《民间风水奇谭》 第一章河中诡棺 2013年,大剧院的工地上挖出镇水神兽,随后袭来的滔天大水不得不让人再次想起万寿山风水界最给力的八字警言:你不动我,我不动你。 风水养人,亦可杀人,这话一点也不假。自上海高架桥龙型浮雕的“龙柱”,北新桥的“锁龙井”,各地的凶宅恶地,上到国家工程,下到平民居家,风水无处不在!小小的北顶娘娘庙竟能逼奥运鸟巢挪位百米,是神明的力量? 我是阴阳风水师,去过中国的大江南北,今日在此讲述一下中国百年来风水灵怪之事…… 我叫张大宝,祖籍山东人,爷爷那辈儿闯关东定居在了铁西区。 03年我15岁,那时候《闯关东》还没有上映,在我爸那儿得知爷爷这份光辉历史后,我买了两瓶老白干,拎着二斤虾爬子就去了爷爷家。 我爷俩半斤酒下肚,爷爷就打开了话匣子。 爷爷说他是在死人坑里被刨出来的。提起这件事儿时他擦了擦浑浊的眼,觉得好像让他想起了伤心事儿,就连忙道歉,劝他要不就别说了。 可爷爷摆了摆手“没事儿,这么多年了过去了,有些事儿总比带进棺材里强。” 我让他别瞎说,夸他的身体在小区里算得上硬朗的老头,以后没准还能来个夕阳之恋。这一番话换来了爷爷笑骂着赏了我一记烟袋锅。我捂着脑袋嘿嘿的傻笑。 “你就当个故事听听就行了。”爷爷叹了口气后又干了杯酒,我也听到了一个改变我一生的故事。。。 1943盛夏之际,鲁西一带三个月未曾落下一滴雨,河床干涸,土地龟裂,老百姓朝不保夕,而当时的关东军还没有全部撤离。 爷爷说当地的一名堪矿师说在卫河下游发现了沙金。日本兵处在掠夺资源的最后阶段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随即让二狗子(汉奸)以一天九个窝窝头的工钱去村里找劳力。这对于当时久旱的鲁西百姓来说这窝窝头就是一家老小的命。 一上午的功夫村里能动的男子都来了到了河床边。二狗子梳着汉奸头大手一挥的让村民挖,什么时候挖到沙硕才能停。近百人没日没夜的干活,可长期的挨饿村民体质普遍差,经常有昏倒的。那些二狗子抬着人就往外丢,非但不给粮食,还免不了一顿谩骂。 我太爷虽说是村长,可在一众盛气凌人的二狗子面前也是一点辙没有。第三天正午当头的时候,怪事发生了,有人喊说挖到雕龙的石板,村民和日本兵顿时围了过去。到了近前一看,那石板大龙雕刻的栩栩如生,两只拳头大小的龙眼是用翡翠镶嵌而成,乍一看那绿光幽幽龙眼好似要吃人一样。 日本军顿时就连说三个“吆西。”让村民把棺材挖出来。山东文化底蕴深厚,殡葬文化也很发达,当时的老百姓很多吃不上饭都被迫走上盗墓贼的行当,所以遇见棺材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可就当众人要动土的时候,干活的一名老人跑了过来,他趴在棺材板上就喊“使不得,这棺材不能挖啊。” “你不要胡说八道,皇军川崎大佐在这儿,有什么不能挖的!”宪兵队的队长问。 老头又磕头又作揖的哀求,他说这个棺材大有来头,是战国时期用来镇压河道气运的石棺,棺中困着的是卫河龙王,又说谁要是动了要倒大霉的。 二狗子们为了表现对皇军的忠诚,宪兵队的队长上来就给老头一记枪托,左右护法又把老头一绑,他还美曰其名的说龙王爷也得听天皇的。 迫于生存的压力,其他人不敢多言又继续干活。可刚动了一锄头,怪事发生了。先是棺材周围发生强烈的地震,随后三个月未曾下雨的鲁西地区竟然下起了雨水。 老百姓都乐疯了,认为这是天降吉兆。当天下午棺材表面完全揭露,好大个家伙,这尊石棺有七八米宽20多米长,只有表面露出。 天黑了,太爷领着窝窝头刚到了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拿着一个窝窝头出了门送给了今天挨打的老头。那老头姓张是村里的算命先生,太爷爷用着一块窝窝头和一碗凉水就将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张头在鬼门关上救了回来。 第二天一早老张头堵着门告诉我太爷说村里要遭难,劝他赶紧走。可我太爷却不以为然,说被小日本鬼子祸害了这么多年,还能有多大的乱子?故土难离思想让太爷选择了逆来顺受。 老张头见我爷爷固执也没有办法,就在地面上分别捡起六块儿小拇指大小的石子分别给了爷爷他们哥六个,还嘱咐说石子绝对不能离身。一切工作都在正常进行着,几十人围着棺材挖出可一个深2米,直径为40米的坑,棺体还是看不到底,谁也叫不准这棺材的深浅。 一直干到了正午,忽然有人大喊说棺材往外渗血,吓得嗷嗷直叫跪在地上开始磕头。怪异的事情远还没结束,紧接着就是十几人的哀嚎,宪兵队跑上前疑问,十几人竟然同时失明了。片刻的功夫又有五人像是疯了似的撞死在棺材前,而剩下的人要么是浑身生疮躺地哀嚎,要么是痴傻呆蔫像是丢了魂似的喃喃自语。 整个施工现场乱了,周围人急的直跺脚但就是无人敢上前,忽然天空响起一声炸雷,距离石棺五米范围的地面轰然塌陷,那近前的四十多人像是下饺子似的掉进了沟中被泥土掩埋。 大石棺此刻完全揭露,让人吃惊的是这口棺材的侧面竟然是用透明水晶制成。仔细看过去棺中无尸,只有一条黑色的鲤鱼在水中游来游去,并且在棺内底部放置了很多的金灿灿的财宝惹人眼馋。 鱼是不可能在密闭的棺材里长时间生存的,这是常识。那些日本兵也被眼前的怪异所震撼了。有人回村子叫人,转瞬间那些死掉人的家属开始哭着捞尸体,但怪事又发生了,四周的方沟好像能吃人一样,只见人下去,未见人出来。 没多久众人发现了不对劲,也不没再敢再上前。村里算命的老张头一瘸一拐的来到岸边指着棺材直拍大腿“这是个祸害,大家听我的劝,快点埋上吧。” 日本人觉得老张头懂什么,就让二狗子把他给绑了,询问怎么才能把棺材打开,老张头就是只有一句埋棺。日本人一生气免不了一顿拳脚,眼看折腾剩了半条命的时候,这家伙竟然一狠心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气的小日本里里哇啦大叫要处死他,这时太爷出了面,以全村人的名义保了下来。 当时他们日本人还需要我太爷帮忙发动群众替他们干活,所以也就没再继续为难。棺材中的财宝太过于诱人,小日本让人搭建了木桥想凑过去起棺,可刚踩在了木桥就会有人跌落而亡,连续死了四五个后村民也就没人敢再上了。 日本人不答应,就拿着枪逼着人上,又连续死了二十多人后才意识到不对劲。他们拿大炮轰用炸药炸都是没起色。棺中的黑色鲤鱼始终不紧不慢的游着。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那个堪矿师出了一个馊主意,说他能把棺材起出来,但必须要支付他黄金百两而且还要移居日本。当即川崎大佐就同意了。 堪矿师说这口石棺的坑需要用人命来填,每丢进十条人命,棺材当中的液体就会下降一寸,直到液体流的干净,那棺材自然就能打开。 小日本乐坏了,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就像是魔咒一般让他们做下了泯灭人性的事儿,那晚十二个日本兵带着二狗子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绑起来站在坑边。400多人不论男女老幼均挨个推进了进去。 棺材内透明的透明液体果然按照堪矿师的说法开始缓慢的消失,石棺上的龙头棺材板也在一点点的挪动。就当开棺的一瞬间,金银财宝忽然变成了一颗颗的血淋淋的人头,一阵腥臭的气味儿传出,随后棺内开始有黑色的液体向外泉涌。 电闪雷鸣间,暴雨犹如银河倒泻般灌入大地,原本干涸的河床开始有了河水,随着水位的升高那条通体漆黑的鲤鱼自棺中跃起落入河水之中。金光闪现,河面上缓缓浮现了一庞然大物的虚影,轰鸣的雷声好似龙吟一般狂吼不止,那虚影在原地盘旋了几圈后逆流而上,转瞬间消失在翻腾的河水中。 老张头那晚拼了命的在江水之中的泥坑里,将我爷爷在死人堆里刨了出来。随后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卫河、漳河、滏阳河、滹沱河等河流水位暴涨,四条河流同时决口。洪水肆虐后,霍乱疫情随之席卷而来,腐尸遍地,白骨挡路。鲁西大地一片哀鸿! 爷爷说他昏迷了一个月,醒来时是在山上,那段时间他和老张头啃树皮,吃树根蚯蚓和虫子,直到洪水退去后二人才下山。 说到这儿爷爷哭了,他说放眼望去除了死人就是死人,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连只乌鸦都看不到。我查过那时候的资料,整个鲁西一带死了43万人。 劝爷爷别哭了,他说没事儿,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又问他那些日本兵和堪矿师后来怎么样了?他告诉我堪矿师也不知道在哪得知了财宝的消息,起了贪念后想利用小日本触动禁忌,谁成想自己也搭上了性命。 我的心里其实有点半信半疑,爷爷好似看穿了我的想法,他笑着说让我好好学习,有些事儿就当故事了。 我问了爷爷一个困惑我18年的问题。“对了爷爷,你姓李,我姓张,是不是我跟了老张头的姓了?” 爷爷吸了口烟说没错,老张头带着他走了一千多公里的路,这一路上要不是没有他的照顾,爷爷早就成了饿死鬼。为了感谢老张头,爷爷答应他将自己儿孙过继给他,替他老张家传宗接代。 我觉得爷爷确实挺够意思,毕竟不管我爹还是我这代都是独苗。爷爷的故事对我有着很强的吸引,虾爬子吃完后,我就缠着问爷爷那个老张头到底是干嘛的? 爷爷这个时候就会变得一脸严肃,而且神态特别庄重的说:“那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我好奇的问:“爷爷,那卫河龙王祸害了那么多的人,怎么没人管管?还有您跟着张太爷这么多年,难道没学点本事么?就像是电视上演的神话片儿似的。” “什么神话不神话的。”我爷爷抄起烟袋锅打了我下,又说:“都多大了还看这些用不着的东西,没看新闻联播说嘛,社会经济在发展,国家需要像样的人才,考不上大学以后你就饿死吧。” 为此我只是呵呵的傻笑,说实话对于爷爷我充满了好奇,来的次数多了,他也乐得开心,每次都给我做好吃的,可一旦我问起闯关东这一路发生了什么,他总会以“说了你也不信”的话敷衍我。 可直到一个月后的下午,我接到了一个让我崩溃的电话! 第二章父母噩耗 打我电话的人自称是盛京医院的大夫,他上来就我是不是叫张大宝,我说是,对方冷冰冰的说:“你爸妈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家属抓紧过来签字。” 晴天霹雳,我瞬间就傻了,眼泪控制不住刷刷的掉。此刻正直课间,我赶忙把电话打给了爷爷,哭着把事情说完。 疯跑去了医院,我到那儿的时候爷爷已经到了,眼看着大夫推出了父母的尸体,我彻底崩溃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爷爷也是一直抽着烟抹眼泪,我说什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可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要照搬着进行。 出殡那天爷爷一滴眼泪都没掉的亲自主持着葬礼,殡仪馆守灵当晚爷爷用柳树条编了两个小人,又拿香灰把小人擦了个遍,嘴里叨咕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随后便用红布将小人包住。后半夜时我仿佛能听到阵阵的哭声,虽然很诡异但我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感,死者是我至亲,我甚至希望能与他们的灵魂相见,可注定一切都将是天人永隔。 第二天父母被火化了,按照风俗,骨灰需要在家中过了头七,可爷爷却在当天带我坐车去了棋盘山,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后他竟然把骨灰盒要了过去,迎着风,父母的骨灰全都洒在了空中。 我当时就急了,那可是我爹妈的骨灰!也是我唯一缅怀先人的精神寄托,可让我爷爷这么一洒就都没有了!我哭着质问爷爷到底是为什么,他是我父母,难道就不是他的孩子么! 可爷爷又是习惯性叼着烟袋锅嘬了几口,浑浊的眼好似在回忆什么,半晌后他开口说:“你个小孩子家家懂个什么,骨灰这东西洒了对他们好。” 我擦了擦眼泪还想分辨,爷爷砸了我一烟袋锅让我别墨迹跟着他走。觉得爷爷有点奇怪,从昨天晚上的柳树条编织的小人儿我就觉得不对劲,只是一直没倒出功夫去问。 下了棋盘山又坐着公交去了八十一中方向,到了一所小区的公园寻了小半晌,忽然爷爷大手一挥指着脚下的黄土包对我说:“挖三尺三寸。” 我说我又没带尺,怎么知道什么叫三尺三寸?可我爷爷好像不怎么喜欢解释,就是让我挖。我这儿也没工具就跑去五金店买了个小铲子,一个多小时后我被惊住了,这处地坑的下方竟然起了一层白霜,泥土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彩虹版的光芒。 我吞咽了口唾沫不知该如何是好,爷爷忽然让我停,他磕了磕烟袋锅,大步走到我旁边。接着,他在兜里拿出了那晚他编织的小人儿轻轻的放置在了土坑里。尤其爷爷也不知道在哪拿出的针,竟然给小人儿点了口鼻眼耳,两枚小人立刻变得栩栩如生,仿佛有了灵气儿一般。 就当土完全掩埋后,爷爷居然放声大哭,那凄惨的哭声将我也感染了,随即我爷俩抱头痛哭足足十几分钟。爷爷揉了揉眼对我说:“大宝啊,给你爹妈磕九个头,咱们就走吧。” 爷爷红肿的双眼不像是在开玩笑,没办法我只好照着做,等到一切结束后回到了家,我便把一肚子疑问倒了出来。 爷爷深深的吸了口烟,红着眼说:“我给人看了一辈子风水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真是特么的可笑!” 我注释着自语的爷爷等待他的解释,忽然他凝视着我的双眼,严肃的叮嘱我,不论他和我说了什么,都不能外传,否则必会遭大祸。连忙一口答应,现在的我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这些疑问就像是蚂蚁在心口爬似的让我浑身难受。 听完了爷爷的话我才知道,原来人横死(死于灾祸)的人,是不入轮回的,需要在人间受难将余下的时间度过后才能走进黄泉路,但阴阳有别,魂留在阳间是要忍受阳火之苦。所以他扎了两个小人儿代替我父母受苦。烧掉的骨灰只是父母的躯壳,所以丢了也不算什么,何况棋盘山秀丽,藏有龙气,这骨灰也能保证我的子孙后代气运旺盛。 而那个坑,按照爷爷的说法,是一处风水宝穴,堪称全沈阳仅次于帝陵的位置。但由于北陵和东陵的穴眼已经被帝王所占,老百姓再次向往里入也是不可能的。 (奉劝那些把自己父母想尽办法埋在北陵公园的草地里的人们多做善事,一穴只能葬一墓,其他根本无用,甚至可能还会有害,犯了冲,反而会徒增麻烦。) 努尔哈赤迁都沈阳后民间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千山、龙岗山、吉林哈达岭皆发源于长白山,三个龙脉的结穴中点(总穴位)就是沈阳。努尔哈赤深信“传统风水”,按照风水先生的指点,他在当时的东京城西南角修建娘娘庙;东门里修建弥陀寺;风岭山下修建千佛寺;想用三座庙把神龙压住,以保龙脉王气。 但是,三座庙宇只压住了龙头、龙爪和龙尾,城里的龙脊梁并没被压住。于是龙一拱腰,就要飞腾而去,一直向北飞到浑河北岸。努尔哈赤以为龙是奉天旨意,命他在龙潜之地再修造城池,于是一座新城便拔地而起,并将此命名为“奉天” 东陵北陵二穴,分别是升龙穴,云龙穴,这两处王穴可镇大清江山国运,要不是最后阴盛阳衰,大清王朝也不会最后落了个悲惨下场。而我父母所埋的地方坐落在龙背,称之为骑龙穴。沈阳龙性生气属水,柳树属阴,但由于龙脉被镇的缘故,穴口的位置会有着一层屏障。也正因为这个屏障却能保我父母不受阳火之苦,直到期满后自有阴差来接。 听完了爷爷的叙述我好似了解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可毕竟我们活在当下,俗世间的事儿还是要解决的。父母被撞的案子破了,司机开的是一辆报废车,没有保险,而且自己也是当场死亡,自身又是离异多年且父母双亡,名下又没有任何财产。就这么一个三无人夺走了我父母的命。 但是没有办法我们只能认命。以前居住的房子也被房东收回,生活变得拮据,我和爷爷相依为命。日子久了走出了悲伤的情绪后我对那个玄之又玄的风水产生了好奇,每天缠着爷爷给我讲一些天干地支什么的。 为了养我,爷爷又一次重新做起了算命先生的行当。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老洞,因为我是他的后代,所以对于这方面领悟还是比较快的。 两年的时间里,也见识了一些许多不为人知的灵怪之事,也让我更加对风水产生了兴趣,但爷爷说这玩意儿了解了解就行,没什么大用,只有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我高二上学期那年,爷爷出去做活,我一个人看家,而就在那天我们家来了一名客人。 打开门,进来的人五短身材,大鼻头,按照爷爷的说法,这种面相的人祖荫深厚,多为富有之人。可他偏偏生的嘴唇薄如纸,面颊无肉,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 男子一进门就客气的说:“小师傅,你爷爷在家么?我在辽中那边慕名而来,因我父亲想要迁坟,想让师傅给点个穴。” “不好意思先生,我爷爷出去做活,估计天黑前能回来。” 可男子却好像很急,一听爷爷不在非要我过去给他点穴。看过风水书的人都知道,三年寻龙,十年点穴一说,足以证明这点穴究竟有多难,我只不过是一个也就刚刚摸到门槛的人,哪敢去给人点穴啊?万一点错了,可就是大事儿了。爷爷常说“点高三尺出宰相,点低三尺浪荡光。”说的就是点穴来不得半点马虎,必须准确无误,不能偏高偏低、偏左偏右而稍有差池,否则会出人命大事。 我劝他等我爷爷回来再说,可中年人却好像很着急似的,他在兜里拿出了三千块钱,递给我说:“我也听人说你和你爷爷学了很多年,我这个穴不打紧,已经都找人看好了,师傅点穴时临时有事儿走了,辽中那儿骗子多,我在朋友得知你爷爷是这行的大师,所以大老远跑来,你可不能白让我跑一趟,只要去辽中给我随便一点就行,酬金三千,包路费。” 这可是三千啊!现在高中生活也不好过,补课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爷爷养我已经很吃力了,这三千块钱,能让我们爷俩好过很久。可我心里又犯起了嘀咕,眼前的中年人长得就是一副守财奴的样,他会这么大方? 我有些吃不准的又问了一遍“当真就是随便一点给三千?” “没错,我还能骗你么,要不然钱先给你拿着。”中年人说着就把钱赛到我手里。 我一咬牙,反正辽中也不远,没抵挡住三千块钱的诱惑,可谁知道因为这贪心,这次我差点把命丢了。 第三章玉兔蟾宫 两年来我与爷爷也学了一些风水行当里的知识,拿着罗盘和灯芯随着男子出了门。看到他停靠小区外的奥迪轿车时,我心里还暗暗窃喜自己果真相面相对了。路上得知她姓刘,今年六十二岁。 仔细观望他子女宫气色鸿运,典型的儿孙发迹的征兆,我这路上也有点发懵,就刘先生这幅祖坟上冒青烟的面相,怎么可能会选择迁坟? 握着爷爷的家伙事儿,心里紧张的要命,生怕把生意搞砸了毁了爷爷爷的名声,但他把车停靠在团结水库不远处我彻底懵了。 这地方我小时候和父母来过。眼前一片大麦地,四目望去,全无任何风水宝地的征兆。要知道按照葬书所讲“气乘风散,界水而止”来说,这里就是凶地,因为水有吉凶之别,而风则为害。这里处在河边,四通八达,大风呼呼的刮,根本就算不上一处好穴,要是按照我所见,甚至可以说是一处凶地。 再者水库年年都有淹死人,免不了怨气恒生,以阴养怨,以怨养尸,此地甚至很有可能发生尸荫,轻则子孙衰败,重则断子绝孙,完全与好穴不沾边啊。 看到这儿,我彻底糊涂了。就问刘先生这里就是他所说的宝穴? 刘先生给我比划了下眼前近百米的位置,有点催促的说:“小师傅,就是这里,你随便给我点一个。那个风水先生临时有事儿来不了了,可我这迁坟日期不等人啊,帮个忙。” 我有点摸不到头脑,把自己的简介和对方说了一下,可人家刘先生认了死理,就说他那师傅是在上海请来的知名大师,不会错的。 这让我有点犹豫,爷爷经常教导我,男子汉大丈夫要行得正,走的直,这害人的穴我万万不能点。可当我把厉害阐明后,那刘先生非但不死心,还又给我加了两千块钱。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财迷心窍了,甚至心里还安慰自己,万一刘先生出去找了别人,那可是全家几代人的性命,我尽力的试试,万一找到了折中的地方,也好帮人家免除灾祸。 在这种心里安慰下,让刘先生避开,我拿出了长明灯(铜制灯盘的油灯)点燃后,在水库旁边开始寻摸着,越找心里越惊,团结水库地处平原,水位上涨的话,很容易会被湖水倒灌,连坟都冲没了,哪儿还有什么风水? 从下午一点,我一直寻摸到了快四点,终于在距离岸边的一处土丘的地方停下来。葬书有说“地有吉气,土随而起,形若圆珠,鱼鳖。”(平地上的气脉是隆起的土包) 我将长明灯置于前,火光却纹丝未动,河风丝毫影响不到这块地方。 蜡烛火苗不会动,则说明此地藏风聚气,虽说土包的侧面被兔子打了洞,但在此立穴,应该没有问题。就当我刚准备告知刘先生穴眼的位置时,不知何时我爷爷竟然跑了过来,见他一脸黑线的拉着我便走。 边走还边骂那个刘先生缺德,甚至路过他的奥迪车时爷爷还吐了口水,带着我直奔向了刘家岗子村里。爷爷表情严肃的对我说“一切等回家再说。” 我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大气儿都不敢喘,后来发现爷爷竟然和村子里的人很熟,村长竟然主动让他家儿子开车给我们送回了沈阳。 刚进家门,我爷爷还很气愤的叨咕“那个缺的带冒烟的老瘪羔子(山东骂人话)今天差点害死你。” 我当即就懵了,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阐述了一下,可爷爷直骂我学艺不精竟然想给人家点穴,还别说真穴竟然被我蒙对了。那个土包是一处风水宝地,而下面的兔子洞更是穴眼。 这我就不理解了,夫土为气,漏洞就是漏了气脉,根本谈不上什么好穴。我的话又引起了爷爷的一记烟袋锅,他告诉书本的东西了解了解就行,别当真。那穴眼在风水学上讲叫玉兔蟾宫,整个团结水库就是一个大兔子,其后腿位有蟾蜍追赶(不信可把百度地图缩小看看),而且因为狡兔三窟这个道理,整个方圆百米遍地都可以做为穴眼。 此处是整个辽中县的气眼,兔子疯跑,将气运分散到县城。可一旦立了穴,锁住了兔子,以下方蟾宫将会与玉兔合并锁气不外散,那穴主自然会夺天地造化官运通达。自古点穴所犯最大的忌讳便是升官。 爷爷说因为官运既是天运,以穴眼谋天运,是会遭天谴的。那刘先生之前找过爷爷,不过被爷爷看了出来了门道,凡是懂行当的风水师,都不会去做,只有来懵我这个愣头青。我问爷爷点了会怎么样,他告诉我轻则双目失明终身残疾,重则当场毙命。 听到爷爷这么说,我在心里已经将他刘先生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了。爷爷后来也没在说什么,不过第二天一早,爷爷忽然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学风水。 我心里早就憋的难耐,否则也不能会惦记给人点穴眼了,在我满口答应的时候,爷爷忽然叹了口气说“大宝,我本不想让你学风水是有原因的,爷爷这些年在外面给人寻龙点穴除灾过煞,也造成了一些因果,世事无常,你不想害人会有人来害你,我决定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我问爷爷什么,他表情非常严肃的告诉我,必须考上大学,否则他对不起我死去的父母。听到这儿我就哭了,爷爷也擦了擦眼泪,接着他说了一个他在沈阳的事儿。 爷爷说当时的东北就是天堂,这里没有灾难,到处一片繁荣,在他十六岁那年,当时的东北人均收入是315美元!与2013年沈阳最低工资标准几乎持平。 老张头为了活命只能重新做起老本行,可他不会说话,好在爷爷上过几天私塾认识点字,就当了老张头的翻译官,爷俩四处给人过煞点穴瞧病。 爷爷16岁那一年夏天,老张头得了阑尾炎动了手术,在床上卧病期间。家里来了一地主想点个祖坟,卧病在床的老张头实在没办法行动,可对方说八抬大轿抬也给抬来,那双马耕(一万元面值钱币)一摞摞的给。 家里确实缺钱,虽说通货膨胀已经开始,但也能买不少东西,老张头就答应了。被抬着去了浑河北岸,刚到地方不到三分钟,老张头就咿咿呀呀的吵着要回家。 爷爷年幼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地主不断的求,后来甚至对方亮出马蹄金,老张头还是不答应,。 金子在那个年代是无价的,就这个马蹄金足以在奉天买栋大院还能配上几个丫鬟。老张头滚落下了轿子哭嚎着要回去。 爷爷说自己没办法只能带老张头回了家,可他说自己当时财迷了心窍,过了几天竟然背着老张头去找了那个地主。 谈好了价钱,爷爷拿着罗盘再次去了浑河北岸,按照地主的要求,他在浑河岸边寻了一处宝穴。刚点了穴眼,天空中南迁的大雁自空中盘旋片刻后落在浑河水面上。群雁以头入水,好似行了跪拜礼。但怪事还没有结束,当大雁原地飞起,自空中盘旋,聚而不散的摆成了一个“王”字。 与此同时本来艳阳高照天空忽然阴了,地穴四周百花争艳,河水中不断有鲤鱼向外翻腾。爷爷说那叫群雁叩首,鲤鱼拜坟。本来以为自己点对了穴的爷爷刚收了马蹄金的时候,老张头捂着肚子跑来了,他气的嗷嗷直叫,甚至仰天大哭。 爷爷觉得自己闯祸了,便写下纸问老张头。可地主不干了,有了宝穴便要撵人,老张头顿时像是疯了一样的跑到了穴眼的位置,忽然拿出刀捅了自己的心口自杀了。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也懵了,追问爷爷到底为什么?爷爷叹了口气深深的吸了口烟“都怨我贪心啊。那穴眼是大清龙巢!是我害了张大爷。” 爷爷说自己跑过去救老张头的时候已经晚了,老张头死的时候,血流入到了穴眼,爷爷在收尸时,发现了地下竟然有这一颗被血染红的珠子。这也是为何浑河被称之为浑北明珠的原因。 后来我知道,龙巢顾名思义就是龙的巢穴,东北龙脉起始于长白山脉,每一条龙脉需要各自成为气候之前均会有一处巢穴。当龙脉成了气候离巢要走时,被努尔哈赤成功钉住,这才有了拱身为城,奉天修炼一说。 当时的地主不干了,就把爷爷给揍了,当看到珠子时,地主动了贪念,刚准备取珠时,原本的夜明珠竟然是一条蜷缩着的小白蛇。白蛇跃起咬了地主一口后便钻入了浑河不见了。 不管你信不信,爷爷说后来的东北衰退,与龙巢中的小白蛇离开有很大的关系。 而爷爷自认为欠了老张头的命,就将我们子孙后代改性张,再后来爷爷发现了老张头的遗物,从一份手写的信笺上爷爷知道了龙巢事情,接着老张头算出自己和爷爷有人要死,所以提前写了遗书,大体意思就是泄露天机太多糟了报应。 其中还提到了关于我太爷那个窝窝头的恩情。一个窝窝头他用命守了老李家的唯一独苗。听到这儿我也感觉到了一丝惆怅,对张头充满了敬佩。 爷爷说他这辈子泄露天机太多,本以为改了孩子的姓氏没什么问题,可报应还是来了,自己父母就是死在新世界花园那个位置。 第二天一早我们爷俩谁也没提刘先生的事儿,而爷爷也对我进行了系统化的教育,为了报答爷爷的养育之恩我发愤图强,年年都是年级前三。 等到高三高考前夕,有一件事儿让我陷入纠结。 第四章双蛇缠兔 十个堪舆九个贫,不贫之人定骗混!我们家也是一样很穷,大学高昂的学费成了我爷俩的心头大山。 父母虽然埋葬在骑龙穴,但我父母葬的是魂,一旦期限到了,就会进入轮回,与地穴毫无关联,主要目的就是借助地脉替他们二人躲过阳火之苦,并不会对我有什么帮助。我常听爷爷说夺天地造化的名穴非德者不能居之,做这行的因果报应很厉害。 爷爷为了给我赚学费每一天一早就去火车站摆摊算命。当东北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刻,我爷爷笑的一夜没拢上嘴,甚至晚上睡觉都是抱着我的通知书睡的。第二天我傻乎乎的问爷爷,家里有钱么?爷爷让我别操心,这钱他来搞定。 就这假期期间,我去了大东区那边刷盘子打工,爷爷那阵儿非常忙,常出远门看风水,有时候一连几天不回家,我索性也就留在了饭店的宿舍居住。 一个月后的开学前夕我回到了家,刚进了门我就傻了!爷爷躺在床上,手脚长大块儿的蛇斑疮,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 爷爷问是不是大宝回来了?我这才知道爷爷竟然瞎了! 可爷爷身体号称全小区最棒的老头,有时候出远门爬山定风水,哪一项不是对身体的考验,可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我匍在爷爷床边哭着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连连的叹气说自己没用,没能给我凑出上大学的钱,又让我把房子卖了上学。当即我就逼爷爷说自己不念了,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 爷爷说他把那个玉兔蟾宫穴给点了。我也是急上了火,语气重了点说爷爷是不是疯了,当时给我讲的明明白白可他怎么去把穴给点了? 爷爷叹了口气告诉我原来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他找到了那个刘先生,并且答应帮他点穴。刘先生一听大喜,立刻拿出了一万块钱。 但我爷爷说:“一万块钱不够,我孙子大学本科三年后还要考研,所有的费用你得管” 刘先生有点不乐意,可爷爷说替他点了这个玉兔蟾宫,自己会遭报应,活不过三个月,而他刘家也会平步青云。 刘先生的儿子是走仕途的,并且还是小领导(具体不说了),爷爷再三保证说一旦点了这个穴,他儿子能做到省部级领导。刘先生当时就动了心问:“那你说个数吧。” “我孙子上大学考验咋说也得30万,你拿钱我就给你点,不信你找遍东三省也不会有人给你点的。”爷爷说。 刘先生一咬牙就说:“只要你能让我儿子当大官,这钱我出了。” 他家祖上是商人,家里有钱,但就是这么多年没出过一个当官的,这才急功近利想迁坟,给儿子谋个官位。爷爷答应后,二人当天就直奔辽中。择个吉日就点了那个玉兔蟾宫穴。 可刚工人们刚结穴,我爷爷居然在平坦的地面上脚崴了。被刘先生送到了医院,大夫说是双脚骨膜破裂,这辈子也站不起来了,也是说爷爷残废了。 刘先生找人给我爷爷送回家。在屋内爷爷说:“你看我这穴也点了,双腿残废就是因果报应,之后我将身体生疮,双目失明,不出三个月我就会去世,这钱你也该给我了。” 可刘先生却说一切为应验,这钱数目不小他不想给。于是爷爷又说:“不信你晚上去你们家祖坟看看,用红蜡烛做灯,碑前的半米有个洞,你拿灯照一下,里面一金一银二蛇缠兔。凌晨你再去刘二堡水库边的芦苇荡躲起来,用红布罩头就能看见金蟾吞鱼。” 那刘先生果真半夜去了祖坟,在看到这次异像后来找了爷爷。爷爷说:“东北没有金环蛇和银环蛇,那两条蛇是我给你请来锁气眼的小龙,蟾宫位的蛤蟆吞四方金银,纳五行气,这回你该信我了吧?” 可人家却说一切都是我爷爷提前准备的骗人的戏法,这些东西不能信。而爷爷又说:“你刘家半个月内必有鸿运临门。” 刘先生也不傻,他知道鸿运既是官运,随即告诉爷爷,假若真能升迁,他必然会把30万奉上。留下这句话离开后,转眼间半月已过,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瘫痪在床靠着邻里救济。紧接着身体长了蛇盘疮,每天都在疼痛中度过,折腾了半个月眼睛也瞎了,经过打听,他家大儿子从辽中县政府掉到了于洪区政府,而且还当了官。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穴眼的做用显现了,爷爷就让邻居去找刘先生要钱,可是对方选择了避而不见,甚至给的地址都是假的。就这样,爷爷不单单是钱没捞到,还把自己的命折腾没了。那天地灵穴是不能随便点的,可是现在后悔也没有办法了。 我的心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爷爷为了我竟然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可要是这样,我上这个学又有什么用?以爷爷的命来换取我的前途,那这个前途不要也罢。 一想到爷爷还有三个月的寿命,我哭着问:“爷爷,难道真的就让那个姓刘的白捡了便宜么?。” 爷爷叹了口气说:“也不是没办法,只是我双腿以瘸了,实在动不了。”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追问该怎么做。父母死后爷爷就是我唯一的亲人,豁出去命,我也不会让爷爷有事。 “大宝,你拿着我的青囊,里面有把梧桐木剑。到了夜里子时你用梧桐剑杀了金银蛇我的蛇盘疮就能好,并将那兔子眼睛剜下来丢给芦苇荡里的蛤蟆吃掉,不出三日我就能恢复健康。” 爷爷又交代了下具体做法,虽然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可我还是照着爷爷的话办了。带着家伙事,我去了西站买了辽中的车票。在爷爷的朋友家一直呆到夜里子时。 村里无灯,夜路非常的难难行,好在月光很亮。好不容易到了刘家的祖坟,想着双蛇缠兔,心里难免有些胆怯。但一想到瘫在床上的爷爷,我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壮着胆子就按照爷爷所说找到了那一尺宽度的洞口。 可当我拿着红蜡烛,将烛光一凑近,我有些吃惊,哪里来的双蛇缠兔,根本就是黑洞洞洞口,什么也没有。我环顾四周,也没见到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当时我就蒙圈了,杀不了蛇和兔,爷爷的命就没了。安慰自己多等一会儿,靠在老刘家的祖坟前不知不觉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眼前模糊一片。可眼看自己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脆生生的童谣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蛇下蛋,猫上房,老鼠的儿子偷皇粮。” 女童的声音说:“不对不对,应该叫图建昌,兴安邦,飞来凤凰鸣四方。” 两个男童也笑嘻嘻的说:“姐姐竟瞎说,哪里来的凤凰,那兴国安邦与我有何干,快来玩呀,我们去抓鱼。” “不行不行,我不会水呀。”女童说。 冷汗唰唰的流,现在至少后半夜一点了,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孩子在玩闹?难道家里的大人不管么? 吞咽了口唾沫,这事儿感觉太邪门了,我捂着手里的梧桐剑趴在老刘家的祖坟后。向前方眺望,水面上浮萍若现,银色的月光将岸边的三名孩童的身材相貌映衬的十分清晰。 三人均在七八岁的年纪,其中女童一身洁白的纱衣,两名男童则穿着古代地主家的绸缎服,一金一银显得格外亮眼。男童将女童围在中间指着水里,双方嬉嬉闹闹显得非常开心。 我心里已经翻了天,爷爷所说的一金一银,莫非是这二位孩童?所谓蛇缠兔,莫不是缠着兔子玩,不让她走? 可这三人分明是孩子啊!就在我犹豫间,忽然感觉一股凉风铺面,身后传来女童脆声“大哥哥,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为什么要在我小金和小银家的房顶上趴着?别给压坏了,快下来。” 第五章童男童女 我吞咽了口唾沫,浑身汗毛炸起。诡异的气氛已经不言而喻,我趴着的是刘家祖坟,怎么会是那两个小孩子的家?心里埋怨着爷爷怎么不给我讲明白了。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缓缓的转过身,只见那小女孩儿生粉妆玉琢,大眼睛目光清澈,睫毛忽闪忽闪的样子就像是年画里的大娃娃一样。 眨眼的功夫,那金衣服的男童出现在女童身旁,戒备的拦在女童身前说:“姐姐,他是谁啊?” “对啊,你是谁啊?为什么趴我们家的房顶。”银衣服男孩又说。 当我借着月光端详男童时,心脏一搐,这两个小男孩儿的瞳孔内竟然散发着淡黄色的凶光,尤其脖子的位置还有鳞片闪烁。我吓得差点掉头就跑,可一想到爷爷即将离世,又让自己稳住情绪。 这时,女童忽然开口说:“大哥哥要不要一起玩啊?小金游泳可快了。” 我灵机一动的说好。现在这二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并且我发现那个女童好似什么也不知情,就知道玩。金银男童警惕的盯着我不放。我自幼在浑河边长大,水性还是不错的。发现女童不喜水,但却喜欢看我们玩,她像个大姐大一样的说:“小金你去游一个。” 小金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照做,当他一下水时,水面上分明是条一米多长的金环蛇,我握着用红布包裹的梧桐剑说:“小金游的太远了,我去叫他。” 没等他们开口,我一个猛子进了水里。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太多了,刚刚我注意了一个细节,就是不管是小金还是小银,他们当中必须有一个始终不离开女童身侧。那小金只在方圆百米内活动,见我下水他急速奔着我游来。我当听爷爷说对付蛇的时候,就把他的烟袋锅里的烟油取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烟油对蛇是克星,最初抽旱烟的流行就是因为防蛇。手里的烟油被我洒在水里,那金环蛇顿时就翻腾了,水面啪啪的作响,就像小孩落水一样。趁这机会我游过去一刀结果了金环蛇。 大蛇死后湖面缓缓的静止了,寂静的夜空中传来小银嚎啕的大哭声。我游上岸边,连滚带爬的跑向小银。那男童见我后,吓得惊叫一声便神色惊慌的逃跑。 我也顾不上许多,就在其后追赶,就见那小银跑向了坟前土坑的位置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而当我回头一看,女童也没了影。周遭寂静的吓人,好似刚刚一切就是一场梦一样。 青囊防水的效果很好,在当中取出红蜡烛点燃,蹲下身对准洞穴一看,坑中竟然有着两蛇一兔。其中金蛇断了两节,银蛇蜷缩成了一团。那兔子看着像是已经奄奄一息。我深知爷爷所说的因果报应,这两条蛇分明已经有了灵,可没办法,我要是不这么做爷爷就会死。 “对不起了,我也不想这么做,要怪就怪那个刘先生吧。”说完这句话我一剑劈死了银蛇,又把白兔拎了出来。与兔子对视时,发现其双目红亮纯净,晶莹明澈,活像一对闪光的红玛瑙。 兔子不停的落泪,不知为何想起了那白衣小女孩儿我也哭了,万物皆有灵性,古往今来人是万物之灵也是万物凶灵。我闭上眼,下定了决心后,用手中的梧桐剑剜其双目,又用红布将两枚玛瑙包好。 让我惊奇的是兔子竟然没出血。按照爷爷的说法我把兔子给放了,转瞬间白兔消失在了树丛中,它边跑还边发出“呜呜”哭声。 我对着兔子消失的地方鞠了个躬,今天自己的举动算是破了这一带的风水,按照爷爷所讲,宝穴破,则地脉断,以后肯定会引起大事发生。就以这个玉兔蟾宫来说,未来20年,这里不会再出现什么人才。十年之内也会有大事发生。 果然在2013年,团结水库一夜之间鱼尸漫天,水位下降导致死了十几万斤的鱼,这与破了风水之道不谋而合。 书归正传,我拿着两枚晶莹剔透的红玛瑙到了芦苇荡,一直在水中浸泡到了凌晨两点多时,水间传出蛤蟆的叫声。缓缓的拨开了芦苇荡,只见在水面上漂浮着一只至少一米大小的金蛤蟆。 蛤蟆四周不断有鱼游过,那大蛤蟆一张口就是一条鱼,而且好似它不会吃饱一样,只要他张口,就会有五颜六色的鱼类进入其口中。见过了刚刚的诡异,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也是直线上升。 我瞧瞧的凑过去,把手里的红玛瑙一丢,那蛤蟆一口便吞下,连续丢了两个后,天边竟然传出一声鸡叫!而蛤蟆好似碰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一般,转瞬间钻入到了水底。 我环顾四周,距离太阳升起还有好一阵,并且周围并没有养鸡户,这鸡叫之声显得极其突兀。 收好了青囊我回到了村子,爷爷那朋友倘若他要知道我破了他们的地脉,会作何感想? 在人家吃了点东西,第二天一早又回到了沈阳。到了家,看到爷爷还瘫痪在床,我紧张的问他怎么样?为什么还没好。 爷爷问我,杀了金银蛇没有? 我说杀了,连同兔子眼也喂了蛤蟆,但那兔子放了后就不见了。 爷爷说那他的身体很快就能恢复了。果然,当天中午爷爷的蛇盘疮就好了,第二天眼睛也好了,三天后竟然能下地了。我劝爷爷去医院做个检查,他说没事儿,这种病大夫看不了。 我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与爷爷讲了一遍,他叹了口气说:“那两条蛇是被我伪造了龙气吸引而来,目的就是为了锁住气脉,现在全崩了,以后的那里几十年发展不起来,是我的错。” 听到爷爷的话我非常的自责,就追问爷爷难道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了么?爷爷说也不是没有,如果“乘运”够好,那兔子自然就恢复。(寓意借助周边城市的气运) 听到这儿我心里才算能好受些。后来我又听爷爷提到过蛤蟆,说它是水里的精怪,吞满了五行气后便会回到刘家祖坟休息,兔子被蛇缠住,穴就成了蛤蟆的窝,每天蛤蟆都会把五行气灌入到刘家祖坟,那刘家想不发都难。 而我因为破了灵穴自然会遭报应,这报应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可能折寿也可能是别的,但唯一能转危为安的办法就是积德行善。 再说那个刘先生,他儿子从县政府的科员掉到了区政府的办公室,没多久被领导赏识提拔成了副主任,可屁股还没等坐热乎,就被纪委查出他贪污违纪。要说那刘家儿子也是闲的,自己本身就家财万贯,可是却像他爹一样的吝啬,尤其对媳妇家的人更是吝啬的要命。 他媳妇缺钱,就想到利用他的名义在外受贿,吹枕边风,没多久被他知道了,他非但没说媳妇一个坏,反而夸媳妇有经济头脑。最后事情败露,不仅家财被抄,人也被判刑坐了牢,这大儿子刚抓进去没多久,小儿子又杀了人,老刘家转眼就就败了个干干净净。 见到爷爷的身体好了,我心情非常的好,宁愿自己不上学,也不想爷爷出什么事儿。经过这次事儿,我对风水充满了好奇与敬畏,书本上的知识远没有亲眼所见更加的真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一米多的蛤蟆与红色玛瑙眼睛的兔子,我也不能把他讲出来,2013年的死鱼浮尸已经见证了风水的可怕,这也应了那句风水能养人,亦能杀人的前言。 大学报道那天爷爷要卖房子,不过我死活不答应。我爷俩从下午三点一直争执到了凌晨一点。爷爷终于妥协了,或许也是因为我对风水太感兴趣了。 过了十几天,爷爷把我叫到了身前,问我:“你是不是真想学风水本事?” 一听这话我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当初爷爷教我的是书本,出去看风水根本就不带着我,听他这么说,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爷爷叹了口气,道:“一切都是天意,老张头原名叫张自道,是民国风水师,我就把他留下那本《风水斋志》交给你,但你要记住一点,风水能救人更能杀人,其中记载的邪术万万不可用来害人,否则必遭天谴!” 第六章算卦女人 随着爷爷一起给老张头上香叩拜后,他把那本民国手抄版的风水斋志给了我,书后面的落款写的是“张自道”。爷爷告诉我这本书讲的都是民间风水学说,很多都是老张头自己批注的见解。 从那以后我开始与爷爷在家专攻起了阴阳风水学术。每次路过各所大学门前时,心里也是有着一定的惆怅,毕竟缺乏了大学生活,也是这辈子的一大遗憾。 别人大学第一年都是搞对象的搞对象,而我则为了专攻风水斋志宅在家里一整年。闲暇时爷爷又教我读起了易经,从这时起也为我以后光怪陆离的10年人生拉开了序幕。  跟爷爷在外历练了三年多,当芊芊学子们走出校园开始谋划自己未来人生的时候,而我则去了街边摆摊算卦。当时太原街老铁道宾馆前我经常去,后来被城管撵了几次,我就去了中街商厦那边算是扎了根。 07年我像是往常一样坐着公交车到了中街,摆好了摊,把写着“乐天知命故不忧”的小白幡平铺在地面上,再用三块雕刻着“看相”“寻龙”“问穴”木板压住旗幡。 我这么年轻的算命先生引起了来来往往的情侣注意,其中不乏一些年轻情侣捂嘴偷笑的上前调侃。正常看相三十二十的也能一天少赚点,可我爷爷非要我写上“千金一卦”四个字。 此时1号线修地铁,又是正午,街道上人丁不旺,而且我的卦资太贵加上又年轻,一个月以来除了撩闲的不少,却没有一个真正算卦的,生活。当我低头鼓捣着手机斗地主时,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先生?” 我抬一看,摊位前来了一名20岁出头的小姑娘。 “姑娘,你要算卦?”收好了电话,仔细端详着女孩儿面相,见她五官秀丽可面色暗黄,日角平滑红润,说明他父亲很有钱,可偏偏遥遥呼应的月角却未能成线,眉宇之间一条细纹阻碍了日月相应,我断定女孩儿父母早年家中父母离异,并且有了烦心与她父亲有关。 “旁边人都20块钱,你要价这么高也不怕挨揍么?”她调侃的说。 我上下打量女孩儿一身名牌,手上的包摆明了是酷奇正品,不过对方额头位置有黑黄二气,近日多半也是晦气缠身,我说:“那您倒是算还不算?” “你算的准我当然算了。”女子抬杠说。 我说算不准我不要钱不就得了。可女孩儿大眼睛闪烁着狡黠之色,摆明了一副抬杠的嘴脸,声音有些大的说:“这样吧,我确实有点烦心事儿,你给我说说,说对了,我就给你卦资,要是说不中,你就在白布上写下我是骗子,然后从这里跑到十字路口再跑回来,怎么样?” 我也是年轻气盛之人,加上觉得自己懂点东西,免不了凡夫俗子的好胜之心。被她这么一激,也来了脾气,答应了女孩的赌约。让她把手递给我,看了便手相又端详了面相后,我盘算了一下,发现女孩儿的额头位有一颗痣,虽然细小但很仔细端详也很明显,颜色不是特别好,发在额头应该是早年命苦多灾的相貌。 “你自幼体弱多病,5岁冲了太岁犯了劫煞,落入水中但却命大没死,家中父亲财运强盛多半是经商之人,13岁父母离异,父亲现在已再婚。要是我说的不错,你的烦心事应该就在你父亲身上。” 话音落后我仔细端详着女孩儿面目表情,刚出摊没几个月,其实我心里也没谱,街边算命是让我多接触红尘事,否则闭门造车终归不是正道。但见她瞳孔收缩,就知道自己说中了,悬着的心放下,我也打开了话匣子。 “眉毛杂乱倒生,兄弟宫显露你要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加上你父亲近期的不闻不问,导致你近期生活拮据,所以一切由妒心所生,要想转变也不是不可。。。” 我说完这话那女孩儿顿时急切的抓住我的双手,铺面而来的香气与那洁白的脖颈,让我不由心里一颤,毕竟我现在可是火力四射的大小伙,而且一直钻研阴阳风水也没时间和异性接触。 “真神了!先生求求你教教我该怎么做,现在我父亲不管我,信用卡给我停了,我该怎么办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甚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为了让自己能冷静点,我特意和她拉开距离,这种女人注定与我无缘,那手掌上的木星丘财库位出了水纹,这就好像人是握不住水,有多少钱也能败祸了的败家子。我能做的有限,真正的还得靠她自己。 女孩儿二话不说给我丢了一千块钱。我将他生辰八字要来,得知她叫赵娜,20岁,在师范大学读书。让她带我去她家看看,继母之间多数都不太祥和,有时候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布一个简单的小局,只要是不是豪门恩怨多半都比较容易产生“祥气”。 简短说,坐车到了她们家小区,那也算是全沈城一线的别墅区,刚进了大门,发现她们家的格局前面窄、后面宽,主财富丰厚有聚。看的出建造房子的开发商也是暗合风水知道。 这年头越有钱的人越注重这方面,香港风水比较发达,风水师不管有没有才学都混的膘肥体壮。但东北民风彪悍,多数人百无禁忌。好比大帅府的假山就是。民间传说当时建造大帅府时,建筑师将大青楼前的假山比作国民政府,让假山置于后门,寓意为张作霖以后会有靠山。老张不干了,说现在天下老子兵强马壮日本人都怕我,我要个什么靠山?风水师没辙又说置于东侧,寓意有青龙相伴,高于左侧白虎,之后会有贵人相辅。 老张又急了,他骂建筑师故弄玄虚,整个中国他就没服气的人,孙中山都找他借兵,他怕谁?就让假山置于前面,改造成了炮楼。建筑师叹了口气,他很崇拜张将军,就取了个折中的办法,微微错开中门,并且开了条路,假山不留棱角。但1928年的皇姑屯事件,的案发现场的铁路与大青楼前青石小路竟然不谋而合,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 扯远了,先说这个赵娜,她紧张的问我看出什么了? 我说没事儿,夸她们家的小区修建的不错,山水环绕,藏风纳气,尤其小区正中央的花坛,下面更是用圆石搭建,花坛四周布置白象石雕,大象是鼻子向上,嘴微张,目的是化解十字路口穿心煞所用。 让赵娜开门,进了她们家别墅后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文玩古董字画,雕龙的缕空白银屏风,厅明室暗,大厅正中央挂着一幅毛笔字,其中那个“善”写的格外显眼,这也是取自风水学说中的一善辟百邪的说法。 房子内的正气非常足,由此我断定他父亲百分百也是位乐善好施的人。提议去她闺房看看,这次我所来也是想给她在闺房布置一个名为“卧冰求鲤”的风水阵。以冰块儿置于她床下的坎位与巽位处,再以朱砂锁住水痕,将床正面放置一副鲤鱼图,挂上49日后,去菜市场买条黑鲤鱼熬了汤给继母喝下,就可达到宁家宅的做用。 长这么大第一次进了女生的闺房,欧式的装修风格,堆积成山的毛绒玩具和各式各样的名牌衣裤。我让赵娜按照我说的做,再她取来冰块儿后,我刚刚蹲下身就觉得一丝不对劲,竟然闻到了一股子臭味儿。 要知道家宅风水最忌讳的就是在床下放置腐烂异味的物品,这味儿很淡,但我也能闻的出来。我让赵娜帮忙把床挪开。 我二人用力推开后,就在正对着头部的下方,地板上有着一个豁口,上前把地板起开,我二人同时抽了口凉气。只见下方放置了一只用火烤干了的老鼠,散发气味的老鼠尸与赵娜父女二人的合影竟然以红绳捆绑在一起。 第七章鼠怨困宅 再次端详赵娜,之前自己看走了眼,那根本不是什么霉运导致的肤色暗沉,隐堂之处黑黄叠加,正是死气夺生的征兆。 “大,大师,这是什么?”赵娜问我。 我深吸了口气,知道这回算是碰上事儿了,就告诉她此邪法名为“鼠怨”,需在不长草的孤坟旁挖下深坑,将十几只母老鼠丢在坑内圈养,期间老鼠不能见光,每日以人肉喂养,十五日后开始绝食。直到老鼠自相残杀到只剩下一只时,再丢入雄老鼠与其交配,那母老鼠会在受孕后会吃掉雄老鼠。受孕后再每日凌晨以沾了血白米饭喂养一个月,直到母鼠腹部隆起再将其取出,最后用蜡烛活活烤干而死。 “鼠怨”阴就阴在一个绝字,受术者不会立即毙命,但却会随着鼠怨种下后一点点的心智错乱,直到腐臭的气味散开,那家里的人便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横死。此邪法源自云贵一带,最初邪师是以五名三岁孩童炼制,可太过于残忍便被后人修改为母老鼠,谁能想到这种歹毒邪术其实是用来帮助农民在大山中寻找药材的。所以说术无好坏,只是人有善恶罢了。 显然这鼠怨埋在赵娜天灯的位置,就是想置她于死地。我想到了爷爷曾经告诫我的一段话,他说一切邪术自有天定,若是为非作歹老天爷自会去收,但我们不可以去查手,因为你不知道这究竟是因果报应还是飞来横祸。要是飞来横祸你帮了人算是积德,可若是因果报应。。。那就是狐狸没打着,还得惹个一身骚。 “不好意思,这买卖我不做了,钱退给你。”我把一千块钱拿出来交给了赵娜接着说:“你还是看看你们家有没有得罪人吧,这个东西很邪门,得让施法者自己来解除,我才疏学浅,帮不了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我就要走,这事儿没办法参与,本来上次破了玉兔蟾宫我就已经种下因果,要是这次一个不慎,再把自己折了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那赵娜急的哭了,她跑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大师你别走,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我说自己真的没办法,可那赵娜认了死理,竟然扑腾一下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哭着说:“求先生救救我,这几日我每天晚上做梦都听见房间有异响,半夜有时候还能听见小孩子的玩闹声,折腾了快半个月没睡好觉,开始我没当回事,但我爸爸也心性变了,一门心思就在我继母身上,加上近期我的开销也很大,前几日喝酒开车撞了人,对方向我要钱,可我爸竟然给我断了经济。” “今天找人算命也是想碰碰运气,大师你说的对,我确实和我继母不合,可她要害我,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她抱着我的腿不松,又说:“我看咱俩年纪相当,只要你救了我,我给你当女朋友还不行么。” 我连忙拒绝,这女的我可养不住,虽然天生媚骨,可眼犯桃花,今天和你真情真爱,保不准以后哪天给我扣上小绿帽。 不过见她凄惨的样子,我也有些不忍,“鼠怨”埋了有些日子了,现在已经开始气味腐败,估计不出七日她们家该有大事发生,而且像她刚刚说的小孩子玩闹,是由于老鼠自身本是凶灵,很容易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过来玩耍。 思前想后还是有些动了善心,就问了一句:“我想知道,你继母是否也一直住在这家中?” 赵娜赶忙擦了眼泪,以为我愿意帮她了,起身竟然抱住我不松开好似怕我跑了一样,现在是夏天穿的又少,肢体接触让我瞬间红了耳根。她说:“我继母一直在这儿住啊,怎么了?” 鼠怨是对家宅的咒术,她继母既然已经和她父亲结婚,那就是一家人,自然也会受到鼠怨侵扰,并且她腹中怀有胎儿,更是凶险至极。我说:“不是你继母做的,等你爸回来问问他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吧,最近他肯定不顺,他要是不信,你可问他近期是否经常丢东西,心口和小腹每晚都会特别疼。” 我是真没打算管,现在咒法已经生效了,就算把鼠尸丢了,它也会自己回来,最好的办法是找施术者聊聊,看看有没有化解的可能。但赵娜却是不干,非要让我留下来陪她,在我一意要走时,她竟然把胸前衣服撕坏,瞪着眼的说如果我敢走,她就报警说我非礼她! 东北女人的彪悍性格被他体现个淋漓尽致,好心做事儿被缠上了,风水师也是人,也得听从我党的领导,不服气?手铐一铐,不服你也得服! 和她不管怎么讲道理她就是不听,摆明了赖上我了,她把头发一散,又用力搓了搓,做出凌乱的样子,给我整的是一点辙没有。但就当我再看向那鼠怨时,一个异样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这老鼠的腹部突出了一小节。 觉得奇怪,因为鼠腹是用来纳怨的,破了岂不是阵法也破了?可当我用手扒开时,顿时我就怒了!马勒戈壁的,邪师竟然用活尸养邪,而且这半截骨头分明是小孩子的手指! 赵娜感觉我的不对劲就问我怎么了。我让她闭嘴,爷爷常教导我,做人做事要心存正气,这样才能百邪不侵,此指节大小纹落应该是个孩童。 拿出电话我打给了爷爷,通了后我把前后交代了一下,随后对爷爷说:“你说这事儿咱救不救?管不管?” “你确定是活尸?”爷爷又问一遍。 我观察了半截小指,分明是生吞的,只有鲜活粘了血的老鼠才会迫不及待,否则腐尸的气味很恶心,老鼠也得是饿的没辙才会去吃。 对爷爷说自己确定了,他愤恨的说:“都现在这个社会了还有干这种缺德事儿?你等我回去在搞这个鼠怨,鼠吃活尸那是凶阵,你自己搞不定。” 我问他啥时候回来,爷爷说最快得半个月,当即我就歇了菜。半个月等他回来肯定得死人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你看看他们家的正门,有没有反弓煞?吃了活尸的鼠怨灵智很高,会惦记出去玩,所以必须有反弓煞逼的鼠怨不敢出门。他们家的楼后肯定是种了阴树引鬼,再把树砍了,请了门神后让他们家人近期都宅在家里别出门,等我回来再破。” 按照爷爷的说法,这间房屋已经成了凶宅,内有游魂鼠怨,外有弓煞困宅,楼后正对招阴树,阴魂困在宅里不得出,开始还好说,日子久了不出乱子都是怪事。 我跑到了窗户前,顺势一望,在别墅的正门前修建的是一座排水渠,蜿蜒的水渠到了正门位置忽然拐弯,形成了弓状,本来这也也没什么大事,可偏偏在弓后的别墅围栏是那种尖形的护栏,简直就是现成的利箭。 行煞是风水害人的一种,轻则房主身体不安,重则性命之危。再看向楼后,正对他们家窗下有着两株槐树格外显眼,很显然。我指着树说:“这树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知道啊,我上学的时候还没有,放假回来就有了。这树怎么了?”她问我。 我给她解释槐树是五阴树之一,一个木一个鬼,通俗点就是这树容易招阴,居家风水的禁忌,凡是人居住的地方都不能种植槐树。 现在我妥妥明白了,对方是个高手。心里有了退堂鼓,可爷爷都没说不管,我这时候跑了,也太没面子了。 “大师,咱们该怎么办啊?”赵娜小心翼翼的问。 “先破了弓煞吧,你家有锤子么。”我说。 她说有,但是在库房,自己不敢去让我陪她。随她一起拿了锤子,出门直奔向排水渠,没等开砸的时候,大门外进来一男一女。 中年男人瞪着眼怒斥:“娜娜你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往家乱领人,还有没有个规矩!” 我回头看到一方头宽脸的中年人领着一30出头的怀孕妇人进了屋,不得不承认她继母要比赵娜还要漂亮几分。再观察中年人,眼睛微红,面颊有些发青,手指总是不经意间抖动抽,由此可见他要不是一身运势正旺,早就被祸害死了。 可现在问题来了,赵娜把自己搞的特别凌乱,衣衫不整的样子,我说我们两个没啥,可他爸显然不信!而且气势汹汹的奔着我的面门就是一拳:“说,你们做了什么!” 我气的没辙,自己一片好心救人竟然挨了拳头,起身要走时,他爸竟然给我拦下了,不依不饶的说:“别走,等警察来了说清楚!” 赵娜跑过来站在我们中间,推了他爸一下,急的直跺脚:“爸,你干什么啊,前几天我就跟你说家里闹鬼你不信,他是我找来帮忙的算命先生。” “就他?”她爸满脸不信的说:“算命先生有挖沟脱衣服的么?” 更新时间暂且定位每晚八点,十月一假期过后会调整。 第八章双鱼入臀 我把青囊里的罗盘取出,无奈的说:“我说我是来看风水的,你信么?假如我不管,不出七日你全家都得死,你信么?” “你放屁!”她爸还要冲过来揍我。可就在这时赵娜的继母忽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神态十分痛苦。 与此同时隔壁的狗开始不停的狂叫,就在别墅外正门外不过三尺的距离,十几只野猫对着大门不停的狂叫。我匆忙的拿出罗盘,空气中淡淡的腐烂气味儿弥漫开来,盯着罗盘上飞速旋转的指针,我吞咽了口唾沫眼前分明是咒术开启的征兆! 一瞬间脑海中浮现了风水学说的一句话“鸡飞狗跳,猫哭戴孝”照这么看这家人要倒霉了,野猫齐聚,目的就是为了等她继母流产后闯进来抢婴的! “快打120啊!”她爸爸怒吼着。 “要是不想有事你就离远点!”我说。 “没时间跟你闲扯!”她爸撂下这句话就要抱人。我为了救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飞起来就是一脚,直接给他爸踹倒。赵先生起身要和我打架时,我已经快速撩开他老婆的衣服,她媳妇凸起的小腹上长了一块儿巴掌大小的黑斑。我取出朱砂笔围绕着画了一圈,顿时他老婆不再痛苦哀嚎。 “那是什么!”赵先生惊讶的问。见到了怪事也不再和我争执,我缓了口气说:“现在可以把人抬到卧室。” “大师,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赵娜惊讶的问我。 我让赵先生陪我一起扛着他们家的穿衣镜到了院子,摆在反弓煞正对着的大门位置,随后进了屋,赵娜缠着我问这是干什么?我告诉她镜子有反煞的做用,能折煞气对准大门,暂保平安。 赵先生原名赵志勇,在春天百货开了几家商铺,也算得上是身价千万的富豪,最近的运气不怎么好,先是供货商卷着钱跑了,又赶上货款单被老鼠咬了,天天急得的上火,赵娜又不省心的胡乱搞对象,所以见到我才会这么激动。 等安顿好了他媳妇,赵志勇我们几个坐在客厅,他叹了口气:“小兄弟不瞒你说,我最近确实经常能看怪事,有一天晚上我回家,刚开灯见到沙发的位置坐着三个小孩儿,我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夜里时不常还听见屋内有玩闹的声音,我也觉得奇怪,找过法师给看了,都说没什么大事儿,加上最近生意不好做,我休息不好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赵先生你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问。 赵志勇思索着他说:“我平日里与人为善,时常还接济孤儿,庙里募捐我也是拿了不少,从没和他人结仇啊?”他又看向赵娜叹了口气“娜娜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我心里也明白,鼠怨霍乱心智,也难为了赵志勇。赵娜低着头不语,嘴里念念叨叨的埋怨他爸不给钱。 忽然赵志勇对我跪下了,哭着说:“求求你帮帮我吧,刚刚我给李倩抱床上时看了眼朱砂,那儿简直像个眼睛一样还会眨,花多少钱都行。” 一瞬间我也有些心动,就这单买卖我要个十万八万都可能,但我确实真没把握。可忽然楼上再次传来嘶吼声,赵志勇第一个窜上楼。我二人紧随其后,进了门赵娜被吓得一声尖叫。我也倒抽了口冷气,因为李倩对着镜子把自己挠成了血葫芦,嘴里还念念有词“让你背叛我,让你背叛我,我杀了你,杀你全家!” 赵志勇抱着她老婆不放,但李倩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竟然一甩把赵志勇撂倒,口中骂着“我让你后悔,让你跪下来求我。”接着还挠着自己,我在一旁注意到那赵倩的瞳孔涣散,显然是中了邪。 赵娜躲在我身后不敢露头,这时我壮着胆子上前大吼:“那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世,你这么做不怕遭报应么!” 李倩挺着肚子转过身,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嘴角抽动冷笑“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家人该死。” 此刻的李倩应该是被邪师控制,与农村的撞客很像,爷爷讲过邪师可利用八字对宿主进行控魂,这种秘法在东南亚一代较为流行。我想着和对方沟通一下,毕竟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也明白什么叫做天网恢恢。 “这李倩肚子怀有身孕,孕妇自古是上天所佑的人,你害死了她会遭谴的。” “滚,否则我连你块儿收拾了。”她怨毒的看着我。 妈了个球的,我这刚行走江湖就碰见个硬茬。年轻气盛的我,发现道理是讲不通了就直接把青囊打开,取出梧桐剑和鸡血线,喊了赵志勇过来帮忙“用这个缠上她。” 他现在已经没了主见,按照所说,跑过去将李倩捆成了粽子,顿时她瘫软的躺在地上。把李倩抬到床上后,我心里开始盘算着自己这几年所学。 这鸡血线是雄鸡血泡过的娘子线(新娘子衣服拆下来的),用于点阴宅时防身用的,属于纯阳物。此刻邪师能控魂,说明对方应该不会太远,加上控魂是需要有媒介的。我问赵志勇:“你老婆最近和谁有过接触,你仔细检查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你没见过的东西,我出去等着。” 领着赵娜出了门,她一脸崇拜的问我刚刚发生了什么,言语之中多少期盼她继母死了似的。我随便编了几个故事把她蒙混过,站在门外等着赵志勇。不一会儿他一脸黑线的出了门,我问他怎么了?赵志勇好似很难以启齿似的。我告诉他这可是关系他老婆孩子的命,赵志勇一咬牙说:“先生,纹身算不算?” “纹身?纹身怎么了?”我脱口说。 赵志勇憋的脸通红说:“那纹身是她前男友给纹的,除了这个也没什么了。” 我问纹在哪?他告诉我是在屁股稍微往上一点尾椎的位置,纹的是二鱼戏珠,一条刺着李倩的名字另一条刺着他前男友的名字。而且当他们分手后,李倩去找纹身店里洗过,可不管怎么洗那纹身过一阵还会长出来。 鱼是吉祥的团案,不能出现这种怪事的,带着疑惑我们进了房间。此刻也顾不得男女有别,那李倩双目紧闭好似睡着,由赵志勇把她的裤子脱下点。只见两条鲤鱼游姿优美,且鱼头向下,旁边伴有浪花,头正对尾椎的部位纹着圆珠,好似随时进入股沟一样,唯一诡异的便是鱼眼发红。 刺上名字,寓意着女子终身都会成为这个男人的私有物品。祖国西南一带少数民族对于刺青很有研究,也证实事情就出在这纹身上。 我叹了口气,总算明白为什么施术者会“鼠怨”了。但人命关天看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我沉吟了一会儿后说:“把所有窗户门关上,窗帘拉上,赵娜再再将所有的水龙头打开。” “这是做什么?”赵娜疑惑问我。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救人了,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我说。 第九章五黄廉贞 这个纹身图是南疆降术的一种,目的是让女子能够死心塌地的爱上施术者,可世事无常,爱你并不意味着一定会嫁给你。。。。。 在解咒之前我给爷爷打了个电话,他说自己在吉林那边很忙。可当我提起这件事儿时,爷爷只是叹了口气,告诉我去做认为是对的事儿。赵家父女忙完了进屋问我还需要做什么?我让他们先在一旁待着。 我化煞除灾还可以,但正儿八经的斗法我是外行。端着罗盘在他们家的别墅转悠了一圈,将整个房子以九宫格划分,中间的正中方位就是阳宅中的五黄位,五黄位也被称为五鬼的方位也叫五黄廉贞。就因为五鬼是力量很强的地煞,所以有流传五鬼位不能再置放一些催动秽气的能量摆设物,防止就是唤醒五鬼,以至于将福地变为凶地。(所以这就是厕所为什么不能盖在房子正中央的原因。) 像李倩这种是属于外煞,由鼠怨咒了赵娜,在通过姐弟间的血脉联系抢了李倩肚里孩子的灵,达到控制李倩结果,不尽早解决,那个小孩儿多半就要胎死腹中了。 找准了方位后让赵志勇把家里的浴桶抬出放置在五黄位的上方,把他老婆抬到了水桶中注入温水,随后又找了一块儿红布遮盖好。 折腾了一身汗,赵志勇问我“可以了么?” 我让赵娜把灯闭了又点起了油灯,随即又对赵志勇说:“他是你老婆,所以解咒还得你来,苦你受得了么?” 赵志勇一愣神,问我什么苦,我告诉他会五脏六腑翻浆,或者还有别的。赵志勇踌躇了一会儿,一咬牙的问“先生,能有多大把握?” “九成。”我如实说。 “好!我做了。”他说。 我心里也没辙,要是他知道自己老婆给他的绿帽子都能开帽子铺了,谁知道会作何感想?不过这个赵志勇确实很厉害,孩子竟然是他自己的。 又让赵娜闷了点饭,我坐在客厅的位置观察浴桶,天一点点黑了,三伏天房子内竟然刮起了阴风,客厅的窗户外不停有野猫拍窗伴随着猫哭,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物业来也去清理过,不过没办法,那些野猫根本驱不散,百猫围宅同样意味着百鬼围宅。 一旦有了闪失,全家绝户,这里也将会彻底变为鬼宅。赵娜蜷缩在我旁边怯声说:“大师,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啊?” “多穿点就好了。”他爸从旁开口,随后也小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我老婆在浴桶里没事儿么?水多凉啊。” 我说没事儿,就是在等,距离凌晨越来越近。我先是去厨房拿了陶瓷碗磕掉碴后盛了五碗饭。对赵志勇招呼下。他有些紧张的左顾右盼问我“干啥?” (注:掉了碴的碗是给鬼用的) “过来。”我说。 见他犹犹豫豫的我有些心烦,躺着的可是他的老婆孩子,而且我现在是救人,可五鬼位已经被我压了,现在撤了摊子我就摊上事儿了。不耐烦的上前拉住他的手用小刀狠狠一划。“哎呦,疼。疼疼。” “忍着点!”我有些不悦。抓着他的手把血滴在每碗饭中。 香缓缓的燃烧着,四周还是死一般的寂静,赵娜从我身旁打着哈欠,她父亲也是眼皮耷着。而我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 忽然间客厅的电视亮了!赵娜吓得妈呀一声抱住我。赵志勇也吞咽了口唾沫问我怎么了? 我让他们别说话,听见电视机上雪花声音,房间的地板上传来“嗒嗒”的脚步声。此刻我心里也紧张的要命,虽然我学过阴阳风水也知道人体三把火的厉害,可谁看到这种情况会不害怕? “咯咯~嘿嘿,别跑,一起玩啊。”小女孩儿的声音传出。 此刻我汗毛炸起,赵娜更是紧搂着我不放,后来我实在没辙了,就开始挣扎,她还不动,我就掐了她下一下。“别搂我,马上做事了。” “我。。我害怕。。。”她噙着泪。 不可否认,美人含泪的样子确实漂亮。定了定神,我走到浴桶前的五碗按照五黄位摆放的白米饭前,蹲下身子身体对着房间的位置摆摆手“来。。来,吃饭了。” “一起玩。”又有声音传出。 “别玩了,该吃饭了。”我说。 “啊!”赵娜一声尖叫,我一回头他指着我的左侧,瞳孔圆整的吼:“鬼啊!” 赵志勇还算冷静搂住女儿不让乱动,我歪着头汗毛也竖起来了,在我侧面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他们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表情冷峻,眼神充满了怨恨。 我吞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发麻的头皮,在心里安慰自己也算是个阴阳先生,没什么可怕的! “吃饭。”我指着白米饭。 两名小孩儿果然缓缓的走过来,他们好似看不到我一样,蹲下身子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可刚吃了两口,房间内摆放的挂件全部倒塌。那两对小鬼不见了!可那五碗饭却在不停的下降,转眼间同时吃了干净。 再看赵家妇女也傻了眼。我他们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接着双手抱拳对着浴桶鞠躬,口中振声说:“弟子恳求五上仙除灾化煞!” 见红布依然没有反应,我走到赵志勇近前,瞪着眼说:“把手给我!” “干什么?”他怯生的说。 “想死想活?”我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五鬼本来就是恶鬼。 让赵志勇把手掌放在地上,我拿着菜刀狠狠一剁,丢在了木桶前,眼睁睁看着那手指消失了!赵志勇捂着手哀嚎。而就在这时那盖着红布的浴桶开始缓缓的鼓起落下,反复了四五次后,他们家的大门“轰”的一声开了,寂静的夜里传出猫惊吓的惨叫声。 赵志勇听到猫叫后翻起了白眼,他人就一头栽到了地上,抽起了歪风!这也我给吓坏了,只见他整个人栽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口里还吐着白沫,脸色铁青,那样子就好似下一刻就该两腿一伸的样子。说实话,这种症状像极了鬼上身,饶是我也是头回见着这种场面。 与此同时,那赵志勇开始呕吐,大口大口的吐黄水,我单手紧握梧桐剑,当看到一条青色鲤鱼被吐出时,拿着剑一刀砍死,不到半晌他又吐了一条,又被我同样杀死。 顾不得干净埋汰,我把鱼捡起就奔向厨房,丢在锅里烧了一大锅水,开了以后时,一只小狗大小的耗子在赵娜的闺房疯了似的向外跑。 我对已经傻了眼的赵娜喊:“你爸和你喝鱼汤解咒,我去抓人!” 大老鼠的速度非常的快,一切和我想的一样,鼠怨破了,老鼠逃离了宅子,那邪师控灵自然就在周围不远。我追出了别墅,四下观望,端着罗盘,指针旋转的非常快,忽然定在西南方向不动了。 那里正是小区的物业办公室,此刻办公室内正点着灯。找到了正主,我大步走过去,这小子隐藏够深,为了偷情竟然潜伏在小区物业。 周围静的连蛐蛐都没有,数百只野猫也都没了影子。死寂的小区让我心里也觉得一阵发毛,刚刚自己请五鬼请的很凶险,如果不是我及时砍掉了赵志勇的手指,那死的人就会是我。阳宅最忌讳的就是五鬼。五鬼好则居家财气旺,但要五鬼不宁是会出人命的。 2014年的时候,我偶然去过一次辽西某村,两家人因为浇地灌溉争水源打了起来,但王姓人家儿子多,老李家自然人丁不旺就被打了。老李头被打了个头破血流,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儿去,那一整年老李头都闷闷不乐,加上农村比较信奉鬼怪学说,就找了一个出马仙给算了下。那个出马仙给他出了个馊主意,让他在老王家的正房位置埋了女人沾了血的卫生巾,两间偏房埋了厕所里的死老鼠,烧干了鸡粑粑,正门的左右分别埋了车祸压死的狗,死人纸钱的灰。 不出一个月,老王家的全家老小相继生病,但去医院又查不出来什么事,而老李头则是叼着烟袋吹着风嘴里哼着二人转,时不时的还来几句冷嘲热讽。 不过后来惹了乱子,犯了五鬼两家人差点把村子折腾成绝地。由此可见风水力量小到毁一人,大到毁一国。就连小日本占领韩国时都把韩国的擎龙柱给砸了,要不然韩国人咋这么恨日本人? 书归正传,还是先讲这个问世间情为何物。。。 一根儿烟的功夫我到了办公室,推开门就见地面上拖着长长的血迹,房间点着白炽灯,监控器亮着雪花点,一切看起来那么的安静。 我顺着血迹上了二楼,推开值班室的门,地面上散落的一地红蜡,而在窗户下面,穿着制服的保安双腿岔开瘫软在地上,模样20多岁,脖颈上的纹身和耳环告诉我他少数民族的身份,只不过现在的脸色很白。让我更震惊的是他的双手非常细小,小指切断,手臂全是狰狞的伤疤。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插手!”男子怨毒的对我说。 想到了鼠怨吃活尸,我顿时明白了,他是用自己的肉来喂老鼠,而那残缺的手指竟然是他的!我看走了眼,那不是八岁的孩童,而是他切下来自己小指节进行最后的成煞。 我长叹了口气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见到了就要管。” 男子眼神阴冷且语气愤怒的说:“他的孩子是无辜的,那我的孩子的!我的呢?为什么,凭什么他有钱就能欺凌我,他们都该死,他们全家都该死!” 第十章苍天断案 那种愤恨的眼神像刀一样剜入到了我的内心。我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他费尽心机的想要将赵志勇赶尽杀绝,从臀部上的鲤鱼戏珠能判断出两人的关系,难道说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这时有人会说,还能是什么秘密?无非就是男欢女爱呗。但我觉得非深仇大恨,不至于以自身血肉养怨,毕竟反噬还是挺厉害的。 我对他说自古冤有头债有主,谁惹了你你找谁报仇,还没落地的婴儿是无辜的,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男子轻哼了一声,气色虽然有些萎靡但却还是很认死理,他告诉了我事情的原委。 说是在六年前的春夏交接,岭南一带的黎族寨子里举行了一场婚礼,全村人口不多,均处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符威说他和心仪的女孩儿已经相识相知相爱了六年,今天终于修成正果。 二人在第二年有了孩子,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过得去,可随着互联网的越来越发达,旅游业的发展让祖国大地的新鲜事物席卷了那个几百人的小寨子。李倩是寨子里最美的姑娘,虽然他很爱自己的丈夫,可寨子外的繁华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符威咬着牙说“那段时间她苦练普通话,我本以为她是想多和汉人打交道赚点钱,可是谁知道她一直都在为筹划着逃离做准备。”这我倒是能理解,一个寨子能有多少人?他们的世界可能就是纺布,卖药,生娃娃,李倩那么漂亮肯定不会安心的。 果然,符威接着说在接待一次大型旅游团的时候,李倩恰巧那天去卖茶。由于生的漂亮经常会被人调戏,这个时候是赵志勇出面维护她。赵志勇处在离婚抑郁期外出散心与她相识,自然他就成了李倩出去看世界的跳板。 其实这倒是没什么,婚姻法都规定可以离婚呢,俩人过不去就离呗。可李倩也不知道怎么被鬼迷了心窍,带着赵志勇去他们家取茶叶,赵志勇被对方着迷人的身段所吸引,提出了想包养她,钱什么的都好说。 李倩本来不同意,但老赵确实有钱,一摞一摞的丢,转眼就丢了三万。当即李倩就妥协了,俩人行那苟且之事时,被李倩的公婆撞见了,老头老太太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就过来打二人。老赵也知道当地的风俗抓到通奸会被浸猪笼,吓得他三魂丢了一魂半,撕扯中一不小心推到了李倩的婆婆,老太太撞在炉灶上磕死了,老头有心梗也气的过了气儿。李倩慌了神,和老赵一起逃离了村子,但她在匆忙之中却把不到一岁的孩子忘在了家中,本来按道理符威回来也就没事儿了。可偏偏赶上台风,符威进家门以是半个月后,打开门看到的是老爹老妈的尸体腐烂,自己的儿子活活饿死在襁褓之中。 听到他的讲述我也被震撼了,那可是全家老小三条人命抛尸半月的深仇大恨。情不自禁的联想假若我是符威我会怎么做?会不会像符威那样利用生平所学折腾着仇家绝门绝户?想着符威的遭遇,我内心一阵唏嘘,那最亲最近的人因为赵志勇变成了阴阳两隔,有因有果,究竟谁是谁非?又怎能说得清楚。 符威见到惨状后大哭不止,不知过了多少天,有其他村民告诉符威见到他老婆和一个中年人跑了,伤心欲绝的他报了警,虽然发了通缉令,可李倩到了沈阳,几千公里外的改头换面让她有了新的身份,也变成了老赵的情人,发展几年后老赵又把他娶过了门。 且说符威,安顿好了家人遗体后,符威去找土司开了咒眼(类似于祭祖的仪式)而后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起了李倩,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靠着冥冥之中的感应,去年他来到了沈阳。可双鱼入臀,两人是有真情真爱的,见到心爱的女人后符威不忍下手,勾勾搭搭的俩人又搞在了一起。 符威深爱李倩,说原谅她,但必须让她随他离开。可李倩虽说被符咒缠身放不下符威,但却由于人性中的贪婪沉迷于荣华富贵,一拖再拖下的怀了孕,就想和符威断绝关系。被心爱之人的狠心绝情,算是彻底惹怒了这少数民族的汉子,潜心下咒,先让赵娜变得风情万种流连夜店沉浸男女之事,又让赵志勇霉运不断。 可老赵气运昌盛,寻常方法不管用,新仇旧恨下符威走了极端,就这样引出了眼前一桩悲剧。固然奇门异术有着神奇效果,但不管怎么样,还是无法战胜人性,由此也印证了我爷爷叫到的那句“心有正气,则百邪不侵”。 对于符威我升起了同情,他手上的疤痕能让我想到在无数个夜晚这个青年内心当中的怨愤,还有当自己一刀刀剜下自己的肉去饲鼠怨时的咬牙切齿。不管是担心自己插手了因果报应,还是真心实意的替符威着想,我叹了口气:“收手吧,我替你向天借寿,那女人不值得你如此付出,你还年轻,我想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想你沉浸在仇恨之中。” “收手?”符威冷笑:“我年迈的父母的命谁人去偿还?刚刚降临世不足一岁的孩子,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善良却被丑恶夺走了生命,你告诉我,他的仇,谁来还?” 心中的犹豫半晌,血海深仇乃是大事,这就没放在我身上,所以我看得比较透彻。但国有国法,犯了罪自由法律的审判,修道之人动手轻则死一人重则死一门,老赵是有罪,可他的孩子却是无辜的。 “你可以报警,那天赵志勇推了你父母在现场肯定会有遗留的证据,找到当时的办案民警,把事情交代下,案子重审一定会有机会的。”我说。 符威不停的冷笑,他那惨白的脸和青色的纹身看起来就像是鬼怪一般,从南宋时期黎族巫术就能令当权者不安,也不是不无道理。尤其少数民族有着自己的法律信仰,说这句话时我也有些心虚。 身后的异响让我猛的回头,看到赵家父女正站在大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看着我,尤其赵志勇竟然几步跑到我身边跪在地上就哭求:“大师你救救我,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尽量弥补,去年他们那儿遭台风我一个人就捐款了三百多万,那时候我真是无心的。” 符威见到赵志勇,眼眶通红,怨毒的吼着“救你?今天谁也救不了你,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你的血,我父母惨死,儿子饿死,三条人命,你不偿还天理难容!” 我瞪着赵志勇,他低着头表现的很心虚,此时我心里也翻了花,爷爷告诫我不能随便插手别人因果,这件事儿显然老赵有错在先,符威千里寻仇,我这次到底是对是错? “爸,这是真的么!”赵娜激动的又说:“我说你怎么和我妈离婚后就再娶了这个狐狸精,你对得起我妈么!” 赵志勇急切说:“我这几年一直做善事,去庙宇捐款,就为了给内心里赎罪,但是我是真心喜欢李倩,你一定要帮我。” 符威忽然咬破了自己食指不断的在脸上画一些古怪的符文,咬牙切齿的说:“今日你就是拜了漫天神佛也保佑不了你!我全家老小的命你必须偿还!” 随即他扬天狂泣,眼角流下的不再是泪水,反而是红色的血液。“我以仇养心,以心养血,以血养冤,以冤养怨,郎朗乾坤,苍天在上,日月昭昭,我符威以万世不入轮回,但求苍天明鉴,我冤枉!我冤枉啊!” 每一次符威所喊的“冤”都让我浑身发麻,他那满脸的血纹好似血虫一般在其面部盘旋不断。刹那间,晴空一声炸雷,原本寂静的夜晚变得躁动,四周刮起的强风还有那不断敲击玻璃窗的响动,让我的心里沉入谷底。我叹了口气自语“符威知道自己命不久了,竟然以万世轮回之苦,震苍天,惊阎罗。今日不管谁是谁非,他算是完了。” 第十一章亏本买卖 房间内刮起了阴风,窗外原本明亮的月光也被遮挡了一层薄薄的黑雾。白炽灯闪烁了几下后房间变得漆黑一片,随即周围忽然传出“哒啦哒啦”清脆的铁链声,我的体感温度也在同时降为冰点。 炸雷声停止,那屋外的狂风也变为安静。我感受到了一种死寂般沉寂,转头发现赵娜竟然吓昏过去了。我是风水师虽说不如道士那么专业,但也懂一些阴阳道理,自然也明白什么叫做阴间断案。 这个世界上,鬼怪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能妄加评论什么,但举头三尺有神灵,孟姜女三声我冤便能哭倒了长城,窦娥蒙冤下了六月飞雪,但惊了苍天以后,多半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毕竟大道无情,老天爷还是要保持自己的权威性。 这符威竟然以黎族巫术直达上苍,否则以他这种冤屈想感动上天还是有不小难度的。毕竟人们经常听到的就是那句“天道无情”是真实存在的。 屋内黑的不见五指,铁链的响声好似在拖着什么,眨眼的功夫在保安室窗户的位置闪现出了两盏大灯笼。灯笼内的点着淡黄色烛光,虽不见提灯笼的人却能看到烛光映出的微晃人影。我发现二人身高几乎相同,而且头上竟然顶着高高的帽子。 此刻头皮一麻,心里想到“这不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么!” 我一动不敢动的愣在原地,这二位可是阴司大人物,生怕惹毛人家顺便再给我带走。就见黑白无常在赵志勇的身边转了一圈又到了符威身前走了一圈,两道虚影跟着灯笼走出了保安室。 在一切恢复正常时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已经湿透了,再看眼前赵志勇仿佛睡着了。可那符威的躯体上竟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鼠,“咯吱咯吱”的啃咬声让我汗毛炸起。老鼠啃咬的速度奇快,本来完整的尸体,眨眼间化为了一堆白骨。而那老鼠好像不甘心似的,又将满地凌乱的尸骨搬了个精光。 我心里一阵唏嘘,明白巫法邪法反噬极大,很少有邪师能最后落个好下场。而整件事情,却只有着符威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再观察赵家父女,赵娜昏倒应该是吓得昏过去。这事儿本来和她也没多大关系,虽说父债子偿,可她第一是姑娘,第二她爹还没死,所以这债自然得赵志勇自己偿。 我横抱起了赵娜,软嫩的娇躯让心里一颤,22岁没处过女朋友的我也算是典型的大龄宅男。。伤不起啊。 好不容易把她抱回了家,又把赵志勇拖了回去,折腾完了天都快亮了。把他们家人安顿好了以后我就回家了,他们两个性命没什么大事儿。那赵志勇的祖上不知道积了什么大德,连惊了上天都不是直接殒命的结局。我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事儿,何况折腾了一夜自己也确实累了。到了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简单清洗了一下自己,看着门上的台历,我发现爷爷已经离家挺长时间了。临别时他就给我留了三百块钱,剩下的都让我自己去赚。至于他那点退休金,听他的意思说是给我攒钱留着娶媳妇用的。不过现在沈阳房价那么贵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靠算卦看风水赚一套来。想想还真是挺悲哀的。 生活所迫,我简单休息了一下,就像往常一样扛着我的家伙事儿去了中街,其实昨晚那活儿我要个十万八万都有可能,可做人做事得有规矩,说一千就一千,若是临时反悔坐地起价,我爷爷知道了不得拿烟袋锅揍死我。 但昨晚的事儿给了我一个教训,就是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一晚上先是惹了五鬼,又让符威邪法反噬惊了天怒,最后他落了个堕入个万世不入轮回之苦,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插手了别人的因果。 于是我给自己定了个原则,就是再算卦一定要看清楚再算,凡是恩怨情仇一律不加理会,而且难度大的也要加钱,风险和利润必须要成正比。 中午给爷爷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那边挺忙的,让我没事儿别给他打电话。我合计说说昨日的凶险,谁知爷爷却挂了电话。一下子变为孤家寡人也实属无奈,在中街买了鸡蛋灌饼,坐在马路边立着摊位。 今儿周末人比较多,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搂搂抱抱,也给我羡慕够呛,说来也悲哀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网吧歌厅等娱乐场所,也自然没和女孩子单独约会过。想着赵娜芊芊体态,心里也有点荡漾。 忽然隔壁算命摊发生了争吵,大体上雇主来找来了,二人争执,其中中年妇女指着老头就骂:“你个老骗子,收了我那么多钱,给了个破符纸就说我老公能逢凶化吉,可特么的屁用没有,我老公还是出事了。今天赶紧把钱给我退回来。我看你岁数大了,别逼我打你。” 老头姓王50多岁,具体叫啥不知道,我看过他算卦,典型是懂了点周易的蓝道人,一手察言观色简直出神入化。 “姑娘姑娘,你别激动,听老夫慢慢说。”老王头很淡定的摸了摸山羊胡。中年妇女掐着腰:“说你马勒壁,赶紧还钱,挺大岁数干什么不好当骗子。” 老王头一本正经说:“我乃终南山第八十一代掌教,你不尊重我会遭报应的。告诉你,这钱我已经孝敬三茅真君了!” 感觉他典型的舍命不舍财,都闹到这时候了,还在那儿胡说八道。此时双方争执不断,妇女带着她弟弟围着不让老王头走,撕撕巴巴的引起了围观。妇女还扯着嗓子大喊“抓骗子啊。” 我感觉老王头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容易,他命里无子,但这种无子可不一般,就是你明明没有儿子命却生了个儿子,父子间就像是仇人一样,儿子就是讨债鬼,天天过来闹,心生怜悯的我走过去,拦在双方的中间,握住了那妇女的手腕劝说:“大姐,别这样,算命一说本来就是你情我愿,老人家也不小了,你这样不依不饶也不太好。” “你是干啥的?”她转头望向我又说:“孙子还是儿子?” 那老王眼珠子一转,竟然走向我,顺势将手搂着我肩膀。那汗臭味差点没给我熏跟头。他表情古板的对我说:“干儿子这儿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儿,你帮我搞定。”他挣脱了妇女的手,未等我出言阻拦自己就脚底抹油溜了! 我尼玛!这人也太不仗义了,想辩解几句却淹没在周围人的口水中。那妇女典型的不讲理的主儿,拽着我的衣服不松手。 “还钱,刚刚你干爹骗了我580,今天不还钱咱就去派出所评评理!”他弟弟更指着我的鼻尖要揍我,周围的群众冷眼相看,指指点点的说我是骗子。 一看没人替我说句公道话,只能靠自己了,就对妇女说:“大姐你别激动,有事儿咱俩聊聊,无非就是算个卦么,我和那老头不认识是他无诬陷我的,你看看那边。”我给他们指了指自己的算命摊说:“我在那儿摆摊,可以帮您看看。” 妇女冷哼:“打跑了老骗子又来个小骗子,今天跟我去派出所!” “我不是骗子,我真会算。”可我怎么说她都不信,眼瞅着她弟弟拿出电话报警,我以一口气的急速口吻说:“你今年40岁,命里无子。近日家中犯了刑克,此时丈夫入狱。事儿出在桃花劫!” 这一嗓子吼出去,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没动静了,他们的目光聚焦在了妇女身上,好像在等我算的对不对。而那妇女也松了手,眼睛转了一圈,忽然骂我:“差一点被你唬了,这是不是都是那老犊子告诉你的!” 我一看不行,立刻又接着说:“你27岁搞对象流过产!” 这一嗓子周围哈哈大笑,而妇女瞪着眼,满脸震惊的说:“你怎么知道!” 长呼了口气,知道今天总算把麻烦躲过去了。而中年妇女的话也让群众开始议论纷纷“还真有这事儿?懵的吧?” 妇女和她弟弟也没有开始时的长牙五爪,俩人很像霜打了的茄子,尤其妇女,更是一脸谨慎的小心问道:“你再说说。” 我细细的给她相面,既然准备帮老王头躲过这个麻烦,就得拿点真本事出来,于是我说:“你是尖面,发尖鼻尖口尖,鼻翼坚挺外不漏风,平日里也是持家能手,不过嘴不饶人又太过于强势。看面相年轻25岁之前也生活拮据,法令纹不外漏,有官运却无官命,但家中应是丈夫为官,保寿宫断纹落入奸门,在27-29岁之间有血光之灾,但奸门截了灾祸,那多半是流产所致。到现在命里无子也与这血光之灾有关,但只不过这孩子。。。” 说到这儿我故意一停,见那妇女脸都变了。尤其她弟弟更是在我面前挤眉弄眼。他们刚刚吵吵着揍我,还把我衣服撕坏了,就算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借着机会我故意让他们出丑。 “只不过孩子不是你丈夫的,你把你的八字告诉我,我算出对方姓什么!”我话音落后,扫视了周围一圈,瞬间嘈杂的声音响起,四周的人把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嘲笑妇女的,也有质疑我的。 妇女不再闹了,低着头紧张说:“求大师指点迷津。我那丈夫沾花惹草,遇见了刚刚你干爹。。不是,那个老头,给了我个符,说冲水喝了就能避灾祸防小三。可现在小三还是小三,灾祸依然有灾祸。那人就是个骗子。” 我劝她说那些已经没什么用了,就让她把八字给我。开始她还不爱给,应该是怕我说她的陈年烂事。不过我倒是无所谓,不给八字就算不了。 女子纠结了快一分钟才将八字给我写下。这一写完周围人开始起哄让我说说那人姓什么。我端着八字端详了一会儿,这女人情人可真不少,明明自己一身骚还说人家掉了粪坑里臭。 “有办法么?”她紧张问。 我细细琢磨了下,安慰自己时代不同了,不赚钱以后可怎么活?沈阳现在好点的地势要1万多一平,一般的也要六七千,爷爷常说积德行善,可做了好事就算积德,付出和回报也应该成正比,我觉得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帮了也就帮了。思索了一会儿说:“你最近摊了官司,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价格高点。” 第十二章龙灵阴龟 这年头官问刑,富问祸,平明百姓问发财。我这一句话出口他那中年妇女和他弟弟顿时起身拉住我的手“小师傅这里人多口杂,我们去别的地方聊。” “也好。”我点点头。我不是和尚无须守那清规戒律,也不是茅山道士需遵从穿破衣居破屋的规矩。充其量我只是懂点阴阳风水行当里的风水先生,今年才22岁的我也想住大房子开豪车。 这是我在见过了赵志勇家的豪华时心里升起的欲望,人生在世逃不开功名利禄,也正因如此。。我差一点走上了歪路。 “张大宝!” 围绕的路人当中竟然有人叫我,我猛的一回头,看到在人群中向我挥手的女子正是我们高中的班长蔣诗雨。她挤过了人群到了我近前,惊讶的说:“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你现在。。?”她指着我和中年妇女满眼疑惑。 我指了指身后的算命摊,蔣诗雨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说:“你现在算命呢?真没心想到咱们班竟出人才,当初你不是考上一本了,怎么没去呀?” 我不太怎么愿意去谈及自己的窘境,就随便岔开了话题,那妇女很急的催了我两句借着引起我指了指远处示意要去干活。蔣诗雨拉了下我的手臂“留个电话,咱们高中同学要聚会呢,闲下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刚刚听你说的那么厉害,啥时候有时间给我算算。” “老同学当然没问题。”我说。简短的对话把我从现实拉到了那个曾经课堂上的欢声笑语场景,还有那纤细倩影,她始终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这几年我一直保留着当初我们彼此传递过的纸条,直到如今我也始终记得高考前夕她给我写“青春刚好,大学校园里我们不见不散。”心中感慨万千,由于我与爷爷学风水,基本上就是与世隔绝,一晃也有近乎四年未见了。 长叹了口气,和蔣诗雨分别后随着中年妇女上了车。坐在车上听她给我诉苦,她说自己也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想着算卦拜佛求求运气,没想到那老王头心思很缜密,几句话就把前因后果给猜了个透彻,由此才让中年妇女着了道。蓝道的人各个都是心理学大师,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他们猜出个大概,真正的风水也是被那些蓝道人给祸害的一文不值。 以下为化名,她是我的第一个正式用风水做买卖的顾客,姑且称呼为董女士。董女士40岁,是沈阳某部领导干部的妻子,她老家山西那边的,19岁那年他老公去农村考察,两个人结识并且结婚。他老公姓李,现在升了官当了某主任。两个人本来日子过得不错,但近三年李主任像是坐了火箭似的升官发财,也在外面搞起了小老婆,而且这一包还不是一个,竟然是三个!而且各个都是名牌大学生。 董女士的丈夫是有点太过于张扬,上周因为给四老婆买奥迪,挪用了点公款被发现了,虽说后来把钱补回去了,可还是让仇人给举报了。现在被纪检委拉去谈话了,已经关了一周没个动静。 董女士对我哭诉“小师傅你是不知道,我跟他过了这些年,没想到他能这么对我,在外面捞来的钱非但不给我一分,还在家里往外拿钱。日子我是不想过了,可没办法,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想他出事,这几天跑断了腿,能打点的也打点了,也是没辙了才想到去拜佛求平安。” 我心里有些冷笑,司机说是她弟弟,我刚刚要了她的八字,明明是独女命,哪来的弟弟?三分算气分猜,察言观色我也能明白个大概,但人心难测,命理学说以盲相,麻衣道二者为专业,像我只不过精通点周易风水罢了。术有专攻,人不可能什么都特别的厉害。 “一会儿去了你家看,不过话咱们说好了,能做我会做,做不了你别埋怨我,但一切尽力而为。”我说。 董女士说:“嗯,也就只能这样了。”她显得很无那。 没多久到了董女士家,四居室,家在马路湾那边的黄金地带。与她一起上了楼。风水有说“阴要看来龙,阳要看朝迎”这指的就是阳宅中前后朝迎很重要。 我在他们家盘旋了一会儿,董女士问我“看出什么了么?” 我指着他们家正位窗前“你们家正位左侧修了工地,属于白虎抬头,不吉利,加上你丈夫大你一轮属蛇,今年是丁亥年,流年不利犯了太岁冲刑煞,能破是能破,但至于结果怎么样我就把握不准了。” 董女士叹了口气“我现在也是没办法了,能破自然好了,要是破不了我也没办法。” “这样吧,我尽力而为,至于卦金你得先付。”我说。 所谓她的弟弟不干了,从旁说:“你什么也没做就让我们付钱?这钱也太好赚了,还有我们凭什么听你几句话就信你的,万一你像那个老骗子一样呢,你先做,做完了见效我们就付钱。” 这我就不乐意了,我们这行也不享受国家法律保护,万一赖账怎么办?我说:“材料你去收集的话卦金3000,要是我收集就5000,先付一半,见效后付另一半。” “多少?5000?你特么怎么不去抢!”男子愤怒的指着门口:“赶紧滚蛋,别逼我打你啊。” 我双手一摊“这事儿本来就你情我愿的,还有兄弟,我忘了提醒你一句,淫人妻子者,妻女被人淫。我今天还就不伺候你们了!” “你等等!”男子一个健步上前抓住了我的手“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大军别吵。”董女士说。 我冷笑指着她们二人“难道我说的还不明白么?姐弟姐弟,是情姐姐好弟弟吧!” 二人脸瞬间变了色,就连男子也堵着门口不让我离开。不停的向我道歉,此刻在他们心里我是无所不能的。董女士说:“师傅钱我给你,你看我该怎么做?” “刚刚误会,小师傅别生气。”男子也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我既然是赚钱的,就不能和钱过意不去。缓缓的说“这样吧,材料需要3年的黑底甲鱼一条,黄鳝,童子尿,八十一岁的老人死前穿过的衣服,还有死者头盖骨的骨灰,至于其他的我都有。” “还要骨灰!总不能去殡仪馆偷吧。”男子说。 我说就这些,要让我去寻找给2000块钱就行。本来男子张喽去殡仪馆碰碰运气,可董女士说自己去碰那玩意儿不吉利,给我点了2500块钱,剩下的钱说等他爷们出来就给。 那人钱财替人消灾,领了钱我就开始办事,先打车去了文官屯火葬场,我爷爷是那儿的阴阳先生,从我父母去世时,爷爷为了养我就在那儿做起了兼职。所以对于里面的人我都比较熟,联系了馆主,炼人炉扫灰时我去做的小工,钻了炉子,扫了一点骨灰。至于衣服,是需要统一焚烧,这个比较好搞。。 为什么要选八十一呢,因为男人犯9这个数字,但明9易防,暗9难躲,例如七九六十三,八九七十二,九九八十一,九九也是人最后的一道灾,过了八十一,人体气运就会处在一个平和的阶段,就算去世也多是寿终正寝。可八十一这一年没过去的老人,身体是介于阳气和阴气之间,他所用过的东西是最为通灵材质。 剩下的东西也比较好找,折腾了两天就被我凑齐了。我所想做的是龙灵阴龟风水阵,但风水也分阴阳,以阴料制作出的风水阵效果霸道见效快,但有副作用,很显然董女士家的事儿非寻常的小阵已经破不了。 家伙事儿都准备齐全我又打车去了马路湾,董女士给我开门。利欲熏心的我忘了当初爷爷的那句“积德行善”的嘱托。这种风水阵法在风水斋志上老张头所描写主要是怎么破解,和风水影响气场后所带来的一些列后果。并且在末尾段老张头还批注了一行字“风水应顺天而为,龙灵阴龟阵强夺灵气,利用鬼神之力谋取气运,实不可取,后代之人谨记此阵发破解仅需。。。。” 阴决抢夺他人气运,拘天地灵气为己用,不顾他人生死之危,多为鬼神之力,属逆天而为。阳决顺应天势,循序渐进,养人之气运,修德行因果。 夜里子时,我点红蜡置于五鬼位,拿着罗盘找到了董女士家的绝命位,先用骨灰拌肉喂了王八。一个时辰后用刀给王八放血,再以毛笔沾血,画出风水方阵。点起了三炷香,插在事先备好的香炉。 董女士忽然打了个冷战“师傅,真的没事儿么?” “放心吧,你先出去吧,等成了我会叫你。”我也是第一次做阴阵,斩了王八的时候,我在一时间感受到了强烈的暖流,可再用死者生前衣物编制小人时却感觉越来越冷,直到小人编制成功后,放置于风水阵前。此刻我感觉仿佛身后有人不断在对我吹冷气一般。 再将黄鳝杀死,将死去的乌龟置于黄鳝血中,房间内的温度瞬间开始降低。本来董女士家的格局就比较大,门窗都是紧闭的,可忽然她们家的台历开始被风吹的上下飘舞。 我咬了咬牙,对着小人的位置双手抱拳。“我是风水先生,知道悠荡阴灵需要忍受阳火之苦,今立下龙龟请阴灵入位,修满了功德自然会重入轮回道。” 在我话音落后,四周的拉住忽然间整齐熄灭,那被我编织的小人也在同时立起身,随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一点点走向了血盆里的龙龟。在小人跃入后,我赶忙走过去将那粘了血的白布取出,拿出打火机点了上去。 按道理粘了血的东西不会燃烧,可这红布竟像引线般快速燃尽。再当我取出王八壳时,绿色的贝壳变成了漆黑,甚至表面极其光滑。与此同时我耳边传来一男子的阴冷且飘忽的声音“记住你的话,我帮他,他帮我!” 第十三章易斋开业 乌龟是最好的化煞风水道具,之所以选王八,因为王八的阳气足,就好像某某人大病初愈炖个王八汤补身子一般,还有就是黄鳝血,黄鳝也为阳,但我在斩了王八后,它的阳气会瞬间外泄,这时在用黄鳝血来锁阳气。 老人死前的衣服是让怨灵寄托的物件,通过这样东西把怨灵锁在王八壳内,由此可让原本平凡的王八壳变成了有灵气的风水道具,只不过这样的东西属于大阴之物。并且还需要雇主与冤魂打交道。 我提前备好的童子尿就是这个用法,按照王八的习性,供主不需要长期喂养,可却要按时烧香供奉,并且需要戒牛肉,羊肉,狗肉。这三样东西与王八反冲,容易伤了其中的阴灵。童子尿则是防止阴灵反悔,每日以童子尿滴上一滴,即可补阳,又可限制王八壳内的阴灵。 一切做好了以后把董女士叫回来,随后把王八壳放置在了窗台。让她简单摆了个龛位后。我说:“告诉你的都记住了?每日必须以童子尿来滴,一日一滴,不能忘,而且初一十五都要上香上供。” “这么麻烦啊。”董女士说。 “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羊肉,牛肉,狗肉都要忌讳,否则我概不负责的。”我嘱咐她,但却没把里面的阴灵告诉她,和鬼神打交道一定要小心,你做的好,自然就会得到帮助。 她问我如果忘了会怎么样,为此我只是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丈夫的刑煞肯定能躲过去。董女士说好,她丈夫出狱,就把钱给我送过去。 拜别了董女士我打车回了家,今天感觉特别的累。其实做完了心里也挺没谱,毕竟爷爷给我讲过的事儿都太吓人。而且看到爷爷这一辈子穷困潦倒为了我的学费而不停的奔波,我觉得我应该用自己的所学赚点钱,也能让爷爷生活的好一些。 话说爷爷是在上个月被一名40多岁的中年人叫走的,一走就是一个来月,也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了。 没多久我到了家,还是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过拿起电话时我忽然有种打给蔣诗雨的冲动,或者只想在她的口中得知那个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女人到底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她的那句不见不散,让我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欠了人家一个等待。 第二天一早我继续像往常一样出摊算命,当我刚到摊位的时,忽然一阵香风扑面,赵娜狠狠的拍了下我的肩膀:“喂!你去哪了,那天我和我爸醒来你竟然不在了,昨天一早我就来找你了,你这人怎么能不辞而别啊打电话也不接,人也不来摆摊。”她话里有了一丝埋怨。 我尴尬的挠挠头,解决了麻烦的赵娜模样更加俏丽,此刻额头上的黑黄二气消失不见,整个人容光焕发,大眼睛白皮肤,加上不次于我的身高,典型的白富美。 “我知道你们没什么事儿就走了。”我知道这种女人注定与我无缘,不单单是他的眼若秋水,眉目含春,更是由于身份差距,就我这个穷小子一个月辛辛苦苦赚的钱可能还不如人家买一个包,吃一顿饭。 “我爸想见你。”她说。 我笑了:“我知道他会找我,你替我告诉你爸,有的事儿我救不了他,他看到的都是真的,要不是你赵家祖上积了大德,可能他现在已经死了,至于你继母腹中的孩儿因中过了咒,等到他出生的时候,记得给他找块儿土里的石头戴上,否则他活不过八岁。” “你怎么知道我爸见了什么?”赵娜一脸狐疑。 我自然知道,阎王爷亲自问过的案子,他能活着回来都是命大。但不管怎么样,他父亲算是种了因果。随即我说:“你父亲是不是屁股蛋上多了一个痣。” “你怎么知道!昨天去医院检查的,那黑痣有巴掌大小。”赵娜说。 我告诉他那是鬼打了屁股,算是印记了,以后这事儿跑不了。赵娜就慌了“那我爸爸以后可怎么办啊?他吓得成宿睡不着觉,和继母最近也开始吵架的互相埋怨。” 我为符威感觉到了不值,这件事儿虽说我插手了因果,可赵志勇并非短命之人。那次推搡导致老太太去世也是个意外,日后他必然会付出代价。这次我救他也是意外,不管怎么说我挺讨厌他这种人的。 “这个东西我也没辙,让你爸好自为之吧。对了一定要记住孩子出生给他捡块儿石子随身携带,否则那孩子活不过八岁。”我严肃的叮嘱。赵娜问我为什么,我告诉她不管是鬼上身还是咒术入过体身体都会携带阴毒,容易破了命格。石头有土气,土纳万物,能吸残留在人身上的阴毒,保平安。那新生儿未等出生就被怨咒破了命格,不一直带到成年很容易出事。这就像是当初老张头给我爷爷他们几个一人一块儿石头的道理,听爷爷说,就他听话把石头装兜了,其他的哥哥姐姐都没当回事。 我下了逐客令,可赵娜却依然拦着在我身前不停的问东问西“咱俩年纪差不多,为什么你懂这么多。” “我爱看书。” “我当初说了,你救了我,我就做你女朋友,你给个痛快儿话行不行啊。”她又说。 我连忙拒绝“不行不行,我救你是收了钱的。再收人不和规矩。”话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一动,没辙,谁让她是美女呢,试问天下间有几个男人会对投怀送抱的美人不心动? “看把你吓得。”赵娜笑了笑,又说:“先别摆摊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干啥?”我嘴上拒绝,但行动却不由的跟了上去。她带我了进了中街商厦东侧,七拐八拐的我们来到了一间铺子。说实话我平时除了摆摊外根本就不会去逛街,对这里也不是很熟。 铺子基本装修的差不多了,就差牌匾没上。她催我进去看看,站在门口我看着屋内正在打扫,风格偏向古朴,有点像中药铺。就问“来这儿干什么?这是开药铺需要看风水?”我很疑惑。 店铺本来卖衣服改装的套间,内外两间,外面装修偏向中国古风,否则我也不能问他是不是买药铺。里头家具备至的差不多,在我们站在那儿的时候,还有一些红木桌椅往里面运。越看我越觉得奇怪,怎么有点像风水道馆?她拉着我又进了铺子的内间,我发现内间是改装的居室,连床居然都有了! 忽然打扫的那个阿姨走过来对赵娜说:“赵小姐,店铺打扫完了,你看看还有哪不合格?” 赵娜点点头“不错,以后每天都来打扫,按月我会去你们家政公司结算放心吧。”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个店铺是你的呀?怎么了,你是想请我来给你看看这个店铺的风水么?” 哪知赵娜神秘一笑,在包里拿出了钥匙,丢给我说道:“以后你是这儿的老板。” “啥!”一听这话,我真是半天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说:“开什么玩笑。” 赵娜呵呵一笑,说:“谁和你开玩笑了,正好前些日子我爸生意出了点问题店铺要租出去,东西都清理完了,但他觉得欠了你一条命,就想用这个来报答你,你就别推辞了,收下吧。” 我说我不能要,开什么玩笑,就这儿黄金地段,一年下来几十万租金,我一个算命的,没这么大屁股也坐不了这么大椅子。 可是赵娜却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说:“不行拒绝,你救了我们全家的命,这是应得的,我爸说了你要是拒绝,他就把这里都砸了。” “开什么玩笑,那不浪费么!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我拒绝也是因为这个位置的店铺可不是一般人能开得起的,可谓是寸土寸金。可赵娜就是一句话,不收就砸,看她的模样我心里有了一丝心动。也在这一瞬间对赵娜产生了一丝感激和莫名的情愫。没错,要想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实在太难了,被她说动摇了,我觉得还是先试试,以后赚了钱我再还她。 就这样,我收下了这份大礼,当下为铺子取名为“易斋。”。 如此,我算是在这个城市有了一处立足的地方,易斋也是源自周易和风水斋志,我生平所学离不开周易和老张头的风水斋志。易经演化分阴阳,断吉凶,驱鬼神。风水斋志寻龙点穴,化煞,除灾。 一阵激动中,我在第三天正式有了自己的铺子,在这之前我见过了赵先生一面,为了表示感谢我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建个阎王祠,供养阴司百鬼,这样也能保证他百年以后能好过点。 “易斋”的牌子挂上了,可却没有我预想当中的生意兴隆,多数人也是觉得我年轻不太可信。整整一周都是没生意的阶段,这期间赵娜每日都会过来给我送饭和我聊天。我们互相谈着自己,这些年由于我的潜心学习,对于社会是处在脱节的状态,所以对她的话题很感兴趣,反过来赵娜也是一样,对我所说的易经八卦寻龙点穴感觉好奇。隐隐之中我们俩有了那么一丝情侣的味道。 一周后的某一天,董女士来到易斋给我送了剩下的2500块钱尾款,一见到我她就感激的说:“神人啊,我老公出狱了,上面说证据不足,还有待调查,太感谢了。” “你只需要按时供奉就可以,记住我和你说的。”我严肃叮嘱。 “有没有让我老公仕途坦荡的方法。”董女士缓缓的又拿出了五千块钱。 我在这瞬间有些财迷了心窍,沉默了半晌后说:“这样吧,你给那童子尿里掺上点七十岁的老人血,一滴就可以,千万不要多,男女均可,但女的血效果会更好。” 董女士兴高采烈的回了家,殊不知我这个主意却害了他们全家。。。。 第十四章鬼谷神算 其实董女士的事儿完全是我的无心之举,利欲熏心下做了风水阴阵,这东西很邪门其源自于茅山道聚灵阵演变而来,给我带来的麻烦留给以后再说。。。 现在且说董女士刚走后不久,店门前出现一名中年人左右摇摆不定,看模样是想进却有不敢进。我这儿刚开了店,虽说赵娜未曾向我要过房租和水电,但我也不能总这么混日子,今天刚在董女士那儿赚了7500,心情大好。于是乎我走上前询问:“先生可要算卦?” 上下打量中年人,面色双颊发白,眉间发青,额头有黑云不散,看眼角下的细纹,我断定他这几日层大哭过,并且家中犯了丧事,自身应该也有灾厄临门。 男子有些犹豫不定的说:“这里可是算卦道馆?” “没错,先生是算卦还是解灾?”我说。 “解灾!”男子话音落后由上下打量我“我今天在街边算卦,有个老头说我的灾他解决不了,在商厦里有位大师的道馆开业,刚刚见那个中年女人离开时,我想进来了,可怕带的钱不够。”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人是老王头拦下来的顾客,估计聊完了觉得自己没法解决,就想着卖我一个人情。 易斋装修较为豪华,一看就是高等风水场所,而眼前男子穿着朴素,鞋边还有着黄泥。在沈阳城能找到有黄泥的道路可是很难的,眼下就又是种菜的季节,由此我断定他是在郊区一带的菜农。 本着微笑服务的态度我把男子请进屋“来都来了,进来聊聊。” 男子随我进屋,我二人分左右坐在红木椅子上,男子忽然开口说:“不知道今天师傅在么?” 一听这话,我心里有些无奈,心里合计我不就在这儿呢么,要不是道馆的老板,我会这么上心?但不管怎么样,打开门做生意就没有拒客的道理。我还是微笑服务的说:“我就是这里的师傅。” “啊?你就是大师?没搞错吧,怎么这么年轻!”男子明显一愣神,满脸惊讶且不信任的声色溢于言表。甚至给我感觉他好像很难相信这个现实似的,不过这倒也正常,要是我去医馆看病来个年轻的大夫我也不信任。加上我穿着一身廉价的运动装是,还真就很难与“大师”这两个字沾边。 赵娜也劝我弄件像样点的衣服,但我觉得自己又不是模特走秀,靠的是脑子里的知识赚钱吃饭,打不打扮无所谓。 “你没看错。”我也不生气。第一回见面,他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子连忙道歉“师傅您真年轻,我们村里的大仙儿都是老头老太太,从来没见过您这样的。” 我知道他所说的老头老太太是农村常见的出马仙。“出马”是指一些动物仙,例如狐狸,蛇,黄鼠狼等,修炼数百年,然后为自身修炼或接受上天正神的任务,来到凡尘积累功德,以达到位列仙班,成为正修仙神的目的。动物仙中以胡黄蟒常最为多见,道行最高,所以被世人称为四大家族。不过出马仙现在比较少见了,当年红小兵的浪潮一起,出马仙也害怕。。。。 “没事儿,来一回有什么事儿就和我聊聊,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我说的很诚恳。 本来我倒是情绪高涨的等他诉说苦难,可他却显得不着急了,笑了笑说:“我的事儿先等会儿说,师傅你帮我算一卦怎么样?” 我明白了,他这是心理没谱,想着给我出个难题来考验我。当初我在街边就敢写下千金一卦四个字,足以证明我的傲气,放在平时这种没屁股格勒嗓子的顾客我都不会去理。现在这社会就是在这样,以貌取人一说屡见不鲜,否则也不会有什么公务员考试会有面试一关了。不过今天可是打开门做生意,随即耐着性子说:“算卦可以,但我的卦金较贵,当初我在街边摆摊就写下了千金一卦,若是算得准卦金一千,不准的话我分文不取。除灾解煞需要看过了现场才能确定。” “这么贵!”男子一愣神,眼神中有了退色。我心里升起了一丝善念,男子死气夺生的很厉害,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大劫临门。 叹了口气,想到前些日子所犯下的因果,我迟疑了半晌后说:“这样吧,我算卦不答惑,价钱就免了。” “好好。”男子连说了三声,轻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说:“我算不是我,想问问我父母身体怎么样,有什么灾难。” 接过了给我的生辰八字。说实话算卦我不是专业的,但小来小去还是可以的,真要比起那些洞悉天机那种神算子,自己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与我爷爷在一起四处历练时我见过一个盲相,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当初爷爷是帮着一户村子寻一处好地立庙,按照风水上的庙宇学说,立在福地多为祈福求雨,立在凶地是为挡煞。这也是山里的庙宇多数都在顽石孤峰上,其目的就是为了化煞。当时我爷俩选好了地方后,村里来了一瞎子乞丐,他指着庙宇说:“此处不适立庙,应当立在西北角的断梁上。” 我爷爷不高兴了,因为他是风水先生,寻龙点穴没人比他更专业。而那瞎子显然是在质疑爷爷的本事。于是乎俩人就争执了几句。爷爷说:“此处水气充足,立下龙王庙,可达上苍,保村子十年风调雨顺,你说那断梁处在山坡位置,下面是村名百姓,抬头见佛就是庙压人,子孙后代不旺。” 瞎子说:“你敢不敢打个赌?” 爷爷问赌什么。我在一旁见瞎子拿着个拐棍处在我们立庙的位置画了个圈说:“周四,周六有大雨,但我画的这个圈雨淋不湿。倘若湿了我不管,若是像我说的那样,你让村民把庙立在山坡的断梁。” 爷爷做出沉思色接受了这个赌约,在瞎子走后就推脱工人们等一等在施工。果然第二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爷爷我们被困在山里出不去,我始终惦记着那个圈。周四一整天没出门,周五天晴我偷偷跑到了工地,见瞎子画的圈内有着积水,反倒是周围没有什么太多的积水。为此我回去告诉了爷爷。 可爷爷却表情十分凝重的说让我等等,不出瞎子所料周六又下大雨, 大雨滂沱的下了整整一日,村外的电线被刮断了,道路泥泞不堪。很多人表示不解,因为这里是年年大旱的,连续下大雨就很邪门。周日那天我和爷爷一起去了工地,让我震惊的是瞎子所画的圈竟然塌陷成了一个大坑,爷爷当时脸色都变了,连忙告诉工地改为将庙宇立在断梁。按照风水学,爷爷把庙宇中设立九个佛堂以九曜星位对应星辰,在将断梁下挖了一口深井正对庙宇正门。 我在一旁看的都傻眼了,爷爷竟然以庙宇下毒阵,庙堂一旦落下,方圆几十里所有地下亡魂动荡不安,这是损阴德的风水阵,可爷爷却依然让庙宇建设,从开始到庙宇成功我们始终都没见过那个瞎子。直到一年后,天降大雨,那个村子山体滑坡,四周天塌地陷,可这个村子却出奇没受到任何损伤。 我找到爷爷问了下缘由,他告诉我那个瞎子是盲相派的鬼谷神算,可通晓阴阳,大到算一国气运,小到算一人生死福报。那老头洞悉了天机已经在第二个月去世了,他和爷爷打的这个赌,就是想让爷爷以风水阵救人。而他所画的圈叫地眼,凡是大灾大难前地眼必塌,如果不是他事先画好,爷爷根本就找不到地眼的位置。 我心里一阵唏嘘,那瞎子竟然以性命作为筹码,让我爷爷救下村子了几百口人。我问过爷爷为什么他不亲自告诉我们,爷爷只是苦笑的说“天威难测,鬼谷神算法的报应太厉害,如果他当时说了,不单单是他会死,而且大灾很有可能发生变化,那时就连我也救不了他们。” 且说这个中年人,他所问的事儿无非就是离不开生老病死,这种算法还是比较简单的。 可当我掐指一算时,问题来了。于是乎就问他“你父母可在家中?” 之所以这样问他,我算出了一个问题,就是中年人从小就没有爹妈,属于“一叶扁舟入江中。”典型的孤苦命格,但命中此人性格与人为善,人缘较好,应该是吃百家饭长大。所以我才会问他父母可在家中。 “在啊,这几天刚下地干活。”他说。 听到这儿我心里笑了,这家伙还在这儿嘴硬呢。我故作嗔怒的说:“这位先生,我好心给你算卦除灾,你却在这儿耽误的时间,你请回吧,这卦我不算了。” 对方听我一说顿时就愣了,接着还嘴硬的反驳“你是不是没算出来,所以让我离开。” “没算出来?你无父无母却要我给你们算父母,这摆明了不信任我,那我也没什么说的。”看着男子错愕的眼神,我继续说:“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亲生父亲去年过世,还有一位老母亲瘫痪在床,卦象上看你亲生母亲距离你并不是很远,找找身边人打听下或许还能见到,请回吧。” “小师傅真神人啊!”男子顿时慌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被骗怕了才是这样,求您给次机会,实在不行我给您下跪。” 说着男子竟然真的下跪,我连忙将其扶起“别这样,有话慢慢说。” 他把村子里所遇到事情给我讲了一遍,当即听我的也是直皱眉,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接这单生意。。。。 第十五章老王身份 眼前这位中年人姓周,叫周建国,是通辽人,这次来沈阳的目的是去慈恩寺里找师傅帮忙解煞,可寺里的师傅现在多数为修大乘佛教的人,除灾劫难根本就不是专业行当里的,于是乎他接到了寺里人的建议让他来中街这边碰碰运气。 谁成想刚来到路边摆摊就被老王头给截住了,俩人聊事情老王头连连摇头说自己解决不了,随即便与周建国聊起了我,夸我是文曲星转世,黄大仙顶神脱壳渡人苦难,听的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且说这个周建国,他们的村子叫周家庄,全村一共四百多户居民,距离沈阳也不是特别的远。 上个月村里动土修建村委会的时挖到了一个古墓,墓不是特别的大,但参与挖墓的人,却在这一个月内相继得了一身的烂疮。其中他养父就是被那烂疮活活折磨死的。周建国吃百家饭长大对村里有着深厚的感情,尤其对养父母更是比亲生儿子还孝顺。 这种烂疮起初不怎么严重,刚开始回到家只是有起了点红疙瘩,像是蚊虫叮咬的一样,大家也就没太在意,可让人崩溃的是这红疙瘩竟然会传染,一传十十传百,村里人很多人都得了这红疙瘩,可出奇的是脓疮传男不传女,而且八九岁的小男孩儿与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也都没什么大事儿。随后一个多礼拜,不少人出现了皮肤溃烂流脓的症状。而且原本的红疙瘩会持续扩大加深,奇痒难忍。光受不了痒寻了短剑的大小伙子就有四五个了。 听周建国给我的介绍,这百分百好与动了墓葬有关,他对烂疮所说的描述很像是一种邪气入体所导致的症状。 而且烂疮一般都涨到脚底板就会致命,镇上和市里的大夫都去了,也没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甚至省里也来了专家,很多人带回医院化验也没辙。结果只说是一种病菌性感染,专家也是束手无策。而且这病只传染他们周家庄的人,外人不受到任何侵扰。有些严重的村民被大夫暂时用镇静剂配上麻醉剂安抚,可终归还是饮鸩止渴。 市里怕病情扩散已经将整个周家庄隔离治疗,说好听叫治疗,其实也就是怕病情扩散。 周建国“噗通”一下给我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大仙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村子啊,全村几百条人命现在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我们村靠种地为生,一旦青壮年死完了,老婆孩子也就完了。 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听的我是直撇嘴,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挖出来的棺材有关。自古阴决风水离不开,棺材、尸骨、各种灵性的动物血液及野兽尸骸。从他们所犯的病来看,此阴煞已经不能叫阴煞,应该称之为邪煞。 看他一个30多岁的汉子哭的像个孩子,我心里也有些不忍,虽说敞开门做生意,没把握的活不接,也怕砸了手艺命陨局中。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凡是有一点可能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他。将周建国扶起,他擦着眼泪说:“村里一共给我拿了十万,但被骗的差不多了,就剩下3万块钱了,大师你可一定要帮帮忙啊,要不然我周建国就是周家庄的罪人。” 钱固然是好,但我现在还是很没把握,墓葬上的风水煞局博大精深,传说中像忽必烈的72煞局,朱元璋的紫府仙棺,曹操七十二天棺,以及历史上很多英雄人物死后埋葬的墓局都是大凶之地。我问周建国怎么没受到感染,他告诉我自己是在四岁时候流浪到了周家庄,并没什么血缘关系。 “这样吧,周先生你先回去,你们这个煞局很难办,但人命关天,最多三日,三日后不管能不能寻求办法,我都会通知你一声。”我说。 不管周建国怎么哀求我也没立即答应,风水一说博大精深,我也需要去查查资料或者请示下爷爷,自己入行业的时间太短,有很多的局都是在书中所见,并且我决定再次在风水斋志上好好找找相似的煞局。 好不容易送走了周建国,临别时我建议他先相信科学,万一是真病也不能耽搁了。 在他走后不久我又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这次他竟然关机了。没办法只自己在易斋中潜心读起了风水斋志,说实话风水斋志里的主要讲述的多为寻龙点穴,奇门遁甲之术也只是草草带过。 煞局,凶局,绝命局也都有涉猎,甚至一些符文咒语也有诉说,老张头的批注通俗易懂,晦涩难懂的古文也被翻译成了山东大白话。我来找去,有一处很像,就是在墓葬煞局中的介绍,有很多权贵防止自己的墓葬受损,多数会让降头师在墓中下一些邪术保护墓主人财产不受损。 当我潜心钻研时,都没注意有人靠过来,扑面的香风让我忍不住抬头,就见赵娜亭亭玉立的站在我旁边,她很自然的将手臂压在我的健步,近距离接触下让我又一次耳后发热。 “看什么呢,那么入迷?”她说。 我口干燥的吞咽了口唾沫,赵娜对我很不错,平日里不是送饭就是过来找我聊天,就连铺子也是她一手操办的,对她感激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来诉说。虽说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倩影,但人非草木,我觉得自己应该忘记过去,来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古籍。”我将书合上,看向她那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你怎么来了,不用上课么?” 赵娜长呼了口气,慵懒的坐在了椅子上,抻着懒腰说:“上什么课,大学又不是高中,当然要玩的开心了。你这儿生意怎么样?要是不忙咱们去吃饭,我请你。” “我请你吧。”我觉得自己受了这么大的恩惠,而且这两天赚了1万块钱也算不少了。现在就算是高级白领一个月也就撑死万八千的,可我只用了三天,心里还是有着一定的沾沾自喜。 “赚钱了?”她说。 “是啊,今天开张了。”我笑着和她简单的说了下董女士的事儿。 赵娜瞪大了眼睛问我“真那么神奇啊?” “阴灵阵效果比较快,但是副作用很大,如果是正常的风水阵法需要以人气阴德来养,见效慢但是却很稳定,虽然不能让人升官发财,但是保个平安逢凶化吉还是可以的。”我说。 “给我也做一个呗。”赵娜极感兴趣的到了我近前,然后抱着我的手臂一顿摇,这一下也给我摇的心都酥了。 我问她想要求什么,赵娜告诉我想求个学业最起码保证不挂科。我笑了说她好好学习自然不挂科,不过她说自己最近记忆力不太好很多时候下了功夫却记不住。 我琢磨了一下,带她一起出了店铺,请了个文昌塔,随后在塔内利用阵法入了灵气。我嘱咐赵娜把文昌塔放在书桌上即可,每隔一天喷洒点水雾,可保醒脑安神,对脑力有着很大的帮助。 她抱着塔大眼睛盯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忽然她“噗嗤”一笑“你这个人好有趣,说风水的时候特别认真,可除了那点风水知识,就像个小孩儿似的。” 是啊,近四年的枯燥生活,我几乎隔绝了所有的通讯设备,每日就是和爷爷学习,就连电视剧都没看全一部,也没瞧过什么电影明星或者电影,与这个社会相比,我感觉自己有时候成熟的像个老头,可有时候却又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赵娜虽然之前有过一段不堪的过去,但那终归是鼠怨所霍,就像她爸所说的,赵娜本性不坏,而我这个穷困潦倒的算命先生能得到美女的青睐,应该觉得知足。随即我说:“走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好啊,吃必胜客。”她说。 我说好,我们两个宛若情侣一般,她挽着我的手臂在中街溜达了一会儿,又带着我第一次吃了西餐。不过一顿饭竟然要三百多!赶上我一个月伙食费了,此刻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外星人,竟然除了阴阳风水外什么都不懂。 例如我竟然会找服务生要筷子,叉子和刀子不会用。赵娜提议去蹦迪,可我的心始终惦记着那个煞局。于是就推脱了下,不过赵娜倒也没生气,还主动送我回去。 赵娜离开后我自己又看了会儿古籍,可当我刚准备离开时,大门口来了一人给我堵在了屋里,他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最终停留在我的身上“小辈,见到我怎么不知道行个礼。” “老王!你怎么来了。” 来者是蓝道骗子老王头,上回他坑我一事还让我耿耿于怀,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找我。我们两个谈不上朋友,也不是同行,甚至平时都很少沟通,我只是同情他有个不孝顺的儿子。 老王头嘬了嘬牙花子,用那分不清颜色的袖子擦了下嘴,那模样好似刚啃过了肘子似的,其实嘴边却没有一点油星。老王说:“我不能来么?你应该叫我王师傅,没大没小的。” 我刚想和他抬杠,老王头又说:“你的阴阳风水术和谁学的?” “什么意思?你想学啊?”我以为他是来打听人来了,也就敷衍着回答。 “你师傅是不是叫李孝章。” 老王竟然说出我爷爷的名号了,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你认识我爷爷?” “那就没错了,我和你爷爷是朋友,这次找你想聊聊那个煞局。” 第十六章茅山慧眼 16、开慧眼 这可让我吃惊不小,我和爷爷生活这么多年,非常了解他的脾气秉性,要不是杀人犯法,估计我爷爷都能拎着刀砍死那帮混蛋了,怎么可能还和老王头是朋友? 老王头指了指我的道馆:“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坐不了,我这准备关门了,王师傅吃饭没?没吃的话一起吃口。”我本着客气一下,反正他着一边嘬牙花子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刚啃过了肘子。 “行!看你这么诚心的份儿上,我给你个面子,正好我也没怎么吃饱,陪你吃点也好。” 我感觉一阵狂汗,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我从没见过蹭饭蹭的这么理直气壮。没办法只能请老王头找了家面馆,他自己竟然一口气造了两大碗面条三个鸡架。我甚至都以为他是不是三天没吃过饭了一样。他打了个饱嗝,拿着牙签一边剔牙一边说:“你个娃娃不错,不愧是李孝章的孙子。我也不瞒你个小娃娃,我是茅山教第107代掌教。” 听他这么说我就乐了,故意调侃说:“王师傅,你前两天还说自己全真教的呢,这么没过几天你就叛教了?也不怕丘处机和你急眼么?” 但念他平时也不容易,儿子对他是非打即骂,这么大个年纪也没处安身,出于同情,像这种“狗带饺子瞎胡勒”的话,我就当个笑话了和他逗着玩了。 大嗓门引起了周围吃饭人的咯咯笑声,可老王头却全然不在乎的说:“你懂个什么,天下道门本是一家,武当山掌教还是我好哥们呢,所主要全真教现在后继无人,我才勉为其难做了个他们的掌教。” “那妥了,王掌教,敢问你茅山派现在还有多少弟子了?”我笑着说。 “道门没落,这是大势所趋我也没辙。哈尔滨都开了佛学院,可到现在教育局也没说开个道门大学,否则我怎么招也比那个释永信强多了。”老王头还故意摸了摸他那数的清的头发。 调侃了几句我也被老王的话搞的挺无奈,这人摆明了是蓝道却又说自己是红道。(蓝道是江湖骗子,红道正宗玄学。) 他忽然压低声音说:“李孝章的风水很厉害,咱们两个合作一定把那个墓局拿下来。”接着递给了我一个电话“这是我的手机号,风水你是专业的,邪煞局还是我茅山术专业的,咱们两个合作,肯定没问题。还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小子帮了董女士做了阴决请了怨灵是要受报应的。” 老王头的话让我冷汗都流了下来,他怎么知道我做的阴灵风水这?除了对他身份的好奇外,我反思自己难道真的做错了么?或者自己看走了眼,他是隐藏在民间的红道高人? 但当我看他仔细啃鸡肋骨的样子,怎么瞅也和高人不搭边啊。我吞咽了口唾沫不敢继续往下想,因果报应本来就是玄之又玄却有避无可避。 而这时老王头起身拍了拍屁股“抓紧给我打电话,那地方我心里有谱,但自己搞不定,咱们两个合作肯定问题不大。” 他刚准备起身离开时,饭店的大门开了,只听见一声怒骂“老东西你特么躲在这儿了,钱呢!” 我回头看到他儿子像训儿子似的连拉带拽的把老头拖出了饭店“没钱你下馆子,次奥,老瘪犊子,不好好赚钱还有心思来吃饭。” 老王被他儿子推搡倒地,眼见着他儿子上去就给了两脚指着他怒骂。老王捂着脑袋躺在地上,一边躲一边急切的说:“儿子儿子,别打了,最多一周我肯定给你钱。” 我凑过去心里有些不忍,周围的人也开始指指点点埋怨老王的儿子。可那夯货竟然拎着棍子奔着我们这边走过来,指了一圈“都特么滚远点,这事儿和你们没关系。” “你怎么这么当儿子的,还有没有人性!”我急了。周围的附和。 “老子愿意打就打,你问问这老东西他开不开心。”他儿子极其嚣张的揪着老王的脖子。 当有人说要报警的时候,老王还极力替儿子求情,脸上全无丝毫的怨言。不管是茅山道士还是我们这些阴阳风水术士,都讲究个因果循环,父母是子女的护法神,欺凌父母是忤逆之罪,死后非但需要忍受地府刑法,还会堕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 最后老王的儿子踢了老王几脚,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饭店门前,这让围观的群众也是没辙。可老王倒显得无所谓,我走过去把他掺起来。“没事儿吧?” “没事儿,都是应得的。”老王叹了口气。 “找个地方聊聊?”我提议。 老王也同意了,我们两个坐在天桥上,感觉他身世很奇特,就多问了几句,老王估计也是憋的久了,自己竟然打开了话匣子。 老王原名王一,真的是茅山道士,只不过听他的意思,他算是史上最不成器的茅山道士,甚至连“慧眼”都没开,按照他所说,文革时期他是道馆里扫地的道童,赶上破四旧道馆被砸了,师傅们也被批斗死了,当时的茅山掌教把职位传给他。让他去全真教,让当时的全真教掌门帮助学习茅山道法,可老王刚到了终南山,终南也完了。 说来也是命,那掌教也是在奄奄一息中把掌教传给了老王。身兼华夏两大道门的掌教,本质上竟然是个字都没认全的扫地童子。这些年东躲西藏,靠着自己的一知半解,明白了什么叫做道术,可刚入了门,一不小心的和人家寡妇发生了露水姻缘。主要他没受到开香祭炉,授箓受戒。充其量只能是个赤脚先生,所以还需受到五弊三缺的影响。(五弊:鳏、寡、孤、独、残。三缺,钱权命) 所以说老王命里是无子的,可偏偏来了个儿子,自然就成了讨债的鬼,按照老王的意思,这孩子从11岁就开始上房揭瓦,13岁他妈死了,更是变本加厉,吃喝嫖赌还吸毒。对老王也是非打即骂。老王觉得这是自己的报应,也就逆来顺受了。 老王叹了口气说:“那个煞局虽然我没亲眼见过,但以我这么多年研究茅山术,以我的见识加上你的风水术,咱俩一定能破解了煞局,到时候钱一家一半,怎么样。” 我这才明白,不是这老家伙好心,原来是他自己搞不定。而且让我万万没想到,他还真是茅山派的传人。我问他现在道馆已经开放了,回到茅山认祖归宗把书籍还回去不也可以么。但老王很显然对文革时期的事儿怀恨在心,非说那里的道士属于事业编,就算带入土里也不归还。 不过就算没有老王,我自己也是准备去周家庄看看,毕竟那么多条人命呢。忽然想到他所说的报应,我连忙问:“王师傅,你说我的报应是怎么回事?” 老王头哼笑“一看你爷爷就是不在家,你小子什么都敢做,风水煞局是损害施法者气运的,很显然那中年妇女家中气运以尽了,你不但立了阴局还请了怨灵,岂不是逆天而为?” 我一下也慌了神,当时就想着赚钱了根本没考虑过那么多,心里又惊又乱的问:“那该怎么办?王师傅帮帮我。” 老王头故弄玄虚的说:“帮你谈不上,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但我有一个条件。” 他的话和爷爷曾经所说阴阳行当里本来就极其损害阴德,我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有些后悔,这种报应隐藏的很深,你看不到,也算不准,就像我父母车祸的惨死,按照爷爷的说法就是一种报应。 现在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百个我也答应。催促时,老王头上下打量着我,眼睛直冒光的说:“做我徒弟。” “啥!”我确实震惊不少。 “惊讶啥?你不是李孝章的孙子么,又不是他徒弟,你怕什么?”老王头接着叹了口气“我虽然不成器,但也懂点茅山术,给自己算出这几年有道坎过不去,你小子那天能帮我,足以证明心性不错,老祖宗的东西在我手下断了传承,我真的死不足惜了。” 我能感觉出老王低落的情绪,不过艺多不压身,也就答应了。 而我所犯的报应,他告诉若想解决这个报应,就必须积德行善,而且还要积大德,寻常的救人化灾根本不行。我叹了口气,因为自己当时的贪心,看来这趟周家庄不论怎么样都是必须去了,我想着整个村子那么多人,救了自然也是功德一件。 当日我们分别后,老王给了我一本叫“茅山术志”手抄书籍。回到了家我整整看了一宿,一法通百法通,这里面除灾化煞的符文经咒,竟然与风水之道不谋而合。其中让我更为感兴趣的叫“开慧眼”。 所谓的开慧眼,是将有生命的东西与没生命的东西区分开的办法(恶鬼、畜生修仙常可迷人心智,借助慧眼,便可轻易洞穿),就是激发人体的动物本能,唤醒像猴子一样对阳气或阴气的敏感,按茅山术的说法,人除了正常的两只眼外,还有第三只眼,就是双眉中间的慧眼,但这并不是真正的眼睛,而是远古时期人类感觉“阳气”的器官。 我总感觉这次去周家庄开慧眼很重要,所以在第二天一早我就给老王打了个电话,相约在了店里,当天我挂上了停业的牌子,和老王在内间研究起了开慧眼。不可否认老王的对于茅山术志上的文字见解有着独到之处,可他确实不是什么修道的料,要不然也不能年近六十了还没开过慧眼。 按照老王的指挥,加上我的基本很扎实,什么“气走玄关金木土,六神合聚紫府朝阳。”一下午的功夫我竟然真的开了慧眼! 当时兴奋的我差点没叫出来,慧眼能够看清人体三把阳火,还有阴风邪煞,甚至对于风水也有很大的帮助,寻找福地煞地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妙啊,老头我学了一辈子都没开了慧眼,你小子一天就成了!不服不行。” 我注意老王眼睛里的闪烁着泪光,看得出他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传承不断送。这次我也感激的对老王施了个师徒礼,我们两个拜师完全是口头上的行为,足以验证周家庄一行的紧迫。 当即开了慧眼也不敢怠慢,我给赵娜发了条短信,和老王连夜去了火车站买了去往通辽的火车,路上给周建国打了个电话,他听到我来了,在电话里激动的额语录伦次。 第十七章十二童子棺 我和老王头下了火车已经后半夜了,刚出了火车站就见到周建国兴奋的对我们挥手,那模样就好像在等待多年未见的老情人似的。 周建国握住我的手不松,七尺的汉子激动的眼眶通红,看起来分明就把我们两个当做救星了。“大仙,您终于来了,今天要是在接不到您电话我都要再去趟沈阳找您了,咱们现在就去村子。” 可老王头却在一旁不冷热的轻哼了一声“火车上太热,连口水都没喝。” 周建国也觉得不妥,尴尬的笑笑“对对,咱们先去吃东西。” 我哪里不明白老王这是趁火打劫来了。我阻拦说:“吃饭就算了,先找个地方住下,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周家庄。” 老王还想说什么,被我瞪了一眼,悻悻的闭了嘴。懊恼的神态溢于言表。我有点想不通,难道茅山最后一代的掌教真是一个人找不到了?怎么会偏偏选了老王头这个全无道心,不单单是和寡妇睡觉,还这么爱贪便宜的人。 周建国连说三声好。上了他的夏利轿车,没多久到了一间旅社,办理好入住后,老王还一路叨咕着自己饿了。我有些不太高兴,啥事儿没办的,就惦记吃饭?那岂不是和蓝道一样了。要是这单生意我有把握接,自然会索取报酬,现在宁愿吃咸菜馒头喝凉水,我也断然不会索要一分一毫。 安排在了旅社三人间,一晚上在老王的磨牙放屁打呼噜中煎熬到了天亮。周建国迫不及待的开车带我们去了周家庄。路上我和周建国交代了一下,这次进去就说我们是沈阳请来了的老中医,毕竟目前周家庄处在隔离的阶段,要说自己是风水先生估计守卫都不能让进的。 汽车急速行驶着,周家庄距离通辽四十多公里,道路崎岖,开了足足快一个小时。 听周建国介绍,全村大概也就几百来人口,以前盛产煤矿,倒是辉煌过一阵儿,不过这些年挖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开发项目,村子的经济越来越落后。除了省道的过往车辆,放眼望去,整个村子除去平房瓦屋,尽是一片秃山。 下了车,我们几个徒步入了村子,被门口的武警盘问了一阵儿后,我们几个签了类似保证书的协议后才被放行。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处破败的村落,街道两侧的停业的饭店还有一些破败不堪的娱乐场所足以显露曾经的辉煌。 单从风水上来看这里算不得什么福地,但也绝对不至于是绝地,拿出风水罗盘定了定方位,村子左右两边,青龙延绵,白虎低头,虽说因地势缘故未见水流,可不难看出这里曾经有过一处沟渠,只不过现在已经干涸了。 “看出了什么么?”老王头问我。 我摇摇头“既没犯了白虎也没冲了六煞,就是一所正常的村子。再去挖出的墓前看看吧。”我心里最拿捏不准的是传男不传女,按道理说如果是下了降头的降墓,降头师才不管是你男是女,谁犯了他,他肯定会收了谁的。 村子内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这幅场景让我想起了非典时的万人空巷,老百姓是弱势群体,古往今来不管大灾大难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就像现在这种查不到原因的病情,采取的便是隔离治疗。说是治疗,除了我们外还未见过一名医护人员。 当我们走在村道时,有的人家趴在窗户向外望向我们,大人小孩儿聚了一堆,有人认出了周建国就喊了几嗓子“这是我在外面请来的大仙儿,有把握驱了咱们村的病,大家放心!” “大国你没逗我们!”一个老妇人期盼且质疑的说。 “放心吧大姨,我大国啥人你还不知道么!小师傅可是文曲星下凡,大罗金仙转世的神人,那手指头一掐,连我家祖坟都算出在哪了。”周建国为了安抚人心,在那儿和村民聊着天。 老王头也很牛掰的拍拍胸脯吹着自己是茅山派的掌教,听着周围人的恭维,他显得十分受用。催促了几句,我们几人赶到了村委会。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了中国古典墓局。 眼前是漏出一头的大黑棺,在黑棺周围呈现出了塌陷的症状,四周还有散落的羊镐,我能想象当时他们应该是碰到什么吓人的事情,否则也不能连家伙事都顾及不上了。 老王头碰了我下说:“开慧眼看看?” “不用看了,你瞧瞧四周的泥土,颜色成红褐色,摆明了这里是一处邪地,那红色的泥土你感觉像是什么?”我说。 “朱砂?”老王自语着又说:“我感觉不太像,很像是某种混合物,当中应该掺有朱砂。”他说。 我拿出罗盘,看着飞速旋转的指针,摆明了此处有邪煞搅乱了磁场。眼前的低洼地四周塌陷,只揭露了出了很小的棺材板。但当我仔细端详时,心里一紧。和老王对视的说:“王师傅,这棺材好像是竖着放的!” 老王盯着漏出的棺木,仔细盘旋了一会儿,一拍手“雾草,这特么是天棺?办不了了,我得走了。” 周建国一看这样顿时就急了,上前抱住老王“师傅你不能走,你走了村里的人怎么办啊。”他紧紧的拖着老王的大腿,近乎哭嚎的说:“您老菩萨心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王一直说自己道行不行,办不了什么,劝人家另请高明。 周建国又把目光投向我。我心里有些不甘,我知道所谓天棺按照风水斋志所讲便是以活人入棺,以风水阵法拘役其中魂魄不入轮回,让怨魂不入天不入地,世世为奴的守护墓主人。可想而知这棺中的怨气到底有多大了。此刻村里动土修建村委会,必然是碰到了某处阵眼,阵法断了,棺中煞气冲出,那些干活的村民在一瞬间就像惊了魂,所以才会四散奔逃。 古代人很邪性,不光是对活人狠,对死人也狠。我开口说:“周先生,能不能找到当时干活的汉子,我想和他们聊聊。” “可以可以。”周建国连滚带爬的去村子叫人。我和老王坐在村委会旁边,他吸着烟说:“娃娃,别怪我没提醒你,天棺以活人入殓是大凶,上面那层红土应该是镇守棺中邪煞的纯阳物。这才仅仅漏出棺角就快灭了村子,要是全揭露天不得塌了?” “总得试试吧,这么走了,也对不起那些期盼的人。”我说的很诚恳。不过却换来了老王的冷哼,他深深吐了口烟说:“小命是自己的。” 对于王一这个老头我是真没治了,不管多难的局,我认为只有试过了才知道。没多久周建国用毛驴车拉过来五名男子,他们皮肤裸露,烂疮向外流着黄脓,全身上下很少有一块儿好肉,溃烂外翻的皮肉看起来很吓人。周建国说他们刚吃过镇定药,算是能短暂清醒。 我说:“把你们挖地基的事儿一五一十,所有事情都不要遗漏的讲给我。”老王头也凑了过来,听着五人的互相补充叙述。 原来,村委会以前资助过一姓马家的老二读高中,马老二到了大学自主创业,没几年竟然干发了家,于是乎记得村部的恩情,衣锦还乡就惦记给村里修祠堂修村部。 找工程队到施工全都是马老二出资,可刚建完了祠堂,大家转过头来挖村部时,由刘老大(说话这个)领着人挖出了一片铜钉。刘老大觉得铜能卖钱,就把这个钉子给大家伙分了,结果又发现了一处大铜柱。趁着村里工地有吊车,所有人合力把铜柱给吊了出来。当铜柱刚刚一起,他们参加干活的人说看到了很害怕的东西,但还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觉得怕的要命。回到家各个都生了病,工程耽误了几天,开口后又由其他人将那个铜柱起开的坑也被填了回去。 不到一周的时间所有人开始起了红斑点,渐渐烂成了疮。时至今日,参与当时土建的人已经死了七个了。 “那铜柱现在放置在哪了?”我说。 周建国说就在老村部,也不是很远。我们几个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村部,盯着那巨大的青铜柱。除了雷云浮雕外,还有围绕着祥狮,可看起来极其不舒服的是那些狮子的口中竟然各个衔着小孩儿。 在地面上捡起了树枝,对着松软的土地画出了一个天干地支罗盘图。中间的铜柱应该是阵眼,其中以罗盘定位,裸露的棺材应该是在“戌”位。按照探险的原形的地势,以及刘老大口中的铜柱定位。我粗浅的勾勒出了一个图案。 老王头看了看铜柱有看了看我的画。忽然他一拍大腿的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什么!”我也激动的说。 “众煞局当中的十二童子棺。那铜柱和你想的一样就是阵眼,不信你仔细数一数,是不是一共十二只猛兽。”他给我指着铜柱,接着说:“十二天棺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方位排列,每一口棺材中以坐棺下葬对应生肖属属相的八岁小孩儿,其中生辰八字必须按照以墓主人相生相克来排列。” “十二童子棺是在元朝时期创造出来的,照这么看这墓局应该存在六七百年了,涌出来的煞气污染了整个村子的生气,不死人才怪的。”老王叹了口气又说:“这墓局很难搞,不把握的事儿我不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看他那副嘴脸,说什么不把握事儿不做,这不是摆明了留了活口一直等待周建国起价。钱虽然重要,但远没有人命重要,随即我试探着说:“破了墓局,钱我一分不要都给你。而且我协助你一起办,这样行了吧。” 听我这么说,老王像是变戏法似的换了副嘴脸,掏出一只长征点燃,眯着眼说:“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尽力而为了。” 第十八章天破震耳 我是被这个村子凄惨所触动,刚刚和我们交谈的几名汉子,皮肤溃烂的已经丢了大半条命。一条人命代表着一个家庭的破碎,如果王一真的有办法,钱不钱的我还真就无所谓。 当我说报酬都给他时,王一立刻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和周建国听着他侃侃而谈着十二童子棺。 那颗巨大的铜柱就是童子棺的标识,铜柱上十二浮雕猛兽乃是上古凶兽“饕餮”。以饕餮作为阵眼,分别取十二生肖八岁的孩童,这种阵法极其残忍。先找到属鼠的童男,以水银灌满身体,封住七窍防止魂魄离体。随后埋在殍[piǎo]地,以水养尸,童男身体被水银灌满身体不腐,以此类推每隔一年抓一名童男。十二年后凑齐十二童子棺。 荫尸身体四肢犹如常人,等待墓主人下葬时,将荫尸取出,以十二地支当中的子午冲、丑未冲、寅申冲、卯酉冲、辰戌冲、巳亥冲对立。再以生肖相克的办法让荫尸彼此限制。最终以饕餮作为阵眼,铜钉为锁链,以此奴役十二荫尸。但由于年代久远,煞气被上层的纯阳混合物,按照老王所说,那纯阳物是赤硝,硫磺,朱砂,再以童子尿搅拌而成,目的就是防止尸变。 我听的一愣愣的,这帮古代人也太没人性了,八岁的小孩儿说整死就整死。老王头清了清嗓子说:“我看到的就这么多,至于怎么破我就不知道了。你也懂得,我学的东西都是半吊子,年轻时候没师傅教,老了以后记性也不好,所以。。你看着办吧。” “完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完了,就这些。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至于怎么破,那是你的事儿了。村里人均是受到十二天棺源源不断输送的邪气所致。你是风水先生,破阵摆个风水化个煞什么的,都是你擅长的。” 老王头坐在村委会的台阶上叼着烟,表现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还故意的对我吐了口气,反复确定了下,所有的卦金都是他的。 要不是看他年纪大,我真想揍他了。周建国一脸期盼的盯着我“大仙,咱们该怎么办。” 我其实也心里没谱,嘴上答应的倒是痛快,告诉周建国放心。那老王竟然靠在台阶上做出闭目养神的姿势,晒着太阳说:“只要你能破了十二天棺阵,我就有办法除了里面的荫尸。” 一耙子,老王头把事情又把事情推到我身上。忽然周建国再一次跪在地上,我上前搀扶,周建国哽咽的说:“我周建国以前是个孤儿,承蒙村上百家供养,能活这么大本来就是奇迹,只要先生能救了村子,我周建国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他比我大,这给我下跪怎么能让我受得起“你快起来说,我又没说不帮你。刚刚我是在考虑办法,你这儿村子有地图么,越详细越好。” 他也不哭了,连忙说:“有有,前些日子地质勘探的人刚测完了图,让我们村委会还出人帮着跑山了。”让我等一下,他进了村委会,鼓捣了半个多小时拿出了一张大型的平面图。 地图铺在地上,借着阳光,我找到了十二天棺的位置。老王头起了身,用手给我比划了一下,连着十二个方位,以此连线,画出了四个三角形。其中四个三角形的箭头同时指向中心铜柱的位置。“这里是死门也是阵眼所在,铜柱下葬时是以猛虎鲜血浇筑,现在老虎是保护动物,你就甭想了。方法告诉你了,怎么办是你的事儿了。” 一直研究到了中午,老王吵吵着饿了,我们三个在老周的带领下去了他养母家。老太太今年快八十了,身体还算硬朗,拉着我的手掉眼泪诉说着病情的可怕。我叹了口气,让他们放心,自己一定会尽力而为。 吃完了饭,老王头留在家里躺在床上看电视,我和周建国两个人围绕着村子走了三圈。最终回到了村委会的十二天棺前,我说:“我刚刚做出标记的位置都记住了?” “没问题放心吧,大仙还什么指示?”周建国激动说。 刚刚我围绕着墓局四周找到了村子当中的七玄关。七玄关也是村子里生气流通的走向,所以说这里也是全村人的命脉。 天色已经泛起了金黄,全村异常的安静,家家户户的禽畜均趴窝不出。我对他说:“找齐村里的劳动力,按照我所说的标记向下挖,一直挖到黑石才可以停,知道吗?” “我这就去办!”周建国马不停蹄的开始去村里叫人。 我回到了他们家和老王头汇合,看他嗑着瓜子优哉游哉的看电视,一副欠揍的表情已经让我忍了很久了。他眼皮都不抬的说:“办完了?”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我惊讶的说。 “一法通则百法通,你能一天开了慧眼,足以证明根基扎实,要是连锁生气的七玄关找不到,我才感觉不可思议呢。”老王头说。 这确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始终认为老王是那种什么也不会的蓝道,可他却接连语出惊人。随即我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反而叫上我一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我知道了?”老王无奈的笑笑说:“我这些年潜心研究了很多,可多是理论知识,慧眼开不了,什么都是白扯蛋,不说了,那些都是过去了,挖也得挖一阵儿,好好休息吧。” 当天我和老王在周建国家的大炕上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时,周建国一身泥土的跑了进来,激动的喘着粗气“挖到了,先生都挖到了,按照你所说的,全部都挖到了黑石。” “走,你去把村里的男孩都叫到,让他们多带点水。再杀七只公鸡。”我说。 周建国没有任何的质疑就下去做了。我推了推又午睡的老王头“起来吧王师傅,该做事了。” “妥了,你风水我捉鬼,咱们两个就是黄金搭档。”老王笑呵呵的说。 起身去了十二天棺的位置,看着四周挖好的大洞,周围站着几十名老弱妇孺,他们浑身站满了泥土,有的人手指已经磨破。当我和老王头到了现场时,那些人希冀的眼神,绝对要比看待电影明星还要期盼。 空气中刮起了腥风,就是这股子阴煞气将全村的老少爷们折腾的死去活来。周建国带着人拎着鸡就到了我近前,气喘吁吁的说:“该怎么做?” 我说指着那七个大坑说:“让小孩儿对着那儿撒尿,一个坑里丢一只公鸡。” 在我的话音落后,家家户户的娘们领着自己家的娃对着坑就要撒尿。有的小孩儿吵吵着尿不出来,换来当妈的几个大巴掌“小兔崽晚上在家总也尿床,怎么到这儿就完犊子了,赶紧尿,你爹就等你尿来治病呢。” 四周的娃娃哭还有妇女的叫骂声中一切准备就绪。接着围着全村走了一边,挨个到了那些坑边丢下了随身携带的水晶球。水晶是布置风水阵必要之物,有着挡煞的功效。 每当我丢进一个,那些小孩儿便会身体一哆嗦,乍一看好似要抽羊角风似的。急的身旁的母亲连连摇晃,等到我第七个丢下后,村里八岁以下的小孩儿均昏倒在地。 吓得有好几户人家已经哭嚎了起来,不过短短不到一分钟,那些孩子均恢复了正常。睁开眼满是迷茫之色,但当大人问起,小孩子就是说刚刚脑门一麻,忍不住的昏了过去。 我用童子尿掺鸡血阻断了通过七玄关蔓延村子的煞气,又用水晶球放置于坑中,煞气生气一锅端。既锁住了生气也隔绝了煞气,如果不及时处理这村子三年之内必然会彻底绝户,而小孩子最接地气,所以刚刚感受的比较直观。 所谓七关,即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分别与北斗七颗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相对应,七关代表着任何一个城市农村或人口集居地的生气流向。 与此同时,十二天棺的位置好似炸了锅一般,泥土反动,地面轻轻的颤抖。缓缓的在地表竟然升腾起了一丝黑气。黑气渐渐聚拢在空地的上方而不散,好似一团有灵气的黑雾。 周围人惊叫不断,我告诉我周建国让村里的人都回家把门关上,谁也不许出来。 人群疏散时,老王头站在我旁边急切的说:“煞气聚而不散,这阵法还没被破,再不想办法破了,一会儿荫尸要是还了阳,大家都得死。” “我知道。”目光紧盯着空中生气的黑雾,七玄关被锁住,煞气完全聚集在童子棺中心地带,一旦煞气被十二童子吸入,很有可能立即尸变。到时候非但我们得死,全村的人都得死。 见人群都散开后,我下定决心在青囊中拿出梧桐剑,再将鸡血绳将自己额头缠绕。一咬牙一跺脚,现在只能拼了!奔着黑雾就冲了进去。 鸡血线在我刚刚踏入阵中时,便开始自燃起来,我知道这是煞气夺体,一旦鸡血线燃烧完,我的命也就交代了。 咬破舌尖,吞了口血,忍着脑海里的震荡,我几乎是拼命到了阵眼的位置,随后狠狠的用梧桐剑插入到地下。 “轰!”的一声,天空响起了炸雷,眼看团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时。这是“天破”!也代表着此地的十二天棺算是破了! 梧桐剑上缓缓冒气了青烟,剑算是废了。凤凰非梧桐不栖,我以梧桐剑做阵眼,引来九凤之力,不管他是任何邪煞,也有把握一并破除! 老王头晃动下手臂,听不出褒贬说:“你小子真虎,那梧桐剑可是千年老树枝干上的木料,祖国大地估计你也找不出第二把,这回你可亏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穿上了道袍,自语的说:“阵法破了,剩下的荫尸也该轮到我王掌教亲自出手了。” 第十九章千年童子 老王头在腰间拿出了一卷牛皮纸,见他缓缓的打开,里面包裹的是一把印有太极八卦的七星剑。我很震惊这剑他倒是怎么带上的火车的? 他围绕着天棺周围前后走动着,好似盘算着什么事儿。 对于荫尸我还算是比较了解,其实民间常说的僵尸也是荫尸。形成的条件非常的苛刻,风水中以紫气东来比喻大山走向,又将山脉比作为龙,尸体葬于断山,也就是来龙的最后一节入首,大约三十尺左右的位置。周围必须有水气环绕,以柳木为棺,槐木为棺材板,尸体以张嘴的姿态放置于棺中,最后再以黑猫血催尸,埋葬几十年若尸体不腐,可成荫尸。 事后老王头告诉我由于阵眼被破了,十二童子又是以水银灌注,尸体又被阵法锁了千百年,体内的怨魂早就成了气候,诈尸的可能性很大。 “王师傅,用我做什么?”我问。 老王头上下打量我一眼,语气极其淡定的说:“你会开挖掘机么?” “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谁知老王指了指旁边的钩机说:“你会么?靠咱们两个不太好挖啊,这棺材埋的有点深。” 我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本以为他会摆开了法台,手拿黄表纸,摇着八卦铃,口念驱鬼咒,杀鸡祭天请祖师爷。谁成想他会一本正经的问我会不会开挖掘机? 见他吧嗒吧嗒嘴,一边吸烟一边做着沉思的模样。忽然他回头对我说:“你出去找武警,就告诉他们这里发现了元代的古墓。让他们派工程队来。” “那这么耽搁的话,一时半会肯定是挖不了了,那棺中的童子诈尸怎么办?”我担心的说。 老王头自信的说:“放心吧,不出两个时辰肯定考古队就来。”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问。 他哼笑的说:“你不看新闻么?前些日子周围出土了辽代文物,虽然没具体公布地址,距离咱们这儿可不是特别远。那些考古队见到古墓就像是苍蝇见到屎一样,亲着呢。 他告诉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村里的壮年多数已经不行了,锁了七玄关整个村里的人多数都变成了瓷娃娃,命格弱的狠,保不准谁被邪气入体再命陨当场。 我只能按照老王的说法折返出了村口,出去就被武警给扣了。一系列的化验采血采指纹结束后,我把事情简单的说下。当即负责人就打电话上报。看着周围正在拉铁丝网的工作人员,我心里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寒意。摆明了村子已经被放弃了。 不出老王的预料,天黑前进来了四个人,其中为首的是个穿衬衫的个中年胖子,戴着副小圆眼镜,脖子都短的快要缩进身子里了,眼神却是贼精贼精的那种。在他身侧则是一名挎着单反相机的中年人,二人对着古墓的位置指指点点,其身后还带着一男一女,看模样与年纪应该是应届的大学毕业生。 中年胖子姓何,让我们叫他何教授。见他拿着放大镜摸了摸地面,围绕着走了一圈,忽然回头问我和老王头。 “这古墓是你们挖到的?” “村里人挖的。引出了怪病,我们是来治病的。”我说。 “胡说八道,得病就是得病,与这口墓地有什么关系?”何教授很不屑。 老王好似不喜欢和这些知识分子打交道是,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我。可当我刚想再解释了两句时,何教授却又轻哼了下鼻子说:“还好你们没破坏墓葬,此处墓葬形状来看,应该是受到汉文化侵蚀的是契丹墓,不过缺少了契丹族墓特色,带有不少唐墓遗风。按照圆形排列的殉葬文化,还有这种柏木料的腐蚀程度,应该是在1054年,以我的推算这应该是来自北宋时期。”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老王为什么不喜欢和知识分子打交道,俩人侃侃而谈的卖弄学识,让我觉得一阵头大。这都什么时候了,等夜里诈尸了,周家庄闹个鸡犬不留难道就好了? “咳咳。”我故意打断二人的学术探讨。插嘴说:“两位师。。教授。你看什么时候挖,天眼瞅就黑了,万一诈了尸,伤了人就不好了。咱们抓紧动手吧,还有何教授你会开挖掘机么?” 何教授抚了抚眼睛像是看外星人似的上下打量我“你没病吧?现在是什么社会你跟我扯诈尸?”接着他又指着一身道袍的王师傅说:“穿着道袍跳大神我不管,但这个墓是国家的财产,必须要谨慎对待。别在这里与我扯什么鬼神。建国后我国就不存在成了精的鬼怪。” 旁边马教授也像是高傲的公鸡一般指责我说:“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会信这些东西?别让假道士领着误入歧途。等省里来人会进行挖掘的,你们及时发现古墓报告国家是大功一件。我会向上面申请给你们二人每人两百块钱的补助。” 我被气的好悬没背过气去,回头悻悻的看着老王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他竟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副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的表情。我跑过去推了他一下说:“还不抓点紧,村里的七玄关被锁,时间长了对人不好,眼瞅天也快黑了,我和他们讲道理也听不进去怎么办!” 老王神神秘秘的说:“你会不会打架?” “啥意思?”我心想他怎么会这么问我?可还没等我询问其缘由,老王竟然把七星剑丢在一旁,挽起了道袍的长袖,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向何教授与马教授。只见老王头冲过去就是一脚,马教授一个踉跄被踹进了坑里。 “别。。别打架!”我想拉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老王头干巴瘦的小体格竟然两拳撂倒了何教授。在黑衣服年轻男子想去救援时,老王头竟然原地跃起,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又撂倒了青年。 接着他一反之前小老头的形象,犹如土匪般让我大跌眼镜的厉声吼:“都别特么给我别墨迹,现在开始挖,谁不听话我就打谁。老子这辈子就讨厌和知识分子打交道。活了六十多年我发现对付你们就拳头好用。别想着打电话报警,这里没信号,也别想出去找救兵,否则我还打你!” 何教授捂着肿起来的脸,气的直哆嗦:“你这个流氓!土匪!我告你!” 老王头无所谓的叼着烟“爱哪告哪告去,就三个数,不干活我就动手。”接着他指了指吓的愣在原地的姑娘说:“女人上一边站着去,别进来捣乱。” 那应届的女大学生头点的像是小鸡吃米似的,大大的眼睛胆怯的望向我求助,不过我也没办法,现在王师傅是老大。不过我也实在没想到老王会以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来索取劳动力。更让我无奈的是那个黑衣服青年竟然真的会开挖掘机! 由于人数太少,所以挖的比较慢。久而久之周建国带着村里的老头子全都来帮忙。人一多阳气就足,村里人倒是人多力量大的没发生什么大事儿。直到天黑前,十二口棺材总算被完全揭露。 何教授一边对着群众喊要保护国家财产,注意轻重,别碰坏了等等的。可那些老头老大爷根本不惯着,完全对我们唯命是从。 十二口棺材围绕成了一圈,中间的位置摆放了一口巨大的石棺,正常石棺上多数已雕雷云飞鹤或者龙凤呈祥,但眼前的石棺竟然雕刻着血盆大口的猛兽,怎么看都不吉利。而且石棺的上面则有着一直径约一米的圆形缺口,我知道这里应该是那阵眼饕餮铜柱所摆放的位置。 可按照阴宅风水来看,棺材上方以圆柱插入可是极其阴损的风水阵法。坐棺又称坐煞,铜柱上雕刻的饕餮又是远古凶兽,棺材被铜柱贯穿是入葬中的大忌,象征着将墓主人魂魄永生永世钉死在棺中。 这帮古代人也太变态了,什么阴损的方法都想得出。可现在问题来了,如果说这个墓葬是墓主人自己立的,那怎么可能给自己做的绝地?难道说十二童子或许不是供墓主人差遣,反而是在镇守什么?我看向老王头,发现他也漏出了沉思的神色。 “王师傅,该怎么办?”我看向他,遇到这种事还得是他们茅山道士才是专业的。 老王头围绕着石棺走了一圈,又来来回回仔细观察了十二口木质的棺材,大约十几分钟的时候,他忽然说:“开棺烧尸!” “使不得!”老何趴在一口棺材的上面嗷嗷的叫唤“得等专业的人士来开,坐棺入殓是古代人的殡葬文化,很有考究的价值,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你们这是破坏文物,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别跟他废话,去几个人拉开。”老王头说。 见没人上前,老王头又说:“还想不想让村里的怪病消失?要是你们不在乎,那我可转头就走!” 周建国率先的喊:“听师傅的,刚刚刘老大的脓疮都结疤了,师傅说的不会错!” 不理会何教授和马教授的阻拦,一群老少爷们犹如虎狼般给二人制服,又拿着羊镐起开了棺木。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腐臭的气味传出,周围人齐声惊呼,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八岁大小的孩童,只见孩童穿着红布兜,小脸蛋红扑扑的,头发有些凌乱,挂着的红头绳由于腐蚀变成了碎屑。盘膝而坐的样子仿佛睡着了一般。 周围的村民一下子就沸腾了,甚至还有的岁数大的老头跪在地上磕头。何教授拦在村民的近前,疯了似的大喊:“谁也不要动,这尸体一千多年没腐烂是有价值的瑰宝,谁碰了就是大罪!我老何拼了命也不能让你们碰!” 第二十章道观镇魔 何教授的思想觉悟很高,摆明了宁死不屈,而且他抄起了地上的羊镐左右挥舞“滚开,都离远点!”胖胖的身躯不断扭动,平添了几分滑稽感。 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有的年长的老人开始驱赶那些来凑热闹的孩子。旁边的小孩儿指指点点的喊:“二狗,你说他会不会蹦起来?” “谁知道呢,好怕人啊。”又有小孩子说。 听着孩子的议论立刻便有人去驱赶“回家照顾你爹去,别再这儿凑热闹!” 何教授野猪般的咆哮声不断掩盖着周围的议论,此刻我的目光全被棺中的小孩儿所吸引,这也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荫尸。我歪着头看向老王说:“这荫尸咬人?” “暂时不会。”老王头仙风道骨的说:“此等妖孽若想害人需要等到夜里子时阴气最盛时,白天阳火旺,怨魂吸不到阴气,很难为祸。” “真邪性。”我吞咽了口唾沫,虽说自己见惯了灵怪之事,但这种场景还是第一次遇见,心中难免感慨许多。 老王轻哼了一声说:“邪性?还有更邪的呢。” 我问他什么?老王给我讲这十二个孩童需要活着的时候口服水银,最后还要在其后背刻上颠倒八卦阵。至于口、鼻、耳、屁股都是要用朱砂封堵,为了就是防止怨魂离体。 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中间的过程到底有多么残忍,活人殉葬的陋习不知道残害过多少无辜的人。不单单活着不放过,死后还有镇守棺中千年。 老王头继续说:“这帮知识分子太难搞,不打服了都不行。”随后他又对村民说:“属马和属龙的人都回家,剩下的人看谁家的三轮车有油,搞点出来。” 周建国紧张的问我“大仙儿,烧了这玩意儿俺们村里的怪病就能彻底好?” 告诉他没问题,其实心里还是不能保证烧了尸体会好,但现在邪煞之气均困在孩童体内,只要除了这十二个小孩儿就应该没什么大事儿。可中间的那口石棺让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毕竟一切都太过于蹊跷。 周建国带着人回村里找汽油,我和老王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走向了何教授他们的四人考古队。 “你们别想过来!这是国家的财产,是历史文物的瑰宝,不允许让你们践踏,文革已经损害了很多有价值的资料,这种活人殉葬千年不腐一直都是我们研究历史突破的方向,绝对不允许你们破坏!” 何教授视死如归,他的三名同伴也是一副拼了的架势。可这时老王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让何教授不在挣扎了。 “你记得马王堆的那个道士么?” “你怎么知道那个道士!”何教授语气激动的说。 “想起来了你还不滚蛋!”老王轻哼了一下,在道袍动摸摸搜搜的找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牌“认识么!” 何教授仿佛见到怪物似的指着老王,瞪大了眼睛刚想开口时,老王头跑过去堵住了对方的嘴,好似怕他说出什么似的,随即说:“知道就行,我这些年减肥,所以身材变化有点大,你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我有点看傻了眼,自己还是太年轻竟然走了眼,这老王还是个高人?可何教授的眼里分明出了憎恶,痛恨外还有着一丝敬畏。 老王头报了名号后,何教授也不在阻拦,我们俩先后打开了十二具棺材,当我好奇的刚想碰时,老王头喊“别碰,你想死怎么着?怨魂接触了你的生气还了阳怎么办?” “这么邪乎?”我说。 老王轻哼了一声说:“听我的没错。” 我悻悻的退出,与老王头又走向了中间缺口巨大的雕猛兽的石棺,几乎每一步上前均会感觉到丝丝的凉风。与老王头说了下自己的想法。他也面露沉思,而当顺着圆形缺口向下看时,只见棺中放置了五颗摞成金字塔状的人头骨,并且头骨的颜色分别是红、褐、金、黑、绿五种颜色。 我学过阴阳五行自然知道这五种颜色对应的则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的颜色。心里震惊的绝对不是一点半点,仔细向下看,头骨的下方很像是个青铜制成的八卦图。而头骨正好坐落在中央的位置。 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仔细回忆自己学习这几年所见所闻。五行头骨是以对应的材料侵染而成,红代表火,头骨以鸡血朱砂赤硝童子眉研磨后上色;褐色代表土,以坟头土与骨灰涂抹烤干而成;金色的头骨是用黄金浇筑;黑色代表水,用的则是溺死人胃里的水浸泡腌制;最后绿色则是五种珍惜毒草相配涂抹。 这五个头骨的人也都是按照命格金木水火土所找。以风水来说,世界本有阴阳二气演化五行构建而成。此处以五颗头骨,配上上古凶兽镇压,十二坐煞坐守,竟然成功的构建一处风水阴阵。其目的显然就是要镇压八卦图下面的东西。 我的冷汗不由的流了下来,下方到底是什么?根本不敢去想象,耗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只为了镇守不足一米大小的东西?十二天棺面朝阵眼,互相牵制演化五行,可负责中和的铜柱被取出,煞气自然成了害人的罪魁祸首。 “这处风水阵动不得,得想办法填回去。”我严肃的说。 “你是谁?”何教授上下打量我又说:“小娃娃懂什么,这东西必须拉回研究院化验检查,都是文物。” 我面向四人表情严肃的说:“我没吓唬你们,我是一名风水先生,此处以五行化五鬼,十二坐煞镇守地支六冲,青铜浮雕演化阴阳,正对的位置就是八卦阵的阵眼,现在阵眼破了,一旦五鬼散了,那真的就完了。” “危言耸听,我们要相信科学!”何教授还是坚持己见。 老王轻哼了一声“科学?那你告诉我你小腿上的手印是怎么回事?”何教授顿时脸色成了酱紫,还想辩解的时候,老王头又说:“这孩子的风水术我信得过,他说动不得肯定动不得。以前马王堆的时候怪事你也不是没见过。别惹麻烦。” 我闭上眼始终沉思着,如果再次将铜柱落下,百分百会碰触到五颗骷髅头。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来彻底中和阴阳二气,还要起到凶兽镇压的做用。 想破了脑袋还是没个头绪,我看向老王头,和他把事情说了下。谁知这老家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风水阵法我不懂,师傅传的东西,我只会降妖捉鬼。尸体一烧,老百姓病好了我这任务算是完成了。” 我有些微怒的说:“王师傅,你知道如果处理不好村里的安全只是暂时的。你身为茅山掌教,难道没点功德善心么!” “关我屁事,老子出来混就是求财。” 老王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差点没给我气吐血,本来我就不太善于骂人,憋了半天我说:“你这一把年纪还真就活到狗身上了。不用你,我自己搞定!” “人的命天注定,我是道士又不是神仙,谁死谁活关我屁事。”老王全然无所谓。 “怪不得你儿子揍你。”我嘀咕了一句。 “那都是命。” 老王很看得开,我甚至都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够拨动他的情绪,当然。。除了钱以外。 何教授几人围着我身边与我讲解着古董的重要性,没多久周建国他们来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基本都集结在了空地的位置,很多大老爷们的也都被家人抬了出来。脓疮一旦不再发痒,与平时破了皮没什么大的区别。 眼见着老王头在衣服中取出符纸,挨个贴在了童男的额头位置,他手舞七星剑,空中念着“普献无边圣,香烟散大罗。诸天无量圣,日月斗星辰。玄师经籙祖。。。。” 汽油泼洒在了十二童子身上时,未见老王头点火,只见其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呔!”眼见着童子荫尸的额头符咒燃起了磷火,熊熊大火瞬间吞没了尸体。燃烧尸油所发出的“滋滋”声,不断吸引着我的目光,盯着火焰中的童子,我竟然发现他们的面部再抽动,忽然间其中一名童子睁开眼。 十二童子露出珍珠似的眼珠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漆黑。眨眼的功夫,童子齐张开口一股子黑色液体仿佛泉涌般被喷出体外,而那尸体燃烧所产生的黑烟聚而不散,片刻间便笼罩了周家庄的上空,紧随着我的耳边仿佛传来一声凄惨的厉啸,吓得我浑身汗毛炸起,环顾四周其他人惊愕的表情,我知道他们也听到了这声惨叫。 尸体化为了灰烬,听着周围百姓的雀跃我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这八卦阵石棺还在,十二坐煞的消失与空气中朦胧的黑雾只能代表问题越来越严重。 周建国小跑到我近前连声感谢,他说什么我听不清,脑子里只有八卦下的东西。忽然间周建国说:“这石棺没用了吧?我找人拉出去?” 环顾四周已经打好的地基,一个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别!” “还没结束?”周建国哭丧着脸。 “没结束,石棺中有着大凶之物,现在没办法取出来。正好这里地基打好了,村委会就别建了。我一会儿给你摆个天干五和图,按照这个方位建一座三清观。馆里的香火三年不能断,可保村里平安。” 至于选道馆而不选庙宇,原因很简单,因为下方是八卦阵,你上面供奉着佛老爷,佛道相冲有可能起到反效果。 周建国连连说没问题,这就去联系马老二。简单交代了下事情,例如棺材的缺口必须要用雕龙的石板盖住。何教授本来强烈的反对,但当知道了青铜柱后便老实了许多。 我又在村里呆了一周,眼看着村民一点点的好转,马老二的工程队进了村子修建道馆后才与老王头离开了通辽。 一趟行程折腾了半个月,被老王头当枪耍了一通,我是一分钱没赚到,不管怎么样反正我认为自己是做了善事。可我万万没想到,就在走后没多久我才知道原来最可怕的不是这处十二天棺,而是那潜藏在最深处的人性。。。。。 第二十一章心思萌动 回去的火车上,我和老王头像极了农民工返乡的装扮。在周家庄半个多月,我算好了黄历,眼见着工程队动土,又解了七玄关我才与老王踏上回归沈阳的火车。一路上他光着脚不顾及周围人的皱眉厌烦的表情优哉游哉的哼着小曲。 村里人的怪病在一周后均已康复,专家来来回回派了好几次检查团才确定了病菌的消失,老百姓为了感谢我们又临时凑了1万块钱作为报酬。至于青铜柱则被何教授拉走了研究,本以为这胖子会报警抓我们,可在离开时,他好像迫不及待的躲远老王头,那表情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 不过王一这个人实在太贪,要不是我强行索取了五千块钱辛苦费,这老家伙一毛钱都不带给我的。说实话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贪财的人。 单独的时候我问过他关于八卦下面镇压的到底是什么,老王头却笑嘻嘻的说和他没关系,而且还劝我不要打那儿的主意。不过在我分给他二百块钱后,这老家伙立刻变了副脸给我耐心解说。 原来下面镇压的竟然是瘟神!民间传说有瘟神、穷神、衰神、凶神、夜叉等多不胜数。尤其瘟神和丧神那是卷人命的,包括现在西北一代一直延续着送瘟神的风俗传统。而为了应对诸如此类的魑魅魍魉,民间道士会利用天地五行来锁住恶神,铜柱是用五行力悬空托起的,一旦被取出,铜柱自然就失去了能量的平衡,再想放进去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能选择利用道观来镇压邪气。 而风水中所说道观、寺庙、祠堂的念力是可以改变磁场逢凶化吉的,这与老王头所说的茅山术法不谋而合。 我听的“渍渍”称奇。像风水斋志上主要描述的风水堪舆均以风水五行做为基础,而老王头我的茅山术志则是以阴阳八卦为描述。但将双方合在一起,与风水罗盘上的排列完美契合。不过我以前也听爷爷说过,风水先生就是阴阳先生,二者是共生的,欲断风水,先懂阴阳。 下了火车我们两个分开,刚出站在就见到赵娜下身黑色超短裤,高挑的身段,上身休闲的蝴蝶装,戴着一副黑色的太阳镜,俏皮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迷人。 “大宝,我在这儿呢!”她对我挥挥手,半个月未见,在这期间我也审视自己的内心,发现对这个女孩子真的动了感情。 我风尘仆仆的走过去,她一个健步跑向我给我来了个拥抱,嘟着嘴说:“怎么出去这么久,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以为你不辞而别了呢。” “怎么会,我临走前告诉你了。”我嘿嘿的傻笑,说实话被人惦记的感觉确实很好。“去通辽看了下风水,那里没信号所以这么长时间没联系,走吧我请你吃饭。” 在周家庄我让石匠雕刻了三爪金龙石板压在了缺口的位置村里才算通了信号。闲着没事儿每天就与赵娜打着电话煲粥,她这个人对于风水行当很有猎奇心理,没事儿就爱缠着我问。而感情自然也是与日俱增。 “你快去洗个澡收拾下吧,看你把自己造的。”她笑嘻嘻的说。 我尴尬的挠挠头,确实太埋汰了,鞋上全是黄泥,裤子还破了个口子,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的都得以为我是要饭的。 赵娜带着我去了洗浴中心洗涮了下,又折返到了太原街换了身衣服。是她带我走进了都市的生活,也让我对现代社会产生了接纳感,否则就我的性格,迟早会与这个时代越来越远。 在星巴克吃了点点心,她忽然说:“我爸想见你。” “见家长了!”我紧张的砰砰直跳以为这是要谈婚论嫁了。可赵娜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吸引周围人目光时她又低着头小声说:“你想象力好丰富,我爸是想和你聊聊。” “哦哦。”心里有了一丝失落感,不过这样也好,可能受到老辈儿人的影响,总觉得恋爱就是为了结婚,了解的差不多,情投意合把日子订下来就得了。 吃完了饭又看了场电影,见到了她以后我在周家庄的疲惫竟然一扫而空了。与赵娜到了她们家时已经半夜九点了。发现赵志勇竟然搬到沈河区豪华小区的跃层。 刚进了门我就吓了一跳,大门面前的墙壁挂着一约1米多长的纯银十字架,家中摆放着圣经架子,上面平放六七本圣经,什么珍藏版、古版、镶金版应有尽有。第一眼见到他时,发现赵志勇挎着一副纯银十字架,另一只手捧着圣经。 “来了张先生。”他说。 我指了指房间又指了指他“你这是干什么?” 赵娜从旁说:“还能是什么,我爸说了阎王爷要收他,他就改信基督教,过段时间还要移居美国,那边都联系了牧师准备彻底加入基督教,还给教会捐款重新修了耶稣像。” “请坐!”赵志勇侧过身。 我在心里长叹了口气,方法我教给他了,可他不按照我说的做,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此时已经涉及到了天机,不能多说太多。他妻子李倩给我们沏茶倒水,赵志勇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你和娜娜处对象,而且你又救了我全家的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帮我选个祖坟,价钱不是问题,因为这个月底我准备要移居美国纽约,那里的圣约翰教堂的牧师答应做我的教父,临走前想把家里事情处理下。” 当初阎罗殿的鬼门关估计是吓到他了,阎王断案,不论对错先打五十大板,他屁股上的印记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思索了半晌后说:“赵先生,祖坟一事我不能仓促,山川灵穴可遇不可求,何况你赵家本来就是福薄深厚,我奉劝你还是留在国内的好。” 点到为止,多说无益。赵志勇却极其无所谓的说什么四海天涯本一家,他入了基督教改了国籍,不是你中国人了,那你阎王爷总就管不到我了。 一看没发继续唠下去了,我就找了个借口说身体疲惫拒绝了他的挽留是。有句老话怎么讲“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赵志勇的报应按照我的推算本来应该是在寿终以后,可没想到一切来的么快。。。。。 先说当下,是由赵娜开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哼哼歌,兴奋的说他爸离开就没人管他了。就当到了我家楼下时她忽然说:“我们去酒吧玩呀,现在还这么早,一起玩玩嘛。” 我心里始终惦记着一件事儿所以也没什么心情。于是乎便说“改天吧,这几天熬确实有点累。” 赵娜显得特别失望“好吧。。你能不能像个年轻人一样嘛。” 我嘿嘿的傻笑说一定,劝她早点回家女孩子晚上别跑太晚。可她却嘀咕了一句“知道了,你怎么说话像我妈一样。” “我。。”还想开口时,眼见她的宝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我苦笑的摇摇头,难道自己真的老了?明天真得调整调整自己的心态,尽可能的活的像个年轻人。 进了家门躺在床上我看着手机,爷爷说半个月回来可是始终没有消息,他年纪大了,我担心再出点什么事儿,随即又拨通了电话。那边还是没人接听,不过半夜的时候我接到了爷爷的短信“我现在在外面做一件特殊任务,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谨记要多积阴德,莫泄天机。” 剩下不管我怎么发短信均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动静。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继续坐公交车去上班。路过算命摊我还扫视了一圈,发现今天老王头竟然没出摊。 坐在易斋红木椅子上,我又一次阅读起了风水斋志和茅山术志两本书。越看我越觉得很像,甚至有的图形排列竟然都是吻合的,这对我的钻研起到了很大的效果。 玄学行当里,街边算卦人气居多,一旦正规打开门做生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门庭若市。连续一周我都没什么生意,在家钻研着五行八卦,有很多不理解的就去查查网络。靠着深厚的底子,倒也没遇到过什么难题。 赵娜还是像往常一样闲着无聊就来陪我聊天,可能是我学习的太过于投入,连着来三天她觉得无趣也就没了动静。就这样一直安安稳稳的过了半个月。 一天中午我正在比对风水斋志和茅山术志当中寻龙秘法时,有人敲门。“你好先生,我想请问师傅在家么?” 我抬头发现店里进来了一名穿着白色衬衫的中年人。男子印堂发亮,鬓角微白,看起来多是富贵之人。不过我这易斋的装修气派,寻常老百姓估计看到了就得绕行。我起身说:“请坐,我就是道馆的师傅,有什么可以帮您?” 男子瞳孔一缩,我知道自己的年龄还真是个问题。“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没想到您这么年轻。”他尴尬的笑笑又说:“我是金大军的朋友,他说您这里有真本事,所以我来求您办件事。” 大军?我心里思索了一番,忽然间想到了那个董女士的情人。心里有了谱就说:“那您应该知道我这里收费比较贵。” “钱不是问题。”中年人表现很爽朗他又问我“可以抽烟么?” “请便。” 做我们这行不管红道蓝道眼神必须要好,所以当其拿烟时,我特意看了眼烟盒。那是当初很少见的“南京九五至尊”。知道这是来生意了,我心情也比较不错,人食五谷,我不是道观也不是寺庙,没有人供奉,再不赚点钱早晚得饿死。 男子吸了口烟说:“我在佟二堡那边搞了个皮革城,这几年日子还不错,想回老家修个祖坟,可前些日子赶上发大水,坟地冲的很乱,我现在连自己爹妈都找不到了。又不能刨坟做个dna鉴定啥的,这事儿可愁死我了,师傅你看看你能不能办,钱什么的不是问题。问题是坟必须要找准。” 第二十二章人心可怕 中年人姓柯,我称呼他柯先生。得知他们家祖坟竟然在广东,我心里有点不太愿意去,毕竟一是路途远,二是还得离家这么久,最近刚准备好好陪陪赵娜过一个正常青年的生活。 “先生有问题么?”柯先生问我。 我为难的说:“有点远。你知道的,一来一回最快也得一周的时间,店还得关,要不你再出去看看别人家。” “别啊小师傅,我听大军说过你。我这个人办事你放心,这次我就想知道小师傅你有没有把握?”他问我。 我说把握倒是有就是距离太远。柯先生忽然站起身到了我办公桌前“那就好了,来回飞机票我报销,只要找准了我们家的祖坟1万块。” 我有点心动,07年的时候1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我鬼使神差的就接下了这单买卖。 柯先生很爽朗的答应我先负一半定金,事成之后再付清尾款。定下的飞机是明天上午八点的,在他走后没多久赵娜来到易斋。 “大宝。”她一步蹦了进来,笑嘻嘻的说:“我放假了,咱们去大连旅游吧。” 我心里一荡漾,美人相陪,蓝天白云那是何等的惬意。但无奈的是我之前答应了柯先生。随即无奈的说:“不行啊,我明天去广东办事。快的话三五天,慢的一周,等我回来的好不好。” 赵娜有点不高兴的说:“怎么又没时间,我看你这里平时挺闲的,怎么我一找你你就有事儿。你故意躲着我么?” 我一听这是误会了,连忙给人赔礼道歉,拼命的解释着。总算把她哄出了笑模样时,赵娜说:“我爸下周走,估计我也要去纽约待几天,人家想和你一起散散心,你还不去。” “我这做买卖得讲究信誉,等你回来的,咱们去三亚!”我拍着胸脯说。 “好吧,那你今天得陪我玩一天。”她撒娇说。 我一口答应,关了店也不看书了,就随着赵娜出去逛街吃饭买东西看电影,看着她时而张扬时而小女人的姿态,我的心都酥了。就当夜里路过了快捷酒店时,忽然赵娜停住了脚步,大大的眼睛仿佛都能滴出水来。“你不请我去坐坐吗?” 虽说我是初恋,但怎么不明白这种男女之事。她是在暗示我,顿时我感觉双耳发热脸颊发烧,自己都不如一个大姑娘竟然害羞了! “我。。我。我。”连续三个我把赵娜逗笑了“你什么你。” 忽然我抓住了她的肩膀认真的说:“我娶你好不好!” 可她却像看外星人似的盯着我说:“你开玩笑呢。” 我说自己是认真的,可她却推了我下,分不出喜怒的语气说:“别闹了,快回家休息吧,我可不想那么早结婚。”随后她竟然一头上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我,很迷茫的自语着“难道我说错了么?” 回到家整理了行囊,向我的青囊里的家伙事儿很多都得托运,不过这一切都交给了柯先生给准备。第二天与柯先生一起踏上了去往广州的飞机。 不到中午12点我们下了飞机,接机的是辆奔驰,柯老板看样子很有钱,听他口全国各地都有他的皮革生意。一路上她给我讲解着广东的风土人情。环顾四周,城市间林立的高楼大厦,确实要比沈阳繁华一点,但闷热潮湿的空气却让我十分怀念北方的酷热。 在他盛情邀请我吃饭时,我心里惦记着赵娜,所以我就对柯老板说:“飞机上都吃过了,我也不是特别饿,咱们先去办事吧。” 柯先生还客气了两句,不过我倒是十分坚持。自己来了就是为了干活的,早完事儿早回去,现在飞机交通还这么发达。 村子离广州不是特别的远,开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到了目的地。广州人重丧葬这是全国有目共睹的,风水行当里最吃得开的地方就是香港,而香港离广州最近,耳目渲染下全国的懂点易经八卦的人都集中到这里。 下了车我看着满山的土坟地总算明白柯先生为何为如此头大了。听他给我讲,这里以前是一处个人家的荒山,三十年前有个老道士说此处有真龙发迹,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了,周围大大小小的老板都往这里挤,但山主人说了,立坟可以但不能立碑。因为道士说谁家立了碑就算是夺了龙气。前段时间下了场大雨,有先生说真龙飞了,家属就开始惦记着迁坟,再加上山也被卖给了开发商,现在不迁,可能坟就会被推了。 满山遍野的孤坟黄纸,让人看着有点心理发冷。柯先生说:“有把握么?” 我点点头问了他要了生辰八字、忌日、坟内埋藏的陪葬品。拿着风水罗盘我进了山。风水上说,要知男女老少坟,只有草木才知音,要知何因死的人,草木也能定分明。我挨个以排查法进行搜索,他父母的年纪属于寿终正寝老太太83,老头子84。 黄昏时我找到了一处低矮的土包,斋志有说“老者草在西边生,东边草高男家发,草往后捆家兴旺。”这一切符合柯老板的现状。又拿出了他的头发和指甲,包裹黄纸以香火点燃,缓缓上升的厌恶,眼看着拢在面前的土包上盘旋了不散。 我对山下的人喊几嗓子说找到了,柯先生兴奋跑了上来,做好标记后说明天起坟,如果里面真是他父母,剩下的钱定然会给。这我倒是不担心,寻龙点穴立坟啥的我本来就是专业的。忙活的一天也累了,就与他一起回到了宾馆。 夜里拒绝了四五个夜里按摩小姐才算是睡了过去。可当我睡到半夜时忽然感觉耳边有人说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床边竟然站着一男一女! 双方年纪均在八十多岁的样子,其中男人手里拿着个柳树条对着我就抽,两个人咬牙切齿的指着我骂“为什么来打扰我!你该死,我杀死你,杀死你!” 我感觉不到疼,只是觉得胸闷的动不了。根本起不来身,头也疼的要命。那老太太竟然骑在了我的身上,狰狞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似的,掐着我的脖子就喊“我掐死你,掐死你!” 这可给我吓屁了,我知道自己这是撞见鬼了。让自己快速的冷静下来,我知道人身上有三把火,鬼怪是近不了身的,可我怎么会撞见鬼?想着茅山术志里的驱鬼符咒,遇到这种事多半是体内阳火不足,我闭上眼默念清灵咒,感觉身体渐渐恢复时,狠狠的咬破舌尖,接着快速起身一口血水喷了出去。 当鲜血喷洒在他们身上时,我身体瞬间恢复了控制权。起来喘着粗气,自己身体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这一切实在太邪门了,人死如灯灭,魂入地府轮回转世,尤其寿终正寝的人,根本就没有成为怨鬼的可能。 洗了把脸睡意全无,回想着今天寻坟,一切都是顺利无比,也没冲到啥啊。老头老太太,难道说他们两个是柯先生的父母?可既然是父母怎么会这么对我产生怨念。 说实话自己也算个阴阳先生,竟然被鬼吓到了,想想还真是可笑。一直到了天亮我在宾馆吃了早饭便给柯先生打了个电话提议去坟地看看。但他却出奇的拒绝了我的提议,又说让我在宾馆呆着就可以,等验证了坟的真假自然会给我付钱。 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了,老头老太太半夜找到我,肯定是因为我点了坟。思来想去我决定自己偷偷过去看看。拦了辆出租车与师傅沟通了半天,好在他们都知道那处坟地的位置。 十几分钟我到了地方,看到柯先生的奔驰在道路边停着。我多了心眼故意躲在角落的位置观察着,一直等了快半个小时,山上浩浩荡荡下来了一伙人。只见柯先生他们簇拥着一名浑身上下纹着乱七八糟纹身的黑衣僧人。 整个中土包括藏传佛教就不存在这种装扮的僧侣,很显然他们是泰国的阿赞法师。而当我看向柯先生时,发现她竟然将一用红布编制而成的袋子递给了阿赞。我虽然离得远也看到裸露在外的腿骨。 泰国那个地方很邪,阴盛阳衰,阴气极其重,各种邪法秘法数不胜数,我现在多少有点猜出来他要干什么了!风水术的阴决与邪法相似,但却不如泰国阿赞歹毒。丧葬一说本来是顺应天命,以地脉养人,可柯先生现在竟然将父母的尸骸交给了一名法师,显而易见他是要让法师在父母身上下符咒以达到旺己身功效。 对于泰国邪法我也有过了解,他们喜欢用死去人尸骸,尸油,坟头土,毛发,骨髓,以及各种阴料作为载体,制作符咒奴役亡灵。 这种方法极其损害阴德,除了泰国人,中国还真就没人敢这么干。 见他们离开后,我也打车回到了宾馆,那种泰国的阿赞很邪门,82年泰国神降世家挑战中国茅山道士,双方在中泰边境搅的天翻地覆,这事儿现在还能在百度上搜到。非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去招惹那帮疯子。 他父母魂魄夜里找上我,估计是埋怨我替他们儿子找到了坟地,让他们不得安宁。我真的很无奈,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不着还会有别人找的。下午天黑前柯先生容光焕发的找到我把剩下的五千块钱给我结了。 本来还要邀请我多留几日,但这种为了财运连父母尸骸灵魂都可不顾的人,我也不想与其打交道。让他帮我买了飞机票,上飞机前柯先生握着我的手说回到沈阳一定好好安排我吃饭。 我只是冷笑说:“泰国邪法多为透支福报,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不要一错再错,何况那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你忍心看他们死后不得安宁么?” 柯先生明显一愣神,片刻后稳定情绪后便笑了笑敷衍着我说知道了,不过看模样显然是对我的话一点都不在意。我转过头进了航站楼,心里很是感慨,难道说我找坟真的做错了么? 叹了口气,心里也为那对老夫妻祈祷,至于柯先生这件事儿还没有结束,他没出一个月又来找我了,此事先留着过几天再说。 先说说我进了航站楼没多久,手机响了,一看是赵娜。我连忙接通,她却一边哭的一边说“大宝哥,你啥时候回来啊。我爸爸今天出车祸死了。” 让她别着急,自己这就往沈阳赶。电话里赵娜的哭诉让我了解赵志勇的死还真是诡异。。。 第二十三章善恶循环 飞机到沈阳已经后半夜了,下了飞机拦了辆出租车就直奔文官屯的火葬场。听电话里赵娜的意思赵志勇是当场死亡,根本就没有任何抢救的余地。 一路上与赵娜通着电话防止他情绪激动,刚下了车就见到他站在路边的路灯下双手抱着肩,神态萎靡憔悴,惨白的脸色好似受到了强烈的惊吓。看到我她跑过来抱了下我“你终于回来了。” “你没受伤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问。 赵娜抽泣了一小会儿领着我上了车。坐在车内她给我讲了我离开后发生的事儿。自从赵志勇信奉了耶稣后,赵娜说她爸好像就变了个人,整天的疑神疑鬼,家里凡是能摆放圣器的地方都摆的差不多了。可就是这样,晚上还天天的睡不好,尤其当他买了去往纽约的机票后,根本就票不离手,而且每天早上睁开眼第一句话就会问“几点了?” 例如他妻子李倩会说“七点了。”赵志勇又会说“怎么还没到点啊?”可当李倩问起他说什么到点时,赵志勇总会说“没事儿我就问问啥时候走。” 最奇怪的是连续三天都是同样的话,就在车祸前那天,赵志勇非要穿他10年前的西装,不管李倩怎么劝说,赵志勇就说这衣服漂亮。犟不过他,李倩就答应了。 刚出门赵志勇回头对妻子说“你送我吧?” 当时李倩确实要送赵志勇去公司,所以就应了下来,因为李倩怀孕平时都是赵志勇开车,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赵非要让他媳妇开。 到了十字路口时赵志勇特急的说“停车停车!” 李倩就把车给他停下问他怎么了?赵志勇拉开车门就说:“你没看见地下有钱么,等我会儿。” 李倩当时都吓懵了,眼见着赵志勇像是疯了似的跑向路口,恰巧由南向北来了一辆大货由南向北从他的脚步向上碾压,车祸后整个人都零碎了,唯一完整的是赵志勇的双手,入殓师掰开他时发现了一个粘上血的银色的十字架以及一张去往纽约的飞机票。 我心中觉得唏嘘不已,很显然阎王爷正在宣布自己的霸主地位不容撼动,虽说大西洋彼岸不是他的管辖地盘,但绝对有把握让赵志勇离不开这片土地。以他手中带血的十字架来看,阎王爷应该也是个争强好胜的性格。 正所谓:从来天运总循环,报应昭彰善恶间。信是冥冥原有主,人生何必用机关? 按照我的估计他这个罪过是轻不了了,相传比较厉害点的道士或者阴阳先生都有过阴的本事,不过我肯定没达到那个级别。按照我的推断,惊了苍天挨了阎王爷的板子,地狱最少得下十三层。 今天写到这个信基督我想起了个真事儿,说给大家听听。这是发生在我8岁时候的,我姥爷是新民农村的,在我姥姥去世四个月也随着过世了。 姥爷和姥姥生前和舅舅一起住,舅妈对我姥爷姥姥很不好,虽说大家在一个大院里,但吃饭什么的都是分开的,包括我姥姥住院,舅妈都没去医院照顾过一次。 我从来都不跟他们说话,很讨厌他们。所以后来我姥姥姥爷去世后,我们就断了联系。特别是我舅妈,老是说我姥爷脏,不爱干净。都不想想自己老了怎么办。 最可怜的是我姥爷临死前,我舅妈舅舅卖了粮食后竟然出去旅游了(地是我姥爷的)。还是我妈去新民才发现我姥爷死了,打电话给他们叫回来,就这样,而他们两口子竟然拖了三天才赶回来,后来我知道他们其实就在营口鲅鱼圈,来回折返一天足够,为什么拖三天?现在想明白原来是因为丧葬费是要钱的,他们是故意躲着的。 姥爷死后的第7天,舅妈在厨房作饭,侧着头突然看到我姥爷就站在门口,吓得他刚一转身,放置在灶台边的刀具忽然掉下来,正好砸在了我舅妈的耳朵上,整个耳朵当时好悬没割掉了。 封了六针好了以后就跑去跟我妈说,叫我妈跟我姥爷说说好话,舅舅毕竟是妈妈的弟弟,两口子还得过日子,那段时间我妈经常去十字路口烧纸念叨,隐约中我记得是爷爷带着她去的。 在姥爷去世的5。7的时候,是一个很阴天的下午,我舅妈就带着小孩睡觉。刚睡下,我舅妈就突然动不了了,看见我姥爷站在床前面,姥爷一直埋怨说我舅妈不好,她吓的魂都没有了。 一直到我舅舅回来姥爷才走。从此以后,舅妈就吓破了胆,还跑去信耶苏。清明都不去给我姥姥姥爷扫墓,说是信天主就不信中国的教了死后不归阎王爷管了。 去年我去了新民老家扫墓,当我看到我那比我小两岁的妹妹时,就知道什么叫做天道循环了。她和她妈一样,三天两头跟家要钱,不给就骂,有一次把煤气罐打开了吵吵着要和我舅舅舅妈同归于尽。所以说啊,一辈子留一辈,人生几十年,百善孝为先。 好了,书归正传啊。赵娜红着眼问我怎么办? 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心中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告诉她放心,冤有头债有主,赵志勇死了,事情就算是了结了。好在赵娜很信我的话,她说自己不敢睡让我陪她。 当时我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从我心底上而言妥妥是要娶了她的。坐着她的宝马车我们去了她家,得知赵志勇死后,李倩就搬回了别墅住。 当她洗漱结束后,我们两个共处一室,赵娜头发上芳香让我心里紧张砰砰直跳。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独处,加上赵娜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足以激发任何雄性生物的大男子情怀,想去抱抱她,又不知道这句话该怎么说出口,憋的我是心烦面热。 当我躺在地板上时,她说“地上多凉啊,上来。” “哦。”心里有一丝高兴,紧张,期待等莫名的情绪。这也是没办法,谁让我这几年除了风水斋志就是周易、葬书、灵城精义等一系列的古籍图书,而我唯一接触的人就是我爷爷这个八十岁的老头。 “抱着我。”她背对着抓住我的手掌放在她的腰部又说:“你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这么紧张干什么,手上全是汗。”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说。赵娜忽然说:“你是不是没和女孩子一起睡过觉?” 这句话憋的我脸通红,是啊,我这种穷算命的,有谁会喜欢我?这不像是高中校园里的青涩年华,步入社会后,男女之间的关系总会隔阂一层薄薄的名利网,这张网虽说薄的几乎让你看不见,却又能恰到好处把人阻挡在爱情的大门外。 “那个。。我娶你吧,你知道的我会看风水,能养家糊口的。”我说的很认真。 “先别说这个了。”忽然赵娜转过身,一双大眼睛仿佛能滴出水来,媚眼如丝的样子仿佛电影里的狐狸精。本来被拒绝后的失落在这一刻彻底的烟消云散。她反手抱住了我,冰凉的双唇印了过来,我整个人都是僵的。与其回应的同时,我觉得这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爱情。 是她让我感受到了男女情爱间的食髓知味,也是她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 第二天我们一齐起床,有了事实后,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人。我有责任去替他分忧解难。何况殡仪馆的馆主我也比较熟。所以早早的我就跑去料理赵志勇的后事。而赵娜说她也要出去办点事,听她的意思好像是要与她继母打官司争夺遗产。 那边的李倩可是怀了身孕的,夫妻关系继承一部分,又有孩子的赡养费,估计赵志勇的全部财产那娘俩得分去七八成。而赵娜显然不想要这笔钱落入他人之手。这也落得赵志勇尸骨未寒,老婆和孩子竟然开始忙着争夺财产。 好在他有我这个便宜姑爷,入殓师是个四十岁的阿姨,我们都比较熟,靠着我的关系,那阿姨竟然通过照片和衣物,愣是用石膏给做出与赵志勇七八分像的雕塑。至于的超度什么的,我都没去做。摆明了这是阎王爷来要人的,谁超度也不管用。 从遗体告别,火化,到最后的骨灰盒放置灵骨塔,李倩和赵娜就来过一次。而赵娜也变得经常性的早出晚归,每次回来后都是浑身酒气,我问她,她就说请人吃饭打官司。 烧五七的前一天我们两个缠绵过后,我平躺在床上回味着美妙的感觉,忽然她问我:“大宝,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儿?”我说。 “我有个同学怀孕了,身体没什么毛病,可就是经常性有流产征兆,去医院检查了什么毛病没有,你是干风水这行的,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我思索了一下说:“也不是很难,母体就是生气载体,婴儿乘生气而生,死气而落,他胎位不稳,多半是生气不足,找准生气的位置,让他弄个摇椅,每天躺在生气充足的位置睡一觉,好比现在是9月生气在申庚,死气在寅甲。千万不能去死气的位置长期停留否则对胎儿不好。” (申庚寅甲是对应的位置。二者是以十二地支十天干组合而成的方位,在风水罗盘上有标注,喜欢可以百度下。) 赵娜却很郁闷的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么,我同学的父亲是老红卫兵,最痛恨封建迷信,他爸要是知道了,那非得急眼不可。”他又晃晃我的手臂半撒娇的说:“拜托啦,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想了想说:“也不是没有,但是风险很大。” 她特有兴致的问我怎么办。我告诉她把她朋友的生辰八字、毛发,脚趾甲三样东西要到,最后将蜘蛛与一百块钱用红线捆绑。埋在他们家生气的位置,切记一点便是蜘蛛不能死,钱一定要旧点的。位置必须要找准生气,不能埋在死气位置。而蜘蛛落入地面要九寸,矮一寸没用,深一寸人身体会承受不住。 “要是埋在死气会怎么样?”她忽然笑眯眯的问我。在我的心里她美丽的就像是一个天使,不管问我什么,我都会如实的告诉她。 第二十四章白日见鬼 在她的撒娇攻势下,我告诉她这是一种请灵的风水术,她同学胎位不稳,生气不足。九寸正好时屋外生气流入房间内的汇聚的地方。要知道住楼房是不会接触地气的,但万物生死轮回,生气进入到房间兜转一圈,由死气而出。蜘蛛属于昆虫类较为有灵气的,钱又过万人手所以阳气充足。附着在一起的毛发则是给蜘蛛一个引,让人与蜘蛛之间建立联系,恰巧坐落在生气涌出的位置,必然冥冥之中传递给了她朋友生气。 我刮了下她的鼻子“风水之术很精妙的,利用的好可以救人,用不好就会害人,按照规矩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 “你不是我老公嘛,所以你的就是我的喽。”她嘿嘿一笑。 是啊,自己这个穷小子非但有了自己的店面,还有了心爱的女人,这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我们应该不分彼此,真的应该珍惜当下的幸福,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出出远门看风水了。 嘱咐她不要乱说,有的东西说多了就是祸,若是让有心人利用,我也是徒造杀孽。 “我不会乱说的,你放心好了。”她再三保证了一遍。我抱了抱她,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睁眼时发现赵娜不见了,这有点让我很意外,平常她可很赖床的,自从我和她真正交往着一个月,就从没见她早起过。 看了眼表才七点钟。整整一个月我一次没回老宅,本来带赵娜去我和爷爷家,但她说晚上洗澡不方便,就让我收拾收拾东西与她过起了二人世界。平时合计与爷爷打电话报个喜,让他知道自己大孙子有对象了,也开心开心。可我连续十多条短信均已经石沉大海。 日子还得继续,准老丈人烧五七,我还得给他备至一些金银,说实话烧不烧都没用,他现在不一定在哪受罪呢。可活人就得做给活人看,我要连这个都搞不好,殡仪馆的那些叔叔阿姨该怎么看我?所以说啊,人这辈子都是活在别人的世界里。 给殡仪馆的馆长打了电话,他这方面熟人多,让他给我布置了一遍。又约了个中午时间去烧纸祭拜。空闲的时候我还去了趟易斋把电话号贴在了透明玻璃上。 下午与赵娜汇合在了殡仪馆,李倩由于怀了孕没有参加祭拜。赵志勇也挺惨,父母去世后,他就没什么亲戚走动,这次来祭拜的只有我和赵娜二人。 在焚烧炉的位置写上赵志勇的名字,放上他的黑白照片,点燃了香鞠了躬。今天的大风很大,燃烧的飞灰眯的我睁不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来祭祀的人很多,整个火葬场的焚烧炉周围聚满了人。 与赵娜一起往里面填着纸钱,我环顾了四周热闹的人群说:“你说没过年没过节的,今天祭祀的人还挺多。” 赵娜头也没抬的说:“还行吧,不是很多啊。” 我扫视了一圈,这里热闹的简直就像是菜市场了,这不算多,什么算多?添置纸钱时,盯着焚烧的三炷香,根本就点燃了就灭。我叹了口气,果然赵志勇是真取不了钱了。 缓慢的填着金银,忽然一个身材佝偻穿着黄色半袖的银发老太太,在我侧面对我这边笑着挥手。我左右看看,周围的人来人往却无人应答。随即,我指了指自己。她微笑的点头表示没错。 可能老人家需要帮助,我拍拍赵娜说:“你先烧着,我去那边有点事儿。” “早去早回,这里我怪害怕的。”她说。 我笑着说她有什么好怕的,可赵娜不这么认为,她说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肯定是心里毛毛的。答应她快去快回,我跑向了那个银发老太太。 “大娘,什么事儿?”我热心的说。 银发老太太还是慈祥的微笑说:“我还以为你看不见我呢。能不能求你帮个忙?” “大娘你迷路了?”我热心的说。近距离看老太太总觉得她怪怪的,却又说不好哪里怪。不过我还埋怨了几句“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来上坟,这事儿交给儿孙就行了。” 老太太笑呵呵的指着人群说:“我儿子就在那边。不过这里太乱了,我害怕,自己不敢走过去,你能不能帮帮我。” 看老太太身体健郎我心里有点奇怪,不过倒是无所谓,好事做到底,本来我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青年。焚烧炉周围的灰太大,我搀着老太太,叮嘱他闭上点眼,可老太太却说:“小伙子你背我好不好,我这儿腿脚不好。” 感觉老太太撑死也不到一百斤,干巴巴的体重,虽然气色好,难可毕竟这么大年纪了,难免有一些暗疾。我笑着说:“行,上来吧大姨。” 当我转身时,老太太趴在了我的背上。刹那间我就愣住了,因此此刻我背上仿佛有种千斤压顶的感觉,而那淡薄的老太太怎么会这么重! “小伙子很沉吧?没多远,你帮我背到了倒数第二个,属马的位置,谢谢了。”老太太说。 心里翻起了嘀咕,没走出十步我发现自己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胸前,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的往地上落。要说我这个大小伙子背个200斤可能勉强,但一百斤根本就不在话下,可身后的老太太却沉的让我几乎崩溃。 双腿不停的打颤,更怪异的时,那一群群来来往往的人看到我时,忽然都不动了。他们竟然同时头盯着我看,那眼神怪怪的,看的我有些发毛。其中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 “别看他们,继续走。”老太太说。 隐约中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可是我有点不敢相信,毕竟现在青天白日的,除非阳寿将尽的人才会白天见鬼,我这个大小伙子没这个可能啊。 也就20米的距离,我觉得无比的漫长,终于在到位置时,一个踉跄趴在地上。忽然老太太站在了烧纸的一名青年身边,对我说:“小伙子你人不错,早点回去吧,别在这儿待了。” “大姨,你没摔倒吧?”我说。 可我话音刚落,那旁边的男子急了,扭过头对我厉声说:“什么大姨?你说啥呢?” 男子身边的男男女女也是议论纷纷的指着我“对啊,兄弟你说啥呢?” “一个银发的老大姨啊。”我疑惑的说。 他们周围瞬间炸了锅,40多岁的中年人盯着我说:“你说的老太太是不是穿着黄衣服?” 我歪着头看了看,发现银发大姨竟然不见了。四周那些漫无目的地散步的人竟然也同时消失了。揉了揉眼,我明白自己是撞鬼了!可是我可是阴阳先生啊。而且还开了慧眼,怎么可能连人鬼都分不清了? “你到底说是不是啊?”中年人激动的说“难道我妈来取钱了。” 当我扫视到了照片时,心里倒抽了口凉气。那老太太分明就是相片上的人!环顾四周哪还有什么人来人往,只有零散几个烧纸的家属。照这么看,刚刚我是帮了老太太“过河”,让她从外面到这里取钱,周围的小鬼太多? 都知道上坟时,会有一些孤魂野鬼抢钱,这个时候往往真正的祭祀的亲人根本获得不了多少,而且还很有可能受到欺负。此时有一些来取钱的灵魂会依附在生人身身旁俗称过河,以此来躲避野鬼欺凌。 心里打起了鼓,这绝对不太正常,气运越昌盛的人越不可能见鬼,尤其我现在事业爱情都是丰收的阶段。敷衍了对方说:“看错了,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 被人骂了几句神经病后我转过身,缓缓的闭上眼,气走玄关,紫府朝阳开了慧眼。刹那间眼前的世界变了样,周围又一次恢复了刚热闹的场景。这一刻我彻底明白了,自己是竟然是真的撞鬼了! 深吸了口气,内心当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最近肯定是哪里不对劲,先是在广东撞鬼,回家又撞了鬼。长长的呼了口气,忽然间赵娜喊声“哎呦,疼死我了!” 一抬头只见赵志勇的黑白相片忽然掉了下来,正正好好的砸在了赵娜的头上。我连忙跑过去看看,发现她的后脑起个大包,疼的她哎呦乱叫。不过好在没破。 赵娜说:“你说好端端的我爸砸我干啥。” “可能是风刮得,没事儿。”我安慰。 “我们走吧,这里灰太大了,我不喜欢。”她说。 正好我也是实在呆的太闹心了,像这种见了鬼的事儿,回家还得研究下茅山术志,明明阳寿大限的将死之人才会这样,我怎么能看到鬼? 让赵娜送我去易斋。而她恰巧又说有律师要见,我们两个分别后,我自己一个人易斋一直钻研着茅山术志。中途实在太困了我就眯了会儿,睁开眼发现都半夜了,就给王一打了个电话。 “这么晚了,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他尤其有点不耐烦。 我把事情和他详细说了下,王一惊讶的说:“你确定大白天见鬼了?” “千真万确,不开慧眼也能看见,这到底咋回事?书上写是大限将至了。王师傅,您是道士这方面懂得多,到底我是怎么了?”我语气哀求。细想想如果真的大限将至了,怎么可能不害怕。 王一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好歹你也是我选好的传人,这样吧,你打车来大东区望花大街这儿,地址我发给你。” 挂了电话,我出了铺子。天黑的看不见星星,今天出奇的没有往日的酷暑,体感温度很是凉爽,对面的饭店还有俩人喝多了坐在台阶上聊天。我左顾右盼的寻找出租车。这时,一辆出租车从小路缓慢驶过,我连忙站在马路中央,举手拦门。两个坐在路边聊天的男人好奇地看着我,一个男人说:“那人是咋回事?”“神经病,别管他。” 出租车慢慢停下,我拉开后排车门就钻进去对司机说:“去望花大街。” 第二十五章灵车过市 王一说的地方距离文官屯也不是特别远,都在于洪区交界的位置。司机的车速很稳,感觉速度有点慢,我就催了几句“师傅,麻烦开快点呗,这么晚了我赶时间。” “我这车速度就这么快。”司机说。 我皱了皱眉,心想这司机是不是在家吵架了?怎么说话冷冰冰的。由于我在后座没办法为他相相面,心里苦笑,自己好像真养成了职业病了。大马路上一个人没有,可这车开的速度很慢,要我估计也就在三四十迈的样子。有点困,我让司机到地方时候告诉我下,就眯着了。 不知道多久等我一睁眼,环顾四周竟然是一片片正在开发的建筑工地,偶尔的麦地让我明白了,自己好像已经过了于洪区了!可怎么司机还不告诉我一声。 我有些生气的问司机“师傅,到地方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这都干到于洪了,绕远也没你这么绕的。赶紧给我送去,要不然我可打电话投诉你!” 司机问:“你去哪?” 我心想上车不告诉你了么!声音激动的说:“我去望花大街!你这给我拉哪了。” 司机又说:“我这车只去银市场。” 银市场?我在沈阳生活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恰巧这时路边一个个年轻女人招手,出租车缓缓的靠在路边。周围还是大片还没开发的荒地,既没路灯也无人家,一个女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打车,也让我觉得有些奇快。她上车也没说话,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这女人短发,戴着眼镜,皮肤很白,目光始终看向窗外。 我合计这么偏僻地方,人家司机别给我丢在外面,就好声好气的说:“师傅,您看我去望花大街,你把车给我掉头呗,多出来的路费我给您补上。” “这车是去银市场的。”司机说。 我有些急了,合计又上来个女人,我们俩也能壮点胆子。随即我率先声音高的对他说:“你这不是黑车么,快把我送回去要不我就报警,告诉你,车上俩人呢,互相作证你可跑不了。” 但就在我准备与司机争执时,女人说话了。“师傅我去银市场。” 我一愣神,还真有银市场这个地方?司机“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我合计他可能先把女人送回去,一会儿再把我送回去,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便不再言语。 可出租车从大路进小路,也没拐弯,就这么驶了十来分钟,路越走越荒凉,偶尔能看到路边有人慢慢走。到最后路两旁全都是野地,除了汽车前大灯,连个亮光也没有。我忍不住问司机:“大哥,银市场还有多远?” 司机回答:“快到了。”我心想,这女人长得年轻漂亮的,大半夜去那个什么银市场干什么?又开了十几分钟,出租车停了,女人回头看了我一眼便缓的下车,临下车时她还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像说“这个不行。” 车继续行驶,灵异精怪的事儿我没少见,此处的邪门让我主动的开了慧眼,可不管看向司机还是回头瞅着车外的女人,并没有丝毫的不同。那年轻女人就站在路边,随着车越开越远,女子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 可刚刚司机和女人都说去银市场,可现在车怎么不停?我奇怪的问“师傅,刚刚那儿不是银市场吗?” “不是。”司机说。 心想难道司机骗了人故意把女人丢下?就问:“那个女人说到银市场,这没到怎么还把人放下了?” “她很想去,但是去不了。”司机又说。 我问为什么,可司机便不再理我。而当我问起什么时候回望花大街时,司机还是那副冷冰冰的口吻“我这车只去银市场。” 我很奇怪,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家又在哪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下车的那个女人似乎没付钱,但又一想,她们可能认识?而且自己也用慧眼看了。慧眼能够看清人体三把阳火,也能看清鬼怪精魅的阴气,而不管司机还是那女乘客,三把阳火具燃,全无任何死气。 刚过了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又看见一名男子在路边挥手拦车。司机缓缓的停下,在男子进车坐在我旁边。我观男子三十岁出头,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一直在哭。司机说:“我去银市场,你不能去。” “我怎么不能去?”男子哭着说。 “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去那儿干什么。下车!”司机冷冰冰的说。 “那刚刚那个女的,为什么可以!”男子红着眼指着我。这让我心里觉得毛毛的,挺大老爷们他哭什么? 司机说:“下车,再不下车别怪我不客气。” 男子连哭了几声下了车,狠狠的关了车门,极其怨愤的盯着我。这让我心里很不痛快,又不是我让他下车的。 车子开动时,我发现道路特别的黑。怕老王一等急了,就拿出电话想打个电话,可手机竟然没电了!我对师傅说:“我不想去银市场,大哥,咱商量一下,你把我送回市里,我多给你点钱,行不?” 司机疑惑的说:“你不去银市场上车干什么?” 我不由的笑了:“您这可是挂着出租车的牌子呢,要去哪,不也是乘客说的算么?这怎么还埋怨上我了,你车牌号多少?今天我肯定投诉你。” 司机说:“我这不是出租车。” “开什么玩笑,挂着出租车灯呢,你告诉我不是出租车?难不成是黑车?”我问。 “我这是灵车。”司机说。 一瞬间我汗毛炸起,灵车?灵车可是拉死人。但我上车的时候分明是出租车啊?再观察司机,他戴着个帽子让我看不清脸,车内非常的黑,不管是仪表盘还是迈速表均是漆黑一片。但当我看向车外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汽车大灯也不亮了。 但更让我惊讶的是马路边不停的有男男女女拦车。我的心有点颤,脑海里想着茅山术志当中符咒术,可我只会几个基本的口诀,但在不管怎么念,也全然无效。再观司机的头顶双肩,三把火具在。 我情不自禁的问:“师傅您是人还是鬼?” “我是领路人。”司机说。 我完全听迷糊了,现在就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很想下车,可路边除了荒地,我连个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真下了车该怎么回家?而且茅山术志的开慧眼是绝对不能骗我的。但马路边的人又作何解释?但半夜的这儿荒郊野岭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人打车? 额头不禁的流下了汗水,四周黑的不见五指,但却恰到好处能看清路边林立的人群,他们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却在笑。只不过共同的特点就是目光齐聚在我得车上。 我问:“师傅,外面那些人干什么的?” “他们想上车,我又不拉他们,所以是在嫉妒。”司机说。 “嫉妒?”我很奇怪“嫉妒什么?” “当然是嫉妒能上车的人。”司机说。 现在我已经百分百肯定司机就是个精神病了。我问司机“师傅,您这车是不是坏了,为什么油表什么的灯都不亮啊。” 司机“嗯”了一声。我当时就凌乱了,这可怎么回去?外面至少站了十几人打车,他们只是站在路边等,既不凑近,也不说话,只是在不停的摆手。 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车竟然又继续开了。这一刻我心里彻底毛了,越来越觉得司机不是人。过了十几分钟,我摸了摸青囊却发现自己竟然忘在了易斋。问司机还要多久,司机也不回答,仍然开车。我终于憋出了火气,忍不住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大哥,你这人咋回事,我跟你说话!” “这就到了。”司机说。 我不敢说话,心提到了嗓子眼。思索该怎么脱身的时候,司机忽然一脚急刹车,我脑袋狠狠的撞在了前面的座位上。揉着脑袋“哎呦”两声,我说“怎么了师傅!” “有人!”司机的语气有点紧张。 我以为撞倒人了,就探起头看看。左看右看未见人影,可车门却被人狠狠的拉开“砰”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扭过头看时我吃惊了,来的人竟然是王一!他穿着半袖,戴着个前进帽,笑眯眯的看着我。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无比的可爱! “王师傅!”我激动的差点哭了。 “没事儿没事儿。”王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对司机说:“开车。” 司机不动,声音冷冰冰的说:“我这车不拉活人,你下车。” 我的头皮发麻,四肢冰冷。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不拉活人?那我是死了还是活着?满眼期待的看向王师傅,想在他的眼神里得到一些讯息。 “为什么不拉活人?我也去银市场啊,好久没去了,溜达溜达买点东西。”王一笑着说。 “你确定要去?不和规矩。”司机又重复了一遍。 “你这人怎么那么墨迹啊,我要去,你就必须拉着。再磨磨唧唧的,别怪我真打你。”王师傅冷冰冰的说。 第二十六章鬼市集会 王一的流氓气质此刻暴露无遗,不管是在周家庄还是现在,这个干瘪的老头总有着一股子匪气。可一旦面对自己的儿子时却有弱的像只猫,任由他儿子的拳脚,却始终未曾还过一次手。 司机沉吟了片刻后:“那我去方便一下。”随后打开了车门走向路边的树林。我用手肘碰了碰王一小声说:“王师傅,咱们要不要走?” 他连看都没看我的说:“你别说话,老实儿坐车就行。” 这让我好像吃了憋,附近如此荒凉,没有王一我根本无法找到回去的路。大概过了十分钟,司机没回来,三十分钟,司机还没回来。难道司机出事了?又过了十分钟我忍不住的问王一:“王师傅我们怎么办?” 王一表情凝重的看向我说:“我来开车,你老老实实坐着就行,这路上不管上来什么乘客,你都不允许和他们交谈,知道么?” 我有些着急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刚刚的司机是人是鬼?为什么他说这车不拉活人。那我现在到底在哪?” “老老实实坐车,我带你回去后再说。”王一说。 还想发问时,可看到他那冷冰冰的眼神,一肚子话被我噎了回去。按照我对他打架的实力判断,王一的格斗技巧能打我三个都不费力,而我自己只是一名风水先生,唯一的体力劳动就是上上山。长这么大也未曾与人动过手。而观察他的眼神却有着一丝丝杀气,由此我断定王一年轻时候肯定上过战场。 也没见王一踩油门挂挡,只见这车继续行驶了起来。就这样开了十几分钟,路两旁仍然只有大片的野地,别说人家,连个岔路口也没看到。我很奇怪,虽然我分不清方向,但无论朝哪个方向开,怎么也能遇到村庄吧?从车窗往外看去,天空既没星星也没月亮,可我怎么记得出门时,天上明明是有月亮的? “王师傅,路上拦路的乘客是人还是鬼啊?”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若是人,为什么大半夜的会在外面站在拦车,可若是鬼,我的慧眼怎么会看不出。 王一哼声道:“你认为大半夜会有人在这儿拦车吗?也不动动脑子。” 这一下我就不淡定了,好歹也是混阴阳行当的,怎么可能连撞鬼都分不清。于是乎我说:“可那些人头顶肩膀都有阳火啊!” “阳火?你确定你看清楚了?”王师傅有点故意抬杠的说。 我说自己确定,可王师傅又说:“一会儿有人上车,你再好好看看。” 他话音刚落下不到五分钟,十字路口处有一妇女正在挥手拦车。王一将出租车缓缓的停下,外面的妇女上车时,我发现她的双手竟然抱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女子上车便哭:“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三岁死了爹,五岁死了娘,十四岁被人贩子拐卖到了山西,好不容易逃回了东北又被男人骗去卖淫,不听话男人就打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他,但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女人越说声音越激动,最后竟然抓住我的衣领,我二人离的极近,此刻发现她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女子哭的特别凄惨说:“小兄弟,你说我可不可怜。” 听女子哭的如此凄惨,我心里有了一丝触动,合计着安慰她一下。可忽然想到了王一之前说的别与任何人搭话,于是我特意开了慧眼仔细观察女子,只见她头顶与双肩虽然顶着燃烧着三把阳火,只不过这阳火让我感觉很奇怪,非但没有丝毫的热度,反而平添了几分阴冷。尤其当我仔细观察时竟然发现那阳火离开女子身体有三寸左右。也就是说,阳火并不是女子身上的! 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我刚想搭话的时候,王一在驾驶的位置开口:“这是天命,上辈子的债需要这辈子来还。现在你的债已经还的差不多了,若是还想害人,继续还执迷不悟,贫道也救不了你。” 女子却仿佛没听见王一的话一般,双目依然死死的盯着我。“小师傅,你说我的命到底苦不苦?” 此刻我再傻也明白现在是撞鬼了,有王一帮忙解决,随即我便闭上眼默念起来清灵咒。虽说没和你们效果,可心态却平和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的恐惧。 可王一的声音却犹如炸雷般响起:“孽障,你是逼我动手么!” 车忽然停了,我再睁开,发现女子竟然不见了!而此刻就在我旁边的位置赫然摆放了刚刚女子所遗留的小盒子。仔细一看,盒子上面的一寸照片让我脏一搐。这不正是刚刚的女子,而眼前的小黑盒子竟然是骨灰盒! 吞咽了口唾沫,我问王一:“王师傅,人。。不是,鬼呢?” “把盒子丢出去。”王一说。按照他的说法,我把骨灰盒随手丢下了车。 我深吸了口气说:“王师傅,你知道我也是干阴阳行当的,也明白这里的规矩,但今天这事儿我是第一次遇见,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王一说:“你小子运气不错,竟然坐上了领路人的灵车。刚刚女人是鬼,她想搭便车去银市场,由于她手里的骨灰盒,让我根本没办法拒载。只能拉她上车,可那女鬼看到你阳气弱,居然想找你当替死鬼。” “替死鬼?”我皱了皱眉。 王一告诉我,刚刚女鬼这是想要我们给她还孽债啊。所谓孽债,分为两种果报,一种是前世,一种是生前。生前的果报自然是折阳寿,比如本来可以活到八十八,折了阳寿几年就减几年;而前世的因果报应多放在死后的,则就像眼前这个女人这样的,死后由于上辈子没还干净呢,这辈子被罚下不了地府投不了胎,必须要无时不刻的受到阳火折磨。 总之,这种找人替她还孽债的是一定不能随口回答的,她问你她是否可怜,你若是同情他,那么就坏事了,这些孽债就得你替她还了。试想下,女子长这么大一直都在受苦,就连死了还不得超生,上辈子不一定犯了多大的孽。若是我替他背上了,那恐怕以后将死后不得安生了。 至于女鬼身上的三把阳火,则是老天爷罚下来的苦,这三把火无时不刻都在灼烧他们,这个时候鬼需要找替身,俗称也叫拉垫背的,才能去魂入地府投胎做人。 再当我问起这灵车时,他说所谓的领路人也称为贩阴人,这种人会把一些将死之人拉到银市场卖了。银市场正是阴市也可以称呼为鬼集市。那些想去阴市的鬼就是买生魂(活人的魂),而我则是一种商品。 贩阴人由于长期与与鬼打,最多也就能活个四十多岁,而且风险系数大,与鬼做买卖需要小心又小心,但回报的利润也是足以让人疯狂的。被卖的生魂很挑剔的,第一不能是寿终正寝的人,第二不能是凶死横死的人,第三不能是大善大德的人。 我和王一讲了遇见的几个人,她说上车的女鬼是想买魂的,只不过没看上我所以才下了车。于是乎贩阴人继续开着我向前,而他撵走的中年人,是因为尸体一直没人认领,没有家属安置所以再哭,想买我的魂去投胎,可却没有钱。最后被贩阴人给撵了下去。 听他介绍完我怎么能不明白啊,此刻分明我要死了!而且又不是寿终,也不是横死,更没有积过大德,那我就不理解了,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问王师傅,他思索了一会儿说:“你很有可能是做了极其阴损的事儿,临时被罚了阳寿,所以说才会被贩阴人看中。刚刚要不是我追过来,你已经死了。”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就崩溃了,我自问自己虽然贪财点,可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怎么这还扯上了阴损?试问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怕死?我只是一个俗人,能有一丝生的希望,我都不会去放弃的。连忙对王一哀求说:“王师傅救我!您和我爷爷是朋友,不能见死不救。” 他说:“放心吧,你现在也是我的徒弟,我不能不管。该下车了,与我过了鬼集就没事儿了。” 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心里没了主见全凭王一的安排。就听他说“到了”的时候。我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环顾车外,一片热闹喧嚣。此刻根本分不清这里究竟是哪。四周的树上点着红灯笼,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人来人来往,看起来就像农村赶大集一样。粗略的看了下这里至少得有近百人的规模。 路边有的老妇人摆着摊,偶尔见到孩童们玩闹的身影。王一小声对我说:“一会儿别乱搭话,跟紧我就行。这里面手腕上有红绳的人是贩阴人,他们和鬼怪谈买卖,把生魂卖给鬼。反过来鬼会给那些人一些消息,例如下周的双色球是什么。但与鬼做买卖危险很大,万一被阴司发现了,就是个万劫不复,而这里没买到生魂的鬼,便会互相交流想办法去害人。” 我点头表示明白,紧紧跟着王一的身后,周围一些讨价还价的样子显得非常热闹,甚至还有人推着车卖糖人。就当刚走了不过十分钟的时候。就在我们面前站着一名女子拦住了去路。她长发披散,遮挡住了整副面容,让人无法看清。她穿着一身长长的白色连衣裙。女子手里拿着一张相片,表情狰狞的说,语气阴森的说:“我挖你的心,吃你的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当我驻足时,王一平静的说:“跟我走,不用看她。” 可就当我装作没看见时,那女子竟然拦住了我们身前。她的头发前垂披散,语气冰冷的说:“我在问你话,你怎么不说话!” 第二十七章鬼集惊魂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当女子向我走近时,我这才发现她双眼血红,面如白灰,长舌头外伸出一尺多长,在胸口打晃,典型的吊死鬼打扮。恶狠狠的看着我们两个人,仿佛马上就要冲上了一样。 这让我浑身汗毛炸起,豆大的冷汗开始往下淌,三魂也丢了一魂半。倒抽了凉气,目光求助的看向王一。因为我此刻不管是清灵咒还是道家八大神咒之一的“净心咒”均全无任何效果。 “不要害怕。”王一大步走向我的身前,完全也不躲不让。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在解裤腰带。那潇洒劲儿活脱脱一个拦路的老流氓。我心里害怕的紧,停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是脚步也有点跟不上了,毕竟前面这位和可比之前捧着骨灰盒的女子吓人多了。要不是王一在前面挡着,我恐怕早就掉头逃命去了。 那女鬼冲着王一咯咯的冷笑,怪声怪气的问道“怎么我不好看吗?为什么你不夸夸我。”那笑声让人骨头发紧,脊背发凉。 我现在青囊不在,要知道我们在外面跑阴宅,身上的纯阳物也有很多,虽说杀鬼难度大点,但自保绝对没问题。可无奈就无奈在今天竟然给忘在了易斋。 我不由的退了一步。身前的王一面对女鬼冷笑:“你这算什么,我还有更好看的呢!”说完一脱裤子,红色三角裤头往下一拉,眼瞅就要亮出家伙事儿。 那女鬼一见,惊退了好几步,转身消失在人群里,最后只留下一句话“算你狠!” 道路瞬间通畅,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随即连忙跑到王一身前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王一冷笑说:“你刚刚害怕了。” 我狡辩说:“没,怎么可能害怕呢。” 王一说:“鬼能够通过情绪感受到你是否怕他,一旦害怕阳火就弱,本来你已经弱到不能再弱了,一漏出胆怯就被她发现了。” 我惊讶的环顾四周,荒郊野外的全是鬼。尤其身前跑过的追逐玩闹的孩子,他们均是脚不沾地的飞奔。我紧张的说:“王师傅现在怎么办?赶紧跑吧?” “怕啥,我在这儿他们伤不了你。”王一撇了撇嘴笑着拍了我下。此刻和他在一起竟然让我有种与爷爷一起出去看风水的错觉,那个时候的爷爷就是这样,无所不能,不管多么难搞的煞局,总能转危为安。尤其那自信笑容也是如出一辙。 “谢谢。”我认真的说。 他给了我张符纸说:“握在手里,跟紧我就可以,不管看到什么也当没看见,鬼集过市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我重重的点头。王一带着我向前走,路上和我说了刚刚的凶险,那女的是吊死鬼,也是除了水鬼外怨气最深的。她见我露出了胆怯,顿时便准备害我的命。可王一却出了一记“混招”将对方吓退。 原来,鬼与人斗,你越怕她越危险,只要当没看到她,也就过去了。“混招”不属于茅山道术,而是一种民间土办法,也叫“脏招”要知道鬼毕竟是由人变得,虽说怨气改变了心性,但可以说和人也是一样的,人怕的东西有时候鬼也怕。红裤头上亮“家伙事儿”面对女鬼绝对是又脏又恶心。可要是面对男鬼多半不太管用了。 我听得“渍渍”称奇,按照我的想法,眼前这个老流氓还真是啥招都有。要是茅山派传位他的掌教知道王一见鬼不是掐咒画符而是亮红裤衩,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棺材里气的诈尸窜出来。 青石板的小路很长,四周均是讨价还价的人。王一给我的符好似能让那些游魂野鬼看不见我似的。这个时候我也注意到有一些手腕上缠红绳的男子身边站着名穿病服的青年正在与一些阴气森森的男子进行着交易。对方递给了金元宝,接着贩阴人拿着放在嘴里咬了下,笑嘻嘻的将一节红绳递给了男子。 这种现象很多。并且四周敲锣打鼓,还有一些卖艺的杂耍的,各种吆喝卖东西的。一些穿着花红绿的老太太蹲在集市旁边买东西,有的牵着马,有的带着丫鬟。而且多数人出手阔绰,真金白银的往上丢,目的就是为了换取一些新鲜玩意儿。 我心里特别的紧张,一合计自己差点被卖了,就气儿不打一出来。到底麻烦的源头出在哪里?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缺了大德了? 小路向前走了三五分钟,又有拦路了。此刻面前是一位穿着黑西装的男子,对方五官清晰,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好似能看穿我一般。 而且我手里的符纸竟然缓缓的燃烧了!烫的我松开手,连忙追问:“王师傅,这咋回事?” 王一看看他,又看看我。随即说:“你们两个的过节很深,辟阳符没顶住怨念,所以他才来找你。” 过节?这不就是因果么?可试问我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他让我装看不见走过去,可对方死死的盯着我,那怨毒的眼神分明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他手里拿着类似板砖的东西。我心里还合计对方不是要拿砖头拍我吧? 就当我们擦肩时,男子忽然一错身拦在我们中央。他先看向王一,语气恭敬的说:“今日我和他遇见就是天意,还望上师能遵循天意。” “呸,什么天意?天意就是让老子救他。别这在这儿挡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个人我保了。”王一冷哼。 男子并不敢语气过重,给我的感觉他好似怕王一似的。这也让我想起他经常说的那句,捉鬼他是专业的,风水他是业余的。可男子并不死心,继续说:“乌龟王八锁龙头,寒江苦水日日流,三年本能入黄泉,奈何阳火度如年。” 我在一旁听的迷糊,这鬼看样子打扮的比较时尚,可怎么还拽上打油诗了?反过来看王一。见他沉吟半晌后说:“我知道了,三日后你来找我,事情我给你办了。这人是我徒弟,不许你告他的阴状。” 男子忽然兴奋的趴在地上,行了跪拜大礼,口中直呼:“谢上师。” 临别时,我见王一给了男子一张折成了三角的符。有惊无险的过了男子这一关。刚走出没多远,我问王一为什么男子会说一首打油诗,王一冷哼说:“你自己做的好事儿还问我。” 听他这么说我就迷茫了,连忙追问:“好事?我怎么了?” 王一不紧不慢的说:“这男子是龙灵阴龟里的怨灵,寒江苦水是女人血,日日折磨了他。本来人家熬个三年就能入轮回,可你竟然给他锁在了王八壳里,他能不恨你?” 他有告诉我,一滴童子尿就能锁住怨不外泄,可你竟然让他浸泡在阴毒之中,怨鬼被折磨了不知多少时日,今日脱困了就来找我报仇,不过倒是不用担心,按照他所说,三日后王一准备做场法事超度他一下,然后对方也答应不会告我的阴状。 不过我倒是慌了,谁知道这事儿是否与缺德有关?那阴灵阵,本来就是锁住怨魂改变人的气运,帮着人类服务。按照养阴的办法,每日烧香供奉,让他滴童子尿就是怕阴气太盛反噬了家里主人。 一般遇到什么困难,怨魂都会主动帮着你去解决,前提条件是供奉不能断。按照张自道留下的风水斋志,那其中上面描述过“老人血可滋养怨魂,让其念力增强,但却极易反噬。” 照这么看,董女士肯定是没按照规矩办事。我心里暗暗叫苦,今天要不是王一在这儿,可能因为那五千块钱我就被彻底给害了。 还没等走出多远,忽然便有人捧着冰糖葫芦吆喝到了我们近前“卖冰糖葫芦喽,五颗串一颗,吃完了好上路喽。”他又笑眯眯的问王一:“买不买,很便宜的。” 王一却冷冷的看向小贩,神态严肃的说:“滚,别怪我打的你魂飞魄散。” 小贩顿时就急了:“你怎么说话呢!不买就不买,骂我干什么!”又不依不饶的扯着脖子喊:“大家快来评评理!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么,他凭什么骂我。” 王一猛的拍了下脑门,好似想起了什么,显得极其懊恼。我小声问他怎么了。他深吸了口气:“他是想让我拿五个人头换他一个糖葫芦,刚刚不小心竟然着了这野鬼道了。当时应该先敷衍下来好了。” 这种撞鬼走阴集我是第一次遇见,王一说常有贩阴人过来骗人命去换糖葫芦,一颗增五年寿命,对于短命的贩阴人来说绝对的有着致命诱惑。而王一刚刚的严厉拒绝,一下子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四周阴风阵阵,一瞬间我们周围聚满了“人”四周指指点点,摆明了不让我们过去。又有人说:“道歉,必须道歉。” 我合计道歉就道歉吧,刚想开口。王一阴冷的说:“不想死别开口,你道歉了,就代表你错了,错了就要挨罚。” 环顾周围凶神恶煞的男男女女,我警惕的说:“那不道歉会怎么样?” “他们会冲上来撕碎了咱们。”王一说。 “那岂不是怎么招都是个死?”我激动的问。 王一缓缓的撩起了衣服,在腰间亮出了当初何教授看到大惊失色的腰牌。他自语着说:“事到如今只能拼了,真没想到文官屯的鬼集会那么难缠。” 我心里全是一堆的疑问,忽然间他们人群中出现了一黄衣服的银发老太太。那老太太正是白天我背着过河的鬼魂。对方牵着驴车,整辆车上全是黄金。驴脖子上的铃铛极其清脆,不管是我们二人还是那些孤魂野鬼均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面容慈祥,急忙忙的赶着小毛驴,对周围的人喊:“我儿子刚给我送的新钱,大家拿去分了吧,别再为难这孩子了。” 第二十八章不守信用 本来怒目圆睁随时准备撕碎我们的孤魂野鬼瞬间像变了副脸色。尤其那卖糖葫芦的中年人更是一脸笑容的跑向老太太“吕大婶就是大方,大家快来分啊。” 我看的都傻了眼,那毛驴车的后面金银满车。当老太太卸车时“哗啦啦”的金银碰撞声极其清脆。那些男男女女也围住了毛驴车玩了命的争钱。王一忽然声音冷峻的说:“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太太的出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趁着其他人无暇顾及时,王一拉着我就快跑。越跑周围越黑,渐渐我随着他没入到了一片黑暗,耳后一片喧闹的吆喝声提醒刚刚遇见的真实。还有一点让我感觉意外,就是王一始终在我身前一米左右的距离,不管我怎么拼命跑,这个距离始终不变,甚至我有种像是被他牵着往前拽似的错觉。 忽然王一停住了脚步,回头异样的盯着我看。就当我要问他现在是否已经走出鬼集的时候,他一个健步的冲向我,对着我的额头“啪啪”连续两巴掌。 力道很大,我被打的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这是干什么!差点没被你打死。”边揉边说。 “打死?”王一轻哼了下,又说:“你看看周围吧。” 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捂着脑袋环顾四周时,我不由的深吸了口气。因为这里并不是什么荒郊野外,马路两侧点着路灯,虽说人烟稀少但也能看到偶尔经过的车辆。建筑工地上“咣咣”的干活声音格外的清晰,我越看越觉得熟悉。 王一坐在路边的马路台阶点燃了一支烟,对我说:“认出来了么?” “这儿。。这是文官屯?”我试探着问。 “恭喜你猜对了。再看看你的手腕吧,”他说。 一低头我就不淡定了,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人给缠了红绳,而另一端恰巧握在王一的手里。对方还特意的对我晃了晃表示显摆显摆。可我记得很清楚自己明明是上了一辆出租车的啊。 “咋回事王师傅?你怎么发现我的。”我迫切问。 他对我摆摆手,让我过去坐坐。又说这么晚了打车肯定特别难,也不用着急了。带着一肚子疑问我坐在了他的旁边。当我说起了自己打车时的经过,王一给我讲了事情的缘由。 他说贩阴人的红线很像是一种巫术,让你根本就无从发现便已经中招了。我在易斋出来打车,那两个醉汉骂我神经病,就是因为并没有什么出租车,一切都是我的自言自语。这个时候贩阴人牵着红线带着我溜达到了文官屯。王一指着路边倒地的二八自行车说:“看见没,那个车把上插着柳树条的就是贩阴人的灵车,从始至终都是你的幻觉,我是晚上出来买烟,看见马路上有人中招了,没想到竟然是你。要不是我救得你,你不被卖了也得被活活累死。鬼集闹市是在这儿十字路口举办的,这几天应该会有几场交通事故,你弄个五帝钱埋在道路中央煞气交点,记得要加持上明王咒否则效果不好。” (五帝钱:五帝钱包括中国清代五位皇帝:顺治、雍正、乾隆、嘉庆、同治期间所用的铜钱,具有很强的化煞辟邪功效。) 听他那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特别特别累。王一又笑着指了指我的脚“你好好看看鞋底有没有磨出泡来,现在天都快亮了。一路小跑这么久,没累死你也算你身体素质不错了。” 我连忙脱了鞋发现袜子竟然真的破了个洞,脚底板火辣辣的疼。两只小腿更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坐在路边等车时,他给我讲了下阴市。正所谓,活人入阴市,十入九难出。鬼魅聚集到了一处就是为了害人。就好像有的人身体素质不是特别好,晚上经常做噩梦,被鬼压床的,要是赶上周围有阴市,都很容易被鬼勾了魂。要不是王一是正统茅山出身的,我们算是彻底交代了。其实我倒是特别好奇他腰间的腰牌,那玩意儿好似不管对人对鬼都很管用。 像我迷迷糊糊走了这么久,是属于鬼打墙当中的鬼缠腿。鬼缠腿又分两种,一种腿若千斤的情况,这种叫“压石”,就是如人身上压了一块儿石头无法行走。就好像我背着银发老太太去取钱,这就是鬼缠腿当中的压石。另外一种情况虽然可以走路,但路却是走也走不到头,而且脚还不受控制的走,这种叫“移地”。我被贩阴人捆了红绳,就等于中了移地。整个人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被人拽着从沈河区干到大东又溜达到了于洪。 说到这儿我胆怯的回头看了眼十字路口。问王一:“王师傅,现在那阴市还在么?咱们俩在这儿安不安全?” “瞧把你吓得,李孝章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熊包卵蛋的孙子?”他说着还掐着我的下巴,“渍渍”的几声说:“就你这点出息,快把茅山术志还给我吧,给你也白给了。” “别介,王师傅,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撞见鬼。您教我的慧眼我也看了,可为什么被贩阴人缠上绳子却不管用了?”我问。 “他这红绳叫做拘魂,与鸡血线很像,只不过他是以黑猫血和死孩子炼熬成了油脂再以横死女人的红内裤拆成的红线浸泡四十九日后炼制而成的。一旦缠上了,瞬间就能遮住活人身上仅剩的阳火。所以你的慧眼也就失灵了。” 听他说的我头皮发麻。细细着琢磨所见所闻,但当我再次回头时,王一笑着说:“别看了,阴市子时开寅时关。现在太阳都快出来了,何况这鬼市也不是那么好遇见的,你能撞见只能算是你小气运气太好了。” 他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走向那辆二八自行车。扶起后检查了几下,对我摆摆手:“来吧,车子还能骑。争取咱爷俩赶回去吃早餐。” 我已经被一夜惊魂闹的几乎崩溃,什么都不愿意去考虑的跟着王一到了自行车前,可本以为他会拉着我。但万万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让我骑车带着他! 我是又累,又饿,脑子几乎炸裂,却还一点辙没有骑了20多公里的路。赶回了市里时天已经大亮了。我二人吃了点早餐,王一劝我今天去医院检查检查,争取开点药补补身子,至于我到底怎么缺德了,还得慢慢琢磨。听他的意思,我好像时日不多。 至于我考虑过天借寿,可这个方法仅对于有阳寿却意外将死的人有效,也就是类似符威那种,完全可以借了阳寿暂活一段时间。可听王一的意思,我是犯了孽债,被罚了阳寿。隐堂黑气不散,三把阳火飘忽不定,活见鬼都是小事,保不准哪天喝口水都能呛死我。 吃完了饭,我去了王一的家小坐一会儿,他家很破,一室一厅,撑死四十平米,竟然摆了两张床。而王一则是睡在走廊靠近厕所的位置。实在难以想象这么牛掰个人物,怎么会这么惨? 他说:“你再好好想想,都做了什么事儿?” “没有啊,我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我无奈的说。 王一沉吟了半晌说:“你先回去吧,这几天好好想想。最近减少出门时间,一会儿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我这儿有道天师符能保你一阵儿,具体时间说不清,但只要符纸不燃烧,你的命就没事儿。” 再三谢过了后我出门打车回到了易斋,到那儿中街已经快十点多了。可站在门前我就傻眼了,玻璃窗也让人砸了,屋内打的也是乱七八糟的,我急切的跑进屋翻开抽屉,幸好那两本书还在。 喘了口粗气,我发现房间里没有丢失任何值钱的东西,就是被砸了个稀巴烂。听着门外人的指指点点,说什么我是骗子,骗了人后被人家报复了。 报了警,警察来了做了笔录,简单的调取了下监控。看到屏幕上的人我算认出来了,这不是就是董女士的情人金大军么! 心里虽然有了谱,但易斋只能暂时先关了。翻了翻电话号给柯先生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缘由对方很痛快的给了我金大军的电话。这电话一打过去,在对方的一顿谩骂中,我算是明白咋回事了。 原来这个金大军是一家建筑公司的小老板,和董女士有着不正当关系。董女士利用丈夫的职务便利为金大军谋取钱财。双方本来做的都天衣无缝。董女士按照我的说法找到老人血滴了几滴,她老公也算是事业蒸蒸日上,可好景没过几天,董女士老婆婆来了。谁成想她老婆婆有咳血的毛病,在他们家收拾卫生时,一大口血给阴龟喷上了。而且他老婆婆今年八十二岁,过了九九最后一道坎儿,那血液里的阴气极其浓重,一滴便可,可她竟然一下子来了一大口。 阴阳剧烈的交替,怨魂被折磨的苦不堪言,终于在董女士的一次疏忽没有上供后逃了出来。而这也彻底算是惹怒了怨灵。 从那以后怪事连连,先是董女士晚上频繁听见窗户响,早上睁眼时发现窗户上被印了好多血手印。她吓得害怕,想联系我,但那段时间我正在周家庄。找了几个法师看过了,都说他们家阴气重不能住人。结果董女士搬了家,不到一周的时间,他老公那边又出事了。三个情妇互相嫉妒,原因是她老公没有一碗水端平,被其中一名情妇给告到了纪检委。大彻查下,他老公锒铛入狱。 董女士家的钱也被彻底充了公。涉及到金大军的项目也被暂停。等到他再想找董女士要钱时,董女士竟然溺死在家里的洗碗盆里!死的时候她用手在厨房的墙面上写了几个血淋淋的大字“你不守信用。” 我心中很是唏嘘,难道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第二十九章事出有因 下午我把书籍放置在青囊里,出了这次事儿我可不敢把这两本古籍乱放了。背着就去了我就爱附近的医院看病,光检查就做了七八项,什么全血成分、肝功能、胸透外加心电图之类的都做了个遍。目的也是防止自己猝死的可能性,因为我的阳寿是被罚没的,可身体健康,保不准会突然冒出个歪病要了我的命。 天师符虽然能暂时保我,可既然王一让我检查,我猜他应该也是没什么底。医生是个中年妇女,看过检查报告单之后,拿听诊器在我身上左听右听,又翻眼皮又看舌苔,最后还让我躺在病床上,用手挨个压内脏。折腾了半天,女医生抬笔刷刷刷在病历本上写了几行字,打印出一张单子扔给我:“交费吧。” 我看了看交费单,上面写着:“压力过大导致中度焦虑症。”开的药方是:“利眠宁,芬那露。” 出了诊室,我叹了口气,其实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于是在电梯里就把交费单揉成一团扔进纸篓。 刚出道就把自己折腾的阳寿全无,想来也是风水界的奇葩了。自己都不行了,还天天还有心思给别人相面瞧病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印堂黑气不散,典型的大限将至了。 我拿出手机拨给了爷爷,忽然心里感觉特别的酸楚。回想起爷爷捧着我录取通知书笑的一夜没拢嘴的场景,又想到他为了我点了风水宝穴。我觉得这辈子都欠爷爷的,自己非但没能尽孝,现在却又闹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拿着电话我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可那边还是没有接通,叹了口气。我给爷爷发了条短信“胃不好就多喝点稀粥,现在还咳不咳嗽?咳嗽的话就把烟戒了吧,八十多岁人了,照顾好自己。”当我关上手机后,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可就在这时王一给我来了电话。接通后没等我开口,对方便急切的说:“快打开电视,看新闻频道!” “我在医院看不了电视,有啥事儿你就说吧。”我心想他是不是脑子抽风,我都土埋到脖子了,哪还有心思看电视啊。 “不看你会后悔的,周家庄发生奇怪疫情死了好多人。”他说。 我有些懵了,离开时已经说好了建道观,并且我是眼瞅着道观动土才离开了周家庄。建了道观压瘟神,应该万无一失才对,更何况我可是按照天干五和图正儿八经布置的风水镇魔大阵。只要寺庙里的香火不灭,全村决断然不会有事儿才对。 让王一别挂电话,在医院里飞奔着问护士哪里有电视,活脱脱的就像是个精神病。好不容易钻进了值班室,正巧门卫的老大爷也在看新闻频道。电视中的医护人员正在紧张忙碌着,担架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抬。年轻女主持人戴着副口罩对着摄像头说:“我现在就在灾区现场,本村名为周家庄,村子里发生了一起怪病,目前正在治疗当中,我在这里呼吁市民要做好卫生防疫工作,勤洗手多通风。” 主持人说了一堆,但却没有提到过一句伤亡。门卫的老大爷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小伙子,你家那儿的?” “嗯,是啊。到底咋样了,你说这电视竟报道一些没用的,人到底死没死也不说,我这在沈阳上学,回不去家得多着急啊。”我急切的说。 老大爷人心肠不错,给我指着电视机解释上了。他说刚刚门口停靠的救护车显然车辆不足,如果是大规模死亡的话,电视一定不敢播出。按照他多年看新闻的经验来说,周家庄正处在一岌岌可危的阶段。因为那些救护车只是围着并不进去,也没有丝毫忙碌的样子。 “小伙子,你也别上火,现在医疗手段那么发达,一定没事儿的。”大爷安慰我。 谢过了大爷马不停蹄的出了医院,在电话里和王一沟通了一下,得出的结论就是我缺了阴德和这件事儿有很大的关系。可让我不理解了,并不是我动的瘟神。就算道观最后出事儿也找不到我啊。 铁西距离大东横跨了整个沈阳市,我和王一约在火车站会和。路上我给了周建国打电话,那边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在沈阳站一直等了王一将近一个多小时。上火车才知道这老家伙竟然是坐公交车来的! 虽说心里很气愤,但也不好说什么,谁让这次他是来帮我的。坐上去往通辽火车的路上,他小声对我说:“你就祈祷现在周家庄人不会有事儿吧,天知道怎么就把阴德算到你头上了,好几百条人命,罚阳寿也罚死你。” 我只能一直摇头叹气,现在自己已经左右不了事情的发展了。我们不管是阴阳先生还是道士,更或者一切与奇门遁甲有关的学术,但凡害人性命多半会受到天道的制约,最后不是减寿便会是身体残疾。而周家庄那几百条人命,如果说是被法术害死的,那可是滔天大罪。我没能立即死亡,估计也是现在村里人还在苟延残喘的阶段。 自此我始终思索着一个问题,我明明做的是好事儿,但怎么就成了作孽了?坐了四个多小时的火车到了通辽,本想着打车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司机去那里,不管花多少钱也不行。 我又试着联系下周建国,这次竟然真的通了。周建国哭着说:“小师傅真的是你啊,我去了沈阳没找到你就回来了。上次您不说已经解决了,怎么村子又开始死人了。” “你别着急,我们现在已经到了通辽了,快来火车站接我们,咱们现在就去看看。”我也挺着急。 周建国说这就来接我们。与王一等他的时候,忽然他说:“大宝,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人利用法术害了你?” “什么意思?”我奇怪的问。 王一思索着说:“偷天换命术,这种做法在一些邪师那里很常见,就是利用邪术将你的命格和对方互换,他做了什么事儿,均有你来承担后果。” 我心里也是一惊,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我爷爷当初教我风水术时便说了,世道险恶,有的时候你不害人,别人倒会来害你。 “我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啊。”我过了过脑子又说:“等周建国来了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反正你现在也没退路了。”王一说。 一项无比贪财的王一这次竟然能这么仗义,让我心里有了一丝感动。半个小时后周建国来接我们。他戴着一副鸭舌帽,气色憔悴。 上了车时,周建国又开始哭哭啼啼的和我们介绍。大体上就是当我们走后不久,村子里的病好了,可这边的脓疮刚刚结疤,顿时便开始有人疯疯癫癫的跳井死了,甚至还有吃馒头噎死的、走路摔死的、拉屎掉粪坑溺死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 那次去的记者就是采访上次脓疮的瘟疫,加上最近村子总邪性的死人,为了不引起恐慌,有关部门就把死亡原因安到了瘟疫上。现在村子里面人心惶惶,刚停止死人,又闹起了禽流感。 听着这种蹊跷劲儿,显然就是招了邪病,属于阳寿以尽但却身体无恙的人。这种现象与我目前的症状很像,保不准哪天喝口水都能呛死我。 眼前能看到周家庄的房屋时天已经黑了,周建国把夏利车停在路边说:“现在村里封了,过不去只能步行了,从这里有条小路能进村。” “你在前面带路吧,这里我们不熟。”我说。 农村夜里无灯,好在周建国带了手电。小路越往前道路越窄,到后来地面坑坑洼洼的很难走。周建国说这里以前是矿区,发生过塌方道路也变得很难走。 就这样走了半个多小时,翻过了山头,最后终于进了周家庄。我见王一表情怪怪的,他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我问:“怎么了王师傅?” “我闻了闻,这里煞气要比我们走之前还要重。”他说。 我在站在山处也感觉到了不对头,可没想到王一竟然是用鼻子闻的。随即我也开了慧眼,只见村子上空,气聚不散,阴风绕梁!典型的大凶之兆。 “看出什么了么?”周建国急切的问。 我盯着周建国问:“你告诉我实话,道观是否已经建好?观中香火可曾断过?” 周建国连忙说:“一切都是按照先生说的办的,不信咱们这就去看看。” 王一悄悄的递给了我一道符。此刻对于他我又有了新的认识,虽说他没开慧眼,但却有别的办法识鬼神。让周建国继续带路,刚进了村子发现道路两旁点着微亮的路灯,站在青石的路面倒也是能分辨出方向。 在村里生活了十几日,也算是很熟了。我和王一急切的大步向前奔向道观。等到了道观门前时,我惊住了,完全一点问题没有。大大牌匾上写着玉虚观。 昏暗的路灯可以看得出道观新粉饰的墙壁,古朴的建筑,刷着红油的大门,道观中传出的香味,与我离开时所说的全无任何异样。 “我觉得这道观有点邪。”王一说。 我指着道观说:“周哥,你知道这道观平时谁管理么?”一回头周建国竟然不见了。 与王一对视了一眼,忽然我觉得好像事情和周建国有关。但我即将阳寿已尽,已经没有丝毫的退路。 “先进去看看吧。”我深吸了口气,在青囊里拿出麒麟风铃与五帝钱。而王一也左手七星剑右手拿着符纸。 我们两个一起踹开了道观的大门,眼前的一幕着实吓了我一跳,只见道观正中央供奉的位置竟然换成了成片的牌位,而本该挂着玉虚殿三个字的地方却变成了“祖祠”,遍布的煤油灯将祠中照亮。看到祖祠的下方跪着两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我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我当即就怒了,一个健步冲上去“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害我!”就当我起脚踹过去时,脚完全没入人体,此刻我完全呆住,眼前的男子竟然踹的是纸人! 第三十章七绝金棺 “不要啊!”王一懊恼的说:“你怎么像个活驴似的动作那么快!我进来就感觉那俩人不对劲,刚想拦你都没拦住,你要一直这么毛毛躁躁的以后肯定命不长。” 还未等我道歉,身后的两扇大门“吱”的一声缓缓的关闭了,刹那间院中阴风四起,猛的一回头。发现本来紧闭大门背面赫然是我和王一在周家庄为道观选址时的相片。 仔细观看,相片是用九根长钉牢牢的钉在门板上。而那长钉分别钉在我的额头,双肩,双脚,双手,腹部和脖子的位置。我心里感觉一冷,此刻对方竟然给我们下了一道死局!名为九钉锁魂阵,目的是将我和王一困在这扇门里,如果我们现在出去,只能走九步,一旦九步过后,将会魂飞魄散。 王一苦笑把七星剑收好说:“我当初学道没师傅教,茅山术志只学了捉鬼擒妖。我刚刚才想起来,你注意看门边位置的木孔,分明就是下葬时棺材板上打的孔。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木门是用三年的棺木做的。一旦出去咱俩可真就是黄泉路了。”他又拍拍我的肩膀“小子这次我可是陪你来的,你得把我活着带回去。打打架我还行,可见不到正主的阵法,我是真的狗屁不通。” 我也是一肚子苦水,对方以道观做障眼法,没想到一进门里面竟然别有洞天。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烛光摇曳着虚影让整个祖祠变得极其诡异。仔细看向贡品,只见上面不管是瓜果梨桃还是糕点熟食,均长了一层绿毛。 并且就在倒下的纸人身前摆放着两碗鲜红的血!再看纸人的面貌,竟然与我有着八九分相像,而另外跪着的纸人竟然是王一! 我内心感觉一冷。这时王一沉思的说:“纸人拜血,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两枚纸人内部写着我们的生辰八字还有相片毛发。那个王八蛋把我们的命格利用纸人给调换了。” “他怎么知道咱们的生辰八字!”我很震惊。因为生辰八字是我们的这行的大忌,一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王一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第一次来到周家庄时,办理入住需要身份证。当时正是周建国拿着我们两个去办理的。 至于时辰,邪师完全可以利用邪法,例如燃烧寿命来反复推演,更何况我们奇人异士八字本就与常人不同。我实在难以想象到底多大的仇能让周建国如此疯狂。祖祠上的贡品发霉更是灭族的大祸。我仔细打量着道观,终于明白古怪在何处了! 只见道观修建成了亡字屋,走近观中,发现主梁上方正在“滴答滴答”的往下着什么。弯腰摸了摸,感觉黏黏的很腥臭。顺着光亮抬头,那房梁的上方悬挂着成片的因交通事故死亡的猫狗。我这才明白他周建国是想将道观修建成绝地。 而院中进来时我就发现他用碎石铺路。足以见得对方也是个懂风水大师。因为只要任何有人住的地方都不要用碎石铺路,古代人打仗,孤魂野鬼较多,道士们以人骨铺路,从生地一直扑到黄泉防止怨魂害人。后来又被人用碎石代替。 所以说碎石路就是阴路,回想着我们来时走过的山路,那里的阴冷分明是道路两侧种满了柳树所致。阴树开道,碎骨铺路。想到这儿我又走到了道观的后门。 王一始终跟在我的身后,穿过道观到了后门的位置,我低头轻碰了碰门槛下的石头。用力将石头起出。在当中我发现了七枚以北斗七星排列的铜钱,这种阵法叫拦鬼阵,让游魂野鬼只进不出。 但让我惊讶的是,我也开了慧眼,发现这道观未见任何怨魂。又一次回到祖祠前,借着昏暗的灯光我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灵位。王一急切的问:“这里的风水有什么问题?你看到了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就在那林立排列的牌位前我发现了三口金色的小棺材。棺材只有巴掌大小,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无从看见。冷汗犹如黄豆粒似的顺着我的额头往下掉,将棺材取下握在手中撕开上面的符纸,棺中的铜钉让我倒抽了口冷气说:“这是七绝棺,除了供奉的三口以外,还按照东南西北埋了下了四口金棺,我爷爷给我讲过当韩国的锁龙柱就是被九菊一派布置七绝棺破开的。” “这么严重?”王一紧张的问我。 我告诉他所谓七绝棺,又叫七绝死煞阵,是一种非常邪门的害人之术,可以说得上是一种恶毒之术。施用此术用的就是七口长九寸九的铜棺材,里面置放铜钉,画上相应的符咒,埋在四方位再以香火供奉便能立即生效,凡是与阵中相关的血脉的人畜,皆死于非命。 而棺材乃为不吉之物,与死有关,将其埋在土里代表着入土。如果只是一副空棺埋在土里倒也没什么,毕竟棺中并无它物。可是眼下的棺中却有一枚铜钉,铜钉乃为利器,则为煞,此种利煞本就对生人不利,还把它藏在棺中,这就成了死伤之煞,煞气之重可想而知。 当然,七绝棺可不仅仅只是这样,它的厉害之处可不在于此。棺中埋钉,本已成死伤之煞,然而在此之中还施予符咒,七口棺材之中的符咒都有所不同,使得每口棺材都成为一绝。七口棺材分别叫作“破棺败绝”、“害棺死绝”“绝棺死别”“冥棺死魂”“地棺死亲”“疾棺死痛”“淫棺死乱”。 所谓破棺败绝,指的就是破财绝财,下了此术之人铁定是会破财绝财,哪怕腰缠万贯也会付之一炬;而害棺死绝,顾名思义就是指死得干干净净,乃为绝户之意;这绝棺死别,也就是死别的意思,即永别;冥棺死魂,让祖祠上牌位已经死去的人都不放过,地棺死亲,凡是有一丝血缘关系的人均会横死;疾棺死痛,让人痛不欲生,折磨的昏天暗地才会死掉;淫棺死乱,家中乱纲常伦理,母子,妇女均因乱而死。 七绝棺因为太过狠辣恶毒,所以又被称之为绝法,很少会有人用起,因为施用此术多少会对自己造成反噬,减寿损阴是自不在话下了,若是一般被别人给破了,那问题就更大了。所以,我也只是听爷爷讲过这种阵法,但是却从未见过。他说韩国的锁龙柱镇守韩国龙脉,日本人为了统一韩国,用七绝棺的死煞气埋在锁龙柱周围以铜钉打入地脉,每隔三日以活人献祭,熬了四十九日才彻底将锁龙彻底镇压,以至于南北朝鲜再也没出过伟人。可是没想到这种传说中早已消失的绝术却会被我撞到,心中苦涩不已,也不知道是我走运,还是倒霉。 我指着道观左右偏方和正中央的祖祠说:“正门亡字屋,大堂人字煞,主梁上挂着横死的腐尸,你站在祖祠前回头看看身后竖立的孤山。那里犹如一柄剑,正劈在祖祠的位置,当初我建立道观是想让这里供奉元始天尊,这样以神像阻挡孤峰煞。可这里竟然建成了祖祠,一柄剑每日砍着村子人的祖宗,那不就是让全村断子绝孙么!再加上七绝棺的牵连引动,全村凡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将会死于非命。” 王一走到了纸人近前,端着那碗血说:“照这么说两枚纸人成了你我,但我身上有天师令护体,能辟百邪万煞,所以一切的罪孽都由你背了。” 天师令?那应该指的就是王一腰间绑着像钥匙链的令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孤峰一刀煞,九钉锁锁魂局,七绝金棺阵。那道主梁上滴落的血液深入下方五鬼阵眼,已经让全村成了绝地中的死地。对方的用意分明就是想让全村的人以全天下最惨最苦的方法绝子绝孙,哪怕已经轮回转世的先人也会被七绝棺中的冥棺吸入,最后落个魂飞魄散。这也是为什么阴路不见鬼,因为这阴路是给周家庄死去的先人铺的。 凡是游魂过路,均会被金棺镇压,这么缺了大德的阵法,怪不得会让我减寿减的如此厉害。 祖祠上的牌位供奉着周家庄历代先人的名字,七绝棺以此为中心,利用子孙后代间的冥冥感应,从而害了整个村子里的活人。 现在又面临了一个难题,跨过了道观的大门,我和王一二人的生气被棺材板削掉了一部分。加上阴人置换了命格,换句话说,此刻我们就在这处阵中。 “有什么好的办法?”王一问我。 “一旦子时到了就是百鬼过路,我将这棺材先封住,到时候阴魂过路可就得交给你了。” 王一缓缓的取下了天师令,我瞄了一眼,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没问题,天师令再此,来多少怨魂鬼怪都没用。”我注意那木雕的令牌上刻着古朴的纂体字,很遗憾我并不认识。 此刻我将手里的棺材放在地面上,随后以五帝钱摆成五角阵。困住棺材煞气时,双手按照风水斋志中的五帝法掐诀。口中默念:“五帝威仪,腾天倒地,震慑阴阳,率土之滨,皆吾疆土,阴阳两界均吾王臣,今后人开旗召集,顺治、雍正、乾隆、嘉庆、同治,借五帝之威,宾服四海,荡天地邪魔!” 第三十一章活人催丧 当我右手狠狠的拍在地上时,那五帝钱的钱孔中散发出了五道金光,人帝与天帝的级别是一样的,而且帝王拥有着上苍护佑,气数未尽前,任何一代帝王都有能力断了佛道香火的能力。好比唐朝的重佛灭道,就连吴承恩老先生的西游记,均以道教谄媚佛教为基础。这就是因为帝王心在佛,万一唐王一怒,那将会天下再无道门。 所以说,五帝威仪不容侵犯,若是以华夏史上最强大的五个朝代货币为基础,例如汉代,唐代,宋代,明代,清代最鼎盛时期的钱币,那五帝钱的威能将会成倍的上升。如果找到颛顼、帝喾、尧、舜、大禹上古五帝时代的用来交易的货币,如贝壳,珍珠,青铜等货币,那可真是阎罗惊,四海服,就连子时的百鬼入宅都得避让,牛头马面也得行跪拜礼避退。 话不多说,且看这五帝钱的钱孔内五道金光汇聚金棺上方,淡淡金色的屏障仿佛能看到五位面容冷峻的中年人画像。这是当时民间老百姓的信仰显像出的神龛。与神像有着相同的威能。 金色的圆柱不断旋转,隔绝了七绝棺中的任意一口,七绝冥棺阵立刻崩溃,祖祠上方数盏燃烧着的油灯瞬间灭了大半。刹那间我耳边响起了鬼哭狼嚎声,我知晓那是困在棺中忍受折磨的冤魂,只见祖祠上方剩下的两口棺材竟然急速跳动了几下,但当五面光幕上的五帝像停止转动时,四周在一瞬间变得静悄悄。 王一站在我旁边问:“你这个也是与李孝章学的道术?” “不是道术,这是风水术中的“唤相”。风水本来就是以意杀人,五帝受到这里阴气的激发仿佛感觉到了七绝棺的挑衅,所以才会唤醒的如此顺利。”我对王一解释。从他的眼神里我感觉他好像真的对阵法一窍不通。 锁了七绝棺,我又在青囊中取出了铜钱在正门的位置摆下了拦鬼阵。这种方法是防止怨魂太多导致煞气夺体,一旦熬到了天亮,大太阳一照,什么阴邪鬼煞都将烟消云散。 此刻施术者估计也已经感受到了,对方肯让我们熬到天亮,破了他的绝地么? 所有邪术包含了亡字屋,人字煞,七绝棺,聚阴地,九钉拘魂局,碎骨路,命格纸人,孤峰天剑煞,最后还有隐藏在道观下方的五鬼镇魔。古人以九为极,整个道观中正好暗含了极这个字,否则再多一样很容易造成反冲,以至于所有的煞气失效。如果这一切都是由周建国所为,那他的手艺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道观中安静的吓人。我不禁的想到,他周建国会就此放弃了?而这个念头刚刚冒头就被我打消,对方肯定是在准备什么。现在我无比怀念损害掉的梧桐剑,任何阵法均能以它为阵眼,假若梧桐剑在,我在院中摆下“剑指”足以震慑万邪难入。 王一忽然开口说:“你说这个周建国怎么隐藏那么深,我老道混了大半辈子了,什么好人坏人没见过,这小子竟然躲的过我的鼻子。” “王师傅,你鼻子这么好用?能闻出好人坏人?”我很好奇的问。 “那是自然,我这可是天生的。”王一很自信的摸了摸鼻子说:“当初入了茅山也是靠的这个鼻子,掌教说我这叫‘天聪’,能嗅出恶人和大善人,也能分鬼神断邪煞。但终归不如慧眼好用,所以说当了一辈子的道士,我连鬼长得什么样都没见过。” 这让我确实吃了一惊,本来以为他说自己没慧眼在开玩笑。而且在鬼集时他表现的确实很自然。可王一却告诉我,看不见未必代表听不见,何况他的鼻子要比慧眼更加精准一些。所以说捉鬼擒妖还行,一旦涉及到了风水阵法,眼神多半要差了一些。 “王师傅,你说假如一个人临时起了邪心,你这鼻子能嗅出来么?”我说。 “能感觉他多少会不自然,可那周建国却丝毫没有任何邪心,他所有的急切都不是假扮的。要不然我咋感觉这么奇怪呢。”他说。 “那就奇了怪了。”我闭上眼回忆着和他见面时发生的一切,思索半晌后猜测说:“王师傅,若是他本来真心实意的救人,却也是真心实意的害人,这种矛盾的存在话,你能嗅出来么?” 王一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你说的那是精神病,我是天聪,又不是脑ct,怎么知道他有病没病。”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有了一丝确定。这个周建国还真是一个矛盾的人。由于道观中实在太安静,我便开始琢磨着破起了邪煞。先到纸人的位置瞧了瞧,精巧的扎纸活让我震惊不少。鼻子眼均有着七八分的想象,加上面前的一碗血,仿佛让纸人活了一般。 这种替命纸人解决的办法很简单,一把火就搞定了。正门的亡字宅,由于木门上拘魂阵的影响,我不能出门,但却可以爬上房顶。王一在下方骂我折腾。我也明白,现在只要不小心掉下去,那我算是基本交代了。 可我还是本着小时候调皮捣蛋练就出的一身本领上了亡字门,推到了那用砖瓦堆砌而成的烟筒。亡字没了上面一点,煞气自然也破了。祖庙上的人字煞,也很简单,抽出了祠堂前面的板子,让王一帮着我爬上了房梁将板子一横。人变大。无煞。 凡是道观里能点燃的东西全被我集中到了聚阴地下方的血池位置,一把大火点起。火苗燃烧时,空气传出“砰砰”的气爆声。 这些风水形阵处理起来很简单,可最难的便是阴路,因为碎石是一直铺到道路的尽头。九钉锁魂依然还在,这两样大阵便将我二人犹如笼中鸟一般囚禁再此。 一切折腾完以后,王一忽然深吸了口气说:“小心点吧,有东西要来了。” 他话音刚落,我手里的麒麟风铃便开始剧烈摇晃,清脆的铃铛声足足持续了半分钟,紧接着便是阴风吹着两扇正门呼呼的作响,骤然降低的温度让我和王一同时打了个冷颤。 道观周围开始缓缓升起了阴雾,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我们被黑雾彻底的笼罩。刹那间观外响起了唢呐的声音。几秒钟的功夫,我和王一相识一眼,同时惊讶的说:“丧曲!” 丧曲也是哀乐,顾名思义是给死人听的曲子。现在追悼会上都是以电子录音形式播放,在古代可是要由人吹奏的,从出殡便开始一直吹到下葬,其中的目的,一是为了化解死者的红尘眷恋,让灵魂能安心上路。第二也是在也是在告诉对方,他已经死了。 因为很多死者,在死亡的那一刻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如果太过于眷恋凡尘,多半会给家中老幼造成损害。就像某某家的孩子见到逝去老人,随后得了一场大病。 我苦笑说:“我们上当了,阴魂祝贺,丧曲悲歌,对方是要给我们发丧了!” 王一疑惑的问我为什么要发丧。我指着祖祠上方供奉着的牌位说:“我们被七绝棺吸引了注意力,忽略了那些牌位中有着你我的名字。不信你看看去,还有正中那盏油灯下面压着我二人的命符。” 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我们是中了别人设的催命局局,原因就是祭祀台前最为明亮的烛火竟然是引魂灯。丧曲吹响时,我才反应过来,周建国是在等待时辰。整间道观只有九钉锁魂局是针对我们二人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跑不了。 意思很显然,他提前置办好办阳丧的局,这只是在催命,只有把那人给引到局中来,人到了,这才能叫作发丧。发丧发丧,自然就是入土为安的意思了,等于是把你送到阴间地府去,也就是让你真正的魂归命断! 至于引魂灯,则是过去死者都会在家中放置七天,由儿孙负责点燃引魂灯,寓意着逝者在这七天会被地府接走,等到头七时才会回来看看。倘若尸身没有了,亲人便找不到回家的路。引魂灯也是给阴间的亲人点燃明灯的一种方式。 门外唢呐声音高低起伏时,我慧眼能清晰的看到王一的三把阳火瞬间灭了两盏。而我更是三盏全无,紧靠着灵台的一丝生气强行支撑。 王一跑到了牌位前翻起了油灯,拿出了两枚黄色的纸钱,他气愤的打碎了油灯。怒气冲冲的说:“我的生辰八字,这个王八蛋,敢给我办丧,真是找死!” 我说:“说别的没用了,纸钱就是催命符。牌位也给你我立上了,这回是我坑了王师傅你了。”把活人的名字写在死人用的黄纸钱上本就不吉利,何况还用催命灯供着,岂会催不了命。 面前林立的灵位前供奉着多数姓周的人,只有我和王一的名字格外的显眼。从最开始周建国就没打算让我们两个活下去。一旦周家庄的人死干净,他便会活人死人一并发丧,那个时候我阳火将会弱到极限,随意一催,小命就彻底交代了。 王一听我如此肯定的说法,也露出了一丝紧张神色。他问我:“你是风水先生,又是李孝章的孙子,难道没办法了么?要知道你爷爷当年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想到了爷爷曾经的嘱托,阳丧只针对于气运衰弱的人有效。像我这样阳寿殆尽的,随便一催就完了。还有王一,显然他也已经人到暮年。我叹了口气说:“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只要丧曲一停,大门开启时,小鬼迎接。对方一发丧。那时就会阴司来拘我们的魂,咱们爷俩可真就黄泉路上做了伴喽。” 第三十二章尸鬼邪煞 王一也是面如死灰,高低起伏的丧曲仿佛勾魂索命一般在我们耳边不断响起。我万万没想到周建国竟然以道观为阵眼,将道观改成了“鬼祠”。 鬼祠与鬼屋、凶宅差不多。唯一的区别便是鬼屋凶宅祸一门,而鬼祠则祸一族。道观前宽后窄修成了棺材样。整个周家庄还能有不灭亡的道理?而我和王一应该就是周建国寻找的替死鬼。他是个半吊子的道士,我又是个见识浅薄的风水先生。 我叹了口气说:“现在只能寄托于正门我布下的拦鬼阵了。如果阴路大开,我们会被怨魂撕碎,魂归黄泉。” 王一轻哼道:“我王老道这辈子就打鬼厉害,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我灭一双。” 我苦笑了下,并没打击他积极性,因为不论道术还是任何克制邪魅的手段均已阳气为主,而他此刻三盏明灯已经灭了两盏,对于邪魅而言,简直就是天生的大蛋糕。 此时本来灰蒙蒙的天空,一轮明月探出了头,只见月光洒满了整间道观,只见正厅的每根大柱上皆雕有彩云飘带,中间分别缕成龙、凤、狮、虎。房梁上方悬挂着层层云朵,那些挂灯笼用的梁钩都雕着孔雀、水仙花等吉祥图案。灵牌前的引魂灯也被着月光照应的更亮了一些。 见到此处,我深吸了口气,明白该来的都会来的。就当门外唢呐声停止的一刹那。忽然一声极其响亮的嗓音在门外大喊:“天有道,地有灵,鬼催命,命疾终,阳寿尽,阴司怨鬼来索命。。时辰到了,报应喽!报应喽!报应喽!” 连续三声报应,我岂会听不懂。这周建国是以口诀催动房间九阵。虽说被我破了大半,可我和王一的已经被命符拘禁了。这局不只是给我们准备,还有整个周家庄的人。 且看我二人身后的灵位,接二连三的倒下。原本实木雕刻的灵位竟然“砰砰”连续的炸裂。随后传出了一阵阵的哀嚎的鬼哭声。我的后背发麻,冷汗直流。大门“咣咣”的响,丧曲一停,此时已经给我和王一发丧了。 五帝钱锁住的七绝棺也开始剧烈的摇晃,牌位断裂的刹那,我知道每一声怨魂惨叫便代表着周家庄先人中有人魂飞魄散。因为周建国不单单是准备的阳丧,还有阴丧。那是直接给周家死去的先人再办丧事。 “玛德,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王一说。 我沉声说:“大门外全是怨魂,但愿拦鬼阵好用,只要熬到了天亮我就有办法反客为主。” 可周建国根本就没给我们机会,模糊中我见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虚影跑自房梁跃了进来。那灵敏的身手完全不亚于电影中的武林高手。待小孩子落地的刹那间,王一大喊:“玛德,他竟然养小鬼!” 养鬼最盛行的地方,莫过於中南半岛了,而又以暹逻为最!而暹逻养鬼术原自中国大陆西南部,如云南、四川一带。在融合当地巫教和印度传来的婆罗门教,便发展成现今的降头养鬼术,属于降头术里的一种。而从暹逻养鬼术再传至中南亚,尤其以马来西亚最为狠毒!以下仅介绍两种当地常见之养鬼术。 暹逻养鬼术最常见的就是童鬼了!一般降头法师最爱饲养童鬼,因为童鬼听话、容易驱使、不会造反、也没有一般厉鬼的邪气。但是童鬼祭练十分不容易、取材更是困难,所以童鬼价码不低(目前为泰国赌徒和美女们的最爱)。 养鬼术首先邪师必须挑选两位刚死不久的孩童(男女),年龄不得超过十岁。有道德的法师,就以高价向家属交换尸体,通常只有贫穷家庭才会作此交易。但邪师通常不愿花大笔钱作此买卖,并且于夜深人静时,拿着锄头往孩童的墓去直接挖尸,等收集到两位孩童後,就得马上祭练。 炼小鬼十分之麻烦,邪师得拿着燃烧剧烈的腊烛棒,往两位孩童的下巴烧约二十分钟左右,孩童下巴开始滴出人油,这时邪师要立刻拿开腊烛,手拿着瓷碗接着人油,一直到滴完为止。这时法师必须开始拿这碗孩童的人油,放在法坛,开始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不断地轮流祭练…… 随后,邪师还拿着小棺材(约十五公分长),在旁不停催巫咒,在小棺木中已放置一尊木雕童像,(以两棵不同颜色的树,当地称阴阳树雕出一黑一白的童像),当祭练连续九十八天后,将调制祭练好的孩童尸油倒小棺木中,还得每日念咒。 到最后祭练的阶段,通常要全天候不断催巫咒,通常到第三至七天,小棺木会冒出白烟!这时邪师炼的小鬼就算是差不多完成了,然后就可以吩咐小鬼替自己办事。 祭练好的小鬼能替主人做何事?通常歹多善少。如替赌鬼运财,搬光他人钱财;帮助法师行迷魂摄魄之术,施降头让美男子或女子,心甘情愿以身相许,满足法师色欲,进行违反常伦的野合!通常法力高的邪师,身旁不少年轻女子,如苍蝇扑大便一般,黏着法师,并赚钱养他! 当然若驱使鬼童,帮人夫妻相爱,解救一个将破碎的家庭,使未成年的孩子有温馨的家庭,或者行运财术,帮助即将破产上吊自杀的人,这也是公德一件。 正所谓,法术无正邪,罪恶的却是人心。若以大乘正法,行害人之实,此法亦视为邪术!总之,善事多做,歹事谢绝才是! 而周建国所祭炼的不是简单的小鬼,而是将木童改为了荫尸,祭炼成的尸鬼,煞气更重。由于这种小鬼是具尸体,所以并不受到拦鬼阵的阻拦。 据说养尸是养鬼怪中最厉害且法力最高的一种。他的做法也很特别且恐怖。具体做法是先把一个胎死腹中的婴尸取出,此尸必须是阴命方可,然后把整个婴尸埋于阴树下,每夜子时置放一碗白米饭、一碗邪师的血、三柱香于树下,然后炼尸念咒,如此七七四十九天后方才炼成,当中不能间断,否则要重头开始。 另外,养尸者还需要于每月的初一,十五晚上十二时都要滴血一次来供养,并供香火每次九枝。养尸的力量很大,甚至能让你的对头人家破人亡。但养尸的供奉者必须非常小心,否则后果是会很严重的,就算供养者本身有儿女,也先放他在首位,而把儿女当次要,因为他是非常小气的,但若你照顾得妥当,一切就会非常的顺利美满。但倘若尸鬼有任何的不满,那将会折腾的你家破人亡。 “他要破拦鬼阵,快拦住他!”我对王一大喊。 就当小鬼掀开地面的石头时,王一飞速冲了上去,他手拿七星剑,另一只手丢了符纸口中大喝“疾!”三角形的符纸在飞速燃烧时,我眼见着那小鬼的速度变缓。 可由于我们距离太远了,当王一手里的七星剑下砍的时候,那小鬼硬扛了王一一剑,还是成功的碰触到了铜钱阵。此刻大门“吱”的一声缓缓的打开。那男童回头盯着我阴森冷笑了几声便快速跃起,几步消失在门外。 我心的心瞬间沉入到了谷底,刚刚尸鬼的后背我好似看到了刻着什么字,有点像人的生辰八字。来不及思索,此刻阴风铺面,王一连续丢了三四道灵符才退到我身边。在来之前他给我的天师符也在飞速燃烧,我知道怨魂已经开始索命了。 不敢怠慢,在青囊中取出九枚桃核,以极快的速度摆下了天官九星图。 所谓九星分别天蓬星、天芮星、天冲星、天辅星、天禽星、天心星、天柱星、天任星、天英星。这九星隶属于三十六天罡星。这种阵法催动的基本便是明月,月亮越大越亮,阵法会越强。 见到天空明月高挂,我便想起了这套驱邪的阵法。与王一站在阵法之中,见他面容冷峻的说:“速度太快,来不及了。” 我说:“对不住了王师傅,连累你了。” “不说这个,先想办法活下去,我闻到了外面好多的怨魂。”他沉声说。此时,道观外的阴风阵阵吹入,观中的门窗被风搅的是“啪啪”作响。接着,我就看到一阵阵白影或黑影从大门外头飘了进来…… 王一虽说看不见那些飘进来的怨魂,可他却能闻的很清楚。他皱着眉,两只手不断的结印,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准备着什么。 我看的很清晰,只见那些被引来的冤魂怨鬼不知何几,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拖家带口,个个进来环视了一圈便绕过了的天官九星图直奔向了众多灵位前。 那些冤魂鬼哭狼嚎着跪在地上磕头。狂风阵阵,我定睛看到大门前站立的一大一小,心里明白那是周建国现身了。 月光只能让我看清他那冰冷的眼神。显然这些冤魂就是周建国铺下阴路,在地府引来的周家庄逝去的先人。 此刻晴朗的天空忽然响起了一声炸雷,凭空出现的黑雾缓缓的奔向了那团明月,我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难道说这是天怒?”是老天爷同意周建国这么做的? 而周家家庄逝去的先人魂魄各个匍匐在地神色惶恐。周建国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嗓音开口:“天道循环,你们这些罪人,不灰飞烟灭都对不起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第三十三章替命草人 月光渐渐的被一层黑雾笼罩,天官九星图的桃核阵也暗淡了许多,散落的灵牌前跪着数不清的阴魂,它们被天雷吓的匍匐在地。紧接着我听周建国声音阴沉的喊:“苍天明鉴,周家庄害我生父,辱我生母,杀我养父,欺害百姓,天道若不公,我刘长生愿替天行道!” “放你娘的狗屁!”王一从旁怒喝。他的反应之大让我有些惊讶。声如炸雷怒吼:“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替天行道?” 刘长生哼道:“因果报应,我来寻仇有何不可!” 在他与王一争执时,我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忽然那小鬼犹如饿狼般冲向了那些匍匐在地的灵魂。小鬼对着这些魂魄有着天生克制,基本上一口一个的吃着。那五六岁孩童的眼神冒着绿莹莹的凶光吓得怨魂不住的跪地哀求。 我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劝说道:“不管你是刘长生还是周建国,但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天大的仇恨,也不能屠戮全村满门殃及无辜之人。” 刘长生冷笑着走向我们,此刻他头发已经剃了精光,额头上纹着古怪的符文,瞳孔发光,嘴角边渗出红色鲜血看起来极其的诡异。“阳丧以发,你以为天官九星能保得住你么?” 王一打断我说话。“不要与他废话,替天行道是他们这种人能说的么?还是让我灭了他!”一瞬间王一跃出了天官九星图。那些被小鬼吞噬的怨魂均目光投向了王一,成片跪地的怨魂完全不顾小鬼的吞噬,好似是见到了杀父仇人般扑向王一,那架势恨不得将他撕碎了一般。 刘长生冷笑说:“看到吧,他们这些阴魂自知欠我的,所以不会允许你伤害我。” “区区小鬼而已。”王一两只手分开,表情庄重而肃穆,干瘪的老头乍一看好似拥有无穷的力量一般。 “太上台永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心宁,三魏永久,魄无丧倾,道气长存,命魔摄晦天尊。” 在王一的最后一句“天尊”让他整个人仿佛散发了无穷无尽的浩然正气,在这股子气息的感染下,我那被阳丧局扑灭的阳火甚至有了一丝复苏的征兆。此刻的王一全身上下是冒着淡淡的白光,在漆黑的夜里看起来非常的刺眼。他神态威严的说:“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替天行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净身咒!”刘长生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惊色,但也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冷言道:“强弩之末,你阳火以灭,我看你净身咒能有什么效果!” 忽然间刘长生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在怀里拿出了白色魂幡。他咬破了食指在旗幡上画了古怪的符文,表情严肃的说:“天有天将,地有地祗,聪明正直,不偏不私,斩邪除恶,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扬灰,王一!张大宝!速速上路!”他猛的挥舞手中的魂幡。 魂幡一动,周围百鬼齐跪冲着我二人哭嚎。 魂幡二动,灵台生气一扫空。 那阴风吹得整个祠堂里尘埃满天飞,就那敞开的大门都被吹得“吱呀吱呀”的响了起来。这时,周围的阴魂也有了惊慌了,蹲在一旁瑟瑟发抖。 我对王一大吼:“快回来,这是阳丧局的送魂上路!” 这时已经来不及了,阴风呼呼的刮,将本来就三把火全无的王一吹的更是生气全无,眼瞅着就要命丧黄泉了。 阳丧局的前期是夺生气,削掉了王一的两把阳火,将我们完全变成了死人后才会入土为安。而阴风也恰恰掠夺生气的罪魁祸首。借助天官九星图可暂避阴风。 可让我更加崩溃的是天空中的黑雾更甚,没多久竟然将月光完全的遮挡。我的天官九星图上闪烁的银光也一点点变为了普通的桃核。 没有了阵法的支撑,我脚下不稳的坐在地上,头晕目眩,好似随时能昏过去一般。此时那道观的大门被吹的不停舞动,院中顿时尘土飞扬,使得我们连眼都睁不开。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只见祠堂的大门口此时竟然来了两个足有九尺多高的黑影!这两个黑影手里拖着一条长长的乌黑锁链,慢慢地往祠堂里走了过来…… 看到这时,我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因为我知道这突然间出现的两个黑影,一定就是从阴司走来的鬼差了! 只见那两个人身材魁梧,足有八九尺之高,一个人的脑袋长得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另外一个长得马头人身,手里提着铁链与枷锁。当下我就一惊,卧槽,这不正是牛头马面么?看来阴司是派他们来拘我们的魂来了啊。 这二位阴差出现时,我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喘,不论是周建国的尸鬼还是那些匍匐在地的阴魂,各个都表现的极其恐惧。 牛头马面本就是阴间的勾魂使者,要是被他真抓去了,那可真的就一命呜呼了。二位凶神进了道观后,左看看,右看看,随即那牛头走向我,马面直奔向了王一。 此刻我心如死灰,自己肉体凡胎,怎么可能和阴司使者抗衡。更何况现在自己的阳火以灭,浑身上下全无半点生气可言。阳丧局已经将我去世的消息送入地府,引出这二位凶神来拘我们的魂。 忽然间王一的喊声将我在恐惧中拉回。“天地清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弟子王一奉茅山祖师敕令,斩妖除魔,替天行道!吾乃三茅真君座下茅山第107代掌教王一,牛头马面何故拘我!” 牛头马面忽然不动了,二位凶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王一本来生气全无,却在拿出了天师令后却又恢复了正常,阳火旺盛,整个人全然就像是一名20多岁的壮小伙。 他接着又厉声说:“你二位无故来阳间拘我的魂,不怕阎王怪罪么?今日本天师一定要去问个清楚,现在的阴间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大人莫怪,刚刚是误会。”牛头拱手鞠躬,态度极其恭谨。就连刘长生也一脸的疑问。牛头马面那可是阴间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管是多么牛叉的邪魔鬼怪,见到二人都得毕恭毕敬的。今天王一能像训手下一般训人家,确实让我很意外。 刘长生匍匐在地,估计那小鬼此刻被他压在了身下。我也是赶忙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背后呼呼的凉风好似让我后背结了霜一般。 “刚刚要不是祖师爷庇护,我现在都被你们拘了魂,说!今天不说清楚,我就去问问阎王!”王一极其神气的说。 一切转变的太快,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当时我觉得王一老牛了,特别崇拜他,在我心里他简直就是天神转世,三茅真君亲临。后来才知道,他完全就是虚张声势。入黄泉面阎罗,那是他这个半吊子道士能做的?刚刚他的所念的咒语全都是忽悠牛头马面的。 天师令上本身就带有着独特的威能,配上他那神乎其神的演技,竟然把牛头马面给蒙了,让两位阴差误以为王一真的是茅山前几任掌教那种可以随意出入阴阳的大能之辈。 马面从旁说:“上仙有所不知,我二人也是受到阴魂所唤出来拘魂的,要知道寻常野鬼普通的阴差便可,但刚刚我们分明感觉到了极强的戾气,所以才上界拘魂。刚刚一看是这儿周家庄,再加上这里只有你们二人生气全无,所以就准备拘魂交差。” 王一冷哼道:“那不还是肆意妄为。”他又指着一旁匍匐在地的刘长生说:“这厮再次布阵害人,又将命格无端牵连到我二人身上,难道你们不管么!” “大仙误会。”牛头又忙说,两位阴司被王一哄的一愣愣的拱手道:“这周家庄可以说是恶人谷,一切皆有天道所定,你们卷入到了这场事情本就有违天意。。也就是。。死。。死。”牛头好似很难启口。 “有话快说!”王一毫不客气。 “死有余辜,那五鬼阵大开本来就是上天的旨意,想让这里的死去三分之二的人,可你二人的牵扯改变了天道,所以责罚加重,天威又变为了满门死绝。他刘长生是应劫之人,对于周家庄发生的一切,我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牛头说完的话让我心里一沉,照这么看,从我第一次来这里就帮助村民解除苦难就已经违背了天道?而当村里的人彻底逃脱时,我便不断开始减寿,而刘长生便是天道中要害我的人? 想到这儿让我不寒而栗,因为不论怎么看,我都是死路一条。 王一沉声又说:“那我徒儿的寿命怎么办!他也是一番好心。” 牛头马面表现的很难办,不过在王一的威逼利诱下。还是马面给了建议,他说:“上仙,你随意编个替命人,让我二人能回去交差便可。一旦你徒弟授了篆守了戒,就会记录在案,只要日后不遭天谴,也是可以寿终正寝的。” 我心里直呼王一够意思,都这个时候还知道替我的命考虑。接受了马面的建议。他走到道观花池中的枯草前一把揪起。扭过头对马面说:“替身就可了?” “放心吧上仙,我们自有办法。”牛头说。 王一表情严肃,双手快速编织枯草,其口中不停念道:“替身替身,未令本是草,令了便是人,枯枝做你身,树叶为你面,张大宝与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有事你替他去消灾,入黄泉不得停,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紧接着他转头向我沉声说:“快点,吐口血!” 第三十四章何为天道 按照王一的嘱托,我咬破舌尖,一大口血吐在了草人上。他将草人放置于地面,神色肃穆,单手为剑指,点向草人,口中喝道:“疾!” 道观内的阴风刮的更大了,我眯着眼,看到草人竟然缓缓的燃烧起了火焰,直到它划为飞灰过后,牛头和马面用铁链往草人的位置一锁,只见一道虚影乘着突起阵阴风模糊的出现,随即二位阴司便不见了踪影。 牛头马面一离开,风也停了,道观内恢复了一片死寂,那成片的阴灵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回想刚刚的一切,我一颗悬在喉咙的心终于落地了,此刻终于靠着王一的替命草人在阳丧局中保住了性命。 替身在奇人异士行当里常会用到,比如最常见的就是天上扫地、看门的、端茶倒水的、守炉的那些杂役,往往会偷偷流下凡间(详情请见西游记)。这些下凡了神仙星君童子为了躲避天上的巡察,他们就扎个替身草人,纸人给烧了。为了就是继续留在凡间。 所以说,世人总说神仙好,谁知神仙恋凡间。 还有就是家里老人快断了气的,小孩子经常闹癔病的,也会请道士做个替身,让他们替你过桥,这就等于替身替腻走过了奈何桥。象征着帮助你躲过一次劫难,但这种情况的前提就是用替身的人,必须属于阳寿未尽命不该绝。替身会帮助他躲过了一次劫难。好比你瘫痪活一辈子也是活着,健健康康活一辈子也是活着。 可现在遇到了一个状况,显然王一刚刚是用了秘法,此刻他气若游丝,整个人脸色惨白,神色萎靡不振,瘫软的坐在地上显得极其狼狈,刚刚那种阳火大盛的情形完全不复存在。 我急忙跑过去搀扶起了王一,急切的问:“王师傅,你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王一很虚弱的说:“我用了茅山术的还阳术,伤了阳寿,活不久了。” 当时我感觉脑子“嗡”的一下,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刚刚的一切让我心里一酸,若不是他,我此刻已经被牛头马面带到了黄泉路。眼泪不由的在眼眶里打转。 他估计看出了我的心情,语气有点急躁的说:“先别婆婆妈妈的,暂时我还死不了,你去和刘长生谈谈,看看他能不能放弃这里的仇恨,牛头刚刚说你要授篆守戒才能寿终正寝,可你现在阳寿被扣的差不多了,这样下去就算你成了我茅山的人,也活不了几天。” 这么一说我又有哭的心了,此刻完全像是从地狱走向了天堂,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大起大落感。拼死拼活下,竟然还是什么也没捞到,阳寿还是该减得减。 说起我的阳寿,我想起件事儿,大家当好玩的故事听就好了。话说在某村的一户农家宅里降生了一名男婴。那男婴可了不得,降生时紫气祥云,白鸟朝鸣,家里的狗当天都站起来走路。活脱脱的一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现实版。 第一个算命先生寻着祥光去了他们家,说此子是天生真君下凡,福禄寿三星常伴,财神爷追着屁股给送钱。一辈子大富大贵的命格。 男婴的父亲很高兴赏了算命先生不少钱。后来日复一日孩子长大了,又连续来了六个算命的都这么说,久而久之十里八乡都知道这个孩子以后有大出息。阿谀奉承声中,男孩儿转眼间到了二十来岁,其性格自大狂傲,目中无人,又不学无术,除了吃喝嫖外狗屁不是。但不论哪个算命的算,都说这个孩子将来有大出息。 他在家中也好,村里也罢,都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尤其对父母更是非打即骂,总说自己以后是大人物,将来光宗耀祖都得指着他什么的。 有一次男孩与一群狐朋狗友喝多了吹牛13。他说自己是真神下凡,朋友们自然不信,免不了几分嘲笑。要说这孩子也虎,竟然打赌说自己运气奇好,逢赌必赢,估计当时也非常的装。 众人本来就是20来岁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看男孩儿这么嘚瑟就像教训教训他,对方有人提议那就玩扑克吧。男孩自然非常欣喜,不论对方三人怎么串通,斗地主完了换扎金花,扎金花完了玩填大坑,不管怎么玩,男孩就是一直赢。可你说赢你就赢呗,赢完了还嘲笑其他人,结果激怒了打牌中的一位胖子,出了棋牌室,让人连捅六刀横死在街头。 所以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折腾自己的命,折腾没了,就算有天大的富贵也白扯。更何况哪怕福禄寿三星追着屁股撵你,财神遍地给你丢金子,可你就是不捡也不见,最后也是一片浮云。 而我则是这个青年第六位的算命先生,也是唯一一个说此子短命相的人,不过好悬被人家打了。 书归正传,且说牛头马面走了以后,那刘长生还站在大门前目光冰冷的望向我们。由他率先开口道:“看不出来牛头马面竟然都被你骗了,我想知道你现在还有什么手段。” 见他身旁的小鬼怪笑,其实我心里也特别没底,要是梧桐剑还好说,可现在我五帝钱被破了,手里还有个辟邪的麒麟风铃,我是风水师,有攻击性的法器就是那把梧桐剑,其他并没什么杀伤力强的东西。除非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布下煞阵。可这里显然已经成煞,我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王一对刘长生喊:“冤冤相报何时了,刚刚你也看到我和牛头马面关系不错了,而且我徒弟阳寿系在你身上,咱们也谈谈吧。”话音刚落他又小声对我说:“你拿着我的七星剑,不行就砍他,反正你也活不长了,没准弄死他你能获得一线生机。那小鬼不用怕,用镇魂符打他。” “知道了师傅。”这次我没叫他王师傅,而是直接以师徒称呼,要说之前我只是为了和他学本事,那现在则是发自内心的一种的尊重。试问天下间能有几人会为身边人奋不顾身。就算是夫妻之间,也难免会成同林鸟。 拿着王一给的七星剑配符纸大步走向刘长生。我还是想不通这个憨厚的大哥竟然会是一位如此精通风水的大师,他额头上的纹身很像南疆一代符文。这种经咒在东南亚一代很流行,有许多邪师喜欢将经咒纹在身上以此保证平安。 他纹在灵台,目的应该是防止煞气夺体。我紧握着七星剑,就像王一所说,我已经没什么阳寿可活了,目前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退一步死,进一步或许有着一线生机。 “刘大哥。”我语气极其恭敬。因为走的这十几米的距离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儿,这件事儿很重要,甚至关乎我的生死。 “张大宝。”他笑了。 此刻距离很近,他身边的小鬼也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尸鬼獠牙外凸,很像电影中常见的吸血鬼,穿着个红布兜,身体白的简直比在童子棺里看到的荫尸还要白。若不是绿色的眼球和外凸的獠牙,不知道的还以为年画里的大娃娃。 “当初我给您算卦时,您问我你的父母,不只是想故意考我吧?”我说。 “没错,我需要一个懂得奇门遁甲的人来化解周家庄的灾祸,这个人又不能太强,找来找去就找到了你身上,不过没想到,那个老道士竟然隐瞒了实力。”他轻哼了一声。座下小鬼长牙五爪的便要扑我,此刻我准备好了镇魂符就等着小鬼来了我拍他。但刘长生却摸了摸小鬼的头,眼见着小鬼又一次变得像只猫一样温顺。 “可你为何却要拼死拼活的救村里的人?我能感受到你当时是是认真的。”我大声问。 “这与你没关系。”他说。 “怎么没关系?我的阳寿是你害的,还有那换命纸人。。你完全没必要弄才对。”深吸了口气,我继续说:“刚刚牛头马面已经说了,我的阳寿是破了十二童子棺被罚的,与你着换命纸人全无任何的关系。既然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你为什么会与我换命?” 刘长生被我说的一语未发,从最开始我就误会了,那换命纸人并不是为了让我承担因果报应,他刘长生本就是应劫之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报应。 “只有我的阳火全灭,成了丧局,你便可以为我换命,将你的命给我,你额头上纹身应该就是咒眼,一旦你死了,咒眼大开,整个周家庄的人全死的干干净净。而我则获取你剩下的寿元,至于王师傅,从最开始你就知道他手里有天师令所以不会有事儿。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身旁的小鬼儿之所以对我有着如此大的敌意,是因为他的后背刻着我的生辰八字。一旦牛头马面来拘魂,你会把他交出去,刘大哥我说的对不对!” 我的话音落后,刘长生哈哈大笑,就连王一也惊讶的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回头说:“那阳丧局既是凶局也是生局,只要给我们发了丧,我们就会完全昏倒,而身后的纸人会代替你我去死,有了你我二人生魂的帮助,他的阴阳局才能大成,最后让那些已经魂入地府的周家庄先人魂飞魄散。而你我就好像做了场梦,因为从最开始,他刘长生就没打算让咱们死,可他又不敢说,因为他说了,小鬼就会反噬!” 此时果然犹如我所料,那小鬼眼神的绿光更甚,忽然发出嚎哭声,双眼泣血,直扑向刘长生,口中哀嚎“你说过不会背叛我,你亲口说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 第三十五章同生共死 那小鬼的声音极其凄惨,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因为祭练小鬼是与主人心血相连,小鬼一旦有个闪失,主人会受到极大的反噬。而且还有的为了能够更加顺利的与小鬼沟通,便会想到与其发誓,变成同生共死。在小鬼的心里主人就是他们的父母。试问一个心性不成熟的孩子,当得知自己的最信任的亲人背叛自己时,他们是何种心情? 可刘长生仿佛提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右手快速握住了小鬼的胳膊,另一只手拿出麦穗插在了小鬼的后颈位,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直接插入其肉中一般。原本悲愤交加的小鬼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地上。随即刘长生手拿铜铃连续摇晃,小鬼眼神由凶狠变为了呆滞,起身走到了刘长生的身后一动不动站立。 “刘大哥,到底为什么?”我继续问。 刘长生缓缓的说:“当然是为了仇恨,上天让我懂得奇门遁甲,目的就是让我来复仇。我要让周家庄全村400口鸡犬不留。可今日你们不死,这阴阳丧局就启不了” 他的语气缓慢而坚定,冷冷的眼神中有着无比的执着,仇恨已经完全吞噬了他的理智,从他要将我寿元与我替换时,也不难看出,刘长生本来是个心善之人。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还是要劝说一番,因为一旦他这样做,虽说他是应劫之人,可到头回来依然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上苍有好生之德,灭人满门本来就是大忌。何况很多只是尚未长大的孩子。” 我是真心实意的劝说,虽说一旦他放弃,那周家庄的劫数便不会存在,我损失掉的寿元自然也就恢复了。可如今我面前摆着两条路,要么是与刘长生一决高低,要么就是让他把我弄死,随后再替我换我命。换命后我阳寿会有一定的影响,但再活个二三十年问题不大。若要是真拼,那就算是承下了周家庄的劫,失败就是死亡。 “孩子?”刘长生冷笑了一下,又说:“一朵鲜花如果以清水浇灌,长出来的花朵自然光彩夺目,可若是以邪恶灌溉,就算他们是花,也只能算是罪恶之花。既然是朵邪花,那我便要在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 周遭的阴魂好似知道我在为他们求情,竟然一个个没了之前的长牙五爪,各个跪在我面前鞠躬。听他语气坚决,我也不由的陷入到了纠结中,到底是打还不打?不过他却没有给我太多时间。 “安心上路,天亮一切就将结束。欠你的寿元,我会告诉以风水宝穴相赠来偿还这笔债!”刘长生话音一落。他手里的铃铛快速摇晃。叮铃叮铃的连续脆响,只见他身后的小鬼仿佛又有了生气。双目怨毒盯着我,给我的感觉仿佛我夺走了他的父爱一般。 眼为检查官,是上天赐予人类用来了解世界的器官。而尸鬼已经不能算作活人,它们的双目是被用来感应阳气的。就好像那翠绿的瞳孔,很像是一种无线电接收信号。而刘长生手中所拿的铃铛却像是摄魂灵,他以麦穗压住了小鬼的灵智,用铃铛驱使小鬼来害我。 养尸鬼必须是枉死的孩童,扑向我来的小鬼显然已经五六岁了,那就代表这尸鬼他已经养了五六年。这种煞物在典籍上有过介绍,拥有食鬼、吞魂的能力,并且力大无穷,以人血月光为食,寿命10-15年。 此刻我好似做了决定,爷爷告诉我多积阴德,那何为阴德?古人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怕周家庄有天大的罪过,可无辜的人依然是无辜,不能一概而论。说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我的小腿微颤,不过既然无路可退,那就只能背水一战了。 所以,我拿起七星剑手握镇魂符迎上去,狠狠一剑劈在了小鬼身上,这王一的宝剑果然有点名堂,小鬼被砍中后,皮肉外翻,退后了数步。手里的唯一一张镇魂符我不敢乱用,因为尸鬼本来就不怕外伤,只要脑袋不掉,哪怕我刺烂它都不会有什么作用。 当我趁势追击时,忽然小鬼在地上一个翻滚,一阵恶风铺面,我本能的向后一躲,可却发现那小鬼速度奇快,竟然转眼间到了我的身侧。他面无表情,铃铛越急,小鬼的速度越快。 我当时就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再想用七星剑拦截已经来不及了,那尸鬼一脚踹中我的肋部,强大的力道不亚于200斤的壮汉。我胸口一闷,吐了一大口血,整个人也横飞出去。 此刻算是领教这种煞物的厉害了,虽然不过五岁出头,若是个寻常的孩童甚至连拿棍子都费劲,可如今这小鬼拳脚间的力道完全不亚于武林风里的高手。 惯性让我一直滑行,直到狠狠撞在墙边才稳住身体,那小鬼又扑了上来。我一个肉体凡胎,早就被撞了个七晕八素,来不及反应就被那小鬼用手指抓破了胸口与手臂。黑血外流,我知道知道自己这是种了尸毒了。 尸毒,常看电视书籍的人都知道,这是指尸体腐烂,埋在地下产生的毒气,科学上讲是由多种细菌组成的真菌性感染疾病,而且这种毒素的结构非常复杂,根本就可以说是无药可治。而在茅山道士口中,尸毒泛指邪煞入侵,毒素乘阴死之气而入,若想救治也是难上加难。 不过,好在他只是小鬼,常年在阳间跑,尸毒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的厉害,所以倒也不用太过于担心。目前首要任务就将镇魂符贴在小鬼的额头上,再或者抢先一步夺走了铜铃。 看小鬼那灵敏的速度,把后背给它完全是自己找死。可我不管怎么劈砍,那小鬼根本不会感觉累,看得出它很害怕七星剑,可就这么折腾下去,我得被它活活累死。 就在我和小鬼缠斗时,刘长生忽然开口大喝:“周家庄阴魂,我给你一们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拿下张大宝,我让你周家庄留后!” 听他这么说,我就大感不秒,周围阴风阵阵,那些逝去的阴魂自知即将魂飞魄散,在刘长生说给他们留后时,也算是给了这些阴魂一丝死亡。 扑面而来的阴魂煞风,让我拼命的舞动七星剑。在将小腿逼退后,连忙扭身准备在青囊里取出糯米粉,这种东西对付阴魂能起到短暂了克制做用。可人力终归没有阴魂速度过快,近百位阴魂扑向我,那阵阵的阴风吹的我头晕目眩,眼瞅着就要扛不住的时,一双冰冷的小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强大的力道瞬间就让我透不过气。 难道我就这样彻底完了么?我才20出头,不甘心就这么去死,易斋虽然被砸了,但我有信心能够重振雄风,赵娜父亲惨死,也需要我来照顾她。可这小鬼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就在我脑袋因缺氧感到一阵阵眩晕之时,突然王一在地上跃起,一拼命的冲向我用力一顶,接着他手指扣入小鬼的双目。 但也这么一折腾,导致了插入小鬼脖子的麦穗掉了出来。原本一直疯狂与我缠斗的小鬼又恢复了灵智,它抱头哭嚎“为什么,为什么都抛弃我?为什么!” 王一也不知在哪搞到的银粉,他像空中一洒,顺着风,扑向我的阴魂均飞速避退。“快去贴上镇魂符!”对我喊。 也顾及不到身体的疼痛,咬着牙快速跑过去,对准小鬼的额头狠狠一拍,镇魂符就像是粘了胶水一般黏在了它的额头。接着就见小鬼向后弯腰,孩童般的躯体竟然将自己变为了球。紧随而至的便是腐烂的臭气,那小鬼眼睁睁的化为了一摊烂泥。 腐肉与尸骸的混合的上方蹲着一名小男孩儿嘤嘤的哭泣。我知道这应就是小鬼的灵魂。镇魂符打分离了尸鬼中的魂,导致没有阴魂的介入,自然也就没什么害人的本领。 王一脸色惨白的喘了口粗气说:“炼小鬼是与主人血脉相连的,现在他也受伤不轻。” 就在我发愣之时,不远处的刘长生此时突然一声闷哼,眼见着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一头栽倒在地。看样子显然是因为小鬼被破,使他遭到了反噬。 就在这时,那哭泣的小男孩儿仿佛看到了什么值得他兴奋的事儿一般,忽然腾空跃起,阴魂直扑向了刘长生。长牙五爪的吼着:“你背叛我,我要杀了你!” “快拦住他,七星剑沾血!”王一又对我喊。 不敢怠慢,七星剑狠狠的划破手掌,鲜血染红了剑刃之时,我快速奔向了小鬼狠狠一批,小鬼的身形徐晃,惨嚎不断。借着我快速拿出糯米粉,再将小鬼逼到墙角后,以糯米粉为界,将其困在其中。 小鬼疯了似的对我大喊大叫:“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是他骗我的。我上辈子已经那么惨了,他还把我炼成小鬼不能超生,答应照顾我却背叛我,这种人渣活着干什么,让我杀了他,杀了他!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再敢多言,我现在就灭了你!”王一颤颤巍巍的起身。 “没事儿吧师傅。”我忙问。 王一对我摆摆手,他告诉我小鬼现在不能杀,因为杀了小鬼就代表杀了刘长生。他说此刻的刘长生只是受到反噬,没多久就能恢复,而由于他是以心血祭练小鬼,并且发了毒誓,也就是二者已经同生共死。 第三十六章同门师兄 可小鬼依旧怨毒的说:“我母亲不要我,父亲喝多了就拿我出气,3岁时我他用烟头烫我的双手和嘴唇,让我不能吃饭。当我好了以后又用刀在我的皮肤上刻一些诅咒我妈妈的话。四岁家里来了个女人,他们两个吸毒以后把我吊起来打,五岁把我卖给了一个基佬,过生日那天他打我打的半死,我拼命反咬了父亲一口,结果被他当场在五楼丢下,接着一辆大货车驶过,正好压在了我的身上,使我粉碎,是他把我在阴魂中拉了回来,又说做我的父亲,发誓照顾我一辈子,可他骗了我!” 小鬼的身世让我心中一片唏嘘,生前越怨毒的亡灵死后力量越大,而且这种小鬼比较好骗。但不管怎样也是人类不对,生死本该轮回,这种死的越惨小孩儿越是邪师的所爱。可长期的囚禁只能让怨气越来越深而已。 说着说着小鬼的情绪变得极其激动。我眼看着一半透明的阴魂的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没有了尸体,他无法哭泣。狰狞的表情在流露出内心的愤恨。是啊,不管怎么样还是刘长生欠了小鬼的。一个孤苦伶仃枉死的野鬼,本该重新投胎做人却被刘长生拘谨,许诺千般好,终归目的却还是为了一己私欲。 “你说他不该死么!难道我不该杀他吗!我真心待他,当他是我亲生父亲,可是他竟然要牺牲我来救你这个不相干的人,今天我就要和他同归于尽!”小鬼声音颤抖。 “对。”刘长生忽然坐了起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平静的说:“你说的对,小同是我给你的名字,寓意着你我同生同死。可阴阳丧局一起,我也会死。。。。所以我未曾骗过你。” 刘长生这句话让本来暴躁的小鬼安静了下来。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对于人心的险恶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能够参悟的事情。瞬间小鬼的怨气一扫而空,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见他满眼希冀的问:“真的吗?你没有骗我么?” “当然没有。”刘长生咳嗽了好几声,只见他一口鲜血喷出。小鬼急了喊:“爸爸,爸爸你怎么样啊爸爸。你们快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啊,他都吐血了。” 在我心里,此刻并不认为他刘长生是坏人。“刘哥,收手吧。不管周家庄有滔天罪孽。老天爷自然会收了这里,我知道你阳寿未尽,只是因为与小鬼分担精血才会造成虚弱。只要将小鬼种在菩提树下,你的精血能慢慢恢复。”我苦口婆心的说。 人分先天精血,后天精血。先天精血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这种血象征着人体寿元,消耗没了就是没了。而后天精血就是每天产生的新鲜血液,这种血还是没事儿去献献也能有利于身体健康。小鬼与人共同分了你的精血,尤其是刘长生起了誓,那就代表他与小鬼是共生共死,自然也就是小鬼的父亲。 刘长生摇摇头“不必了,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老天爷都要灭了这间村子?” 这也正是我的疑问,到底是什么样大的罪孽,会招致天怒?回头看向王一,发现他也显得十分好奇。刘长生咳嗽了几下,给我们讲了一个令人发指的事儿。 周家庄从清朝开始便是土匪窝,由于地处蒙古与辽宁边界,这里民风彪悍,过去杀人劫道更是常事儿,而且周家庄的祖宗正是马帮。全村也自然是土匪的后代。不过这些事情较为久远,还不足以挑动起刘长生的怒火。 可由于煤矿兴起的时候,使得周家庄聚集了很多投资商,自然那些外来务工的人员也非常的多。于是乎村里的一些人便打起了歪主意,这些人将一些外地人骗到这里打工,然后骗到矿井里面杀死,以此来威胁那些老板骗取钱财。更有甚者还会在外拐卖妇女到这里拘禁卖银,为那些外来务工者提供服务。 在周家庄没挖空前,村子的繁华是建立在肮脏之上。而此刻这所村委会的旧址以前就是一处魔窟,每天都会有一些年轻的女子被骗到这里,或是顺从或是死亡。刘长生的母亲是这里被拐卖来的女子,父亲是被他们害死的矿工。由于当时煤老板跑路了。村长见钱没讹到,又怕事情败露,便把刘长生的父亲的尸体丢弃在废弃的井口里。任由腐烂也无人看管。 被拐来的妇女一旦人老色衰后会将一些身体不错的拐卖到偏远山区,而剩下的一些则会被挖去双眼,剪短舌头任由其自生自灭。而他的生母便是这样,若不是被好心人救助,此刻也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他刘长生之所以能够幸存,是因为他母亲在他下生的时候,把他偷偷交给了村里一户姓周家的夫妇,这对夫妇心地善良,怕他被埋在死人坑里,于是就交给亲戚抚养,后来大了就领回来说是在外面捡来的孩子,改名为周建国。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注定要开眼的,以至于在他18岁那年遇见过一名过路的风水先生,这风水先生是来寻找宝穴,不小心坠崖后,让他所救。风水师为了感谢他,就收为了徒弟。直到去年刘长生才得知这位风水先生竟然也救他母亲的恩人。 见到生母后他得知了事情始末,筹备报仇之际,因为养父与村长的一次不合,被人合伙丢在废坑里摔死。这一下可激起了刘长生的怒火。老天爷让五鬼镇魔局泄露煞气杀死村里的人,并且特意不杀小孩儿与老人妇女。 刘长生不甘心,他认为这些人都得死。于是乎寻遍辽东找遍名师想要破了这个局,直到遇到了我们。他告诉我20年来,这间村子杀害的务工人员以破百人,致残的不计其数,全国各地拐卖妇女也过百人,最后均有人贩子再卖到南方。正所谓惹了天怒人怨,才导致这里会天降横祸。 此刻就连王一也连连摇头,怪不得会说村子的灭绝是天意,而他刘长生又是应劫之人。如此罪孽滔天的村子,于情于理确实应该受到报应。刘长生的恨使他想让全村灭门,既然老天爷不肯,他就想到了这种欺天瞒地的手段。 可不管怎么样,一切有因有果。我被无端牵扯进来,也实属无奈。现在拦下了刘长生的怒火,也不知我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空气中微微吹过的阴风,被糯米阵困住的小鬼,跪在一地哀求的怨魂。那些怨魂本该在地府受罪,可刘长生偏要以七绝棺来将他们拘回来灰飞烟灭。可魂在地府岂能出来这么容易,难道说一切都是天意? 我陷入了沉默。是啊,我是个好人,对于周家庄这些恶人而言,我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但要是对于那些曾经枉死过的怨魂呢?那我岂不是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此刻我真的有种感觉,你那便是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鬼惧阳火,可人却何曾惧过天威阴德? 有一首打油诗曾说,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值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我也没辙! 我认为是不对的。天道苍苍,善恶忠奸自有人判。如果天理不在,那将是大灾大难的“天劫”来临之前。所以说做人做事不要心存侥幸,举头三尺有神灵。 刘长生在讲完了自己的过去后,他缓缓的在兜里拿出了一柄小刀,还未等我反应出他要干什么时,就听见刘长生继续说:“我现在精血反噬,已经打不赢你了,可血海深仇不能不报,是我不想殃及无辜害你性命,但事到如今。。只能遵循天意了。” “什么意思?”我惊讶的问。 王一却一语道破缘由,他说老天爷的旨意是杀掉村里的成年人,放过老人和小孩儿。刘长生擅自欺瞒天机妄图改变灾祸,人与天斗,注定要落个身死的下场,而我出手阻拦也是顺应天意,也就是说之前损失的阳寿将会弥补过来。 我见糯米圈忽然间燃烧起了火焰。那小鬼竟然一步迈了出来,随即见刘长生用小刀割开了自己的头皮,鲜血刷刷的流,转眼就他成了血人。整张头皮被他用到剥了下来。 “张大宝,之前是我不对。这山中有一处龙穴,就当我给你的赔不是了,穴位我已经埋在了五鬼镇魔阵的下面。” “刘哥!”我大喊。此刻我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了。 刘长生将头皮握在手中,站在他旁边的小鬼眼神迷茫的盯着他说:“爸爸,我们是不是不分开了?” “没错,进来吧。”刘长生声音很温柔。 当我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就见小鬼融入了纹咒的头皮后,人皮上的经咒仿佛活了一般。刘长生盘膝而坐,声音洪亮:“天地自然,积气分散,洞中玄虚,食耀太元,八方威神。。。” 还未等刘长生念完,王一先急了。“你师父是不是叫李孝章!” 我愣在当场:“啥?我爷爷?” 王一拍着大腿,叹息说:“来不及了,这是舍身净天咒,他刘长生让阴魂归位,舍弃全身精血以及神魂,净化周家庄!这咒语源自茅山,我和你爷爷是同门!按辈分你爷爷是我师兄。” 第三十七章茅山术法 这可让我震惊不少,之前还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王一会拼死救我,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套在这儿。怪不得他第一次见面就问我是不是李孝章的徒弟,感情俩人是同门。 看刘长生自己削掉了头皮,捧在双手中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要知道人体一身精华与生气均在头顶的百会穴,武侠小说中常见的三花聚顶,指的便是天灵盖位置气脉大通,并且人死之后灵魂也是头顶离体。而刘长生此刻便是自身灵魂精血为咒。 他所说的阴阳丧是一灭门的毒局,阴丧针对死去的鬼魂,阳丧针对活人。但若想阴阳丧局彻底激发还需要有生人配合,我和王一入了这个局,自然就成了祭品,正所谓孤阴难长。阴阳交汇才能发出最大的威能。但终归还是天威难测,我替周家庄人抗了劫,而他刘长生一生所学却均出自于我爷爷。 冥冥之中的天意,好像在告诉刘长生,学到的东西需要还回来,我爷爷不在,自然由我来替他收回。他此时施了净天地神咒,却将周家庄的劫数再次拉回天道最初的样子。 寂静的村庄上空,出了阴云,清凉的晚风吹过,空气中带有着那么一丝湿润的泥土气息,雷声轰鸣,数道闪电自夜空划过。风也开始慢慢的变大。刘长生的法咒一直未曾停,电光照应着他那凄惨而恐怖的脸颊让我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 周遭阴魂悲鸣不断,当天空降下雨滴落在那些阴魂身上时,此刻看起来就好似硫酸过身一般。腾腾热气在雨中冒起。这也让我注意到刘长生的下半身开始溃烂,并且腐烂是一直向上蔓延。他口中咒语不停,村里犬吠声高低起伏,到处透露着一丝世界末日的气息。 王一叹了口气说:“这咒语既然开了,那就谁也停不了。这雨滴伤魂,雷电伤人,等他彻底腐烂而死,天威自然结束。” 暴雨倾盆,雷电交加。狂风忽起时几道闪电落入村民家中炸裂,雷火照亮了周家庄。不难想象这间村子曾经乃是人间地狱,坏事做的久了,自然就招了雷。而刘长生不甘心让周家庄就此渡劫,于是乎以性命为赌注引天威落雷。至于最后周家庄会死多少人,那就是天定了。 我和王一站在刘长生身前一直站到了天亮,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的腐烂,雨过天晴后,周家庄已经变的一片狼藉。 “我们走吧。”王一说。 指着已经化为枯骨的刘长生,我认真的说:“师傅,我想埋了他。” 王一叹了口气说:“也好,毕竟我们也师出同门,不过刘长生三魂以灭,只剩下七魄入了地府,轮回转世倒是不可能了。” 这我倒是没太当回事。很多时候,面对死者,更多的我们活人是为了求个心安。在道观中找到一节草席将刘长生的尸骨包好,又在观中大梁的下方找到起来的土砖,拿出一份羊皮纸画上的地图。 这地图画的是周家庄周围一带的地形图,按照星宫排列处了几处穴眼,最终在两山中间凸起的部位圈了个点。我知道这应该是真穴的范围。可周家庄地处贫瘠,煤矿挖空,地脉通透漏风漏水,很难形成宝地。不过他刘长生再此地生活多年,肯定了解的比我透彻。收好了地图我们离开了道观。 由于昨日的大雨导致了山洪泥石流,雷电落户又伤了不少人。一些哀嚎的家属让我发现,果然昨日死的都是一些青壮年。不管刘长生怎么想与天斗,还是无法改变天威。 环顾四周崩断的气脉,我连连摇头。王一问我:“怎么了?你摇什么头啊?” 我指着西边的山头,那里我记得来时山顶位有块儿巨形圆石,可大雨泥石流将巨石冲下,裸露出的岩石正好与孤峰煞形成相对的局面。风水上说这叫“双刀过煞”绝子绝孙的意思。 “你被多管闲事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阳寿别再让你给折腾没了,我能帮你一次,可帮不了第二次。”王一嘱咐。 “我知道师傅。假若他们把祠堂的位置重新修建道观,再种植松树便可避灾躲难,否则这村子三十年一小劫,六十年一大劫,一直折腾到全村俱灭。”我叹了口气,风水学先生就是这样,看到的东西却未必能做,因为如果做了就是泄露天机。但我与王一说便没事儿,名义上他可是我师傅,又有祖师爷护体。 离开了周家庄因为拿着尸体不方便坐火车,便把人骨收拾好捆成了一摞打车回到了沈阳。到了家后先给赵娜发短信报了个平安我便与王一直奔向了火葬场。当我推开馆主的办公室把刘长生的骨头一丢时,馆主脸都绿了说:“大宝,咱们熟归熟,可你要毁尸灭迹的事儿我可不能帮你。” “陈叔,我大宝杀鸡都不敢哪还敢杀人啊,帮个忙,把这个炼了。”我说。 “那你在哪给带回来一堆人骨头?还放到我办公桌上,多不吉利。”他擦了擦汗,起身提了下裤腰带,故意躲远一点说:“炼了倒是可以,你这儿有死亡证明么?”。 我摇摇头,这种非自然死亡,我上哪搞证明去?何况刘长生是一夜白骨。他又说:“有家属签字么?” 我又摇头。不可否认,馆主这套嘴脸确实很欠揍。而且我发现身旁的王一有点要坐不住的架势,随即赶忙站在他们中间,怕就怕王一一个电炮过去可就坏菜了。 事到如今只能智取了,随即我便说:“陈叔,我是嘎哈的,你知道吧?” “在这儿替你爷爷顶岗的阴阳先生呗。”他像是看白痴一样看我,说实话爷爷办事这么多年,很让人信服,而阴阳先生这行年纪越老资格越好。像我这种年轻的,死者家属根本就不找,也造成我很少往这边跑来兼职。 “那啥,叔,你相信世界上有鬼不?”我故意说得极其神秘。 “放屁,老子干这行的,每天就把人送来送去,哪特么有鬼,别在这儿给我故弄玄虚,在哪搞到的骨头你给我埋哪去。我跟你爷爷老相识了,也不为难你,你也别给我添麻烦。”陈馆主敷衍着说。 我指人骨故意庄重的说:“这骨头上有阴魂,不信你看。”我用手摸了下骨头,此刻那人骨竟然发出了亮光,吓得馆主“妈呀”一声躲在一边。 刚刚我在手里擦了银粉,这里光这么亮,很容易刺眼,蓝道里常用的小把戏而已。不过倒也真是把馆主忽悠住了。随后我开始胡说八道,什么房间里有鬼啊,又说压了馆主的霉运什么的。最后忽悠的陈馆主当着我的面儿打给了炼人炉的那边科室的电话。 临别时,王一还特意给了陈馆主一张符。出了大门他告诉我这叫加深下真实性。不过他倒是嘟囔着说:“办公室又没人,打服他得了,省的麻烦。” 我无奈的说:“师傅,您老人家让人揪着不放,你怎么不知道还手打人?” “那不一样,打完了我不得赔么!这个馆主我又不认识,打完了他去哪找我?”王一一本正经的说。 我又被他的一本正经打败了。他不认识,可我认识啊。何况陈馆主人不错,就是小气点而已,动了炉子不也得浪费燃气钱么?我倒是没想过付钱,自己赚点钱也不容易,能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 与司炉工钱师傅打了声招呼,便把刘长生的骨头给化了。我不将他直接安葬在周家庄也是因为现在的野狗比较多,我们俩又没什么工具,真要是挖了坑埋下了他的尸骨最后被野狗挖了,我可真成了罪人了。 盯着熊熊的大火,心里确实很感慨,没成想与自己生死相对的人竟然是爷爷的徒弟,论着辈分他算是我师叔。恭敬的鞠了拱说:“刘大哥,一路走好。” “没用,三魂都灭了,你和他说话也听不见。”王一在一旁叼着烟说。 “我说给自己听不行吗!”我反驳。 “做阴阳行当的人,怎么还自欺欺人上了。”他不屑的说。 由于失去了血肉,骨头很快就成了灰,在殡仪馆买了个骨灰盒,装好了刘长生后我们离开了殡仪馆。刚准备分开时,王一开口说:“明天来找我拜师,做我茅山弟子。你爷爷当初只是传授你阴阳风水术,可前段时间他给我打过电话,想让我把剩下的道术再传授给你,自古茅山一脉选人极其严苛,因为融合了茅山术中融合乡土巫术和一些偏门法术,所以在所有道教的书法中我门中的‘茅山术’最为凌厉!学者必须在品格上要有绝对的保证,不然给奸人把我门中秘法给学去了,那岂不是贻害世人!”” 我听得有些发愣,原来是爷爷找过他,可爷爷为啥没告诉我?听王一的意思,学习奇门遁甲必须要有祖师爷庇护否则会遭受报应。而收徒却又是只有正统的掌门才可以。王一恰恰是茅山第107代掌门。 第三十八章火居道士 之前王一让我当他徒弟是在大街上说的,加上我又等着来周家庄办事才学了个慧眼用来一技傍身。可没想到忽然变得这么正式,从心底上还是有点胆怯。毕竟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也不是童子了。万一要守戒不娶亲,那我岂不是断了老张头的后? “师傅,我是不是。。得当。。道士?您看我爷爷当初可是让我给老张头。。也就是您师伯传宗接代的,要是不给老张家和老李家弄出个一男半女。。。我也觉得对不住祖宗啊!”在我的印象里戒律逃不开酒色财气。这我可受不了。 王一奇怪的说:“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道教的派别成千上万,只有全真教的倒是才会像是和尚一样,我就是上了全真教掌门的当了,不过我把他们的大印送回去了,辞了。” “不用当和尚?”我奇怪的问,当初看神雕侠侣,全真教可是一个女人没有。虽说尹志平强了小龙女,但那也是犯了戒的。 王一摇摇头给我解释,道教中茅山派与龙虎山的道士一样,都是火居道士,像寻常百姓一样,不忌讳这些。况且他还说了,入了门派当不当道士不还是我自己说了算么。这就让我不理解了,疑惑的问:“那我当什么?” “你爷爷是干什么的?”他反问我。 “风水先生啊。”我有些发懵。 王一说:“对,你也一样,当阴阳先生呗,只不过必须要授篆守戒,这样才不会受到五弊三缺的影响。”他又叹了口气说:“我当初就是犯了戒才有了今日的报应,你爷爷也是怕你走上这条路。做这行的要是没有祖师爷庇护,早晚得玩完。” 我听得迷迷糊糊,反正能娶妻生子就行了。我又问了下我爷爷的近况。王一却好似很难启齿似的,这一下可吓坏我了。 “师傅,我爷爷怎么了!你可别吓我。”我声音都抖了。 “没事儿,你别乱想,他前些日子在长白山那边算出了自己有一个大劫,需要躲一躲,等躲过去了,他老头活过一百岁问题不大,所以才不能和你联系,不过你放心,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去哪找他的。”王一说。 我还是不放心追着屁股问了好久,但人家告诉我了,问多了对我也不好。一切必须顺应天意。说实话我挺担心王一的阳寿的,我由于应了周家庄的天劫,损失的阳寿回来了。按照他的说法还会减掉一些,但问题不大。可他在那场战斗中用了“还阳术”,寿命到底影响多少还是未知。王一之前就对我说过,他算到了自己有个死劫,也不知是不是这次劫数。 分别后王一给了一张符,让我冲一碗符水喝下驱尸毒。我打车去了赵娜家的小区,路上我也没给他打电话就合计着给他一个惊喜。到了门口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可怎么敲门也是没人开。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在看到女朋友夜不归宿肯定也是受不了。随即我打了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心想他肯定又去泡吧了。和赵娜处了这么长时间,觉得她哪里都好,就是爱玩,还是特别爱玩那种。而我这个人比较喜欢静,曾经和她去过几次迪吧,灯红酒绿,到处迷乱着堕落的气息,虽说我那个时候没开慧眼,也能感受到角落的阴风。越是放纵的地方,越容易引起邪气入体,所以我也劝说赵娜不要再去。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打不通,心里有点郁闷合计下楼待着透透气。可刚站在楼下时,保安拎着手电跑过来,晃着我的眼质问:“几单元几号的?” “我是这栋楼里赵娜的男朋友,我在等他。”我礼貌说,其实人家质问咱也很正常,深更半夜不睡觉站在楼道口,放谁看了不瞎合计。 “没赵娜这个人,别在楼道这儿吓人,一会儿谁晚上出来再让你吓到。咱们这儿是封闭式小区,你要是没卡就去大门外等着。”保安有点不客气的说。 我还想继续解释几句,来俩人一架,把我推搡着出了小区。气的我是一肚子火,对方关门时还有俩小保安交谈“你没检查检查他的包,看看偷没偷东西?” “不能,偷东西他还傻站着?早就跑了。估计是失恋了,别管他。” 这种有色的眼光让我很不舒服,我就是去周家庄折腾的狼狈点,手臂和肩膀也被小鬼抓的破烂,但也不至于拿我当小偷吧。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坐在路边,内心里的一股子犟劲儿,我就不信她今天晚上不回来。 可一直等到了一点多电话还是没回。现在已非盛夏,夜里的风有点凉,但也吹的我心很凉。我一直认为赵娜是个好姑娘,她给我开铺子,带我逛街,让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爱情。我决定今天与她好好谈谈。 晚风呼呼的吹,保安室的等也换成了小灯,我在路边打着哈欠,忽然间一道阴风在我面前吹过。没错,是阴风,凉风只是让你感觉冷,但是阴风会让你瞬间浑身麻木到起鸡皮疙瘩(肯定有些人遇到过)。 连忙开了慧眼,又在包里取出了罗庚。指针飞速旋转,证明这里有阴魂飞过搅动了磁场。当指针摇晃在西北方向时,我拿起五帝钱便起身快速追过去。大半夜阴魂飘动,显然不会有好事。 就当我敢到了十字路口时,迎面刮了风,角落的位置蹲着一个老太太正在烧纸。朋友们可以脑补下,寂静的街道路边,白发老人在烧纸钱是何等的诡异。 十字路口风大,呼呼的刮起时,见那纸钱飞的满天都是,我迎着风被灰刮得有些睁不开眼。但刚刚慧眼看的很清楚,老太太是个活人。 于是我走过去,蹲下身子开口说:“大姨,这么晚来烧纸啊。” 北方人多数比较健谈,大姨见我大半夜出现非但没感觉什么奇怪,反倒是劝起我来了“小伙子,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别让父母担心。” “没事儿大姨,我在外打工的。”我岔开话题,又说:“看您年纪这么大了,怎么大半夜来这儿烧纸啊。” 老太太叹了口气。她说自己是来给姑娘烧纸的,去年他女儿就在这儿出车祸压死的,今天又是孩子的忌日,她想给烧点钱,但城里管的严平时不让烧,于是想等到十点多来,可老人年纪大了,一不小心睡过了头。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有谱了,车祸死的人多为横死,死后飘荡不入轮回。每年都会在特定的时间来到当初事发现场,家人这时给烧些纸除了祭奠亡灵外,也是想让亲人手里有些钱不至于受到孤魂野鬼的欺负。 我看了眼表说:“大姨,都第二天了,早点回去睡吧。” “这么晚了?”老太太还有点不相信,接着就开始自责说自己今年烧晚了。我在一旁劝说着忽然,在老太太的身后浮现了一红衣年轻女子。我开了慧眼能够看到对方的长相穿着。此刻女子穿的是一身红色连衣裙,高跟鞋,模样很漂亮。 女鬼身上有着怨气。大多数横死的人都会存在怨气,但天有天道,鬼怪是不敢与人接触太近的。此刻我发现这年轻女鬼竟然趴在她妈的背上,心里确实也震惊不少,俗话说,夜里鬼搭肩,喊你三声名,答应一声阳火灭一盏,答应三声则命丧黄泉。可鬼终归是人变得,对于家中的亲人并不会有很大的怨气。 就好像谁谁梦见死去的亲属了,逝去先人回来看孙子孙女了,导致小孩子闹邪病好不了,家人只要烧香叨咕几句就能好。但老太太身后的女鬼却怨气极大。刚刚那股子阴风,显然就是面前的女鬼所带。我觉得她们母女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 等我对视那女鬼时,她也好像知道我发现了她。我现在阳寿恢复,20多岁小伙子火力正旺,只要我和老太太在一起,她就无可奈何。茅山术志上所写,孤魂野鬼多半是有心愿未了,除了一些蒙受巨大冤屈葬在阴邪地成煞的怨鬼外,多数的阴魂并不可怕。 此刻那女子表情狰狞,死亡后阴魂会被生前的怨气迷失了原有的本性。那女鬼将头凑到老太太的耳边,见她口型像是再说什么。立刻我面前的银发老太太激动的泪流满面“哎,妈在这儿,孩子你在哪?在哪啊?” 这一声答应,可坏了菜了。老太太的右肩阳火瞬间被灭。眼瞅着她隐堂缠绕了一道黑气。随即我立刻走向老太太身前,一把抱住她的双肩,又左手在青囊取出朱砂笔,趁老太太不注意,在其身上画了一道“锁阳符”,这是防止夜里看坟被鬼吹灯准备的。 说到这儿咱得说个题外话了,怨鬼和怨气是两回事,好比女人堕胎,这是剥夺他人轮回转世的权利,若是怨气过重,会划为黑气附着在男女身上。人身上最多可以承受三道黑气。超过了就会耗人元气,这就好像你看到一些上了年纪的男女,他们检查起来身体各个零部件均没什么大问题,可就是身体不好。这种情况就要考虑考虑年轻时种下了什么因果。不过的有的善婴会不记恨,要是碰到难缠的,过了五十岁便会折腾你。 第三十九章女鬼心愿 书接前文,上回说到这个打胎产生黑气的事儿我得多说几句。产生黑气最直接的是两种,一是不孝,二是打胎。诸位看官谨记在心,如果已经发生过这些事,记得多做善事,时间久了,自然会一善辟百邪。 还是先说正事,且说用朱砂笔画下了锁阳符后,女鬼顿时退了十几步,望向我一脸的悲愤。我也不想得罪这些孤魂野鬼,打鬼的方法有很多种,例如我手里的五帝钱一丢,或者麒麟风铃一摇,这女鬼很容易就会被重创。可咱不能那么做,是非黑白,还得问个清楚才对。 十字路口的风很大,刚刚阴魂的行为让头顶上的路灯电流“滋滋”的作响,四周野猫乱跳,老太太盆里的纸钱也被风吹散了一片。老太太感觉不对劲了,瞪着眼紧张的看着我说:“小伙子,你刚刚在我后背上画的是什么?我听到的是我女儿么?” 女鬼阴魂不断的围着我们飘荡,又怕我伤她,还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我劝慰老太太说:“大姨啊,没事儿,是你姑娘来了,她刚刚和我说她想你了,不瞒您说,我是个阴阳先生。现在能和我说说您女儿么?” “回来了?”老太太立刻激动的眼泪直流,接着他站在十字路口左顾右盼,声音嘶哑的喊:“秀啊,秀你出来见见妈妈啊,妈错了,妈再也不逼你了。妈一年的时间老了20岁,每一天都在自责,秀啊。妈错了,妈真的错了。”老太太跪在地上大哭不止。 我这才知道原来银发的老太太今年还不到50岁,可模样却不亚于八十岁高龄。昏暗的路灯下,她像个疯子一样跪在路边哭嚎,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碎,见到此处我不由想象到当初父母惨死车轮下,我奔跑到医院的场景,同样也是这般悲泣。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以我的理解正是与最亲的人死别。 女鬼试探着一点点靠近我,我注意她面容姣好,五官端正,要比现在的蛇精脸好看一百倍。但面对阴魂,第一忌讳的是不能有胆怯,第二是不能有同情。我走阴宅也走过几趟,对于一些阴魂并不胆怯,何况又钻研茅山术志多日。 我神色严厉怒斥:“死后不入黄泉,留在人间祸害生母,我倒要向阴差问个清楚,你这样的阴魂到底该怎么惩罚。” “大师饶命啊,我也是有苦衷啊。”阴魂吓得连忙跪地。我知道自己算是唬住对方了,阴魂野鬼留在世间是要受到阳火之苦的,除非躲在养阴地,可养阴地岂是那么好找的?所以大多数阴魂非对世界有着莫大的留恋都不会停留在阳间。并且阴魂害人可是阴间大忌,是要被阴差惩罚的。我把自己说成能过界的阴阳先生,真要是去地府告状,那她可彻底完了。 老太太在十字路回身疯跑向我“你看到我女儿了?小师傅你告诉我,我女儿到底在哪啊?”她又一次跪下大哭“孩子,是妈对不起你。” 大半夜的这么闹下去也不好,万一被过路的司机看到,有人报了警我也解释不清楚。何况老太太确实是真心实意的道歉。我将他掺起“大姨,咱们那边说。”随后我又对女鬼厉声说:“你也过来,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既然被我撞见了,就不能不管。” 拉着老太太到了路边,她一直追问我她女儿的情况,我让他闭嘴。面对女子阴魂,我让她把事情说清楚。原来女孩儿确实是枉死的,只不过死的确实很让人遗憾。 女孩儿叫殷绣绣家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八岁的时候父母离异,她妈妈为了孩子不受委屈,一辈子没嫁人,含辛茹苦把她抚养成人。而绣绣也确实争气,长大头非但人漂亮,还是位地地道道的才女,学的播音主持专业,又考上了电视台。 本来这么个人中龙凤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不亚于模特的身高和样貌,身边的追求者简直能装上三个辆火车皮,其中不乏富家公子,律师,医生等商界政界精英。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绣绣竟然选择了大学时代的男朋友,而这个男朋友竟然在大二那年去西藏支教了两年,绣绣竟然也一直等了他两年! 可绣绣她妈的全部心血都在孩子身上,年轻时离异留下来的阴影造成了她母亲对待爱情观的扭曲,非要让孩子嫁给那些所谓的精英和富家公子。于是乎一场家庭悲剧的就这样诞生了。她妈天天以泪洗面,要不就是以死相逼,非要逼黄了他们情侣,她认为爱情有一天在退却了激情后将会一文不值,那个时候绣绣年老色衰,还在为房子和家庭奔波。 更何况贫贱夫妻百日哀,她妈说破天也不同意,一场长期的战争打响了。最后绣绣离家出走,最后因为无法登记便回家偷户口本,与男友约定第二天上午去民政局领证。而那天也是选在她男友的生日。可就在偷完户口本早上离家那天,被她妈发现了。母亲于是在后面追赶,年轻绣绣拼命的奔跑,当到了十字路口时,被那行驶而过的汽车夺走了年轻的生命。 绣绣的阴魂冲着她母亲哭嚎着:“都是因为你我才失约的,到现在找到不他,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李博,可是你为什么阻拦我,为什么。李博不见了,我当不成她的妻子,死不瞑目。” 阴魂的咆哮在普通人的面前,就好似吹着的凉风,有时候会忽然让你感觉汗毛一竖起,脖颈微凉却有不知为何。此刻的殷老太也是这样,她缩着脖子问我她女儿在哪。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算明白了。绣绣的执念太深,因为那天是他们领证的日子,这件事儿没完成她心里会一直惦记着,怨心不解,入不了轮回,只能每日在阳间受苦,直到现在她将所有的怨愤转移到了母亲身上。 “你的事儿我知道了。”说着我缓缓的解开青囊,把五帝钱等一些至阳之物,接着把青囊敞开说“进来吧,只要你不轮回转世她便是你的母亲,为人子女孝道为先。” 绣绣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要帮我?” “没错,你心里有执念,我带你去见你男朋友李博去当她的妻子。”我说的很认真,像我所做的事儿,应该就是爷爷说的积阴德。而且茅山术志上所讲,婚姻为大喜之日,也是人着一辈子阳气最足的日子,凡是结婚前夕的死去的女子,均比寻常阴魂怨念更深,如果不及时化解这份怨念,他迟早还是要去害人的。 “谢谢大师。”绣绣感激的嘤嘤哭泣,最后一道虚影进入了青囊。青囊不知是何材质,非阴非阳,放置于内的物品,不腐蚀不损害,而且还隔潮隔热,阴魂躲在里面可免受阳火之苦。 做完了一切后,我把事情简单和她母亲说了一遍,大体上便是他女儿无法投胎为人,必须要见到那个李博。殷老太太得知女儿这样受苦,早就悔的肠子青了,一年老了近20岁,这种罪可想而知了,而且我断定殷老太也就最多再活五年,这一年她熬掉了自己所有的心血。 这么一折腾我也没工夫去找赵娜了,自己便先回到家中休息。第二天一大早,我便与殷绣绣沟通,按照他给我的电话拨打给了李博。电话打过去后,李博那边的声音非常的嘈杂。 “喂!你哪位?”他大喊。 “你好,我是绣绣姐的表弟,我想见见您。”我直接开门见山,毕竟俩人以前感情那么好。 对方在电话沉默了半晌,他让我稍等一下。不一会儿四周听起来安静了许多,李博声音低沉的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么?我今天结婚,确实不方便。” 结婚?我心里吃了一惊,这也太快了。听殷老太说,绣绣才死了一周年。心里隐隐的替绣绣觉得不值,但嘴上却不显露的说:“大哥,没事儿的,我就见你一面,三分钟就好。我也是听我姐姐朋友说您要结婚,但毕竟我姐姐当初那么爱你,我也不是想打扰你,给你一些东西,给完了就走。” “这样啊。”男子长长叹了口气,觉得他好像很纠结。于是我就问“怎么了哥?有问题么?” “没,没什么问题。那你可快点来,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地址在万豪酒店。”李博说。 撩了电话我便打车去往了万豪,按照东北的仪式时间,多数上午会在10。28、10。58、11。28、11。58举行婚礼。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十点二十八的场。不过距离不是特别远,我出门打车,有个20分钟也就到了。具体事情我没告诉绣绣,主要也是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不过必须要在李博结婚之前见面,否则一旦俩人结完了婚,喜字当头,阴魂是无法近身的。绣绣若是知道了李博结婚了,肯定会更加怨愤,到时候我除了用纯阳物灭了她外已无它法。可随意灭阴魂是要受报应的,而且绣绣能找到李博也是我给带来的,一旦有活人死了,一切又将还是我的冤孽。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两难,我不敢怠慢的出门打车。解决很容易,只要李博亲口答应娶了绣绣,让她吐了胸中的怨气一切就将万事大吉。可打车时好巧不巧的竟然路上赶上了车祸堵车。本来20分钟的路程竟然开了一个多小时还不到,这一下可急坏了我。。。要是仪式举行了,我可真又惹了一身骚。。。 第四十章婚礼现场 流传至今不管是阴阳先生还是茅山道士,各个都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放现在话讲就是爱管闲事。但实际上阴阳行当里讲究个顺应天命,修个机缘来世。看到了不平之事就应该管一管,而我帮着阴魂了结心愿也是因为如此。正所谓: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路走中央。 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在此抨击那些冷漠观望的路人甲路人乙。】 书归正传,这距离婚礼仪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也不由的心乱如麻,殷绣绣是因痴而滞留阳间,由痴入怨可是会害人匪浅的。不由的催了下司机:“师傅,还有多久能到?“ “小伙子我比你急啊,现在沈阳城里不堵车的时候少,堵这么久也耽误我少拉活啊。你说现在的人,随便花钱买个驾驶证就往道上开,肇事了不管严重不严重就得找保险公司拍照,然后得堵着交通谁也过不去,满大马路上的老百姓都等着帮祖宗。有一次我在二环桥堵车,俩车剐掉点漆面,100块钱解决的问题,竟然堵了特么的两个小时。” 听着司机的抱怨我心都凉了,要是真来不及了,我只能给王一打电话让他帮着超度下了,至于过不过“仙桥”这就不是我能搞的定的了。东北人好客,司机多数比较健谈,他打开了话匣子跟我叨咕着生活的艰辛,抱怨着社会的不平。 (仙桥,用红砖瓦片搭建或者扎纸先生扎的小仙桥,意思就是奈何桥,过了代表魂归阴间,有的不过,则是心愿为了滞留人间。) 可我哪有心思听啊,于是就说:“师傅,我这着急参加婚礼,能有别的办法快点么?”指着路边的岔路“在这儿能过去么?” “违章怎么办,不行不行,等吧估计四五十分钟咋也过去了。”司机说。 我一咬牙在兜里拿出了五百块钱放在操作台,急切的说:“师傅我是真着急,10点28之前帮我赶到万豪,这钱违章应该够了。”见司机还有些纠结,我又加点料胡说道:“行不,求您了师傅,今天我前女友结婚,当初毕竟有过一段曾经,今天这场合我得去祝福人家啊,求您了,帮帮忙吧。” 司机眉毛一挑“行啊兄弟,够爷们。”他立刻对我换了副脸色表现的很支持,当即一拍方向盘:“这事儿大哥得支持你。老爷们做事就得这样坦荡,分手怎么了?大家还能做朋友嘛。你等着,这钱大哥不要了,给我把违章报了就行。” 司机也确实够敞亮,一个掉头直奔向岔路口,跨过了马路牙子到了另外的小胡同,一路上车速如飞。后来我都劝师傅慢点,但人家说了,这条路没有比他更熟的,哪里拍照他心里最明白。 畅行无阻的到了万豪大酒店外,看着上面挂着的彩虹门,我拿着青囊就下了车。司机师傅还喊了我一嗓子,对我竖起大拇指:“小伙子,记得多敬新郎几杯酒,大家以后好朋友!” 回身谢过了师傅是快速往酒店跑。刚进门就被两名服务员拦住“先生你好。” “参加婚礼的。”我赶忙推开了服务员直奔向了大厅。可那服务员一直在我身后追赶,等我推开大门时懵了。只见大厅的正中央坐着一名八十的的老头,台下一片欢腾。巨大的横幅上写着“祝张文彬老人八十大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服务员气喘吁吁的说:“先生先生,婚礼在二楼。” 额头上的冷汗开始流下,服务员虽说一直跟着我,但此刻婚礼进行曲已经播放了。一旦礼成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先急忙跑回大堂,刚刚进门发现酒店种了七盆桑树布景。这显然是找阴阳先生做的“招财局”。桑树是五阴树的一种,不可放在住宅,但能防止在人气多,或者公司来招财。 我取出拿出桃核放置于盆栽中,并且每盆里面取出一点泥土。按照七星方位落土,每一次落下一点。口中默念:“天地玄宗,万气根本,造化阴阳,包罗天地,视之不见,听之不闻,阴盛阳衰,道法自然,吾奉太上老君如律令,暂封阳气,呔!” 一瞬间整间酒店的冷气仿佛开到了最大,大堂内路人或是服务员均打了个冷颤。所有人肩膀上的三把阳火均被蒙上了一层白霜。路过身边的服务员叨咕“把冷气关小点,太冷了。” 我所用的是风水阵斋志中,布阴局所用的口诀,万物皆有阴阳二气调和不断,锁住一气,可让另一气急速增长。此法目的是为了锁住一些炎阳地(也称为阳绝地)所用。 “先生,你在干什么?婚礼在二楼。”服务员疑惑的说。可我顾不得那服务员诧异的眼神,连忙把青囊打开,一道阴风呼出。殷绣绣飘在我的面前。 “殷绣绣,你已经魂入地府,与那李博缘分已尽。但本天师念你可怜,今日帮你了结心中痴念,我帮你上女主人身,不可多言,了结心愿便可。倘若不然,我一定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我连威胁带恐吓的,那殷绣绣跪地拜我并且保证了了结心愿便会走。鬼有穿墙术,我爬上楼梯会来不及,只能让殷绣绣先去。这时旁边的服务员“妈呀”一声尖叫,吓昏了过去。 禁了酒店的阳气,可以短时间让殷绣绣不至于刚一上身就被新娘的阳火灼伤。我又连忙赶到了二楼,阴魂性情多变,不盯着点也怕绣绣做错事。推开大堂的门时,赶上司仪激情昂扬的朗着套词说:“如果说爱情是美丽的鲜花,那么婚姻则是甜蜜的果实,如果说爱情是初春的小雨,那么婚姻便是雨后灿烂的阳光。在这样一个美妙的季节里,一对真心相恋的爱人,从相识、相知、到相恋 ,走过了一段浪漫的爱的旅程,下面新郎去迎接你的太阳吧!” 灯光闪烁不断,聚光灯打在新娘的身上。我躲在人群最角落的位置,以慧眼观察着殷绣绣,刚刚阳气太盛以至于他没能上身。刚刚阳气在极短的时间被锁,导致了酒店的音响出了问题,这才算是给绣绣争取了时间。 总算还来得及,在婚礼进行曲开始之际,殷绣绣看向我,在空中对我跪拜磕头。我对她一挥手示意她可以上身了。此时我已经我手里不断把玩着一片绿叶,这也是阵眼所在。倘若殷绣绣一旦有害人的心思,我便可以立刻破了阵法,让阳气瞬间回体。 眼看着殷绣绣入了新娘的身,只见新娘身体微微一抖,眼神便不对了。恰巧这时的李博手捧鲜花单膝跪地:“亲爱的,嫁给我好不好!” 新娘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博,忽然间她的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嚎啕的大哭声让一些感性的少女也不禁为他们的爱情落泪。紧接着新娘可能用的是这辈子最嘹亮的嗓音喊下了那三个字:“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四周掌声响起时,主持人也是一脸尴尬,不过他反应很快,继续说:“此刻是多么感动的场景,这三个我愿意包含了新娘从懵懂的少女走向成熟,将自己的幸福托福给眼前的信任感。让我们以最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这对新人登台。” 四下的亲朋好友也是议论纷纷,我在一旁听的很清楚,说什么的都有“李博找了个好媳妇,真感人。” “我姐啥时候这么煽情,不对劲啊,前天还叨咕说后悔了呢。”我身旁一个年轻男子对身边人嘀咕着。 灯光聚焦,新娘哭成了泪人。新郎也是一脸的不自然,可不管怎么样,婚礼已经举行了。主持人继续说:“新娘稳定下情绪啊,听新郎今天给新娘准备了一份礼物。” 李博有些慌乱的在兜里拿出了戒指,缓缓的抓起了新娘的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我爱你。” 在戒指穿过无名指的刹那,新娘又一次痛哭,眼泪不停的流,眼角的眼线已经哭花,可她还是无法控制住情绪。主持人继续说:“李博先生,在你面前的是端庄美丽、温柔贤淑的刘梦瑶小姐,当年华逝去,当她青春不在,容颜凋零,你愿意一辈子爱她,呵护她,你愿意么?” “我愿意。”李博说。 主持人又说:“那美丽的新娘,将来不论贫穷和富贵,健康与疾病,你都将忠于他,支持他,帮助他,鼓励他,一生一世直到永远,你愿意么?”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新娘继续痛哭。 婚礼仪式算是结束,下面该有请父母登台,可就在这一瞬间,新娘居然不走了。好在主持人临阵不乱,说:“你们看,新娘已经被幸福的场面感动的无法控制,咱们给她一些掌声的鼓励好不好?” 掌声雷动,我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主持人又问:“帅气的新郎,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时候吗?还不拥抱你的新娘?” 当李博刚要上前时,新娘忽然大声的喊:“我爱你李博,我好爱好爱你!”大家的目光被齐刷刷的吸引。新娘激动的片刻后,瞬间变成了面无表情。 宾客们都不说话,疑惑的看着新娘,又过了半分钟,新娘流出眼泪,看了看四周说:“我做梦都想嫁给你,我这辈子非你不嫁。” 而当宾客起哄的时候,新娘又哭着说:“可是。。我真的不想死,为什么我会这样,为什么老天爷会这么不公平,为什么领证那天会有车撞我。” 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厅中全都哗然了,所有人都傻了眼,新郎和双方父母更是表情惊愕,只有我心里很清楚。李博也惊呼的喊:“你是绣绣?”忽然间他也大哭。 宾客瞬间炸开了锅,而新娘痛哭流涕的继续说:“为什么我还死了不到一年你会结婚,为什么不等我。”新娘的父母也傻了眼,有人上前拉新娘,见到此状,我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深吸了口气,将手里的叶子一揉。一道灰气被阳火灼的飞起,乱窜时被我布下五帝钱牢牢的困住。 第四十一章因为爱情 婚礼现场炸了锅,刚刚绣绣的阴魂被阳火灼的乱窜,好在婚礼现场是拉上了窗帘,否则以烈日灼烧,那绣绣可就真的完了。新娘瘫软的倒在地上,她没什么大碍,属于短时间的阴气入体,休息个几天便没事儿了。 可新娘的父母很急,呜呜吵吵下带人扛着新娘就出了酒店大门直奔向了医院。就当所有的人为刚刚新娘的事情议论纷纷时,绣绣就站在我面前不足五米的地方。我走过去,叹了口气说:“好了,殷绣绣你心愿已了,是时候该上路了。” “大师,我不甘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死。为什么他会结婚。”殷绣绣凄凄哭泣。 五帝钱可攻可打,镇宅化煞,对付这种阴魂野鬼就像是冲锋枪对上老百姓。可我不能这么做,眼前的殷绣绣只是不甘心而已,我让她先别急等我一会儿。趁着乱,我跑到了台前,拉住已经呆滞的李博下了台。到人群后事,我说:“我说你听,我是阴阳先生,殷绣绣被痴念所困,不入轮回。你帮她了了心愿,解释清楚便可。” 此刻李博只剩下痴傻的点头了,刚刚的一幕已经再清楚不过,殷绣绣的灵魂回来了。李博神色慌的问我:“师傅,绣绣在哪?我怎么才能和她沟通,告诉她,我是爱她的。” 我让他别急,把他带到了绣绣灵魂的角落,拿起那被我揉碎了的叶子。“把这个含住。”李博照办后,我又拿出柳树叶泡水让他擦拭双眼。片刻后,李博愣住了,声音哽咽的说:“绣绣是你么绣绣?” 殷绣绣哭着说:“为什么我刚去世一年你就结婚,李博我真的不甘心,那天咱们说好了一辈子不分开,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 李博哭着就要上前,不过被我拦住。让他不要过铜钱,否则很容易冲了绣绣,我在一旁观望着,一人一鬼哽咽着相互对望,只不过一边有眼泪,另外一边没有罢了。 李博一边哭一边说:“我那天在民政局外等了你整整一天一宿,后来才知道你去世了。我真的恨不得与你一起去死,可是我不能啊。我死了我父母怎么办,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负了你。” “那你说,为什么你要和她结婚。”绣绣质问。 “我。。。”李博咬咬牙环顾下四周。此刻那些宾客们也发现了李博的不同寻常,人群将我们围住,绣绣的疯了似的质问李博,见他表情纠结,我叹了口气凑过去说:“必须告诉她实话,否则她化解不了怨气,将会一辈子缠着你。” 听完我的话,李博一咬牙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说:“绣绣,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办法。你死后我也伤心了好久,可是生活还得继续,我爸妈在老家等着我来养,恰巧刘梦瑶说喜欢我,她又是董事长的女儿,我就算放不下你,可你已经去世了。” 怨魂就是这样,他们的心里执念非常的重,如果你告诉了他们想知道的事儿,那自然就万事大吉,可人鬼殊途,没有特殊手段是无法与鬼魂沟通。人的阳火又是阴魂的克星,鬼魂为了能让你知道他想说的事儿,就必须要折腾你浑身难受,以至于三把火微弱,这就是传说中的“撞客”。 殷绣绣在得到了答案后,身体渐渐的开始虚化。忽然她继续问:“你爱我吗?” “爱,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李博哭着说。 这种单方面的对话,不知谁尖叫了一声,这下让酒店彻底乱了,宾客都往门口跑,还有被挤倒的,桌椅倾斜,混乱不堪。我好不容易躲到了墙边没被挤走。直到大厅只剩下李博和绣绣的时。绣绣的虚影缓缓的升空,她对着李博挥挥手:“我也爱你,李博我知道自己的答案了,爱上你我不后悔,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老婆。现在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再见了。” 有的服务员拉开了窗帘,阳光射入时,我眼看着殷绣绣的灵魂消散在空中。那李博蹲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碰了下李博,我继续说:“别演了,她彻底入了地府了。” “真的啊师傅?刚刚可吓死我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一见到她心里的秘密都忍不住的说出来了,她以后不会缠着我吧?”李博此刻仿佛变了个人,神色紧张的问我。 “不会了,过了奈何桥阳间的事儿就与她不再相干。不过人在做,天在看,你好自为之吧。当初殷绣绣死后,你如果在她的忌日去看她,或许没那么多事儿了,人生几十年,何必机关算尽,我不说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说。 李博尴尬的挠挠头对我笑笑。此刻他能骗得了死去的绣绣却骗不了我。自我白天给他打电话的态度来看,李博一直在回避着与绣绣有关的事儿,何况亲爱的人死后一年未曾去拜见过,换在哪也说不过去。 他老婆肚子已经有些遮不住了,按照我给他相面,这李博三十得子。短短一年时间孩子至少六个月,他的下段恋情进展的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大师。。我,那我太太没事儿吧?”李博试探着问。 我摇摇头,告诉他像这种阴魂上身,只要不是长期滞留体内或者有着很大的仇怨,一般问题不会太大,休养几日就能好。说罢我就要走,对于这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我向来都比较抵触。 可那李博又追了上来“大师大师。。能不能帮个忙。”他拦住我。我问他帮什么?李博支支吾吾的说:“您看,刚刚那么多的宾客在那儿看着呢,我说了那么多的胡言乱语为了就是安抚住绣绣的心,现在绣绣走了,你能不能帮我去澄清下,就说我撞了邪,说的都是假话。” “你特么有没有良心!”我有些生气了。 “大师您看您又激动,我那老婆是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追来的,他爸爸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几千万的身价啊。”李博仿佛变了个人,眼神也变得极其火热:“您帮帮我,解释通了,我给您20万还不行吗。只要和刘梦瑶结婚,她带给我的金钱和地位是我这辈子也达不到的。我承认我爱绣绣,可是绣绣已经死了。我还这么年轻总不能学梁山伯与祝英台随她去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李博的做法让我感觉特别的不舒服。是啊,人这辈子都逃不开功名利禄,就连我也何尝不是为了易斋而奔波,希望着有一天能够多多的赚钱站到赵娜的那种生活的高度。面对她我不再仰望,而是能够勇于担当,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儿。 事实上,这20万也让我心动了。李博继续说:“师傅,我这人吧话糙理不糙,你说我辛辛苦苦一辈子,又去西藏锻炼了两年为了是什么?不就是个钱和地位么。可走错了那一步导致了我现在生活的被动,当初和绣绣在一起我确实很喜欢她,她漂亮,工作又好,假如那天要不是她出事了,我真的会与她结婚。但现在绣绣死了,我还得继续生活啊。您就帮帮忙,当发发善心结个善缘,我看您今年也就20出头,换句话说,谁会和钱过意不去啊,对不?” 我承认心动了,自己20多岁了,还什么都没有。易斋虽然气派可那是赵娜的。不管再怎么讨厌李博这个人,但就像他所说,绣绣已经彻底的走了。我内心中纠结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被金钱所击倒。不过我与李博谈了个条件,就是我不说假话,一切都是实事求是的说,至于他怎么编是他的事儿。 李博自然是一口答应。现在的万豪早就乱了一团,没有丝毫阻碍的我们出了酒店。“师傅,你等会儿我去取车。”他恭敬的说。 我点点头,三分钟过后,一辆白色的宝马z4跑车缓缓的开过来。他对我摆摆手。上了李博的车直奔向了医院。这一路他的电话就没断过,不停的给家里打电话解释,老丈人打完了打丈母娘的。哭哭啼啼的就像个大姑娘似的。不过还别说,那老两口真就被他忽悠住了,这也真应了那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老话。 挂了电话后他晃了晃手机叼着烟极其潇洒的说:“师傅,25岁以前,我认为这天都是我的,自己将来就是国家领导人的苗子,可工作了几年我发现了,改变命运还得靠婚姻。” 我没爱理他,可李博却神气上了,他拍拍方向盘“看看我这车。”又拍拍胳膊“看看我这表,都是牌子的,所以说师傅,您也是有本事的人,咱们做个朋友,我认识很多富二代,那帮傻缺很好骗的。” 我不耐烦的说:“好好开车吧。你这种方法在人体风水中称为借运,可你要知道,借来的东西,早晚有一天是要还的。” 李博笑笑没接我的话,我知道他很怕我,所以才会故意跟我显富,这就好比人与人之间,你在某方面不如人家的时候,总会把你自己强的一面展露出去,由此也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和他一起到了医院,见到了刘梦瑶的家属。我在把事情简单的讲解了一遍后,对方家属倒也开明,啥话没说的给我拿了两千块钱。我也给他们提出让新娘带玉的建议。玉能快速过滤人体邪气转运,不过得是好玉,石子虽然有这种功效但绝对没有玉石要好。离开病房时是李博送的我。 我们互换了电话号码。他说:“大师,我是真心实意想跟您做朋友。钱我过阵儿给你打过去。您先忙。” 没办法,钱这个东西确实是化解不良印象的最好手段。拿着钱我出了病房,可刚走到大厅时,急诊大夫推着车疯了似的跑进来,边跑边喊“快准备手术,这种寄生虫病例我以前从没见过。病人肚子里向外爬蜘蛛幼虫,护士你赶快通知主任让他来,病人是名孕妇,他要不来我们谁也搞不定。” 顿时我感觉到了脊柱一凉,因为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它正是风水害人所造成的气场紊乱。当我追到推车近前时,那上面躺着的女子让我心脏一搐,因为那人正是赵娜的继母,李倩! 第四十二章蛇蝎美人 急诊科里的护士忙成了一团,最前面的两名护士驱赶着人群开路。我眼睁睁目送着李倩被推了进了手术室。 怎么会这样?孕妇一般身上都会有天佑,也就是说三把阳火之外有多了一把火。这火可以辟百邪,好比你何曾听过孕妇撞邪?哪怕一些交通事故,也有很多孕妇逢凶化吉,这也是印证了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一种现象。 刚刚李倩分明是一种生气全无的表现,外人可能不懂,在慧眼下可看到人体生气,健康的人阳火旺盛,隐堂黄红;运势大胜的人隐堂发亮。而人体生气全无多有三种表现,第一种隐堂发灰,此为阴魂上身;第二种是隐堂发绿,这是撞了修炼成精的畜生(常仙,黄仙等等地仙);第三种是发黑,自身寿元将近。 三种之外还有一种例外,那便是利用风水可以隔绝人的生气,让死气滋生。最多不过三五日便可见效。那李倩正值青春,自然不可能阳寿将尽,她腹部跑出的蜘蛛幼虫,我不禁的联想到了那日我教给赵娜的方法。 医院的急诊长廊里乱做了一团,周围人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我神色恍惚的站在原地。听见有一名护士议论说:“肯定又是吃麻辣小龙虾吃的,要不然就是吃野味的寄生虫。” 另外一人又说:“对啊对啊,不过真奇怪,幼虫看起来很像蜘蛛呢?蜘蛛也大补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腹生蜘蛛,死气入体,夺生夺命。这一次我并没有给赵娜打电话,她李倩虽然人不怎么样,但与我无冤无仇,倘若真是死在我的无心之下,那我也逃不干系。自从我学习风水的那一天开始,爷爷便教导我做人要行得正走得直,绝对不允许用风水害人性命。 我走到急诊科手术室外,空荡荡的长廊就我一个人在那站立不动,手术室的另外一端,隔着好几道门便能听见那李倩的惨嚎声,闭上眼,心里的负罪感油然而生。此时,一年轻的大夫跑出来召唤着不远处的护士急切的说:“主任怎么还没来?病人羊水破了,大出血,腹腔中发现大量寄生虫,现在必须马上手术,联系上家属了么?” “郝医生,病人电话是上了锁的打不开啊。”护士也有些着急。 “你不会打紧急呼叫给110,然后让那边帮忙查一下么!快点去办。”青年医生显得非常着急。 由于我距离急诊室的急诊室大门比较近。医生和护士也注意到了我,二人同时看向我问:“你是干什么的?” 脑子飞速的转动,李倩身体的诡异各个方面都在给我透露着风水的可怕。事情若是因我而起,便不能不管,随即我边说“我想知道病人是不是叫李倩?” “你认识?”医生面容一喜。 我点头说自己是李倩的同事,虽说我年纪可能偏小点,但长得倒是很老,但愿他不要问太多。不过还是我多虑了,医生竟然一句话没问,把一沓文件递给我“既然你们都认识那就好办了,把字签了吧。要不是规定是医生不允许代签我就签了。没你啥责任,我们正常抢救,如果无效的话会给你开证明的,你就放心签。”医生怕我不签又说了一堆我作证什么的。 我倒是没那么多事,只是我想了想说:“我想进去再看看,万一不是呢?现在你再去联系病人家属已经来不及了,让我进去吧。” 在我的坚持下年轻的医生便把我拉进了手术室,他嘱咐我不要乱说也不要乱动。从他言语上来听,此人应该是刚毕业,完全一腔热血的救死扶伤,丝毫不存在现在多数医院医生的那种世俗气。事实上医生本来就是一个神圣的职业,他们扮演着神明的角色,没有一个医生在面对病人时,会先考虑着赚钱。这是职业本能。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个别人的心被污了而已。 又扯远了,且说我换好了衣服跟着郝医生进了病房,四周围着一圈医护人员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听护士们说已经通知产科的大夫来了。李倩被打了强心针,虽然痛苦的嘶吼但却虚弱了很多。鲜血与羊水的混合物洒满了手术台,一位年长的大夫在哪里忙着接生。 就当大门推开,主刀医生进入病房的一刻我叹了口气,一道黑气自百会穴呼出,代表着魂魄离体,李倩母子均亡。我手脚发凉,内心发冷,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死在我面前。符威也好,刘长生也罢,他们均是奇人术士,为了心中的怨念不惜以性命作为赌注,对于这种人,他们本来就知道自己会死却还会如此选择,所以我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负罪感。 可那李倩只是一普通的女子,脊柱的位置丝丝的冒着凉风,忽然听见产科大夫喊:“孩子出来了。”紧接着大夫又喊:“天呐,怎么会这样!” 我的目光也被吸引,只见李倩腹中的婴儿没有五官,大夫彻底取出来后我注意婴孩有四只手三只脚是,是个畸形儿。并且刚出生便咽了气。 悄悄的退了出去,心里已经翻了天。事实证明这就是阴气太大导致的后果。而当我刚推开急诊室门便看到有一年轻男子在外急切的说:“大夫,我女朋友怎么样?” 仔细打量面前的青年,大高个,模样俊朗,比赵志勇精神百倍。我说:“咱们去那边说。”指了指走廊尽头。 简单聊了几句知道男子叫方少宇,是个健身教练。把他叫到了厕所,我将口罩摘掉,对方急切的问“我女朋友到底怎么样啊?” “把事情详细和我说说吧,你女朋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患上寄生虫?”我问。我穿的是手术服,他倒是没怀疑我的身份。 在我的旁敲侧击下,总算闹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方少宇以前就与李倩有着暧昧联系,只不过一直没有更进一步。虽说李倩怀了孕,可谁都知道她是个小富婆。所以等赵志勇去世后,两人联系上了。 听他的意思,李倩最近一直忙着打官司,可三天前忽然赵娜转了性要和她讲和。二人商量按照法律程序走,谁也不吵吵闹闹。但是赵娜有个条件,就是必须要求把属于她的东西带走。而就当他搬完了家后,李倩就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先是家里闹虫子,而后又有流产征兆,肚子疼,半夜经常听见闹鬼声。最后他自己害怕就联系到了方少宇。俩人倒也没坎坷的处上了,并且方少宇甘心接盘。 而今天本来是出庭的日子,方少宇开车去保养了,李倩自己一人想溜达溜达,就这样昏倒在了路边被好心人打电话报了120。 听到这儿我完全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赵娜一手策划的。我实在想不通她的心肠怎么会这么狠毒?推开了方少宇一边走一边脱掉外套。他在后面追我喊:“大夫大夫,李倩人怎么样啊?您倒是告诉我啊。” 我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现在我的脑海里全是赵娜的音容笑貌,当初的甜美可人,没事儿缠着我听一些奇闻异事,她是那么的美丽与天真。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你去急诊室门口签字吧,人已经强求无效了。我还有事你别缠着我。”我甩了下胳膊出了,那方少宇瘫软的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的说:“死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那她答应我的钱可怎么办?这么长时间当孙子都白当了?” 不管方少宇,我迫不及待的跑出医院,打车去往了别墅。进了小区后门是锁的,不过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打碎了玻璃,钻进了房间。阴凉之气让我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拿出罗盘找到生死位,轻轻动了下地板,挖出了快巴掌大小的盒子,里面放置了一只干瘪的蜘蛛,并且尺寸足足十几寸。赵娜分明是想要人命来的。 可生死未并不是他这种连罗盘都看不明白的外行人能找到的。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趁着没被保安发现赶忙出了别墅,赶往了马路湾的那栋洋房。 我又给了赵娜打了电话。这次她接通了,只不过声音倒显得比较冷清。我说:“你在家么?” “没在家,有什么事儿?”她说。 “我有件法器忘在家里了,你去找一找,那个东西长时间放置宅子里对人体不好,你快点拿出来吧,就在衣橱里。”我说。声音虽然柔软,可我的心却是凉的,试想我们处了这么久,她竟然不给我家里的钥匙,现在想想很可能她是怕我。 尤其在李倩死后,赵娜了解了风水奥妙是不可能不痛快赶回来的。我静静的坐在小区对面的路边等候着。大约十几分钟过后,一辆奔驰车轿车到了。车中下来一名20岁出头的男子,他谄媚的给副驾驶开了车门。赵娜穿着红色连体紧身连体裙下了车,俩人就这么在我眼前搂搂抱抱的进了小区。 第四十三章拜师礼成 此情此景,让我由最初的心冷变成了心寒。为什么会这样?枕边的情话难道说都是骗人的么?从二人亲昵的举动来看,我这顶绿帽子扣的可真的是严严实实。 来之前我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例如赵娜被财迷了心窍,因为之前看面相我就知道她很爱财而且属于拜金女性。眼看着男子掐了下赵娜的臀部,两个人说说笑笑进了小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找她,或许觉得心里还是想要得到她亲口的答案。所以在二人上了小区后,我也快步跟了上去。进了楼道,由于没有电梯卡我只能走消防楼梯。到了四楼后,铁门内二人嘀嘀咕咕着,赵娜说:“别闹我找钥匙呢,你没看见么?” “谁知道你放哪了?”男子说。 “你能不能先别摸了,衣服都让你弄坏了。肯定是丢在宾馆了,一会儿我男朋友要来了,赶紧回去找找。”赵娜嗔怪说,那声音听起来骚骚的。 “注意个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他来就来呗,我还怕他?反正和那个土鳖你也没打算处久了,那还和我装啥?也不知道咱俩谁半夜三点起来上个厕所还非要弄一下。”男子贱笑说。 “去一边去。再闹滚蛋啊。我男朋友可会法术。今天真邪了门了,本来想随便找个算卦的寻个生位死位,没写想到还真的成了,今天我跟踪李倩去看了,你没瞅到那惨状,昏倒时那嘴都往外吐虫子。”赵娜说。 听到二人的对话我肺都要气炸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就当赵娜吵吵着回去取钥匙时,我猛的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此刻四目相对,内心当中情感变得极其复杂。而与他一起来的男子却嗷一嗓子钻入电梯。 空荡的走廊就剩下我二人,对视着她那明亮的眼珠,我难以想象这幅美丽的面容下竟然会有着如此蛇蝎的心肠。或许真的就像电影中所讲的那句“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大宝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她慌乱的解释。 千言万语一句话:“为什么?” 她声音紧张,哭着对我说:“对不起啊,刚刚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大宝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和高威什么事儿也没有,你可不要害我啊。” 推开这扇门之前我想过无数种的暴怒,可真当自己迈过来时,我也没想到自己本来的满腔怒火会变得这么平静。当看到她虚伪的面容时,我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可笑的感觉。 随着年纪的增长,才明白自己当时喜欢赵娜除了是因为她美丽漂亮外表与那让人堕落到无法自拔的肉体之欢外,更多的还是因为那层名利网,毕竟易斋几十万的装修与门市可是实打实的。 身为有真才实学的风水先生,我必须要有自己的傲气。深吸了口气说:“我没问你为什么背叛我,我问你为什么害死李倩?” 她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也没想到会是真的。开始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来着。可没想到她竟然死了。” 我心里冷笑,很显然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谋杀,赵娜见识过了风水和厌胜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毕竟我们处了那么久,而且我可能与老头呆时间长了,性格上非常的保守。随即我还是善意的提醒说:“李倩去世的时候我在她旁边,她腹中被阴气所伤导致畸形,最主要一点胎儿已经过了七个月,来了坐魂。所以你自己小心点吧。最近少去迪吧按时回家,找个寺庙或者道观布施点金银。” 说完这些后,将易斋的钥匙丢给了赵娜,也代表我这次荒唐感情的结束。我们从最开始就是不适合的,她喜欢各种新鲜的东西,而我却守着古籍没日没夜的钻研。不管怎么样,希望她能安全度过去。 说到李倩的死,我多提几句。孕妇死的时候肚子里孩子一旦过七月,这阴阳道上管这叫…墓糊葬,糊的意思就是封,而母亲的身体则为墓。意思就是墓里封有未出生的婴儿。要知道转世轮回的阴魂可能有的时候需要等好几世才有做人的机会,当孕妇体中的婴儿过七月,阴魂就会进去坐胎,要是这时候孕妇身死,那阴魂就会让封在孕妇体内,天道讲究有生才有死,这也就是天生天杀之理。 但这胎死腹中之阴魂,就有点特别了,可以说属于‘异数’,他们跟本就是无生(没有出生),自然也不存在死。这样一来,他们就不能再落轮回,只能彻底的让封在这母亲的身体之内了,这便就是…墓糊葬的由来,而胎死腹中的阴魂就叫…墓糊鬼。 所以说别看赵娜把孩子生出来了,当时他生出之前孩子就已经死了。遗体虽然离体,可魂还在母体内。当七天过后,所有母亲死前怀疑的人,都将是墓糊鬼去报仇的对象。但愿他没有将最后的目标锁定在赵娜身上。 离开这栋别墅后,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那种失去名利的痛苦感,反之感受到了一阵阵轻松。拦了辆出租车车回到了家,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时至今日,一切都将从头再来,可这也没什么,这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自信。 对于赵娜的背叛,我能一夜之间放下,让我都觉得不可思议。虽说靠着易斋赚了点钱,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就当我收拾东西准备出去摆摊的时候,王一来电话了。 在周家庄回来后,他消失了整整两天,我都以为拜师的事儿放下了呢。出乎我意料是大东到铁西那么远的距离他竟然主动来找我,更加让我难以预料的是他竟然打车了! 在一家牛肉面馆我请他吃的面。仔细看着王一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干瘪的身材,遇到漂亮的姑娘滴溜乱转的眼睛。他干了一大碗汤,擦了擦嘴说:“妥了,今天这顿饭算是拜师礼了。” “师傅,你这是干啥去,怎这么急?”我疑惑的指了指他脚下的编织袋。那里面有什么衣服袜子拖鞋,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堆堆的。 “不行了,我老头子得走了。”王一急忙站起身:“咱俩赶紧出去拜师,收了你我就得跑路了。玛德,昨晚上大晴天,我们家门路边的松树让雷给劈了,好死不死的正落在我眼前,照这么看,我之前算出来的死劫应是提前了。” “那么严重?”我也很惊讶,之前我还猜是不是他儿子给他撵出来的。 王一神色慌张的拉着我出了面馆,我们俩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处小区胡同的十字路口,拿出了香炉。提到这个拜师,大家或许会和我当时一样,想到的如今的那武侠电视剧里某门某派大派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举行的仪式,其实不然,那些不过是给观众视觉上的享受罢了。其实真正的茅山派拜师大典那是只需要一个香炉,三拜九叩拜师,拜神,拜四方。 王一急喝一声,让我给香炉插上了三炷香,先是拜了他,然后对着香炉拜了神神之后再对着十字路口的四个方向各拜一拜,这就代表着拜师仪式的完成。等到一切做完了以后,王一腰板笔直的站在我面前:“拜过了祖师爷受篆守戒你就是我茅山的人了。” “师傅,啥守戒?”我还很奇怪的问。 可王一忽然拿起一把点燃了的香对着我的腰猛的就扎了下去,疼的我嗷嗷直叫,差点没动手打他。“师傅,你这是干啥!” 王一笑了笑,用手指把我衣服上被香戳出来的破洞撕的更大了点。“行了,这回算是守戒了。”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说:“师傅,我今天特意换的新衣服,上来就让你捅个洞。” 王一却说:“这叫破衣,咱们茅山祖上的规矩,因为害怕门里人被红尘权势所缠,所以祖师爷都定下了规定,凡我茅山中人都必须身穿破衣,不留隔夜钱!如今你衣服已经破了衣又点了香点,那就代表你是我茅山中人,而且还要记得,我们是不吃狗肉的,一口狗肉下肚,一辈子道行毁一旦。” 我听到那句不留隔夜钱时差点没哭了。自己房子没买呢,不攒钱怎么活啊。王一却踢了我一脚骂道:“你傻不傻,不会要东西吗?” 这让我不由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随后他又说:“茅山分密宗和显宗,那些事业编就是显宗,你大师兄在那儿当掌门,你二师兄去了香港,你是老三。至于茅山秘法我会的不多,我知道其中分为寻龙密藏、符篆咒术 、阴阳仙经三部古籍。我给你那本茅山术志就是符篆咒术,你爷爷李孝章是分支寻龙密藏一脉,三脉相同,所以你学起符篆咒术比较得心应手。” 我听的发楞,没想到我手里竟然有两部古籍!收好拜师的家伙事,王一给我讲了很多,例如三部古籍都已经改了名字,叫什么都有可能。原因是茅山古籍本就是民间最为凌厉的法术,防止被一些有有心人追杀,只能改头换面。 他告诉我了三件事,第一,学成符篆咒术;第二,找到阴阳仙经;第三,没事儿别找他,有事儿更不能找他。 说完了一切事情后,王一忽然表情严肃的说:“行走江湖,人心莫测,鬼怪难防,祖师爷所以教授了我们一记护身法术,必须由师傅传授给徒弟。你且站好。” 第四十四章帝王穴 王一让我像个神经病似的在马路中央,原地转了左三圈右三圈。接着他说:“把衣服脱了。” 这青天白日的,一听又要脱衣服,我也不由的面红耳热,忙说:“啥!师傅,这可是大马路。不信你抬头看看,脑瓜顶上就有个监控器,公开耍流氓是会被揍死的。” “你懂屁,让你脱你就脱。多少人这辈子想脱还脱不到了呢,麻利点我一会儿还赶火车呢。”王一有些不耐。 硬着头皮想,反正沈阳人多,我一个麻团上的芝麻粒,谁能注意到我啊?于是把外套一脱,接着王一不知在哪变出了一支朱砂笔就在我的胸口歪歪扭扭的画了一道符咒,口中同时急念:“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大显威灵!祖师爷保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当王一写完了最后一笔,忽然双手合十掐出了个奇怪的形状,而那画在我胸口的符纸就这么逐渐消失了。 “师傅!这。。啥啊?对身体有没有害啊,咋就消失不见了?”虽说我俩很熟,可眼瞅着朱砂入体心里肯定很紧张,要知道那玩意儿可是有毒的。 王一深吸了口气,说:“好了,我刚刚传了你一式‘神打’!只要你骈指引天,右脚踏地,再念我刚刚说的咒语就能招请祖师爷保佑你!”随即他又给我演示了几遍。我依葫芦画瓢的学了八九分,可这踏了半天祖师爷就是不上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是童子的缘故。 “师傅,这也不行啊,你不会逗我玩呢吧。”我无奈说。 王一上来就给我后脑勺一巴掌,骂:“你以为祖师爷是出租车啊?还能给你随叫随到?这可是保命手段,生死之危的时候,祖师爷自然会出面上身,关键时刻保你一条小命,而且以后不管什么地仙或者冤魂恶鬼都无法上你的身,这也是祖师爷特批,最主要一点,只要你不犯戒,就不会受到五弊三缺的制约。最最重要一点,再敢对祖师爷不敬,我拍死你。” 念了几遍祖师爷莫怪后,我稀里糊涂的当了茅山弟子,但王一好似真的很着急,临别时除了将七星剑留了我外其他什么也没教。人家说了,像我这种的属于基础知识扎实,符篆咒术自学便可。不过还有最重要一点,他告诉我没事儿找个班好好学学武,哪怕花架子也得练练。 因为我是半路出家,从来没经过茅山密宗的武修课,这世界上不只是只有阴魂精魅,更有地仙撞客、荫尸飞僵、土匪恶霸。有句话常说,治的了鬼的不一定治的了“尸”,凡是僵尸撞客各个都力大无穷。这行里的佼佼者还得看湘西赶尸将,他们各个身高1米7以上,且膀大腰圆,对付各种尸变均是行家。 说起这个赶尸将啊,自古就有这一行业,他们这行必须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胆子大,二是身体好。赶尸匠入门标准奇高,拜师时家长还得签生死状。就从面试这一关能砍掉不少人。一般来讲,要看满16岁,身高还要在1。7米以上,同时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条件,相貌要长得丑一点。赶尸匠先让应试者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接着突然停下,要你马上分辨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则不能录用。 因为你此时不分东西南北,就说明你夜晚赶尸分不出方向,不能赶尸。接着,赶尸匠要你找东西、挑担子。因为尸体毕竟不是活人,遇上较陡之高坡,尸体爬不上去。赶尸匠就得一个一个往高坡上背和扛。最后,还有一项面试,这就是赶尸匠将一片桐树叶放在深山的坟山上,黑夜里让你一个人去取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你有胜任赶尸匠的胆量。这三关顺利通过了,你便取得了当赶尸匠学徒的可能。所以自古赶尸将各个生的体格健壮,一身武艺世间少有,且各个面目狰狞,大半夜出去溜达,都能把活人吓死。 书归正传了,与王一这个便宜师傅拜别了,至于我爷爷的事儿他没再多说,告诉我学好本事便可,好在他与我确定了爷爷没什么安危,只是在祖国大地某处地方躲了起来而已。 在王一走后我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文官屯领取了刘长生的骨灰,如果论上辈分他算我的叔叔。毕竟他和爷爷有着师徒之实。 独自坐在去往通辽的火车,内心当中涌出了千般感触,第一次来时,我还大小算个老板,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赤脚先生了。下了车后,我摸了摸刘长生的骨灰盒,我叹了口气说:“刘哥,造化弄人啊,没想到你我算是半个同门,更没想到你是我师叔。” 这次算是轻车熟路,两日来的大灾难,让整个周家庄变得一片狼藉。市里的救助站都去了不少人。像我这样的过路人根本就不足以引起关注。且说刘长生给我的穴眼距离周家庄也得有个二十公里左右,几乎算得上是与隔壁村子的交界处。 当我按照羊皮纸的指示去找了穴眼大约的位置后,先是登上了最高的山。因为风水这行,登高山观龙势,由东向西为正势,西向东为侧势,南向被为顺势,北向南为逆势。龙穴结穴有很多种,多数由山水结穴,至于一些夺天地造化的灵穴就不得而知,那样灵穴只能德者居之,风水先生若是看出也不可说。好比玉兔蟾宫就是这个道理。 以刘长生给我的穴眼来看,这处隆起的地方,四周环山,正前方有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当我走到近前,顿时拍了下大腿忍不住惊呼了下:”还真是龙穴的穴眼。” 因为山脉由此而止,那小路四周有着密密麻麻的水渠线并且直通四周山峰,一旦下了雨,群山之上的山水便会犹如滑落的珍珠将穴眼包裹。从地势上看,不管多大的水也过不了穴顶,一旦赶上发大水涨到了最高点,那将是“金龙戏珠”出皇帝的征兆。可遗憾的是这里是隐龙穴,龙乘雾起,下了雨,雨蒸发为雾,龙乘雾化形。可若是没雨,这里变成了一处聚阴地,四周大山上的棱石便向刀子一般对准穴眼。 居住在此处的后代,将每三人便会出一个瞎子,虽说隔三代便会出旷世奇才,但这奇才也绝对不会活过25岁。此处一大下大雨将会栽草成树,今天你插一根儿草,第二天一看绝对成了课小树苗,由此也是天地灵气之威力。 能有幸目睹千古奇穴也是所有风水先生的心愿,我也不例外,而这隐龙穴却也是世间罕见。说说起这种千古奇穴,还有个传说。 很早以前,有一户人家寻到了这么一处‘帝王穴’,老兄弟二人都想葬到此处,挣的不可开交大有翻脸成仇的架势,最后在家里人调节下达成协议‘先死者葬,后死者让’,也就是说,谁先死了谁站这个‘帝王穴’,兄弟二人达成协议后,当弟弟就觉得的吃亏,毕竟自己岁数小,一气之下就当天自缢而亡,站了这个‘帝王穴’。 再说弟弟这家的后人,一看都这样了,还等什么,连夜请来当初看墓地的那位阴阳先生,准备算日子下葬,没想到这先生站在院子算了一晚上,给了个十七年后的一个日子,死者家人一听,都奇怪就问阴阳先生“这是为什么?” 那阴阳先生只说了句“天机不可泄,没让你们等六十年就不错了”,死者家人一听,也只好听阴阳先生的安排。把灵柩安放在了墓基上。由于墓基之土不能挖动,所以只好用稻草之类覆盖其上。过了十七年,死者后人揭开灵柩上的覆盖物,发现棺木色泽光亮,完好如初,就和新的一样,都大为惊奇。而破土挖穴后,更是发觉穴下只有穴位处是泥土,四周俱是石头,这下次算是彻底明白了此处可真是好阴宅啊。就这样又过去很多年,到这家第四代后人的时候,天下大乱群雄四起,而这家后人就扫平天下,登九五之尊,创不世基业,此人正是汉高祖刘邦。这就是‘帝王穴’的风水气势所致。 ‘帝王穴’水气横厚,能润万物,插棵苗下去能当天吐芽,栽棵草下去可长如小树之高,谁家得了此阴宅,天道循环,帝王星必降此家。可以说是风水第一‘奇穴’,百年难得一见。‘帝王穴’的下葬时辰很有讲究,必须合了天时才行,要知道根据这阴宅的风水看,在六十甲子年中,只有一日相合,要是错过了,那就只好再等六十年才能下葬,要是没合到天时就下葬了,就出不了帝王星,但‘达官显贵’还是定能出的。 见到此处我明白了刘长生的用意,隐龙穴不能埋葬有后代的人,可却可以埋葬那些孤寡而终的人,就像是刘长生这样的。但凡天地灵穴均有天佑,这隐龙穴也是一样,我将刘长生的骨灰葬在此处,他那已经碎掉的三魂便能重新滋生,达到轮回转世的目的。 第四十五章刘长生的心机 此刻我将所有的事情的串联起来,刘长生已经知道自己会永世不得超生,所以在之前就已经布好了这个局。他说以龙穴相赠,目的就是怕我不来,一旦我来了,就必然会把他下葬。 抛开他是我爷爷徒弟来看,这处“金龙戏珠”的隐龙穴,正赶上前些日子周家庄的天崩地裂,牵引到了龙穴,导致现在的龙口大开。造成如今丘陵开缝岩石外突,乍一看犹如血盆大口。以至于每当夜里子时会形成龙口吞月形象。 并且月为阴,僵尸以月光为能量,狐狸顶颅拜月修成人形,月引潮汐变动,又是山野精怪修行的能量源泉,所以说真龙吞月将会变成邪龙。邪龙一出,方圆百里必然生畜全无。 这儿与周家庄的双刀过煞不同,那里是天意而为,此处确是阴差阳错。我身为风水先生,看不见自然没事,一旦看见了,倘若我不管必遭天谴,所以说他这是赶鸭子上架。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修复“金龙吐珠”并不是很容易。按照五行相生相克,此处山丘光秃秃的发亮,因为龙穴属金,金克木,所以荒山无树。可金中含水,水又能滋养万物,也就说龙气均在穴眼中。 但难就难在此时龙口大开,水气散。金本主煞,四周山峰如刀,刀劈金气,顺着地脉刀煞自然延绵百里。这里不出十五日必有大灾。要想恢复金龙吐珠,必须让水气滋生,金气内敛,避光避煞。这儿需要修建道观,并且还要以天干地支十二方位中的,甲子乙丑海中金,丙寅丁卯炉中火八个方位以墙壁做成八卦平光镜,自然会万事大吉。 脑袋嗡嗡的疼,心里无奈的道:“刘哥啊刘哥,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帮你我责无旁贷,可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准备啊,最起码倒是给我留点钱也行啊,否则这道观你让我怎么办?” 烧饼大的太阳烤的我头昏目眩,刚刚又翻了两大山,走了五六里的山路,也就是身体素质不错,否则早就累趴下了。怕骨灰盒拿着不方便,便把刘长生的骨灰用衣服包好,又走了六七里的小路,等到了周家庄距离周家庄不远的村子时我是嗓子里喷火,舌头上冒烟,已经渴的彻底虚脱了。 进入到了村里时我算是丢了大半条的命了,这次来也是想着找村里帮忙集资修建个道观什么的,实在不行的话就看看谁家有钱,帮忙寻个好穴,让他也能赞助点。 可当从村东走到村西,却惊讶的发现全村此时家家大门紧闭,就连小卖部的玻璃窗也被钉上了木头板。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如今艳阳九月天,况且也没到收秋的季节,全村怎么肯能会一个人没有。可怪就怪在村里还有的人家烟筒冒冒烟。 村子的狗不叫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走到一户写着村委会的大宅门前,用力的敲着门。“有人吗!来个人啊,我就是来讨一碗水的。”我大喊。 敲了半天也是没人应声,最后没辙了我站在村里大喊大叫,挨家挨户的敲门,愣是没人理我。可就当我到了村西头第一家时,发现他们家的门大开着。心道“总算能见到活人了。” “有人在家吗?”我大步迈了进去。可进了门顿时大感此处阴气结聚,煞气迎面。料定这家人要倒大霉了。 只见他们家好大一处院落,半亩有余,三间正房在北自不说,东侧新起一偏房,墙已起,未上梁,砖石木材乱放与外,上面满是积了多时的尘土,看样子是停工有些日子了。 可当我仔细寻摸着时,正房门一开,出来位二十出头的壮小伙,人到生的结实,一米八几的个头,虎背熊腰,只是神色不振,目光萎靡。 看他带着着孝,我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来晚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随即抄起一把铁锹,恶狠狠的骂道“你是做什么的!来我家干什么!”说着就冲过来。 风水先生也是肉体凡胎,我可不想挨打,连忙边后退边说道“大哥大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讨瓢水喝” 那壮小伙一听我这么说,气势虽未减轻,但却停了下脚步大骂道“没水!赶紧滚!” 我也有脾气的人,听他这么不客气,心头生起怒气,本来合计着今天啥也不管了,反正天数已定。 正打算出门走人的时候,正房里又出来一位,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生的一般,但马尾辫子很长,并没有编成麻花状,而是散落在身后,也是带着孝。 姑娘喊道“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把铁锹放下”说着,上前夺下了那小伙子手中的铁锹立在墙边,歉意的对我说道“真对不住了,我这就给你端水去”说完狠狠的瞪了那壮汉一眼。 我也确实有些口渴,心想,看看再说。 转头工夫那姑娘就端出了一瓢生水送了过来,并把那面带不善的后生撵回了屋。接过水也不客气,正好不远处的院子里放着一个小板凳,过去坐了下来,边喝水边和姑娘攀谈。 那姑娘倒也健谈,没费多大力气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户人家姓马,二老有着一双儿女生活过的不错,大儿子叫马力刚成了家,小女儿叫马红。老两口早先开办了一间小型的烧砖厂,日子过得富足。但就是盼孙子,马力结婚两年了,媳妇肚子一点动静没有,这一下可急坏了老两口。而且农村到了晚上没什么活动,基本一天黑就上炕,婆娘就被搞的吱哇乱叫,可肚子却是一直没动静,老两口急坏了,儿子和儿媳医院没少去,偏方没少吃,可就是没效果,最后老两口没忍住,吃饭的时候就多说了两句,婆娘不干了,就吵了起来。 要说他儿子也是夯货,媳妇和爹妈吵竟然向着媳妇,后来闹的挺不愉快,老婆说要分家。那分家就分家吧,可在这个村子有个传统,独子不离家,婆娘再怎么牛掰也拗不过风俗,没办法,院子东头起了一栋瓦房,这家媳妇还自作聪明的拉上了一堵墙。随后分家的事儿紧罗密布的进行着,可刚开始干没多久,先是马老汉病倒了,钱没少花,医院没少去,最后人也没保住,接着没多久老太太也病倒了,可还没等停工呢,他们家的婆娘竟然又疯了。 这一下房子是不能盖了,也有人说是老马家媳妇不尊重老人得了报应,可在他老婆疯后不久,全村的鸡鸭鹅狗猫全不叫了,并且三天两头就有牲畜死亡。村里人说起了闲话,说着些牲畜都是他老婆又得罪了黄大仙,这才导致全村的灾祸。现在家家门窗紧闭,不敢让孩子出屋,怕就怕再冲撞了鬼怪导致杀身之祸,可让我惊讶的是全村并无一人伤亡。 听完了一切,知道他们家先是爹没了,又是妈倒了,媳妇也疯了,自然情绪不好,也就不计较刚刚他的不礼貌,我又一次观望了下他们家盖着的房子,下定了决心说道:“姑娘,我本来就是个小道士,多少懂点阴阳道行,不如我帮你们看看,而且我一分钱不要,何况我也不一定能行。” 说不要钱也是不想让人家以为我是靠揣摩心机,打探消息的蓝道骗子。那姑娘一听我这样说,到是很激动的应了下来,连屋子里的他哥也喊了出来,废了好多口舌才说服那个犟驴,三人互报了姓名后就开始了“工作” 先是进屋看了眼他们家的老太太,气若游丝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能断气,虽然这么一折腾寿命肯定是会减的,但最起码还是有健康的希望。 接着又去了小屋看她媳妇,刚进门我心里顿时一凉,因为他老婆山根以断,分明就是个死人了。对方见我进了门,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怨毒的模样好似要将我生吃了一般。 心里打定了注意,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小屋,年轻姑娘问我:“小师傅,我嫂子怎么了?” “没事儿,咱们再看看。”我说。随即围绕了他们家走了一圈,我指着院子里的一口井说:“这井可是新打的?” 姑娘告诉我,在起房子的部位原本是他们家的烧砖厂,不过吵吵着分家,没办法了,就把砖厂挪在了家门外另起了院墙。 而且他嫂子那人矫情,竟然要另起炉灶,又吵吵着要打井,随后就在土窑的位置向下砸了口深井。 我叹了口气,这问题就出在两口井上,风水上常说,井水五行动阴。炉灶为阳,忌阴阳相统一,这儿以前是烧砖的地方,自然阳气足的要命,阴阳统一他犯了第一忌。 从方位上说,宜在宅的白虎方或生旺方,切记对正门龙之方为忌,如此为大凶,他犯了第二忌。 一户家门两口井风水上叫哭,哭则寓意为丧,犯了第三忌。 他家这夯货根本就是百无禁忌,就算拦了上一堵墙,可院子还是一家的院子,开水井就那么点忌讳,一次让他站了个多半,不出事儿才怪,何况老两口那么大年纪了,根本就扛不住,所以刚动土的时候他们家的老头就先不行了。 接着我又走到了井口的位置向下一下,后背顿时发凉,感受阴气扑脸,冰冷刺骨的感觉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这井口怎么会这么阴?仔细向下观望,在井底部的水面旁竟然起了白霜。 心里立刻恍然,原来这口井竟然是养阴地!怪不得老马家媳妇会变成这样! 第四十六章井中飞僵 “大师,有什么问题么?”马红问我 前文我曾经说过养阴地,细心的朋友可能还记得,老张曾说过那是山川来龙最后一节断崖之下,但此处井口则不然,他不是天然的养阴地,而是因为造成的!我扫视着他们家看门的大黄狗,此刻躲在狗窝里夹着尾巴,随即我便说:“你家鸡窝里的鸡呢?” 马红叹了口气:“说起这个鸡我就闹心,奇了怪了,我们家的鸡一夜之间全死了,而且各个都是被拗断了脖子,可狗和羊却都没事儿。” “哦,原来如此,那村里家家紧闭是怎么回事?”我又问。 “那是因为在我嫂子疯了后的第二天,全村的牲畜开始结二连三的死亡,也不知道闹了什么野兽,死去的牲畜都是脖子上两个血洞,村里有人说是我嫂子弄的,所以全把家门紧锁怕我嫂子伤人。”马红又指了指她嫂子的房间小声说:“师傅,你说能不能是我嫂子弄的?这些日子我嫂子可奇怪了,白天不出门,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到了晚上就像是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砸东西,我哥那体格都打不过她。村里有人说是撞了黄大仙,师傅你看呢?” 撞了地仙的人是不会避光的,况且养阴地只出一种生物,那便是“僵尸”。我围绕着水井走了几遍,之前这里存在的是一处烧砖厂。砖厂的阳火日夜灼烧,隔绝了养阴地的阴气输送,井内的僵尸得不到阴气的补给,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 所谓僵尸,顾名思义就是指僵而不腐的尸体,大多数都是因为死不瞑而怨气聚喉,产生尸变。人有三魂七魄,人魂善而魄恶,原本人死如灯灭,魂魄尽失,才能够说是一生的结束。但是,如果人只有魂离体而魄被拘谨在身体中,再葬在人为制造而成的养阴地便能沦为僵尸。 僵尸又分为四个阶段,分别为僵尸、毛僵、飞僵、旱魃。至于其中的分别咱们以后再细说。看到这儿有些读者问我“这僵尸不是经常吸人鲜血吗?怎么村里没死人却死了一堆牲畜?”其实这是电影和电视给大家的一个误区,真正的僵尸其实并不像电影里那样穿着清朝官服,一蹦一跳到处去咬人的模样,除了要迫切恢复自身力量的僵尸外,僵尸是很少吸食人的鲜血。它们袭击人一般都是没有思维本能的袭击,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那只能说生人身上带有阳气,就好像一块阳极磁铁一样对僵尸起到吸引的作用,所以只要僵尸一遇到活物都是会袭击的,当然,他们也会寻找与自个尸身磁场相近的生人下手,比如说它们生前的亲人。 而一般僵尸到了飞僵的阶段才会控制尸傀,并且飞僵还会产生一些简单的思维,实际上比小猫小狗强不了太多。前几日烧砖厂拆掉问题还不断大,大就大在打开了井口,井水隔阳但却不隔阴。而养阴地自然会正对着月光。僵尸又以月光为食,所以给了井下飞僵的一线生机。 她嫂子并不是传统意义的僵尸,更像是一种尸傀。也就是说她是僵尸养成的宠物,帮助井下的飞僵四处掠夺生气。但尸傀需要身份掩护,才不会杀掉家里的人。她只杀鸡,因为鸡的阳气太足,让她不舒服,只有拗断鸡头,让阳气瞬间消散才会使尸傀感受到高潮。 我严肃的对马红说:“姑娘,小道士我说的话可能不太容易让人相信,但是你嫂子确实有问题。” “什么问题?”她惊讶的说。 “她已经死了。”我说。 躲在一旁的马力立刻急了,拎着个铁锹奔着我就来“王八蛋,你特么胡说八道,我老婆活的好好的你咒她,我拍死你。赶紧给我滚!” 回头一看还聊得,那马力野兽般的身材,真被他打中了,我可得丢了半条命了。连忙围绕着马红周围:“姑娘,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想想她的小黑屋里是不是没镜子。你拿着个镜子进屋偷偷照一下就知道我说的真假了。” “别打了哥。”马红拦在我身前。那马力气的直跺脚:“妹子你让俺拍死他得了,咱家现在都这样了,他还来胡说八道。” 见那马力很听妹妹话。我又说:“试试就知道了,咱们无冤无仇又没有利益关系,我没必要骗你的。” “哥,我想试试。”马红有点沉思的继续说:“我也感觉嫂子最近怪怪的,三天前一身湿漉漉的回到家,就再也没吃过东西,可她竟然还那么有劲儿,连你都打不过她,不觉得怪么。” 马力虽说气的直跺脚,不过也没拦住马红。那马红果真拿着镜子进了小屋,不到三分钟她便一脸的惨白跑出来。到了我近前,发现她是额头上冒汗,嘴唇惨白的说:“师傅,怎么会这样!太吓人了。” “妹子你看到什么了!”马力急忙问。 “哥,小师傅说的是真的。”马红心有余悸的告诉我们,她在进屋后她嫂子一直特警惕的望着她,不过马红假装帮着打扫卫生就偷偷把镜子拿了出来,侧面一照可吓得够呛,她嫂子在镜子里的形象是脑骨破裂,眼球外翻的模样。 “这回信我了我吧,镜子里是你嫂子本来的样子,前些日子她肯定坠入水井摔死了,只不过被飞僵侵蚀成了尸傀而已。村里的牲畜都是她为帮助井下飞僵掠夺生气而杀,现在只是杀畜生,过些日子就会杀人。到时候你们村子将会一个活人没有。”我一点不危言耸听,不管是茅山术志还是风水斋志上关于僵尸的描述均是极其凶险的魔物。 马力瘫软的躺在地上,近日接连发生在这个壮汉身上的事儿,换做是任何的人也绝对难以承受。不过。。倘若当初他能多劝劝自己老婆,做一做思想工作,也不至于闹出个分家开井,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说啊,有因必有果。 “我们该怎么办啊!”马红急得直跺脚。 我围绕着他们家走了一圈,今天肯定有点来不及了。而且井下的飞僵绝对不是寻常的魔物。我对她说:“今日就先这样了,一会儿带我去找村长,要想除了这飞僵还需要大家一起配合才可以。” “可是现在马上要黑天了,我嫂子会不会害人。”马红紧张的问我。 我让她放心,既然看见了就绝对有办法处理,对付尸傀的难度不大,但尸傀与飞僵有着联系,不能让飞僵知晓我在做什么,否则他强行出井,我这点道行肯定制止不住。 这时我说了一个很我不好意思的话,趴在马红的耳边。在对方打了个冷颤时,我笑了笑,心里想着农村的姑娘确实比城里要保守很多。 “你找一口大缸放在你嫂子那户门口,把你。。用过的。。。”虽说很难以启齿但还是救人要紧,我一咬牙说:“把你嫂子穿过的内衣,和你用过的卫生巾贴在大缸底部,再以青石压牢,随后把红线绳缠绕在青石后丢出缸外,长短限制不大,但记住一定要落在地上。随后缸中面灌满糯米,切记我说的这些,少一样不可以。”我严肃的叮嘱。 马红虽然臊的耳根通红,但好在很识大体。他们兄妹俩按照我的说法一一准备利索。尤其马力不相信还自己特意进去看了眼,回来后抱着我腿道歉。等到天黑前兄妹二人终于把一切都做好了。随即通过他们的引荐我找到了村长。 我的目的很简单,修建道馆,埋葬刘长生。去了村长家,见到了村长我也没吓唬他,直接实事求是的告诉他们关于马家闹了僵尸和隐龙穴的事儿。村长倒也没怀疑,反倒是一脸震惊。他说他们家死的羊最多,尤其昨晚,竟然一次被杀了30多只,损失可谓惨重。提起修建道观时,那脸是一阵红一阵白的说:“小师傅,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光我相信没用啊,你得让全村的村民相信你啊。刚刚像你说的道观,我算了下,至少要20-30万才能完整建好,村里穷,一次根本拿不出这些钱啊。” 她家儿媳妇不干了,哆哆嗦嗦的说:“爹啊,你和乡亲们说说,羊死了那天我可瞧见了,老吓人了,一道黑影嗖的下进入了羊群,吓得羊嗷嗷叫,眨眼的功夫就死了十几只,我合计去救救羊,看见老马家儿媳妇血盆大口的奔着我就来了,给我吓昏过去了。” “别胡说八道,哪有什么鬼神,我看你那天就是没看好羊,胡乱赖人家老马家媳妇。”村长儿子不干了,在一旁鼓捣着手机冷嘲热讽的说:“骗钱都骗到这儿来了,也不怕我们报警抓你。” “你就是心疼钱,告诉你,今天不听这个师傅的,我明天就回娘家!” 两口一言我一语的眼瞅就要就要打起来了,我也感觉实在难办,这事儿说出去确实很难让人信服。 “别胡闹了。”村长阴沉着脸,他皱着眉说:“小师傅不瞒你说,当年破四旧的时候我还是红卫兵小头头,见过那些精怪的事儿,我相信你。该怎么做,我听你的。” 第四十七章动员大会 一看自己老爷子发话了,他儿子也就不再多言。村长对我说他在破四旧时期,他亲眼见过被黄大仙上身的人,说起这个村长不由叹息一声说:“我们六个大老爷们被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打的四处乱窜,好不容易捆上了以后,那三节粗的麻绳竟然被她震断了。虽说我相信,但不过小师傅你可能不太清楚,咱们这儿与周家庄相连,属于汉族和内蒙的交界,叫左赫旗是全国特级贫困村,一共也不过300多户,修建道观那可是一户一千块钱,这费用确实太大了,万一让县里知道,我这村长也真就不用当了。” 来之前我为这个叫左赫旗的地方也观了下风水,古人讲穷山恶水出刁民也是有道理,此处竟是光秃秃的山,煞气太重,所以老百姓性格普遍性子较为暴躁,而且由于缺水,所以不成风水。 我思索了下说:“村长,我也不瞒你,来之前我为村子也看过风水,假如你帮我搞定了修建道观,我给你点一处风水,能让你三年来大运,并且村里的人生活也来越好。” 村长一脸大喜同意,他说一定会配合我。“对了师傅!”村长眼神一亮接着说:“刚刚你说老马家的媳妇是僵尸,不如晚上让村里的人看看,要是真是像你说的,我马上就挨家动员开大会,那样就好办很多了。” 和村长一拍即合,他带着人挨家动员,而我为了制那井里的飞僵还有其他事儿要做。看到这儿有很多不懂风水的人看到此处又该骂老张胡说八道了四处骗人了,其实不然,风水又成堪舆学,咱们古代不说,就说现代。 相学上所讲,脚踏七星(就是脚板上有七颗痣)掌管天下兵,天生帝王命,传说汉高祖刘邦就是脚踏七星之人。脚踏三星,相传也是星宿之命。 50年代在广东的一个山区小县的农村里,出生了一个小男孩,家里兄弟姐妹很多,日子过得相当清贫,没有什么吃的,这位小男孩7、8岁时,经常去田里的水沟及小河里捉鱼、摸泥鳅、摸田螺石螺来改善生活。一日洗脚上田,摔干水翘起脚乘凉,被一起下田的其他小朋友发现他的左脚下有三颗红痣,小朋友的喧哗声引来了一位路过的大人,大人也看了他脚下的三颗红痣后,告诉他将来有大官做,而且会任三个重要官职,还会是个掌兵之人。 听了此话,小朋友们也有些另眼相望了,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也生出了一线期盼和向往,但苦日子还是一天接着一天伴随着他长大,初中毕业后没有什么事好干,就在大队做了赤脚医生,做了几年的赤脚医生的他的命运突然迎来了最重要的转机,在上世纪70年代未被大队保送去读医学专业的中专,分配后来到了县公安局做法医,终于吃上了国家粮。随后他青云直上,当上了县公安局副局长、局长、政法委书记,他所管辖的公安、政法干警超过了1000多人,那位路人所说的掌兵的预言终于实现了,随后他又提拔为县委副书记,不足两年又提拔为县长。 做了几年县长了,那位领导不想一展抱负更上一层楼的呢?于是这位领导的老乡就张罗着找来了多位风水先生,寻求他们指点迷津,其中就有知道脚踏三星典故的风水先生提出,要想一展抱负,须要三星高照(要三盏很亮的灯)、大放光芒,你县长的雄才伟略才能施展,才能更上一层楼,县长想了想也觉得有理,而且可以便民、利民,外人也看不出什么痕迹,一切都在计划中进行,不知不觉中县里的主要交通要道的路口及县政府大门前(包括广场)共树起了三座、每座价值16万元的大灯。 当时盛传领导班子会变动,领导班子一变动,县长由于是本地人,政绩又斐然,选举投票当选任何职务都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这些大灯已放上一年了也没有动静,这些风水师们也在不断地审视这三盏代表着三星高照的灯,看来看去也还真发现了问题,原来县政府门口的这盏灯它本来是射出伞形光的,但这个近60度角的灯光线太强,照到了附近的居民楼里,也照到了当时我住的那栋楼房,光线扰民呀。 经多位投诉后,供电部门给这盏灯安了一个铁箍,让光线只照脚下这片土。这灯柱呀本身象个大钉子外,现在还搞了个铁箍就更象钉子头了,这个高达50-60米的大钉钉在了门口,谁又能动弹得了呢?这个钉同时还钉住了广场的那只鲤鱼,鲤鱼又怎么能跳龙门呢?又有风水先生说,这灯柱呀是一只捆牛棍,牛被捆住了又怎能前行呢?总之是说得都有理,但钉子说更为形象。 听了这么多的人说得有形有象,县长也不敢怠慢,忙令做方案,在广场上换成众多的小灯照明,这个灯柱移至县城的另一交通要道,风水先生眼中的大钉子终于被拔走了。 拆除灯柱不足半年,本县提拔了5个处级干部,县长也如愿提拔为县委书记,后又任另一县级市市委书记及一地级市副市长(已故,可以盖棺论定)。过后人们才恍然大悟地发现那个路人所说的任三个重要官职,是他三地任职的职位,也是最后、官职最大时的职位,原来脚踏就是管制、管辖,三星就是三地,脚踏三星就是任职三方、管辖三地的公务和黎民百姓呀。 书归正传啊,如果各位不喜欢听那些小故事,老张以后少写点。且说这次左赫旗的隐龙穴。进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村口两株桃树。在村长家借了斧头,砍了了两节桃枝。 五木,就是桑木、榆木、桃木、槐木、柳木。桃乃五木之精,故压伏邪气。桃木之精生在鬼门,制百鬼。辞源上有云:“古时选桃木枝刻桃木人,立于户中以辟邪,汉时,刻桃印挂于门户,成为桃印。”另有《淮南子》曾言:“羿死于桃口”。连身为鬼神的羿都死于桃木之下,那区区飞僵自然不在话下。况且我进村时看到那两株桃树均有成年壮汉的腰宽,至少得在100年上下。 随后以斧头将粗干劈成了九段,再以七星剑削刻尖锐的木桩。摘了下了桃叶与一些纤细的桃枝后快速捆绑。我父母死时,爷爷曾用那灵巧的双手以柳木雕成小人。今日我得爷爷真传,便以桃木雕之。只不过这桃木人并无双腿,反倒成了尖锐的长钉。 一切都在平静的进行着,反过来看那村长,见我答应能以风水祝他后,整个村子都处在一片喧闹声中,家家户户的动员大会。村长也把当年穿过的绿军装套上,戴着个印有五星红旗的前进帽,一只手拿着个大喇叭就在全村的文化广场上大喊“乡亲们,老马家出了困难,得要大家齐心协力帮忙。” “村长,给他们家捐钱我是没有,谁不知道老马家可是村里首富。虽说儿媳妇不孝顺,也把前些年烧砖厂的钱划拉走了,可那老马光彩礼就给三十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俺们这些乡里乡亲的可没钱帮他。”有人喊。 “二狗你特么再敢胡说八道一会儿看我揍你不。”村长瞪着眼。那张扬的青年顿时蔫了,接着村长又扯着脖子喊:“这次是找大家帮忙的,老马家的儿媳妇闹了僵尸,这事儿谁也不许往外说,特么的要是让我知道谁乱说了,别怪我把村里分的土地的都要回来,还有他们家的骡子和羊都别想找我家的配种。” 显然村长在吓唬人,他要是有这权利早就成了县长了。目前文化广场聚集了很多的村民,听到僵尸时先是一片质疑声,可当村长提出要带大家看看的时候,瞬间广场也安定了许多。这我倒是能理解,农村和城市相比,他们更加容易相信民间灵异精魅。 动员大会紧罗密布的进行着,我自己步行到了老马家,刚进了门就被马红拦住,她紧张的说:“师傅呀,俺们合计能偷偷进行呢,这传出去了,以后让俺们怎么见人啊。” “对啊,小师傅,那可是我媳妇。真要是死了,我以后上哪讨老婆去,三十万不打了水漂了么?况且我爸也死了,家里没啥钱,要是整不利索,那只能给我妹妹涨价了。”马懊恼力说。 涨价?这让我听得有些奇怪。细问才知道,农村的彩礼一般都是家里有哥哥或者弟弟的,都会让姐姐或妹妹出嫁来索取高额的彩礼,以此来供养家里男子结婚。 恶性循环下,农村女人地位越来越低。基本上娶一个媳妇,谁家都会变得倾家荡产,而为了家里儿子能够结婚,多数便会以姑娘出嫁索取高额的彩礼。 我叹了口气,养儿子养儿子,养儿子有啥用?就这么个只为自己考虑的儿子,简直就是个讨债的鬼。 “放心吧,你妹妹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我没骗他,他妹妹马红人长得俊俏,将来必然会离祖成家。 站在老马家的大院子里,今天月光也是格外的明亮,晚风的吹的脖子有些发凉。此刻老马家的屋外聚集了拿着手电的村民,大家都在等子时一到,马家儿媳妇变身。。。。 第四十八章马家尸变 要说从古至今,向来都是拔眼的不嫌事儿大。这就好像此事和他们无关,那些看热闹的人恨不得立刻发生点什么大事儿来一饱眼福。老张以前看过一次跳楼的,下面的人,不是起哄喊着“跳啊”就是说“不用管他,他不敢跳”的话。由此也是一种陋习,若是上面是你的亲人。。你可曾想过会作何感受? 先说马家儿媳妇变身记,听着村民们议论纷纷,我坐在院子一旁的角落里削着桃木锥,也不知这七星剑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无比锋利,简直像极了上学时削铅笔。 马家大院里人声鼎沸,甚至有的村民竟然带着小酒,三一群俩一伙吃着瓜子侃上国家大事,唧唧歪歪说什么的都有,夜一点点深了,我手里的九根木桩已经雕刻完毕,并且用桃枝树叶编成了小人模样。 今天夜里的月亮也格外的明亮,晚风吹着树叶沙沙的作响,整个村子出奇的静,这种静是来自猫狗不叫小鸡不跳。你能想象到一个深山村子里所有的狗不叫时的场景么?那种静是吓人的,只不过院子里的人过于多了,才会让人忽略这种感觉。 随着人群传来的一声哈欠“都到点了,怎么还不开始。这么晚了,再没热闹我可得回家睡了,明天还得起早干活呢。” “对啊村长,你听人一忽悠,把俺们都忽悠了,明天还得去地里干活呢,我不陪你玩了。”又有人说。 “散了散了,没热闹看了。”又有人喊。 此刻马红马力二人站在我一旁,尤其马红小声嘀咕的说:“小师傅,您说的是真的么?这都11点了。我嫂子往常这个时间都发疯了,今天不知咋啦,为什么这么安静呢?” “对啊,师傅。我媳妇每天夜里11点准时发病的乱叫,我都在九点多给她锁上,今天听你的没锁,可怎么还没有动静啊,你说是不是哪里搞错了?”马力试探着问我。 我刚刚看了眼水井,月光洒下时竟然没有白天时才会升起来雾气,也就是说,此刻的水井是正常的。可这就不对劲了,按照术志上所描绘,飞僵的智商也就是人类五六岁孩子的样子。当时我见到马家儿媳妇也没表露什么,理应不会出事儿才对。 眼看着人群要散,村长在一旁叫唤着。我沉思时发现马力好几次有些欲言又止,这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 “马大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说。 “那个。。唔。。师傅啊,确实有点事儿。”他左顾右盼的好像很怕人听,可马红不干了,狠狠拍了下哥哥:“有话快说!别对师傅有隐瞒,人家小师傅可是为了救咱们家!” “我要是说了,师傅你可别生气。”他说。 我也有些急躁,毕竟眼看到了子时,如果搞不定的话,很容易出乱子,那可是传说中的飞僵,而不是寻常的僵尸! 听完马力的叙述我差点没揍他,这个混蛋玩意儿色胆包天了,今天在我出去砍桃枝的功夫,马红也去筹备糯米,马力自己在家闲的无聊就趴着窗户看着自己的婆娘。尸傀虽说不能算是僵尸,但也不喜阳光,她那婆娘蜷缩在床上睡觉时,衣衫不整的裸露出了半截肌肤。马力火气旺盛,自己就打开了门,与他老婆做了那事儿。 “师傅,刚开始俺媳妇就像是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皮肤也又凉又硬,可做着做着,那皮肤竟然开始软和了,而且那皮肤变得竟然还比以前细嫩多了。往常我俩上炕办那事儿她总是不耐烦,今天白天特别主动,师傅,你说能不能你看错了,要真是僵尸,那不得和电视上演的那种,俩腿紧闭一蹦蹦的,可我那婆娘腿能分开的。”马力说。 听他说完我就知道要坏菜了!他这可就相当于通过尸傀给飞僵充电啊!因为僵尸修炼到了顶级可称之为“魃”,魃无死无生,超脱三界外,但凡现身均伴随着天灾人祸。而僵尸以人体生气为食,攻击人时都会掐脖子或者咬颈脉,原因就是那里的阳气充足,并且人在呼吸间会喘出阳气。僵尸属阴,这阴阳相吸的玩意儿一见了面自然会咬脖子,要是在关键时刻不小心你放了个屁。。。那就要小心自己的屁眼了。 而马力和婆娘办那事儿,正是渡给尸傀生气,那尸傀不比飞僵,白天的是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的。而当两个人到一起后,对于此刻正急需精气的飞僵来说,简直就是天赐的灵药。 尸傀通过自身转介给了飞僵,紧接着马力又说:“师傅,我还一不小心说了你的事儿,这没事儿吧?是不是搞错了。” “妈了个蛋的,你特么想害死我!”我也顾不上了,挥手给了马力一个耳光。我一急眼,周围的人立刻凑起了热闹,隐约中还听见身后有人起哄。 我扭头对着人群大喊:“所有人快点回家,把门紧闭,家里有门神的要贴上,没门神的就去有门神的家。” “干哈啊?戏法失效了还是马家媳妇不配合了?”人群偷笑。 见这群村民不知生死,我也实在没辙了。想那马力也实在是色胆包天,竟然与飞僵说了我今天要对付他。现在这么安静,应该是井下的飞僵正在等着子时当中月亮最大最亮的时候,借着月光之威,一举脱困,那时候全村的活人都将会成为血食。 门神有着挡煞的功效,未到“魃”的境界,他们也不敢无视神龛。我也没时间和村民争辩,大步跑到了井边,手里的木桩对着井口阴支六方:丑、卯、巳、未、酉、亥,分别砸下去。 当我将丑位钉上时,屋内的马家媳妇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声。那尖啸的声音不似人类,叫的我都起鸡皮疙瘩。身后传来紧张的议论声“老马家媳妇怎么叫的像杀猪似的?” “演戏也太逼真了吧?爸咱回家吧,我有点害怕。”十几岁的少年催促着。 他们的议论声已经不重要了。既然都不走,那我也没辙,只能尽力而为。第二卯位砸下后,身后的人大喊:“爸,你看那小师傅的木桩下竟然在出血!” “放屁,你看清了,哪有血!”中年人紧张的拍了下儿子。 少年看的没错,虽然形如血可实际上却叫‘血煞’,血煞看起来与血液一般,但唯一不同的是血煞一接触空气,最多存活两秒钟便会消散。 我以桃木锥泄煞,血煞外泄也是正常,由此可见下面的飞僵实力有多么的凶悍。当第三根儿木桩打入后,马家的小屋木门被他家媳妇一脚登飞了。没错,确实蹬飞的出七八米,随即他媳妇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她半身裸露,双肩开了两处血洞,只是没有鲜血流出。 村民见状立刻吓昏了五六个胆小的妇女,马家的儿媳妇呲牙咧嘴,眼球外突,瞳孔发白,粗重的呼吸宛若受伤的野兽。 我手里的活不敢停,继续的钉桃木锥,第三根刚砸,那马家大媳妇疯了似的扑向我,平凡的农村妇女竟然一跃三米多高。眼看就要贴近我的刹那,原本缠绕在糯米缸里的红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快速缠绕上了他媳妇。 纤细的红绳仿佛精钢锁链一般牢靠,任凭马家媳妇怎么挣扎也无用。马力和马红早就吓得瘫软在地,原本看热闹的人也除了剩下几名胆子偏大的人外,剩下的都跑了。 村长声音急促的说:“师傅,该怎么办啊!”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难缠,你现在回去再把人都叫回来,就说门神不管用了,让村里所有的男人必须来,要是过了子时不来,大家都得死!”说这句话,我感觉胸口一闷,血煞冲撞了我的阳火,导致心口气闷,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我。 见到马家媳妇四处乱飞的样子,村长哪还敢不信啊,他掉头开始回村里拉人。我现在也是硬着头皮开始干,僵尸不比阴魂,就像王一说的那样,治的了鬼的未必治的了尸,说的就是僵尸这玩意儿很特别。但当初打尸鬼的镇魂符倒是可以暂且困住他。 剩下六道桃木锥钉下后,马家大媳妇终于不再挣扎。她蹲在那糯米缸下一声不发,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没死。 村长办事效率不错,竟然给我找来了三十多人。他们各个都哆哆嗦嗦吵吵着要回家。我虚弱的靠在一边,刚刚血煞的反复侵蚀已经给我造成了内伤,回去后自己化煞也需要一阵子。 攥着手里的三枚木锥,这才是生存的关键。马力追问我她媳妇怎么了,却被村长一脚蹬开“都是你媳妇惹的祸,好好的分什么家,现在惹了僵尸,全村都跟着遭殃!” 马力也哭道:“我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儿啊,都怪我爸妈,惹我媳妇干什么,谁不知道她脾气不好啊。” 我皱着眉说:“都别吵了,谁家有黑土狗?把狗杀了,所有的血倒在糯米缸里,那样马家媳妇就能恢复正常的样子。” 东北不比江西,古时曾言,江西无黑狗,若有黑狗必出天子,所以从古至今江西没出过黑土狗。但北方不一样,这里的黑土狗非常的常见。村长连忙说他们家有,这种场景我自然得躲开。师傅说了,狗肉不能吃,在我心里,杀生的事儿也得避讳点,哪怕我的初衷是为了救人。 一人高的大黑狗被勒死后放血到了米缸,当村长喊了一声结束后,马家大媳妇立刻倒在地上抽搐,随后不到三分钟,原本凌乱疯癫的她在我们眼前变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阵阵臭气熏弥漫开来,所有人不由的捂住了口鼻。 第四十九章招魂咒 马家媳妇所散发的恶臭就是传说中的尸毒,这玩意儿很像肺结核,能够通过空气传播。为了防止尸毒害人,我提前以糯米缸压制住马家大媳妇的衣物来阻挡尸毒挥发。 女子贴身物又是天地间污秽之物,对于厉鬼有奇效,况且尸傀体内还残存着马家大媳妇的七魄,我以马红的用完的卫生巾置于缸底贴在马家媳妇的衣服上,再灌满糯米。缠绕青石上的红绳就像是锁链一般可以紧紧锁住尸傀。这种术法是源自于厌胜术当中“控术”。 桃木桩也称钉魂桩,雕刻的小人为九子,六子钉六个方位,将井下的飞僵锁在井中,留下三子为的分别钉天地人三魂。而尸傀本就是血煞冲撞后形成的,我每一记木桩都像是打在她身上,以至于六枚落下,马家媳妇立刻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说起僵尸邪气怕糯米的事儿,可能很多朋友不了解,在西汉时期的野史中便记载了糯米的奇效。《西京杂记》卷三有云:“戚夫人侍兒言宮中樂事”一条下有这样的记载:正月上辰,出池邊盥濯(gun zhu),食蓬餌,以祓妖邪。蓬饵就是用蓬蒿和米粉做的糕,也就是现代糯米的前身。 至于《西京杂记》记载的主要是西汉时期的奇闻轶事,晋代时期为葛洪所作,汉代为刘歆所作。 糯米缸为我们过滤了尸毒,否则村子里的人搞不好就会有人闹了瘟疫而亡。我蹲在一边喘了几口粗气,四周的人议论纷纷,说的最多的还是马家大媳妇那凄惨的样子。按理说人死之后是不可能腐烂这么快的,现在僵尸一说已经不言而喻了。 村长此时连忙拿起大喇叭对人群喊:“这个乡亲们啊,咱们可都看的清清楚楚,马家的媳妇闹了僵尸,小师傅本领大着呢,把那邪物驱除了,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来,咱们可是成吉思汗的种儿!”接着他又小声对我说:“那个师傅啊。。怎么样了?完事儿了么?” 我虚弱的摇摇头,让村长给我端来了一碗清水时,满院子的人都围在我周围。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我画了一道化煞符,再以打火机焚烧,眼看着化煞符化为灰烬时,我将化煞福快速搅动了几下便一饮而尽。 接着闭上眼缓了足足十几分钟,由于处理的较为及时所以血煞并没有对身体造成太多的伤害。睁开眼发现院子里一些胆子大点的妇女都来凑热闹了。 也不知谁嘀咕了一声:“真他妈邪门啊,这老马家缺啥德了,刚死的人就腐烂了,那刚刚呲牙咧嘴的蹦来蹦去好吓人啊,怪不得最近总死牲口,这么蹦,多高的院墙也拦不可能拦住啊。” 马红很不服气:“说谁家缺德呢!敢不敢站出来!我老马家除了烧砖种地,可从没干过缺德的事儿,看我爸死了就欺负我们老马家没人了怎么着?就算是缺德成了僵尸,肯定也和你们一个个的卖死猪肉脱不开关系。” 好一双伶牙俐齿,要不是看到糯米缸前的尸体实在不怎么好闻,她的话还真差点把我给逗乐了。此刻我又画了一道引魂符,看了看村长,又看看周围的人,心想自己怪难受的还是把这个皮球踢给他吧:“村长,你安排个人把这东西给马家媳妇戴在脖子上。” 人有三魂七魄,魂为天地人,人死之后,一魂归天,一魂入地,还有一魂悠荡人间(多为枉死冤死的人)。魂为善,而魄为恶。但魂却有着绝对的主导自身权利,但此刻很显然马家媳妇的魂正在飞僵那里困住了,此刻只要将她的人魂召唤回来。随后以火焚之,可消灭尸傀,又能伤到飞僵。 而村长拎着引魂符,手直哆嗦,像拎着一串手榴弹似的。他挨个看了看,所有人都往后退,最后村长指了指马力说:“大力,死的是你媳妇,这事必须得你来。” 马力早就吓瘫了,此刻脸都白了,拼命摆着手,说什么也不去。村长把眼一瞪:“大力,平时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到了关键时刻咋就不行了呢?别给你爹丢脸!” 马力的脸色很难看,又不好说什么。忽然他用手捂着肚子:“哎呀妈呀,三叔,我这这肚子疼,要拉稀……”他弯着腰跑到了家里的茅坑,就再也不出来了。 “拉你奶奶个逼,废物!”村长骂道,又指着马红,“小红,去给你妈把这玩意戴上!” 那马红胆子很大,刚要接过手被我拦住“不行,必须是男人去,女的阴气重别冲了煞。” 村长一下子犯了难,马红虽说胆子大,但此刻也是没办法。周围骂着马力胆子小,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村长没辙了四处看了眼,指着一青年喊:“二狗子,你给我过来!那上面是你姐,去把这个戴上。”二狗哭丧着脸,比死了老娘还难受,他也连忙向后退“表的。。不是亲姐。。是表姐。” 村长竖着眉毛:“表姐也是姐,村里就属你小子一天天呜呜喳喳的,赶紧去!” 二狗子哭着说:“三叔啊,我真不敢去啊,你饶了我吧……” 村长实在忍不住了,又对另外一名壮汉说:“大胆儿,你胆子可是全村最大的啊,就去吧!” 大胆儿生气地说:“他们家的事儿,怎么让我去干?” 村长严肃说:“革命同志是一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你爷爷当初还吃过老马家的救济呢,你又是刘家的独苗,这时候你不还情分啥时候还,别误了人家小师傅的时间,麻溜的。”大胆儿愣了几秒钟,还真就接过引魂符,又看看糯米缸旁边的马家大媳妇,忽然倒在地上,手脚乱抽。村长等人连忙过去看,村会计说:“刘老四,你家侄子咋还有羊角疯的毛病呢?” 刘老四很奇怪:“这孩子没有这病啊,大胆儿快起来!”不管喊了刘大胆儿就是在那儿抽羊角风。接着刘老四把引魂符丢给身边青年:“马三,你们都是本家,这事儿你去!” 可话刚一落,马三“妈呀”一声,把灵符一丢,正朝村外的方向逃去,连头都不回。 我实在忍不住了,心里也不由发笑,戴个符没什么,只是我现在阳气太弱,否则也不用他们了。村长的脸色比屎还难看,指着自己的儿子:“你给我过来!去给戴上!” 村长大儿子就是和我抬杠的青年,他也就二十五六岁,缩头缩脑走到他爹身边,很不情愿地接过引魂符。看得出村长在家很有威信,只见他儿子颤颤悠悠的走到糯米缸前,伸手把引魂符的链子套过了马家大媳妇的头,再扳起腐烂的头颅,把引魂符戴好,最后慢慢走回来。 这符不能贴在额头,因为那里是生魂走出的地方,此刻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招魂。 大家都很意外,包括我也是,都以为村长这玩世不恭的儿子会更害怕,却没想到他的胆子最大。戴好了引魂符,村长腰板笔直,好像在炫耀自己的种儿很爷们一般。村会计在一旁都夸着说:“还是小赵最有出息,以后谁特么敢吹自己胆子大又牛逼的,我第一个踢他。” 我缓步走到糯米缸前,用手抓了少许糯米,此刻的白糯米早就成了黑褐色,并且在手里一捏便成了粉末状。告诉村长把马力给拽出来,还有他的活计。 因为老马家的事儿给村里添了这么多乱子,四周的村民早就对他一肚子气,听我说完,立刻三五个大小伙子就直奔茅房,把蹲在粪坑边窥视的马力揪了出来。 “师傅。。咋啦?还要俺啥事儿。”马力紧张的说。 “把衣服脱了。”我说。 “啥!”马力有些没反应过来。可周围的大小伙子不干了,根本一点不惯着,五个人合力一上,直接把马力的衣服撕开了。那马力连忙哀求着:“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有啥事儿咱好好说不行么,我又没说不脱,快了放吧,裤子脱了都行啊。” 现在也不难看出,马力典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白长了那么大的好体格。马红在一旁皱着眉倒也没说什么。此时我走过去,拿出了小刀对着他的心口一划,随即连忙用刚刚装清水的碗接血。 那马力吱哇乱叫的仿若杀猪。随后将糯米拌到鲜血中,接着以血为燃料,画下了一道“招魂符”。此刻我用了引魂与招魂,为的就是和飞僵一较高下。 等符纸画完以后,烧成了粉末倒在了一瓶矿泉水中,摇晃了几下,将那黑乎乎的矿泉水递给了我马力:“喝下去。” 不单单马力,就连村长也很意外走过来:“师傅,这是什么水?喝了有什么用?” 我严肃的说:“这是招魂水,只有马家媳妇的亲人管用,他和马力是夫妻,夫妻的效果更好,快点喝吧,一旦过了子时就出乱子了。我还得配合符咒才能发出功效。” 一听我这么说,村长立刻急了,顾不得马力的哀嚎,五六个大小伙子合力就把一整瓶符水给灌了下去。此刻我抬头看了眼天空的明月,子时将近,水井生起了寒霜。我深吸了口气双手掐诀,口中朗声念:“二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泯,和魂炼魄,万寿永全,聪明彻视,长亨利贞,韩小翠此时不归,更待何时!” 第五十章烧尸 我第一声大喊四周均无任何异常,可当我连续唤了三声过后,马家大院的温度好似瞬间低了两三度,只见口水井口边开始一点点的向外冒着霜气,阵阵的白雾腾起,让人有种井水沸腾的错觉。 见到此景,议论纷纷的村民也都不在言语。那马力连续呕了几口趁乱就想跑,被我一把抓住后厉声说:“别动,喊你媳妇的名字,大声喊!” “师。。师傅。。我。我害怕啊。”马力的面容扭曲。 “我在这儿你怕个啥,快点!”我瞪着他,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孬种:“不把你媳妇搞定了,以后她就缠着你,这辈子你都讨不到老婆。”我吓唬他。 没想到那马力竟然还真吃这一套,夯货的模样,按照我的要求扯着脖子像是杀猪似的对着井口喊:“韩小翠。。! 媳妇!” “大点声,哭着喊!”我催促说。 井口的霜气就是阴气,魂本就为阴,任何人都不会在燥热难耐下遇见阴魂。但雾气还是有点少,开了慧眼后,能够感受到井下韩小翠的气息。可不管马力怎么喊,一直让我感觉有些力度不够。 人魂不比七魄,他带有着一定的生前记忆。这就好像谁家逝去的老人想孩子了,赶上了鬼节或者周年会回到家中看看。这又与恶鬼不同,恶鬼是没有思想的,凡是喘气的都是恶鬼的生死仇敌。 我思索了一会儿,在马力耳边说:“这样喊不出来,说点刺激的,能把你老婆彻底刺激出来。” “师傅,啥叫刺激?”马力愣头愣脑的说。 “就是你老婆生前最讨厌或者最喜欢,再或者最能惹起他生气的,你告诉她,她都能听见。”我说。 韩小翠挂着引魂符,马力喝了召魂符,二人又是夫妻关系,那联系绝对的无比紧密。此刻他媳妇需要刺激,只有足够的刺激才能脱离飞僵的掌控。 马力支支吾吾的说:“这么多人呢,谁没点小秘密啊,都说出去了,以后我可怎么见人啊,况且以后我还得娶媳妇呢。” 我不耐烦的扒开了他的胸口:“你看看这里,我在你这儿取的心头血,现在你俩是连在一起的,要不就是你把她拉回来,要么就是你跟着她一起到井里去!” 一听我这么说,马力吓傻了。连忙吵吵着自己不想死,时间已经过了12点。时间紧迫感很重,在我的督促下,马力哭嚎着:“媳妇啊,我错了,我不该背着你给我妈钱。” 他这么一喊,还别说,井口的雾气忽然又大了。这让我眼神一亮:“加点劲儿!” “师傅,她要掐死我,你可得救我。”马力认真看着我。直到我再三保证后,他才清了清嗓子继续喊“去年三月份我说骑三驴子撞到人,其实骗你的,在家拿三千块钱我是去耍钱了。输得多了没办法啊。还有上回我说和二狗子去市里卖肉,那次是他带我去嫖娼的。” “你大爷的马大力,我啥时候和你去了。”二狗子瞪着眼要扑上来。村长一把拦住了他,因为此刻的井口已经不能叫做升腾雾气了,因为井边已经出了白白的霜降。要知道现在可是九月天,结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马力继续自顾自的说:“老婆啊,不瞒你说,前几天我聊qq认识个姑娘,上个月还特意去了趟阜新见个网友,虽说那女的长得不如你,可我一想也不能白跑一趟就和人家睡了。” 周围一片哗然,所有人对着马力指指点点,不过此刻我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因为现在的马力是被鬼迷了心窍,从刚开始说赌博的时候就已经被迷了,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所说的话都是无意识的。 霜气一点点的向着马力蔓延,他嘴里叨咕着:“还有你生不出孩子这事儿,我想过可能是我的问题,所以我去做了个检查,发现我挺正常的,那就是你不正常了。这次依着你搬家,俺爹说了,要是今年还不行,那就离婚。” 这声离婚刚说完,只见马力忽然打了个冷颤,震惊的看着我:“师傅,刚刚我都说什么了?” 从他的眼神我就知道引魂已经成功了,果不其然,那马力眼神涣散了几下后,忽然张大了嘴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物。马红问:“哥,你怎么了?”马力不回答,转着头四下张望,显得特别兴奋,同时用手指指这里,又指指那里,张着嘴要说什么,可却又一句话说不出。 “哥!”马红着急的要上前。我拦住她摇摇头说:“没事儿了,你嫂子来了,他在引渡,赶紧让人准备火,一会儿烧尸。” 村长连连点头命人下去办了。正当大家对于马力的举动疑惑的时候,马力看着小门前的腐烂尸体,就腾腾腾地小跑过去,伸手把老婆遗体的上半身扶起来,双手用力向上抱,使那散发恶臭的尸体变成站姿。他一面扶着尸体,一面转过身,身体微蹲,双手分别把他老婆尸体的双臂举过肩,将尸体背了起来。这一举措让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都歪着头大呕了起来。 “这特么要疯了!”村长吓得面色煞白。不光他,我们所有人头发都竖起来,逃跑的马三也回来了和躺在地上抽羊角风的大胆儿也都凑过来看。 马力一面背着老婆的尸体,一面微笑的绕着缸走,边走边说:“老婆,你看看这楼多漂亮,四周还有这么多大白鹅。”刚说到这儿,他忽然面部扭曲“我错了,你说啥是啥,是鹤还不行么。” 大胆儿问:“村长,他这是干啥呢?真疯了?”村长张大了嘴,根本说不出话来。 马力一直背着尸体绕圈,嘴里开始道歉:“媳妇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刚刚我说这些都是为了救你啊。你看看这楼下面这么多的珠宝,眼睛都快晃瞎了,你不最喜欢亮晶晶的钻石么,这儿满地都是,你拿着钻石砌墙都行啊。”在大家愣神的功夫,我心想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次引回来的人魂目的就是给他送走了,人魂不像地魂,人死之后地魂会有阴差来接,可人魂便会悠荡,为了不让她化为厉鬼,我需要把她送入了地府。 眼见着马力忽然停了下来,嘴里说着:“媳妇啊,你都打了我一路了,刚刚咱们过了河,这桥我过不去,你自己过吧。你也别生气,我这辈子可是最爱的人是你啊,那。。。媳妇,你不相信我吗?真的,我没骗你。”眼见着马力自言自语的,又说:“啥?你让我给你磕头?” 我在地下抓起了一小捏土放在嘴里。口中含土,说的就是鬼话,也能跨越屏障与那进入地府的人攀谈。此刻别看马力的人在这儿,实际上他现在走过了黄泉路,到了奈何桥。 土含在舌下,我大声说:“韩小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这村子里住的都是你的亲朋好友,井下的飞僵你也知道他是个什么,自古人魂为善,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告诉我那飞僵的死门在哪。” 我自己找也能找到,不过得最快也得托到了明天,时间一耽搁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儿。僵尸的死门就是指他在地下摄取精气的地方,每日都是韩小翠为他送去动物精气,自然只有她最清楚。 马力忽然回头,看向了缸边,大声喊:“小翠说就在狗窝的位置。” “谢了!”我喊了一声。 可当马力刚喊完,立刻喘着粗气说:“媳妇,我真背不动了,你就过去吧。以后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睡在金子上都可以,赶明我在给你烧几个丫鬟伺候你。媳妇你别掐我啊,疼啊!” 我知道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如果继续纠葛下去那马力会折损阳寿,枉死的人都不愿意离开,那韩小翠也是一样。我深吸了口气,想起了茅山术志上写的往生咒,这属于超度亡灵用的,我就想着试一试。随即我腰板笔直,单手掐诀,口中朗念:“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当我第一遍念完了,马力又开始走了,第二便时,那马力速度开始加快,第三遍时弥漫在空中的臭气消失不见了。忽然马力一头栽在地上昏过去。我赶忙跑过去给贴了一道“起阳符”帮他尽快恢复阳气。 看向已经呆傻的村长我招呼着喊:“快点,烧尸。” “哦哦,马上马上。”村长应声回答。虽说大家犹犹豫豫,但仗着人多倒也将韩小翠的尸体泼了汽油后点燃了。火光四起,滋滋的声音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我将目光看往了井口,此刻那寒霜已经不见,缓步走到狗窝,掀开一看,果不其然,这里竟然有一处通往地下的气孔。 问了下马红,原来那是老马家自己家挖了菜窖,但不知为何菜窖不管放什么都会腐烂,于是就将菜窖给封了,但这气孔却留了下来。 第五十一章贪心不足 现在村民早就乱做了一团,根本就没人去管那马力就连马红也到了我近前怯生的问:“小师傅,这菜窖有什么问题?” 此处并无任何阴寒,反倒是多了几分温润,就好似打开了氧气阀一样,站在狗窝前便能感受到那充足的氧气。此时瞬间让我明白了,那飞僵就是通过这个口吸取精气。 “村长,有件事儿还需要你办。”我说。 村长一口答应“小师傅,你说办啥咱办啥。” 我让他拿着桶挨家挨户的接小男孩儿的童子尿,又让全村的老少爷们回去准备洋镐和铁锹。见过了老马家的事儿,所有人都对我深信不疑。正在大家紧锣密鼓的进行时,我也不闲着,捡起地上的石子开始摆起了“破土符” 原因是在茅山术中有云:“聚阴之地若有水的存在称殍地,天阳地阴,火阳水阴,水强火弱,弓者,大煞之象也,泻其阴,以阳焚。”我摆下破土符,以动土引水而泄,水为阴,正符合了泄阴之道。 让人摆成了符咒也是一种借阳,自古阳气是克制一切超自然力量的正道,如果非要用科学解释的话,便可以解释为生物电所产生的电荷,一些材料,例如朱砂、鸡候、人血、螺绫子、童子眉,童子尿等等,都是阳气的良好载体,就好比电池可以储存电能一样,将这些载有阳气的材料呈不同的图案排列,便能是这种由弱电荷产生的磁场发生变化,便能起到不同的特定的作用,这便是所谓的“符”,而所谓的咒语则像是一种开关。这个开关一打开,整个符的能力将会彻底的激发,达到破万邪的效果。 等村长和他儿子气喘吁吁的拎着两桶尿出现的时候,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宰了隔壁家的鸡,以鸡血,童子尿,糯米,在配上全村男人食指血,扎的一群大老爷们哀嚎不断。最后咔嚓点农村土锅下面的锅底灰尘搅拌成了粘稠的浆糊,对着那巴掌大小的气眼被我糊的是严严实实。 等待一切做好了以后,我和村长指挥着全村老少爷们一人拿着一火把,按照“破土符”的位置站好。眼见着五十多人有条不紊的围绕在井口边。 此次我的目的就是以钉魂桩锁住飞僵,再以“炎泥”锁住僵尸的死门,又以人排列成“破土符”形状,以铁器下挖,原因是铁不在五行中。 说起这个符咒啊,得提几句,之所以选人站位,因为男人的阳气最足,还有一点就是仙、人、鬼三类当中,人可以称之为地仙。“人”一撇一捺活在天地间,天生就带有了五百年的道行,三昧真火加身,百邪难入(所以不用怕鬼),用符咒把人的人气调动起来是极其恐怖的一种能量。 而不同的材料的符,针对性和作用效果也不一样,人血尤其童子血画出来的符咒,是力量最强的,茅山中常见的人就是咬破舌尖,吐血画符或者“含血喷鬼”此法叫血灵子,也证明了人血的强大。至于鸡血,狗血等动物画出来符也不一般,但切记以阴性动物血画符(昼伏夜出的动物),这些动物画血符,对于怨鬼有着奇效,大家常见的黑狗血和鸡血就是如此。 然后就是由朱砂,赤硝、螺绫子(一种黄色云石的粉末,效果次于朱砂,交少应用,但有些特殊场合就必须用到螺绫子,比如百姓白丧的超度仪式,死者并非冤魂,就必须用到螺绫子)画出的符,称为“掩符”,一般多应用于畜牲之虐(按老百姓理解就是大仙)。 我大声指挥着村民排开,每一步远就站一个人,按照破土符位置排好了以后,我自己则站在最前端,手里拎着个锄头,严肃的喊:“谁也不许乱动,出了脚下的圈大家就都得一块儿见阎王。”说罢我猛的向下挖了一锄头。 听着身后的议论声,所有的人都后悔晚上凑这个热闹,但此刻都是骑虎难下了,除了村长和一旁的马红外,基本上都是求神拜佛的保平安,尤其二狗子和李大胆两个人竟然哭了出来。 “我要回家,明天我还要去南方打工呢,我不玩了,不玩了。”大胆喊着。村长骂了一句:“看你那个熊包样,还不如个娘们,再敢比比阉了你个兔崽子。” “三叔啊,我害怕。”二狗子也喊。 村长声音也很勉强的说:“怕什么!咱们可是成吉思汗的种,那可是威震世界驰骋过天下英雄人的后代,咱们流淌着蒙古人无惧的鲜血,现在不能丢人!” “可我是汉人啊。”二狗子哭嚎着。 村长气的差点没捡起石头砸他“妈了个巴子的,汉人也有英雄!”我能感觉出他们心里也没底。此刻只有我心里有数,现在正是生死之危的阶段,毕竟那里面躺着的是飞僵而不是僵尸。 心提到了嗓子眼,当我第二下锄头刨下时,那地面仿佛向外涌出鲜血,一股子强烈的煞风催的我是头晕目眩,而其他人也是摇摇欲坠,在我的们的衣服上隐隐之中发出了淡淡的金光。 现在如果在高处看的话,场面绝对壮观,井口周围数十人摆成图案,每人手中拿着火把,漆黑的夜晚,亮光仿佛将马家大院子变成了火炉。而在这群火把的正前方则是这个黑洞洞的井口。 这次所谓的‘破土符’,就是一种用人排成的反应堆。人本来就是阳气载体,以符咒方式排列,更是强上加强,虽是如此我感觉胸口发闷,吐了口血。 “小师傅,你怎么样!”周围一下子乱了。我连忙挥手:“没事儿,还有五下。” 安抚后所有人的情绪后,我要紧牙关,见那血柱涌出时,周围惊呼不断,直到五处血柱涌出,我知道这口井的煞气被我彻底泻掉了。此刻在人群中忽然刮起了一股股小旋风,一片片麦穗旋转着飞上几米的空中,平地风起的现象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就当此时,一声闷雷在我们耳边响起,嗡嗡声不绝于耳,震得的我头疼欲裂。所有人也相继摇晃着摔倒,我知道他们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 “咋啦!咋啦!哪儿爆炸了!”村长紧张的喊。 村民们各个长大了眼睛,忽然对视着也在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声音是似在耳边响起。我深吸了口气说:“好了,这聚阴地算是彻底的破了。一会儿按照我的位置向下挖,什么时候挖到棺材什么时候停,但棺材谁也不要动,一定要等我来再开棺。” 说罢我便坐在地上休息,村长带着人把我围住,与他们简单的讲了几句后村长带着我去了他们家。临别时我也交代了,什么时候挖到棺材什么时候停,这里的养阴地已经开了,不彻底了结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回到村长家后已经天快亮了,而他们家的鸡也在一个月之中第一次打了鸣,院子里的狗也开始像往常一样欢腾着犬吠玩闹。整个村子一夜之间都恢复了正常。这天我在他们家的大炕上一直睡到了下午。 还是他家儿子把我折腾醒了“师傅,快醒醒,出事儿了,棺材挖到了!” 我揉了揉眼“挖到就挖到了,那能出什么事儿?” 村长他儿子边骂边告诉我,原来挖了一夜后,果真在井口边发现了棺材,可那棺材雕刻的非常精美,二狗子和两个狐朋狗友惦记上了陪葬品,趁着所有人午休的时候,三个人把棺材给起开了,那里面躺着一具清朝尸体,尸体保存完好,模样就像是刚睡着了一样。三人当时吓了一跳,但却被死者口中的玉给吸引了,一时鬼迷了心窍把那玉给扣出来了。可当二狗子刚扣出玉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哇哇大叫,说什么自己是清朝嘉庆年间的进士,被奸人所害,并且还骂我们惹了他的家,毁了他的身体,要报复。结果二狗子疯了一样见人就打,本来干巴瘦的体格却像是吃了激素一般极其勇猛,五六个大小伙子怎么摁都摁不住,反倒是被他打伤了好几个。最后村里二十多人合力用绳子才给他捆住的。 我一拍大腿,这帮混蛋!我可是严肃叮嘱过的,那二狗子竟然财迷心窍打起了死人的注意,本来那飞僵精气被我捆住,又以钉魂桩锁住出不来,可这回倒好,人家飞僵尸体不要了,靠着诞生的灵智上了二狗子的身。 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老马家,就见那二狗子被三捆麻绳缠成了麻花,绑在老马家新盖的牛棚边。我仔细端详,就见二狗子隐堂发灰,典型的怨灵上身,那飞僵诞生了灵智,知道自己跑不了,赶上二狗子扣下了玉,如果我猜得不错,那玉就是飞僵的七魄。 看着周围鼻青脸肿的壮小伙,我就知道他们没少吃二狗子的亏。这人要是给脏东西冲着了,身上的力气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走到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得二狗子近前,他阴狠的盯着我,用沙哑的嗓音说:“我知道你,都是你害的我,我要让你给本座陪葬!” 我又到了那棺材前绕了绕,看到已经腐烂掉的尸体,随即我厉声问:“你叫什么!” “你说什么?”二狗子眼神阴沉,这与他之前的猥琐样判若两人。 “我问你叫什么!”说着我冲过去就是俩嘴巴。那二狗子都愣住了,咬着牙嘶吼:“吾乃嘉庆二十年进士刘子轩,任职吏部侍郎,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 第五十二章怨秽 我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这还是清朝的僵尸,不过飞僵普遍智商不是很高。随即我单手掐腰挥手又是两个耳光,眼见着二狗胸前的麻绳绷紧,我也是一阵心虚,生怕绳索崩断对方再一把掐死我。 见那麻绳并没什么大碍,我心里长呼了口气,表情上怒目瞪着那附了身二狗子,怒斥:“你一个小小的进士敢对我不敬,你可知我是谁!” 那二狗子一听我这么说,表情明显很疑惑,趁这时我偷偷的取出了五帝钱,握在手中,掐诀唤醒五帝威。现在由于大中午的太阳当头,所以手掌内的黄光也并不是很显眼,不过那号称刘子轩的二狗子却愣住了。 五帝气息一起,那二狗子忽然痛哭流涕。他既然是清朝的官,那我请的五帝气自然能够慑服他,要不怎么古人忠孝,将忠排在孝前面,假如换上了明朝的钱币,还真就未必好使。此刻四周的村民都看傻了,试问谁也无法接受刚刚还犹如超人变身的二狗子现在竟然会哭的这么伤心。他一边哀嚎一边说:“皇上,微臣冤枉啊都是奉天府总督李明杰陷害啊,就是因为微臣不肯给他拨款银两,而后又上奏奉天府贪污的之事,谁料被那奸人所害,死后又困在聚阴地不得超生,求皇上一定替微臣做主啊。” 现在的二狗子不能算是僵尸,他真正的本体已经被钉魂桩钉死在了棺材里,而之所以形成荫尸完全是因为他口中含着的玉石,那里面蕴含着刘子轩生前的所有怨气。诸位看官如果见过家里的老人过世,可能会注意到他们临死时口是张开的,这口气是死者生前最后一口浊气,至于一些枉死的人,有很多都是要紧牙关不咽下那口气,怨气不吐则为大凶之兆,这个时候古人会在死者口中含玉,希望以玉早日化解死者的怨气。 口中含玉在历史上叫玉琀又称“饭含”,“玉塞九窍”的亡人口中之物。古人认为玉器有特殊的功效,以玉敛葬,施覆于人体各部位可以保护尸体,防治腐朽。古时西晋的葛洪在《抱朴子》中说:“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不朽。 但正常丧葬中,富贵人家的口中含玉多为鱼、蝉、牛、马等吉祥物,而死者的九窍也会被光滑的玉石堵住,可防止人体内精气外逸而使尸体不朽。至于那刘子轩成为了飞僵,我虽然没见过那玉器,但也猜到肯定不会是一些吉祥物。二狗子取了口中的玉,就是泄了对刘子轩的精气,那蕴含在玉晗的怨气直接冲撞到了二狗子。 要不是他手欠,现在何愁这么繁琐,按照我的想法直接一把火烧完就一了百了,可如今那玉晗肯定被二狗子给吞了,总不能为了干掉刘子轩而对二狗子刨腹取玉吧? 于是我就想到了骗,原因便是那五帝威仪可是实打实的。虽说柳树叶蘸醋是茅山中对付撞客的手段,可那刘子轩也埋了快200年了,也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寻常手段万一没好使反而惹怒了他,到时候伤害到了二狗子可就麻烦了。 “皇上,您真的要为微臣做主啊。”二狗子一直哭着。 我思索了半晌沉声说:“你的冤情我知道了,但你以死去多年,本该魂归地府,现在我免了你的罪,离开这无辜人的身体,去你该去的地方。” “皇上,微臣不见到奉天府尹伏法心里怨气不吐,下不了地狱啊。”二狗子又哭。 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他的要求听我的是一阵头大,那奉天府尹谁知道是哪路神仙?何况死了这么多年了,我去哪给他变出来?不过口中却不做表态。那二狗子又哭着说:“难道皇上不能提微臣伸冤么!” 此时脑袋里忽然一阵灵光,我想到了河南开封的那尊秦桧像,随即说:“当然可以!” 二狗子立刻止住了哭声,阳光下他的脸格外的惨白,这是怨魂上身太久了,并且我以慧眼能够看到他的三把阳火已经摇摇欲坠,真要是灭了,那可神仙难救了。 就连村长也凑到我身边惊讶的问我该怎么做。二狗子现在也不闹了,我退到人群中,把村长叫来说:“你找个石匠,打一个跪着的雕塑,越开越好,拖久了二狗子就完了。” 二狗子他父母也跪倒我身边苦苦哀求,那两位老人比我大这么多,简直是折我寿。“叔,你放心,只要石匠尽快来,就没问题。快起来吧,别跪着这不是折了我的福么。” 他爸一边哭一边说:“你可一定要救救俺家狗娃,这孩子平时是讨人嫌,但可是个好孩子啊。” 我好个劝说他父母才松开了我的手。村长小声嘀咕说:“最近的石匠也得在三十多公里,这可咋整啊,何况雕塑下来得半个月呢,来得及么?” 这时他儿子小声嘀咕了一句:“找块儿石板画一个不行么?” 村长立刻就给了他一脚骂刀:“你瞎插什么话,都听师傅的!”他儿子捂着屁股一脸无奈“得得,你是爹,你说了算。” 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目前为了化解刘子轩的怨气,也不是非要雕像。正巧了马家前段时间媳妇说了砌墙,旁边有着很多的对方的砖头水泥。我说:“你儿子说的也行,这样吧,按照2米的规格修建一堵墙,就放在棺材前,要尽快。” 村里瓦匠多,村长得到了我的话后开始带领着工匠砌墙,一下午的功夫一堵墙起来了,接着我在老马家找到一块儿木炭,对着墙壁作画,以我这个点美术功底,那绝对不次于鬼画符。没多久我画出了个无脸的汉子。 此刻全村的老少爷们都来了,一个个围绕在墙壁前又疑惑的看着我议论着。我让几个人把二狗子给松绑。看着一脸迷茫的众人,我指着那黑漆漆的墙壁喊:“奉天府尹李明杰,你可知罪!” 我这一声大吼,连二狗子都懵圈的望着我。接着我双手立刻掐诀指着墙壁喊:“木炭做骨,画貌为身,轮回转世怨不断,嘉庆年间奉天府尹李明杰,今日吾奉太上老君之令,神兵火急,招你速速现身!” 我三声大吼后,一些尖锐的妇女声惊喊着“跪了跪了!” 只见那木炭上的小人缓缓的下跪了。二狗子痛哭流涕的对我诉苦,接着我对村民说:“对着墙壁吐痰,小孩子可以撒尿,谁也别害怕,啥事儿没有。” 村长也在一旁吆喝着组织着村民战排吐口水,此时我扭过头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二狗子,见他指着墙壁破口大骂,那模样恨不得挖出那跪着的小人一般。在他发泄了足足十几分钟后,我厉声问:“你的愿望达到了,那李明杰受万民唾骂,难道还不足以平复你的怨气么。” 二狗子身体一愣神,回头望着我缓缓的拜倒在地,双目噙着泪说:“谢皇上恩典,微臣怨气以消,可以去地府投胎了。” 我丢到他面前一节鸡喉骨说:“把这个含在嘴里。” “吾皇万岁。。”说着他缓缓的匍匐在地,捡起了那半截鸡骨含在口中。眼见着二狗子的面部开始扭曲,大约过了不到三分钟,只见他一口黑水吐了出来,当中还夹杂着那鸡骨。那二狗子然后像是被灌了脏水一般疯狂呕吐。 村民被这里的目光吸引时,我拦在人群前:“都别动,马上就好,让他多吐一会儿,这叫‘怨秽’,对活人不利的东西。” 一听说不利,那人群开始不停地向后退,只剩下二狗子父母紧张在一旁叫喊外,他吐了足足五分钟。仔细观望下,一小玉佩夹杂在黑水当中。我走上前捡起,放在腰间擦了擦,此玉名为“死玉”,产于云南,在玉匠看来,这种玉属于捡都懒得捡的“玉渣”,但在茅山术中这可是宝贝,有吸引怨气的功能。 而玉晗多为吉祥物,可这玉牌上却雕刻了一只‘穷奇’,口含恶神,又心有怨气,九窍被堵下怎么可能不成僵尸?说起这个怨秽啊,其实是胃酸的混合物,茅山术云:食怨者,积怨为秽。意思就是,吃带有怨气的东西,便会积攒成怨秽。 我画下的那个小人并不是什么李明杰,而是一个替身,请来了一个没有意识的游魂为我所用,游魂拘禁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我就是做了孽了。 我把玉佩攥在手中,这玩意儿不祥,别看里面什么也没有,可终归是入了怨秽的玉,谁留在家中不是招阴便是招灾,怕他人有什么贪念,我便把这玉佩收好。 “村长。”我喊了一声。 “这儿呢。。。”他一遍擦着汗一边说:“咋啦?都完事儿了?” “放心吧,都解决了。你答应我的事儿。。。”我点到为止没在多说。村长也是明白人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接着我也笑着说答应他的事儿也一定给办了。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后,让村长烧了尸,老马家这么一折腾还真就村里待不住了。 马力离开了村子去南方打工,那马红也到了沈阳工作,按照面相来看她马红倒是富贵命,这么多年没见过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书回前文,连续在左赫旗住了三天,那村长的号召力很强,大会完了开小会,小会完了开大会,全村的老少爷们都纠集到了一起,目的就俩字“捐款。” 第三天上午,我则捧着刘长生的骨灰去与村长家的儿子去往隐龙穴。 第五十三章结穴 村长的儿子姑且叫先叫他大彪,这小子体力不错,除了嘴臭点,倒也没什么毛病。这一路还帮我背着青囊,人倒也是热心。由于我们出们较早,倒也没感觉到秋老虎的勇猛。山路过完了走小路,折腾到了中午,总算到了隐龙穴的龙口位置。 他干了口矿泉水,擦了擦汗说:“我爹说了,让我跟着你打打下手,有什么活让我帮着干。对了,师傅,前天那个二狗子到底咋回事,昏了好几天了,还有那天奇怪的现象,真特么邪门。” 我也坐在石头边,从那天他给马力媳妇套上引魂符时,我就觉得这小子是个人物,由胆识,从面相上看这辈子倒是衣食无忧。我笑着问他:“你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大彪特无奈的看着我,递过来矿泉水:“师傅,你这不是废话么,那天都那么邪门了,我倒是想不信,可不信也不行啊,还有二狗子他这一昏迷的,我想打麻将凑个手都难。” “二狗子被阴气上了身,谁让他贪心的扣死人嘴,受点苦也是正常的。等到第七天,让他妈挂着他的衣服,准备一碗倒头饭去村里的十字路口喊喊魂就行了,他那是魂被挤走了,悠荡不远的。”我说。 这事儿我一直没说,第一是想让二狗子吃点苦,二是七天过后,魂是一种特别游离的而焦急的状态,喊魂的成功率也比较高。大彪现在对我是一脸钦佩,此刻我来隐龙穴的目的是为了结穴。前文说过,真龙穴下葬要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一甲子当中只有那么一天是合的,如果错过就要等着一甲子六十年。 时辰错过了,对于真龙穴还好说,不管什么时候下葬都能保证后代富贵。可这里却是隐龙穴,刘长生的目的是为了转世投胎,必须要等到良辰吉日,而凡是天地灵穴都会有灵兽庇护。也就是说一旦你家的祖先长眠到了风水宝地,那子孙后代,自然就会冥冥之中有灵兽庇佑。 隐龙穴虽然不是真龙,可护穴灵兽倒是肯定会有的。好不容易上了这处低矮的丘陵,拿出罗盘,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大山。风水上说,山谷之中多阴气,进入平原,局面开朗舒畅才会有好地出现,这隐龙穴恰恰就在出谷的位置,前面一片开阔的名堂,四周五座高大的山峰,一旦下雨,八方水流汇聚,形成五虎俯龙。好好的真龙抬头的风水奇观,怎奈何此处无水,原本的五虎变成了五刀,大吉也成了大凶。 大彪说:“我说师傅啊,你来这里干什么?就要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立道观么?” 收了收心神,我说:“没错啊,一会儿帮着干点力气活。”递给了他八枚铜钉。站在因为地震而裂开的丘陵旁,我端着罗盘开始缓步行着定位。每到一处,便让大彪帮我落下钉子,钉住此处气脉。当第八枚铜钉落下时,那裂开的丘陵中忽然涌出了一股子暖风,吹的人那是浑身汗毛舒畅的要命。 大彪瞪大了眼往下一望:“这里咋还有这么舒服的暖风啊?是不是有温泉?”接着他又对着那裂缝大声喊叫了几声,又捡起了一块儿石子要往下丢,不过被我一把抓住了。 “咋啦?”他回头看我。 我擦了擦冷汗,好不容易点好的穴,他在随便丢一块儿石头给我破了可就完了。我说:“这里不能乱动,一会儿咱俩找点树枝和叶子掩埋上,只能等到动土建道馆的那一天才可以打开,知道么!” “为啥?”他愣呼呼的问。 我严肃的说:“别问为啥,你必须得听,否则我就告诉你爹去!” 一听我提起老村长,大彪立刻没了脾气,后来我知道不是大彪怕他爸,而是孝顺,从小到大,大彪除了学习不好以外就没惹他爸爸生过气。我们两个折腾到了下午一切准备好了以后打道回府。 刚进村就被村长拦截到了村委会,进了村办公室,会计坐在方桌旁挥了挥手,他眼镜手里鼓捣着一条条信纸,见我们进来,会计立刻起身,笑着说:“回来了,钱不错,家家都交了。” “办成了?”我特别的欣喜问。这可是关乎了我的身家性命,不是风水师是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天谴的可怕。我们这行有个禁忌,叫“杀师日”意思就在这一天,风水先生是不可以动罗盘与看风水,甚至不能爆粗口,这一天要吃斋,还要减少外出时间。原因就是因为风水先生能通晓天地至理,受到的上苍惩罚。 倘若我遇到这种天劫而不出手相救,那么每一天都将会面临杀师日,非但这辈子不能再动风水,还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除非皈依佛门或者全真教,终日侍奉在香堂。 村会计给统计了一下,算上村长拿出来了的2万,一共18万,距离20万还差两万。我看看村长,村长看看会计,会计又看看大彪,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谁家拿出个几千块都肉疼,要不是村长威逼利诱带恐吓又加上那天马家的邪门,这钱谁也不会出的。 我一叹息“好吧,我这里还有两万快钱,都拿来修道观吧。” “那太好了。”村长显得十分高兴。 这两万块钱我想的倒是挺开明,无所谓了,本来这钱就是来周家庄时候赚的,此处因为周家庄的天怒牵连,归根结底还是与我有关,拿两万块钱了却一桩因果也无不可。 “那个。。师傅啊。”村长笑眯眯的看着我,结结巴巴的说:“您之前答应我,会帮我向前走一步。” 我立刻恍然,向前走一步的意思就指的是升官发财。“放心吧,答应你的事儿我肯定做的到,一会儿把钱点一点,咱们就去。” 村长高兴的哈哈大笑,随即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杀鸡宰羊,晚上要与我好好喝点。在乡村,有点道行的先生是非常的受到尊敬的,别看我年纪小,在村里溜达,任何人看到我都得恭敬的叫一声先生。 我这人倒也与人为善,也不自大狂妄,深知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因为我这种谦逊,让我躲过一次死劫。 且说这个村长,我们三个点完了钱,村会计怕不稳妥,让大彪骑着摩托车,俩人急忙赶往了县城里要存下。剩下我和村长二人时,我对他说:“你知道村里有几口井么?” 村长沉吟了一会儿说:“几乎家家都有,师傅你问这个干什么?井水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我说:“这个气运就在井上,若是别的地方,家家有井也就算了。可你们左赫旗缺水,缺水又打水,每个人都往外抽了地下水脉,导致气脉千疮百孔,让那灵气泄漏,你又身为是一村之长,自然占据了龙头的位置,若是一条龙的全身被打了眼,你认为他会成为一条日行万里的真龙么?” 村长也叼上了烟,脸上犯起了难,我该怎么做。我说:“让全村统一供水,我知道你们村也不大,人员也比较密集,只打两口大水井,家家户户的用水都通过两口井来疏导,不出三个月你家必然先旺,五年后全村大吉。” 我的这个说法很像是做两个净化水站,打下两口井抽水,随后分流到了各户人家,这里面的投资也不少,要想让这笔钱通过村民拿肯定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一脸愁容。 他沉默了足足五分钟后接着说:“我相信你的师傅。明天我就向镇里打报告,看看能不能批下来。一会儿你先把井位置给我点了吧。” 正好距离吃饭还早,我们两个出了村委会。先是去了村东头选了一处,又去了村西头选了一处,这井水必须要用青石垒成,并且呈八卦形。井的方位落在村子的白虎方位,因为白虎属金,取的就是金水相生的含义。 风水行当里,井是个非常重要一环,井因为打在地下不见阳光,所以风水中认为井属阴、属鬼,可通黄泉。井若挖的不好,或挖错了地方,亦或是犯了何禁忌,不但无水涌之,而且还有可能会破坏一处地方的风水气脉,严重的可能会对人畜造成很大的伤害。并且井的吉凶风水仅次于阴宅的吉凶。 那刘子轩就是葬身在井下这处阳间中的阴地,养成了僵尸。我落好了位置,让村长做好记号,如果要是可行的话我可能还要在住一阵,今天也是想带他来看看。看向一脸钦佩的村长,我说:“我刚刚说的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谢谢先生指点。”他说。 “没事儿,我也是顺手而为,此处水气足才能让隐龙穴变得更为柔和。”我如实说。 边聊天边走到了村长家,我还告诉他井边一定要保持干净整洁,一口井可以种植一些不开花的树,这样会有着滋阴过滤毒素的功效。到了村长家后免不了一番热情的招待。 农村这里有个习惯,男人吃饭,女人必须要到厨房吃,而且还没桌子,必须要站在灶台边吃。这情况让我是很不习惯,但村长表示很正常,认为这是待客的最热情的方式。 有了周家庄的教训,这个道观从开始筹建到布局,我一直都是紧跟着。于是乎也在他们家住了下来,这次赠他的两口井也算是自己的善缘。等到了材料运送齐了,道观准备动土那天,我带着工程队浩浩荡荡的去往了隐龙穴。 第五十四章吉时 农村动土可是很讲究的,这一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跟着我们一群人去了山涧,几百口人浩浩荡荡的看起来好个壮观。我和村长走在最前面,身后的都是一些捐钱比较多的村大户。 所有人都想见识见识我到底要建个什么道观。前些日子我也把建筑图和工程队聊了聊,对方的见解倒也独到,例如如何让这处道观更加的坚固。工头40岁出头,姓张,他说自己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一直带着一帮兄弟在外地打工,这才回到通辽自己干的。 本来这一路走来秋风瑟瑟,可刚进入到了隐龙穴的丘陵地,四周立刻风止,就连拿出打火机点燃,火苗都是垂直向上。此处藏风藏得非常好,四周山脉相连为关锁,不论外面的风多大,到了这里均变得极其安逸。艳阳高照,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当我们刚站在丘陵时那云朵开始缓缓的移位,与此同时一道光晕自东方而过,直冲隐龙穴的位置,起来就好像刚刚下了雨的彩虹一般。 “真是奇了怪了,没下雨怎么还有彩虹。”张工头说。 这一切我没对任何人说,昨天夜里我就已经推断过了结穴的日子,自古龙穴不论真龙或者隐龙,均会发生天地异向,刘长生算好了日子,所以才会选择那个时间动手,这样也能保证自己死后能够赶上隐龙穴的吉日。 “不会又闹尸变吧?”大胆儿忽然说。 大彪忽然上去就是一巴掌:“僵尸都被师傅除掉了还特么哪来的僵尸?二狗子呢?这么热闹的场合他怎么不来?” 大胆揉了揉脑袋说:“彪哥啊,二狗子自打醒了以后人就转了性了,天天在家吃斋念佛的,估计这个时间应该还在家叨逼叨逼的念着呢。” 听到这儿我笑了笑,看来这七天二狗子没少被孤魂野鬼追打,像二狗子丢的就是人魂,这魂就像是人一样,刚刚成了生魂但自己的身体还健在,所以导致了他的魂魄多少带了点阳气,那些游魂野鬼见到他自然就像是正极见了负极,而二狗子又没啥战斗力,妥妥的挨欺负。 身后的人开始议论,毕竟这都到了快十分钟了,我依然没什么动静。工头坐不住了,问我:“师傅,啥时候动土啊?” 我指着远处的霞光说:“什么时候见到仙女散花、童子朝拜就可以动土。” 周围的人都傻了,还有一些老妇人嗤嗤笑着,半嘲讽的说:“照这么看,今天咱们村还能见到仙人呢。” “是啊,李大姐,谁知道这仙女漂亮不漂亮,我家大明还没对象呢。”另一妇人也放肆嘲笑。不过他们身边的男人倒是回头就两脚,这些人经历过与我摆符破土,体会过煞气入体,也见过那栩栩如生的僵尸和那地面涌出的血柱。 说起这个妇女口舌之祸啊,我是真想说一个题外话,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真事儿,现在可能城里人见过的比较少,在农村,一到了农闲时候,家里的老爷们都出外打工,村里的妇女们闲着没事儿经常会坐在一起聊天。今儿讨论谁家的姑娘彩礼多,明儿就讨论谁家儿子工作好,你说聊这些你就聊吧,可有的人啊,也不知是自己寂寞还是怎么着,就喜欢胡说八道。 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而我朋友他们村,就有那么一个叫花娘的寡妇,她自己是外乡人嫁到北方,但丈夫矿难死了,南方的家又回不去了,自己一个人拉扯个孩子很不容易。可村里的一些妇女因为没有沾亲带故的,非但没有帮衬,反倒是把人家花娘当成了茶余饭后谈论的消遣。 要知道,不管是风水还是道教,都说踹寡妇门是大忌,何况背后说人了。刚开始还好说,都说一些寡妇结婚前韵事,可日子久了,一些村里人就便开始胡说八道,今儿说寡妇和邻村谁谁好,明儿和哪个哪个汉子私通了。在八十年代的相对比较保守的中国,这些话无疑都像是刀子一样伤人。而这些长舌妇中,以一个姓赵的妇女最为过分。 有一年腊月前儿,花娘家也要杀猪,可村里的男子都被婆娘管的紧都不敢去帮忙,没办法花娘就在隔壁村想找个人帮忙。这个消息也不咋地就被赵妇人给知道了,没等过年呢,那赵妇人便开始出去胡说八道,编的还有鼻子有眼的,甚至绘声绘色的把那个帮忙的人姓甚名谁都说的个头头是道。 开始大家就当一个乐呵,可巧就巧在那天来帮忙的人,还真就让旁人认出来了,因为恰恰与赵妇人所说的人完全一样,就连身高相貌都丝毫不差。这一下子在那个保守的农村可成了不得了的大事儿。由于本来捕风捉影的事儿落实,赵妇人也硬气了,主动率领村里的妇女标兵便开始对花娘进行说教。 可谁成想花娘是个烈性子人,说什么也不承认,俩方人就吵吵了起来,甚至还动了手。由于花娘处在困兽犹斗的位置上,打起架来十分凶猛,抄起了菜刀把来家里闹事的人都赶跑了。要说那赵妇人也不是个老实的主儿,竟然大半夜带着小舅子把花娘家的木门前泼了粪汤子,又在正门前堆满了破鞋。 花娘那天是嚎啕大哭,气昏过去好几次,可村里对于搞破鞋的女人没什么好的印象,自然也没人帮忙。事情越闹越大,花娘的儿子在学校里也成了欺负的对象。连续一个月的被人戳脊梁骨,花娘终于忍无可忍了,就选择在自己家的房梁上吊了。 等到村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花娘身穿红嫁衣,脚踩花布鞋,舌头伸出半尺来长,尸体也开始散发了臭气,而他那上小学的儿子也吃了含有耗子药的饭也死。一些年岁大的老人看到了,顿时就明白了,这叫含冤而死,血红嫁衣化厉鬼。 于是乎就有人劝说赵妇人上庙里求神拜佛或者找个老道帮忙看看,但是赵妇人却嘴硬,说什么自己一身正气,还怕一个死了的破鞋?结果呢,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个噩梦,梦见花娘一身嫁衣,伸着个长舌头对她说:“我要杀你全家,剪掉你的舌头,让你不得好死。” 那花娘一边走双眼一边圆整,就与死时的模样相同。赵妇人梦中惊醒,吓了一身冷汗,碰了碰身边的丈夫,发现丈夫和孩子都睡得很好,也就没当回事。可连续六天都做同样的梦,第七天的中午,她家孩子在院子里和小孩和小朋友玩耍,玩着玩着他忽然抬头看房顶,指着喊:“那不是孙伟博么?” 四周的孩子都吓了一跳,要知道孙伟博就是花娘的儿子,结果赵妇人的儿子指着的地方正是他们家放置镰刀的房顶,这句话落下后,那镰刀掉落,正好砍在了他儿子的脖子上。要知道,房顶距离赵妇人的儿子可是有着五六米的距离,试问垂直落下的铁器怎么可能会劈砍到他的身上? 孩子死后赵妇人两口子同样做起了那个怪梦,也知道了孩子死时的蹊,再给儿子烧完了五七,没等着悲痛呢,就找到了距离村子十里地的一位老道。那老道给她出了个主意,让他写上自己生辰八字用黄符纸烧了,请个地仙回家供养,能保证平安,但是一点,这辈子她不能骂人,也不能吃肉。赵妇人两口子早就吓破了胆,自然一口答应,就按照老道的方法请了个白仙(刺猬)供养,结果那花娘果真没再来骚扰他。 赵妇人之后也转了性子,不敢四处骂人说闲话,一晃十年过去了,他又有了孩子,赵妇人的公婆也年岁大了,老婆婆巧不巧的患上了老年痴呆。赵妇人的老公出去打工时,家里全靠着她一个人张喽,一个夏天的时候,她老婆婆因为迷路走丢了,赵妇人半夜出去寻找,整整一夜未归,第二天村民在苞米地里发现了赵妇人的尸体,更蹊跷的是她死时除了舌头被野狗掏出来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伤口。 至于为什么她请了白仙又改吃了素,十年了怎么还受到了报应?后来听凑巧路过他们家的路人说,就是因为那天她出去寻找婆婆时赵妇人口里嘟囔了一句“这个老东西脑子不好就不要乱走,还得大中午的去找,多热啊。”结果这么一句话,让花娘苦等了十年终于报了仇。 所以说啊,人活一辈子不仅仅要做善事,做好人,更要做一个懂得口德的人,可能你一个一时口舌爽快会害了一条人命。赵妇人的事儿,我就说到这儿,正所谓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不好意思,跑题了,书归正传,诸位看官见谅。我所说的这个时辰是经过推演而得,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等着异象凸起才可以下葬,否则就是时辰不对。 可就当到了巳时的时候,忽然间人群后面跑来了一个小丫头他边跑边喊:“妈,我不小心把花圃里的花束碰了,花都散了,你快去看看吧。” 可这时跟在小丫头身后跑过来了一个大胖小子,那胖小子也就三岁出头,走路还不是特别的稳当,几乎三五步一摔跤,乍一看好似跪拜一般。 顿时我就醒悟了,仙女散花,是指小女孩儿散了花,童子跪拜就是这走路不稳的胖小子。一看时辰已到了,我走到了那之前被我和大彪遮挡住的地穴。弯腰将盖在上面的木头挪开,随即我向下一看,只见那原本漆黑的洞口竟然冒着无色光,而且动下仿佛有着水流,可再仔细一看却是那土壤反射的光芒让人误以为是水潭。 第五十五章灰仙 更为惊叹的是天边类似彩虹的光柱缓缓的映衬到了龙口的位置,极短时间形成了一副只有在电影中才会看到的虹桥奇观,周围的村民无不一一称奇。就连那工头也吞咽了口唾沫说:“真是邪了门了,我干这么多年建筑还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村长也在一旁附和:“对啊,谁说不是呢,没想到咱们村还有这么一处风水宝地。” 风水宝地?这只是表象而已,隐龙非真龙,头上的五把刀可不是闹着玩的。果然就在村长话音刚落,形成关锁的五座山峰竟然同时晃动,给我们第一直观感受便是地震了!见村民有些惊慌,我挥手喊:“都别动,一会儿就好。” “听师傅的,山离咱们这么远呢,就是地震也掉不下来石头,怕个屌?”村长喊。 有人嘀咕说:“俺得回家看看老母猪啊,马上就要下崽子了,这地震给吓流产可咋整。” 眼见着有人陆陆续续要走时,由于地面的摇晃山体尖的位置开始脱落,地动停止时,原本平淡无奇的山峰顶部从外形上看起来更像是刀锋了。 有眼尖的小孩儿指着山峰说:“爸,你看山那儿怎么像个棒槌?” “是呢,五个棒槌加起来很像是手啊。”人群开始嘀咕。 四周开始说什么都有,更有甚者还说是如来佛的五指山,下面压着个孙悟空要出世了,眼瞅着周围村民越说越没边,就连村长等人都看向我,好似在等待着我的答案。但我现在来不及解释,时间紧急,我将手里的骨灰轻洒入到了那开口地穴下。直到刘长生算是彻底安葬了,我才后退了三步,恭敬的跪地说:“您是我爷爷的徒弟,那就是我的叔叔,刘叔,你的心愿我替你完成了,有了着灵穴护佑,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投胎转世,希望你能修出个好功德,以后也好投生富贵人家。” 前文咱说过,要想托生为人是极其不容易的,有很多阴魂等待了几辈子的轮回转世都没机会做人,所以我才会说劝他以后多积功德。至于刘长生会托生成什么,我就不得而知。 不过当我起身对身边的人工人说:“结穴,封土。” 工头早就看呆住了,他吞咽了口唾沫瞪大眼睛说:“这就弄了?” “嗯,此处的裂缝以青石板掩盖便可,上面建造大殿,其余按照我给出的八个方位一定要按照咱们之前说的来建。”我嘱咐说。 “妥了,这就弄。”工头一挥手“弟兄们,开工了。” 可就当人群走向裂缝的位置准备动土时,忽然洞中有了些许响动,随即一只黄狗大小的黑老鼠在洞中爬了出来。那老鼠实在太大了,吓得工人丢下器械就要跑。 “妈呀,有怪物!”四周一片哗然,有个别胆子大的人竟然抄起了铁锹要上前拍死那老鼠。 我看的明白,这显然是成了精的耗子,为了不让村民作孽,我跑过去拦住了所有人“都别动别动!这老鼠打不得。” “咋啦师傅,这里怎么会出现大耗子,多不吉利啊。”村长带人说。 我回头看看那老鼠,它竟然不跑也不动,就这么坐在那儿看着我们,一双黑黝黝的小眼睛就像是那宝石一般透彻,老鼠的皮毛铮亮,长尾巴,大耳朵,说他是鼠中贵族都不为过。更有意思的是那老鼠的坐姿竟然与人类无二,要知道老鼠休息可是趴在地上的,而此时它坐姿非常拟人标准。 “别胡说八道。”我瞪着眼。动物要想修成人形那是极其艰难的,有句老话讲,千年黑,万年白,这句话说的意思就是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多数得修炼千年皮毛呈黑色,修炼万年成白色,由黑变白的过程中,精怪可修成人形。 因为人是万物之灵,天生自带五百年道行,动物若想仙就必须要先成人。这个过程那可是极其不容易的,非但要经历三灾九难,还要承受雷公电母追杀,并且不可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很多出马仙借用弟子身体瞧邪病都是为了积德行善好早日成人。而像民间传说中的狐仙勾引男人吸取精魄,这便是妖精一道了,不管它最后多么的厉害,也难逃浑身的妖气,最后被天雷所灭。 把村长他们推到身后,自己恭敬的上前鞠了躬:“灰太奶奶吉祥,小的在这儿我要埋下自己故人,打扰您修炼了,还望见谅。” (民间将灰仙不论公母都称呼为灰太奶奶。) 那大老鼠忽然站了起来,双手背着像是溜达散步似的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步,这一举措可把周围的人吓得逃走了大半,试问谁见到这种诡异的事儿能不害怕?就连村长也是额头冒汗,嘴唇煞白的和工头躲在一起。 我盯着大老鼠半晌,见它一会儿翻跟头一会儿蹦起来,简直就像是那马戏团的小丑,足足五分钟的时间,周围的人也就适应了不在害怕,还有一些小孩子嗤嗤的笑着。 见老鼠这般模样我忽然想到了爷爷给我讲的一个事儿,你们可以当做故事听,听完了就知道这个老鼠为什么要在这儿杂耍了。事情还是我爷爷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老张头死后三年,爷爷为了生存就继承了他的衣钵,出门给人寻龙点穴。 当时破四旧立四新还没开始,地主人家很重视丧葬,有一次爷爷去了新民接了个大活,寻龙下葬包括前前后后的主持,一直呆了足足一个月。爷爷睡在地主家的小屋外,那个时候夏天无风,房间里也没有风扇,闷热的要命。爷爷就合计着出去抽袋烟,透透气。 结果这烟没等抽完,一只大白狐狸在黑暗的树林深处缓缓的走了过来,要是寻常人看到这事儿早就吓跑了,但爷爷明白狐狸是有灵性的。就随手拿出了地主家给的地瓜丢了过去说:“大半夜的你怎么溜达到这儿了?现在老百姓家也不容易,你还是出去打猎吧,要是实在饿了,先将就点吃个地瓜充充饥。” 可那狐狸却闻了闻没动,忽然间狐狸竟然站了起来,前爪子并拢就像个人一样,缓缓的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匍匐在地面,看起来就像是在磕头。 爷爷说到这儿时习惯性的嘬了口烟,我着急就催他快点,爷爷这才笑着说,动物若想成人还有个必经之路,那就是要有人“册封”它。 比如你说:“我怎么看你那么像个人呢。”成了精的野兽就能幻化成人,倘若你说:“我看你像条狗。”那它可能就真的变成了狗,不但千年道行毁于一旦,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所以这狐狸不敢白天出来,只能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碰碰运气。 爷爷也是阴阳道上的人,顿时就明白了。他说:“你这是修炼到了日子,想要成人吧?” 狐狸那脑袋磕的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可紧接着狐狸掉头又跑向了树林,爷爷知道狐狸应该是有求于他,也就没离开。等了足足十分钟后,狐狸这次叼这个包袱回来。 接着它把那包袱打开,爷爷看到里面竟然有着两锭白花花的雪花银。他知道这是狐狸不想给自己种下因果特意拿出来的报酬。爷爷收好了银子,狐狸便在爷爷面前穿起了衣服,可狐狸自己穿衣服你能想象到那有多么的别扭么?而且它正穿的是一件儿花裙子。 爷爷笑了,抽着烟说:“我看你咋那么像个人呢?”狐狸眼珠子一亮忽然不动了。爷爷又说:“这件儿花裙子真漂亮,想必你也是个大姑娘吧。” 爷爷刚说完,那衣服竟然真的就穿上了,狐狸欣喜若狂的跑向了黑暗深处,半个小时后,在树林里走出了一名身穿花裙子的大姑娘。爷爷说那姑娘长得才叫个漂亮,这辈子他见过的人多了,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子。 女子到了爷爷近前欠身一拜:“谢谢恩公封我为人,他日小女子一定保佑恩公长命百岁。” 爷爷笑了笑指了指狐狸的尾巴说:“你这姑娘长得漂亮是漂亮,就这个尾巴不太好,要是没有尾巴就完美了,我看还是舍了吧。” “对对,舍了舍了。”女子喜极而泣。果真尾巴就没了,而后狐狸离开了树林,爷爷也靠着两锭雪花银在沈阳有了安身立命之所,现在爷爷的住所正是拆迁补给的,而那以前的平房正是用这雪花银买的。 爷爷告诉我,人一定要积累口德,并且遇见了拟人成了精的动物,一定要封他为人,冥冥之中自身也在积德,切莫戏弄。 眼前的大耗子显然和爷爷口中的狐狸很像,我知道灰太奶喜欢抽烟,就与工头要了支烟,缓步走到了大耗子近前,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一支烟。那耗子还真就拟人的接住了。我又给他点燃了,老鼠抽了口烟的样子引起了周围人哈哈大笑。 此刻我说:“我看你抽烟的姿势怎么这么像个人呢,以后我看你也别当耗子了,就做人好了。” 老鼠连续吧嗒了几口烟,兴奋的跳了起来,还未等我再说什么,那老鼠一溜烟的竟然钻入了地穴。就当大家滋滋称奇的时候,那大耗子又一次爬了出来,只不过此时的它口中叼着一个灰色的包袱。 我知道灰太奶处在人形的关键时刻,也就没多言,结果了包袱后鞠了个躬,眼见着他又钻进去的时候,我转过头对那些看傻了的工人说:“动工!开始干活喽!” 四周人忙碌的时候,我缓缓的打开了包袱,发现里面竟然是。。。我们下章再说! 第五十六章诡孕 包袱打开后里面有着一样用红布包裹的东西,看形状像是一本书,觉得奇怪就将红布打开,只见那书的封皮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阴阳秘术”,当即我心里一紧,一种预感油然而生。而在我翻开了第一页时,里面掉落出了一张小纸条。 捡起一看“今日你帮我葬在隐龙穴,如此恩德,我刘长生感激不尽,我曾求灰太奶将阴阳仙经赠予葬我之人,目的就是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此仙经后改名为阴阳秘术,当中记载着穿梭阴阳的秘法,先生谨记,切莫随意使用,否则必遭天谴。” 内心当中的惊愕之情已经难以平复了,茅山密宗三本经书竟然都在我这里,要知道随意拿出任何一本都足以掀起玄术界的震动,风水可害一族,符咒可害一人,阴阳可害一魂,这三样术法若是被歹人学去了,那可真是后患无穷。怪不得王一收我时会说茅山考察心性最为重要,品德败坏者不可修习茅山术。 简单的翻了翻秘术,随后将其放在了青囊之中,我忽然间有种错觉,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在将我摆到了另外一个生活的轨迹。那阴阳秘术记载的东西让人难以相信,最多的便是那黄泉路上的见闻秘法与如何穿梭阴阳。古时候阴阳行当里分为三出,分别为,出马,出黑,出道。出马仙大家可能都有所了解,无非就是修炼成精的仙家,让凡人顶堂出窍。但出黑自然指得是有道行的阴阳先生,要知道大道万千,世间并不是只有茅山一脉,这个出黑也就是指得穿梭阴阳,常见的就是农村一些灵婆,通过某种手段让灵魂去了阴间与逝者家属交流。 最后一种是出道,那种人多数都隐居在灵山妙地,追求虚无缥缈的天道,虽说常有高人在,可多数却是一些只通法却不懂术的道士。前段时间新闻上有个大学生辞职隐居青城山,这便是出道的一种,追求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境界。 我在左赫旗一住就是一个月,钱给到了位,加上接连发生的怪事,让那工头也不敢延误工期,直到道观彻底开香的时候,我第一次穿上了道袍,手拿王一留给我的七星剑站在道观香炉的前面。 任何工程开工和收工都会举行典礼的,这次也不例外,高大的香炉上我插上了三株一人高的香,四周均是来凑热闹的民众。此时我画了三道神符,分别为“祈天”“祈地”“祈福”。点燃了灵符后,手舞七星剑,双手放置胸前,朗声念:“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应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今请祖师爷法相镇压邪龙,保一方平安,福生无量天尊,无量寿福。” 开坛礼毕后,我脱掉了法袍,告诉了村长,以后这个道观来这里治邪病会非常的管用,哪怕是小孩子丢了魂,只要焚香祷告便能恢复。保一方百姓,但是此处香火不能断,每年的这个时候还要举行道典让百姓祭拜。 村长满口答应,圆满了结束了左赫旗之事后我也离开了通辽,说起这所道观的有求必应,并不是天尊的所为,要知道祖师爷可是挺忙的,就算偶尔过来休息,也不能时时刻刻的保证这里的安危。可大家不要忘了之前的那个大耗子,耗子已经成了精,用不了多久便会幻化成人重新修炼,只要他不想死,就必须留在道观里积福德,什么时候福德够抵消天劫了,什么时候才可以踏出这所道观。 和村长留了电话后我没有选择回沈阳,原因很简单,忙活了这么久了,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四处看看,长长见识。而在我离开这里不到一个月,接到了村长的电话,他告诉我村里来了个老道,占据了道观说什么也不离开,最后还提了我的名字,想问问我认识不认识他。 为此我只是笑笑,让村长一切随那个老道便可,至于这位老道究竟是谁,我想就不用我过多细说你也知道了。 满身家当就剩下几千块钱,此刻还真是应了那句不留隔夜财的戒律,说实话我倒是想留,但也得有钱啊。一路上靠着算命赚了点路费悠悠荡荡,又将三本书都好好看了一遍,此刻我觉得它为了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只是这门我还没进入而已。 这一个月来,我也救过一些人,涨了不少见识。刚刚在四平火车站那儿赚了点路费合计看看北京天安门,但一个电话又给我调回了沈阳。 打电话的是赵娜,她说这几天经常做梦,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孩儿叫她妈妈,还让她抱着喂奶,可赵娜还没怀过孕哪里有奶啊?但怪就怪在早上起床她竟然真的来奶了!所以才会慌乱间想起了我,为此她还在电话里为我再三保证,自打和我分开后就再也没见过别的男人,绝对是不会怀孕的。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于将自己改变的人都会有着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可能算不上爱情,又算不上友情,但终归是什么。。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就像是我,从始至终都觉得亏欠一个人,欠了那一句“不见不散”。心中酸楚油然而生,但现在已经不能耽搁了,赵娜显然是被小鬼缠上了,我也没敢怠慢,买了火车票就杀回了沈阳。 下了火车是赵娜来接的我,她在看到我时飞奔而来,那眼里闪烁着泪光,大声喊着“大宝!我想死你了!”这一举措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看得出男性同志羡慕的目光,可只有我清楚,那不过是她畏惧死亡,而我又是她的救命稻草罢了。 我表情平淡,或许是我太过于有原则,既然分了,那便是分了,没必要做出过多的亲密举措。随即我不由退了半步躲开了她的拥抱。 “还是先上车吧,一会儿和我讲讲发生了什么。”我说。 “大宝。。你别这样不行么,我错了。”赵倩有些哽咽的又说:“以前都是我不懂事,这几天我在家里想了很多,这个世界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是我不懂得珍惜,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这话说的很容易,但做起来呢?抛开其他,赵娜的外貌与家境都是一等一的,继承了大笔遗产后,此刻的她身价也至少在千万以上。可我始终认为,当你明知道这件事儿是错的时候,还硬要坚持下去,那终归只会落个满身伤痕。 我叹了口气:“先上车吧,咱俩的事儿,以后再说。” 她走过来要拉我的手,但我本能的一躲避。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一旦没打算和人家走到最后,就不要暧昧的纠缠不清,否则折腾了自己的青春不说,还会徒增伤悲。古人有句老话说的好“玩物丧志,玩人丧德。” 我在表明了态度后,彼此间的距离也不会那么近了。坐上了她的车,直奔向了赵娜的住所,路上她与我详细的说了下经过,而且还将一张b超片递给我。 在那天我走后,赵娜也深感愧疚,于是乎在她口中所说,那段时间他哪里也没去,电话关机,原因也是害怕我所说的小鬼。可一躲就是二十多天,当中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直到上周她的大学室友过生日,憋的很久的赵娜就想着透透气,随即就参加了这场聚会。 按他所说当时吃的是西餐,并没有去迪吧也没饮酒,可回来之后的当晚就开始做了怪梦,梦里的婴儿口吐人言,咒骂赵娜害死了他,还声称要她偿命,又说自己好不容易投胎成人,连人乳都没喝过就死了,婴儿不甘心便在梦里强行撕开了赵娜的衣服开始嘬。可就这么一嘬,赵娜还真的就来了奶,第二天醒来睡衣都湿了大半。 我看了眼这个b超片,子宫发现模糊阴影,下面的批注写的是怀疑子宫癌。赵娜哭着说:“我前段时间刚刚做了检查,特别的健康,怎么会稀里糊涂的得癌症,大宝,你得救救我。” “放心吧,我尽力而为,墓糊鬼很难缠,这种小鬼连阴司都不愿意招惹,何况凡人了。哎。。一切都是天命,你断了他的轮回路,他自然就会来找你,要是我猜的不错,在你之前肯定已经死了好几个了。”我说。 “那该怎么办啊。”赵娜把车停在路边,抓着我的手臂哭着“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对不对,一到了天黑就来奶,我好害怕啊。” 脑海里盘算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交警的车辆来了,敲了敲车门:“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赵娜擦了擦眼泪。 交警严肃的说:“这里是快车道,有气回家撒去,别在路边挡着,这次警告,还不走就车拖走啊。” “对不起对不起,马上走。”我忙说,随即催促着赵娜快点开车。 没多久我们到了她的住宅,进了门,房间内毫无生气可言,诸位看官假如长期没回家,家中无人时,一进门都会有一种阴冷,哪怕是供暖很不错也会冷。这就是缺乏人气,而人气也就是生气。 第五十七章斗鬼 先是检查了下他家的屋子,除了因为显得长期房间缺乏人气而显得阴冷外倒也没什么不妥。接着我对她说:“把那天聚会的事儿详细说说。” “你的意思麻烦是出在聚会那天?”赵娜疑惑的问。 我点点头,告诉她越详细越好,无因果不成怨鬼,若想化解麻烦,必须要找准了因果。听她详细说完我就明白了,那家西餐店我还真知道,就在铁西万达那边,大沈阳城了规模的西餐店很少,这个地方一是消费高,二是必胜客等快餐店的兴起对于这种产业冲击很大,不过赵娜的交际圈显然都是一帮富二代自然不必在乎金钱。 她思索说:“我也没干什么啊,当时去的时候怕喝酒,就打车去的,寝室里一共六个同学都在,吃完了大家就散了。” “那餐桌上都谈了什么?”我说。谈了这么多也是想好好了解下这个墓糊鬼,毕竟资料上的记载仅是资料记载,都说很难缠,可究竟难缠到什么份儿上,我还没交过手。 赵娜思索了一会儿说:“也没谈论什么,室友晓雯处了个男朋友,家是陕西那边当官的,好像很有钱,然后我们就聊了聊,谈论下了彼此的男朋友,他们就问了你。。然后我就多说了几句,又。。谈起了。。我继母的死时的蹊跷。” “等等。”我连忙打断说:“你提起了我?然后还说起了风水和李倩的事儿?” “对啊,我们室友关系都不错,大家平时又喜欢灵异事件,就多聊了几句,我也是喝了点酒就给忘了。”听到此处叹了口气,鬼有天心通,就是或多或少会感知你的所想,墓糊鬼共用了李倩的意识,加上他与赵娜有着血缘关系,怎么可能会听不见呢?于是乎这才找到了她。 把事情和她一说,赵娜也是追悔莫及,不过现在时候还早,等入了夜,我想与那个墓糊鬼见一见。了解了前因后果后,我自己的猜想便是赵娜一时口舌之爽,让那个正在满世界报复的小鬼瞬间找到了方向。 “天心通”像是一种天赋技能,这就好比假如被意外谋害的怨魂,在他们死后,都会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只不过李倩没有这个机会,他的已经有了身孕,被风水夺了生气,又让墓糊鬼夺了死气,可能连魂都已经没有了。 让赵娜放心呆在家里,我说自己出去准备点东西。她立刻拉住我的手焦急说:“大宝,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害怕啊。” 见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不由的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忍,便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在家呆着,可与我一起去,但我有一个条件,便是什么也不准问,也不要和我交谈一句话,你答应我就带你去。” 她连连点头保证,又发了几个毒誓,我叹了口气让他跟着。让她开车带我去了北二路的批发市场。整整一路我和赵娜真一句话没说过。北二路批发市场是全沈阳除了五爱街外,卖玩具和一些小饰品最齐全的地方。今天晚上要应对墓糊的小鬼,不准备点家伙事儿肯定不行。 看到这儿朋友们可能会说:“你不是有五帝钱、麒麟风铃、七星剑呢么?为什么还要准备?直接五枚铜钱丢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我只能苦笑的呵呵了。。我倒是想直接丢过去结束。前文说了,墓糊鬼无死无生,非阴非阳,僵尸还有个弱点就是本体,可这个墓糊鬼呢?你说他是鬼他还不是,你说不是他还是,听起来都糊涂,而最难缠的是他不怕纯阳物。 赵娜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跟着我,虽说驻足一些店面前总会出来各别好事儿的大姨夸我女朋友漂亮外竟然还有几个劝我们和好,这一点不可否认北方人的热情。 溜达了一个来小时,一副足有两米长的关公单手持青龙刀画卷引起了我的注意,只见关公神色不怒自威,隐隐之中透露这一丝霸气,余下来的一只手摸着胡须,眯着眼好似在思索着什么,不可否认这幅画很传神。而我这次来也主要是想请个神龛,只是溜达了一大圈根本就没相中的,大佛爷倒是不少。可今天我是要捉鬼,并不是降妖啊。 从古至今便是道士捉鬼和尚擒妖,各位都看过新白娘子传奇吧,法海厉不厉害?但你何曾见过法海捉鬼?就连倩女幽魂里的小和尚,他也只是有金身护体,法咒加身,其实他们本身并无任何捉鬼的本事。原因就是佛家讲究慈悲为怀,以我身为法身,自身一世界,不论人、神、鬼皆有平等,众怨愤恨皆有因果,假如鬼怪遇上得道的老和尚,可能和尚主动就要帮鬼怪了。。。。前提我说的是真和尚,不是释住持。所以说啊,对付一些小鬼,还是道家仙家为主,杀伐果断,替天行道。 说起这个和尚啊,老张又要厚着脸皮聊几句闲篇,五台山有位得道高僧,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20年前我还小呢,那时候我母亲去过,她告诉我那老和尚很厉害,一语能道破过去、现在、未来。只算有缘人,并且人家只是算,并不会替你解惑答疑,假如换上道士,肯定会帮忙了。。。 书归正传啊,我问了句多少钱,而那卖货的眼皮子都没抬的说:“一万五。” “多少!”我瞪大了眼睛惊住了,这里可是北二路的批发市场,不是中街的古玩店,他开口要我1万5,这是要疯了。 “没听清吗,一万五,我这是镇店的,本来我也没打算卖,你要是相中了就一万五拿走。”卖货的大姐边说边走了出了门。 “能不能便宜点。”我无奈的说。 “那你说多少。”卖货大姐好似有了兴趣。我倒是也实在,直接开口说:“我就一千块钱,卖我吧。” “成交。”大姐直接开口。 我当时就有点蒙圈,回头看看赵娜一脸无奈的表情,我明显觉得他看我像是白痴一样。尴尬的笑笑,多少也有点心虚。赵娜给交钱的时,我这才注意就在店里面角落位置,好几副一模一样的画卷像是丢破烂一样堆砌在一起。这让我顿时内心大呼上当了,不过也没辙,只能硬着头皮装没看见。 又溜达了一会儿买了点祭祀用的东西,好几次赵娜想与我开口都被我制止了,她虽说一脸伤心,但我也是没辙,其实分手了无所谓,也不至于一句话不能说。可难就难在那模糊鬼已经锁定了赵娜,天知道它躲在什么地方偷听,万一发现了,很容易功亏于溃。 买完了东西又一次回到了赵娜的家,这次一进门我便开始忙碌起来,先将关帝画像挂在厅中上,接着摆好香炉祭祀。台前贡品为香、花、茶水、灯、果等清贡,又在相前放置了一壶酒,随即我躬身拜三拜。又在客厅立下法案,案前点上长明灯,以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安插好五营旗,此旗可称呼为五方旗,分别代表了五种颜色,是道教中护法坛的令旗,详情请看三国演义第一集黄巾起义道士做法。【五方色:青、赤、黄、白、黑。】 准备就绪后我又洗了个澡,换了身道袍,用铜钱在大厅中央摆出了个八卦阵,所谓八卦阵学名为九宫八卦阵,是一种古代的汉族军事阵法,相传为诸葛亮发明。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对赵娜严肃的说:“一会儿都按照我说的做,今能挺到天亮你就安全了。” 这次我也是迫不得已准备与墓糊鬼斗一斗,与鬼斗不像与人斗,哪怕输了也能去医院看看病,可今日我本来就是想超度了那墓糊鬼,如果不成功,那死的人就会是我们。 见赵娜重重点头,我叹了口气说:“只要你不踏出八卦阵,那墓糊鬼就找不到你,现在我还要出去准备一下,你自己留在这里。” “别,大宝,我害怕!”赵娜立刻起身。 为此我也无奈的说:“你要是想活,就别动,听我的,今天我帮你度过此劫难。” 七星剑和麒麟风铃都被我放置在桌前,而我自己则出了门,围绕着小区以娘子线配铜钱布下了‘渔网阵’。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确实很难,等一切做完了都已经到了深夜。 长呼了口气,第一次正式捉鬼就遇上了非阴非阳的小鬼心里也很没底。之所以请关公,各位如果纹过身的应该都知道,关二爷的五行属性为不祥。所以他也是不在阴阳五行之中的,对于这种难缠的小鬼最为有效。 回去的路上,秋夜凉如水,仅仅米的路途显得极其阴森诡异,我心里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风吹在衣襟上刮刮做响,抬头看了看天,无星亦无月。顿时我心就凉半截,因为在茅山术或者风水斋志中管这种天气称呼为天狗食月,也是一年之中阴气最胜的一天,在这一天,一切阳法皆会所见威力。 到了这份儿上已经来不及退却了,硬着头皮上了楼,刚打开了门,八卦阵中的赵娜让我不禁的倒抽了口凉气。 第五十八章雷池 但赵娜虽说依然坐在八卦阵中,可在长明灯那昏暗光线照应下,见她侧着身,怀里抱着一布娃娃。更为震惊是她胸前衣襟敞开,半片白乳裸露,那布娃娃面部正对着奶头,原来她在给娃娃喂奶!并且她口中还哼哼着小曲:“小宝宝~睡觉觉~小眼睛~要闭好~妈妈在~不哭闹。。。” 四周除了那诡异的歌声外,出奇的死静,这种感觉就仿佛窗外的风都停止了一般。歌声反复悠扬,赵娜前后晃动着身体,真的就像在哄孩子睡觉,那奶水浸湿了布娃娃的面部。看到此处我感觉汗毛都要竖了起来,吞咽口唾沫定了定心神用慧眼一看,见赵娜三灯俱在,并无撞邪的模样,可当我绕到了她身前时心里一紧,因为此刻她的瞳孔是灰白的,显然已经丢了魂。 随即我连忙跑到了法案前检查了一番,长明灯依旧明亮,法案高台上的法器也整齐摆放,就连我偷偷撒在四周的香灰都未见凌乱,由此可见并墓糊小鬼并没来。因为如果它来了,看到这些法器必然会觉得不舒服,也会想办法把这些东西丢掉。可当我再次绕回了八卦阵检查时,心里一紧,因为在山位铜钱挪动了半分,就这半分,为小鬼彻底打开了一条生门。 洗手间细微的流水声,赵娜刚刚显然去上了厕所,而天狗食月会让天底下所有的阳法减弱,这才会着了墓糊鬼的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盯着阵中赵娜摇摆的身形说:赵娜啊赵娜,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不让你出来你就别出来,这回可倒是好了,让小鬼勾了魂,也不知我上辈子欠你的还是怎么着,这次救完了你,哪怕上辈子有什么恩怨,我也算是还清了,以后咱们两个互不相欠。” 叨咕完了一遍后我回到法坛,在农村小孩子丢魂很常见,一般是撞了煞,冲了鬼神,或者吓丢了魂都有可能,这个时候家中只要找个竹竿子挂着孩子的衣服出去喊一喊就能唤回来。但赵娜不一样,他是被墓糊鬼索去的,本来我合计着布好法阵再将小鬼引回来,这次可倒是好了,小鬼提前来了。 按照阴阳秘术中所说,若想魂魄离体,必须要有‘依物’也就是压住你肉体的物件,防止被野鬼夺了去。我摆好五帝阵法,取出一支引魂香点燃,盘膝而坐。只要香不灭,我便没什么事。算好了时间后我便将自己脑海里的意识放空。 闭上眼的刹那觉得身体向外飘,接着我的视线就开始变了,整个小区的周围几百米的地方均对我没有阻碍,现在便是魂魄离体了。低下头看着盘膝而坐的自己,知道必须得快点。绕着小区找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处健身器材的位置看到了赵娜正在陪一个小孩儿荡秋千。 只是那孩子实在奇怪,面无五官。虽说身体犹如婴儿般大小,可玩起的姿势却好像是五六岁的孩童,它“咯咯”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妈妈,在快点悠好不好啊。”清脆的声音传出。 赵娜的眼神迷茫,身形恍惚的,不过嘴里却应声着:“快了快了,就快了。” 要说魂魄离体很多人都有过这种经历,好似你做了个噩梦,觉得自己好像在飘,但又什么都看不见,没有方向感。惊醒前会觉得天旋地转,睁开眼的刹那,额头微汗,心慌,这都是魂离体的一种表现。而阴阳秘术中靠着引魂香能让魂离体有着方向感,看了慧眼后又能在魂体状态下看清事物,但此状态维持不了太久,一旦有了损伤轻则脑瘫痴呆,重则当场毙命,所以我才说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的。有的阴阳先生以此法穿梭阴阳,不过这种手段非常非常难。。。。(以后再说) 知道自己魂弱,我也不敢怠慢,看到了赵娜的瞬间,我猛的扑过去。摇曳的秋千也忽然停止了,无脸的婴儿将头转向我,那模样极其的恐怖。我在心中安慰自己,反正大家都是鬼,也没什么可怕的。 对赵娜喊:“行什么行,快点跟我回去。” “你是谁?”赵娜迷茫的盯着我。 无脸婴儿忽然幽幽的说:“妈妈,再快点好不好么?” 我心里一紧,这就是索命,所谓快点快点,就是快点上路的意思。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对赵娜大喊:“我是张大宝啊,我答应和你复合,快点跟我走,那不是咱俩孩子。” “你找死!”婴儿的声音忽然变的冰冷了。我心里一紧,他是怨鬼,我是人魂,魂没有攻击能力,可鬼有啊。眼见婴儿扑向我时,魂体快速一躲,好悬被他打中。魂不比肉身,受了伤可是养不好的,不过好在赵娜的眼神清明了一些,语气僵硬的说:“你。。你是。。大宝?” 见鬼婴再次扑过来时,我紧张的对赵娜喊:“我快点跟我走,别磨蹭了。” 赵娜一点点恢复了神智,还真就跑向我。那鬼婴瞬间娃娃大哭“妈妈,你不要我了么妈妈。”见赵娜行动一缓,我也内心极其紧张,这次出魂我目的就是为了叫他回去,墓糊鬼复仇,需要让仇人自愿的去死才能化解怨愤,所以它不会伤害赵娜。可我现在却简直比宣纸还脆弱,根本碰不得啊。见鬼婴停下,我开始对赵娜大喊大叫,总算赵娜一点点被我唤醒了。她扭头看向鬼婴,声音惊恐的说:“我不是你妈妈,对不起。” 这句话落下后,就听那鬼婴的悲泣哭声,这声音竟然让我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忍,甚至都出现想要留下来陪它的冲动。但此感觉刚刚升起时,我顿时觉得眼前一暗,四周天旋地转,等睁开了眼环顾四周才知道自己是安全了,而面前的引魂香以烧了大半。 我长呼了口气,总算是惊无险,刚刚据我分析,当赵娜拒绝了鬼婴后,引魂香察觉到了我的危险,所以强行把我拉回,如果我距离香范围太远,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且说我回头看向赵娜,她现在也不像最初的诡异,虽说胸前浸湿了一大片,可好在眼神明亮。她系好了衣服,惊讶站起身就走欲向我:“大宝,刚刚是真的么?” 我吓得连忙挥手:“你在里面待着不要出来,墓糊鬼还没解决呢。” “我听你的。”她紧张的左顾右盼,又说:“可我该怎么办啊?” “你和那小鬼有亲属关系,现在我利用你引他出来,把手指咬破,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滴上血。”我说。 生死之危下,什么疼不疼的我看赵娜也顾不上了,她按照我的方法做完了以后。我手持七星剑,脚踏,连续摇晃麒麟风铃,清脆的铃声响起时,房间仿佛暖和了许多。由于提前在小区周围布下了渔网阵,墓糊鬼必然就在这周围,所以这场招魂的法事,也并不会很难。 铃铛开始加快,阴冷的房间好似开了暖气一般,当我把铃铛拍在法案上,顿时那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般。双目紧盯着面前的符纸,单手持笔,顺着符纸开始画了起来,口中朗念:“天清地灵,借动法灵,灵血兵将,遵法听令,缉拿小鬼,即时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当手中朱砂笔停止的一刹那,我咬破中指,掐剑指向了灵符,‘砰’的一声闷响,灵符自燃成灰,随即一道阴风自屋内刮起,长明灯火摇曳,为房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我因怕小鬼难缠,直接请了灵血兵将去缉拿它。可我道行尚浅,坚持不了多久,不敢怠慢的又画了第二道灵符,随即将这道灵符贴在距离赵娜不远处的地面上,又快速以28枚铜钱布下雷池阵。 说起这雷池大有来头,是专门用来禁锢恶鬼的方法。按《周易》的理论,日属阳,夜属阴,恶鬼是只能在夜间活动的,古人观星时将整个夜空分为二十八个星区,称之为“二十八宿”,其中每宿包含若干个恒星,而“雷池”的布法,便是在恶鬼周围布上28个铜钱,人为划定一个假的“二十八宿”。 第五十九章关公 雷池阵法并无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起到一个‘困’字,因为铜钱属阳,利用阵法能模拟出天雷的气息,给小鬼儿造成“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错觉。当然,这种方法对于一些智商高的恶鬼显然就不行了,可墓糊鬼连生都没生,完全是股怨念形成的,智商显然不会很高。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以七星剑令起符文,当雷池中的符篆燃烧之时,屋内的长明灯火光顿时下降,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低了一般,随着一阵零碎脚步声传来,我深吸了口气,用剑一指:“现!”话音刚落,雷池中央的位置那个墓糊鬼竟然现了形,其在雷池之中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兴奋的,竟然拟人般的瑟瑟发抖,身形也是忽明忽暗。赵娜见到此情此景,吓得那是眼珠子一白,仰头昏倒在地。 小鬼那没有五官的诡异面容盯着我,一阵扑面而来的煞气直冲我的心肺,除了房间的长明灯外,方圆五里全部停电。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一般,骤然下降的温度以至于我得呼吸都会伴随着哈气。 那分不清男女的童音质问着我:“你为什么要阻挡我,为什么!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受到多少的苦么,熬了十七世终于能成人了,刚刚坐魂就落了个上天入路入地无门的局面,我必须要报仇,杀光他们!”鬼婴的声音渐渐的有些疯狂。 “你杀了多少人。”我问。 “在她之前已经杀了十七个了。”鬼婴说。 知道模糊鬼被灵血兵将拘到了雷池自然不能害人,我也放心了,为了防止煞气入体,我站在了关帝像前,而它自带的凶煞瞬间也就荡然无存。关帝圣君可是一尊凶神,别看叫他武财神,可你要知道三国时期,关羽到底杀了多少人?这种煞气岂是模糊鬼能够比拟的?哪怕现在仅仅是一尊神龛,那小鬼也不敢放肆。 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就说:“你害了十七人,注定要再继续等十七世轮回才可以成人,我本来就是阴阳道上的人,见到你害人就不能不管,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虽无死无生,但我能助你再次入了地府。” 鬼婴听我这么说完反而诡异的笑了“我上辈子是个富家公子,调戏过尼姑被罚在刀山地狱服刑六世,又纵火烧死了我们家的长工,在铁柱地狱服刑八世,刀山火海剥皮抽筋。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又罚做了一辈子猪,一辈子马,一辈子鸡,忍受了屠宰,丧子,剥皮,挨骑,拉货,起早打鸣,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熬成了人,却被她害的我又失去了机会,以至于现在无死无生,难道我不该报复么?还有,凭什么让我再次轮回十七世,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它的最后一次怒吼怨气冲天,一道黑气自它天灵盖位置冲向天际,见到此状我只能摇头叹息,本来想着借用关帝像来迫使他屈服,好让他甘心听我念下往生咒,以道家无上法力送它再入地狱,偿还了这十七人的债务后,自然就能投胎为人,可是眼前的小鬼显然被怨恨冲昏的头脑,竟然想到和我硬拼。 这个雷池前文说过,它只能困却不能杀,困的原理就是以伪造雷池来吓唬小鬼,可现在小鬼已经准备拼命了。天灵盖冲出来的怨气是它十七世的愤恨,一旦被这股气缠上,我轻则十年霉运,重则当场毙命。至于赵娜那自然也要去那黄泉路。 无奈的摇头叹息,本来我是准备度鬼,这回却要杀鬼。中指的血还没干,最后一道灵符,我以自身鲜血为引,画了一道茅山术中的“请神龛”。 顾名思义,这个‘请’就是通过术法的媒介,让神龛上的灵力激发,以至于法相降临。一道符完毕,放置于关帝像前的蜡烛引燃,接着我倒了一碗酒。弯腰拜下,双手恭起,口中朗声念:“拜请义勇武安王,桃园结义世无双。尽心协力扶刘主,不忘后世保主公。五关斩将无敌手,古城树下斩蔡阳。水淹七军真妙应,捉擒凭德周将军。东吴孙权魏曹操,三公汉室展威风。青龙驱虎有枝桃,赤兔司马成大公。英灵显现北诸天,敕封三界伏群毛。万古尽古贯日月,一生义气动乾坤。弟子一心专拜请,关圣大帝速降临!” 在我的话音刚落,面前两米高的神龛刹那间精光闪现,屋内阴寒也随之一扫而空,眼见画中手持青龙刀的关公竟然睁眼了! 顿时我连忙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仅仅是眨眼的功夫,房间恢复了正常。这时我才敢试着抬起头,除了神龛位置的一大碗酒空了外并无任何奇怪之处。而原本还准备和我拼命的鬼婴也已经没了踪迹。嗡嗡的冰箱声响起,法案前的长明灯也缓缓的灭了。那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好似一场梦般。 关帝神龛的煞气不是寻常小鬼能够忍受的了,我走到雷池的位置,看见阵眼的中间有着一片柳叶。叹了口气将柳叶捡起装在青囊中,这柳叶是那怨魂所化,自然也是邪物。 盯着昏倒的赵娜,我叹了口气上前抱住起了她,说实话她比以前轻了很多。把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我明白彼此的缘分已经尽了,当我刚转身刚欲离开时,她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臂,冰凉的手掌隔着道袍都感受极其清晰。 回头相望,她大大的眼睛仿佛能够滴出水来,轻咬嘴唇的模样平添了几分魅惑般的诱人姿态。“别走,好不好,大宝我真的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她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丝的卑微与哀求。 我长呼了口气,这个世界上美女固然好,可感情这个东西必须要有原则,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而老张的世界里不存在分手炮不炮的,这次发生的事儿,你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够忍受的了?时光不能倒流,成年人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说:“好自为之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头也不回的离开赵娜的家。这次与第一次我扭头离开不同,心中涌出了酸楚也十分的难受,我知道她还是不成熟,把男女感情当做了一场游戏,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今天我和你好,不和他好,明天我和他好,不和你好一个道理。 可生活不是幼儿园,有些人有些事儿,错过了一转身,可能一辈子就错过了。写到这儿我奉劝那些看我书的男男女女们,送你们一句话:“莫忘年少相伴人。” 好了,赵娜这个事儿算是过去了。去年我们还见过一面,彼此留了微信号,聊过几句,得知她离过两次婚,现在定居在澳大利亚,找了个外国人叫吉米还是吉姆我也没搞清楚。但让我老婆发现了她的照片,为了不让‘家长’误会,我就给删了。 书回前文啊,离开了赵娜的家后,我独自回到了铁西区自己五十平米的小屋。爷爷这么久没消息我也挺担心的,老头子爱咳嗽,膝盖还有点风湿,真不知到底啥个大劫难让他这么躲着,王一也是神神秘秘的让我感觉无奈。 我们家,在我出门前用铜钱打开了房间的‘生’位,所以并无什么阴冷的感觉。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便拿着两枚邪物去了实胜寺。 这实胜寺位于沈阳市和平区皇寺路,全名为莲花净土实胜寺,始建于明崇祯元年(1636)秋,竣工于崇祯三年八月初一,历时三载,是清政府在东北地区建立的第一座正式藏传佛教寺院,也是清军入关前盛京最大的喇嘛寺院。那一日上午,又非周末,寺庙上的人也不多,可我刚迈进到了庙门,就见大殿前一身穿红色僧衣的喇嘛僧人盯着我笑,好似早已等候我多时了。 第六十章活佛 我心里觉得奇怪,这个喇嘛瞅着我笑个什么?再上前走一步时,那喇嘛说:“施主怀揣煞气,来此可是为了破灾?” 这让确实震惊不少,毕竟现在这个社会懂得佛法的和尚越来越少了,之前老张说过的五台山高僧那是真事儿,有认识的可以打听打听。我没想到在沈阳城内还能见到未见人便能知其事的高人。 “大师真是活佛在世。”我双手合十。仔细打量喇嘛年纪也就三十出头,生的是北方人特有的高大,要不是铮亮的脑门,也算得上一英俊潇洒了。 “阿弥陀佛。”喇嘛也双手合十,继续说:“惭愧,家师妙音上师昨日便说会有贵人登门拜访,让我一早来此恭候。” 沈阳是清朝的发源地,这里和尚多数也是喇嘛的红色长袍,实胜寺当初也是国寺,只是后来汉文化的侵蚀,以至于现在很少在北方见到穿红袍的僧人。我恭敬的问:“我手中邪物,大师可有办法?” 这两样邪物一个是僵尸口中被怨秽侵蚀过的玉器,另一个是无死无生鬼婴附身的柳叶,就这两样东西拿出去谁碰谁倒霉,我有想过火烧或者掩埋,但现在工程那么多,万一哪天被挖出来呢? “不忙,叫贫僧法号一诚,家师特意让在下为施主准备斋饭,施主一路风尘仆仆,何不进寺休息片刻。”一诚说。 我一想反正也没吃早饭呢,能管饭当然何乐而不为了。随着一诚入了寺,不可否认刚进了寺门就感受到了实胜寺的皇威,进门便是两进院落,整个寺院由南向北建筑在中轴线上,山门两侧是钟楼、鼓楼,大殿是寺院的主体建筑,为五间重檐歇山式,盖黄琉璃瓦边剪边。殿内供有释迦牟尼、弥勒、无量寿等佛的造像。 实胜寺的名气并不完全是因为它由帝王所建,更多是因为寺内曾奉有一尊玛哈噶喇金佛,这尊金佛是1634年皇太极征服蒙古林丹汗部之后所得,相传是当年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在募得千金后铸成的,因此在佛教界备受尊敬。而“玛哈噶喇”是藏传佛教的最大护法神,历代清帝每次来巡都要拜这尊金佛。不幸的是,金佛在1946年被盗,至今没有下落,现供奉在佛楼上的是1990年的泥塑品。 说起寺庙的风水择地与大家生活较远而且很墨迹,说了你也不能爱听,不过有本堪舆经典名为《九经会聚》上有这样一句话:“死水来死水去做神堂佛法常普渡众生;煞水来煞水去安神庙神欣威赫显神灵”。这句话的意思则是庙宇坐之能镇煞才能显神灵之力,如果这些煞气神庙都没有办法搞定,谁还去信?香火怎么会旺? 书回正传,闲事儿不提,吃完了斋饭我去大殿上等待这里的上师(也就是住持),说实话心里肯定有点小紧张,人家没看见我就知道我来这儿的目的,多半已经修成法相金身了,在往上一层就是尸体不腐不败的活佛,放你身上,你能不紧张?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的样子,一名戴着副眼镜的中年和尚走了进来,而在和尚身后的人却对我惊呼:“张大宝,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看此人正是我那高中同学蔣诗雨,实在没想到佛门之地她一个女孩子来干什么?不过这年头一起,我便拍了下自己的脑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那么食古不化,现在封为居士女子多了去了。 “你好。”我也打招呼。 蔣诗雨今天穿的了一身朴素的运动装,高挑纤细的身段,算的上一等一的美女,梳起马尾的样子为那本来俏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活力,她极其爽朗的靠近我,笑着说:“你不是道士么?怎么还来信佛了?” 中年和尚出言阻止:“不可胡说,佛在《华严经》上说,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分别执着而不能证得。”随即对我躬身:“贫僧妙音,芸芸众生,不论是道是佛,一切皆由心生。” “见过大师。”我也拱手。他的话我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华严经这句话是佛祖劝说那些想成佛而不得佛的人。但当我以慧眼望向妙音时,他忽然与我对视,一瞬间我仿佛感觉到他的天灵盖佛光四射,头顶浮起了莲花宝座。当即我连忙双手合十:“罪过。” 妙音倒也没怪我,只不过蔣诗雨却与我攀谈,聊了几句我才知道原来蔣诗雨是实胜寺善人,经常会来布施,与这里的和尚都很熟,时而有了一些疑惑便会来请教妙音。今天妙音说有客人到了,便没与蔣诗雨继续讲述佛法,这让蔣诗雨觉得十分奇妙,主动要过来看看。 “难道上师说的人就是你?”蔣诗雨瞪大了眼睛。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应该。。是吧。。。” “天呐!”蔣诗雨瞪大眼,随即说:“你知不知道上次日本法隆寺的倥闻禅师带着几名内阁大臣来找上师请教佛法,当时的中国外交官可都是陪同的。你知道当时大师怎么说的么?” “怎。。怎么说的?”我被她的激动搞的有些结巴。 蔣诗雨说:“大师说后天烧香的人比较多,今天他要给佛祖擦金身,没时间。” 我听后也是一愣神,这个大师还真有个性。擦金身?擦金身用的着住持么?不过妙音上师还是主动开口说:“施主,可否把煞物交由于我。” “什么煞物?”蔣诗雨奇怪的问。 我指了下蔣诗雨,对妙音说:“大师,拿出来能行么?这东西很邪,别冲了她。”说实话,佛道之间并不存在谁的法力高低,只是对付这种煞物,道家以灭为主,而佛家则是化解,何况在我青囊中放置了许久,冷不丁的拿出来,很容易给蔣诗雨造成伤害,毕竟她可没有祖师爷护体。 妙音示意我不要在意。当着蔣诗雨的面,我将将玉晗、柳叶拿了出来,两种邪物刚一出现,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房间的气流有些抖动,但眨眼间便为正常。此刻我发现玉牌和柳叶的颜色均变为深褐色,乍一瞅极其诡异。 “上师如何知道这两样邪物的?”我说出了疑惑。 妙音却对我笑笑说:“佛说你与我佛有缘,有缘那自然会来。” 我感觉一阵头大,自从这件事儿后我发现自己非常非常的害怕与得到高僧打交道,他们好像习惯性的打哑谜,与佛有缘?这句话要是让祖师爷知道会不会的打我? “这两枚煞物大有来历,你可愿听?”妙音说。 没等我开口蔣诗雨率先的答应下来,连连催着妙音上师,看得出两个人很熟悉,我也随之点头。 妙音讲完后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玉本来是地藏王菩萨度鬼时用的一种法器,众所周知所有的菩萨当中属地藏王菩萨最为伟大,他曾发下那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宏愿,以大无畏精神就度恶鬼走出地狱,轮回转世。 可世上坏人怎么会杜绝?那地狱又如何能空?所以地藏王菩萨生生世世的都在为恶鬼讲经,有次地藏王菩萨在地狱讲经的时候,有恶鬼问菩萨:“菩萨,我一生都在积德行善,只是因为争执误伤致死了一人,为何会罚我下地狱?而我那一起的玩伴却是个屠夫,他终生都在杀猪,临死前才放下屠刀,怎能成佛?” 地藏菩萨却说:“屠刀既是恶意、恶言、恶行及一切妄想、妄念、迷惑、颠倒、分别、执着。屠夫明悟了自身自然成佛,你执着于功德计较,虽做善事,却以计较得失,固不得成佛,众生皆平等,你若放下屠刀亦可成佛。” 恶鬼又说:“菩萨我还是不服。” 地藏王菩萨这时丢过了一枚玉石,说:“口含玉石,何时明悟即可成佛。” 地藏王的本意是想让他了解玉口亦是欲口,只有将欲望止住,明悟佛心才可成佛。但恶鬼还是不服,含着地藏王给的玉佩偷偷上了界,积累他怨气的玉石最终为死玉,纳天地邪欲污秽,后来恶鬼作恶多端被道士所杀,死玉自然也就流落人间。至于那柳叶师傅说则是墓糊鬼的前身,他本无形无相,柳叶则是它依附的本体,也是怨念的化身。 第六十一章刘若一 那蔣诗雨瞪大了眼睛,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好似并没有太过于惊讶。妙音上师微笑的望着我,他将两枚邪物拿在手中,当着我的面就这么走到了佛像前,又将二物至于佛台前,随后以佛门金钵盂扣住。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妙音上师单手抚摸钵盂,口念佛经,足足半个小时后它将钵盂拿开。当时我就傻眼了,因为我有慧眼,能够看清楚两种煞物所有的怨念均已消失。 怎么会这样?难道佛法真的无边吗?我深吸了口气,压抑着自己内心当中的震惊,可当我仔细观望时发现了里面的缘故,因为就在死玉与柳叶旁边此刻趴着一只黑色的小甲虫与一只极其细小蜈蚣。 我读过阴阳秘术,当中有一则介绍的便是将器物的怨念转移的到其他的物体上,可妙音上师竟然能将怨念转移到了活物,这两种活物今后将会生活在庙堂之上,每日聆听佛法,直到化解怨念,而这份功德也能帮助甲虫与昆虫的下辈子会托生为人。说到底他还真是慈悲为怀,心中肃然起敬,鞠躬一拜:“贫道佩服大师为人,既然事情办妥了,我也不便久留。” 说完我就要走。本来我受了篆守了戒的茅山人,平日里捉鬼降妖用的均是茅山术法,况且又有祖师爷神打加身。身为道门中人,与佛家虽说殊途同归,但终归还是道不同,亦不相为谋,所以自己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妙音上师也对我拱手:“施主与佛有缘,他日必然会再次相见。” 回头看他那神秘的笑容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的不舒服,不为别的,在咱们国人的传统里,叛国,叛教,叛党,那可都是大罪!我也不例外,我们虽说不是敌人,可也不是一路人。 当我刚走出山门的时候蔣诗雨竟然也一路小跑的跟了上来“别走那么快么?” 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老同学,笑着说:“没想到你和这里竟然很熟?找我有事儿?” “当然熟了,我爸爸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是寺里的妙音上师施了佛法才一点点好了起来。”蔣诗雨表现的很崇敬。听她说施佛法,那多半也和命理有关,但我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也没法去批判,想着敷衍几句就回家休息,可蔣诗雨就来了话了:“上次给你打电话没打通,你最近忙什么呢?还在。。街边算卦么?”她好似很难启口似的。 可能我的职业确实不怎么上的了台面也受到人的误会,但我总觉得,自己没骗人,凭借本事吃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是啊,怎么了?你要算算?”我说。 “不是不是。”蔣诗雨连连摆手又说:“我不算卦的,上回就是和你闹着玩,前段时间咱们举行同学会我还提起你了呢,有好几个同学都看过你,当时他们没敢认,经过我一说才确定的。” “那又怎么样啊?”我奇怪的说。 “哎呀,我怎么又说错话了。”蔣诗雨显得非常无奈,看她那焦急的样子,我明白她也是心直口快的人。就刚刚说的话换做是任何人听了可能都会认为对方是瞧不起自己,可实际上蔣诗雨应该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我礼貌的笑笑。 “别走。”蔣诗雨立刻拦在我身前,接着说:“明天中午咱们去元宝山聚会,我以前是班长,所以大家把联系同学的重任交给了我,上回没抓到你我就挺遗憾,这回你可跑不了,刚刚我问你职业是因为咱们班所有的同学都已经汇聚成了一个同学录,我需要填写各方面信息的,唯独到你这儿我不知道怎么填了,等把你这个填完了,我回头用邮件都传给你们。” 我明白了蔣诗雨原来是好心,试问你的高中同学录中,有某一个人的职业写的是“算命先生”,这张资料被你的亲友或者男女朋友看到会有何感想?当然,我估计这一张终归是会被遗忘的一张纸。 “没事儿,你怎么填都行。”我说。 她又说:“婚姻状况呢?” 我觉得特无奈:“班长,你看我像结婚的人么?咱们才多大啊,谁这么早就结婚?” 蔣诗雨小腰一掐笑了:“你还别不信,就咱们班40个同学,现在都三个离婚的了,还有一个二婚都快结了。” 我一时语塞,那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蔣诗雨很健谈,我们两个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同学,听她的意思,我们班的人都了不得,好几个富二代,还有一些个后来自主创业的。不过离婚那几个人也让我意外不少,因为那三个人,两个女的当初可是头不梳脸不洗,平时打扮的也是土里土气的。还有个男的也是个老实本分小胖墩。可听蔣诗雨的意思,就属他们三个最潇洒。而当她给我拿出手机翻照片时,我看到那曾经让我朝思暮想的容颜时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激动,因为在我心里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一个人。这种亏欠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甚至我都不敢去想去面对。 下定了好大的决心,我将那卡在喉咙里吐不出的话强行的吐露出来:“那个。班长啊。刘若一。。她现在怎么样?” “依依现在挺好啊,好像当模特了吧,前几天还上了次瑞丽杂志呢,最近又接了几处古装戏,可能搞不好要当大明星了。”蔣诗雨言语之中有了一丝羡慕。 曾经我不理解那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话,可当听她说完,我心里竟然有了一丝丝此种情感。 她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似的,笑着说:“看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咱们大美女现在可是单身哦,好多个人盯着呢,你要是想抓紧可得快点。把地址告诉我,明天正好周末,大家组织去元宝山露营,你一会儿得准备点东西,到山里,那晚上可挺冷的。” 留下这句话蔣诗雨的手机响了,她嗯了几声便于我道别的走向停车场,我眼见着一辆牧马人开了出来,为此我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自嘲的说:“这都是咋混的,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 对同学聚会没有什么兴趣的,毕业多年,大家早已是各奔东西了,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就算见面了也很多不认识了,早已没有了学生时代的激情。不过,我听说蔣诗雨提起了刘若一,心便松动了。 说起这个刘若一,当初我简单提起过她,那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当然也是我的仅拉过手的初恋女友。印象最深的是,她长得不错,是学校许多男生的暗恋对象,以前她坐在我后面,我经常回过头去偷偷看她,有时她发现我在偷看她,她会做个鬼脸来瞪我,但是却又不是真的生气,反而还露出一分不易察觉的暧昧意味,让人心里痒痒的。 高中三年,我喜欢了她三年,最后快要高中毕业时我把她追到了手,她终于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这我才知道她竟然一直对我也有好感。可惜后来不久高考,她考上了大学,我因为没钱上大学,就失约了那‘不见不散’的纸条,直到这么多年,这件事始终是我心里觉得亏欠人家。 当初胆小,没有跟她发生点什么,也算是一个遗憾。如今虽然几年未见,但是我还是会经常想起她,甚至梦到她,对她,我还有一种浓浓的情愫。 第二天一早果然是蔣诗雨开车来接我,聊天才知道大家都约定到了元宝山汇合,多数人都有车,她又离我家近,所以就来接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我们到了地方,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位美女,她穿着一身白裙,披着长发,如画中仙女般站在人群中,这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前女友刘若一。 第六十二章郊游 一晃他们大学毕业都一年有余了,几年未见,她比以前更加的漂亮,而且还多了几分女人的性感与成熟,很有气质。当然,她也如以前一样,被一群同学簇拥着,永远是男生眼里的焦点。 遥遥望去,发现刘若一的目光看过来,我的心顿时就狂跳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还有没有我?不过这么多年了,高中时也是我失约在先,今日见到了,也想了结下当年的遗憾。 带着彷徨复杂的心情,我加快了步伐,隐约中好似听到蔣诗雨叫我,但我眼里只有刘若一,见面前我也想过,毕竟这么多年了,大家老同学见面聊一聊,回首往事笑谈人生,何不快哉?但真的见到了面,一双无形间的大手却又一次拨动的心弦。 大部分人我早已经认不出来了,偶尔有人对我点头客套着,最后当我走到刘若一近前,正想和她打招呼时,却发现她只是对我笑了笑,然后就和身边的同学继续聊了起来。 难道她没认出我么?心里顿时一阵失落感。蔣诗雨小跑到了我旁边,嗤嗤的笑着说:“你刚刚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依依变漂亮了就丢了魂了?当初咱们班男同学知道你们俩好上了差点没集体讨伐你,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学习那么好会没去读大学,如果读大学,可能她就真的是你女朋友了。” 我尴尬的笑笑,是啊,如果我去读大学了,可能会有另外一番不一样的人生,但人生没有如果。。。此刻她翩翩白裙,仿若画中仙子那般的高高在上,人群中众星捧月的样子就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那么的高不可攀。而我呢。。?低头看看自己,虽说很干净但与周围人的高档名牌来说,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等会儿吧,一会儿大巴车来了。”蔣诗雨说。 我指了指周围山清水秀的山庄疑惑的说:“坐大巴车干什么?不是在这里聚聚么?” 蔣诗雨扫了扫人群,她说这地方大家都来玩够了,随即有人提出包大客入山里面玩,还有几个门子较硬的同学搞了两把猎枪与弩箭,大家意思想去打猎,军用帐篷什么的山庄都给提供,但由于是进山,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在当地租车。 我苦笑了下,这帮家伙还真是越玩越大,我发现自己和人群确实有点格格不入,刘若一偶尔与几名看起来混得不错的男同学谈笑风生,聊着股票,经济,投资等我听不懂的话题。这次要不是想见她一面,我也确实不能来。 不久,大巴车来了,蔣诗雨组织着大家坐上了大巴车,我旁边有空位,不过刘若一没有坐到我身边来,而是坐在了我前排,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连头也没回,完全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 难道真认不出我了?我鼓足勇气对前排的刘若一拍了拍肩膀,对她说:“是我,张大宝,没认出我来吧?” 刘若一回头,依旧很冷淡的回了一句:“认出来了呀。” 听到她说认出我来了,我很高兴,于是就叫她过来后面和我一起坐。 车上的同学听到我喊她过来一起坐,于是就起哄,纷纷叫道:“大明星,快过去和你男朋友坐呗,人家都在等你哩。” 只是让我万万也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回了一句:“你们别乱说,我又不想找他算命,干嘛跟他坐一块啊。”说完,她就回过头去继续和身边的人聊起了天。 我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反正四周哄笑声,恨不得将头赛到椅子下面。大巴车缓缓的开了,蔣诗雨坐在我的旁边用胳膊肘碰了我下,歉意看向我。我摇摇头,这事儿又和她没关系,人家也是好心。 没多久关于我算命的话题就被一些婚外情和炫富掩盖了,车上大家三五成群地结伙聊天,同学聚会就是这样,聊着聊着,话题就自然地转到了工作、现状、收入、住房、汽车等敏感话题上。那些条件比较好的同学,说话声调都比别人高一度,而混得比较差的,基本很少说话,甚至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听,偶尔假装的鼓捣下电话,好用来证明自己有事做。 有易斋的时候我算是混的不错,可易斋是人家赵娜的,现在赤脚先生的我也自然是混的较差的,这样的同学自然让人看不起,所以大家都聊得很欢,只有包括我在内的几个没出息的家伙望着窗外打着酱油。 盯着座位前刘若一,除了那醉人的体香外,她变了,变得好陌生,甚至陌生到让我不敢去接近。这时,就有同学问我,说:“大宝啊,上次同学会就听同学们说,看见你在街上摆摊算命,难道是真的呀?” 我点了点头,心想反正我本就是做这行的,他们若觉得看不起我,那便看不起罢!大家见我承认了,都十分的惊讶,说我为什么会做起这种迷信活计,显然,大家都觉得我就是那种利用迷信坑蒙拐骗之徒。我瞟了一眼大家,发现有好多同学对我的职业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包括刘若一。 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一句没一句答过来的,只知道这一路上就是一种煎熬。从未有过的煎熬。 当然,我也从同学们的谈话中了解到,今天大家的目的地是一个荒村,那里十分偏僻,之所以会叫荒村,据说是因为在侵略战争的时候,村里的人全死绝了,据说很多尸体都被小日本挂在了树上,再后来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去住,所以就成了一个无人村,久而久之杂草丛生,但又不缺乏房舍,自然就形成了一处天然打猎的基地。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郊游,却会真的遇上一件诡事儿。当然,这是后话,容我慢慢道来…… 话说,我们出了元宝山后改入了山路,绕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来到了荒郊野外,路也从起初的柏油公路,变成了小小的黄泥山路。 到达无人村外,接着就是一条徒步的山路了,当地天蓝如洗,站在山巅往下看,郁郁森森,峰峦叠嶂,荒芜人烟,除了零散的破败的土房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村庄的影子。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荒废的村子,远远的望去,整个村子十分破败,处处残墙断壁,杂草丛生,阴森诡异,没有丝毫人气。 这时,有人就说这里阴气森森的,万一闹鬼了咋办? 又人就说:“闹个屁鬼,这儿经常有人过来野营的好不。就算真有鬼,咱们这不是也有宝大师在这么。” 又有人问:“大宝真的会降妖捉鬼么?” 这时,刘若一又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也算都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种鬼话你们也能信?孙悟空厉不厉害?就是他活到现在也得蹦跶不起来。” “为什么蹦跶不起来?” “咱们国家的反导系统,直接把筋斗云给你轰下来!” 刘若一此话顿时引起大家一阵哄笑。而我就这么听着,也没有说话,遥遥望去,阴雾绕梁,煞气不散,就连身边的叶子上还有一些没有蒸发的露珠,阳光无法照射,这村子当年枉死过那么多人,此时这么多年过去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但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劝大家别去这个村子,估计也没有人会听我的劝。 一行人进了村时已经下午了。村子里到遍地都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大家也都饿了,就找了一块空地先烧烤,我们一行有十几二十个人气氛很热闹,吃着烧烤和零食,很快天就变黑了。烧烤吃的差不多了,大家又喝点酒,何况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打猎的,于是就有人就突然提议:“正好咱们装备齐全,头灯什么的也都有,不如现在去周围的野地里逮山兔子和野鸡吧,顺便也能消化消化食物,万一逮到了,火还没灭,又能加个菜,那野味的味道一定很不错。” 就因为这么个寻常的提议,不单单给同学,也给我招来了杀身之祸。。。 第六十三章黄仙 这个建议获得广大男女同学的一致认可,可是呢,现在几近傍晚,兔子又是活物,四周草丛那么密,要想用弩箭和枪打难度实在太大了。 这时,班里一个叫崔海的人就说了,称自己是农村长大的,小时候常跟爷爷上山里打猎,套个野兔,打个野鸡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一边说,一边打着包票,只要这野地里真有野兔,他一定能逮住它们。 我倒不怀疑崔海,正经的农村出来的孩子,谁不会下个套打个野鸡的?这玩意儿说白了,那是人家从小玩剩下的。 但此时属于阴阳交替的时期,在天亮天黑前的傍晚,天黑天明前的清晨,都是人体阳气最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也很容易被煞气撞到,后者属于阳气渐苏还好点,前者却是自身阳气的蛰伏期。 这儿可是深处大山的无人村,往日里是很少有生人进来的,如果万一哪个同学迷路往深山里钻,那可就真的危险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见到这个地方阴气比较重,村子西边那块还是一片乱坟地和那一排排的歪脖子树的密林,这地方说不定就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于是我跟他们这些起哄着要逮野兔的同学说,大家最好还是别到处乱跑,这荒山野地里的,很难预见会有什么想不到的危险,万一碰见了什么怎么办? 这时不仅是男生了,就连那些女生都对我的话嗤之以鼻,特别是刘若一,她说:“张大宝,你是不是又犯职业病了,你说的危险不会是指鬼吧?”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显然是完全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儿。 见他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就随他们吧。 他们一群人,或是一个,或是两两三三的就四散而开,往野地里钻了过去,去寻那所谓的野味去了。看着不听劝的众人,我叹了口气,要去就去吧,反正人都走光了,留在这发呆也没用,还是跟过去看看吧! 此时已是天黑,加上这个地方是荒郊野地,不像城市里晚上灯火通明,月光下,就是一片死寂。 其实这野地里也难逮到野兔,不是没有,而是就算有,这么多人跑过来,也会被惊跑,哪有那么笨的野兔等着你来逮啊。其实也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大家多半也并不是真的想逮野兔,只是无聊的想凑个热闹罢了。 就在我觉得无聊准备折返回去的时候,突然有几个同学就朝西边跑去,我很好奇,他们这是去干嘛,要知道西边可是一片乱坟地啊,他们往乱坟地的方向跑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我觉得不对劲,于是就问他们这是去干嘛? 那几个朝西边跑的人就叫道:“快,听说崔海他们逮到了一窝黄鼠狼哦,咱们也快过去看看吧!” 说完,这位同学也不停留,直接一溜烟往西边跑去了。 突然之间听到这话,我感到很好奇,崔海那小子真的能逮到黄鼠狼?要知道黄鼠狼那身体可是极其灵活的,又生性多疑狡诈,哪里能这么容易逮到?觉得这事不正常啊。 心里奇怪,于是我也就跟着那几位同学的身后,急忙朝那边赶了过去。 没走多久,眼前就是一片乱坟地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座座低矮的坟包,坟包四周杂草长得比人还高。这片坟地应当埋的就是以前村子里的先人,估计人死之后被好心人挖了个土包都给埋了,既然是全村绝户,那埋在这儿的坟头自然也就无人再来祭拜扫墓了,所以成了一片无主孤坟。 穿过一座座的坟包,远远的就见前方十几二十个同学早已围在了一起,议论纷纷的起着哄。我看得十分清楚,那些同学是围在一座坟头面前,只是因为离得有点远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啥。看到这,我心里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心想这些人也太大胆子了,就不怕惊忧这里的阴魂,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么? 于是我快步跑了上去,一到近前,我才看清楚,原来这个坟包不知道怎么了露出了一个大洞,他们之所以全都围在这座坟包前面,竟然是在这个坟包里头躲着五只小黄鼠狼崽子,崔海等人用一根棍子正在斗着小黄鼠狼。 大家显然十分的激动和兴奋,纷纷叫嚣着,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大有一种不将这玩意逮到,誓不罢休之势。再看那只小黄鼠狼,毛皮金黄的发亮,也就是一个月出头的大小,躲在坟包里吓得嗷嗷直叫,眼角水汪汪的好似急得的哭出来一般,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看到这只躲在坟包里的黄鼠狼,我就有点不好的感觉,在北方这玩意儿本来就是灵性强的动物,何况还是躲在坟包里的,这显得更加不普通,当下我就劝大家,不要去逮它了,怪可怜的。 家住农村的可能都知道,黄鼠狼之所以邪性,除了常说的保家仙外,黄鼠狼安家喜欢挖坟土包,将自己的窝打到棺材里面。也有说这是黄鼠狼想要借着人死之后的魂魄修炼。 前文老张说过,人为万物之灵,动物若想成仙必须要成人,可那些道行不够的,无法封人的动物,自然要想尽办法把自己打扮的更像人。 常言道,狐狸顶颅拜月,就是指狐狸刨开了荒坟把人的头骨取出来戴在头上靠着人形来吸取日月精华;黄鼠狼钻人腹修炼,可活人钻进去不就死了么?所以它们把窝安在坟地中死人的腹部,一些有点道行的黄鼠狼更喜欢刚死没有腐烂的尸体。老蛇盘尸,刺猬睡墓,这都是想借着“人”来修炼。 而现在国家实行火葬的力度很大,办理丧葬费就必须要有火葬场给开具的证明,大浪潮的治理下,除了一些偏远山区外,多数都是骨灰下葬。所以说啊,黄鼠狼想要找个好点的修炼地方也挺难的。 我观此处邪得狠,因为这窝黄鼠狼的窝就是安在了死人的腹腔中,不过此时大家正在兴头上,根本不为所动,说什么也要把这窝黄鼠狼给逮出来。 见大家这般,我就只好实话实说:“我觉得这东西透着古怪,我劝你们最好别去得罪,万一它已是修成精的地仙,到时候你们惹祸上身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成精?”崔海很不屑的又说:“我小时候这玩意儿没少逮着,估计你们不知道,黄鼠狼的肉有着壮阳的功效,除了治疗前列腺外还是对肾病有奇药,我爷爷肾衰竭都吃好了。” 我这可不是故意吓他们,因为黄鼠狼特别有灵性,所以很容易修成精。在所有生命里,除了人类,灵性最接近太极玄的就是黄鼠狼了,此来源于太古以来的阴阳分化,故而黄鼠狼这种生命之气,具有仙根道种,尤其祖辈有得道成仙或者曾建大功德的黄大仙家族(起源东晋时期,百度可查),其下的子孙黄鼠狼更是灵异非常。 而且黄鼠狼居于死者腹腔,等黄鼠狼一点点长大,狭窄的空间内它只能坐在人体腹腔,自然形成一个打坐的姿态,不知不觉就形成了一个周天。何况黄鼠狼的好奇心也是很严重的,这种好奇心会引起它求知的欲望,加上黄鼠狼是通灵的, 第六十四章人性 说起这个黄鼠狼,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她在于洪那边的一个厂子上班,她有个同事值夜班,在一个很乱的屋子里睡觉,床是那种很矮的弹簧床。 那时候于洪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多的高楼大厦,有一天晚上,屋子里跑进来一只黄鼠狼来偷东西吃的,他就用棍子把它赶了出去,虽说没打,但也撵了个鸡飞狗跳。结果那个黄鼠狼就记住那个同事了,过了几天又是他值夜班的时候,打了个盹,可一睁眼就看见那个黄鼠狼蹲在他眼前,黑溜溜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这把他当时吓屁了,吓的跑出二里地,接着好几个晚上都没敢睡。 后来我妈知道这事儿后,就找到我爷爷。爷爷说幸亏没打黄鼠狼,否则会很麻烦,告诉我妈那个同事买点酒、烧鸡用黄纸包好丢在门外,叨咕几句好好道个歉就没事了。 说这么多也是告诉大家这个黄鼠狼的邪性,在民间也素有“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之说,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民间普遍认为五大家是与人类长期伴生的,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如果侵犯了它们,使它们受到损害,它们就能以妖术对人类进行报复,使人类受到不同程度灾难的惩罚;倘若人们敬奉它们,则会得到福佑。因此,民间许多家庭中都供奉五大家。这里所说的黄仙,指的便是黄鼠狼了。 总之,像这几种素来通灵的动物,最好少惹、少杀,免得招来报复,惹下大祸。 我还记得这么一故事,说的是在解放前的北方,有一个叫包某赶夜路的人,走着走着突然看到月光下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挡在路中间一动不动。 包某这人因为经常赶夜路,胆子也比较大,就很好奇的走过去看,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结果走近前去一看,差点没吓个半死,只见是一具死尸蹲在路中间。再仔细一看,那并不是死尸,而是一只狐狸,只不过是狐狸它头顶着一个骷髅头。 再说那只狐狸,也是诡异,头顶着骷髅头,仰着头,望着月,就像是在拜天一样。 当时虽觉得不对劲,但是却也没有多想,反而觉得这畜生顶着骷髅头半夜在路上吓人,决不能放过它。 于是,他就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跑了过去,对着那顶着头颅拜月的狐狸就是一闷棍子,结果当下就将那只狐狸这么给打死了。 打完狐狸,心里的气也消了,包某接着往家赶,却总感觉背后跟着东西,可是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回到家之后,把这事跟村里人一讲,这时就有人劝告包某,要赶紧找道长化解一下,说是它们打死的那只狐狸是修炼的地仙,因为狐狸修炼时就经常会去坟地里找到人的头颅套在自己的头上,然后仰着头吸食月光的精华,也称“顶颅拜月”。这种修炼的狐狸是打不得的,否则会遭报复。 不过包某并没当回事,结果,当老包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外有似女人的哭骂声,“呜呜,呜呜,好啊!你让我的孩子没了娘,我也让你的孩子也没娘”,包某一惊,跳下床到屋外去找,却都没找到。 第二天晚上,正当包某睡得正香时候,突然哭骂声又起,“呜呜,呜呜,你让我的孩子没娘,我也让你的孩子没娘。包某猛的惊醒,忙招呼老婆和自己一起出去看看,可没人应声,点上灯一看,老婆没在床上,深更半夜的,去哪了呢?石某拿着手电,摸了一个棍子,出了屋,院里找遍了,啥也没有,老婆也没见面,最后石某看到自家的大门半开着,拉门出去用手电一照,包某吓的一下摊坐在地上,自己的老婆在门前的那棵大树上上吊自杀了。 料理完老婆的后事之后,包某也知道是那狐仙找上门来报仇了,终于害怕了,赶紧去找来一位道长。结果道长过来住了一晚,与那狐仙斗了一晚法,次日就拿着行李跑了路,说那狐仙是修行高深的胡太爷,他搞不定,劝包某另请高明。 道长一走,当天晚上包某就突然口吐白沫瞬间暴毙,死因不明。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因为包某杀死了修炼的狐仙,所以得到的此报应。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总之民间普遍认为“胡黄白柳灰”这五大家是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最好不要乱杀,免得它们进行报复。 言归正转,我说了这么多,结果呢。。。大家听后却对我的话嗤之以鼻,非但不信还百般嘲讽。 崔海不屑的说:“我老家在黑龙江的大兴安岭,没来沈阳之前天天在家和爷爷打猎,这是全家迁到了沈阳才不碰这些家伙,如果像你说的那么邪乎,那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遍了。” 这时的刘若一就有些生气了,十分不高兴的说:“张大宝,你觉得作为21世纪的人会相信你这些蒙骗愚昧村民的鬼话么?还狐狸杀不得,我老姨家就是养狐狸的,这一年杀了不知多少,按你说的,是不是狐狸也得找上门啊。” 刘若一的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附和,大家纷纷的都指责我的不是。蔣诗雨在我身后轻拽了下,小声说:“我信你说的,他们不信就算了,你别较真,都是出来玩的同学,愉快点,何况哪那么多容易成精的。” 我的脸也随着沉了下来,虽说知道蔣诗雨在为我开脱,可刘若一的话让我心很不舒服。我语气不善的说:“信不信随你们,到时候出了事儿可别来找我。”虽说我欠人家一个等待,可她三番五次的冷言相对,我就是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啊。 哪知刘若一见我语气不善,却冷笑着说:“你以为这样卖弄的表现你那些骗人的小把戏就能突出你的不同寻常,我就会对你重新有好感吗?还是认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喜欢看韩寒小说的天真小姑娘?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没必要你编个故事来吓唬大家,现在我们已经长大了,你也应该成熟点,不论是理想的追求还是人生的轨迹,我们都是不一样的,你懂么?” 我懂她妈了个屌,说实话除了心理难过外肺都要给我气炸了。包括那周围人的嘲笑声,这帮傻屌竟然都相信了刘若一所说,一个个的甚至还对我指责。可我一心是为了他们好,却被人如此埋汰,就算泥人也受不了了。甚至曾经的亏欠感都一扫而空,因为她变得陌生,变得势力,变得冷血,也变得让我讨厌。 蔣诗雨拉了我一下:“好了好了,让你们少喝点还不听,张大宝你跟我来一下,我这里有几个照片,你帮我用手机重新备份个。” 我怎能不明白蔣诗雨的良苦用心,对于她我感激的点点头,毕竟周围的风口浪尖也实在是让我感觉到不舒服。他们既然狗咬吕洞宾,我在怎么废话也是无用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随他去吧。而我也只能祈求那是一窝普通的黄鼠狼。。。。。 到人树林外,蔣诗雨说:“对不起啊,都是我找你来的,让你这么尴尬。”她显得很歉意。 “没事儿,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好心,想让同学们聚聚。”我真诚的说。 她叹了口气,说现在毕业都久了,上班见的人越多越觉得同学的可贵,可真撺掇的聚上了,事实却又与想象中的不一样。为此我还劝了她说:“或许咱们的想法过时了,不过这样也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么。” 扭过头又看了一眼坟包周围的人,然后叹了口气,因为五只黄鼠狼被他们抓出来包在衣服里砸死了,见此景让我觉得后背发凉,心里发寒,到底是黄鼠狼可怕,还是人更可怕? 第六十五章女人 蔣诗雨怕我闹心,就在我身旁说:“我相信你说的,有些事情确实科学解释不了,小时候在实胜寺我就见过。” “哦?”我也来了兴致,那所千年古刹给我的感觉很神秘,加上妙音上师的通晓未来的能力也让我感觉既畏惧又好奇。 蔣诗雨告诉我在8岁的时候经常做噩梦,但每次起床又记不清梦过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很害怕很害怕,有时候睁开眼浑身上下还有些许青紫的抓痕,那时候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就会去住院。 但他父亲偶然间认识了妙音上师,便把蔣诗雨带到了寺里,结果妙音上师只说了一个字,让她在寺里又读了十天的经书,结果这么多年了,那些邪性的事儿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我也来了兴趣:“妙音上师说了什么字?” “咪(mēi)”蔣诗雨目露回忆的继续说:“十天的时间,师傅让我讲经,连续九天都是有人骂我、咒我、恐吓我,只有第十天,所有负面的言论都没有了,那些嘈杂的声音也都和我一起念那些晦涩的经文。” 看过电视剧的都知道佛家六字真言,唵(ong)嘛(mā)呢(ni)叭(bēi)咪(mēi)吽(hong) ,其中这个“咪”字,表示的叫“金刚部心”,意思是祈愿成就的意思,即,必须依靠佛的力量才成达到“正觉”成就一切、普度众生、最后成佛的境界,也是佛家度鬼驱魔的一种手段。 这不禁让我心里有些疑惑,问:“你生辰八字多少,能告诉我么?” 蔣诗雨倒也大方,这就是我们熟悉,假如生辰八字落在歹人的手里,那可是要了命的,包括我自己填写生辰八字都会极其注意。可不算不要紧,一算吓一跳。 蔣诗雨命格在道家中称为“阴骨道体”的纯阴体,她可是邪师向天讨命的献祭品,如果准备了四名纯阴人与四名纯阳人,邪师就能利用咒法向来世借命,而且成功率是百分之百。但正统一点的借命则是诸葛亮那种孔明灯,这种成功率全凭老天爷的喜好,而且非大德之人不可用的。 阴骨道体先天招阴,前文老张说过横死之人需要在阳间熬到阳寿已尽才可入地狱,另外一种方法就是找替死鬼,也俗称叫‘拉垫背’的。但这种方法属于左道,多为恶鬼迷失心智后所为。 横死又分九种,一、死于事故;二、死于刑法(枪毙);三、死于荒淫;四、死于火焚;五、死于水溺;六、死于野兽(北京动物园的女子);七、死于坠崖;八、死于邪法;九、死于饥饿。 这九种死亡的阴魂怨气最大,也最愿意害人。如果我猜的不错,妙音上师应该让的蔣诗雨朗地藏经,以实胜寺的佛光度鬼,消除她自身的阴骨,转阴而为阳。但这事儿要是换我来解决的话,直接九道雷符,封九窍,百鬼避退,神魔难近,自然也是万事大吉。 蔣诗雨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没事儿,都挺好的。以后事事顺心,长命百岁。”我笑着说。 她嗤嗤的笑笑说:“得了,收起你那一套吧。”四下看了看,又说:“他们也都回去了,这天都黑了,咱俩也回营地吧,满地的荒坟看起来怪不舒服的。” 蔣诗雨人不错,本来我都想走了,但被她又劝了回去。到了营地时看到五张小黄鼠狼皮被拔干净,地上满是已经剔除了的臭腺,崔海一边忙碌一边抬头看着我说:“这不是张大仙儿回来了么,快来欢迎欢迎。刚刚你们有人没去可算是个遗憾了,那张大师给我们讲的故事简直比特么西游记还有意思,就我搞掉的这几只黄鼠狼。。你们来看看,到咱们大仙儿嘴里,差点没给说成狮驼岭里的小钻风。” 周围轰然大笑,虽说有的同学也出面维护了我几句,不过转眼间被大多数人的口舌掩盖,随后倒入到了对方的阵营。其实这崔海是沈阳某房地产老总的儿子,聚会时我注意他开来的是一辆路虎揽胜,浑身上下也是一身的名牌。 人嘛,多数都是这样,趋炎附势,不信你且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行了崔海,就你呜呜喳喳一身能耐,这黄鼠狼啥味儿我们也没吃过,可那儿臭腺可是挺骚。还有你这么着急的补肾,是不是最近不好用了。”这句话又引起了周围人的大笑,说话的是我们班以前的体委周涵,现在好像在政府部门上班,家里也是个实权派。 刘若一却又不冷不热的说:“崔海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咱们出来玩就玩个高兴,讲那些故事来说,难不成刚在动物保护协会出来?我们成了恶人,某人到成了好人了。” 很显然这句话是针对我的。自嘲的苦笑了一翻,心里自然十分的难过,毕竟我这次特意跑回来参加这个同学聚会就是为了见刘若一这个往日的初恋女友,如今却得到这样的结果,心中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 是啊,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虽然以前我们是男女朋友,但是人是会变的,当初那种亲切感又怎么会再找得回来呢? 这天晚上,是我这几年来过得最难熬的一晚,包括那些混的差的同学在和我坐在一起时也显得趾高气昂,或许是因为刘若一鄙夷的原故,又或许是因为大家对我职业的嘲笑吧,总之,我很失落!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除了蔣诗雨外,所有人对我说话都是戏谑的开着玩笑,更有甚者还调戏的让我去给他算命。可那五具失去光彩的毛皮让心还是心里一咯噔,不由的叹了一句:“但愿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黄鼠狼!” 虽然他们不识我的好心,还对我白般嘲讽,但我却真心不希望他们有事,不为别的,也许时光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但磨灭不了曾经的过去,我们是同学,那就是同学,也许我记不住他叫什么了,但总归我们也是一间课室里坐过三年的人。 接下来,我就一个人坐在火堆的一旁,而他们则热火朝天的烤里了小黄鼠狼,崔海一边吃着一边还说这玩意儿像羊肉,至少十几个人都分了一口,眼见着一群人吃得是津津有味……。 也许是野味难得,又或许是崔海声称壮阳的功效,大家嬉笑间还真就忙的是不亦乐乎。而我的心却始终放不下,因为成年的黄鼠狼钻人腹修炼,可这五只确实普通的小崽子,那不见的母黄鼠狼呢? 就在我想着这茬的时候,突然一阵铃铛响,叮叮当当的响,十分的脆耳。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四十来岁,扎着头巾,裹着小脚,长得是尖嘴猴腮,看上去就显得十分怪异。至于哪儿怪异,我也一时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她的样子,又或许是她裹着小脚吧,毕竟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会有女人裹小脚的?何况这是无人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芜人烟的地方,夜里怎么可能会跑来这么一个女人呀? 见到这个女人,我就皱起了眉,觉得这个女人不寻常。想开慧眼看看究竟,但由于夜里阴气太重,慧眼竟然还失灵了。 再说这个女人,牵着一头羊,羊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铃铛,那个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就是从那羊身上发出来的。那女人走到我们面前,就问我们,有没有看见她家的小孩? 第六十六章报应 大家一听说是找小孩的,就都摇头说没看见。蔣诗雨等一些心肠好的女孩儿还主动上前帮忙询问。可她们难道不明白,此处荒郊野岭的,谁家的孩子会让来这里玩? 女人满脸焦急的,就说:“我白天去庙上听经,五个孩子我离开时还在,可你们一来就不见了。” 众人摇头,崔海对妇女的指责有了些许火气,说话也不由的高了两个调:“大姐,看您说的,好像我们拐跑了您的孩子似的,这荒郊野岭的,谁知道有没有被妖怪抓走啊。” “胡说,哪家的妖怪敢抓我的孩子。”女人瞪起了眼,双眼显露的凶光让后脊发寒。接着不管众人怎么劝说,女人就是不听,依旧不愿离开。这时,我就问那女人:“大姐,这儿是无人村,你家住哪儿呀?” 女人往西边一指,道:“我家就在那边不远处。” 我一看,脸色大变,因为那边可不就是之前我们去过的乱坟地么?顿时,我心提了起来,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无人村,改革开放后本就没有人在此居住了,何况西边还是一片乱坟地,更加不可能会有人住了。想到这里,我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人是脏东西了。 这时,那女儿突然瞟了一眼烤炉上的小黄鼠狼,脸色随着大变,手指颤抖的指着烤炉就问我们,那烤得是什么? 大家就回道,那是黄鼠狼肉。此刻我的目光始终盯着妇女,发现她显得极其悲泣,身形摇晃了几下摔倒在地上,众人就问她是怎么了? 女人摆摆手:“我出来找了小孩很久了,肚子有点饿,刚刚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 妇女村妇打扮的样子显得很贫穷,加上颓废的脸颊,让多数人觉得她可怜,就请她坐下来一起吃点东西。 女人还真就坐下来,崔海大方的递给她烤成干的黄鼠狼肉:“大姐,这玩意儿可是大补,像你这身子骨弱的,就应该多吃点野味。” 女人坐下后拒绝了崔海的肉干,问着大家这黄鼠狼是从哪里逮来的。 此刻我确定了妇女的身份,就想着把麻烦躲过去,于是拦在众人开口前说:“大姐啊,这个是我们来时在市场买来的,不是这儿抓的。” 可崔海却插了一句。要不怎么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呢,那崔海牛气冲天的说:“你竟胡说八道,这玩意儿市场能卖么?告诉你,野味就得现吃活杀,尤其刚死的,那肉新鲜,时间长了就会有味儿了。” 气的我差点没蹦起来揍他,这人怎么嘴巴那么臭啊,少说几句不行么!但当看到崔海为刘若一献殷勤的样子时,我有些明白了,他这是想显示自己的不同寻常。 女人紧接着问:“是不是在坟包里逮着的?” 崔海又说:“是啊,小家伙挺厉害,衣服都给我抓坏了,就我这衣服,美国买的范思哲的,好几万块钱呢。”他又故意的把牌子的商标露了露。 女人又急切的问:“是不是五只金黄色的黄鼠狼?” 众人又点头。 这时我清楚的看见女人的手颤抖的十分厉害,看向众人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仇恨。 看到这里,我心里已经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这个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母黄鼠狼,她说自己去听经了,显然是去学习修行。也就是说这五只黄鼠狼就是她的小孩。 想到这里,我心里暗叫一声坏了,这下真的捅出大篓子来了,这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很明显这女人已经修炼成精了。这下把它的小孩给吃了,人家不找我们报仇偿命才怪呢! 不过,这女人倒是忍下来了,暂时并没有发作,而是问大家,这黄鼠狼这么小,你们也忍心吃么? 众人哄笑了下,尤其刘若一还戏称妇女难道也是动物保护协会的,隐隐之中又将矛头对准我。众人起哄说要吃,要吃,这么大补的山药才,不吃多亏啊。 见他们吃的很香,我心里也明白,今晚只要谁吃了这肉,就一准会被这女人索命不可。 虽然我明知他们对我不待见,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赶紧劝告他们,不要吃了,要不然遭报应后悔都晚了。果然,众人一听,个个都翻起了白眼,说什么的都有,总之一句话,就是不信。 见大家不信,我也叹了口气,但是却又不可能不劝他们,毕竟人命关天,于是就对他们说,不信的话我就跟你们讲一个事儿,听完再决定吃不吃。 我说的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小时候和奶奶一起回阜新彰武县的一个农村,具体叫啥我也记不住了,那时候农村有好多草跺,堆的都是稻草什么的,一年四季烧火都是用的它。 这些草跺一堆就是n年,往往上年的还没用完,下年的新草就又堆上了,所以好多草跺里都住着黄鼠狼。多数情况下倒是和人相安无事的,黄鼠狼一般吃田鼠,极少数会偷鸡吃。 加上农村迷信,都把黄鼠狼叫黄大仙,见到了也都会假装没看见,可总有那么几个人嘴馋的人不信邪,见到黄鼠狼非要抓住杀了吃,还把皮扒了晒干了卖。(黄鼠狼的皮还挺值钱的,尾巴上的毛还能做成狼毫毛笔。) 而我大舅爷家的俩儿子就是这么个好事儿的人。大舅爷他们家算是村里的富户,几间大瓦房一起,村里说媒的人就多了起来。没多久都结了婚,可农村夜里除了打麻将也没什么活动,再上夏天天气闷热的要命,都是到处乱窜去邻村看电影。 有一年夏天,那天晚上月亮特别亮,天气很好,村里人几乎都去隔壁一个大队看电影去了。看完电影借着月光大家心满意足地纷纷回家,路上还高兴地讨论剧情。舅爷家的兄弟俩,突然发现门口蹲着一只很肥的黄鼠狼,大舅很兴奋,立即招呼老二和他一起捉黄鼠狼,说这么肥,能炖一大锅汤。 二舅妈的胆小,叫他们别捉了,他们兄弟俩根本不听,二舅妈也是没办法,只好随他们去了。这俩人是围追堵截,还拿竹竿打,黄鼠狼肥胖似乎身子不便,不过还是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们很沮丧,说算了,天晚了还是准备睡觉吧,于是二舅就自己回家去了。 然而二舅刚准备睡觉时,一掀开家里蚊帐,居然发现那只肥硕的黄鼠狼正睡在他们的床上,头还枕着他们的枕头。 这下高兴极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悄悄抄起竹竿,猛击黄鼠狼头部,几下就把它给打死了。二舅妈害怕地很,躲地远远的,于是二舅就自己把黄鼠狼扒皮破腹,当他切开黄鼠狼肚子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只怀孕的黄鼠狼,肚子里有好几个胎儿呢!他把那只黄鼠狼的肉剁了,炖了一大锅汤,还跑去把大舅叫来一起吃,一大锅肉吃了好几顿才吃完,二舅妈倒是害怕一口没敢吃。 后来没过多少天,二舅妈突然病了,现在看来是得了臆症,每天疯疯癫癫的,找人看病也看不出啥来。有一天好多人去看她,她突然又发病了,指着二舅开始说话,但是那声音却成了一个陌生的老太太的声音。她咬牙切齿含着我二舅的名字说:“你真是伤天害理,我儿媳妇怀着身孕,那天赶路走累了,在你家门口晒晒太阳(月亮在修炼妖精眼里就是太阳),你们就到处追赶她,她没办法躲到你家蚊帐里,不小心睡着了,结果却被你残忍打死了。我儿媳妇都快生了,她要不是因为怀着孩子法力低,又怎么会被你打死。你杀了我孙子,你们的小孩也别想好,以后你们生的小孩不死也得是傻子。你那兄弟也吃了我儿媳妇的肉,他媳妇也别想好!” 当时好多人都听到了,大家这才知道了他们吃黄鼠狼的事,都很害怕。二叔也开始害怕了,但也无可奈何,他还存着侥幸心理,觉得二舅妈可能是发烧了说胡话。 后来不出一个月,二舅妈竟然好了。可就在那天大舅去地里干活时一不小心摔断了腿,更为邪门的是他就这么残疾了!而当天晚上,大舅和大舅妈因为点琐事就吵了一架,结果到了夜里,大舅妈也上吊自杀了。 大舅那一家算是毁了,而二舅妈也在没多久生了第一个孩子,可那孩子还真的是个傻子,智力低下,后来他们接二连三生了好几个孩子,可是每个都没活多久就死了。 那时候和奶奶回老家,光我记忆中就有至少两个孩子用芦席裹着放在地上准备埋了,那时候得是小,也不知道啥叫害怕。 又过了好几年 ,他们终于又养活了一个女儿,智力好像还算正常,很听话,很懂事,他们都很喜欢那孩子。可是那孩子五岁的时候,赶着鸭子,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 他们伤心极了,可这孩子刚死后的第二年,他们又生了个女儿,这个倒是养活了,可惜还是个傻子,如今应该也有个十四五岁了,但自从奶奶去世后,我也不怎么和家里那边联系了,活着还是没活就不得而知了。 第六十七章后门 听完我的话,大部分同学都已经不敢再动那黄鼠狼肉了,可崔海却对此有些呲之以鼻,笑这些同学怎么这么胆小,被一个故事就吓破了胆。 不知为何,估计是因为我的破坏了大家的兴致,那刘若一显得特别的生气,说:“张大宝,别以为会讲几个故事就能把大家都吓到。你看我特别支持打猎就故意与我作对是吧,那我就跟你说明了,你越是这样我越讨厌你,并且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说完她便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咬了口肉干。 她这炮筒子般的几句话呛的胸中窝火,真的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会认为我是因为她不喜欢我,而耿耿于怀与她作对的。如果换在平时,我立马二话不说转身便走。可是如今仇家找上门来了,我又怎么能因为这样就见死不救呢。性命攸关的大事儿,她不仁,我不能不义。 当下,我还是对她劝道:“不管你怎么认为,反正我劝你最好听我的话,你们杀生可以说是因为无知犯糊涂,但是如今我已经告诉你们事实了,你们好好忏悔也算是悔过,如果不听,反而还要吃它的肉,就真是死不知悔改了。” 我这话一来是想说给同学们听,二来也是说给那个找上门来的女人听的,想把他们杀生说成是无知犯糊涂,希望大家当着女人的面好好悔过。因为这种地仙本来就极难化形,眼前这黄鼠狼也是靠着‘控术’而幻化出来的形体,她每日听经修炼,一身功德已经到了成人的关键时期,倘若徒增杀孽,终究也是难证仙道,何况修仙者最重因果,大家的无心之为,祈求原谅后,自然能够得天心护佑,那黄鼠狼若想一次杀这么多人,老天爷也不会让的。 可那刘若一并不听我的警告,反而冷哼了一声,在烤架上拿着肉干就塞到嘴里用力的嚼了嚼,一副挑衅的样子说:“我今天就是吃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把大仙儿叫出来给我们看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用得着你对我指手画脚么!” 我气的立刻起身,胸腔上下起伏,倒腾了好几口气。自己如此好心,却被人当成了小肚鸡肠,余光扫视到了一旁冷笑的妇人,我知道她完了,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得脱成皮。黄大仙这儿玩意儿极其记仇,脾气怪异,也是五大仙家中最不能惹得。 平复了下情绪,是啊,这次来了二十多人呢。如果我走了,这些人可能多数都要命丧黄泉了。至于刘若一,我觉得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谁都有点骨气,来之前的最后一丝幻想已经被她彻底的击灭了,甚至我觉得当年的那句道歉也没必要再说了。 再看崔海,也随着刘若一一起讨伐我,由这个富少的带头,班里很多人都大大的指责我的不是。不过,还有至少有一多半的人没再去那肉干了。可忽然,那小脚的妇女站了起来。。那声音听不出喜怒的说:“我得先走了,孩子这回是找不到了。” 蔣诗雨连忙安慰说:“大姐,你也别灰心,不行咱们报警吧。你看看我们这么多人,如果您孩子真在这边玩,让大家帮你一起找,这样也能快点。” “一起找?”女人冷笑了一下,摇摇头,没在继续说什么,独自一人牵着羊走向了漆黑的树林中,那落寞萧索的背影透露着一股凄凉、愤怒、怨气。直到铃声渐渐消失,蔣诗雨叹了口气:“这大姐真可怜,荒郊野岭的孩子都找不到了。” 我刚想告诉大家那女人其实不是人,可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我咽了回去。我知道就算我说了,大家也不会相信的,那崔海和他们的狗腿子的口水必然又会把我淹没。所以,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什么都不说。只是知道这女人肯定会回来报仇的。 “班长啊,天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我说。想着只要尽快离开这里,为大巴车画上“匿息符”倒也能有可能逃过一劫。 蔣诗雨却告诉我这次来本来就是想体验下荒野生存,所以大巴车打发走了,晚上根本就不会来接,而且天一旦黑了,山里的雾气大,夜路难行,司机也是拒绝这么晚开车的。 “怎么了?”她思索着看着那妇女走去的远方,小声说:“是不是和那个女人有关?” “你知道!”这可让我震惊不少。 蔣诗雨却说:“知道什么?我是说你是不是想着回去报警,让警察来帮那大姐找孩子啊。难道你以为什么?撞鬼了吗?” 我苦笑了下,和黄鼠狼比起来我倒是真想撞鬼,要是撞鬼我就不闹心了。告诉她没事儿,蔣诗雨把我叫到一边,指着两顶帐篷:“接你时候我就看你没带,好在我车上有两顶,给你拿一顶。” 看她真诚的笑容,我心里一暖。被崔海等人刺激的心寒仿佛又暖和了一点,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每个人都是那么的自私。当夜,大家三三两两住进了帐篷。夜色已深,银白色的月光照在这个无人村里的残墙断壁,让周围显得更加的荒凉。 或许是这一天下来大家都累坏了,也或许是我的故事扫了那些人的兴致,导致这一晚出奇的安静,大家很快大家都进入了梦乡,夜,一下变得一片寂静。 我知道今晚黄鼠狼肯定会来报仇的,而崔海和刘若一必然首当其冲,所以我将帐篷特意安在了两个人的中间。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可我担心的事儿却没有发生。 难道她珍惜自己的功德不会来索命?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我便摇了摇头,因为黄鼠狼不像是其他精怪,这家伙邪得狠,迄今为止还未听说过黄鼠狼能够大度容人,如若真的这样,可能它早就成仙了。 虽说自己强忍着困意不敢放松警惕,可今夜却仿佛特别的难熬,与困倦斗争千遍后,还是没忍住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要紧,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眼前一片漆黑,可左右却有很正常,觉得奇怪我想抬头看看四周到底为什么这么黑。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顿时坐在地上。因为此刻我的眼前竟然站着一位‘巨人’,按照我推算,他至少有六七层楼那么高,巨大的身体遮挡了我面前的白月光。 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盯着我,其声音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张口便说:“我是夜游神,把你魂叫出来,是因为上面有人让我给你带个话,你既然入了茅山道门,就要遵守天道,一言一行均要斟酌行事。那黄鼠狼本是修炼成精的地仙,因贪恋凡人母子亲情而未能证道,今日他们一行人屠了黄仙满门,理应受到报应。你不可插手因果,倘若一意孤行,那天威难测,减福减寿必不可免。” 我当时都傻了,眼前这么个庞然大物竟然是夜游神!各位看官可能都听过夜游神却不怎么了解,多数的玄幻故事将夜游神编排的啥也不是,可实则上这夜游神却是地府监察人间善恶的阴神。 他们负责在夜晚巡查人世间的事非善恶,包括缉拿一些害人的野鬼,并将奸邪之人的所作所为记录在案,倘若你阳寿未尽,那夜游神也会根据把你做的好事坏事对你进行增减阳寿,最后当人死后,夜游神会把记录某人生前的善恶功德化为功德簿交由判官。 但夜游神的行走方式很特别,说是飞吧,但离地不过半米多高,而且速度极快,很少停留,可以夜行几千里,故有‘夜游八方’之称,俗话说的‘离地三尺有神明’说是就‘夜游神’,可以说‘夜游神’是对尘世了解最多的神差了,他们主要负责记录人在阳间的作为,人死后到阴曹是要还清阳间所欠之债的,所以让‘夜游神’盯上的人,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就是大善之人。 第六十八章哭丧 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神仙。假若你问我世界上有鬼么,我肯定会直接告诉你有。但若是问我世界上有神仙么?那么我彻底懵圈了,因为啥。。就因为咱没见过啊。 莫名其妙的出现个六层楼那么高的人,还说把我的魂魄叫出来聊聊,从刚刚的话中我嗅到了一丝后门的味道。原因是夜游神说上面有人托他给我带个话,我今年也20多岁了,要是理解不了那可纯是白痴了。据我所猜测,应该与我立的道观有关。 周家庄那个本来是立了,可是让刘长生给改成了杀局,只有左赫旗那个是我从头跟到尾,并且还坐落在隐龙穴上,最后又请了灰仙去守观。。难道说。。祖师爷真来了? 可那夜游神显然没打打算和我多聊,只见他一转身,周围带起的强风差点给我吹倒。随后他便大步的迈步向远处走。我主要是想问问夜游神,祖师爷是不是真的来了?别看我平时不当回事,可祖师爷是什么人物?那可是我力量的源泉,中国道家祖先,不论从德行、法力、传说,那都是我所崇拜的。于是我就去追他去问问,可追呀追,就是追不上。 这可把我急坏了,而且各位可要知道,夜游神手里的小本可是记载着人类阳寿的,我之前和符威斗法,让符威反噬而亡,又间接害死了李倩,还搞了个阴阵拘魂,寻完了坟后让鬼缠身,加上周家庄的事儿都是困扰我到底是积德了还是作恶了?如果是作恶的话,我会被罚多少阳寿?祖师爷要是能给我开后门了,那多问几嘴应该问题不大。 这刚追了没多久,我竟然到了逮黄鼠狼的荒坟旁,甚至那被刨开的小坟包就坐落在我旁边不足百米的位置。忽然,远处传来阵阵悲泣的哭声,这声音颤抖且飘忽,听起来让人不禁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由于这是追夜游神的必经之路,我就跑过去,可刚路过那坟包时我吓了一跳。只见原本只有小洞的坟包被人扒开,曾经墓中躺着的尸骸也被抛在坟外,正中央的位置跪着一披麻戴孝的女人,只是那女人十分的矮小,身高应该也就在一米一二的样子。她面前摆放着五口小棺材,由于此刻我是魂出体外,根本就是无形的存在,可当走到棺材前向下一看时,可真吓了我一跳,里面竟然摆放了密密麻麻的人头,而且那些人当中全是熟人。。有刘若一、蔣诗雨、崔海、等等人,他们鲜血淋淋,双目被掏空,干涸的血迹仿若风干了好久一般。 与此同时那女人居然站了起来,目光看向我这边,鬼气森森的冲着我阴笑,更为震惊的是她竟然就是傍晚的小脚妇女,不过此刻的身高很矮,顺着她的身体向下一看,一条金黄色粗大的尾巴不断的摇摆着。那女人瞪着我的方向,阴冷的说:“谁敢窥看本仙做法!” 此刻,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体已经湿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往地上落。忽然我觉得不对劲,因为刚刚那是魂魄离体,而并不是梦,也就是说我看到的都是真实的。可就此时,我依旧还能听见依稀的哭泣声,凄凄惨惨的声音很显然是在不远处传来,听的我是心里发毛,四肢冰冷,就因为这声音与魂游体外听到的一模一样。 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趴在帐篷边又听了下,结果当我撩开了帐篷的小窗时,那大约五十米左右的位置正有人点着蜡烛,微风轻吹着草丛沙沙作响,就在那蜡烛旁边竟然跪着一个女人,见到此景,我浑身汗毛瞬间炸起! 月色如水般透彻,而在这银色的光辉下,那披麻戴孝的女人就跪在我们帐篷的不远处,他一边悲泣的哭着一边撒着纸钱。 这一幕然我想到魂游体外所见,心里可吓得不轻,可当我仔细一看,那不正是刚刚寻找孩子的女人么,当下,我第一反应就是要完,人家到底来寻仇了。 月光照应下,那妇女的脸就像刷了浆糊一般的瘆白,穿着白色麻衣跪在地上凄凄的哭着,远处飘来了她幽怨的声音:“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死的那么惨啊,娘就是出去听个经,可怎么就老天不长眼啊,为娘不证仙道,为的就是等你们长大离去。可今天却让你们命丧这群歹人手中,今日娘一定让他们扒皮抽筋,血债血偿,将他们的头颅拗下,抽魂炼魄,让这些人永世不得超生。” 突然,一声女性特有的尖叫声响起,显然这里发生的一幕被人发现了,这声尖叫持续了好久,应该是被吓个够呛。接着,原本安静的营地也热闹起来。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大家都聚集到了一起。尤其崔海大大咧咧的走出帐篷,嗓门颇高的喊:“大半夜的谁啊,哭丧呢。” 我冷哼的告诉他,还别说,这次是真来哭丧的。三三两两的同学们聚集到了一起,彼此间议论纷纷,毕竟这荒郊野外的出现个古怪女人哭丧,大家怎能不瘆得慌。 “雾草,这特么是真闹鬼还是闹着玩啊?那女的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崔海有些紧张的说。 刘若一却有些不悦了,她说:“对啊,好像是傍晚说找孩子的妇人,她在这儿哭什么?大半夜的吓不吓人。” 就他们还不知悔改的样子,我心里很气,语气就重点说:“你们好好看清楚,她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只黄鼠狼!就是因为你们吃了她的孩子,当初我百般劝你们,又讲故事又求情的,一个个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人家来复仇了。” 蔣诗雨尖叫了一声,紧张的拉了拉我的手臂:“张大宝你说的是真的?她是黄鼠狼?我怎么看起来一点不像啊。” 其他人也吓个半死,有些胆小的女生都哭了出来。我看了眼刘若一,发现她还是一脸的不服气,嘴硬的说:“哪里是黄鼠狼,那就是个人,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不知道你和这妇人白天是不是串通好了,否则她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来这儿找孩子。” “对对,一定是张大宝搞的鬼。”一旁人附和。 我发现他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由于距离妇人的距离稍远,加上光线昏暗,虽然觉得诡异,但也无法确定。这时我对崔海挥挥手,要来了一个强光手电。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将手电打开,一束强光照过去,只见蜡烛的面前正跪着一只硕大的黄鼠狼,而那黄鼠狼穿着的衣服与白天所见的妇女一模一样。 一瞬间尖叫声四起,就连崔海和刘若一也不在嘴硬,一个个吓得是双腿打颤,因为在我关掉手电后,那黄鼠狼又一次成了妇女的模样。一群人瞬间把我围在中间,尤其崔海和刘若一,两人仿佛像是换了副面容。哀求的说:“大宝啊,这可咋办啊,你是阴阳先生,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崔海也哀求说:“求求你了,帮我和那个大仙儿说说,回头我多给他烧纸,花多少钱都行啊。” 想到之前他们把我的劝告当成迷信,现在又哭哭啼啼的掉头求我,我真的想咣咣踹他们几脚。妈了个鸡的,当初合计啥了,我那么个劝,就是不听,甚至好似我再说几句就要动手打我一般。这年头人啊,不管有了多少钱,也改不了那么一身贱骨头。 我也特意的看了眼刘若一,原本高傲的凤凰,此刻也变的像那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耷拉靓丽的羽毛。她看看我,接着又立刻扭过头,好似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蔣诗雨也碰了我下,她见过我在实胜寺的举动,也明白点神鬼之事,于是她便说:“张大宝,你看,大家也知道错了,你去帮个忙,给大家求个情吧。” 周围齐刷刷的跪了一片男女同学,他们有的拉着我的衣服有的抱我的腿,哭泣的哀求说自己不想死。见到此情此景,我心里也是为之触动。罢了,同学一场,我尽力而为了。 第六十九章血仇 如果说这些人没吃那黄鼠狼,我倒是有办法去劝说下。诸位看官可曾记得前文,那个妇人曾问了一句“这黄鼠狼这么小,你们怎么忍心吃它。”这句话。 事实上罪过就在这里,因为人为万物之灵,山野精怪无缘无故的害人就算是堕到了妖道,为妖者,非但天威惩戒,还需时时刻刻的受到雷公电母追杀,倘若伤天害理,上天自会落下天雷以证天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到过天雷勾动地火。 以下为老张亲眼所见,那时应该是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家里面父亲在路边干烧烤。老张穷苦人家出身,比较独立,也就是说自己会在距离我们家大约2公里的地方走回家,不论夜里几点,都是一个人走。 有一天赶上天气阴沉,就当我眼看到了家楼下时,突然天空雷声阵阵,我以为快下雨了,就加快了几步往家跑。可老话有人讲“这天干打雷不下雨”指的就是有邪事发生。那天就在我过马路的时候,一道闪电落在我身前不远的柳树旁,轰然间周围的电线杆电路烧毁,紧接着一团大火球自地面升起,与天相接。雷电足足持续了两分钟,都给我吓屁了,等雷声停止,一滴雨点未落,最后还是爷爷出来接的我。 那时候小,爷爷也没给我细说,此事也是我后来才知道,就在我过马路的地方,经常有人出车祸,平均一到三个月就会有人出事,而且非死即残。做此孽的据说是一只成了精的乌鸦,当人被车祸压死后,它就飞过去叼人的眼球吃。直到那天被雷劈死在了电线杆旁。 说了这么多,就是告诉大家,那黄鼠狼在开始问的几句话,就是在给所有人的烙上因果的痕迹,正所谓杀人者偿命,人有王法加身,可地仙鬼怪呢?他们自然也有自己的王法,此王法正是老百姓经常说的‘天道’。崔海的几句戏谑的言论,给大家种下了恶果,所以我才说这件事儿不太好办。 只要是在农村呆过,就都知道黄鼠狼报复心极重,没成精的,你得罪它,它都咬死你家牲畜,何况这种深仇大恨了。不把你弄的是全家死绝,挫骨扬灰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至于黄鼠狼的哭丧,更是一种含怨的诅咒。前段时间微博吵的挺凶的那个,有一个小伙说“本人已死,有事儿烧纸”结果呢。。他还真就死了,这也算是一种诅咒。所以说各位没事儿别老把死字挂在嘴边,万一赶上时运低,真就没准会招了道,老张自己觉得时运低时都会挂瑞兽,少言语,积口德,直到这种感觉去掉才敢放松警惕。 但你想啊,普通人的诅咒尚且灵验,若是换成了精的地仙来诅咒,那将会是什么效果? 书归正传了,且说这个深仇大恨,换做是谁见自己的子嗣成为他人口中餐,也一定会疯狂的。(老张知道这方面故事比较多,有时间给大家讲哈。)本来就是心虚,我硬着头皮一点点走过去,到了那尖嘴猴腮的妇女面前,她依然跪在地上磕头哭丧。 我知道她跪在地上不冲着我们磕头,那将五口棺材盖儿打开,其中五具被人啃咬过的残骸就那么凌乱的放在棺中,五只熟透了黄鼠狼头抛示苍天,她这么做是在向天昭示,让这天看看她死去的儿子。所以说这事儿闹大了,祖师爷怕我插手,特意走了后门让夜游神告诉我。 不管他们是否对我的身份有着成见,但我还是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乎,我硬着头皮对那女人说:“黄太奶奶,请节哀。” 此刻那妇人跪在地上,双目中的泪光闪烁,眼神里充满着怨恨,死死盯着远处的人群骂:“还我儿子命来!五条命,那是五条啊!”接着她又指着我骂:“这有你什么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腰间点符眼,身有浩然气,不就是茅山的人么! 你赶紧给我滚远点,没看到我讨债呢么!” 她说的一点不错,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就叫因果。因果也分来世因果、今世的因果。假若你欠了人家的钱、情、命,这世还不清,下辈子也要去还,由此也是民间老百姓经常说的那句“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由来。可现在黄大仙却分的是明明白白,你杀了人家五条人命,她来讨债,合理合法。 所以,我也没生气。就算我有祖师爷罩着,也得讲道理。我作了个揖,客气的说下自己是茅山第108代弟子,希望她能看在祖师爷的面子上绕大家一命。 妇人一听就怒了,指着我怒斥:“你个小娃娃,少拿三清爷爷压我,告诉你,我这是应了天道的,谁也阻挡不了,何况你以为凭你这半瓶子醋就能吓到本仙吗。你能活到现在,是本仙念在你是茅山人的情分上才不迁怒于你,识相的就快点滚!” 见她这么硬气,我就知道不好惹。俗话说,黄鼠狼有白胡子的不能惹,这样的少说得有五百年道行,可我看这黄鼠狼的尾巴尖都是白的了,并且它自称本仙,又想起夜游神的嘱托,照这么看它应该真的修成地仙了。 说起这些仙家,咱们北方农村常说的有仙儿,就是指着他们借用“地仙”的神通混这一行。前文我给作者的话里也提到我认识的一位胡家的出马弟子。而在这行当所谓的请“师傅”,就是请来这些个地仙,像上了身狐仙眼睛勾魂,蛇仙双手贴身,黄大仙抽烟,白仙成斤的喝白酒,顶堂的灰仙我没见过,但听说他们喜欢关灯算卦。 而‘请师父’当中最常见的就是邪骨,所谓邪骨就指人体弱多病,简单的解释就是天生比较容易接受阴性信息的人,还有那种体弱多病的弟子因为病痛的折磨,造成阳气衰弱,能够使阴性的灵体容易接近,这样的弟子因为某种机缘被仙家相中,经过串窍等一系列流程后,变成正式的出马弟子,以前气功流行的时侯,很多气功师都会说一句话,叫做“久病出功能”,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说了这么多也是想让大家了解下这些个出马仙和成了精野兽。书归正传,我对那妇人说:“你每日聆听佛经,历经千难得以接近人形,距离仙佛之道也仅有一步之遥,现在就更应该懂得因果报应,他们虽然杀了你的五个儿子,但生死自由天定。你既然身为地仙,又怎能不明白什么叫做因果报应,今日之事或许你家儿子上辈子欠了他们的,你若行凶杀人,非但百年道行毁于一旦,日后也将难成证果,晚辈斗胆请求黄太奶放过那些人一马。” 我想着打又估计打不过,那就只好讲道理,想着她已经成了地仙,又怎么能看不清今生前世的因果,想必多少还会珍惜自己数百年的道行。讲了那么多,也是阐述那个一切生死皆由天定。不知道是不是我见过妙音上师的缘故,感觉那些大和尚好像确实能言善辩,我仅学了个皮毛就说的是头头是道。 站在天道循环的角度上我说的在理,可若是站到了妇人的角度上,那显然就是与情不和,一切也只能蒙头说了。不过,妇人听后却冷言说:“少在我面前扯这些大道理,杀人偿命,你既然是三清爷爷弟子,却替那些害死我的子嗣的人辩解,我真得掏出你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话音刚落,这妇人速度奇怪,径直的伸手一把撕开我胸前的衣服,骤然间变长的指甲就像那大话西游里的妖怪一般,当她在我胸口一滑时,我知道坏了。生死攸关,我也没想过她怎么说动手就动手,情急之下我只能大喊:“祖师爷救我!” 第七十章危险 我实在没想到她身为仙家竟然还这么大的火气,说动手就动手,尖锐指甲扣到我胸前的皮肤,眼瞅着自己就要命陨当场,我明白,如果祖师爷不救我,那今天就彻底算是交代了。 王一传授给我的神打这一刻显现出了威能,她那指甲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任凭她怎么用力也无法存进分毫。我吓得我是三魂丢了一魂半,试问这种生死危机下谁能不怕?心也是扑通扑通之跳,缓了好几口气,我也骂道:“你算个什么地仙,刚刚我好声好气的劝说于你,何况你儿子又不是我杀的,你上来就对我下杀手,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 妇人却冷哼道:“我儿子被他们活活杀死,你还跟我谈天理,真是可笑。那三清爷爷能保的了你一次,保不了你第二次,我向天昭示祈求因果报应,就连玉皇大帝也不能掺和我复仇,你个小辈叽叽歪歪的对我说教,这次没死算你命大,现在退去还来得及,否则我让你也随他们一起陪葬!” 五口小棺材当中凄惨的尸体确实让人心寒,倘若当中躺着你的五个孩子,这会是一种什么心情?祖师爷的神打自动保了我一条命,夜游神传话的很明白,我要是执意插手,那多半祖师爷也不会管我的。 接着那妇人又开始不停的哭泣,重新跪在地上,那是又烧纸钱又作揖。忽然我反应过来,原来她也害怕命数。此刻二十多名同学聚集到了一起,这在风水中叫‘聚阳’,而茅山术将阳气比为邪恶的克星,加上大家又是二十多岁生气正旺的年纪,如果她直接冲进去索命,就好比是在玩火,到时候极有可能没杀死仇人就被阳火所伤,毁了道行不说,还有可能丢了性命。 黄大仙利用向天哭丧,以五位凄惨死亡的孩子引大凶之气上门,为的就是使他们被煞气冲顶,现在又是夜里的子时,阴盛阳虚。如果我猜得不错,她烧纸的位置对应着乱坟的正北位,以北冲哭丧,五口棺材形成类似炮筒一般不断的向他们轰击着煞气,最后崔海他们的阳气、生气自然就会一点点虚弱,至于她搞出这么瘆人的出场方式,也是想吓唬他们,因为人一害怕,阳火就会弱。 有句老话讲啊,荒山无灯火,行人自掌灯。灯燃无忌处,灯熄莫再行:意思就是,荒山野岭并不像城镇一样灯火通明,而(荒山中的)行人本身就是一盏灯火,(所谓人身三盏灯,左右肩头各一盏,头顶一盏,人猛然回头的话,不论从哪边回头,左右肩头的灯都会相应灭一盏,便会导致人体阳气减弱,尤其是在子时之后,此时天地间阴气正重,如果冒然回头,便会吹灭左肩或右肩的灯,灯灭后即便是童子,也更容易着道)当灯亮着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赶路,而灯熄灭之后,就不要再走了。 黄大仙现在的做法就是想大家的灯。想到此处,我便对她说:“黄太奶,晚辈本不打算插手,还劝你体恤天心,明白修行不易,可没想到你却对我动了杀心,既然如此,就别怪晚辈不讲情面了。” 说罢,转身冷哼了一声,便回到了营地。 老东西上来就要我的命,可给我气的不轻,冤有头,债有主,随意取人性命,那和妖又有什么分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着既然如此,那我便斩妖除魔了。 到了营地后,崔海等人瞬间就给我围上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问我怎么样,那黄大仙原谅没原谅他们。我叹了口气说:“哪有那么容易,你们不听我的劝,当着她的面吃了她的孩子,换做是你们,你能忍受的了么?” “大宝我知道你一定行的对不对。”说话的是个胆小的女生好像就张雯雯。紧接着你一言我一语的,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把我说成神仙转世,文曲星下凡。人性当中的求生的本能,已经让多数人忘记了自己的底线。 我叹了口气,也罢,既然插手了,那就尽力而为吧。可就当我琢磨着对策时,那刘若一又说话了:“张大宝这事儿是你的责任,你可不能不管,当初我们吃的肉的时候,你在一旁看着呢,早说那女人是黄鼠狼变得我们不就不吃了么。” “对啊大宝,你早说就好了,咱们何苦闹到今天这样。”又有人叹息。 我被气的浑身直哆嗦,为了救他们,我都不顾祖师爷的忠告了。现在却被百般指责,说实话我没有责任必须要救谁,一切都是出于内心当中的道义,可这样确实让人寒心。 不过,还未等我生气,蔣诗雨就急了:“有你们这么说话呢的么,当时我可在旁边看着呢,大宝那么劝你们,可你们还是不听。现在报应来了,反而怨人家不提醒,我真搞不懂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谁敢在多说一句,立刻滚蛋。”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暖,加上一些同学的附和,令我本来冰冷的心又一次恢复了过来。罢了,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让更多无辜的人陪葬。而在蔣诗雨霸气训话的过程中,我走到了众人身前的两枚大石头中间。将麒麟风铃取出,挂在头顶的树杈。又拿出黄符纸,当着所有人的面,连续画了八道化煞符,以地、雷、风、火、山、水、泽、天八个方位布下符咒。 麒麟风铃的响声在这个寂静的夜色中极其脆亮,而当风吹过时,铃铛持续响起,竟然将那妇人的哭丧声音掩盖了过去。 她妇人以煞为炮,那我便以符乱之,以铃克之,以山挡之。最后我对崔海说:“找几个男同学,把帐篷边上的大石头抬过来。” “这是干什么?”有人问。 “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我也懒得解释,语气自然重了许多。见人群开始分工而做,多数的女子吓得嘤嘤哭泣,并且有人还吵吵着电话打不通,为此我只是冷笑了下,要是打得通才怪呢! 当大石头被费力抬来时,我让他们小心点把石头放在八卦图的中央,接着用朱砂笔在石头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泰”字。 如果大家细心能在农村或者公路上发现某块儿大石头上刻着“泰”这是有个民间故事的,相传泰山有个石敢当,降妖除魔人人夸,百鬼见了逃命慌,群妖见了磕头拜。而这个叫石敢当的汉子啊,为人刚正不阿,还是个热心肠,经常拎着个棒槌走街串巷的打妖怪,每当他到了一处,那绝对是群妖哀嚎百鬼夜哭。 可他毕竟一个人,走到一处打完了上另一处,那些要怪就和他玩起了捉迷藏,石敢当被逼的也是没招了,就想到了个妙招,取泰山顽石,雕刻泰字,寓意着他姓石,又居于泰山。而这些石头被发放世间,百姓敬仰,烧香礼拜,终于通了灵气,而石敢当也得以证道位列星君。所以说啊,这石敢当是挡煞最牛的天然器物。 此刻也在无人说我是封建迷信了,各个满眼希冀的望着我,石敢当一立,阴风消散,空气也暖了许多。一些恭维的话暂且不提。 我转身对大家说:“黄大仙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烧纸哭丧是一种诅咒,咒的你们三灯俱灭,我以八卦阵催动石敢当挡煞,风铃阻咒,一会儿我会在硬仗周围布下‘铜钱锁’只要你们不出我画的范围,等到天亮后离开此处,或许有那么一线生机。” 大家早就吓破了胆,自然听的分外认真,又叮嘱了几遍后让他们回到了帐篷。将铜钱以六芒星方位一阴一阳对应后,我就回到了营地石敢当的后面,见不远处蔣诗雨在念经时,我就笑了。这个丫头被佛法加持过,功德很旺,黄大仙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绝对不会动她。 可我布置完了,合计休息一会儿,但刚眯着了没多久,外面就一片喧闹声把我吵醒,并且好几个人慌慌张张的奔向我:“不好了,出事了!” 第七十一章放苍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找我的一男一女急得好似都快哭了出来。我让他们慢慢说,别着急。其中男同学贾杰说:“不好了,那个崔海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间大吼大叫,围绕着咱们的营地跑圈,跳出了你说的范围后,用脑袋撞树,那脸都撞的没模样了,咱们几个同学合力把他抓住,可那崔海不知怎么力大无穷,好几个同学都被打骨折了。” 一听这话我就来气,我休息前那是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们万不可以踏出阵中,只要安心等着天亮,阳气复苏,自然就能逃过去。而我立的石敢当挡住了煞后,这些个大小伙子聚集到了一起,阳气再次回暖。大家都是气数未尽的人,只要黄大仙不是被气昏了脑袋,绝对不会杀过来。因为那样也许能杀死三四个人,但她自己不被天雷劈死也得阳火灼死。 我跟着他们两个一边走出帐篷一边骂着:“傻比,都什么时候还把我说的话当放屁了,搞的大家都死了,他才安心么,玛德!” 那俩人也不言语,就是一旁应和着。出了帐篷时,蔣诗雨跑过来:“你快看看吧,崔海已经疯了。” 我第一反应被阳溺了(附体),凡是被鬼怪上身的,都会变得力大无穷,在左赫旗的二狗子就是这个道理,只不过二狗子智商低,被我给忽悠了。环顾周围,大家都表现的一脸无辜。有人解释说:“刚刚崔海在帐篷里疯跑出来后像是丢了魂一样,我想拦他,还被他打伤了。” 我扫视一圈,确实很多人都是鼻青脸肿,跟有甚者眼眶肿了老高,周围地面也是到处是血,不知道的都以为刚刚死人了呢。由此可见那崔海又多凶狠。我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崔海就问他人呢。 刘若一给我指向旁边卷成一团的帐篷说:“崔海见人就咬,我们就先用帐篷给捆上了,你看看到底咋回事啊。” 现在大家都挺惨的,有个人胳膊都被咬掉半拉肉,我也就不好再说大家的什么。抬头看看远处的祭坛,那黄鼠狼此刻已经不在了,只是那蜡烛依旧在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摇曳着。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我们到了崔海的那顶帐篷,他明知道黄鼠狼是来索债的,怎么还能跑出去?这绝对不符合常理。可就当我低头一看的时候,那崔海双目发愣,张着嘴呲着牙,就像是得了狂犬病似的。 此处阴气太重,慧眼失去了效果。可看此刻他口张开,面部扭曲,显然就是中了邪。“大宝,崔海怎么了?”蔣诗雨问我。 “是我大意了,这黄大仙不单单是想害我们阳火俱灭,而他居然还会巫术,崔海中的就是一种叫‘放苍’的巫术,不信你们看他的眼睛。”我蹲下身子,当崔海张口要咬我时,我随手把鞋脱了塞在他的嘴部:“瞳孔放大,黑色蔓延,这是被兽魂站了身体的征兆。” “啥叫放苍啊,我就想知道他们放不放过咱们,要是真那么厉害的话,那我们是不是要完了。”有胆小的人哭了出来。 这种‘放苍’,其实就是杀死一只畜牲,然后用它的魂魄强行打到生人的身上,造成畜牲冲身的假象。而母黄鼠狼哭丧时,那些个魂魄也自然被他引了过去。因为五只小崽是崔海用力砸死的,所以他身上粘着怨气,黄皮子巫术一起,崔海自然就着了道。 崔海咬的我鞋子咯吱作响,也就我这是牛筋底的运动鞋。换了质量不好的都得被他咬坏了。崔海虽说对我处处针对,但现在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我说:“崔海魂魄被黄鼠狼的魂给挤走了,拖时间久了他就完了,大家赶紧找找看,就在周围百米的距离,肯定有尸骸,找到后烧了,崔海就能得救。” 可我喊了几声并未见有人动身,我知道大家是害怕出了我说的‘铜钱锁’。而这时的崔海好似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般,困的严实的麻绳竟然被他一下子挣断。 紧接着那崔海好似超人一般飞身而起,连续踹倒了周围的人,接着嗷嗷直叫的跑出了营地,他的嗓音已不似人类,浑身上线鲜血淋漓的样子就仿佛刚在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吓人。 我急切的说:“你们抓紧找找尸骸,我去追!” 出了营地,四周除了崔海跑步带动的草丛声音外,连只虫子都没有。黄大仙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但我想她肯定又在准备什么邪法。可现人命关天,找崔海要紧。 我大声喊着崔海的名字。追到了以前荒废村子的遗址时,只见不远处的一间破败的房屋下蹲着一个黑影。中了放苍术的人是没有意识的,四周黑压压的,我出来着急又没带手电。就警惕的走过去,手里拿出一道灵符,不管他现在是人魂还是兽魂,直接封魂,把人拖回去算是了事。 此刻我还有着另外一个打算,就是怕黑影是那修炼成精的黄鼠狼,随即我左手封魂符,右手七星剑,时刻准备着拼命了。但当我缓缓的靠过去时,那崔海竟然也转过了。 银色的月光照应着她的脸庞,那吓得我差点没昏过去。因为他不是崔海,也不对,或者说他是崔海,只是面部变了。因为此刻他的五官扭曲到了一起。眼睛也变成了全黑色,啄着嘴,并在两侧的面颊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灰白色的胡须。 尖嘴猴腮的样子,分明就是那裹小脚的黄大仙么!此时的他与我对视一眼,嘴角一咧阴笑了起来。漆黑如墨的夜色中,面前站着一位满脸是毛的老太太,就算好人也得吓死个半条命。 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我也镇定了下来。怒斥崔海说:“大胆妖孽,我念在你修行不易,屡次出言劝阻,可你非但不知悔改,还用邪术害人性命,难道不怕我除了你么!” 崔海的瞪着那漆黑的眼珠,挤在一起的五官与那毛茸茸诡异的脸颊,冲着我阴冷的发出一妇人般的声音:“小兔崽子,不要以为你会挡煞就能阻的了巫术,我那看在三清爷爷的面子上饶过你,既然你不知进退,那就休怪本仙不讲情面了。” 要说寻常的鬼怪上身倒也好办,上去两道铜钱一砸,符咒一贴,七星剑一晃,也就解决了。可这黄仙确是为了寻仇,他以放苍巫术打跑了崔海的魂,让崔海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只要她想,就可以随时上身。 面对这种局面,只能把他先制服了,为此我也是硬着头皮上,此刻我主要为的是打他的魂,就将符纸收好,七星剑背负身后。咬破食指,以血为料,对着崔海怒喝:“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一道暗红色的符咒奔向崔海,可让我万万没想到,他反应竟然比那黄鼠狼还要灵活,就见其弯腰闪身,紧接着纵身一跃,就这样躲开了我的血符。 接着那崔海在破房上跳跃,就算我知道他如今被上了身,也被那惊人的身手惊得直咧嘴。忽然他站在房顶的位置,手里拿起半截瓦片,掂量了一下,阴狠的说:“你不是有本事么,现在我就打死他,看你怎么救!” 我与崔海的距离,少说也得个七八米,打个三五下,好人也得被拍死。就在我的眼前,那崔海轮着瓦片对着自个儿的天灵盖狠狠一拍“砰”的一声,鲜血浸满了他的面部。我在下,他在上,他的身体遮挡了半片月光,口中发出嘿嘿的笑声,就好似在宣泄自己那悲伤的情绪一般。 “儿啊,为娘先杀一个给你做伴,这些人他们一个都活不了!”说完崔海就欲拍第二下。 第七十二章地藏 我一看,这还了得,第一下都够狠了,这第二下砸下去,人不死也得废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尽管我知道身手不是人家对手,但还是火速赶往崔海身下。当即狠狠咬破舌尖,这术法在电影上很常见,所谓的‘含血喷人’与这差不多。但茅山术法中称之为‘血灵子’。蕴含身体纯阳气的血液。 一道血箭喷出。鲜血正好击打在他的面部,仅仅片刻的功夫,崔海不动了。面对这种情形还有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拿卫生巾招呼他脸,可。。我一个大老爷们,哪去搞这个东西。 那崔海直挺挺的在墙上摔下,“砰”的一声脸冲下狠狠的拍在沙土上,我估计这次就算他不死,以后也别想好好见人了。 他黄大仙虽然是地仙,可只要一日未列仙班,那就妖气未散,所以说还是很惧怕纯阳物的。而血灵子对他的伤害就好像硫酸一样,灼烧着体内的兽魂。趁这机会我也不敢怠慢,几步跑过去,刚想要贴符走人时,那崔海忽然一跃而起。 由于太过于突然,打的我是措不及防,一瞬间的功夫就被对方的两只手狠狠的掐住脖子,宛若虎钳般的手掌力大无穷。他妈了个鸡的!僵尸恶鬼喜欢掐人脖子,怎么闹了撞客的阳溺还掐脖子!眨眼间,我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常识都知道人被掐住脖子,挣扎的越狠,死的越快。情急之下,我拿出了手里的封魂符,对着崔海的面部拼命的招呼过去“啪”的一下,正好贴在他的额头位置。咬着牙,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疾!” 瞬间那崔海不动了,接着他的天灵盖位置忽然一道黄色的影子‘嗖’的一下窜出去。那速度实在太快,几次飞跃便消失在坟地的方向了。 见到黄大仙是离开了,我松了一大口气。心里隐隐担忧,生死大仇,可是不死不休的。虽说赶跑了,可她怎么可能不再回来。叹了口气,今天算是结了仇了,不管怎么样也得硬着头皮干下去。收回看往远处的目光,我将崔海扶了起来,他额伤势不轻,随即我背着他就往营地里敢去。 当我们刚回到营地时,我就愣住了,满地的狼藉,阵阵绝望的哭泣声在不远处传来。我心里暗道坏了,放下崔海,疯了似的跑向营地。眼前的一幕让我震惊了,所有的同学都挤在我布置的化煞符阵中。而就在那些人的身前,正聚集着数不清的黄皮子。 一个个黄皮子或站立或低头鼓捣着什么,仔细一看,分明是人的半截手臂。我倒抽了口冷气,只见为首的则是一只堪比狼狗大小,通体漆黑如墨的黄皮子,它就好像个国王一般统领着一群黄鼠狼,而我的同学们却在这一刻成了猎物。 他们见到我来了,歇斯底里的求救着:“大宝,救命啊,快救救我们。” 这一声呼救,也让那些密密麻麻的黄皮子将目光投向我。一时间我就傻眼了,这么多的黄鼠狼,那不得生撕了我?脑海里闪过了逃跑的念头,但刚一出现就被打消了,除了这么做不仁不义外,和黄鼠狼比赛?我也得跑得过他们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响起,那只黑黄鼠狼瞄了我一眼,我知道这家伙也是修炼成精的,距离幻化人形估计也就一步之遥。骤然间一声尖啸声响起,黄鼠狼群仿若疯了一般扑向我。我脑海里闪现了很多种方法,但终究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赌一下。 仓促间我骈(pin)指向天,右脚踏地,口中大喊:“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显威灵,祖师爷保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道咒语念完,我就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尤其当初被王一写下符文的地方更是热的要命。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那种感觉说不清,就好像是控制不了身体,虽说我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可就是感觉那些个黄鼠狼变得极其‘渺小’。 黄鼠狼也不动了,由最大的黑色黄鼠狼带头,一个个双手合十,跪在我面前拜了三拜。我多少明白了神打的意思,原来所谓的请祖师爷,是指让祖师爷的说气息附体,任何邪魅不敢妄动,这一刻我就是祖师爷。至于那无形的屏障挡住黄大仙挖心的一击,想必应该是夜游神帮忙! 周围的黄鼠狼服服帖帖的混成了一排,接着在我面前灰溜溜的离开。直到它们走远后我才明白,危险算是过去了。因为黄大仙附体崔海的过程中被我的封魂符所伤,需要短暂的休养,这些个黄鼠狼惧怕祖师爷气息,也不敢再来。 可隐隐中觉得,神打好像不是随意可以用的,因为我清晰的感觉得到那股浩然气,一瞬间的功夫均以离开了我的身体,就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黄鼠狼离开了,所有的同学都得救了,等大家在八卦符阵中走出时,各个激动的嚎啕大哭。我走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蔣诗雨。她没吃黄鼠狼肉不说,从小佛就有法加身,加上她会念地藏经。 地藏经是什么?那可是连佛家都不敢随意诵的经书,但蔣诗雨是阴骨道体的纯阴人,她在见到有人遇害,一时害怕,仓促间念了地藏经。这可是她从小就朗诵的经书,自然熟的不行。于是,地藏经一起,又在这距离乱坟岗不远的位置,一时间就成了百鬼夜哭而拜,黄鼠狼又通灵,见到这种情况,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阵中因为有石敢当坐镇,八卦符阵于麒麟风铃挡煞,才让其他人安然无恙。要不然,这些人当中,除了蔣诗雨外,不是被黄鼠狼咬死,也得被怨鬼上身灭了三盏灯而亡。 至于为什么蔣诗雨不能彻底度鬼,原因除了她的道行不够外,还不是个出家人,所以度不了那些游魂野鬼,恶鬼本恶,如果手艺不精,自然会被恶鬼反噬而亡。 刚刚我的神打加身,让那些游魂野鬼以及成了精的黄皮子落荒而逃。蔣诗雨跑过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黄鼠狼是复仇的么?” “还用我说明么?”我指了指周围。刚刚看了一眼,不多不少一共死了三人。至于刘若一,她的手被咬破了,五条黄鼠狼命,我们这边死了三条人命。也就是说,对方最少还要再杀两人。 当夜我虽然告诉大家没了危险,可我心里清楚一切还没结束。出了这么大事儿的,所有人也将我当成了主心骨,纷纷问我该如何。我吩咐几人把崔海扛回来,现在闹出了人命,一时半会也不好解决了。 说起这个浩然气啊,除了佛道儒家外,还有一种人会有。那就是大善人,我不知道你们身边有没有这种人,但我见过一个八十岁的修路的老者,这老者上过辽宁新闻,家里沈阳铁西的可以打听打听。他们老两口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为破损马路修道,那老大爷我见过一次,和他对视而立,就会觉得非常舒服,一言一行都感觉非常自然,这就是小说中常出现的浩然气。 没多久天边升起了金黄,阳气复苏,代表着我们都安全了,崔海的魂魄也被我叫了回来,而在他帐篷外不远处的土坑里,发现了半截黄鼠狼残骸。对残骸汽油,一把大火算是破了放苍术。 大约八点多的时候,手机都来了信号,我们也报了警。一共死了三名同学,崔海的脑壳很硬,竟然只是受了皮外伤。这次死亡最终定性为野兽袭击,所有的同学,也好似都不愿意提起昨晚的经过。 我们上了大巴车,一种劫后余生的情绪在车厢内弥漫。有的人兴高采烈,而有的人却忧心忡忡,特别是崔海,这一路上他总是频频回头。大家问他看什么,他说感觉有个什么东西好像跟着他。。。。。。 第七十三章决定 那一夜的惊魂让这些无神论者都变得疑神疑鬼,崔海的话引起了一些人的连锁反应,更有一些女孩子惊叫连连,搞的司机都以为我们这些人有毛病呢。 这时周涵忽然说:“崔海,你别疑神疑鬼的,那事儿都过去了,咱们不要提了。”他的话让车内的男男女女均是赞同。 我将他们的话看在眼里,心里却明白,他把人家孩子杀了,凡是凶手的身上都沾染了人家孩子的血,不把你折腾个死无葬身之地才怪呢。 先是到了元宝山的山庄,所有人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现,只有崔海还是疑神疑鬼的,一会儿看看那儿一会儿看看这儿,精神恍惚,好似丢了魂一样。 临别时大家还问我那黄鼠狼会不会找他们报仇。我自然骗他们说没事儿。实际上这仇是肯定会报,只不过仇也是分主次的,比如崔海和刘若一,他们两个一个杀了人家五个孩子,另外一个则是当着妇女的面儿吃了人家孩子。 我说:“回家时记得喝点雄黄酒,然后把家中摆满榴莲、臭豆腐,掩盖自己的气味儿就没事儿了。” “能管用么?”有人疑惑的问。 我的态度很简单,爱信不信吧,黄鼠狼靠的就是他们孩子身上气味儿来锁定位置,只要是吃了肉的人,身体都会像安了gps一样。而我所说的这种方法也是暂时的权宜之计而已。 交代完了一切以后,蔣诗雨对我说:“张大宝,咱们顺路,跟我走吧。” 未等我开口说话呢,那刘若一支支吾吾的站在我旁边。于是我问她干什么,谁知她开口就邀请我和她一起走,又说自己害怕,想让我保护她,陪着她一起回家。 说实话,这次聚会我本来就是冲着她来的。当初欠了人家一个等待,可她三番五次的冷嘲热讽,已经将我来时的热血浇了个透心凉,心里的好感也已经荡然无存了。可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又有点于心不忍。 这种感觉很奇特,通俗点有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当然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我叹了口气说:“你放心吧,暂时那个黄鼠狼不会找到你的。可是因果循环,你们吃了她的孩子,又岂能善罢甘休。” 刘若一听完后立刻就哭了,她说暂时不找,那以后可怎么办?凄凄惨惨的样子让我有些触动,毕竟有过那么三年纯真的感情,我也不是铁石心肠,又怎能不触动。可祖师爷的那句‘切勿插手因果’的教诲时刻在我脑海中响起。可黄大仙却已经给这些人烙上了债迹,不死几个人,这事儿是不可能完的。 但刘若一的一句话,让我将那个本打算就此撒手不管的想法抛之天外。她上前一步挽着我的手臂,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光,那与以前从未变过的脸颊还是如此的清纯可人。但我知道这个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刘若一了。 “大宝,你知道么,我曾经在开学那天一个人拿着录取通知书,在大门口等了你整整一天,直到学校的保安把教导处的人叫来我才离开。那个时候我恍然间明白,你不会来这个学校,不会遵守那张纸条上的诺言,我哭了,哭了好久,我恨你,所以才会针对你。给你造成的不愉快我道歉,可你知道那天我的心有多么的疼么?现在那妖怪想要害我,你又见死不救,我真想知道你那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她的一番话仿佛无数柄的刀子捅在我的心口。千般往事涌上心头,是啊,是我欠了她的!如果非要我欠了她什么,那可以说一个承诺,也可以说是一个青春。 人是会变得,可不论你有千变万化,也抹不掉那过去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一颦、一笑,回首间情愫萌生,偷偷拉手也会脸红的纯纯爱情,我在这一刻做了决定,欠人家的要还,既然我欠她一个等待,那就要用我的全部去还!祖师爷的警告,夜游神嘱托,黄大仙的可怕,一切的一切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我不能见死不救! 长长的呼了口气:“你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这件事儿我帮你解决,现在你回家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管,美美的睡上一觉就可以。” “不行不行,大宝你还在怪我对不对。我错了,你帮帮我吧。”刘若一还是频频摇头的不相信。 逼的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就在青囊随便取了几道符,告诉他这个是神仙符,有了它就能保平安。 可刘若一又说:“若是那黄鼠狼不怕怎么办?” 我说自己一定会在黄鼠狼去之前解决的。 她还是不放心,于是我就在一连番的保证下,终于把她说服了。眼见着刘若一开着红色的奔驰小跑,到了我面前摇下车窗说了声“谢谢”,随后便缓缓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蔣诗雨忽然尴尬的笑笑说:“我是不是有点多余?” “没有没有。”我连忙道歉,接着说:“你先回去吧,这里还有点事儿。”我又指了指一旁满脸血糊糊的崔海。 “也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蔣诗雨接着欲言又止的说:“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妙音上师。” 谢过了她的好意。找妙音上师?找他干什么?难道我要叛教么!祖师爷好心提醒过我了,这时候我在去找和尚帮忙,那我让祖师爷的脸往哪放?平时万一他们闲聊打屁的时候提起我,丢不丢人?给他脸上是不是抹灰! 我所猜测的这些,主要也是在夜游神提醒我遵守因果这件事儿来看,不过祖师爷对我修建道观很满意,那么我觉得讨好人家绝对一点不吃亏。毕竟神仙也是人变得,都说神仙断了七情六欲,可从古至今,不缺乏一切从耍流氓开始的仙凡之恋。 眼见着人走的走散的散,就剩下我和崔海时,我对他挥挥手,要不是为了刘若一,我可能真就不管他了,没办法。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他爹妈,没理由一再容忍对方的欺辱。所以我的语气也不是很好:“你过来!” 崔海颤颤悠悠的走过来,脑袋还是疑神疑鬼的看向身后。到了我近前时,我对他说:“咱俩一起走。” 他立刻一拍大腿夸我够义气。其实这小子拖后一直没走,就是在等我,向他说那个黄鼠狼已经跟着他了,并且除了我以外,别人还真就看不见。 说实话我真想不管他,可又觉得他怪可怜的,今天假如我不跟着,他必然活不过今晚。说白了,他也是欠的,人家一窝黄鼠狼躺着好好的,没事儿你动它干什么。 这就好像农村房上的马蜂窝,人家不碍你事儿,你闲着无聊给捅了,那蜂子不蛰死你才怪哩。 “上车上车,一会儿兄弟好好招待你,大沈阳城,桑拿按摩一条龙,大东区的几个娱乐场所我都熟,咱们先去南风(比较有名的迪吧),嗨皮完了我这儿还有几个俄罗斯大妞,都是正儿八经的留学生,兄弟都给你备着,你也别跟我客气。”他说的很仗义,但我也能在他的语言中听出心虚。 我没再多言,与他一起上了车。见崔海还是频频回头,我说:“别看了,你的感觉是真的,那个妇女就在你身后跟着你,只是你看不到而已。今天晚上我假如不跟着你,你就得死。” 我刚说完,崔海脸瞬间就白了,颤抖着说:“哥,你说的是真的?我刚刚一直就觉得有人跟着我,后背凉的就像贴了冰块儿似的,宝哥你可得救救我啊。” “装作没看见她,好好开车,我在车上就不会有事儿。你一个人杀了她五个孩子,逃到天涯海角她也能找到你,按我说的做,今天我帮你活下去。”我深吸了口气,既然决定插手,那就做到底!不管等待我的是地狱十几层,我也要义无反顾的做下去,作为男人,欠人家的就要拿命去还! 第七十四章点烟 崔海的手一直在抖,跟在我们身后的黄大仙更像是一团灵体。不知道朋友们看没看过“闪灵”这部电影,当中有个镜头就是一道虚影始终跟在一人的后面,这就是崔海目前的情形。 他几次想开口都被我制止了,灵体此刻像是一种烙印根本就甩不掉。他问我:“咱们开车去哪?” “回沈阳,车速慢点,不管见到什么事儿也不许下车,一切听我安排。”我严肃的说。 “为啥啊?”崔海问。 看他一脸的血我就气儿不打一处来。告诉他假如不想死就按照我说的做。崔海哆哆嗦嗦的开车,车速始终控制着六十多迈。 上午还是个艳阳天的,无风无云,大太阳挂在天空,整个辽东被雾霾的影响,也很难能看到这种晴朗的天气。路虎很稳的缓缓前进,可开着开着忽然车坏了,此处青天白日的,左右又是荒凉大山,这车怎么说坏就坏了? “我下去看看?”他说着就要开车。 “别动。老实儿坐着就行。”我平静的说。 崔海问我为什么,我也没和他解释。一直坐了一个多小时,车内静的让人想上厕所,忽然间一只兔子在道路两旁的树丛里跳了出来像是瞎了眼一般跑向路边,忽然一辆大车在我们的路虎旁轰然驶过,眼睁睁的见着兔子被压了个粉碎,溅起的碎肉挂满了汽车的风挡玻璃。 “真特么恶心!”崔海念叨着打开了雨刮器。 我长呼了口气,知道算是躲过去了,说:“继续开车。” 崔海左看看又看看,又指着刚刚行驶过去的大车的方向:“这车刚刚在哪冒出来的,要说我这路虎可是全景后视,怎么可能看不见呢,宝哥,你大发慈悲告诉我到底咋回事吧,咱俩坐了一个多小时,就为了等着看兔子被车压死么?” 这人呐,对于未知的事情多半会有两种情绪,一是恐惧,二是无畏。当我坐在车上的时候,眼看着崔海由最初的紧张胆怯,变成现在的叽叽喳喳,就好似有我在他就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似的。 “如果你下去修车,死的人就是你。按我说的做,我保你安然回到沈阳,现在车应该好了,你试试吧。”我说。 被灵体跟着,很大程度上已经被懵了九窍,基本都是先蒙双眼,让你眼睛里看到幻象;二蒙双耳,让你产生幻听;三蒙口鼻,让你死于争端(无缘无故的打架);四蒙屁股,让你疾病而亡。不过这一切都是幻象,类似心理上的一种催眠。 身边见到过一次,两姐妹大街上溜达,偶遇了。结果就打开了话匣子,俩人聊着聊着就往一块儿凑,忽然间行过来一辆大卡车碾压而过,造成妹妹死亡。这就是灵体上身的蒙耳,让人只注意耳朵听的,看不见周围的情形,聊着聊着就命丧黄泉了。这与我们即将面对的事情是一个道理。 崔海听罢点了一键启动,车还真就恢复了。此处公路上蜿蜒曲折,他在路上放了音乐,不过被我给你关了。又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忽然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两辆车剐碰,司机争执正好堵住了道路。 停了车,崔海戏称:“你看看那几个人穿的可真有意思,不热么?” “闭嘴,老实儿坐好。”我现在对他可是特别的烦。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司机的怪异,因为那二人当中,一人戴着个黑色的礼帽,手里还拿着文明棍,看模样就像那旧上海时期的假洋鬼子似的,另外一人则穿了一身旧社会的地主服。 由于坐在车里,所以听不清外面说的是什么。崔海摁住车笛,听声音应该是加装了大喇叭,声音嗷嗷响,就隔音这么好的车,我都觉得闹人。可外面的两个假洋鬼子就是不回头,还是不停的争执。 “马勒戈壁的,我下去看看。”崔海作势要下车,但被我一把拉住。“老实儿呆着,你这儿有烟么?” “有有有。”崔海忙在怀里掏出一铁盒的黄鹤楼递给我:“不知道你抽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把烟都接了过来,也没问他同意不同意,又在他车上拿了打火机。打开了车门走过去。多数的朋友可能不太了解,大家不管在鬼片还是鬼故事上经常看到的都是夜里子时闹鬼,殊不知午时也是一天当中最凶的时辰。 众所周知十二辟卦来表示十二月,这个大家常能见到。十二辟卦同样可以表示十二时辰。子时为地雷复,午时为天风姤。子时阴极而生阳,一阳初动。午时阳极而生阴,一阴初动。循环往复。所以子午时是阴阳相交之时。子时分出今天和明天,午时分出上午和下午。正子时月亮高,正午时太阳高。就像抛物线一样,到了顶点就要下落了。所以说这个午时也很邪的。 我那着烟走到了两位司机近前,听着他们争执,其中高一点礼帽的人说:“你怎么开车的,就你赶路,难道我不赶路么?好不容易赶上这么好的天,都被你给挡住了。” 另外一地主服的人说:“你以为我愿意挡你啊,还不是被人给催了出来,睡个觉也睡不踏实,她告诉我来载个人,自己就能早日上路。可那人也不知道死哪去了,我溜达了三圈了还是没遇上,真不知道是不是骗我。” 他们好似看不见我一般,礼帽又愤怒说:“你拉人找垫背的那是你的事儿,我可是有时间有点的,让你耽搁错过了时辰,我特么和你玩命。” 地主服也不乐意了:“还特么玩命?惯的你毛病,你有命么你就玩命,马勒戈壁的,我今天就在这儿不走了,爱鸡巴咋咋地,不服你找那老太太讲理去!” 听他们的一番言论,想必诸位也知道这二人到底是干嘛得了。黑礼帽是着急投胎,地主服是往死的想投胎所以来找垫背的,他口中说的老太太应该就是那地仙黄皮子。压死的兔子本该是崔海,这地主服是受到黄皮子的要求过来接魂的,只要接到了给黄皮子送去,自己就可以去投胎了,而黄皮子也不受天谴。 本来极其顺利的事儿被我给破了,所以说地主服找不到了崔海的魂就乱溜达,结果不小心碰到了黑礼帽,这么一耽搁,错过了时间。这才造成了拥堵路面的假象。 我搞清楚了事儿后,走到二人身前,把烟拿了出来:“二位二位,消消气消消气,听我一言,咱们都是着急赶路的,都不容易,快别吵了。” 这么一开口俩人不言语了,忽然齐刷刷的扭头看向我,直勾勾的眼神看的人心里发毛。如此近的距离能够看到俩人皮肤惨白如纸,尤其地主服,他的衣服竟然还有些许褶皱,瘆白的脸蛋上画了两个红圈,仔细一看,那穿的不就是特么的寿衣么! “你能看见我们。”地主服的声音有了一丝的阴冷。就连黑礼帽也显得极其不自然。 我嘿嘿一笑,故意装的很猥琐。小声说:“当然看的见,二位爷,这正午时分乃是阴阳交替的好时辰,也是小的出去赚钱的日子,不信你们看看。”指了下车内的崔海。 地主服应该是枉死的人,所以悠荡的时间比较多,他声音还是冷冰冰的说:“你是贩阴人?” 我点点头,指了指道路尽头:“那儿晚上有个集,我合计把人拉过去卖给各位爷,午时赶路,午时一过影响不好,还望各位高抬贵手,给行个方便,小的日后一定给二位爷多烧些纸钱,有好货就给各位爷留着。” 黑礼帽显然是错过了时辰,那地主服也是着急想找替死鬼,听我这么一说,二人那张扑克脸都显得极其激动。作势就要扑向车,我也不惯着,伸手拦住,手里掏出符纸:“咱们都是道上的人,明人不说暗话,我这货可是有位爷儿给订了,你们贸然截货,到时候怪罪下来可不好了。” 听我一忽悠,俩人还真就不动了。不管人还是鬼,都不愿意随意结仇。看他们无奈的样子,我笑了笑把烟又拿了出来:“这是用阴料做的烟卷,尝尝看,别着急,我手里还有好货呢。” “哎,兄弟。我那儿子把我活着的钱都折腾没了,这一晃也一年没上坟,家里啥情况我也不知道啊。”地主服叹了口气。可那黑礼帽说:“我银行在建设银行还有点存款,存折被我藏起来了,咱们可以聊聊。” 当他们一叼烟的时候,我心里冷哼,本来想直接除了他们,可午时乃是阴阳交替的空隙,术法受到限制,何况他们又是两个,万一跑了一个,日后在这儿公路上祸害百姓,也是罪过。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这烟草号称人的第四把火,但却称之为邪火,虽烧鬼但也烧自身。烧身的意思就烟吸烟有害健康喽。可遇到鬼,鬼打墙,鬼问路,鬼搭肩,烟就非常好用了。这烟被我用黄表纸擦过,去了人的阳气,眼见着他们叼上的时候。我拿出打火机挨个点燃。 “好久没抽烟了,怎么阴料味儿好呛人呢,我有些不舒服。”地主服奇怪的说。旁边的黑礼帽也附和着。眼见着二鬼着了道,我立刻拿出七星剑,狠狠一轮。 寒光一闪,七星剑本身就是极其辟邪,二鬼传出一声尖啸,眼见他们二人变成了两具纸人倒下,可此时我不敢怠慢,因为就见纸人的身下爬出一只蚂蚱和一只蜘蛛。我走过去用符纸包好,再以柳条缠绕了几遍,丢在了青囊中。回过头看车内的崔海,吓得翻起了白眼,瘫在了驾驶位置,生死不知。 第七十五章弱点 再看停在身旁的两辆汽车,此刻也变成了扎纸活做成的奥迪。其实说到这个扎纸,简单提一句。活人祭祀死者,扎纸烧的东西分很多种。例如驴、马、牛、车等物体,阴魂收到后不是像人类所想的那么使用,因为若想走在阳间,必须要将魂附着到这些器物身上。 我抓到的蚂蚱和蜘蛛也是同样道理。因为昆虫灵智低,所以才比较好附身。等我将一切处理妥当后又上了车。拿起一瓶矿泉水对着崔海的脸就泼了过去。 “唉呀妈呀!有鬼啊!”崔海吓得嗷嗷直叫。 狠狠打了他一下:“别吵了。好好起来,继续开车。”看他稳定后,我继续说:“什么也别问,你就开你的车。” 他悻悻的踩着油门,乡间的公路两旁种植着垂柳,除了未见人影外,风景也是极美。又开了半个多小时后,路中央出现了一个老太太,她吃力的推着一台很像过去扫大街用的手推车。并且前面正好是一个上坡,我们车速降下来,都很担心那老太太一时脱手,那车在给我们来个倒砸头。 “玛德,这老太太干鸡毛呢,靠边点推不行么!”崔海又摁住了车笛:“次奥次奥次奥!”他拍着方向盘骂。 “别吵,把车窗打开。”我瞪了他一眼。 “宝哥,我下去得了,玛德。这一路上太晦气了,刚刚见俩纸人,这回又来个老太太。”他叫嚣着的样子分明是想下去骂人。 我皱着眉,心里暗骂他就是傻逼,荒郊野岭的推车?你以为她是卖冰棍的么!后来我实在来气,对着他的面部就是一拳。警告他再墨迹我就不管了! 崔海给我打开窗户,我把头弹出去喊:“大娘,推什么呢,这么费劲?” “年纪大了,把一些家里用不上的东西推出卖了。”老太太头也不回的说。 我问:“大娘啊,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儿女呢?” “老太太我孤家寡人一个了,儿女都不在了,可怜啊。小伙子,你看我这么可怜,咋还不下来帮帮我一起推啊。”老太太继续说。 我笑了:“主要我不知道你这车里是什么,也不敢去帮你推啊。” 老太太忽然不动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看不看,大娘您慢慢推,我们不着急。”说完我立刻退回了车里。 崔海急着问我怎么了,为什么说那么多奇怪的话。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车里装的就是昨天死去的三位同学,再装上两人,她就可以给儿子报仇了。我怕吓到他就没再多言,因为只是那老太太的速度确实很慢,一直快到了傍晚,老太太始终在前面推着,崔海也觉得了事情的不对劲,自然也不敢像开始那么嚣张。 到了傍晚时遥遥望去,前方不远处十字路口有警灯闪现,我心里长呼了口气,这回算是得救了。警察等同于阴间的阴司,对于鬼魅有着天然克制,而崔海明摆是受了诅咒,而我和他一起也吃了挂漏。 与此同时,我们眼前的老太太居然不见了!警察对我摆摆手,崔海哆哆嗦嗦的把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时,警察敬了个礼:“前方桥梁断了,已经禁止通行,要是去沈阳的话顺这儿往东走。” 我们连忙道谢,心里也是谢天谢地,这个黄皮子实在是太难缠了。警察走后,我长呼了口气,很明显刚刚是想把我们引到断桥摔死,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有了警察拦路,我回头看了眼崔海身后的阴灵,虽说依然紧跟着,不过凝实度却虚化了很多。 知道现在没事儿了,让他加大油门。如释重负后,我们急速开到了沈阳。到了市里已经天黑了,三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开了整整快七个小时。先与崔海去了盛京医院简单处理了下伤口。等刚出了医院,他就问我是否逃离了危险。 我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这种血海深仇,摆明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只要他一死,那接下来必然是刘若一。为了刘若一,我也不能让他死。 他犹如受惊的小鸟问我怎么办,就当我思索问题时,他的手机响了。崔海接通就哭了,原来打电话的是他爷爷。 挂了电话后,崔海的爷爷让我们去他家。要说这老头本来大兴安岭农村的,老伴儿死后被接到沈阳,可因为适应不了城市的环境,崔海的父亲就在苏家屯那边买了块儿地。让老头过上了田园生活。 趁着夜色,我们开车去了苏家屯,黄皮子折腾了一天,她也估计也得休息。因为我们这一路走来,我们到哪,阴灵就跟到哪,自然那黄皮子也在就周围不远处跟着,总之她就是盯着崔海不放。 崔海的父亲经常跑出远门,他平时都来爷爷这里住,听他的意思,爷孙俩的感情比父子还要深。夜里到了苏家屯,他爷爷拿这个手电接我们。看模样,虽说年近八十,可身子骨却很硬朗。 那崔海一见到爷爷就嚎啕大哭。说自己打死了黄鼠狼,被缠上了复仇。接着把事情一五一十和他爷爷讲了一遍。 老头一听,也惊得要命。他也是山里人,对于民间的神鬼传说自然信的不行,所以也慌慌张张的该怎么办,甚至还劝崔海出国避避风头。 怕老头在一股火上来急成个脑血栓,我就自报家门,说是个阴阳先生。崔海也说了路上的经过,要是没我,他就不能活着回来了。老爷子一听,自然很感激。他爷爷家这边我没来过,现在叫什么也记不得了。当时还没有拆迁,都是一家挨着一家的农家院,只不过崔海他爷爷家的更为气派点。当晚我画了两道符封在正门将阴灵暂时隔绝,算是安安稳稳的想睡个好觉。 要说怎么解决这件事儿,我还是比较纠结。除非杀了它,可杀了它又是作孽。不杀吧,这黄皮子肯定不能放过我们。在纠结中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爷爷就把我敲醒了。推开门,看着老爷子一脸的憔悴,我心里也不太好受,毕竟我和爷爷生活那么多年,假如我遇到点事儿,爷爷肯定也会这样的。 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看得出,他们爷俩也是一夜未睡。老爷子接下来问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说实话,要说杀死黄鼠狼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可纠结就纠结在我想求个两全其美。以前我爷爷给我讲过,但凡山野精怪害人,靠的都是摄魂之术。好比这一路我们发生的事儿,对方无非也也是想伤了我们的魂。比如在民间经常听人讲起,某某人得罪了狐狸、黄鼠狼,然后回到家便胡言乱语,其实这就是狐鼠之辈对人施了摄魂操控之术。也就是说,旦凡狐鼠之辈不论修行多高,它们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它们的真身。 这意思就是不论他们修行多少年,只要一日未化为人形、证仙果,不管他是数百年,还是数千年。终归也逃脱不了是个动物,只要找到他们的身体,自然什么事就解决了。 说起这个真身,诸位可曾记得西游记里的蜈蚣精,那老家伙一撩开衣服,满肚子的眼睛看的让人恶心,可实力确实牛掰,孙悟空也奈何不得。但找到昴日星官那个大公鸡,一亮本体,十分轻松愉快的拿下了蜈蚣精。还有新白娘子传奇里的某一集,蜈蚣精掉在鸡窝里,被吓个半死。这都是因为本体的缘故,一物降一物,不管妖精再怎么厉害,本体还是十分脆弱的。 为了刘若一,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正好老爷子家里摆放很多打猎的器械。我便对他说:“老人家,今天那黄鼠狼肯定还会来的。我知道您打猎有一套,由我在这儿看着崔海,您出去找那黄鼠狼的本体,但一定要记住不要伤它性命。” 老爷子听我这么说,就开始准备工具打猎的工具。而我则陪崔海聊天,免得他太过紧张。按我的想法,那东西应会在夜里阴气胜的时候找上门来。可是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突然崔海把手里的碗筷丢掉,一脸傻笑,脑袋对着桌子就猛磕了起来,一下下的重撞,砸的那是砰砰作响,整个人的表情就像疯子一样。 第七十六章恶果 当崔海抬头咧嘴一笑时,我看他脸与昨天晚上一模一样,都是五官挤到了一起,眼珠子漆黑,脸上长了白胡子。妈了个鸡的,这是又附身了! 他咧着嘴冲我怪笑,情急之下我也没时间考虑,抄起桌上的饭碗砸了过去。随即掏出灵符就要往他面部上贴。 但崔海的速度注定还是犹如那晚一样的敏捷。几个飞跃后,撞开了窗户夺路而逃。当我追出时,看着大门被撕掉的符纸明白了原由,肯定是老爷子手欠!要不然咋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爷俩都挺欠的。 我对他爷爷喊:“快去找人帮忙,你孙子被上了身,耽误久了就要出人命了!” 他爷爷完全呆住,试问近两米的院墙,像飞似的跳出去,谁看谁不害怕?我踹开大门追了出去,至于他爷爷停顿了几秒钟也大喊着找人帮忙。 农村这点好,凡是谁家有个大事儿小情的。街坊邻居都会来帮忙,别看老崔头是个外地人,但号召力还算不错,转眼间三条胡同里家家都出来人帮忙追崔海。 我一直紧跟着,看那崔海仿佛猫一样灵活,上蹿下跳的还不停的怪笑,嘴里嘿嘿自语:“我就是要折腾死他,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下一个就是你,王八蛋,小兔崽子,来啊,追我啊!” 崔海他爷爷急得是直掉眼泪,可却还是一点办法没有。那崔海一跃三尺高,两栋房子间隔个五六米,‘嗖’的一下就能蹦过去。当他站到最高处的时候,崔海大吼大叫的说:“让你杀了我儿子,今天我非要你的命!” 作势头朝下便要跳。崔海的爷爷扑腾就跪了下来:“求求你了,放了我孙子吧,下辈子我给您做牛做马都行啊。” “呸!谁要你这老东西当马。”崔海说完还要跳。 可也不知哪家村民眼疾手快,搞来了大被褥扑在地上,又由几个成年人组成了防坠网。黄鼠狼是想要了崔海的命,这要跳下去肯定没事儿。于是他就有些迟疑,左右看看的寻找比较舒服的位置。 “快快,上梯子!”我说。 立刻俩壮汉抬着梯子绕到后面,几个灵活的青年又爬上了邻家的瓦房,两伙人一努力,全窜上了房顶。就这样还真把崔海给扑到了被子上面。 几个青年开始上前捆绑,可崔海好似神力附体,叮咣又挣飞了几人,横冲直撞的就要跑,接着又有五六个汉子被撂倒。那崔海边跑边嘲讽的阴笑,眨眼间就逃离了包围圈。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人群开是喊。 动静也是越闹越大,惊动的人一多,前前后后就都来帮忙。局面就变成了几十人追,数十人堵截,从寸头追到村尾,来来回回兜了好几圈,可那崔海却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我知道这样坚持不了多久崔海就被累死了,加上他力气大,伤到了无辜也不好。但就在陷入困境的时候,还是三个老头有能耐。要不咋说姜还是老的辣呢。三老头躲在胡同口,当崔海一过去,俩人就给下了绊马索。这么一耽搁,绳子就给捆上了。 左一层右一层的把崔海绑成了大粽子。终于在所有人的齐心协力下制服了崔海。众人怕他挣脱乱跑,就给绑在了电线杆上。想着他再怎么牛,也肯定搞不动水泥柱子。 被绑了的崔海对着我就破口大骂:“小兔崽子,我不惹你,你非要惹我,本仙要不给你折腾个家破人亡,都算你命大。”一系列难听的话随之而至,感觉与那乡间泼妇全无任何区别。 我让人脱了鞋给塞在他的嘴里,好防止崔海咬了舌头。然后拉着老爷子出了人群。我们两个拿着打鱼用的竹篓子,就开始在村里四处寻找起了黄鼠狼的本体。 原因很简单,既然是地仙附体所施展的控魂术,他不可能会像手机信号能这么无距离的联系,按照那黄皮子的道行,她是出不了这个村子,此刻正指不定在哪里做法害人呢。 这一找就找了大半天。最后终于在他们家门口的不远的苞米秸子堆里面发现了一只皮毛金黄堪比狼狗大小的黄鼠狼,奇怪的是他身穿范思哲的皮衣,前爪手舞足蹈,并且还在那儿口吐人言。 仔细听,全是骂我的话,由此可见,这黄鼠狼确实恨我不轻啊。知道找到正主了,老爷子也明白这黄鼠狼是害他孙子的人,然后就拿着竹篓悄悄的靠过去。 就当黄鼠狼抬头发现我们的一刹那,老猎户的机敏的一跃而起,狠狠的用竹篓把那黄鼠狼扣住。老爷子虽说年近八十,可伸手确实不是盖的。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黄鼠狼给制服了。 这下那黄鼠狼可惊住了,他在竹篓里四处乱撞,嗷嗷骂我缺德,随意插手他人的因果要糟了报应等等的难听话。瞧她那么激动,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虽说她能证道成仙,有着法力神通,可还是逃不出这普普通通的竹篓子。 黄鼠狼尖锐的骂着:“我劝你快点放了我,告诉你小道士,我可是求了上苍的,你随意插手因果是犯了天威,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识相的你赶紧放了我!” 是啊,他说的一点问题没有。事实上就是如此,黄鼠狼本无罪过,罪过的是我们这些残忍的人。但终归人,还是逃不过七情六欲,我有自己的原则与处事方法,就像对刘若一的事儿,那是我唯一一次失信于人,想起她说的数年前开学某一天,我的心就会酸疼。 “黄太奶,晚辈求您了,求您放过这些普通人吧,晚辈愿以牺牲九世轮回,以茅山无上神咒-‘轮回咒’超度你那些死去的孩儿,让他们下辈子为人杰英豪。试问你等地仙辛苦修炼,不也是为了早日脱去兽身,成人成神么,这‘轮回咒’施了,你五位孩子,都将直入轮回道,而我也将以九世疾苦,来换你放下这段仇恨。” 我说的极其认真,没错,这无上神咒,根本就不是凡人可以念的,一旦我念了,那不单单会损这一世的阴德,甚至九世不入轮回,道家所说的一生一世是六十年,我以九世,也就是540年的苦难,换取他的一个原谅。我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很傻,可心里总有个声音再告诉我,这么做是值得的。 本以为这黄大仙听我这么说完,就会答应了。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怨愤的骂我:“来世他们不一定是谁的孩儿呢,又与我何干,你帮了这些罪人,我一定要你的命,所有吃了我儿子肉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我杀光他们,祸害他们的后代子孙,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让他们世世代代不得安宁!” 我心里顿时一寒,看来确实难办了。。。。可万万没想到,更难办的远没有结束,只见崔海的爷爷抄起了腰刀,连续几刀就给那黄大仙儿捅死了! 我滴个天呐!惊得我都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急了说:“你。。你。。你疯了你,你打死它干什么!” 老爷子恨恨的说:“我看你怎么说她她都不听,又惦记着害我孙子,我不弄死它才怪呢!” 我心里一叹,虽说事情解决了,可终归又给自己填了一条大罪! 闭上眼,对黄鼠狼尸体作了个揖:“无量天尊,晚辈并无害你之心,罪过,罪过。” 我想着要是说服不了它就把它给困住,不害人就行了。哪只这老头子竟然给打死了!与此同时,远处缓缓的走过来一人。 “阿弥陀佛,见施主安好,贫僧也就放心了。” 第七十七章佛陀 一看还真是来了熟人,只见青年身穿暗红色的僧袍,剑眉星目,鼻翼挺拔,虽说面带微笑,但却难以遮挡其周身凌厉的气息,说实话第一次见到他时,并没有这种感觉。可看其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置黄鼠狼与死地的。 而此人便是那实胜寺的一诚和尚,说实话,如果将妙音上师比作活佛,他一诚更像是怒目金刚。 蔣诗雨急切的在他身后跑向我,摆明了这就是她给我请来的救兵。 可就算他来了也晚了,黄大仙以死,恶果已然种下,最让我担心的是到底我被罚了多少年的阳寿,还有没有时间去看看刘若一。此刻我多么想当面告诉她,她安全了! “大宝大宝,你没事儿吧!”蔣诗雨跑向我。 祖师爷既然说了会遭到报应,显然这比受伤可怕多了。一诚和尚对我单手佛礼,声音平和的说:“张施主看样子并不是很好。” “一诚师傅,大宝怎么了?”蔣诗雨连忙转过身。 一诚笑笑不语,我也笑笑,彼此心照不宣。这年轻的和尚不一般,虽说年纪与我相当,可我相信,他可不是庙里只知修法的僧人。佛有怒目金刚,伏虎罗汉,任何的庙宇,一进门你看到的都是四大金刚,接着便是罗汉,这些个佛家弟子均以术法为主,我觉得一诚应该便是这一类的人。 “无事,多谢大师前来。”我礼貌说。 “降妖除魔,乃我辈义不容辞之事。”一诚看向那黄鼠狼,瞪着眼说:“此妖怪身有佛气,多半是听了佛经修炼成了精,倘若它一心向善,贫僧倒也能饶他修行不易,可却连日伤了三条人命,实在罪有应得。张施主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贫僧实在佩服。” 听他的话我有点不太高兴,那黄鼠狼本来就是修炼成仙的地仙,距离封正化人,也就只有一步之遥,怎么到他嘴里却成了十恶不赦了?虽说它因我而死,可却实在非我所愿,见一诚这么说话,我就有点不高兴了。 “大师此言差矣,佛家有云,万物平等,世间生命本无高低贵贱之分,他黄鼠狼虽为野兽,却能修成人形,这本就是天意从之,今日因我而死,已让在下心生难过,听大师刚刚所言,好似他黄鼠狼倒是死得其所,恕在下不敢苟同。”我说的很认真。话里话外就这个意思,人家黄鼠狼都被咱们给害了,现在反过来还骂人家是妖怪,这么做有点太不地道了。 蔣诗雨拉了下我,有些许嗔怪的意思说:“你俩别争了,好在人没事儿。” “谢谢关心,对了,你那儿有刘若一电话么?”我问。 蔣诗雨身形一顿,好像要说什么又给憋了回去。但在我又问了一句时,那一诚和尚却在蹲在黄鼠狼近前,沉吟了半晌说:“还没有结束。” “什么!”我着实惊了一下。 一诚和尚给我点了三处位置,第一处黄鼠狼爪子;第二处黄鼠狼眼睛;第三处黄鼠狼肛门。 “爪合拢,眼圆睁,肛门臭腺外突,她在临死前已经把消息通知了给同伴,今天晚上会出大事儿。”一诚和尚严肃的说。 想到了那漆黑如墨的黄鼠狼,我幡然醒悟,她不是一个人战斗,还有一帮的子子孙孙都在远处候着呢。其实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本来就理亏在先,已经杀死了黄大仙,再杀他的子孙,确实过分了。人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那黄大仙死后,缠绕在刘若一等人的阴灵自然就断了,刚刚它临死的求救,显然是针对在场中的人,例如。。。崔海他爷爷。 “不好意思,我不会在插手因果了,还望大师三思。”我认真的说,摆明了不想再管的态度。 可那一诚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从古至今,世人皆知道士下山,必逢乱世,扶危救困,太平盛世,避世清休。和尚反之,乱世关门闭庙,盛世开门敛财。殊不知,我等行者,依有我佛游走世外,斩妖除魔,今日施主可不必掺和,一诚定不会让妖孽肆意为祸。” 眨眼间一诚眼神里的精光让我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杀意,按道理来说,佛门中人不可能会有这么强烈的杀意,可一诚却显然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与妙音上师眼神里的温润如水,截然不同。 眼见着一诚搀扶了起了崔老爷子:“老施主放心,将这妖怪拿好,咱们先回村子。” “谢谢佛祖谢谢佛祖!”崔老爷子不停的作揖。 不可否认,不论外貌还是气场,那一诚能甩我两个来回带拐弯的,尤其眼神里的自身与那阵阵精光,更让人觉得是他就是金刚转世。 一时间我成了被忽略的角色。蔣诗雨情绪多少显得不太高涨,我当时还有点木纳,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将她的情绪想成了替死去的同学默哀。 “蔣同学。”我招呼了一下。 “什么?”她低着头。 “对了,这个一诚和尚到底干啥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好奇的问。 “你。。。你混蛋!”她扭过头,气呼呼的跟着一诚的身后跑了,留下一脸错愕的我。无奈的耸耸肩,难道自己说错了? 郊区的公路并没有完全铺建利索,道路两旁虽说整洁,但前些日子下过一场雨,我们这一路也是溅了一身的泥点子。好奇一诚的所作所为,我便在众人身后跟了过去。 刚刚回到了村子,就听崔老爷子兴奋的喊:“老少爷们们,谢谢各位帮助我家大海。这位是刚刚请来的活佛,那神通老鼻子厉害了。” 一连番的吹嘘让我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这老爷子恭维人也是没边,难道他忘了,要是没有我,他孙子早就死了?虽说心里不快,但不好争执什么,于是我就躲在一边。 就听见一诚声音洪亮的说:“乡亲们,妖孽作祟,本不该惊扰大家,但今天若想帮助崔老爷子度过难关,也离不开诸位的帮忙。贫僧在此感谢诸位施主善心。” 妈了个鸡的!这和尚让我感觉不舒服,怎么不问个是非黑白,就先给黄鼠狼扣上了妖孽的名号?这要是让五大仙家知道了,是不是得急眼? 何况这次本来就是老崔家的不对。我耐着性子不言语,周围的村民见识过了崔海的发狂,早就把一诚当了救星,毕竟谁也保不准万一牵连到自己可怎么办? 一诚继续说:“各位把家里的狗都牵到老崔家的院子里,再把他孙子抬回来,我帮他恢复,然后请诸位施主家门紧闭,直到明日辰时方可出门。” 我隐约中明白了一诚要做什么。眼见着崔海被抬来后,一诚单手抚摸他的天灵盖,念了三遍经,崔海竟然就这么醒了过来。这种手段我有点不服,毕竟人体和魂魄有着联系,既然崔海没死,最多也就一天,被挤出体外的魂也能自己找回来。 崔海劫后余生的嚎啕大哭,爷俩对着和尚是又磕头又作揖。最后一只到了傍晚,一诚只要了一碗白粥,其他什么也吃。 他的背很阔,盘膝坐在院中,腰背笔直,闭目摆弄着手里的念珠口诵佛经,全村几百条狗都集中了在了崔老爷子的大院中,可出奇的是,没有一条狗乱吠,各个服帖的就好像等待点将的士兵一般。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蔣诗雨至少已经与我四个多小时没说话了。忽然她率先开口说:“张大宝,你说一诚师傅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打仗呗,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我说。 “打仗?”蔣诗雨很不解。 崔老爷子从旁倒是给蔣诗雨解答了,因为黄鼠狼最惧怕村里人养的狗,以前他在山里打猎的时候,黄鼠狼见到他养的狼狗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没错,晚上就有好戏看了。”我说。 一诚和尚一直盘膝而坐的念经,天一点点的黑了,直到子时的时候,屋外传来些许的响动。大家都是精神的要命,自然就趴开窗户向外一看,只见崔老爷子家的院墙上坐满了密密麻麻的黄鼠狼,它们的眼珠子闪着绿油油的光,数不清绿点趴在了墙头,各个呜呜作响,给寂静的夜色里添了一分诡异。此刻村里的狗也缓缓的退到了一诚的身后。 月光洒在了大地,一诚背影宽阔坐在正中央,接着他缓缓的起身,周围的狗也好似动了起来。忽然他扭过身,那双如刀的眼神,让我为之一愣,因为我在他的眼神里看不到慈悲心。 紧接着一诚冷冷的说:“我佛之中,有慈眉善目之菩萨,亦有怒目金刚。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今尔等妖孽为祸人间,趁还未酿成大祸,让贫僧种下佛印,方可活命!如若不然。。。”他的语气一顿,空气在这时都仿佛结了寒霜一般,一诚声音很重的接着说:“灰飞烟灭!” 这句话刚落,周围的狗炸开了锅,嗷嗷直叫的仿佛随时要扑上前一般。眼见着黄鼠狼群中的那只黝黑的大个儿走了缓缓走了出来。 这时我见它低头嗅了嗅,忽然间后腿直立,前爪合拢,头仰天就这么直挺挺的拜了下来,而那些站在房顶的黄鼠狼群都学着他的样子下拜。 见到此处,我心里一寒,因为这叫黄皮子拜月,要拼命了。。。! 七十八章打架 前面在左赫旗时,咱们讲过那个大老鼠灰仙,那老鼠又吸烟又翻跟头,目的就是让我册封他为人。由此可知,那老鼠是一心想要成仙证道,所以说他在化形后会镇守三清观,做一个驱邪化煞的道士。 而黄大仙听佛经本来已经到了这一步,可贪恋人间七情,所以未能化形,只能借助幻象为人,实则还未脱了妖身。老百姓对于这些成了精的野兽,把那些害人就称为妖怪,帮助人的呢,就叫做仙。 但像现在院中的黑大个儿,典型就是妖精一途,因为他还保留兽身,无法化形,虽有灵智,但绝不会太高。月亮又是一切邪魅生物力量的源泉,黄鼠狼拜月,自然是祈求保佑。 此刻,只见那一诚和尚声若洪钟般大吼:“冥顽不灵!妖终归还是妖。”接着他手拿念珠,嘴里念叨着的梵文。我在房间里看的很清楚,慧眼下那和尚的头顶佛光蔓延,周围的家犬也好似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直叫。 犬吠如雷,家家户户此刻也变得是灯火通明。可有了一诚之前的嘱托,并无一些好热闹的人前来,崔海和他爷爷二人早就吓破了胆,不知道俩人在哪找到的佛像,爷俩一人一个捧着就念“阿弥陀佛”。 我深吸了口气,觉得一诚做事有点偏激了,虽说以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可大黑个儿灵智不高,若是以佛心度它,没准还真就能让它放下仇恨,甚至我都想过找黑黄鼠狼聊聊看。可如今这阵势,必然会血流成河,尸骨成堆的。 他一诚和尚的行为让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代法海那般的嫉恶如仇。风驰电掣,眨眼间群狗如狼,家家户户的狗都好似不要命一般的扑上去,而院子中的黄鼠狼也起身应对。月光洒在院中,平静的村子在这一刻变得不平静了。 数百只黄鼠狼,面对数百只家犬,彼此间疯狂撕咬。而一诚和尚只是手拿佛珠,站在中央,仿佛像一个上位者般审视着周围的战斗。凄惨、嘶嚎,战斗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夜,见识了黑大个儿的勇猛,五六条狼狗都死在它的口中。而蔣诗雨在看了几眼后便吓得脸色煞白,躲到了屋子里闭目叨咕着经文。 从战斗开始到结束,我始终未曾离开半步,全村数百条狗死伤殆尽,满院子都是黄皮子的尸体。黑大个儿自然也被淹没在了尸体众。就当我推开门准备走出的时候,那只黑黄鼠狼竟然在尸体中跃了出来,而后疯了似的咬死了身边家犬后,夺命就要跑。 一诚和和尚单手佛印,口中朗念六字大明咒:“唵(om)嘛(ma)呢(ni)叭(pad)弥(mc)吽(hom)。”(梵文读音,试着对口型。) 我眼睁睁看那黄鼠狼在爬上墙头的瞬间倒地不起,接着一诚轻甩僧袍,立刻由两条大黑狗扑了过去。我心生善念,更多的也是一种愧疚感,总觉得这么绝户的事儿伤天害理。 当时脑子一热,抄起了七星剑嗷嗷直叫的冲向家犬。左右挥舞着七星剑驱赶,可那些家犬好似疯了一样就是不松口,黑大个儿被撕的那是鲜血淋淋的呜呜直叫。 因为狗的灵觉是人的几百倍,对于灵符的感受也最直观。所以我我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狠狠一脚踢在了狼狗的脖子,抄出朱砂笔,隔空画符,写出了一道惊魂符,当我笔落之时,剩下两条咬住黄鼠狼不放的家犬也受惊了似的夹着尾巴“嗷”的一声掉头就跑。 再看那黑大个儿此刻鲜血淋漓,呜咽的样子仿佛是在哭一般,心肺高低起伏,呼吸变得极其急促。黝黑铮亮的皮毛也已经被鲜血染红。 我的所作所为也引起了周围一些家犬的我注意,那些正在清理战场的大狼狗,一个个呲着牙缓步走向我。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昨日的惨斗,以家犬胜利而告终,院内此刻也有个十几条还有战斗力的狼狗。真要是扑过来,我得被活活撕了。 深吸了口气,轻拍了下黄鼠狼:“你还能走吗?” 那黄鼠狼好似听懂了我的言论,竟然强硬着站了起来。看他拟人的眼神,我继续说:“你家黄大仙的死我也脱不开关系,但因果循环,是善是恶,自有老天爷说了算。希望你以后能一心向善,早日证道为仙。” “荒谬!”一诚面向我,踩着满地的尸体缓步走过来。他皱着眉,目光锐利的与我直视,一字一顿的说:“妖孽害人,你身为你道家,不斩此妖,反而放它一条生路,日后若是他回来报复,怎么办!” 我掏出符纸,七星剑,我已经做好了打算。开始拦了黄大仙复仇,就经算是插手因果,必然会受到报应。如今刘若一已经安全,那便是我心愿以了。赶尽杀绝的事儿,我真的做不出,或许你可以称呼为伪善,是那种一边吃着肉,一边还要劝人不杀生假善人。 但我认为,为道者,首要便是无愧于心。开始我觉得对不住刘若一,所以不顾因果报应也要插手此事,现在黄大仙因我而死,我又觉得有愧于她,那面对了她的子嗣,我依然还要无愧于心。 “它若日后报复,那便是命,黄鼠狼一家已经被屠戮干净,赶尽杀绝,你也不怕遭天谴么!”我严肃的说。 一诚和尚收起了之前的微笑。脸若寒霜的望着我,眉毛倒立,横着眼的样子显得极其愤怒。他说:“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施主,贫僧本以为你心有佛心,可没想到还是这般自私,因惧怕那苍天惩戒放了要妖孽。我佛曾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我一诚既然见到妖孽为祸,就不能坐视不管,施主若是执意冥顽不灵,那便是与妖一脉!” 我日他个姥姥的,我发誓自己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到他嘴里,我竟然成了妖道了!妈了个鸡的,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七星剑一握,眉毛一挑,大有一副从尸体上走过的气势。 “黑大个儿,你赶紧滚蛋,这儿我拦着他,记住以后要做善事,别让我缺了阴德!”我喊了一声,随即五道符纸拍在地面,惊魂符连续施展,原因就是我怕狗咬我。。。 见黑个儿的黄鼠狼如人一般对我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后,“嗖”的一下跃出了院墙。当即一诚就急了,由于惊魂符提前摆好,我倒不怕狗咬我。可和尚却一个健步冲向我,对着我面部就是一记电炮:“我打死你个妖道!” 电影当中可能你们想象的是斗法,实际上打架靠的还得是身体素质,我轮着七星剑冲着他也拍过去。手里的符纸贴在了自己的右胳膊上,这是激发人体潜能的一种手段。 我们俩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对着一诚的腹部,我狠踹了一脚:“你特么就是个妖僧,居然想着斩尽杀绝,佛祖怎么有你这么弟子!” 他捂着肚子又打在我的眼眶:“妖就是妖,修炼成精也是妖,是要妖就该死!” 向后踉跄了几步,我也急了。把青囊丢在一边,轮着拳头也冲过去:“我特么看你也像妖!” 一诚一个躲避,把脖子上的念珠一抡,缠在了我的七星剑上,一用力,我俩纠缠到了一起。但和他打架我吃亏啊,他是和尚,没头发!! 我本来就不长的头发被一诚揪掉了不少,而他的一身僧袍也被我撕坏了,脸上又被我指甲扣了两道血道子,脖子挎着小念珠也被我撕开。可他比我有劲儿啊,搂着我的脖子就是一顿电炮。而我疯了似的咬在了他的胸肌位置。 一诚“嗷”的一声尖叫,打我打的更用力。我含糊着喊着:“放手,不放手我咬死你!” “你属狗的啊,特么松口!快松口!”他也骂着。 纠缠了足足十几分钟,蔣诗雨和崔海二人冲出来就把我们两个拽开了。和黄大仙打架没受伤,与一诚撕吧的倒是把我唯一一件儿好衣服给扯坏了。 第七十九章罚寿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半边脸肿的都失去知觉,这和尚下手太特么狠了。反过来看他,脸上全是被我挠的血痕,脖子也破了,一只手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胸部,呲牙咧嘴的骂我是狗。 “怎么你们还打上了,到底因为啥啊。”蔣诗雨拉了拉我:“大宝,到底咋回事,人家一诚师傅知道你有危险,特意过来的,怎么这还打起来了。” 我右眼被打的睁不开,嘴也肿了,说话含糊不清:“是他先动的手,你瞧瞧我这头发都薅掉了。” 一诚也疼的呲牙咧嘴的说:“你也不说我为啥打你!那黄鼠狼妖气弥漫,被你给放了以后再回来祸害人怎么办!要不是杀人犯法,我都想弄死你!” 听完一诚的言论,崔家那爷俩炸开了锅,就连蔣诗雨也是一脸惊呀的问我为什么。其实我也懒得解释,从小到大,我只做认为是对的事儿,就像开始救大家一样,我觉得是对的,那就救了。 崔海也指着我骂:“张大宝张大宝,我特么看错你了,聚会的时候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调侃了你几句,现在可倒好,你却想着害我,要不是一诚师傅说了,我还得蒙在鼓里,把你当做救我的大好人呢!” “哎,小伙子,你这样确实过分了,虽说开始你救了我们家大海,可却放了那妖怪,这样确实不地道。而且你和我们家大海可是同学,那黄鼠狼你不愿意杀,也不能阻止人家一诚师傅动手啊。昨天你不让我杀竹篓的妖怪,肯定是看我们家有钱了,想用这个来威胁我们家大海,也就我老头子没听你的话,否则后果还真就不堪设想。”崔老爷子也开始不停的指责。 气的我都肚子疼,指着崔海:“你的良心真是特么的被狗吃了!要不是我,你不是死在车轮下,就是已经死在那桥梁下面,真多余救你。” “话不能这么说啊,当时你可是坐在我车上的,大宝,我要是掉沟里死了,是不是你也得陪葬。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好像我欠你似的。”崔海也是话里带刺。 我是被气的三尸神暴跳,差点没抄剑和他们决斗了。但蔣诗雨皱眉说:“都别吵了!大宝是好心,你们家人少说几句。现在那黄鼠狼跑了,万一回来复仇怎么办?” “对对。”崔海的爷爷瞬间就对一诚跪下:“佛祖啊,你说俺家可咋办啊,大海是我们老崔家的一代单传,早年计划生育他爹自己就结了扎,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老崔家可就真绝了后了。我给您磕头,帮帮我们吧,以后我崔家保证不吃肉,逢初一十五就烧香拜佛,求您慈悲啊。” 一诚沉吟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倒是有个主意。” “大师快说!”崔海也跪下来。 我见一诚指着死去昨日的黄大仙,告诉崔家,让老爷子把黄大仙的腿骨磨成把小斧子,让崔海每日戴在身上便可,什么时候崔海生了孩子,把这个斧子传给小的戴上。原因他不说我也知道,黄鼠狼害人一般都是害三代,以崔海为例,以后他们家往后三代,必须只能生一个,而且这斧子要一直传递下去。 一诚和尚又对崔海说:“你随我去庙里,请个护法金刚放在家里,逢年过年的还要杀鸡丢到树林里去喂那悠荡的黄鼠狼,每一次都不能落下。” 嘱托几遍后,我是连连叹息,好在目的达到了,至于崔海,我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爱咋咋地吧! 辰时一过,村里的人聚集到了一起,家家领回了死掉的家犬,有的小孩儿看到家里的狗死后,也是哇哇大哭。在农村,狗就是家庭的一员,老百姓对狗都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尤其是这种看家护院的狼犬,几乎很少有人会吃自己家的狗。 一诚留下来做法事超度这些死去灵魂,不管人还是兽,都是由魂投胎而成,也许路边上的流浪狗,前世可能还是某个科室的局长,这都是说不定的事儿。但死了以后,魂却是差不多的。 当我默默的退出人群时,步行向公路走去,也许是被人的误解,我觉得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走在乡路时,忽然就见我前方约二三十米的地方有一身穿一身黑衣的男子在看我。 他的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一边盯着我一边还记着一些东西。四周空旷的麦地,连只鸟都没有,静的吓人。可此人给我第一感觉就是高!他身高至少在190公分以上,双手背负,目光冷峻。他出现在这里本就显得极其突兀,所以我忍不住用慧眼一看,让我都震惊的发现对方头顶双肩并无三把阳火,反而确是三朵莲花。 忽然我想起了爷爷给我讲过的故事,他说仙凡有别,玉帝怕仙人下界搅了天道,便吩咐南天门把手,任何神仙不准下凡。但却不乏一些下凡公干的神仙,玉帝为了实行管制,所有公干的神仙,身上必须配备腰牌,择期未归者,视为犯了天规,是要绑在‘斩仙台’上天雷罚体的。 所以当我往他的腰间一看时,让我呆住了,那里分明就是一类似木质的腰牌,别看不大,但却极其显眼。 当即我就明白这是谁了,也顾不得与一诚打斗时身体的疼痛了,拼尽全力奔着他就追了过去。可那男子见我来时,缓缓的合上了本,转过身就缓步离开。 他的速度不紧不慢,可我却怎么也追不上。不论地面是否有顽石、沟壑,那大高个儿依然如履平地。见四下无人,我边跑边喊:“等等我!大哥,大叔、大爷、活祖宗!我求您老人家慢点!” 我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他就是夜游神,关乎我的身家性命,怎能不急!夜游神始终与我保持着三十米左右的距离。我累的速度慢了,他就慢了,最终到了一处苞米地旁,就见夜游神钻了进去,我也不敢怠慢的紧跟着。 苞米秸子非常的硬,刺的我皮肤生疼,边跑我还边喊着,终于在距离我不到十米的地方,夜游神背对着我,那高大的背影让我心里一哆嗦。 这可是关乎我的小命啊!当即我躬身一拜,缓几口气,说:“晚辈道门茅山派第108代弟子,张大宝,见过上仙!” “你可知罪!”夜游神声音冰冷。 “小的不知。”我如实回答,古人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确实是救了人的,虽说杀了黄鼠狼,可也不是我动的手。 夜游神依然没有转身,他继续说:“我刚刚把你引到此处,就是因为上头有人吩咐我给你带个话。” 我一听就觉得有门,这么说来,从开始到现在,我的所作所为是被上头人看在眼里的,例如妙音上师的邀请,还有和一诚和尚因为道不同而打架。 “晚辈洗耳恭听。”我没敢抬头。 夜游神声音低缓的说:“此事不可与第三人谈及,如若不然,必遭天谴。” 我当然知道这天谴指的是什么,关乎活命的事儿,必须满口答应。夜游神告诉我,由于我插手了因果,所以被罚了阳寿。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人要保我,可是呢。。我属于犯了天威,不能明着保,只能给我漏出点话。 我试探着问夜游神自己到底被罚了多少阳寿。只见他这次转过身,我偷瞄了他一眼,就见其双目炯炯有神,虽说模样吓人,但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感。他说:“你害死符威被罚阳寿5载、间接害死孕妇赵娜,罚阳寿8载、周家庄插手因果轮回罚阳寿12载,害死成了精黄大仙全家,罚阳寿20载。” 第八十章九龙 听完了都傻了,5加8加12加20,这可是整整45年的阳寿啊!常言道,人过七十古来稀,我今年22岁,加上45年,这可是整整67年,试问人生长寿不过百岁,这么看我的时日确实不多了。 心里的失落感无法用言语表达,但好在夜游神既然能见我,那便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吞咽了唾沫,稳定下情绪,我急切的问:“上仙,晚辈还有多少阳寿可活?” 夜游神好似很为难,我能感觉出随意告诉凡人阳寿是犯了规矩的,但既然四下无人,显然夜游神已经有了打算。于是乎我继续说:“晚辈时日不多,虽自知福源浅薄,但上仙能屈尊见晚辈,实在让晚辈心存感激,今日过后,晚辈一定帮上仙寻一处福地,承百姓香火。” 县官不如现管,到哪这套都好使。因为我们祖上也没出过成仙的,能保我的除了三清观里的祖师爷外,别人也不可能帮我,但传话间的人当然是越详细越好。对于他们这些神仙来说,为的不外乎是被百姓敬仰,香火供奉,夜游神肯定也知道我是个风水先生,寻福地我是专业的,刚刚这么说也是想结下个善缘。 还不出我所料,听完我的话,夜游神仿佛变了副脸,之前的冷峻不见了,笑如春风的看着我说:“贤侄啊,其实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就是你这回确实过分了,那黄大仙祖上可是与二十八星宿里的奎木狼沾亲带故,何况杀人偿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我救了你一次,没想到你还这么不听话。” 听他叫我贤侄,我明白自己的套路管用了,当即我也识相,立刻躬身说:“叔叔啊,这事儿我也没办法,大家都是同学,二十多条人命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那些人对你冷嘲热讽的,你还救。”夜游神的话让我瞬间没了脾气。是啊,他们是对我冷嘲热讽,这么做可能确实让人无法理解,但既为阴阳道上的,就不会看到无辜人丧命,若是只杀罪魁祸首还好说,可那黄皮子显然是想将大家屠戮个干净,并且我还有着一点私心。 当我不言语时,夜游神又说:“不过,你的做法,让一些人很欣赏,加上你前些日子你搞定了隐龙穴修了场功德,有人就对你很满意,最后救了那条黑色的黄鼠狼也让一些人觉得满意,与那和尚争执动手,更让人满意。”最后这句话他说的极其小声。 我一听就就知道这是有门儿啊,看来还是我赌对了!夜游神口中说的一些人,必然是祖师爷、奎木狼、还有一个。。。我不敢说。 “叔啊,你看我也罚了这么寿命了,还能有多少年的活头啊?”我小声说。 “2年。”他竖起了手指。当时我就瘫了,两年!这不完了么,我才22岁,人生一片大好,心中黯然神伤之时,夜游神居然四下看看,又小声说:“有人托我带个话,给你两条路,一是给你借命10年,这你不用担心,有人帮你。一共12年,但这12年可不一般,此12年称为福年,在以后12年里,你干什么成什么,没钱就可以买彩票,做买卖就是首富,当官也能权倾一方,不管干什么最后都能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我一听,这个建议确实听起来不错,12年阳寿,要知道人生虚度几十年,如果能有12年的辉煌,确实也算是值了。但我既为阴阳道上,自然明白天道轮回,借来的十年,以后指不定会怎么找上我呢。并且夜游神既然说了这是第一个,那自然还会有第二个。 “叔啊,我想听听第二个,毕竟活个三十四五有点太少了点。”我说。 “呸,你小子就是个贪心。”他轻哼了一声,继续说:“第二条路也有,济世救人,积累功德,最终修成地仙,早日登顶仙班。” 所谓功德,即可成为阴德,相传每个人都有一个功德簿,做好事呢,就会记上一笔,做坏事呢,也会记上一笔,这功德簿自然掌握在夜游神的手里。听他说完,我细细斟酌了一下,潇洒活个12年听起来也不错,但我总认为这样后续的事儿会让人很闹心,你想啊,30多岁,正是娇妻貌美,孩子却还小到啥也不懂的年纪。 而且我总不能今天过后,明天就找个人生孩子吧?到时候三十多岁我死了,老婆成了别人的,孩子管别人叫爸爸,不管赚了多少钱,不还是便宜后老头么。我发誓肯定会在棺材里气的蹦出来,但现在又实施火葬,诈尸根本不可能,那个时候孟婆汤一喝,俩眼一闭,还真就管不了了,到时候一定是死不瞑目的。 下定决心,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管别人家的叔叔叫爸爸,我毅然决然的做出了选择:“叔啊,我想选第二个!” 夜游神笑了笑:“行了,我知道。既然你做好了选择,那人还让我给你带个话。” “什么话?”我惊讶的问。 “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记住这个地方。” 我听的云里雾里,脑袋发懵,刚想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忽然我的面前刮起了大风,夜游神哈哈一笑:“天机,不可说。”声音越来越飘忽,而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在不停的向后到飞,就好似魂魄离体一般腾空而起,随后耳边那声音悠远的说:“记住这段话,此乃连上面的人也不敢多言的事儿,你好自为之,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一阵天旋地转,耳边竟然传来了声音:“大宝,你怎么了!醒醒啊。”不断的摇晃,我睁开了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村里的板油路上,晃我手臂的人,正是蔣诗雨,刚刚的一切。。难道说是梦? 头有些昏,之前发生的一切简直再真实不过了,怎么可能是梦境?头顶上大大的太阳告诉我从离开村里到现在并没有过了多久。刚想擦下额头上的汗时,手里掉落了一块儿手机大小的木牌。 “这是什么?”蔣诗雨奇怪的问。 我连忙捡起一看,木牌上雕刻了两个字“乔坤”。我闭上眼思索了一会儿,反过来看后面写着的生辰八字,此人不就是封神演义里被封为夜游神的人么! 忍住了内心的悸动,看来此事事关重大,我以福地相赠,那夜游神当回了事儿,就把雕刻自己名字的牌位交给了我。如今看若想继续结交下这个善缘,我不给他选个好点福地,以后指不定会遇到什么麻烦。 “没什么,我可能中暑了。”我揉了揉脑袋。 “那就好,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要怪给抓走了呢。”她情绪流露,担心的样子溢于言表,我虽说迟缓,但并不傻,一时间有些明白了她的心。 可爱情这个东西勉强不了,就像我对赵娜一样,激情的燃烧与退却,背叛的伤害与酸楚,很多事儿不用说,就像我现在心里惦记着刘若一一样。 一想到自己还有两年寿命,心里就升起了一阵伤感。说实话我也没想过夜游神会给我这么一段话“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的灯谜。世界这么大,我哪知道什么地方叫九龙门?香港九龙我倒是看古惑仔知道,可夜游神总不能让我去混黑社会吧。 短暂的尴尬,我忙岔开话题:“对了,那一诚和尚呢?村里的事儿都解决了?” 蔣诗雨眼神里闪过也有一丝慌乱,他说:“一诚师傅被崔海带着去寺里请佛像了。我看你不在就出来找你,见你昏倒。。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 “中暑中暑,歇会就好了。”我尴尬的说。可能咧嘴笑的,脸有些疼,不由的捂了下嘴:“这和尚下手也太狠了。” “没事儿吧。”蔣诗雨那冰凉的小手碰到了我的面部,可能感觉不妥又忙收回来:“那个。。那个张同学,你也别怪一诚师傅,他这人就这样,我小时候去寺里拜佛,听我爸他们说过,其实一诚师傅挺惨的。” 第八十一章一诚 一听说他惨,我就来了兴致了,刚刚他冲过来的一记电炮那可是势大力沉,我是一点没感觉出他哪儿惨来,要不是我好久没剪指甲,今天可就吃了大亏了。 “听你的意思,一诚从小就在实胜寺里长大的?”我说。 蔣诗雨叹了口气,点点头,指着路边不远处的一杨树下“去那儿遮遮阳,大太阳晒的,一会儿该把我晒黑了。” 我摸了摸鼻子,女孩子嘛,爱美是天性。随她一起到了杨树下,我找了块儿石头坐下,蔣诗雨靠在树干仰着头说:“一诚师傅好像三十一岁,比咱们都大。我八岁那年,妙音上师给我诵经时他就站在旁边,那个时候的一诚师傅脾气倔的要命,性格也很烈。我们家以前住平房,有次一诚师傅自己来我家为我诵经,路上遇到一大狼狗追咬着一位妇女。当时一诚师傅就冲过去,和那大狗撕扯到了一起,结果一诚师傅受伤了,而那条狗也被他活活砸死。” 这让愣住了,要知道出家人可是慈悲为怀,你无菩提心,如何能成佛?可听蔣诗雨的意思,我怎么感觉他更像是个魔,难道说他有什么心理问题? 这个疑惑还未等我开口,蔣诗雨便告诉了我事情的原有。她说一诚这个人很有性格,那天浑身是伤还是坚持诵完了经。但由于受伤挺重的,后来还是被她父亲坚持给送到了医院,而在医院的时候,八岁的蔣诗雨,听到了一诚的故事。 一诚的家是内蒙古大草原的,话说他九岁那年,妙音上师受邀去参加一次盛大的放生仪式,因为民间有过说法,放生的时候有高僧在,功德就会增加(听起来像是做买卖一样),当时规模很大,羚羊、牛、兔子、甚至还有狼。 而故事就这样发生了,有次一诚的父亲有次出去放羊,忽然间电闪雷鸣,他以为要下雨就着急往家走,结果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躺在草地上奄奄一息,他心生善念就把这个老头子给救了。老头子喝了点羊奶,睁开便是一顿感激的话。 老头说:“不瞒你们夫妻俩,我是修炼成精的苍狼,刚刚被雷公电母一路追杀到了草原,本想借助这里的长生天活下来,可那雷公电母就是紧追不放,要不是你家汉子凑巧上前救我,今日我就被那雷公电母活活劈死。” 道教在蒙古虽在元朝就以盛行,可多数地地道道的汉子还是信封长生天,而一诚的父亲便是这类人。“啥叫雷公电母,我没听过,你这老头这么大个年纪,就不要乱跑,免得不小心喂了狼。” 老头扫视了屋内,就见蒙古包供奉着萨满图腾。笑说:“我本是狼仙,万狼之主,为了答谢你的报答,我送你羊!”只见那自称狼仙的老头出了蒙古包,嗷嗷两声嚎叫,不到十分钟,草原沸腾,至少数十只狼围住了蒙古包。 老头一摆手,对狼说,让它出去给一诚家叼十只羊回来,五只活的五只死的。那狼好像人一样竟然听懂了,这下可把一诚的父亲吓坏了,而那群狼果真弄来五生五死。 老头又说:“为了感谢你们,我每日帮你们抓羊抓肉,但是你必须要保证时刻都跟我在一起。” 一诚父亲被这神通惊的是目瞪口呆,以为长生天显灵,接下来的日子里,全家也不用放羊,他们家的羊是由狼放的,家里的食物也是狼叼的。由于牧民之间的距离较远,并没有一些人发现什么异常。这段时间唯一奇怪的就是,天空中经常会阴云密布,而且电闪雷鸣从不停歇,有时候持续一天,有时候连着持续三四天。 九岁的一诚见识了老头的神妙后,亲切的称呼他为“哲别”,没事儿就会讨教一些奇怪的事情。可在蒙古包呆久了,觉得憋闷,加上气味儿实在难闻,一诚的父亲就想着出去放羊,可老头却急了,说什么不同意。俩人起了争执,激动时那老头一怒之下就给一诚的父亲揍了。 两家气氛随之瞬间到了冰点,但老头为了缓和气氛,说只要什么时候晴天,他就什么时候走。一家三口也是没办法,就同意了,这一住啊,就是大半年过去。终于有一天,天上没有雷电,草原上晴空万里,一切恢复了正常。 开就在老头撩开了蒙古包时,他忽然间抻了个懒腰:“我等了这么久总算让他们放弃了,你是地地道道的蒙古人,也是长生天的儿子,只要吃了你,那两个家伙就找不到我了。”说罢老头抬头大笑的走出蒙古包。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只堪比牛犊子大小的野狼进了蒙古包。那狼的皮肤好似刀枪不入,任凭一诚的父亲如何挣扎,还是死在了它的口腹之下,年仅九岁的一诚又看着母亲被咬断了脖子掏心刨腹。就当那狼要吃年仅9岁的一诚时。妙音上师推开了蒙古包的帘子。 蔣诗雨说妙音上师放生的时候,群羊根本不敢出圈,感觉事情的蹊跷,这才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蒙古包,也救了九岁的一诚。我听后便叹息了一声开口说:“后来怎么样了?” 蔣诗雨目露沉思的说:“后来我向父亲打听过,他说那狼妖怪被妙音上师降服了,当了寺里的大黑狗。以前我还真见过那条大黑狗,我印象中养了好多年呢,不过后来好像听说狗被一诚师傅给炖成了一锅肉汤,还请了很多路人吃,当时和尚吃肉这事儿还闹上了新闻,因为这次影响也导致了实胜寺有段时间都没人去上香。而一诚师傅也因犯了杀戒,差点没被妙音上师打死,最后我知道好像是罚了面壁三年,这才算是了事儿。” 我听后一阵唏嘘,外行人听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这狼妖显然是惹了天怒,要不然雷公电母也不能紧追不放。五只羊取得的谐音就是无阳,也是无生无死的意思。见过活羊的都知道,羊眼睛就像是死人的眼睛一样,狼妖每日给他们一家三口吃狼咬死的羊,就等同于狼在养人。 人养牲畜为了屠宰,同样狼养人也是如此,最后到了合适的时机,狼妖杀了一诚全家,钻了天道的空子,也堕入到了妖精一脉。 想到一诚微笑时的沐浴春风与愤怒时的金刚怒目,这两种极端的表现,肯定与他儿时的经历脱不开关系。 “走吧,带我回沈阳,时候不早了。”我指了指。 蔣诗雨告诉我车就在路边,跟着他一起开车回到了铁西,下车时我又试探着问了便刘若一的电话。好在这回她没有生气,接到号码的一刻,我如释重负。 刚下了车,蔣诗雨忽然开口叫住我:“张大宝!” “什么?”我停住脚。 她盯着我的双眼认真的问:“今天一诚师傅说你。。有点不太好,你能告诉我你怎么了么?” “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个中暑么。放心吧,早点回去休息,慢点开。”我嘿嘿一笑,损失阳寿的事儿,我并没有打算和别人提起。当务之急还是需要找到夜游神说的地方。两年的时间,听起来很长,可实际上岁月如梭,只是眨眼间的事儿而已。 “那就好,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哪里不好,可以去找妙音上师,他很厉害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帮你。”蔣诗雨说。 这我可连连摇头,在什么地方都这样,做人做事儿得明白规矩,不守规矩,到头也只不过是个鸡飞蛋打而已。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回到了家中,刚进门我就匆忙拿出电话拨给了刘若一。 最炫民族风的彩铃不断的响起,忽然间,那边接通了,一个慵懒的声音说:“喂,你好。” 我觉得呼吸好似都要窒息了一般,这一日来所经历的事儿,就好似由生到死那般的漫长,不过总算都结束了。我说:“我是张大宝,那个。。” “你等一下,我一会儿打给你。”她打断我挂了电话。 大约等待了半个小时,电话通了。刘若一急切的问:“怎么样了大宝,这几天我都不敢出门,刚刚我男朋友在,不好意思。” 男朋友?对啊,她说过自己有男朋友了。但我亲耳听到后,还是像被浇了一盆凉水,心里也有种天堂坠入到地狱般的感受,其实我的初衷就是觉得以前自己做的不对,想要弥补下,可现在醒悟后,又觉得心里很难受,这真是可笑。 “喂,大宝啊,你说话啊,到底怎么样了!”她急切的催促声将我拉了回来。我缓缓的说:“你安全了,那黄鼠狼死了。” “啊!真的啊,谢谢,真的感谢你,我还有事儿,先不聊了。” 电话“嘟嘟”两声变挂断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我,瞬间我迷茫了,自己为了人家义无反顾,被罚了45年的阳寿,到底值不值! 强扭的瓜不甜,当初因为我欠了刘若一一个承诺种下了因,导致今日所罚的阳寿也就是果。假如我上了大学,遵守了承诺,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儿,而我也自然不会走上阴阳的行当里,成为了一个算命先生。 说实话,我抑郁了,非常非常的抑郁。将电话关机,就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屋子里,连续三天我没吃过饭,只喝了一些水。第四天我开了手机,打电话叫了份儿外卖,可我刚吃了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看是蔣诗雨,我就接了。那边声音急了似的对我大吼:“你死哪去了!我这几天,天天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真不好意思,最近有点事,就临时消失了几天。”我缓缓的说,情绪低落加上长期见不到阳光导致声音很虚弱。 她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说没有,蔣诗雨又说:“出来聚个会吧,明天是死去那几个同学的头七,大家商量着一起去哀悼下,毕竟同学一场,所有人都去,我觉得你也应该露一面,而且。。。。过几天我可能要去美国了。” 第八十二章头七 蔣诗雨的电话将我在思绪中拉回,是啊,她刘若一有自己生活的轨迹,我现在既然阳寿已经罚了,确实不该在消沉下去,何况夜游神嘱托了我的那句“九龙门”,也并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行,明天在哪集合?”我说。 “早上六点我去接你,咱们直接去灵骨塔那边烧纸。”蔣诗雨声音很轻。 对于蔣诗雨的态度,我已经猜出了十有八九,但我前路未知,加上心绪被刘若一搅的有点乱,合计着还是装糊涂吧。毕竟明天过后,大家终归还是会分道扬镳。 有句老话讲啊,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发现自己居然也面临了这种情况,蔣诗雨对我有了好感,这我都看在眼里,可是呢。。。感情这事儿谁也说不清楚。并且,我这人还有点犟驴性格,帮刘若一是为了结自己的心结,可现在知道她安全了,我就想着见她最后一面,也算是给自己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所以,一大早蔣诗雨来接我时,我尽量不去直视她的眼睛,岔开一些敏感的话题。那天刘若一哭着求我说的那件事儿,让我很是触动,所以今天我想当着她的面,把以前的事儿说清楚,当初我因为没钱上大学所以就觉得没脸见人家,加上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接触到了风水,和爷爷去了大山做事,也根本就回不来。 等我们到了火葬场,只见大门外聚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东北人讲究排场,在哪都这样,不管谁家人去世了,那烧头七和烧周年都是一堆堆的车,更何我那三个同学都是用一天去世的。 传统风俗上来说,头七那天是死者回家看最后一眼,接着便会被阴差押入地府,但这个时候家属多半为死者准备纸马,纸人和盘缠。看的出,我的三名同学的家属都希望孩子能在阴间过上好日子,那一车车的扎纸活抬到了焚烧炉旁边。 可是我同学他们被黄鼠狼咬死,算是死于非命,骨灰是需要放置三年才可以下葬,这种风水当中的意思,是怕对家里的祖宅造成影响。 来祭祀的人很多,我环顾几圈多数的同学都来了,可崔海和刘若一倒是未见踪影,正当家属开始哭嚎的时候,我身边的周涵说:“哎,你说这人怎么就说死就死了,崔海惹的祸,怎么最后他还没事儿。”周涵平时说话无所顾忌,加上家里有点权利,所以也就是他能不惯着崔海。 另外有同学也说:“你说对啊周哥,杀黄鼠狼那个是崔海,吃肉的也是他,广斌,建华,王雨他们三个只不过就是跟着凑热个闹,怎么还被活活咬死了,还真是没天理了。” 又有人说:“昨天我还看见崔海了,这小子拉了一车的佛像回家了,还在苏家屯那边要修庙,好像听说是得到个高僧的指点才侥幸活过来的。”他的话音一顿,看向我说:“张大宝啊,那天你和崔海一起走的,到底发生啥了?给我们讲讲呗。” “对啊,在山里我们可见到你和那黄鼠狼交谈了,大家也是佩服得狠啊。”周涵盯着我的眼。 对于崔海的活命,我没发说,只能说他是命不该绝,或者祖上积德,否则怎么会碰到一诚和尚执意要保他。我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看了看正在烧纸哭泣的家属,我看向周围的同学:“你们相信因果报应么?” “啥报应,我看崔海挺好的。”有人小声嘀咕。 为此我笑了,我说谁胆子大,可以给他们看点吓人的事儿。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周涵等人五人的赞同,蔣诗雨小声问我要干什么,我倒没告诉她,而是把这五个人拉到了一边,小声叨咕了几句。 周涵说:“大宝,你开玩笑呢吧?真的假的。” “试试就知道了,这儿的火葬场我熟,烧纸还得等一会儿,你们现在就去锅炉房,想要的东西里面的都有。”我说。 周涵的好奇心很重,五人风风火火的跑到了锅炉房,不到五分钟拎着三个小板凳和一耍猴用的破锣,到了我近前问我该怎么办。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让他们三个跟着我,把凳子分别放在三匹纸马下。死者的家属这时正在跟着阴阳先生念叨文,根本就没人理我们。我将焚烧炉旁的灰抓了点撒好,让他们五个分别盖好了黄表纸。 “一会儿阴阳先生喊‘上路’的时候,你就敲锣,先生会喊三次,第一次你敲三下,第二次敲两下,第三次敲一下,然后把锣扔在地上。”我说。 “这么简单?”周涵瞪大了眼。 我让他们照做便可,没过了多久仪式开始举行了。当富有陕北唱腔的阴阳先生高呼“上路喽”的时候,周涵咣咣敲了三声锣,我们引起了所有人的围观,可是这祭祀的关键时刻,谁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三次锣鼓敲刚敲完,整个焚烧炉范围平地刮起了一阵微风,地面上的纸灰被卷了起来,大家一时间有点睁不开眼。就在此时,我走到了三匹纸马旁边,把那三个凳子上的黄表纸揭了下来,对周涵说:“看看就行了,别太张扬。” 那五人也都凑过来,其中有一个叫吴文杰的同学惊讶着低吼:“我这儿怎么是驴蹄子。” “对啊,我这里是鸡爪子。”旁边人说。 “玛德,居然是猪蹄!真是奇了怪了。”周涵也嘀咕。 见三位同学家属围过来时,我一把打翻了这些个灰尘,他的父母已经够伤心了,如果得知子女会下辈子成了牲口,那就实在太残酷了。 马上要面临气势汹汹的指责时,那个阴阳先生跑来:“别吵,这是祈福,我和他们事先就商量好的。”指了指我。 我对那先生点头微笑,对方也对我稽首,看得出馆主新请来的阴阳先生,应该也算半个红道中人,要不然他也不能明白我的做法。有了这么个打岔,大家算是过去了无端的麻烦。 不过,周涵我们再次聚集到了一起,他们几个却显得忧心忡忡,因为这些人当中多数都多少吃了几口,你想换谁知道自己下辈子会当牲口,他会不害怕? 如果寻常杀生倒还好说,前文咱说过,这黄鼠狼天上有人啊!这打击报复也是必然会有的。。所以说啊,这天上的神仙和地上的人,在某种程度来说,都是一样的。 头七在一片哭嚎声结束,我出了火葬场的时候同学家属要安排吃饭,可我们都拒绝,因为就在刚刚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崔海给周涵打了电话,他准备做东,庆祝这次大家的劫后余生。 我本来想不去了,可周围同学不干,都说我是大功臣,我要不去,这酒就没法喝了。生拉硬拽的,被带上了周涵的车,随后十几人直奔向喜来登大酒店。 对于同学关于阴阳的问题,我都巧妙的避开,或者不予以回答。这事儿说了无用,对于普通人来说,他只会当做一件好玩的事儿。到了饭店,服务生对周涵都比较熟悉,我们被身材高挑靓丽的经理领着去了包厢。 刚一开门,就见崔海手挎着佛珠,冲我们摆手:“阿弥陀佛!” “雾草,刚刚他们还说你信佛了,我都没当真。就你小子能戒色戒肉么?”周涵调笑着。 崔海一脸很嘚瑟的说:“出家人不可特么的说脏话!今天花了三万块钱,办了个居士证,又请了两尊金佛,那黄铜的,花了我八万多呢!以后我也有法号了,请叫慧能师傅!” 周围轰然大笑,大家仿佛都忘了黄鼠狼的可怕,还有因果轮回时那凳子上的诡异。也许是崔海活的好好的,又给大家增添了一线希望,甚至我也怀疑,他们多少还会认为是我搞的戏法。 “慧能,我看你是无能吧。菜都点了么?”周涵笑骂。 “必须点了,今天我做东,上回出去玩的人少,今天咱们人比较齐,咱们班的四大美人,终于都被我找到了!所以啊,今天大龙虾我就要了三只。”崔海笑着说。 听着他们的调侃,我觉得与这里的气愤格格不入。坐在角落里,仿佛被忽略的角色,这个时候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刘若一好像刻意远离我一般,坐在了我的斜对面。 没多久,所有的同学落座了,这人一多,话就杂,此时有位上次没去参加露营的同学端起酒杯说:“张大仙儿,这杯酒我得敬你,没想到怎么班还出了个人才。”言语之中的轻蔑让我有些不舒服,忽然他又说:“我听周涵说了,说你老厉害了,还抓了个成了精的要怪,那玩意儿厉害不厉害?” “你喝多了。”我非常讨厌他的态度与对黄大仙的态度。 “呦呵,生气了?”他将酒杯放下,哼了一声:“告诉你张大宝,就你这样的,在文革时候就得被挂着皮鞋游街批斗睡窝棚,跟我在这儿装什么大头蒜,谁知道你们几个是不是嗑药嗑大了,胡说几把到,要是真有妖怪,特么的,哪里有狐狸精,给我叫来几个嫖一下。” 崔海也忽然站起来指着我说:“他怎来了!谁把他叫来的,赶紧滚,次奥尼玛的,你个和妖精一伙儿的煞笔,老子差点被你害死了。”作势他就要上前来扑我。 第八十三章佛牌 我也急了,老子三番两次的救你命,虽说最后不想管了,可要是没我,你特么早就死在车轮下了,还有工夫在这儿吃龙虾? “崔海!我张大宝做了什么,是怎么救得你,你比谁都有数,今天我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气的脸通红。 崔海倒是无所谓,甚至晃了晃手里的佛珠“你牛逼什么,我有我佛保佑。趁我还没急眼,赶紧给我滚。” 滚?说实话我也真没想多待,对于崔海的侮辱,我没有与其争执,而是一步步走向了刘若一。她也站起身,看着我说:“张大宝,有事儿?” 我深吸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还是需要当面说清楚。因为今天过后,我就要离开这里,去寻找线索的渺茫的九龙! “若一,我有件事儿需要和你说一下,上次失约我不是有意的。。。” 可还没等我讲完,刘若一一脸严肃的打断我:“张大宝你不要说了,你和崔海的事儿我都听他给讲了,你可别说是你救了我,那天在崔海爷爷家要不是和尚最后去了,黄鼠狼可能就被你放跑了。更何况咱俩本来就过去了,谁的年轻不幼稚啊,现在你我不是一路人,你只是一个算命的,所以我劝你死了心,咱们不可能的。” 我感觉心特别的疼,胸中的压抑让我脱口说:“我为了你被罚了45年阳寿,从今天开始我只有两年的寿命,我只是想说一下当初的误会,并不是想要求那你什么。” “罚寿?呵呵。”刘若一冷笑,就连崔海也轻哼了下鼻子。见其一脸的不相信,我还想解释时,就听崔海冷言说:“你有那么好心?别特么逗了,还特么罚寿,我看你就欠收拾。” 刘若一的态度让我极其愤怒,当初要不是自己出手相救,他们在第一天就去全部死在黄鼠狼手下,还能到这里吃吃喝喝? 忽然间,崔海抬手要打我,蔣诗雨却在这时拉了我一下,正好躲过了崔海的拳头。她也急了说:“你们还有没良心,要不是张大宝在营地里面救你们,你们早就给那黄鼠狼偿命了。”她又拉了我下对我说:“别理这么一群白眼狼,我们走。” 我现在很想离开这里,这种聚会让我觉得有点恶心,甚至压抑的投不过气。尤其刘若一最后的几句话,彻底让我最后的一丝幻想破灭,45年的阳寿啊!真特么不值! 与蔣诗雨出了饭店,她招呼我上了车,路上没人,她车速开的很快,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我忽然觉得这有点像我,都是犹如那么的过眼云烟,时日无多也更让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可贵,可是现在我看开了,没必要和他们去生气,那头七死去的三个脚印也向我昭示着因果报应。 忽然我旁边蔣诗雨抽泣了几声,这让我奇了怪了,就说:“你哭什么?怎么了?” 她擦了擦眼角:“那些人那么说你,我是真来气。” “这就哭鼻子啊?”我笑了。蔣诗雨用右手打了我一下“你还好意思笑。” 被人理解的感觉确实很好,我反过来安慰她说:“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都过去了。” “你说你被罚了45年阳寿啊,那看来不是没几年活头了。”蔣诗雨又抹了抹眼泪。 我这才明白,她竟然是为我的阳寿担心啊,一时间我心里一暖,说:“我骗他们的?” “不,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蔣诗雨眼神极其认真:“一诚师傅离开时,说看你现在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我摸了摸鼻子:“也许他看错了,送我回家吧。” “那个。。。我后天就要出国了。”她说。 人心都是肉长的,蔣诗雨三番两次的维护我,这我怎么能不明白她的心意。可我刚刚被刘若一所伤,心情本来较为浮躁,这个时候如果做了决定,一是对她不公平,二是不负责任。 “祝你。。一路顺风。”我深吸了口气,继续说:“我在前面下车就好,谢谢你的维护。” “我知道了。”她笑笑说:“谢谢你在山里救了我们,我真心希望一诚师傅说的事儿是假的。” 车子一点点的向前方开去,就当我红灯亮起的时候,我电话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我就接通了:“喂,你好。” “是张师傅么?” “是啊,怎么了?”我很奇怪,我这电话知道的都是熟人啊。 “我是柯先生。”他声音很抖。 这让我吃了一惊,他不就是上回去易斋我去广东的老板么,我记得很清楚,他父母的尸骸被一个泰国的黑衣阿赞给带走了。要说这泰国的法师,那可是邪得狠,这些人总喜欢用一些阴料做一些古怪入了灵的法器。 例如古曼童,佛牌,以及养小鬼。了解佛牌的人都知道,佛牌分为正牌和阴牌,其中正牌是经过泰国龙婆、法师加持过的,属于名门正派,没啥邪性,和咱们这边的观音像差不多。但黑衣赞啊就不同了,这些就喜欢搞那些恶心的,挖坟掘墓,搞尸体,什么恶心玩什么,像柯先生上次,我猜是用父母的尸骨做阴牌来求财的。 其实这种邪教在咱们华夏大地上也有,一些邪教信封邪灵,喜欢膜拜一些凶恶的图腾,由祭祀获得邪法,这与黑衣赞很像。 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很吃惊,疑惑的说:“怎么了?” “救救我。。张师傅,除了你,没人可以救我,你救救我好不好。”柯先生的语气有了一丝祈求。 我觉得应该是出事了,就问他怎么了。柯先生声音慌张的告诉我,事情还真就出在他父母的遗骨上。在我的追问下,柯先生告诉我,他在回广东之前喜欢打牌,虽说坐拥千万身家,可架不住赌啊。 刚开始的时候是小玩,后来玩着玩着就大了,动辄数十万,最后达到了几百万。就在回广东的前一天,他去了趟澳门,一次输了1300多万,加上之前欠的钱,一下子就成了个穷光蛋。 店面里的生意又不太好做,一批皮草又损失了六百万,走了背字的柯老板彻底破产了。就当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听身边的一个朋友说起了泰国佛牌,这玩意儿由邪师做的非常灵验。于是乎他就准备试试,找到了黑衣阿赞。结果呢,阿赞收了10万块钱的费用后,答应给他做条佛牌,但必须要有父母的尸骨。 就这样,他想到了找我这种阴阳先生来碰碰运气,这么找到了以后,柯先生可谓是行了大运,听他的意思,那简直就周润发附体,赌场上大杀四方,无往而不不利。但是呢,这条佛牌有个规矩,就是每天晚上他必须要磕头18个响头,少一个都不可以。 赌场的钱财来的快,没多久就把债还上了。可就当日子一点点起色的时候,柯先生在澳门接触到了一个三线明星,那天俩人聊的投缘,喝了不少酒,自然避免不了一番云雨。可就是那天,他把佛牌的嘱托给忘了,18个头一个没磕。于是乎,开始走了下坡路,没几天他说自己总感觉有人骂他,还有人拿鞭子抽他。 有一次开车带孩子出去玩,等红灯的时候,柯先生的儿子忽然说看到爷爷奶奶在过马路,他自己就打开了车门跑出去,结果没跑几步,就被迎过来的车给撞飞了。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柯先生说自己天天晚上都梦见父母掐他的脖子,还说他不孝顺,要把他拉回去教训一顿。柯先生就找到那个阿赞问问情况,结果泰国师傅说他不遵守规矩,所以开口就要一百万,可这钱柯先生后来已经输的差不多了,根本拿不出来。 听完了他的叙述后,我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回答。柯先生继续颤抖的说:“张师傅,求您帮帮我吧,我错了,真的错了,现在我儿子死了,老婆也和我离婚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可我真的不想死啊。” 这也让我很难办,毕竟他错在先。犹豫了再三,我还是答应了。而我答应是有原因的,很简单,当初在宾馆,老两口掐我的脖子,不想走,显然是由于佛牌里面并不怎么舒服。我想着如果是怨灵作祟的话,随便念个往生咒,超度下,做个小法事就算结束了,又耽误不了我太久,还算是积了阴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帮你是因为你父母之所以受苦,也与我有关,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说。 “谢谢先生,谢谢,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柯先生千恩万谢的挂了电话,没多久短信传过来。蔣诗雨说:“我带你去吧,这里挺不好打车的。” “嗯,谢谢。”我说。 蔣诗雨问:“这人谁啊,你们聊了那么久。” 我倒是没隐瞒,一五一十的和她说了。蔣诗雨惊讶的说:“怎么他们泰国人的佛还害人啊?” 我告诉他那边的佛教已经不能算是佛教了,更多的修术的法师,而且那个地方阴盛阳衰,邪术泛滥,男人都能变成女人,根本不算什么。 没多久我们到了柯先生给我的地址,可我刚下车就觉得阴风扑面。 第八十四章邪师 这种阴风是阴魂出现时自身带来的凉气,只有怨气大的才会让人产生这种感觉。假如各位在夏天出门时,忽然一冷,那就要小心了。。。 我们面前站着的是一所沈阳八十年时所建立的“沙山大怪楼”此楼号称全沈阳最破的楼,都是一些拆迁户,格局是仿造香港筒子楼建立的,几家公用的厨房。此处特别的破旧,原住户基本走的差不多,都是一些外来务工人员租住的地方。 楼道的栏杆上能看到挂着的破旧衣服,偶尔见到几个穿着三角裤衩的男子游荡者。要知道柯老板可是身价几千万的富翁,居然会落到如此田地,不由的让我一阵唏嘘。刚刚我感受的凉风,就是在这楼道里吹出来的。 定了定神,我拿出了风铃跨在腰间,防止阴风入体,本来想着给蔣诗雨也贴上符,但我惊讶的发现,她好像不受阴风的影响。我觉得这应该和他从小念诵地藏经有关,任何阴邪有关的东西都不能害她。 “我感觉怪怪的,要不咱们别进了。”她说。 我劝他没事,对付尸变我可能打怵,但若是面对阴魂,倒是从不担心。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看着面前极其破旧的电梯,我决定还是走楼梯能安全点。。。。。 楼道内的怪味儿,熏得我皱了皱眉,就劝蔣诗雨别跟着了。 她倒是拒绝了我的提议,非要跟着一起趴楼梯,说也很好奇柯先生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会拿父母的尸骸做邪物。拗不过她,就让他一同跟着了。 楼道静的吓人,虽说刚入了初秋,可却让我犹深处冰窖一般。蔣诗雨不由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真的好冷啊,怎么像进了冰箱似的。” 我皱了皱眉,气如寒冰,这是产生了怨才会这样。如果今天不是我来,不出三日,这楼里绝对会开始死人。画了两道“起阳符”给了蔣诗雨一个用来驱寒,对付阴魂阳气是最好的攻击手段。 就当我刚站在柯先生住所门前时,满地杂乱的虫尸让我不禁有些惊讶,忍着内心当中的惊讶,我敲了敲门:“柯先生,你在么?” 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答,于是我拿出电话拨了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时,屋内传出阵阵铃声。 “可能把电话忘在家出去了吧。”蔣诗雨说。 我摇摇头,一个濒死的人,电话是他的救命稻草,试问他会放弃自己的救命稻草么?越来越觉得奇怪,让蔣诗雨靠在旁边。我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一个助跑,抬脚就踹在了木门上。 这门也是年久失修,没费了多大的力气就被我一脚踹开,铺面而来的臭气熏得我是一个踉跄。蔣诗雨尖叫了一声就躲在我的后背,房间里到处弥漫着尸臭。再看床上,躺着一具已经腐烂生蛆的尸体,从轮廓上可以看出他竟然与柯先生有着七八分的相像。 蔣诗雨瞪大眼睛,紧张的说:“大宝你说刚刚打电话的会不会是他啊?” 我让他先别紧张,打电话报了警。站在破旧的一居室小屋,我扫视了一圈,就见在床头的位置,一块儿佛牌被随意丢弃在那里。我在这时开了慧眼,就见那佛牌上黑气缭绕。 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就见佛牌镶着翡翠金边,要不是玻璃罩中的两节指骨,还算得上比较漂亮的装饰品。蔣诗雨报完了警凑过来问:“你拿的是什么?” “先出去吧,这里细菌太多。”我瞄了眼柯先生的尸体,如果看过鬼片的同学可能都知道,死者死去后,有一段时间是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亡的,他会驻留在自己死去的地方,刚刚柯先生房间窗户窗帘紧闭,加上见不到光,这种灵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像类似的事儿有很多,莫名上线的死者qq、游戏号,死者的短信,这与柯先生这个算作一类。 握了握佛牌,柯先生的灵魂现在应该就在佛牌中被老两口教训着,这种邪牌,落在谁的手中,谁就妥妥的遭殃。于是我拿红布包裹,缠上娘子线,贴上了一道符就丢在了青囊中。 没多久警察就来到了现场,由于我们是目击者,被带回了沙山分局录口供。当警察询问我怎么知道死者死亡的时候,我说接到了死者电话,警察说我疯了。我把通话记录给政府看了眼,年轻的警察还真就回拨了,只不过是一个已经欠了费的电话。由于我也没有杀人动机,审查了一会儿就被放了。 看着天已经快黑了,蔣诗雨说请我吃口饭。我摇摇头:“我一会儿去趟通辽有点事儿。” “去那儿做什么?”她奇怪的问。 “有点棘手的事儿,我必须得去那边搞定一下。”我指了指随身携带的青囊,又说:“对了,今天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你是哪一天的飞机?有时间的话,我就去送你。” “今天的事儿不用客气,都是应该做的。”她笑了笑,眼神里充满着好奇说:“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儿,不如我陪你去吧,现在是学生放假的时候,你买票也不一定有座。” 心里有些叹息,甚至还可以说有点伤感,不知道她蔣诗雨是出于同情,还是在野外因为我救了她,她对我的心存感激。 归根结底这份情确实有些让我难以消受。而我本不是一个对感情喜欢暧昧不清的人,可留现在给我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我也真不能对她说什么。 “我还是自己去吧,那边挺偏的,你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我说。 谁知蔣诗雨忽然把车停在路边,她下了车,极其干练的拉开后备箱,神气的拍拍里面的大箱子说:“不方便?告诉你,我可是从沈阳自己开车去过西藏,还去过内蒙古大沙漠,新疆罗布泊也去了一次,你说我会怕不方便?张大宝,今天我跟你明说了吧,你带我也得带,不带也得带!” 我去!她彪悍的气质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谁知蔣诗雨走过来,与其淑女气质极其不符的拍了下我的脑门:“赶紧上车!” “好。。好吧。”我揉了揉脑袋,笑了笑,好像她。。也挺可爱的。 紧接着蔣诗雨的一系列行为算是震慑我了,熟练调出卫星导航,然后以极其强烈的推背感拉着我直奔向高速。一路的变向超车没吓死我,到了高速更是了不得!见他下了车把牌子一蒙,速度就没掉下来过160。 整整让我心提了一路,中间去了趟加油站。而就在加油站,我遇见了一个怪人。。。 事情是这样的,刚到了服务区,我打开车门就吐了,然后她说去加油,让我缓缓。结果当我抬起头舒口气时,在马路的对面站着一干瘪消瘦的身影,奇怪就奇怪在他盯着我根本就不眨眼。 试问,大半夜的告诉上,有个模样干瘪的中年人,直勾勾的盯着你,肯定会让人不舒服啊,我也不例外,就揉了揉脸,与他对视。由于距离不是特别的远,我和他互相打量着,还是对方主动向我走过来。 眼瞅着面对面的时候,男子忽然双手合十,半鞠了个躬,用生硬的中文说:“萨瓦迪卡。。你,中国的道士,你好,我。的名字叫巴登。” 我一听他这么说,心里一咯噔,因为他的手指带着三个黑色宝石戒指上的图案正是泰国邪师养的小鬼。我爷爷以前喝酒提起过82年的时候,中国天师道与泰法师在边境斗法,当时的泰国法师就是以养小鬼著称的鬼王宗,他们会把小鬼封印在戒指里差遣害人,最后两人斗的太过于激烈,以至于边界上阴兵过路,死了不少人。 “你好,大师找我什么事?”我嘴上很客气,不过手已经放在了青囊的位置,万一他用小鬼害我,我得反抗啊。 “你的车很快很快,我追了好久,差点跟丢了。”泰国法师的话让我不由看向远处加油的蔣诗雨,这也太快了,现在我胃还难受呢。紧接着法师又说:“我有一块儿佛牌就在你的手里,请法师您能还给我。” 我想到了那天广东见到的泰国邪师,当时她穿着斗篷,看不到面相,这么看的话,他就是那个邪师无疑了。可佛牌他为什么要回去?心中有了疑问,我便拿出了风铃跨在腰间,平静的说:“你好师傅,虽说我不懂泰国邪法,可这佛牌乃是阴物,落入常人手里,只会害人而已,我本欲将这邪物带回道观,请道教无上神威镇压此物,但不知师傅你要邪牌干什么?” 巴登师傅又一次双手合十鞠躬,说:“这佛牌中的阴灵怨气很大,适合我修炼术法,所以请师傅将其还给我,我愿以童鬼相赠。” “柯先生是不是你故意害死的?”我盯着邪师的双眼。 “希望师傅将佛牌还于我。”他又一次重复。虽说我不该掺和这事儿,可好歹这也是咱们华夏的土地,怎么能让他们来随意害人,于是犟脾气我也上来了,摆明了他要不说明白,今天我就不给了,随后我拿出了铜钱,摆下剑指,又抓了把五谷放在兜里,如果他敢动手,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待不下去。 于是我大胆猜测说:“柯先生所说的明星,是不是就是你下了鬼将迷了心智的傀儡,我想知道是不是这回事,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与你无关。”巴登忽然咧嘴笑了笑,随后他把手指举起:“我只想拿回我的佛牌,最后问一句,给我,还是不给。”他一握拳,忽然高速上一大车直撞在了路边的护栏“咣”的一声,货物洒了一堆。他继续说:“现在没人受伤,但你再多管闲事,会,有很多人死掉。。。” 第八十五章衔尸 邪师褶皱的脸颊抽动着怪笑,他的表现让我心惊,我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伤无辜的人。我皱着眉,小鬼无形,害人的话根本就防不胜防,这里又是人来人往的高速口,真要是斗起来,难免会伤害无辜。此刻我心里也猜个七七八八,那柯先生的死绝对是有着蹊跷。 斟酌再三,我还是讲佛牌拿了出来,丢给了邪师,阴冷的说:“佛牌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立刻离开中国,否则我一定会跟着你,斩了你的童鬼。” “请师傅放心,我,并不会,久留的,谢谢。”巴登握住了佛牌,又对我笑笑:“师傅是茅山正统,我鬼王宗随时欢迎您能去泰国做客,后会有期。”说罢,巴登走向了一辆黑色奥迪轿车离开服务区。 蔣诗雨加完了油,开到我旁边说:“刚刚那是谁?” “没什么,打听路的。”我笑笑。 她催我上车,其实现在去不去通辽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可我还有两件事儿没解决,青囊里的两样魂魄以及乔坤的牌位。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说的就是仙家对于香火的需求。但现在老百姓多数都供奉佛祖再或者三清观,不管哪家庙里都是谁官儿大就供奉谁,像夜游神这种小神,很难挣到香火。 这几天一直没看到夜游神的影子,可举头三尺有神灵说的就是他老人家,我知道他就在某处观察着我,而且我只要一日为凡,他可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巴登的打岔没有阻挡我继续去通辽的步伐,以蔣诗雨的时速,没过了多久我们就下了高速,路过周家庄时,心生感慨,泥石流引起的破坏,虽说已经在休整了,可还是一片萧条。这次是开车去,所以必须路过周家庄,可刚穿过村子时,车灯扫视着前面有着密密麻麻的松树林。 我心里吃了一惊,当初我曾指出这里的天然绝地,唯有种树立庙挡煞,方可化解,而那时身边就是王一一人啊。让蔣诗雨慢点开,果真就在松树的林中发现了一座庙宇,难道说是王一对他们说的?忍着内心的惊讶我们到了隐龙穴的三清观。 此时已经九点多,天很黑,但观中掌着灯光,粉刷的白色墙壁在月光中格外的亮眼,尤其立在八方的八卦镜,正好以八个方位反光折煞,四周的山峰环绕此处,月光一旦到了峰顶的位置时,整间道观都仿佛会发出银光,而这也是因为正在挡住刀煞所反射出的刀光。 四周寂静的要命,庙宇道观多立在凶恶之地,此处更是恶中之恶,哪还有一些蛇虫鼠蚁前来安家。 “好漂亮啊。”蔣诗雨指着反光的道观。 男人嘛,都会有虚荣心,当她这么一赞叹,我便忍不住的说这所道观是我让人我建立的,包括从开始动土到最后设计施工。这话自然引起了蔣诗雨的赞叹声,为此还满足了一下我的小小虚荣心。 刚准备敲门时,道观的大门打开,一位身材佝偻长得鼠头樟脑的老头呲着大板牙对我笑,由于打开门太过于突然,他的牙齿又大,吓得不由退了几步。 “道友别来无恙,贫道稽首了。”老头笑着就对我施礼。 “无量寿福。”我也笑了,彼此对视一眼,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多说都知道咋回事,这老道士就是那日的大老鼠,他封正化人后,现在已经离不开这间道观,除非功德积满,否则踏出大门,必然会灰飞烟灭。 像一些到了封正关键时刻的地仙,很多都会找弟子“串窍”也就是出马仙,帮人看病,一旦积累够了,便会离开弟子身体,找个没人的地方化形为人,当道士或者当乞丐,再或者当和尚。老天爷不允许他们娶妻生子,也不能从事劳动职业,必须要当人下人,吃东西也需要人的施舍,如果没人施舍,就要挨饿,其中也不乏一些活活饿死的地仙。 原因我分析啊,就是老天爷怕这些个地仙利用法术害人,就冥冥之中立下了这个规矩,这些地仙在升天之前必须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一身道行也将付诸东流。 说到这个,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假如以后遇见了,你可不要放过这个机会。这是身边一个真事儿,一个朋友家黑龙江那边的,冬天黑龙江很冷,他的手掌常年生冻疮,这玩意儿还治不了,只能忍着,发作起来奇痒难耐,能要人半条命。 有一天他家里来了个乞丐,这乞丐一进门便说:“东家,能不能给口热水喝。” 朋友他母亲见乞丐大冬天穿着单衣,外面还下着大雪,北风呼呼的刮,她就心生怜悯,把乞丐引进了屋。倒了一碗热水后递给乞丐,又给热了口剩饭,谁知乞丐端起滚烫的热水,一口就全干了。 把朋友他母亲都吓坏了,心想这么热的水,不得把人烫死啊。可乞丐却笑笑,又说:“谢谢东家,能再来一碗么?” 他母亲紧张的说:“你慢点喝,别烫着。”结果又倒了一碗。 乞丐却笑笑没再说话,而是又一口干了热水,连续喝了十几碗水,同学家暖壶就烧了三壶。当时给他妈吓坏了,知道自己遇到神人了,也不敢多说话。谁知那乞丐说:“我本是修炼成人的地仙,这一路行乞到了贵村,但并无一人为我开门赐我口水,也无一人给我口饭。时至今日,我已经三个月滴水未进,谢谢东家。” 他妈都吓傻了,就知道点头。谁知道那乞丐竟然走到了我朋友的身前,握住他的手一掐,接着便说:“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这病我替你治了,以后你家儿子心灵手巧,将来会靠手艺吃饭,我不能在你家久留,先告辞了。” 说完了这句话,那乞丐带着剩饭就离开了朋友家。而当乞丐离开后的第一天,我朋友满手的冻疮好了,而且这么多年就没犯过,要说我俩杂认识的,其实就房子装修时候,他是老板,聊聊天才知道,这小子以前是干木匠的,最后靠着灵巧的双手,把买卖一点点的做大。 说这些,也是想让大家了解下所谓的地仙,有时候你看到的乞丐,他未必真的是乞丐。。。 且说这个道士见我那是一脸的亲切,满脸的褶子都能夹死个苍蝇。他把我和蔣诗雨引进了道观,说:“今天一早观门前的喜鹊就在那儿不停的叫,这还真就把道友叫来了,快进快进,饭菜我都给你们备好了。” “真是客气了。”我笑着说。 “应该的应该的。”他热情的把我们带到了偏殿,也就是八卦阵中的艮位。一进了门,那是一桌子的素菜,要知道对于他们这种不能经过劳动赚钱的人,只靠着外面人的施舍,所以说这素材对于他而言也是极其珍贵的食物。由此可见,他对我确实是心存感激。 蔣诗雨跟着我一同就坐,吃了饭菜,席间我说:“这次来呢,有一件事儿想请道友帮忙。” “客气了,有事儿吩咐着。”老道士把筷子放下。 我将青囊打开,把两枚包裹的红布取了出来,这正是救崔海时我捉的两只游魂,他们附体到了蚂蚱和蜘蛛的身上,这两个鬼魂,一个是不入轮回,一个是错过了时辰,两个都是悠荡世间的孤鬼,防止二者害人,我便随手捉了,一直想着怎么处理呢。 老道士挤了挤眼睛笑着说:“道友真是善心,为了两只小鬼还特意跑一趟。” “封鬼需要泥潭黄土,超度四十九日方可度化,我现在时间紧迫,随身带着他们也不方便,正好顺路就想着交给你处理,而且我还有另外一事相求,我想除了您以外,别人没办法帮我。”我说。 老道士是因我封正为人,也就是他欠我一个大大的恩情。听我这么说完,他自然是满口答应。接着我见他取出两个有点像老北京顽主装蛐蛐的罐子,把蜘蛛和蚂蚱装了进去,坐在我面前,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我老道士这辈子就欠你一个人,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老鼠天性是打洞,它们常年在地下活动,对于地脉的接触最深,像地震灾害前,都是老鼠先知道,加上他在隐龙穴修行,对于风水必然有着一定的了解。所以我才特意来找他,说:“我想找一处风水宝地,这宝地需要体达天心,通地脉,聚香火。” 老道士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友这次是想立祠堂?” 我点点头,随后拿筷子沾了沾旁边的清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神”,就见那老道士瞳孔外扩,会意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感谢道友给我这次机会,他日若有需要,我老道士一定会报答道友!” 我笑笑说:“不知我所说的地方,这周围可有?” 她思索了大概五分钟,砸了咂嘴说:“有是有,但你也知道这方圆百里的气脉都被隐龙穴给吸了,要想在周围找的话,难上加难,唯独一个地方是个例外,就在距离此处五里的地方,有一处本该极好的‘四象地’。咱们道观的位置就是那块儿地的青龙位。要说那‘四象地’还真是青龙延绵,朱雀招展,玄武垂首,可唯独一点就白虎不肯降服。那白虎蹲地,口中衔尸,当初我觉得难办,所以才来到这里,如果你能让白虎驯俯,那里必然成为一处极好的风水地,到时候立下宗祠,可达天心。” 第八十六章寻穴 一听这话我就直咂嘴,白虎衔尸那可是风水中吃人命风水局。至于怎么个风水煞局,我简单解释下,意思是地穴坐在北面,向南方,如果右侧有山丘就叫做白虎衔尸,山丘越高凶煞越大越不吉利。会引来官、司车祸、重病多为生死家道破亡。 凡是这个山丘阳虎头面对的地方,将灾祸不断,只要此穴葬人,虽说可家财万贯,但族中之人将会无一善终,全部都会死于灾祸,抛尸街头。 “谢谢道友了,明日一早,我去那边看看再做打算。”我说。 老道士叹了口气:“我是不能出了这个地方,否则的话,我用天聪帮你,不出三日,一定会选到好地方。” 我当然理解他的心情,但这都是命,何况夜游神也没给我限制时间,真要是能再此处立下宗祠固然是好事儿,如果不行,那我也没办法。老道士说完了还特意看了眼蔣诗雨,皱着眉说:“这孩子佛缘太深,不太适合这里,今日看在道友的面子,就让她留宿在此,明日一早必须离开。” 蔣诗雨刚想开口分辨,我碰了她一下。老道士的话,我怎么可能不明白,于是乎,我问了他住所,把蔣诗雨安排到了屋舍,她在去休息时还气呼呼的说要出去安营扎寨,为此我当然不能同意,这地方荒郊野岭的,夜风还大,真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好说歹说总算把她这个倔脾气劝服了,我和老道士在房间时,我小声说:“来了么?” 这句话我自然指的是祖师爷,但又不敢说的太明显,谁知老道士也是这样,小声说:“感觉到了,我那天在大殿跪了整整一宿,差点没吓死我,你说他老人家那么忙,怎么会来这里驻足。” 我明白他的意思,终归地仙也只不过算是妖精一途,他也害怕随手被灭了。像咱们大多数人家家都供奉神像祈求神灵护佑,所求也不外乎升官发财保平安,可神仙只有一个,他不管怎么厉害也不能将所有的人都管了个便,所以这也称呼为神龛,佛家则叫法相,如果偶尔神仙或者佛祖降临,都会停留在其中。 西游记中玉帝巡游时恰巧赶上了凤仙郡的郡主打翻了供桌,这才下令罚此处不下雨,所以说祖师爷来时也是这般。 我觉得他来肯定与夜游神所说的九龙门有关,心里也不由打起了鼓,这个九龙门到底是干什么的?能让他老人家亲自下界?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处理了夜游神的事儿。道观算上大厅有九间屋子,老道士走后我便躺在木板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人家又给我们备至了早餐,他告诉我这些都是村里人施舍的,我走这段时日,他帮着一些人问卦指路,倒也算是闯出点小名声。吃饭间,我发现蔣诗雨有些忧心忡忡,就问她怎么了。 谁知她皱着眉说:“早上周涵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昨天晚上崔海出事儿了,他们给崔海送到医院后,发现他爸和他爷爷也是同一时间抬到了医院抢救,当天一家人都死了,咱们这么多年同学,都知道崔海他父亲离婚好多年,现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还是大家伙一起帮的忙,周涵打电话说你关机,他就问的我,说要想找你聊聊。” 我心里一惊,不对劲啊,崔海可是有一诚给出的妙招,那黄鼠狼绝对不敢近身才对,何况他们家已经吃素信佛,有佛陀护佑,借那黑大个儿一百个胆子它也不敢啊。周涵的电话肯定是害怕了,我觉得蹊跷就把手机开机打了回去。 周涵一接通就急促的问我:“大宝,你说我们会不会遭报应?” “你慢慢说。”我就问他发生了什么。 听完周涵叙述我才感觉诡异,他说当时我们走了以后,这些人继续喝酒,开始的时候崔海说自己已经改吃素了,就自己点了几个纯素的素菜,可他这个人太过于嘚瑟,班里的美女一多,就忍不住喝高了,交杯换盏间把那个不吃肉的诺言抛到了九霄云外,当啃了半只龙虾下肚的时候,他忽然开始呕吐,大家都以为他喝多了,也就没当回事。而崔海也趴在桌子上就那么睡了过去。 饭局一直持续到了半夜,崔海也那么一会儿醒一会儿睡的迷糊着,等散局儿的时候,有家有对象的就都离开了,剩下了一帮男的提议去洗桑拿。周涵带队,五六个男同学就直奔了会所,洗洗涮涮后进了包房,有几两个好玩的同学一撺掇,五个人就每人找个小姐解解闷,可就是这个时候崔海出了事儿。 原因是崔海始终都是迷迷糊糊像丢了魂的状态,几个大老爷们带着小姐各自去了客房,可时间虽有长短,但四人都已经算是解决了需要,出来提了提裤子,互相就谈起了崔海,有说他不好使的,有说他时间太长了。一个多小时后大家觉得不对劲,就去找服务员打开了包厢门,推开门所有人都傻眼了,就见那领进来的小姐此刻正一丝不挂的骑在了崔海的身上啃咬着,包房内洁白的床单上满是散落的碎肉,崔海整张脸被啃得经没了模样,露出的白骨上粘着肉,看的让人一阵恶心。 极其恐怖的场景吓的几个老爷们都忍不住的瘫在地,报了警后那个小姐也被控制了。周涵说他忘不了那个女人的眼神,边啃的时候嘴里还发出野兽的声音。等到了医院后,发现崔海的父亲和爷爷也都是一样,大夫说是遭受了猛兽袭击,爷俩也是死无全尸。 后来我问过一诚,他说崔海的爷爷发誓全家以后将不吃肉,又信奉了佛祖请了金刚,脖子那小斧子上的气息也能够让黑大个儿害怕。可那天嫖娼的时候,小姐把他脖子上的斧子给摘了下来,这才让黄鼠狼上了身,啃死了崔海,而且当天夜里崔海父亲在国外回来去了老爷子那儿,爷俩好久没见,谈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就忍不住喝了几杯,当天老爷子也是又杀鸡又炖肉的,犯了杀戒,也吃了荤腥,佛陀不佑,黑大个儿自然凶狠的进了宅子将全家咬死。 以上暂且不提,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心里唏嘘万千,让周涵他们除了修习功德外我也别无他法,这些人虽说不会受到报复,多多少少也必然受到因果的牵制。蔣诗雨叹了口气说:“这人怎么说死就死了,不管怎么说大家同学一场,听到他死的那么惨,心里也挺不舒服。” “你就是太善良了。”我也叹了口气。 谁知老道士冷哼了一声说:“这都是轻的,老黄害人害三代,正好爷爷、儿子、孙子三代齐全了。死了也是活该,动物修成人形可是难上加难,需要受三灾九难,五雷七劫,好不容易快成了人,还让人给害死了,换做谁也得是死命的报复,死了活该。” “你这老道士怎么说话呢!”蔣诗雨把筷子一放掐着腰的说:“连个慈悲心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的道士。” “小娃娃,那人的是命,动物的难道就不是了么?跟我老道士说慈悲心,你还太嫩了。”老道士怪笑。 眼看俩人针尖对麦芒,我从拉了下蔣诗雨说:“你们俩也别争执了,蔣同学吃完了咱俩四处转转,等我选完了福地,咱们就回沈阳。” “我可不想在这儿呆了,看他这个假道士我就烦。”蔣诗雨皱着眉说。 我歉意的对老道士点点头,他倒是无所谓,乐逍遥的剔着牙,时辰差不多了就去上香,开山门迎接上香的客人。而我也和蔣诗雨收拾了下东西便去往了昨日他说的四象地。 路途不是特别远,但难在此处公路不通,我们只能步行,此处荒山较多,倒也没什么景色,不过偶尔山地里窜出的野兔和飞起来的野鸡倒也平添了几分自然之气。 没多久我们到了一处圆形的山峰,此处大山虽说不是特别的高,但岩石外凸的部位看起来好似乌龟的脑壳,大山呈流线行蜿蜒而落,这便是传说中的玄武垂头。倘若玄武抬头,则代表着拒葬,万万不可下葬。 站在此处,正好能看到远处高耸入云的大山,遥遥望去,山峰跌宕起伏,好似一直张开了翅膀的俊鸟一般,而在我们左侧正是道观的位置,呈现出青龙护主的山脉奇观。三处神位各个神俊非凡,唯独右山丘陵隆起像势蹲的白虎,昂头视穴,如欲衔噬冢中之尸。 我深吸了口气,白虎衔尸也不是不能破,只是方法极其反锁,如果将蹲地衔尸改成了虎踞龙盘,那便是大大的富贵。 “感觉怎么样,不累的话,我们去那儿看看吧。”我指了指白虎位。 “你太小瞧我了,不信咱俩比比看,目标那个山头,谁最后到的话,一会儿请客吃饭。预备开始!”她压根儿没问我就直接奔下了山。 我哈哈一笑也随之追了上去,蔣诗雨灵巧的身姿在山林之中就像母豹子一般矫健。越追越觉得吃惊,因为她的速度简直太专业了,眼看把我甩了近百米的时候,忽然间一位背着柴火的老人把我蔣诗雨喊住。俩人说什么我没听清,就加快了几步。 结果刚到那儿,就听见老者说:“姑娘,别往前走了,前面邪性啊,闹鬼啊。” 第八十七章怨宅 我拉了下蔣诗雨,走到老者身前,缓了口气说:“老人家,这青天白日的,哪里闹什么鬼啊。” “你不信?”老者将肩头的柴和放下,很着急的说:“我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骗你们干什么,半个月前有一伙儿来登山的年轻人也去了那里安营,说上面平整,视线还好。我不管怎么劝,他们就是不听,结果当天夜里都死了。最近又有一对南方来的夫妻也因不听我的话,家中有人平白丢了性命。” 这就不对劲儿了,白虎衔尸虽说是煞局,但也绝对不可能一下子要了一群人的命,前文咱说过聚阳,人一多了阳气就足,这个时候很难受到邪煞的侵害,不过也有一种例外,就是坐车、飞机、船、火车等交通工具,这种阳因脚下无根,所以阳火立不住,起不到辟邪的作用,所以说的哥见鬼,飞机失事,都是屡见不鲜。 我也收起了之前的质疑,老人家表情严肃,一副急切而好心的样子很是真切。我就问:“到底是怎么死的?老人家您知道么?” 老者说:“我说闹鬼就是闹鬼,你可别产生什么好奇心,真要是丢了性命,别怪我老头没提醒你。”说罢,他背着柴就向着山里走去,留下我和蔣诗雨在风中驻足。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来这儿的目的就是将白虎衔尸变成虎踞龙盘,有灰仙的帮助,很容易把这里的香火带动起来,自然也算是帮助夜游神一个大忙,结下这份善缘。可看那老者并不是在骗我的样子。蔣诗雨皱着眉看向那白虎丘,说:“真的那么奇怪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同啊。” 我也开了慧眼,没发现有何不同,加上自己、会点术法,艺高人胆大的就走向了虎丘,我劝了蔣诗雨别和我去,她说既然来了,不去看看怎么行,何况她说自己可不想回去面对那个老道士,还说那老道士长得鼠头樟脑,不像个好人。 心想人家本体本来就是老鼠,能长成这样就算是不错了。接着我二人没听那老者的劝告走向了虎丘,刚到了丘陵下方时,就见山丘荒凉,怪石林立,除了到处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气外,这里正好面对着风口,大风呼呼的刮。都知道白虎西方金,主杀伐,也是四圣兽中最有戾气的一只,更是风水当中的不祥之兆,凡是白虎不俯,均是杀祸不断。 可怪就怪在我们翻过了山丘,另外一侧山坡凹陷的地方居然绿草草匆匆,要知道那里可是杀气最重的虎口啊,怎么可能会有草木?要说这丘陵凹陷的虎口,足有三十几米的宽度,当中凹陷出了一个大坑。 忽然,蔣诗雨指着下方惊讶的说:“大宝你看,那里好像西北的窑洞。。” 她说话之前我也看到了。眼前的这种窑洞也称做下沉式窑洞,做法是先就地挖下一个方形地坑,然后再向四壁窑洞,形成一个四合院。由于我在高处,所以向下俯视能够清晰的看到全貌,不过在我看来,那倒是很像是阴宅。 在内蒙也能见到窑洞这让我很是吃惊,在我的印象里窑洞应该是陕北才有的,而这处窑洞安放在了虎口的位置,就显得更加奇怪了,既然看到了就不能放过,要是真有要怪作祟,除了它也算是积累功德了。 与蔣诗雨快步下山,刚到了凹陷处的窑洞时就见到有一男女的中年人扛着行李要走,其中女人目光呆滞,双眼哭的红肿,身旁的汉子也是一脸的愁容。 我和蔣诗雨走过去攀谈:“大哥你好,我想问这是您的房子么?我们是来登山玩的,刚巧路过,没想到咱们这儿也能有窑洞,有点好奇,就想着今天借宿这里,你看怎么样?” 那男人这时候也是含着眼泪呢,听说我说话,立刻摇头道“真住不得啊,我们悔死了啊”说完,人已经受不了了,蹲在地上双手捂头哭了起来,看样子很痛苦,那女人也是一样,哭的更厉害了。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二人应该就是老者所说的矿区工人,家中遭了难,这才想着搬走。蔣诗雨走过去安慰着那女人,而我则与男人攀谈了几句,对方可能也是压抑,没几句就把事情交代个清清楚楚。 原来,这二人是两口子,都是浙江人,来这边打工的,正巧这两年金价像是坐了火箭一样上翻,男的就在这当地找了份儿金矿井下的伙计,一来呢赚的多点,二来呢,也是想着能偷点金子早日发迹。 人到了此地,就开始寻住处,一看这窑无人,就想住下,结果就四处打听得知这窑无主,自然是十分欣喜。刚开始始拾道,打算住进来,就见一个老头就着急跑了进来,骂道,你们不要命了!这窑住不得!我看你们活腻了! 夫妻俩一听很不高兴,生气的问,为什么住不得,这窑不是无主儿吗? 那老头看夫妻俩不知死,还这么不客气,气愤的骂道,你们要住就住,出了事不要怨我没提醒你们,这窑闹鬼! 老头骂完就气呼呼的走了,只留下夫妻二人。 让老头这么一闹,那夫妻两人也有点怕,心里就像堵上了什么东西。但俩人一商量,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这样吧,什么神啊,鬼啊,只听人说,但又有谁真见过?他们夫妻本就是走南闯北之人,胆子也比较大,就抱这侥幸的心理住了下来。 这住头几日还没什么,一切正常,夫妻俩也就把老头的话忘了。每天男的下矿井干活,女的在矿区帮着做饭。 大概是住进去四五天以后吧,这天晚上,天也黑了,男的下班也早,一家三口,点上蜡烛坐在土炕上吃起了晚饭。 正吃着呢,他家的小姑娘说话了“妈妈,妈妈,那老婆婆怎么不过来吃啊?” 夫妻两一听都愣了,心想,哪来的老婆婆?都没明白怎么回事。俩个人奇怪的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一看大人这样看着她,就睁大眼睛指着土炕的西北角说道“就那个老婆婆啊,老婆婆怎么坐在墙角里不过来啊?”小姑娘奇怪的问着夫妻俩。 这下,那夫妻俩可吓坏了,但他们可真看不到有什么老婆婆,男人不高兴的对小姑娘骂道“瞎说什么呢!吃你的饭!”边说边抬起手要打小姑娘,看样子男人也有点心虚了,这样做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那小姑娘一见爸爸要打她,就委屈的哭了起来,那女人看着心疼,就哄起小姑娘,让她好好吃饭,不要乱说话。 小姑娘倒是听话,也不说什么了,就这样三人谁也没心情说什么了,吃了饭就早早睡了。 当夜无话,到第二天晚上,又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小姑娘又说话了问道“妈妈,我们家什么时候买的年画啊?” 男人一听,奇怪的问道“什么年画?” 小姑娘一听,站在炕上,直着光光的黄土坯墙奇怪的说道“这不是吗?这是位老奶奶头发都白了,这个是位老爷爷,胡子好长好长,这是个姐姐,好漂亮啊。”小姑娘边说边比划,在墙上指指点点的,就好象墙上真有什么画一样。 夫妻看着小姑娘的反常举动,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不由的又想起了昨天小姑娘说的那奇怪话,当然还有那老头说的话,两个人现在也感觉到不对了,也不敢责骂小姑娘,哄骗了半天,终于让小姑娘消停了下来。一家草草的吃了饭,就睡觉了,夫妻心照不宣都感觉到了不对,但这大晚上的,又都不敢提什么,只好苦熬到了天亮。 天亮后,夫妻一商量,看来这还真不能住,决定再坚持几天就换地方走人。但又怕小姑娘出事,就让女人留在家里照顾娃娃,男人去矿上请个假。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到晚上做饭的时候,女人也发现了不对,她一看,自己家缸里竟然一滴水也没有。女人心里明白,她早上刚挑满的,怎么会没有呢?不用说,这窑还真闹鬼。她想明白了也没做声,又出去挑了一担水,把饭做了。等吃饭的时候就把这儿事告诉男人,俩人一商议,看来事真的很怪,那老头说的话八成假不了,这窑洞不干净。 当晚夫妻就决定,明天就搬家。 第二天一早,男人就出去找车了,女人在屋里收拾东西,小姑娘自己在院子里玩,没想到就出事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小姑娘爬到了窑顶上摔了下来,窑顶到地面有十多米高,小姑娘血溅了一地,人没扑腾几下就死了。 等男人找回车的时候,看着死去的孩子,几近昏厥,同时也大哭起来,直喊“怨我啊!怨我啊!”人就和疯了一样。 孩子一死,夫妻当然是走不成了,忙活着孩子的后事又耽搁了好几天,等孩子的事安顿好了,正准备走的时候就撞上了我们两个。听完事情的经过,我的心情很不好,毕竟那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啊,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夫妻俩好。 就在三个人伤心的时候,山坡下来了一辆三驴车,我和蔣诗雨帮着夫妻俩装起了车,觉得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了。送走了这对夫妻二人,我心里翻腾,愤恨的看着破旧的窑洞,一字一句的说:“百!怨!困!宅!” 第八十八章熟人 那对夫妻走后,我和蔣诗雨也没闲着,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研究了一个多小时,越研究越觉得问题严重,怎么会以阴宅的方式来建造阳宅,非常的难搞。 “大宝,这宅子怎么回事,真的闹鬼吧?我进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蔣诗雨说。 我深吸了口气,带着蔣诗雨就离开了这处窑洞,好在她的体能不错,我们两个回到了车的位置,开了两个多小时去了县城,到鱼店买了就两条大金鱼和一个大鱼缸。 等折腾回到虎丘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倚靠着牧马人的凶悍,我们把车开到了山下,就当卸鱼缸时,那个砍柴的老头来了。开始我倒是没怀疑那个老头,可当他一见了我时,明显目光被我扛着的鱼缸和蔣诗雨手中的金鱼所吸引。 一下子我就会意了,感情这位也是传说中的“市井高人”。不管是那夫妻俩,还是死去的登山团队,都是因为没听他的话。我倒是有点看不惯他,既然是阴阳道上的人,你明知道人家要倒霉,不使劲儿拦着,反而撂下一句话就跑了,什么个玩意儿! 果然,那老头瞧了我二人一眼,那眼神平淡,完全不似乡野村夫般的那么呆滞,他轻哼了一声,转过身,背着柴说了一句“不要以为自己学了几天的道行就了不得了,挡煞?我看你能住几天?” 眼看着他向远处走去时,我大喊了一声“这宅子什么时候建的?” “乙巳年”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嘀咕了一句:“这个人也真是的,难道就忍心见死不救?” “你别这么想。”蔣诗雨拍了我下说:“很有可能他自己想帮,但实力不够呢,对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是十分相信我能搞定。这也不由让我苦笑了下,但愿如此吧,毕竟风水也是千变万化。看间阳宅有很多不对的地方,首先从风水来看,这里地处白虎位,正所谓白虎衔尸,阳宅落入必将全家死绝。而这处却是以阴宅的方法修建的阳宅。 说起风水大家都知道《葬经》中所云“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所有的宝地都离不开一个‘水字’并且白虎属金,金生水,应该有水才对,此处却极其干旱,窑洞建造了排水通道,加上处在斜坡,一旦下雨这水都会顺着两侧流下去。 而且是在斜坡位置砸下去的大坑,这样就使一面前倾,风水中讲风则为害,这风自然也就挡不住,进入窑洞走了一圈又刮出去,也就成了煞风。可这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在无水上,由于窑洞一旦积水就容易塌陷,所以这里的防水处理很好,使得雨季时候水不入宅子。这样就变成了,煞风,无水,可以说在风水上形成了大凶之地。 还有,这个窑洞开凿时间上也犯了忌讳,起阳宅有三煞,劫煞、灾煞、岁煞。劫煞是五行的绝位,灾煞是五行的胎位,岁煞是五行的养位。打个比方,申子辰年(合化为水)南方巳为水的绝位,为劫煞;午为水的胎位,为灾煞;未为水的养位,为岁煞。三煞方不可修造,也就是说猴年、鼠年、龙年不能建造南屋。这样算下来,寅午戌年三煞在亥子丑位,虎年、马年、狗年不能建造北屋即堂屋。巳酉丑年三煞在寅卯辰位,小龙年(蛇)、鸡年、牛年不能建造东屋。亥卯未年三煞在申酉戌位,猪年、兔年、羊年不能建造西屋。 这窑洞靠最东,却偏偏又是在乙巳年起的,也就是蛇年,而还是火蛇年。真是做孽啊,本就无水,偏又来火蛇,一下子就成了火克金,以宅压虎头,那老虎能同意么?不死人都是怪事儿。所以说这阳宅起的可真“讲究” 站在高处向外眺望,正对着窑洞的一条土路,让我又无奈的苦笑起来。 由于这阳宅位属最东,再往东去无房,故,土路到这家门前,顺势一弯向南而下,往前面的底宅去了,这个弯形的弓弯正好对着大门,这便是镰刀煞,可招血光之灾。有这么多不利聚在一起,此处便成了难得一见的大凶之宅…百怨困宅。 百怨困宅说的并不是,此地有怨鬼百只。而是说,凡死在此处的阴魂难以脱生,困在其中不得而出,只有等聚齐百鬼怨气,才能唤开天眼,借天力而出。正所谓,大凶之地琐阴魂,百怨一齐破困宅。说白了就是,需要怨气大的足够唤醒天地,才能破了此地之凶。 所以,困在这里的阴魂为了早日凑齐百怨,难免就夺人性命,频造杀伐了。对于我而言,除了要匡扶正义,除灾解难外,只要将此地大凶破解,把窑洞填上,让老虎闭嘴,自然就成了虎踞龙盘,那凹陷地的树木正是老虎的牙齿,拔了牙齿,没牙的老虎又怎么能翻起风浪。 所以说破解此地,就需要用水。这里的阴魂害人,就必须要无水。这以才会发生妇女挑满的水缸变空,因为此地阴魂忌水。但水中有鱼便是“活水”。常言道“风水鱼”便是求水,而并不是求鱼。水活了既是运动的状态,那阴魂若想移也移不动的。这也便是摆下鱼缸的道理。 再说这镰刀煞,破起来也不难,下五帝钱就可破之。五帝钱…利财运,化小人,官非,镇煞!安神炉内增益财运、安门槛可挡煞守财、带身可辟邪、旺偏财运,并可安拱门化桃花等。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乃清朝最兴盛的五个皇帝,五帝钱得天、地、人三才之气加上五帝之帝威,故能镇宅、化煞,并兼具旺财功能。 进了门就先迎着镰刀煞摆下了五帝钱,又把鱼缸摆放到屋子中间,这下总算就把此处的风水补齐了。 布置完此地的风水,与蔣诗雨坐在土炕上休息,目前就等着怨鬼自己上门来找我索命,她我倒是不担心,只要她不主动招惹怨魂想着度化它们,自然那怨魂也会装作看不见她。只是我担心这里究竟聚集了多少,实在要是真多的话,也不好应付。 “大宝,我看你鼓捣了一整天了,在干什么?”她好奇的问。 “摆风水啊。”又担心的看着她说:“你都出来两天了,别回去赶不上飞机。” “不用你操心。”她瞪了我一眼。 相处这么久了,想她就要走了,心里也很是伤感,一瞬间我们两个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此时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于是乎,我想着闭上眼装睡,等着怨魂来了就妥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后半夜,刚有些迷糊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哭声,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哭的很伤心,呜呜的声音在墙角传来。 “有。。有鬼啊。”蔣诗雨声音轻颤。 我想虽说她百鬼不侵,可终归还是个女人,安慰她没事儿。我打起了精神,也不点亮蜡烛,借着慧眼向墙角望去,只见那里蹲着一六七岁大小的女孩儿抹眼泪,长得很可爱,弯眉大眼的梳着两个小辫子。 对于阴魂我也不客气,直接厉声说:“你为什么哭!” 人一旦胆怯,阳气就会弱,当初的黄大仙也是想吓唬同学们让阳气减弱,所以说,不管是面对大鬼小鬼都不能漏出胆怯。 蔣诗雨轻拽了我下,手掌冰凉。我不知怎么想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安慰她不要紧张,随之那颤抖的手也好似安定了很多。定了定神,再看向墙角的小女孩儿时,对方一惊,露出极其惊恐的样子,随后一阵风的没了踪迹。 见那小鬼躲了,我也就没理会,让蔣诗雨别担心,寂静的房间里黑灯瞎火,孤男寡女难免会有些胡思乱想。觉得抓的人家手有些不妥,我就合计着松开,可没想到她又给我握住了,这一下子我心都酥了。 “大宝啊,刚刚那个哭声是那对儿夫妇的孩子么,好可怜啊。”她说。 我刚想说时间久了,这鬼就不可爱了,主要小女孩也是刚刚去世。当就这时,面前飘过来一位穿着白衣的女鬼,不可否认这女鬼很像蒲松龄老先生书中写到的美艳,瞅她穿着白色布衫,裤子宽大,从打扮上来看,应该是解放前的人,她领着小女孩儿,感情是来给撑腰了。 就当我琢磨着眼前女子时,她好似生气了,瞪着眼飘过来,抬手就要教训我。这一看我也不敢怠慢,万一被她给害了命可就没处哭了。起身推开了蔣诗雨,脚踏天罡,手掐雷指一点,那女子连忙闪身,拉着小姑娘退到了旁边。 感觉她盯着我的目光有些复杂,于是乎我沉声说:“为什么在此害人!快说,否则贫道让你灰飞烟灭。” 女子开始没与我搭话,大约半分钟的时候,他转过身:“小道士,这儿不是你摆摆风水就能来的地方,快些离去,免得丢了性命。”说罢,她拉上小姑娘了踪影。我呆呆的看着周围,她刚刚的话,难道意思我没破了此处的绝地? 就在我点了蜡烛,沉思自己到底哪里算错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了响动,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进了院子。心里一惊,马上加了小心,对蔣诗雨做个禁声的手势就准备出去应对。可就在这时候破门突然自己开了,向外望去眼望去时,突然一道手电的光亮刺的我睁不开眼。 随后一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兔崽子,真不乐意管你。” “师傅?”我惊讶的喊了出来。 第八十九章教训 要说我和王一之间的感情色彩也比较诙谐,拜师也都是无奈之举,不过他倒是很仗义,后来又给了我茅山术志,加上神打确实也救了我一命。不管怎么说,这个老头除了贪财、小气外还是很不错的。 可还未等我开口叙旧呢,王一忽然踹了我一脚,这让一个踉跄,惊讶的问:“你打我干什么!咱们可是自己人啊!”我很惊讶,他这也是第一次生气的对我动手,我俩的关系还多数还是以平辈论交,很少见他这么动怒。 这时又一人在屋外走了进来,由于屋内光线不好,我也没看清,合计着来的人是谁的时候,那人还真就奔着我来了。当时我就一愣,没想到还真是“熟人”,来的人正是那砍柴的老头。 觉得奇怪,我就问王一他们两个怎么搞到一起了? 王一听我这么说话,轻哼了一声,也不搭话,走到土炕边看我摆着的鱼缸说:“原来这个就是风水斗啊,都怪我学艺不精,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看到,真没看出来你挺有一套的。” 他那语调阴阳怪气的,有点冷嘲热讽的意思,怎么听也不像是再夸我。但我倒是无所谓,立刻解释说:“师傅你不知道,这可是白怨困债,我不摆金鱼化煞,活水生金,是没办法破开的。”刚想继续再吹嘘下时,发现那砍柴的老头轻哼了一声,不屑的神态溢于言表。 这让我心里打起了鼓,难道自己错了? 可那砍柴老头,二话不说,过去一把就把鱼缸扒拉到地上,‘啪’的一声,鱼缸碎了,两条大金鱼在地上蹦跶着。 我瞪着眼要急,可那砍柴老头轻哼了一声说:“你是李孝章的孙子吧。” 这可吓了我一跳,没想到我爷爷在这里还有熟人?再看砍柴老头的年纪,显然和爷爷属于一辈儿的人,以我爷的心性,肯定不会和一些邪教中人搞到一起,这就更让我犯起了嘀咕。 “晚辈正是。”我态度恭谨。 王一对那老头稽首:“道兄,让你见笑了,他正是风水大师李孝章的孙子,只不过后来随我入了茅山密宗,这小子还年轻,经验浅薄,给道兄添麻烦了。” 道兄?王一啥人物,虽然本事不咋地,可人家名头硬啊,茅山密宗的捉鬼大师,他叫道兄的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开始我还怀疑人家手艺呢,这下可好了,打脸了。 那砍柴的老头摆摆手,似笑非笑的说:“我姓袁,你叫我袁师傅即可,我和你爷爷算是老朋友,当年打赌我输了,所以守这个‘万葬口’三十年,今年也是最后一年,本不想惹事,却碰上你这个半瓶子醋,把万葬口当做百怨困宅来治,差点放出了阴兵,我感受到你身上茅山的气息,想和你明说,但怕你不相信,就把王一也一同叫来。” 万葬口?我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下。 那可比百怨困宅厉害多了,‘万葬口’也叫‘肉包坟’其实就是个大坟地,一般都是战场上才出现的,古代的时候一场大战下来,要是死的人太多,就刨个大坑,把尸体堆在一起一添土了事,此处的窑洞显然是当初焚烧尸体后的大坑,只不过被重新挖了出来。 ‘肉包坟’厉害之处,就是由于人死的太多,又都是战场上死的,这样死的阴魂,杀气,怨气,凶气,都很重,阴曹处理起来也麻烦,当初唐太宗让河龙王索命过阴曹的还阳的时候,就让数万战场上死去阴魂拦过路,最后还是借了钱,才打发掉这些阴魂,得已还阳。所以,从那以后,阴曹对待像‘肉包坟’这样的事情,就怕麻烦不愿理会。任由他们‘啸聚山林’,自站一方。所以这个‘肉包坟’其实就成了无人管理的怨鬼盘踞之所,而‘万葬口’就是‘肉包坟’的出口所在。 我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住进了‘万葬口’,心想手艺还是不精,差一点就成了害人害己。 见我心生悔过,又连续道歉,那袁师傅也就原谅了我,聊了几句知道他原来他是正一道掌门,姓袁,名北堂,住在这儿是因为当初和我爷爷共同设下了这个风水局时两个人打赌,具体赌约是什么我不知道,反正袁北堂输了,就留在这儿看守三十年。王一失踪后一直留住在这里,今天他见到我就觉得气息熟悉,便找到王一询问,才确定是我。 接着又给我讲了这里的煞局,先说的是,这地方为什么无水。风水上讲究,水能聚气,这地方杀气,怨气,凶气都很重,要是再有水,那就了不得了,几万阴魂的气聚起来,谁压的住?所以这里不能有水,周围的排水设施为的就是断此地之水,让杀气,怨气,凶气不得而聚。而住在这里的人家缸里丢水,是因为这里的气太重,见水自吸之故。 而且此处地处白虎牙口里的树,是他和我爷爷种的,以木生火,火土为金,而白虎属金,靠着它的杀之气,扼制地下阴魂,使得那些阴兵出不来,但若是有水,那便是五行齐全,白虎就不再是饿虎,虽说不吃人,但也同样震慑不住下方的怨魂。 这宅在乙巳年起,是为了借火蛇之力烧光此地的水气,让气不能聚,因是‘地水’的原因,所以不能选择龙年,因为龙腾与天,蛇钻与地,化解地水还是火蛇妙用。 说完这些,天也多少亮了起来,他又带着我去了坡地,向着门外的土路说了起来。 “这看似镰刀煞,但你往西南看有什么?” 我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入眼一棵大柳树,长的枝繁叶茂。 “这便是天弓封门,万箭齐发!”袁师傅说。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弓形路可以看做镰刀刃,但中间要是加上棵大树,还真变成了弓箭状。路为弓,树为箭,真封住门口。 他可能是见我比较虚心接受,又补充了几句“天弓虽能封住‘万葬口’,但同时也封住了冤死在里面的其他人,这便是为什么死在里面的人出不得的原因,还有天弓虽然能不让阴魂出宅,但却制止不了他们在宅内为恶,所以住进此地之人凶多吉少,每当有人误入,我均尽力阻止,但若是他执意而为,那便是天数以定,我也不好相违” 他说这又突然笑了起来,略带调侃的说:“你小子胆子还真大,住也就算了,还要破此地风水,又是挡煞,又是送水,还帮白虎闭口,看来是想造一处风水宝地,帮那几万阴魂出关啊” 臊的我脸差点没钻土炕里面,涨红着脸,与他们在一起,我就是晚辈,在一旁立正站好手背后,等着挨训,那袁师傅继续说:“你有一错,那便是只能看道,不能识理,也就是说,你太重五行道法,以为道法可以看透一切,但不知,无理不成章之意。像这阳宅,虽有冤死之人,但这宅起了不过百多年,其中能冤死在几人?世人难到就都不知道避灾,硬往这凶名之地里硬钻?你看这怨气冲天,便以为这是‘百怨困宅’之凶地,但也不想,此理可成?而那些接受我善意提醒还要住进去的人,那就是自寻死路,老天爷都管不了,我为什么插手?我观你气色垂暮,应是违了天道被罚了阳寿,为道者应顺应天意,今日我虽不知你为何要建造风水宝地,但我想多半与你阳寿有关。” 他的连续几句话,对我犹如当头棒喝。是啊,为道者本应顺天而为,我救人本就是逆了天心,才会受到今天的报应。这姜还是老的辣,凡事点到为止,你自己作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现在也明白了,这窑洞确实是个凶地,但它的怨气多数是因为‘万葬口’的原因,虽然断了此地的水,让气不得聚。东门大开引东来之气压制,但还是难免怨气外露,只是收敛了很多罢了。 结果我才以为是‘百怨困宅’之地,真要是破了,那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接受了教训后,我恭敬的对袁师傅鞠了拱说:“多谢袁师傅教诲,我想知道周家庄的风水局是不是您老家立下的?” 袁师傅笑笑:“是啊,只不过是有人请我。” 听他这么说我看向了王一,可他却摇摇头,说自己不会那么多管闲事,可这就奇了怪了,还未等我继续猜的时候,他说:“你们那天说的话被凑巧路过的孩子听见了,孩子回家告诉了大人,那家大人从前给我建过屋子,求到了我,也是天意,所以我顺手而为就帮了那个周家庄。” 高人!这才是高人,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看来我以后还真得学着点,可一想到自己两年的寿命心里就是不由一阵伤感。 此时天也已经亮了,简单寒暄几句后,当我问起爷爷的下落时,王一和袁师傅都不说话了,我总觉得他们有事儿瞒着我,可这些人毕竟是长辈,我也不好说什么。 眼下这四象地算是泡汤了,白虎必须要成煞虎,既然不肯俯首,自然也立不下祠堂,打算着再给夜游神寻一个,可现在怕耽搁蔣诗雨回家,我就主动提议要回去。可王一竟然却出奇的要与我们同路,原因很简单,他儿子和打架被外人给打断了腿脚,由于他儿子还是个光棍汉,受伤在医院没人伺候,老头子也是没办法就硬着头皮回去了。 殊不知,这一回竟然成了黄泉路。。。! 第九十章不孝 这开车的一路上就听王一自己在那儿“嘚啵嘚啵”个不停,最最让我无奈的是居然问起了蔣诗雨有没有男朋友,他死乞白赖的说:“姑娘,我看你面相不错,旺夫啊,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我那儿子今年28,也没对象呢,人长像我,都是这么的精神。” 蔣诗雨噗嗤的就笑了:“大爷,你别闹了,你长得太帅了,我配不上你您儿子。” “哪里话。”王一表情正派继续说:“我们家当年也是贫农出身,后来我是不小心入了道观才被扣上了封建迷信毒瘤的帽子,所以说小丫头你不要有心里压力。” 我有些皱眉,开开玩笑就得了,这咋还没完没了了。可蔣诗雨却脾气很好的和他调侃,但等刚一上了高速,车牌子一蒙,王一就不再说话了,风驰电掣,飞火流星,suv开出了跑车的风格,赛车的水平。 提心吊胆的一路,回来时候又在北道下的高速,穿过三台子直奔大东区医院,合计着把王一顺道给送去,这老家伙有那么一个儿子也确实够不省心的,火急火燎的没跑出去多久就被调了回来。 看了眼表,时间已经到了傍晚,蔣诗雨那一脸的倦容,她连续陪我折腾了两天了,还没睡过一个好觉,我心里觉得挺不是滋味的。但当王一刚下车时,他挠挠头贱笑的说:“徒弟,你那儿有钱么?我出门的时候把钱都给我儿子了,昨天他给我打电话,好像是钱都被败祸没了,眼瞅着要交押金,他手里没钱,我这儿也没有啊。” 我特无奈:“师傅,你那儿子好赌,你给他留钱不是害他么,真是糊涂啊。” “没办法啊,当年自己种下的孽,就必须要还。”王一接着又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谁让咱欠他的呢,我老头子只能认命了。” 蔣诗雨问了我几句关于他儿子的事儿,我随便举了几个殴打王一的例子,又摸了摸兜,拿出手里最后的五百块给了王一。蔣诗雨却拉着我胳膊要一起去医院看看,还说她最讨厌不孝顺的人,想要看看王一的儿子到底是个什么人,也想说说他。 我觉得一点必要没有,就他那儿子,简直就是个牲口。王一听蔣诗雨要去本来是反对的,可人家说借他钱,这才欣然同意我们一起去病房。 都知道大东区医院属于二甲类医院,特别的破旧,住院的地方也是类似八十年代的老楼,有些破裂脱落的墙皮,下方刷着绿漆,我们三个走在满是怪味儿的走廊里,刚到了病房外就听见房间里呜呜吵吵的声音,好像是要钱的。 “王守地,你特么别以为住了院这钱就没事儿了,打断你这条腿,我算你一万块,剩下的钱不还,老子继续砸。” “虎哥啊,我是真没钱啊。”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 王一急了,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我和蔣诗雨也跟了进去,就见病房聚满了社会青年,各个纹着身,留着小平头,为首脸上有刀疤的人正揪着王一儿子的头发啪啪的扇嘴巴子。 “把我儿子放下!”王一急了。 刀疤脸诧异的看着王一,忽然笑了,咧着大黄牙:“这回好了,你爹来了,我也就省心了。你儿子欠我一万块钱,你来还吧。” 王一急切的问他儿子怎么样了,那老脸急得煞白。按照道理王一打架可是高手,就连成了精僵尸都搞的定,但这些人不是僵尸也不是鬼怪,他们只是一群黑社会,一旦动了手,虽说他老人家武艺高强别人是奈何不了,可他儿子呢?武林高手降服黑道的故事不是没有,但我觉得绝对不会发生在一个老头子的身上。 这时他儿子却说话了:“老瘪犊子,你特么跑哪去了,我给你打了好几天电话,你要是早点回来,我这腿就没事儿了,钱呢!钱呢!”嗷嗷大吼的质问,就好似王一欠了他的。 蔣诗雨有点坐不住,我拉了她一下。王一愣神的说:“啥,啥钱?不就是住院看病吗?” 王守地说:“你特么装什么糊涂,听不懂中国话啊,我现在没钱了,欠了他们一万块,你赶紧把钱给人家,人家虎哥那么忙,大老远因为我这点小钱来大东区容易么!” 王一难为着摸了摸兜,活脱脱就是一个憨厚的老头,与面对鬼怪时的舍我其谁完完全全的两个模样。拿出我给的五百块钱“我就这么多。” 还没等叫虎哥的社会人急眼呢,他儿子先急了:“五百块钱,你打发要饭的呢!赶紧拿钱,我知道房本在你那儿的,拿出来卖了。” “那卖了你住哪啊?以后还得给你留着娶媳妇呢。”王一说。 王守地冷言说:“让你卖你就卖去,就你那破房子我能找到什么媳妇?这几天新开了好几个楼盘,我看房子都不错,正好你把房子卖了,钱还给虎哥后还能剩下点,到时候去给我付个首付,就要那120平米的。” 王一满脸愁容说:“儿子啊,贷款行,可贷款后的每个月还款怎么办?你也没个正经工作,还不上钱,不也得被银行收回去么。” 可王守地却满不在乎的说:“不是有你呢么,我昨天听说啊,建筑工地那儿有搬砖的,抗沙子的,钢筋工一个月也五六千呢,你今年才五十五,一年给我还五万,十年就五十万,到时候大房子就能供下来。快点吧,听我的,要不然就你那个破房子,我得打一辈子光棍,到时候还想看到孙子?是做梦吧!” 间周围人的抿嘴嘲笑,我至少拉了三次蔣诗雨,这回实在拉不住了,她把我推到旁边,生气的质问:“有你那么当儿子的么,你爸都那大岁数了,你还让他去当钢筋工?你砸不去呢,你知道钢筋工多累吗!你爸知道你腿断了,大老远跑回来想要伺候你,你这么和他说话,还是人么!” “你是谁?”王守地上下打量着蔣诗雨,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淫邪,但在蔣诗雨逼问下,也是稍纵即逝。 “别吵别吵。”王一拦在中间,对我们说:“没事儿没事儿,我还能干的动,我儿子说的有道理,这房子都那么破了,确实是应该卖了。” “你傻啊,干不动怎么办,他能养你么?”蔣诗雨又说。 王守地摊开手:“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呢,养他?”轻哼了一声。 王一却替他儿子开脱说:“没事儿,他能过好就行了,都怪我没能耐,多给他点钱,他不就不用欠钱了么,而且我身体也好,用不着他养。” “老瘪犊子,你这说的还算是人话。”他儿子悠闲的说。 “你,你。。。”蔣诗雨气的眼珠子都要红了。 我把她拉过来劝说:“你也别的激动,这个真管不了。” 王一也有点着急的说:“徒弟你让这个姑娘借我点钱,咱俩这关系,还用明说么?而且我看这丫头挺喜欢你的,我就不把我儿子介绍给她了。” “呸,全世界男人死绝了,我也不能找他啊。”蔣诗雨厌恶的说。不过看王一确实可怜,干巴巴的小老头,和他儿子在一起时,我就觉得他可怜,放在谁身上也想不到这个小老头居然是牛头马面都会行礼的大人物。 蔣诗雨拉开包,在里面抓了一沓钱丢给了王一:“这点钱我是看你可怜的份儿给你的,老大爷,咱惯孩子真没有这么惯着的。”随后她拉了我下:“张大宝我们走,受不了了,实在太来气了。” 被她拽着就走出医院,出门前我对王一喊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人家救了我的命,救命之恩,又有师徒名分,能帮忙的,必须要竭尽所能的去帮忙。 上了牧马人,蔣诗雨还气的是胸前起伏,哆哆嗦嗦的说:“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真是服了,他爹都那么大的岁数了还让去搬砖,我是长的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可恶的儿子!” “别激动了,人各有命。”我叹了口气。 忽然蔣诗雨转过头,盯着我的双眼:“既然人各有命,那。。你 第九十一章危险 喜欢?这个两个词对于我而言是多么的神圣,当初和赵娜一起的时候,我承认喜欢她的美丽与活力,可后来的背叛与生活上的差异最终分道扬镳。 对于刘若一的喜欢源自于亏欠,那种失信于人,不守承诺的亏欠。总觉得当年年幼时的怯懦所造成的后悔,需要我去承担,而这种喜欢更像是一种幻想,幻想她的白裙翩翩与不染人间烟火的出尘之气。 而蔣诗雨,则是一种熟悉,自然,更接地气美丽,她三番两次的维护,让我感受到了心暖,这次陪我去通辽更是面对了百怨困宅等未知的危险,人非草木,怎能无情? 可是。。。我只有2年! “蔣同学。。” “叫我诗雨!”她说。 “好吧,诗雨。。那个袁北堂和一诚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我真的寿命不多了,只有2年时间的我,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我叹了口气。 蔣诗雨反问:“我没问你能活几年,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我!” 看着她明眸中升起的雾气,我像是被骨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一样,但我知道她在等我的答案,内心中激烈的挣扎,我长长吸了口气:“如果。。,如果两年后,我还活着。。那我去追求你,好不好。” 她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忽然“噗嗤”的笑了,虽说眼角中带着泪光,但却让我沐浴春风般的舒畅,她撇撇嘴“谁要等你两年,本姑娘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男朋友!” 我挠挠头傻笑着,他这些话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她又说:“我明天的飞机,要去美国攻读个学位,一会儿咱俩吃个饭吧。” 这个建议我自然是欣然接受了,不过我是真没钱了,人家蔣诗雨倒也不差钱,我们两个开车往铁西走的时候,上了青年大街,好在这个时间段不是高峰期,路上还算比较通畅。看着窗外现代化都市的气息,我甚至有些恍然若梦,前几日还在贫穷落后的大山,转眼间好似又回到了现实。 当车子停在了君悦大酒店门前的时候我心里一咯噔,难道说要和我。。。。?不会吧,这么快?我没准备好怎么办。心里有些激动,不由的吞了口唾沫,我又不是仙,七情六欲还是很熬人的。但。。。她是好女孩,我绝不能那么做。 “那个。。。诗雨,这样是不是太快了,对不起。”我说的很真诚,可谁知我的话音落下,他随手给了我一个爆炒栗子,打的我脑门都肿了起来,还未等我开口问为什么的时候,她急了说:“你怎么这么龌龊,脑子里想的什么?这楼上有家意大利餐厅,味道不错,风景还好,我是来请你吃饭的。” 这几句话可把我臊的够呛,心里念了几句“无量寿福”真是罪过了,差点没给自己几个嘴巴,怎么可以那么胡思乱想,陪着笑脸“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意思是现在也不是特别饿,这么着急吃饭,是不是太快了。” “拉到吧你,我还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她极其不信的说。 我嘿嘿的傻笑,自己确实失礼了,就想着主动去开门,可这门刚一打开,里面跑出一男一女,风风火火的样子好似抓到了第三者一般,男的在前面狂奔,女的在后面叫骂着紧追。由于速度太快,一不小心好对方撞了个满怀,接着觉得心口传来针扎般刺痛,可由于疼痛的时间太短,我也没当回事。只是生气那男的连一句道歉没有再次奔出了酒店。 这个小插曲过后,蔣诗雨把我搀扶起来,说说笑笑的直接去了29楼,到了我才发现此处是一家非常豪华的意大利餐厅,整间餐厅以原木为主色调,木质的桌椅加上柔和的灯光,显得极其具有浪漫主义色调。耳边传来淡淡的钢琴声,让我这个常年下乡的人,有些不适应。最主要一点,这里能够清晰的看到沈阳市最繁华的夜景。 当时我觉得特别局促,后来我还查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弥补了下当初的空白,但说实话啊,我还是比较适合光着膀子街边烧烤摊和哥们一起拼成箱的干着冰镇老雪。 被服务员领到了窗户的位置,坦白的说这里的夜景真的很美。蔣诗雨熟练的点餐,等服务员走后,我们聊了很多以前上学时候的点点滴滴,她还笑着说以前就挺喜欢我的,只不过我当时在和刘若一搞着暧昧。学生时代都这样,谁学习好,干净,立正就得到女孩子的青睐,而我无疑是班里学习最好的男人。 都说灯光下看女人是最美的,当你在暖色灯光下去看一个本来就很美的女人时,那无疑会带给你一种惊艳的感觉。 就当餐刚上齐的时候她说:“崔海的死真的是因为报应么?” 知道她对这方面好奇,我就耐心解释:“崔海的报应已经在黄大仙死的时候结束了,所有人的报应都落到了我的身上,所以他们全家的死不应该算在天意上。” “那是什么?”她疑惑的问。 我咬了口牛肉,心立想吃这个的钱都够我买十斤牛肉了。面对她的提问,我继续说:“他的算是人祸。在我罚了20年的阳寿已经算是抵消了因果,但主要一点就是他们最后造下的杀孽太重了,咱们都知道崔海的爷爷是个老猎人,要是让他把那黑大个儿抓住,当家人一样饲养起来,养熟了自然就万事大吉,而且那黄鼠狼刚刚诞生灵智,就像个三岁孩子似的,你越打它,只是越增加仇恨,一诚找来群狗战狼,自然是把矛盾激化了。我最后放走了那黄鼠狼,是因为我欠他的,而且一诚既然保了下来,就不会轻易撒手。我想要是崔海全家不吃肉,可能也就过个三五年就没事儿了。” 蔣诗雨若有所思的说:“照你这么说的话,咱们那些同学都没事儿了?” “理论上是的,不过气运还是会受到影响,因为那黄鼠狼死时的怨气太重,这些人会倒霉三年。”心里升起了一丝伤感,是啊,大家脱离了危险,只有我。。被罚了阳寿。 她听我说完也叹了口气,其实我挺想问她到底喜欢我什么?可是却说不出口,或许我害怕自尊心再次受到打击所以选择了沉默。 就当菜要吃完的时候,忽然服务生端着一瓶红酒走过来:“你好,本店今天推出活动,赠送第521位来到这里的顾客一瓶法国红酒,希望二位的爱情能犹如红酒这般醉人。” 这下就尴尬了,我们也没确定关系呢,不过蔣诗雨倒是很大方,让服务生给开了红酒,随后又拿出100元的消费放在餐盘“谢谢你们老板。” 服务生倒是很礼貌的笑笑,可我却发现了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因为我感觉他笑的好僵硬,但转念一想,服务行业么,一天天需要笑脸迎客,可能是笑的多了所以才僵硬的关系也说不定。 端起了红酒,蔣诗雨微笑说:“这算的践行酒我请你了,但当我在国外回来的时候,可得你请客了。” 我知道她是善意的玩笑,就笑笑说:“一定一定,我带你去吃最美味的东西!” 碰杯,一饮而尽,这杯酒也代表着将这段朦胧的情愫画上句号的方式,可没成想这杯酒居然劲儿这么大,刚下肚我就觉得脑袋发热心发慌,当眼睛有些花的时候,遥遥望去,那个服务生竟然对着我笑,而就在那服务生旁边,竟然站着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中年人,他的古朴与这个现代化的餐厅里显得格格不入。 二人对我微笑时,隐约中我看到了中年人脖子裸露的刺青,而他的左手正握着一串用人指骨做成的手串。当他咧嘴一笑的时候,我知道要坏了! 接着头一歪,直接栽倒在地“砰”的一声,蔣诗雨坐起了身急切的呼唤我的名字:“大宝,大宝你怎么了!” 此时我觉得四只不受控制,并且浑身上下犹如蚂蚁爬过一般的难受,痒,深入骨髓的痒。胸腔翻腾,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我震惊的发现在我吐出的一滩鲜血中居然有着密密麻麻的虫蛹在蠕动。 周围尖叫的炸开了锅,我觉得天旋地转,蔣诗雨的呼喊声也失在了我的耳边,渐渐的一片黑暗将我缓缓的吞噬。。。 第九十二章濒死 眼前一片混沌,除了漆黑就是漆黑,但我知道自己是有意识的,孤独,寂寞,自己到底飘荡了多久或者飘到了哪,我也无法感受的到。可就在眼看着即将折磨疯掉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滴滴”的声音,随着一道光线的进入,它将这整片漆黑的空间划破。 而我也同时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耳边传出“滴滴”声正是那心脏监护仪声音,嘴上戴着氧气罩,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插入到了我的喉咙里,当我试着想要动一动却发现哪怕自己动动手指都是无比的艰难。视线很模糊,我轻眨了眨眼,转了一圈视线,发现王一坐在我坐车的椅子上,而趴在我旁边的人正是蔣诗雨。 我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在王一的眼神好,兴奋的大叫:“醒了醒了!总算醒了,大夫。”他兴奋的跑出病房。 蔣诗雨也满眼泪水的望着我说:“你总算醒了,你不知道都快把我吓死了,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了。” 七天?怎么会这么长的时间,我觉得好像刚刚睡醒而已,昏迷前我记得僵硬笑容的服务生还有一个神秘少数民族中年人,接着我吐了一口带血的虫蛹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一带进来了大夫,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我是翻了翻眼皮,说:“病人神智已经清醒,现在你们和他说什么他都能听到的,但是我要提醒你们,他患上了某种寄生虫病,根据检查,发现他的皮下产生了大量的寄生虫,并且在肺部,肝脏,胃,肠,均发现这种虫子,只是暂时没有蔓延到了心脏,但有一点,这种病在咱们国家的医疗史上还没有见到过,我们已经打电话到了北京,准备对他进行会诊。” “那倒地还有没有救啊。”蔣诗雨激动的问。 中年大夫叹了口气:“成功率不大,做好心理准备。” “有多大的几率?”又追问。 “不知道,可以说为不足百分之三,因为寄生虫实在太多,并且还在不停的繁殖,我们激光和微创技术只能短暂扼制,冰冻的效果也不是很好。”大夫顿了顿继续说:“我们需要根据你提供详细的资料调查,但是有一件事儿需要向您们请示一下。” “什么,大夫您说。”王一接过了话。 忽然医生先是鞠了个躬,接着又说:“如果抢救无效,请求家属能将患者遗体捐赠,这种病例咱们医疗史上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果能攻克这个难关,我相信会有更多的人获得生还的机会。” 这句话就等于宣判了我的死刑,蔣诗雨哭了,王一也掉了眼泪,目送着医生离开时,我觉得胸腔有什么东西再爬,接着不由吐了口胃液,那插入我喉咙的管子正好吸出了这些杂物。后来我知道那是吸痰用的,防止我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天呐!又吐了。”蔣诗雨‘哇’的一下哭了。 我由于太过于难受,什么也不知道,就连吐感觉就像是喘气那么的随意。但这时我听见王一说:“哎,这是虫降,不知道邪师是谁,根本就没办法下手。” “难道没救了么。”蔣诗雨哭着说。 王一也沉重的说:“这虫降根本就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毒虫,而且没种毒虫喂食的毒草也是不一样的,解这个虫降只有降头师本人才可以,或者。。。。” “或者什么,你快说啊!”蔣诗雨急切的又说:“王师傅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喜欢大宝,当初我们在野外遇见黄大仙的时候,就被他的淳朴所打动,得知他为所有人奉献20年阳寿的时候,我很敬佩他,那段时间回想当年学生时代的情愫,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等了,我觉得我真的很喜欢他,虽说他只有两年的寿命,我也不想他就这么死去啊。” 蔣诗雨的哭泣声给我感动的眼泪唰唰往下掉,就连王一也是在一旁不断的叹息,就听他说:“我这个天师令能暂时镇住他的魂魄,让毒虫进不去心脏,可虽是这样也只不过是保他暂时而已,一旦所有的脏器衰歇,就是元始天尊来了也无能为力。但是,趁着现在他还有口气,我觉得有一个人你可以去问问。” “谁!”蔣诗雨说。 “袁北堂。” 王一说那袁北堂可了不得,精通奇门遁甲风水道术,而且常年居于山中对于虫蛊之道也很有见解,要不是当年打赌输给了我爷爷,他也不至于守在荒山30年,这一点除了看出这人守诚信外,还有就是身手不凡,试问一个泛泛之辈岂能够守住玩葬口? 不过王一匝了匝嘴:“难就难在这儿了,那个万葬口到了三十年的大关,一甲子一轮回,三十年为一个周天,正巧今年是白虎星降临,金星杀伐,水星雪藏的大年,这一年万葬口会大开,形成白虎战阴兵的风水奇局,那袁北堂需要主持阵眼,帮助那白虎战胜阴兵,一旦十万阴兵出来,那将会民不聊生,整个北方会发生一次千年难遇的天灾。” “我这就去请他!”蔣诗雨急切的要走。 但王一又说:“最近七天将是杀星出现的日子,此刻的万葬口会变成阴极地狱,那袁北堂会留在那儿守住万葬口,这时的游魂野鬼都会往那边赶路,你去的话危险很大,何况,就算你去了他也未必肯离开。而我需要留在这儿主持天师令,不能与你一同前往。” 当王一说完,我又一次吐了一大口,不知道自己吐得是什么,但却感觉嗓子眼有种麻木痒痒的感觉。王一在这时又叹了口气说:“大宝吐出来的虫蛹数量有增无减,一旦虫蛹化虫,那就会神仙难救,我不知道自己能拖多久。” 忽然,病房的门开了,我看到一对中年男女走了进来,二人拉着蔣诗雨就要往外走,嘴里还责骂道:“你真是翻了天了!要不是信用卡出现的地址在医院,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骗我,赶紧给我回家!” “爸,我不回家,张大宝要死了,我要救他!”蔣诗雨挣扎着。 她妈妈在一旁劝说:“刚刚我来的时候已经问过了主治医师,他这种病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孩子你可别在这儿靠着了,妈知道你的心情,可你还年轻,生活还得继续,美国那边已经打好招呼,能让你晚入学几天,你先回去,现在飞机也方便,你先回去办完了入学再回来也行啊。” “不,我不回去,现在我必须要救他,要是我不救他,他就会死的。”蔣诗雨急切说。 “医生都救不了,你拿什么救!赶紧给我回家,我发现以前就是我太依着你了,把你惯出了毛病!”他爸爸怒斥。 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蔣诗雨的情,我这辈子也还不了,可是,悲哀的是我一动也不能动,喉咙里的管子堵住了我所有想说的话,但却无法堵住我的情绪,压抑、感动、心酸、复杂的眼泪缓缓的流着。 第一次,我发现死亡居然离我如此的接近,身为道者居然会死在巫术下,这说出去确实很让人笑话,不过。。事实已经发生了,回想经过,我觉得如果自己猜得不错,第一次碰触的男子,他便将虫子埋在了我的心口,这个时候饮入口中的红酒便成了催化虫卵的孵化剂,那虫降所以才会在我的体内存活。 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我现在已经连手指都无法抬起。 “爸,你别逼我,我真的要救他。”蔣诗雨退后了几步,又说:“我小时候见到的怪事很多,你也应该相信鬼神之说,所以爸爸,在场的所有人只有我能救他,您就让我去吧。”说着他拿起了体温计放在嘴边:“你要不让我去,我就把它吞下去!” 第九十三章阴兵 “你疯了!老子把你养着这么大,你就拿命来威胁我!吞啊,死了一了百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孩子!”他爸爸彻底暴怒了。 可她妈不干啊,拦着他爸不让说,哭着对蔣诗雨说:“小雨啊,你别激动,有啥事儿咱们慢慢说,你爸血压高,别气到他。” 蔣诗雨也哭了:“我就是想要去救他,你们别拦着我。” 双方僵持的时候门又开了,一声响亮的佛号传出“阿弥陀佛,贫僧愿与施主一同前去。” 只见一身穿暗红色僧袍,脖挎大佛珠,长得龙眉凤眼的大和尚出现在我病房。蔣诗雨惊呼了一声:“一诚师傅,你来了!。” 我也挺意外的,确确实实没想到他会来帮我,可接着一诚便说:“师傅罚我面壁诵经,今日也是刚刚出了禅舍,听到寺里有人提起了施主你,我一打听才知道张施主深受妖术所害,所以前来看看。刚在门外犹豫片刻时不小心听到了万葬口,以施主凡体去那里太过于危险,贫僧愿与你一同前往。” 我有点想明白了,之前蔣诗雨也说过,她在8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诵地藏经,接触到了寺庙,也在那个时候便认识了一诚和尚,两个人算上相识的时间已经有十几年的光景,这十几年的时间,我想就算是只冷血动物恐怕也都熟了,所以说一诚目的是为了帮蔣诗雨,而并不是我。 悲哀的是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就是躺在这里等死。蔣诗雨的父亲和一诚也很熟了,两个人交谈了几句,最后还是气愤的离开了病房。 一诚先是对王一行礼,接着说:“贫僧听道友所说的万葬口与家师口中那地狱之门很像,想知道友所说的是不是同一地方。” “没错,妙音上师我曾打过交道,堪称在世的活佛,前日诗雨曾去寺里求见师傅,却未见踪影,不知妙音上师近在何处?”王一说。 一诚嘴角上扬礼貌着微笑,刹那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就听他说:“家师每年这时就会外出扫塔,贫僧也并不知他去了哪里。” 可这刚说完,就见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凌厉,那春风般的温暖也在同时变为了冰寒,其冷声说:“蔣施主本是肉体凡胎,道友让她去那地狱之门,如同送死一般,贫僧虽知道友对门下弟子的生死挂念,但这样将他人性命于不顾,不觉得过分了么!” “一诚师傅,是我主动要去的。”蔣诗雨连忙说。 一诚却始终双手合十目光如炬的盯着王一,我能感觉出这个和尚的愤怒,自古金刚怒目,宾服四海,所以说一诚的怒气越重,他的实力也就是越强。我现在处在瘫痪的状态,所以对于周围情绪的波动,感受很真切,现在的一诚,我知道他确确实实的怒了。 “你在指责我?”王一反问。 “不敢,贫僧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诚话里话外已经有了一丝火药味。 王一忽然撸起了胳膊,瞪着眼指着躺在床上的我,又转过身指着一诚的鼻子尖,吐沫星子乱飞的骂:“老子徒弟正在这儿生死不知,我没工夫和你们大和尚讲道理,诗雨愿意去,那是她和张大宝的事儿,你说你一个秃驴在这儿闹个什么劲儿!今天你陪诗雨去,我感激你,因为诗雨是个好姑娘,但你要是不去,就别在这儿叽叽歪歪的逼我打你!” 一诚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把抓住了王一的手腕作势就要动手,眼看着二人要打起来的时候,蔣诗雨大吼:“都给我住手,我现在要去救人,一诚师傅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这次是我主动要去的,你要是陪我去,现在就出发,要是不去,我自己去!” 说罢,蔣诗雨便急忙的走出了病房,就见一诚和尚口念佛号,随后松开了王一便也跟了出去。盯着二人的背影,我觉得这一路并不容易,就像王一所说,那是万葬口大开,白虎战阴兵的关键时刻。 可紧接着王一却哼笑了一声,对我说:“真是搞不懂了,他不是和尚么?怎么会这么容易动怒,而且我总感觉怪怪的,你说说,这和尚和女人,是不是就算是动了凡心?六根不净,怎能成佛?我就奇了怪了,妙音怎么有这么个杀气重的徒弟。” 是啊,一诚确实给我感觉怪怪的,他笑的时候像个和尚,不笑的时候英俊的像个明星,怒的时候很像。。。魔。 我还是一直无法和任何交流,王一在这个时候和我聊了很多,包括他最近的见闻,以及他儿子的事儿。如愿以偿的,王一卖了房子,可是他儿子拿了钱并没有去买房,反而一走了之,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留下他老哥一个黯然神伤,虽说他嘴上不说,可心里绝对犹如撕裂般的疼痛。 由于我是瘫痪在床,处在一个濒死的状态,平均时隔一个小时都会吐个几口,这些呕吐物按照王一所说,都是胃里滋生的虫卵。而那天师令正在我的‘生门’把守,让那些虫蛹无法夺我性命,并且当我每次呕吐过后,王一均会扎破手指,滴血入我口中为我续命。 在这生与死的折磨下,我也在想着到底是谁会对我下毒手,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邪师,可鬼王宗以养鬼著称,根本就不会那虫降之术,而那少数民族的服装显然是中国偏远山区,但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说起蔣诗雨他们离开去万葬口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儿是我后来经过一诚口中得知,为了保持故事的完整性,以下将以第三人称叙述。。。 且说蔣诗雨疯跑出了医院,一诚也紧随其后,二人上了车,路上暂且不提。先说说这个百鬼赶路,在咱们中国大地上有句老话,叫做‘人多力量大’而这对于鬼也是同样的。 阴兵过境,所到之处鸡犬不留,说的就是这些阴魂的怨气太深,除了天兵天将下凡,光靠地府的阴司鬼差根本就搞不定,但阴兵也是鬼魂,他们聚在一起,阴气大盛能够阻挡阳火带给的痛苦,也就是说,他们在阳间划分出了一块儿阴间地盘。所有的游魂野鬼一旦加入到了阴兵的一员,就同样会脱离阳火之苦。 那阴兵又都是战死的亡魂,他们生前英勇无敌,死后亦然为鬼英豪。在古代的天劫主要就是指的战争,这些阴兵因劫而死又因劫而生,所以说他们不受天道惩戒。 一群聚啸山林的英雄好汉扎堆到了一起,就算什么也不做,那也会对老百姓造成身体的影响,并且他们还会侵蚀地脉使得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待久了又会引起天灾。到时候等天兵天将点将发兵前来,十万阴兵也足以祸害东三省了。 像秦始皇死后的秦俑,就是方士为其人为建造出来的阴兵,相传古时候秦始皇死后也曾靠着大秦铁骑驰骋阴间,但是呢。。他这个人实在霸道惯了,认为自己既然是人间的皇帝,死后也要当天上地下的皇帝,一统三界。于是乎,带着手底下的大将军们就嘚瑟上了,今儿在阴间嘚瑟嘚瑟打打小鬼,明儿就去了阳间祸害祸害,平日里还以三界至尊自居,后来惹怒了玉皇大帝,派下了天兵天将讨伐嬴政,最终将大秦铁骑全部消灭。所以说呢。。后来的秦俑被全部挖掘出来并未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原因就是阴兵的魂已经被斩了个干干净净。 但倘若没有玉皇大帝下令屠戮了秦始皇的阴兵,那现在的考古队,无疑是给阴兵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但这一切只是传说,具体无从考证,诸位当个乐呵便可。 他二人上了高速的时候,一诚始终盘着佛珠不语,面容坚毅且冷酷,本来车子开的挺顺利的,但就当眼瞅下高速的时候出了麻烦了,居然堵车,而且堵得特别特别厉害那种。 蔣诗雨就着急,于是乎下来打听打听,周围的人说都等了20分钟了还没个动静,可她是为了救人啊,就想走应急车道,忽然警车开了过来,蔣诗雨把警车拦住了,等警察下来,他就问:“警察叔叔,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车祸,多久能好?” “过不去了,三辆大车连撞,其中一辆已经失火,119被堵在了应急车道过不来,我们这边去清障,你赶紧让开,别耽误事儿!” 第九十四章赶路 警察的这番话让蔣诗雨那可谓是心如死灰,因为对我而言,时间就是生命,王一也说了,像当时的我,随时都有可能命归黄泉。情急之下蔣诗雨做也出了一件非常冒险的举动,要知道高速为了防止老百姓没事儿跑上来遛弯,就会修建的特别高,此时又以是深夜,就见蔣诗雨拿出了手机调出了百度地图。 他堵车的地方距离通辽市里只有不到10公里的路程,可在此处到最近的郊区也需要个五六公里。蔣诗雨看了几眼地图,确定了方向后,翻身就攀上了围栏。一诚急忙拦住:“蔣施主,这样很危险。” 蔣诗雨说:“一诚师傅你让开,那边斜坡能下去,没什么危险的,在高速这么等下去,不一定得堵到什么时候,大宝时间不多了,我不能在这儿耽搁了。” 一诚摇摇头:“我说的危险不是这个危险,我们现在所在的道叫阳关道,出了阳关道那就不是人走的路,你这样去,很危险。” “我不怕。”蔣诗雨表情认真:“张大宝说我百鬼不侵,就算有鬼我也不怕。” 一诚依然拦住说:“平时你不会有事,但唯独今天不行。”他指着天空说:“今夜无月,但却星空闪烁,你虽说自幼诵读地藏经,对于普通阴魂来说有着克制,但现在却是地狱之门将开,鬼气大盛,你这身功德根本就无法克制恶鬼,何况现在又是百鬼赶路的特殊时期,而你。。也会成为祭品!” 他的意思则是游魂若想投奔阴兵,就必须要准备点东西,有的是盗取人魂,有的是送物品,蔣诗雨的阴骨道体天生近阴,虽说有了菩萨加持,可终归不是修行之人,所以说,今天可能会有铤而走险的游魂野鬼把她抓住,献给阴兵。 蔣诗雨深吸了口气说:“一诚师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当初张大宝明知罚寿却毅然帮助大家脱离死劫,那么今天。。我蔣诗雨同样可以!”说罢他纵身一跃翻出了栏杆。 眼看着没入黑暗中时,一诚叹了口气,念了句佛号后便也跟了上去。两个人就这么在漆黑的山地里赶路,要知道荒山无灯火,行人自掌灯,说的这盏灯既是阳火,也恰恰是暴漏自己的明灯。 两个生人要是和鬼走到了一条路上,自然就会被关注,况且随同的还有一个大和尚。 果然,不到十分钟的时候问题来了,蔣诗雨手机不敢做灯太久,因为一旦手机没电,俩人没了导航那是肯定会迷路的。只能借着星光向前走,感觉迷路了就打开看看。就当他们刚上了土路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了一男一女。 这女的,穿着花格子的衣服,男的则是一身中山装。两个人像是着急赶路似的,与蔣诗雨和一诚二人走过对脸,男的不动了,开口说:“你好,我能问个路吗?” 现在的蔣诗雨早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忽然被人问了路,心里虽说不快,但还是深吸了口气说:“我不是本地人,你就是问我,我也不知道。” “这条路,你知道的。”那男人又说。 蔣诗雨皱了皱眉,觉得这人有些不可理喻,想不搭理他,但对方又堵在路中央,就在她准备开口斥责的时候,一诚拉了她一下,伟岸的背影挡在了蔣诗雨的身前,单手佛印,平静的说:“你要问的路,贫僧知道。” “哦?那你告诉我。。路在哪?”男人说。 一诚佛珠在手,低眉声缓道:“贫僧所知道路为天道、人道、畜生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在这六道之路,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说你的路在哪?” 这时的蔣诗雨才反应过来,问路的并不人,她紧张的看过去,就见男子旁边的女人居然没有脚,目光向上,就见那白粉扑面的脸蛋上画着浓重的腮红,一双大眼圆睁着,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蔣诗雨。 男人横着眼,表情怨毒的盯着一诚,说:“我因车祸而死,那大车将我撞飞,就连脑袋也被野狗叼去,我找不到尸身,也找不到那鬼路,所以把你身边的女人给我,让她陪我一起去投奔阴兵。” “阿弥陀佛。”一诚表情渐渐凌厉,他将脖子上佛珠取下后握在手中:“你前世为拦路劫匪,害过往路人性命,今生才会身首异处,喂野狗果腹,你非但不明因果,反而想继续害人,贫僧留你不得!”说着一诚抡起了手里的佛珠‘啪’的一下打中了男女,只见火光闪现,一声男子的哀嚎传出,接着一团绿火出现眼前,盘旋了一圈刚要跑,一诚一个健步过去,口中发出晦涩的音阶,那听起来就像狂狮怒吼。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蔣诗雨就觉得刚刚眼前一花,原本男女二人站立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个女人模样的纸人。她咽了口唾沫,震惊的问一诚发生了什么。 一诚告诉他,这个鬼是赶路的鬼,他是死在车祸下的,由于生前有了婚约但却没有结婚,所以这个心愿不了,他就会一直悠荡下去,领着的纸人是家里给烧的,可他却看不上眼,就想要生魂,直到遇到了蔣诗雨,就觉得蔣诗雨的纯阴体吸引着他,所以才奔着二人来,想把她害了后领走。 当他说“我能问个路么”的时候,蔣诗雨接了他的话,那就算是着了鬼道,这样那鬼就能跟着她,想办法害了她的命。如果看官遇到这种情况大可不理,或者张嘴就骂“问你妈了个xx,老子去拉屎,你也要去看么!”括号仅限于男同志,女同志的话,直接骂他滚犊子就好了,切记不要搭话。 蔣诗雨也觉得是一阵后怕,再看一诚,他的目光复杂,谁也不知道这个和尚的内心到底想的是什么,俊朗坚毅的外表下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我知道他对蔣诗雨确实是真的很照顾。 了结了这个小鬼后,一诚把脖子上的佛珠取下,挎在了蔣诗雨的脖子上。这种举动蔣诗雨没拒绝,一诚也不说为什么,只是让她跟在他的身后。 漆黑的夜色里静的吓人,四周连只蛐蛐叫都没有,星空漫天,却诡异的没有月亮,眼前暗黄色的小路曲折蜿蜒,好似没有尽头一般,两个人就这么急步走着,五公里路程也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渐渐的,二人到了郊区,由于夜已经深了,这儿不是什么大都市,过了10点街上基本上就很难看见人。他们顺着路行走,渴望着能出现一台出租车,可刚走了几步时,忽然看到身旁跑过一个大胖子。 那胖子长得也奇怪,身高在一米七多点,肚子堪比七个月孕妇,但是脖子却很细长,脑袋还大,乍一看好似一个畸形儿。 蔣诗雨都搞不清这人到底是打哪儿出来的,只是听见那胖子边跑边喘着粗气说:“好饿啊,好饿啊,饿死我了,哪里有饭馆儿开业啊。” 一诚声音平淡的说:“不用瞅他,我们继续赶路。”可蔣诗雨刚应了一声,那胖子居然回头了,只见他脖子上大大的脑袋呈一百八十度的扭过,长着大嘴,那声音好似在喉咙中发出:“你那儿有吃的么,我好饿啊。” 蔣诗雨知道这是遇见鬼了,也不敢说话,目光投向一诚。一诚和尚轻微颔首后,便也跟上了那个胖子,把拳头直接放在了对方的口中,说:“你饿了的话,大可吃我!” “谢谢,谢谢,我好饿。”胖子一口就咬下,蔣诗雨吓得心口哆嗦,脸都白了,尖叫着刚大喊了一声,就见那胖子腹部炸裂,乱七八糟的污秽之物散落一地,她发现这胖子的肚子里有卫生巾,破抹布,烂脱鞋,纸屑,腐肉,臭水汤子,可唯独。。就是没有鲜血。 周遭的路灯开始不停的闪烁几下,几声连电爆炸的声音让不远处的变电器发出了浓烟,一下子街道黑了。 蔣诗雨就觉得耳后发凉。突然,四周卷起来了的阴风吹的街道尘土四扬,这时的一诚停下了脚步盘膝而坐,对蔣诗雨说:“随我坐下诵经,一会儿你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开口说话,更不要管我。” 第九十五章啖体 蔣诗雨有些发懵,他不知道一诚到底要干什么,只是觉得四周的温度越来越低,凄凉的晚风吹过耳边发出呜呜的响声,就好像那女孩子呜咽的抽泣。她觉得浑身上下汗毛都竖了起来,紧张的吞咽了口唾沫,扫视四周,才注意到二人正处在一个十字路的中央。 这个时候一诚手结莲花印,盘膝坐在十字路口的马路中央,蔣诗雨听了他的指示就坐在一诚旁边。那风好似在四个方向刮着二人,卷起的沙尘让蔣诗雨睁不开眼。可奇怪的是,天空中的星光还是那么的璀璨。 “蔣施主,不要左顾右盼,现在随我念诵金刚经。”一诚头也不回的说。 蔣诗雨也是从小修佛之人,自然将那佛教中至高无上的金刚经倒背如流。就当一诚用梵文晦涩音阶读出佛教秘典中的经文时,忽然一辆前四后八的大货车飞驰而来。蔣诗雨吓得脸都白了,刚想开口喊一诚跑的时候,就听见一诚坚定而平缓的说:“蔣施主心要静,佛祖说,一切邪魅皆是虚妄。正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注:此为金刚经原文,我请过此书,佛教曾言,金刚经如是我佛,是佛教密藏中最为珍贵的经书。】 大货车笛声震得人耳朵发麻,面对死亡,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坦然相对,蔣诗雨也不例外,可就在她本能的刚想起身逃离时,脖子上的佛珠却如重千斤,压的她无法起身。 就见那大货车眼看要撞向她的时候,她惊恐的发出尖叫声,突然就觉得脖子上的佛珠发出一道金光,好似佛陀手掌般轻轻推开了这台货车。当那大货行驶过去,汗水已经浸透了她的脊背。 可是,这并没有阻挡她去找袁北堂,救下我的想法。。。 一诚和我说这件事儿的时候叹了口气,他说当时的百鬼赶路很是凶险,周遭恶鬼遍地,凡是生人拦路皆成祭品,之所以选择十字路口,是为这里可通达四方,将百鬼以佛手指路,引到其他的路上,也好为他们去万葬口争取时间。 但。。我只能通过字里行间感受到其中的凶险。因为当大货车开过他二人身边时,一诚忽然一口鲜血在口中涌出。 蔣诗雨看着一诚伟岸的背影有些佝偻,就想要问问他到底怎么样了,可转念又想到了那句“不管他怎么样,也不开口说话,更不要管他”。她长长吸了口气,选择了相信一诚,盘膝而坐,随着念起了金刚经。 就在这时漆黑的夜里,那阴风刮得更加的猛烈了,由于蔣诗雨闭着眼,能听见四周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但一诚的佛号却从未停止念诵。蔣诗雨不知道自己闭目闭了多久,总觉有什么东西不停的在她身边经过,每每这时,都会让她汗毛炸起。 她好奇的睁开了眼,就见此刻距离她不足一米的一诚正被一群恶鬼包围,当中有的恶鬼头大身小青面獠牙,也有的浑身酒气阴森怪笑,他们有男有女,并且每个都穿着不同年代的服装。 蔣诗雨就觉得心发冷,嘴发干,因为包裹住一诚的恶鬼竟然在啃咬着他的身体,每每恶鬼下口,均会带出一块儿血肉,不过有一点就是所有恶鬼均只会啃咬一口,咬完了便走,从不停留。只就见成群的恶鬼有的走向东,有的向西,还有的原路返回,唯独没有去往南面的鬼魂。 她吓得想哭,因为一诚此刻鲜血淋漓,暗红色的僧袍也被恶鬼脱掉,有的鬼啃了他的肩膀,有的则是瞄准了脊背,瘆白的脊骨裸露在外,这让蔣诗雨开始哆嗦起来。 眼看着一诚被吃的只剩下骨架的时候,一道金光宛若流星般划过了夜空,随后天空中佛号不断,梵唱的佛歌伴随着金光不断的蔓延,将黑色的夜空染成了金黄。而那金光所到之处,所有的恶鬼均仿佛蒸发一般没了踪迹。诗雨抬头看过去,就见数不清僧侣出现空中,他们各个身体金黄,盘膝而坐,自上而下的排成僧塔,表情庄严且肃穆。 突然,洪亮的声音在僧塔中传出:“一诚,何时成佛!” 金光形成霞光让这个世界都充满了庄重,而一诚自身也变得金光闪烁,那种表现好似肉身成佛了一般。蔣诗雨看傻了眼,不敢做声,只能静静躲在一旁观看。 见到一诚的血肉渐渐恢复,蔣诗雨悬着心总算落下。在她的面前,一诚还是盘膝而坐,并未有与空中僧塔搭话的意思。可空中又传来喊声:“何时成佛!” 一诚这才缓缓的站起了身,他侧着头,坚毅的目光看向天空,声音冷淡的说:“六根不净,何以成佛?菩提未证,何以成佛?”接他又看了眼蔣诗雨,目如暖玉,像是诉说给蔣诗雨一般:“心系凡尘,无意成佛。” 当这句话刚一落下,蔣诗雨感觉浑身一个激灵,金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等看清周围时才发现自己刚刚是做了个梦!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发现一诚正微笑的望着她。“你醒了,继续赶路吧。” 蔣诗雨有些犹豫的说:“一诚师傅,刚刚我梦到的都是真的么?” 一诚笑而不语,指着南边说:“快点赶路吧,没什么事儿了。”可他刚刚说完这句话,脚下不稳,晃了晃要倒。蔣诗雨反应很快,连忙用手搀扶住一诚,可就是这么一碰到他的身体,就见一诚疼的是龇牙咧嘴。 “你怎么了一诚师傅?”蔣诗雨问。 “没事儿,谢施主关心。”一诚连忙躲避。可蔣诗雨感觉手上发粘,再看竟然是血!想到了梦里所见,她也分不清是真是假,急切的问一诚怎么了,但这个大和尚就是摇头说自己没事儿,对于梦境里的真假,他却只字未提。 蔣诗雨虽然心系我的安危,但看到一诚好像受了伤,也很担心,左右为难下,一诚告诉她,只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片刻,他就恢复的好。 这个时候天空又下起了毛毛雨,看天的势头好像不会轻易晴天似的,没办法,只能想着找个避雨的地方让一诚休息。蔣诗雨想去搀扶他的时候,一诚说‘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他是出家人,不可与异性接触太近。就这样蔣诗雨在后面跟着,一诚摇摇晃晃的咬着牙行走。 前文我曾讲过当初我救赵娜时魂魄离体,那个时候的墓糊鬼是恶鬼,他来伤我,我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只能逃跑,原因就是人的魂魄怕伤,魂一旦受伤了,那是极其难以恢复的,若想恢复,除非。。千年的灵芝,何首乌,人参等天地灵药滋养,可是就咱们人类的乱砍乱伐,别说千年的了,刚出了绿秧就得给人薅下来。 话扯远了,讲的是一诚,他被百鬼啖体,吃的是魂,三魂七魄俱损,但佛家坐禅本就是养魂,也就是一诚魂体强大,哪怕是我,遇见这种情况也得是立刻毙命,所以说。。他为了蔣诗雨真的牺牲很大。 二人走了一会儿,正巧路过了一间粮库,可能最近收秋较忙,粮库的大门居然没关。此处郊区,找到人家也不方便,看到这儿了,蔣诗雨提议进去休息,一诚说他只要半个小时就能无碍。 没有门卫阻拦,他们两个进了粮库,左右走了一圈,发现只有粮仓的门是打开的,把守的房间开着灯,蔣诗雨过去打招呼,却发现房间没人,二人便径直的进了仓库。 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一诚和尚告诉蔣诗雨他需要休息一会儿,接着盘膝而坐,手里拿着蔣诗雨刚刚挎着的佛珠,也不知在念诵着什么。半个多小时后,他站起了身,精神状态比开始足了很多,稽首说:“现在不耽误赶路了,我们走吧。” 蔣诗雨想着既然到了有人的地方,就想着是不是能花点钱,租借台车,这样去的速度也能快点。 可就当二人刚要准备走出粮库的时候,就听见粮仓外传来马匹的嘶鸣声,马蹄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杂乱无章,那种感觉就好似外面来了千军万马。可在现在也不是旧社会,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马? 蔣诗雨刚想一看究竟,一诚拉着她走向躲在了粮仓的角落位置,做出禁声的手势:“别声张,这是给阴兵运送粮草的小鬼。” 第九十六章黎巫 看到这儿有的读者会说了,这个鬼怎么还能吃粮食?你胡说呢吧!所以我得解释下,这个阴兵打仗啊,他也是需要粮草的,万葬口中镇压着十万阴兵,一旦脱困,必然会面对白虎星,二者相争,没有粮草怎么行?何况打完了仗,阴兵也是要行军的。 都说神仙鬼怪吃烧掉的食物,但也有个例外,那便是五谷,都听过道教常用的“撒豆成兵”意思就是五谷得天地造化,能承载仙气,同样五谷又称‘天苗’是老天爷赐给凡人的食物,受天恩眷顾。【在此对袁隆平老先生致敬】 凡是损五谷者,必遭天谴。咱们老百姓讲的那句“粒粒皆辛苦”可不是用来说着玩的。 先说这个阴兵吃五谷,就要从《管子轻重己》这本古籍说起,书中曾言:“宜获而不获,风雨将作,五谷以削,士兵零落。不获之害也。” 怕有的童鞋不太懂,简单解释一句,这个零落,意:殒。言风雨大起,五谷因此削减。士,战士。民,普通人民。战士与人民皆将饥饿以死。所以说,对于百姓出身的士兵而言,粮草的重要性,那可谓相当大的。五谷又为天之精,阴兵吃五谷,有利于能力的强大,所以常说那句“阴兵过境,鸡犬不留。”指的就是搜刮一空,所以,他们。。。也特么吃粮食! 家中摆米画,可吉祥寓意‘五谷丰登’既美观又能镇宅辟邪,而且五谷没忌讳,只会养人,不害人。 说得多了,也是想让大家了解下阴兵为什么吃粮食,现在就说蔣诗雨和一诚二人的事儿。他们两个躲在角落里窥看着,这时忽然狂风大作,头顶上昏暗的卤素灯变得忽明忽暗,突然,数不清的纸人牛马飘着就进了粮仓,那各个纸人的身上扛着魂幡,就好像古代行军打仗的战旗一般。 蔣诗雨在接连见到诡异事情后,心里素质练得可不是一般的强大,身旁又有这位无敌且伟岸的僧人,也并未觉得恐惧。 马鸣萧萧,悠悠旗幡,诡异的飘荡在空中盘旋,这些游鬼属于阴兵的辎重队,也就是一群有孤魂野鬼组建的后勤队伍。 眼见着粮仓内狂风大作,粮食也开始缓缓下减,只是看不出这些纸人到底是如何取走了这些粮食。就见几个纸人手里拿着纸钱开始往粮仓挥洒,眨眼间纸钱飞的那是铺天盖地。我觉得可能在这些孤魂野鬼的心中,他们自己还是一只守纪律的队伍,知道买东西要付钱,可这钱。。对凡人却有害无益。 外面的雨下了起来,这些后勤队伍多数为纸扎而成,畏惧天水,所以也是来此避雨,巧就巧在此处又有粮仓,于是乎就发生了这起阴兵借粮。 雨持续了约一个钟头,等天刚一放晴,那密密麻麻的纸人牛马均浩浩荡荡的出了粮仓,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眼见着他们走了个干净,蔣诗雨和一诚也不在躲藏。此刻粮仓要比他们来时少了一半的粮食,满地的纸钱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蔣诗雨平复了下情绪,说:“一诚师傅,你身体怎么样,要不然我自己去吧?” 一诚摆摆手:“谢谢施主挂念,但贫僧以无大碍,一起上路吧。” 两个人简短的对话后,出了粮仓,刚刚的电闪雷鸣让粮库的空地更加的安静,看着旁边停靠的一辆三轮车,蔣诗雨跑过去,上了车后发现钥匙居然还在。 于是她就带着一诚发动了车,可三轮车“突突”的响声很大,将熟睡的门卫吵醒,对方刚准备出来阻拦,蔣诗雨把手里携带的几千块钱和身份证丢了出去。大喊:“我借用一下,有急事。这钱是费用,明天我就给你送来,我要是不来,你按照这个地址找我!” 留下了这句话,她再次发挥了女司机的勇猛,左摇右晃的躲避门卫设置的障碍物,终于在推拉门关闭前成功的出了粮库。开上了车的蔣诗雨,那就是龙游大海,虎入山林。 虽说这车不咋地,但怎么说也算是车。于是乎他这一路就是一脚刹车没踩,直奔向了当初的窑洞位置。一诚谈起这儿的时候也笑了,他说那是他这辈子是坐过最刺激的三轮车。想起自己被她车技炫吐了好多次,也能够理解一诚的心情。 话分两头说,蔣诗雨和一诚开着三轮车去往了万葬口,而我却一直忍受着虫降的折磨,说实话王一确实很够意思,因为我每次我睁眼都能看到他,北京的医生也来对我进行会诊,他们一致认为我没救了。 自己的意识是处在一个清醒的状态,所以身旁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是知道的。王一的一句话让我有些激动,他提到了我爷爷,为此还叹了口气。他说:“徒弟啊,这要是你这次挺不过去了,闭眼睛前我就告诉你爷爷到底去哪了,但你要是一不小心活过来,我也就不说了。” 我心里很无奈,他这是盼着我死?还是盼着我活啊? 他叹了口气说:“我给你小子算过命,也不是短命的人,可你怎么惹上了黎巫的虫降了呢?但愿老袁头能想办法给解了吧,现在我是一点招没有了,都怪老头子当年没好好学习,祖师爷传下来的术法只学了个皮毛,哎,不说了,我饿了,出去买点吃的,我知道你啥都听得清,你自己躺会儿,我马上回来。” 躺床上的这几天,我的心也是出奇的平静,虽说开始等待死亡的过程中人是恐惧,可真是到了必须正面,面对死亡的时候,发现所有的追求都成了浮云,什么功名利禄,同学之间的嘲讽,易斋带给我的虚荣,金钱带给的快乐,这一切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说都不重要,反而最重要则是身边任何一个关心你的人。 虫降又一次发作,胃里呕出的东西再次被机器吸走,耳边心脏监护仪的滴滴声好似在给我的寿命读秒。 我突然特别想念我爷爷,甚至压抑我的透不过气,心脏监护仪的声音加快了速度,可当我刚刚流下泪水的时候,病房走进来一个穿着戴着口罩的医生。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我觉得他的目光特别的眼熟,好像在我昏倒时的见到的那个。。少数民族! 心道坏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近我。他站在我的床头边,俯身看向我,接着缓缓的把口罩摘下,果然就是他!那个少数民族,他的脖子连带耳后都有着古怪的纹身。 对方咧嘴笑笑,眼神阴狠的盯着我说:“小伙子,没想到种了我的巫降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怪。” 他上上下下仔细看了我一遍又说:“你可能很好奇我是谁吧?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坤吉。。是黎族的大巫公’,而且我还是李倩的父亲!你杀了我姑爷,害死我女儿,今天我来索命了。”他的声音阴寒,我在地处能够看到他的舌头也纹了古怪的图形。 黎巫存在与上古时期,在封神之前,天下无神,神者为巫。黎语称呼巫为“禁”。黎族群众认为“禁术”是一种能使人致病甚至致死的巫术,凡是具有这种巫术能力的人,男的称“禁公”,女的称“禁母”,其中以“禁母”救人,“禁公”害人。 其中巫公不但会治病救人,更会驭鬼杀人,更精通虫降蛊术杀人于无形之中。在黎族民间有“天上怕雷公,地下怕祖公,人间怕禁公”的说法,可见人们有多恐惧“禁公”、“禁母”。 忽然他在怀里拿出了一柄鲜红色的匕首,那种鲜红就好似被鲜血所侵染了过一般,我开过慧眼,自然能够看清上面缭绕的阴魂,被这个刀捅下去,我非但身死,魂也会化作厉鬼被他所用! “不管你是谁,杀我黎族者,需用永生永世来偿还!去死吧。。!”说着那中年人轮着匕首对着我的心口刺了过来。 第九十七章斗巫 就当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那把匕首竟然无法寸进分毫,就这样顶在我的病服上面。吓得我冷汗都流了出来,要是死在这把刀的手里,那我可真的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等待的死亡并没有到来,就听见他惊疑的说了句:“哦?”,接着用手抚摸到了我的病服,在里面狠狠一拽,我看到天师令被抽了出来。坤吉哼笑了声:“真是命大,原来这么块儿木头救了你的命。”他随意一丢,“这回看谁来救你!” 可一刀捅下去,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是没救了,可问题又出现了。。。就在我旁边的监护器,它忽然倒了,巧就巧在正好砸在了坤吉的脚。他‘哎呦’一声坐在地上,要知道监护器这少说也得十几斤,棱角若是拍在脚面上,那酸爽,可真的就是可想而知了。 坤吉蹲在地上揉着脚,念叨着真邪了门了,他可是巫公,精通鬼神巫术的人,之所以想用匕首捅死我,目的是想拘我的魂魄。人死之后是要魂魄离体,头七过后才会有人魂守尸,这把匕首能让人死之后魂魄不散,全部吸附到刀刃上。 “我不信杀不死你!”他又一次要捅。忽然,头顶上的天花板掉了,一大块儿塑料木板狠狠的拍在他的脑袋上。 大巫公也是个较真的人,大有不把我捅死誓不罢休的气势,揉揉脑袋起身,又奔着我走来。这回更邪门了,就见他一不小心踩滑了,脑袋狠狠撞在床沿,眼见着肿起了个大包。 他好似疯了一样哇哇大叫,我知道冥冥之中有个人在帮我,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的邪门?用慧眼左右看了一眼,模糊中我看到一个很高很高的身影,脑海里浮现了三个字“夜游神!” 夜游神是神,不会干涉人间因果,所以他也只能给我提供一些小点的帮助,当坤吉又一次起身的时候,模糊中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这也让我明白,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帮我了。 耳边传来坤吉怨毒的声音:“就算有鬼魂帮你又如何,我要你死,你就必须得死!” “放你娘的屁!”王一拎着盒饭出现在大门口,当坤吉转过身的刹那,王一把手里的盒饭狠狠一丢,正好砸在了坤吉的面部,随后那老头速度奇快的跑过来飞身一脚。 大巫公向后一躲,王一扑了个空,就听王一怒斥:“为什么害人!” “他杀我孩子,难道我不该复仇么?”坤吉诡异的笑笑,他说:“本来我想让他永世不得超生,看来这个愿望破灭了,还是让你陪他一起死吧。” “狂妄!”王一抄起了身旁的暖壶就要动手。 这时,我听见大巫公坤吉的空中开始发出一些我所听不懂的语言,突然他把舌头一伸,只见他的瞳孔开始变的发黄,舌头上的纹身图案弥漫开,转眼就就把整根儿舌头染黑。 闽南话的咒语念的很快,就在其闭口的一瞬间,一道黑影在他的口中吐出,奔着王一就扑过去。 “吞鬼?”王一皱着眉,赶忙把暖壶丢了,换上了七星剑。 眼见黑影将他包围,之所以没扑向他,给我的感觉应该是畏惧他手中的剑。 “在道士门前驱鬼,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王一不屑的说。接着他手挽剑花,向后退了半步,单手指住眉心,表情严峻的说:“受命于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炼,五脏华丰,百醅(pei)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穷,疾虎,律令!摄!”他单指一点,我仿佛看到了一只青色的猛虎在他手中脱困而出,咆哮着扑向虚影,左右撕咬了几下,那黑影还真的就溃散在了我眼前。 大巫公退了几步,吐了口黑血,咧嘴说:“你是道士?” “妈了个巴子的,来老子地盘撒野,真是老寿星上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痛快把我我徒弟把虫降解了,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斩了你的祭鬼鬼王。”王一怒吼。 “斩了我的祭鬼?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坤吉冷笑。当还未明白发生什么时,王一忽然不动了,他的脸色开始发青,嘴唇发紫。随后一道黑气在坤吉天灵盖飞出,并且能听到那黑雾中有着无数怨鬼哀嚎声。 坤吉在怀中拿出了一只灰色的头盖骨,仔细看那头盖骨的头顶位置有着暗红色的蝴蝶斑,他用一只手不停的摩擦,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着咒语。他的声音越来越快,王一便开始极其痛苦的翻滚,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到底他是怎么做到的,本来王一本来是站了上风的,怎么一转眼就变得如此痛苦。 王一的脸皮开始向外冒血,我的心都要被撕开了,认识了这么久,他三番两次的救我,可我现在却又什么都不能做。压抑的愤怒仿佛要将我炸裂了一般,我认出了那块儿骷髅头骨,按照我所了解的邪术记载,这头骨叫“丧魂斑”这是一种用活人魂魄祭练而成。我觉得这与他手中能够拘人魂魄的匕首有关,死者魂魄全部拘禁再注入到了头骨中祭练,一个人的魂魄可形成一个蝴蝶斑,以怨魂夺人性命的邪物,更有传说,只要将骷髅修成了鲜红色,他便可以在其中吸取魂魄,炼就不死之身。以我了解,古代的时候,多为刽子手才有机会修炼这种邪术。 坤吉手里的头骨上的蝴蝶斑正是一条条亡魂,而他头顶上的黑雾,应该便是刚刚王一所说的鬼王。现在真的面对了生死危机,如此强大的怨魂,除非开坛做法,否则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王一的面部肌肉外翻,我看到那鲜红血液当中有着细小虫子的涌动。坤吉冷笑的说道:“我巫害人,什么时候用过正面手段?在我进门就将腐虫放在门顶,能死在黎族奇虫的口下,也算你的一种幸运。” 那黑雾发出阵阵哀嚎,化作坠状,扑向了王一,而坤吉手里的骷髅骨颜色由灰转黄,他说:“要怪就怪在你多管闲事,让我先收了你!” 那骷髅的上下颚开始发出咬牙般的响声,我甚至听到了怪笑声,可王一却出奇的站起身,他单手握着七星剑,瞪着那不大的眼珠子,像是自语也像是再对我说“我王一,身为茅山第107代掌教,密宗茅固真人一脉,三十年虚度光阴,天生无子却有子,我这儿子夺了我传承的气运,直到我遇到了同门一脉的孙子,这是天意,是老天爷不让我断了传承,今日你想杀他性命,那就在我身上迈过去!” “你还有能力抵抗么?”坤吉阴冷的说。 王一轻哼了一声,突然在腰间拿出了三枚银针,以快速的手段刺入到了天灵盖。看到这儿我当时就崩溃了,这可是茅山搏命术—爆阳咒,以银针刺入头顶死穴,激发身体潜能,以燃烧寿命的代价把全身阳气爆出来。 眼看王一脖子上青筋暴起,这正是阳气爆体的表现。 因为茅山术中把阳气寓意克制邪物的手段,爆阳就是用术法把人体全部的阳气迸发出来,这个时候是可以克制万邪,只不过确是在透支生命。我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也看着王一瞪起的圆眼,那寄生在他体表的虫卵也像是被喷了药剂一般脱落。 随后一只很小的毛毛虫在他的鼻腔爬了出来,王一一把捏死了虫子,双手掐印,脚踏天罡,七星剑指向坤吉,刹那间我仿佛听到雷鸣,一道青光击中在了黑雾,就见他以压倒性的方式消灭了那所谓的鬼王。 “你敢毁我祭鬼!找死!”坤吉气的是三尸神暴跳,大吼了一声,举着头盖骨开始急速念咒,只见狭小的病房里出现了数不清的男男女女的鬼魂,他们各个怨声哀道,长牙五爪的扑向了王一,大有生生撕碎了他的想法。 一瞬间,王一的那干瘪的身形变得无比的高大,他快速舞动七星剑,将怨魂逼退,只听坤吉继续大喊:“我看你能挺多久!” 王一冷哼,长吸了口气,用七星剑划破了手掌,当他虚空以手为笔画出一道符的时候,怨魂避退,随后他诵出了茅山术中最强的攻击雷咒—上清五雷剑咒。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氤氲变化,吼电迅霆, 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乾坤离砍震艮兑巽,急急如律令。 空气传出一声炸响,屋内的怨魂飘散,就连坤吉手里的头骨也出了裂痕,一道青光自窗中射入,直奔向那已经吓破了胆的坤吉。 “轰”的一声,骷髅头粉碎,坤吉吐了口血,可五雷本身就是极快,可出乎意料的是坤吉居然硬生生扛了一下,这时我才发现他的怪异,因为他的面部就像是当初的符威一样,出现了诡异的纹身,这很像是一种祖先的图腾。 很遗憾,他并没有死,五雷咒法吓破了坤吉的胆子,他大吐了几口鲜血,夺命一般冲出了病房。 看着王一缓缓倒下,我哭了,因为我无法去按下求救器叫大夫来抢救他,刚刚他们二人是以术法相斗,在普通人的眼里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整个房间除了散落的盒饭外,与开始并未有任何的不同之处。 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大门开了,我兴奋的想喊大夫,可再次定睛一看,竟然是蔣诗雨回来了! 第九十八章阴差 眼泪激动的往下流,虽说知道那爆阳咒一旦激发,死亡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但我还是幻想着大夫能把王一救回来。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忍不住的我又吐了一大口,忽然想到了从俩人争斗到现在,一件重要的事儿被忽略了,那便是天师令! 天师令镇守心脉,才致使虫降不能侵入心脏,可刚刚坤吉把天师令像是木头一般丢了出去,现在我能清晰感觉心脏在不停的抽搐,就好似一群幼虫蠕动到了我的心口来啃咬我。 渐渐的。。我又被黑暗缓缓的吞噬,耳边是蔣诗雨哭喊着不要死的声音,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 永别了,这个世界。。。 黑色将我吞没,我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也看不到光,只知道自己好像在一个没有边际的黑色球体中重复往复的行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嗒嗒’的锁链声。 一声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张大宝,还不上路!” 我心里一惊,难道是来了阴司拘魂?果然,在这声音过后,我好似拥有能够在黑夜中看清路途的能力,我明白自己真的死了。 左右一看,果然就见两个身穿古代服装的衙役手拿铁链,一左一右站在我身旁。其中一名个子高点的,抡起了铁链将我捆住,明白这是阴司防止怨魂逃跑所用的捆仙索。 赶忙调整悲泣的心态,既然现在落到阴司的手上,他可不管你活着的时候是什么人!随即我恭敬的说:“两位差大哥,我是道教弟子,受过戒的道士,死后本应有仙籍才对。” 我本身就是阴阳道上的人,自然懂得这里面的道理,不会像刚死之人那么的大哭大叫,阴差手里的鞭子叫打魂鞭,你哭一声,他抽一下,不想皮肉之苦,还是老实儿点说点好话,毕竟他们也是人变的。我又觉得,是不是可以提提熟人儿? 他们长得和咱们老百姓没什么分别,就是一副扑克脸看起来很吓人,一个人手里拿着鞭子,另外一人腰间佩刀,单手拿锁链。 阴差说:“少废话,道教自有道门来接,你落入我们哥俩的手,那就是普通的亡魂,再多说一句,我抽死你!” 他象征性的轮了轮鞭子,我可不想真挨那么一下。又说:“差大哥,我和夜游神是朋友,你看能不能把这个锁链给拆下来?” “夜游神朋友?”高个子阴差试探着问,我忙说,是是是,可对方忽然又抡了下鞭子,正正好好打在我的后背“你特么是夜游神的朋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的姑爷呢,赶紧给我走,再多言我抽死你!” “啪”的一声,好悬没疼死我,脚下一个踉跄,心里也骂着夜游神,当初求我的时候还贤侄叫着呢,现在可倒是好了,自己到了人家地盘了,他还不来罩着点。 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来阴间,阴阳秘术当中记载的过阴,首要第一条,就是要把自己的魂魄练习的强大,还需要灵药辅助,直到灵魂能达到过阴的水平才可以,并且一路上游魂野鬼很多,所学的五行道术,也要加以转变,因为阴间是不存在五行,你以五行为基础,到这里根本就没用。 这个世界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没有阳光,没有生机,雾蒙蒙的一片死气沉沉。我不再敢说话,低着头套着枷锁被两名阴差押送着赶路,走着走着身后两个阴差居然聊上了天,其中一位说:“玛德,又是个穷鬼,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头儿了,怎么一出来就抓个穷鬼,你看看他,连个寿衣都没有,哪还有钱啊。” “你少抱怨两句,刚刚我就没乐意说你,玉皇大帝的玩笑你也开?还姑爷,真是活腻了你。” “那能咋地,他老人家高高在上,我深深入地,他还能来派十万天兵抓我?开什么玩笑!老子抱怨几句,那是情理之中的。” 高个子阴差不停的发着牢骚,我也不敢说话啊,万一惹怒了人家真挨揍也是没辙,在这里道术符咒根本就不管用。低着头一直跟着走,由于没有时间观念,我并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一抬头,面前出现了一座庙宇。这庙特别特别的高大,甚至堪比沈阳中兴商厦,青砖瓦片,两根红漆的门柱极其的气派,包括那两扇十几米高的大门,我都怀疑这门,难道还能推开? 但当我仔细观望,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土地庙”。我当时就方了,土地庙各位朋友也见过,那可是特别矮小的小庙,何况土地公公的身材也都是五短不过米的矮小身段。 高个子阴差说:“你等着,我去找土地拿户籍册核实一下,别抓错了人。” “去吧去吧,最近正好是庙会,土地爷这儿吃的多,你要点,咱们好赶路,指望这个穷鬼上供,还不如出去讨饭来的快。”胖一点的阴差说。 我和另一个阴差在外面等着,觉得他脾气好点,就想试着打招呼,祖师爷不管我了,我都想是不是因为我没听他的话,坏了因果?可是如果他生气了,也不能告诉夜游神给我出招啊? 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正巧土地庙再往前是两道分水岭,一处阴气森森,另外一处春暖花开。我就问:“差大哥,小的这回也成了生魂,毕竟是第一回死,刚来到阴间,实在不知道这里面的行情,他日我一定让家人给你们二人多多送些钱财。” “就你?”阴差冷哼了一声,说:“你一个枉死的人,去什么阴间?等一会儿审完了,回阳间把那阳寿过完了,该清的账清一遍,才可以去阴间过鬼寿。” 我感觉一阵害怕,就问他眼前的两条路,为什么一条是黑一条是白。阴差不冷不热的说:“那边不归咱们管了。” “为什么?”我疑惑的问。 “不是一个系统的,那边是西方极乐世界的大路,咱们这边去阴曹地府的。”阴兵有点不耐烦了。 我心里有些发凉,毕竟谁也希望去有光的地方,当我们等候去往土地庙的阴差时,身边走过了几个大和尚,他们各个身披袈裟,由两名沙弥领路去往了光明大道。不可否认我心里特别特别的羡慕,但我发现阴差好像对此很不感冒,轻哼了下鼻子:“那儿不吃肉的地方有什么好,除了亮堂点不也是和咱们阴间差不多么。” 我没敢多问,不多时就见那高个子阴差火急火燎的跑出来,他紧张的说:“兄弟,户籍册子没查到他的名字啊,真特么奇了怪了。” “那怎么办?没有户籍册,确定不了身份,这么拉回去的话,咱个来妥妥的会被处理的。”胖阴差也有点着急,又说:“你好好看看,是不是土地爷弄错?” 高个子阴差摇摇头:“土地爷说了,他这个册子是方圆百里所有出生,死亡,轮回,包括牲畜都登记在案的册子,总数都对上了,唯独没找到这个张大宝。” 眼见着两位阴差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听他们的意思,好似没有这个户籍侧,就盖不了通关文贴,到了酆都城交不了差,俩人是会被处罚的,并且酆都城里的判官也需要户籍册找到身份,然后核实夜游神送来的善恶“功德簿“,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可现在户籍册找不到了,就说明我是个黑户,到了那儿首先入不了酆都城,万一查下来,就说他们两个阴差搞丢了户籍册,再或者说他们拘错了人,这可都是大罪。 听着他们互相埋怨的声音,我轻声说:“两位大哥,小的倒是有个建议,不如你们把我送回去,回去就说上面给的消息给错了,查无此人,这个罪过自然就落不到二位大哥的身上。” 我低着头也是想试试看,反正我也死了,拼一下,万一不小心能活过来呢!看他们那么的争执,我发现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你懂得! 他们也不吱声了,好像在嘀咕着研究什么,突然个子阴差怒斥我:“说的什么废话,我们是阴差,能偷偷放了你么!没有户籍册也得给我赶路,快走!”接着他退了我下,不过给我的感觉,好似他不像开始那么的暴躁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出来,但由于他们俩的推搡,我只能向前迈步,到了阴森鬼气的分水岭时,旁边土黄色的岩石上雕刻着三个大字“黄泉路”。 听人说黄泉路上多崎岖,十分不好走,而且路上无老少。当我真的走过去,确实是这样。向上看,看不到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到土地尘埃,向前看,看不到阳关大路,向后看,看不到亲朋四邻。只有灰蒙蒙的天空,还有脚下贫瘠的土地。 可赶路的过程中,身前身后出现了穿着各种衣服的怨魂,他们都由阴差押送,并且我还看到了熟人崔海!他正衣衫褴褛的佝偻前行,他爷爷,父亲,三人共同拴在一根儿铁链上。但过往的阴差,谁也不看谁,都各自赶着自己的魂。 就在这时,押送我的两名阴差的胖子说:“今天不知道咋了,怎么这么累呢,现在也不着急回去,歇会儿吧,歇会再走。” “歇会歇会,在土地爷那儿要了点吃的,尝尝看?”高个子拿出了用叶子包裹的肘子和酒水,他们席地而坐。 第九十九章回魂 我由于近距离站在他们身后,很清晰的看着阴差吃的是不亦乐乎,可怪就怪在二人吃完了以后,高个子说累,想要眯一会儿,胖子居然附和也说自己挺累的,结果俩人还真就躺下闭上了眼。 可当我就在我也想坐下歇息的时候,突然发现脚镣竟然打开了,接着就连脖子上枷锁也‘咔’的一声开了,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因为当时如果他们主动放了我,那就叫徇私舞弊,回去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但把我押解回去的途中,我自己逃跑了,二人回去只要一上报,上面百分百会派人来查,那时自然就查到确实没我这个人,这两个阴差也就什么都不用自己去开口分辨,便能证明清白。 所以不得不承认古人所说的那句“人老精,马老滑。”这两位阴差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什么样的没见过?何况历史上阴魂在黄泉路上跑了的也不是没有,只是那些个带有前世记忆的人,多数都活不长,哪怕他们又一次投胎成人,可那户籍册上是有着登记的,所以只要地府一旦回来查,很容易就查到他投生到何处。 但我却是例外,因为户籍册根本就没有我的名字! 于是乎我开是拼命的向原路返回,不停的逃啊逃啊,直到跑的特别特别的累,我才蹲下来休息一会儿。心里还骂着,怎么特么的鬼也会累?电视上演的鬼魂都是飘着走的才对。 往回跑的路上,我还仔细看了眼路上的阴魂,除了我以外,大家都是各自赶路,也没有任何人多看我一眼。都要知道,黄泉路上是没有回头路,可我恰恰走的是回头路,想起我昏倒之前的王一,他现在到底是生是死,我还无从得知,可如果他死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这里遇见他。 道路实在难走,我又觉得累了,随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看着人来人往的灵魂,有的哭嚎不肯前往,有的满嘴花言巧语讨好阴兵,有的迷迷糊糊一路直走…。任凭灵魂怎么哀求、怎样使出浑身解数逃跑,都挣不开阴兵手里这死亡的铁链,一路归去。任凭灵魂走的多累,鬼差都不会让你休息耽误行程,必须要尽快赶路。 当然也有一些人是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牛车马车,上面装着数不清的金银,这些个阴差也是各个笑的非常开心。 休息了好一会儿,我继续赶路,可是不知为何,来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远的路途,往回走却怎么样也走不到尽头,天地苍茫,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迷路了! 就当我跑跑停停的歇了第六次的时候,突然间,在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犬吠声。当时我就懵了,本来我是往回走的,怎么还直接略过了望乡台,到了恶狗岭!如果懂点的朋友都知道,狗和鸡是阳间和阴间沟通的最两个很重要的媒介,狗可以看到阴间的灵魂发出叫声,金鸡报晓鬼魂就必须避让阳光以免魂飞魄散。 这个恶狗岭,顾名思义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地方,数不清的恶犬盘踞此处,凡是过路阴魂皆落入恶狗腹中,阴差不会过问也不会管,此时全靠家属给逝者送来的打狗干粮。 家可是现在问题来了,我手里没有打狗用的干粮啊!那恶狗岭满山皆是残肢破体,污血淋淋。能全身过着恶狗岭的更是寥寥无几,所以我是真的害怕了。 起身刚想准备跑,就听见身后的犬吠声越来越大了,当我回头一看,“我勒个去!”至少数百条呲着凶牙的大黑狗追向我,那狗还边跑边流口水,就好像把我当成了肉骨头似的。 拼尽全力的奔跑着,真要被这些个恶犬围住那可真就得又死一遍。眨眼的功夫恶犬便咬到了我的屁股,疼的我嗷嗷直叫,抡起脚就踢了过去,当一只恶犬飞后,又来一只恶犬。 脑海里的道术在这一刻完全没了做用,犬吠之声不断,搏斗小半晌,真的要筋疲力歇了,难道说我真的要为野狗果腹! 突然间,四周刮起了一阵大风,我发现自己竟然腾空飞了起来,耳边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别反抗,我不会害你的,按我说的做。” “你是谁?”我惊讶的问,看着身形也不像是夜游神啊。 这个声音没在出现,我只是知道自己在飞,灰蒙蒙的天又变成了漆黑,随后我发现自己被丢入一道岩石的缝隙中,刚摔在地上就见眼前一口漆黑的大锅。 这口锅足足有十几米直径的大小,下方是用青砖砌起的灶台,灶台之下燃烧着很小很小的火苗。见自己脱离了恶狗岭,我就大喊:“哪位前辈救的我,在下感激不尽!” 漆黑如墨的天空中又一次传来那个声音,听起来的感觉就好像来自四面八方:“把这口锅烧开了,你就可以还魂,这算是还了之前欠你的人情。” 可当我再次想问他为什么的时候,周围已经成了一片寂静,这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至于这个救我的人是谁,当中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就留到以后说,当然还包括我那找不到名字的户籍册。 现在说说这口锅,很多朋友看到这儿会疑惑,为啥烧锅?还是在岩缝中烧,并且此锅的大小也太过于雷人了。为了不让大家看的云里雾里的,这点还是要简单提一句。 人体灵魂脱壳,必须要在天灵盖的位置走出,小孩子下生之前,头盖骨之间的衔接处没有长好,这里便是开窍,也可以叫岩缝,那大锅则是装灵魂的载体,很像咱们的大脑。如果人活着,灵魂便会在这口锅里通达九窍,可死了的话,这口锅自然就凉了。 救我的人看似把我丢在了岩缝,实际上则是把我救走后丢回了本体,让我守在这里烧锅,什么时候开了,那我便是活了。 好在我懂点这方面的事儿,加上刚刚人家的点拨,明白这是在救我的命,所以赶紧四处找柴。这个柴看似都是普通的树枝,实则是自己身体的精血。 我从岩缝中四处砍柴生火,一颗不敢停歇,累的双腿犹如灌了铅,眼看着火苗一点点的生了起来,我早就已经虚脱了。周而复始不知道烧了多久,直到那口大锅的锅盖翻腾了一下,随后我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我终于睁开了眼。 第一反应,我就长长的喘了口粗气“可特么累死我了!”再次定睛一看,只见自己处在一处法坛当中,四周光线极其暗淡,眼前摆着九盏长明灯,身前左右以符纸摆成八卦阵,我坐在中央,双手双脚绑着红线。 “你醒了!” 顺着声音回头,发现袁北堂正站在法坛前,他穿着道袍,手里拿着桃木剑,又说:“真是命不该绝,魂灯只差半分,你就回天乏术了。” “是您救得我?”我感觉身体特别的虚弱,但想到王一倒下时的情形,我又问:“袁师傅,我师傅呢?还有蔣诗雨,他们都怎么样了?” 袁北堂先是化了一道符纸,给我冲了碗符水,告诉我这个能帮助恢复精气。按照他说的喝完,身体虽说恢复了点力气,但还是很难受。呗他搀扶着起了身,坐在一张板床上。我有些着急,又问:“袁师傅,他们人呢?” 袁北堂叹了口气:“你师父先我一步,羽化了。” 我当时就懵了,追着问他难道真的死了?虽说眼见着他用了爆阳咒,但我还是天真的相信一定会有奇迹发生。心里非常非常的难受,他活着的时候我感觉不出来,甚至还觉得这个老头有点小气的烦人,从来不打车,不花钱,还没事儿就坑我,但现在一听说他去世了,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节哀,因果轮回,王一早就算到了自己会有死劫,躲不掉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又问:“那蔣诗雨呢?她去哪了?我昏迷了多久?” 袁北堂告诉我昏迷了整整七天,那九盏魂灯是点着我的灵魂不灭的火焰,他本来想着向天借寿救我,可是却有人给他托梦,说让他看守魂灯就可以,剩下的不用担心,他一定会救我的。 为此他还询问了我几句死去后的见闻,其实整件事蹊跷的就是户籍册,我猜想肯定有人把我的名字划了,而这个人应该是三番两次救我的夜游神面大,因为他先是用监护仪砸了坤吉的脚,又捅坏了天花板,接着还绊倒了坤吉,从这点看,他应该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那个救我的仙家,我觉得应该是传说中的奎木狼。七天回魂夜,由死转生,听袁北堂说,那虫降几乎掏空了我的五脏,多亏了蔣诗雨救我,否则哪怕解了虫降,我也得活不下去。 这可确实让我吃惊不小,要知道蔣诗雨可是普通人,他怎么救得我?袁北堂叹了口气说:“都是天意,上辈子的恩怨纠葛,到这一代依然剪不断,理还乱。” “袁师傅,我求您,求您告诉我,蔣诗雨到底怎么样了!”我真是急了,看袁师傅那摇头叹气的模样,我心里涌现出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吞咽了口唾沫,尽量稳住情绪的问:“到底我昏倒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章舍命 袁北堂坐在我面前叹了口气,刚要给我准备讲讲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木屋的门却开了,看着走进来的大和尚,我惊讶的说:“一诚师傅!”而且发现他。。居然少了一只手臂! 这更让我震惊了,好端端的一诚怎么会少了手臂?他是和蔣诗雨一起去的万葬口,如果他受伤了,那蔣诗雨呢?诗雨到底怎么样了?我拼劲全力的大声吼着,真的不敢往下想,如果诗雨也出事了,我会该怎么办嘛? 人非草木,我张大宝也不是铁石心肠,她三番两次的救我性命,甚至为了救我,以口吞水银来威胁她的父母,还有那不怕百鬼赶路也要去找袁北堂来救我的决心,这份情,我特么这辈子也还不起。假如她是以命换命,那我这命,又要它又有什么用! “袁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啊,特么的急死我了!”我好悬吐血。 “我来说吧。”一诚缓缓的盘膝坐在我面前,他虽是没了一只手臂,可看起来还是那么魁梧,单手佛印,沉声说:“阿弥陀佛,事情是。。。。” 听他说完我真的要疯了,从他们离开医院,又到了万葬口这一路,很多的事情一诚都给我详细讲了一遍。。。。。 事情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开着三轮车赶到万葬口的时候,袁北堂正布下了‘七煞锁魂’等待着白虎星现,万葬口大开的时刻。而七煞又称七杀,偏官等,根据五行,古人认为阴阳相合,同性相斥,又如同六亲的观点,克我者官鬼,阴见阴为偏,见阳为正。 在10天干的排列顺序中,以甲木为例,向后七位为庚金,乙木向后七位为辛金,庚金为甲木的偏官,辛金为乙木的偏官,因为间隔7位,7被古人认为是尽头(死人的头七,二七。。。)。所以又把偏官称为七煞或七杀。 布下阵局,请魑魅魍魉魈魃魋镇守此阵,将怨魂困守于阵中不能逃出,帮助白虎战阴兵。等到一诚他们二人赶到那儿的时候,正是阴兵冲关的关键时刻,整个万葬口此刻那是阴雾漫天。 七煞锁魂阵已经开始了,他们二人根本就进不去,只是围绕在白虎丘的上方不停的徘徊,当时可急坏了蔣诗雨,他就哀求一诚帮着想办法。 一诚缓缓的对我说:“我看出了那天就是地狱之门大开的日子,如果我打开了这个缺口,很容易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听到这儿我没再说话,因为一诚竟然为了蔣诗雨果真那么做了,他把佛珠拿起,因为那佛珠的佛头是一位高僧的舍利子。七煞锁魂阵法有魑魅魍魉看守,得道高僧的舍利子自然有着克制邪阵的能力。 于是乎,他将舍利子取下,埋在了土中。口念佛号过后,突然一声巨响,整个白虎丘地动山摇,七煞锁魂阵也彻底破碎,随之而来的滔天阴气简直像是世界末日般的恐怖,一诚便催促蔣诗雨快点走。 蔣诗雨虽然害怕,可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诚见她过了阵法,才把舍利子在土中取出,此刻那佛门珍宝却已经被邪气所染。 但那阵法是为了防止阴魂逃跑害人的手段,而且舍利子刚刚埋在土里,算是净化了这片土地,魑魅魍魉自然也就不能再次主持锁魂阵,也就是说,此处将无任何阵法辅助白虎。如果战斗开始,不论谁胜谁负,肯定会有逃出去的阴兵去祸害百姓。 一诚说这本非他所愿,但为了弥补这个阵法,他做了一个决定。那便是以身饲鬼,因为就佛陀本身而言,他们的身体对于恶鬼有着致命的诱惑,开始他在十字路口饲鬼喂的是魂,因为他的魂足够强大,可将恶鬼引开,为他们争取时间。 但这一次却不是,佛经曾言,世尊舍身饲虎,一时感得大地震动,天雨众华,成就无上功德。这虎吃了世尊的肉,便成了佛教的护法神兽,由此也证明了高僧肉体的珍贵。 而一诚为了弥补七煞锁魂阵,以身饲鬼,以大慈悲法力镇守白虎丘,当恶鬼吞了他的手臂手,天降佛光,将整个白虎丘笼罩。 这个时候的地狱之门也开了,一诚说,遥遥望去,黑雾之中有着数不清的千军万马般的杀声震天。乍一看那白虎丘陵的上方硝烟弥漫,沙尘滚滚,烈马奔腾。 佛家无上慈悲之力,弥补了之前七煞锁魂阵,而他也被恶鬼吃掉一只手臂。等到一诚赶到窑洞的时候,正见到蔣诗雨哀求着袁北堂救我。 那袁北堂与我爷爷是挚友,怎么可能不救我?只是万葬口已经开了,屋外杀生震天,他镇守的窑洞正是阵眼,天边闪现出的白虎星,传出一阵阵虎啸之声。 只听外界金戈铁马,阴雾之上的云朵,仿佛汇聚成了一只猛虎。战鼓擂的声音越来越大,蔣诗雨说:“袁师傅,张大宝现在危在旦夕,听王师傅说中他中了虫降,暂时只能靠着天师令镇压心脉,可如果您不救他的话,他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诚讲到这儿时,袁北堂从旁叹了口气,对我说:“我也想去救你,可白虎正在显像的关键时刻,如果我走了,那阴兵肯定会杀了白虎,冲出这大和尚立下的阵法,那个时候生灵涂炭,我袁某人担待不起这份罪孽。” 他说拒绝了蔣诗雨,一诚也进来,二人就询问该怎么救我。袁北堂说想救我的话只有一个办法,只不过需要她牺牲。 蔣诗雨自然是满口答应,她说只要能救我干什么都可以。袁师傅沉声说:“刚刚我听你说的应该一种蜘蛛降,这种蜘蛛炼制非常的邪恶,需要先将未出嫁的女子迷倒,再将氏盘腹蛛放入女子的口中,眼见着蜘蛛进入到了女子胃部的时候,立刻将女人杀死,这会让蜘蛛在其身体内成长,直到吃掉了人体的血肉精魄后,那蜘蛛便会产卵。最后刨腹取卵,再将虫卵以鬼魂祭祀,最后那卵会变成黑色,只要沾染到他人精血,虽隔千里,依然可杀人无形,但这蜘蛛将有个弱点,就是喜欢处女的鲜血,可以先用女子鲜血喂养一只蜈蚣,随后用金丝线把它钓出来。” 蔣诗雨立刻一口答应,说着就回医院着手去做。不过袁师傅喊住她说:“唯一的危险便是钓出来的蜘蛛十分凶狠,很容易反扑你,我不跟着你去,怕你救了大宝,自己却死在那蜘蛛口中。” 蔣诗雨的态度坚定,说一定要回去试试。因为一诚进了房间后始终躲在角落位置,她并未注意到一诚断掉的手臂。便说:“有一诚师傅保护我,不会有事的。” 袁北堂并没有把一诚的牺牲告诉蔣诗雨,他是阵眼,怎么可能不知道阵法被破,只不过一诚补上了阵法,他才会没有多言。 一诚也表示没什么问题,而这时的蔣诗雨跑过去拉一诚,也发现了那断臂,可不管她怎么询问,一诚始终半字未提。 可就当二人准备往回赶的时候出了问题,因为那万葬口终于开了,地动山摇,虎啸之声更甚了,一诚告诉我当时他们被困在那整整三天的时间。袁北堂手持令旗,主持白虎大阵,与阴兵不断的厮杀。 那个时候天始终是灰蒙蒙,尤其在白虎丘这边更像是笼罩了一层大雾,从外边看,根本就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一诚说那是他所见过最惨烈的战斗。 他们本非凡人,能够看到巨大的白虎虚影面对十万阴兵的厮杀,按照他所说,那当真尸骨如山,哀鸿遍野,被白虎撕碎的阴兵那就是魂飞魄散,残肢断骸挂满了整个白虎丘。 此时,袁北堂叹了口气说:“战斗持续了三天,终于将那十万阴兵打回了万葬口,那白虎也身受重伤,从那以后那片地区不管是金还是铁,都将会挖空,白虎大挫。后来一诚留在这里善后,我和蔣诗雨一起回去救你,只是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咽了口唾沫的问:“那后来呢?” “后来蔣诗雨以身饲蜈蚣,再用金线放入你口中钓出来了一只拳头大小的氏盘腹蛛,但我却是大意了,没想到那蜘蛛竟然受到尸气的感染,奇毒无比,死后竟然尸化,一个不慎,让它伤了蔣诗雨。”他叹了口气。 我当时就急了,抓着袁北堂的衣领愤怒的嚎着:“你干什么吃的,王一说你那么厉害,你怎么会让它受到伤害!到底诗雨最后怎么了?” 袁北堂没有对我动手,只是双目平静的看着我,此时她叹了口气说:“后来我没想到她竟然有佛家慧根,正因为那慧根才能保住她神魂不散,可虽是这样她还是支撑不了太久,于是当她得知自己也会死的时候,我告诉她,那慧根能救你一命,所以。。。。” 我发誓自己当时真的是拼尽浑身力气,狠狠的抡向袁北堂的面部:“为什么!为什么要用她的命来救我!”眼泪刷刷的往下流,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接着开始嚎啕大哭。 袁北堂瞪着眼说:“老子这辈子就挨了两拳,一拳是你爷爷打的,这拳是你打的,真是特么的欠你们家的人了。” “为什么她会死,为什么你不救她。”我哭着说。 袁北堂忽然对着我的脑门狠狠就是一巴掌:“小王八犊子,我什么时候说她死了!” 第一百零一章失意 袁北堂的话让我感受到了坐过山车般的心疼,追问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诚说:“家师妙音上师已将蔣施主接到了寺里,暂时保住了性命。” 我长长的呼了口气,诗雨总算没死。只要她人没死,让我干什么都可以,什么两年不两年的我不在乎了,哪怕只有一秒,我也要大声告诉她,我爱她,我要娶她做老婆! “我现在就去!”强行站起了身,可一个不稳大头朝下的摔倒。 袁北堂一边揉着刚刚被我打过的脸一边说:“虽有慧根帮你修补了五脏,可你的精血还是损失的太大,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恢复好的,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吧。” 腹部刀绞般疼痛,让我捂着肚子直不身,好在袁北堂骂骂咧咧的把我扶了起来。他所说的慧根确是让有些犯起了嘀咕,那本是佛教的东西,我一个道士,怎么会有慧根? 我知道慧根是佛教二十二根之一。由于观达真理,才称为慧;智慧具有照破一切、生出善法之能力,可成就一切功德,以至成道,故称慧根。大乘义章卷四(大四四五五五下):‘言信根者,于境决定,名之为信;信能生道,故名信根。 也就是说,有慧根者天生成佛,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蔣诗雨是怎么把慧根赠给我,那本是一种无形的东西。问袁北堂的时候,他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并未多说。 我又问起了伤我的那名巫公到底怎么样了,他说他也不确定最后那人到底死没死。不过这一刻,我承认自己真的怒了,如果不是他,王一不会死,蔣诗雨也不会因为救我而受伤。 一诚说:“张施主好好休息,家师让贫僧过来探望施主身体是否还适应慧根,如果觉得身体不适,可以打坐来缓解,今日贫僧可教您坐禅。” 听他这么说完,我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开什么玩笑?当初我要是个无神论者可能就答应了。但我身为道教子弟,去这坐禅,那岂不成了叛教? 试想一下,当初封神演义,元始天尊坐下的阐教十二金仙当中的燃灯道人、慈航、文殊、普贤、惧留孙就投靠了佛教,这件事儿书里面虽然没怎么细说,我估计作者也是没考虑过元始天尊的感受,倘若我是元始天尊,我能高兴么?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弟子最后给别人当徒弟了。 但他广成子是十二金仙,我算个啥?连个地仙都够不上,甚至阴差都能拿鞭子抽我的小角色,真要是惹怒了上面,没人罩着我了,万一阎王爷哪天一高兴,把我叫下去谈谈心,到时候我可就真没处说理了。 “一诚师傅客气了,我现在是精血亏欠,刚刚喝了符水,感觉精神头好多了,不劳您费心。当初我受伤的时候,也承蒙一诚师傅照顾诗雨。”我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他,可能诗雨坚持不到那么久。 “我与蔣施主相识之时她还未及弱冠,在贫僧心里,她很像是贫僧的亲人,所以救与不救,与施主无关。”一诚倒也没给我面子,又稽首告诉我意思已经带到了,他也不再多留,要是我想学坐禅,就给他打电话,说完还真的给我留了个名片。 不管怎么样,人家确确实实是帮助救了我一条命,所以我对他倒也客气。直到一诚走后,袁北堂叹了口气说:“真是搞不懂了,你说你一个受了戒的道士,居然有了慧根,真不知道祖师爷知道会怎么个想法。好在命保住了,安心养病吧,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看王一,他天生命属孤煞,死后不能入土。咱们两个给他送送行。” 这慧根不是他帮着我在蔣诗雨那儿移过来的么? 我平复了下情绪,又想到了王一,是啊,人死不能复生,可我发誓,王一的命不会白死,那个叫什么坤吉的人,哪怕他死,我也要给他挖出来! 袁北堂告诉我所在的就是他的木屋,让我安心休养,等我身体好了,他陪我一起去寺里看望蔣诗雨,我有种感觉,诗雨的状况好像并不是很好。 可悲的是我的身体实在太差,本来得最少一个月休养,可是我担心蔣诗雨的安危,第四天就吵吵着下地,再一个每天都会喝下袁北堂的符水,这味儿很像臭鸡蛋,喝的我都想吐,要不是他告诉我这是为了刺激精血再生,我是打死都不会喝的。 前文我说过,精血分为先天和后天,先天精血没了就是没了,对身体伤害很大,不过我所损失的是后天精血,虽说伤了点先天,但不是特别严重。符水刺激我的精血再生,能让我更快的恢复元气。 卧床期间袁北堂对我很照顾,嘴上虽说一直骂骂咧咧的,可人确实不错。他说我打他那拳给我记上了,必须要打回来,但我是晚辈他打起来没意思,就要把这拳还给我爷爷。 感觉这个老头除了有点古板外,人很热心,也没少给我做好吃的补身体。闲聊的时候我问起了他之前所说的前世纠葛,袁北堂却笑了:“你的道行低,看不到轮回转世后的印记,但我能看到你和那个女孩儿的相同之处,因为你的左眼下方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痣,那个女孩儿的右眼与你对称的地方也有一个,这叫‘泣痕’只有纠葛不清的男女,才会有这种印记。” 我对他话深信不疑,这不单单是因为我做上了道士这行,更多的是我真真切切的去过黄泉路,而且差么一点点就彻底回不来了,由此可见,这世间确实有着因果轮回。我想除非有着深仇大恨,否则人这辈子还是一定要多做善事,那黄泉路上无老少,到了阎罗殿,可真就是多大的罪过受多大的苦难,切莫贪恋一时之快,造成后世之苦。 第四天我刚刚能勉强下地,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看蔣诗雨,不管谁拦着也没好使。像一诚所说那由于慧根带来的不适,我确实有感受,例如心口的位置发痒,甚至我都觉得是不是在我昏倒的时候他们给我吸毒了? 与袁北堂出了山,回头看向他的茅屋我就明白了,怪不得他把我接到这儿,此处可以说是穴眼,因为每一座有人的城市,都会有一个穴眼,这便是人群聚集后生气的走向,只要居住在这里,便可以延年益寿,对于精血也有着很好的滋补作用。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去了沈阳,等到了实胜寺的时候发现一诚就像上次一般的站在门口静候。和袁北堂互相对视一眼,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这个妙音上师难道真的修出了未来? 一诚对我点头微笑:“阿弥陀佛,施主恢复可好?” 其实抛开他打我那次,我觉得一诚这人挺不错,冲他对蔣诗雨这件事儿来看就相当够爷们。不愿意和他继续耽误时间,上来我便催问蔣诗雨呢? 一诚说在僧舍休息,这让我皱了皱眉,你说一个大姑娘睡在和尚房间,怎么说也觉得不妥。让他带着我们走到了僧舍,这一路上小沙弥均会对一诚施礼,看出他的地位应该还不低。 到了古朴的僧舍,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发生,尤其当我看到一诚那捉摸不透的眼神时,心里更是犯起了嘀咕。她把慧根给了我,袁北堂说慧根是在梦里给的,这可让我懵了,第一次听说梦里还能给东西。 长长的吸了口气,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错过她,什么两年不两年,都无所谓了,夜游神也没说过非得我自己去找九龙门,大不了我带她一起去,反正在中国,就没有算命先生混不去的地方。 我轻轻敲了敲门,又整理下衣服,半晌过后,大门被人缓缓的推开。蔣诗雨身穿粗布长衫站在我面前,她神态素雅,长发披肩,虽然没有化妆,可看起来更加的自然和美丽。 胸中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表达,当看到她安然无恙的时候,我真的快要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上去就要抱她,可出乎我意料的是蔣诗雨居然退后了几步,挥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这可给我打蒙了。 她羞愤的说:“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寺庙,而且我又不认识你,你在这样我可报警了!” 报警?不认识我?头皮发麻,好悬又一次摔倒,我惊讶的对她说,告诉她我是张大宝,可不管我怎么说她就是摇头说不认识我,迷茫的眼神也不像是在撒谎。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扭过头看向一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不记得我?” “一诚师傅,他是谁啊?”蔣诗雨问。 我不停的安慰自己,这一切只是暂时的,现在医疗条件那么发达,失意是一定能治好的。于是我也追问一诚,见他不说话,好悬气的我动手。 房间内忽然又传出声音:“张施主,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妙音大师?”我猛的回头,看到那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大和尚正微笑的看着我。 正好我有一肚子疑问要问,就向房间走去,袁北堂说他不太 第一百零二章童女 僧舍中有着两张木床,当中摆放着两把木质的椅子,妙音给我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让我坐下,而蔣诗雨的父母则坐在我身前的木床边,观其眼角的泪痕,应该是刚刚哭过。 屋内的檀香气闻着让我不由精神一振,之前损失的精血居然正缓缓的恢复着。压抑住内心的惊奇,看到妙音上师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尽量平稳住情绪,说:“大师,我想问诗雨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失意?还有我听袁师傅说诗雨性命有危险,到底怎么了?” 我的话音刚落,蔣诗雨的母亲就在一旁抽泣上了,边哭还边埋怨我:“都是因为你,我们家诗雨多好个女孩儿,就那么活生生的毁了。”她父亲拍了拍妻子说:“别哭了,妙音大师也没说一点救没有了。” 心里早就已经炸开了锅,紧紧盯着妙音大师的眼睛,十分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到底诗雨怎么了。我们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妙音大师。 就见他叹了口气,说:“诗雨前世曾是地藏王菩萨持扇童女,因见过那六道轮回后,被凡尘所吸引,于是投胎为人,阳寿为53载,可这次丢了慧根,菩萨怕她迷失凡尘,所以想提前召她回去。”他还说,之所以蔣诗雨不认识我,是因为童女在回归之前,是需要摒弃到人的羁绊,俗称也就是看破红尘,因为她爱我,所以才必须忘记我。 当时我就傻眼了,菩萨身边的童女下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蔣诗雨岂不是‘童子命’,我之前给她批过八字,本以为她是八字纯阴的阴骨道体,可怎么也想不到她是童子命。 要知道,不管从茅山还是民间传说,童子命代表着前世是由某种形态的生命转世投胎,他们没有走过轮回路,也没有过过奈何桥。 其中民间传说童子命的来历可分为五类:第一类,神仙下凡转世的,或者侍奉神仙的童男女或弟子,也有的是天人福报享尽转生到人间的。 第二类,前世是修行者,或为庙童庵女,在寺庙庵观扫地、浇花草的孩子。 第三类,仙女、仙官转生的人,全都带有一定的使命,例如春秋战国时期的钟无艳就是这种。 第四类,被天界或鬼神界的灵体附身的人,即“身上有人”。 第五类,前生乃牲畜轮回,今生投胎做人的。 而且童子命的人均自幼体弱多病,身子虚,或者是至今身上还有说不清的怪病,蔣诗雨年幼时期经常见鬼,可能就是因为他是地藏王菩萨身边的童女有关。况且童子命的寿命普遍不长,1、3、6、12、18、24、48、53岁都是关口。地藏王菩萨慈悲,让蔣诗雨多在人间体会下七情六欲。 若是寻常的妖邪附体倒是有很多的办法能够化解,但这次可是地藏王菩萨来要人,我该怎么办?地藏王长居于地狱度化恶鬼怨气,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敬仰的菩萨,而他虽未成佛,可实际法力却已然成佛。我跟他抢人?那也得抢得过啊。 我吞咽了口唾沫,那刚刚升起的胆怯被我压下,不管是谁,都无法带走她。 面对妙音上师,我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大师既然能将诗雨的命保下来,那就肯定会有别的办法,张某请求请大师指点,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就连诗雨的母亲也止住了哭声,抬头看向妙音大师,我们都在等他的指示。花一般的年纪,如果真就这么去了,放在谁身上也无法接受。 佛家常说的过去,现在,未来三佛,妙音师傅绝对触碰到了未来佛的境界,否则不可能每次都能算准我会来。在道家而言,也有这种高深的天人合一境界,只是我眼界浅薄,暂时没有遇见而已。 妙音师傅双手合十说:“解决办法倒是有一个。” “大师快说。”连同我在内,蔣诗雨的父母也站起身,我们都急切的看向妙音大师。 此时,妙音大师告诉我一个让我陷入纠结的方法,因为他居然让我剃度出家当和尚,还吃斋念佛,成为真正的僧人。至于纠结的原因,他告诉我蔣诗雨之所以童子命到头,原因就是中了我的因果。 出家人了却凡尘,断了俗世的因果,自然超脱三界外,离开了芸芸众生生物链条,从那以后,世界上有我这个人,又可以说没我这个人。 诗雨因为爱我,救我,才会中了因果,慧根丢失。可若是我剃度出家,那这个因果便不存在了,诗雨的慧根自然也就拿回去,到时候童子命的威胁将不会存在,她还依然可以活到53岁,而我因插手因果罚了阳寿的过错也能被抵消,从今往后,我就是修佛的僧人。 在黄泉路上我看到过那赶路的阴魂,土地庙前的户籍册,两名身披袈裟的僧人接着圆寂的僧人去往了西天极乐世界,不管怎么看,也比阴森森的黄泉路好一万倍。但。。我这命之所以能活着,那是祖师爷庇护得来的,否则奎木狼会来救我? 摆在我面前的两条路,一条是生死,一条是道义。我真的陷入了纠结。 诗雨的母亲哭着指责我:“你还有良心么,不就是当个和尚么,又不是让你去死,我们家诗雨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竟然连个头发都不愿意剃么,诗雨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喜欢你这么个薄情的人。” 蔣诗雨的父亲的叹了口气说:“小伙子,叔叔就这么一个孩子,你也知道诗雨一直很优秀,他马上就要去美国攻读学士,未来大好的前程都在等着她,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人生,就要去另外一个世界。假如你真的爱诗雨,就听妙音大师的话吧,我手底下有个广告公司,一旦你当了和尚,我一定会给你好好宣传,让你受世人尊重,功名利禄都可享用,这还不行么。” 这开出的条件确实太优秀了,除了功名利禄,甚至连我的阳寿都搞定了,不可否认他们的手段确实厉害,一旦了了因果,除了我不能和蔣诗雨在一起,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得到。 在这一刻我承认自己心动了,试问着天底下谁不怕死?何况我当了和尚是为了心爱的人活下去。可我真的很纠结,除了背叛师门以外,我将会失去尘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青灯古佛相伴一生。我纠结的狠狠的挠着头,背叛师门的事儿我做不到,王一死了,如果我再改投佛教,那茅固真人一脉可就算是断了传承,王一为了传承不断,不惜生命也保下我,冲这一点,我就不能叛变。 回想起了生平所学,所有镇压童子命的方法,我决定试一下,哪怕不惜丢了我的命,我也要试试!随即我沉声的说:“大师,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你。” “什么!”蔣诗雨的父亲急了,起身猛的推了我一下:“你还有没有良心,诗雨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就是让你当个和尚,又不是去死!” 我没有反抗,任凭她父亲的推搡,看着妙音上师那微笑的面庞,我忽然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不过,我很不喜欢那个自信的表情,所以我决定争一下。 “妙音大师,诗雨的事儿,我会用我的命去解决,但张某既然入了茅固真人一脉,一臣不事二主,虽说敬佩大师为人,可此事真的难以答应。”我拱手说。 “可以,那就是缘分未到。”妙音上师笑了笑,又说:“天下佛道本是一家,张施主不要执着于表象,更何况燃灯祖师,普贤菩萨都曾是道门中人。” 我认真的说:“他们我管不了,但我张大宝不会轻易叛教,王一本是我师傅,他为了传承不断,救我性命,我怎么可以让他的白白枉死,诗雨的事儿我会解决。”看向她的父母,我说:“叔叔阿姨,如果救不下诗雨,我便从那棋盘山跳下去!” 此话说完,我觉得胸腔当中涌出了一股子热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她为了我可以不顾生命,那我也依然可以。” 可就当我拉开僧舍的大门时,就发现袁北堂此刻正背负双手盯着我。我先打了声招呼“袁师傅,诗雨童子命,我要救他。。。” “我刚刚听到了。”他打断我。 我发现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可以说好像很生气。所以我也没在多言,就听袁北堂沉声说:“不知道张大宝到底哪里招人稀罕,妙音师傅居然想让他剃度出家。” “我观张施主与佛有缘。”妙音礼貌说。 袁北堂轻哼了一声:“贫道也觉得自己与佛有缘,不如你也一并把我收了吧。”话语之中的火药味儿不言而喻,我左看看,右看看,袁北堂又说了:“忠义礼法,顺应天道,不可强求,大师刚刚有些偏执了。” 妙音依旧笑而不语,袁北堂却拉了我一下,说:“王一道友羽化后,以将第108代掌门传于张大宝,只是天师令我还没有交由与他,刚刚听他一言,我觉得王一没有看错人。”突然他的语气一顿,又说:“贫道一直未插手,是觉得此次灾劫乃是天意,既然你说除了剃度出家外已别无他法,那今天老道士就插手这个因果,她的童子命,我替她解。” 第一百零三章抢人 王一曾对我说过袁北堂,说他是个奇人,至于怎么个奇人法,只能说他活着最接近地仙的人,修道者的道行越深,便会越活的小心翼翼,他们在仙路之中挣扎求生,生怕犯了因果,这也是为什么见到了送死的人,他只会提醒一句,多余的话,却一句也不说。 由于袁北堂长得不丑,加上说话的气势和相貌,还真就让蔣诗雨的父母相信了,其实,我觉得他的话也像是给落水的人一颗救命稻草,不管能不能救活,毕竟也是一种希望。 我们一起出了实胜寺,蔣诗雨的父亲带着我到了一辆奔驰商务车前,他告诉司机自己打车回去,随后我们一行人上了车。也不知蔣诗雨是故意躲着我,还是压根儿不想理我,一上车他就坐在了副驾驶,我和袁北堂挨在一起,他叹了口气:“别强求了,要不是你和大和尚说的那些话够义气,我真就不想管你了,因为这本来就是命。” “什么命?”我追问。 “你的命,你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做到随遇而安就行了。”袁北堂说。 随遇而安?那是对于一些得道高僧说的话,我既不看破红尘,也不堕入空门,如何来的随遇而安?盯着蔣诗雨的背影,我心里的不好受,甚至我连一句喜欢她的话都没说过,可他却忘了我。妙音说他现在只要不到三天的寿命,三天之内地府会派人来接她回去。 车子停在了一栋豪华的小区,袁北堂说:“大宝,你去和那姑娘溜达溜达,我这边谈点事儿。” “带我一起谈啊。”我挺激动,毕竟咱也懂得阵法,需要的时候也是能帮忙的,更何况阴阳秘术和风水斋志可都是在我的手里的。 “让你去你就去,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袁北堂皱着眉。 那还用说么,当然是想活了。可蔣诗雨不悦的说:“有什么好溜达的,我和他又不熟。”她又反问袁北堂:“你是谁啊?干嘛指使我。” 蔣诗雨父亲不干了,怒斥着让他跟我溜达。蔣诗雨气呼呼的说;“你们就听他们胡说八道吧,我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爸你可别让这些人给骗了。” 他爸气的脸通红,蔣诗雨这才安静了,都知道他父亲有高血压,真怕这么一气给气死了。等袁北堂他们进了小区后,我和蔣诗雨面面相觑,心里有些小紧张的说:“诗雨。。。。。” “等等,你谁啊,别叫的这么亲近,我跟你又不熟。”她连忙摆手。 “好吧好吧。”我觉得一阵头大。诗雨让我直接喊她名字,又叹了口气说:“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怎么合伙骗我爸妈的,更没想到连妙音师傅居然也骗人,要不是我爸高血压,我真想报警把你们都抓了。” 我嘿嘿的傻笑着,前几天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人家了,这回一看,她竟然活的好好的,甚至还能和我斗嘴,这种天上地下的反差,别提有多么的考验内心了。一生一死,这两件事儿是最能让人看清楚到底谁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你笑啥,我跟你说话呢!”她瞪着眼。 “那我不笑了。”我立刻收回笑容的样子可能比较滑稽,把她给逗笑了,那甜甜的两个酒窝,可真的让我是如沐春风,甚至陶醉的都有点飘飘然。 蔣诗雨瞪了我一眼“大色狼。”接着大步的走过我身边,一边走一边说:“我要去做指甲。” 我像个跟班似的快速跑过去,她开始很排斥我,可不管她说什么,我都是呵呵的傻笑说好。一两个小时过后,她变得有些默认了我的存在。此刻我就想在她身边陪着她,哪怕就这么看着,我也高兴! 做完了指甲又去了太原街,她带着我进入了时尚地下,瞬间我就知道为什么都说中国人多了,那放眼望去,全是人头,逛街的时候你刚想停下来,就会人群推着往前走。 陪着她南北溜达一圈,我知道她只是很喜欢这种人来人往的感觉。我们之间没什么语言上的交流,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倒也不像开始对我那样的冷冰冰了。 想到又即将面临的地府接魂,此事像座大山般的压在我的心口。可我想还对她说,纵然万劫不复,纵然相思入骨,哪怕你不曾记得我,我也待你如初,岁月如故。 她坐在长条椅上休息,看了看手机,正巧旁边的女子起身,蔣诗雨忽然对我挥手:“过来坐,有位置的,别总站着了。” 一时间我还有点发懵,不过她又催了我一句。确定自己没听错,我几乎是跑着到了她旁边,歪着头看着她傻笑。不过这也又换来她的一句“大色狼”但这次听起来,却又温柔了许多。 “你说我本来是很讨厌你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不了多久就又不讨厌了,好奇怪,我们以前真的认识么?”她侧着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说我们是同学,蔣诗雨立刻摇头“不对不对,我是班长,全班那么多人我都记得住,怎么就不知道有你呢。” 深吸了口气,我说:“我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我的前面坐着的是刘若一,同桌是李大壮,大壮后来当兵了,就一直没了联系,你和刘若一可是咱们班的四大美人。”又讲了几个任课老师,包括学校时期的见闻,这些事儿蔣诗雨也记得,可在她的记忆里,我却像是被摘除了一样。 蔣诗雨瞪大了眼“怎么会!你怎么都知道!可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有你这么个人。” 我问她咱们班一共多少人,蔣诗雨想都没想的告诉我是42人。接着我又说:“那咱们两个数一数。”这个提议得到了她的认可,接着我从第一个人名开始数,蔣诗雨也能记得很多,半个小时过后,她目光呆滞,眼神里闪烁着非常迷茫的神色,喃喃的说:“为什么是41个,第42个是谁?” 见到她有点想起我了,深吸了口气,我又说:“你记得元宝山么,还有那黄鼠狼!是我救的你们!你快醒醒,我是张大宝啊。” “黄鼠狼?元宝山?”她缓缓的站起来,目光非常非常的迷茫“为什么我记不得了?我到底是谁?我叫什么?”她一边重复着一边失魂似的向前走,突然间她在人群之中大喊大叫,吸引了地下商场所有人的目光。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记不得了!为什么。”她说着说着哭了。此刻我连忙追上去,抱住她的双肩,咬紧牙关控制住激动的情绪“诗雨,我是大宝啊。” “张大宝?”她迷茫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丝神采。我期盼的盯着她的双目,突然间,蔣诗雨目光渐渐的变得熟悉,她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抱住我嚎啕大哭“我想起来了,你是大宝,你没死!我全都想起来了!” 这一句话让我潸然泪下,紧紧地抱住她不松手,很怕就这样失去了她一般。可就周围群众起哄的瞬间,从来没有停电过的时尚地下,灯居然缓缓的灭了。。。。 一时间整个商场乱了套了,不停的叫骂声开始响起,听着有的女孩子吵吵着别人摸她了,也有说自己的包被抢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提前计划好的抢劫案似的。但我却在人群中感受到了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阴气! 都知道地下商场是挖在地下深度十米左右的隧道,这里根本就是无法见光的地方,可好就好在人气旺盛,鬼魂到了这儿会不舒服,可这些所指的是鬼,却并不是代表阴差也怕! 因为就灯熄灭的一瞬间,青囊中的麒麟风铃响了,当我再用慧眼一看,只见黑暗地下长廊的北端,八名身材矮小的小鬼儿,穿着古代唱戏的服装,一只手挥着袖子,另外一只手抬着顶轿子一端,在小鬼的前方是两名身穿红袍,腰间配鬼头刀的衙阴差。 当普通人被阴魂过体时,除了一哆嗦以为空调风大了外,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就这样,我眼见这些阴魂吹吹打打的穿过人群,毫无阻碍的站在我们近前,两名阴差双手鞠躬说:“菩萨让小的来接龙女回家,请龙女上轿吧。” 蔣诗雨流着泪盯着我,那眼神里透露着依依不舍的神态,就见她擦了擦泪水,抱了我一下“大宝,菩萨要我回去了,再见了,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话音刚落她便推了,转身就要走。 可我怎么可能会放手,不顾一切的身手拉住了她,随即咬破了自己的食指,认真的说:“我知道这是你的魂,但今天就算菩萨来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发誓要让你活下去!活的很好,活的幸福!”随后用手指对着蔣诗雨的身体开始画符,眉骨锁天,膝盖锁地,左手锁月,右手锁日,以自身先天精血,布下封魂符,我看谁敢领她走! 两名阴差愤怒的对我大吼:“你找死!”急忙冲过来,抄起腰间鬼头刀奔着我就砍。 面对着阴刀,我压根儿没躲,当最后一笔点在蔣诗雨的胸口时,刀也正好落在我的肩膀。很疼,只是没有血,但却真的就像是挨了一刀,再看前方,刚刚站着要走的蔣诗雨不在了,反而她正靠在长椅上昏睡。她恢复记忆的一刻我就知道她的魂魄离体了。我之所以感觉她就像是个人,完全是因为被鬼魂阴气蒙了窍的缘故。 封魂符完完全全的打在了她的魂上,眼看就被阴差接走的她被我稳稳的抢了回来。 刀势让我退后半步,捂着肩膀,疼的几近昏厥。可那两名阴差一左一右围着我,鬼气森森的说:“敢和地府抢人,你真是活腻了!” 第一百零四章地龙 阴差生前多数都是些习武之人或者曾经从事过衙门口工作的人,很多人对阴差都有误解,认为阴差黑白无常有好多。其实不是,黑白无常属于统领级别的官差,他们只有两个。而且也不是大家所描绘的那样凶神恶煞。恰恰相反,二人面容慈祥时常还带着微笑,他们的分别是白无常(见者发财)黑无常(天下太平)电视中的长舌黑白无常都是捏造出来的,根本不是原型。 然后说一下牛头马面,牛头是将领级别的,马面是军师级别的,他们手下的阴兵大多都是各种野兽和家禽所化。因为只有经常吃牛肉家禽的人他们身上才会有和这些生物连带的链条,就叫锁魂绞,因为你吃了他们他们自然在你身体里的一部分。想要摆脱他们的锁魂绞,就必须多次毁掉肉身。而阴差的阴兵大多都是属阴,因此被称为阴煞军。 好了,现在问题来了,阴差拿刀砍我,这就是对我造成了阴气入体,假如不及时处理,必然会大病一场甚至命陨身亡。 整个地下商场里互相埋怨的咒骂声盖过了我的小小骚动,和阴差刚刚的争斗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漆黑的空间,阴差带领着小鬼儿把我围在中间。 我咬紧牙关,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先是掏出五帝钱打过去,可那阴差不像阴魂,居然对这种法器有着一定的免疫性。 “赶快把龙女放出来,别耽搁了时辰,等菩萨怪罪下来,谁也保不了你!”阴差阴冷盯着我。 我一句话没有妥协,就那么盯着阴差,时刻准备以死相搏。听阴差冷哼着对小鬼命令道:“拿下他!” 一声令过后,八名小鬼分八个方位扑向我,情急之下,我再次抽出七星剑,拼命一抡,让自己暂时脱离危险,可我忽略了另外一个阴差尽让趁这个机会迂回跑向了蔣诗雨。 一旦被阴差抓住,那诗雨真的就得走了! 我拼了命的回身扑救时,根本就不管身后的小鬼,这也让对方抓到了机会,突然我被一小鬼抓住了脚踝,一个踉跄,另外又有三名小鬼趁势扑上,狠狠的啃咬住我的后背。 眼见着阴差又拿出锁链把蔣诗雨捆着拽向了轿子。我拼尽全力的挣扎着,可那小鬼压的实在太紧,拖得我无法前行,并且阴差又抓住机会狠狠的抽了我一鞭子。“啪”的一声,后背犹如撕裂。 我痛苦的大喊,这也引起了周围群众的注意。此时就听见有人说:“是不是有人受伤了,谁也别挤了。” “对对,怎么像是被踩了脖子似的,大家快看看身边的人,谁出事了,帮着打120啊。” 这么一阵骚动声,群众们动了起来,因为我叫的实在像是活不下去了,涉及到了人命,流氓们也不乱占便宜,谁踩了踩谁脚的人也不再依依不饶。正因为人群互相观望,阴差们才缓缓的向外退了出去,除非执行任务,这些阴差是不可以在凡人面前显露自己的,而我也因此捡了一条命。 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回想和蔣诗雨聊天的经过,都是因为我迫切的想让她想起我,才会让阴差提前找到她。心中悔恨已经彻底侵蚀了我的理智!小鬼抬着轿子飘忽的走向远处,眼看那身影渐渐模糊,我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坐以待毙了! 于是,我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风水斋志上有三要诀,一是排龙立穴,二是飞星布盘,三是收山出煞。我现在身处于地下商场,此处正是贯穿地下,横过地脉,也可以称之为地龙。 好的风水是龙要合向,向要合水,水合三吉位,但地下的水早就抽干净了,并且我并不是要布下吉龙,而是做风水斗—‘邪龙出煞。’ 阴差前方开路,刚刚他们用捆仙索强行拘魂,看着轿子渐渐远去,我知道时间不等人!拿出罗盘以二十四山以及双山五行法,分出十二地支。通俗点讲,罗盘方位,阴顺阳逆,阴者顺时针方向排吉凶,阳者逆时针方向排吉凶。可我这次就是要用阳法,引煞风! 用罗庚找到阴位,随后以古铜钱压死,一瞬间南北通透的阴阳两气就变成了只有一股子阳气。此时凡是在阵中的男人均会感觉浑身燥热,阳气暴涨(莫名的有了反应)。 地龙对山,山起破军,破军再顺逆两头分。我以风水术改变两头分,让破军走向为逆,以阳补阳,让这股子阳气直通南北,形成一处阴魂禁地。 龙形已成,还缺布局。桃核为阵眼,摆下逆数,以《说卦传》当中记载: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 河图方位为上南下北,左东右西,北方阳数一,阴数六,一六为水,北方为水。南方二为阴数,七为阳数,二七为火,南方为火。东方三为阳,八为阴,三八为木,东方为木。西方四为阴数,九为阳数,四九为金,西方为金。中央五为阳数,十为阴数,五十为土,中央为戊已土。 当我将墨龟的贝壳放置在戊已土时,瞬间一股子暖流升起,凡是地脉所通达之处,地龙已经被我激活了,而那正在赶路的阴差也被困在了“炎绝地”中。 此刻,整个世界都已经安静了,我以人为布下邪龙出煞的炎绝地,现在只缺了最后一招收山出煞,一旦我引出煞风,邪龙乘阳而起,口吞一切阴物,那阴差必然也会魂飞魄散,唯一的弊端就是动了地脉,此处会发生地震,塌方,漏水等事故,具体严重程度不详。 风水师一旦以风水斗伤人,必然会殃及无辜,从而引发天谴,可我顾不得那么多了,今天不把蔣诗雨留下,那就大家一起死! 果然,眨眼的功夫那抬轿子的小鬼和阴差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他们各个衣衫褴褛好似被火烧过了一般,尤其抬轿子的小鬼更是又矮了许多。 八个小鬼见到我同事匍匐下跪,双手不停的作揖,祈求我能放了他们。阴差的表情也很不自然,可平时估计嚣张惯了,还有点嘴硬的说:“别以为自己懂点风水道术便可以为所欲为,迟早你还是得去阴间报道,真得罪了我们,没你好果子吃,我看你还是把我们放了,这次你的冒犯我不会告诉上头。” “放人!”我咬着牙说,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精血大亏,这可不是能补得回来的。 “你别执迷不悟了,她是菩萨的童女,留在凡间有什么好,小伙子我看你阳寿也不多了,快别折腾了。”阴差又说。 我知道不来点狠得是不行了,于是乎我,我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盖拧开,低声说:“地龙忌水,一旦我的水洒在地上,这煞阵就活了,别逼我。” “我就不相信你敢动手,阎王爷不会饶了你的!”阴差怒视。 既然这样,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哪怕万劫不复,我也在所不惜。从没想过用风水害人的我,第一次竟然要杀死阴差,长长呼了口气,平静的说:“那咱们大家一起死吧!” 拧开瓶盖我刚要倒水,阴差‘扑腾’一声就跪下了“别别,人你带走,我不领了不领了!” 悬着心落下,毕竟我也不想激怒了地龙伤了此处的地脉。因为地龙一怒,尸骸遍布。可假如。。阴差不妥协,我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那么做。 走上桃核阵,取出两枚阵眼,将二七变成了一六阴水,地龙的身体瞬间打开了一道缺口,那阴兵连同小鬼均飘散而去。趁着阴阳未调和之前,我帮着蔣诗雨的魂魄回到身体,又搀着她出了地下商场。等接触到了阳光没多久,她便恢复了神智。 可我知道这一切只是暂时的。目标暴露了,这次阴差不成功,用不了多久还会再来。来不及叙旧温存,我着急去找袁北堂商议一下,只能长话短说把目前的情形给她阐述一遍。蔣诗雨倒也沉得住气,说一切都听我的,就这样我们两个打车直奔向了他们家的小区。 可刚火急火燎的一进门,我就有些搞不懂袁北堂到底在干什么了。因为刚进门,就见大厅正后方墙壁上扎花牌,有全花、半花两种,大致以深绿色为底,扎上黄色花朵图案。花牌的正前方置灵桌,灵桌后方正中央置四周扎有黄色鲜花并镶着黑边的遗像。 相片上是蔣诗雨的黑白照片,并且在相框上应搭设结有花结的黑纱,而那遗像下面还有大大的奠与追悼字。 眼下200平的房子已被布置成了灵堂,再看蔣诗雨的父母也是一身孝服,她的母亲还擦着眼泪。蔣诗雨惊讶的说:“妈,这是干什么?我还没死怎么就提前办了?” “是啊,阿姨,袁师傅呢?”我疑惑的问。 接着我就见到袁师傅牵着一只诡异的黑猫在卧室里走出,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一套,一会儿清洗清洗身子,和这只猫拜堂成亲。” 第一百零五章换命 袁北堂的话可是吓了我一跳,开什么玩笑?和猫拜堂成亲?就那黑猫还居然穿着红色的嫁衣,浑身上下的毛发也是刚刚梳洗过的,它淡黄色的眼球上下扫视着我,给我一种它像再打量的感觉。 蔣诗雨懵了,就问袁北堂这是干什么,怎么又是黑猫又是灵堂的。但我多多少少有点反应过味儿来了,只是还有点不确定,等往里走了几步,看着卧室本来放床的地方此刻变成了大大的木箱子。除了这一处怪异外,房间布置的很像婚房。 心里有了答案,我就出了房间,发现蔣诗雨还拉着袁北堂不放,非得让他解释清楚。 袁北堂摸了摸黑猫,说:“鸡为纯阳,黑猫纯阴,你本身就是阴体,我让着黑猫代替你去地府报道。” 蔣诗雨还想追问的时候被我拉了拉。我知道袁北堂的意思,在民间信仰中,雄鸡能牵引太阳,有驱邪通天的神性,鸡啼则与光明相辅相成,所以无论在红白二事、驱邪和占卜上,鸡也占了一个重要角色。民间除了会在祭祀时鸡还神外,古时更会用生鸡来代替男性死者拜堂。可反过来,与之对立的阴,就是黑猫莫属了,猫通灵,传说中更是有着过阴的本事。 蔣诗雨的母亲擦了擦眼泪,说:“孩子,你就听师傅的吧,真要是走了,你让你爸和我以后可杂活啊。” “妈,我听师傅的,你放心吧,只是刚刚有点不理解而已,今天在外面我和大宝逛街的时候,什么都想起来了。”蔣诗雨说完,她妈就抱着她哭了。 袁北堂就走到我身边用胳膊碰了我下说:“碰见了?”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的问。 “我怎么不知道,你胳膊都受伤了,我这儿有点药,一会儿擦一擦。”袁北堂指着我的肩膀。 我现在更加坚信这老道士深不可测了,外表上去我没有任何的不同。可人家却一眼能够看得出来,自己一比,还真成了个嫩芽菜了。 且说这个袁北堂,他先给蔣诗雨布置灵堂,做出一个死局,这便是为了迷惑上来的接她的阴差,并且他还告诉我,今天晚上,地府必然会派人上来。 说罢,他递给了我天师令“一会儿拜完了堂,咱俩还得去做点别的事儿。” 我明白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黑猫代替蔣诗雨入了地府,可一旦刚到进了酆都城,那必然会显露原型,到时候还是会没完没了。 袁北堂把他的父母连同我们叫到了一起,指着大箱子说:“一会儿诗雨就躺在这里,把你的食指和猫缠在一起,再用红布罩上箱口不要出声。” 蔣诗雨点点头,又担心的看向我说:“大宝,你要小心啊。” 我颔首让她放心,从袁北堂的语气中我感觉出事情不会那么的简单,因为这次我们要藏的不是普通的童女,那可是地藏王菩萨身边的人! “你母亲看着油灯,父亲烧纸,天亮之前,纸不能没,灯不能灭,如果灭了,那你这辈子都看不到你女儿了。”说完她又拿出一柳树枝做成的鞭子,递给了蔣诗雨的父亲说:“那些阴差把你女儿一旦带到酆都城,必然会暴露目标,到时候阴差恼羞成怒肯定会难为你们夫妻二人,这盏灯是你女儿的命灯,你拿着打鬼鞭拼了命也不能让阴魂打破这盏灯。” 蔣诗雨的父亲咬着牙表示说什么也不会让女儿被带走,一股子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我疑惑的问袁北堂:“袁师傅,我呢?总不能拜堂就完事了吧?” “你还有别的事儿。”指了指房间说:“先拜堂吧,时间也不早了。” 蔣诗雨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以为她是害怕,就安慰说:“放心吧,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是不是。”她连续摇头,这就让我觉得奇怪,就问她原因。谁知道蔣诗雨指了指猫,有些无奈的说:“怎么你们两个结婚了,那我以后怎么办?” 我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大姐,咱不闹了,好好躺着睡一觉,明天就没事儿了,它是一只猫,你吃什么醋。” “谁吃醋了,不要脸。”说完她还真的钻进了箱子,缠好了红绳。我无奈耸耸肩,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说:“走吧,咱俩该拜堂了。” 那黑猫竟然拟人的白了我一眼,眼神看起来好似很不屑。我苦笑了下“这还看不上我怎么滴?” 自己先去洗了个澡,还了身古代的新郎官穿的地主服,就听袁北堂说:“开始了。” 我收好了心神,就见他抱起了黑猫,让蔣诗雨的父母坐好,随后便开始了拜堂礼。这种感觉很诡异,试问当一个道士捧着个穿婚纱的黑猫与你拜堂会是什么感受?更诡异的是那猫居然不瞅我,眼神里的轻蔑之色溢于言表,甚至还显得有点无奈似的。 好不容易拜完了堂,袁北堂说:“把灯都闭了。” 蔣诗雨的父亲连忙跑着关灯,房间变得有些暗,他又说:”这猫的身上已经入了蔣诗雨的七魄,七魄不同于魂,只要主魂没事儿,命灯不灭,那七魄便不管是到了天边也会自己回来的。” “大师,鬼厉害不厉害,我自己能搞的定么?”她父亲有些担心。 说实话我也挺担心,毕竟刚刚自己也领教过了阴差的厉害。袁北堂倒是不在意,他在木箱子周围撒上大米粒。看到我这儿我懂了,大米为蛆虫,箱子做墓,七魄离体,主魂点灯,这是偷天换命之术,也可以称之为道教的禁术。 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偷天换命术变能把你在地狱上拉回来,因为你的命格已经互换了,常言道,猫有九条命,蔣诗雨七魄入了猫身,那便是与猫换了命格,到时候只要不是地藏王菩萨追究,她的童子命必然迎刃而解。 但。。地藏王菩萨会按照我们的剧本演么? 一切准备就绪,魂灯刚一点燃,那箱子里便也没了动静,微微摇曳的灯火正是蔣诗雨的灵魂,如果这时候趴在油灯前观看,是能够看到在那灯油里有着一个蜷缩睡觉的小孩儿。不过我倒没这么做,我怕打扰她休息。 天也一点点的黑了,蔣诗雨的父亲始终警惕的在外烧纸,袁北堂则自己呆我在隔壁的房间,他让我和那只猫躺在地上装睡。一直到了深夜,就当我有了一丝困意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眯着眼,我震惊的发现躺在我旁边的猫居然变成了蔣诗雨,她睡得那么香甜,甚至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我风水是专业的,捉鬼是业余的,对于民间巫法的理解更是业余中的业余,所以在刚看到这种诡异的现象时,也不由的有点紧张。 这时房间的温度也渐渐的低了,忽然,我的眼前仿佛被蒙了一层雾气,让视线变得特别的朦胧,就像刚刚睡醒一样。突然,一个非常有磁性的男低音传出:“菩萨怕龙女贪玩找不到路,让下官来接您回去。” “我还想再呆几年,你们替我去向菩萨说说还不行么?”蔣诗雨居然说话了!我顿时有点不淡定,她是蔣诗雨,那箱子里的是谁? 想要起身一看究竟,但却仿佛被灌了蒙汗药似的,根本就无法直起腰。听见男子说“菩萨只说带您回去,如果你这么不舍得他,要不然下官也把他一并带去吧。” 蔣诗雨立刻坚决反对,两个人沟通了几句后,朦胧中我看着一道虚影被一群阴差敲锣打鼓的迎走,飞入到了夜空中没了踪影,而我也在他们离开后恢复了力气。 突然,卧室的门被人猛的推开,袁北堂声音急促的说:“快点起来,咱俩还有事儿要做!” 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我强忍着揭开木箱子上红布的冲动,问袁北堂到底怎么回事。他把我在地上拉起,指着红色的蜡烛说:“那声音是我用龙凤烛控制说的,快点走,一会儿来不及了。” 我惊讶的问他到底干什么去?一直都保持这么神秘。但袁北堂却目光严峻的说:“蔣诗雨把慧根给了你,咱们就给他偷一个去不就没事儿了。” 偷?这玩意儿还能偷呢? 袁北堂说:“对!去舍利塔,里面有很多高僧的舍利子,只要咱俩把舍利子偷出来,我将佛陀的慧根渡给蔣诗雨,那自然就算是给她续了命,那个时候谁也不能带她走!” 我知道整个市里只有一个地方有舍利子,那就是沈阳舍利塔,地址位于沈阳市皇姑区塔湾街45巷15号。塔身为13层、八角、密檐砖塔,高34米,建于辽代1044年(与北宋同对峙)。1640年清朝皇太极时期重修并在塔旁建一庙,现已无存。又因佛塔内供藏1548颗“舍利子”,所以又称无垢净光舍利塔。 那个地方伴随着很多的民间传说,而且又可以说是一处佛教禁地,明目张胆的僧塔偷舍利子,心里也有后怕。可为了救蔣诗雨,这些我都顾不上了。 当时我就和袁北堂就收拾东西出了家门,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会开车,于是我们俩开着蔣诗雨父亲的车直奔向了皇姑区。 那天夜里无月,我们出门都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车子开动后,除了开窗户刮进来了晚风,四周均是寂静阴森。当我们到了地方的时候,整个舍利滩公园连个人影都没有,阴森森的环境,时不时还能听到风树叶的沙沙声。 午夜子时,阳气衰弱,正是隐藏在城市各个角落里的脏东西出来活动的时间,并且。。这里是佛塔!一些想要早日化解身上戾气的恶鬼也会在这个时候拜佛塔(所以不要半夜去庙里或者佛塔前)。 此刻遥遥望去,那佛塔居然在无月的夜晚里发出白光。。。 第一百零六章镇物 之前老张曾经提起过一句话,凡是庙宇道场均会居于煞地,眼前这座无垢净光舍利塔,也是大有来头。。。。 相传,古时沈阳地区经常出现灾害。一次闹风灾,大风呼呼地刮了七天七夜,以至河水断流,井水干枯,庄稼绝收,百姓无法安生。 就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一位僧人化缘到此。他告诉口姓说,这是天上黄龙被贬下凡间造成的灾害。老百姓一听那还了得?这天上的龙,都听过,可谁也没见过,那时候的老百姓还非常的信奉神明,当时就一大帮人给和尚跪拜下来。 数不清的百姓恳求僧人制服黄龙,救黎民于水火。僧人查看了沈阳的地势后,确认塔湾就是黄龙的龙头所在。因为这里是沈阳城区的最高点,阳气足、风水好,随即与他的两个弟子在塔湾搭起高台,作法祭天,最终将黄龙锁住,百姓从此过上了太平的日于。 百姓为了感戴这位僧人,就在龙头上建造了一座寺庙叫回龙寺,供僧人居住。僧人去世后,他的徒弟为了纪念他,就在寺庙夯修了这座佛塔无垢净光舍利塔。 直到1985年,人们在重修无垢净光舍利塔时出土了一件石函,上面的文字揭开了无垢净光舍利塔的真实来历,只不过一切只是传说而已,是真是假,那就留给那些做学问的人来考究了。 且说我和袁北堂在公园的小树林走向了佛塔,一路上我能感觉四周聚集的阴气,刚出了树林就能看到佛塔周围匍匐跪地的身影。他们面对佛塔,低着头看不清脸,我知道这些人其实都不是人。 晚风吹进领口的冰凉让我不由的起了下鸡皮疙瘩,虽说自己也在这行混了这么久了,可只要是个正常人,大半夜看着佛塔前跪着一群人,不起鸡皮瘩我只能说他心理素质好! “别乱看,他们拜他们的,咱们干什么的,谁也不用搭理谁。”袁北堂说。 盯着眼前的白塔,整体可分为地宫、塔座、塔身、塔檐、塔刹五大部分。地宫在基座下,是珍藏佛舍利等物所,也是我们这次目的所在。 近看佛塔庄严肃穆,八面塔面均雕刻八尊佛像,具体喜欢的可以去百度普及下知识,八面佛可是经常出现在各种佛教资料当中的,老张也就不多说了。 袁北堂大步的走向了佛塔,我紧随其后,瞄了眼周围的阴魂,忽然发现他们好像越聚越多似的。侧着头,离我最近的是一位身穿白色婚纱的女子,这种鬼的凶怨最大,当初的殷绣绣只是领个证的路上便化作厉鬼,她这种穿婚纱的更是厉鬼中的凶煞。 仅仅一百多米的路上,我见了许许多多横死的怨魂,有的浑身湿漉漉拖着水痕对佛塔跪拜,有的皮肤溃烂,也有的残肢不全,各种各样的惨死的阴魂都聚集到了这里,他们有的跪拜,有的行礼,也有的身形飘忽摇曳。 见此我心里打起了鼓,虽说是拜佛塔,可眼前的怨魂也未免太多了点吧。我就拉了拉袁北堂,小声说:“袁师傅,这里怨魂聚集,怎么回事?难道有大事发生?” 袁北堂也沉思的说:“我曾经来过这里,你一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虽说在这里我见到过鬼拜塔,这么多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虽说我们都能掐会算,可现在算的不是人,是天!能掐指算天的,历朝历代都是应劫出现的人,例如姜子牙,诸葛亮,刘伯温等等,这些人皆可体达天心顺民意,有大气运,可算天。 很显然,袁北堂虽说很厉害,但在我看来,他可没到那个份儿上。我说:“袁师傅,你说今天也不是鬼节啊,虽说无月,但也并非天狗食月,这么多恶鬼来拜,有点不对劲。” 我们两个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按道理生人对于恶鬼来说是最好替身,可这些怨魂恶鬼居然对我们视而不见,本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儿,拜佛塔抵消罪孽,怎么会有拉垫背的投胎快? “确实有点不太对劲,我先算算看。”袁北堂说着居然在兜里拿出了六枚铜钱,放在手中摇一摇平铺在地,分别摇了六次。 懂的朋友,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种方法名曰六爻,是易经当中的根据六十四卦演变而来,六十四卦分384爻,其中192为阳爻,192为阴爻,这是三千年前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以阴阳来推演吉凶。 当袁北堂批卦结束后,我见他眉头紧锁,就问:“怎么了袁师傅?” 他叹了口气,语气深沉的说:“是师卦,取的六三居于阳位,大凶,师或舆尸,今日过后,死的人得用车来装,会有大灾降临,你我为卦师,出师既会有大祸,破解的方法就是现在马上回去。” 开玩笑!回去?回去后诗雨怎么办?难道我真要扛起大旗,手拿天师令和地府拼了?等到打出了真火,阎王爷直接让判官把我的名字划了,可能随随便便尿泼尿都能反流憋死。 可不去把舍利子搞到,那诗雨就没救了,按照时间来看,最多一天的时间,阴差就会大批压上,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袁师傅,如果非要去,会怎么样?”我深了口气。 袁北堂头严肃说:“卦象只能看出吉凶大概,具体我也不知道,但今天可确确实实是凶卦,你要考虑清楚,因为这时舆尸,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危险,会有很多人可能会死。” 我观四周怨魂遍地,无月漆黑的天空显得格外诡异,奇门异术不代表可以窥看天机,归根结底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做了这件错事。 “袁师傅,舍利子您确定就在佛塔下?但这卦象,您确定指着是现在?”我认真的说。 “你知道术有专攻,我只能算出今天的灾,可究竟指的是不是这趟地宫之行,我也说不准,说实话。。我真纠结了,修道之人本就顺天而为,假如真的指的是地宫,那今天这卦象在告诉我们出师不利,立刻返回才是正道,否则将视为逆天。”他又叹了口气。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想要赌一下,思想上激烈做了一番斗争,终于还是感性战胜了理性。 于是,我对袁北堂说:“袁师傅,你在这儿等我,地宫我自己去!” 他刚想拉我,却又摇摇头,说了两声‘天意’便走向了漆黑的树林。而我则直奔向了佛塔前,可那两个摄像头确是实打实的,真要给我定罪为盗窃文物,估计下半辈子我也出不来了。 我觉得袁北堂肯定知道路径,否则也不能带我来。他之所以不说,完全是因为卦象中的显像,让他不想再掺和到因果事非当中。 袁北堂帮我已经够多了,不想再麻烦他,自己便围绕着白塔寻摸起来,如果说地宫,就一定会有排风排水的通道才对!仔仔细细的找遍了周围20米的范围,眼看就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地面上一块儿石头把我绊了个跟头。 危急时刻身体扭转,避免了脸着地的危险,可恰恰这一举动让我看清了脚下绊倒我的物体,那是凸起的一块儿石板,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 找来找去,只有这么一块儿地方特殊,我本着蒙大运的方式检查下看看,用手摸了摸石板,又把手机的手电打开。细细观摩后,竟然发现那石板的边沿非常非常不起眼的位置,居然雕刻着佛手的指节。当时我就激动了,连忙扒开了上面的泥土,巨大的石板越来越清晰,当完全揭露时,此石板看起来足足有着1米多宽。 再看那竟然雕刻的是一横眉菩萨,所有的寺庙僧塔,菩萨均是低眉慈悲,可这尊菩萨确实怒视前方,单手托起,身旁金毛犼也是怒使前方。 一时间我觉得有点诡异,随即趴在那石板上听了听,让我惊喜的是下面居然有风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地宫的通风口?可既然是通风口,为什么要用石板盖住? 我静坐了足足十分钟,这块儿石板很大,我估计最少得四到六百斤,光靠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成功。夜已经深了,远处飘荡的游魂野鬼也已经让我感觉到了适应,可这石板到底该怎么办? 袁北堂走后,我身边连个商量的都没有。但凡是有一点点的希望,我发誓自己都绝对不会放过的。耐着性子我又观察起了石板,想试着看看他有没有缝隙,如果有,我这个时候花钱出去雇几个人,也能合伙给撬开。可找来找去,这石板就像是完全镶嵌在了土地一般。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越找我越觉得心急,由于之前亏了精血,导致身体偏虚弱,终于急火攻心,我一大口血喷了出去。可巧就巧在我这口血盆在了石板上。 当我虚弱的靠在地上想要休息的时候,石板竟然发生了变化,它竟然发出了一丝细微的红光,虽说很不易察觉,但我本以开了慧眼,灵觉异于常人。当时也顾不上身体的虚弱,起身就扑到了石板前,只见那菩萨身前的金毛犼眼睛成了红色,身体的轮廓也更加的清晰,感觉就好似活过来一般。 一个念头忽然升起了我的脑海,这竟然是风水阵中的镇邪的镇物,并不是普普通通的镇煞物。 菩萨横眉,非常之怒,神兽怒吼,镇压邪魔。 与此同时远处跪在佛塔前的孤魂野鬼居然纷纷匍匐在地。突然间,那漆黑的夜空中变得风起云涌,阵阵闷雷之声如同怒涛般跌宕起伏,电闪雷鸣间,那宛若赤练巨蟒的电光自空中落下,狠狠的劈在了我眼前的石板将它炸的粉碎,那溅起的石子将我打了个跟头,而当我起身的一刹那,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所惊住了! 第一百零七章霜秽 狂风大作,卷起的飞沙走石刮得我只能眯着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儿,原来这石板竟然是为了镇压一口井,雷声轰鸣不断,周遭的怨鬼吓得那是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磕头,好似祈求上天的垂帘。 最最让我难以置信的是那井口下方竟然传出野兽般的怒吼,大雨倾盆,如那银河倒泻,水天连成一线的瞬间,只见一团黑影缓缓的自井中爬了出来,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只足足一米大小的黑色乌龟! 乌龟贝壳黝黑铮亮,成人拳头大小的头颅左右观望,雷声滚滚,闪电落下竟然只是劈在了乌龟的周围。狂风持续的肆虐,黑云压下让这世界仿佛末日袭来般的恐怖,我矗立风雨中被雷声震得双耳发麻。突然间,乌龟身下的井口居然开始不断升起蒸汽,而我也在这时仿佛听到了嘈杂的啼哭声从那井口传出。 白色雾气宛若浓烟滚滚升起,据而不散的盘旋在空中,让四周的空间平添了几分诡异,我脖颈的位置突然微微发热。 一个念头升起,是神打!是祖师爷的护体神打!难道说有煞气夺体?才会让体内残存的浩然气自动护体? 大雨越来越大,由于此处地势较高,水流呈现八方流下,就见那乌龟笨拙的爬到水边,突然电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等到雷电停歇的时候,那乌龟竟然没了踪影! 白色的雾气让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词“霜秽”。凡是天地邪物,均会仿佛人呼吸一般释放出某种气体,以镇物镇压在密闭的环境下,秽气得不到散发,久而久之就会变得更加凝实,从而形成的霜气。 不由退后半步,我觉得头皮发麻,霜秽可是天地间最阴邪之物,凡人吸入一口便会迷失心智,做出大逆不道忤逆人伦的事儿,它很像是罪恶的催化剂,反之。。也是恶鬼的养分。 当狂风停止,雷电不再,霜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缓缓的蠕动,而那些原本跪地拜塔的恶鬼居然像是苍蝇见了臭鸡蛋一般飞奔到了霜秽。 我看到新娘装扮的恶鬼居然扑到雾气中左摇右摆显得十分陶醉,紧随而至的鬼魂至少有着数以百计。我彻底傻了,自己今天算是做了孽了,人吸入了秽气都会变得迷失心智,那鬼吸入呢?简直不敢想象。 刚刚天雷之威还不见了,这些个游魂野鬼就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一般四散奔逃。就在这时袁北堂在树中疾步跑向我,嘴里还喊着:“你快点去取舍利子,我去想办法把那些鬼捉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惊讶的问。 “我怎么会知道,刚刚算出师卦后,我就在这里布下了拦鬼阵,可怎么也没想到这里会有霜秽,那些恶鬼顺着阴路走过去了,希望阴差能快点上来,要不然可是会死大批人的!”他一脸的焦急。 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现在没有回头路了。怨鬼顺着阴路直奔向了塔湾街的街道,拦鬼阵只能保证恶鬼运行的一个方向,但却无法将鬼困在一个范围。 眼看着那些怨鬼上了街道,路灯也随之纷纷熄灭,夜里子时,塔湾街百鬼夜游,生人避退,碰着就死,看着就疯。服装各异的孤魂野鬼好似赶路一般在街道上飘荡着。我眼看着一辆运载货物过城的卡车狠狠的撞在路边。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如果继续下去,那在这期间不一定会死多少人。 袁北堂拿着桃木剑便追上游鬼,而我看看那枯井又看看远去的背影,毅然的选择走的向井口。匍匐向下用手电一照,发现井深大约五六米,下方是以方砖砌成的八角形图案。光亮向下,左边能看到有个黑洞,我当时想都没想的跳进去。 可一落地就坏了菜了,因为睁眼我发现这竟然不是漆黑狭小的井口,反而成了一处超大的空地。面前蹲坐着一只金毛犼。清代东轩主人的《述异记》中记载:“东海有兽名犼,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康熙二十五年夏间,平阳县有犼从海中逐龙至空中,斗三日夜,人见三蛟二龙,合斗一犼,杀一龙二蛟,犼亦随毙,俱堕山谷。其中一物,长一二丈,形类马,有鳞鬣。死后,鳞鬣中犹焰起火光丈余,盖即犼也。” 而金毛犼最大的名头则是观音菩萨的坐骑。我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落入阵中了,古人利用奇门遁甲可利用磁场变化迷惑他人心智,造成幻象,可幻象不代表是幻觉,在幻象当中遇到的一切,都可能会影响到自身,假如在幻象中死亡,那真实上就会变成脑死亡。 定了定神,明白自己是落入困阵了,这个金毛犼则是阵眼。就见它用前爪挠着自己的耳根,见到我时竟然停了下来,随后缓步走向我,站在它面前,我显得非常非常的渺小,心也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它火红的毛发像是燃烧着的火焰,其低头用那硕大的头颅碰向我时,我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子燥热。内心当中不由的升起了一阵怪异的想法。 比如,我现在想到蔣诗雨,我想救她,哪怕万劫不复我也要救她。 可紧接着,我脑海里又出现了百鬼夜游时的场景,想到会被救护车成批的拉走尸体时我不由落泪,心中虽说懊悔,但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我沉浸在自身世界里的时候,金毛犼突然冲天怒吼,这时我竟然明白了此阵的意义,它是在审视内心,邪者不得入内。 阵阵吼声震得我双耳发麻,但也正因为这声怒吼,我想到了破阵的方法,原因金毛犼又名“朝天吼”。 传说是龙王的儿子,对天咆哮,被视为上传天意,下达民情,辨忠奸善恶的本事。 以吼守此阵,凡是能入塔者,必须正直不阿。我唯一不能破阵的便是明知道会造成一些后果,但还是存在侥幸心理,以至于酿成大祸。 只要断了我这份愧疚,那自然便可以破阵!可事已至此,唯有一种办法。于是,我摸出了七星剑,对金毛犼躬身说:“尊者在上,今日大祸已成,张某无法原谅自己,唯有以死谢罪!”语罢,拿起七星剑对着心口狠狠一扎。 我在赌,如果赌赢了,阵法自会破解,可一旦输了,那等待我的也必然是命陨当场!心口的刺痛犹如实质,我要紧牙关,让这一剑狠狠的刺入。 当我一口鲜血喷出,面前的黑暗竟然一扫而空,我也不由的有了一丝虚脱感,刚刚实在是太过于惊险,包括此时的胸口竟然还隐隐作痛。再次观看,前方原本金毛犼的位置竟然是一处小石门。我走上前狠狠一推,石门竟然滑动的打开了。 不由感叹下民间工匠的机关水平,入了小门是一处漆黑的隧道,用手机的亮光探路,终于穿过了隧道,刚一迈出脚,我发现这里并不是塔下的地宫,或者说,这里应该是另外一处地宫。 周遭的岩壁不知用什么材质雕刻竟然可以吸附光线,本来手机微弱的光亮却在那岩壁反射下降四周照的特别明亮。 地宫足足有五米大小,我甚至觉得这里更像是一口棺材。正对着门的位置盘膝而坐一位僧人的尸体。那尸体出奇的竟然散发着檀香味儿,虽说已经风干,可却完全没有丝毫腐烂的痕迹,但他身上的袈裟也早已烂的不成样子,墙壁雕刻着西天佛国所有的菩萨与佛。 而这位僧人更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面壁而坐!一个念头升起,难道着老和尚做了错事,所以才会选择在此处面壁而亡? 玄龟,僧人,金毛犼,霜秽,还有今日跪拜的恶鬼,这一切到底有没有什么联系? 我深吸了口气,感觉问题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可这里既然是面壁的地方又怎么会有舍利子?找不到舍利子,蔣诗雨怎么办? 当看到井下的金毛犼的阵法时,我就联想到了那天雷为何劈下,经过我的分析,是石板上的雕像被入了阴气,否则菩萨怎么会横眉?这菩萨刻本来是镇压下方邪物,可因为有泥土的覆盖,挡住了菩萨的本身,让镇压的力度变得越来越小,而下方的邪物显然还没有死,日积月累的侵蚀下,邪物想着脱困,就一点点把自己融合到了石壁当中。 今日我来,不小心的一口鲜血,恰恰激活了石刻中的邪物,又因为菩萨佛像完全揭露,此举引起了上苍的不满,这才落下天雷惩戒,至于那邪物到底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可邪物虽说灰飞烟灭,它自身遗留的怨气早就积累成‘霜秽’,那霜秽又因没有灵智,不在天雷惩戒的范围当中,由此才导致了后来的百鬼争抢,造就了现在的游鬼害人。 抬头看着背影的僧人,我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诚恳的说:“师傅你好,我这次来也是迫不得已想要救人,今日误入此处也无意破坏您的金身,只是晚辈救人心切,想借用大师舍利子,用完了以后晚辈必然会上交佛塔,让百姓好好供奉。” 我是道他是僧,不管多么大的恩德也不能跪拜,这便是规矩。鞠了拱后,我深吸了口气走向了那和尚的金身,伸手刚一触碰僧人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苍老的声音“施主不必动老衲金身,这舍利子你拿去便是。” 我猛的一回头。。。。。! 第一百零八章慈悲 身后发着金光的墙壁缓缓的走出一身材瘦小的老和尚,他双手合十,面容慈祥,长长的白眉毛看起来颇有几分武侠小说里神僧的韵味。 “法相?”我惊讶的自语。 任何的修行者,如果用科学来解释,如果他们修行到了某种境界,精神是会进入高纬度空间,甚至还会留下意识形态,这种真实事件有很多,例如托梦而来的亲人,莫名的电话,都是两种纬度交点后引发的怪异事件。 不过眼前这位僧人,我以慧眼看他,他没有魂也没有神,反而更像是一种图像,也就是说,他的存在是没有意识的,只是像设计好的程序去做一些事,当我要碰触老僧尸骨时应是触碰了机关,僧人的法相便出现来阻止。换做普通人见到这一幕,恐怕早就会吓得跪地上了,还谈什么碰尸体啊。 对于死者的尊重,我还是鞠了个躬。白眉僧人依然面带微笑的说:“肉身乃是身外之物,施主喜欢随时可拿去,但我这尸骨是为了镇压黄龙的头部,如果我的尸体被动,那黄龙便会再次祸害百姓。” 我心里一紧,难道传说是真的?我是风水先生,当然明白镇物的作用,那上面的观音石板就是镇物的一种,包括玄龟,以及这个老和尚,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是传说中的人物。 老和尚看了半晌又说:“能到此处之人无非是为了贫僧的舍利子而已,但如果动下舍利子,就会触碰尸体,让那邪龙再次为祸人间。贫僧有一方法,只要你用刀砍掉贫僧的头颅,再以我头颅镇压黄龙,那黄龙见我头还在,必然不敢为非作歹,而那肉身你也可以取走炼化出舍利子。” 听他说完我整个人彻底被震撼了,这才是真的抛开肉身皮相,一心救人的好僧人,要知道一句俗语常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凡是肉身成佛的尊者,哪个不是涂上金身受百姓敬仰香火,而所剩下的舍利子,无不是佛门至宝? 多少英雄豪杰均怕死后身首异处,各种墓葬机关层出不穷,可这老和尚竟然让我砍掉他的头,身体带走便可。此时,我真的被震撼到了,那白眉和尚面容慈祥的盯着我,双手合十,轻微颔首“阿弥陀佛,望施主积德行善,切莫放出这邪龙,贫僧替万民感谢施主慈悲。” 直到那老和尚消失在了岩壁当中,我的心都久久不能平静,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大慈悲,他生前镇守邪龙,死后肉身依然不倒。为了百姓安危,生生世世不离一寸一毫,这种对于生命的责任感和态度,让人心生敬佩,哪怕他没有成佛,可在百姓心里他已然是佛! 地宫的角落位置果然摆放了一枚柴刀,当我仔细观察地宫的时候,发现在中央的位置有着一块儿圆形的空地,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乌龟壳! 玄龟在这儿,可霜秽到底是怎么形成的?难道说有恶鬼想要偷取舍利子不成反被困在此处?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我就被角落已经华为白骨的尸骸吸引了。 高僧舍利子有着数之不尽的传奇故事,眼前这块儿烂掉的尸骨旁边也是穿的是破烂僧衣,由此我猜测这人应该是高僧的徒弟或者亲近的人。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时间不等人,当我手握屠刀站在高僧面前的时候,竟然被他的慈悲所感染,拳头不由的握紧,指甲抠破了手掌的疼痛让我有了一丝清醒。 这一刀下去,老和尚算是身首异处,假如他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我或许内疚感还能减轻一点,但现在竟然有了一丝丝迟疑。长长的吸了口气,我缓缓的跪了下来,这一跪不是跪佛跪道,而是跪他这个人,他死后千年,依然镇守邪龙,心系百姓安危的高尚品格。 “大师慈悲,晚辈佩服万分,可今日为了救人,实在是身不由己,他日晚辈定然为大师重塑金身,受万民供奉。”说着我缓缓的磕了一个头。起身上前,捧住高僧头颅,一刀削了下来。 当捧着僧人头颅看向他的尸身时发现高僧的坐下竟然是一雕刻蛟龙的石板。他整个人盘腿而坐面对身前的墙壁,可当这头颅落下时,我发现墙壁上的虚影,还依然存在着高僧头颅完好时的样子。 这是“留影壁”,只有大念力的人才会死后将身影嵌入岩石,形成天然雕塑。 我始终没敢看高僧的面容,而是把它放在他的身体前端,恭敬的鞠了拱后,把那尸身抬起。刹那间,我耳畔仿佛听到了蛟龙低吟,大脑意识几近昏厥,咬紧牙关,将那头颅放在石板中央,这种昏厥的感觉才消失不见。 虽说我成功了,可是却没有太多的喜悦,经济社会下,不管是得道高僧还是山野道人,均沾染了一丝丝的铜臭气,心系万民的修行者也越来越少,可笑的是那些自命修佛人的慈悲,只是为了死后不入地狱,或者是为了自身的运道而已,还有那些以佛陀念力化解心中愧疚感的人,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打着佛家的名号自私自利的小人而已。 且说我抬下了高僧的肉身,刚刚走下高台时,那肉身竟然开始风化,仅仅不过七步的距离,肉身变为了粉末,而地上仅留下一婴儿拳头大小的舍利子。 这可是千年高僧舍利子,我小心万分的将舍利子握在手中,加速的出了隧道,拼了命的爬出井口。此时乌云漫天,原本下过了雨的天气还是没有晴朗起来,遥遥望去远处隐雾缭绕的塔湾街,我真的想知道到底袁北堂已经怎么样了,那些恶鬼伤到人没有? 周围漆黑一片,想打车肯定是不行了,那我就抱着舍利子开始拼命的跑,以慧眼来看,北面阴气太盛,显然是袁北堂在与鬼为斗,南面倒是没什么大碍。 可这时我脑子里升起了个想法,怨鬼为祸人间,难道地府不管么?那怨魂本也是入了阴曹又回来悠荡的。为了能让地府早点介入这件事,我做出了一个胆大的决定,那便是伪造天劫。 刚刚车祸的大货车的车轮下压着一只流浪狗,按照术法所理解,流浪狗死有两种,被汽车压死的和撞死的,撞死的多半是来报恩的,而压死的则是你的杀孽,这种情况只要司机及时向外丢出几枚硬币,当做送它上路的钱财便可。(怀孕的狗例外)。 这大货车轮下已经压瘪了的尸体视为横死,飞来横祸让本来感受怨气的流浪狗逃跑的途中被压。我走到了大货车前,看到司机因为系了安全带没有死亡但却处在昏迷阶段。 我脱了衣服把死狗的尸体包好,拿到了路边,又在青囊中取出两道符纸。将毛笔横放在两手上端大拇指夹好,我面对北边跪下,口中朗声念:“朗朗乾坤,日月昭昭,通天达地,六道轮回,请魂归路,律令!疾!”毛笔沾染狗血,落笔而下,一道为拘魂,一道为起阳。 我的衣服为阳,惨死的狗是阴,以阳压阴,激发狗魂怨气,摆下指路钱,面对北方。当腥气弥漫开时,我的衣服缓缓的隆起,随着犬吠声的传出,我看到数不清的虚影从我的衣服中跑出。 因为这条路上的惨死流浪狗绝对不会一只,这么全召回来,显得街道上群狗追逐,这在古代象征着天劫降临。以这种方法引起地府的重视,倘若真是因为怨鬼引发灾害,那我想那些阴差也脱不开干系,这种狗魂又没什么杀伤力,不会对人身体造成影响,更多的只是伪造一种假象而已。 做完了这一切我向着反方向奔跑,袁北堂去追逐游鬼,我想他一定会在天亮之前赶回去,否则蔣诗雨就真的没救了。 我不敢停歇半刻,拼命了命的奔跑,咬紧牙关,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知道见到了出租车。上了车我也不废话,直接就说家里老人马上过世,那司机很理解,带着我急速奔向了蔣诗雨的家。 等我原路返回到了家楼下的时候看到了小区中让我心冷的一幕。。。。 第一百零九章白蛇 小区的楼道外聚满了阴差,我以慧眼看过去,那阴差手中的佩刀均以抽出,模样严肃,各个好似如临大敌,模样就像时刻等待着命令一般。 我知道现在已经避无可避,蔣诗雨迫切需要慧根,袁北堂又下落不明,我要再无所作为,那诗雨真的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目前我要撑到袁北堂回来才有希望! 他们既然是阴差,那也是鬼神一流,我身为茅山第108代密宗掌教,手持天师令,作为史上拥有全套秘典的弟子,又是史上最弱的掌门,可不管我再怎么弱,又岂能怕鬼魂? 当初在周家庄,我记得很清楚,牛头马面上来拘魂,看到王一手中天师令均是礼貌有加,显然这天师令的来历不凡。我身为茅山密宗掌教,又怎么可以能堕了祖宗的威名! 以前有的书友和我提起过,为什么祖师爷是叫三清爷爷而不是三茅真君。当初打黄鼠狼的时候,那黄皮子品阶到了地仙行列,虽说都是仙,品阶一样可实力却大不相同。 那大茅君茅盈,字申叔,十八岁时就弃家赴北岳恒山读老子书及《易》经,参悟阴阳秘术,通晓阴阳,能力最大,后面见西王母,受玉佩金铛之道、修习太极玄真之经,四十九岁时学成得道而归。 中茅君茅固,字季伟,汉景帝时举孝廉(过了科考,品德兼优),累迁至武威太守,年轻时受到大哥影响对于民间巫术推崇,所以专注于术法,学业精湛,得到高层赏识。 三茅君茅衷,字思和,汉宣帝时迁洛阳令,后拜为五更大夫、西河太守,当时的汉朝迁都也和他有着很大的关系,精通国运风水。但茅盈飞升后,两兄弟看出江山不稳,均均弃官还家,求兄于东山。茅盈授以兄弟二人延年不死之法。两兄弟修道三年,达到九转还丹后,亦飞升成仙。 由此三人也是茅山的祖师爷,但是茅山既然为道,那三清便是所有道教的祖师爷,三茅中除了茅盈外,那兄弟俩则是地仙,黄皮子修成后也是地仙,所以大家官衔儿一样大,叫爷爷那肯定做梦。 一只手拎着天师令,另外一只手拿着七星剑,既然来了就不能堕了门里的名声,何况。。我始终觉得,上面一直有人罩着我。 就在我踏入小区的时,齐刷刷的阴差目光均牛头看向我,就咱们凡人,哪怕好人被一堆警察同时盯着,他也得心里头发虚,更何况我面前的是一堆阴间的人民功公仆了。为了给自己装胆子,我昂头挺胸口中大念:“天地清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天师令在此,吾乃茅山密宗第108代掌教,修习人道,有监督阴差办案之责,你等阴魂聚集阳地,会对生人造成损害,今日这么做不怕乱天道么!” 把天师令晃动几下,四周的阴差虽说一直锁定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来上前。我粗略的数了下,至少得在一百名上下,简直就是一个连的兵力。 我靠近了楼道,心也随之悬了起来,这么多的阴差,蔣诗雨的父亲能否守得住?阴差和阴兵过境差不多,均是雾气弥漫,死寂的夜里,连蛐蛐都被着阴气吓得不敢叫唤。 轻咬了下嘴唇,瞪着眼,是成是败是生是死全看今天了。我现在手里有着天师令,那和没有的时候可不能同日而语,说句自嘲的话,打狗你还得看主人呢。都亮出了茅山信物,你们上来还嘁哩喀喳给我办了,我就不相信天上那几位被人这么打脸,他们能够沉得住气? 见阴差没人上来,我便前进,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米的时候,楼道的位置走出一矮个子身材偏胖的黑衣中年人。他穿着长衫,头上顶着一顶高高的帽子,仔细看过去,写着追魂二字。 黑无常?我心里一凛,这可是阴差的总头领,只是吴承恩老先生把他们描绘的太弱了,这才让老百姓对他们有了一丝丝瞧不上(可见舆论压力的重要性)。 在中国神话中,“白无常”名为“谢必安”,身材高瘦,面白,称呼为“竹爷”或“七爷”;“黑无常”名为“范无救”(少数人写作咎),体态短胖,面黑,尊之曰“矮爷”或“八爷”。 眼前这位矮胖的男子多半就是八爷了。他虽说面黑,但神态却一点不凶恶,眯着眼盯着我,虽说没有牛头那么客气,不过神态倒是很柔和。 半晌后,他一开口我才发现原来他是个结巴。“这。。样。啊,你,你叫张大宝,是茅山的?” 见他还算客气,我也缓和了许多:“正是,八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楼上那个是我女朋友,我不能让你们带走。” “好好。”他憨厚的笑笑,又说:“可,不行啊,她阳寿到了,菩萨,菩萨要人,我们也没法办啊。” “那我倒要把事情禀明真君,官司打到祖师爷那儿,你们随意拘魂,现在又盘踞阳间,难道不怕乱了秩序么!”我瞪着眼。 “别。。别激动。”他又笑着说:“你也不,不用吓唬我,就你那点本事,我们早就调查清楚了,仙籍都没入呢,你,你也告不到上面,充其量就,就是告,告到我们阎罗殿,没用。” 我当时有点发懵,都知道修道修佛不走黄泉路,这些人是登记在册的,听他的意思,我修道居然没有被登记,属于一个连合同都没有的临时工?妈了个鸡的! 他又说:“我,我老八,以德服人,换做老七来了,你就得挨打了,老实儿点等着得了,老七和常太爷商量呢。” “常太爷?”我有些迷茫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无救指了指楼道,疑惑的问我:“你,你不知道?不是你搞的?” “我搞的什么?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我疑惑的说。 他也做出沉思的样子,合计了半晌后,听他自语着“不是你请来的,那常太爷怎么来这儿了,这家人也没和常太爷有渊源啊。”接着他对我摆摆手,态度还挺客气说:“这样吧,你跟我进去看看,我也想知道谁把他请来的。” 从他对我言语的态度上我猜出他应该也挺畏惧天师令的,只是不好意思说,最主要一点,我觉得谁也保不准临时工会不会转正,万一以后我真入了仙籍,大家就算是一个系统‘员工’了,多积善缘,总比树立敌人要强吧。 走到了范无救的近前,他的个头竟然只到在我的胸口位置,说话间他的眼神总有意无意的看向天师令,我倒是大方,就拿在手让他看。 眼见着范无救的眼神好似流露出一丝丝认同的神色,瞬间我觉得这矮胖子是不是以为我手里拿着的是赝品啊?此时,我竟然有种被鄙视的感觉。 被他领着走向了楼道,刚迈进去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楼道的内居然很热,而这正是阳火大盛的感觉,可知道此时周围是阴差遍地,只要是凡人,不管多么大的阳火他也不敢烧的这么旺啊。 悬着的心倒也放了下来,由此可见,那些阴差不上来,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反而是因为他们不敢。 登到了蔣诗雨家门前时,我看到大门内蔣诗雨的父亲神态萎靡,手里攥着那节打鬼鞭蹲在灵堂的下方瑟瑟发抖。屋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碎的家具,乱糟糟的房间,除了油灯依然亮着外,四周倒是凌乱一片。想必阴差肯定进去搜查过一番,想到了屋内那个盖着红布的箱子,袁北堂肯定已经将她给藏好了。 白无常模样俊朗,穿着一身白衣,宛若进京赶考的文弱书生一般,他手里拿着扇子,站在蔣诗雨家的门前叨咕着什么,等我凑近才看见,就在大门的门框下盘着一条不到一尺长的小白蛇。 “常太爷,您老人家别淌这趟混水,这女娃娃可是菩萨的龙女,这么拦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您老行行好,让咱们把人带走还不行么。”谢必安恭恭敬敬的说。 千年黑,万年白,当我仔细打量,发现那白蛇的头顶上,竟然生了一只角。 按照民间典籍,蛇有蛟龙血脉,可封正修人,也可修妖身,成蛟龙,这样也可位列仙班,成为灵兽,最后若是得以化形为人,品阶自然不是地仙能比拟的。 可这种白蛇的修炼难度简直大的惊人,甚至来说,在整个神话系统上而言都是屈指可数,大家都看过新白娘子传奇,那里的白素贞本就是妖道,只是为了许仙才幻化人形,如果她一直修炼,很有可能成为蛟龙灵兽,倘若日后不作恶,必然会位列仙班。 并且相传《山海经中山经》,有一名“螣蛇”,也叫飞蛇,是一种会腾云驾雾的蛇,本身是一种仙兽。又可以一说为星宿之一,有“勾陈腾蛇”之说,可见蛇的变幻无穷,有多么的惹不起。而眼下着白蛇多半五行属火,他们不需要封正成人,所以一身法力必然通玄。 我也真没想到,这袁北堂到底怎么把这快要成了仙的白蛇给请来了? 第一百一十章还寿 白蛇盘成了一圈,神态慵懒的吐着信子,看样子完全没把谢必安的话当回事。而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搞清楚到底袁北堂是怎么把它请来的。 范无救也去劝,可二人不管怎么说,那白蛇就是不动地方。蔣诗雨大大的照片下燃烧着的火盆,就在他父亲烧纸的时涌出的飞灰,我突然明白了,这些纸钱是用来给白蛇请功德的,很有可能袁北堂事先找白蛇聊过,像这种已经生了犄角的白蛇已然辟谷,平时也是找到一处洞天福地潜心修炼,而凡人给它们请的功德,对于日它后渡劫有着很大的帮助。 忽然觉得,难道说。。。它是我爷爷给我讲过的那条浑北明珠?以袁北堂和我爷爷这么熟,两个人不可能不知道龙巢下面的小白蛇,没有点机缘,想找到它,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常太爷,您是真想保这户人家了?”谢必安的语气也有了一丝激动。 白蛇压表现的压根儿就没当回事。这时,就见谢必安和范无救两个人目光相对,俩人极其默契的看向白蛇同时说:“最后一句话,您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匍匐在地的白蛇忽然间蛇头昂起,我想任何人和它的目光相对都会感觉到一股通透彻底的心寒。黑无常手拿追魂棒忽然摇晃了三下,我的头开始发昏,而怀中舍利子的热度将这种不适一扫而空。 耳畔阴风呼呼的作响,就见一黑一白两道光点扑向了白蛇,楼下的那些阴差也乘风而起直奔来了楼道,混战一触即发。 我伺机准备冲入蔣诗雨的家门,而那半尺长的白蛇幻化出的躯体几却乎将整个楼道占满。阴差厮杀声紧随而至,白无常索命,黑无常追魂,一黑一白就准备统领数百位的阴差就要对白蛇围剿。 可这时那巨大的白蛇化作一道白光冲向了楼道的窗户,当其身体刚刚跃出大楼时,我听见白无常喊:“抓住那白蛇,王八蛋,它竟然把真身和龙涎留下堵门!” 龙涎顾名思义是龙的口水,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极其纯阳之物,白蛇生角,是化蛟的征兆。这个‘蛟’,以虫字旁,可见古人早就了解,蛟龙本是蛇所化,所以说,老百姓常说的蛇是小龙传说是不对的。 而那真身就是蛇蜕皮后留下的蛇衣,这个东西也是纯阳,两样纯阳物留下堵住大门,拦下所有的阴魂,而白蛇也不想惹麻烦,自己就跑了。 也许你会说,他们穿墙过去不就行了么?可根据神话记载,凡是邪魅精怪,必须由正门而入,只有阴司鬼差例外,他们在“公办”时可以不经主人许可入了阳宅,但归根结底都还是要走正门。所以说,家是最安全的避风港湾的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戏剧化的一幕的发生了,不管是阴差还是那黑白无常,就像是把我遗忘了一般,他们哗啦啦都追了出去。我足足缓了半分钟才把算接受了这个事实。 迈步进了房间,就在门槛的位置看到半截褪下的蛇皮,如此不起眼的东西居然让阴差们束手无策。灵堂下的火盆还在燃烧,蔣诗雨的父母眼角带着泪痕,眼神涣散,模样怕是吓得不轻。 “叔叔?”我晃晃手。 他尖叫了一声轮着手里的柳树鞭,嘴里还喃喃的喊“别动我女儿,都滚开,滚!” 诗雨的母亲冲过去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大喊好几声“冷静”,直到诗雨父亲恢复理智。她母亲精神状态还好,就问她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告诉我就在我们走后,家里爬进来了一只小白蛇,袁北堂之前就和他们两口子说过,一旦白蛇来了,准备酒水,糕点素菜。 俩人按照事先交代好的事儿做好了,他父亲继续烧纸,所有燃烧的灰烬均会往白蛇的位置飘,足足一个多小时,白蛇爬到了卧室,钻进了蔣诗雨的木箱子里没了动静。到了夜里子时的时候,家里进来个人,上来就质问蔣诗雨在哪,两口子知道撞到鬼了,她爸也不说话,直接就劈头盖脸的一顿抽。 柳树打鬼,打一下矮三寸,眼见着被打小了的阴魂跑了出去后,没多久,家里就冲进来数不清的阴魂,他们各个面目狰狞,只要是个正常人肯定吓个半死。 她父亲虽说拼死的抵抗,可毕竟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终究还是被那些阴差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可唯独蔣诗雨躲在里面的那个大箱子却像是看不见似的。 就在找来找去依然一无所获的时候,白衣男子谢必安出现了,他是统领,见识也广,一眼就看出了魂灯的不同寻常,当即就让大家去灭灯。两口子顿时就吓疯了,殊死抵抗,可眼看着灯要被他们碰到的时候,白蛇出现。常太爷太显神威,将这些个阴差都扫了出去,最后盘踞在门口的位置守护不让那些阴差进入。 屋内就剩下我们三人了,唯独事儿主袁北堂还不见踪影,我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她母亲说:“大宝,袁师傅后来打过一次电话。” 打电话?我有点懵,他不是去捉鬼了么?要知道鬼怪是会干扰磁场的,凡是有阴魂出没的地方,手机通信均会没有信号的。 “阿姨,他说什么了?”我问。 “袁师傅说假如你回来,让我告诉你一句话,他说,只要把舍利子丢到那个木箱子里,里面的慧根就会渡给诗雨,但他。。。”她母亲有些欲言又止,我觉得好像还对我隐瞒了什么,于是就追问她。 她母亲叹口气说袁师傅在电话里还说自己不会回来了,因为这次插手了因果,他需要出去躲一躲。 我张大了嘴,他躲一躲?他躲一躲那些游魂野鬼怎么办?今天他慌慌张张的跑了不是去捉鬼,难道是去逃命? 因果?怎么才算是插手因果?诗雨将慧根渡给我算是因,她今日阳寿已尽算是果,按照因果来看,诗雨应该回地府报道,可他她如果安然无恙,那这个因果就算是因为袁师傅而改变了。 我想或许一切真的是天意了,哪怕以后真的有报应,又能怎么样?我只有两年的寿命去寻找虚无缥缈的九龙门,身为孤家寡人的我,天大的报应也无非也就是要了我的命罢了。 拿着舍利子我去了房间,诗雨的父母跟在我的身后,当着他们的面,我将舍利子缓缓的放进了红布当中。红布之下的亮光将昏暗的房间映成了鲜红。 这红光足足持续了五分钟上下,盖好的红布也像是吹了气儿的气球一般忽高忽低,那高僧舍利子当中有着僧人毕生的修为,从开始到现在,我觉得袁北堂都已经都计划好了,只不过是在白塔前的六爻让他改变了主意,这才不顾百鬼夜游,抽身出了因果之外。 当眼前的一切恢复平静的时候我知道诗雨得救了,长长的呼了口气,身体不由的坐在地上,那感觉就好像要瘫痪了一般。眼角无法控制的落泪了,我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将会有53年的寿命,而我则要要用我仅有的两年,去争取这一辈子的幸福! 蔣诗雨的父母在我口中得知孩子得救了,更是抱头痛哭,我起身安慰说:“叔叔阿姨,收拾下房间吧,哪怕一会儿阴差再来也不用怕,现在诗雨的阳寿已经回来了。” 他爸爸多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又向我确定了几遍,直到我打了包票后,这两口子才开始收拾屋。 满屋子里一片狼藉,要不是蔣诗雨家是一层一户的高级小区,恐怕邻居早就不干了。眼见着天边渐渐升起了金黄,那黑白无常和阴差也没有再回来,可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一个年仅七旬的老太太将头探入到了房间,他轻轻的敲了敲门,沙哑的说:“有人在家么?老太太我流浪到这儿,想要口吃的。” 我感觉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层一户楼房,老太太可能会来这儿化缘,而她到底是谁! 第一百一十一章缘由 怕事情有变,我没敢去触碰遮盖诗雨的红布,而是看向了那老妇人,慧眼打量,看的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并无任何奇特之处,但既然为道者,怎么可能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诗雨的父母本身就信佛,两口子比较和蔼,她母亲刚刚收拾好灵堂,看向那老妇人便说:“大姨,您这儿也看到了,我们家里刚糟了难,实在没什么吃的,要不然我给你点钱,您自己出去买点吧。” 看的出她母亲确实心善,可怎么就不想想,这天刚亮就会有人来化缘,而且还是在阴差走后而来,本就非同寻常。这老妪头发花白,眼神浑浊,佝偻着背部,两只手更像是那风干了的树皮一般的粗糙,怎么看这老妇人都像是身世疾苦的流浪妇人。【妪(y,有多少人经常读错?)】 “我就要口吃的就行,我看那糕点你们也不要了,就给我吧。”老太太又说。 诗雨的母亲左看看右看看,还真就把供果拿了出来,像在我们北方,家里红白事儿,都会有一些流浪汉来讨钱,这种讨要吃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就当诗雨的母亲要把供果给那老妇人的时候,我走过去拦了下来,从她母亲手中接过“阿姨你去收拾东西吧,这边有我。” 家里也确实乱作一团,诗雨的母亲折回去收拾,我告诉她千万不要动那个箱子。盯着妇人,我说:“大姨今年高寿?” “七十三了。”老太太叹了口气。 我又说:“这么大的岁数还出来讨饭啊,现在这个年代还得出去要饭的人可真是不多见了,儿孙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她告诉我自己有了三个儿子,老大老二移居国外了,家中的小儿子始终打着光棍,这也成了她的心头病,可盼来盘去,终于小儿子谈对象了,可俩人本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女方却说“你什么都好,我也喜欢,就是多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和你结婚以后会很麻烦。” 他儿子被这件事儿给闹郁闷了,第三天喝了点酒,他儿子在外买了柄菜刀,并且写下了一封纸条,与菜刀一起放在了母亲的房间,纸条上写“母亲,不是儿子不孝,你都快八十了,也该上天享福了。” 老太太看儿子竟然要杀他,就在家里跑了出来,这才要饭到此。我听后也不由心生同情,仔细观察了下妇人的身后,并无尾巴,又看看脖颈也无鳞片,如果妖邪为了舍利子而来的,或多或少一定会有破绽的。 我思索着把供果给了妇人,她连说三声谢谢便离开了家门,这让我整整原地站了十几分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毫无头绪,但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快的结束。 果然,老妇人走后,又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我时明显神态一愣,接着说:“你好,能借点钱么?” 我一直都在思索着些人出来的目的,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无缘故的事情发生,因果相生,由此可见他们的出现也必然是有着自己的使命。 摆正心态,不管来的是什么,我都准备接招了。于是我说:“大哥,你要借多少钱?家里你也看见了,刚刚出了事儿。” 中年人叹了口气说:“借我五百块路费吧,我现在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路过这儿的时候,只有你们一家的灯亮着,我走投无路了,也就上来看看。” 我是一分钱没有了,就进屋管诗雨的父亲要了五百块钱,递给了中年人便问他是发生什么事儿,说实话他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面相上也能看出富贵相,一下子落入到了需要借钱度日,肯定有问题,何况今天刚走了老妪,又来了中年人,本就显得不同寻常。 男子好像提起了伤心事儿,他说是让人给骗了。原来中年人以前也算是一个小老板,发小因为交通事故去世后留下了孤儿寡母,这个老板心肠好,就帮着照顾,人家没房子,他借房子给人家住,人家孩子无钱上学他出钱供,并且还从未对那遗孀提出过任何非分的要求。 可是呢,这女人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但不感谢男子,反而在税务上做手脚,在产品上克扣回扣,以次充好,贪污男子的钱,最后公司建筑队出了事儿,他被罚了精光,房子也抵押出去了,就当居无定所的时候,他帮助过的那个女人,却已经把他的房子悄然过户到自己的名下。 男子埋怨说苍天无眼,拿了我给的五百块钱做路费去远方投奔亲戚。见着他萧索的背影,我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一丝讯息,更加肯定这些人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出现。 第一个老妇人,她养了三个儿子,却变得老无所依,甚至小儿子还要残忍杀了他。 第二个中年人,他帮助朋友遗孀,君子坦荡,却被小人所害,落了个倾家荡产。 这两种人皆是种了善因却糟恶果的人,冥冥之中有人想要对我说什么? 想到塔湾街里的百鬼夜游因我而起,老僧人以身压邪龙却落了个身首异处,所有的因因果果都是由我而起,我给了老妇人水果,帮了他能够果腹,给了中年人钱,帮他能够再起东山。 这时我明白了,顿时双手合十,躬身对天而拜:“感谢祖师爷为我指点迷津,以两路人告诫弟子了却因果,不再受佛门因果羁绊。” 看到这儿有的人可能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个平常的路人却能帮助我了却了因果。事实上,佛门因果为三种,其中现报,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生报,或前生作业今生报,或今生作业来生报;速报,眼前作业,目下受报。 (作业:作孽) 我因黎巫巫术险些身死,从始至终这件事儿始终由道门参与,包括袁北堂和王一,皆是道门中人,可当我生命垂危的时候,一诚却在中途帮助蔣诗雨,进入到了我的因果,将佛门也连带着卷入其中。 诗雨的慧根渡给我,那我身体就会成了佛门中人,受到因果而出家为僧,但祖师爷不肯,就有了袁北堂插手,将我拉到了另外的因果,可救蔣诗雨却要偷舍利子,而我对那僧人心生敬仰,跪地一拜,又一次卷入佛门。 塔湾街百鬼夜游,就变成了我造下的恶果。从开始到现在,不单单是我的争斗,更是佛道之争,老妇人代表着生报,祖师爷告诉我,这老妇人前世做了孽才会造成今日的事儿,我送她口粮,插手到了妇人的因果,也算是了了我自己的生报。 帮助中年人,送他路费,则是了结了自己的速报,否则蔣诗雨一旦苏醒,我对佛门种下天大的因果,早晚有一天会堕入僧们去当了和尚,这也是为什么妙音上师总说我佛缘深厚的原因。 所以祖师爷不肯,便以大念力引来路人登门,让我了了这两种因果,剩下的现世报,则为道门因果,只要我解决了百鬼夜游,那就与他们佛门没什么关系了。 想明白其中的因因果果,我对天拜了三拜,九龙门前跃,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为了我自己的阳寿,甚至我觉得,其中一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或机缘。而我,很有可能就是传说里常见的应劫之人。 随手将地上的蛇衣和龙涎收到了青囊,这两样东西可是稀世珍宝,不管是用于风水还是辟邪布阵,都是天地造化的灵物。 黑无常没有带阴差返回,我想多少一定与祖师爷有着关系。缓步走到了蔣诗雨的木桶前,这个时候房间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蔣诗雨的父亲挪到了地下车库。 天也缓缓的亮了,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没有了佛门因果的羁绊,以后我说什么也不能出家为僧了,就当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像是古代新郎官一般的伸出手,缓缓的摸向那层红布时,突然间感觉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真的很高很高,长长的影子挡住了身后的阳光,将我完完全全的遮住。。。 第一百一十二章离别 “这块儿布,你不能掀。” 我猛的扭过头,盯着面前的高人,他正是消失好久的夜游神。我反问:“她已经没事儿了,为什么我不能掀?“ “她没事儿了,但你有事儿。”夜游神拿着个小本像是在记着什么,在他合上了小本后说:“百鬼夜游,祸害生灵十三人,功德罚寿6载,而那游鬼实在太多,阴差虽然被天劫引出来查看,可终归还是跑了六名恶鬼。” “那和我掀开不掀开这个红布有什么关系?”我又一次反问。 夜游神双手背负身后,缓缓的说:“要不是上头有人帮你向来世借寿,你现在恐怕早就去地府报道,下那地狱里受刑了,所以说这块儿布,你不能掀,掀开你就得死。”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搞的有些心乱,扯着脖子大声质问他到底为什么,可夜游神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我的命是借来的,但人家也有可能不借,所谓掀开红布的意思就是与蔣诗雨相认,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早就郎情妾意了,一旦火星撞地球,必然会擦出爱的火花。 可现在的情形的告诉我,是有人不想让我和她在一起,而且问题还很严重。我把事情前前后后的思索了一遍,只能将事情推到了因果上,祖师爷好不容易替我了了因果,可假如我和蔣诗雨继续牵扯,会再次进入佛教因果。 原因她的身上有着高僧舍利,而那高僧又是被我砍掉的头颅,可显然祖师爷是想让我一门心思去寻找传说中的九龙门,不想让我继续和佛教牵扯不清。 夜游神又说:“再说了,你以为现在你真的救了她?她是童女转世,结了婚就会死。” “为什么!”我跑向夜游神,仰着头看着他。 “贤侄啊,咱俩这关系我也没必要骗你。”夜游神又压低的声音说:“她是菩萨身前的龙女,脖子的位置有个守宫砂,假如一旦破了身子,就是损了阴,自然就会去归位了,你俩要是结了婚,那怎么可能不发生点啥,到时候不还是得回去报道。你好好听话,我能给你出个办法让她活下去。” 夜游神的话让我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天崩地裂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慧根已经有了!到底还有怎么样才能放过她,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精血的亏欠,让我的身体变得很虚弱,能坚持到现在全都是靠着精神来支撑,夜游神的一席话仿佛我的世界坍塌了,身体摇晃,半跪在在地上,喘着粗气,往事涌上心头,她为了我不惜与鬼同路,又甘愿将慧根赠与我才让我得以活命,我张大宝欠她不只是一条命! 强忍着内心的撕裂感,我低着头,仿若低吼的问:“怎么做?” 夜游神拿出小本看了一眼说:“我知道有几个需要积累功德的阴魂,你去安心办事,我让这几个阴魂跟着蔣诗雨,以后不管她和谁处对象,都会有阴魂挡路,你就安安心心的去做事儿,真要是九龙门找到了,某些大人物一高兴,你这些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质问着夜游神到底去哪找九龙门!可遗憾的是他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一切都只是机缘,机缘到了自然会遇见,既然冥冥之中由我去做这件事儿,那我想,必然会有我去做的道理。 夜游神临走的时候给了六张纸条,上面写着恶鬼逃离的地方,他是三尺神明,主要任务是记录民间善恶,可也因为这样,他的工作压力很大,跑的地方也就多了,这区区六只恶鬼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每个人都是有每个人的职责,他夜游神只负责看,并不会去管,抓鬼自然有阴差去办。这次能给我六个纸条,我想也是他想让我尽快去了结因果。 我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木箱子,诗雨的父母并没有看到夜游神,他们收拾好了房间,站在我的身后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诗雨被红布遮了阳气,一旦掀开,自然就会苏醒。我静静的站了好久,脑海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这一刻我真想抛开一切都不顾了。 但。。我有自己的使命要做,诗雨不能结婚生子,我要是想真的娶她,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那目前只能用两年的寿命去寻找我从未听过的九龙门。忽然,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的母亲立刻就急切的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说:“阿姨,有句话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还是要说。” “你快说啊,诗雨是不是没救了。”她妈痛哭的直接拍大腿,刚想扑上箱子时我拦住了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下,她父母愣了半晌,不过得知女儿的命保住了,也算是一大喜事,至于以后结婚不结婚还真就不是那么的重要。 “谢谢你啊,小伙子。”她母亲擦了擦眼泪又说:“可诗雨要是不能结婚,你们怎么办啊?我这个当妈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诗雨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也同样为了救她舍命,真要是不能结婚,你们还能做朋友?” 是啊,如果说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那必然是一种极其痛苦的事儿,可我既然不想要这份痛苦,就要在这条路上披荆斩棘,无所畏惧,但明天的我生死未知。。。。于是,我对她母亲说:“阿姨,告诉她,两年以后,我会回来找她,假如我回不来。。。”压住那心中酸涩,吐出了我这辈子最难吐出的话“忘了我!” 说罢,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蔣诗雨的家,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结局却又是这样,花开两朵,终归变得天各一方。 离开了蔣诗雨家后,我打车先回了家,足足把自己关了三天稳定情绪,家里的门每天都会被敲,我知道是她来找我。可是我不能去面对她,因为有人说了,假如我在继续和她纠缠不清,就会把借了我的命收回去。 不是我怕死,而是一旦我死了,那就没办法寻找九龙门,更没办法与她一起摆脱童子命的这个诅咒。 至于和蔣诗雨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说,且说我第四天的时候,那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变成了我的动力,而且还有一件事儿始终像是大山一般压在我的心口,那便是王一的命。 次日上午,出门去了殡仪馆,到那儿一打听就找到了王一的骨灰,他曾说自己是‘孤煞命’死后不能入土,本来袁北堂是打算和我一起葬了王一,现在他不在了,那只有我来做这件事儿。 端着骨灰盒出去太过于显眼,那天我就找了个塑料袋把王一的骨灰收好。天气不错,阳光足,无风,查了下黄历,也是个下葬的好日子,出了殡仪馆后还有一个插曲,就是我去了趟银行。因为我记得卡里还有几百块钱,琢磨着用来吃饭,可我到了atm机一查,吓了我一跳,好家伙,二十万零三百一十五块钱。 我前前后后把事情想了一遍,忽然想起了那个殷绣绣和叫李博的上门女婿,当初帮他摆平事儿,这小子说给了20万,没想到他还挺守信用,要不是今天来取钱,我都忘了这茬。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直接打车去了沈阳周边的一个村子,名称暂且不表,只是他在浑河的线儿上,以前和爷爷去看过,那里算得上是一处好地,可唯独有一点,足下无根,不能荫及子孙后代,算上一处阴坟,对人魂的滋养不错,能够福生功德,早日投胎。 打车到了地方,此处算是一处水荡地区,低洼积水处有许多,名堂开阔,水气很足。以《金锁玉关》上记载这种葬法,则是高一寸为砂,第一寸为水,此举仅限于水荡地区,假若死水成活水,那自然对后代有帮助,可若是没有,就算阴坟,水气滋养人魂。 在我国江苏省,某些地方。他们将坟葬于水中,用的就是这种方法,水深处为水,水浅处为砂。我拿出寻龙尺,定准气脉,随后以罗盘谋出方向,沿着洼地缓慢行走。 就当我走了十几分钟后,眼前出现了奇异的一幕,我竟然看到一只乌鸦,不断的向一处水洼里丢着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往复,当我靠近时才发现,原来那只乌鸦正在不断的给一只困在水洼里的鱼喂食儿! 拿出蜡烛点燃,见那烛光摇曳的很轻,于是我向前走了几步,突然间,眼下的烛光就好似被套上了灯罩一般。我明白这算是找到穴眼了。 乌鸦喂鱼,那乌鸦本在巫术当中常常是死亡与恐惧的代名字,乌鸦的夜啼被成为是凶兆,人们认为乌鸦的叫唤,会带走人的性命,因此乌鸦被人所厌恶。可鲤鱼却恰恰相反,我近距离观看,那鲤鱼颜色微白,而在中国图腾中,鱼本来就是吉祥的化身。 二者可称为一阴一阳,一个代表生,一个代表死,也正是生死相依。我明白了这穴眼的意思,随即将王一的骨灰拿出,放在了拿出低洼地,恭敬的鞠躬说:“师傅,好穴我给你选好了,那乌鸦会带走你的死气,鲤鱼赐你生气,希望你下辈子投身富贵人家。” 缓缓的洒下了骨灰,鲤鱼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开始不断吞着,而空中的乌鸦也飞了下来,二者分食了王一的骨灰,直到吃了个干干净净。我眼见着乌鸦与鱼均闭上了眼。 折腾到了下午将这两具动物的尸体埋葬,我退了九步,跪地磕了九个头,心中百感交集的说:“师傅,这是我欠你的九个头,你为徒弟做的一切,我都看在心里,今你老人家仙去,弟子以灵穴相赠,可自古师徒如父,这杀父之仇,我张大宝一定会去还你公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骗鬼 话说安葬好了王一,由于他命犯孤煞星,不可入土亦不可立碑。不管他儿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我师傅的唯一血脉,我若是让王一入土,他儿子不出七日,必然暴毙而亡,所以我将他葬在水荡区,以水柔化解孤煞星的凶戾气。 为了防止水流冲走尸身,我挖的也挺深,加上这里水气旺,过不了多久就会腐烂,进而归入地脉。 离开村子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沈阳这么大,几百万人当中去找一个叫坤吉的人,可谓是难如上青天,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那些有钱有势的,很容易可以买到你的信息,所以,我打电话给了周涵。 他接到我的电话还很诧异,不过当听完我的要求后,立刻打了包票,说这件事儿都是小意思,并且还主动要请我吃饭。 我左右看看,在这儿荒郊野岭的,再回不去恐怕就得露宿街头了,就和他报了下坐标,撂下电话我就坐在路边等。回头望望王一的坟,长叹了口气,或许人就是这样,当身边的人不在,才会发现曾经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和事儿,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天黑前周涵开着一辆奔驰接了我,下了车他就亲切的和我来个拥抱“老同学最近你怎么这么神秘,我给你打过好几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你换号了?” 我那段时间都差点没死了,哪还能接电话啊。不过咱求人办事,还得客气点,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上了他的奔驰,周涵说话很仗义,说找人的事儿就交给他了,可话锋一转,聊了一件事儿。 原来,这周涵把遇见我的事儿回去和他爷爷说了,他爷爷可是退休老干部,虽说在他们那个时代破四旧破的很厉害,但对于有的传统人家来说,他们还是会偷偷的看祖坟,这老头子就是这么一位人,去年回老家探亲,老爷子找了风水先生帮着选祖坟,可分别找了三个先生,每个先生都说自己选的地方是真穴,老爷子也是个场面人,直接就在老家买了三座山。 听周涵的意思,他爷爷今年查出了淋巴癌,虽说只是初期,可再怎么初期也是绝症,回家听周涵说了黄大仙的事儿,他爷爷当即就要找我聊聊。 “大宝啊,你最近忙啥呢?哪天我带你去看看呗,现在骗子太多,别人我也信不过啊。”周涵一边说一边还递给我个信封“钱不多,当辛苦费了,帮兄弟这个忙吧。” 放在手里掂量下,两万多块钱的样子。我现在倒是不缺钱,可穷家富路的,谁能不喜欢钱啊。再者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他要不帮我,我根本就没办法找到坤吉,于是我想了想说:“行,等我这边事情结束后,你带我去看看。” 周涵兴奋的拍了下我肩膀“果然讲究,不瞒你说兄弟,那次崔海死的时候我在现场,那小姐疯了,把他脸都啃没了,我们推开门,听那咯吱咯吱的牙齿声吓得我好几天没睡好觉,我是真害怕了。后来安顿了他们全家,我特意都去了趟五台山,找高僧超靶做了法事,还去道观找师傅画符,封神榜和西游记里的神仙我都拜了个遍,你说那报应能找到我身上不?” 崔海罪有应得,其他人多数是不知者不怪,虽说吃了肉,可现世报倒是没什么,不过一旦他们百年归去,这些债都是要还的。 我没敢和他细说起十八层地狱里的极刑,只是告诉他放心,走个三年背字,过了流年,便恢复如初了。 周涵叹了口气:“你说说,咱们好好的一个同学会聚的,最后却闹了个死的死残的残。” 残?我记得没人残啊?就问他又发生了什么,听他说完我才知道,原来刘若一也出事儿了,那天见过了这种鬼怪之事,刘若一并没有产生对鬼神的敬畏之心,反而去了趟泰国,都说泰国养小鬼能帮助艺人增加魅力,进而演艺圈叱咤风云,但小鬼的反噬也很大。 包括现在的艺人,有很多离奇死亡,具体老张不便一一举例,均是死于鬼神之下。而刘若一见识到了黄鼠狼的邪性就更加相信了鬼神,我们分别后她就去了泰国请个小鬼,还和周涵他们几个富二代显摆过,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刘若一赶往剧场的时候出了车祸,据当时的司机讲,他是为了躲一个小孩才致使车辆倾斜,最后被大货车正好撞在了后座,玻璃飞溅,彻底毁了刘若一天仙般的美貌。 我心中唏嘘万千,对于一个靠着美貌实现人生理想的人来说,毁容无疑比杀了她还难受。假如刘若一不去招惹鬼神,那我已经替它挡了因果,她便不会发生这种危险,但她偏偏养小鬼,鬼是那么容易打交道的?所以说啊,这还真是善恶随人作,祸福自己招。 到了市里,吃饭洗澡桑拿暂且不表,当他问起了蔣诗雨的时候,我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两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只有解决了九龙门,了了因果,我才能堂堂正正无所畏惧的站在她面前,而现在自然还是要回避一下。 周涵的办事效率很高,把我安排到宾馆没多久,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记了个地址。坤吉这个名字很好查,估计整个沈阳也不会有几个,在公安系统备案,查找最近入住的黎族人口,轻而易举的便将坤吉锁定在了大东区某地。 知道了具体位置就好办了,并且周涵还给了我一个坤吉登记过的电话号码。 站在宾馆的窗前,我看着屋外灯火辉煌的城市繁华,而这种繁华是建立在阴暗之上,每当夜幕降临,自然一些潜藏在暗处的邪异生物便会出来活动,他们打扮各异,有的美艳撩人,有的神神秘秘,也有的看起来就像你身边的人,不过他们却有着一共共同的目的,那边是害你的性命。 百鬼夜游,在阴差手上逃出了六名恶鬼,早日解决掉这个因果,也好早日上路。于是拿出了夜游神给我的纸条,我一直等到了夜里子时出了宾馆。 说起鬼怪害人,无非也就是想找一些阳气弱的地方,像迪厅就是首当其冲,堕落的气息弥漫,男女摇曳挥洒着自己的灵魂,他们所散发的气味儿,也是一些恶鬼所喜欢的食粮。 按照纸条上的信息,我去了和平区某酒吧,在酒吧门外的时候,我先用符纸挡住了自己的右肩,做出灭了一盏阳火的假象,并且我亏了精血,面色惨白,不经意看就像是个病秧子,对于鬼怪而言,显得弄死我比较容易点。 做完了这一切后我进了酒吧的门,轰鸣的音乐声闹的我有些头晕,以前和赵娜来过,就是因为我不喜欢这种环境才为我俩的感情出故事埋下了伏笔。 且说这天我捉鬼的事儿,入了酒吧,直接去往了吧台,要了杯烈性朗姆酒,酒这东西少喝旺阳,喝多了可就阳极而阴了。看着舞池内摇曳的人影,将心态放平和,一杯酒下肚,虽说没事儿,但我装的有些微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突然间,我觉得后脊一凉,猛然回头,发现是一个年纪20岁出头的少女,她刚拍了我下。女孩儿画了浓妆,五官看起来很精致,身材紧俏,正是那种男人一看,便能挑起内心他邪恶的女人,况且十月的天气她穿的却是黑色的吊带背心,胸前的亮片衬托出那深深的乳沟,有意无意的扭动上身,更加显得十分魅惑。 “帅哥,一个人?不请我喝一杯么?”她对我抛了个媚眼。 此人不用我说,大家应该也明白咋回事了。简单的对话,是想迷了我的心窍,如果说是普通人,恐怕一对上眼,便成了她的傀儡,但对我而言,这种蒙九窍的低等手段,早就被青囊里的法器化解。 这青囊像个小背包,平时我都喜欢挎着,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的不协调,而且这玩意儿有个特点,就是能滋养法器。 “喝什么,一起坐啊。”我回头说。 “在这儿没意思,我们去那边吧?”女孩儿指了指角落的座位。 我装作精神恍惚的样子站起身,突然酒保疑惑的对我摆摆手。我看看女孩儿,再看看酒保,显然这女子是滋养在这里的灵体,那酒保年轻气盛,自然是看不见的。 和女孩儿一起去了角落的座位,我又点了一些酒,和女孩儿侃侃而谈,例如我说自己以前是个官二代,父亲被纪检委带走,家产没收等等运气低下的话,感觉这像是倾诉,实则也是一种迷惑手段。。也就是说,老张现在正在骗鬼! 喝了几杯,那女孩儿主动提出想溜达溜达,我当然顺势而上,与她在后门出了酒吧。 说起这个酒吧为什么有后门或者侧门,简单说一句,那是因为“龙气也就是财气”进了场地要回旋从另一个出口出去,叫做“去水”。如果只有一个门,“龙气”又要返回人口,这叫“水倒流”是破财的风水。大凡有两个门的酒吧生意总比只有一个门口的好,即使你后门平时锁上不用也能起到旺财作用。 待我宛若酒鬼一般搂着女孩儿出了后门,此刻就是做出一副已经被迷了心窍的假象,与灵体接近传递给我的触感与常人无异。 刚到了胡同,四下无人,那女鬼刻意拉低领口,猛的把我推在墙壁,踮着脚尖,就奔着我嘴亲了过来。。。。 欲知女鬼如何处置,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十四章快递 都看过倩女幽魂吧,兰若寺里那美丽的聂小倩受到鬼姥姥的控制,专门迷惑精壮男子,吸其阳气供给鬼姥姥当养分,与我眼前是一个道理。 男人和女人之间,那叫阴阳交融,以阴补阳,可与鬼的话,损失的阳气是得不到回补的,这样的称呼为“阳损”,所以说但凡长期春梦男子,身体皆亏,多半是撞了淫邪(偶尔的不算)。 就说这个女鬼吧,她热情似火的显然是想给我就地正法,而就在她刚刚亲过来时,我闭住九窍。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雷印,对着女鬼的头部就拍过去(可以百度搜下雷印,语言无法描述。)。 那女鬼发出一声尖叫的向后退,身形也开始有些涣散,见她要跑,以现在因果来看,那些恶鬼每杀一人,都是给我做下一份孽债,虽说杀了她是最快的解决办法,可这样,那也算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于是,我拿出四枚铜钱狠狠一丢,当铜钱散开,正好形成了方格,当女鬼被困时,我拿出娘子线冲上去就一顿缠,给她绑个结结实实的。 女鬼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开始的妖艳动人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脸部像是被灼烧过,手臂也已溃烂。那女鬼对我嘶吼:“为什么要抓我,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男人都该死!” 我心想,现在你杀一个人,那就是损我一份阴德,做阴阳行当本来就十分相信因果报应,别说这事儿和我有关系,就算和我没关系,看到了也不能不管。 “我不服,你杀不死我,我冤屈惨死,一口气不平,我就死不了,死不了。”女鬼的头发像是腐烂的树皮一般脱落,带起的血肉看的人直恶心。 我也没和她废话,直接把粘有龙涎的蛇衣拿了出来,这玩意儿有灵,只要我祭灵请神,别说她是厉鬼了,就是鬼王来了,也能直接要他的命。 蛇衣上散发的阳气犹如实质,让人觉得就像是身前摆放了小火炉,不断的传递着暖意,胡同内的四周也传出了野猫的叫声,有的在房顶窥看,有的则在垃圾堆里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们这边。 动物的灵绝比人强,突然出现的强大阳气,也同样吸引了它们的注意。 那女鬼见此吓得是跪地求饶,连连磕头:“上师饶命啊,我被人以硫酸浸泡,惨死而亡,心中怨气难平,才会害人的,饶了我吧,不消怨气我无法投胎,还需时时刻刻忍受阳火灼体,是命运不公,我冤呐!” 女鬼凄凄的哭声不断在空巷中回荡,假如此时过来一个人,也一定会被煞气所冲,回家病个三五天才会恢复。 她哭的声音高低起伏,还一边向我诉说着。听她说,她本名罗雪,曾经是一名女大学生,和男朋友是在酒吧认识的,因为一时冲动失了身子,俩人处了一段时间,她发现自己怀了孕。本来现在上学,罗雪也没打算把孩子留住,就想找男的要点钱把孩子打了,结果呢,男的非但不给,还说她要讹他,不信这孩子是他的。 罗雪伤心欲绝,就觉得自己被骗了,本来合计着自己认栽了,谁让当初太过于草率。结果呢,就当她去医院的时候,发现了他的男朋友竟然搀着一个待产的孕妇,并且那个孕妇还叫他老公。 她觉得世界一下子就坍塌了,当时也在医院急了,和对方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结果男人说不认识她,还打了她。眼见着温柔的情郎变成了魔鬼,罗雪就想着报复,可就在当天,男人约见了她去出租屋见面,并且还说了一堆道歉的话,又保证会和老婆离婚。女孩儿单纯,选择了相信,殊不知,这一去就是黄泉路。 那男人先把她活活勒死,而后分尸,浸泡在了超大的硫酸桶里,最后还把她倒入了下水道,直到现在她的尸体还没有被找到。 女孩儿无尸身,悠荡阳间,怨气越来越深,最后化作厉鬼,可不论鬼神,一旦拜佛塔均会得到庇护,所以她才每日去白塔寺拜佛,这也导致了没有报复到害她的凶手。只是那天吸收了霜秽后,她才变得凶气,可就在她准备报仇时候,却发现了当年的前男友已经移居国外了,所以说,这份难平的怨气就让她回到了当年‘爱情’开始的地方。 听她诉说完,我取出黄表纸,跌成角符状,对女鬼说:“我本是修道之人,不会无缘无故让你魂飞魄散,只要你听我的,进入到这个符纸当中,替人排灾解难,帮助一百人后,便可脱离符纸,回归地府去度你的鬼寿,日后时机一到便可轮回投胎。” 说罢,我以念力附加到了符咒之上,念诵了往生咒,道教超度不像佛教那般的直接,佛教的超度,不会让你归于轮回,更像是某种买卖,你超度了,就可以入了佛国,不受极刑之苦。 但往生咒不同,虽然同样超度,可往生咒通达天心,以天道轮回为主,因果偿还,你还了自己做的孽,就可以往生。 叫罗雪的女鬼不管是真心悔过,还是迫于龙涎蛇衣的压力,她选择了入了灵符,眼见着融合时,我以娘子线穿过,一个简单的护身符算是做好了。 收回青囊后,我有琢磨过这个符纸到底该怎么解决,像我是准备出去找九龙门的男人,根本就没时间处理这方面的事儿,可这鬼魂做善事就等于给我增加阴德涨阳寿,由此可见,也是势在必行的事儿。 关于传说中的九龙门,我有想过上层人的意思,他们为什么会选我?难道真的是因为黄鼠狼罚寿么?要知道我是缺了阴德造成的减寿,把阴德补回来不就得了,可却给我提出个九龙门。 并且我是风水先生,按照我理解的龙,那是延绵不绝的山脉,以地理五诀来看,就是龙、穴、砂、水、向。龙是山的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时龙骨,草木是龙的毛发。或许他们是想让我找九条龙脉?再或者是龙脉出了问题?还有其他很多很多种可能。 至于另外一个方向,那是因为,传说中龙生九子,也为九之数,门前一跃,成凡成仙?由此也又多了这一种可能。 反正这种玄之又玄的多种可能搞的我头大,目前来看来这九龙门还是一个天大的天机,哪怕通玄般的祖师爷也不敢泄露。 既然我是风水先生,自然要在风水上先入手,中国的土地上拥有24条巨大的龙脉,这象征着朝代崛起到衰败,可在这24条之外,还有着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龙脉盘横交错在华夏的土地上。所以说,外国的一些政治家会把中国比作一条沉睡的巨龙。 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儿。等我回到了宾馆已经后半夜了,进了门就先把电话线一拔掉,这是防止特殊服务的骚扰电话,能好好的睡一觉。 第二天一早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蔣诗雨的号码。我叹了口气,没有去接,因为与她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牵扯因果,所有的事儿未解决之前,必须要躲着。 洗了把脸,简单的收拾下自己我就出门了,且说这天我路过了一家快递公司,此时一个念头升起。当时我就把电话打给了左赫旗的村长。 他一接我电话老兴奋了,不等我开口就里里呱啦的说了一堆,还邀请我去做客,主要的就是说三清观实在太灵验了,现在十里八乡都知道那里住着个老道士,算卦特别准。 “大叔,你把地址给我,我给你邮点东西。”我还没等说完,村长连忙拒绝:“不用不用,跟我你客气啥,在你走后,那两口井可真就起了效果了,村里养猪养果树都赚钱,现在城里有啥咱有啥,你的心意我领了,啥时候你有时间回来看看乡亲们,我们就满足了。” 他给我说的脸都红了,不过也没辙,只好硬着头皮把话题拉了回来。“叔,我这儿有点快递,邮到你那里,你让大彪帮我转交给老道士。” 接着我又和他交代了几句,总而言之这个快递谁也不许碰,必须让老道士开,否则必有大祸。村长一听我这么说,也立刻严肃了,打着包票说没问题。 敲定了地址,我到了快递要了张纸条,写下:“此符女鬼,枉死,大凶,需救100人赎下功德,一百人过后,助她入地府,无量寿福天尊。” 写下了这句话后,我就把符纸发给了村长。像那老道士镇守道观,道观香火越旺,他的功德就高,我自然也高。符纸内的厉鬼救人,救下一人,就等于给我们二人都积了阴德。 此种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是不可能拒绝的。 话说我快递邮完了以后,自己就打车去了批发市场,直奔风水道具批发点,买了点摆法坛用的东西后找了个黑塑料袋包好,又回了宾馆,至于为什么不敢回家,怕就怕被蔣诗雨堵家门里。真要是和她碰见了,我除了掉头就跑外,别无他法,总不能告诉她太多,说多了,那可能又会变成罪过了。 大包小裹的回到了宾馆,又打电话让周涵给我确定了下坤吉,原来他还真没离开沈阳,由此可见,那天和王一决斗,他被上清五雷剑咒也给伤的不轻。 得知了具体位置后,我坐了公交车去往了大东西某宾馆。长长的吸了口气,心里想着,此仇不报,我愧对王一在天之灵。殊不知这也是我真真正正的以风水害人的开始。。。 第一百一十五章斗法 咱们先来说说这个黎巫,前文咱们介绍过,黎巫通灵,能够驱使鬼神之力,杀敌于千里之外,但黎巫也有个弱点,就是他们为了能更好的与鬼神交流,便将自己的体制改变为半人半鬼的形态,同样,他们魂体很脆弱,自然也怕纯阳物。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晃晃荡荡的到了宾馆,前台的服务员见我进门,立刻起身打招呼“你好先生,请问住店么?” “不好意思,我想找人。”我愣头愣脑的说。 “找人请自己电话联系,两个人一起住的话,还是要下来登记的,最近公安局有查的。”见服务员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对此多半是见怪不怪,想想也是,这年头偷偷以找人的名义开房的人,可是屡见不鲜。服务员没说话,估计是以为我会自己上楼。 这时我说:“是这样的姐姐,我的钱包丢在店门前了,我想您看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们店里的监控,也知道是我自己丢的,还是被偷的。” 女服务员皱了皱眉,说我这样不合规矩,实在不行就让我报警。 “不行啊,我里面没啥钱,就是有几张发票挺重要的,警察也不能管,您就帮个忙吧。”我陪着笑脸。 对方的脸压的越来越低了,看的出她有些不耐烦,随即我赶忙上前,掏出了二百块钱递给她,陪着笑说:“我就简单看一眼,帮帮忙,谢谢了姐姐。” 从事风水先生这么多年,知道了什么叫做钱能买到好命,做了阴阳先生,又知道有钱真能使鬼推磨,所以说啊,人活一世,到啥时候只要把钱拿出来铺路,绝对一马平川。 服务员像是换了个态度,偷偷把钱收好,笑着说:“弟弟,你看你,一句话的事儿,不用客气,姐带你看看。” “麻烦姐了。”我依然很客气。 被她领到了吧台电脑,女服务员把我介绍给了他的同事,就说我是她的弟弟,由此也毫无阻碍的开始查看起了监控。目的就是想印证下我的想法,也再次能好好确认下坤吉的行踪。 连续查了三个小时之内的监控,果然看到坤吉捂着腹部出了宾馆。估算了下时间,对方应该还没有回来。于是,我找来了女服务员,小声说:“姐姐,就是他。” “要不要报警吧?”女孩试探着问。 我摇摇头,告诉她自己只是想找到发票,这点事报警怕给宾馆影响不好,于是我又给了她200,让她帮我开个门。其实这么简单粗劣的借口,只要不是傻子就肯定知道是骗人的,可服务员明知是假的也会当真的,毕竟那四百块钱可是实打实的。 她也看了眼监控,立刻就认出了坤吉,我想毕竟整个宾馆可能就他一个少数民族。我又说:“姐姐,帮个忙吧,我就进去看一眼,拿回自己的东西,你跟我一起去都行。” 服务员有些为难,左看看右看看,估计也是拿了我的钱手短,警告了我几遍不能给她添麻烦,而后果然在吧台给我拿了一张房卡,最后由她陪伴,我们去了坤吉的房间。 服务员站在门口,对我催促说:“你快点找,一会儿人都回来了。” 我让服务员先别着急,自己坤吉的房间里看了一遍,到了卫生间的淋雨间中捡了几根儿头发随后用符纸包好,又拿了个红布兜塞在了卫生间坐便的出水件儿里。 他黎族的巫公,不可能是等闲之辈,我也没敢掉以轻心,做完了这一切后,出了门对服务员说:“看错了,姐姐不好意思打扰了。” “快走吧,我们这么来都不合规矩了。”她懊恼的说。 “姐姐,他要是问你,你就说是打扫卫生查房的,没什么事儿。”我说。 “知道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墨迹呢,快点走吧,一会儿让人家看到,我这工作也就不用做了。”她催着我。 谢过了这个贪财的服务员,我离开了宾馆,按照我的推断,因为此处距离殡仪馆和医院较近,他不仅受了伤,连同鬼王也被王一给斩了,之所以现在没离开沈阳,是因为此刻他被五雷剑咒伤的性命垂危,现在急需要同等阴性条件的地方去恢复自己。 那他就有两个选择,一是殡仪馆,二是医院。而我眼前这所宾馆距离这两个地方都不是特别的远。 出了医院,回头看这宾馆,深吸了口气,我有把握今日过后,那黎族巫公死无葬身之地! 回头看着街道两旁绿化带,松树排成了一排,我走到正对宾馆正门的松树位置往前走出三步,将八卦镜埋在了泥土里。随后另一端相反的方向埋下了小型的青铜剑。 两个位置,平均相隔七步,在树上系上红绳打上中国结。做完了这一切后,我又打车去了农贸市场,买了一只刚刚扒皮死掉的狗。 本来我是想买狗头,可是人家不卖,最后只好整条买了下来,而且我受了戒的道士,不允许吃狗肉,也就没办法,又把狗肉还给了屠夫。被骂了几句神经病后,我无奈的笑笑,用黑塑料袋装好拿去了宾馆,路上顺手又折断了几支柳树条。 这种以风水结合巫术的害人方法,是我自己首次使用,不过我坚信,那坤吉连魂魄都无法逃掉。 一直在宾馆里呆到了晚上八点多,天一黑,我便开始摆下法坛。这种简易的法坛还好搭建,只要有个桌子便可,摆下香炉、米盘,周围插上五方旗,再以黄表纸写上三茅真君,吕山法王,六丁六甲神将的名字,制作简易的牌位供奉完毕。 焚香六炷,供奉香茶,这一切是我事先用毛巾盖住了宾馆的消防感应灯。 准备就绪后,躬身拜了三拜,将三炷香插在香炉,另外三炷香插在米盘。面向神坛。我双手合十口中朗念:“天地清灵,日月同辉,六丁六甲护我身,今日弟子张大宝,拜请三真君,吕山法王,祝我降妖除魔!” 念完了这些话,我拿出坤吉的头发,双手不断的打结。每打下一个结,我脑海里都浮现出了蔣诗雨闭目躺在木桶里的恬淡,还有那王一调侃斗嘴时的畅快,可本来这一切,都由他的出现而被彻底打破了。 所有债,我顾不得谁对谁错,只是知道有的仇,我必须要去报!所以,我连续缠绕了三个小结后,将那头发放置在法案上的黄表纸,双手结成‘冲指’一点,突然间,一只昆虫从天而降的落在了坤吉的头发上。 拿起麒麟风铃摇晃三下,脆生生的铃声响起,就见法案上的烛火摇曳加快了许多,而那只飘过来的昆虫居然也开始在头发丝上缓缓的行走。 我所用的便是民间巫法中的引魂归路,让受术者不由的听从你的指挥。那狗头就在头发丝的另外一端,所以我每次轻轻的晃动一次,那虫子便会前进缓缓的移动一分,直到钻入狗头的鼻孔眼里。 接着我便舞动手中七星剑,脚踏天罡,剑指向烛火,猛的向下一砍,削断了那不长的头发,口中一声大喝“疾!” 只见烛火始急速燃烧,漆黑的房间在此刻也变被染成了金黄。又将手里的七星剑放下,左手掐雷印指向米盘,右手拿起了那节柳树条,对着米盘就开始打,边打口中边念:“一打天清清,二打地灵灵,三打坤吉筋骨断,四打坤吉三魂七魄散,五打坤吉永世不得超生,吾奉三茅真君律令,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 就见我眼前的米盘“啪”的一声,变成了粉碎,与此同时一声犬吠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起来。 又捡了几张符纸点燃后洒在了四个方位,拔出了五方旗:“五方神将,速速捉拿邪师魂魄,不得有误!”令旗一丢,一道阴风随之刮起,眼见着五道光芒冲天飞起,转眼间没入了云霄之中。 为了能朋友们理解的更加清楚,就简单详细解释解释,毕竟风水斗的是形。我以八卦镜和小铜剑镇压住了坤吉的阴气,哪怕他鬼王已经恢复,也不敢出了宾馆的大门。红线绕树,万箭齐发,三枚利器直面对宾馆。 头发丝为媒介,我请了昆虫为载体,通过控制昆虫来将坤吉引入到了狗头。那狗头自然就是阳极地狱的意思,摄魂进去后,他便会迷失方向,一身法力尽失。 这个时候再以打神咒,打了坤吉五下,类似那黄鼠狼放苍巫术的同等道理,就是把坤吉的魂魄打出体外,可由于坤吉又被困在了狗头之中,所以魂魄便会像是个没头苍蝇在房间乱窜。 可当他感受到了阳极地狱的致命危险,也自然会想去去阴冷的地方,也就是卫生间,而我留下那红布兜是女人用来遮阴的,他一旦钻进去,那就再也出不来了。 三魂七魄,一个也少不了。如果要是用更狠的办法,那便是以分魄针和坠魂砣去对坤吉下手,可那样的话,我便会暴漏,而且自身危险系数大。 那坤吉既然能以降头术伤我,我自然便能以茅山斗术伤他。这也正是为什么王一说,茅山选人重视心性,因为害人之法层出不穷,若是落到阴邪之人手上,那便不是杀一人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静静的等着五方神将归来,大约半个小时的时候,法案前的烛火忽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燃烧,眼瞅着即将熄灭的时候,五道光点簇拥着一个红布兜到了我的近前。 我以八枚铜钱布下锁魂阵,将红布兜丢在阵中,我冷冷的说:“不要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你会那摄魂之术!今天,我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以此来偿还我师傅的命,当然。。还有我的。。。命。” 第一百一十六章复仇 红布兜稳稳的落在了八卦阵的阵中,我知道自己成功了,也许坤吉不是事情的推动者,可如果他不出现,一切都将会按照我本来设想的步骤进行下去,最起码。。王一不会死。 “起!”一剑一指,红色的布兜缓缓燃烧起了蓝色的火焰。 随即我拿起了一些碎纸钱洒向空中,密闭的房间顿时卷起了一道阴风,眼见那些纸钱被风撕成了粉碎,而这些钱是给予五方神将的辛苦费。 至于五方神将,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些想要修行善因的鬼魂,因为我做法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做。大家在电视也经常看到“吾奉太上老君,吾奉三茅真君,吾奉玉皇大帝。。”这一切都是借用这些大神的名号,假如我要喊成,吾奉张大宝之命,估计这些魂魄屌都不带屌我的。 在五方神将领了赏钱离开了法坛之后,我深吸了口气,再以符纸写下王一的名字供奉好。接着我缓缓的跪下,磕了三个头:“师傅,这仇徒弟给您报了,虽说咱们修阴阳道的人注重因果,可他既然以巫法害你惨死,这个因果我替您接下,我会让坤吉承受十八层地狱的折磨,直到您老人家投胎转世。” 焚香插好,这时的红布兜已经燃烧完毕,坤吉的模样也开始显露在了八卦阵中。他一见是我,顿时眼睛就红了,龇牙咧嘴的大喊大叫“原来是你害我,我要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盯着坤吉那凶戾的面庞,冷冷的说:“我知道你有巫族血统,图腾抵消了因果福报,如果老天爷不收你,我替他收你,如果你不入十八层地狱,那我便给你做出一个十八层地狱!” “真是做梦,你以为我黎巫的灵魂是能轻易取走的?就算杀了我,我也会在再生村复活,依然会有这一世的记忆,到时候我还会找你来复仇,你死了也不要紧,那时候我会杀光你的后代,让你的族亲是代代为奴为娼。”坤吉阴冷的盯着我。 他的灵体忽明忽暗,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神仿佛将这个房间拉入到了冰寒。为此我轻哼一声,他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是有很多轮回再生的人,就在我国云南侗族地区,有一个再生村,那里的很多人都记得前世的记忆,可那里的人有个特点,只要离开了村子,时间久了身体便会患病,甚至死亡。这件事儿还上过东方新闻,也在世界未解之谜上也曾出现过。 老张听身边朋友讲过一件事儿,他说他亲戚家的孩子小时候去工地玩,不小心坠楼,被钢筋贯穿了胸骨,可五年以后,他的父母又生了个孩子,这孩子的胸口居然有着一个疤痕,包括身上的伤疤,都是极其的吻合。 这个小孩儿算是个例外,但坤吉却是巫,很有可能不走入六道轮回,不喝那孟婆汤。但,我既然是风水师,就有风水师的办法。 于是乎,我把那半截头发用符纸包好,放置事先买好的法器,一口只有不到20公分的小棺材,这种棺材是镇物,棺材也称管财,有一些做买卖的人家,信风水道,会供奉这个,所以也是比较常见的物件儿。 而后我把包有坤吉头发的符纸放置在棺材中。他立刻惊呼一声:“你要干什么?这么做你是会遭报应的!” “跪下。”我盯着坤吉的目光。手里的符纸已经完全没入棺材,而后又拿出了铜钉往上一,以手掌下砸。 坤吉吓得嗷嗷乱窜,不管怎么跑,也跑不出这个八卦阵。他疯了似的大喊大叫:“快放了,我不想死,不想死!” 鲜血顺着我的手掌滴入到了棺木之中,此刻的坤吉就好像受到了什么伤害一般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滚。随手将棺材放置于法案前,拿起了柳树鞭,对着他的灵体便开始猛的抽打。 只见坤吉身体越来越小,没一次落鞭,坤吉便会小三寸,直到柳树枝打散了柳叶,那坤吉也变成了一个三寸小人,他跪在丢上不停的磕头,嘴里念叨着求饶的话已经不重要了。 我将棺材放置于八卦阵的山位前,将铜钱一破,那坤吉的灵体化作一道白光没入到了小棺材内。再将棺材用符纸封好,最后朱砂笔写下一段咒文:“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做完了这一切后便开始撤掉法坛。其实看起来好像很容易,实际上凶险处有三点。第一,假如坤吉处在身体健康的状态下,光靠头发丝是不可能摄魂的,对方必然会感受到,从而对我进行反制。第二,那坤吉是跑到阴地恢复身体,如果他在人多的地方,也会失效。第三,坤吉的鬼王被斩了,否则我一旦摄魂,鬼王会顺着媒介来伤我,哪怕有五方旗守护,可反噬的几率还是很大。 与人斗法,不会存在平局一说,胜者生,败者死,所以不管是阴阳先生,还是降头师,或者巫师,都不会轻易插手别人家的法术。 制服了坤吉后,便开始收拾法坛,不过我把人家地板也给烧坏了,为了怕麻烦,我连夜逃离了宾馆,反正房间是周涵给开的,有啥麻烦事儿就去找他好了。 坤吉三魂七魄均在我这里,而他的肉身也成为一摊烂肉,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火化,到那时,坤吉就算真正意义的死亡。事情会这么简单结束么?显然是不会的,风水害人可不是拘魂索命那么简单。 且说我离开了宾馆,回到了家中休息一晚,第二天天刚亮我就离开了家门,这一年的沈阳市大兴土木,二环桥扩建,修地铁2号线,城市高楼也是层出不穷。 所以,天还没亮我便溜溜达达的出了门,说实话不会开车去哪也不方便,现在城市还禁摩了,我只好大早上逛街买个自行车满沈阳的绕圈圈。 路过二环桥某处施工点十,正是中午。这一天风很大,我骑了大半天的自行车,那造型早就被大风吹的是破破烂烂,加上好几天没洗衣服,乍一看,我活脱脱的就像一个要饭的。 要说风水先生不好干就不好干在这儿,想要寻龙,必须得以日月星斗定位,随后再步量龙脉,光拿眼睛瞪的,那纯是胡说八道。风水局,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论是助人还是害人,都得找到一个‘合’字。 助人自然五行相生,害人反其道而行,而我走访建筑工地也是这个目的。可就当我下了车准备修修刚掉下来的车链子时,我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巨大的声响吓得我一个踉跄把车推到,胳膊都划破了皮,在地上咕噜一拳,造了个灰头土脸。起身回头看着地面上巨大的石板,冷汗都流了下来,好险,差一点就完了。 拍着胸口喘了口粗气,因为石板是用起重机旋转吊起,掉落的地方距离我也就不到10米。 工地内跑出来人,一个带红色安全帽的中年人冲出来就喊:“伤到人没!”他到了我近前把我搀扶起来,紧张的说:“没碰到吧,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我摇摇头,自己也没啥事儿,出来也不是为了碰瓷,何况都不想发生这种事。 “没事儿就好。”中年长叹了口气,又抱怨了几声:“真是邪了门了,每次要上桥面起重机就出问题,好在这次没伤到人。”他又对身旁的年轻人说:“把事情告诉区政府,我是建议封道,虽说这次没伤到人,不保准下次伤到怎么办?责任太大,我可负担不起。” 我扑了扑身上的尘土,今天一大早出门,带着棺材四处建筑队溜达,也无非就是想找一处‘无根地’布下风水局。就是说,这个地方要隔绝金木水火土五行,以此来让坤吉的魂魄不入天,不入地,而铁就能隔绝五行,你千万不要说铁不是属于金么? 只要风水局一旦布下,最后再以王一牌位压住,那日后除非王一投胎,否则坤吉就会时时刻刻接受着地狱般的酷刑。如今难就难在没啥好地方,所以我这才走街串巷的哪哪溜达。可就中年人与身旁人聊天时,我抬头向上一看,就那起重机的上沿坐着一个光着脚丫的小女孩儿,这儿我就明白了,原来是撞了邪了。 突然,起重机竟然动了,我大感不妙,跑上前推开了中年人,电光火石间,起重机的挂钩忽然掉了下来。“砰”的一声,落在我们身旁。刚刚要不是我狠狠一推,今天必然就有人死了。 小女孩儿站在起重机的位置对我摆摆手还笑了笑,就让我觉得刚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恶作剧。我皱了皱眉,中年人吓得瘫软在地,吵吵着不干了。 我说:“大哥我问下,是不是这里前几天打桩的时候见到了坟?” “你怎么知道!”中年人惊疑的看着我。 我说自己的是风水先生,起初那中年人还不信,可当我拿出了风水罗盘后,他才给我讲了下经过。 中年叫张斌,是这里的负责人,就在上个月,他带着工程队在这儿打桩,向下挖了不到一米,就发现了里面有着尸骸,过去动土碰到棺材都是要规避,或者烧纸祷告的,现在的人没那么多讲究,加上又是荒坟,他就上报了市政,至于市政怎么处理的尸骨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当过了七八天的时候,建筑队就开始出事,先后有人无缘无故的在梯子上摔下来,虽说自始至终没有人员伤亡,可也住院了不少工人,耽误了建筑工期。 这个桩还没等打,临近的位置,也就是我所站的位置,也出了事儿,先后起重机失灵,汽车平白无故的坏掉,总而言之,中年人说他就是一个字“背”。 我左右看看,桥面上正好是上不如天,下不如地,水泥钢筋格挡,百姓汽车碾压,符合人间地狱的各种条件,于是乎,我就动了心思,对中年人说:“不瞒您说,我懂点这方面的事儿,不如我帮您看看,现在着起重机也坏了,你们也干不了活,看好看不好,我也不收您钱。” 第一百一十七章阴德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他把我引进了工程队,嘱咐我不要乱说是来看风水的,毕竟刚刚好悬出了大事故,他一个负责人要是把责任推到风水上,很容易落他人诟病。 其实桥梁在风水当中是很重要的一环,修的好,那是贵人,财运,对文人和武人有着很好的辅助作用,修不好,那可就是灾祸了。因为桥梁上的汽车和人,比作为‘车水马龙’风水当中视为假水,可招财也可招凶,但凡桥下有墓者,怨魂不得安生,所以说修桥的时候都会让老百姓自己迁坟。 还有一点,并不是每次撞见的鬼都是怨鬼,听张斌说,一直以来好在没人伤亡,最严重的也只不过摔碰而已。至于今天,我估计是那小鬼在我身上感觉到了危险,本能的就想杀我自保。 “小伙子,看出什么了么?”张斌小声说。 我指着刚刚动工的桥墩说:“坟是不是在那儿刨出来的?” “没错没错,你怎么知道?就是上个月中午挖出来的,不过当时就让市政给拉走了。”他又吃惊的问我。 此刻那小女孩儿居然站在了张斌的身后,不说话也不笑,只是冷冰冰的望着我。再看张斌阳火不旺,摆明了最近时运较低。看明白了情况,我便让张斌带我去了挖出尸骨的地方。 由于刚刚的施工耽搁,又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整个工地就剩下我们两个。他指着一处坑说:“就是这儿,不小心挖出来,兄弟,你的意思不会是我这儿闹鬼吧?”他声音很小。 小女孩儿始终目光警惕的看着我,我对她笑笑,说:“你放心,我就是来看看,不会动你的。” “啥,小伙子你说啥?不动什么?”张斌左顾右盼显得很紧张。 由于这里挖出了坟,桥墩的位置也有点要刻意避开这里,可一旦坟墓上方有桥,那可是象征着永世不得翻身,并且长期照不到阳光,阴气过重,别看鬼魂属阴,但是他们喜欢的地方是阴阳调和,生气旺盛的地方。 “你刚刚和谁说话呢?我怎么感觉后背这么凉呢。”他又紧张的问我。 “你好好跟着我就行。”说罢我蹲下身子观察期了那个起开的坟包,又拿出半截木棍扒拉扒拉,就见小半截的腿骨遗留在这儿了。眼见着张斌脸都白了,牙齿打颤,哆哆嗦嗦的问:“小师傅,我真撞鬼了?” 我没动那腿骨而是看向中年人身后的小女孩儿,说:“别折腾了,这地方又不是你们家的,现在要修桥修路,你的坟被天运征了。”【国运,就是天运,阻碍发展的都称呼为阻挡天运】 “不行,这是我的家,我不能走,走了妈妈就找不到我了,还有这个叔叔好讨厌,他欺负我,我没杀他,反而还找你来帮忙抓我,真是该死。”小女鬼第一次开口,她声音很脆,穿的也是六七十年代的服装。 我深吸了口气,原来是还是个‘痴魂’。所谓痴魂,是指死者生前有着很大的愿望没有了结,或者想做什么没有做成,比如家里的老人因绝症去世,一直到闭眼,你都不告诉他因为什么病去世,那就很容易变为‘痴魂’,这个小女孩儿多半是那种临死前,爸爸妈妈说会来找她。。所以她才在这里等。 说实话这种鬼挺可怜的,一日不了结心愿,就一日不能投胎,可他父母早就不知是生是死,茫茫人海如何才能找到? 他还说张斌欺负了她?我觉得不可能啊,他就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深呼了口气说:“别在这儿捣乱了,人家工程还要开工,念你没伤到他人性命,本师今日不灭了你。” 小女孩儿掐着腰,气呼呼的说:“你这个叔叔怎么不讲理,是他们欺负我啦,你快点走,我还要等妈妈呢。” 张斌脸都白了,躲在我身后哆哆嗦嗦的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说:“有个小鬼缠着你,他说你欺负她了,而且这坟是她家,她不想搬家。” “真的。。真的有鬼?”他激动的问。 我摊开手,这不明摆着呢么,还用我详细说明么?那张斌立刻像是筛了糠一般蹲在地上,想想也是,大白天见鬼,谁不害怕啊。 “大师,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你帮帮我好不好。”他求着我。 我看向小女孩儿:“你说,你怎么才肯搬?” 女孩儿做出抽泣状说:“我的尸骸现在被丢弃到了垃圾焚烧站那儿,那里很臭我不喜欢。你帮我找到妈妈,再把尸骸给我找回来,最后让这个叔叔给我道歉就好了,谁让他往我家里撒尿了,我这几天都折腾轻他了。” 这就很难办了,小女孩儿不是恶鬼,只能算是‘痴魂’帮了他早日投胎也算是功德一件,可茫茫人海,又是几十年前的事儿,去哪找啊? 我把事情与张斌说了一遍,没成想他却哆哆嗦嗦的说:“真的帮她找到父母就没事儿了么?” 这个我可以打包票,凡是痴魂,都是心里有着强烈的执念,显然面前这个女童不是凶鬼,最凶恶的是那种父母把孩子遗弃到了身上里,小孩子活活饿死,最后遭野狗分尸的那种,至于这样的,以后咱们聊。 张斌让我让我问问具体住址,他媳妇就是这边户籍科的,要想查一个人很容易,现在都是电子系统,只要没出这奉天城找起来不难,何况周边的老房子动迁,回迁户补偿的地方也都比较集中。 女童记忆还很清晰,他把父母的名字年纪都清清楚楚的告诉我,由我在转达给了张斌。事实上,人鬼殊途,非阴阳行当里的人,若想与鬼交谈,必须要进入到了梦里,或者身体极其虚弱被鬼上了身。 而后张斌倒也挺客气,对着女童的位置“砰砰”就是三个响头。咱们中国人的优良传统就是死者为大,所以这几个头一磕,我注意张斌的阳火也渐渐的旺了起来。 所谓的阴魂不散,就是搅合的你时运低,倒霉,偶尔还会见血,小孩子见了你就哭,猫狗见了跳。遇到这时,你就要小心了。 过程暂且不提,那张斌动作很快,当着我们的面儿嘁哩喀喳就是一顿电话,两个小时后,总算找到了居住地址。而后张斌又去了市政,冲进垃圾站,到底在尸骨入炉前抢了回来,听他回来和我说,当时差点自己没激动的扑倒炉子里。 随后下午的时候我和张斌两个人去了那户人家,开门的是个30多岁的年轻人,他疑惑的问我们有事儿么?我直接说了他们家的老人名字。青年疑惑的说:“你怎么认识我父母?” 可当我刚准备想着怎么样才能说服他们的时候,张斌激动了,把事情前因后果交代个清楚。男子把我们引进了屋,刚进门就见一瞎眼的老太太问谁来了。事情太过于骇人听闻,但我觉得六七十岁的人,对于鬼神接受能力比现代人强。 当我们提起了小女孩儿时,老太太激动的哭了,拉着我的手就问:“我家娃娃好么,现在怎么了!是我对不起她啊。” 他儿子跑过去搀扶老太太,指着我们生气的说:“滚滚,都滚出去,我妈心脏不好,出了事儿我和你们没完!”作势就要轰我们。 我连忙说:“大姨啊,你姑娘因痴不能投胎做人,我这次来是想找您,只要你见她一面,她就可以早日投胎了。” 她儿子打断我说的话:“你特么听不懂话啊,赶紧滚!” “别吵了别吵了。”老太太抱着儿子,对我说:“我这就去,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是我对不起你姐姐。”她又哭了。 和张斌相视一眼,总算说通了,否则那小鬼不躲开还真没办法,我也想通过这件事儿给自己增点阴德,万一两年时间一过,我还没有找到九龙门,寿命不够了,那我不就完了么。 老太太换上了衣服,我们才知道原来她老伴去年就走了,老太太本来就有眼疾,急火攻心后,眼睛就瞎了。张斌非常积极的帮着抬老太太下楼,等我们上了车的时候,老太太一路上就在那儿嘤嘤抽泣。 我叹了口气,是啊,任谁得知孩子死后不入轮回能不伤心?不管怎么样,早日解决了这个麻烦,我好早点把坤吉给处理了。 赶到了桥梁那儿已经下午七点多了,天刚擦黑。老太太被我们搀着到了坟前,女孩儿的尸骨已经重新摆在了坑中。耳畔传来女孩儿那银铃般的笑声,我对着空中大喊:“李丽红!你母亲已经来了,还不出来相见。” “姑娘啊,姑娘啊,是妈不对啊。”老太太瘫软的坐在地上哭了出来,也道出了女孩为什么成了痴魂的原因。 原来女孩儿不是老妇人亲生的,老两口年轻时候来这边务工,结婚挺早就是没孩子,眼瞅三十岁了也急的是火上眉毛,最后两口子一琢磨,领养了个小丫头,也就是去世的小鬼李丽红。这家爷们也是开起重机的,姑娘从小胆子就大,也是闲着没事儿就爱登高上房的主儿。 两口子特别喜欢这个丫头,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不错,当时这处坟地还没有桥梁和楼房,多数都是大麦地和一些为了灌地而废弃的水井。 三口人本来祥和一片,可是在小女孩儿十岁那年,她养母怀孕了。那个年代计划生育很厉害,女孩儿由于是领养的,也就没给上户口,在当时没开放二孩政策前,多生一个孩子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停职,丢工作,各种补贴全无,甚至退休还受到影响。 这两口子鬼迷了心窍,就把孩子领到了这片大麦地,给他吃了安眠药,而后便埋了下来。当孩子睡着前,老妇人告诉小女孩儿,你先睡会儿等着,妈妈去那边扒点苞米,就这样一等便是几十年。。 。 第一百一十八章孝子 老太太坐在女孩儿的坟旁边哭着,那声音透露悔恨,可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么?一个无辜的孩子,甚至没有体会过世间的繁华就被她最亲近的人杀害。 更加让我难以置信的是她死后数十年居然没有产生怨气,脑海里想象着在一个无人的午后小女孩儿吃下安眠药睡觉时的样子,我心里唏嘘万千,可最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么多年,她居然未曾下手害过一条生命。与人相比,不知是鬼更可怕,还是人心更加的残忍。 双手合十,我躬身念了句“无量寿福”。就见老太太忽然不哭了,看向空旷的远方口中喃喃的说:“红啊,是你么红,妈这就来陪你了。” 说罢,老太太头一歪,一道魂魄自天灵盖而出,与小女孩儿手挽着手离开了远方。当他儿子扑过去喊着自己母亲名字的时,我对张斌说:“一会儿报警吧,你和警察走一趟,剩下的尸骨都火化了,我还需要办点事儿。” 当他问我干什么的时候,我指了指桥梁,吓唬他说还没好利索,必须要驱驱邪,否则还会有不好的事儿发生。见过了鬼神之后,张斌早就把我视为神人,现在我说啥,他都是没有丝毫不乐意。 不论从民间传说,还是各种影视书籍资料上所写,所有的阴阳先生的共性都是办完了事儿以后,不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因为只有这样付出不求回报,才算是积累阴德。 不过,坤吉一事还是没有了结,爬上了工地,正巧此时正在封桥面,找到石板中间的空心位置,将棺材至于其中,以铜锥由上而下刺破棺木,随后在四周撒上钉子。拿出写下了王一的生辰八字角符点燃,余下的飞灰也是一份洒在缝隙内,一份飘洒在空中。 做完了这一切,我模糊中好似听见了坤吉的哀嚎声。深吸了口气,对着空中拜三拜,恭声说:“祖师爷在上,弟子知道修道之人本该慈悲为怀,可我张大宝做不到以德报怨,恩就是恩,仇就是仇,血仇必须血来还,再此恳请祖师爷原谅!” 在我刚刚朗声喊完,本来晴朗的天空居然阴了下来,无风的夜空中,云朵宛若巨浪一般奔腾,我直立面天,凡是风水先生以风水术害人三世者必遭天谴。 所谓三世,就是三世轮回,或者是害子孙三代者均遭天谴。 不论他坤吉是巫还是普通人,假若我仗着是王一徒弟的身份,以因果害他一世,便不会遭受天谴,可如今我所做的是人为建造出了一处地狱。除非王一的鬼寿过尽,投胎为人,否则坤吉便会永生永世的受到十八层地狱的酷刑。 长呼了口气,我取出七星剑,站在云涌的之下,缓缓的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血滴入小棺材的上方,这也代表着阵法以成。 忽然间,空中传出一声炸雷,风也渐渐的刮了起来,我双目平静的看着天空。我自幼便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因为惧怕因果,却连基本的血性都做不到,我曾想过自己是不是会像袁北堂那样小心翼翼的活下去,思索了良久,自己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风大了,可当我静静等着即将来临的天谴时,脖子位置传来了一阵阵的温热。我模糊中好似发现那空中的阴云之间出现了一团淡青色的光芒,就是这道光,直冲天际将那如滔天巨浪般的云层劈开两半,随之而来的便是那愤怒的天象也恢复了平静。天空再次出现了点点星光,至于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悬着的心落下,长呼了口气,我知道自己总算躲过去了,常言道,风水杀人不用刀,可唯独不允许祸害三世,而且报应也会来的特别快。 我记得在我们这行有个风水师就是这样,原因很简单,就是他的独子因为打架被村里人的两个儿子给活活打死。老头子去理论,也挨了揍,那边就一口咬定是他儿子偷东西被失手打死,最后虽然赔偿了,可两家儿子也只不过是被判了几年。 风水师当然不能让儿子白死,于是大大小小的官司没少打,可拖来拖去就是没个结果。最后他是真急了,于是偷偷的寻到了那家人的祖坟,先是刨开坟包,挖出棺材,洒下碎骨钉,以红线入馆,猫尸祭拜,猫血催尸,最后木桩贯穿祖坟而入。 不久之后,他们那家人的哥两个,先是老大在监狱劳改时一个不慎,掉在坑里被铁棍从下而入的贯穿。接着不出三天,老二洗脸时不要小心被水呛了一下,向后退步咳嗽的,不小心撞在了墙角身亡。 可这哥俩的两个儿子,也是一个死于车祸,另一个是死于水祸。如今家中只剩下一个老母亲孤苦而终。但就在风水师碰了人家祖坟的当晚,他也死了。这便是以风水害三代的下场。 如果你要问,难道没有人破坏风水而不死,杀人于无形,不受天谴,或者以特殊手段躲避天谴的人存在么? 老张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种人真的有,而且。。他们简直就是一群疯狗,非到万不得已,我是永远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将棺材掩盖好,我便下了桥,没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找到自己的自行车,解决了坤吉心情还是很舒畅的,骑着自行车跟在了车水马龙之间,这样会让我更加显得贴切这个社会。今天不管怎么样,我算是帮了人家姑娘投胎,心里也合计着这个阴德能给积多少? 下一站,我的目的地是沈河区的慈恩寺,大晚上我去那儿肯定不会是为了拜佛。具体位置咱也不用细说,就先简单介绍下寺庙,它始建于后金天聪二年(1628年),清顺治、道光及民国年间均有扩建和重修,是沈阳市现存最大的佛教寺院。寺院坐西朝东,占地约 12000多平方米。 这里和实胜寺不同,因为实胜寺是国寺,慈恩寺只能算是皇家寺庙。去这儿也是因为第二张纸条所指那吃了霜秽的恶鬼最近常常出没在这里害人。 诸位看官可能看到这儿会想,那鬼怪脑子有包啊?大晚上的去寺庙周围害人,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怎么滴? 其实不然,因为每当太阳落山,这些鬼怪便会出来活动,他们在黑夜里穿梭,寻找着合适的目标下手。而寺庙也是鬼怪最多的地方。 大家去拜佛的人,肯定都见过寺庙周围超级高大的围墙吧,其实那就是用来挡鬼的,原因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因为寺里的‘领导’防止冤魂上访而修建的。所以说啊,到了晚上,最不能待久的地方就是寺庙周围,尤其搞对象的男女。 好了,且说我到了慈恩寺周围,这时山门已经关了,整条胡同里的佛具店到了晚上也基本关门了很多,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商户正三三两两的吹着牛皮,谈论着国家大事外胡同里显得很安静。 我悠悠荡荡的骑着我的自行车就当旅游了一样,这次鬼挺有意思,他专门找孝子下手,按照夜游神给我的指示,这家伙已经做了两次孽了,一次是附体到了一名来给母亲求佛保平安的男子身上,回家后打爹骂娘,愣是把妈给活活气死了。 还有一个是附体到了女人身上,也是同样的不讲理,回家后心性大变,只不过这个倒是没酿成大祸呢,看字条上夜游神的注释,估计再不去也是凶多吉少了。 感叹着夜游神够意思,早晚我得给他寻摸一个福地。沿着慈恩寺的道路行走,每天九点到后半夜两点半,属于邪魅生物活动高峰期,但害人多数选择在一点半到两点之间。这就是生物定律,那个时间段它们比较狂躁。 悠悠荡荡的到了一间街道最里端的佛具店,那家灯还开着,我把车自行车停在旁边。听见屋内传来了争吵声,大嗓门的是个妇女声音,她大声骂着:“你这么大的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了?连个钱你都算不明白,今天丢了十块钱,是不是你密下的!” “我密你十块钱?我犯得上么,姑娘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我身体不好,你可别气我,气死了我,没人管你!”另一个声音反驳。 “我用你管啊?你咋不死了呢,死了我还能得点保险金和丧葬费,你说你都快六十岁人了,活着干什么?浪费粮食,还算不明白账!”随后女人那是有多难听的话说的有多难听。 刚巧我看到了门外蹲坐的一只金毛狗,它把头埋的很低,两只前爪拟人的挡在自己的耳朵位置,看起来好像很心烦。 我蹲在大狗近前,摸了摸它的头。那狗立刻一激灵,起来开始舔着我的手。 我说:“是不是感觉主人有点不对劲了?” “呜呜!”金毛用头蹭了蹭我的手掌。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所有的狗都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生物,当家里的狗无缘无故的犬吠,诸位看官可要注意了,尤其夜里凌晨十二点以后。 “想不想救你的主人?”我笑着说。 那金毛“扑楞”的就站了起来,晃了晃长毛,眼神希冀的望着我,原因很简单,我身体有浩然气,这种气在不动手的时候,鬼都感觉不出来,可狗却能闻出来,老百姓常说狗咬混蛋,就是指的狗鼻子灵敏,闻出心善心恶。 “你一只可能不太够,看看能不能叫点小伙伴,我怕它分身多处,逃跑了以后还是会害人的。”我又说。 那大狗真的听懂我说的话,晃晃身体跑向了远处,而我也在地下布置好了七枚铜钱,以北斗七星法布下拦鬼阵,接着大步的走向了这间门市房。 第一百一十九章水鬼 我刚一进门,正好一个大茶杯擦着我的肩膀飞过,‘啪’的一声脆响,好悬给我打中。我故作惊讶的说:“这咋了,不做生意了?” “做做。”老妇人叹了口气就要招呼我,可她姑娘不干了,指着我就骂:“滚滚滚,看到你我就烦。” 她家老太太转过头刚想教训姑娘时,我笑了,看着她说:“大姐,你看我是来买东西的,你骂我干什么?何况我又没惹你,这也就是我脾气好,换做别人,不得砸了你的店啊。” 听我说完,女子低着头,翻着眼睛看我,那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与凶狠,她不在说话,怎么看都觉得这女的不正常。 她妈打着圆场,陪着笑说:“能来这儿买东西的,咱们都是信徒,也自然是一家人。小伙子见谅啊,我姑娘刚刚和闹情绪牵扯到你了,你也别和她一般见识,要买啥?大姨给你拿。” 瞧着她母亲面黄,隐堂有些发灰暗沉,山根以断,满脸的憔悴样,足以看的出她寿命不多了。不过这老太太长得是慈眉善目,证明平时也是与人为善,双手纹落清晰,这是平时做好事久了,才会体现出来的形象。 “不急。”我摆摆手,接着坐在了她们家的椅子上。她姑娘顿时就急了,大吼着对我说:“你走开,不要来我家!” 我猛的一拍桌子“啪”的一声,瞪着女子说:“闭嘴!没看见我在与你母亲说话!” “姑娘别动手。”老太太紧张的拦在我面前,回头看着她女儿,满脸惊讶的对我说:“不对啊,今天真是邪了门了,平时她早就动手打客人了,今天怎么还害怕了呢?” 谈话间,因为她女儿竟然躲在了角落里,手里还捧着个观音像,眼神戒备而紧张的看着我,嘴唇发白,身体瑟瑟发抖,模样好像是吓得不轻。 我刚刚训斥她,手决悄然的掐了“刀讨”指向他,所谓刀讨是三只手并拢代表神刀,表示斩邪恶精怪,并且我怒斥她时,是以人伦道德,母女纲常为律令,自然会有那么一丝丝的言出法随的天威在里面,所以她才会这么的害怕。 “大姨啊,我本是个小道士,今日路过你这儿就觉得你女儿有点不对劲,刚刚一看,她被鬼怪上了身,迷了心窍,要是我猜的不错,她以前应该是特别孝顺的一个孩子吧。”我说。 那妇女听完我说的话就坐在地上哭了,她女儿叫韩晓兰,自打十天前和同学聚会后就像是变了个人,开始她以为是失恋的缘故没和她计较,但没几天,韩晓兰工作也不做了,就窝在家里收拾她妈。 起初还简单的指使,后来更是变本加厉,而且还对她妈动起了手,母亲伤透了心,又没办法说什么,原因是老太太查出了肝癌,估计也没个两三年活头了。 刀讨与言出法随让韩晓兰变得精神恍惚,我对她母亲说:“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一会儿你家孩子昏倒了以后,你拿着那节竹竿。”我指了指墙角,又说:“挂上你姑娘的外衣,去大门口喊名字,什么时候你姑娘醒了什么时候停,记住了,一夜不醒,你就喊一宿。” 女孩儿被鬼占了身子,但本体魂魄不会太远,自身也应该是处在一个迷离的状态,只有至亲的人才能喊回来,这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丢魂。 交代完了这一切后,我走缓步走向了韩晓兰:“折腾那么久了,你也该回去了,是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束手就擒。” “滚开,滚!我哪也不去,这儿就是我的家。”她激动的哇哇大叫,看着她母亲凄惨的喊:“妈,你忍心么,忍心看她害我么!” 老太太闭上眼不在看她女儿,做香纸佛龛买卖的人,怎么可能不信神灵?就在这时,我抄出了符纸,一道打魂符夹在手中,以雷指引燃。 她见我要动手,便厉声怒骂:“小兔崽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插手!”说着她面部开始渐渐变得扭曲,头发也变得飘散,面孔惨白,瞪大的眼球内瞳孔扩散,看起来就好似没有了灵魂一般。 “执迷不悟!”我冷哼一声,对着韩晓兰丢出个铜钱,忽然对方把观音头举起格挡,又是一声脆响,佛头粉碎。韩晓兰疯了一样扑向我,嘴里还大喊大叫着:“我和你拼了!” 撞客力大,不可力敌。我向后退了半步躲避,咬破食指,屈膝躬身,左手指向韩晓兰,口中大喝:“天清清地灵灵,拜请东方五雷神,雷弹霹雳声,雷响打妖精,打去妖邪并鬼怪,吾奉雷声普化尊敕令,急急如律令。” “轰”一声闷雷响在了我的耳边,韩晓兰同时也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声。因为这雷除了韩晓兰外只有我自己能听见,在外人的眼里,我所做的举动无疑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逗比,可在妖邪的面前,这种指法名曰—‘五雷指’。 道家诛邪,多用五雷,所谓五雷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种雷电,原理则是“震”与“摄”。血指为阳气,能将附体的鬼魅魂魄打出去。 可在韩晓兰发出尖叫的同时,店里的灯居然全灭了,与此同时我仿佛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忽然间我明白了,这个恶鬼还是个溺死鬼。 可由于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我也不知这五雷指到底有没有把附体的恶鬼打出体外。与此同时,屋外开始传出激烈的犬吠声,看样子金毛找到了它的小伙伴儿来助阵了。 韩晓兰的母亲紧张的声音急促哽咽,她喊着孩子的名字担心女儿的安危。可当我以慧眼查看四周的时候,两滴水珠落在我的面颊。 抬头冷哼说:“执迷不悟,逼本师灭了你的魂魄。”说罢,我抽出了七星剑,剑指向天,再次厉声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为什么要抓我,我没有害过任何人的命,我是无辜的!”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传出。 而韩晓兰的母亲则痛哭的喊:“放了我女儿吧,求求你了,老太太我活不久了,要我死,我现在就死还不行么!” 伴随着她母亲的哭嚎声,我一手掐诀,步踏天罡,手中取出符纸,以剑贯穿,左右一晃“噗”的一声,符纸燃起,再看头顶,那韩晓兰不知怎么做的,趴在了房顶上,双手抱紧房梁,长长的头发向下滴水。 “疾!”我怒喝一声。七星剑闪烁了几下不起眼的金光,那韩晓兰一声尖啸的扑向我。水鬼向来是恶鬼中实力最强的,那是因为她们的尸身在水底见不到阳光,水气滋阴,以阴养阴,所以只要某个有水的地方淹死过人,那必然会有第二次。 我微微一错身让她扑了个空,随后以七星剑剑身狠狠一拍,韩晓兰哀嚎着向后退了几步,我不敢怠慢,又掏出符纸冲上去就帖在了她的的额头上。 “打灯!”我对韩晓兰母亲喊。 她妈倒也挺麻利,一刻不耽误的摁了灯开关,屋内瞬间亮了起来,韩晓兰就像是洗了澡一般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他双目紧闭,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你赶快抓紧喊魂,天亮之前把她喊回来。”交代了一声我就追了出去。 这拦鬼阵只拦鬼魂,我和她在屋内斗的时候,就是怕厉鬼忽然以魂体逃出来。可现在,她若是想跑,那就必须附体到动物身上。屋外犬吠声不断,金毛带着它的小伙伴追向了三道黑影。 而我也开始四处寻摸起来,因为水鬼离不开水,就好像鱼一样,离开了水它是活不了的,所以周围必然又某处水源是他的藏身地。可这水鬼的本体他到底藏在了哪儿? 拿出罗盘定下了气场,可是全无任何变化。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只大金毛带着三只流浪狗跑向我,三只狗分别抓了两只耗子,一只小猫崽子。我在地上布下阵法,让狗把三只动物放在了阵中。 “回去吧,你主人没事儿了,帮着喊喊魂,天亮前就能恢复。”我说。 大狗对我亲昵的蹭了蹭,随后犬吠了几声便往家的方向跑回去。让狗帮忙抓,因为一旦有阴气附体的动物,在狗的眼里那就是黑暗中的明灯,可这三只动物,只有一只是被附体,其他的两只只不过是由于接触了阴气,容易给狗的鼻子造成迷惑。 进入到了阵法后,它们三个像是没头苍蝇似的乱窜。我说:“我知道你听得见,趁你还没酿成大祸之前,束手就擒吧。” 见三只动物还没反应,我继续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找不到你本体,所以就灭不了你?”当我话音落下,那小花猫不动了,闪烁着绿光的眼睛盯着我,嘴角拟人似的抽搐着。 这绝对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我还真就不信邪了,刚准备独闯江湖,再让一个鬼给鄙视了,那我以后还混个球球? “得了,我也不和你说了,我自己找!”我愤愤的转过身骑着自行车溜达着。可一个多小时依然一无所获,我知道水鬼本体肯定就在这儿方圆一公里的范围。 可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我想到了寺庙前好像有个许愿池,那本是商户自己弄来骗钱的!而且位置好像就在离刚刚韩晓兰家不远的地方。 于是我赶忙掉头骑自行车赶回去,路过小猫崽子前,我故意表现的很恼火,就这样不动声色的赶到了许愿池,只见池子上方被渔网锁的死死的,再看下方五彩斑斓的锦鲤,只见最角落的位置趴着一只三十多公分的乌鲤显得非常不起眼。。。。 第一百二十章降鬼 让我无奈的是池子已经上了锁,根本打不开啊!再看四周,漆黑了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现在我又总不能找到这许愿池的老板,打电话告诉他家的鱼池里有鬼,请他借我抓一下 。。。 检查下发现防护网还是铁丝做的,拽了半天,我是一点辙没有了,只能想着等到第二天的早上再来和老板聊聊了。就在我都已经放弃的时候周涵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问我人哪里去了?语气听起来挺急的,我说自己正在慈恩寺抓鱼呢。 “抓鱼!大哥你在逗我么?这都几点了你抓鱼,今天宾馆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差点给房间点了,地毯都烧坏了,那边的经理怀疑你吸毒,还吵吵着要报警。”周涵无奈的说。 很庆幸自己提前离开就对了。他继续说:“宾馆的事儿我都给你摆平了,还有大宝啊,我爷爷身体最近有点差,你看看,明天跟我去趟老家吧,早点了了他老人家的心愿,哥们也算是尽了孝心了。” 人家帮了我很多忙,也到了我还人情的时候了,只不过我得先处理鲤鱼,就告诉他明天够呛,把事情这么一说,周涵来劲儿了,他说:“你具体哪?我这就找你去。” 把详细坐标告诉他后我挂了电话。盯着下方的乌鲤,这鱼多半是是在河里捞出来的,鱼吃过水鬼的尸体,和它融合,成为了水鬼的本体。 至于为什么她会害孝子,我想肯定与死前遇到的事儿有关。而且一般给家里老人祈福,或者许愿都会往池子里丢硬币,水鬼在池子里感受念力,选择下手的对象。 不过现在的许愿池多数都是骗人的,真正的许愿池是要坐落在气眼的位置,生气无时不刻都在涌入水中,而那水底青苔平整,水质干净透亮,而且池中鱼每日在上午九点都会出现翻跟头的样子。最主要一点,还要有法师做法加持,由此才会聚拢百姓愿力,达到祈福的效果。 像我眼前这随意堆砌而成的,那就是骗人钱的,正巧每天都会有人祈福,由此水鬼也专门挑一些距离不是特别远的孝子附体。 且说,周涵开着大奔驰过来接我,下了车就风风火火的抗着一个巨大的压力钳,对我摆摆手:“哪个铁网?这个玩意儿连钢筋都搞的定,铁网小意思。” 我指了指脚下,周涵三下五除二把铁丝网绞断,小声问我:“大宝啊,你刚刚说的,这里哪个,哪个是鬼啊?” 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按照鱼池四个角的位置每一个位置布下一枚五帝钱,最后剩下一枚,我丢在了鱼池里,就见黑色鲤鱼在水中拼命的翻腾了几下后不动了。 而后我又带着周涵回到了八卦阵的位置,到了那儿一看,除了那只猫崽子以外,两只老鼠依然没了踪影,而那只猫急得开始不断在阵中跑着圈圈。 我拍拍周涵的肩膀说:“想不想试试鬼上身是什么感觉?” “雾草,真假啊?那感觉怎么样?”周涵满脸的震惊。我递给他一张角符说:“特别舒服的,你试试就知道了,拿着它,让他上你的身,我看看能不能和他谈谈,谈不了我就灭了他。” 那次在殡仪馆他的勇于尝试就看出这人其实胆子挺大,对于鬼神也是抱有着好奇心,加上角符能够保证他身体不受到损害,我才敢向他借用一下身体。 周涵在向我几次确认没事儿后答应了我的要求,而后我让他用舌头下含住铜钱。接着我把八卦阵震位拿下了一枚铜钱,那只小猫却在走到铜钱位时,缓缓的趴在地上就好似睡着了一样。 接着不到一分钟,周涵的身体便开始快速抖动,等他睁开眼,我就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他在控制身体了。 “聊聊?”我指了指鱼池的方向。 “为什么要抓我,我又没杀人。”周涵沙哑的说。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擅自附体,改变人性,本来就是大罪,我给你次机会赎罪,入了他怀中的角符,如若不然,本师打的你的魂飞魄散。”我冷冷的说。 可我一说完,周涵哽咽起来,声音宛若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她说:“我没害人,也没杀人。我就是不甘心,想要附体看看他们是不是真心的,可你也看见了,第一个男子,他虽然在别人眼里他对父母百依百顺,母亲瘫痪后也是膝下孝子,来这里祈福嘴上说着期盼早日身体康复,可我在水里却听见他抱怨着给他妈花钱花多了,心里也时常念叨着自己妈怎么还不死,所以我才会附体成功,而我就是想要把他真实的一面揭露出来。” “还有这个韩晓兰,她和她母亲相依为命,对她妈也是百依百顺,左邻右舍都夸她是大孝子好姑娘,但那天我听见她自己说母亲废物,埋怨母亲连个账都算不明白,前些日子失恋,又是因为工作和家庭出身不好,遭到男方家长反对,她认为都是她妈的错,还向许愿池许愿,期盼他妈肝癌不要遭罪,直接死掉,这样她才会有赔偿金。” 周涵身体佝偻,就像是一个年迈的老太太,一边哭还一边说自己冤枉。不远处鱼池里的鲤鱼是他的本体,此刻已经完全被我五帝钱镇压死死的。只要随意烧一道令符,眼前水鬼必然就会魂飞魄散。 为了保证自己的威严,我依然冷血的说:“迷惑他人心智本就是罪大恶极,不管他心孝不孝,自有纲常伦理压制,你一个水鬼,妄想改变天心,本就罪大恶极,如今已经害了一条人命,难道你还想害第二个么?” ‘周涵’低着头抽泣“我儿子女儿骗了我,白白养了一群白眼狼,逼的我投河自尽,我后悔没看清他们的心,所以想让更多人看到那些恶毒的人心,这样做,我有错么,有错吗?”他缓缓的跪在地上。 我长叹了口气,杀鬼不足以弥补我的阴德,只能双手合十以道门真言劝说。 “天有天道,人有人伦,忤逆不孝,自有天判,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你害人性命,乱了纲常,本师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没有将你打的魂飞魄散,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入了角符,帮助一百人后,可重入地府投胎。”我将符纸握在手中,目光凌厉的望着他。 此时周涵止住了哭泣,随我一般双手合十躬身的跪了下来“谢谢上师慈悲,我以知罪。”在他说完了这句话后,周涵打了个寒颤便惊讶的看着我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上身了么?你不说很舒服么?我怎么一点感觉没有。” 我指了指他,让他把怀里的符拿出来,那角符上的一点殷红,证明入了灵。随即我接过来以红线穿过,将角符放置了青囊中。 “这是啥?”他好奇的问。 我看他神色不错,最近身体应该不错,而且没碰过女人,否则鬼上身后的他肯定没精力这么缠着我。告诉他这是护身符,用来帮助一些孩子不孝顺的。 这个水鬼的主要念力是在孩子不孝后的心寒,随后投河自尽,所以说他想让别人也变成和他一样,这样心里才会平衡。而一旦制成符,那就不一样了,红线穿过,交给三清观的老道士,让他施下咒,就可以把能量转正,以前水鬼是放大人内心中的不孝,现在则是相反,放大人内心中的善念,达到改善家庭关系的作用。 一百人为记,只要帮助一百个家庭,他便可以投胎为人。周涵听我说完笑笑,就问我有没有管发财的符。知道他是开玩笑,也就没理他。让周涵开车带我回到了鱼池,把五帝钱捡起来,又把那黑色的鲤鱼用衣服包好。 “要这个干什么?”他疑惑的问我。 “救人用。”上了车又去了韩晓兰家的佛具店,进了门就看到那大金毛对我摇尾巴。而她姑娘也清醒了过来,看着她母亲着急掉眼泪的样子我叹了口气。 不由的响起了那么一句老话“一个母亲能养一百个孩子,可一百个孩子养不了一个母亲。”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若心存善念,那水鬼自然无法侵入,每个人可能偶尔的时候都会冒出一些不好的想法,殊不知有的时候,是真的会被邪魅趁虚而入的。 要知道: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尊前慈母在,浪子不觉寒。 我将乌鲤递给了韩晓兰患有肝癌的母亲,让她把这鱼炖了,只要给她女儿喝下,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老太太激动的要给我跪下,那岂不是折了我的寿?随即我拉着周涵夺命般的跑出了佛具店。 “快开车,走着!”我喘了口粗气,不知道为何,我最怕就是人家哭哭啼啼感谢我。 周涵一脚油门带着我绝尘而去,刚出了胡同口我居然发现了一个熟人,就见一诚和尚穿着便装走在前面,而他的身后蔣诗雨竟然在跟着,二人的目的地显然就是我刚刚离开的地方。 叹了口气,可见这是诗雨找不到我,就去委托一诚来抓我了! “去哪兄弟。”周涵说。 “找个地方睡觉,明天和你回老家。” 我定了定神,在处理六鬼之前,看来还真得离开沈阳躲一躲。要不然我觉得是不是应该找个办法告诉她事情原委,可究竟怎么做才能不牵扯因果呢? 我狠狠的锤了锤头,忽然间。。我有了个想法。 第一百二十一章选坟 祖师爷主要是不想我与佛门牵扯不清,蔣诗雨本身就资深信徒,只要我和她的缘分不断,就算是牵扯因果,这也造成了我现在不敢见她的局面。 看她三番五次的找我,心里又有点不忍心,于是我动了个小心思,那便是‘转达’。只要一切都是周涵主动做的,那我想应该这就不算是牵扯因果了。 我就说:“过段时间我可能要离开沈阳了,有机会同学们聚聚啊。” “你离开?为什么?”周涵说。 “一言难尽,上回我告诉你们我损失了阳寿。”长叹了口气:“罚的我只剩下两年的寿命,现在不快点出去找寻回寿的办法,可能两年后我就要命归地府了。” “这么严重?我以为你为了泡妞开玩笑呢。”周涵拍了拍我,安慰道:“兄弟佩服你,啥也不说了,不管怎么样,以后有啥问题你就言语一声,这同学会我张喽了,不过你和蔣诗雨可咋办,那天都看出来你俩有心思了。” 见他说出我想说的话了,我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故作深沉的说:“一切两年后再看了,最近我在查一些资料找办法,给你办完了祖坟这件事儿,我还得忙。” “难为你了。”周涵满脸感激的说。 谈话间我们到了宾馆,我觉得周涵可能是怕我跑了,竟然留下来陪我。半夜拒绝了他好心邀请的大保健后,我们两个一觉睡到天亮。 话说,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两个开车去了铁岭那边,路上我又把快递给发到了左赫旗。聊天得知他家老爷子现在身体确实不好,但落叶归根,终归要回到老家等待着生命结束那一天。 要说这老爷子心态不错,三年前就已经悠遍了祖国各地,没出国也是因为害怕坐飞机,年轻时候也参加过革命,当过老干部,这辈子也算是值了。临终前,就想着子孙后代谋求福报,而祖坟一说,更是中国人流传几千年来的传统,更有句老话讲‘一坟二房三风水’这也足以证明风水的重要性。 而像咱们老百姓看到谁家孩子高中某某大学,做买卖发达,再或者谁谁买了彩票,也都会羡慕的说“你家祖坟冒了青烟了。”所指的青烟,则是‘地气’也可以叫龙气。 老爷子当年也是个福户,还是很信任风水,加上不太信任现在人的手艺,就知道货比三家。可这风水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穴可能都是好穴,但事无绝对,至于这个好到底是哪里好,那就很少有二把刀的风水师能说得清了。 要说坐着大奔不会累那是一点不差,我们不到六点钟出门,中午十一点就到了他老家的一处山村,此处姑且先叫他为‘陈家沟’。 周涵说他爷爷当年也是闯关东的孤儿,落脚到了陈家沟这才成亲安了家。再后来从军打仗,据他说还上过朝鲜战场上。现在身体不好,市里空气太差,就回陈家沟养病,最近又听说看风水选坟,他的叔叔姑姑也都在这两天赶回了陈家沟。 到了村子被周涵领着去了一间大瓦房前,刚进门,屋内就走出一帮男男女女,他们见到周涵就问:“大伟(周涵小名)啊,找到了师傅了么?你爷爷最近身体又有点不太好了。” 周涵拉着我就说:“这是我同学,确实懂点真本事,我和爷爷说找的师傅就是他。” 她老姑不乐意了,嘀咕着说:“能行么,他才多大啊,就算打娘胎出来就学这个也没几年啊。” 周涵刚想反驳,我拉了拉。笑着说:“不用计较,咱们只是看看,至于信不信,到底怎么下葬,不还得随你们了。” 面对着亲属的质疑,周涵的父亲发话了:“大伟这孩子除了不学无术外,人品倒是不错,长这么大,自己孩子我自己了解,倒是也没见他撒谎,你们几个别在那儿掺和了。说实话,我就觉得咱们买个公墓挺好,爸不干,非得选择在这儿。” 我看他父亲长得鼻正口阔,鼻翼八线如刀刻,平时一看就是说话比较算,额头方正‘官禄宫’位置凸起,色泽光亮,一瞅就是正在事业的高峰期。而且眉毛粗重,兄弟宫在前,也是家中老大的面相。 “大哥,你少说几句吧,咱妈听见又该生气了。”旁边两位兄弟和弟媳妇附和。接着周涵的二叔对我说:“小伙子你这一路也坐好几个小时车了,现在回屋歇会儿,下午咱们再上山,三处呢,不好好恢复恢复我怕你爬不动。” 我忙说没事儿,现在我是真的时间较为紧迫,来这里也是为了还人情,当然是越早看完了越好了。在我的要求下,周涵的叔叔婶婶都是比较同意的。 不过周涵的父亲有点不太相信,也就没跟着去选风水。路上和周涵聊天也知道他们家还真是黄鼠狼下老鼠崽子,一辈子不如一辈,在他们这一代,连个考上名牌大学的都没有,全是一帮的纨绔子弟,一天天除了吃喝玩乐泡妞就是上网晒照炫富,至于现在早就不知道上哪玩去了。 由周涵的老姑带着,我们往村子里走了大约五百米左右的一处拐角,看到了他们家的车,说实话他们家确实很有实力,家家都是豪车,什么丰田,雷克萨斯,还有福特的大型suv。 上了车去了距离村子半个小时左右的山地,周涵他二叔停车对我说:“到了,第一处就是在这儿。” 下了车时,周涵还碰了碰我“我相信你,玛德,那几个先生我看了,一各个的就胡说八道,还说我们家能出文贵人,扯犊子呢?我那几个弟弟啥德行我最清楚。” 我笑笑,都说富不过三代,一般到了第三代都会有所转变,或者更好,或者衰败,这就是万物定律。 他二叔指着山问我说:“第一个先生说这里叫金鸡抱蛋,说下葬后我们家出还能出当官的,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要说选阴宅,第一还得看水口,于是我让他们在这儿等着,我自己去找找水口。周涵主动要跟着,我倒是无所谓,愿意就跟着吧,只不过看水口的路向来不太好走。 所谓水口,是指水流的入口和出口。古人一方面认识到水流会影响气:“气之阳者,从风而行,气之阴者,从水而行。”“顺阴灭阴阳之气以尊民居。”另一方面又认为水主财,所以特别重批水口,把它看作保护神和生命线。水口得当的标志是“天门开,地户闭。” 即水来之处谓之天门,宜宽大。水去之处谓之地户,宜收闭,有遮挡。至于其中的玄妙我也不便多说。 沿着水口寻找,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对于这处金鸡抱蛋我心里有了数。而后又连续去了其他两座风水宝地,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在还都不是特别远。 等到回到了他们家时已经中午了。为什么三个风水师有三种说法的,我给出了答案。开饭前,跟着他们一大家子来到了老爷子的房间,这老头躺在炕上眯着眼,胸前起伏不定,气若游丝。 我说:“老爷子,我知道您能听见,儿女现在都在近前,我就把这几处风水宝地给您说一下。” “快说吧,都急死了我了,你是不是啥也不知道啊?一路上像个哑巴似的,问啥也不说。”他二叔有点急了。 “别吵了老二,咱爸身体不好,需要安静点。”周涵的父亲说。 他二叔愤愤不平的嘀咕了一句我是骗子的话,就不再说话。为此我倒是无所谓,他们家的人估计都是领导当惯了,根本就没有等人的习惯。 我说:“第一处金鸡抱蛋,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像三山托日,这口穴不错,葬下出文贵人。” “你早说啊,这不就得了,等我这就准备去。”他二叔急切的说。 我连忙阻止:“先别,这穴的名堂不是特别好,正对着太阳的前方是一道沟,就像是一把宰鸡的刀,常言道,名堂管初代,这穴虽然对于日后子孙发达有帮助,可假如下葬,你们兄弟几人,必有一人死于非命。” 这当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反对,开什么玩笑?事儿主就在这儿呢,何况四选一的几率,谁也不会愿意赌博这个。 “第二个呢?快说说看。”周涵急切的问。 “第二个更不错,那里叫白鹤戏水,葬下后子孙后代人丁兴旺。”我顿了顿,估计是他们怕我还有话说,也就没打岔。我又说:“这白鹤戏水的水在由南向北,看起来不错,只是那水成了死水,而且河流干涸,鹤不戏水必然就腾飞而起,所以说至少要等到七代以后,你们家才能出宰相。” 他二叔立刻摇摇头:“那怎么行,几百年的时间,我们早就骨头渣子都没了,你看看还有没有好点的地方。” 我思索了半晌后说:“你选了三处,其实我也看单独给你们另选出了一处,这剩下两处宝穴,我选的是管人丁兴旺,另外一个是管后代出大官大富豪,至于怎么选,你们拿主意吧。” 听我说完他们哥几个决定开会商量一下,他老爹现在虽说不能说话,但是还可以表态眨眼睛。一家人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由周涵的父亲提议,让他们家老爷子自己说了算。 于是他们就让老爷子选人丁兴旺的眨眼睛一下,选另外一个眨眼睛两下。人家老子估计是对于现在的后代很是不满意,直接眨眼两下。 得到了确认后,我带着他们去了我选的第四个穴,那是一处荒山,整座山光秃秃的,在下跟下面有一处凸起的土包,而这里也很奇怪,因为与四周结实的土地想比,此处倒是极其松软。 我给他们指了指说:“此处不是什么天地灵穴,但也算是一处好穴。因为方圆百里的福气全都被吸入到此处,这里被叫龙眼,虽然是宝地但除了吸福外也吸纳殍气,所以四周变得寸草不生。你家老爷子葬在这里后其他地方均不可有人下葬,哪怕你们百年以后也不可迁入到这里。” “说的和真事儿似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他二叔又嘀咕。 我被他质疑一路了,有点不乐意,于是就说:“不信你自己去看,以这为中心,向东南西北各走一百步,下方必有白蚁。”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籍 他二叔还真就和我较劲了,当真在所有人的面前向外走出一百步,而后一挖,果然出现了白蚁。 周涵立刻牛气哄哄的说:“看到没,我就说大宝不是普通人吧,你们还不信。” “懵的。”他二叔嘴硬的说。 我耸耸肩,信不信随意喽,我要是说太多显得好像我为了钱似的。可当周海准备和他二叔好好理论一番的时候,他父亲的电话响了,是保姆打来的,就在我们选完了坟后,这老爷子竟然去世了。 发生来这么大的事儿,想走也走不了了,丧上加丧的是周涵的奶奶也在同时急火攻心,随着老爷子一起就那么去了。 这一下,他们全家顿时就处在一个极其强烈悲痛的环境中,当时周涵的姑姑就提议找个阴阳先生帮忙主持下葬。可周涵指了指我,意思我不就在这儿呢么。 于是乎,我被迫又干上了老本行,当然额外给我加了一万块钱辛苦费,我倒也没拒绝。丧葬其实很好主持,原因就是老祖宗有老祖宗的规矩传下来,办丧事那些注意事项都是写在书本上的固定模式,说白了,其实和结婚仪式也差不多。 该烧纸烧纸,该送钱送钱,不过老周家有权势,所以这老两口的尸体也就没火化。既然没火化的尸体那是就讲究的比较多了,比如棺材的选择。 尤其这个棺材的选材和棺材板的厚度,像富贵人家都是金丝楠木,切记用柳木为棺,因为柳木无籽,视为绝后,过去木匠害人会给偷偷换成柳木板夹在底部。 其他闲谈暂且不提,下葬那天,在农村请了八大金刚(抬棺材的),每人吃了一大碗肉,喝了2两酒,选好了良辰吉日抬着棺材去往了结好的坟。大儿子前面抗灵幡,孙子捧着老爷子和奶奶的相片。 要说这家人还真就一代不如一代,你说当儿子女儿的早就哭的不成样子了,可他们下面的孙子和外孙女简直和没事儿人似的,尤其那几个孙子,竟然还在这儿玩上了自拍。也就是那个年代没出现什么网络直播,否则我都想这些人肯定得直播出去! 到了地方后,我对力工师傅说:“挖,什么是时候挖到五色土就可以停了。” 两边的力工那是开始摩挲手掌的干活,此时我转过头对老两口那些哭哭啼啼的儿女们说:“好了,这处坟下葬是有忌讳的,我得和你们说一下,就是一会儿谁也不能哭,入土那一刻都要笑知道么!” 他二叔立刻急了“笑什么笑?我爸死了我还笑?你特么是不是来骗人的,走,咱俩去说道说道。”作势就要来拉我,可这次他的几个兄弟倒是没来帮我的忙,周涵说话还不算,就这样我还真就被他二叔拎着到了角落。 作势他就要打我,我向后躲了几步说:“你不是这老两口亲生的。” “啥!”他二叔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的说:“你咋知道的,这事儿连大伟都不知道。” “那你别问了,而且你亲生父母应该是死于水中。”看着他脸色惨白,我知道自己说对了,说实话看这种东西很简单,面相一说,只要明悟周易,学点相法都是很容易的。他父母宫移位,不过此刻已经改认了周家的祖宗,祖坟还是能对他福荫的。 这回周家老二对我可是客客气气的了,没告诉任何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二叔转了性,开始帮我劝说他的个兄弟们姐妹。 当老周家的人刚研究明白,就听工人说:“师傅,挖到了,你看是不是这个。”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跑过去,就见地穴中有着红黄青白黑五中颜色土壤,而且在洞中感受到了一股子雾气缭绕着。现在哪怕不懂行的人都知道这里是处福地了,老周家的人也顿时大感兴奋。 其实我没说破,天地灵穴怎么可能那么好找?此处湿气过重,并且吸殍气【piǎo,念错了面壁去。】,要不然方圆十几里怎么会寸草不生,怪石林立,只有这么一处松软的土地。 正所谓,万物多有利弊,许多的好地都犯了煞,如果没犯的话,那就是玉兔蟾宫那种天地灵穴,这种灵穴是有着灵兽守护的,而且风水师一旦点破必遭天谴。 像我们眼前的这种好地,大都刑克六亲,有发大房刑克二三四房,也有的大富大贵可子孙不孝的,对后代好的坟,往往就都是平安,由此却又不符合当代人的追求。 就像我开始对他么老爷子说的,一是人丁兴旺,二是大富大贵,人家老爷子自己选了个大富大贵,我也就不便在透露什么,说的多了,那就是泄露天机。 说起这个下葬啊,当棺材落入其中后,这家人还真就一滴眼泪没掉。结穴封土,我对周涵的父亲说:“一会儿烧完纸就走,谁也别回头。” 他二叔听我说完立刻跑过来劝他大哥,那样子简直就是我的忠实粉丝。烧完了纸,大家又再次上了车,路上周涵还问我一些风水见闻,这时我叹了口气,心里也拿捏不定有些话到底该不该说。 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着天,后来回到村子,周涵主动要送我回去。路上我长叹了口气,说:“我给你建议。” “咋啦大宝?我这是伺候不周了,怎么你咋还表情这么严肃了。”他疑惑的说。 我这个人还是有个毛病,就是太过于重感情,别看我和他接触并不多,可别人一旦对我好,哪怕是表面上的,我也会特别渴望的去还给人家。要是按照哲学家的话来说,可能我这种应该就叫做‘孤独’吧。 “周涵,我觉得你也老大不小,别玩了,回家就找个对象结婚吧,你懂我的意思么?”我笑了笑,多余的话一句不说,点破不说破是风水师的原则,他要是能领悟那是他的事儿,如果实在领悟不了,那只能说是天命了。 “啥?”周涵像是看外星人一般盯着我。我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周涵到底领悟没有,反正他倒是没再继续和我交谈。 等回到沈阳已经深夜了,下车的时候我嘱咐了他一下同学会的事儿,就自己先回家了。至于这个同学会,我当然是不会参加的。至于周涵那小子说实话,人除了嘚瑟点,还不坏,最主要还是够聪明,回到家后没多久,就按照我说的办了,结果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真的就结了婚。 相比较那些个堂兄弟,他是老周家第一个结婚的,举行婚礼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九龙门的寻找之旅,也就没回来随礼。一年以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曾问我是不是因为风水的事儿,才让他早结婚。 我没给出他答案,可听他说,他的几个兄弟姐妹,在他儿子降生那天,两个弟弟酒驾直接被大车给撞了个粉身碎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另外一个弟弟和妹妹也死于非命,两个人一个死于情杀,一个则是被天上掉下来的花盆砸死的。 人丁兴旺的老周家就这么完了,可事情却远远没完,等我接到第二个电话时,周涵告诉我他爸爸被双规了,全国性质的打击贪官,周涵的父亲作为大老虎的典型被抓了,全家有关的亲戚一个不剩的都抓了进去。偌大个家族,就剩下了他们家一脉,家里也是穷的一分钱没有,好像靠着朋友移居到了澳大利亚。 他儿子现在是个什么人物我不知道,不过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哪怕他是神人也得等到长大那一天才能验证。所以说啊,风水一说,祸福相依,以全族人的性命去成就一人的风水,不知是值还是不值。 多余的话先不说了。聊聊回到了家中,我刚准备拔掉电话卡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虽说奇怪,但我也是接了。电话的那边是个沙哑的男子声音“喂,第一回用这个东西还真不习惯。” “老道士?”我试着问。 他忽然笑笑,说实话那笑声真的还不如哭呢。老道士说:“我有名字的,以后叫我舒化春,舒老道都行。” 我呵呵一笑,这个灰仙化形后一旦境界稳定都会给自己取名字,假如不稳,他们是不敢取名字的,因为有了名字那就是在地府备了案,地址也会随之暴漏,他们这种地仙是被特殊监管的存在。 “恭喜啊,祝道友早日位列仙班。”我哈哈一下。 舒道士也怪笑着说:“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啊,那两道符我收到了,效果不错,还有没有?多给我来点呗?你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积德是真快啊,你看看这才多久,我居然都能给自己取名了。” 我心里一兴奋,没想到自己还是选对了方式,真要是这样的话,我那损失的阳寿岂不是有了着落? “我跟你说啊,这个符纸经过我的加持,救了好几条人命,最近名气传的有点大,来的人太多,我要顶不住了,你抓紧给我送来点。还有啊,你那儿缺钱不?缺的话我给你,你也懂得,我要钱也没用啊,老天爷不让我买东西,不让我穿好衣服,这钱给我留着烧火,我还怕烧不着,你把卡号给我,最近捐款的有点多,道观返修了三遍,还剩下七八万,我给你打过去。”他兴奋的说。 我有点愣神,真是难以置信,我只是一个随心的想法,没想到居然还能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第一百二十三章摆渡 把卡号告诉他后,挂了电话。我心情确实有些激动,甚至十分迫切的想要问问夜游神,到底自己涨了多少阳寿,可他实在神出鬼没,又没有通讯设备,我是根本就没个找。 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了一觉,周涵他们家的事儿就耽误了我整整七天的时间,对我而言,这七天可是非常非常宝贵的。而抓剩下的四鬼的事儿也是迫在眉睫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我又出了门,至于为什么出门这么早,很大程度上我是怕被蔣诗雨给堵在家里。夜游神第三个纸条给我指向了浑南新区,纸条的意思,这个鬼有点不好抓。 我早早就出了门,先去浑河那边溜达溜达,看的出这里的风水不错,以前我就听爷爷说过,浑南的版块儿像是一只凤凰,身披缤纷亮羽,翩翩起舞。古城子一带为其头部,浑南东部大学城一带为其翅膀,沈营公路、榆树台、王士屯、金家湾一带为其凤尾,形神俱备,翱翔四海。 吹牛逼话先不说了,讲点正题啊,这个鬼在吃了霜秽后逃跑中上了一辆出租车,更巧的是那出租车的后座上被乘客丢了一个件儿新买的衣服。 然后呢,很自然的一件事儿就发生了,那鬼就依附到衣服当中躲了起来。有的人看到这儿,又该骂我“老张,你就吹牛逼吧,还附体衣服上?那咋不附体裤衩子上呢?” 我只能微微一笑了,鬼是一种无形的能量体,只要他想,他可以依附到任何非纯阳物体上,不过裤衩子倒是不可能,不管男女,这些东西都会对鬼怪造成损害,也有的人因为一泡尿而惹到鬼怪丢了性命的,这个就先留给以后说。 书归正传,先说被入了阴的东西,那自然就是邪物了(煞物是没灵智的)。可茫茫人海中想要碰个熟人都难,何况碰见熟鬼了。不过万物有相生相吸,被邪物撞到了,那人也自然就成了阴性体制,而我所做的只要引他自己上钩就行了。 中间去了一趟市场买了只活鸡,闲逛到了半夜十二点,见路上人渐渐少了,我就把那鸡就给杀了,鸡冠子用黄表纸包好装在了衣服中。 漆黑的夜里刮着大风,我就这么站在青年大街的路边等着,所有路过我身边的出租车司机就好像看不到我一般,原因是我的阳气加强,迷惑了他们那些司机路的感官,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这种粘了血的阳气,在深夜里对于鬼怪而言,无疑是点着蜡烛的大蛋糕。邪物害人与鬼怪不同,鬼没依附物体前喜欢害身体弱的,可一旦入了物件儿,由于异性相吸的作用,更加喜欢阳气足的人。 好了,当我站在路边大约十几分钟的时候,忽然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司机打开窗户:“小伙子去哪啊?” 我说:“世纪大厦,去不去啊?”在沈阳打车,很多时候你得问师傅去不去,而不是上车就走,至于拒载的事儿,那都很常见。 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观察司机,他今年四十多岁,穿着运动衫,胡子刮得挺干净,加上车内的整洁,平时应该也是个利索人。 车子缓缓的发动了,这时候我注意他的风挡玻璃前供奉着财神爷,就随便找了个话题,说:“大哥,你这财神爷看着不错啊,是不是最近活也挺好的。” 出租司机很健谈,拿起放在挡风玻璃前一尊财神旁的矿泉水灌了几口,说:“兄弟还真让你给说着了,我开车十几年了就没捡到过东西,可别人开出租车总能捡到东西,什么钱包、手机,就算是没用的证件也能换几百块钱酬谢费。和我换班的那哥们,开出租车五年多,从来就没买过手机,都是捡的,最多一年能捡四五个,不光自己用,连老婆和爹妈的手机都有了!没把我给羡慕死。” 我也笑了:“照大哥你这么说,请了这个财神,还真就转运了?要说运气这东西有好有坏,也不能羡慕嫉妒,你开出租车又不是为了捡手机和钱包,是吧?” 司机说:“话是这么说,可我也想走运啊。开车太累,钱又不多,出租的活也不好拉啊,不过这个财神一请,当天我就在塔湾街那里捡了件儿刚买的衣服,回家我老婆一穿正合适,又去专柜检查了下,你猜怎么着?”司机一脸兴奋的又说:“那衣服价值三千八,春天什么什么专柜的,我也说不清楚。”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样还真有点不好处理,别看司机现在没啥事儿,那是因为邪物没有杀他,而是透支了他自身的气运,一旦透支没了,就该索命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凡是坐过他车的乘客,其实不一定是人本本身想打车,而是一些被撞了鬼的行人坐他的车去某个地方。 我说:“大哥啊,这捡到东西,不怕失主保安啊,国家规定3000块钱可就可以报警了。” “报警?”司机无所谓的笑笑:“这都行业规则了,我也不怕你不乐意听,假如你丢了东西报警,我完全可以说成后来的乘客拿走的。” 思索了一下,我也闹明白了这个邪物,只不过现在邪物在他家,有点不太好办。于是我说:“大哥,不瞒你说啊,我以前跟老道士学过点阴阳算命,刚刚坐着你的车就觉得不太对劲,你好像撞邪了。” 出租车司机不乐意了“啥不对劲?装神弄鬼啊!”说着他一脚刹车停住了车,瞪着我,大有我不说明白就不放过我的架势。在北方,能开夜班的,多数都不太好惹。 我连忙服软,他高高壮壮的,真要打我,我确实犯不上。“你先别激动大哥,听我说完,是不是只要你过了十一点,就在这一条路上跑车,我的意思就是青年大街这么一趟,过了前面的下深沟立交桥就会往回开,客人也都是坐在这一路的,钱和东西也都是这个时候捡的。” 我刚说完出租车司机沉思了一会儿:“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见他相信了我继续说:“麻烦就在你捡的那件儿衣服上,你好好回忆着衣服是怎么捡的。” 司机回忆说:“我是在怒江公园那边拉着的,对方打车要去青年大街,是个单身女性,长得还挺漂亮,手里拎着个件儿衣服,后来就忘在车上了,其实不瞒你兄弟,我当时真的喊那女的了,可不知道咋回事那人儿就没影了。” 我心里明白,这是被那鬼给蒙了眼,而那个打车的女性多半也是受到邪物的影响所以才会去青年大街。 “真有鬼啊?”他又问我。 “这样吧大哥,今天晚上我就坐在你车里,不管谁打车,你都不许拉,知道么?”我说。 看司机还有点不相信的意思,我就让他开车,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等天亮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家。” 在这个年代里想要说服人们他遇见鬼了,本来就是一件儿很难的事儿,也就是这个司机确实只在这一条路上拉活,否则他给我轰出去都算是小事儿。 车子缓缓的开了,自青年大街往下深沟的方向,刚走了不到五分钟,路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挥手打车。出租车司机有点闹心,想拉吧,但又看我在这儿有点不敢。 我说:“你慢点开,看看她穿了什么衣服?” “行,听你的。”司机降低了车速,等开到了女子近前时,我向后靠了靠座椅,他把窗户打开,只见那女的所穿的白衣很像是医院病人穿的病袍,而且那女人脸色煞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嘴里还说:“我去下深沟立交桥。” 司机吓得‘妈呀’一声踩死了油门,汽车犹如利剑般窜了出去,吓得我也汗毛竖了起来,一边喊着他慢点一边打着他的后脑,这是防止吓丢了魂的办法。 在我的一身冷汗中车停下来,司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玛德,她。。她没有脚啊!” “你先别激动,那些鬼不会害你,他们是附体到人的身上,让你拉着他们到达他们想去的地方,只是你的时运太低才会看到鬼相,假如你不听我的话,可能用不了一周的时间有血光之灾啊。”我严肃的说。 “那我该咋办啊?”四十岁左右的壮汉哭了,还给我念叨着家里不容易,供孩子上大学,老母亲还有病。 “放心吧,既然我看到了就不能不管。”说罢我将那鸡冠子在兜里取出来递给他:“你把这个放在你兜里加强阳气,天亮后我跟你回家,你把衣服取出来给我就没事儿了。” 司机紧张的问我为什么不现在回去?我告诉他,现在的他是受到了邪物的侵害,在这一条路上开车,只要不透支干净自己的气运,他就不会有事儿,可一旦改了路,必然会出现血光之灾。 他听我的把鸡冠子放在衣服兜里,哆哆嗦嗦的开着车,而这一路再也没遇见过诡异的事儿,到了下深沟立交桥的时候,发现在桥底下听着一辆八十年代的公共汽车。 司机就问我:“我之前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有啊。” 我说:“你之前被鬼蒙了眼,当然看不见了。赶紧往回开吧,这车是用来载灵魂的摆渡车,等天亮时它自己就会离开,别当回事,好好开的你的车。” 第一百二十四章格格 司机紧张的手特别的抖,我告诉他每隔三十分钟可以小休息五分钟,五分钟一过,马上开车走。 要不是我在他旁边,这司机早就吓得筛糠了。整整一夜他一个人也没拉,天刚一亮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我往他们家赶。聊天知道司机叫郝壮,人如其名,身材也是非常的强壮。随着他刚进门,郝壮就把他媳妇给叫了起来。 “快醒醒,别睡了,出事儿了。”他紧张的说。 “咋啦?撞死人了?”他媳妇也激灵。连忙问我是谁,这个时候郝壮拉着她媳妇的手急切的说:“媳妇,那天我给你捡的衣服呢?快快,拿出来。” “啥衣服?”她媳妇对郝壮挤了挤眼,扒拉下郝壮,嚣张的对我说:“告诉你,我们家从来没捡到过衣服,现在坐车的人那么多,谁知道你衣服是在哪丢的,反正和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不信,那就爱哪告哪告去!” 听她说完我就笑了,这是把我当做来要衣服的了。郝壮又拉了他媳妇一下:“你听我说媳妇,我昨天晚上撞鬼了。”随后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可他家娘们也是个母老虎,就是说郝壮肯定和朋友赌钱输了钱,现在又合起伙来骗他。要说这娘们也是厉害,嘁哩喀喳就给郝壮骂的是一点脾气没有。尤其那破锣嗓子,左邻右舍估计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我无奈的说:“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我出去回避下。” “别别,听我的。”郝壮立刻拦住我,扭过头看他媳妇,他也是真气急了说:“咱俩结婚20多年了,你啥时候看我骗过你,这次真不行,快把衣服给我拿出来。” 他媳妇见郝壮这么激动,才极不情愿的回屋把那件儿崭新的女士风衣拿了出来递给我。到了我手里一摸,心里就明白了,这灵体还真的就在这衣服里,这么一个邪物放在家里,不受到影响才怪呢。 把衣服收好,我说:“大哥,你相信我说话吧。” “能不相信么,我亲眼看到的。”他着急的说。 我说:“相信我就好,穿这衣服的女孩儿那天应该是那天的犯了岁煞运势极其低下,所以这鬼才跟着她上了你的车,但由于你车内的财神缘故,那鬼看到后觉得不舒服,就不得已的躲在了衣服中,后来被你发现了,那鬼就索性附体在了衣服中成了邪物。” 郝壮都快哭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你拿走难道还不行么?” 我告诉他们两口子一人捡块儿石子放在兜里,取得土纳万物,尤其邪气入体的人戴上那是最最管用的。还有一点,就是这车尽快卖了,他的命已经不再适合开出租这行了。每天捡东西捡的太多了,就被邪气伤了福报,假如他再开车,就等于在拿生命赚钱。 善意的提醒后我离开了他们家,不过临走时这次倒是留了电话,我怕他们两口子再被邪气闹下什么后遗症,告诉他们如果七天时间出现问题,可以联系我。 再说我拿着衣服出了门便用青囊装好,这邪物在一堆镇物当中根本就翻不起什么浪。连忙打车回家,到了家门就把窗帘全都拉了上。在青囊将衣服平铺,取出银针,按照衣服的手、脚、心,肚脐四个地方落下银针。 接着我又点了一根儿红蜡。火光燃烧起的时候我说:“出来吧,别躲着了。”见他没动静我又说:“再不出来我可就烧了你了啊。” 这句话刚说完,那衣服好似吹起的气球一般鼓了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原样,如此重复了四五次,我又说:“别挣扎了,你逃不掉的,这叫钉魂针,我最后给你三个呼吸时间,不出来我就点火。” 把红蜡烛托起,一步步走过去,弯腰:“我本不想杀你,你要这么不听话,那一切怨不得我了。”刚要点的时候,衣物内传出一尖锐的女子声音:“别!别烧,我错了!” 再看面前站着一位20多岁的女鬼,她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因为怨魂多数会保留生前临死时的样子,这个女的倒是显得很正常,还可以说很漂亮。 “既然知错,本天师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我制作成角符,你入了角符当中帮助一百人即可投胎。”我严厉的说。 女鬼哭啼啼的说:“我老公是开租车的,我被他毒杀后抛尸水底,那里实在太冷了,我就是住在人的家里而已,真的从没想过害人,上师你就饶了我好不好。” 我依然严厉:“阴阳有别,你住在阳宅本就对屋主人损害极大,念在你不是有心,本师不杀你,为了防止你日后害人,这角符你是必须要入了的。” 鬼怪多数不可怕,他们和人是一样的,只要你心有正气,他们自然就怕你。而且鬼怪多数可怜,因为无冤屈不成厉鬼,作为道士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便可,那些因因果果就交给老天爷了。 我一狠心:“最后一句,你入还是不入。”说罢就向她走过去,女鬼一看我是真铁了心动手,她还真就缓缓的跪下入了灵符之中。我将符纸封好,准备再将这个东西交给老道士。 至于还剩下三个小鬼,由于我的时间很重要,所以想着现在就去动手准备。可就当我整装上阵的刚推开门时,眼前一幕让我傻了眼,因为一诚高大的身影像堵墙似的堵在了门口,半只手臂空荡荡的,一手佛印对我鞠躬。 “阿弥陀佛,张施主,我们又见面了。”他说。 这可把我吓坏了,由于他太过高大,我就点着脚向外看,左看右看都没看到蔣诗雨,心才算是完全落地。于是我说:“一诚师傅,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聊天了。” 一诚说:“施主不必去了,那三只恶鬼害人,正巧被贫僧撞见就随手灭了。” “灭了?”我瞪大了眼。 一诚点点头,我当时就急了“你有病吧,出家人出家人,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么,你杀了他们干什么?气死我了,你杀了他们,那些鬼做的孽不就落实了么,我最近这几天都特么白忙活了!”我激动的直冒粗口。 自己做了三道符出去积阴德,这边大和尚咔嚓就给我杀了三个,一切都白费了,说实话我现在都想回屋抄起菜刀砍死他! 一诚说:“除魔卫道本是我辈职责所在,魑魅魍魉害人就应该杀之。” 我发现和这个大和尚沟通不了,也就不想在和他继续沟通下去了,现在六鬼也都结束了,对于奉天城我也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那虚无缥缈的九龙,我所想的是先去吉林长白山那一带看看去,毕竟那里是东北龙脉的发源地,而且我爷爷也是去了吉林后消失的。 并且我还隐约记得一份报道,1982年黑龙江发现坠龙事件,一条黑龙从天坠落到黑龙江岸边,老百姓给龙盖上草席洒水,最后黑龙得以升天,如果这件事儿是真的,那当时的老百姓肯定都还活着。所以我也是想去验证一下,最好还能砰砰运气。至于最中国24条龙脉,2年的时间,怎么招我也能走个遍。 就当我刚下楼梯时,身后的一诚说:“蔣施主出事儿了。” 一下子我就不动了,脑子‘嗡’的一声,差一点我就窒息了。出事了?怎么可能!夜游神答应过我找了两个阴魂跟着她,不会有人能伤害她才对! 顿时我像是疯了一样跑向一诚,狠狠的抓住他的衣领,瞪着眼说:“出了什么事儿?我记得前几天你和诗雨在一起呢,她不是你的朋友么,那你为什么不保护她!” “她被格格抓走了,我无能为力。”一诚目光与我直视,说罢一诚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胸前一道漆黑的掌印看起来极其狰狞。 冷汗顺着额头开始往下淌,一诚的实力我是见过的,连他都身受重伤,那诗雨岂不是。。。我真的不敢继续往下想。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盯着一诚的双眼。 他念了句佛号后给我讲了下事情的原委。原来她口中的格格可是了不起的人物,这个格格是在皇太极的三女儿,满洲没入关前就定居在沈阳故宫。 不过这个格格有个怪癖,就是爱美到了极致,一门心思就是想让自己变得永远美丽,偶然间遇到一个云游的方士,那方士说若想长生不老,必须要先吃小孩子的心肝,每个月都要吃掉童男童女各20人。 格格鬼迷了心窍,还真的就吃上了,他和方士两个人趁着皇上出去打仗的时候偷偷拐卖儿童,杀了刨心吃肝,老百姓那是上告无门。后来皇太极打入了北京城,回来迁都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儿,当时就把方士和格格给斩了头,为了安抚民心,将尸体暴晒三日。 可本来一件已经解决的事儿出了变卦,格格的母亲偷偷的把孩子的尸体给放了下来换上了宫女的尸体,但又怕皇太极发现,所以就把这格格埋在了寝宫里。 要说无巧不成书就是在这儿,皇太极睡觉时候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脑袋磕破了,这在风水上叫真龙见血,并且巧就巧在那一天是百年一遇的天狗食月。故宫里的面龙气蛰伏,而死去的格格就是因为这一滴血,居然融合了龙气。 所以这么多年始终都在故宫周围徘徊,算得上一方鬼霸,地府的人来缉魂都被他的鬼差打跑,可由于这个格格转了性,还信了佛,有时候偶尔帮助一些路人,地府也就没再管她。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了蔣诗雨,竟然派了手下的鬼差把魂给抓到了故宫里面。 第一百二十五章故宫 我管他们什么格格不格格,今天就是还珠格格来了,我也得灭了他,怒视着一诚:“你师父呢!妙音上师难道不管么?” “阿弥陀佛,师父说那格格与我佛门因果颇深,而且不建议我插手此事,他说蔣施主本该童女归位,现在滞留人间,命里注定要遭此劫难。”一诚说。 “我遭他姥姥个爪!”气的我胸腔起伏不定。那一诚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可否认,他是一个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滔天巨浪的内心。要不是我了解他也着急诗雨,现在我早就一拳头呼过去了。 一诚告诉我现在的诗雨就在家卧床,魂魄已经被勾到故宫,只有等到夜里再次去找那个清朝格格聊聊。我们两个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诗雨的家,刚进门就听见她母亲嘤嘤的抽泣声。 “阿姨,诗雨怎么样了?”我忙说。 她母亲看到我顿时就哭了,拉着我手求我救她女儿,而我早就急得受不了了,得知诗雨在大屋,推开他妈的手我就跑过去。 进了门我矗立不动了,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大大睫毛偶尔动动,要不是我知道她已经丢了魂,肯定会以为她故意在和我开玩笑。 一步步走到她床边坐下,握住诗雨的手认真的说:“放心吧,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长吸了口气,现在我知道自己面临了一次非常大的难题。 我问她父母:“好好想想,诗雨在出事儿前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母亲回忆,昨天白天还好好的,可晚上回到了家就显得特别紧张,还说门外面有鬼想要抓她走,本来她小时候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于是他爸就将地藏王菩萨相挂在了客厅,这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可半夜的诗雨说接到了一个电话,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出了家门,她妈问她怎么回事?诗雨竟然说我出了车祸! 我倒抽了口凉气,这格格怎么还能知道我? 一诚说:“昨日我去故宫前捉那害人的小鬼,正好看到了蔣施主被鬼差勾魂,于是贫僧去追找那格格理论,被她所伤。” 现在互相埋怨已经来不及了,诗雨一魂七魄离体,身体仅剩下‘胎光’‘爽灵’二魂,时间是要拖久了,那诗雨的身体另外两魂也会被勾走。 我问一诚:“你知道为什么那格格要抓走诗雨么?”想要搞明白事情的原因。 一诚说:“我问过那个格格,只是她不说,于是我动了手。” 感觉在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把诗雨的父母叫到身边,告诉他们帮我去准备一些东西。等到他们父母出门时,我坐在诗雨的床边,把怀里的天师令拿了出来,让她双手平握住。 “我张大宝只有两年寿命,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如果你醒不过来,她一定会去陪葬,就算她融合了龙气,就算老天爷都奈她不得,那我就断了整个东三省的龙脉,拉她下来陪葬!” 龙脉一断,必然天降大灾,1941年山东水灾,1942年河南大旱,1960年全国挨饿,还有近代的唐山大地震,包括汶川地震,都是地眼塌陷,龙脉错断,或者真龙见血。由此老天爷体恤天心才不会动那个格格,可我是认真的,如果她醒不过来,不论对错,我发誓自己一定会去做。 天师令镇守神魂,百邪难入。下午的的时候诗雨的父母买了我要求的道具回到了家中。现在天还没有黑,故宫里面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那格格自然也不会出面,一诚坐在客厅的位置打坐念经。 而我开始着手准备,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多才搞定。在卧室点一对红蜡烛,告知天地以及三茅真君自己的所作所为。用铜盆烧纸钱,元宝,金条若干。烧完了之后,开始书写四道符咒,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贴在诗雨房间的四个正方位。 接着与电影中演的相差不多,画上天兵天将、六丁六甲符咒贴在窗户的位置,家中所有的窗户都被封好,目的就是怕夜里有鬼差来枪魂。 鬼差和阴差不同,如果非要比较的话,阴差属于国家机构的政府部门,鬼差则是一些企业的保卫部门。 最后一道天师符,取一米半长度,写下敕令三茅真君到此,‘唵嘛咪囉吽’在画个圈,在圈里写个押字 ‘镇'。压在房间的小五黄位。 房间布置完了就是客厅,在她父母出门时,我还要求他们买了五方布,也就是五种颜色的长布是,这五种颜色代表五行之气,各主一方。比如五色为:白、黑、青、红、黄。五方:西、北、东、南、中。五行:金木水火土。 五方布上用墨水写下‘镇语’在客厅左边开始以此摆放,左边开始青,红,黄,黑,客厅中央要以九寸长钉钉死了白色的五方布。【镇语比较复杂,太多了,就不写了。】。 一个‘五方镇魂镇’就布置成功了,诗雨房间中的是‘四象局’。我以五方协四象,就不相信他们鬼差敢来抢魂! 再银针刺破了诗雨的额头,取了两滴血,书写两道替身符后,递给了他的父母,严肃的说:“叔叔阿姨,你们拿着这两道符,贴在纸人扎成的金童玉女的额头上,到最近的十字路口,南边为正,要男左女右的烧掉,而且一定要带着汽油,假如火不旺你就加油,火要旺便不比理会。” “这样我们家诗雨就能苏醒了么?”她母亲焦急的问我。 苏醒谈何容易,生魂在那格格的手里,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抓走诗雨生魂。假如是寻常的丢魂,好多种方法可以把丢了的魂召回来。 一诚忽然站起身:“蔣施主若想苏醒,今日子时,还需要张施主与我去故宫抢魂。” “抢魂?什么是抢魂,诗雨到底怎么了?”她父亲催着我。 “诗雨丢了一魂七魄,如果说不通的话,那就只有去抢了。”我叹了口气,拿出了七枚铜钱递给了他父亲说:“要是有鬼差敢来叫门,你就用这个铜钱丢在白布上,一次丢一枚。” 现在诗雨他们家已经被我布置成了大阵法,算的上是坚不可摧的铁桶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11点钟时候我和一诚一起出了门。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那天的夜很深很深,整个街道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雾霾当中。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向了故宫。 从古至今,皇宫都是经常闹鬼的地方,那里的宫女嫔妃多有惨死,而且后宫里的太监更是心理扭曲,折磨人的方法层出不穷,不管从影视资料还是文字资料,皇宫所代表的就是威严、冰冷。 路上司机还问我们:“这大半夜去故宫干什么?最近我可听说那边闹鬼啊。”说罢还指了指一诚:“你这和尚打扮的,难道真的是去捉鬼?”说完他还笑笑。 为了知己知彼,我就问了师傅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知道的闹鬼? 司机说跑夜车的司机都不爱去故宫那边,别看是商业区,可过了11点以后,所有商户都关门了,整条街还宽大,就显得非常的冷清。他笑了笑:“反正我是不相信有鬼,前段时间我们在司机频道聊天,同行有个人说在那边看到一伙抬着轿子的仪仗队,开始以为拍戏呢,就停下车来看看,结果他说那伙仪仗队竟然穿过了红墙进了故宫里,回去这个同行还大病了一场。” “那可真的确实挺吓人。”我随声附和着。 可司机却不以为然的继续说:“我说他就是看电视剧看多了,那天天那么多的人,哪还有鬼啊,真要是有鬼,住在周边的人不早就撞见n多次了。”他又好奇的在后视镜看我俩:“兄弟你还没告诉我呢,你们俩这是探险还是捉鬼啊。” “救人。”一诚不冷不热的说。 司机本来话就多,还想问问的时候,我打了个岔,说那边有亲戚生病,由此才算是止住了司机的口舌。 到了故宫后我们和一诚二人步行去了大清门,这里是旅游景点又是博物馆,安保力量肯定够强的,真要是想在大门进去可是难上加难。 “你在哪看到的诗雨?”我问。 一诚指了指大清门说:“那格格坐着轿子的仪仗队在大清门的方向走进去,我去阻挡理论才被打伤。” 漆黑的四周,故宫那暗红色的围墙像是隔绝了我两世界,当务之急我必须要见到那格格才行。此时的一诚作势就要翻墙进去,我拉了拉他说:“这样不行,咱俩一进去就得当小偷给抓出来。” “那你说怎么办。”一诚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你忍不忍得了疼,你要是能忍得住,借我用一下,我把这故宫里的鬼给惊出来!”我盯着一诚的双眼。 “皮囊乃身外之物,施主若是能用,请自便。”一诚说。 得到了一诚的肯定,我让他把僧袍脱掉,赤着上身,而我则取出银针,刺入一诚身体的四个阴穴入针七寸。其中分别是:“地阴穴”、“尸狗穴”、“众成穴”、“血归穴”。 茅山术中认为人体有“八穴”,这一理论开创在元朝时期。其中“八穴”是按八卦划分的八个方位,道家中有阴阳化五行,五行生八卦,八卦化万物的说法,“茅山术”中则称大到山川江海,小到鸟兽虫鱼,这身上阴阳二气的气场都是按着“八穴”的方位运行,而且每个人的八穴运行是不一定的,这就需要仔细摸清他身体阴气的走向。 当四穴锁住后,我以朱砂笔在一诚的后背画下一只凤凰【形似就行,类似于鬼画符。】,笔停之时,一诚的身体忽然间就仿佛绿巨人变身了似的膨胀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震怒 我告诉一诚不要喊出声,必须要闭住口。因为凤凰为阳,锁住四个阴穴,让一诚体内阳气暴涨,假如把生孩子的疼痛比作十级的话,那他目前的疼痛应该能达到二十级,阳气刺激他身体膨胀,感觉会像是每一寸骨头都被敲碎了一般。 他咬紧了牙关,身体膨胀的开都抖动,豆大的汗水出现在了他的皮肤向外渗着。我始终盯着他后背的凤凰图,一直到凤凰见血了,我拔下脖颈位置的‘尸狗穴’说:“喊!” 一诚压抑已久的怒吼终于爆发了,张口大喊的声音犹如凤鸣一般尖锐。声音持续的时间非常长,那气力悠长,没有任何停顿。连续七枚银针被我先后拔下,而当一诚喊完,身体一歪躺在地上,整个人变得极其虚弱。 这种办法是由于人体有阴阳二气,我封锁一诚阴穴,让阳气持续暴涨,等到了临界点时解开其穴道,再以凤鸣之音泄其阳,惊鬼魂。 果然在这声嘶吼过后两名梳着大辫子的阴魂拿着长刀穿过了故宫的红墙。指着我们便骂:“吵什么吵!吵得格格头痛,你担待的起么!” 仔细看飘出来的阴魂,他们和常人无异,只是身体有些虚化,二人脸很黑,都穿着侍卫的服装。 “蔣诗雨呢?把人放了!”我冷冷的说。 “放人?”两名侍卫对视一眼竟然笑了,接着说:“我们这里都是鬼,没有人,你来要什么人?” 深吸了口气,为道者体恤天心,积德行善,不可徒增杀孽,但今日这个格格确实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你们懂我要的是什么!本师乃茅山第108代掌门,给你们三个呼吸时间去把人给我叫出来,否则别怪本师不客气!”我瞪着眼,右手紧握七星剑,左手雷指掐好,随时准备战斗。 两个侍卫互相对视一眼,而后极其不屑的说:“小道士,你在哪来的回哪去吧,你应该很庆幸格格不允许我们害人。” 现在看来已经到了不打不行的局面了,歪着头我看了眼一诚“你还行么?” “还需要休息片刻。”艰难的起身盘膝而坐。 “那你先休息吧。”长吸了口气,只见两名鬼差还真就转过头要走。不敢怠慢,我一步上前,雷指对准鬼差,气沉丹田,口中大喝:“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急急如律令!” 眼见着一道电光射出,可那两名鬼差根本就没当回事,随手就将我的一击雷指化解。嘲笑的说:“爷们我当鬼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道士没见过,你这样的。。太弱。” “我日你祖宗!”当时也顾不上了,抄起了七星剑就冲上去。步踏天罡,一剑而向。 鬼差出刀阻挡,他们这种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早就不是寻常道士能比拟的了的。那带着高帽的鬼差一脚踹中了我的心口。 当时我身体向后飞去,倒在地上吐了口黑血。鬼差又说:“赶紧滚蛋,别没事儿在这儿大喊大叫的,吵得格格头疼你担待的起么。” “把人交出来。”单手拄着地,强行的起身。不可否认这些鬼差在生前各个都是大内高手,真要论起了武力打绝对是一个菜。 “没人,赶紧滚,别在这儿捣乱。”鬼差又说。 我悄然的在兜里拿出了红线,第一次交手时我怕自己武力不如对方,所以主动出击,偷偷的丢出了两枚被红线穿过的铜钱。当初的鸡血线在周家庄的时候燃烧了,要是鸡血线在的话效果会更好。 起身两手快速一拉,铜钱在地面上弹起,带起的红线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交差。红线锁鬼,可这鬼差的不同于普通的阴魂,他们可是皇城里的鬼魂。 所以借着这么停顿的时间我连忙画了三道雷符丢过去,符纸燃烧时,那两名鬼差盯着嗷嗷大叫,表情极度狰狞。而捆绑住二鬼的红线竟然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 空空荡荡的故宫门前没有一个人影的出现,原本的路灯也在此刻熄灭。鬼差阵阵的哀嚎声在空荡的街道久久回荡。 我咬破食指,对着青石地板画下一道符咒,当初的王一可以对空而画,显然我的功力不到家,但也有把握化形。于是我口中朗念:“受命于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炼,五脏华丰,百醅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穷,疾虎,律令!摄!” 一头青色的猛虎虚影自地面而出,猛地跃向了两名鬼差,与此同时那红线也已经崩断,巨大的猛虎“嗷呜”的一声扑了上去。 刚刚我的一连番折腾,那两名鬼差模样狼狈,双目圆睁,表情狰狞且凶狠。挥舞着长刀砍向了青虎。 “玛德,今天谁也保不了你!” 青虎与鬼影互相纠缠到了一起,而我也不敢怠慢,趁此机会以铜钱布下‘大雨箭阵’就是以九枚桃核布下形似的弓箭。桃木本就是五木之精,有着辟邪打鬼的功效,桃核更是精华。 以桃核承载阳气,布下大雨剑阵,随后我咬破舌尖一口鲜喷洒在桃核位置。以朱砂笔做下箭符,当笔停之时,我看向那已经即将虚化的青虎,双手掐诀:“天地清灵,日月同梭,号九天神光,吾血为祭,万箭齐发!” 当我这声令下后,数不清的红光铺天盖地的射向了两名鬼差,青虎‘砰’的一声化为青光。那两名鬼差也被淹没到了红光当中。 我长吸了口气,看向一诚:“现在怎么样了?” 一诚睁开其凌厉的目光,直起身,独臂而立,棱角分明的肌肉与那圆整的怒目,好似化身金刚罗汉一般。他沉声说:“已无大碍,施主还需贫僧做什么?” “一会儿还有恶仗,大师先要保存体力,只有先把他们逼出来,才有资格谈判。”说罢,我再看两名鬼差,他们以被箭雨钉的死死的,身体也是忽明忽暗。 带着一诚走到了那鬼差近前,对方虽然虚弱,可口气依然很大,威胁我早点放了他们,不然就怎么怎么着似的。 我将五帝钱以粘了我血的红线穿过,做成个类似项链的东西,走到了其中一名鬼差近前,阴冷的说:“不放人,我打的你们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把那五帝钱挎在了鬼差的脖子上,就见上面冒出了青烟,鬼差嗷嗷直叫,痛不欲生。 为了能让鬼差活着,我又以铜钉钉在其脚踝,手肘额头的位置。鬼差的痛觉加大的哀嚎,那鬼哭之声在普通人的耳朵里听着就像是风声一般,而整个空荡的大街,此刻的风声却更大了。 至于另外一个鬼差,则让我贴上了烈火符,就在故宫的正门,我将两名鬼差施以极刑,可这也无法平复我内心的怒火,凭什么他们可以随便拘魂! 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一阵阵敲锣和吹笛的声音传过来。只见就在正门的位置,两名侍卫打头,后面跟着太监和宫女,还有四个太监抬着一顶花红的轿子。 那锣声回荡在空荡的大街许久不曾散去。陆陆续续至少几十人的队伍在宫里走出来。 “格格救。。我,救我啊。”鬼差痛苦的哀嚎。 忽然一位清朝嬷嬷打扮的老太太大步走向我,瞪着眼,一瞅这个老太太的就是太好惹。她用沙哑的嗓音对我们说:“为什么来这里闹事?活的不耐烦了么。” 红红的轿子就好像是古代新娘子出嫁时的样子,听一诚所说,这个格格好像还未曾出嫁过,以此看来多半是心愿未了,要不然怎么都死了还想坐喜轿。 “快把人放了,贫道不知你们为何无故害人性命,难道你们以为有龙气的庇护就能为所欲为么!赶快放人,否则我一定灭了你们这个鬼窝!”我怒吼着。 一诚却表情严肃的说:“这个老太太很厉害,我就是被她伤的。” 近距离下我也发现这个嬷嬷的眼睛有着一点红色,多半此刻已经修成了万宗真身。(茅山术中,恶鬼与畜牲修仙可分“替身、幻身、真身三种,其中真身是最高境界,修到幻身或真身的恶鬼或畜牲是很难缠的,这个嬷嬷瞳孔鲜红,显然已经修炼到了万宗真身。) 修成了真身的这种鬼非常难缠,他们身体凝实,而且对纯阳物有着抗性。由于有龙气的庇护,可以看的出皇宫里的鬼魂还真的都挺滋润的。 所以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我就已经准备动用龙涎蛇衣了,实在不行我就用这蛇衣请真龙下凡,今天我是豁出去了,不放人,咱们就同归于尽。 “小道士,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赶紧走吧,格格不想害人。还有你这个和尚也是,上次我留了你一条命,你不知道感恩,怎么还来。”嬷嬷皱着眉说。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指着她就说:“我知道你们有龙气庇护,我打不过你们,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假如不放人,咱们就同归于尽。”说罢,我便把龙涎蛇衣拿了出来,这个东西可了不得,那白蛇已然生角,距离化蛟就是一步之遥,它脱下来的蛇衣,那是带着真龙气,可以说是鬼怪克星。 蛇衣出了青囊后,滔天阳气直冲天际,那些抬轿子的鬼怪身形不稳的摇摇晃晃,忽然轿子重重的落在地上,而那轿前的门帘,也在这时缓缓的打开。。。。 第一百二十七章法相 那格格一下轿子差点没吓我一跳,简直太像还珠格格了!她头上戴清朝格格特有的头饰,穿着刺着各种瑞兽的长袍,看起来格外的贵气,而且这个格格长得确实非常的漂亮,一双勾魂的眼睛就像电影里中的狐狸精一般。 由于我拿着龙涎蛇衣倒也没太过于惧怕,趁这个机会,我是真的拼了,用七星剑划破了手掌,滴落的鲜血画下‘请龙阵’,我这次请的真灵而不是关公那种神龛,此法极其燃烧寿命,以我目前两年的寿命,估计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吸了口凉气,忍受着手掌的剧痛,咬牙说:“我手里的是什么,你们不会感受不出来,现在放人,否则咱们同归于尽吧。” “呵呵。”那格格竟然对我笑了,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诱人。不知为何看到她我居然有了那么一丝气血翻腾,思绪也不受控制的浮想联翩。 “蓝嬷嬷,你过来吧,不逗这个小家伙了。”格格声音飘忽。眼见着万宗真身的老太太退到了格格身边时,我却将龙涎蛇衣放在了阵中。周围滴落的鲜血仿佛蜘蛛网一般蔓延到了龙涎蛇衣周围。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脚下的怒涛般的阳气,可格格表现的如此无所谓却让我有些不理解,难道她不怕? 鬼王嬷嬷站在了格格的身侧,我见她犹如水蛇般走向我,顿时就感觉脸发热,嘴发干,视线居然也变得有些模糊,那格格声音柔媚的说:“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 狠心?对啊,她那么漂亮,我怎么能忍心伤害她。 我明知道这个想法不对,可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冒出来这种想法。那格格又说:“把这个小玩意儿送给我好不好,我很喜欢。” “好。。好。”我鬼使神差的果真就弯腰去捡那龙涎蛇衣,拼了命的想要控制自己,可还是无法控制。一旦我想要反抗,脑海里就会浮现她那魅惑极致的眼神。 千钧一发之际,耳畔传来一声炸雷,接着听到一诚口念佛号:“阿弥陀佛。” 顿时我觉得浑身一个激灵,回头就见一诚目露精光的望着我,反过来看那格格,她恼羞成怒的指着一诚:“臭和尚我上次念在佛祖渊源没有杀你,你竟然敢给我捣乱!” 恢复身体控制的瞬间我就虚脱了,刚刚不知不觉间竟然中了摄魂之术,妈了个鸡的,她也太阴险了,竟然给我玩谋略。先让嬷嬷吓唬我,然后再我龙涎蛇衣出现时,她动起了歪脑筋,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对我施加控魂之术。 为了避免再次中招,我取自身血液封住灵台(额头),对一诚报以感激的目光,差一点自己就酿成大祸。 听见格格对一诚严厉的说:“你师父难道没告诉你本座的身份么,何况我只是让她留在本座身边,又不会亏待于她,等到时机到了,自然会放了她离开。” 恢复了气力后,我觉得事情有点隐情,就静静退在一遍,不过请灵的符纸已经备好,如果到了非要拼命的时候,那就只能拼了,反正我就有两年寿命,我就不信她敢和我赌。 一诚回道:“师傅曾与我说,故宫里面住着一位从了善的精魅,她因融合大清龙气,一举一动均牵扯到了东北的生灵,若您发怒,则地动山摇,浑河泛滥,娘娘庙、弥陀寺、千佛寺三处倒塌,到时将会龙生于野,数百万平民得性命宣泄您的怒火。可若您心情舒畅,气定神闲,则奉天稳如泰山,坐拥八方来拜,国泰民安。所以,虚云禅师(清末第一高僧)曾在民国时期探访过格格,欲收格格为弟子,劝说四十九日终被被虚云禅师收为弟子。” 我听的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个格格还这么有来头!要我说可能这个格格本来是皇帝命,可投错了胎成了格格,本想着更正,又做了歹事,这才稀里糊涂的融合了龙气。 大清龙脉沾上了阴气,是不是与后来的慈禧当政有没有关联,不用我说,大家也能清楚了。 且说,那格格轻哼了一声:“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这个小辈还敢阻拦我?” 一诚将脖子的佛珠取下放在手中,严肃的说:“既为我佛门弟子,便要以慈悲为怀,贫僧觉得你错,那便要来说,希望格格能将蔣施主交出来,如果可以,贫僧愿一命换一命。” 他说完这话我都愣了,一命换一命?一诚波澜不惊的外表下竟然有了赴死的心。他对诗雨难道。。。。。 这个时候要比我当初我中了虫降时感触深刻,他从小看着蔣诗雨一天天的长大,之前说是友情,我可以接受。那现在他的行为已经超过了友情的范畴。 此刻,我真的震撼了。 格格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动手。“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小和尚我真的不想杀人,你们两个快走吧。”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若是像我之前想的那么残忍凶悍,以她的实力怎么可能会对我们罢手?这个格格我看不透,哪怕嬷嬷一个人,我都搞不定,何况这里那么多的鬼王。 一时间,一个念头升在了我的脑海,那就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那你为什么抓走她!”我厉声说。 “你师父是叫王一吧。”格格忽然开口。 我惊讶的问她怎么知道我师傅?那格格指了指我手里的七星剑:“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和你一样,也要拿这把剑来杀我,只是没有你这么不理智。” 感觉她的语气有些缓和,我也没向开始那么凌厉,只不过手里的符纸不曾放下。“放人,我真的是认真的。” “你这样杀不死我。”她又说。 但我却未曾闪躲的说:“但是我能杀掉你故宫里的所有阴魂,重伤你的龙气,让你蛰伏百年。” 格格立刻就急了:“你知道这会死多少人么!” “我不管,我只要你放了她,我张大宝这辈子就欠她一个人的,你要她的命,那我们就只能同归于尽,假如我杀不死你,那我会用我余下的时间去寻找大清龙脉的源头,断了你的龙角,抽你的龙筋,让真龙见血而亡,你也会去陪葬!”我冷冷的说。 如果真请了真灵下凡,恐怕我会燃烧寿命而死,这么说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你疯了!那样整个东北都会变成绝地,生气全无,死伤千万。”格格有点激动。 “我管不了,我父母死了,爷爷找不到了,现在我就是一个人,而且我从不认为我是个英雄,她若死,会有很多人也会死,那个时候,我不信老天爷能保的了你。”我又说。 格格沉默了,这次她是真的沉默了,也没了之前的自信。我封住灵台,可以免除任何的控魂之术。此刻我以千万生命要挟格格交出人。如若她死,那会有更多人会死。此时,我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像明末时期的吴三桂,为了陈圆圆不惜满清入关,那扬州十日,嘉定三天,让大明朝尸骨如山,哀鸿遍野。 气氛僵持了足足五分钟,格格忽然叹了口气:“我只是想重新找到做人的感觉,为什么你要出来坏事儿呢。做了这么多年的孤魂我是真的够了,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儿,每天重复的一切,好不容易看到个与我八字天合,体质又完全一样的人,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 我又反驳:“天地法则,不入轮回便是死,死而不能复生。” “你胡说!他说可以的,只要和她多呆在一起,我就能同化她,在她的身体重生。”格格急了,情绪变得极其不稳。她旁边的嬷嬷立刻来安抚。“格格,你回去吧,这几个人交给奴才吧。” 一诚向前走了一步拦在了嬷嬷与我的近前,他将佛珠缠绕在左臂,赤着上身,语气严肃的对我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虽敢失我一人性命,但却不敢至天下人生死于不顾,张施主你先靠在一边不要动手。” 而我心里却炸开了锅,格格所说的不正是‘寄魂术’么,将魂魄寄居到人体,喧宾夺主,以阴压阳,借体还魂,寿命十三载。这种术法在阴阳秘术上有介绍过,此法是出自北宋时期的一个民间道士,他通过此法活了三百多年,只是后来应了天劫,被元朝的铁骑稀里糊涂的给杀了,此术法后来流落民间,被收录在了阴阳秘术中。 只是书籍上对此术介绍不是特别详细,尤其到了关键的地方竟然被人撕了,正好少了两页! 格格只是个宫里的格格,她就是活了一万年也离不开故宫五里地,怎么可能知道这种秘术,难道说有人再给她出主意,帮助她还魂? 刚想继续开口询问的时候,那修炼成万宗真身的嬷嬷和一诚动上了手。说起这个万宗真身,除了故宫这个地方因为格格的庇护而不受天雷影响,换做别的地方她早就得灰飞烟灭了。 一诚抡起了佛珠,身体竟然散发着精光,万宗真身的嬷嬷身体不像鬼怪虚浮,她已经成了某种固体形态。 可那嬷嬷的速度实在太快,转眼间一诚就连续中了五六掌,我看他挥舞着念珠,未曾退后一步。 二人纠缠之时,一诚抡起猛的将念珠丢出,正好砸在了红眼嬷嬷身上。而他竟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站在原地不动,低眉垂首,口中念道:“明者光明义,即象智慧。所谓忿怒身,以智慧力摧破烦恼业障之主,故云明王,吾愿化身佛陀怒火,证大轮明王法相,嗡、嘛、呢、呗、咪、吽!” 一诚整个人在大明咒脱口而出后像是换了个气质,再看其面向,只见嘴唇外翻,生出了獠牙,脸颊也出了毛发,宛若地狱恶鬼一般。 我脱口惊呼:“这竟然是大轮明王法相!” 第一百二十八章中计 大轮明王,是弥勒菩萨示现之忿怒化身,即以消除一切业障、越法,以清淨圆满戒品为本誓之明王。为密教八大明王之一。 都说佛陀一怒,宾服四魔,指得就是金刚怒目。现在的一诚周身仿佛冒着腾腾烈火,青面獠牙的扑向了鬼嬷嬷。二者相争,一诚的明王法相抡起了念珠砸了过去,由于法相所散发的金光对鬼怪有着极强的克制鬼王嬷嬷瞬间不敌,向后退了几大步。 只鬼嬷嬷的指甲开始变长发黑,眼神冒着凶光冷冷的说:“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显现法相,那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一诚宛若猛兽怒吼冲了过去。此刻他显现明王法相后应该是处在一个空灵的状态,那是对邪恶有着极强的愤恨心,也或者是出自一种嫉恶如仇的本能。他们两个打的是不相上下,而我却把目光转移到了那格格身上。 由于我现在镇守在龙涎蛇衣阵眼,是不能轻易移动的,为了能问出自己心里想要的,我于是想到了言出法随。 气沉丹田,调动周身浩然之气于口,冲着格格的方向朗声:“老子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美丑善恶犹如阴阳,你以一己私心,至他人安危于不顾,本就是恶,既然从佛行善,就应该尊崇天意,妄图逆天改命为天所不能忍,告诉我,是谁在给你出的主意!” 我这声怒斥是以老子道德经为法,我代法而言,所以不是我在说教他,而是老子亲言。这样能对她的心神造成影响,更何况我深处龙涎蛇衣阵中,滔天阳气满身,以法压鬼更是威力大盛。 如果各位童鞋们看过西游记或者一些神话故事,老和尚降妖,往那一站,念几遍佛号说几句客套话,那妖怪就成了坐骑了,这便是言出法随,以法压邪。 就算格格本就是融合龙气的鬼魂,归根结底还是一道灵魂,听我说完,她的身体开始有些抖。忽然抬起头,眼神迷茫的与我对视:“是图力塔的子孙,是他教我的办法。” 图力塔?这人难道是教她吃小孩子心肝的方士的后代? 我有点头大,这个方士的后代为什么会牵扯到蔣诗雨,其中到底有着什么阴谋?最最主要一点,那隐藏在幕后的人到底在哪? 眼见着一诚和鬼嬷嬷又打的难分难舍,我站在龙涎蛇衣当中,那些鬼怪根本就无法对我近身,可假如一直这么坚持,解决不了问题啊。 于是,我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一步迈出了请龙阵,并将蛇衣拿了起来,这样以来,我算是没了阵法的保护了。 捡起蛇衣握在手中,向格格的轿子前走过去:“若想为人,就让贫道剥了你的龙气,入地府,投身为人。”我表情严肃。 此刻我们之间距离不足一米,如果她想,哪怕我手握龙涎蛇衣,依然可以轻松取了我的性命。 “不行,那样的话我就不再是我了。”格格激动的摇头。 我的功力太浅,言出法随不能让她一瞬间听从我的法旨,只能起到震慑她心神,达到问出一些秘密效果。 忽然她又说:“小道士,你在这里纠缠我没有任何意义,估计他已经去你女朋友的家帮我掳出另外两魂,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重生了。” 听她说完我彻底傻眼了,竟然是调虎离山!“我日你姥姥!”气的我咬破舌尖,一口‘血灵子’喷向他。 血雾升腾,那格格的身体向后飘着,眨眼便没入轿子,而我那蕴含怒气的血灵子竟然一点效果没起。 这时轿子中的格格说:“过不久我可能就成人了,刚刚你说那个女孩儿是你的女朋友,这么看我更不能伤你了,你们走吧,无尽的日日夜夜,我终于可以走出这里了。 ” 我现在又一种立刻弄死她的冲动,家中布置的多种阵法,那是为了防鬼的,对于人却是一点作用没有。如今已经后半夜了,我特么去哪打车啊! 顾不上了格格,我掉头就向后跑,对着一诚大喊:“别打了,中计了,诗雨有危险!” 有‘胎光’‘爽灵’二魂在,诗雨还能维持生命,真要是这两魂也被拘走了,可就真的玩完了。喊了几声,一诚根本不理我,显然他是在空灵状态下还没有完全恢复。 见他没有跟上,我着急向着铁西的方向跑,距离家里可是至少要20多公里的路程,前段时间我的精血亏空,此刻又双手破损,身体更是弱到了极点。 现在我多么希望能出现一台出租车拉我一下,边跑眼泪边往下流着。阵法对鬼不对人,蔣诗雨的父母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是邪师的对手。 如果她真出了事儿,我难以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样恶毒的事儿来杀掉那些害她的人。拼劲全力的奔跑,甚至几次跌倒后的爬起,我都未曾停歇过一分,最后我跑吐了血,真的是精疲力竭的趴在地上无法移动,抬头看着远处的漆黑的街道和昏暗的路灯。 天呐!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可以回去! 啊!我大声的狂吼的垂着地面,内心几乎绝望,为什么我会考虑不周,假如我让一诚留下,就不会有事儿了!自责,悔恨的情绪让我生不如死。 用尽最后力气爬起,摇摇晃晃的到了路中央,我不想错过任何一辆行驶而过的汽车。在后半夜凌晨的街道上,我就是一个疯子,疯疯癫癫的大声呼救。 一边跑着一边喊,可能是上天听到我了的呼唤,终于在我前方行驶过来了一辆运载石油的卡车。这种车白天是不允许过市区的,所以只能在后半夜里出现。 大卡车速度不减的直奔向我,两枚大灯更是刺的我睁不开眼。可我依然站在路中央无所畏惧,不避不让,抛开生死,想用我的血肉之躯,拦住眼前的钢铁怪兽。 也许可能真的像袁北堂所说的那样,我们两个人有着前世的情缘纠葛,就像她右眼,还有我的左眼,那一对不起眼的泪痣像是在告诫一切可能发生过的事儿。 前世为何世?今生又为何生?歇斯里地的呼喊和挥舞着双手,听着刺耳的刹车声声音传出,大卡车向前拖行了十几米的距离,终于在距离我身前半米不到的位置停了下来。 终于拦住了! “你特么有病吧,想死滚远点,次奥尼玛的!”司机把头伸出窗外。 “师傅,帮帮忙,我要回去救人!”我卑微的祈求。 那司机一听说我救人有些犹豫,再看我如此狼狈的样子,他态度也不像开始那么蛮横,嘴上说:“你这是被抢了?有事儿打电话找警察啊,兄弟,你看我这车是运载危险品的,迟到了是要罚钱的。” “我可以给你钱,帮帮我,求你帮帮我!”我真急了。 “你先别激动。”他也下了车,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半晌后对我说:“先抽根烟冷静下,我给派出所打电话了,这儿距离派出所也就不到十分钟,你稍等一会儿。” 说罢,他递给我一支烟,而这也是我第一次吸烟。 手掌轻颤,我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司机又询问了我几句怎么受的伤,接着他又叹了口气:“我也想送你,可是我这也是出来打工啊,刚刚你差点害死我,真把你撞死了,驾驶证一吊销,我那一家老小可就完了。” “我,我着急,对不起。”我深吸了口烟,咳嗽了两声,它很呛人,不过却能让心口变得舒服些。 焦急的等待了十分钟,一辆面包车警车赶了过来。司机对警察解释了几句,而后我被带上了警车,年轻的警察对我说服教育:“以后别这么鲁莽了,小时候没学过有困难找警察么,你家在哪?还有你这身伤到底怎么了?遇到抢劫的了?” “警察同志,麻烦快点开,去铁西区xx小区,去晚了就出人命了!”我激动的说。 警察也懵了,他们问我难道有凶杀案还是绑架勒索?那对年轻的干警眼神里居然闪现出了兴奋。 “求您快点开吧,去晚了真的就成命案了!”我又说。 两名干警一个前面开车一个问我事情经过。我总不能说是被邪师盯上了,所以就编了个绑架案。路上另外一名警察开始打电话寻求支援,路上车速一路飙到了120,闯了七八个红灯,我们终于停在了蔣诗雨家的小区。 刚下车,警察就拉住我:“等一会儿人来支援咱们再进去,这样太危险,你先给绑匪打电话。” 打电话?打电话就来不急了。 我拼命的挣脱了那位干警,疯了一样跑向小区楼道。身后的两名警察喊了我两声,便跟着我也一起追了过去。 刚踏入楼道时,我心就凉了,我那五方阵和四象阵均已阳气为中心,尤其五方布中间的白布,更是打开了整个阵法的气眼,让五行之气在房间内生生不息,进而激发四象阵的四灵镇守,所以这座楼就是阵眼,入其阵中,必然会感觉温暖如春。 身后的警察说:“你感觉出来了么,这里怎么这么冷?” “是呢,谁家空调漏气也不能漏到这儿啊。”另外人附和。 如今的楼道冰寒,竟然能呼出来哈气,那感觉就像是投身冰窖一般。当着两名警察的面儿,我拿出了七星剑,疾步的跑上楼梯。 可到了蔣诗雨家的门前时,我脑袋‘嗡’的一下,就见此刻大门四开,地面上还有着一摊鲜红的血迹。 第一百二十九章槐树 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了多种场景,四肢冰凉,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房间。身后的警察打着电话与总部沟通,而另外一人却急切的说:“快看看人怎么样了!” 满地的血迹冲击的让我脑海空白,只能是跟在警察身后追进了里屋。客厅凌乱的五方阵被破,就连白色的阵眼也已经撒上了鲜血,玻璃上的符纸也已经燃烧,房间的场景就好像刚刚被强盗洗劫过一样。 接着进了里屋,两名干警均倒抽了口凉气,因为眼前的一幕让我为之疯狂,就见诗雨的父母胸口中刀倒在了血泊之中,我所布置的四灵符均以染血,房间正中的位置架着一简易的货架,货架上方的横梁是用柳木制作而成。 此刻的诗雨身披红色嫁衣,被人用红绳穿过柳木,以红绳挂在了她的脖子将她吊死在了货架上,她脚下拴着一铁制的秤砣。 红嫁衣,坠魂砣,五行绝土,悬梁而终,这是在拘魂啊! 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为什么!菩萨没有带走她的命却被邪师所带走! 我大哭的扑向蔣诗雨,身旁的两名警察拉住我:“千万不要动,节哀啊,等法医来了,我们要保护现场。” “别拦我,我要看看还有没有救!”我疯了似的挣扎。 那两名警察就是说什么都不放手,于是我是真急了,一拳打中了其中一人的眼眶,随后挣扎起来就是一脚踹翻了另外一人。 抓住机会,我跑向蔣诗雨,用手触碰到了她胸口的位置,半截银针漏出。 取魂针!不管是你谁,我特么要你的命!我疯了一样的大喊着。 那两名警察也不在上前阻拦,他们距离我两米不到的地方劝说我放下诗雨。 诗雨八字纯阴,先天阴骨道体,‘胎光魂’更是世间罕有,一时间我明白了所谓图力塔子孙的做法,他是想摄魂续命! 故宫里的格格说过她于蔣诗雨命格相同,那图力塔的子孙必然去找过格格,可是格格已经融为了龙气,并且成鬼多年,胎光魂早就散了个干干净净,由此他才骗那个格格,让她帮着找寻与她八字体质一样的人。 归根结底,这是一个阴谋,事实证明,他取八名纯阳,八名纯阴男女精魄,为自己偷天取命,就像阴阳秘术中‘寄魂术’的介绍那样,邪师的目的是想长生不死! 将银针取下,我把诗雨背在后背,我绝不会让她死!哪怕她入了阎罗殿,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把尸体放下,你别冲动。”干警又说。 “放我走,她被偷魂取命,我要救她,你们别耽误我了!”我几乎哀求着警察。 可是干警说什么也不同意,两人说着就围上我要动手抢,双拳难敌四手,转眼我就被制服了。其中一名干警说:“你冷静点,虽说这里的布置有点奇怪,可现在是21世纪,很有可能是凶手布下的疑点来迷惑警方。” 长吸了口气,真的不能再等了,神魂离体时间越久就越难找回,其中一魂七魄在故宫,胎光魂在邪师手上,坠魂砣让爽灵魂入不了地,只能四处悠荡,那柳木压顶,又逼的魂魄离体不得归。 爽灵魂也是常说的地魂,假如地魂入了地,那就真的完了。 于是我挣扎的起身,跑向了蔣诗雨家的厨房,狠狠的拽下了燃气管道,煤气的味道转眼救弥漫了整个房间,并且由于我临走时部下了阵法,所以门窗都是紧闭的。 味道越来越大,那两名干警追出来喊:“你特么疯了,我们这是为你好!为了更好的能抓到凶手。” “我不想和你们废话,我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信。把人给我,否则我现在就点了这里。”说罢在兜里拿出了司机忘记的打火机。 “等等!” 两名警察也紧张了,他们用衣物捂住口鼻,强烈的煤气味儿呛得我很难受。那警察又说:“给你给你,尸体你带走。” 我威胁他们俩帮我抬过来,此时我手里始终握着打火机,加上我不是凶手,只是抬走尸体,他们倒也没对我太过于较真。 背着蔣诗雨我夺路狂奔的出了小区,那两名干警并没有追出来。就这样我又跑了十几分钟,到了小区外的一处树林里。因为柳树,槐树,榕树藏阴,多数游魂都会往这里跑。这公园里种植了许多的柳树,而且我知道在公园中,还有这一株大槐树。 那地魂离体,必然会往这里跑,融入槐树,以求入土。 于是把诗雨的身体放在了槐树的下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留给我的时间。我来不及伤感,急忙取出符纸围绕在诗雨的身体周围布下了先天八卦震,符纸上写下了乾坤离砍震艮兑巽。 而后在拿出红线拴在了诗雨的中指,另外一端绕着槐树缠了三圈。手中没有蜡烛,情急之下我把衣服脱掉,以火引燃,可大家都知道,衣服多为纤维,根本不爱燃。 勉强的火光升起时,我对着槐树跪下,恭恭敬敬的扣了一个头,嘴里念着:“树木之精,日月精灵,恳请槐树老爷祝我招魂。” 一个头磕下,槐树全无任何反应。第二次,我继续狠狠磕头,额头也撞出了鲜血,咬着牙,继续说:“愿意精血,换取她魂。” 见无反应,我又磕了第三个头。槐树,一个木字,一个鬼字,它生来招阴,诗雨被吊死,那是五行绝土,她魂入不了土,但却一定会找到木,因为土生木,入了木,自然就会入土,这是本能。而且方圆几里,此槐树是最近的一株,魂魄必然会在这槐树干里。 并且树木本身就极其有灵,三国时期的曹操一刀砍向梨树,梨树见血,随即夜里曹操梦见一披头散发的男子找他索命,声称自己是梨树之神。这与眼前的槐树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当九个头磕完了,我已经精疲力竭,可那诗雨依然没有反应,眼见着他的尸体越来越凉,拖久了一旦产生了尸僵,那神仙难救了。 我愤怒的起身,拿出七星剑,指着槐树便骂道:“赶快把魂给我渡给她,要不然我现在就砍了你。”我轮着剑狠狠的来回劈砍槐树,接着把龙涎蛇衣取出,放在槐树近前,继续说:“不拿出来,我灭了你灵!” 开始没动粗是因为还需要槐树帮忙注魂,现在它并没有想过把魂给我,既然这样只能拼了。 我话音刚落,树后面竟然走出一名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她两只眼冒着绿光,指着我便骂:“你个混蛋,这老槐树是帮着枉死之魂入地所用,好好的长在这儿,你闲着没事儿砍它干什么。” 不用说,大家也知道这槐树是谁了。 我拱手说:“我女朋友爽灵之魂离体,希望奶奶归还。” “她不是死了么,还归还什么!”老太太没好气的说。 “我要救他。”盯着老太太的眼,我说的极其严肃。 “死了就是死了,死了是要入地的,你个小娃娃一天天的别这么不懂事儿,都像是你这样的,那天下不就乱了么?赶紧走吧,别这儿捣乱。”老太太说完就要转身走。 诗雨绝对不能死,这不是她的命,而是有人强行瞒天夺命,所以我知道她绝对有希望救活的。 死亡我想每个人都害怕,可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东西比死亡更可怕,那就是失去最心爱的人。 我不想要失去她,包括我去寻找九龙,也是听从夜游神的建议,他说如果办的好,可能上面有人替我解决因果。人生虽有来世,但诗雨是童子命,只能活这一世,何况我也不想在奈何桥上纠结喝不喝下孟婆的那碗汤。 抽出了七星剑对准腹部,避开要害直接捅了进去,鲜血缓缓的流出。要知道粘了人血的利器是有杀性,尤其是道士的血,那更是杀上加杀。 咬着牙对老太太说:“把魂渡给她,要不然我绝了你的根儿。”说罢,狠狠的将七星剑插入地面,那老太太凄厉的一声哀嚎,极其痛苦的喊:“你这样是会遭到报应的,遭到报应的。” “还是不还,她魂魄刚离体不足一个时辰,你别说已经入了地府,现在马上交人!”我厉声说。 “你快把剑拿走,拿走啊,有啥话好好说。”老太太哀嚎着又说:“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扛不住,你得先拿走我才能回去给你找找。” 长吸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下,而我另一只手堵住自己的伤口,防止泄了阳气身体不支倒下。 拔出了七星剑后,老太太绕到了槐树后不见了。随后槐树开始传出莎莎的树叶摩擦声,在衣服上微弱的纤维火焰瞬间增大。与此同时,那八卦符就好像被点了灯一般,一闪闪的发出亮光,日月星辰呼应,八卦阵活了,而后在槐树上的红线竟然像是蒙上了一层银光。 银光犹如水滴般绕了槐树三圈,一点点的移到了诗雨的手指,直到那光线没入,我长呼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总算落地了,这已经把地魂给要了回来。 已经气绝的诗雨,胸腔也恢复了上下浮动,重新了有了呼吸,冰冷的身体也变得有温度。 我半跪在地上,冲着她笑笑:“放心吧,那邪师和格格都我让他们不得好死!” 之所以我这么有信心,那是因为天师令被他拿走了,应该邪师肯定见识过了天师令的神奇,把这个东西当做了宝贝。要知道那可是三茅真君的东西,岂是谁都可以拿的? 我蹲下身缓着气力,没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警笛声。。 第一百三十章道衣 肚子没挨过刀的人,永远会被电视上的情形所迷惑,就像是那种某某大刀队,身中数刀已然屹立不倒后又杀死敌军若干。实则上,人的肚子被捅个窟窿,腹部的阳气一泻那就像是皮球一样,根本就不会再有没多少力气。 我也不例外,缓缓的倒下了,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过好在诗雨的‘爽灵魂’回到了身体,最起码我知道她不会死,因为一魂犹在,就会有一线生机。 渐渐的。。。我被黑暗所吞噬。 在那黑暗中沉沦了不知多久,忽然间,我竟然有了意识,睁开看到的是四周全是白色,这个世界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拼了命的大喊大叫,因为我认为这里是幻觉,只要我一直喊下去,就可以把自己叫醒。 不知持续了多久,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男子浑厚的声音:“你前世本是忘川河下悠荡的恶鬼,因龙女随地藏王菩萨为百鬼讲经时忽然自河中跃起抓伤了龙女,所以结下了这份孽缘。”忽然那声音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谁!告诉我这里是哪!”我站在原地拼命的转着圈圈,想要找到这个声音源头,很遗憾我一无所获。 “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一切因果,皆由天定,你与那龙女本是孽缘,需断。”那声音继续说。 心里一紧,他居然提到了九龙?我觉得心都要提了起来,连忙躬身而拜:“祖师爷在上,请受弟子张大宝一拜。”头部埋的很低,不用说,肯定是老祖宗来了。 可她提出了让我和蔣诗雨情断,这就让我难以接受了,哪怕他是祖师爷,我也想问问到底为何。虽头不抬起,但语气却坚定的说:“弟子并非火居道士,为何不可成就姻缘。” “这是你的命数,也是同样是她的命数。”忽然我面前白色的空间竟然出现了一个类似电视大屏幕。屏幕当中出现的居然是那次我偶然遇见的泰国鬼王宗叫巴登的黑衣阿赞。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他!上回在高速上我们撞见,原来他的目标并不是我手里的阴牌而是蔣诗雨,当时只是感觉到了我的身上茅山术中的浩然气才没有动手。 现在想想,当时遇见泰国鬼王宗的人就显得极其突兀,而且黑衣阿赞给我的感觉就是鬼气森森,仔细想想,那分明是寿命要尽的前兆啊。 画面中巴登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盘膝而坐,而在他四周摆放着八个人头骨,其中一半黑一半白,而他自己则是赤着上身,不断的抓起一些毒虫往嘴里塞,几乎每一次咀嚼,他身上的血管便会凸起一分。 忽然间,画面又一次变了,我惊呼喊:“诗雨!” 因为蔣诗雨穿着宫廷服饰,手里端着水果伺候着那清朝格格,身旁的太监服饰的鬼魂还拿着一节鞭子狠狠的抽打她,每一次都会伴随着诗雨的哀嚎声。 我完全傻眼了,为什么!为什么诗雨会变成这样,那黑衣阿赞取走了胎光魂祭练,当中的某一个人头骨便是诗雨的魂。另外的故宫里面,我觉得那是格格得知自己上当受骗了,将素有的愤恨都宣泄的诗雨的身上。 她不是菩萨前的童女么,为什么地藏王菩萨不管她,我扯着脖子环顾四周,现在也不顾不上什么礼法不礼法了,我就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你想不想救她。”那声音说。 “请祖师爷明示。”我激动的跪在地上。 这个时候我面前缓缓的出现了一个青色长衫的道袍,那声音继续说:“穿上它,了却凡尘因果,积德行善,我以道力资扶,法药相助。乃节饮食,驱遣鬼尸。安寂六根,静照八识,空其五蕴,证妙三元,得道成真,自然升度。” 我既然身为道门,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元始天尊曾经在大罗天讲经,当中的生天得道真经。这道衣象征着道神,如果穿上了他,就注定要了却凡尘,行侠世间,苦修神通,积累功德,直到位列仙班。 而蔣诗雨就是我的红尘劫,如今我穿上道衣将无法爱她,脱下道衣却没有办法保护她。 祖师爷是在对我问心,问这个爱与红尘到底是什么?而也同样是给了我一个选择题,让我在取舍中抉择。不过,这道题却没有正确答案,因为若一味的执着争取注定得到的将会是失去,可放弃也同样也是失去。 回首往昔,我从未对她说过那三个字,但我想她一定会知道我爱她,是那种很爱很爱的爱。 嵌入骨髓烙下的痕迹我无法磨灭,她与鬼同路,为了救我不惜生死的场景不断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可那幽幽金光的头盖骨,还有被抽打遍体鳞伤的魂,以及诗雨吊死在柳木时的凄惨,这一切都在逼我去做出选择。 现实并没有给我留下喘息的时间,我盯着面前的道衣流下了两行热泪。是啊,这便是命运的抉择!可我还是不甘心,于是我再次问起祖师爷。 “到底怎么做我才能和她在一起!请祖师爷指点。” 那声音回道:“登入龙门,经三灾九难,成就无上道果,游九天银河,入江河日月,可证道仙班,超脱三界之外,将凡尘无阻。” 面临眼前的困境,我没有任何能力去选择。道衣亦是枷锁,她既然能为了我不顾生死,那我穿上枷锁又有何妨! 一步上前,转身,两只手轻轻穿过了那漂浮在空中的长袍,发簪,顶戴,配饰,均显像在我的全身。与此同时,心里仿佛有一块儿不能触碰的情怀被牢牢的锁住。 “穿下道衣,了却凡尘,不可贪恋人世情爱,否则会受断骨剥皮之痛。”那声音嘱咐我。 我恭声回道:“弟子明白。” “本尊以无上道术,欺瞒天地法则,给你两个时辰来助你了却凡尘,但你不可暴露身份,否则将会功亏于溃。” “弟子遵命。” “这是三宝玉如意,在你了却因果后便会消散。” 此刻我的掌中出现了一雕刻九条金龙的玉如意,龙在云中穿梭,龙鳞光泽闪现,那金龙好似活了一般。历史记载,此玉如意象征:‘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的意思。 “弟子斗胆,敢问祖师爷何为九龙?”我朗声问。 “天机不可泄露。”浑厚的声音又一次出现。 我手握玉如意,双手躬身而拜。原本空白的世界变得五彩缤纷,随后一道金光劈在了我的身上,等我再次睁眼时,周围的世界变了,我不再是昏倒前的样子,而是身处在一辆卡车中。 更加神奇的就是我竟然会开车了!环顾四周,我有些发懵,本能的将车停在了路边,找到车中的镜子一看,自己成了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祖师爷那句,不可泄露身份,不可表明原因,他摆明了是在告诉我,这是给我开的后门,利用无上神通改变了时间,将我穿梭到了此处。 明白了祖师爷的意思,我握了握拳,这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甚至他的每一处信息我都了如指掌。 转头看向副驾驶位置放置,发现那里竟然摆着一根儿擀面杖,我觉得有些发懵,于是捡起来看了看,发现那擀面杖竟然雕了龙的! 这。。。是玉如意?我拿在手中晃了晃,祖师爷真爱开玩笑,这造型也太别致了吧! 脑海里一阵惊醒,对了,我得去救下诗雨,现在身体不是我,那就好办多了。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正是我昏倒前一个小时。 我刚想赶回诗雨家中堵截巴登时,可竟然感应到天师令在移动,这说明那个邪师已经成功了。现在如果开车回去堵截邪师恐怕会耽误很多时间,而且那格格心胸狭窄,等她知道自己上当了,那诗雨岂不是要遭罪! 下定了决心,我按照这位中年男子的思想架势着车辆直奔向了故宫,车速开的飞快,可开了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挥舞手臂的人影。 情急之下,我一脚刹车踩到了底部,巨大的惯性让我脑袋狠狠的撞在方向盘,差一点就把面前的人撞死,本来就着急赶时间,这一下气的我肺都要炸了,于是我打开窗户,张口就骂:“你特么有病吧,想死滚远点,次奥尼玛的!” “师傅,帮帮忙,我要回去救人!” 我愣住了,这个浑身鲜血,卑微祈求的人竟然是我!就在我与‘自己’相遇的刹那,头部瞬间传来了极强的撕裂感,就仿佛有道声音在告诉我,现在必须要尽快走,如果继续逗留,会在同性相斥的法则下被生生的挤爆。 排斥感极其的强烈,我觉得再呆一会儿,意识就会彻底的消散了。 祖师爷如此神通也只不过是让我逆转了几个小时,假如我真要是被排斥回去,那诗雨就完了,因为眼前的‘我’并不知道诗雨已经出事了。 自己看到了‘自己’,这种感觉别提有多么的奇怪。我强行忍住脑海里的炸裂感觉,对他说:“你这是被抢了?有事儿打电话找警察啊,兄弟,你看我这车是运载危险品的,迟到了是要罚钱的。” “我可以给你钱,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你先别激动。”我急忙拿出手机打给了派出所。盯着自己可怜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一瞬间那种压抑感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于是乎我回到了车里,拿起了那半盒长征。 回身递给了‘我自己’说:“先抽根烟冷静下,我给派出所打电话了,这儿距离派出所也就不到十分钟,你稍等一会儿。” 说罢,我递出一支烟,也是人生当中的第一次吸烟。 第一百三十一章鬼轿 烟草在肺部灼烧时的感觉,好似能让我心里好受许多,没多久一辆警车停在了我们身前,也带走了那个颓废癫狂的‘自己’。 眼见他们上了车,我提醒说:“以后别这么鲁莽了,有困难找警察。”看着‘我自己’手里的打火机我笑笑,没再说话,目送着警车缓缓离开后,脑海里的炸裂感才缓缓消失。 长呼了口气,轻握了下拳头,我知道有的事儿必须要尽快解决了!寂静的街道上只有我这一辆车急速开着,祖师爷为我争取的四个小时的时间,不单单的是我的因果,更是诗雨的命! 不到五分钟我停在了距离故宫不远的位置,拿着擀面杖下了车,望去,远处一名疯和尚面对着大清门手舞足蹈,他衣衫褴褛,举止疯癫,就像是患有了精神病的患者一般。 我站在他旁边叹了口气,一诚并没有舍利子,凝实法相是以头部灵台为载体,如此以来,那大轮明王虽然很强,但却伤了他的神识,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彻底的疯了。 他喘着粗气,鼻息很重,就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瞳孔除了凶光外毫无意识可言,回头看我,瞪着眼疯癫的说:“放了她!放了她,放了她,贫僧请大轮明王真身降临,灭了你们这群妖孽,杀,杀,杀!” “一诚师傅,谢谢你为诗雨做的一切,现在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吧,你先休息吧。”我拎着擀面杖准备一棍子闷倒他。 忽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猛地扭过头,就见两道金光射入我的眼球。震得我不由退后半步,心里惊呼,因为来的人竟然是妙音上师。 “阿弥陀佛,施主看起来面善,不知曾经是否见过?” 那老和尚对我礼貌的点头,厚厚眼镜片下的目光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一般。想到了祖师爷的指示,我是绝对不能够暴露身份的。 “或许前世你我相熟吧。”我笑了笑。 “施主此话有理,刚刚贫僧觉得施主面善,所以才如此唐突。”他歉意一笑又说:“此人是我弟子,因犯了红尘杀劫,需遭此难,敢问施主来这里所为何事?” 我哈哈一笑,环顾四周:“这里又不卖票,难道我不能来么?” “施主说笑了,这故宫里的格格牵扯亿万生灵,贫僧不会让你动她的。”妙音上师依旧不温不火。 “你要拦我?”我皱了皱眉,心想这个和尚实力不容小觑,他要是出手阻拦可确实很难办。 “正是,你手中法宝让我感觉到了压力。”妙音指了指我手里的擀面杖,接着说:“但如果施主一意孤行,贫僧愿以死相劝。” 我很无奈,这小和尚固执,老和尚也这么固执。 “你真的确定要拦我么?”我严肃的说。 “没错。” 看了眼身旁疯癫的一诚,我心里念道:“对不起了一诚师傅。”说罢,我狠狠的抡起了擀面杖对着他的头部抡过去,距离至少三寸的地方猛停住收手。 擀面杖上龙吟低吼,一道金光笼罩了一诚的灵台,接着眼见他的三魂七魄被我一个不剩打离了体外。看着四散奔跑的魂魄,我沉声对妙音说:“大师,你是选择拦我,还是选择救你徒弟。” 他若是人,必然会去救一诚,他若是佛,可能会选择阻拦我。不过,人注定不是神,我深知一诚是妙音上师抚养长大成人,二人如父子,此刻一诚的三魂七魄被三宝玉如意化身的擀面杖打散,他若不救,那一诚必死无疑。 这么做很不地道,可我真的别无选择。。。 妙音上师犹豫片刻,叹了口气,便不发一言的转过身,奔着一诚刚刚散魂的方向追了过去。他那看似笨重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黑夜的街道中。 我面向故宫正门,擀面杖垂直向下,正对故宫中的清宁宫,立在子午方,再将周围画下圆圈。古人以太阳照射树干投射出的影子辨别时辰,从而演化十天干、十二地支。这本就是冥冥之中暗合太极八卦之意,我三宝玉如意化身的擀面杖竖起放下,月光映出的虚影指向了故宫。 渐渐的,原本擀面杖的影子变为了龙影,我拱手而拜:“弟子奉元始天尊之命,捉拿妖邪,请神龙相助。” 虚影中好似传出了龙吟声,而那影子竟然围绕着我周围转了几圈,随后拉伸到了故宫之中。几个呼吸间,那影子便返回了擀面杖,与它一同返回的是被牢牢捆缚的格格鬼魂,她神色慌张,激动的哀求我放了她。 其实我也不想让百姓变神灵涂炭,斟酌良久,选择了试着骗骗她,于是我沉声说:“吾乃天庭星君,玉帝知你意图为祸人间,特命本仙君下界诛妖,你可知罪。” 那格格听我说完,顿时吓破了胆子,跪地求饶,连说自己是冤枉的。又说自己一时间丢了神智,因为做够了鬼,所以才会劫掠路人。 面对我的指责,她怎能不怕?假如若是连鬼都做不得,我想不会有谁会不害怕的。没多久格格侍卫宫女都追了出来,一大帮鬼魂见到格格如此害怕,顿时也随着一起给我跪下磕头。 我依然沉声说:“趁你还没有酿成大祸之前,尽快人放了,甘愿受到惩罚,本仙君可能会向玉帝给你求情。” “谢上仙,谢上仙。”他们用力的磕头。 由于故宫还处在封闭中,于是格格让鬼嬷嬷带人回去取了轿子,眨眼的功夫,那大红轿子被鬼差太监合伙抬了出来。 格格恭敬的说:“仙君坐轿,我让小的抬您入宫。” 见目的达到,我便对三宝玉如意说了请它放了格格,这玉如意可能在祖师爷那儿算是法宝,不过到了我这儿那就不一样了,有啥事儿我得征求法宝意见。 擀面杖很给我面子,龙影收回后,我拎着擀面杖坐进了鬼轿。格格站在轿子前端替我抗轿,放下轿帘,轿子缓缓的动了。坐在轿中,感觉不到任何颠簸感,眨眼间,轿子外的格格就告诉我到地方了。 撩开轿帘,自己处在了清宁宫中, 发现在宫殿的角落位置有着一个铁笼,而诗雨正身穿白衣,神色迷茫的蹲在里面。 我觉得肺部都要气炸了,厉声斥责:“你劫掠他人魂魄,罪该万死!”抡起擀面杖我就要砸她,举了半晌,我无法落下,这一棍子下去,可能不只是格格受伤,也会死很多人陪着丧命。 见她吓得瘫软在地,又不能灭了她,于是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将擀面杖围在格格周围画了一个圈圈。沉声说:“此地为牢,囚禁千年,你若是敢踏出一步,灰飞烟灭!”又转过头看向其他鬼魂:“你等不得踏出清宁宫半步,否则天雷诛灭。” 那三宝玉如意可是彻头彻尾的仙气,由不得他们不信。在格格的身上拽下了一块儿玉佩,将蔣诗雨的一魂七魄救出,存放在了玉器之中。 接着我指了指门外,说:“侍卫先用鬼轿送我去捉拿邪师巴登。” “是,是是。”那几个太监侍卫吓得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我大步出了清宁宫,坐在了轿中。民间流传,天地间有大能的阴阳先生,可差遣小鬼为其抬轿,这轿子在阴阳行当里被称为鬼轿,传说鬼轿能夜行三千里,还可穿梭阴阳两界。 当然我没这个本事,现在只是借着祖师爷的余威,胁迫鬼差给我干活罢了。 坐在轿中,我闭目感受着天师令的位置,感应此刻他正往南边移动。让小鬼抬着我向邪师追去。 让抬轿子的鬼差超过了邪师,下了轿子,心里不由感叹着鬼轿的神奇,因为出了轿子我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过了辽阳,到了一处荒村公路的中间。 开车跑过乡村公路的人都知道,这种地方是没有灯的,尤其两边在种上大树,算的上是伸手不见五指。抬轿子的六名鬼差低着头紧张的站在我身后。 阴森森的公路上,我等了大约十几分钟,直到远处出现了汽车的亮光。可由于祖师爷为我争取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诗雨的父母已然是回天乏术,所以这个仇,必须由我来替她去报! “你们几个,去追那车,让车停下来。”我沉声说。 侍卫装扮的鬼差早就把头点的像是拨浪鼓一般,见六道虚影飞出去时,我心里叹了口气,如果老天爷不让我有爱,那么就用恨来表达我的情绪吧。 一阵阵急速的刹车时,那辆飞驰而来的汽车左摇右晃,看的出被鬼差祸害的不轻。阿赞巴登虽然是泰国鬼王宗的邪师,可我不相信他手下会有存活近千年的鬼王。 我差遣抬轿子的小鬼,哪一个不是从满清入关前就化为厉鬼的怨魂,按照鬼怪界的论资排辈,他们六个也算是活祖宗了。 “砰!”的一声,那辆轿车狠狠的撞在了路边不远处的杨树上。 随即我大步的向前走过去,看到六名鬼差围着汽车周围站立不动。面前是一辆车头已经撞瘪了的奔驰轿车,汽车已经燃起了火苗,我双手背负,盯着车内人的。 “把人抓出来。”我说。 抬轿子的侍卫极其麻利的上前车门拉开,刚要动手准备抓阿赞巴登时候,那邪师傅突然拿出两条佛牌丢了出来。 佛牌闪烁着银光,一道道密咒出现在空中,我认得出这两枚佛牌上,其中一枚闪烁的密咒为泰国小乘佛教中的‘优波先那经咒’,另外一条闪现的咒文“九头蛇王咒”。 泰国佛教源自于印度佛教中的小乘佛教,以修术法为主,唐朝以前的中国和尚也修习的是小乘佛教,不过玄奘西行,将大乘佛教带回中土,这才逐渐取缔了小乘佛教。 自古小乘重术,而大乘重法,所以说泰国的和尚,普遍。。。很不咋地。(他们有自己的后宫奴隶,让一些少女供给僧人淫乐,还口口声声说是皈依我佛。) 那两条经咒的出现让六鬼有些局促,甚至不敢上前,不过我倒是无所谓,拎着擀面杖走向佛牌的位置,一边一棍子,‘啪啪’全干碎。 抬头盯着巴登冷笑:“我们又见面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酷刑 没有丝毫的悬念和阻碍,我手里的东西可是元始天尊成道前的法器,名曰‘三宝玉如意’,那可是在封神榜里进过诛仙剑阵,并且给通天教主造成极大困扰的神兵利器。虽说幻化成了擀面杖,可面对两枚小乘佛教的佛牌,倒显得有些牛刀小用了。 “你,你是谁?”他用生硬的中文说。 我想了想,还是没表明身份,毕竟自己可是‘偷渡’过来的。掂量下手中的擀面杖,脑海里诗雨身穿红色嫁衣悬梁吊死的场景又一次浮现。 如果我不是茅山道士,如果我不肩负寻找九龙的使命,那自然我便不懂得向槐树索魂,而且高高在上的祖师爷也不会梦中助我,以无上神通逆转时光。 是啊,所以不管诗雨救不救的活,血仇依然还是血仇,所以,我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纵然万劫不复,又有何妨? “我是要你命的人!”我冷冷的走向他,抡起了擀面杖就砸向巴登的肩膀。 他仓促间口念起经咒,一枚骷髅头浮现阻挡,但擀面杖却势如破竹般敲碎了那头盖骨,又狠狠的打中巴登的肩膀。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阿赞巴登难以置信的哀嚎着:“我金玉骷髅是泰国高僧的头骨以鬼王咒祭练而成,怎么可能会碎!” “把他给我拖出来。”我对左右吩咐。 鬼差对我拱手后,一左一右上前将巴登拖出了轿车,而我从他的包里也搜出一雕刻着经文的玉制小瓶子。 抚摸了着瓶身,那冰凉玉质散发着淡淡我所熟悉的气息,没错,这里面就是诗雨的胎光魂! “放了我,我从不认识你,你为什么害我?我是泰国鬼王宗宗主,只要你放了我,我给你钱,给你黄金。要是你杀了我,童鬼会记住你的样子,那时你会遭受整个泰国鬼王宗的追杀!”巴登挣扎的狂吼,我注意它手指上的戒指,那大大的红绿色的宝石,正是鬼王宗的招牌物。 “把他戒指撸下来。”我说。 鬼差开始动手做,巴登开始还抵抗了几下,可鬼差也急了,轮着刀咣咣就是几下,虽不见血,可他的手掌已废。其中一名鬼差把戒指拿给了我。 我举起来透过月光一看,五枚戒指内均是小孩子胚胎的虚影,鬼王宗炼小鬼,多为一些还未出世便已夭折的婴孩儿,这种童鬼很邪,其凶性的程度完全不亚于成年厉鬼,可害人于无形之中。 环顾四周,此处山脉林立,正在我左侧则是由南向北的一道风口,风水中以风为煞,北风更是煞风,龙脉断梁处正是来龙的最后一节(前文说过,最后一节为殍地),山口之处煞风不断,按照风水的角度,那里算得上是一处绝地。 我回身坐在了轿子中,让小鬼给我抬轿子去往山口,留下两名鬼差架着巴登随我去了大山下。 六名鬼差站在我的身后,盯着面前的巴登,我冷冷的说:“我知道你是想以欺天瞒命之术活下去,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 “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知道我用欺天瞒命,还来抓我?你和那纯阴体女子什么关系?”他惊讶的问我。 “留着下辈子在知道吧。”我压根儿没打算让他做个明白鬼。擀面杖握在手中,半蹲在在阿赞巴登身前,我一下下砸碎了他四肢的每一寸骨头。 诗雨父母的惨死! 她身中取魂针,魂魄脱身体时的痛苦! 以及一诚的疯癫! 还有。。我的爱情。。。。 巴登已经没了力气哀嚎,三宝玉如意在我的手中就是被当棍子一般使用着。见他几乎昏迷,我捡起树枝刺巴登‘尸狗穴’以疼痛来让他无法昏迷。 “你以取魂针害她性命,让她忍受天魂褪体之苦,这个罪,你要来还!”我冷冷的说。(人死之后,魂魄离体前是很疼的,所以家中老人过世,一个小时之内尽量不要碰他) “饶了我,我给你财宝,给你长生不死之术。”巴登依然祈求的诱惑我。 没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所以,就我算长生不死,又有何用?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我觉得头部传炸裂感,身体的前胸后背就像被刀子刮一样,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不单单是巴登有些惊讶,就身后连鬼差也傻了眼,有的鬼差紧张的问我:“仙君,仙君你怎么了?” 疼,非常非常的疼,疼入灵魂 ,疼入骨髓。 我蜷缩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当疼痛消失时,我艰难直起身,与此同时,我知道自己的心境变了,既然无法再爱,那便以恨为相代! “我没事儿。”我盯着巴登,或许是他真的害怕了,那个邪师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可这一切并没有让我的心境产生任何的变化,随意捡起了树枝,我剥光了他的全身。先从头部开始,划破巴登神台,徒手撕开了他的皮肤。 任凭他如何嚎叫,我依然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儿。在他四肢以尖锐树杈刻上阴阳秘术中的‘惊魂咒’‘钉魂咒’‘戮魂咒’‘绝魂咒’。四道符咒以巴登皮肉为纸鲜血为料,而后再以树枝搭建‘祭魂台’。 祭魂台是古代祭祀神明、妖邪所搭建的台子,他们把活人置于台前,以火焚烧,达到祈求、保平安的作用,自然这也是一种邪术。 巴登已经被我折腾的没有气力,可‘尸狗穴’却让他无法死去,魂不能离体。没多久它就被我折腾成了一具血人。 其实我很善良,只是那是建立在没有触碰逆鳞的前提下,我愿意为了同学,或者不相干的人损失阳寿也要救人。同样,也能对仇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他求死不得! 人都是有着邪恶的一面,只是很多时候没有被逼出来而已。现在的我,却将自己另外的一面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四道魂咒,祭魂台是让鬼差给我砍下来的木头搭建,他让诗雨五行绝土,那我便让他五行入火! 面对巴登的胸口,我以手指刻下‘火德咒’,又在符咒四周,布下‘五刑啖体’局,将巴登的五个小鬼分别置于五刑位。 红绳取出绕脖七圈,在阴阳手段中叫,七煞锁喉,断子绝孙!而红绳的另外一段,要放在巴登的腹部。做完了这一切,我回头看向鬼差说:“钉魂桩找到了么!” “仙君稍等,阿大去了十里外的松树林,正在往回赶。”鬼差恭敬的说。 我点点头,指了指巴登:“把他的舌头割掉,眼睛挖出来,用青石压在山口的位置。” “遵命。”鬼差拎着刀上前,这些个生前皇宫里出来的人,折磨人那是家常便饭,当着我的面,他拽下了巴登的舌头,而后按照我的要求招办。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另外的鬼差扛着一节木头走了过来,这是松树,松树多刺,虽说自身有煞气,可同样也能更好的防煞,所以在荒山顽石较多的地方,都会种松树。 取过了已经削成尖的木桩,我站在巴登的近前,长呼了口气:“你欺天瞒命活了那么多年,现在也该偿还了,图力塔。” 经过我的分析,会寄魂术的首先便是邪师图力塔,吃小孩子心肝也是他想躲在皇城借寿的手段,不过被皇帝圣旨所杀,临死前,寄魂术会脱离身体寄居到至亲人的身上得此重生。 所以,他既然知道这个清朝格格,必然巴登就是图力塔本人。 木桩狠狠的下落,穿透了他的心腹,眼见巴登腹部开始向外冒血,不过却都被五枚宝石戒指吸收。我举起三宝玉如意,对那五名小鬼律令说道:“你五鬼被他害的永世不得超生,今天我将他魂魄分给你五鬼,你等什么时候折磨到怨气尽消,方可投胎为人。” 我话音刚落,五枚宝石‘砰’的一声碎了。青烟腾空盘旋随后钻入了松木钉魂桩内。也就是说,哪怕尸体被动,那怕火烧,阿赞巴登的灵魂会始终承受五鬼的折磨与屠戮。 我以五行入火咒刺在他身上,这种火会刺激五鬼永远怨气不消,自然他也会被折磨到永远。 可老张曾说过,风水师杀人不用刀,可大到害一国,小到害一族。阿赞巴登的眼球和舌头被压在煞风下,凡是有血亲的人,将会死在口舌灾,并且有着咒眼的注视,同样那将避无可避。 看着浑身鲜血的自己,我忽然仰起头,冲着漆黑的夜空歇斯底里的怒吼,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许这吼声中,有着控诉命运被掌握时的不甘心,也可能有着报仇成功的快感。 扭过头,大步走向了鬼轿,我冷冷的说:“带我去医院。” 找回了天师令,我坐上了轿子离开了这里。巴登被我酷刑而死,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天还没有亮,诗雨的魂魄齐全,只等着我去将她救活。现在我体会到,这道衣的威力真的很强,哪怕我稍一生起对她的爱,那剥皮之痛便会袭来。 由于不知道诗雨在哪,但肯定是距离铁西不远,于是我先让鬼轿带我在铁西一代医院找,终于找到了病房。蔣诗雨处在重症监护室,而‘我自己’则在另外一间重症监护。 让鬼差帮我出去找红蜡烛,而我自己则寻找到了青囊,看着病床上昏迷的‘自己’我苦笑了一下,忍不住的说:“只有变得更强,你才能脱离命运的掌控,去努力的拼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苏醒 我的身后始终跟着那几名鬼差,由于普通人是看不到他们的,所以当护士在诗雨的病房走出后,我就吩咐他们几个给我守着门,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大家常听说的鬼打墙,就是鬼干扰了你的磁场,让你在原地打转,而我身旁的六位鬼差用的就是这种办法替我看门。 看到心脏监护仪上缓缓的脉搏,悬着心总算放下,但我不敢看她的脸,一旦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那刺骨的剥皮之痛足以让人疯狂。 等鬼差给我找到了红蜡烛后,我开始布置房间。由于诗雨的魂魄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我怕她再受到二次伤害,便以七十二根红蜡布下‘安魂局’。三国时期的孔明便是以七十二盏灯向来世借寿,但油灯请寿,红蜡安魂,点燃红蜡,脆弱的魂魄便会安稳凝实。 将装有诗雨魂魄的玉瓶和玉佩放在阵眼中,接着我双手掐诀:“天清清,地灵灵,蔣诗雨神魂速速归位!”猛地右脚踏地,咬破中指画出一道‘请魂符’,再次大喊:“此时不归,更待何时!” ‘咔’的一声脆响,玉佩和玉瓶同时裂出缝隙,五颜六色的光芒自玉器中跃起,与此同时房间温度瞬间下降,可随着烛火摇曳,冰冷的感觉被缓缓的驱散了,丝丝暖意滋养着诗雨的神魂,眼见着那些光团在她身体上方盘旋了几圈后,从诗雨天灵盖中没入。 忽然间,心脏监护仪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响声,由于道衣的束缚,我始终极力克制的情感,这才让那剥皮之痛没有再次出现。好在总算一分钟过后,她心跳恢复了正常,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坚持的住。 她心跳从150恢复到了80,我欣然的笑了,太阳缓缓的升起了,一屡金黄色的阳光自窗中射入到了我手中的擀面杖,眼见着它渐渐的分解,随后变成了金光碎屑,缓缓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祖师爷给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扭过身对鬼差说:“你们回故宫吧,记得以后万万不可害人,也不许出那清宁宫半步,如若擅自离开,我必然会让你等魂飞魄散。” “遵仙君法旨。”所有的鬼差对我匍匐下跪,随后也缓缓的消失在了我眼前。 鬼打墙消失了,我轻轻推开了门像是怕吵醒正在熟睡的她,关上门,我不敢回头也不敢去想,更加不敢去看,因为每当我要感觉到内心触动的时候,就会出现一道无形的锁链把勒的死死的。 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的重症监护室,手掌刚触碰到了门把手时,眼前变得摇晃,脚下开始不稳,接着一头栽在地上昏了过去。 天旋地转,又是同样的梦境,空白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我抬头环顾四周,大声的喊着:“弟子感激祖师爷救命之恩。” 浑厚的声音自空中传来:“你红尘之事以了,日后谨记要多行善事,因你乃三千年量劫的应劫之人,时机一到自然会找到传说中的九龙门,早日证道,位列仙班。” “我不关心什么是量劫,我只想知道这道衣,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脱下,我要去找她!”我大声吼着,这话刚一出口,剥皮断骨之痛再次袭来。 “祖。。祖,师爷,明示!”我半跪在地,咬着牙,忍着刺骨的疼痛。 “脱去凡骨,则道衣即可脱下。”那声音说。 “弟子遵命。”我躬身下拜,我在祖师爷的口中知道自己想到的答案,因为我是三千年量劫的应劫之人,所以必须要舍掉凡尘羁绊。历史传说中,要找到与我相同命运的人,恐怕我想孙悟空算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降龙罗汉,只不过他化身济公,渡的是却是自己的无量杀劫。 据封神榜中记载,一千五百年为一量劫,三千年为一杀劫,武王伐纣就是应了量劫。只不过人家是帝王,我却是个苦命的阴阳先生。 当四周世界由洁白变成了漆黑后,我便没有了意识,过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轻轻的睁开了眼,眼前的人我无比的熟悉,她见我睁眼,兴奋的趴在我身上痛哭:“大宝,大宝你终于醒了!” “你。。你是谁?”我看着面前美丽的女孩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是诗雨啊!” 诗雨?我觉得很熟悉,无比的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哪里熟悉,道衣,舍命,了却凡尘因果,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可能大宝受伤比较厉害,伤了脑子,过一阵就好了。” 说话的是周涵,他用手在我眼前挥挥说:“张大宝,那你知道我是谁不?” “周涵。”我觉得头很疼,就用手揉了揉额头。 “呦呵,没傻,不错不错。”他和我半开玩笑,接着搂着身旁一年轻美丽的女孩儿说:“这是我女朋友,下个礼拜结婚,听说你昏迷这段时间我可是经常来的,不过你也是的,竟然昏了快半个月了。” “这么久!”我很惊讶。 诗雨忽然打断了我的话:“大宝,你真的不记得了我么?我是诗雨啊。” 在茫然中恢复过来的我,心里十分的明白,我又怎么会不记得她,可却再也没有了当初心动的感觉,而且只要和她那大大的眼睛对视,我的心口就会莫名的疼痛,无形的锁链也会出现,再次压的我透不过气。 所以,我觉得装作不相识才是最好的办法。 “对不起,请问您是。。?”我故作迷茫。 诗雨的情绪瞬间崩溃,她嚎啕大哭,周涵的女朋友拍着诗雨的肩膀安慰:“别哭了,大宝可能受了伤,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 “我爸爸妈妈死了,他也不记得了我了,我该怎么办啊。”诗雨不停的哭着说:“这世界上除了他我没别的亲人了。” 她红肿的双眼让我的心很疼很疼,胸口随之传来的压抑感几乎致使我窒息,瞬间,我平躺在床上,浑身抖的很厉害,呼吸急促。看到她落泪,我的就会感觉到一阵阵的酸涩,但这股子情绪刚刚浮现,却在瞬间被无形的锁链狠狠的勒紧心脏。 “大宝,你怎么了!”诗雨紧张的触碰了我的身体,又摁了下我床边的急救器,自责的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着急,你别激动,我错了。” 周涵的女朋友也在一旁说:“大宝刚刚醒过来,身体可能受不了刺激,诗雨你条件那么好,有什么怕的?就算他就是失意了又能怎么样?男人么,不还都是那个德行,过几天等他身体好了,也得屁颠屁颠来追捧我们的大美人。”说完还不忘了白愣言周涵。 我躺在病床,看着诗雨泪痕的侧脸,就会感觉有道情绪随时都可能冲破了我的身体,紧接着一股子剥皮断骨的疼让我疯狂的大叫。 周涵他们也慌了神,就给我出去找大夫。等到医生进来给我打了镇定剂才算是安稳下来。 其中戴着口罩的中年医生说:“病人刚刚苏醒,不能太强的刺激。” 可就这时护士为我检查身体的时候,她却惊呼了一声:“天呐!”又跑过去拉着医生指着我的伤口:“主任,全好了!连疤痕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啊!” 一时间我在医院引起了轰动,仅仅三分钟,周涵和诗雨他们被请了出去。而且我是真的不敢去看她,因为道衣带来的那种疼,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虽然我不知道孙悟空的紧箍咒是怎么个疼法,但我觉得,我身上的道衣也绝对不会比他轻。 各路专家对我是进行了抽血化验,又进行了会诊,得到的结果最终定性为‘偶然性细胞分裂再生组织以及肌肉纤维生长速度的加快’。说通俗点,就是他们也不知道咋回事。 隔离检查了三天,见不到蔣诗雨我也不再那么疼,第二天就能下地走路。中间还见了几次警察做了笔录,他们都问我到底在公园发生了什么,还有凶杀案的现场为什么会有灵异符纸,以及死人为什么会复生? 我总不能说是自己见到了元始天尊,又求了老槐树,请魂送魂的,所以,我就对那些‘官老爷’们说了一句话:“脑部受到强烈刺激,已经无法记忆。”他们再逼问?那我就只好倒地装昏迷,有了前车之鉴,那些个医生为了表现出自己高超的医术水平,会对警察义正言辞的教导说“病人情况及其不稳定,不能过多询问一些伤害大脑神经的话。” 以这种方式躲过了很多麻烦,可日子总要过,失去的两年寿命还要去找,当然。。以及那内心当中被封锁的‘东西’。我很明白锁住的东西与诗雨有关,可还是很想知道道衣到底锁住了我的什么。 第五天的时候我偷偷溜出了医院,去银行取了点路费,就准备离开沈阳。 当然,离开前我还是想再最后一次远远的看看蔣诗雨,因为当时的我,内心中红尘因果的情感是被无形锁链牢牢锁住的。 但最不管怎么锁,还是阻挡不了那无孔不入的感情,所以,我内心的本能告诉我,离开前我要远远的偷看看她,哪怕一眼也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吻我 于是,我打车来到了他们家的小区门外,那天格外的晴朗,入了十月,沈阳很难有这种好天气,无风,大街上身材高挑美女穿着修身的裙裤在路上来来往往。 我先去了小卖部买了盒烟,蹲在马路对面的树旁点燃,深吸了口,再缓缓的再吐出去,不知为何,我竟然喜欢上了这种呛入心肺的感觉。 忽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大侄子,还伤心呢?” 我回过头,只见夜游神一身黑衣的站在我身后,随后他居然也随我蹲在路边:“给我一根儿。” “你能抽?”我疑惑的说。 “一看你就没祭祀过,烟怎么就不能抽?我又不是鬼。”他说。 我很无奈,那好吧,这次又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递给了夜游神一根烟,我俩蹲在路边就像是两个伺机抢劫的犯人一般,每每过往的单身女性到了们近前都会加快速度奔跑。 夜游神说:“我知道你见过上头的人了,早点走吧,别在这儿纠结了,看了也是徒增烦恼。” 我盯着夜游神那漆黑的脸,叹了口气:“乔叔(夜游神原名乔坤),你刚刚说的伤心是什么感觉?祖师爷让我穿上道衣后,我只是觉得有样宝贵的东西丢了,好比现在明知道喜欢她,可为什么却再也找不到那种致死相随的感觉了呢?你能告诉我,我到底丢的是什么?” 夜游神吸了口烟,又在兜里拿出了小本:“先别说的别那么伤感的事儿,还是我告诉你点好消息。” “好消息?”我很惊讶,现在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好消息? 他盯着小本说:“你救下落水小孩儿,增寿7天;更正母子人伦,增寿38天;前后共救下人命13条,匡扶伦理21件,累计增寿2年半!” “啥!”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可是两年半啊,照这么个速度,用不了多久我的阳寿就恢复了。 如今我只是对于诗雨之间的情被锁,至于其他都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还如往常一般,饿了要吃饭,困了得睡觉。没了祖师爷御赐擀面杖,根本就不会存在勒令鬼王的那种实力,假如现在故宫里与鬼差交手,他们打我那就会像是打小孩儿似的。 所以听到了能增寿,这可把我高兴够呛。祖师爷在我梦里说的很清楚,只有找到九龙门,我才能脱去凡体,自然也就能脱去道衣,进而找回我失去的东西。 “等等,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夜游神说。 “乔叔,难道还有额外赠送的?”我特兴奋,百分百这就是我制作的三枚角符的功劳,满怀期待的看着高大的夜游神。 谁知,他大喘气的说:“竟想美事儿呢!你增的寿又都给减没了。。不对,等等。”说罢,他拿出了小算盘,在我眼前噼里啪啦的打着计算又说“好像还剩下点,我给你算算。” 夜游神吧嗒吧嗒嘴:“真是有点难算,从来这么算过啊。”他那表情就像是我上学时候遇到了不会做的题一般。 “乔叔你快说啊,到底咋啦?我知道别那和尚灭了三个厉鬼,可一共减了多少?”我紧张的问。 夜游神思索了良久,说:“根据记录显示,其中你间接害死十七人,所以被扣了个七七八八。” 怎么可能!我制作的角符可是为了救人,怎么可能会害人?为此,我还和夜游神强了好一阵儿,可人家说他都干了几千年的夜游神了,工作上就从没出过错。 尤其当我质疑他时,就夜游神的黑脸差点没踹我两脚,杀死黎族巫师那是源自于因果报应,我为了给王一报仇,因为王一是我师傅,那就是杀父之仇,所以不再作孽范围之内。 至于风水斗触动天威,我那突然出现的青光应该是祖师爷帮了大忙,照这么看就只有舒老道那边的事儿了。赶忙给舒化春打了个电话,对方接通后,我俩聊了几句,而我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原来我制作三道角符,其中两个女鬼,一个男女不知,鬼怪本身就带有着怨气,哪怕他们甘愿被我收到符里也是一样,这种阴邪之气是受到符纸的克制,但同样需要密咒加持时,使用者也自然会有一些注意忌讳。 比如,酒吧那个罗雪,他是被负心人所害,倘若你有过玩弄女性之嫌,这符自然就不会保你,并且当那男人三心二意时,符中的怨鬼非但不会保护你,反而会受到‘邪气’滋养,短时间脱离符咒害了你的性命。 正所谓,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戴上这有了阴魂的符,首先就是要心存正气,符中恶鬼得以受到正气滋养早日脱离苦海。可戴这符的人要是恶毒之人,阴魂必然不会助纣为虐,从而引发血案。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舒化春也看不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我长叹了口气,世人多贪念,可与鬼魂打交道,犯了规矩,自然会要了小命。 挂了电话后,我和老道士一直决定,角符一事暂且放后,因为这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放在人性的身上,风险系数未免也太大了点。最后那三道角符,舒老道决定把他们放在三清象前,让他们每日学道,度化向善。 “乔叔,你算明白了么?我还剩下多少啊?”我问。 乔坤看着小本子说:“三天!” “我勒个去!”我瞪大了眼:“折腾这么久,才涨了三天?” “知足吧,阳寿要想减很容易,要想赠可是难上加难,但由于你心本善念,这三天阳寿可不一般。”夜游神说。 当我有些迷茫的时候,夜游神给我讲,他说人这辈子,你受苦受难是一辈子,健康快乐也是一辈子,而且世间上有人穷一辈,有人富一辈。这就是阳寿的差距,过的好,过的开心的人,他们的阳寿自然就叫‘福寿’。 “你也别不知足,这福寿可是加在你的两年寿命里的,万一你遇到个什么大事儿,这福寿或许还能救你一命。”夜游神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指了指远处:“你前女友来了,我得去工作了,最近钟馗我们在一起聊天时候,他还给我显摆,说在河南那边老百姓出资给他立了个庙,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个王八蛋,要不是我天天累死累活的检查巡视,他能出去积累功德么?” 我尴尬的笑笑:“乔叔你放心,你的牌位还在我这儿,我肯定给你选个风水好的地方。” “不急不急,你不说我都忘了这茬了,现在上头交代的任务要紧,我这点芝麻粒的小事儿,啥时候赶上啥时候做。” 他还给我客套上了,寒暄了几句,夜游神大步的走向远方,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了。我叹口气,他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回过头,远远的看过去,诗雨穿着阿迪的休闲装,戴着洁白的遮阳帽,她今天束起了马尾,远远看去,那精致的五官极其的迷人。而我就躲在树后面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痴了。 是啊,虽然被锁住了那刻骨铭心的感情,可人的本能,却是无法锁住的。心口忽然传来的刺痛,让我忍不住的躬下腰,可恰巧此时竟然与诗雨的目光相对了。 蔣诗雨兴奋的指着我:“大宝!”随后飞奔向马路对面的我。 心口越来越痛,于是我本能的就想转身逃跑,可就在这时一辆轿车奔着诗雨就行驶过来,而那车速实在太快了。生死危机的时刻,竟然激发了我的潜能,甚至根本来不及考虑,我扑向了诗雨,抱住了她的双肩,狠狠的搂在怀里,自己却将后背亮给了正撞过来的轿车。 刺耳的刹车声,让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是啊,这就是本能,哪怕我穿上道衣也依然无法改变。 幸运的是,车没距离我半米的地方停住了。我长呼了口气,总算她没事儿! 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份激动,却被随之而来的刮骨之痛让我忍不住倒地的哀嚎。就连那司机也跑下车,指着我就说:“大家都看着呢啊,我可没撞到你,再说了,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你要想碰瓷,咱们就到交警队里说道说道。” 诗雨抱着我,紧张的问:“大宝,你身体到底怎么了?你认得我,对不对?”她像是疯了一般对司机大吼:“快叫救护车啊。” 就在司机手忙脚乱的拨通电话时,我惨叫的推开了诗雨,她重重的倒在地上,周围也同时引起了路人的围观。可我真的很疼很疼,抱住自己的身体打滚,每次诗雨扑过来,我都会把她推开。 道衣,枷锁,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要了我的命一般。甚至那种刻骨的爱恋都仿佛要复苏了一般。 心绪若不宁,剥皮断骨魂! 为了缓解疼痛,我颤抖的念出静心咒。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清,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顷急急如律令!” 周围人对我是指指点点,有的人捂着嘴嘲笑,可当我念下静心咒的时候,诗雨便不再碰我,片刻后,那种剥皮的痛苦总算缓解。 我缓缓的站起身,虚弱的看着诗雨,她双目含泪,紧张的望着我。 “无量寿福天尊。”我对诗雨稽首。 “大宝。。。”她要走向我。 我一步后退,深吸了口气:“对不起,两年,千言万语等 到两年以后再说。” “我可以放下一切和你一起走的,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她哭的很伤心。我在心里不断的念着静心咒,让术法与内心激烈的纠缠着。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去做,而且不能带女人。”我说的很冷,引起了周围群众的嘘声怒骂,他们指责我怎么忍心去伤害一个如此美丽姑娘。 “行!你走可以!”诗雨擦了擦泪,神态坚定的盯着我:“但你离开前,我要你吻我。” 第一百三十五章特勤处 周围瞬间炸开了锅,所有的围观群众都认为诗雨疯了,还有一些年轻的少年起着哄,伴随着大妈们的指指点点以及羡慕的声音,我摇摇头。 “开什么玩笑,亲啊!哥们,你再不亲我可亲了。”有人喊。 多数人都认为我疯了,还有的指责我不是个男人。可是。。静心咒的作用下,我是不会再感受到男女之间的心动,自然也就想要去拒绝,也许是我畏惧剥皮之痛,害怕这个吻会再次勾出枷锁内的情感。 毕竟我不是神人,哪怕通天彻地的齐天大圣,也一样会被紧箍咒降的死死的,自然这道衣也会让我害怕。 她声嘶力竭的对我大吼:“你真的那么狠心么?张大宝,你知道我蔣诗雨是什么人,我只要你吻我,从今天开始我便不再纠缠你!” 原本凑热闹的人也在此时都安静了下来。 见她轻咬嘴唇的样子,我不知为何,居然会掉下眼泪,想转过身离开,却又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此时的诗雨缓步的走向我,她就站在我面前,双手揽着我的脖颈,踮起脚尖,轻吻上我的唇。 我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泪水,很咸。。。 她仰起头,轻笑了下,像是想止住自己的眼泪,接着她长吸了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她望着我,指着我们身后的花坛,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大宝,等那花开之后,我会一直等着你来娶我!” 说罢,她在怀里拿出了一枚银制的护身符“这是我今天去买的,因为知道你是道士,就没拿会庙里开光,我希望你收下,让它带给你平安。” 我一动不动,就像是傻了一般,静心咒已经念了不知几遍,渐渐的,撕裂的疼痛又一次缓慢的出现。我始终咬着牙不发一言,让她将护身符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然后她就这样看着我笑笑,接着转过身,以极快的速度跑向了家中,慢慢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没多久周围的人也都散了。。。我自己站在原地好久,望着诗雨家中亮起的灯,我深吸了口气,一步步的走向远方,一直到剥皮的痛苦安歇后,我很茫然,自己到底丢了什么! 看完了诗雨最后一眼后,对于这个城市我也算是了无牵挂了,夜里我还去了趟当初埋葬父母的地方,我知道他们的神魂已经散了,但还是想要临别前去看看他们。爷爷当初以骑龙穴守护三年,三年一过我父母甚至不用去过鬼寿,便能投胎转世。 拜别了父母,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收拾了下行礼,说白了也就是一些风水上的小玩意儿。七星剑的长度大约在三十五公分左右,很像是把匕首,为了方便我把它放在皮箱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离开了家,其实走的时候我完全没有任何的目的和方向。只是记得王一临终前曾说我爷爷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儿,而袁北堂的意思确是我爷爷给自己算出了死劫逃难去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目标都指向了吉林,所谓的九龙,我推断是九条龙脉,而中国大清朝的龙脉发自于吉林长白山,相传在清朝中期,长白山都是会被重兵把守禁止平民百姓入内的地方,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把长白山一半给了朝鲜。 在高丽人心中,长白山可是他们的祖宗山,不过龙势走向是奔着中华而来,那高丽恐怕永远也出不了伟人。 不管从哪看,吉林作为第一站还是首当其冲的,而且作为一个风水师,若是能有幸找到真正的大清龙脉也算是一生无憾了。 拎着小型行礼箱刚出了小区门口,忽然间一辆奥迪a6停在了我家楼下,车内下来一位中年人抬头打量着老房子。就我们家这栋老房子,原住户早就搬了个七七八八,更多的都是一些务工者和同居的大学生,所以来了辆挂着京牌的汽车,我也有点好奇。 车内下来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通过他的步伐神态,我断定此人当过兵,目光锐利如鹰,嘴唇略薄,脸颊如刀,并且在我还能看到他身上缭绕的煞气根本无法近身,所以说,这人非但当过兵,还肯定打过硬仗,在他手底下死的人,恐怕也是多不胜数。 他直接走向我,上下扫了我一眼,声音浑厚的说:“小伙子,你是这单元的?”一张嘴就是地地道道的东北味儿。 “啊,对啊。”我说。 男子又说:“我向你打听个人儿,你知道李孝章家是住在几楼?” 我起初以为肯定是一些当官的大户人家老爷子去世,过来找我爷爷给择个坟,像诸位看官,不要以为当官的不信,其实当官的最信阴阳风水,老张认识几个算命先生,各个都有专业的雇主。 “我爷爷已经出去好久了,不瞒您说,你看我这行李没,这次出门我就是专门去找他老人家的。”我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 “你是李孝章的孙子?” 我觉得中年人有些惊讶,心里有点不解,难道李孝章孙子怎么了?至于这么惊讶么? “对啊,叔,你要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再晚了就赶不上火车了。”说着我就要在他旁边走过去,谁成想被那男子一把握住了手臂,起初我还有点不服气,试着用力挣了下,可谁成想那双大手结实的就像是老虎钳子一般。 “啥意思?”东北人一般这么说话就是要生气的前奏。 “你爷爷李教授在一次工作中偷偷离开,他们一行12人全部死亡,只有你爷爷下落不明,不过根据当地一些老百姓的口述,见到过你爷爷自己离开,所以上级准备对他追求责任。前几天研究院的何教授提到过你,他说你也很厉害,是李孝章的孙子和王道士的弟子,所以。。你现在替你爷爷被国家征调了。”中年人表情严肃。 “李教授?王道长?擅离职守?征调?你特么干啥的?”我特别特别的惊讶,这都说的什么和什么啊。 中年人随手给我亮出了个红色的证件,就在我眼前那么一晃,说实话我都没看清上面写的是啥,就听他说:“我是特勤处处长,你可以叫我刑处长,根据国家条例,在特殊任务中,我有权征调任何一位中国公民。” 我挠了挠头:“你开玩笑呢吧?我就是一风水先生,你家老人谁过世了?” “上车!”他狠狠一拉,接着就把我塞进了后座。我指着皮箱:“我皮箱皮箱,我要报警!” “我们不归地方警务处管理,你报警也没用,如果非要告我,我建议你可以去军事法庭,由于你现在没有军衔,需要走特殊的起诉程序,如果时间够快的话,我相信十年之内,我会给你赔礼道歉。”中年人冷冰冰的说完‘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 于是乎,我一个大小伙子就被人在光天化日下给绑架了! 开始我想跳车了来着,轻动了车门我才发现,原来他竟然给我打开了汽车‘儿童锁’,从铁西上了车,一路上根本没停,无奈的是他居然开车带我上了高速。 不过这一路我倒是遇见个让我惊讶的事儿,就在要上环城高速的时候,我看见妙音上师和一诚和尚了,此刻的妙音上师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节黄色的布条,而布条的的另一端拴在了一诚的腰腹上,如果仔细的话,能看到布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经文以及大大的卍字。 一诚神色迷茫的跟在他身后,那黄布条就像是锁链一般的牵着他,两个人步行的向前走,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直到后来我们相遇,我才知道,原来这竟然是一诚的一种生死苦修。 车子在高速上急速行驶,去的方向竟然是北京方向,我在后面躺着眯了一觉,起来后说:“大哥,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绑架我好么?” 刑处长笑了笑,拿出一支烟递给我:“没什么好不好,我们就想知道你爷爷到底去哪了,虽说从相遇开始,你的言谈举止告诉我你没有撒谎,可这些,还需要一会儿你去跟上级领导解释清楚,毕竟13个人,只有你爷爷活了下去。” 得知爷爷没事儿,我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好奇的就问了几句:“刑处长,我能看出来你对我也没啥敌意,给我感觉你和我爷爷以前就很熟吧?” 刑处长吸了口烟,笑笑:“你的观察力很敏锐,我是上次行动的负责人,就我这条命还是你爷爷当年给救下来的,所以这次上级领导准备追究他的责任,我才特意的跑到东北想找李教授的亲人解释下,不过。。。”他顿了顿,对着略有深意的盯着后视镜的我说:“那件事儿除了你们这些玄学的人外,别人还真就解决不了,至于其他人我还真就信不过。” “到底是干啥啊,您老倒是说啊。”我感觉头很大。 “你知道罗布泊么?” 我说当然知道了,那可是中国有名的死亡之地,于是问他:“和罗布泊有什么关系?” 他说:“我们在罗布泊的双鱼玉佩中解码了一份地图,上面是一条大山的走势图,经过分析很像是指向某个宝藏。于是我就找到你爷爷,他告诉我们那是一份破损的龙脉图,其中一条就是吉林,科研队伍一共13人,而那12个科研人员被发现时身体已经化成了干尸而死,上头想闹明白,那12个人临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一百三十六章干尸 他所说的我也好奇了,按道理来说我非常了解爷爷的性格,他时常教导我,为人要多行善事,莫泄天机,所以以爷爷的人品,我是绝对不相信他会做出那些见死不救的事儿。 知道此行的目的我倒也不像开始那么紧张,只是心里有点咒骂那个姓何的胖子为什么会提起我,我记得很清楚,他圆圆滚滚的身材,就像是把大脑袋安装在圆圆身子上的叮当猫一样。 一路超速,眼见着快到北京城的时候,他带我去了周边的一处军事管理区,门口站岗的卫兵见到刑处长的车居然均整齐敬礼。 我心里暗想,没想到他这个官还挺大的。 后来下车后,我刚想和他聊几句,就被刑处长让几个卫兵给我带进了一个铁制的小黑屋审讯室。说实话,刚进去我就有点懵了,可随后就那两个士兵三下五除二就把我铐在了椅子上。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刑处长呢?不是过来找我问问题么,咱们能不能把手铐先打开,好好说话。” 我拼命的喊着,可那两名士兵根本就不理我,一左一右的站在我身后,房间的光线很暗,我觉得此处要比派出所的审讯室惊悚百倍。 ‘咔’的一声,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由于光线的缘故,我看不清来的人长得什么样,只听见皮鞋的‘嗒嗒’声。我就问:“我是刑处长带来的,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姓名。”对方声音很冰冷。 “啥?你们找的我,难道还不知道我叫啥?”我不理解的问。 ‘啪’士兵竟然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彻底懵了,这特么难道不是演习,是真的?我被囚禁了! “姓名。”对方重复。 别看我见过祖师爷,又和夜游神关系不错,可他们是神仙,仙凡两隔,如果他们敢帮助我随意对付凡人,三个呼吸间必然会有天雷灭道,所以你别看祖师爷帮助我干掉了邪师,又威胁了格格,可终归他们要么是修道之人,要么就不是人。 所以,我说自己现在不害怕那是假的。 “张大宝。”我说。 对面打开了强光卤素大灯对准我,刺的我完全睁不开眼。接着对方又问:“和李孝章什么关系?” “他是我爷爷。”我说。 对方询问了几个疑点,例如为什么我姓张我爷爷姓李,不过我都原原本本的给组织交代了,他们反反复复的问了我很多奇怪的问题,当我有些筋疲力歇的时候,那人又问:“你知道双鱼玉佩么?” 我说知道,是在刑处长那儿得知的。 他又问:“研究成果在哪?你爷爷不可能把你丢下,那份资料是不是在你那儿,说实话,否则我毙了你。”他狠狠的拍桌子。 “放了我吧,我是无辜的,我爷爷是风水先生,我也是风水先生,我们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哪还能有工夫管你什么研究成果啊,大哥,这里面我觉得肯定有误会,今天刑处长说我爷爷在吉林失踪,我这次出门就是想找他啊。”我话语带着哭腔。 那个看不清模样的领头人忽然将手里的文件合上,对我身旁的两个士兵说:“先关着吧。” 士兵为我打开了手铐,随后人群陆陆续续的离开,我彻底懵了,大声的质问他们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关着我,并且我对他们这种不合法的行为强烈的谴责。 ‘咔’的一声,铁门关闭了。我再次被一片黑暗所吞没,虽说我也算是入过阴曹烧过黑锅的人,又在恶狗岭都存活了下来,按道理可能这种孤寂会不在话下。 其实,那是不一样的,只要是人在孤单、密闭、漆黑的环境下呆久了,心里是会渐渐的崩溃。 这些人显然就是想对我实施这种办法,于是每天都会有人来问我同样的问题,问完了他们就走。而我也将会再次迎来无尽的黑暗,心里上的折磨仿佛使我置身于人间地狱,在这里没有时间观念,我被折磨的心神俱疲,最后连内心当中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不管是时光倒退,故宫格格,元始天尊给的任务,九龙,夜游神,黄鼠狼,只要是我经历过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终于有一天门开了,一伙儿好像医生的人给我打了安定剂,我昏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医院,身边都是穿着军装的医护人员。 “你醒了?” 我扫视了一下,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刑处长!当时气得我直咳嗽,因为那种孤寂的折磨实在太熬人了。虚弱的说:“我,我。。。” “你什么,别着急慢慢说。”刑处长把耳朵凑过来。 “我次奥你姥姥!”我骂他。 刑处长的脸变成了酱紫色,他倒是没和我一般见识,旁边倒是传来了笑声:“老刑啊,该,挨骂了吧。之前我就向组织说过,这小子绝对不会有问题,可是你们不信。” “也不赖我,毕竟那解码出来的东西太过于惊人,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任何人不经过心里测试,都是不可信的。”他说。 旁边嘲笑的人就是那个大脑袋何教授。他又说:“既然李孝章没告诉他孙子,那就显然是不想连累这小伙子,所以不管怎么样,先找人才是最主要的,但你瞧瞧你们的变态心理测试,都给好好一个人折磨疯了,呼吸言乱语,我看过那段录像,连元始天尊都出来了,没把我给笑死。” 我听得明白了,原来自己是经过某种测试,目的就是想知道我爷爷到底联系我没有。现在我有种预感,就是我爷爷摊上事儿了。 刑处长说:“小伙子,我叫刑战,这次找你来呢,一是因为你和你李孝章是骨血亲,你爷爷是们这里请来去找龙脉的风水先生,现在他手里可能掌握了一份绝密资料,这个东西一旦落入其他国家手里,对我国是一项重大的科研损失。不过,组织对于你们家的成分我们也调查了,李孝章绝对不存在叛国的可能,只是那份资料太过于珍贵,我们想请你帮助我们找你爷爷。” “还有一点。”何教授凑到我近前:“就是你接下来会替下你爷爷的工作,帮着我们去看看到底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们几个科研人员死的挺奇怪,我知道你是王道士的弟子,我想这件事儿应该也只有你能办了。” 捋顺了关系,知道自己没了生命危险我也就放心了,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爷爷好像真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首先我是一名中国人,如果那东西于国有利,我相信我一定会劝我爷爷。 休养了七天,何教授每天都会来找我聊天,主要也是问一些神鬼怪传说,当我提出想看他小腿时,何教授很干脆的拒绝了,完全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又做了个全身系统的检查,确定了身体无碍后我出院了,被两名士兵带着去了一处办公室,接见我的人军衔被他用布遮挡,但看年纪应该在六十岁左右。 “张大宝。”他说。 “到!”我赶紧回复。 “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首先作为一名中国人,需要用自己所学的本事来报效国家,而且我要你把李孝章同志带回来!”他表情严肃,神态威严,言语中为国着想的情怀也很让我折服。 我也不由的应了一声‘是’。他又说:“堪舆一说在古代很是流行,也是让我们更好了解古人的一种办法,所以你的这项行动叫绝密001档案,调查清楚科研人员的死因,找到你爷爷带回来,一会儿我会让人带你去看看死去的同事,你自己该知道怎么做,凶手不管是谁,抓住他或者杀掉他。” 正巧我也要去找我爷爷,对方所说的条件和我的初衷不谋而合,自然我立马就痛快的答应。接着,他手一摆,两名警卫员请着我就出了办公室。 后来还是何教授接的我,我被这胖子‘温暖’的笑容缓解了我的紧张感,稀里糊涂的被带到了北京,而且我还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毕竟双鱼玉佩解码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爷爷为什么会拿走? 和他一起去了停尸间,戴上口罩,换好了衣服,我们两个站在大冷柜前,他一把拉出了冷柜,一具完全干瘪的尸体出现,尸体只剩下了皮包骨,瞳孔灰白,鼻孔放大,口腔张开,模样十分的狰狞。 “看出了什么?”他问。 我仔仔细细的摸着尸体,从头骨的位置开始摸,一直往下,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地方都触碰一遍,又连续打开了几个冷柜,所有的尸体挨个仔细观察。 何教授指了指死者的脖子:“那里发现有两个洞,有没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僵尸?” “你不是不信鬼神么?”我疑惑的反问。 他尴尬的笑笑:“你也知道我是考古的,在外人面前必须要表现出不信神鬼的样子,假如我一天天疑神疑鬼的,你让我怎么带手下的人干活?传出去也让人笑话啊。”接着他还撩开衣服,给我看一个玉观音,神神秘秘的说:“这是在五台山请的,还找高僧给开过光。” 他的举动还真应了那句越看起来不信鬼神的人,实则上心里却越是十分的畏惧。 我指着几具尸体脖颈上的伤口:“你们被电影毒害太深,僵尸伤人不会这么温柔的,他们只是吸阳,动脉的阳气最足,所以僵尸才会咬这里。”我摸着上面的伤口,忽然手指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近距离一看,我笑了:“我知道是什么了?” “什么?”何教授来了兴致。 “你现在就找领导说,我要马上离开,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待下去,咱俩出去我就告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杀死的这些人。”想到了那段时间的禁闭现在还浑身起鸡皮疙瘩。 第一百三十七章罗布泊 何教授与我一拍即合,他说自己也非常非常的讨厌这里的古板气氛,于是带着我出了停尸间就去找刑战。 刑战的办公室在大楼顶楼的左侧最里端,那是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小屋,进了门就看到里面堆砌的各种各样资料,刑战戴着眼镜盯着桌子上文献仔细考察着什么。 “老刑,小师傅查到了。”何教授说。 “等等。”刑战用尺子在丈量着地图上的某个方位,看他严肃的样子,我们俩也就没吱声。不过我仔细观察下了刑战房间里堆放的书籍和文件,居然大多数都是一些中国离奇传说。 例如,他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巨大的辽宁省地图,其中画着圈圈的地方正是在营口市辽河的入海口位置,他以红线标注,下方贴着一些个老照片。 毕竟我是辽宁人,对于家乡的一切都比较上心,所以我不自觉的走上前观看,只见黑白的照片上是一群衣着朴素的农民,老百姓们拎着水桶和大盆,各个行色慌张向岸边跑,而在不远处的河滩上,有着一个用苞米秸与高粱杆制作而成的巨大草席在铺着什么东西上面。 忙碌的人群用手里的盆、桶对着巨大的草席上洒水,而下方记载的一行文字让我着实震惊不少。‘1934年7月,辽河入海口一条长约50米,疑似龙的生物搁浅河滩,老百姓历经三个日夜洒水,帮助龙入大海。” 龙,那是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大家都听过,却谁都没见过,可不论在山海经还是中国历史文献资料上显示,龙确实是存在的。就像元始天尊,夜游神,地府,以及怨魂鬼怪,如果我不是道士,我可能也不会相信,可现在我的理解,他们更像是生活在另一个维度空间里的高级生命体。 只是,我不会去对刑战说,如果他了解我在审讯室说的是真实的,我想日后等待我的将会是无尽的牢狱之灾以及实验室里的度日如年。 可九龙门与这些龙到底有没有关系?我心里产生了迷茫,不由的沉思祖师爷所指的九龙,它到底是龙脉还是真龙? 各个年代的中国地图以及其他文字资料杂乱的堆放着,我发现很多都是一些中国谜团,其中有着一份写着秘密文件的资料放在刑战桌子前,最下端一行小字上面写着‘双鱼玉佩实验报告’。 我不由的拿起,打开一看,第一页就是我爷爷和一群身穿军装的人合影,通过照片辨别,那应该是在70年代中期。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了吧。”刑战放下手头上的工作。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爷爷会在?” 想到那个为了我学费奔波,甚至不惜点了天地灵穴给我筹集学费的爷爷,那个时候的我们家都已经都揭不开锅了,怎么也想不到爷爷居然会与一帮军人扯上关系。 刑战把资料在我手中接过去,又指了指照片上的几个模糊不清的人,说:“70年他们奉命进入罗布泊考察死亡之地,一行人只有两个人回来了,你爷爷算一个,还有他。”刑战给我指了指左边上的矮个子,接着说:“他叫袁北堂。” 我愣在原地,原来爷爷和袁北堂是这么认识的! 紧接着刑战给我讲了一件事儿,他说在1957年-1962年之间,罗布泊发现个古城遗址,全国的古董商人和探险的青年都选择去那里淘宝,追求一夜暴富的美梦。 可后来,凡是去了那里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没有一个人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他说那些疯了的人像是鬼上身,表现出行为兴奋活跃,最后不吃不喝不睡觉的活活累死。验尸报告上说那些人的身体上有未知的毒素、胃里残留一些我们未曾见过的植物。 由此推断这些人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会这样。为了探明究竟国家组建了一个科研小组,由军区特勤处担任领导者,组员多是一些物理学家,植物学家以及民间学者(道士、和尚、阴阳先生)去做一次单项调查。 历史上可查,当时是由一个叫彭加木的同志带队,可是这伙队伍去了罗布泊后没多久竟然也失踪了,所有的无线电通讯设备失联,整个队伍的人全部失踪,好在他们去保留了一处工程设施基地,救援小组就在这处基地发现了双鱼玉佩。 至于彭加木同志的失踪说什么的都有。但我面前的刑战却叹了口气说:“那是对外界的宣传,你已经被国家备案了,所以知道也不算什么。” “什么备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挺着急,因为涉及到了我爷爷。 “就是你现在是我特勤处的一员了,你被征调了。”刑战严肃的说,完全就是没经过我的同意,可紧接着他又说出一个让我震惊的事儿。 “其实彭加木没失踪,我们后来找到了他,不过当时竟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彭加木,他们的行为,举止,记忆,完全一样,只是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互相看不到对方,我在资料上看到了关于这件事儿的记载,完全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倒抽了口凉气,怎么有点像元始天尊给我逆转时空发生的事儿一样,同时出现了两个我,只不过那个我是寄居在别人身上。 不过后来我细想想,还是祖师爷牛掰,这个双鱼玉佩只是复制,并不能改变时空,可祖师爷竟然生生以大能之力让我逆转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还没等我在震撼中醒悟,刑战又说:“50至60年代,那里发现了大量的复制人,有探险家到了那里发现了一处坐落在天空的古城,虽然科学家怀疑是海市蜃楼,但罗布泊疑秘太多。”他顿了顿指向了一处巨大的黑白照片,上面站着的几位中科院的科学家,其中就有钱学森老先生。 “咱们国家的核试验就是炸在了云顶古城的位置,连同大量的复制人被摧毁,具体资料我也是在口口相传中得知,后来破四旧,很多的文献都找不到了。你爷爷他们几个就是在70年代第二批进入罗布泊的考察团,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国家不单单是利用双鱼玉佩复制出了一条黑鱼,而且还破译了一份文献,根据大量的研究,这份文献很有可能会让我国的科技腾飞出一个新的高度。”刑战目光严肃。 “再后来你爷爷和袁北堂在罗布泊带回了一份地图,其中一处指的的吉林。至于那些科研人员的死因,他们两个描述是食物中毒或者毒虫袭击,但是无法考证,没多久你爷爷和袁北堂就消失了,直到今年我们通过电话找到你爷爷,他答应我们追寻古迹,可必须要付给他100万的酬劳,说是给你娶媳妇用。” 我愣在原地,为什么,爷爷竟然又是为了我才把自己陷入危险之地。以沈阳坐了火箭一般的房价,结婚生子,确实没有一百万下不来,可我从没想过自己的未来要用爷爷拿生命去换。 何况现在自己穿了道衣,是无法纠葛于红尘因果,他这么做,真的不值啊! 何教授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是李孝章的孙子,王一的徒弟,这两个人都算的上是奇人,不能堕了这两位老先生的威名。” 我长呼了口气,如果真的像他们所说,那我猜爷爷现在肯定很危险。身体不由的紧张发抖,我说:“我想看看那份地图。” “行。”刑战把刚刚他在整理的图纸文献给我平铺在桌子上,又用红笔在长白山森林的位置给我画了一个圈:“这里就是目的地,破译的文献记载,这里好像隐藏着一处古墓或者古城,你能看出有什么不一样么?” 我盯着卫星遥感图像看了好久,由于风水必须要亲临现场才能确定,这种高科技手段只能看到形,却找不到神。不过我也在这处地图当中看到了疑点。 长白山为满族龙脉发源地,同样也是松花江,图们江,鸭绿江的发源地,这三道河流曲折蜿蜒,水随山行,山界水止,三条大江贯穿了东三省的龙脉构造图。而他所画的点,按照我的初步推断应该是在龙口的位置,也就是说,此处是真龙发迹后出巢前的第一道出口。 我说:“在卫星上看,这处很像是出龙口,不过我是需要去现场考察才能准确的确认,因为龙行有风,龙歇风藏,出龙口必然是出风口,如果是古墓的话,肯定不会安葬在这里,若是古城却另当别论。”盯着刑战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又严肃的说:“我爷爷虽然失踪了,可相信他不绝对会背叛国家,所以。。这次,我一定会找到他。” “好!这就是我们找你来的目的。”刑战笑笑又说:“前段时间我遇见过袁北堂,他曾向我推荐你,这么看来的话,他倒是没有骗我。” 我很无奈,袁北堂算的上人间地仙,做人做自然是如履薄冰,所以遇见这么大个烫手山芋,竟然直接丢给了我,我猜想,估计他肯定没少在刑战面前给我吹牛逼。 “什么时候出发?”刑战问。 我说现在就走。他有些为难的说:“在等等,这次不单单你一个人去,还有其他的民间学家以及中科院的院士,我估计他们在下周怎么也能全部到位。” 听到这儿我立刻摇头,假如说都是民间我们这行的人,我或许能忍一忍,但也会很别扭,因为南北差异,流派不同,很容易造成分歧,再者说了,如今的我,非常讨厌和那些高级知识分子打交道,对于只有两年寿命的人来说,每一秒都是极其珍贵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算卦 刑战给我的画的圈圈位置属于长白山自然保护区,地处中朝边界。十月份那一带的气温也普遍低下,何况山里更是常年积雪不化。所以说,别看地图上画起来很容易,真要是实际走,还是很难的,加上我还需要验证长白山是否与传说中的九龙门有关,这时间倒是显得极其紧迫。 于是,我就找了个借口,说自己需要提前走龙(查山脉),否则无法确定古城或者古墓的方位,而且长白山山脉那么大,就算是观星象可定方位,但归根结底也得两条腿跑一趟。 当他准许我离开前,盯着我的双眼表情严肃的问:“大宝,你说我那几个同事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想到了前段时间救诗雨时求得老槐树,沉思了一会儿说:“他们瞳孔变白,很像是煞气冲体导致的死亡,刚刚我在他们的脖子上发现了木屑,很像是植物根茎留下的碎屑,这个你可以找人化验一下。” “你是说,树妖?”刑战惊讶的问。 至于是不是树妖或者有没有树妖,那我就不敢确定了,毕竟大自然那么神奇,谁知道有没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存在。但我肯定他们这些人是被煞气冲体而死。而煞气又分很多种,除了妖邪鬼怪外,有的时候地下某种奇特金属散发的电磁脉冲也是属于煞气的一种,很容易直接把人毙命。 刑战立刻着手准备派人调查,我是由何教授领着出了军事管理区,走之前他把青囊原封不动的还给我,里面的家伙事儿包括三本珍贵的书籍那是一样没少。 他给我叫来了一辆帕萨特,开始我还以为这是要开车送我去吉林呢,谁知道他竟然对那司机说:“送到北京火车站就回来,下午领导还要开会,要是堵车就给他放在地铁口。” 我瞪大了眼,妈了个鸡的!本来我以为自己是个腕儿,可怎么现在看好像还成了一文不值了呢?这些抱怨我倒是没表露出来,我就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咱们可是人民群众,坚决不能搞特权。 被拉到火车站像是被遗弃了一般,要说人走背字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话说我去买票,售票员说没了,就连站票也没了。我难以置信的问售票员:“大姐,现在也不是春运咋还能没票呢。” “你问我呢?我问谁!”这四十大岁的大姐显然心情不太好。还想问几句别的车次,却又被人推搡着挤出了售票窗口。 合计着自己也走不了了,找个旅社住下吧,明儿一早争取还能看看升国旗,可就当我刚准备离开,来了个黄牛贩子小声说:“我这儿有票,硬座,原价160,你给我300卖你了。” 看我有些犹豫,那黄牛贩子又说:“这样吧,我这儿就这一张了,您给200块钱,这车还有一个小时要开了,要不然低于五百我都不卖。” 一想时间就是生命,我就一咬牙一跺脚,二百就二百吧! 常言道,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这句话乍一听好像颇有几分愤青的意味,可各位坐火车是否注意过,凡是打扮文质彬彬,衣衫靓丽的男男女女多数比较矫情,事儿多,不是你挤着他了,或者就是你哪里让他觉得素质低了。 反之,那些朴素的工农,豪爽的汉子(除了拖鞋口抠脚丫子的),这些人多数较为热心,一般有哪个小妹妹、老大娘的行李放不上去,这些人多数都会主动去帮忙。 这次也不例外,那天我坐上了去往吉林的火车,绿皮车,三人一个坐,加上人多,车里的气味儿确实不怎么样。而我对面正中间坐着一位一位20多岁的青年,模样倒是文质彬彬,戴着一副眼镜,眯着眼,眉头紧锁。他旁边靠窗户的是六十岁左右的农妇,最外面坐着的是高壮的黑脸汉子。 以我对于面目表情的观察,这是一种不耐烦的细微表现。开始倒也没什么,我闲着没事儿打开了阴阳秘术看看,上面多为一些文言文,只不过有一句话我印象深刻,意思是一套锻炼神魂的方法,上面写着:精凝形固成黑龟,炼神凝结为赤蛇,锻炼呼吸为龙虎,龙虎龟蛇成一块,为和合四象。 琢磨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点眉目,可当我闭着眼试着练一下的时候,那六十岁左右的老大姨来了话瘾,试着想找人攀谈,就当青年和她一个对视的时候,她着话匣子打开了:“小伙子,你这是去哪上学啊还是打工啊?” “在吉林上学。”青年有点愣神。 “上学好,我那孙子也在吉林那边念大学,你在哪呢?看看是同学不。”大姨笑眯眯的说。 小伙子有点不耐烦:“吉林那么大,怎么可能是同学。”说罢拿出手机想鼓捣一会儿。 “也对。”那大姨就开始有的没的问青年学校的事儿。没多久她又要上厕所,青年不耐烦的给让了路,见农妇走后,他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接着还自嘲的笑笑好似对我们说话一般:“真特么墨迹,太烦人了。” 那大姨又回后,又是跟我左门左右攀谈,说实话人年纪大了,嘴都很碎道,听她的意思好多年没看到儿子,路上有点兴奋。可她来来回回几趟厕所就给青年弄烦了,好巧不巧的掉下来了几个行李,都打在了青年的头上。 当时他就炸了:“我次奥他妈的,谁的啊,咋放的?” “小伙子没事儿吧,没打坏吧,我放的。”老太太连忙道歉。 青年好像抓到了宣泄口一般:“你这人怎么样啊,真没素质,行礼你不知道往里面放点么,这一路上叨叨叨的,烦不烦啊,这儿又不是你们家菜市场,咱们消停点不行么!” “对不起,真不好意思,大姨看看砸坏了没有。”老太太很歉意。 “滚开。”说着青年挥了下手,然后愤愤的起身走向了过道。 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当那大姨自责的时候,我低下头帮着她捡行礼,那大姨连忙对我道谢。我说:“没事儿没事儿,这小伙子火气有点大,我去劝劝他。” “哎,真是人老了到哪都招人烦啊。”她叹了口气。 可刚刚在我低头给她捡行礼的时候,好似闻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儿,这个味儿我很熟悉,可我本是阴阳道上的人,要是我能熟悉的味儿,恐怕多半不会是什么‘好味儿’。 合计着准备检查检查,但大喇叭的广播响了:“廊坊北到了,请各位旅客准备下车。” 我就先把气味儿的事儿放一放,起身走向了过道的位置,当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准备下车的旅客。我拥挤的到了人群的前端,当列车还未停车前,我一把抓住了刚刚那个青年。 “你抓我干啥?”他有些不悦的看着我。 我对他摆了摆手:“拿出来吧。” “啥意思!你让我拿啥?”他表情迷茫。 我笑了,这时周围聚集的人倒是很多,大家也被我的行为吸引,像是看热闹似的把我们两个空出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那老太太一看就不富裕,现在是农忙时节,那妇人手上有老茧,显然是种地磨出来的,这么老远去吉林看儿子,肯定是家里发生了事儿,她只不过路上嘴碎了一点,你拿人家钱包,这样不太好,这种事迟早是会遭报应的。”我严肃的说。 “你特么胡说八道!有什么证据你说我拿的。”他有点恼羞成怒。 我倒是无所谓,指着他说:“你不是到吉林么,不心虚你在这儿下什么车,赶紧拿出来。”我语气也有点不善了。 恰巧列车箱内传来一声尖叫:“妈呀,我的钱呢!钱不见了,那是给我儿子看病的钱啊。” 我身边的群众一阵骚动,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都有,不过多数是指责我面前的青年,此时的列车马上要到站了。那青年说:“哪条规定说火车不允许提前下车?我有东西落在北京了,现在回去,难道不行吗?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得。” 由于我们的争执引起了列车员的注意,在我的坚持下,列车员打电话叫来了铁路警察。其余乘客也陆陆续续下车,可那青年死活就说自己没拿,那老大姨,我,还有周围的人都被叫到了办公室。 老大姨就是在那哭,农村妇女没啥见识,遇到点事儿就寻死觅活的。当时铁路警察就给我们挨个问话,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说没看见,这一下就难办了,没证据啊。 钱这个东西都长得一样的,你说是她的,他说还是他的呢。我知道青年肯定把钱包丢了,搞不好丢在窗外也有可能是在垃圾桶。 “大姨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弄丢了。”警察有点不愿意管了,就想着息事宁人。眼见着那大姨也有点犹犹豫豫的时候,我下定决心想管一管这件事儿,就说:“这样吧,兄弟你让我给你算一卦,只要算完了,我就绝不找你麻烦,你看行不行。” 第一百三十九章背尸匠 警察当时就急了:“你开什么玩笑,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也像个受过教育的人,这么整不是胡闹么!” 我表现的特别认真,就一句话,算完了我就不管了。其实我和所有的阴阳先生都犯了一个通病,那就是爱管闲事,做这行的人,只要眼睛里看到了,就是因果,你不管就等同于自己作孽。 这好比假如一个老太太‘啪嗒’摔地上了,恰巧我路过,看到了却不去管,冥冥之中会给自己造成一个‘跌倒无人扶’的因果,不一定在日后的某一天,我遇见了什么事儿,也会变得无人相助。 警察质问老大姨:“真是荒谬!他到底偷没偷,你自己不清楚么!” 那老大姨早就没了主见,其余跟过来的四人也奇怪的看着我。我很坚持,只要让我算,我就不管了。青年踌躇了半晌还还真就把生辰八字告诉我了。 接过了他的五行八字,我又要了一根儿他的头发,周围的人像是看笑话似的凑这热闹,这时我将他头发捋顺,在青囊里取出一张符纸,写下了他的名字与八字,头发丝打成了三节以符纸包好后用朱砂笔封住。画下一道通心符,放在脚下狠狠踩三踩。 口中默念:“天通灵地通灵,拜请五鬼迷魂神通,阴公敕令,急急如律令。” 当我狠狠跺脚三下后,那青年忽然锤了自己三下胸口,向外又咳了三口血。当时就引起了周围人惊呼。接着那青年目光变得呆滞,直勾勾的盯警察:“是我偷得,一共三千八百块钱,我真该死。”说着他开始不停的向外地上扔钱,最后竟然当着我们面儿把衣服全脱了,藏在裤衩和鞋底的钱也都拿了出来。这可让大家都傻了眼。 接下来他不单单说的是偷钱这件事儿,还说了来北京是背着现女友见前女友,不小心前女友怀了孕,过来帮着打胎的,说着说着跪在地上哭了,这辈子做的亏心事他是挨个说啊。 我心里多少有点痛快的感觉,警察也傻了眼:“你们特么的你们合伙耍我呢吧?” 由于青年一边扔钱一边哭,那老大姨指着地上的一条金项链说:“哎呀妈呀,这个是我的!我的项链啊,上火车我怕丢了,就放在钱包里了!”她激动的把东西捡起。 可意外出现了,只见青年哭着哭着竟然开始对着地面‘咣咣’的磕头,那声音就像是要把火车撞开一般,他额头也开始哗哗淌血。 “我真该死,我不是人,你们让我死吧。”继续磕头,这个时候大家也都来不及震惊了,生怕青年在给自己活活磕死,几个想去拉,可怎么也拉不动。 火车咣当咣当的摇晃声音和青年的磕头声的频率几乎一致。那场面看起来极其的骇人,转眼间青年的额头就磕的那是个血肉模糊。 “使点劲儿啊,这人咋还疯了。”警察也上前帮忙拽青年,可不管大家怎么用力,那青年就好像被钉在地上,根本就是一点也拉不动,眼看着青年鼻子都撞歪歪了。 我有些发愣,不对啊!通心符只是让受术者心生愧疚,通了心脉,让人埋在心里的事儿都一股脑的说出来而已,万万不会发生这种事儿的。 警察将坐垫放置在青年磕头的位置,总算才是给缓冲了下来。我也有些发懵,就弯腰捡符,可一掀开我就明白咋回事了,要说这个青年点背连老天爷都不帮着他,当我放下通心符狠狠踩的时候,一直毛毛虫正巧被压在了里面,再看我鞋底不知道何时被扎了大头钉。 这回可好了,通心符,头发丝,毒虫血,大头钉,好好的通心符一下子变成了通心咒! 什么时候青年把这辈子的亏心事儿说完了,他的命也就交代了。咒法已经开始了,俗话说啊,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通心咒属于民间降术的一种,如此看来这青年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虽动了贪念,犯了偷窃之罪,可罪不至死。最无奈的是偏偏在这之前还犯了淫罪,逼着前女友堕胎,又犯了个杀罪。难道说老天爷是用我的手收了他? 想到袁北堂的小心翼翼,我有点犹豫到底自己做的是对还是不对。 那青年一边哭一边磕,鼻子歪了,牙也掉了,眼眶肿的老高,额头血肉模糊外翻,瞳孔呆滞,随时都有可能毙命。就当青年又吐了三口血的时候,我听见了一声叹息,见那黑脸的汉子用手在青年后背拍了六下,又以指法对准他心口,丹田,喉咙的位置点了三下。 当汉子刚做完了这些,那青年忽然眼睛一闭歪着头昏了过去。我刚刚看的很清楚,六三取的九,阴六阳三,典型的周易之法,以人体为卦眼,拍了六下锁住了人体六脉,只留下一生一死两脉,再点住三穴,以三三无穷变化,改变青年体内经络,让咒术由生气入死气出,就这样漂漂亮亮了的给化解了。 只能用俩字可以形容眼前的壮汉——高手! 最主要的是他做的极其隐蔽,其他人都没等反应过来,人就被他给救了下来。警察急忙的打电话给火车上的医护人员,围观的人帮着处理青年的伤口。 那黑脸的壮汉救完了人起身走向大门,不动声色的就想要离开,与让他擦肩,按照我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也就只到对方肩膀的位置。 他身上带的淡香气让我觉得汗毛都要竖了起来,才想起刚才我弯腰所闻到的味道竟然是。。。安魂香! 想到那壮汉放置座位下的巨大行李箱,我猜他民间奇异职业之一的‘背尸匠’。 世人皆知湘西赶尸匠,殊不知在冀东更有一个神秘的职业,叫背尸匠。乍一听你可能有点迷茫,但我要说一个电影你肯定知道,本山大叔演的“落叶归根”。 一些偏远山区的人来到京冀沪打工,不免有一些人客死异乡,所以从古代开始就有了一个职业叫背尸匠,他们负责把那些客死异乡的人背到老家。 在这行里,背尸匠师傅们最忌讳听到“死、尸、背。”所以一些人找这些师傅干活,都说“请师父您帮着走一趟。”假如你说:“我家谁谁死了,你给背回去。”我估计那背尸匠打你两个嘴巴都是轻的,何况这些人不管体格、武艺那都是一等一的,打你,你也得忍着。 自古民间奇人多,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传说。相传背尸匠都是父亲传儿子,他们这行的人必须精通降尸之道,否则半路赶上尸变,那可是要人命的事儿,而这安魂香就是锁住三魂七魄不散,并且让尸体柔软不会腐烂,极其方便的装在箱子里,进而搭车把尸体带到目的地。 所以说啊,很有可能你们坐火车、汽车遇到的乘客,他们那在些个大大的行李箱装的不一定是物件儿,也有可能是尸体。 火车的广播响起:“杨村车站就要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 我明白那壮汉离开的意图,刚刚事儿搞的这么邪门,肯定派出所得介入调查,本来他那儿袋子装的是尸体,被发现的话肯定会惹上麻烦。而我也一样,刚刚自己咒术伤了人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倒是想狡辩,可他们也得信啊。 于是,我也趁乱偷偷的离开,当车刚停的时候,我见到那高壮的黑脸汉子扛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布袋,像是一堵墙似的就站在我面前。安魂香的味儿非常的淡,加上刚刚他救人的手法,我足以肯定里面装的必然就是尸体。 火车停了,我们先后下车。由于这种小车站的人也比较少,下车的也没多少人,站台显得很空旷,那壮汉走在前面忽然停了脚住了脚步,我随即也一样跟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的说:“小兄弟啊,看出来你也是走玄门这行的,咱们出来跑江湖,善心归善心,可没必要多大个事儿都置人于死地,好自为之吧。” 我本想解释解释那是意外,可人家却已经大步的走了。我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口,这回还得重新买票去吉林。出了站台,高壮汉子始终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 先后和他一起到了售票大厅,到了窗口一问,今天的票都没有了!而我旁边的汉子也是要去吉林,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他懊恼的看着我说:“都特么赖你,耽误了时间可就麻烦了,次奥。” 听他满嘴跑脏话,我也有点不乐意了:“又不是我让你下的车,你骂我干啥?” “哎呦我操,我特么刚刚帮了你那么大的忙,骂你了两句不行啊。”壮汉挑起了眉毛作势就走向我。 对方这体格真的挺吓人,但到了这份儿上,咱也不能认怂,我都合计了,实在不行就和他干了,大不了挨揍呗。可就他刚走向我时,铁路的保安来了,指着我们说:“都出去出去,别在这儿吵吵,赶紧走!” 呼呼啦啦来了五六个保安给我们俩撵了出去,蹲在杨村小火车站外,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于是我递给了人家一支烟,他接过了去点燃,看着我说:“你是穿鞋的还是光脚的?”【道士;阴阳先生” 我说我穿布鞋的,又反问他:“冀东的金师傅?”【一般都叫金师傅,走阴婆叫银师傅】 他拍了拍那巨大的行李箱,神态豪爽的说:“是啊,出来走一趟活,七天后吉林那边有个长松村走一趟,雇主等着下葬,送晚了耽误事啊,都特么赖你,搞不好几万块钱都白瞎了。” 第一百四十章饭馆 一聊天我才知道,背尸匠原名叫赵大胆,河北邢台人,没事儿就活跃在京冀沪一代走买卖,而这次的死者是在北京护城河做清理工作的,掏淤泥的时候一个不慎掉河里就淹死了。 后来这死者的儿子通过关系找到他,意思是想让他老爹落叶归根。毕竟现在丧葬改革,老百姓死后必须立刻火化,尸体也是不允许随意带走的,由此背尸匠的买卖才越来越好做。这一趟活,起步价是四万,还要付一半的订金。 赵大胆长得虽然粗狂,但还是很喜欢攀谈,接着他就又问我:“你这是要去哪啊?现在的玄门中人实在太难见了,本以为你能有两下子,可刚刚看你那手艺不怎么样啊,这么点小事儿就差点就搞出了人命。” 我被臊的脸通红,确实丢人丢到家了,一般的符咒功夫对上普通人可能显得很我们很神秘,可真要在高手面前倒也显得不够看了。 他爽朗一笑:“妈了个巴子,也怪我管闲事,现在也到吃饭点了,咱俩去喝点?” 我看他心眼倒也不坏,也应了下来,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和他这种老油条在一起也能省下很多的麻烦。于是我们俩出了火车站找了一间饭馆。这饭店也就六十多平的样子,饭店老板听口音是个东北人,点了几个菜,倒也是也挺实惠的,就是桌子上油污多一些,不过这对我们这些走南闯北的人来说,却也没什么关系。 当他得知我也去吉林的时候,一脚踩着巨大的行礼袋,干了一口酒笑着说:“我就说咱俩有缘,不瞒你说,到了长松岭那边就挨着长白山了。”接着他竟然压低声音,好奇的问:“我以前走活儿的时候见过穿鞋的,你们这些人到深山里,那准没好事儿,说吧,这回又逮着哪位大官儿的坟了。” “别瞎说,盗墓犯法,我是去找点药材。”我也小声说。这次可是奉命行事,我也就找了个借口随便搪塞一下。那个赵大胆倒也没那么多说道。而且我发现自从穿上道衣后,整个人就比较沉闷,闲着没事儿就爱抽烟,所以说这个酒的气氛始终也喝不起来。转眼,天就已经暗了下来,饭馆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跑长途的司机进来吃饭。 可就这时,我大感一阵阴风扑面,只见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而她的身后竟然紧跟着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准确的说,中年人是飘着的。 我和赵大胆对视一眼,他也觉得不对劲了,就在这时进来的妇女和饭店老板说:“今天客人怎么样?” “还行吧,媳妇你最近身体不好就别乱跑,好好在家休息吧,实在不行我就雇个人。”男人关心的说。 “没事儿,雇啥人啊,现在人工多贵,攒点钱过年回家给大丫头二丫头添点衣服多好。”女人稍显憔悴。 我叹了口气,鬼怪不找无事之人,这就像老百姓说的那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个中年人鬼魂瞪着那老板娘明显就是满脸的怒气,何况他时而站在女子头上,时而跟在她身后,这种在阴阳道上叫做‘鬼骑头’,如果没点因果,鬼上人脑袋顶上得让天灯烧死。 所以说,我犹豫到底要不要管的。可这时中年妇女又说:“今天咱妈打电话了,说二丫这几天生病了,发烧着要妈啊,我这可能也是跟着上火上的。” 听她说完我心里便动了恻隐之心。是啊,红尘滚滚,多数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着,妇女看面相倒也不是坏人,家中还有一双女儿,观他老公也是个憨厚人,于是乎我站起了身子想去管管。就见赵大胆干了口酒,无奈的摇摇头:“多管闲事。” “你不也是一样。”我指了指他手里被掰断了的筷子,常言道,竹辟邪,竹筷子便尖儿也杀鬼利器,所以说刚刚让他刚才也是在犹豫中的。 我走到了那两口子面前,他们二人微笑的问:“需要点啥?” “我就是看看。”我眯着眼盯着妇女身后的中年人,他也发现了我在瞅着他,瞪了我一眼表示警告。 我倒是没理他,直接对妇女说:“这位大姐,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觉,脊椎特别的疼,脖子抬不起,有时候躺在床上想起身很费劲,胸闷,气短,经常性的发烧。” 这话一出口,饭店的人都不吃饭了,所有人都较有兴致的看着我,等待着中年妇女的下文,饭店也变得出奇的安静。 “啊,你咋知道?”妇女发懵的问我。 我又说:“而且晚上经常会做梦,梦见一个奇怪的中年人,他长得。”我瞄了瞄妇女身后的鬼影,接着说:“那人四十五岁左右,没胡子,抬头纹很重,穿着个灰色的长布衣,头发有点白,我说的对不对?” 这话一出妇女吓得脸都白了,扑腾就要给我跪下:“真神了,你说的对啊,这段时间天天有个中年人找我,他在我梦里说我杀了我,我这几天吓得根本就没法睡觉,还不敢和我老公说。”他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连忙搀扶:“使不得,快起来大姐。” 身后的几个吃饭的男男女女也都站了起来,看向我这边:“开玩笑呢吧,真的假的,这么邪门呢么?” “别说话,再看看。”又有人说。 他老公也着急的说;“兄弟,听你说话沈阳的吧?我是朝阳那边的,咱们也算是半个老乡,我媳妇这几天真像你说的天天头疼,魂不守舍的,我们两口子做个饭馆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我媳妇怕花钱,就一直拖着不去医院,这可都要急死兄弟我了。” 我母亲以前也是在饭店给人当过服务员,所以我非常理解服务行业特别的不好干。 那阴魂站在妇女的头顶看向我威胁道:“真是多管闲事,你不怕我晚上缠上你。” 我心里有些不悦,他真是拿豆包不当干粮了?我可是茅山第108代掌门,他敢和我这么说话?要不是怕掺和因果损了阴德,我高低得打‘它’一顿。 “你威胁我呢?”我冷笑又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灭了你!” 鬼也怕恶人,一下子他就不说话了,只是眼神怨毒的看着我。 周围的宾客都急了,纷纷起身,指着我:“他在和谁说话,装的吧?这也太像了。” 那夫妇二人脸色煞白:“大兄弟,你。。你你跟谁说话呢?” “你们不用管,今天我就问你夫妻二人,可曾害过他人性命。”我声音严厉。 “绝对没有!我们夫妻老实人,怎么敢做那事儿!”男老板说的特别认真。 “可曾坑蒙拐骗路人,以次充好,用过破烂的材料!”我又问。 “没有没有,我们店里都是真材实料,最近我老婆生病了,要不然饭店的桌椅绝对是非常干净。”男的又说。 我看向了那女人:“你再说一遍,可曾做过亏心事,害过人,如果有尽快说出来,我或许还能帮帮你,如若不然,三日后必有血光之灾。” 那女人都吓的堆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真的没有啊,我们两口子敢对天发誓,没多拿过人家一分钱,本本分分做着小买卖营生,从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儿。” 让他二人发过了誓,这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他们自己向老天爷发誓,那我插手就不算违背了因果。于是我瞪着眼,看向那飘在妇女头顶上的阴魂,厉声说:“我限你立刻给我下来,否则三个呼吸间取你性命!现在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你一个正在过着鬼寿的阴魂敢上来害人性命,今日我倒要去那阴曹问问判官,你这样的算是什么罪!” “你,你不讲理!”那阴魂害怕了,怕我真的像是一些大能之辈随意进出阎罗殿,真要是那样,估计他免不了责罚。 我和阴魂的对话让饭店里的人走了一大半,只有几个胆子大的老司机还在看着热闹。那夫妇一言不发的看着我,额头上冒着的汗水表出的非常紧张。 屋外的天特别的黑,我的行为给这间本来光线就暗的饭馆平添了几分诡异。 “讲道理?那你给我说说你的道理。要是说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我冷哼了一声,接着把天师令亮了一下,这天师令上的纯阳气足以让任何鬼魂生畏。 那阴魂立刻吓得趴在地上:“上师不要抓我,都怪他们家女人的错,她把我囚禁垃圾堆里三天三夜,不折腾她半死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这个让我吃惊不少,饭店的两口子明显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禁锢鬼怪呢? 当我问他,那阴魂给我讲,原来他在一周前得知了儿子给他生了个孙子,就心痒难耐,偷偷的借着祭祀的事儿,在坟里溜出来。(守尸魂是人魂,人魂不能离开墓地,地府的叫爽灵魂,有着生前的意识。) 可当他路过了妇女家楼下的时候,那妇女竟然把垃圾袋顺着窗户丢了下来,正好砸在了他的头上,好巧不巧的里面有着粘了血的卫生巾给他糊上了。 女人那玩意儿对鬼来说是污秽的东西,这下子就给他囚禁了在了塑料袋里,赶上收垃圾的人收走了,就在臭烘烘的垃圾箱里带了三天,直到反垃圾时候把他掉了出来,错过孙子的满月酒,中年人的气儿就不打一出来,于是这才折返回来找她报仇。 听完了事情的原委,我给她讲了一遍,那妇女听后大感愧疚,于是我说:“她乱丢垃圾是不对,但总归还是罪不至死,至于砸到你也是一个偶然,我现在让她跪地下磕几个头,一会儿再给你送点金银,这事就算结束了,行不行?”我歪着头看向阴魂。 第一百四十一章旅途 那阴魂还说他也没打算要了人家的命,就是想给折腾一下。话是这么说,可鬼骑头对人却是不死也残啊,那是因为人的头顶是天灯,这天灯要是灭了,这人也就差不多了。 我倒也没较这个真,于是让男老板出去买东西,我和赵大胆继续喝酒,还给那阴魂腾出个位置。可就在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个电话,这可让我挺意外的,因为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有人给我打电话。 打电话是个妇女,上来就哭了:“我们家郝壮死了,都怪你!你为什么不多劝劝他,就是你害死我们家郝壮。” 开始对方哭哭啼啼的我也听不清,后来我才听明白,原来郝壮死了,而且还是死于车祸,具体我也没太和她聊,以我对那个司机的短暂了解,郝壮本来是个实在人,而且畏惧鬼神,如果说他的死,我觉得肯定是他老婆逼着他开出租车了。 我曾说过,他这辈子的福报已经透支的干干净净,记得古惑仔里有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就是很直接的诠释了因果报应。 没多久香纸元宝都到了,准备了一碗倒头饭,插上了三根儿筷子(筷子不要插在碗里,因为那是给鬼吃的),当着阴魂的面儿给他烧了纸钱,又给做了辆马车。 秋风微凉,小马车上装满着满满腾腾的纸钱,那中年阴魂坐在前面赶着马车,马脖子上的铃铛不停的晃动,但我们却无法听到声音。 “大兄弟,走了么?”男老板问。 看着他消失黑夜中,我点点头,回身嘱咐:“以后不要再做那莽撞之事,这天底下不一定是害人的才叫缺德,很多事儿依然都是暗含天理之中,你若不乱丢东西,自然就没了这次报应。” 那两口子对我是连连点头,男主人还要给我拿钱,不过都被我拒绝了。最后这顿饭钱人家说啥也没要,折腾完了都快九点了,我们俩就想着找个地方住下。 杨村听起来是村子,实则是一个镇,而且还算得上全国数得上的富镇,大街上连锁宾馆有的是,马路上干干净净,只是很多电线杆上到处张贴的都是响应国家号召口号的横幅。就当走向一间旅社的时候,忽然间面前拦住了一位30多岁的青年。 这青年出现吓了我一跳,第一,他出现的太过于突然,第二,他的大板牙太过于吓人了。 “我次奥你祖宗的!吓死我了。”赵大胆急了,他可不惯着,抡起拳头就要揍他。 “别打别打。”大板牙连连后退:“刚刚我也在那饭店吃饭了,听见你们两个聊天说要去吉林,不如我带你去们去啊,我是那辆大货车的司机。”说完他还给我指向远处一辆运载着货物的大卡车。 “不去。”我当时就说。 赵大胆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你傻啊,有车还不坐!” 我指了指这个大板牙,说:“邪正看眼鼻,你瞅瞅他,眼神漂浮冒光,上嘴唇盖不住下嘴唇,满嘴的跑火车,还长了个开了缝的大板牙,他说的话,你能信吗?” “嘿嘿,您看你,我怎么就不可信了。”大板牙陪着笑:“何况我又不收您钱。” 我不说话冷笑的看着他,作为一名风水师,要看的不仅仅是阴阳宅术,还有八卦命理,而且人的面相也是风水。好比鼻为梁柱,鼻翼为库房,鼻子通天高耸,住房宽敞明亮,两侧鼻翼如丰满,房宅才能本身生财,这与看人是一个道理。 而眼前此人,眼斜鼻歪,口不正,典型的奸邪之人,所以我是真心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你有那么好心?这大晚上的拉着我们上车。”我反问。 大板牙尴尬的笑笑,可赵大胆不干了,直接揪着大板牙的衣领,二者至少差了五六个量级。赵大胆双脚离地,挣扎的说:“我刚刚就是看到兄弟你是个奇人,所以仰慕你,想要和你一路同行。” “打他,还是没说实话。”我对赵大胆说,那眼神说话飘忽,显然是在考虑问题。且说赵大胆抡起了那碗口大小的拳头就要动手,把大板牙吓得求爷爷告奶奶。 以我估计赵大胆至少得在192-195左右,西方人的体魄,那种强大的背阔肌,除了一诚以外,我还真没见过谁能和他比一比。 背尸匠的脾气都暴,我想这与他们的职业有关,尸体本来就是阴寒之物,而暴能生阳,这种阳火可是烈火,普通人驾驭久了就会的病,可他们却不然,这些人练就的体魄,为的就是时刻保持一种暴怒的状态,让尸体上的阴寒侵害不了身体。 “我说我说,千万别打,大哥!”大板牙开始求饶。他带着哭腔喊:“我是害怕,这才想到让你们两个同行啊。” 赵大胆这一拳倒也没落下,就听他继续说:“从这儿回去我想走便道省点钱,而且还要去秦皇岛那边拉点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赶到那儿也得半夜,我听几个司机告诉我,那边的便道经常闹鬼啊,前几天都死了两个了,刚刚看你那么厉害,我想问问,您能不能一路同行。” 听他这么说完我倒是明白了,也确实,自己出了捉鬼以外,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了,思索了半晌,现在时间确实也紧迫,加上票也不好买,于是乎和赵大胆商量一下,答应坐了这辆大货车。 那大板牙显得特别兴奋,激动的上前就要帮赵大胆抗行李,假如他知道里面其实是一具尸体,不一定会作何感想。 上了车,我们一路上直奔向了102国道,大车司机基本上都会在夜里出发,为的也是躲避交警的稽查,大板牙放着嗨曲,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过他倒是挺识相的,一句多余的话没问。 晃晃荡荡的我就眯了一觉,等到醒来的时候我揉了揉眼,听着赵大胆极强的呼噜声,我问:“到哪了?你不休息休息么?” “马上到秦皇岛了。像我们开大车的,哪个不是一路开到黑,这点时间都是小意思。”大板牙嘿嘿的笑着。 “命是自己的,该注意还是要注意的。”我说。 他倒是显得无所谓,告诉我现在雇个司机太贵,一个人开搭点辛苦就能多赚些钱。闲聊几句,我就问了他关于这个鬼事儿。 大板牙有点遮遮掩掩,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我便不高兴的说:“有啥事你就说呗,都到这儿了,我还能下车咋地?何况我了解的多一点也能提前有点准备。” 他叹了口气:“兄弟,不瞒您说,我今天说的那个上回出事的司机,实际上就和我一起搭伙的,后来我活了,他死了。”接着他给我详细讲了一下。 原来,那天两个人开车也是在102国道这边,半夜觉得饿了合计找个小卖部买点吃的,可就过了龙海大桥没多久,二人进了一处村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车就自己熄火了,正巧路边发现了个饭店。 两个人饥肠辘辘就想着吃点东西再走,于是乎进了饭店,点了点饭菜,其中他那朋友还准备喝两盅。谁知菜刚上齐,大板牙就觉得这个肚子不舒服要拉稀,于是就问店家,店家说他们这儿没厕所,所以就让他出去上。 大板牙也没多想就出去了,等他舒服完了回去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当他站在饭店门口时,忽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做菜的时候怎么没有油锅的声音,而且他点了两个热菜,为什么没有热气? 于是乎他就没进饭店,反而趴在窗户的位置看,可他竟然看到了这个饭店的老板和服务员居然也坐在了桌子前,和他一起的司机背对着他,大板牙就掏出手机想打电话。 可还没等他拿出电话,房间里的那个司机回头了,就见他伙伴的脸变成了一个没有眼睛的女人,那空洞的眼眶向外淌血,面部也是大块大块儿的烂疮,当时大板牙就吓的昏了过去。 第二天等他醒来,发现他的同行司机的脸被野兽给啃没了,本来的反观也变成了一处什么都没有的空地,要不是那个司机死了,大板牙说他都以为是一场梦。他说自己一点事儿没有,好像是没因为进饭馆所以才会没事儿的。 可是一晃俩月过去了,大板牙说他还是不敢那条路,可是呢老这么拖着还不行,本来他是在秦皇岛港有着固定的货源,可又因为必须得超载才能赚钱,所以每次也都会经过那个叫“马村”的地方。 他叹了口气,告诉我因为这个他已经好久没有去拉货,眼瞅三个月又过年了,大板牙说他买这个车都是借的钱,年底得回老家还钱,要是不做这个活,光靠散活根本就赚不到钱。今天看到我捉鬼,就想找我来试试,按照他的话,这就叫富贵险中求。 听完了他的叙述我有点明白了,假如真是恶鬼无端害人,那便必须要杀之,大板牙说面部啃没了,难道说是一群成了精的野兽? 我心里产生了疑问,不过看着旁边呼呼大睡的赵大壮我心里也很有底,因为我总觉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大。 转眼我们到了港口,卸货装货完了已经半夜了,中途大板牙眯了一会儿,等一切结束后,我们又继续上路,一旦进入了国道,视线也就仅有远光照射的这么远,天漆黑的让人分不清方向。 见大板牙连灌了几口红牛。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我正吸着烟呢,就听大板牙神色慌张指着前面说:“就。。就就就是那间店!” 第一百四十二章诡店 国道本来就是建立在荒郊野岭,人迹罕至的地方,何况我们开了一路根本就连个人影没看到,大板牙指的地方正是一片树林旁,那饭店像是用黄土搭建而成,远光灯还能看到房顶上铺着的杂草,我发现在这饭店的北面还有一座断桥。 就见大板牙放慢了车速,距离饭店仅有十几米的时候,能看到店里点着昏暗的灯光。我拍了拍呼呼大睡的赵大胆:“起来起来,别睡了,到地方了。” “到个几吧毛,老子一觉顶多四个小时,到地方?你特么以为开的是火箭啊”他眼皮都没抬,头一转还要睡。 可就此时,大板牙的车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刹车声,巨大的惯性让赵大胆直接撞在了前风挡上,‘砰’的一声,起来他就急了:“你特么会不会开车,我次奥你祖宗的,撞死我了!” 一边揉着一边骂,要不是我坐在中间,估计他都能上手打大板牙。昏暗灯光的映衬下,大板牙的脸变得煞白,他哆哆嗦嗦的说:“我没踩刹车啊,是车自己停的,上回就是这样!师傅你。。你,你看咋整啊?” 赵大胆也不闹了,他和我一样看向了饭店,荒郊野岭,房子没有炊烟升起,黄色的小土房,透露出了一股子神秘感。忽然间,树梢上极其巧合的传来了乌鸦嘎嘎的叫声,让这本来就神秘的饭店增加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看出来了什么?”我盯着赵大胆。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知道,我是手艺人,不懂这个,可我就感觉呆在这里不舒服,还是换个地方好。”说罢他还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 我知道他是在说自己随身携带的尸体,这些尸体经过他们的处理就像是昏昏欲睡的状态,魂魄不离体,始终憋着一口气的假死人,但尸体却很容易受到一些邪物影响导致尸变,所以他才给我指了指又说:“我建议还是在车里,别去凑那个热闹。” 你还是再仔细看看吧,人家出来了。” 我话音落后,就见土房里走出了两个年级20岁出头的女子,他们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的对我们三个摆手。 “你上次来也是这样么?”我又问。 大板牙摇摇头,说上回就是来吃饭的,并没有看到这种做皮肉生意的女孩儿。 在中国的很多偏远山村,都会有一些被拐卖或者丢失的女性,他们被拘禁在山区的小房子里被迫卖淫,等到有病了,就直接卖给山里的老农,所以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国道上的站街女很多,只是最近几年少了而已。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开了慧眼,只是看到雾蒙蒙的一片,其他倒也没什么不同,反过来看那两个女孩儿,也不是灵体怨魂。 于是,我提议下车看看,赵大胆抻了个懒腰:“真是麻烦,睡个觉都不安生。” 大板牙最后下车跟在我们身后,那两个少女直奔着我们凑过来:“大哥,这么晚了,不进来歇会儿啊。” “休息,干嘛不休息。”大胆顺势拦一位少女的腰,我见他还掐了几下。又说:“走吧,来都来了,进去待会儿。” 我特无奈的说:“也不刚刚谁说不下来的。” “那不一样,刚刚那是没女人,现在有女人了,自然要下来。”赵大胆说的很随意。 由他打着头,我们走向饭馆,我回头看了眼,就见那只乌鸦还在盯着我们嘎嘎的叫。乌鸦当头叫,必然有邪闹,可二女并非阴魂,也非妖精,这邪从哪出? ‘吱’的一声,饭店的木门被推开了。 我用单手摸住眉心,心里默念静心咒,达到心神安宁,这样慧眼的能力也会增强。可就当我再次用慧眼扫视房间时,那个少女竟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见她头发很长,嘴唇上擦了粉红色的口红,穿着超短裤,v字领口的紧身衣漏出半片白雪,只是她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对视的时候,她眼神一个慌乱,又忙说:“大哥,你这是脑袋疼?刚刚一直揉的样子好奇怪,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不用不用,有什么吃的么,给我上点。”我也说。 谈话间我用慧眼扫视房间,土房里缭绕着奇怪的雾气,可能有的自认为很聪明的人会说“一看就知道是坟地。” 其实不是,民间传说谁谁误入了坟地,被一家人招待吃了一堆脏东西,然后第二天醒来趴在坟头。这种鬼事是存在的,但入了坟地是一种幻象,你本来是在坟头绕着的,而那房子自然也就是不存在的,那时要以慧眼便能看穿。 可现在,我们的确实打实进入了一间房屋,也就是说这所黄土建成的饭店是真实存在的,由此我觉得大板牙应该是对我们撒谎了。 “大哥,来了就着急吃饭啊,我们这儿不单单是有饭菜的。”另外一个女孩说。 “呦呵,那你说,还有啥吃的。”赵大胆还掐了下女孩子的屁股。 对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媚笑说:“当然是吃奶喽。”说罢,她还故意的抖了一下。 这一下可让赵大胆是色心大动,只是饭店除了大厅外里屋就是厨房,根本就没有能够行事的地方。他毛手毛脚的揩着油,看的我头都疼。 难道他不知道这里不对劲儿么?背尸匠可是个顶个的谨慎,尤其还与死人打交道更是马虎不得,可今天看他怎么就像是在监狱里刚放出来似的。 大板牙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赵大胆和女孩儿调笑,由于我的沉闷,陪我的也就不再和我交谈。忽然,饭店厨房的门帘撩开,一位50岁左右的中年人走出来,笑眯眯的说:“店里现在只有点蛋糕,猪头肉,半只烧鸡,酒水只有牛栏山,其他的都没了。要是想耍一下的话,拿100块,交了钱就能去房后。” 盯着他们三盏燃烧着的命灯,没错,老板也是活人! 虽是这样但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三个活人又有点不像活人。大板牙始终低着头的样子让我感觉到了不对劲。我不动声色的让老板有啥吃的就拿来点啥,那老板回到厨房,不到十分钟就端来了四个盘子,上面装着烧鸡,猪头肉,蛋糕,水果。 假如吃饭的时候,这几样东西上桌,你会想到什么?不用我说大家应该也有所感觉,这特么不是上供的东西么! 我拿起了烧鸡腿放在鼻子尖上闻了闻,一股子淡淡的熏香味儿。那赵大胆却忽然起了身抱起了女孩儿就对我说:“我这也不饿,先去活动活动,等饿了再吃。”说罢还用胡茬的脸蹭了蹭那少女。 见赵大胆色急的抱着人离开,本想叫住他,可转念一想,他一个背尸匠,走南闯北,啥事儿没见过?应该问题不大。 大板牙,女服务员,中年老板,我们四个围着桌子,准确的说是他们在盯着我。可这时我看到了一个很让人别扭的佛龛。 房子的西墙角的墙壁居然被掏出了个洞,洞里面供奉着观音像,只是那观音是背对着外面。 众所周知供奉佛像哪有背着放的道理? 这就有些邪了,隐隐中我还觉得好像在哪听过。于是我就半开玩笑的问:“老板,你这个佛像好有特点,观音菩萨面壁,也不怕人家怪罪啊。” 老板笑笑:“没事儿,这个佛啊,他就是喜欢背着,快吃东西吧,一会儿都凉了。” 我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悄悄的拿出了符纸,可大板牙不知怎么了,居然抓着糕点就吃上了,边吃眼神还冒着光:“真好吃,快吃快吃,我都饿了。” 看他那么吃东西,以及双目兴奋的样子,让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间土房到底是什么了! 虽说那他大板牙对我撒了谎,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于是站起身,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大板牙脸狠狠的磕在桌子上,头一歪,昏了过去。 那老板和女子同时起身,瞪着眼说:“你这是干什么!” 我指了指那佛像,严肃的说:“以墙为棺,观音入棺,墙土带煞,这墙是用坟土建成的。鬼吃的贡品,你让人吃了入阴,到时候你们可以将活人杀死,供那佛像以求邪灵的保佑,所以我想你们应该就是阴庙的守庙人吧?” “看出来又怎么样?那个混蛋,他得到了想要的就要付出回报,现在以为找到你就能摆脱我们么,真是可笑。”老板冷笑了几声。 “害人你还有理了!”我狠狠的把桌子掀翻,手里的七星剑抽出:“私自建阴庙,供奉鬼神,今日还执迷不悟,我看你们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说罢,打出一道雷符,火光瞬间照应了房间。那中年人却与服务员同时扑向我,我现在想明白了,原来不们不是活人,而是活尸。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没有灵魂身体还活着的人,通俗点讲就叫做移动的植物人。雷符正好打中年人的胸口,虽说给他造成了伤害,可那女孩却趁势龇牙咧嘴的扑向我。 这时我狠狠一脚踹过去,身体被她强大的力量向后顶出了至少两米多远,后背狠狠撞在墙壁才得以稳住。可那二人根本就一口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一左一右又是扑过来。 说起活尸,他也是僵尸一种,只是还没褪干净生气。不敢怠慢,我在青囊里抓了一把五谷,对着二人一洒,满地的豆子哗啦啦的乱蹦。 接着双手合上:“玄兵斗法,阵列纲常,万法无极,心法合一,拜请天兵天将大显威灵!” 豆子跳的开始加速,金光闪烁间,那二人也是嗷嗷乱叫,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紧接着豆子发出噼里啪啦鞭炮一般的连续响声。可本以为已经成功的时候,那墙壁的里佛像竟然缓缓的动了,观音双目流血,通体漆黑,与我目光相对之时,我竟然觉得一阵阵头昏眼花,身体摇晃不稳。 第一百四十三章阴庙 观音像双眼泣血,煞气扑的我神台发麻,显然我现在是中煞了。如果被煞气彻底摧毁了神魂,估计我也会像刑战的几个同事那样,瞳孔变白而死。 千钧一发之际,以指狠狠点在胸口位置的‘澹中穴’此处是阳穴,激发阳气的泉涌速度,与此同时,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消失不见了。只见中年人和服务员二人皮肤涨出了一片烂疮,流着黄脓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恶心。 见此状,我赶忙拿出枣核。说起枣核,它对尸气有着极强的克制,据《子不语》记载,将七枚枣核打入僵尸脊柱便可杀之。原因就是枣属阳,并且树有刺,试想一棵树满嘟嘟的枣,会让人感觉到极其的暖意舒服,这便是枣的作用。 怕被二位活尸抓伤,我以枣核拦成一条线,再咬破舌尖喷出‘血灵子’,这才算是阻碍了二者的攻击。 深呼了口气,茅山术法多为法术符篆攻击,治鬼没的说,治尸却有显得有些不足,尤其这种有灵智的活尸,虽说死生气未消,可力气也不容小觑。 再看我眼前的饭店也变成了一处类似祠堂的庙宇,餐桌上摆放的正是一些个腐烂发霉的食物,大板牙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观音像坐落在土墙里双目始终诡异的看着我。 菩萨本就大慈大悲,阴庙颠倒阴阳,让菩萨为凶,养鬼聚阴,我就听见四周阴风肆虐,庙宇中的风铃作响,阵阵鬼哭声回荡在庙中。 就当我琢磨着怎么样才能逃出去的时候,就见庙宇的后门赵大胆风风火火的跑向我这边,他纵身一跃,一记漂亮李小龙式的侧踢踹翻了中年人,接着砂锅大小的拳头闷在了少女的脸上。 ‘砰砰’两声巨响,活尸被他打飞,紧接着就见他一手架着大板牙,对我说:“快走!今天打不过他们。” 来不及做出反应,我和他一起冲出了这间庙宇。喘了口粗气,确实很险,差一点我也容易着了道,当初王一就告诉我,制的了鬼的不一定能制的了尸。而且硬功夫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练成的。 回头看着身后破旧八角庙,在月光下那里显得极其的破败不堪,到处林立的蜘蛛网,以及那即将坍塌的房梁,我也深吸了口气。 “玛德,就那个玩意儿还想勾引我呢?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赵大胆牛气哄哄。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说自己在第一眼就看出这俩女的是活尸了,因为活尸与他们背尸前的手法是一样的,都是锁住死人的精魄,让他们不生不死,迷迷糊糊的过着。至于那三个人,显然受到了某种控制,所以才会出来害人。 “现在是深夜,也是这脏东西最厉害的时候,不适合动他们,就算制服了也容易诈尸。”赵大胆说。 我一想也是,现在已经后半夜了,等到了明天再看。且说那大板牙脸色发青,人事不醒。不管怎么样也是一条人命,于是我拿出银针,刺破他的头顶,手指,脚趾,又画了一道符,用矿泉水给他灌了下去。 没多久就见大板牙被我刺破的地方开始趟着黑血。我问赵大胆:“你会开车么?在这儿呆着不危险吗?” “没事儿,他们不敢出了房子10米。”他指了指树林。 就见他拽着大板牙,我们俩到了树林里对付了一夜,天亮醒来时我连打了个好几个喷嚏,就当我要出去看看那个庙宇时,忽然听见一个放羊的老头叹了口气说:“真是作孽啊,又死人了。” 我赶忙蹿出去,拦在了羊倌近前,那老头子吓得“妈呀”一声就想跑。我赶忙拦在他身前:“大爷大爷,你别跑啊,我就是问问这庙是怎么回事?刚刚听您话里的意思,这儿好像不是第一次死人?” 抓住羊倌的衣服,他开始还挣扎了几下,紧接着回头看我:“你。。你你是人是鬼?” 我说自己当然是人啊,不信你摸摸。 那老羊倌摸了我下,这才缓了口气说:“第一次看到还有人能在这儿活着。” 我指了指那座破庙,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羊倌告诉我每个月的初五都会出人命。而且这个庙很邪性,几次村里想要推了庙,那些铲车司机都发生了意外。 第一次铲车刚要去推,那司机没等开到近前就昏了过去,拉到医院检查啥毛病都没有,后来司机回到家大病了一场,病好了说什么也不干了。 本来我也以为是次意外,结果第二次村里又在别的地方找来铲车,可还是和上次一样,刚要动土就出事儿,连续四五次过后,终于这所邪庙算是传出了名声。 “前段时间村里有几个青年去隔壁村玩,回来的时候路过这里,说是碰见了漂亮的女孩子,结果就进了庙,结果那天五个人死了四个,还有一个痴痴傻傻,最后大家也只是能通过问出个只言片语来猜出来个大概。”老羊倌叹了口气 可当我问起这座庙的时候,老羊倌说他小时候这庙就存在了,什么时候建的他也不知道,当年还是很灵验的,各地都有来烧香拜佛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下了一场大雨,劈掉了房梁,从那以后就开始频频出事,只要是烧香拜佛的,回家就会生病不起,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去了。 这让我心里翻起了嘀咕,难道说这阴庙还不一般? “大爷,您知道阴庙么?就是那种拜佛特别灵验的地方。”我问。 羊倌合计了半晌后说:“不知道啥叫阴庙,只是前些年来了一个老道士,那老道士说每天中午十二点进庙,不管求什么都会应验。” 我心里明白过了味儿,如果我所料不错,羊倌口中的老道士应该就是饭店里的男老板,他是想让人去求庙,和人做交易。 就在我们谈话间,赵大胆架着大板牙就上了国道,可那羊倌看到大板牙时惊讶的说:“你特么这个兔崽子,你还有脸回来!我打死你。” 我顿时有些愣神,大板牙却边跑边喊:“爹,我错了,当初我不就偷了村长家点钱么,等这批货送完了,我就有钱还了。” 爹?这特么也太巧了吧!难道说这个王八蛋骗我们,他压根儿就不去吉林? “车哪来的!”他爹轮着鞭子就要抽。 “中奖抓来的,真的,我中了两个二等奖,花钱买的。”大板牙一边躲一边说。 “中奖?”老羊倌气的哆嗦,轮着鞭子就追上去:“我打死你个中奖,你特么怎么不说是在天安门捡的呢!” 我和赵大胆相视一眼,显然,活尸,阴庙,羊倌,还大板牙,这几样都是串联在一起的。 昨晚听那个中年人说,大板牙显然是做了个某种交易,这才会中了彩票,买上了大车,可作为交换,大板牙必须要阴庙定时送去活人。 我随手点了一支烟,蹲在路边静静的思索着事情的原委,对于这所庙我看了,风水上没什么问题,倒是不远处的断桥有点不对,按照风水来看,那桥属于‘过尸桥’,可就算是桥有问题,也和庙无关啊。 那大板牙也被他爸骂了好久,最后他爸倒是接受了他儿子中奖的事实,我和赵大胆在大板牙的嘴里就成了押车的老板。 他爸爸赶着羊带我们回到了他们家,这一路上没少数落他儿子。听来听取,原来去年大板牙把村长家给撬开了,偷了点钱,捎带着还把人家姑娘给祸害了,为了逃避制裁,这个大板牙就这么一直在外面飘着。 到了他们家,我看距离阴庙也就不到五百米,他们家的院子很大,但也很破旧,只不过与村子距离较远,显得有点那么的孤寂。 羊倌显得很热情,虽说嘴上不说,但看到孩子还是显得很兴奋,看得出这老头自己一个人还是个老光棍汉。他说:“中午都赶上了,大家在这儿吃一口吧,一会儿杀羊。” 这老头拎着刀就出去要杀羊,农村都是用这种方法来款待宾客,我由于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也就没心思坐在屋里,就到了院子里透透气。 刚点着烟,就看到羊圈里正关着一只怀了孕的母羊,老羊倌也看到了我,就笑着说:“不回屋歇会儿啊,农村人杀羊没啥好看的。”见他拎着一只羊要要宰。 我叹了口气,万物生灵皆是生命,道士虽说不用恪守戒律,但无关杀业还是需要注意,于是我让他先别杀,自己走到了他们家,把那门帘给摘了下来,又到了母羊的羊圈前,把帘子盖好了。 “既然是杀,还是遮挡点好,让同类看到同类死亡,未免太残酷了。”我说。 老头哈哈一笑,显得很无所谓说:“没事儿,一个畜生懂什么,我家这母羊我始终这么养着呢,不过这羊也争气,别人家的一胎最多下两个,我这个都下三个,这五六年了它的崽子都是我宰的,估计它也早就看习惯了。” 对于羊倌的话,我没法评价,屠夫以杀猪为生,不杀就不能活,至于正邪也无法区分,只是当着母羊的面儿去杀小羊,难免有些残忍。 可就在我们谈话间,羊倌家的大门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大蛇 远处至少几十人的队伍,他们各个手里拎着铁锹羊稿,甚至还有几个人拿了杀猪刀,骂骂咧咧的直奔向了羊倌的家。 那羊倌傻了眼,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大门被人在外面一脚踹开,打头一五十多岁的男子指着就骂:“你们家柱子那个畜生呢!有人看到他回来了!” 老头子连忙拦住辩解:“你肯定看错了,我家柱子哪敢回来啊。” “老于,咱们乡里乡亲的,我也就是看你是个老光棍,年纪大了,这才没为难你,可你家畜生偷了钱不说还祸害我们家姑娘,今天必须带他去派出所!”中年嗓门洪亮的说。 人群中有人指着我说:“我看到柱子和他一起进来的,二叔肯定没错,他就在里面。” 这一句可了不得,浩浩荡荡几十人疯了似的出冲进了羊倌的家,刚一拉开门,赵大胆的铁塔身材挡住了大门,人群都傻了眼,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马勒戈壁的吵什么吵!我就问问啥时候吃饭啊,都饿死我了!”他迷迷糊糊的说。接着揉了揉眼睛指着人群说:“啥意思?要打我?” “不是,我们找于铁柱那个混蛋,他祸害了姐姐,我要打死他!”一个20岁出头的青年鼓足勇气对赵大胆大声喊。 赵大胆倒也没当回事,一错身:“自己找,我刚刚一直睡的迷迷糊糊,连特么这是哪我都不知道!”他走向羊倌,随手拿出了二百块钱,丢给他:“给我整点好吃的,饿了。” 由于赵大胆的出现让周围那气势汹汹的老爷们都弱了半截,我本以为今天大板牙非死即残,可出乎人群三进三出,翻遍了整间房就是没找到人。 难道说,他们家还设立了地道? “你看,我就说了柱子没回来,您还不信,等他回来,我一准儿给他揪去派出所,绝不姑息!”老羊倌说的大义凛然。 又仔细搜索了十几分钟,还是连个影都没见到。“让我抓到他,非要了他的狗命!别以为躲起来就没事儿了,我们走!”老头一挥手,浩浩荡荡的十几人准备离开。 可我却忽然喊住了他们:“等一下!” 我注意羊倌的脸都绿了,一个劲儿的给我挤眼睛。他那点事儿我倒是没太当回事,主要是这个阴庙。那老头回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说:“大爷,我想问下,那个庙,到底怎么回事?听说前段时间死了四个活了一个,我想见见那个活下来的人,可以么?” “你是谁!”对方问我。 我说我是道士,这次过路来到这里,就感觉这庙有点不对劲,所以想来这里问一下。听我说完,他们人群开始窃窃私语,随后那为首的中年人又不确定的说:“你真的是道士?” 听我说完,中年人立刻变得极其兴奋,拉着我的手说:“请您去我家看看我儿子还有救么?这几天方圆几十里的神婆大仙儿我都找遍了,都说我儿子撞了邪,活不过今年了。” 羊倌长呼了口气,像是很庆幸我没有乱说。那个大板牙藏在哪了我倒是没太当回事,在农村有很多人家都爱打个地窖什么的。 让赵大胆留在这儿,驱邪化煞的东西他就是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在这儿好好歇歇。 我们去往中年人家的时候得知他是这个叫马村的村长,要说他也挺惨的,姑娘确实是被大板牙给强行上了,后来在家抑郁了半年多,高考都耽误了,现在好像去了北京打工。儿子却在上回夜里回来就被冲成傻子,一下子好好的家算是毁了。 有很多顶堂的师傅都说他儿子是撞了邪病,自己道行低,根本解决不了。 我主要就是好奇这个阴庙,并且我敢保证庙里的脏东西绝对不会只杀害了一两个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儿,要是我顺手给灭了,那得是个不小的功德,要我估计咋说不得给我加个十天半个月的阳寿? 路上村长问了我大板牙,我这人嘴不欠,所以就没否认也没承认。没多久到了村长的家,很多的村民都跟着我一起想要凑个热闹,所以说我一进门,他们家的院子就被男女老少给站满了。 进了里屋,炕上坐着一名20多岁的青年,他流着口水,表情痴傻的笑着,可当我用慧眼一瞧,发现他儿子的隐堂竟然有绿气。 这不就是阳溺么(撞了成精的野兽)。可当我上前扒拉开青年的眼皮时,村长紧张的问:“有救么?” 我思索了半晌,心里有了眉目:“命能保住,但这个脑子就够呛了。” “那也行,人活着比啥都强啊。”他父母五十多岁竟然抹着眼泪哭了。 寻常的阳溺,我要是离他这么近,他早就得发了疯,如此我断定是被那些精怪吃了精魄,也就是电影当中狐仙嘴对嘴吸引人阳气是一个道理,很自然那股子妖气就会顺着侵蚀到男子的身体,久而久之就会导致死亡。 可这些个精怪怕招报应,也不会轻易的杀死人,一般都是吃你两三个精魄,便偷偷离开,等日后你死了,因果也找不到他们身上。 我让几个村民帮着把村长儿子的衣服都脱了个干净。这青年不说话,不眨眼,就那么张着嘴痴痴傻傻的模样。表现出的就是三魂犹在,七魄俱损的状态。只要我驱除了他身上的妖气,他自然就会慢慢恢复,但伤了的精魄还是会对脑子造成影响。 拿出朱砂笔,在他的额头的位置写下‘杀’字,又按照人体脉络画下经脉图,分别在天枢、中腕、气海、檀中、凤池、心俞、肾俞这几个学位上分别画下驱邪符。 笔停之时,我用银针扎在喉咙,拿出一符纸做为引,盯着青年厉声喝:“赫郝阴阳,日出东方,敕施此符,扫尽不祥,急急如律令!”符纸瞬间燃烧起了火焰。 就见村长的儿子犹如过电了一般身体飞速抖动,吓得那老两口尖叫连连,就连周围的村民也免不了随之惊呼。眼见他儿子像是抽了羊角风似的口吐白沫,嘴里还不断的发出一阵阵的怪叫声,身体左右扭捏,折腾了足足快20分钟,他儿子‘噗’的一声,竟然放了个屁。 好在我提前有准备所以就找借口站在门的位置,这屁声一响,我飞似的出了门,不到十几秒,屋内看热闹的各个口中喷着饭粒跑出来,趴在地上就开始狂吐不止。 “太特么臭了,简直比粪坑里屎还臭。”有人念叨。 “我觉得要窒息了。”屋内跑出来的十几人都在探讨这个奇臭无比的屁。我对那脸已经成了酱紫色的村长说:“把窗户都打开,放放空气,一会儿你儿子能恢复点神智,至于好到什么程度就看他自己了。” 老村长的感谢话暂且不表,这臭气就是侵蚀在了他身体内的妖气,印堂发绿摆明是撞到了那些修炼成精的妖,假如是黑气那才是撞了鬼。 等到屁味儿散的差不多了,我和村长进了房间,那些群众估计是被熏怕了,竟然没一个人敢在上前儿。 说起村长家还算是村里的福户,大瓦房,粮满仓,院子里骡子是骡子牛马是牛马,可摊上了这么多的事儿,放谁身上也肯定受不了,他就一边哭这一边问我到底是咋回事。 给他儿子冲了符水,短暂的回了阳气,趁着他还清醒我就问:“长话短说,你们是不是撞见了庙里的小姐,然后进去后吃了东西,丢了魂的?” 他儿子有点愣神,缓了足足半分钟,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好时候,估计以后他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么一天还算清醒了。青年紧张的左顾右盼,他爹满脸眼泪的说:“咋回事,快和师傅说说。” “我,我我看见了一条大蛇,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儿子告诉我,那天在邻村喝完酒,和几个朋友回来,路上撞见了铁柱,他们就想着把铁柱抓到,结果看到铁柱钻进了一间饭店,五个人就跟了进去,在里面发现了两名漂亮的服务员。 说来也是凑巧,这五个人,只有村长他家儿子是烟民,赶上那天也没吃饭点里的东西,就自顾自的抽老旱烟,而那四个人不抽烟,结果就被大蛇给抓走了。 他却被嫌弃的给丢出了阴庙,虽说神魂受损,但也捡了一条命。我又问:“你们以前可曾去过庙里拜佛?” “现在谁还信这个?那庙破的都要倒了,就算拜佛也不能去那儿啊。”他儿子说。 总算验证了我的猜想,那栋庙里有个成了妖的蛇精,他想躲避天雷,所以盘踞在了庙里。那是因为天雷会自动避开菩萨相,好比海南的观音像,你看他什么时候招过雷? 可它不甘心,为了继续修炼,所以将原来的庙宇布置成了阴庙,以观音菩萨来挡着天劫,自己继续在庙里作恶,以至于天雷落下打掉了庙宇的一角,由此才导致现在后来的香火低下,造成了现在即将拆除的局面。而等到庙宇一旦倒下,那大蛇必然会遭到天雷灭顶。 可是,这条蛇精怎么会找到的大板牙?还有那个去他们家的老道士为什么会说中午十二点?我问了村长,他们都表示从来没见过道士也没听过阴庙的事儿。 “先生,你说说那个庙真的有蛇?”村长紧张的问。 “应该不是假话,这样吧,你去召集村民,带上家伙事儿找到铲车,跟我去拆庙!”我说。 “能行么,已经出了那么多事儿了。”他有点担心。 我说:“放心吧,动土导致的煞气和那大蛇没什么大的关系,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里面有别的东西,你就放心去招人,有我在不会有事儿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过尸桥 告诉村长一份物品的清单,让他们着手准备,撞见大蛇的这种事儿在农村来说还是比较容易让人接受。毕竟神鬼怪传说从古至今都是由乡土民间流传出来。 那天去阴庙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到了,有的胆子小的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有的人喜欢凑热闹就距离我近一点。 村长说:“先生,东西都备至齐了,您说现在该怎么办?”他左右看看,又低声说:“给加钱也没人敢推啊,有啥办法能搞定?” 看着麻袋里装的我要的东西,通过材质上来看,这个村长就是个敞亮人,最起码毛主席像他买的是硬纸,而且清晰度非常的好。 我拿着主席的相片,直接走到铲车的近前,爬上去‘啪啪’几下把伟人相片原封不动的贴在了铲车上。 看到这儿有的人微微一笑,你贴主席干啥?管用么,他一个凡人,你贴上孙悟空多厉害呀? 这么想的人都是不懂的,主席那可是伟人,以目前中华民族的人口基数,顶的上当年玉皇大帝和如来佛祖两个人加起来供奉的香火的人还要多不少。所以说啊,这个神有的时候也是人封的,要不然为何封神榜里的姜子牙是人,其他的人反倒是神了。 这话扯远了,你只要记住,中国近代史上化煞最厉害的就是伟人像。贴在了铲车的前挡玻璃,我跳下了铲车,指着远处的断桥说:“把那个拆了。” “那桥不能拆啊,今天不是拆庙么?拆桥干什么?有个桥大家伙出行也方便啊,真要是拆了,恐怕就得趟河了。”村长急忙忙的站在我面前阻止。 我停了下来,问他一句话“今年这桥死了四个人了吧?” 周围一下子炸了锅,更有几个农妇更像是被我说中了伤心事儿哭了出来。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话,我就知道自己说的没错。村长问我咋知道?他说今年从六月份开始,一个月死一个,特别邪门,桥下的水还没不过膝盖,可那四个人却都是溺水而亡的。 先说说这个桥,桥体青砖搭建,下方四个用青砖垒砌成的桥墩子,整个桥面都布满了青苔。要说这么搭建的桥倒也没啥,只是巧就巧在这个水面居然是池塘,一潭死水散发着泥土的腐烂气味儿。 风水中称呼此桥为‘天罡十二地煞落四局’,通俗点叫‘过尸桥’,伤青龙破白虎,尤其断桥更是冲玄武。下方的四个桥洞子很像是古时候用来存放尸体的停尸洞。不过事无绝对,此桥若是搭建在旱地,倒也是大吉大利。 现在远观此桥像牢笼,更有句俗语讲‘四洞丧桥安水上,不是生病是哭丧’ 听我说完了,村长也不在出言阻止,大手一挥,开始拆吧!于是乎,铲车浩浩荡荡的开了过去。这桥距离阴庙不远,桥头正好对准着庙宇。要是好好的供奉神佛倒也没什么事儿,可自从被那大蛇占据后,它将好好的一座庙宇改成了阴庙,以至于现在煞上加阴,构成了阴煞气的局面。 如此杀局,又怎么能有不夺人性命的道理? 看他们去拆桥,我这边也不闲着,围绕着寺庙走了好几圈,身后跟着几个力气大的村民帮我拖着麻袋,选了一个地方后,我开始拿着木桩狠狠的向下砸,这次选木很有讲究,一个阴木一个阳木,比如我这个乾为阳,就砸下桃木桩,坤为阴就砸下槐木,以桃、柏、松、枣、柳、榆、槐、梨,这八种树木一阴一阳,阴阳相生布下木桩。 落地六寸,每一下都是我亲自下手砸的。此法名曰‘八卦钉魂桩’,为的就是困住这庙下面的东西,要说地下有什么?我想可能说出来大家都听过,甚至有的人或许还见过。 在第一次听村长说铲车不能动土,我便想到了太岁!俗话说,太岁头上动土,你活的不耐烦了。 这座庙一定镇压个邪太岁,传说太岁也称为肉灵芝,更是炼制长生不老药的重要一味药材,当年秦始皇让徐福炼制长生不老药,其中就提到了这个太岁。 至于为什么叫邪太岁呢?很有可能他是长在殍地或者坟地当中,总而言之,这太岁不邪的话,庙会坐落在这儿么?所以说这庙百分百是过路的阴阳先生给选的。 要不是那大蛇精捣乱,我想这个邪太岁肯定会一直压在下面。另一个念头就是蛇精藏在这里是不是就想借着太岁修炼? 但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过尸桥源源不断的给阴庙提供阴煞气,加上地下的太岁作乱,这里要是能动了土才是怪事呢。直到过尸桥被拆后,我的钉魂桩也已经彻底打完了。 我又用红线将每个八卦位置的木桩缠绕好,将阴庙包在红线当中,而后我在乾、坤两个位置单独用一条红线牢牢的缠紧。 站在兑位,轻轻的波动几下红线,觉得略微有些弹手。随即我便向后一拉,红线形成了一个反弓的样子。将铜钱放在红绳上一弹,铜钱飞了出去落在了庙宇的门边。 按照同种办法我一共弹出了六枚铜钱,这铜钱先后的距离还不是特别的远,仔细看竟然形成了一个六边形。 身后有见过阴阳先生择坟的老人开口说:“这小师傅了不得,他这个叫阴阳指路法,我小时候见过有人用这个择坟,老厉害了。” “弹铜钱有啥?我弹玻璃球还厉害呢。”又有人说。 老头虽说辩解,可他并不明白里面的五行之道。铜钱属金,红绳属火,木桩属木,脚下是土,然还缺了一位水。真穴含有水气,而金能生水,二者相生的关系,便会冥冥之中掉落在一起。 取的乾坤位,是因为乾为天,坤为地,那太岁要是邪物,肯定会以天地镇压,而不是直接将寺庙修建在太岁的头上,这样是为了更好的保护那些动土的工匠们。 取六数,暗合六爻之意,当一切完毕后,我走上前看了眼卦象,下六卦,大凶。煞气改变了卦象显露出了大凶,这就证明我的位置算是找对了。 用木棍做好标记,我对村长说:“就在这儿点火,大火要连烧三天,找专人看火,火小添柴,火不旺就加油,必须保证让这里大火烧三天。” 交代完了以后这庙我也没动,只是告诉村长,所有的村民都不允许触碰这个八卦钉魂桩,看守火堆的人要在夜里子时添好了柴和加好了油就离开,直到酉时的时候才能回去,并且我特别严肃嘱咐,晚上去了就容易撞鬼。 随后我便与村长离开了这里,去看守火苗的是村长的外甥,对于这个破庙,村民们早就深恶痛绝,我的办法自然也就得到了大家广泛的认可。 与村长一起回了家,刚进家门就听见他老伴在那儿哭,声音显得非常的悲痛,到了近前才知道,他儿子已经傻了。我们走了以后他儿子睡了一觉,睁开眼就像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一样,瞅什么都好奇。 见我进屋他还很有礼貌的叫我叔叔,那村长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做了孽啊,怎么好好个家就散成了这样。” 常言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我是又吃了人家东西,还又请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心里一过意不去,便动了那恻隐之心。相了下夫妻二人的面相,怎么看也不像是福薄之人,老两口家里的日子过的虽说十分滋润,就是后代经常性的遭磨难。 于是我便给他们家看起了风水,农村主要忌讳的就是五黄,而且村里盖房子要比城里讲究多了,所以这阳宅倒也是福宅,没犯了任何的风水禁忌。 “大爷,我也本会点寻龙点穴的风水之说,看你家的风水不错,夫妻二人也都不是福薄之人,所以我想问一句,你最近可曾心慌,心悸?” 我话一出口,那村长就直拍大腿,说前几天刚去城里做了心脏检查,啥毛病没有,就是心口不舒服。他奇怪的问我:“这和我姑娘儿子有啥关系?” “这样吧,你带我去看看你们家祖坟吧,也算是报答了你帮我拆庙的情分。”我说。 村长听后立刻是一百个赞同,激动的套上马车,带着我就进了山。地地道道农村特有的泥土味儿,马路上也随处可见正在忙碌收秋的农民,麦田里的一片金黄,我坐在马车上不由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五点多,我们到了一处山窝子里,我瞄了眼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且说这坟,坐落三山汇聚,俗话说叫三龙朝拜,据说咱国家开国某位领导人的父母的坟墓就是此墓。葬在此处的人,儿女必然会当大官,可这我眼前这老头,干了一辈子却也只是个村长。 当然,我说的是好的,至于不好的,就是他们家的祖坟,左右草木丛生,唯独坟上却光秃秃的。这在《风水斋志》上说:四分草木而坟上独无者,则白蚁满棺。 三龙朝拜的王者之气都被那白蚁给泻了个干干净净,而且棺中白蚁必然会各个长得犹如老鼠大小,那蚁后占了尸骸。这也导致了一个好好的将军命,变成了村长。所以说啊,宝地不葬无福之人,好好的龙穴,白白便宜了白蚁。 反之,白蚁坐骨,伤三代,也就是死者的孙子孙女。自然而然的家中便会频发事故,所以,我劝他就两个字:“迁坟。” 第一百四十六章罪恶 点开了手机短信,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蔣诗雨’,短信上内容虽然很简单,但却再次莫名的拨动下了我的心,可很快却又被道衣锁的的死死的。 “大宝,我出国散散心,两年后我会在那个路口等你。” 简短的几句话流露出了一种无奈和无力感,我又何尝不是,残酷的道衣锁住了我的一切,甚至很多时候我都在畏惧那剥皮之痛,这才选择了自我逃避,不去想起和她经历过的事情。 抚摸了下脖子上银制护身符,长吸了口气,默念起了静心咒。坐上马车,我们慢慢的在山里向外走着,路上那老头还叹了口气说:“师傅,你说我家儿子以后还能娶上媳妇么?” 这个咱就说不准了,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可他又说:“实在不行啊,我也花几个钱,找人买个媳妇去。” 听他那认真的语气不像开玩笑,要知道倒卖人口可不仅仅是犯法,而且还是伤天合!于是,我立刻询问:“大爷,买卖人口可是犯法的,你可别给你儿子添孽了。” “可我们老马家没后也不行啊。”他掏出了烟袋锅吧嗒几口,又说:“我看那老光棍以前还买过呢,你看看人家现在,那是活的比谁都硬朗。先生,你说这老天爷到底有没有报应啊?作孽的人很多,受苦的还是我们这帮守法的老百姓,按照过去,我把那老光棍汉一绑,吊起来打个半死,我就不信他儿子不出来?可现在人跑了,报警去了派出所,又说证据不足,可怜我家的姑娘,哎!” 这可让我震惊不少,那羊倌那么大岁数还买过媳妇? 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羊倌的老伴死的早,家里算的上是很穷,也没有再找,可是他有一天在自家的田地里种地刨出来了古董,卖了不少的钱,这才又在距离存在不远处的地方盖起了房子。 只是儿子天天的不务正业,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条臭鱼,而且偷盗成性,没事儿就钻人家寡妇门,好几次差点没被别的村人抓到给打死。老头子有了钱也觉得寂寞了,就在外面买了个媳妇,可据说没多久,那女的跑了。要说羊倌也不差钱,没多久就又花了3万块钱买了一个。 结果呢,没两年的功夫,这个又跑了,现在剩下他一个老光棍汉放羊维持生活,家里也被那儿子折腾差不多了,他自然也就消停了。 我听他说完心里确实有些震惊,买了两个媳妇失踪了?这个在农村来说很不可能发生,试问谁花了几万块钱买个媳妇不得看的死死的? 又想到了今天大板牙在房间的离奇失踪,还有那个奇怪的老道,我总觉得不对劲。忽然间,一个念头升了起来,难道说,羊倌和那个奇怪的老道认识? “大爷,加快点速度回去,我怕那庙出事儿。”我赶忙说。 村长倒也麻利人,连忙几声‘驾驾’,这马车加快了速度。车轮吱吱呀呀的响声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掉一般,向前跑了没多久,忽然间,村长猛的勒紧了马车,指着前面说:“有,有有狐狸!” 我也看到了,路中央趴着一条灰色的狐狸,一双大眼珠子极其拟人的盯着我,尾巴左右摇晃着,就好像是为了在等我一般。 心里明白,多半这狐狸已经成精了。我就让村长把车停下,自己下了马车,双手背负站在狐狸面前,厉声说:“为何拦路!” 话音刚落,就见狐狸起身,我见它腹部下面压着一个刺着绣布袋,随后他叼起布袋送我近前,前爪又做出一个作揖的动作。我弯腰捡起布袋,打开后一看,吓了我一跳,那是三根儿金条。 我盯着狐狸看了半晌,看出它的道行并不足以封正化人,而且体表上邪气弥漫,瞳孔里闪烁的凶光。要知道,真正修行的野兽,那眼神是温和的,只有妖精才会看起来凶恶。 “你是来替那大蛇求情的吧?”我说。 狐狸头匍匐在地,磕了几个头吗。我冷笑了一下,心里明白,那八卦钉魂桩钉住了阴庙,大蛇知道,只要把太岁一起,破了土,那它就离死不远了。 我把金条丢了过去,轻哼了一声:“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让那蛇精死了心吧,天威浩荡,日月昭昭,不要以为躲在了庙里就没事儿了。还有你,我念你修炼百年不易,假若执意堕妖途残害他人生命,别怪贫道将你抽魂炼魄!” 狐狸始终不敢抬头,也就是看在它身上无杀气我才没有动手。只见狐狸起身,对我低头拜了拜,我说:“挖坟盗墓得来东西,你是想坏我的功德么?还不快送回去!” 那狐狸听我说完,一溜烟的功夫,就钻入了树林里。村长看的都傻了眼,吞咽了口唾沫,指了指远方:“这畜生能听懂?” 我点点头,催促村长快点赶马车。夜渐渐的黑了,就当我们出山时,头顶上又传嘎嘎的乌鸦叫声。听起来与我们去庙前听到的声音极其相似。 侧着头看着那扑腾扑腾飞着的乌鸦,我抬起头冷冷的说:“再敢多言我拔了你的毛!”说罢,我拿出枣核丢向了空中的乌鸦。 果然,在我骂完了便没了声音。心中冷笑,这蛇精是害怕了,所以请了狐狸拿金条来收买我,见行不通就又让乌鸦来叫我的魂。 进了村就能闻到一股子刺鼻的浓烟味儿,下了马车,我先直奔向了阴庙的地方,告诉村长也尽快带人去阴庙。 到了庙前不远,我就注意八卦钉魂桩内大火弥漫,阵外还坐着几个青年有说有笑的。见到没发生意外,我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坐在路边抽了几根儿烟。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模糊中看到不远处有人影靠近,于是我赶忙把烟掐灭的走了过去。 到近前一看,只见老羊倌拿着个剪子正准备要剪短红绳。那还了得!真要剪断了,那大蛇很容易投鼠忌器,出来找我拼命。而我只是一个会民间术法的道士,与妖邪斗法根本就是个弱鸡。 老羊倌没注意我,但随后我一把就在那羊倌手里夺下剪刀,阴冷的说:“这么着急想要剪断我的八卦钉魂桩,要干什么?” 羊倌陪着笑:“没有没有,我就是过来溜达溜达,这剪子是我剪羊毛的,随手就拿着了。” 看他还狡辩,我冷笑说:“你是第一个进阴庙交易的人的吧,别枉费心思了,你让你儿子一直给庙里骗活人祭祀。只是后来你儿子害怕了庙里的邪物,这才阴差阳错的找到我,我说的对不对?” “开,开什么玩笑,我就一个放羊的老头,哪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羊倌装着糊涂。 我也没和他废话,等着村长带人来了,那羊倌转身想跑,不过被我一把抓住:“先别走,等人来了,咱们一起走,你可绝对不是这么点的事儿。” “我一个放羊的能有啥事儿,你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可躺地上报警了。”作势他就要讹我。 我笑了:“你不报警我还报警呢。” 谈话间村长带着人来了,我指了指羊倌对村长说:“把他绑起来,这老家伙害了好几条人命,大家不能饶了他。” “你说啥,我听不懂。”他摇头否认。 我心想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但村长见过了狐狸的诡事,还是比较信我的话,他便让小伙子上前把羊倌给绑了,接着又凑到我身旁小声说:“先生,现在法制社会,绑人犯法的,真要给我告了,我也够呛啊。” “放心吧,现在去他家,马上你就要立大功了。”我说。 看他迷茫之色,我也没说什么,随着村里的老少爷们七嘴八舌的跟着,大家又一次去了老羊倌的家,不过这次一进门就看到在院子里呼呼大睡的赵大胆。 走上前扒开了他的眼皮,睡得就像是死猪一样,踹了几脚,心里明白,这是被下蒙汗药了。四五个壮小伙合力把赵大胆抬到了屋子里。 我让大家都安静点,随后闭上眼感受风水气流的走向,这间房百分百有地道,凡是有地道的房子均会走风,也就是关上门窗,还会感觉气流的流动。 大约半分钟,我指向了炕头:“那有个地道,大板牙就在里面。” 这一下炸了锅了,村长的几个亲戚骂骂咧咧的上前,翻找了下,把炕头掀开,只见一块儿巨大的木板盖在上面。这帮小伙子对于大板牙那是深恶痛绝,当即就有两人主动要求下去抓人。 我又对外面的人说:“去羊圈等着,那里的土被翻动过,通风口就在那儿,人别跑了。” 村民开始忙碌,果然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大板牙被抓了,而接下来的消息却也让我震惊不小,他们说在地道里发现了很多件女人的衣服还有金银古董,而且那地道里是按照小房间隔断修建,一共四间房,更加意外的是那些小伙子在地道里救出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经过辨认,才得知是邻村去年丢失的小孩儿,当时证据确凿,村民们义愤填膺的要将这爷俩送进派出所。 爷俩见逃不了了就开始互相埋怨,他爹说他儿子不争气,消停点每个月送几个活人得了,怎么还想到找道士来。他儿子也哭着说:“那大蛇说让我弄十个人来,要不然就杀了我,我害怕啊。” 听他们的对话,我心里有了谱,不过。。没多久有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儿。。。。 第一百四十七章破土 周围的村民骂什么的都有,还有人吵吵着要打死他们,不过村长这人倒也理智,愣是阻止了群众们滥用私刑的企图。 本来吧,大家经过商量都一致认为立刻报警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有一件事儿比较麻烦,就是在阴庙那儿放火。现在农村基本上随处都贴着“森林防火人人有责”所以说,一旦警察来了,这火也就不能烧了。 我给村长提议了一下,先把这爷俩关起来,准备等后天大火停了的时候再把人扭送派出所,至于那个囚禁的丫头,是由村长让人把女孩儿带到了诊所去检查,又派了个小伙子去隔壁村找她家里人。 当人群都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提议把他们爷俩先关在屋里,可那几个村民不干,说这种天杀的人,应该和畜生关在一起。结果,就把这爷俩给关在了羊圈。那天也巧了,赶上了母羊下崽子,羊圈里那异常的怪味儿,当时站在旁边的村民都渍渍称奇,因为别人家的羊最多下三个,这羊今天竟然下了六个。 母羊舔着小羊,而后躺下喂奶,几个村民还帮着喂喂羊,其实这都不叫怪事,怪事就发生在了这个羊圈,。。。 不过等我稍后道来,现在且说这个阴庙。 赵大胆的蒙汗药劲儿还没过,我晚上也去了趟阴庙周围,看见就在八卦钉魂桩的红线外面始终盘旋这一只狐狸和一只乌鸦。 都说秦桧还有仨好朋友,这蛇精虽然坏,可显然狐狸乌鸦他们几个处的不错。见我来了,那乌鸦和狐狸又惊恐的钻进了树林了。 我站在钉魂桩外检查了一遍红线和火焰,这时也能够看见庙里有三个虚影,他们就不停的在原地转着圈圈,模样十分的诡异。 我嘱咐了下看火的人,告诉他们夜里子时必须离开,否则撞见了鬼,那是会对身体非常有影响的。不过呢,这从古至今就不缺乏一些喜欢冒险,而且又不信邪的人。 这不么,当我走了没多久,村里的几个小伙子三三两两一研究,就准备来一个夜探鬼屋。子时的时候我都已经在村长家呼呼睡大觉了,也是在第二天被村长叫醒才知道的,昨天夜里一共去了五个人探险,吓丢了魂四个,还有一个被吓得大病了一场在家卧床不起。 我起了床,一推开门就见到屋外聚集了一群人,虽说这些年轻人不听话,但既然看到了也总不能见死不救,于是让人带路分别去了五个青年的家。 我早就知道,那八卦钉魂桩内到了夜里子时必然鬼魂悠荡,那些个让大蛇杀死的人,会在钉魂桩的干扰下变得不安,所以会出来晃悠,但不管那些个鬼魂怎么晃悠,也出不了红线。 所以这些人出事儿,自然也就是被吓的丢了魂,要知道,鬼魂很大程度上会保留临死前的样子,也就是说,车祸死的人,模样凄惨,被砍头的会变成无头鬼找头,喝毒药死的,七窍流血,这些被残害而亡的人,指不定生前遭受多大的折磨呢。 鬼吓人,吓死人,等到了挨家挨户一看,全是一个征兆,浑身发热,双眼无神,嘴唇泛紫,脸色惨白。 “有救么?”村长担心的问。 “有救,半夜组织叫魂去吧,这些都是被吓的。”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人怎么不听话呢,明知道有鬼还去,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真那么吓人啊?” 我说要不你晚上也去看看?那村长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又试着问我能不能帮他起坟下葬。这个倒是没啥,查查黄历,选个吉时就行了,于是我也就应允了他。 让这几户人家,挨家的准备香纸元宝,每样十五捆,四户人家不能站在一起烧,必须要分别找到十字路口烧掉,要是聚在一起,很容易把鬼魂搞懵圈了。 每家去几个嗓门大的,用竹竿挂衣服,四伙人开始分别由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走,而且他们每走出一公里就要折回去另外一个方向,双方不能撞上面,至于怎么个排队,就靠他们自己电话联系了。 想到这儿我也自嘲的笑笑,自己这也算是首位在21世纪去农村大搞封建迷信宣传的人了,要是放在文革时代,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且说那天晚上也够气派的,浩浩荡荡一群人围绕着村子里叫魂,搞的村子鸡飞狗跳,折腾了整整一宿,好在第二天的时候,都把魂叫了回来。 据他们当事人说,那天晚上子时,这些人见到了阴庙周围有着四女二男,死法各异,相貌极其凄惨,满地鲜血拖着肠子向他们五个人呼救,当时就吓昏过去四个,有一个命大是跑了。 中间这个插曲算是结束,在他们马村待了三天,体验了皇帝一般的招待,但赵大胆却在当天背着尸体离开了,他说要赶下葬的吉时前把人送到,不能耽搁了,于是搭了个便车走了。 有的可能会说,背尸一次赚那么多钱,他们自己开车多好?一次就到了。 实际上,背尸匠必须要不停的行走,移动,这便是调整身体的阳气,如果坐下来,周围也要有一群人,人气要旺,假如自己开车,可能没多久,这个尸体就会诈了尸,他们也会受到邪气的影响损失阳寿。 所以说啊,每行都有个每行的规矩,不懂的还真就不能瞎说。 我自己在马村待了三天,女孩儿也被家属接走了,让我很不理解的是女孩儿的父母一致决定不让报警,说那样的话孩子以后没脸见人。 大家都是真没辙,看着那消瘦可怜的小女孩儿,我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得劲,于是乎,我气势汹汹的自己去了大板牙他们家。 到了羊圈,把他儿子拽出来叮咣就是一顿捶,指着就骂:“你特么还是人么,真应该给你剁碎了喂狗。” 大板牙虚弱的翻了个身:“我是该死,可是真特么的没办法啊,摊上这么个爹,你说我咋办!”他还有点控诉的意思。 “小瘪犊子你说谁呢!”羊倌瞪着眼骂。 俩人互相埋怨了一阵,听他告诉我,他爹年轻时候在外面就经常的找女人,喝完了酒还回来打他妈,他十岁的时候他爸一次失手给他妈打死了。 就这样爷俩相依为命,日子过的清贫,直到在两年前,家里来了个老道士化缘,她父亲把人请了进来,老道士当时就给他们家算了一卦,说老头子一辈子孤苦而终,孩子将会死于牢狱之灾。要想改变就要拜神,拜完了神,绝对会立刻发家见效。 羊倌也是个信邪的人,还就照做了,12点的时候去了拎着贡品就去了阴庙拜神,果然第二天去地里干活的时候,一只狐狸刨洞,他爹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处古墓,琳琅满目的陪葬品散落一地,仔细一看全是一些金银财宝。 当时老头就发了家,到镇里卖了金条,但怕外人知道自己有钱,便在距离村子远一点的地方建房子,建之前还打了个地洞用来存放金银。 可人有了钱就变坏,他就想到了买媳妇。搭上了买家,买了个20岁出头的小姑娘,囚禁在地窖里,可不出一个月,老头子做了个梦,梦里那个老道士对他说:“我答应你的做到了,这回该你了。” 老头害怕啊,因为人家要一条活人命,但每天都做这个梦,他一狠心就把买了的媳妇送去了阴庙杀了。 后来他儿子也不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儿,便也去了阴庙,自然也与那鬼神做了交易。老头子知道后把他给打了,大板牙觉得害怕就要跑,兜里没钱就钻进了村长家。 偷了钱不说,一时色心大起,就把村长家的女儿给强暴了,这才始终漂泊在外。爷俩倒是还是有联系,阴庙需要活人供奉,可村里都是落地户,接二连三死人肯定会被调查。得知他儿子也在外面中了奖,也尝到了阴庙的好处,俩人就一合计,开始做起了拐卖活人到饭店里的买卖,这次是是因为阴庙开口太大了,大板牙觉得了害怕,准备逃跑时阴差阳错的找到我。 听完他的叙述我那气儿也是不打一处来,把他爹都抻出来一顿揍。人也打完了,气儿也出的差不多了,阴庙前的火也烧的差不多了。 又一次带着家伙事儿去了阴庙前,当时那里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全村的男女老少基本上全都到了。众目睽睽之下我走到了八卦钉魂桩前,用剪子剪断了红线。 这时,天空忽然狂风大作,卷起的沙石吹的人睁不开眼,原本晴朗的天空也在同时蒙上了一层黑纱。大风始终的吹着,我在朦胧中看到六道人影,模样应该是四女二男,他们对我跪下磕了三个头,随后便乘着风飞向了远处。有的孩子眼睛尖,指着空中喊有人,不过都被家里的大人一巴掌打的闭上了嘴。 说来也怪,那六道阴魂走后,风也停了,于是我画下一道破土符,点燃后,祭拜苍天,接过了身旁人的羊镐狠狠一刨,瞬间一股子强烈的煞气顺着镐头冲向我的脑海,可后劲儿力道明显不足,我只是轻微晃了三下便恢复正常。 心里暗想着太岁也够厉害的,烧了三天还这么大的煞气,动了一下土算是泻了煞气。诸位可曾看过开发商的动土仪式,那都是由风水先生给算好了时辰,找到地位崇高,命格齐全的富贵人刨下第一土,代表着吉祥如意,顺顺利利。 我大手一挥:“就是这个位置,大家给我挖。” 第一百四十八章斩邪 我那第一镐头过后,阳光便穿过了灰蒙蒙的天。其实这并不是天气的原因,气象不会随着煞气怨魂的出现而改变,如果说的科学一点,那应该是磁场干扰了脑电波产生出来的幻象。 不过我将这煞破了,自然幻象已经解除,天空中高高的太阳也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我告诉村长组织村民开始刨土,直到挖到东西才能停。交代完了,我站在旁边点燃一支烟,长吸了一口,观察着土面的情况,只见泥土先由黑入黄,再由黄入红,直到挖到了深红色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忽然听见人群有人喊是:“挖到东西了!” 我将烟头一弹,几步到了近前,只见坑中是一个用黄布包裹巴掌大小的物体,明白找到了正主,我喊:“都别动!” 因为我知道那黄布显然是加了咒语的五方布,看来布局的人也是精通玄门道术的人。我抢先了一步跳进坑里,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下,我蹲下身观看着五方布,发现上面的符咒笔记已经破坏,由此可见,这邪太岁的邪,多半是清的差不多了。 将太岁拿在手中,这东西就像是一坨肉瘤,看起来疤疤癞癞的非常恶心,一些年纪大的人认出了太岁,惊呼一片,因为在当今的社会上,太岁被传的神乎其神,基本上拳头大小的太岁最少价值在三十万左右。 我细想了下,这太岁本来是长在马村里面的,自然也是他们村的东西,这次诛邪的初衷是想着做好事儿积德,假如未经允许拿了人家的东西岂不是为不义? 爬出了坑,我拿着太岁找到了村长,将太岁和他们解释了一下,又说了下这个东西的价值,看着周围人犹犹豫豫的样子我说:“这种东西对普通人没什么医药价值,而且我手里拿着的应该是坟里的邪太岁,虽说破了煞,可是对普通人无用,对我们修道之人却能起到化煞,破局的用处,如果你们喜欢,那我也不便强留。” 说着我便把太岁递给了村长,那村长连连摇头拒绝,说是我找到的东西,为了他们村除了祸害,本来就该是我的。而且还自己做主把太岁送给了我。 我也没客气,掂量一下,装进了兜里,太岁算是一些风水局的克星,因为金木水火土的五行风水,只要与土有关的,太岁均可破之。 “这庙现在没事儿了?”村长又问。 我点点头,过尸桥推了,太岁起了,自然这庙就成了普通的庙,我将七星剑握在手中:“暂时还不能推,里面有几个脏东西需要处理一下,把那天准备好的雄黄粉搅拌石灰,跟我一起进庙。” “师傅,你说里面真有蛇啊。”有的年轻人在远处吆喝。 “狗娃子,你小兔崽子给我闭嘴,赶紧过来干活,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村长指着就骂。 那小伙子十八九岁的年纪,带着几个小哥们走向我们,满脸倨傲的说:“二大爷,我们哥几个昨天晚上也跟着喊魂了,这也没见着鬼啊,大家来了就为了凑热闹,啥也没看到多可惜啊。” “滚犊子,你不好好学习难道不可惜么!”村长起脚就踢了为首那小伙屁股。 小伙子捂着嘿嘿的傻笑:“今天听说有人来捉鬼了,我不就想凑个热闹么,再说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呢,这要是见过了,以后我也有的吹了。” 现在人多数都是扒眼的不嫌事儿大,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倒也没阻拦,就说:“这样吧,你叫狗娃子?”那小伙子点点头,我又问:“你们四个想看鬼?” “没错,让我们见见呗。”他们四个陪着笑。 “那你们是处男么?”我说。 几人听完了就傻眼了,互相看了半晌,又同时看向我,狗娃子说:“那能不是么,一个枪两个蛋,十八年来未参战!” 村长又是一脚,还想骂的时候,我被我制止。我对他们四个说:“是处男就行,不是的话还是别进了,鬼估计你是看不着了,僵尸能看见,要不要去瞧瞧?” “会一跳跳的么?”他们几个七嘴八舌:“还有那个长长辫子,一甩甩的。” “你和英叔什么关系?” 我摇摇头,发现和他们比好像自己真的老了,点燃一支烟,我告诉村长其他人在外等着,让他们四个扛着雄黄粉搅拌的石灰跟着我一起进了庙。 带着四个童男我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童子阳气旺,我上次亏过精血,虽说身体有道气支撑,可在这用坟土修建的庙中待久了难免会对健康造成影响,所以我给他们四个每人一道四大金刚护身符咒,为我组建一道阳气的屏障。 二次进庙的感觉不太一样,庙宇内极其破败,正中央供奉的菩萨像已经糟烂不堪,墙角内张结着蜘蛛网,供台上摆着发霉的烧鸡和水果,而那背对着的观音像已然还放在那里。 “兄弟,僵尸呢?我咋没看见?”狗娃子问我。 我说:“你们把袋子里的搅拌粉铺满了整个房间的地面,等完事儿后我带你们看僵尸。” “妥了。”那狗娃子左右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告诉你,这儿就我们哥几个,假如知道你骗了我,别说我们哥几个收拾你。” 我笑了笑没做反驳,只是看他们开始布置撒下搅拌粉,转眼间庙里就变得那是乌烟瘴气。一直过了半个多小时,这四个小伙子呛的一边骂我一边站在我旁边:“僵尸呢!耍我们哥几个,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很快的,别着急。”我让他们四个跟着我待在庙里,直到正午太阳升起,房间里的光线也随之便的昏暗。我把烟一掐说:“好了,去把那佛头打掉,打完了就回来,记住动作要快!” 狗娃子胆子很大,骂骂咧咧的就爬上了供桌,回头挑衅的看着我:“要是啥也没有,别怪我给你好看!”说罢,他猛的推倒了佛头,以一种极其麻利的身手跃下了供桌。 这一下可不要紧,只见那观音像后,两女一男,瞪着眼就冲了出来,嗷嗷直叫的扑向狗娃子。站在我身旁的三人也吓筛糠了。 狗娃子更是连滚打趴的跑向我,嘴里喊着亲妈姥姥的求救,为此我也只是笑笑。正所谓,闲人莫谈鬼事,真要鬼找上你那一天,你就知道到底什么叫害怕了。 不过那三名活尸刚冲了几步身体便被固定住了,其中那中年人目露凶光的看着我:“上次我没杀你,这次你竟然又来多管闲事,真的以为自己会点道术就无敌了么!” 我又随手点燃一支烟,深吸了口,大步走向了那三名活尸,吐了口烟,心里还念叨自己烟好像确越来越勤了。对那中年活尸说:“是你之前变成了道士去找的羊倌吧?不要以为控制了活尸就没事儿了,一会儿我找到你的本体,你就不会这么嚣张了。”说罢我拿着烟头轻轻的对着他弹了弹烟灰。 不紧不慢的拿出了银针,那两名女性也是目露凶光,这些人都是被杀死的尸体控制下的僵尸,雄黄和石灰产生绊脚索,一旦落地就是生根,除非他们到了飞僵的实力。 以银针很随意的对准一男二女就要刺,那中年人激动的说:“我可以给你钱,放了我!三年以后我就能化形,到时候便不会作恶!” “放屁,你杀了人,以为认了错就没事儿了?”我依然把银针插在了中年人的小腹,泄了他最后的一丝生气,那中年人也随之倒地变成了一堆烂肉。 随后就是两名女性,我知道这二人搞不好就是羊倌买来的媳妇,可死了便是死了,今天让她早日去地府报道也算是一桩功德。 看着地面上的腐烂尸体,我长呼了口气:“无量寿福,为恶者人横杀之。”接着我看向那四个已经傻了眼的少年:“相信有鬼了么?” 四人痴傻的点头,我吸了口烟,像是教导他们四人似的说:“懂得畏惧是好事儿,走吧,可以推庙了。”接着我大步出了庙,至于大蛇现在的位置,有推理强的朋友应该可以猜到,观音面壁,当初伤我时是自动转身。大蛇为了逃避天劫,将自己藏在了坟头土的夹层里,因为墙壁夹层不入天,不入地,不入阳,不入阴。 农村的朋友,家里有老人年纪大的可以打听打听,是不是所有的诡异白蛇青蛇都是自墙壁而出,回去问问便知。而地面上的雄黄粉是我逼着大蛇不敢出墙来找我麻烦。这动物天生就是一物降一物,白娘子厉害不?许仙一杯雄黄酒她还现了原形呢,所以这成精的妖怪,自然更加害怕这雄黄。 观音守护,墙壁躲天,自然就逃过了天劫。我提前进来就是为了处理庙宇中的三具活尸体,否则一旦动土,那诈尸很容易伤到人,别看现在是正午,光尸体口中的秽气就足以杀人三十载的阳寿。 出了庙宇,狗娃子的f4组合始终都低着头不说话,别人怎么问,他们也不吱声。我眼见着他们四个离开后,对司机说:“可以推了。” 铲车司机贴着主席像就撞向了庙宇,而当墙体倒塌的那一刻,就见一道黑气从墙壁中飞出,可还没等跑多远就看晴朗的空中响起一声炸雷,随后一道闪电落下,遥遥望去,只见一缕青烟升起。 我没对那些村民解释这种现象,一切本是天意,大蛇想以邪术躲避万年苦修化人,自然会有雷公电母惩戒。就当我准备回村里休息的时候,一个消息让我停了下来。 有人边跑边喊:“不好了,老于家的父子被羊给吃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羊吃人 这种事儿可邪了门了,羊可是吃草的,怎么还吃上了人? 此消息要比见大蛇要刺激的多,何况房子都推了,也没见到什么蛇,虽说看到了三具尸体,但这也和闹鬼不沾边啊。村里人见到尸体后也报了警,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的雷声大雨点小,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其中的凶险。 至于那蛇已经被刚刚的天雷劈的尸骨无存了。我跟着人群赶了回去,羊倌家距离阴庙不远,刚进了院子就被铺面而来的血腥味儿吓了一跳。 只见羊圈里,大板牙和他爹浑身血淋淋的躺在地上,身体几乎已经看不到半点好模样,就见那只母羊带着六只小羊围在两具尸体旁,不紧不慢的啃着,蠕动的上下嘴唇和那拽出来的血淋淋的肠子,让许多年轻人都歪着头吐起了酸水。 眼前的现象可比刚刚拆庙时震撼多了,六羊六魂?难道说那在钉魂桩内跑出的六具鬼魂直接来找他们父子报仇了?其实这种情况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测。 另外一种猜测是那母羊从生第一胎开始,所有的羊都是由羊倌杀的,而且他每每杀羊只是当着母羊的面前动手,要知道万物皆有灵,或许着羊上辈子欠了羊倌的,这辈子来抵债。 不管是野兽还是人类,母子之间的感情是最为深刻的,羊倌连续当着母羊的面儿不知杀了它多少的孩子,一胎可为一世,于是乎欠下的债自然也就还清了,估计今天是母羊感受到了羊倌父子的大限将至,所以才带着六只小羊分食了他的身体。 为道者修的是因果,所以不必忌讳吃肉还是不吃肉,可我觉得,既然万物平等,吃肉还是要吃三净肉(第一、眼不见杀,第二、耳不闻杀,第三、不为己所杀视为三净肉。) 羊吃人这件事儿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后来派出所来了人,把尸体都一次性的拉走,我也参与了笔录,好在村长说我是他表亲,免去了很多的麻烦。 第二天,那一窝羊被视为邪物就被勒死了,而那省里的考古队就像是狗鼻子闻到屎似的,下午就蜂拥而至的来考古。自然,那羊倌捡到的金银都交给了国家。 我在马村耽误了整整四天的时间,临走的时候还帮了村长起坟,这东西不难,也就是一系列的程序,烧香祭拜,祷告祖先,午时前结束,如果结束不了,就用黑布罩住尸骨。 这里面倒是有一个忌讳,喜欢的朋友可以当个参考,就是起坟的时候只能带走尸骨,其他的东西一律留下,丢入古钱九枚,以火焚烧,最后新土掩埋,不这么做会对子孙后代有一定的影响。 再说起开棺,一切犹如我所料,那棺木内的大白蚁个顶个宛若老鼠一般,破棺的那一刻,村长吓得都蹦了起来,尤其那蚁后,个头都赶上了狗崽子,狰狞的样子极其吓人。 我反应较快,拿起了树枝就把那蚁后杀了,这种东西留下了也是个祸害,不如趁早杀之,何况蚁后那么大,它下的崽子都和老鼠似的,久而久之对村民也会造成影响。 起坟下葬的讲究咱们暂且不提,这种东西说起来太墨迹,喜欢的就自己度娘科普一下。就先说说我的吉林之路。 离开了马家村,本来以为这一路会极其坎坷,可好在遇见了贵人,要不怎么说善有善报呢!原因是村长的外甥就在铁路工作,更巧的是他外甥还管吉林那趟车。于是,帮我买了张自秦皇岛到延吉的动车票。 解决了阴庙的事儿,我就惦记这见见夜游神问问,能加多少寿命,可这老头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其实我有想过,要不要安葬一下那个“老道”,后来合计了一下,还是不要动了,毕竟大蛇和阴庙不在了。 前文老张说过,蛇妖化人,需要盘尸而眠,之前那蛇精肯定盘到了老道的尸体才会幻化出了人形害人。但我觉得现在也没什么必要起坟,自己便离开了马村。 坐在了秦皇岛去往吉林的列车,我长呼了口气,这人心啊,有的时候往往因为贪念就变坏了,心中唏嘘万千,鬼神杀人亦有忌讳,可人杀人却多为横行无忌。 拿出了在刑战那儿取来的缩小版复制地图研究了一会儿,至于爷爷来这里做什么实验,他是一句话没对我提起过。除了让我调查下爷爷的行踪外还让我在红圈的范围内找到什么古墓或者古城。 不过我也没多想,毕竟人家是军区么,自然保密的东西较多,我觉得假如于国有利,而我又恰巧能帮得上吗,自然也就不能有任何的托词。 拿出手机拨给了爷爷,还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我很疑惑,到底是什么成果,会让刑战变得紧张?而且我还发现,他们不敢动我,也不敢逼我,我想这应该是怕爷爷把那所谓的研究成果交给别的国家。 脑海里的一堆的疑问,但愿到了长白山能够全部解开。调整好了心态,我便在火车上看起了阴阳秘术,对于当中的炼魂法我很感兴趣,因为想以魂入地府,需要找到阴路,也就是孤坟前的四十九步,点燃招魂香,瓦片搭桥,越过黄泉,就可让自身魂魄从此直通地府,自身的魂要是强大,实力也会变得强大。 长白山是在吉林省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安图县,所以得先到延吉倒车,当晚我一出火车站就懵逼了,因为那实在是太冷了! 北风呼呼的吹着,空中还零散的飘着小雪花,街道上的行人稀少,出站时我和列车员互相看了一眼,他抿嘴笑笑,因为我这次来竟然穿了单衣! 严重的经验不足让我吃尽了苦头,被迫无奈下,也来不及找宾馆,就随便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了一夜。中间的坎坷以及环境的脏乱差咱就不说了,简短的两个字形容就是“苦逼!”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我出了门,直奔向了商场,买了身秋天的运动装,打扮的就像是一个来这里旅游的大学生。 我觉得命运这个东西很是奇妙,冥冥之中就好像有双大手会将两个不曾相交的射线变成了交点。这要从我去找旅行社说起,集散旅游中心对于这所城市来说很常见。 第一呢,延边那边有长白山,第二呢,这里还聚集这朝鲜族和边境,不乏一些过来游玩的人想看看高丽的小伙伴们过着如何的贫穷的生活。 我溜溜达达的去找集散旅游中心,可路过街边的时候看到马路旁蹲着很多算卦的。本来我也是做这行的,所以就亲不自禁的多瞄了几眼。 形形色色的人群,让我想到了《屌丝男士》里大鹏演的算命先生,戴着个棉帽子插着手,叼着烟卷等待着过路人,试着搭话算卦赚一些金银。 这么一路过,我发现多数都是一些懂点麻衣皮毛的相士,也就没什么大的兴趣,本想着加快脚步离开时,就在人群的末端,摆着手机贴膜的牌子旁边的一个摊位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相的是个中年人,四十岁左右,脸颊消瘦,身体看起来很单薄,眉骨高,目光较为平和,穿着一身藏蓝色的棉衣,就这么平淡的观察过往的路人。 可最引起我注意的不是别的,是因为他在地面上写了几个字“寻龙”“问穴”“相面”并且用三块儿木板压住,最前端还用粉笔写上四个大字“茅山正统。” 这可就触碰我的底线了,他茅山正统?那我干啥的? 于是我就坐在了那中年人的面前,他抬起头面带微笑,上下打量我,张嘴有点南方口音:“先是可要算卦?” “算,您是给我相面,还是摸骨,或者批八字?”我嘴上微笑,心里却在想,今天必须要为王一更正茅山之名,不让江湖相士堕了名声,也就是今天我要砸场子。 “都可。”我说。 那算命先生上下打量我一眼,忽然笑了:“天中低陷一生不济,早克父母,事业蹉跎,你能让我看看你的左手么?” 其实他说的对,加上那自信温和的笑容,我心里有种感觉,此人真是红道的人! 于是,也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之心,因为算命的规矩,那是先说好话,再说损话,这样做是为了让算命先生不会因为说了雇主不想听的话而收不到赏钱。 要知道这一行多是牵涉到天机的问题,学这玩意的人又多少有些迷信,是以才定下这种规矩,防止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发生,所以多数算命的都是会说拜年话。 可对方直接就说我不好,自然他心里有谱,于是我将左手递给他,那中年人,抓着我的左手看了半晌,忽然爽朗的笑了:“我今早给自己批了一挂,紫微星自东南方向起由北而落,不是贵人便是亲人。” “什么意思?”他那爽朗的笑声让我有些发懵。 中年人继续说:“我叫毛石,你知道我么?” 我摇摇头,说压根儿就没听过这人。 他倒是笑了:“看来师傅他老人家还是那么的不靠谱。”这时他把左手也神了出来,五指多有疤痕,手掌指肚位置红润,此为掐诀后阳气暴涨导致的手指手掌鲜红,而且疤痕也是咬破食指画血符的留下的。 “师傅曾与我通过电话,说新收了个小师弟的名字叫张大宝。前些日子我在香港看到师傅的玉牌碎了,便赶了回来,只是一直没有寻到小师弟,自知缘分未到,可没多久袁师伯找到我,让我帮着他们办一件事儿,我便三天前来到延吉。”他亲切的说。 “你。。你是二师兄!”这个让我震惊不小。 第一百五十章盛会 毛石哈哈一笑,起身与我来了个熊抱:“小师弟!我总算找到你了。” 他的朴实与真诚让我有了一丝丝的感动,好像除了她以外,我从没有体会到一种归属感。那毛石虽说人长得高高瘦瘦,模样也很斯文,但在他的言语间我能感受到那么一种侠气。 “我听师傅提起过二师兄,说您在香港闯事业,还是个成功人士。”我心里大感亲切。 谁知毛石耸耸肩,无奈的说:“师傅没骂我吧?当初我不听他的教诲,仗着年轻气盛想要打下一番天地,以所学本事远去香港,后来因为点误会师傅去香港抓我,把我打个半死。” 我们两个简单的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个毛石的身份了不得,他是香港易学研究协会的副会长,至于被王一打了,是因为王一在电视上看到了一则消息,说是内地某某茅山道士养小鬼害人,当时就误会是毛石做的,于是乎跑到了香港,抓到他一顿毒打,后来解释通了,这事儿才算了结,毛石告诉我,那天要不是他跑得快,肯定被废了。 这我倒是能理解,老王头办事儿好像不喜欢解释。我将王一的死因和埋葬,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引起毛石的一声叹息,他说:“小师弟,等这次见过袁师伯后,咱们去茅山看看大师兄去,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师傅不在了,咱们也一起去祭拜一下表表心意。” “师傅他是孤寡命,不能立碑,不过埋葬的地方我倒是有记号,等忙完了,咱们一起去。”我笑着说。毛石惊讶的盯了我半晌,竖起大拇指,说他最佩服会看风水的。接着他带我走向马路对面的停车场,一辆奔驰glk400,看的出我这个二师兄混得不错,和他一起上了车,路上问起了这次吉林之行。 毛石也是摇摇头说不太清楚,听意思是等到汇合后才知道要干什么。行驶在延吉的车道上,他忽然深吸了口气:“我听袁师伯的意思,不只是咱们玄门出了人,连奇门和妙的人也来了。” 玄门我倒是知道,佛道本是玄门,可奇门、妙门又是什么? 毛石怪异的看着我:“你不知道?” 我尴尬的笑笑,自己这个便宜师傅,什么也没对我解释过啊,只是给了我几本书让我自学。不过毛石倒是很有耐心,去往宾馆的路上,他告诉我所谓玄门,分佛门,道门,堂门,那堂门俗称就是能走阴的阴阳先生,那些门派的大能之人很厉害,能下九幽地府,和阎王爷称兄道弟。 玄,奇,妙,以玄门为大。其次是奇门,奇门中有:武门,巫门,匠门,这三门神通奇特,武者以拳脚定乾坤,巫门驭鬼神杀人于千里之外,匠门机关暗器可斩阴阳,此三门出来的人均是世间奇人,而且底蕴极其深厚。 至于妙门就覆盖面儿比较广了,这些人是民间一些赤脚先生的统称,他们没有固定门派,也就是赵大胆曾经问我“光脚和穿鞋的”区别。其中妙门中最常见的是有:毒、盗、骗、蛊,降、尸,虫等等。这些人虽说杀人有一套,但却不能治鬼,所以只能算是世间少有的妙人而已。 听毛石的叙述,我更加吃惊这次叫来这么多的奇人异士到底要干什么?听起来我觉得有点像当年罗布泊的事儿。 “二师兄,其他人都来么?”我问。 “我倒是没看见,但今天下午说要有集合。”毛石一个加速抢了个红灯,指着前面的宾馆说:“这次是国家高层领导发话的,谁敢不准时来?袁师伯说今天人就能到得差不多了,一会儿人齐了就应该知道这次是什么事儿了。不过先不管他,今天是咱们师兄弟第一次见面,一会儿咱俩好好喝点,都说你们东北人能喝酒,我必须和你好好较量较量。” “那是自然,看到二师兄我就觉得亲切。”我也哈哈一笑,非常喜欢他的爽朗。我们谈话间我们到了宾馆,而我也捋顺了这里面的关系,心里不由也打起了鼓,如果寻常简简单单的事儿,犯得上找这么多的人么? 俗话说,胳膊你就拗不过大腿,上面要你来,你敢不来? 说起到了宾馆,刚进门就见到何教授那肥大的后脑勺,我上前狠狠地拍了他一下说:“老何!” “雾草,疼死我了。”他捂着脑袋回头,一看是我,惊讶的说:“大宝!总算找到你了,昨天我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你手机欠费了!” 我心想,怪不得怎么我一点消息没接到。最后那条短信是月底接的,估计月初扣完了月租就给我停机了。心里倒也骂他,难道不就不能给我交个三十二十的? 何教授对毛石打了招呼:“毛会长,下午4点宾馆11楼开会。” 在他话音刚落,宾馆的大门又走进来一三十多岁,穿着藏服装扮的喇嘛,如此冷的天,那喇嘛竟然赤着脚,虽说他的个头不高,但那双大脚至少得穿50几号的鞋码,脖子上挎着巨大的佛珠,那佛珠上面雕刻着藏族的经文。 我们宾馆前台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那赤脚和尚,显而易见此人应是藏传佛教密宗弟子。像神雕侠侣里的李巴山,还有天龙八部的鸠摩智他们属于藏传密宗里面的武僧,可再看我眼前的和尚,那驱鬼捉妖的经文极其的明显,显而易见这位是法僧。 何教授走到和尚近前施礼,随后便给引进了宾馆的电梯。 我看了眼毛石:“二师兄,这和尚的气很足。” “丹巴法王,活佛的亲传弟子,一直在藏族一代云游,对草药和医术有着很强的研究。”毛石说。 我惊讶的问他怎么知道? 毛石笑了,他指了指脑袋:“我是易学协会的副会长,不管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一些奇人异士我心里都比较有谱。” 到了前台,由于何教授去招待丹巴法王了,我自己去前台要了个房间,可能也是由于好奇心的缘故,我没有回房,而是选择坐在大堂,想看看都来了一些什么人。和毛石绝对有点心有灵犀,他明白了我的意思,陪我坐在大堂扯着闲篇,他聊起了他们学道时候的事儿,从谈话间我发现,毛石对王一非常非常的尊重。 大师兄叫胡宗炎是个破落地主家的少爷,二师兄毛石,是个被拐卖到山里的儿童,这俩人都是跟着王一走南闯北。毛石还说上次马王堆的金缕玉衣是他跟着去的,那何教授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聊着聊着的,宾馆又来了人,这回是一男一女,二者的衣服很奇怪,一人穿着黑衣,另外一人穿着白衣,那女人白发飘飘,若不是美丽的容颜和那纤细的身材,肯定会被误认为老太太。 “奇怪吧?”毛石笑着指了指。 我吸了口烟,点点头:“气息很纯。” “这是堂门的阴阳道童,这俩人是情侣关系,牵牵手就能通幽,亲个嘴便能引雷,那个啥一下更是了不得。”毛石嘿然一笑,又小声说:“只是这俩人活不长,三十岁就会死,而且还没有后代,他们属于太极人,承天道而生,因天道而灭。” 谈话间,那一男一女好似发现了我们,不可否认,男的剑眉星目,就像是小说中的大侠人物一般,女的绝美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他们的出现让服务员都看傻了眼。 那二人对我们微笑颔首,毛石挥挥手,侧头对我说:“以前打过交道,他们去过香港,还是我招待的。” “厉害!”我自嘲的又说:“我还以为世界上就我一个人懂得捉鬼擒妖的手段呢。” “世界大着,师弟,你还年轻,日子久了就见得多了。”毛石安慰我。 堂门的阴阳道童上了宾馆,我和毛石又坐了一会儿,只见大门被推开,在这北风肆虐的天儿里,我竟然感觉到了暖风!再看大门口,进来的人身高体阔,与赵大胆的身材相似,只是那头顶双肩的三把阳火烧犹如冲天烈焰,就这样的人,把他和鬼王关在一起,都能活活的烧死鬼王。毛石小声说:“武门,形意拳末代传人高虎,泰国小拳王播求的师傅就是他给打残的,这人惹不起,咱们茅山术对他没用。” 我点点头,茅山术中讲到阳气破万法,如果对上高虎,需要泄了他的阳,可对方身为武门高手,哪是那么容易就泄的了的? 在高虎上了不久,屋外又进来一个圆圆滚滚的胖子,简直就是何教授的翻版,他戴着一副眼镜,拎着公文包,像是出差公干的公务员,若不是我死盯着大门,甚至都会把它忽略了。 可毛石却说:“看到没,那是匠门鲁艺龙,最近接古代匠门的机关大师,去中央十做客过,但由于他制作的几样暗器可以放到如今社会暗杀活动中,所以那期节目被禁了,最后改成了个简单的专访。” 就见那胖子笑起来憨态可掬,到了前台办了入住后,没多久又开始有人到了宾馆。我敢说这是二十一世纪以来最全的一次中华民族奇人大团聚,主办方是由国家牵头,具体任务却始终保密。 在鲁艺龙上楼后,先后我还见到了,苗疆蛊女,南疆巫师、南洋降头师,神偷,还有清末刽子手世家屠刚以及最神秘的饲虫师,按照毛石给我讲,虫师分两种,一种是驭毒虫杀人,还有一种是以尸养虫的邪师,那种毒虫即可用来下降,也可驱使杀人,他们便是源自云南痋(tng)术师。 简单的算了一下,我看到得就有十人,由此可见此次的人员配置绝对的豪华,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了,何教授也在电梯走了出来,对我挥挥手:“别聊了,就差你们俩了,赶紧上去开会。” 第一百五十一章寻龙 何教授的话让我身体不由得一激灵,期盼已久的谜团终于要解开了,还有我爷爷到底为什么会消失?长长的呼了口气,毛石轻抓了下我的肩,眼神温和的说:“我们为道者最重要的就是心性平和,道法自然,你刚刚的情绪有点波动,这样不太好,能把咱们这些人聚集到了一起,危险可想而知,你必须要先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二师兄。”我真诚的说。 他笑了笑:“没事儿,咱们是一家人,小师弟我观你脚步虚浮,精气不足,怕是亏了精血吧?等事情结束后你随我回香港,我帮你补一补精血。” 我心里有些苦笑,精血补回来又能怎样?损失的阳寿依然回不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九龙门,积一个大德,将损失的阳寿找回来,至于祖师爷所说的一跃成仙,除了能脱掉道衣外,其他我还真就没太当回事儿。 罚了寿的事儿我没对毛石说,不是我刻意对他隐瞒,只是一旦他知道必然会为我做出七星借命局,但这样已经算是触碰了忌讳,祖师爷说我是应劫之人,如果我说破了那就成了道破天机,很容易就糟了报应。 跟着何教授一起上了电梯,路上他还问我走龙走的怎么样了,为此只是个苦笑的告诉他“走个球!”在马家村斩了活尸,劈死了蛇妖,也把走龙查穴的时间给耽搁了。为此何教授还叹了口气说什么我前期侦查工作没做好。 我们俩也算是比较熟了,就逗了几句嘴,等进了宾馆租下的会议室时,原本嘈杂的房间瞬间变得安静,面对着十几双眼睛我多少有些不自然,会议室正位坐着的刑战对我挥挥手:“坐,这回人齐了。”随后又像是把我介绍给其他人一般,继续说:“这位是茅山密宗新任的掌教,张大宝,也是李孝章的孙子。” 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听起来好像是在议论着我的身份还有我爷爷的离开。例如那个脖子上有纹身的中年妇女激动的站起身,指着我说:“我黎族的巫公是不是你杀的?” 心里一咯噔,这大老远的还碰上仇人了? 要是在承认,那不找事儿呢么。反正她也没证据,我便睁眼说瞎话:“不认识什么巫公。” “那符威和李倩呢!”那妇女又问。 “没听过。” “好,好,好。”那中年妇女神色怨愤的盯着我连说了三个好。刑战也出面询问原因:“鬼婆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张大宝虽说是茅山掌教,可我得到消息是他根本不会什么斗法的道术,只是跟他爷爷学了几年草台班子的风水先生。” “对,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继续装傻充愣。 鬼婆看起来五十岁出头,脸色本来就发青,激动起来更像那吊死鬼一样瘆人,尤其瞪眼,简直就是容嬷嬷的翻版,见他咬牙切齿的说:“行,小伙子,我和坤吉俩人的鬼是一对鸳鸯鬼,女鬼感受到了你身上有它男人的气息,所以你。。还是偿命吧!”一道红光闪现,浓烈血腥气扑面而来,实在没料到这老不死的说动手就动手,刚刚那些话都是在打乱我的注意力,若是被这红光打中,必然非死即残啊。 冷汗顺着额头淌了下来,后背犹如针扎,仓促间我甚至都准备动手抄龙涎蛇衣阻挡了,可速度还是太慢,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虎啸之声自我耳边擦过,就见一只巨大淡青色的猛虎虚影撕碎了红光。当即鬼婆子一口鲜血喷出,我长呼了口气,注意到了在我旁边的毛石,他单手掌心冲鬼婆子,那掌心青光闪烁过后,出现了一道道的血色符咒! 当时把我震得够呛,要知道疾虎化形是需要诵咒,请神,以七魄为形,化为青虎英姿,因为青色属木,性温和,能够更好的驾驭不至于伤了七魄。 “嗷呜!”又是一声虎啸,青虎扑倒了鬼婆,硕大的爪子踩踏着她心口,那鬼婆脸色惨白。我见到毛石眼神中的杀意极其明显,眼由心生,这一刻毛石就是想要她的命。 而青虎非常的凝实,甚至比起王一都毫不逊色。 鬼婆歪着头又是一口鲜血,她身旁的人立刻有人他起身制止:“毛会长,请你注意下你的情绪。” 毛石冷笑:“情绪?”环顾四周,神态倨傲,与同我时的平易近人判若两人,他声音凌厉:“张大宝是我师弟,谁敢动他,我便要了谁的命!” 实在没想到刚刚劝我心态平和的二师兄居然会有这么桀骜的一面。此时,坐在鬼婆左侧的降头师站起身指着毛石:“毛石,你早就被茅山除名了,这事儿和你没关系,鬼婆那是鸳鸯鬼,不可能出错。” 毛石不怒反笑,双手背负,那只巨大的青虎忽然一跃到了毛石身前,怒视着前方的降头师,猛虎低吟,像是时刻准备着扑向撕碎了那干瘦的中年人,而让我最最吃惊的是他的青虎化形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他张大宝一天是我师弟,就永远是我师弟,华夏道门的事儿我不管,现在我是香港易学研究会的副会长,谁要是敢碰他,那便过了我这关,我毛石是什么人,你们清楚,道门是什么实力,你们更清楚。” 他的言语仿佛不可抗拒,但当刑战一拍桌子高声怒斥:“都特么的给我坐下!”立刻周围的人没丝毫脾气的全部坐下,就连毛石也扭过头笑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谈公事儿,后谈私事,我没杀那个鬼婆子,一切咱们都得听领导的指挥。” 我当时更多的是想毛石,他究竟犯了什么大事儿会被王一开除‘学籍’,可从二人背地里联系,我想应该问题不大。刚刚毛石和周围众多奇人异士在刑战拍桌子表达出了一个信息,那便是“再强的牛鬼蛇神,你也听党的!” 这就是所谓的皇权威力,唐朝魏征梦里可斩掉龙王的头,看西游记的人多半以为是魏征牛逼,其实没多大关系,魏征虽说传说是上天星宿下凡,可归根结底还是唐朝国力昌盛 ,唐王为人间主宰,拥有可以指挥万民的权利,所以自然也有了断仙界香火的实力,那魏征既为宰相必然也可以替天行道,但假若你把唐王换成了隋炀帝,估计魏征得被龙王爷吓尿裤了。 而那妙门中,蛊、降、虫归根结底是源自于巫门,按照巫族的传统,那是可以追溯到夏朝时期,比老子他们还要早,上古轩辕黄帝战蚩尤,那蚩尤就是巫。 话题扯远了,还是说说咱们这次吉林的任务吧。 且说毛石霸气的不讲道理,在刑战的愤身而起时,我见毛石一攥拳,疾虎便消散在了会议室中。他轻拍了下我的肩,像是在给我撑场子似的说:“咱们密宗自三茅真君以来,几千年的传统从来都是欺负别人,还没被人欺负过,你打不过有我呢,我打不也过的,咱俩就去找大师兄!我就不信谁敢惹他!” 难道说,我不但有个凶悍的不像话的二师兄,居然上面还有个更牛的大师兄!这听起来可牛掰坏了。 刑战清了清嗓子:“这点小事还是别找胡真人,都安静点。”刑战好似也不愿意提起大师兄,我再扫视周围,他们好像听我提起大师兄都变得极其不自然,难道说真的这么厉害? 长长的会议桌,算上了刑战和何教授房间里一共14人,而我们这些奇人异士,除了我看到的11人外,还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毛石小声告诉我,那个人是建国第一神偷张庭,曾经去军统偷过绝密文件。 人现在虽然齐了,可鬼婆被人带去了医院,巨大的会议室也同时变得安静,昏暗的四周为这次会议增添了几分神秘感,那鬼婆的离开对于大局没有丝毫的影响,就好比我今天假如不是遇到了毛石,他们也会该干什么干什么。 忽然,何教授闭了灯,在刑战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投影仪,他侧着身对我们说:“你们都是祖国的栋梁的人才,这次事儿事关重大,所以各位必须要保密,哪怕对于宗族也不可乱说,一旦泄露,必然会遭受灭顶之灾,懂了么?” 众人无一人言语,只见投影仪上出现了一处实验室,看不出那里是哪,只是觉得他们很神秘。刑战长呼了口气说:“这次行动的代号为绝密。”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73年袁北堂和李孝章带回来了一份地图,经过解码,目标锁定在了长白山,由于行动绝密,必须要极少人知道,据资料显示,我们的科研人员找到了地图上的位置,具体是古墓还是古城,我们不得而知,只是这些人与世隔绝,目标是为了救下一未知的生物。” 未知的生物?难道是外星人?我心里很嘀咕,这和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可前不久得到消息,实验室出了问题,正当我们要派人来救援的时候,唯一知道实验室地址的人却心梗而死,迫于无奈,我们再次找到了风水大师李孝章帮忙寻找这出古迹,庆幸的是他找到了,并且里面的人将消息传了出来,虽说我们得到了资料,但所有实验室的人全死了,线索又一次中断,所以这次让大家来,一是寻找到实验室,二是据一些特殊消息得知,有一伙境外人员也会来长白山。”刑战神态严肃。 可他说来说去,并没有说过我爷爷到底带走了什么?还有那个实验室到底实验的是什么?丢的是我爷爷,又不是他爷爷,所以我比较急,就忍不住的问:“刑处长,到底我爷爷带走了什么?” 目光聚拢在了刑战的身上,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答案,静悄悄的会议室,忽然间门开了,只袁北堂缓步走了进来,他双手背负,神态严肃的说:“他带走了龙,一条活着的龙!” 第一百五十二章老松岭 ‘轰’得一声,会议室炸开了锅,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管多么的震惊都是可以理解的,龙那可是传说中的生物,来之前我在刑战的房间看到了1934营口坠龙事件的照片,但不是特别的清晰,角度也不好,可你既然看不清,就不能妄言定论有或者没有。这就好像你不能去谴责一个你从不了解的东西。 自中华民族有了自己文献记载以后,龙便经常出于民间野史当中,按照古人所描绘龙的形象,那是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 ”身体可大可小,又能腾云行水,护佑一方,是吉祥之物。 咱们中国人自誉为龙的传人,假如龙真的是一些伪科学家拍摄出来的那种没毛蜥蜴的模样,换做你,你会信奉那个不如娃娃鱼好看的怪虫子为祖先么?还是那帮外国的科学家都以为中国的皇帝脑袋有包?所以啊,那些人纯是没事儿找事儿,他们西方神话的长着翅膀的恐龙,要我说,还是火鸡plus呢。 毛石拍着桌而起,等着眼盯着袁北堂:“师伯,真的有龙?” 袁北堂没回答,而刑战打开了投影仪:“你们看看照片吧。” 画面中看到一群穿着实验服装的人群忙忙碌碌,他们围在有一个巨大的器械旁边,那里被堵得密不透风,可就在人群的末端,我们看到那里居然甩出来了一条淡蓝色的长尾。倒抽了口冷气,别看我对动植物研究不多,可赵忠祥的动物世界里,绝对没有这么一号的尾巴! 会议室又一次变得静悄悄,因为龙不单单代表一种生物,更代表着另一层高纬度空间以及外星人的存在。刑战又给我们放了几次相片,他继续说:“找到实验室,里面的研究资料很重要,如果带不走就销毁掉,这次你们每个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所以事情结束后要绝对的保密,另外一个任务是那龙离不开水,李孝章带走了龙就一定会在图们江、鸭绿江,松花江这三条流域附近,找到他,把他带回来。”说罢他与我们每个人都对视了一次,刑战的目光凌厉,声如洪钟的说:“我不会给你们承诺一些什么,因为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或者什么流派,但首先要记住,你们第一先是中国人!如果遇到境外势力,那就杀死他们。” 我也是20多岁的热血青年,他那简短的几句话给我调动的那是热血沸腾。国外来的人想必也是奔着实验室来的,如果利用当兵的入山寻找,那就会显得太过于盲目,而且大规模军队又会引起邻国的恐慌,所以国家也只能以奇人对付奇人。 从古至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生活在这片土地,面对着国家的征召,你就不能有任何的托词,而且按照我所想,估计大多数奇人异士都是在国家掌控的一个范围之内。 后来,刑战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份地图,除了上次给我标记的龙口外,还有三处画着圈,他说这是怀疑实验室可能在的地方,又告诉我们,他们找到同事的尸体就是死在那儿,看着地图不大,但下面的比例尺可是1比2000的图,由此可见绝对不会太轻松。 最后散会前每个人给我们发了一块儿手表,这是方便gps定位用的,如果找到了实验室就用表来呼叫总部,到那时人员再次集合。不过这个指挥的方式让我只是笑一笑,因为大多数人根本就不懂‘相地’你让他们进山,岂不是逼着张飞绣花么? 我和毛石相视一眼,大家心照不宣,散了会以后,我也和那阴阳道童打了声招呼,他们气息的纯粹让人心惊,都知道人是由阴阳二气演化生死,可那二人却一个只有生气另一个却只有死气,二人相生相伴,任何一人只要离开或者死亡,另外那人绝对活不下去。 当袁北堂要出门时,我一个健步上前,挡在大门认真的说:“袁师傅,我爷爷到底为什么会带走龙?” “不知道。”他说的很简短。 “为什么让我来参与这件事儿?”我又问。 “天机不可泄露。”他眯着三角眼的样子显得很神秘。 我情绪有些激动,那丢了的人可是养我长大的爷爷,万一国家下令对付他可怎么办?并且我相信爷爷不会无缘无故的带走那个所谓的龙的。 难道说这件事儿和九龙门有关?我抽了口凉气,不管怎么说,进山一事刻不容缓! 毛石在一旁安慰我说:“小师弟,袁师伯的为人我信得过,放心吧,李师傅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是啊,我安慰自己,爷爷是有名气的风水师,山川地脉均可作为武器,我也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儿! 最亲的人即将会面临危险,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儿。于是在宾馆过了一夜,第二一早我和毛石开车直奔向了老松岭林区,按照线索,研究员的尸体就是在鸭绿江畔发现的。 至于其他的人,除了南疆那些人抱团一起同行外,多数人都是分散着行动。 从延吉开车去往了老松岭,在车上时就一直思索龙的模样,因为我见过元始天尊,所以不会和普通人的思想相同,按照我所理解,在地球上曾经生活过龙的这种生物,只是由于环境的变化,龙失去了他赖以生存在的条件,它们才会离开地球,这就好像假如有一天人类的科技手段超越了某种层次的时候,也会离开这个满是雾霾我的星球。 “师弟啊,地图你拿着,我看不懂这个。”他给我指了指操作台上文件袋,又说:“这年头就怕外行人管理内行人,咱们这么多人,居然像放羊似的赶到了山里,而且那些人多数有不少从来没来过东北的人,估计可有他们苦头吃了。” 这倒是不可否认,刑战确实外行。 “其实完全可以先派人提前侦查一下,确定了位置,大家集体行动才是最好的办法。”我也说。 谁知毛石哈哈大笑了几声说:“别杞人忧天了,咱们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外行人管理内行人,我毛石很庆幸我小师弟是个内行人啊。” 北风呼呼的作响,十月末的时候,吉林延边以及黑龙江内蒙古地区开始下起了雪,寒流的毫无征兆,让原本还绿葱葱的树木上挂起了冰挂,四周看起来格外的美丽,也为这中国北端的城市平添了几分梦幻般的色彩。从古至今就流传着关外遍地是黄金的传说,从清王朝以东北为“龙兴之地”,屡颁严令禁汉人出关,但屡禁不止,流民“担担提篮,或东出榆关(即山海关),或北渡渤海”,不顾身家性命,多方冒险“闯关”。 当时的东北有三样宝,人参、貂皮、鹿茸角,这三样东西可都是价值千金,再加上林场的密集,山林里也常有珍惜野兽出没,棕熊、东北虎、还有狐狸和狼多不胜数。 第二天的时候我们买了一堆的户外用品后,去了老松岭林区,到那儿已经中午了,东北风呼呼的刮得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毛石指着前方说:“那边路不通了,这个破地图,选的都是什么个地方,这种天气呆久了是真会冻死人的!” 他快速的跺了跺脚,虽说买了棉帽子换了棉衣,但还是显得有些不足。我说:“二师兄,这地图只是航拍下来的平面图,可看山脊的高度,前面可不平坦啊,而且一旦进山,咱们手里的这些吃的怕也是不够用,要不然找个村子打听一下,免得走一些弯路。” “你说的对,可是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哪还有什么人啊!这天也要下雪了,要不是这块儿破表,咱俩找个地方躲起来得了。”毛石说。 我也低头看看,这表上的gps,往好了说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可实际上也起到了一个监督作用,与刑战他们打交道,是不会存在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的。我指着密集的松树林说:“一般林场里会有护林人的,估计不会离这里太远,进去看看。” 毛石是湖南人,所以对于东北的了解也只是在书本和影视资料上,但我不一样,爷爷是闯关东来到沈阳的,一路上的东北见闻,我在耳目渲染中也知道了不少。毛石哆哆嗦嗦的蹦着脚,自嘲的说:“没想到会这么冷,现在在香港我还穿背心裤衩呢。” 我在一株松树下薅了一把草,递给了毛石:“把这个放在鞋里能暖和不少。” “这是啥?不扎脚么?”毛石惊讶的问我。 我告诉他这叫靰鞡草,是北方特有的一种干草,质地柔软,而且保暖性非常的好,古时候的清军能所向披靡与这个靰鞡草有着绝对的关系,放在鞋里能保持热量不散,不会被寒冷冻伤了脚,所以别看东北那貂皮、山参、鹿茸角珍贵,可对于穷人来说,这靰鞡草才是真的宝。 “长知识了。”毛石爽朗一笑把鞋脱了,将靰鞡草塞了进去。等我们俩准备好了以后,背着行李,进了林场,都说林子能放风,可今儿的北风也不小,甚至我还有种预感,这天恐怕要下大雪了。 有了靰鞡草,脚底板热乎了很多,大约山里走了一个小时的时候,毛石冻得嘴唇发紫,而就在我们的正前方,出现了一处红砖搭建的小屋,更为让人欣喜若狂的是小屋的烟筒居然有炊烟升起! 第一百五十三章护林人 毛石兴奋的加快了脚步,如此严寒,对于南方长大的他来说,那是一种无比的煎熬。可走了好久,依然距离小屋特别的远。这俗话说了,望山跑死马,意思就是你看着好似很近。其实距离却非常非常的远。我们两个加快速度整整走了四十分钟才到了小屋,由于步伐较快,累的那是气喘吁吁。 “总算到了。”毛石长吸了口气,敲了敲门:“有人在么,我们是过路的,想打听点事儿。”又敲了几下。 那天非常的冷,好像在新闻联播上后来看过报道说是百年一遇的西伯利亚寒流,如果家是东三省的,回想一下你们印象当中最大的那次雪灾,而老张说的也是那个时候的故事。 不一会儿门开了,为我们打开们的是一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满脸的络腮胡一呼吸均结上了冰碴,开口就是浓重的北方口音:“嘎哈的!这大冷天的,不好好在家猫着,出来瞎嘚瑟啥!” “大爷,我们是去长白山玩的背包客,这迷路了,想在您这儿歇歇脚。”毛石说。 中年人给我们让进了屋:“就是给你们闲的,都入了冬还敢进山?”他还上下打量下我们:“还有看看你们穿的,来场大雪,就都给你冻成棒槌。” 感觉着老大爷人实在,我就说:“第一回来这边玩,比咱沈阳可冷多了啊。” “听你口音,沈阳的?”老大爷看着我说。 我说是,那老大爷挺亲切跟我聊了几句,又给我们一人倒了一小杯的白酒,说是暖暖身子。半杯烧酒进了肚,果真是从头暖到脚。由于我也是东北的,聊起天没什么障碍,几句话的功夫大家就熟了,这护林人叫陈铁宝,母亲是朝鲜族的人。 毛石问他这么冷的天怎么还不回家?何况大冬天的,谁能来偷东西? 那老爷子却不以为然的告诉我们,他说春秋还好,就是冬天来了总会有一些人进山‘摸宝’也就是俗称偷猎挖人参。还会有一些人会偷伐一些珍稀植物,例如红豆杉,据说这树最大的有3000多岁了,最小的也有个一千多岁,而杉木本身极其珍贵,巴掌大小的就值数万块,如今全世界年岁最大的杉木就生长在吉林,陈铁宝说他们家世世代代就是护林人,只不过到了他这一代要绝户了。 这种职业让我肃然起敬,试问天下能有几人会舍弃俗世繁华,充当大山的保护者。听他说绝户了,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我就多问了几句:“大爷你也别太悲观,等政府给提升了待遇,自然就会有人来做这行了。” 陈铁宝磕了磕烟袋锅,无奈的说:“你们以为护林人干啥的?” 毛石对东北本来就不太了解,于是抢先说:“看林子的防火的,前些年大兴安岭燃起大火,挺多珍稀的植物都烧了,后来政府才提高护林人的待遇。” “那是电视上报,电视上还说中日友好关系呢,你信么?” 他一句话就给毛石噎没电了,我笑了笑,自古山林诡事多,所以说啊,这个护林人他并不是那么的简单。不过以前我和毛石的想法差不多,见到了陈铁宝才知道原来事情并不是像人想的那个样子。 他说自己十七岁就进山了,信奉着山神老爷,山的一草一木,那都是山神老爷赐给他们的东西,而在深山之中,迷路是常见的,不要以为指南针就好用,夜里的时候,地气上升,磁场混乱,你按照指南针走路,很容易把自己引到悬崖,因为那里没有土地,所以指南针的方向也最准确。 除了有独特的辨别方向外,还有伪装术,一株红豆杉在他们的装扮下,可能你根本就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再者就是山林里的规矩,半夜尿尿不可以在树根儿下,生火的时候怎么生,野外生存,以及面对偷猎者还需要具备的果敢与勇气,最最重要的是枪法实力。 房屋里的摆放着洋炮还有猎枪,毛石问陈铁宝怎么会没有狗? 陈铁宝说:“大黑前年为了救我让熊咬死了,我也就没再训狗,毕竟养大了都是自己的孩子,出去巡山太危险了,山里还冷,不如让它们在家看看家,防着点黄鼠狼来偷鸡。” “您今年也岁数不小了,这儿条件这么艰苦,也该换个工作了。”毛石说。 陈铁宝却说:“哪有那么容易,这行都是父亲传儿子,儿子传孙子,我老陈算是没办法了,老婆连给我生了四个孩子,都是女孩!要不是当年村里指着我上山,估计早就被罚了个倾家荡产。” 心里不由得替他惋惜,如果真的像他那么说,很有可能某种民间秘术就要就此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可紧接着陈铁宝却把猎枪夸在肩膀,对我们两个说:“走吧,马上要大雪了,等封了山就出不去了,俺们这儿雪可大,二里地的路程能把人活活冻死。” 我和毛石互相对视一眼,在大自然的面前,谁也没辙。 缓了会儿热乎气,跟着陈铁宝出山,他看到我们靴子里的靰鞡草时还笑夸我了不得,因为现在的社会,还能知道老祖宗都留下什么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少见了。走在山林里的雪路上,暴雪的前夕,天空白茫茫一片,呼入鼻腔里的冷空气,还真就有那么一种冻彻心扉的感觉。 我忽然想起来赵大胆也是来到吉林这边的长松村,于是就问了一嘴陈铁宝,人家告诉我要去的地方叫张家铺子,与长松村算是相隔了南北头,听他的意思,那里已经到了深山了,全村二百多户居民,当初政府想让他们搬迁,可全村没一个人同意,那些老头老太太更是趴在村口的马路上,声称要搬家就先在我们身上压过去,也正因为如此,逼得政府花费大价钱给他们通了电。 穿过密林,环顾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要没有两把刷子到大山里必然会迷路了不可,此刻的毛石早就被冻蔫了很多,所以一直都是我和陈铁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可刚到一片开阔地的时候,陈铁宝忽然说:“行了,到了这儿就别说话了,吵到了山神老爷,是会出人命的。” 什么人命?想我也算是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成了精的妖怪也杀过,这么一处荒地难道还有鬼怪不成? 刚想开口询问,就见毛石却哆哆嗦嗦的说:“这是坟地,别乱说话。” 坟地?众所周知坟地不是都有土包的么?可这里怎么还一马平川了? 陈铁宝听完了这句话时忽然扭过头看向毛石:“你咋知道的?” “家里祖传的阴阳先生,多少懂点。”毛石有点遮掩自己的身份。 在农村,阴阳先生的地位那可比县长高多了,你县长去了谁家,未见得给你杀鸡宰羊,可阴阳先生却有这个待遇,因为老百姓总觉得阴阳先生能带给他们好运,甚至改变后代的命运。 “那可真是失敬了。”陈铁宝立刻表现的很尊敬。 “这里以前死过很多人吧?”毛石忽然又问。 他这话刚完,我也觉得不对劲了,虽然要下雪前无风,可怎么也会有点微风吹过,单是我们眼前的足足五百米的空地,除了没有一株树木外,那是一点风都没有,藏风聚气是风水,可若是藏风变成了藏煞,那可就是凶地了。 陈铁宝告诉我们,在他爷爷那辈儿,这里有过一个村子,后来山体滑坡把整个村子都给埋了,全村的人无一幸免。国家来了救援队,开山凿石整整折腾了一个多月才把这里疏通,而所有的死尸也均拉到了殡仪馆火化,最后集体存放在了公墓。许多年过去了,这里只有一件事儿很奇怪,就是不管什么植物,放在这块儿土里就是不活,就仿佛是被画作了禁区一般。 他还说每当月圆的时候,荒村子里的一口井就会向外冒热气,而且井里的水能治病,听他给我讲,这井水甚至连癌症都给治好了,可这就有点邪乎了,俗世凡尘,怎么可能会有瑶池仙水? “到了这里都得小点声,走路也是有路径的,乱走是会死人的,你们两个可要跟紧我,以前村里有的小伙子不听话,上这边来放炮仗,后来成了人干,死的那是老惨了。”陈铁宝说。 听他说完,我心里一阵激动,他口中的干尸,岂不是和那些科研人员的死相一样?难道那口井也和龙有关?一系列的猜测都涌了上来,包括毛石也陷入了沉思。 不动声色的跟着陈铁宝进了荒地,顿时我就觉得极其不自在,于是乎我在青囊包里拿出了一枚铜钱,趁着他不注意,狠狠地丢向了远处。紧接着让我震撼的一幕发生了,古铜钱落地之时,我耳边居然传来了仿佛礼宾花炸裂的声音“砰”的一声,震得我们是左摇右晃。 “山神老爷动怒了,饶命啊!”陈铁宝趴在地上就开始磕头。毛石稳住身体,惊慌的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长吸了口气,愣愣的盯着荒地,此处天狼星化刀削顶,七杀星裂地灭魂,破军星震碎地气,一千条人命为献祭,逼得真龙地气无处可遁,只能入井而亡,刚刚的铜钱是地地道道开过光的法器,可煞气太大,所以铜钱才会碎了阳,最终起了天破的声音。 按照年代推算,此种逆天的煞局所造成千条人命的死,会直接影响到的一国气运,可这一切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第一百五十四章看相 陈铁宝还在不停的叩头,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一些祈求的话,可我仔细打量这周围,眼前山脉起伏延绵不绝,乍一看宛若青龙脊背撑起天地,遥望远处的天池,那里就像飞鸟巢穴一般高高雄踞天边。 长白山发迹了三条风水龙脉,虽说成了气候的只有鸭绿江一条,但图们江、松花江也构建了天下粮仓的格局。 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鸭绿江途经之地。老百姓都知道打蛇打七寸,那龙呢?龙喉下有逆鳞,自然也是龙最不能碰的要害之地,眼前荒村,看似平整,实则却是隆起的丘陵,以地脉起伏来看,我断定了那井就是开在了龙喉的位置! 此法恶毒之心,昭然若揭,这等气势恢宏的风水局,绝对不是一两人能够布置而成,首先这口井是必须要以邪物开井,都知道打井的时候,钻头会不停的出水,水是为了防止钻头过热,而这口井是用鲜血浇灌,而且每隔三天还要投入活人杀死,普通的井最多八米就可出水,可这口井需要打下四十九米深度。 可这还远远不够,碎了地气,违了天合,一旦七杀、破军、贪狼三颗星连成一线,符咒蕴含的煞气会上应天命,引天劫落下,也就是天狼星化刀削顶,全村一个活口不留。 那时龙气变便会四处乱窜,只要再将井口向下打下半米深,就可流出血泉,最后在井口下方是用七煞符打入的钢钉用来封锁泉眼,待等到十五日后,红色泉水流干,水位便会灌满井口,泉水也会由红转清,这时的龙脉也就算是被斩了。 在风水局中此法好像叫做‘断龙台’以阴狠毒辣著称,若不是中国是由大大小小龙脉组成的国家,恐怕这一刀会将中华变成那朝鲜一般贫穷落后,而且也将再无伟人降临。 “小师弟,看出了什么?”毛石问我。 我摇摇头,蹲下身子抓了把黑土,林场土地向来肥沃,可此处却犹如沙硕。把陈铁宝拽了起来,我说:“陈师傅别跪了,这不是什么山神老爷。” “你小比崽子少说话,你特么是外来人拍拍屁股走了,我们可是得生活在这里一辈子呢,万一山神老爷发怒了,你让我们怎么办!”他还跟我急了。 “陈师傅,那声音是我搞的,不信我再给你来一个。”说着我拿出了五帝钱跨在腰间,听我爷爷喝完酒说这铜钱可是祖传的。 “你要干什么?”陈铁宝惊讶的问我。 “没事儿,我想看看那口井。”我指了指远处的高地。 他当时就急了:“你怎么知道那儿有井?” 告诉毛石在这儿等我,当即我脚踏天罡步直奔向了高地,身后陈铁宝大声的喊:“快别乱跑,会死人的!”可随后连续传出五声炸响,他便安静了下来,铺天盖地所有的煞气全都被五帝钱所化解。 至于为什么陈铁宝能安然无恙,我想这可能就应了那句‘天无绝人之路’,因为事无绝对,不管多么无解的死局,都会在冥冥之中留下一线生机。 不顾身后的叫喊,我快速跑到了丘陵高地,站在青石搭建的水井旁边,由此也验证了我之前所有的猜测,向下望去,只见泉水清澈见底,盘旋上升的水蒸气如那袅袅炊烟。 我轻轻抚摸了下井口的岩石,这是玄武岩,能隔断水气。要知道,风水局可小到害一族,大到损一国,所以我不得不慎重对待,可就当我在这井口边观察的时候,在井口西边方位的玄武岩平面上雕刻了一只猛虎图,可奇怪的是这猛虎的脑袋上竟然坐着一只猫! 仔细观察,老虎没牙,利爪整齐,虽说虎威犹在,可那猫却端端正正的骑在老虎的脖子上。我用手触摸这幅诡异的石刻,就在末端的位置,发现一行落款。 1928年6月3日,接着便是一行日文,最底端还雕刻着一只菊花! 难说是日本的九菊一派?如果各位看过林正英演的驱魔警察,应该就对九菊一派有所了解,那帮日本人很邪,精通风水邪术,以毒物养菊,让菊花在冬天绽放,故名九菊一派,也是当年日本侵略战争的先行者,毕竟日本人信奉风水,所到之处,必然先断其龙脉。 我拿出了罗盘定了下井口的位置,石刻所向,竟然正对着奉天! 由此,眼前的猫和虎,我大胆猜测是张学良和张作霖,猫有虎型,坐虎头顶,就像寓言故事里眼的猴子称王,可老虎没牙余威犹在,哪怕猫借着虎威横行无忌,可一旦老虎倒下,猫依然是猫。 要知道当年日本人残杀中国人,张作霖将军曾上门理论,可却被日本人开出了五千银票打发走了。回到大帅府后,张作霖立刻在奉天颁发过一条律令“奉军放假一天,每杀一名日本人,奖励五枚银元。” 那时候的奉军都疯了,老百姓帮着送信,整个沈阳被杀的日本民众不计其数,最终日本大使馆来理论,被张作霖以一万银票打发走了,所以这可称之为虎将,反过来他的儿子,却除了吃喝嫖赌外,不发一枪不抵抗,最终落了个九一八事变,则称为猫。 猫占虎威,难当大任,如果这是九菊一派的借助龙死的怨气诅咒的话。。那真真假假,也实在难以说得清楚。 看到这口井,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可现在一时叫不准,这村子死过人,故土难离的冤魂肯定会在此处弥漫,刚刚听陈铁宝说着井水救人,倒有点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毕竟那水也只是普通的水。 又一次回到了毛石和陈铁宝身边,我说:“是九菊一派做出的煞局,他们以铜钉钉死了龙脉,让这里成了绝地。” 听我提到了九菊一派,毛石气得直蹦高,说那帮混蛋,简直都是一群畜生,什么缺德做什么,什么变态做什么。只要你花钱,他们甚至可以帮你做任何事儿,例如某某财主喜欢某某明星,九菊一派会让童鬼上了女子的身体供给富人淫乐。 上海金融中心的双刀托日就是九菊一派的杰作,不过后来被中国风水大师以中华之剑所化解。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真是胡闹啊,惊了山神老爷,你会活不长的。”陈铁宝又说。 我安慰下陈师傅,说自己是风水先生,不会有事儿的。他得知我们的身份后,直呼遇见神人了。与他到了村子时已经天快黑了,小村不大,可家家看起来较为富足。随他进了家门,就听见陈铁宝扯着嗓子喊:“老婆子,家里来客人了,快点杀鸡去。” “咋回事儿啊老头子,谁来了?”一个农村妇女在打开了厚重的门帘。 “那你就别问了,赶紧准备好吃好喝的。”陈铁宝说。 他家老太太也敞亮人,直接抓了一只鸡一只鹅就给我们杀了炖肉。我们被热情的请进屋里,一进门就看到了陈铁宝家的四个姑娘,不可否认这四个孩子虽说衣着朴素,可模样确实很漂亮,并且相比较城里的姑娘还多了一份淳朴。 尤其他的小女儿,也就十一岁上下,竖着两个大辫子,就像那年画里的娃娃一样可爱。那小女孩儿站在我面前抬头看我:“大哥哥,你们是干哈的?听俺娘说要炖鸡了?” “去去,一边去,炖鸡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和你啥关系!在这么没规矩,我削你啊。”陈铁宝指着小丫头就骂。 他小女儿抽泣了几声就被姐姐拉了过去,看得出这四个孩子都怕陈铁宝。当屋外他老婆子做饭的时候,我拿出了地图:“陈师傅,你看这里好走么?” 陈铁宝盯着看了半晌,惊讶的问我们:“你们去那儿干哈?不是去盗猎吧?” “怎么可能,我们是去替某个大人物选坟的,何况你看谁盗猎的不带枪?”我笑了笑。 “那倒也是,可是那边有熊啊,上次我就差点死在那儿,再者你看看这天,雪已经下起来了,我估计没个三五天不能停啊。”陈铁宝说。 当我和陈铁宝研究这地图上的三个圈圈时,发现毛石竟然去和陈铁宝的四个姑娘聊天去了,这不嘛,那边都看上面相了。 就听毛石对陈铁宝大姑娘:“你需离祖成家,夫婿比你年长,日子过得富裕。” 大姑娘听后喜上眉梢,可紧接着二姑娘又问:“俺呢俺呢。” 毛石看了眼:“你婆媳不和,老公性格软弱,如果太过强势,四十岁准离婚。” 这句话引起了姐妹几人的笑声,尤其老三还调笑说:“俺就说二姐脾气得改改,看着没,俺说中了吧。”随后她也问毛石自己会怎么样。 毛石盯着他面相看了一会儿,说:“书卷气,握笔杆,以后会做一名教师。” 这可引起了姐妹几人的羡慕,在农村教师可是神圣值得尊重的职业,一片嬉闹声时,那小丫头在一旁急切的问:“哥哥,你看看俺呢?” 就见毛石盯着陈铁宝的小女儿看了好半晌,嘬了嘬牙花子好像很难启口,这也让二姑娘急的直催。忽然毛石叹了口气,上下扫了一眼:“印堂暗淡,保寿宫塌陷,最近几日命里会遇到一个大坎儿,过去了人上人,过不去那就是黄泉阴曹过路的鬼。” 第一百五十五章活人祭 毛石此话一出,可了不得了,首先就是陈铁宝二姑娘急了,指着她鼻子就说:“你这人怎么胡说呢!俺家小妹儿才11岁,能出啥事儿!” 他大姑娘拉着老二,好似怕着张牙五爪的丫头再给毛石挠上,彪悍的模样活脱脱就是年轻版的泼妇。可这么一闹,陈铁宝他媳妇也进了屋,抄起擀面杖就要揍那二丫头。 这时我也给那小丫头看起了面,她额头圆润,眼波似水,可眼睛四周却青中带红,这正是最近会有不好事儿发生前的征兆。不管是看相面还是看风水,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点到即止,所以我也没多言,就想等观察观察再看。 说来我也发现了一奇怪的事儿,那便是陈铁宝的夫妇二人好像反应有点太过于平静了,我想不管换做是谁,听到儿女会遇到生死劫难都不会安然的坐在一旁不闻不问,可恰恰陈铁宝只是抽着烟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而他媳妇也在揍完了二姑娘以后便又折回了厨房继续炒菜。 好好的气氛被毛石搅乱了,觉得想和毛石商量商量,于是我拿了五百块钱,递给了陈铁宝说:“陈师傅这点钱当心意了,要不是您,我们哥俩肯定就得困在大山里出不来了。” 他和我撕撕巴巴的说什么不要:“别整那虚头巴脑的,大爷我有钱,不缺你这点钱,你们两个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在大爷家呆着,什么时候雪停了我带你进山,要是你们自己去,非得被那熊瞎子抓了不可。”陈铁宝热心的说。 人家得知我们的职业,那是又炖鸡又杀鹅的,显然意不在钱。正好现在我想着找毛石聊聊,就说:“这样吧,您知道我是风水先生,要不我给您家看看风水吧。” 陈铁宝听我说完就兴奋的在炕头做起来:“好啊好啊,我老陈这辈子就一个遗憾,没儿子啊!生了四个了都是特么的不带靶(4声),你就给我看看,这辈子我是不是就没儿子了。” 我说要出去给他们家看看风水,那陈铁宝还急急忙忙的要跟着。我就说自己这是祖传的手法,不能有外人跟着,就这样连忽悠带骗的和毛石出了他们家。屋外鹅毛般的大雪已经开始下了,那冰雪漫天盖地,风中夹着的吹雪刮得我睁不开眼。 一边观察着他们家的四周一边对毛石说:“二师兄你感觉出来不对劲了么?” “嗯,刚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们四个姑娘在偷偷擦眼泪,所以我才想的给他们算一卦,你刚刚也感觉出不对头了?”毛石沉思的说。 “主要是他父母对孩子的态度。”想着那两口子听到小女儿有劫难的反应,我继续说:“虽说重男轻女,可他们表现的也确实有点太冷漠了,二师兄我觉得这事儿咱们得管一管,否则这孩子多半过不去这坎了。” “必须得管!”当即就和毛石一拍即合,我们两个决定先装糊涂,谁也不提这事儿。由于外面太冷就让他先回了房间,我自己前后溜达溜达给他们家看起了风水,在农村起阳宅,虽说首先是保护好五黄位,可大门、房门以及窗户都是有讲究的,假如房门窄而屋门宽大的,那样会家宅不宁,古时候木匠害人,会给你们家的门修的矮了那么几寸。 其次还有东西南北朝向,凡是有路、水、坑、碎石都为不好,哆哆嗦嗦的观察一圈,我心里有了眉目,老百姓建房子多为南边为正,这也叫坐北朝南,为的更好吸收阳光,而此种做法也是符合八卦中的方位。至于八卦,上古时候用的都是伏羲八卦,但伏羲八卦道破天机太厉害,经过周文王演变成了后天八卦,这也大家熟悉的那种六爻以及六壬,二者定下的方位不同,喜欢的可以自己搜搜。 由于陈铁宝家房后是坐落在鸭绿江不远的位置,水气较为充足,可能是老头子为了改善家庭,挖了几个鱼塘,而恰恰这鱼塘的位置坐落在八卦中的坎位,坎本来属水,建上了池塘,那自然是水气更甚了,这要是能生出儿子才是怪事呢。况且池塘里的鱼,象征着他们家的孩子,鱼困山野,终为他人果腹,最终这几个的命运也就是窝在山里,做一个家庭农妇。 所以,只要将池塘挖出一条水,让鱼跃了出去,这麻烦也自然就解决了。不过现在已经入了冬季,河面虽然没有完全上冻,可却已经不宜动土了。等到开春的时候挖出一条两米长的渠,前段放置两块儿瓦片,等跃过去四条鱼,说明这四个孩子都会大富大贵,可这也有个弊端,那便是去而不归,四个孩子以后不会有一个给老两口养老送终的。 找明白了原因我也进了屋,坐在暖洋洋的热炕头和陈铁宝聊了起来,看破不说破是规矩,所以我告诉他,开春的时候只需要引出了鱼,那样会对身体好,而且这老陈命里有一子,也有可能是收养或者徒弟什么的。 出于对他职业的一种佩服,我告诉他开春一定要留下一条鱼,把鱼成汤喝了,鱼肉不能吃,喝完了以后还要把再丢回池塘里,以土掩埋,这样不至于老两口以后变得老无所依。 陈铁宝听我说他命里有子,无奈的说:“有子也没用了,老婆子都绝经了,哪还能生啊。” “放心吧,命里有的逃不过去。”我安慰他。 等饭菜做好了,炕桌摆好,我、毛石、陈铁宝三人坐在炕上吃着小鸡炖蘑菇,大鹅炖酸菜,还炒了个笨鸡蛋以及一盘花生米。可他们家的四个姑娘以及他老婆均都站在了厨房不能进屋,尤其那小丫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桌子上的饭菜。 “陈大爷,让她们几个一起过来吃吧。”我说。 陈铁宝给我和毛石倒上酒:“那怎么行!家里来客人,姑娘不许进屋,这是规矩,你们吃着,东边那个瓦房我让她们给你收拾干净,晚上你门两个就在那儿睡,放心休息不用着急走。” 交杯换盏的喝几口烧酒,可我有点接受不了这种礼节,所以吃的也不怎么香,和陈铁宝聊聊山里的事儿,听他的意思,刑战给的三处地方好像都曾经闹过熊。而在我问起干尸的时候,陈铁宝只是说他也不知道,发现的干尸就在我们之前去的那块儿空地,后来尸体被派出所来人拉走了。 吃饭的时候,我还趁着大家不注意装了个鹅腿,等借口出去上厕所时,就看到那小丫头坐在门槛的位置抹眼泪,我蹲在她旁边,把鹅腿递给她:“小妹妹,哭什么,看大哥哥给你拿了根儿大腿肉,正好你那几个姐姐不在,赶紧吃了吧。” 小丫头一边抹泪一边说:“哥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会死啊?” “别瞎说,没事儿的,你还这么小,好好学习,过几年争取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摸了下她的额头。 她接过了鹅腿,还是显得很悲伤,就像心里装了什么大事儿似的。赶上屋里人叫我,我也就没和她聊天多,又回到了餐桌吃了起来。 等到吃完了饭喝了点酒,暖了身子后,陈铁宝让他大女儿带着我们去了东边的厢房。他们家的老大今年19岁,听她说话好像是辍学在家帮着母亲养鱼塘做家务活。进了屋,火炕烧的非常热,脱掉了外套,对他家老大说:“我特意把肉都埋在菜下边了,你们一会儿可以找找看。”我笑了笑。 可当我这句话音刚落,他家那大姑娘居然抹着眼泪抽泣上了,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感动的呢,紧接着她竟然给我跪下了,祈求的说:“求求你们了,帮帮忙吧,救救我小妹儿吧,哪怕带她走也行,别留在这儿了,要不然她会死的。” 毛石走过去把大姑娘搀起:“有啥事儿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真要是有危险的话,咱们可以找警察啊。” “警察管不了啊,今天听俺爹说你们是阴阳先生,俺就想单独求你们,尤其你给俺们姐妹儿看相的时候说俺小妹儿有灾,那是因为明天村里要抽签,抽中了谁,谁家的姑娘就要死。”大姑娘嚎啕大哭。 毛石神色阴霾,他说在那小孩儿面相中看到的就是杀劫,显而易见,这杀劫是别人带给她的。我劝大姑娘别着急,慢慢给我们讲讲,听他说完我才知道,原来四个孩子分别叫梅兰竹菊,他叫陈小梅。在这个村子有个古怪的习俗就是活人祭,罪魁祸首就是我们过路来的那口井,每年的月圆井里面的水就会往外涌,而且那个时候全村的人就会奇怪的患上一种奇怪的皮肤病。 身体肿起脓包,全身皮肤溃烂,最后活活的疼死,这种病根本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并且最奇怪的是月圆的前夕开始犯病。后来这里来了个和尚,他告诉村里的人,只要在月圆之夜将小孩儿丢在井里,怪病就会消失。 开始的时候谁家人也不愿意,可巧就巧在那天村里有孩子溜到井边玩,一头栽进了井里,全村的怪病居然在第二天就全都好了。 结果那老和尚又来了,他告诉大家,井水里的水在月圆的第二天是治百病,只要喝上一口,便能延年益寿,不管任何的连绝症,喝上就能治得好。 毛石听完这句话就炸了,他叫骂那和尚是妖僧!要不然怎么会有活人祭的道理?我也很疑惑,因为龙喉早就破了,这井除了井水是温泉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功效。但这古怪的风俗能始终流传到了现在,自然显得非同一般。 陈小梅又说等到月圆的前夕,全村就会集中在一起抓阄,抓到谁家,谁家的孩子上,而明天也正是集体抓阄的日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水井 妖僧与活人献祭,这根本就与‘断龙台’不沾边啊,我就让陈晓梅先出去,并且告诉她放心,一切等明天再看,实在不行我都想好了,直接报警,让地方派出所派人来。 屋内就剩下我和毛石,坐在烧热的大炕上,我点燃了一支烟,沉思了着说:“二师兄,这个祭祀,我敢保证与风水没什么关系,你感觉这祭祀到底怎么回事?” “风水无关的话。。。。”毛石皱着眉思索着,好一会儿他开口说:“有可能是鬼怪亦或者成精的妖怪也都说不准,现在我只是有点拿捏不准这个病是什么病?神水到底是个什么水?” 深井我也看了,除了石刻以及断龙台的格局外并无任何稀奇,假如是那种瑶池仙水,井边必然百花争艳,生机勃勃,可现在看来那井口确实是一片荒凉,还有为什么会生怪病,到底二者有没有关系。 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我和毛石下定了决心,彼此心里都明白事情不会那么的顺利,毕竟祭祀可是他们张家铺子延续了好几代的传统,但不管怎么样,既然被我看见了,那我便绝对不允许这个悲剧发生! 这一夜无眠,第二天我们早早的起了床,陈铁宝他老婆蒸了一大锅的馒头,而那小丫头左右手一边拿着一个肉馅饺子吃的很香。 孩子可是娘的心头肉,她妈虽然不说,我们也能理解那份悲痛,只是这份悲痛之中却又多了一丝漠然与习惯。我和毛石依旧装作啥也不知道,等吃饭的时候,陈铁宝说了:“小师傅,今天是村里准备祭祖,你们两个外地人就不要乱跑了,下午就我能回来。” 我指了指窗外:“这雪从昨天开始就没停,路都埋上了,这还要祭祖啊。” 陈铁宝表情有点不自然,领着小丫头的手说:“没办法啊,年年都是这个规矩,不去也不行啊,我争取早去早回。” 可当陈铁宝领着小丫头出门的时候,他那三个姐姐顿时泣不成声,就连她母亲也蹲在地上哭了几声。我和毛石谁也没问到底会发生什么,而是立刻采取了分头行动,他去祭祀现场,我去村里的那口井。 为道者,需宅心仁厚,见到不平之事就要出手相助,自古乱世道门尽出,随天道所向,行侠仗义。 不管那井到底有多么邪门,我和毛石都不能退一步,因为一旦心中有愧,那就是道心毁了,祖师爷让我穿的道衣除了不想与佛门牵扯不清,还有一个就是让我放下羁绊。 出门前陈晓梅追上我,要跟着我一起去,这可让我立刻摇头:“你还是别去了,在家等消息吧,人多了反而会添乱的。” “你说谁添乱?瞧不起我们女人啊!”说罢陈晓梅掏出了王八壳手枪对着天空‘啪啪’就是两枪,一只麻雀自空中落下,她又说:“你来一个试试?要是打的中,俺不缠着你,打不中你就得带着俺。” 迫于无奈,我只能让她也跟着我一起去那个荒村,路上的时候陈晓梅告诉我,在之前她就有想过把人救走,可她从小在张家铺子长大,早就被那神乎其神的祭祀传说闹的心里没底,这昨天得知我是阴阳先生才想到向我们求救。 陈晓梅路上还担心的问我:“你有把握么?昨天听爸妈提起了你们,还说特别特别的厉害,俺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到找你。” “尽力而为吧,你给我讲讲祭祀吧。”我说。 在大雪中,我们一前一后的向前走着,她也告诉我了那所谓的祭祀,就是将抽签中了的小孩儿直接丢井里,每年都会有那么三两次月圆的时候,一旦不去祭祀,明天村里的人就会生怪病,就在去年她还亲眼见过把小孩丢井里了。就是因为怕这样做会引起警察的注意,所以村里的人都是偷偷的拼了命的生孩子,以至于村里许多孩子都是没上过学没有户口的黑户,他们降生的目的就像是为了迎接一年几次的抽签选拔。 至于陈铁宝家,除了陈晓梅以外,她的三个妹妹均是没有户口。我心里一阵唏嘘发冷,如此古怪残忍的传统居然持续了好几代人,而且对于那些为了应对祭祀出生的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这些个孩子一旦死了,根本不会有人举报,相比这个世界,他们就好像从未来过一般。 陈晓梅咬着牙说:“虽说那水能治病,可怎么也不能用人命换啊。” “真治病?”我又问。 她点点头,告诉我井水治百病,村里的百岁老人非常的多,因为一旦喝了这里的水就变的一辈子都不生病,哪怕有个糖尿病或者肾衰竭,喝了几口以后也会康复。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 谈话间我们到了夷为平地的荒村,这条路是有讲究的,只能走小路穿过,不能随便走动,否则就会被煞气所伤。 我说:“这路你过不去,在这儿等我吧。” “过得去,月圆的前一天,大家随便进,一会儿祭祀的队伍还要来呢。”她说。 又让我觉得无比奇怪了,这煞气也不是人为控制的,怎么可能会在特定的时间开关?七杀符沟通天地之力一点不会有问题,可这里到底还出了什么意外? 心思沉重的带着陈晓梅一起到了井边,她忽然变得小心翼翼的问:“以前那和尚说井里住了龙王爷,不给小孩儿吃就会害人,你说是真的么?” “不可能。”我摇摇头,这里是断龙台,龙气已经被完全泻掉了,就算有真龙而入,也断然不会选择在这里。 她长呼了一口气:“那俺就放心了,要是抽签抽中小妹儿,那俺就拼了。”说罢她还告诉我村里一共十个孩子抽,其实几率不是特别大,只是昨天晚上毛石的话让她心里害怕,才会选择了提前下手。 站在井口的边沿我考虑了很多,这井完全没有丝毫的邪气波动,可一旦小孩子被丢进去,好人也得活活淹死。 我瞄了一眼裹着红色头巾的陈晓梅,她被我的眼神盯着的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低下头,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害臊,脸蛋变得通红。这也让我有些尴尬了,她今年19岁出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觉得自己唐突了,于是我就说:“你知道那些祭祀的队伍什么时候能到么?” “哦。”陈晓梅慌乱了一下,又说:“一般特别快,抓完了阄,洗过了澡就会被抬到这里,直接丢在井里。” 那可是真的太残忍了,长吁了口气,掐算了下时间,再看看井口,我和毛石虽然会术法,但这也仅仅针对于鬼怪妖邪,假若是武门的高虎在,或许可以靠着强大的武力打服了这些人。 但我们不行,万一村民急了,一群人抡起了木棍能把我们活活怕拍死,于是乎我想到了一个冒险的方法。就问:“你说告诉我说这里这么多年祭祀,只用小孩子?” “对,不能超过11岁。”她说。 心里有了谱了,我站起身对她说:“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别暴露目标让人发现了。” “你要干什么?”她奇怪的问我。 没和她交谈,我自己站在井口边一跃而下,当时陈晓梅就急哭了,趴在井边喊:“你怎么能想不开啊,我都告诉你了,这井只吃小孩儿的,你淹死也没用啊。” 我只感觉暖洋洋的井水呛入心肺,缓了一会儿,我踩水浮出了水面,长长的吸了口气,对陈晓梅说:“我没事儿,这井水很暖和,一会儿不管他们把谁家孩子丢下来,我都能下面接住,今天我也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怪物。” 陈晓梅听我说完,立刻感动的掉下来眼泪,她还说了一个让我无语的话:“谢谢你大哥,这次救了我小妹儿,我就嫁给你做媳妇,给你洗衣服做饭生娃娃,做牛做马都成!” 我连忙说不用,但已经晚了,人家扭头离开了井边,剩下我一人在水中凌乱、此时说我是艺高人胆大,倒不如说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陈晓梅离开了井边后,我在温水里泡了足足快一个小时,累了就用两只脚狠狠蹬着井口两边的墙壁。 随着一阵阵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传来时,我知道这是人来了!于是低下头将自己潜伏在水下。此时正是正午,虽说大雪依然的下着,可天空确是很亮。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在我憋气五分钟的时候,一个小孩儿被丢了下来,恰巧落在了我的脖子上,紧接着我一用力一顶,把那孩子又给顶出了井口。 赶忙换了几口气,我又躲在了下面,那小孩先后被丢了四次,都被我顶了出来,等到太累的了,我就悄悄地浮了出来,听见井周围好像毛石再喊:“这口井今天转了性,要吃素了,你们送人当然不吃了,大家快回吧,我是阴阳先生,这里就交给我吧。” “你个外来人赶紧滚蛋,这人要是不丢,明天大家得了怪病怎么办!到时候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我们村的人就得都死绝了。”又有人喊。 “怎么会,不信大家明天看看,有我们在这儿不会得病的,还有我忘了告诉大家了,你们的一切都已经被我用手机给拍上了,在继续下去就是犯法,所有参与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毛石大声喊。 当即就有另外几个声音吵吵着抓毛石,可毛石又说这个资料已经被他传送到了别的地方,一旦他出事儿了,同样这些人还是跑不了。 听着双方的互相怒斥的辩论声以及陈晓梅的哭声回荡在井底,而我将头露出水面缓了好几口气,身体也总算恢复了些许的气力,可忽然间,井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随着气泡的加快,我的脚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住,觉得身体开始失重,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正在拖着我向下拽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傻子 那怪物力道大的惊人,同时身体四周不断升腾起了气泡就像水沸腾了一般,它死死的咬着我的脚用力的向下拖,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无法甩开,最后没办法只能拼了命的用双手死死的顶住井壁。此时心里对这种未知生物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天知道井下是什么东西咬着我的腿,不过更为出奇的是它并没有牙齿。 这要是一旦被拖下去那可真得憋死了,于是我拼了命的用脚蹬踹,在水里和那怪物较劲,扑腾的水面声音很大,由此也引起了周围老百姓的注意,其中率先就是陈晓梅趴在井口惊慌的喊:“快来人啊,要淹死人了!” 她嗓门很大,哪怕我在水里扑腾着都能听的很清晰,紧接着是毛石用衣服丢向我,我胡乱的用手抓紧了衣服,总算和那怪物僵持住了。 “下面有东西!”我大声的呼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毛石在怀里掏出了一布袋的赤硝撒入水里,顿时水面升起了白烟,这可是极其珍贵的一种术法材料,刚刚那么点至少价值得在五万左右,接着毛石拿出一柄桃木剑,直接丢在了水井中,木剑在井面上漂浮,但随着毛石一指,此木剑居然开始飞速旋转。 最后他又一次丢入三枚铜钱准确的压在剑身上,那桃木剑顿时就好似钉在了水面一般,与此同时我就感觉我身体周围像是被子弹穿过一般,气流没入水底,脚下一阵翻腾,那个怪物总算松开了我的腿。 周围的老百姓都看傻了眼,尤其刚刚毛石所用的术法,那是以五木精气,用铜钱坠水伤了下面的怪物。我被拖上了岸边,躺在地面上喘着粗气,吐了好几口水,那些老百姓各个指着我们叫骂:“老陈,你不讲规矩,你忘了八月十五那时候我姑娘也丢了下去,这回轮到你了,你特么反悔了,要是乡亲们患上那怪病,我们可饶不了你!” “对啊,老陈你也太自私了,你家的孩子是孩子,那我们的命怎么办?张家铺子的人不给龙王爷祭祀是会死人的。” 顿时又有人叫喊:“快把这两个外来人抓到,他们惊扰了龙王爷,咱们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的,抓起来!把他们抓起来!”不停的有人叫嚣着,转眼就把我们几个围在中间,我现在身体呛了水,毛石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面对这老百姓棍棒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眼看着我们两个就要被绑了,那陈晓梅极具气势的拿着王八壳手枪对着天空“啪啪”就是两枪示警!她护在我和毛石身前,嗔怒道:“都别动,谁敢动我就开枪打死他!” “你特么胡闹!”陈铁宝气得脸都白了,又说:“你以为我想把四丫给龙王爷做童女啊!这还不是抓阄抓来的天命,你们这帮孩子能够活这么大,都是靠咱们每年给龙王爷送童男女童女才救下来的,要不然咱们村早就绝户了!” “爹啊,四儿是俺妹妹,说啥也不能就这么丢下去淹死了。”陈晓梅抱着小丫头就对所有人大喊:“非要人去死,俺替她去!” 四周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陈晓梅擦着泪,看着我说:“谢谢你张大哥下辈子俺给你当媳妇来报答你!还有毛大哥,你这相面恐怕不准了。” 说完她就要跳井,眼看着陈晓梅到了井边,我拼了命在地上窜起给她薅下来,这么一个不小心,算是把它抱在了怀里,可顿时就感觉她整个人身体都紧张的僵成了棍儿,白皙的脸颊也变得就像着了火似的。 我赶忙把她推开,顾及不到陈晓梅的小心思,我指着自己的脚说:“你跳下去也没用,这个怪物的嘴不大,而且没牙齿。”随后我按照自己脚掌被咬的位置做出判断,这个怪物的嘴大约有五十公分左右的直径,身长绝对不会超过一米五,一直都选小孩儿祭祀的原因是因人大了的话,它就吞不进去。 凭借着感觉,我用木棍在地上画出了一个轮廓图,毛石凑在我旁边说:“你画的太抽象,我是没认出来。” 当我思索井下诡异生物的时候,村民又开始交头接耳,听起来怕是担心明天会得的怪病,闲暇的时候我给张家铺子定过风水,除了这处‘断龙台’算是绝地外,其余的地方没受到影响,况且我也在他们家吃过饭,要是中毒,我有祖师爷神打护体,肯定会有所预警。 四丫头躲在她姐姐的怀里嚎啕大哭,吓得脸煞白,毕竟谁要是连续四五次被丢井里,不淹死也得吓死了,何况她只是一个11岁的孩子。于是,我走过去,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将紧绑在身上的青囊取下,拿出了一枚小铜钱,这可是唐朝的珍稀古董! 用红线帮她穿上,戴在了四丫头的脖子上,说:“小妹妹,这个东西是用来压惊的,带上就不害怕了。” 果真,在我给她待在脖子上的时候,她还真就不哭了,只是胆怯的一直让她姐姐抱着。陈晓梅双眼通红的盯着我,感激的说:“谢谢你张大哥,真是谢谢。” 我怕她在给我说出以身相许的话,连忙站在了井口的边对所有人喊:“大家静一静!” 所有人都好奇的盯着我,由此我继续说:“大家先别急,我和毛师傅本是中国茅山的道士。”说罢我把跨在腰间的天师令拿在手中,不是说村民能认识这东西,只是上面古朴的纂体字以及精致的雕刻让人看起来极其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俗称也就是能装逼唬人用,这就好像香港警察见面先晾证件一个道理。 见人群安稳了许多,我清了清嗓子,刚想琢磨这怎么说的时候,身旁的毛石突然抽起了羊角风,吓得我以为他有什么病呢,可我刚准备弯腰时,那毛石一个激灵的蹦起,脑瓜顶此时竟然冒着精光。 他表情狰狞,语气严肃,摇头晃脑的说:“吾乃玉皇大帝,这张大宝是我特意让他下凡来助你们诛杀此妖孽,而等百姓如若不从,必然承受五雷轰顶,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接着毛石很牛掰的双手举起,‘轰’的一声,井水炸起了十几米的高度,吓得我都以为那井里的怪物出来了呢! 可紧接着毛石居然回过头对我挤了挤眼睛,这让我瞬间明白了,感情他这是在这儿演戏呢。忽悠乡野村民,你拿真才实学没用,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懂,只有配上了美国大片的特效以及北影的演技,才能把他们哄的一愣愣的。 当毛石一头栽倒在地上时,我有种感觉,就是这个衣衫革履的二师兄,恐怕被开除‘学籍’和他这种作风息息相关,而他能在香港那地方打下一片天,光靠红道的知识,我想肯定是不够的。 不过这么一折腾,那些情绪激昂的老百姓都没了脾气,各个都眼神复杂的盯着我,由此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大声说:“没错!各位乡亲们,现在听我一言,大家各自回各家,明天我们自然会有办法解决!” 有了刚刚的特效表演,村民们最后也缓缓的散了,井边就剩下我、毛石、陈铁宝以及他那两个姑娘。陈晓梅紧张的问我:“张大哥,现在该怎么办啊,这下面真的有怪物啊?” “那是肯定的,但刚刚明显那怪物受到了惊吓,一时半会儿恐怕也不能上来。”我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祭祀持续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流出来,随机我就问陈铁宝:“大爷,你从小在这村子长大,难道就没听说过这井的不对劲么?一直以来都按时送人,难道没有人反抗么?” 听我的连续发问,那陈铁宝一咬牙的说:“有!十年前有人反抗过,抓到他们家姑娘时,那人不愿意,就和村里人打了起来,结果一不小心就让人给打傻了,十多年过去了,这人就从来没喝过水。” 不喝水的人?人不喝水最多只能活三天,这还真就是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陈铁宝告诉我只要到村里一打听,都知道这人在哪。那陈晓梅见我在风中冻的瑟瑟发抖,居然脱掉了自己棉袄递给我,尤其娇羞的姿态,让我觉得脑门发麻。这天太冷,暂时只能先和陈铁宝回去找件儿衣服穿,路上毛石还小声逗我:“小师弟,我看那丫头也不错,是个富贵的旺夫的面相,屁股大好生养,以后准生个大儿子,要不然我看你留在这儿得了,还能当个上门女婿。” “都啥时候了,二师兄你还拿我开涮。”我无奈的推了他一下,又问:“刚刚你那炸弹是咋回事?” 毛石牛掰的给我拿出了几粒小拇指大小的东西,晃了晃说:“这是高科技,小剂量用来炸鱼的,遥控装置,朋友在美国给我买的,真到了关键时刻非常的有效果。” 对于二师兄这种既有真本事,又懂得蓝道骗术的高手来说,他岂有不发家的道理?所以说啊,我是除了佩服以外,还真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手套 回陈铁宝他们家的路上可把我给冻屁了,皮肤那真是又麻又痒,进了院子陈铁宝把我领到房后,让我脱光了衣服站在雪地上,他用雪帮我擦身子,如果是被冻伤的人,是最忌讳直接进入温暖的环境,喜欢的就当常识了解下。 话说暖了身子进了家中,那陈晓梅给我冲了碗姜茶驱过寒气又喝了小杯白酒,身上总算有了热乎气。四丫头的三个姐姐把她围在中间安慰着,而那二丫,直接对我喊:“喂,姓张的,你结婚了么!” 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呢,陈晓梅推了下二丫,可那二丫却依然充着我喊:“俺姐喜欢你,你就收了她得了,尤其她晚上睡觉不老实,天天竟踹我,都要烦死个人,我看也就你能把她拾到服帖了。” “滚犊子!再乱说话,今天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陈晓梅直接扭过头扑上去。 俩人这么一闹,也让四丫头害怕的情绪缓和了很多,那古钱压惊,否则这么大的事儿,容易给孩子吓坏了。她们姐俩的嬉闹让我是大感尴尬,二丫头说白了有点彪,啥话都敢说,还吵吵说什么她姐睡觉打呼噜光腚,让我和毛石都有点不自然。 身体恢复好了,陈铁宝留在家里防止那些偏激的村民来抢人,而我们两个直接去村里准备找傻子问问情况,他虽说着急的直叹气,可现在已经闹到这份儿上了,不管怎么样都得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刚出了门,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四周白茫茫一片晃眼睛有点疼,要说这雪从昨天中午一直下到了今天下午,始终未曾停止过一刻,落下的雪花就好似要把这个世界灌满了一般,向前趟着厚厚的雪刚走了几步,那陈晓梅就急忙的跟了出来,我如临大敌的向后躲了一下:“那个。那个,这次我可不能带你一起去了,万一来人抢人了,你爹一个人搞不定怎么办?” “张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跟着你一起去。”她声音小的像蚊子。 按照我的审美观来说,陈晓梅虽说没有赵倩那样的妖娆、蔣诗雨的青春活力,可却有着一份女性的质朴,这种感觉很像是在电视当中,看到陕北那些穿着花布袄唱着山歌的大姑娘一样。 “那还好。”我悬着心的落了地:“那干什么?” “你等下。”陈晓梅转过身,我有点搞不清她这是要干什么?眼见着她大冬天居然解开了棉袄,又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拽出个什么东西,接着见其整理好衣服回过身,递给了我一用兔子毛和毛线缝好的手套。 “张大哥,昨天看你进山也没个手套,俺啥也不会,就会缝缝补补,这是昨儿晚上俺连夜做的毛手套,今天本来想给你,可看你太忙了就一直没个机会,所以始终都在衣服里面热乎着了,你戴着看看合适不合适。”陈晓梅低着头显得很不好意思。 毛石却在一旁不冷不热的哎呦:“怎么就没人给我做啊,我也没手套啊。” 可陈晓梅却说:“你也不拿那个盘子,冷了不会插兜么!”她指的是罗盘。 “得得,你当我啥也没说。”毛石悻悻的向前走了几步对我说:“快点吧,一会儿天黑了。” 陈晓梅的质朴,让我不懂得该怎么拒绝,何况一副手套么,手暖了也方便捉妖,于是我就收了下来,戴在手上,那夹杂着陈晓梅体温的手套很舒服,并且大小也非常的合适。可当我还想说点感激话呢,那陈晓梅扭过头飞奔的往家跑,留下我一人很是凌乱。 活动了下手掌,毛石又开起了我的玩笑。那时我也明白陈晓梅的心意。道衣只是单方面的锁住了我和蔣诗雨的因果,因为除了了却凡尘因果外,很大程度是祖师爷不想让我和佛门纠缠不清,而我本是凡人,自然也有七情六欲,哪怕对陈晓梅不是男女之情,可内心的感动也是无法言喻的。 这次来长白山,我本就是一个过路的先生,等除掉了这个不知名的吃人怪物后,就会离开这里,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村子。与张家铺子的人和事儿,都也只不过是没有交集的两条射线,但命运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就像我实在没想到张家铺子会对后来我影响那么大。。。 且说这趟村中之行,冒着大雪,我和毛石进了村里人群密集的地方,可由于大雪封山,村民们各个都在家猫冬,阻挡了祭祀后,老百姓还是该吃饭得吃饭,该睡觉的还得睡觉。 在村里敲了四五户人家的大门,除了狗乱叫,村民一看我们两个,顿时就是大门狠狠的关上。趟着大雪,从村东头一直走到村西头,完全就没人理我们,和毛石对视一眼我说:“二师兄,你说咋办?这老百姓根本就不见咱俩,总不能折返回去吧,那样也太耽误时间了。” 毛石活动四肢:“真是逼人老实人发火。”说罢,正好看到了一间商店的烟筒冒着火,他居然拿出一把军刀,走在最前面,对我说:“妈的,这个要再不见咱俩,我就准备动粗了!” 我觉得一阵汗颜,他怎么和王一的处事方式一样,由此我也不由得联想那我传说中大师兄会怎么样? 顶着大雪我们到了小卖部,刚进要进门,商店内的妇女一看是我们,顿时就要起身锁门,可毛石急忙上前一脚踹向大门,把那妇女顶了个大跟头。她躺在地上就骂:“你们是不是有病啊,我们关门了,不卖货!你踹个什么门,都摔死我了,你妈了个比的!” 对于这种污言秽语我们俩更都见怪不怪了,于是我喊:“来包烟。” “不卖!” “为啥不卖!”我又问。 “我就是不想卖,你管得着么,两个小瘪犊子,瞎掺和啥,等明天全村人犯病你们就高兴了?”妇女骂骂咧咧的说。 可毛石忽然间把匕首顶在了妇女的脖子上,只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妇女居然吓昏了过去!没辙了,毛石又给掐人中救了回来。 “别杀我,想要啥自己拿!”妇女紧张的喊。 毛石依然死死的顶着妇女的喉咙,瞪着眼:“好好打听这个事儿真特么的费劲,告诉我,你们村那个傻子在哪!” “傻子傻子,傻子在靠山坡儿搭着的木屋,这天这么冷,冻死没冻死我也不知道啊,你放了我吧,这店里的东西加一起也就三百块钱,喜欢你们就都拿去吧。”妇女哀求的说。 我透过院子他们店里的窗户看到妇女家院子里的扒犁。我赶忙打开了后屋对毛石说:“二师兄他这里有扒犁,借用一下。” “扒犁?那是个什么物体?”毛石疑惑的问。 他架着妇女,我们去了他们家的后院,看到那巨大的双人扒犁(一种雪上行走的狗拉车),还有院子拴着的大狗正冲着我们旺旺直叫。 “俺家这狗烈着,有扒犁你也用不了。”妇女言语中好似很得意。 我扫视了一圈大狼狗,道士当中有个忌讳,就是不能吃狗肉,原因就是狗非常的具有灵气,尤其黑狗更有辟邪捉妖的本事,盯着那近十条狗,我大步向前。妇女又喊:“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狗可咬人啊。” 没理会妇女,而是依然走近了狗窝,两条一人高的狼狗扑向我,可它们并没有咬我,而是用鼻子在我脚下嗅嗅,这时我继续说:“我知道你们能听懂,帮个忙拉车,我们要去救人。” 最大的狼狗拟人般的做出思索状,而我继续说:“放心吧,我们不伤你主人,只是去救人,你们在这儿住着,应该感觉到了村子不远那儿有一个怪物。”这张家铺子距离荒村不远,这些狗不可能不知道那井里面有怪物。 而当我话音落下,大狼狗居然服服帖帖的在我腿旁蹭了蹭,我知道它听懂了,当着妇女的面给狗套上了绳子,随后和毛石坐在扒犁上,十多条大狗拉着我们直奔向了靠山坡,任凭妇女怎么叫喊,这些狗全然不为所动,所以说,动物有的时候它比人还要有正义感。 有扒犁在省了不少的力气,怕一会儿回去不方便,就和那几条狗商量商量,让它们等我们两个一会儿。解开了狗的缰绳,放它们四处活动活动,如果这些狗不愿意管我们,自然也不必强求。 看着山坡不远处的简陋木屋,周围有这栅栏,而那小房子就那么孤孤单单的矗立在那里,好似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废了好大的力气我们终于爬到了小屋旁,院子里的看门小狗见到们来了就拼命的狂叫着。 打量院子时,我到了让我惊讶的一幕,就是山坡的位置居然修建了一条细长的水渠直通山上,在水渠的下方有着一个被雪掩盖一半的大坑。顿时我明白了,原来不是傻子不喝水,而是他只喝天上的雨水以及雪水。 这可就蹊跷了,于是我大喊:“有人在家么!” 不多时,小木屋的门开了,一名赤着上身,半只眼是瞎子的老头走了出来,他声音干涩的说:“滚滚滚,我还忙着和我姑娘聊天呢,别在这儿给我捣乱。” 第一百五十九章金蟾 老头开始极其不耐烦的轰我们,见他瞳孔发灰,印堂黑云密布,顿时我就明白了他哪里有点不对劲了。而尤其毛石的速度更快,他一跃而起的翻过了栅栏,到了老头近前,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颈的大筋,就见其目光如炬,两只眼就好似孙猴子的火眼晶晶一般,厉声说:“大胆小鬼,死后不入地府,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收了你么!” 毛石一用力,老头缓缓的跪在地上,头垂的很低,原本沙哑粗狂的声音变成了脆生生的小姑娘:“叔叔饶命啊,我从来没害过任何人。” 我也赶忙翻过了栅栏,由毛石始终掐着老头不放把他拖进了房间,这房间的窗户都是用木板钉死的,漆黑一片,而且房间中也并没有用来生明火的炉子。说起这个老头,他在寒冬赤着上身,不是因为他阳气足,而是因为所处在一个及阴寒的空间时,身体阳火自动反抗。 比如,你在空荡阴冷的房间里忽然觉得身体有些痒,燥热的心口不舒服,这个时候就要小心了。面前的老头也恰恰就是这种情况。 不过毛石已经给他制的死死的,接着毛石扭过头对我说:“这小鬼应该是藏在这老头的身体里好多年,要是同化了,他们两个都将会不得超生,你做个替身,把她勾出来。” “叔叔,俺没害过人,只是不能就这么走啊,俺爹身体不好,俺走了他可怎么办呀。”独眼老头跪在地上发出小丫头声音呜呜的哭泣着,随后又说:“你看看这里没有炉子,俺爸眼睛有残疾,腿脚也不好,俺真要是走了,他也活不长了,求求您们大发慈悲吧。” 听老头子的叙述我心里都有些不忍,可接着毛石又说:“小师弟,你我身为道者,首先必需要知道什么是天意,而阴阳两隔就是天意,这小鬼不肯离开这老爷子的身上,用不了多久,这老爷子也会死。那时候他们两个人的魂会渐渐的化为厉鬼,也许他们现在都没想过害人,可你保的准他们以后也不会害人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鬼魂保留了生前的记忆,他们不会随便害人,可游荡的时间久了,阴气越来越重,而阴阳对立,或许他们没想过害人,但只要与人与他们偶然接触,也会被阴气所伤。 于是,我取出符纸用手不断的对折,最后撕开,出来个小人模样的符纸,随后以红绳穿过,另外一头绑在了老头的食指上,左手掐诀:“疾!” 就见符纸的小人居然缓缓的站了起来,巴掌大小的纸人不停的对我们扣头,我叹了口气,上前将纸人折成了角符,丢在了青囊当中。 最开始,毛石所用的手法叫擒阳手,一旦被抓住了,不管人还是鬼都是无法挣脱的。把小鬼收好了以后,毛石也画了道符让老头吞下,等了大约十几分钟,那老头总算睁了眼。 他第一句话就说:“姑娘!姑娘你去哪了?” “老大爷。”我碰了碰他。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们家?”他疑惑的问。 我和毛石说自己是过路的道士,准备铲除荒村井里的怪物,就来找他打听下情况。谁知老头笑了:“找我打听啥,我就是一普通的农民,还是个傻子,经常性的忘记自己做过什么。”接着他扭过头,点燃了一盏油灯,又找了件儿棉袄给自己穿上。 看出来他这是在打马虎眼,于是我便说:“你是被鬼上了身,所以才会变的神经兮兮和经常记不住自己做过什么,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帮你除了。” 我这话一说完,那老头急了,像是发怒的野兽一般扑向我,双手死死的揪着我的衣领,疯狂的说:“你们是谁!我姑娘呢,把我姑娘还给我!” “人鬼殊途,死后不入地狱,你这是违反了天道!”毛石在一帮怒斥:“赶快把我小师弟放下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只要我姑娘。”老头跪在地上哭,边哭边喊:“这特么做的什么孽啊,听胡奶奶的话我是废了一只眼才把我姑娘从那金蟾的手里抢回来。” 我心里一紧,看来我们赌对了,眼前的老头果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儿。 为了安抚老头的情绪,我继续说:“你姑娘没事儿,只是被我暂时收了,等到除了这个怪物以后,我帮她超度,送她过黄泉路,早日投胎。” “没用,这个村子死的人是出不去的。”老头深吸了口气,表情惆怅,又催着我问他姑娘在哪。 “老丈,您慢慢说,我们都是阴阳道上的人,刚刚听您说话,可是上面有师傅?”毛石眯着眼问。 “师傅,师傅?”老仗鼻腔一哼:“都被这帮愚昧的村民给害死了!” 我又说:“这与你不喝村里水有关吧?可既然你也曾是仙家弟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村里往黄泉路上赶,告诉我们事情原委,治愈你女儿出不去,那是因为村口的断龙台存在让鬼魂不敢过路,可我有办法帮她渡过去,让她早日投胎,这难道你不想么?” “你没骗俺?”这老头眼珠子都冒光了。 我打了包票,又以三清祖师爷名义保证,老头才相信我们说的话。于是乎他告诉了我们事情的原委,这老头名孙德贵,家里祖上是猎人,在山里也考打猎为生父亲那辈儿救过一只大白狐狸,才顶了胡堂。 孙德贵今年六十岁,他父亲就是那个被毁掉村子里的人。先说他还没出生时候的事儿,那时候村里来了一伙儿工程队帮着村里改造,当时的年代老百姓普遍很贫穷,靠天吃饭的农民,要想打个井那可谓是极其的不方便。 而这个工程队一说要给村里打井,立刻就获得了全村的支持。于是乎,全村的老少爷们齐上阵,孙德贵口中所说和我预想的一样,这井不太容易打,需要入地四十八米,等到龙气入井后才可以打最后一米。 村子后来毁了,他侥幸和他妈回娘家才活了下来,孙德贵在十六岁的时候去给父亲上坟,结果遇见了一只大狐狸正在给他父亲磕头,这可把他吓坏了,可当他夺路狂奔的时候,忽然一名穿白衣服的女人在树后缓缓走出,她对孙德贵说:“你不用害怕,我是修炼千年的狐仙,你父亲当年在我渡劫的时候救过我,现在他死了,我便来祭拜,正巧你是他的骨血,那你就做我的弟子吧。” 说完女人就进了孙德贵的身,回到家后,他疯疯癫癫的过了大半年,总算串窍通了,也就干起了瞧病的买卖。 当时的村里还没有活人祭祀这一说,只是老百姓一旦到了那荒村,就会迷路,赶上冬天的时候还冻死过人,就这样一直过了不到一年,孙德贵靠着仙堂也算混的是小有名气。 可事情后来出现了变故,因为忽然一天,村里来了个老和尚,他去看完了那口井后,就告诉村民说明天必有怪病降临,要想破解必须把不满12岁的小孩儿丢进去井里祭祀。 自然老和尚的话引起了村民的暴打,可就在当天夜里,孙德贵做个梦,梦里狐仙对她说这里来了个金蟾精,专门吞噬活人的精魄,她要和那蛤蟆精决斗,不过需要孙德贵帮忙。 孙德贵自然应允了,于是狐仙告诉他,村里的水不能喝了,要喝就喝山水和雪水,并且让他用桃木做成一柄弓箭,一旦井水里冒泡了就用弓箭往下射,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孙德贵井里一定不能丢下活人。 事情就这么定了,孙德贵挨家挨户的跑,告诉不让喝井水,可没一个村民相信,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全村人患上了怪病。起出皮肤发痒,可挠着挠着皮肤就会溃烂长出蛤蟆皮肤一样的脓包,严重的时候脓包还会翻长出肉芽蛆。 孙德贵想到狐仙和他说的话,可张家铺子根本就没桃树,最后没办法他只能跑出了几十里的路,去镇上砍了桃枝,好在他学过木匠,做起工艺品得心应手。而当他兴致勃勃的赶回村救人的时候,却正看到一群浑身长癞的村民把他女儿扛着就给丢进了井里。 原因是整个村里就他们家的人没事儿,所以村民们自发的献祭了他们家孩子。孙德贵急疯了,跑到井边时已经不来不及了,就见井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出血泡,他急的趴在井边就拼命的喊孩子的名字。忽然,耳边传来狐仙的声音:“把自己的眼睛抠出来丢下去,能救你姑娘不被这蛤蟆精吃了。”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本来用来打蛤蟆的桃木弓被他用来剜出了自己的眼睛丢在了井里。可那狐仙的意思却只是救了他姑娘的魂,人最后还是死在了井下。 魂被救下后也就直接上了孙德贵的身,可他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三天时间,等他清醒过来,才知道那天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已经去世了。 心如死灰的他走出了家门,想着是找个地方自杀了算了,可他还未等走出村口,就看那天来的老和尚手里拎着一条足足一人多高的大白狐狸,四周也被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就听和尚说:“这妖怪被我斩杀了,可是这井里必须要到月圆之前前夕投入小孩,如果不投,那天的怪病就会复发,你等谨记此规矩!” 说到这儿孙德贵冷哼了一声:“我这条烂命没死,就是想看看这老天爷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降下来报应!” 第一百六十章怪病 孙德贵咬牙切齿的样子表露出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他亲眼见着孩子被他人丢入井中,又连妻子也被他人所误杀,如此血海深仇,我想不管换做是谁,恐怕也只有亲眼看到仇人死绝才能平复内心。 他眼睛通红的对我说:“俺已经告诉你事情的原委了,你可得信守承诺了。” 我让他放心,答应的事儿咱就肯定办到,那‘断龙台’可是连龙脉都能斩断的风水阵,自然阴魂必不敢靠近,不过只要将阴魂藏在青囊里带出了断龙台的范围,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可我们又将面临了另外一个难题,因为全村那么多人,除了孙德贵有谁家能没喝过村里的水?就连我们两个也喝过,只是我们有祖师爷的神打护体,这种阴邪的毒素无法侵害身体罢了。 所以说,哪怕真的杀了金蟾,村里的人依然还是会中毒的,自己走江湖的时间较短,对于金蟾也是一无所知,我便问毛石:“二师兄,你对着金蟾有了解吗?” 毛石思索的说:“我初到香港的时候见过一次,那金蟾三足与咱们供奉的金蟾很像,平时都是沉在井底,一旦有人投井自杀,他便跃起将整个人吞掉,每当月圆之夜金蟾会浮出水面拜月修炼。” 听他说见过,我心里顿时大感畅快,说道:“既然二师兄你以前对付过,那这回可就好办了!” 可他却忽然说:“谁说我对付过?” 我反问他不是他说么?毛石说:“那金蟾很狡猾,而且能在井底闭息数年不出,我最后没办法了,就让人把井给推了,那样它就是再厉害也不能逃出来了。”他顿了顿又说:“这金蟾拜月的时候,身体会分泌出一种对人体极其有益的粘液,解百毒,对人延年益寿,只是一旦它趴在井底睡觉,那便会分泌出一种极其厉害的毒素侵蚀水源,月圆前夕它需要魂魄修炼,就拿毒素来威胁村民,一旦过了月圆,体内对人体有益的分泌物会再次给百姓解毒,要是真推了井,估计大家也活不久了。” 是啊,我也长呼了口气,真是这样的话,那杀这个金蟾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孙德贵坐在椅子上冷哼:“我听胡太奶说了,这金蟾是借助龙死之后的怨气修炼,等它跃出了井底,凡是喝过它分泌物的人,都会成为金蟾的养料,所以我在等,等他们都死绝那一天。” “这回可是真难办了,如果要是把金蟾抓到,逼它分泌有益的液体为村民治病倒还可以。”毛石表情特无奈:“可是你也说了,这水井四十多米呢,咱们也无可奈何啊。” 气氛一下子陷入到了僵局,孙德贵还在一旁骂骂咧咧的说村里的人死有余辜,根本就多余管。对于孙德贵而言,那杀害他妻儿的人确实死有余辜,但对于我来说,这个金蟾死有余辜!连续抽了两支烟,沉思说:“师兄,你钓过鱼么?” “什么?当然钓过。”他回头见我。 我认真的说:“我想把金蟾钓出来!” “能拽的动么?那金蟾在水底下啥力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他爱吃活人精魄,总不能拿别人家孩子做饵吧。”他说。 这时我解开缠在自己身上的绳子,打开了青囊,在里面取出了龙涎蛇衣,当时毛石就跳了起来:“这东西你在哪搞的!还是长了角的蛟龙皮,我滴个天呐,小师弟,你卖给我吧,多少钱都行!” 全世界估计也就只有我这巴掌大小的龙皮,不管是制作法器,还是炼制药物,这龙涎蛇衣都是极其珍稀的材料,白蛇蜕皮前头以化蛟,身体还是凡体,于是用口水涂抹全身以至于蜕皮成功,所以说这龙涎蛇衣是天底下至阳物。 “卖啥,那多见外。”我说。 毛石眼巴巴的看着我,神态里的羡慕之色已经溢于言表,接着我又说:“等我再找到第二个,一定白送你。” “得了,我就当你啥也没说。”他悻悻的叹了口气,又说:“真是奢侈了,用这么贵的东西钓那蛤蟆,不行我下井里当蛤蟆,你用它来钓我吧。” 我知道毛石说的都是玩笑话,得到他的确定,这龙涎蛇衣对金蟾确实有这很强的诱惑力。那孙德贵知道我们要抓金蟾时,他叹了口气,在漆黑的房间里拿出了一把桃木弓递给我:“这是当初我亲手做的那把弓,你拿去用吧,虽然我恨这个村里的人,但毕竟胡太奶和我姑娘也是那金蟾所杀,胡太奶告诉我,只有将桃木箭射在那金蟾的眼睛就能杀了它。” 握着那柄精致的小弓箭,我对孙德贵说了声谢谢,这么多年以来,我觉得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急急忙忙的和毛石离开了靠山坡,出了院子时大雪还在继续下着,我打了个响哨,带来的狗群狂吠的从四面八方跑过来,我很庆幸这些狼狗选择了帮助我们。 群狗奔腾,坐着扒犁,我们如风一般赶回了村子,到了陈铁宝家时天已经很暗了。“咣咣”的砸着门,陈晓梅端着猎枪风风火火的出来,一看是我,立刻兴奋的跳起来:“张大哥,你回来了!” 时间比较紧张,今天不把那金蟾给捉住那明天大家就会犯病,于是我拉着陈晓梅让她给我找渔网,其实现在我也叫不准能否管用,从大和尚那件事儿来看,金蟾多半已经有了很高的灵智,所以我也准备赌它的侥幸心理。 我扛着竹竿,毛石架着渔网,这次工作量比较大,就让陈家的姐妹们都跟了出去,而陈铁宝去村里叫人来帮忙。 我们分头行动,好不容易冒着大雪赶到了荒村,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副奇观,漫天白雪茫茫,可唯独那井口方圆五米左右的距离土地湿润,热气腾腾,大雪未等落下便化作了雨水进入到了泥土里。 我对陈晓梅说:“我们引那金蟾出来,一旦它跃出来,你们把这渔网挡在住井口,让它无法回到井里。” “张大哥,能行么?不会出来龙王爷吧。”陈晓梅又问。 二丫还一旁调笑:“你还信不过心上人啊,看看张大哥多厉害,姐姐我都羡慕死你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没心没肺的。”陈晓梅担心的说。 我对于那个金蟾的体型有过了解,它绝对不会高过一米五,在水里可能金蟾的力量较大,可一旦出了水井,自然也就是一只普通的蛤蟆。 毛石握着桃木弓箭,我把龙涎蛇衣用鱼线挂在竹竿上,正对着井口位置,四丫因为害怕也跟在我们一起,可大雪却没有丝毫的留情,要不是井口周围热气很足,恐怕我们几个就得活活冻死。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时间就这么缓缓的流逝,可那井底的蛤蟆却始终没有什么动静。越是等下去,我心里越没谱,这龙涎蛇衣的诱惑力难道不够?陈家四姐妹除了陈晓梅以外都靠在井边打着盹。 我有点不确定的说:“二师兄,是不是这蛤蟆不喜欢龙涎蛇衣?” 毛石说的很肯定:“绝对不会,龙涎蛇衣是成凡成仙的临界点,任何精怪吃了他都会徒增五百年修为,井水属绝阴,那金蟾每次月圆修炼,需要以活人精魄来刺激阳气,达到阴阳平衡,这么大的诱惑他肯定不会放弃。” 分析了一下,肯定是那蛤蟆怕有诈,也在水底下纠结着,可时间不等人,刚过了夜里子时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陈晓梅率先开始不断的抓着自己的皮肤,神态很痛苦,接着三个姐妹也开始拼命的抓痒,那表情极其痛苦。 “我受不了了,大姐啊,怎么会这么痒啊,要死了。”二丫说。 陈晓梅也是没辙,抱着痒直哭的小妹妹安慰,四个姑娘没多久就开始躺在地上乱蹭。毛石凝重的说:“金蟾体表开始分泌毒素了,张家铺子的人都喝得是地下水,早就被金蟾毒化了。” “张大哥救救我,我受不了了,好痒啊。”陈晓梅哭着哀求。 我也是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已经来不及钓蛤蟆了,于是我就将龙涎蛇衣收好,对毛石说:“二师兄,有没有减缓的办法?” 毛石想了想说:“我曾听过一位师傅说过,凡是毒蟾蜍的都可以用白酒解毒,金蟾这个我也没试过,不知道可不可以。” 死马当活马医了,看他们四个那么痛苦的样子,我治好暂时放下金蟾的事儿,顶着大雪往村里赶路,都说下雪时候天不冷,那是针对小雪,假如这雪都没到你大腿根儿了,能不冷么? 步履维艰,半个小时的路程我整整走了三个小时,身体累到几乎虚脱,刚进了村就能听见家家户户的惨嚎声,由此也让我产生了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摆在我面前的是:杀一人,可救全村人,救一人全要陷全村于死地,到底孰轻孰重? 脑海浮现出了四丫盯着我碗里的肉,以及她坐在门槛前偷偷哭泣等死的可怜,我忽然间又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因为杀一人与杀百人同样是杀,救一人与救百人,同样也是人命! 第一百六十一章正义 到了村里的小卖铺,刚进了屋把灯打开,就看到那妇女已经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在她周围的有几只大狗用鼻子嗅着,呜咽声好似安慰主人一般,见我来了,几条狗很有灵气的向旁边躲了躲给我让出了地方。 那妇女浑身鲜血的躺在地上,身上多数的皮肤已经抓烂了,她气祈求的望着我说:“救救我,好难受啊,痒死我了。” 扫了一眼,赶忙跑到货架的位置,拿起了一瓶二锅头对着妇女的嘴让他干了进去,如果白酒不管用,或许我可能真的会拎着七星剑潜入水底和那蛤蟆决一死战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眼见着妇女喝过了白酒,就不在像开始那么的挣扎,于是我便问:“你们家的酒呢,酒在哪?” 妇女虚弱给我指了指货架,我看了一眼,只有不到五瓶白酒。这让我郁闷了,怎么开商店的备了这么点的酒?好在知道管用,我把五瓶二锅头装在兜里,又坐着扒犁让那几条狗拉着我去井边。 村里人说那怪病不会立刻要人命,但却会让人生不如死,我也有私心,要是只有五瓶的话,我还是会给与自己关系较近的人服用。 回到了井边时天都已经亮了,陈家的四个姐妹也已经出现了皮肤溃烂等不同程度的皮肤损伤。陈晓梅见到我就哭了:“张大哥,救救我妹妹,她要跳井。” 看到毛石拉着四丫我才知道,原来四丫得知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姐姐们受苦,所以她选择要跳井救大家,好在关键时刻被毛石所救。 “快点喝了,喝完了就好了。”我忙说。 那蛤蟆的奇毒虽然厉害,可却恰到好处的能被酒精所压制,由此这也验证了那句万物相生相克。 四女都喝完了白酒,痛苦也随之一扫而空。现在天已经明亮,那金蟾昼伏夜出,目前多待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而且村子里的人正在饱受邪病的困扰,陈晓梅又担心父母的安慰,于是我们六人顶着大雪又回到了村子里。 一进村子就被眼前的凄惨吓了一跳,家家户户的门都开着,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男男女女,各个都是皮肤溃烂,身生脓疮,街道上的白雪,均沾染了一层层还未干涸的血迹。 陈家四姐妹见此情形便疯了似的跑向家的方向,我叹了口气对毛石说:“二师兄,你说着酒能管多长时间?” “不知道,但我想酒劲儿过了肯定还会犯病。”他也是一脸的愁容:“金蟾比我想象的要难搞多了,它选择在月圆前夕吞食活人是为了修炼时的阴阳平衡,如果不吞人,我想金蟾也不会选择浮出来。” “阴阳平衡?”我重复了一边毛石的话,挺住脚步,脑海里浮现了断龙台和那口温泉的井水。井水动五阴,忌阳,但水却成了温水,这样就恰恰违反了井的五行,以阴抱阳,这不就是太极之道么? 蛤蟆趴在井底吸收的是阳气,月圆之夜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它选择浮出水面,补齐阴气达到阴阳平衡,可在让身体平衡的时候,它又缺了一味中和的料,也就是少女的魂,所以说蛤蟆缺的是纯阴,它并不喜阳! 所以这白酒可以激发人体的阳气,便能达到短时间克制金蟾的阴毒的效果,而我用龙涎蛇衣去诱惑一个畏惧阳气得蛤蟆,它怎么可能会上钩! 毛石碰了我一下:“小师弟你怎么了?” “二师兄我知道了!”我立刻兴奋的跳起来。 “知道什么?” 我激动的将自己的想法和二师兄阐述了一遍,从最开始我就掉进了井水动五阴这个怪圈子里,断龙台的井是龙喉,龙喉怎么会属阴?金蟾水中修炼本身就是阳气极充足,而不管是月圆还是少女,都是为了补阴,以此来达到阴抱阳的太极周天。 “照你这么说,咱们拿错了诱饵?”毛石沉思了好半天,又说:“可咱们也没有什么阴邪的东西来诱惑金蟾上钩啊。” “不要紧,我有这个。”说罢,我又拿出了用符纸包好的太岁。 毛石嘴长的老大,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发出一声尖叫:“这是太岁!是太岁!蛟皮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你竟然有太岁,你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么?他能炼长生不老药,还能给小鬼增加修为,促进短时间形成怨气最深的鬼王!” “你养小鬼?”我疑惑的问。 “呸!”毛石歪着头吐了口唾沫又说:“我怎么敢?祖师爷不得劈死我,只是阐述了下它的价值,可你怎么会有太岁?” 我说帮着村子抓活尸斩了大蛇是捡到的,由此也引起了毛石一个劲儿的羡慕,还说自己在香港都呆傻了。 现在有了谱,我特别着急去抓了蛤蟆,可毛石说必须等到月亮最圆的时候那蛤蟆才会浮出水面,因为这么好的修炼机会它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而眼前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全村几百口的邪病。现在大雪虽然已经小了很多,可交通却依然被封的死死的,目前只有先去借了狗扒犁到县城去购买白酒,才能解决燃眉之急。可当我们刚到了小卖部不远处时就听见有人拿着大喇叭喊:“祖传秘方,治疗邪病,三千块钱一杯了啊,不想死的赶紧买,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过了今天可能涨五千!” “胖嫂,你这不就是高粱酒么,咋这黑啊,大家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你家里有酒窖,帮帮忙吧,我家小儿子身子都快烂了。”一中年人虚弱的说。 小卖部的胖大嫂在门前摆了个桌子,身旁栓了十几条的狼狗,桌子上又摆了一排的酒杯,桌子前挂着的大白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千块钱治病良药’,另外一角放了一摞子的钱,她的面前则是一群皮肤溃烂的男男女女,有的人已经跪在地上哀求,也有的人想上前去抢,不过被狼狗给吓得缩着手。 “爱买不买,告诉你们,治这邪病只有我们家的高粱酒有效果,酒精勾兑的都不行,不信你们自己去二十里外的镇上买去。”胖大嫂理直气壮的喊,而他们家的爷们则像个奴才似的躲在他身后。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哀求着:“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靠上山采参种地,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便宜点不行么。” 那胖大嫂态度强硬,不拿钱就不给酒,全村就她一家小卖铺。周围跪倒了一片,就见那胖大嫂嗑着瓜子,喝着小酒,优哉游哉的等着人送钱,她家爷们看不下去就多说了几句,结果胖大嫂起来就是一个大耳光:“儿子在市里要买房子,不趁着好时候多赚点钱,靠你上山采参么?你个窝囊废,别鸡巴给我添乱,不愿意看就给我滚屋里去!” 她爷们气得脸色发青,不过也无可奈何。由此我和毛石对视一眼,见他晃了晃肩膀:“我虽然不打女人,可她也太气人了,没这么趁火打劫的!” “二师兄,那一群狗可不好惹。”我指了指眼前十多条大狼狗。 狗是人忠诚的伙伴,它们的忠诚是对主人,我借用它们帮着拉车,可并不代表这些狗会认同我而选择大义灭亲,之前我和那十条狗的关系可是建立在我不伤害它们主人的前提下,真要是动手,胜负还两说。 “要是拖久了,就算是捉住了金蟾,那人也得废了。”毛石咬牙切齿的看着妇女。 “我倒是有个办法,你等我一下,我去找点东西。”我的想法是想试试阴阳秘术的秘法,多数秘法对普通人的影响较大,可有一个倒还可以试试。 村里几乎成了鬼村,家家户户都是没什么人影,而我挨家找了好久,最后带回了两扇穿衣镜,站在小卖部不远的位置,找到一处开阔地,让毛石端着镜子对准胖大嫂。 而我却以罗盘定位,在她和毛石中间地面插上一根儿竹竿,此寓意叫做‘青龙在天’。毛石疑惑的问我:“小师弟,这是干什么?师傅教的么,我以前怎么没学过。” “我爷爷教的,很快就好了。”我搪塞过去。 就当太阳照射竹竿的虚影缓缓移动正对着胖大嫂的位置时,我拿着镜子反射阳光到了毛石的镜子:“二师兄对准那胖娘们!” “好嘞!” 一道光束顺着就过去了,就见胖大嫂盯着我们这边一看,立刻我口中诵念勾魂咒,就见竹竿上的虚影忽然消散,化作一团阴雾好似钩子一般扑向了胖大嫂的灵台,接着以一种极快的方式送回到了我的镜子内,不敢怠慢,我立刻把镜子扣在地上。 此时她的三魂七魄全被抓到了镜子里,那方桌前喝着茶水的胖大嫂也缓缓的倒在地上。 “小师弟,这招厉害,师傅都没教过!”毛石竖起大拇指。 “先救人吧。”我们俩直奔向了胖大嫂的家。 那一群大狗的狂吠声也引起了屋内男主人的注意,她家爷们急忙忙的出门一看,发现媳妇昏倒了,就连连叹气说是报应。开始我还以为自己需要进去帮忙抢酒呢,没等我们冲上前,他家爷们就主动的把酒发给了每一位村民。 一杯高粱酒下肚,门前众人那致命的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干瘦老实的爷们站在自家的小卖铺喊:“趁着我家婆娘昏倒了,我去酒窖给你们取酒,一人先拿二斤,有老人孩子的就多拿点,大家可别耽误了病情,等大雪停了咱们就报警,那时候就好办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钓金蟾 胖大嫂的爷们老实忠厚,在自家拿着酒桶给乡民们分酒,年轻力壮的就少给一些,年纪大的就多给一些,有的壮小伙身体好了就惦记着多抢点,可那十条大狼狗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秩序恢复了,我也放松的点燃一支烟,可刚吸了两口,毛石抢了过去,他眼神异样的盯着我说:“你的术法很独特,有点像当年师傅交给大师兄的杀人咒,不过我没学成,因为师傅说我心性太野,不适合学习杀人术,所以只传了我茅山术中的降鬼符咒。” “那肯定是师傅有自己的打算吧。”我想到了怀里的那本奇书,当初我问王一为什么不交回山里,他竟然说他讨厌事业编。 毛石抻了个懒腰:“不过无所谓了,有大师兄偷偷教了我很多。” 我一时语塞,这么看来王一不让我把书交回茅山多半和这个私自传授术法的大师兄有关了。但他的话也让我产生了好奇,到底我这个大师兄是什么个人物,为什么就连刑战提起他时都会说一声胡真人。 所以,我就问了问毛石,得到的确是他异常坚定的语气:“那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哦?尊敬?”这句话多数用在有德行的长者身上,和我这个大师兄有什么边? 毛石告诉我大师兄胡宗炎为人憨厚老实,不喜欢和人争执,也不会和人打架,更不会拒绝人,整个道门都暗地里说他叫胡大傻,因为他确实傻,就算你骂他打他,他可能都不会还手,习惯性的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一天天没事儿就爱研究什么君子之道。 可有一天,毛石在外面闯了祸,他自己说是斩了马来西亚降头师的飞头降,又破了鬼王派的五子同心鬼,这一下可捅了蜂子窝了,被人家东南亚组织了一大票人满世界的堵他,没办法毛石打不过人家,最后中了玻璃降和五毒蛊,眼看着命悬一线的时候跑回了茅山。 胡宗炎帮他破了将头又解了蛊,还让他留在茅山养伤,一直持续了一周,有一天大师兄正在给门下弟子讲道,因为市场经济所迫,他那些弟子说白了都是一些或者向往世外桃源的白领或者富二代 可就在那天,茅山来了一群东南亚的外国人,很多玄门中人都提前知道了这些人的行踪,加上毛石有错在先,所以也没人掺和这件事儿,更多的都是想看看热闹,何况大家都知道以奇术杀人要属东南亚邪师最厉害,这次也想借着机会探探他们茅山的底蕴。 但那天胡宗炎只是把来的二十多人请到了大殿,询问了缘由后,他用普通的毛笔写了一道符,然后将这道符贴在了大殿青石板上,告诉那些外来者,只要谁能把这道符掀开,他就把毛石交出来。 毛石说那天根本就没有任何冲突,二十多位东南亚顶级的邪师傅都试了一遍,谁也没办法揭开那符纸,尤其鬼王宗的人,刚一触碰,手指上的鬼戒爆了四个,其他人碰到符纸后均重伤吐血,随后胡宗炎将那符纸揭了下来,重新贴在了大门边的位置,告诉那些邪师,任何时候都可以,只要有人能揭开,他就放人。 二十多位邪师败兴而归,可这消息流传后,好多玄门中人都去试了,不过无一人可以揭开,于是胡真人一符震群雄的消息流传开,在哪以后没人敢叫他胡大傻。不过毛石却嘴角抽动,抱怨的说:“那天大师兄好悬没打死我,到现在我后背还有七道疤,他说这是七条戒,犯了七条打了七下,要是敢犯第八条,就让我去喂猪。” 我确实震撼了,当初我仗着祖师爷法器才杀死了巴登,假如真的面对面,可能一个照面人家就能要了我的命,所以别看毛石说的轻描淡写,那以符纸压落地生根,这是符咒当中的山字符,取泰山之意,除非你能有移山的大能,否则这符纸类似他也揭不开。 多数任何攻击性的符篆以八卦当中的天、地、水、火、风、雷、山、泽为力量基础,像我所用的,多数为‘符’而并不是‘符篆’虽然只有一字差别,可承载的力量确实天壤之别。 而毛石所说的大师兄,他用的应该是地字符,如果是山字符,那这符咒是不可以贴在墙壁上,只有地和君子才能承载万物,正如天行健当中所说‘君子以厚德载万物’,二者道理相同,地符咒有灵,必须要符意相通,所以说,大师兄是个君子,他的符也称君子符,心邪之人掀起犹如泰山压顶,心正之人轻吹可开。 虽说符篆很强大,可书上写了,只是每一符都需要练习很久,我一直都特别的忙,自然也就荒废了。 “果然厉害。”我由衷的佩服。 “大师兄告诉我,只要不是违背天理,天大的事儿他兜着,所以只要咱们占了理,就不怕那些南疆的邪师。”毛石爽朗一笑。 了解了大师兄的威风,也算明白为什么毛石能够这样的横行无忌,盯着小卖铺,直到白酒发的差不多了,我转身走到镜子的位置,毛石问我:“这是干什么?” “还魂啊。”指了指那个胖大嫂的家说:“把镜子对准了她就能还魂,这胖大嫂虽然趁火打劫不对,可也不至于要了她命。” 毛石说我做的对,催我快点,完事儿了好赶紧回去想办法捉金蟾,可此时发生了点意外。就是我拿着衣服包裹着镜子去胖大嫂的家,她家的狗跟我比较熟,但是狗这个东西通灵啊,她爷们没把狗拴起来,等我进门的时候,三条大狼狗扑上我,其原因应该就是我手里的镜子有它们主人的味道。 这一下不要紧,我一个躲闪不及,镜子掉了,可更巧的是镜子打在了我的脚背弹起,镜面冲天,而她家养的大狼狗跑过去闻闻,这可坏了菜了,胖大嫂的魂直接进了狗身子里!我眼看着那狼狗晃了晃脑袋,随后眼神就变了,发出呜咽的嗷嗷声,随后好似反应过来什么,就对着我狂吠。 她家男人在房间里急忙冲出来,手里还拎着个擀面杖,对着有她老婆魂魄的那只狗猛的开始揍,边打还边骂:“让你吓唬人,妈了个巴子的,都是她给你们惯得,再敢咬人我扒了你个皮炖了!” 那狗眼睛哗哗的淌眼泪,不过她男人显然不喜欢狗,又是一顿棍棒,然后拎着大狗就到了狗窝,拴上了铁链子,它的面前摆着一盆已经馊掉的饭菜。 我和毛石相识一眼,同时吐出:“这还真是报应啊!” “你不是那天那个阴阳先生么?”那爷们走到我近前,为人和气的说:“没咬着你吧?” 我说没事儿,那男人又说:“那天我就感觉你们做的对,那把孩子扔井里实在太残忍了,要我说这怪病都是报应,你看看我家媳妇,这不也瘫痪了么?都特么活该。” “放心吧,等过了明天村里的病就能好。”我和毛石又讨要了2斤白酒,对方很敞亮的给我们拿了五斤。 拎着酒我和毛石向门外走,看了看那可怜兮兮的大狼狗,我深吸了口气回头对那爷们说:“大哥,这狗挺不错的,动物也是生命,对着好点。” “畜生就是畜生,不打紧。”男子憨厚一笑。 离开了他们家,我想到什么叫做天道循环,因果报应,胖大嫂说抽他爷们嘴巴子就抽嘴巴子,十几条大狼狗各个膘肥体壮,这回好了,自己也成狗了,可笑的是造成此因果的还是她最爱的狗。 回到了陈铁宝家,全家人都喝了不少酒,四丫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全家人都醉醺醺的,见我们回来立刻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我现在是什么情形?还有那井底的蛤蟆有没有办法搞的定? 我对陈晓梅说:“晓梅你把你家的渔网拆开,做成钓鱼线,如果不够就去别人家借。”转过头又对陈铁宝说:“你去找人,全村的老少爷们全来集合,大家一起去井边!” 二人应允,陈晓梅带着两个妹妹开始制作鱼线,陈铁宝把家里的大喇叭拿出来动员,我们从中午一直折腾到了夜晚,一百多人拿着火把都站在了陈铁宝家的门前。 我估计这与喝了不少酒有关,毕竟酒壮怂人胆,而且对于大多数东北人而言,喝酒前他是东北的,喝完酒东北是他们的。 本着一股子民风彪悍和长期压抑的情绪下,老少爷们齐上阵,由陈铁宝赶着马车拎着挂着大铁钩鱼线雄赳赳气昂昂的去往了那口井前。 巨大月亮在夜空中高高挂起,井水的水位好似一时间下降了十几米的深度,我组织人员,将粗大的鱼线缠绕在了几个身子强壮的成年人身上,按照当时我在井下和金蟾的挣扎搏斗,它的力量应该不会太大,可也保不准它当时处在想吞我的状态,因此而没有用力也说不准。 一百来人的队伍里静的吓人,我知道大家都被那奇痒的怪病搞的人心惶惶,酒劲儿散了,有一些胆子小的人趁乱逃走,还好多数的老爷们还都在。 我把太岁缠在了铁钩上,缓缓的放下鱼线,回头对所有人说:“一会儿大家一起用力,只要它咬钩,咱们就给拽上来!” 火把映红了整片夜空,当我缓缓的放下太岁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我在赌,赌金蟾的天性是否能战胜它的理智,如果不行的话,或许这个村子会依然遵循着那可怕的传统习俗。 盯着摇晃的绳索,我的心在此刻不由得紧张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井中血 163、井中血 夜色很静,除了人群挪动脚步踩着雪的‘咯吱’声外,无一人开口说话,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井口,至于我,趴在井边的位置手里拿着桃木箭,像是个古代猎手一般等候着猎物。 毛石也已经掐起了符咒,那金蟾本是修炼成精的道术中人,那术法自然也会起到作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突然!寂静的夜空下居然传出了蟾叫声。 那‘呱呱’的叫声频率由慢到快,没多久又变得由快到慢,大雪纷飞的天里传出蟾鸣本来就是及其诡异,所有人的目光投到了我的方向。 只有我明白,这声音是在井下传出,可出了井口却又变得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我的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佛教曾言世间万物均可成佛,一草一木亦可成佛,这也侧方面验证了道教的那句“万物皆有灵性”。而我在心里念了无数遍,期盼着那金蟾能够咬钩,可是一切均未能如我所愿,这蟾鸣持续了好久,有许多的村民因为耐不住寒冷而选择离开,原本四周火焰冲天的火把也变成了零零星火。 “小师傅,现在可咋办啊,怪物是不是知道俺们要钓它,他不咬钩啊。”陈铁宝担心看向我,而他的话也引起了其他村民的热烈反应。 我抬头看向那明亮的满月,激烈的蟾鸣声也在告诉我,它此时并不是特别的舒服,面对这众人的疑问,我安慰着他们:“它只是一个畜生,放心吧,现在不上钩应该是不饿。” “听见没,师傅说那井底是个蛤蟆,蛤蟆现在不饿,大家再等等。”陈铁宝喊着。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毕竟一连在风雪中站了足足快四个小时,放在谁身上也无法忍受,像那种老百姓同仇敌忾,为了救人不惜赴死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可更多的都是文化者杜撰出来的故事,就像很多人写了农民的淳朴,却不写他们的自私,懦弱,以及那抢劫翻车的苹果事迹。 所以啊,这人开始时候很多,后来又走了一多半,转眼只剩下三十多人,我想他们离开的人心里肯定想的是‘反正有他们呢’‘反正喝酒也不难受’‘万一不成呢’。 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月亮也到了最圆最亮的时候,毛石也有些不确定的对我说:“小师弟,你说这金蟾喜欢阴性的东西,按道理来说,太岁确确实实算是阴中的帝王了,你想想,你这个是不是不纯啊。” 不纯!对了,我当初可是用火烧破了太岁的煞气,也就是说那太岁其实有着一丝的阳火气息,就因为这样,金蟾才会犹犹豫豫的考虑要不要吃,加上现在月亮正圆,自然这个的诱惑力就不大了,至于现在金蟾的痛苦的鸣叫,我觉得肯定是因为没有吞噬生魂的原因。 但是,就算知道了这个问题,那又该怎么办呢! 连抽了四五支烟,紧缩着眉头,那陈晓梅走过来问我:“张大哥,你怎么了?看你那脸阴的像煤堆似的,遇见啥事了,和俺说说呗,是不是这大蛤蟆不好整了?” “你不懂。”我抬头看看天,假如天黑之前要是还不咬钩,或许祀人的习俗又回出现,毕竟深入骨髓的痒可不是人能承受的住的,白酒只能暂缓,可终有一天会压制不住那毒素。 “你不说俺怎么会懂!”陈晓梅有些生气:“说吧,张大哥,你是不是瞧不起俺们乡下人没文化?你说是,俺肯定再也不缠着你,也不问你了。”她话语中带有了一丝丝的嗔怨。 瞧她委屈的样,我心里还有点不忍心,于是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讲了一遍,好比这个太岁的阴气不足,不够吸引那金蟾上钩。陈晓梅听完就急切的问:“那可咋整啊,总不能这回再丢个小孩下去吧。” 当陈晓梅话音落下,毛石从旁说:“也不用小孩,如果用大人试试,不行咱们再救呢?” 毛石的话提醒了我,既然太岁的阴性不足,那我就给它补充点不就得了,随即我一拍大腿的说:“让村里的女性往井里面滴血,使鲜血掩盖太岁内蕴含的一丝阳火,一定可行的。” “那还不好说,我来!”陈晓梅激动的就要上前。 “一个人不够,要很多人,全村的人一人一滴,不来你就拿枪逼着她们来!”我对陈晓梅和陈铁宝下了死命令。 父女二人带着几名村民折返回了村子,目前这也是最后一搏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浩浩荡荡的一群大姑娘都来到井边集合,我严肃叮嘱了一遍,必须得是大姑娘才可以,破了身子的人不行,如果谁是尽快退出去,那样会让全村的人都跟着陪葬。 可是那些大姑娘们均低着头,表情很扭捏,就算山里人保守,我也有点不确信三十多人全是处女。可毛石拍了我下:“你傻啊,这么多人呢,谁敢当面说。”接着他拿出了针,递给第一个女性大声喊:“自己是处女的就扎一下,不是的话到那儿井边你就回来,别人也看不见,所以大家不用担心!” 我不由竖起大拇指,这姜还是老的辣! 三十多人包括小丫头都拿着针排队上前,我让老少爷们们重新抓好了鱼线,等到大家轮番的滴完了血以后,那井口的位置忽然冒起了红光,接着一阵急躁的蟾鸣声响彻在我们每个人的耳边。 我心瞬间悬在了嗓子眼,忽然我感觉手里的绳索一下坠,顿时兴奋的大喊:“乡亲们,拼命的拽啊!” 这一嗓子可是让人群打了鸡血一样,不过惊讶的是那蛤蟆好像秤砣一般落在水下拔不出来。陈铁宝喊着口号:“一、二、三!用力啊!” 不论男女老少大家一起上前拉拽,那毛石手拿符篆站在井边候着,而我也在同时松了手,架好了桃木弓搭上箭,时刻准备着蛇伤了那蛤蟆。陈铁宝脸憋得通红喊:“不行了,快拉不动了!” 我对陈晓梅说:“你去回村里叫人,带上绳子,所有的人都来,有三轮车也把三轮车拿来!” 陈晓梅应允后飞奔回了村子,我告诉大家先稳住绳,千万不要松手,万万没想到那金蟾别看力量不大,却重若万斤,四五十人的队伍都有显得力不从心,他们的身体也在缓缓的前移。 我和毛石不断的鼓励,真要是松手了,那金蟾吃了太岁,恐怕短时间不会在浮出来,自然也不会分泌有益的物质,到时等待大家的就只有死亡。 “小师弟,拖不到人来了,怎么办!”毛石也拽着绳子问我。 千钧一发之际,我选择了去冒险,虽然龙脉以死,可断龙台的七杀还在,尤其是泉眼下的钉子,那九菊一派是不可能拿走的。铜钉属金,金生水,水中有阳,阳为火,那符咒多半是以木为阵法,取的水生木,让符咒源源不断的具备力量。 我在脑海里拼命的转动,只要揭开了那符,把七杀逼出来,我就不信那个蛤蟆敢在里面待着修炼? 这口井阴阳五行俱全,根本无解,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冒生命危险入井。当初祖师爷让我去找九龙门,又不给我任何提示,还说我是应劫之人,那么显然我便不会很容易的死掉,再看了看这些饱受邪病困扰,而延续数十年的风俗,如果不除,那这口井不知还要淹死多少亡魂。 只要有一成的机会,那我便要管管!于是,我走到井边的不远的碎石堆,取了一块儿至少三四十斤的石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把衣服解开,与石头用腰带狠狠的绑在一起,至于青囊和天师令我交给了毛石,说:“假如我回不来了,急的把这个交给我那素未谋面的大师兄,说我很遗憾没能见到他!” “你要干什么,别做傻事!”毛石红了眼。 “一线生机,就要去争一争!等着我好消息!”说完我便一头栽进了井里。眨眼的功夫‘扑通’一声我落入水中,隐约中就感觉身旁有什么滑腻腻的东西,可我并没有夜视的能力,慧眼的感官在漆黑的环境下也只是能看清对方是人是妖,对于物体的形态却没有辨识的功能。 有怀中的大石坠着我向下沉,速度却也不慢,可越往下水压越高,近三十米的水深,我没多久就倒了底部,憋着气,我开始四下摸索着,在水下的每一秒都是极致的煎熬。 一分钟过去了,我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两分钟过去,身体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麻木,若是平时憋气,我想很多人都可以憋到五六分钟,可这是水底,我虽然会水,但也是第一次下潜这么深! 靠着强大的肺活量,我始终咬着牙坚持着,脚下不停,忽然有一样东西绊住了我的脚,心里一阵兴奋!因为那不是石头,它就肯定是固定的铜钉! 低头向下,只见脚下发着淡淡的绿光,我感觉那应该是翡翠,九菊一派怕符纸很容易腐蚀,所以翠代木,这果然有一套!于是我捡起了石头,狠狠的对着翡翠一砸,第二下的时候,翡翠裂了,而我赶忙放下身上的石头,整个人宛若利剑一般窜向水面,至于身下,开始传出“轰轰”晃动,井壁四周也在此时脱落很多的石头。 不幸的是我被碰了一下,可眼看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抓住了一个滑腻腻的东西的脚掌,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告诉我,死也不放手!可紧接着我就觉得眼前开始缓缓的变红。 井里的水也在时隔几十年后,居然又一次成了红色! 第一百六十四章降妖 井如泉涌,我被那奔涌的红色井水推着身体急速的向上,咬紧牙关,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昏过去!手指死命的扣入那滑腻的脚掌,井水蕴含血煞之气仿佛要夺走我的神智,恍惚间我的脖颈传来一阵燥热感,正因为这股热量让我一瞬间恢复了清明。 我心中惊喜万分,这是神打!如果没有祖师爷护身,我就算不死也得成为一个大傻子。 终于,我被泉水推出了井口,重重的摔在地上,充足的氧气灌入我的心肺,再看我自己,手里抓着一只足足一人高的大蛤蟆,就见那蛤蟆三足,前两足,后一足,鼻上有角,眼若金黄铜铃,身上长满了暗黄色的脓包,嘴里还叼着长长的鱼线,腮鼓动,发出‘呱呱’的叫声,这一亮相可四周的村民炸开了锅,随即便是女性的尖叫声接连响起。 眼前大蛤蟆绝对是超脱自然界的物种,它转过身双眼露出凶光,与其对视时,我居然会感到一种没由来的恐惧感。毛石对我大吼:“别看它的眼睛,会被偷魂的!” 可现在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我就觉得自己意识向上飘,脑海里轰轰的响声,明白蛤蟆在偷我的魂,情急之下,我骈指引天,右脚踏地,口中大喝:“天灵灵!地灵灵!天兵天将大显威灵!祖师爷保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由内而外升起的浩然气贯彻了我的心肺,可明显要比第一次不足了,想起当初面对黄鼠狼的时候,我已经将积攒许多的浩然气释放一空,目前靠着不多的浩然气,总算保住了灵台不散。 于是乎,我又一次咬破手指,对着自己的眉心狠狠一画:“封!”反手写字,血符成咒,一个大大的杀字被我写了出来,额头迸发的红光,刺的那蛤蟆忽然间闭目跃起,神态表现的十分痛苦。 身后的井水依然如泉涌喷柱而起,洒在四周后渗透入地下,所以我的周围并无积水,眼见着蛤蟆的皮肤一点点变的干裂,我对村民喊:“大家用力拖啊,谁也别松手,死命的拽。” 见人群开始松懈,我又对毛石喊:“二师兄,桃木弓!” 毛石狠狠的丢过来那把弓,我在握住后开始跑向箭的位置,就见他单手对准天际,手掌符咒闪现,疾虎巨大的虚影忽然自掌中跃起扑向了远处的金蟾。 猛虎啸声如雷,老百姓虽无法看到疾虎英姿,可那虎啸声却不停在四周回荡,我感觉到金蟾的实力很强,它嘴里始终叼着太岁,可就它跃起时,后腿却突然踹飞了疾虎,一声巨响,疾虎重重摔在地上,二师兄也是一口鲜血喷出。 近百位村民被蛤蟆拖的在地上翻滚,战斗好似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而我在连续几个冲刺,跑向了毛石身边的箭矢,快速抓起一枚箭支,弯弓搭箭瞄准,可疾虎却和金蟾纠缠到了一起,让我完全没有机会下手,好在由于村民的一起用力,金蟾行动受阻,一个不慎皮肤被虎爪狠狠的撕开。 ‘砰’的一声,金蟾撕破的皮肤上的脓包好似硫酸一般飞溅出黄色的液体,碰到疾虎身上冒起了白烟,二师兄的手掌同时开始颤抖,掌心密密麻麻的符咒渐渐变得模糊,他咬着牙痛苦说:“我快顶不住了。” 鱼线被腐蚀断裂了几节后‘砰’的一声断了,我长呼了口气,稳住手臂,趁着疾虎和金蟾分开时,瞄准了金蟾的后腿弯弓一箭射了出去。我很幸运,正好贯穿了它的后腿,金蟾仰面倒地,神色焦躁,双腮鼓动不止。 毛石拿出炸鱼用的微型炸弹,猛的丢向金蟾:“玛德,你在试试这个!” 见状我赶忙转过身趴在地上,当时的爆炸声可是让我记忆犹新‘轰’的一声,金蟾变得浑身是血,别看它们成了精,真要拿着冲锋枪突突一下子,不死也得残,只要是肉体凡胎就会有弱点,虽说它们的生命力强,可并不代表就不会死了,要不然也不至于破四旧的时候死了那么多大仙了。 可是那金蟾除了穿透它后腿的桃木箭外,其他破损的地方均开始快速的恢复,它那双腮鼓动的非常急速,我和毛石对视一眼,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蛤蟆的叫声越来越响,所有在场的村民开始摇摇晃晃,并且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呕吐。 见那金蟾挣脱了鱼线就开始往树林的方向跑,我握紧了一支木箭,毛石也拿出桃木剑,我们俩也急切的追上去,由于金蟾后腿受伤,他的速度也并不是很快,所以它就在前面跳啊跳的跑,我们在后面追啊追。 眼看着金蟾进了大雪深厚的树林里,我二人的速度还是跟不上,毕竟人家是跳的,我们是跑的。趟着雪,顺着眼前的足迹向前追。 毛石指了指地面说:“那金蟾见了红血,需要找水源疗伤,我们必须得快点。” “这大雪封山,他钻到雪里岂不是也是水?”我担心的说。 “这是冰,不是水,水属五行,冰只是水凝结演化,它无法吸收的,咱俩快追吧。”毛石说。 听他说完我就放心了,那金蟾逃离的方向就是村里的方向,我想他肯定是想到村里去找井水,桃木上的五木精气时刻都在蚕食着它,我想要不了多久,它肯定会坚持不住,所以我们必须提前找到它,逼着它放出体内的解毒物质。 顺着足迹追了好久,眼看着要到村子口的时候,忽然见到不远处的雪地上趴着一个人,由于大雪太过于刺眼,看不清倒地是男是女,怕是谁喝多了酒昏倒在雪地里,真要是躺了一夜可就真得冻死了。 于是我们二人加快了脚步,到了那人身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光头,他仰着头,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口中不停的喘着粗气,神态萎靡的呻吟:“哎呦,哎呦,我老头子命不好遇到抢劫的了,帮帮忙吧两位好心人,疼死我了,把我扶起来吧。” “遇到抢劫的了?”我横着眼。 那光头五十岁出头,圆脸大鼻头,长了一堆的痤疮,神色憔悴的继续说:“是啊,抢了我的钱,还打了我一顿,两个人往村里跑了,行行好扶我起来吧,我这腿都断了。” 抢劫?全村的人都处在怪病的困扰,谁会闲着没事儿出来抢劫?再看那光头,就见他印堂发绿,面容之下仿佛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貌,由此我心里也有了谱。 和毛石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向那老头靠过去,一左一右,架着中年人的胳膊拽起,由于雪深厚,也不看不清他的脚倒地是怎么断的。 “老人家,你今年多大了?”我问。 “五十了。”她说。 那金蟾入井的年岁比较久远,所以我试探着问:“我是这村的怎么没看过你啊?要不要报官啊?” “还是不要惊动官府的好。”光头虚弱的摆摆手。 听完他这么说我立刻豁然开朗,挥手就是一电炮,接着毛石拿起桃木剑狠狠的插入到他的大腿根儿,我们俩就这么给那光头撂倒,与此同时就见那光头手指连在一起,刚刚摸我的后背典型就是居心不良。 他瞳孔发黄,倒在地上不断的嘶吼,而我也同时拿出七星剑对他猛砍,边砍边骂:“还特么官府!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你当妖怪也得跟紧点时代!我砍死你个官府!” 光头痛苦的翻滚挣扎,我把剑一丢,又拿出了五枚桃核,掰开他的嘴,一股脑都赛了进去,就见那光头脸胀了通红,腹部隆起,虽是好似要炸裂了一般。 我对毛石喊:“二师兄,封了它的妖灵!” “好,你打他的天阳穴、澹中穴,用阳气憋死它!”他喊。 就见毛石拿出红线缠着和尚的头,我以银针插入他的胸前,耳根两处,光头想求饶,可却被桃核堵住了嘴。这俗话说啊,人要成功要学会与时俱进,动物要成精,也得学会跟紧时代潮流!假如他说公安局,我就不敢轻易动手,万一真是个人呢,我也叫不准! 三下五除二,那光头被我俩给制的服服帖帖的,我啪啪又给他俩嘴巴:“说,怎么救人,不说我现在就弄死你!” ‘呜呜啊啊’他挣扎着。我这才想起原来桃核没拿出来呢,于是我掰开他的嘴,用七星剑撬出了五枚桃核,那光头也是满嘴鲜血,对于这种吃人的妖怪,你的仁慈就是最大的缺德。 “上师饶命,我再也不敢害人了。”他趴在地上就开始磕头。 双阳穴被闭,妖灵被封,此时的小命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上,毛石狠狠踹了他一脚:“把太岁吐出来!” “是是,小的遵命。”光头腹部隆起,喉咙胀大,一呕,那拳头大小的太岁沾着粘液被吐出来。 我捡起后用衣服擦擦装在兜里,继续问:“把村里的毒解了,我就不杀你,否则非但毁了你百年道行,还让你失去轮回转世的机会!” 那光头始终跪在地上磕头,脸色惨白的继续说:“只要上师饶了小的,我愿意贡献我五百年道行救人,换我一条生路。” “好!”我答应了他,光头顿时脸色大喜,说只要我们带他去有水的地方,吐了妖丹就能救人。 忽然毛石用胳膊碰了我一下:“就这么算了?这畜生可害了不少人。” 我无奈的耸耸肩:“我也真想扒了他的皮,可现在救人要紧,威逼的是逼不出来妖丹的,咱们总不能让全村的人陪葬吧。” 毛石叹了口气:“真是不甘心。” 光头在一旁陪着傻笑,我们牵着红绳,带着他去往了村子,走了大约十分钟,我发现此处的积雪好像薄了很多,而且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有着一座高高的坟头。 让我震惊的是一只雪白的大狐狸带着五只小狐狸趴在坟头前,后腿跪着,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就好似鬼哭一般。 随后,我觉得后脑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顶住,一人冰冷的说:“我不想杀你,这个和尚留下来给我,你们两个外来人可以走了,不然我就看看是你的脑袋硬还是我的子弹硬。” 第一百六十五章虎头煞 冰冷的枪口盯着我的脑袋,就算有祖师爷护体神打,可这枪要是响了那我也肯定是没个活了,心沉入到了谷底,身后的说话的声音正是那个孙德贵! 不管眼前的白狐拜坟,还是身后的孙德贵枪口,他们都给了我一个不好的预感。我缓缓的转过身,脑子里想着用什么办法勾了他的魂,看着身后那个头矮小的老头:“把枪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猎枪黑洞洞的枪口顶着我的额头,孙德贵冷笑了一下:“把双手举起来了,手指伸展,千万别耍花招,我当初也是顶过堂的弟子,对你们这些人的手段太了解不过了。”接着他又对毛石说:“还有你,转过身去,动一动我就打死他。”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有些气温的说。 孙德贵冷笑着,阴冷的树林中,见那六只雪白的狐狸好似祭拜完了坟头,由那只大狐狸带着五只小狐狸走向我们这边,狐狸的步伐妩媚,眼神不断闪烁的寒光让我心里发寒。 “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孙德贵冷笑这反问我道:“我老婆死了,孩子死了,胡太奶死了,那你说,这个仇我到底报不报?” 血海深仇,如何不报?可我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此刻我因为心里已经猜到了他要准备做什么。 “我女儿11岁被扔到了井里淹死,老婆被人用铁锹拍了后脑死在家中,胡太奶也让这个妖僧杀死后由村民剥皮炖肉,说起我孙德贵这辈子积德行善,从未害过人,造成今日的恶果也是我想救下村里的人,可是呢!为什么好心没有好报!你说你是道士,那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孙德贵的眼眶通红,神色间有了一丝疯狂。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我的额头飞过,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我小腿发麻身体发软,第一次我会觉得距离死神如此的近,冷汗浸透了脊背。毛石也在同时怒吼的转过身:“小师弟!” 孙德贵再次快速上膛,我直到这猎枪只有两发子弹,枪看起来虽说古老,可若是打在肉上,足以把人穿出个肉窟窿。他又指着毛石,冷哼道:“你转过去,再多言我毙了你。” 毛石咬牙切齿的说:““老东西,你这子弹还只有一发,要是你伤我师弟,我把就把你炼成小鬼,折磨你生生世世!” “我没想伤你们,刚刚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怕不怕死,何况我得指着你帮我把姑娘送入投胎,我怎么可能会杀你。”接着他又对大狐狸说:“大白啊,你娘就是这个和尚杀了的,自己处置吧。” 狐狸呜嗷一声,对着光头就扑过去,那光头练练惨叫着向后退,可是由于身体被我封住了阳穴又缠住了妖灵,怎么可能是大白狐的对手。六只狐狸一拥而上,扑倒了和尚后开始撕咬。和尚翻滚着嚎叫,他声音听起来极其的凄惨,眨眼间就被狐狸将肠子掏出了一地,满地的鲜血和杂乱的内脏让原本人模样的男子在死后变成了大蛤蟆的样子。 随后那白狐带着了五只小狐狸分食了蛤蟆的肉,而我的心却在此时沉入到了谷底,没有金蟾的妖丹治病,那全村的人要就完了! “你特么疯了!把它杀了,拿什么去救人!”我对孙德贵大吼。 “我什么时候说要救这些该死的人了,他们把我姑娘丢在井里,杀我妻子,所有人都该死!”接着孙德贵的枪口顶着我冷冷的说:“既然你不说为什么我救人却会遭到报应,那就我来说。” 不知道这个孙德贵到底葫芦卖的什么药,如今蛤蟆已死,治愈全村人的办法都化为泡影,我此刻心乱如麻,这种挫败感就像是全心全意的去做一件事儿,可后来却被无情的砍掉。 血海深仇他的确是要报,可她姑娘去世的时候,陈晓梅他们还没有出生呢!为什么要这些无辜的人买单,既然他不讲道理,那我觉得自己也必要讲道理了。 “你说吧。”我伺机准备着动手,太阳就在我们头顶向西边挪动了很小的位置,可这也漏出了孙德贵的影子。 白狐大口大口的吞着蛤蟆,仿佛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我目光定了定神,盯着孙德贵,就听他说:“那就是因为天不长眼!所谓的因果报应都特么是骗人的!”他又冷笑下说:“感谢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把这个该死的蛤蟆钓出来,记得答应我的事儿,现在你们走吧,向村子外走,不许回头。” 我一直都在等待着机会,当看到太阳缓缓移动时,我把青囊解开,放在地上,孙德贵问我做什么?我说现在断龙台已经破了,在这里就可以送魂入黄泉,也可以帮他们父女最后见一面。 孙德贵立刻兴奋的眼睛红了,也不着急撵我走了,就在一旁促我快点。我清理了下面前的积雪,用剑在身前画了一个小型的阵法图,找到一块儿石头放在阵中。那孙德贵问我:“你用这个石头干什么?” “哦,因为你女儿魂体太弱,需要石头来阻挡黄泉路上的阴风。”我说。 “你去过阴间?”他疑惑的问。 我想到了那次被拘魂还有土地庙前的查无此人,点了点头:“没错,我很久前去过。” 他欣喜的问我那里是什么样的,于是我边忙着布阵边和他闲聊着,等到阵法成了的时候,那只大白狐忽然不再继续啃咬金蟾,只是呲着牙凶狠的盯着我,缓缓的走向我,好似随时准备扑过来。 孙德贵也觉得不对劲,赶忙就要举起枪,不过在白狐刚扑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此时阵法以成,我将龙涎蛇衣挂在石头上,是按照《风水斋志》所讲,白虎为风水大煞,白虎抬头为凶,白虎衔尸为大凶,以地脉隆起,圈出生气得位布下白虎图,以顽石为虎头,虎头衔尸,尸煞冲影,可谓之风水中的光煞。 光煞首要伤灵台,当我以七星剑剑尖暗中把虎头煞汇聚成为一点,由此那孙德贵才着了我的道,以影子伤灵台,就见孙德贵身体摇摇晃晃身体一个不稳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那白狐也疯狂的扑向我,狐狸露着獠牙,锋利的利爪让我心如寒冬,此刻只能硬着头皮和野兽对干了,可毛石的接下来的举动又把我在冬季拉回了春天。 一道足足半尺大小的符纸在他的手中飞过来,通过上面的纂体字,我明白这不是我们常用的咒,而是地地道道的‘篆’,笔锋如刀,那符篆看似缓慢,但却依然精准的拍在了狐狸的身上。 毛石嘴里轻声叨咕了一句咒语,就见白狐忽然速度便缓,眨眼间便一头栽倒在地,模样也是奄奄一息,反过来看毛石就好像大病了一场,额头上流着虚汗,身体也是微微颤抖,他长呼了口气:“总算成了,云中泽还是这么的难。” “这是符篆?”我问。 他点点头,说这是天地风雷水火山泽中的泽,云中大泽,以水土之气,困住敌人,这虽不是杀字符,可力量也不容小觑,一道符成耗费了他一半的后天精血,不过这也困住了那即将成精的狐狸。 总算得救了,我走到孙德贵近前,把猎枪捡起,又以刀划破他的眉心泄了煞,等到对方苏醒时,我率先开口:“冤有头,债有主,你杀金蟾理所应当,但我不为难你,你也别找我麻烦,你要报仇可以,那谁杀了你女儿和妻子,你就找谁去报仇,牵连无辜我就要你的命,至于那仇人生死不论,应该血债血偿。” 孙德贵身子很虚,也就没有搭话,临别时又把狐狸的符篆给解开,最后也总算是有惊无险。刚刚如果我们被逼着出了村子,那真保不准会冻死在路上。等我们走出百米的时候,就听见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没有帮他女儿入黄泉,主要他女儿魂游荡阳间太久,必须消了身上的阳气,达到纯粹后才可入地府,否则一旦进去,也是受罪的命。 唯一遗憾的是金蟾被狐狸给吃了,叹了口气,一脸沉重的回到了村子,我们到了的时候,其他人还有许多没回来呢。回了陈晓梅的家中,我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抽烟。 她妈妈过来问我怎么样了,为了不让她恐慌,我就说救好了。问了问毛石关于金蟾的毒,他也摇头说不知道,难道这真的是村里人的劫数?四丫年纪小就没跟着去凑热闹,她给我倒了杯热水询问着井边的故事,我掐了去掐的脸蛋,笑了笑,心里有些苦涩,真要是看到许多人被活活折磨致死,那这一切是否就是我的因果? 连续抽了五六支烟的时候,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二丫的嗓门大,进了屋就喊:“四儿啊,我给你讲,俺们今天看见大蛤蟆了!哎呀我去了,那蛤蟆老鼻子大了。” “咋回事儿啊二姐。”四丫期盼的追出去。 我长长叹了口气,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命? 第一百六十六章百日红 陈晓梅进了屋就追着我问蛤蟆最后怎么样了,我给她们简单的讲了讲,中间倒是隐瞒了孙德贵的事儿,对他们只说那蛤蟆被杀死了,大家自然也就平安了。 这也引起了她的雀跃,可能是太过于高兴,陈晓梅竟然兴奋的抱了我一下,接着又赶忙松开手,尴尬的脸蛋儿通红,纠结了半晌,扭过头跑出房间风风火火的说:“我去告诉村里人这个好消息。” 毛石撇了撇嘴:“真要是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那么烂死,我也有点不忍心。” 是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陈铁宝家里就来了很多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有的人拎着鸡鸭,也有的拿着鸡蛋和白酒,还有的拎着棉袄棉裤,好几名年近百岁的老人与我们俩挨个握手,他们激动的那是鼻涕涕一把泪一把的感谢我们,尤其村长更是兴奋的告诉全村,趁着今天雪停,要准备在村广场搞宴会。 陈家四姐妹还有一些小孩子雀跃的尖叫起来,可是他们越喜悦,我心里越过意不去,直到人群散去后,陈铁宝找到了我,他叼着烟袋锅,一脸愁容的问:“看你一直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出了什么差头?难道这个毒还没有解干净?” 我和毛石同时叹了口气,那陈铁宝看我们这样,脸都白了:“你可不要吓我啊,这是真的?” “大爷,我也不相瞒你,事情真的是这样,中间出了点状况导致村民的毒耽搁了。”见陈铁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都怕他一紧张在昏过去,于是忙说:“不过我会去问问其他人,晓梅她们们还这么年轻,不能轻易就死掉,而且这次来长白山的不只是我们俩,等雪停了我会去找他们,那些人当中有很多有能力的人,万一有那些人有办法解毒呢。” 陈铁宝瘫软的坐在地上,长叹了口气,连说了三声‘作孽啊’,我碰了碰他,想起那要人命的怪病,心也没由来的升起一丝愧疚感。 “大爷,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我安慰说。 陈铁宝对我摆摆手:“没事儿,毒的事还是不要说了,难得大家今天高兴,一会儿晚上好吃好喝你们就走吧,我老陈活了半辈子,见的人多了,知道你是好心,只是可惜我这身手艺恐怕要断了传承了。” “你可以把它写成文字给我,我帮您传下去。”我忙说。陈铁宝摇摇头,告诉我他根本不识字,而且护林人的技巧都是靠着自己现场实地来学习传授,光靠嘴说根本没用。 “不瞒你们说,从前年我们家四丫长大了,我就研究着怎么解决这个怪病和井里的怪物,研究来研究去,大山里面没少跑,还是什么都没做成,真是惭愧了。”他又吸了口烟,像是解脱一般的说:“大家都死了也好,这些年没少有孩子死在村里人手里,包括现在谁敢说自己手上没沾过人命?要我看啊,都特么是报应,死就死吧。” 陈铁宝揉了揉脸,又有些不甘心的说:“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他的话让我一愣神,他说自己出去找什么东西,还说能救命,于是乎我就问了一下:“您说要找什么东西能治金蟾的邪毒?和我说说看,万一我以前见过呢。” 抱着一丝的希望,让陈铁宝给我们讲了一遍,原来他想找的东西是一朵叫做百日红的花,我们经常听到民间说的一句话叫做‘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可这朵花,恰恰能够开到一百日,当一百日过后鲜花凋谢,留下的花蕾可治百病。 说起这个百日红还有个传说,刘铁宝告诉我们,古时候有一对年轻的情侣生活在这座山的脚下,当时的长白山传言有毒龙出没,老百姓根本就不敢进山,但是为了生活,村里的小伙子没办法也就会冒险进山采参,为了示意是否遇到危险,那些进山采参的人都会在视线最好地方系上白布表示平安,假如系上的红布,就代表人死了,因为山上特别的危险,如此也是提示家人不要上山找他。 那对年轻的情侣就是这样,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刚订了婚,村里有几个人找他进山采参,还说是发现了参王,小伙子为了多赚点钱就跟着一群人进了山,留下姑娘在家。 可这一进山就是七八天的时间,姑娘每天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坐在山下远处眺望着,一天,他看到最高的那棵树上挂上了白色的布,姑娘高兴极了,连忙回村报喜,大家兴奋的奔走相告,准备迎接着小伙子们的归来。 可左等右等,那些人一直不曾下山,当人群眺望的时候,那远处的白色布旗居然渐渐变成了红色,最后当变成了鲜红时姑娘崩溃了,她知道心上人遇到了危险,之后进山里的小伙子也没回来。后来姑娘每日以泪洗面,终于有一天她受不了这份相思之苦,选择了进山,可由于长期抑郁的缘故,姑娘身体变得极差,没等到达红旗山顶的时候就去世了,而她死后恨透了毒龙,所以散发的怨气能够吓退任何剧毒的生物。 不久后,小伙子凯旋归来,下山竟然看到未婚妻已经死了,原来当时他们正在和毒龙搏斗,白旗沾染的是毒龙的血,小伙子悲痛欲绝,就将未婚妻埋在了山里,可那姑娘死后没多久坟上竟然开了一朵红花,那红花娇艳如血,能开百日不谢,由于怨气太深,花有剧毒,不过花谢时候却能驱毒治病。 听完了陈铁宝的话我心里又升起了希望的火焰,他说的可是坟!寻坟找穴,我可是专业科班的,要说符篆咒术我只是粗略看看,阴阳秘术也只不过是快速扫了几眼,可风水斋志那可是爷爷手把手教的,风水杀局,寻龙点穴都是手到擒来。 刚刚陈铁宝的话,我相信是有原因的,因为无风不起浪,传说源自于民间,或许真或许假,但总会有类似的事儿发生,那姑娘死之前就怨气极大,结果又抛尸密林,被树木遮挡住了阳光,这也叫绝阳,自身的阴气促使那些蛇虫鼠蚁不敢啃尸,这才让小伙子回来能够看到姑娘完整的尸体,否则那尸体早就臭了。 另一个,人死之后,如果姑娘是胸口对着地,死后冤魂便会顺着地气入了殍地的气眼,如果尸体又埋进了地眼,这就叫‘罗刹鬼尸’但由于这种尸体的怨气太过于强大,天理难容,于是乎大自然就会以红花压制,这花根茎属木,叶属火,因为阳气充足所以才能保证百日不谢。 而冥冥之中大自然的平衡,让花本身拥有了剧毒却又克制剧毒的实力,如果一切是真的,那此花可谓之千年仅见,最最主要的是它的绽放需要的条件实在太过于苛刻。 燃起了希望我心里也就不是那么的抑郁了,点燃一支烟,吸了口气说:“大爷,这雪一日半会也化不了,等明天我们就出发,这朵百日红我帮你们去找。” “传说的东西,有没有还两说。”陈铁宝很消极。 我却肯定的告诉他,这传说是有依据的,各种条件下,只要我找到了殍地,便可以验证心中所想,事实上这个殍地并不在张家铺子周围,此处树林密集,殍地应该是寸草不生,以及夜晚会升起阴雾。 看我这么坚定,陈铁宝也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起身拉着我们二人的手:“今天好好喝个痛快,当给你们践行了!” 我和毛石也爽朗一笑,尤其毛石还拍着我说:“小师弟,一直想和你较量较量,这回有机会了!” 和毛石在一起,我能清晰感受到他的真诚与不做作,我想这可能和上面那位大师兄有关,俗话不说么‘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大师兄若是什么性格,下面的人也自然差不多了。 大雪停了,那天我们去了村里的广场,积雪被清理的很干净,居住在此的村民早就习惯了冰雪满天的场景,空地中摆起了长桌子,我估计这桌子至少得摆了五十米,双排,家家户户的往外端着菜,每张桌子上还架着火锅。 杀鸡宰羊,欢声笑语,更有几个小伙子放起了鞭炮,四丫跟着一群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儿堆起了雪人。至于二丫,则用着大海碗与几个半大小子拼酒,三丫性格文静,就是躲在一边抿嘴偷笑,那大丫陈晓梅,一双大眼睛好似能滴出水来,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番场景弄得我都有点手足无措了,毛石性格比较豪爽,转眼和村民打成了一片,当我自顾自的夹菜的时候,身后有人拽了拽我,一回头就见四丫小脸冻的通红,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大哥哥,你能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么?那里的河套大不大,有没有村长家那样的大瓦房,还有你们是哪里来的,四丫没上过学,啥都不知道,你可别笑话俺呀。”她又低声说:“哥哥,我还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呦,其实啊。。。不只是姐姐 第一百六十七章启程 四丫的那几个问题,触碰到了我内心的善良,像她这种为了祭祀而生,没上过学也没走出过大山的孩子来说,外面的世界真的是很精彩,就如井里的金蟾与村里的人,他们的世界或许只有头顶上的一尺天空,眼前追逐嬉闹的小孩子的瞳孔是那样的黑白分明,我看到了许多人对于这个世界的渴望,可接着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到那浑身溃烂的脓疮和那遍地腐烂的尸体时,我不由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去做点什么! 摸了摸她的脑袋:“外面不只是有河套,还有大海的。”我又指了指北边说:“从这里一直往北走,到达就在朝鲜与中国的边境是图们江的入海口,到了那儿也能看到日本海,或者顺着鸭绿江能到黄海,从这里还能路过哥哥的家乡的,等哥哥办完了事儿,带你去转一转,顺便看看大海。” “好呀!”四丫兴奋的跳起来,可刚兴奋没多久又低声说:“那你是不是就要当俺的姐夫了,虽然四丫也稀罕你,可不能和姐姐争的。” 瞧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哈哈一笑,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她也调皮的又找小伙伴儿们去打雪仗,边跑还边喊着自己要去看大海了,由此也让那些同龄孩子羡慕够呛。 少年不知愁滋味,不知不觉我觉得自己老了,当随手掏出一支烟的时候,陈晓梅忽然过来一把抢了过去,掐着腰说:“一根儿接着一根儿的你不要命了,少抽点,你也不看看你的脸,惨白惨白的吓人,我都怕一阵风给你刮倒了。” 我嘿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而当陈晓梅还想教育我时,周围的村民开始围过来敬酒,这也就把她教训我的事儿差了过去。那胖大嫂的爷们把家里的酒窖搬出了一大缸的白酒让大家喝,我还发现那有他老婆魂的大狗蹲在门前守望着面前刚刚宰杀的羊。总的来说这一天所有的人都过得非常的开心。 怕喝酒误事也就半推半就的没喝多少,不过毛石倒是没少喝,可一看这阵势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索性我就抠了抠嗓子吐了几口,仰头就躺在雪地了装昏了。 由此也引起了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有的年纪大的就对陈晓梅喊:“大丫啊,把你心上人扶回上炕。” “上炕就只能上炕,可不能随便亲嘴啊!”又一嗓子引起哄笑声。 “谁再胡说信不信我掰掉你的牙!”陈晓梅扯着脖子骂了几句,然后就把我扶起来,说实话她挺有劲儿的,就我这大小伙子竟然被她扶着就回了陈铁宝的家,那天我就算是喝得少,也有点迷糊,进了屋也就上炕闭着眼装睡。 陈晓梅帮我脱掉了鞋子,又解开了棉衣,把炕上的被褥铺好,还给我烧了盆水,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索性就选择了继续装睡。 没多久她拿着毛巾沾着热水给我擦着刚刚呕吐时嘴边的污秽,包括手脚都擦了一遍,她的动作很柔软也很轻盈,好似很怕吵醒我一般,前前后后给我清理了干净,听她自语的说:“俺娘说了,嫁人就不能去城里,城里人太花花肠子了,俺们心眼不够使,怕被人家骗,俺娘还说了,说你是长的像是办大事的人,而且又城里人,一定会瞧不上俺得,不过那都不算啥,你为四丫做那么多,俺都看在眼里。”说着说着我感觉她好像哭了,顿了顿又说:“爹说你们明天要走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看见你,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想起我。” 说完她低着头亲了亲我的额头,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世间最伤人的不是刀,而是那种想要而得不到的感情,就像我对蔣诗雨,陈晓梅对我,我们都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的状态下,明知自己做的是傻事,可有时候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是傻子呢? 她没多久离开了房间, 这时我睁开眼,擦了擦脸颊的泪水,心中百感万千,不可否认她确实是个好姑娘。 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情感时,忽然门口传来毛石的声音:“告别完了?” “二师兄,你没喝多啊?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挺惊讶的。 他剔了剔牙:“都看了一出苦情戏了,你说我什么时候来的?要我说啊,你把这姑娘收了得了,看她给你又擦身子又擦脸的,多体贴啊,我小时候我妈都没这么伺候过我。” “别瞎说。”我叹了口气:“我不能结婚的。” “你入了终南山?”他惊讶的问。 我摇摇头,说了他也不懂,因为脖颈上的银饰护身符时刻都在提醒我不要忘了那个人,还有那捆缚我的道衣和那两年的阳寿。 “瞧你神神秘秘的,走吧,别待了,那村长说大宴三天,再不走的话耽误事儿,雪停了我就试着拿卫星电话问了一下,刑战说有人发现了古迹,位置已经传给我了,抓紧点吧。”他说。 “好!”我起了身揉了揉脑袋起了身,山里路不熟,就去偷偷的找陈铁宝。 至于那百日红,我相信一定是存在的,就像毒蛇咬人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大自然为了平衡,如同太极图中的阴抱阳,万物平衡,极阴而阳是属于一个道理。 多余话且不说,趁着夜色,我们把刘铁宝给偷偷的带走了,而我也没有向陈晓梅道别,总觉得真要是面对她,我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也就选择了逃避,找胖大嫂家借了狗扒犁,趁着白月光,一路上我们到了最初的护林人小木屋。 在那儿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刚亮,我接过了那份地图,电子卫星定位,绿点代表我们,红点代表目的地,按照上面记录,目的地是朝鲜族自治县,毛石拿出了吉林省地图,那里紧挨着朝鲜惠山,属于边界地区,要去哪儿得先到鸭绿江坐船下去。 陈铁宝面露难色的说:“不太好办,咱们去的话很危险。” “危险?”我这就疑惑的,连金蟾都给杀了,能有啥危险? “嗯,那边不好惹,有点敌视咱们汉人,当地还有黑社会,就这么进城的话,语言第一是不通,第二也容易让人给关起来给抢了。”陈铁宝担心说。 这可就难办了,刑战给了我三个范围,其中一个是出龙口,那里煞风太大,不适合建墓建城,因为你拦了龙行之路,只有死路一条。另外两个,一是松江河一带,另一个就是朝鲜族自治县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黄海》这部电影,讲述的就是中国边境朝鲜族一带的村民偷渡到了韩国找媳妇的故事,那个影片也侧方面反应了边境并不是书中写的那么童话。 阿英唱的那首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歌曲,充分反映了汉人对于团结的渴望,但实际上少数民族基本都非常的排斥汉人,而那里的人过得贫穷就渴望偷渡到韩国谋生,边境混乱的环境下导致黑社会也普遍比较多,恶势力多数都是一些人蛇贩子和赌博的档口,此次我们的目的地恰恰就是那里。 大雪停了,卫星电话也来了信号,毛石给刑战打了个电话,那边告诉我们到江口,有船接我们。撩了电话后,毛石摊开手:“出发吧,人家都发话了,去江口等船。” “百日红怎么办?”陈铁宝担心的问。 我皱了皱眉,大山林子非常的多,要想碰见的难度很大,我想了想说:“还是先登山去看一看,我瞧瞧看有没有殍地吗,回来后再去也不迟。” “那你小心点把,我去了也不明白,就在这里等你们了。”毛石把小木屋的炉子添了点火。 我想也好,于是和陈铁宝出了木屋上山,他在前面领路,告诉我哪里会有捕兽夹需要躲避,要是没有他,估计肯定不是掉坑里就得被兽夹夹死。寻龙本来就是个细致活,除了需要查山势外,还要关水口,可选殍地正好相反。 龙势非但不能延绵不绝,还需要有坠龙迹象,而且断口要深,就像是天降神刀削断了龙头一般。我们一直爬到了山顶,在这里能遥遥看到气势恢宏的天池高耸云端,就好像一巨大的燕巢般孕育着生命。 天池水中古时候是没有生物的,那里的水质极其清澈见底,但科学讲那里是活火山,水中含氧量非常非常的低,根本没有鱼类可以存活,只是近代有人在天池培育出了一种叫做虹鳟的鱼才算有了生命迹象。 要以风水看,虎踞龙盘的山势都是没有生物存活的,老虎煞气太足,所以小动物们早就跑得远远的,至于龙势多变,它在不停的运动是会杀害在其周围一切生灵,所以才会有那句‘龙歇风藏’。 找准方向寻出逆势的龙脉,眺望了足足一个小时,我总算看到了一处被天斩而断的山脉,风水势上所讲,那下方就是龙势死亡后的殍地。 拿出一面镜子,挂在凸起的岩石上,又指了指那座山,陈铁宝表示他能找到。于是我二人又踩着大雪走向山里,所以说啊,风水师不单单是个脑力活,走穴的时候可是个体力活,没点身体素质和胆识,可能在走穴时候不是累死就得掉沟里摔死了。 一只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总算到了那处断崖下,估计今天我和陈铁宝得在山里过夜了,好在他是老护林人,对大山里怎么生存比较熟悉。 喘着粗气,眉毛上挂着白霜,面前的积雪很厚,这对于寻穴可是很有难度的考验,遇到这种情况刚懂行的人会选择雪化了才寻,真正明白的,只要瞧雪上层的融化程度就可以判断,因为雪会随着地气而改变。 “阿弥陀佛,保佑这次一定要成功。”陈铁宝居然拜上了佛。 我推了他一下:“重新念!说无量寿尊,元始天尊保佑这次一定成功。” “难道不一样么?”他说。 “我是道士,万一成功了,你说是佛祖保佑的还是祖师爷保佑的,别闲着没事儿给我随便种因果,重新念一遍!”我又严肃说了一遍,现在每句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举头三尺有神灵,说话必须要注意。 按照我说的话,陈铁宝又念了一遍,当我满意的趟着大雪进山时,没多久被什么东西搬了一下,感觉软软的,好像是什么动物。 紧接下方着居然传来哎呦一声:“我次奥你祖宗的,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踩到我,妈了个比的,信不信我打死你!”雪堆里忽然窜出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日本人 这一嗓子可把我吓了一跳,尤其陈铁宝更是吓得一脑门就扎到了雪堆里。我盯着面前高大的男子,惊讶的说:“大胆!怎么是你!” “雾草,是你小子啊!我特么以为被行尸给踩了呢,次奥,吓死我了,你个傻缺,妈了个比的,大雪天,深山老岭的你来这儿干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口臭。 知道他这人就是这性格,我也就没和他较真。反问他:“那你来这儿干什么?分别的时候你不是说去长松村下葬了么?” 陈铁宝估计是听见我们聊天,也在雪堆里钻了出来,尴尬的对我们笑笑,接着赵大胆叹了口气,告诉我们他这一路上还真是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 在天津杨村分手后,他搭上了长途客车,一路上也算是畅行无阻,快到长松村时候出了点差头,因为他把箱子扔在货车箱子里,路上停车休息时,车厢钻上了一只野猫。 这走尸最忌讳的就是猫,猫属阴,可以和尸体串了气,不信大家可以搜搜哈尔滨猫脸老太太,这是真事儿,只不过有关部门怕引起社会恐慌将事情定性为未解之谜。原因就是老太太下葬的时候,她从小养大的一只黑猫在老太太身体跳过去,尾巴碰到了尸体,一下子就串了阳气,于是老太太就醒了过来。 全家人开始以为是医院误诊没当回事,后来老太太就把自己关在黑屋里不出门,每天家里都有猫叫,再后来他们家的儿子被老太太咬死了,家里人才知道是挺了尸,官方报道老太太是没多久自己就死了,其实是有一个过路的道士发现了老太太的邪气,后来双方斗了很久,那老太太才被制服。 赵大胆懊恼拍了下脑门:“都特么赖我,非得和那个司机去嫖娼,结果挺了尸,废了好大劲儿才给制服。” 他又叹了口气,告诉我如果背尸的时候遇见了挺尸就说明这趟活砸了,不单单四万块钱不能要,还得赔人家钱,因为挺尸的尸体必须要火化,死者家属花了大价钱找他就是为了避过火化。 赵大胆说他起了歪心眼,就把这个尸体制服后用白灰涂抹了一遍,白灰防腐也有克尸的功效,等到了长松村就想蒙混过关,结果下葬那天尸体跑了!东家一看可就急了,在东北,父母尸首那可是大事,尤其祖宗下葬,你把尸体给整丢了,又炸了尸,这在风水上祸害三代的,于是乎彪悍的民风促使下,全村老少爷们齐上阵,拎着棒子就要揍赵大胆。 赵大胆武艺高强,起初说自己还很占便宜,可后来人家带了‘老洋炮’和猎枪,当时就给他吓屁了,撒丫子就往山里跑,可尸体丢了,他也觉得丢人,于是开始在山里追踪,就这样一直追到了眼前这处殍地。 他尴尬的挠挠头:“玛德,你出去可不要乱说,要是让赶尸的知道该瞧不起咱们的手艺了,真特么窝火,以后我再也不嫖了。” “那行尸去了哪?”我问。 在马村制服的是活尸,活尸是有意识的,他们身体的生气已经死了,魂魄却被拘禁在了躯壳,至于行尸则是会行走的尸体,一切行为都是靠的本能。 赵大胆懊恼的说行尸进了这处断崖后就没了影,他本来想来个守株待兔,躲在雪里闭息,遮掩体内的阳气,让行尸看不见他,不过稀里糊涂的让我给踩了一脚。 我顶着眼前的断崖,此处形成的峡谷就好似刀锋劈开一般,算的上一等一得殍地,行尸对殍地就像人向往阳光一样。我说:“跟我走吧,我知道它在哪。” “你特么这么厉害呢?”他惊讶的问。 我问赵大胆能不能说话别总带着各种器官以及‘他妈的’话,可他却不以为然,说他爹也是这么教他的,不骂人不会说话。 寻着雪迹,一般殍地属于吸地脉,也就是说,那里的雪会呈现出一种螺纹状的轨迹,找准了方向以后,用罗盘从北方开始,右边壬子癸的方向,这罗盘是每个风水师的饭碗,属于一代传一代的主要物件儿,在风水先生行当,不管是名师也好,亦或是新入道风水学徒,都离不开罗盘。 如果没有上师之衣钵,用江湖话来说为“瓢学”,即半路出道的先生,或自学书屋先生。这种没有经过师承的先生,简单地断验一些阳宅风水,或阴坟风水是可以的。 但却不能够做风水,因为断风水与做风水是完全不同的事。断风水的法门可以有多种,如八卦、奇门、心易法、巫术等等,而做风水必须具备过硬完备风水技术,这通常只有传承,才能得到操控人生祸福、扭转乾坤之风水技能与秘术。 尤其是在阴阳造葬风水中尤其要小心为是,没有过硬的阴阳风水技能万不可随意替人造葬,以免损已福损他人。阴宅风水杀人损人其祸惨烈,大至灭族,小至伤亡,不出百日即可现。 这也就不介绍了,说这么多也是让大家能够正确的认识风水,先说按照位置寻到了殍地的气眼,周遭积雪回旋,如果猜得不错,那里应该是一处大坑,汇聚了整条龙脉的殍气。 我指了指说:“在雪堆里呢,这个我搞不定,还是你下去抓上来吧。”我说的是实话,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啥丢人的,毕竟咱也不是超人。 赵大胆脱了手套,摩拳擦掌就要去我指的雪堆,可当他刚一碰触的时候出事儿了!就见我们周围的积雪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融化,要知道殍地无光,气温冰冷,积雪多半常年不化,可现在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它蒸发。 不单单是我,就连赵大胆和陈铁宝也怔怔的盯着眼前螺旋状的积雪快速融化。我觉得地气开始变暖,头顶上却是冰寒,前后对开的崖口吹进了阵阵的煞风,地面上的积雪卷起打在了我的眼睛,隐约间耳畔也开始不断出来阵阵鬼哭声。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单凭一个行尸不足以掀起这么大的变故,地气变暖,显然是在大量的吸取殍气。 渐渐的积雪融化到与大坑一齐的位置,我目光紧紧盯着深坑不敢放松,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渐渐的我发现坑内竟然有着一个人! 没错,是人!坑下面站着两个人,不过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人一尸,他们二者踩着一具已经零碎的尸体,而那个人他头上带着高高的帽子,长的偏向中性化,他双手背负,眼睛也很长,瘆白的脸颊与他身后的行尸相差无几,我以慧眼望过去,他的三把阳火竟然是妖异的白色,尤其对方的那双眼神竟然犹如死鱼一般的抬头望着我们三人。 “妈了个比的,这人好邪,他是男的还是女的?”赵大胆疑惑的问。 可就在这时我发现了让我惊喜的一幕,就见那妖异男子的脚下居然有着一朵红色的花朵! 百日红!我兴奋的叫了出来,这是百日红,殍地阴极而阳所诞生的百日红,红花如血,在四周洁白的冰雪映衬下,它显得格外的耀眼。 我长呼了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率先开口说:“你好,我叫张大宝是个道士。” 可对方咧嘴邪异的笑笑,就见其一张口,居然是流利的日本话!并且我发现她的瞳孔居然开始变蓝,瞬间脖颈上的微热让我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赶忙护住灵台,向后退了几步对赵大宝说:“妈的,他居然动手摄我的魂,你也小心点,他是日本的邪师!” 一道冲天的气息自坑中喷出,卷起了积雪让我们三人连连后退,就连赵大胆也情不自禁的说:“妈了个比的,这人妖好大的尸气!” 眨眼的功夫,那邪异的阴阳师被他身后的行尸扛着跃出了坑中,见到对方衣领上刺绣的菊花我就明白了,他是九菊一派的人!之所以我一直肯定对方是男人,那是因为他抬头时我看到了喉骨,可现在面对面却看到对方竟然长了一对不小的胸部。 人妖二字浮现在我的脑海,那蓝瞳多半是摄魂之术,怕陈铁宝出事,我赶忙到他近前,封住了人体八穴,又锁住他的灵台,以符纸贴好,就像制尸一般让他躺在了雪坑里。 剩下我和赵大胆面面相觑,我发现大胆的阳火冲天,这应该是背尸匠特有激发身体阳气的法决。 我拿起朱砂笔在眉心点了一个点,防止被对方摄魂。他的出现也让我想起了刑战的话,这次来长白山的不会只有我们一伙儿人,境外势力也会前来找那处实验室。 长呼了口气,从刚刚对方动手的情形来看,多半也没什么能交谈下去的可能了。尤其赵大胆气得怒吼:“次奥尼玛的人妖,老子的货让你毁了,我找谁要钱去!” 不男不女的邪师妩媚一笑,随后在怀里拿出了一节红色的麻绳,我心里冷了下来,这人是高手!以麻绳控尸摄魂。 对方身体轻盈的落地,又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日文,接着他身后高大行尸速度极快的扑向我们,赵大胆骂骂咧咧的就冲过去:“日本的尸体也是尸体,到了老子手里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谈话间二者交上手,赵大胆一拳打向行尸的喉咙,让我震惊的是尸体纹丝不动,就仿佛那一拳没有打上力量。并且那人妖的尸体不像僵尸那么狰狞,看起来就好似一个普通人一样。 我也不敢怠慢,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人妖,他看向我不屑的笑笑,随后一只手放在嘴边摇摇头,忽然间他以麻绳在地面画了个圈随后轻轻打结,我顿时感觉到了后背传来一股阴寒,本能的一个侧身,就见面前扎在地上了两个尖尖的冰溜子! 这次我可是这怒了,这王八蛋是想要我的命,反过来行尸和赵大胆打的难舍难分,不过显然是赵大胆处在下风,毕竟行尸不会累,而且大胆边打还边骂怎么锁的气穴和关节都不好用了。 当对方又一次念咒施法时,我赶忙移动身体,咬破手指,对着地面开始画咒,心里不由得羡慕二师兄的瞬发技巧。 总算我速度较快,以自身阳气激发,口中大喝:“疾虎,律令,摄!” 一道青光自我阵中扑向了那人妖,相比较二师兄来看,我这个猛虎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眼看着要扑向对方时,只见疾虎四周忽然出现了许多的红绳,眨眼间就将我的疾虎捆成了大粽子。 而我在同时也觉得浑身犹如针扎,那疾虎是以七魄催动,眼见被擒,我心里暗叫了声不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半张符 那人妖邪异一笑,我见他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一束菊花,并且放在鼻子前轻嗅了嗅,随之便是勒紧疾虎的红绳一阵狠狠的收缩,老虎悲鸣,我的神魂跟着一同颤抖,当红绳越勒越紧时,我感觉到了有一种知窒息的感觉。 突然,他轻轻扭动手里的菊花,花瓣刚一飘散,我就觉得要坏菜,因为疾虎是以七魄催动,假若疾虎被杀,我也会受到反噬,真没想到面前的死人妖会这么厉害,再看赵大胆也已经被行尸压制,身体受到不通程度的损伤。 拼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我咬破舌尖爆了阳气,手掐雷指,趁着松动的瞬间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就是一点。 我此法与自杀无疑,如果控制不好力道很容易给自己造成难以估量的损伤,所以一切都是在拼,雷虎被红色麻绳绑缚的无法消散,它若是让人妖杀死我依然会受伤,既然都是死,那还不如拼一下! 雷指逼得我自身三魂剧颤,这种干扰也切断了七魄与疾虎之间的联系,‘轰’的一声,青色疾虎消散,我紧跟着便吐了一大口鲜血,再次抬头看着不远处依然神色淡然的人妖,怒视而言:“你我本无仇怨,为什么对我下杀手!” 他听我说完却笑了,接着用生涩的中文很女性的说:“你,该死,所以,要死!” 说罢,我注意到了眼前居然飘来了菊花瓣,当时可给我吓坏了,都知道九菊一派的九菊,意思是用九种毒物喂养菊花,让菊花在冬日开放,不但具备了施咒的能力,最最重要的是这菊花有剧毒。 我向后倒退了几步,食指为笔,对空而画:“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红色的符咒瞬间显现出了一道蛛网状,好在总算抵挡住了菊花瓣。 我大口喘着粗气平复翻腾的气血时又听见赵大胆对我喊:“妈了比的,他这是炼成了铜尸,我特么打不过他!” 僵尸、毛僵、飞僵、旱魃,这四种僵尸是独立的个体,到达飞僵会产生自己的思想,而行尸,铁尸,铜尸,金尸则是一些养尸人炼制出来的武器,眼前那铜尸铜皮铁骨,根本就没有弱点可言。 想起在殍地,多半是这人妖吸殍气祭炼铜尸,这一时间我和赵大胆都被压制住了,要想破铜尸,必须要找到他的罩门。 我拿出银针故意拉开了与人妖的距离,回身支援赵大胆,风水师的弱点就是战斗力不行,没有布置大阵的机会,那就成了没牙的老虎。我对他喊:“大胆,我以银针刺激你潜能,替我顶住!” 人妖轻蔑的笑笑,他的手指不停的舞动,原来他手里的绳子是法器,不单单有着对我下咒的能力,还是操纵铜尸的利器。 那铜尸极其英勇,一脚将赵大胆踹飞了数米,当其又追着扑上来时,我已经赶到了赵大胆身旁,快速以三根银针插入他的头顶,此法也就是传说中的‘三花聚顶’非身体强壮者不可用,因为此法过后,足以折腾他半条命,事到如今我也是没辙了。 果然,银针没入,赵大胆的阳火冲天,与那武门的高虎相差无几,暖流讲周围的积雪烤化了,他活动这拳头:“我特么第一次感觉这拳头能打碎一座山!孙子,看爷爷怎么收拾你!” 赵大胆脾气本来就急躁,这一次的一拳过去,铜尸胸口凹陷,身体退了好几步才得以站稳,而我趁此机会躲在了赵大胆的身后,取出符纸,再以指甲抠破眉心,毛笔沾血,心里默念:“祖师爷保佑,第一次正式用篆术,一定要成啊!” 毛石的云中泽让我感受到了篆术的强大,所以也想尝试一下,那铜尸虽然刀枪不入,可本身属阴又属金,以火灭之即可。 所以,我这道符篆名为‘地心火’。 当第一笔落下之时,赵大胆一拳打中了铜尸的头,不过他也惊呼:“妈的,怎么劲儿小了。” 四周尘土飞扬,那邪师不知何时竟然在他身前放置了两个透明的罐子,如果仔细看,那分明就是女子腹中俩月的胚胎,对让阴冷的看着我们,嘴里叨咕这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足以见得,她是想着速战速决。 我凝神、静心的盯着面前的符纸,落笔如心,想象着大火燃烧时的场景,如同那林中大火,大火顺风而向,山火延绵不断,更有着一股星火燎原的气势。 口中低念:“胎生胎卵,湿生化生,生生不已,天道地道,人道鬼道,道道无穷!” 第一笔在符纸的瞬间,我感觉身体四周的空气都被灼热的蒸腾起来,可自身的阳气却也在同一时间被抽了一空,这也太吓人了!怪不得说符咒易懂,篆术难成,当初毛石一道云中泽几乎掏空了自己的精血,如今开弓哪有回头箭,一笔落下就代表这纂术是不能轻易停了。 咬紧牙关,第二笔刚刚一动,我竟然有泄了阳的感觉,这道地心火要九笔而成,可我只在第二笔就已经要支持不住了。 退一步就是死,因为九菊一派的人向来以阴狠著称,指望他们会原谅我,还不如指望老天爷打雷劈死他们。 我咬紧牙关,情急之下拿出了龙涎蛇衣这种至阳物,又将其一把丢在口中。蛇本身就有剧毒,它的唾液自然也带有毒性,我仗着祖师爷的护体,也是准备了拼命三郎的打法。 蛇衣入喉,我觉得眼球都要爆了的感觉,鼻腔喷出鲜血,一股子粉身碎骨般的痛苦让我身体抽搐,但哪怕是死我也要坚持住,百日红就在眼前,陈晓梅还有四丫他们一定会得救的,我还答应了四丫要带她去看海,怎么可能就死在这儿! 喉咙仿佛被硬物填满,我撕心裂肺的拼命大吼了一声,笔继续而落,第三笔,第四笔,可在第五笔的时候,我的皮肤开始裂开,毛孔向外渗血。 九菊一派的邪师各个实力超群,以我半吊子的水平,不拼命那是十死无生,只能全力以赴,但求一线生机! 第六笔刚画之时,那邪师的两枚胚胎居然就在我眼前自燃了!从他那惊慌的眼神中,我知道这地心火已经对他起到了克制。 可第七笔我实在没办法画下去,心里求着祖师爷保佑,仅差了两笔,我没办法,就只能拼了命的封住笔势,随后以手而指,目光再次锁定邪师:“天清清,地灵灵,乾坤符,纂中火,吾奉元始天尊律令,地火纂!” 熊熊烈焰,让半张符好似火球一般,那铜尸见状早就吓得几步后退到了邪师身旁,可就在此刻,那符纸落在了邪师近前,他四周突然燃烧起了大火,如果仔细看过去那火焰分明却离地一寸有余。 烈火犹如牢笼一般将邪师和铜尸困在一起,尤其那邪师尖锐女性化的嗓音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有喉结,也有胸部,想想就觉得发冷。 知道自己成了,虽然只有半张符,但也得救了,这口气儿一松,我半跪在地上吐了口血,唯一遗憾的是龙涎蛇衣被我给吃了,仔细观察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副作用。 赵大胆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虚弱的问我怎么样了,看了看那烈火中的二人,我虚弱的说:“成功了,这次多亏了你!” “我次奥他妈的,这回手艺可丢到家了,眼瞅过年都不敢去上坟,万一我老爹知道在坟墓蹦出来打我怎么办,次奥次奥,丢人了!”赵大胆显得很懊恼,骂骂咧咧的几句后又喊:“我大胆这条命你救得,我欠你的,以后咱们就是朋友!” 可我刚想说没事儿的时候,突然就见那火焰中冲出来一团火球,铜尸扛着已经遍体鳞伤的邪师拼了命的向远方跑去,我猛的抽自己一个嘴巴,都怪我学艺不精,这回算是放虎归山了! 那半张地心火还是有瑕疵,比如火不能接地气,虚浮无根,被对方抓住机会一口气就冲出了出来,但符里的火可是三昧真火,以邪师白色的三把邪火来看,我足以重创的让他无法再继续害人。 刚刚的一番争斗让这处殍地变得无比暖和,我们三人就这样躺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算是恢复好了气力,尤其赵大胆,整个人都好似瘦了了三圈。 将陈铁宝身上的符咒解开,一开始封了他的八穴,就是担心他会被邪气所伤,所以整场拼死的争斗,就属他完好无损。 我咳嗽了几口血,艰难的走向了那处殍地,指着大坑内的红花对陈铁宝交代说:“这就是百日红。” “真的!”陈铁宝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花刚刚绽放,我估计那邪师在这儿是想等花落后采走,你要在这里生存一百日,直到花瓣完全落下后才可以摘,拿回去泡在酒中七天后饮用就能祛除邪毒,可如果花没落的,它是有剧毒的,你绝对不可以碰它!”我非常正式的叮嘱他。 自己还有事儿要做,是不可能陪着他一起在这里住上一百天,相比较而言,对于他这种资深的护林人,冬季的野外生存就像是在自己家的大炕上差不多。 总算了了一桩心愿,虽说受了伤,心里倒是很舒畅。陈铁宝很自信的说一百天啥问题都没有,我也就放心的与赵大胆离开了这里,不过分别前,我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回去带四丫去看海,让她们也趁着年轻多见见外面的世界。 分别了以后,那多余的路上话且不说,我和赵大胆一起回到了小木屋,见到毛石正在那儿烤着野兔,大家一起吃了顿饱饭,第二天我们双方也算是正式的分道扬镳了,不过彼此倒是留了个电话号码,赵大胆还骂骂咧咧的说等我回去以后要聚聚。 拖延了整整三天时间,我和毛石忙忙碌碌赶到江边,他拿卫星电话与刑战联系沟通,一直等到了下午才过来一艘快艇接我们。 第一百七十章囧途 来接我们的人穿着一身军装,看样子像是边防的战士,本来想问问这个小战士大家目前都是个什么情况,可人家却像是下了保密条令似的,从上船到下船,他是一句话说过。 索性咱也就别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顺着鸭绿江向下,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到了长白朝鲜族自治县,这里与所有的东北县城相差不多,岸上的饭店餐馆都是中朝两国文字的缩写,停了船,士兵给我们指了指岸边,唯一只说了一句话:“上头就让我把你们送到这里。” 总觉得他有点神神秘秘的,上了岸边,遥望着江对面的朝鲜半岛,说实话大家都是边境,也别总说人家贫穷,其实咱们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毛石又打了个电话,我听他在与刑战交谈“我们到了,你们人呢?”他又说:“什么?你们去了朝鲜,这到底是闹的什么事儿,怎么不等我们俩?啥!让我们过去找你们?大哥你开玩笑呢吧?” 遥望江对面的警戒线,这过去人家可是会开枪的!我也有点发蒙,怎么中国的实验室要建立在朝鲜的地方,这么做不怕人家知道么?会不会搞错了? 忽然间,我想到了袁北堂,他可是个大人物,不论从风水还是术法,袁北堂都是传说级的地仙,如果他说在朝鲜,那就多半没错,可科研人员的尸体是在长白山林场里发现的,照这么看,很有可能是那些人自朝鲜逃跑,被什么人追杀? 情急之下我抢过了电话,对刑战说:“刑处长,我觉得如果科研人员在逃跑的途中死亡的话,留在吉林查一查很必要。” 对方却生冷的说:“执行命令,来朝鲜洪君里来找我们,现在我们已经发现实验室大门,目前陷入了僵局,大门打不开,你们明天中午必须赶到目的地。”对方接着嘟嘟的挂断了电话。 我拍了下脑门,看着鸭绿江对岸的警戒线,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忍不住的骂了一句:“妈了个比的,真特么的不讲道理!” “小师弟,这里你熟么?”毛石忽然问我。 我摇摇头,指了指对岸:“那帮混蛋都到了,一定是袁北堂寻到了线索,门儿现在进不去了,就想让咱们也过去凑凑数数。”我觉得一阵头大,就问:“你说咱俩不去行不行?” 毛石皱了皱眉,他说出了一个难言之隐,之所以大家这么听话,那是因为包括他在内,大家都是属于民间异人,有着威胁到某些人安全的可能性,所以大家都是在登记在岸,而且要想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生活,他们必须要签订协议,例如在特定的时机被征兆,不能违抗命令,至于抗命的结果就是两条路可走,一是远逃国外,二是被杀。 想起之前刑战让我加入特勤处备案,想必也是这个目的,忍住骂娘的冲动,我问毛石:“你带身份证了么?” 他说最近折腾的给折腾丢了,我也特无奈的说:“我的也掉井里了,那你有钱么?” “抓金蟾的时候钱包都丢了,哪还有钱啊。”他也无奈的说。 我抬头看看天,听着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现在面临了一个难题,那就是我们没钱,没证件,并且又对这里还是一无所知,俩字可以概括,那就是“悲催!”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被逼无奈我又做起了老本行,找到一处人流密集的菜市场,二师兄在南边,我在北边,捡了几块儿砖头把自己围上,又用石子摆了两个字‘算命’。 初到朝鲜族自治县,加上又急需用钱,所以也就没敢写下那句霸气的‘千金一卦’,就合计着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眼前不断的人来人往,可好似大家都把我忽略了一般,后来我才知道,少数民族多数都有着自己的信仰,他们根本就不信面相命里一说。一只坐了快40分钟,总算面前来了一位50岁的大姨,红道和蓝道的区别,就是蓝道比较会揣摩他人的心里,这些对于红道而言多半不屑于顾,现在面临生存的压力,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眼前这位中年妇女,眼眉低下,眉角颜色发青,眼下有些黑眼圈,看样子也多半是最近没怎么睡觉,眼神暗淡,面色暗沉,哪怕不会算卦的也能看出她确确实实有烦心事儿。 于是我装的特别深沉,瞄了她一眼,把头低下:“家宅不宁,福祸双依。”家宅不宁是真的,试问她今年五十多岁,能来算卦,无非也就是一个儿女问题,而儿女之间让老人烦心的事儿,也就是婆媳关系或者儿女的婚姻不合。 所以说啊,有的时候你不用觉得算卦的准,很大程度我们是比较精通于心理学和察言观色,本来她犹犹豫豫,听我这么一说还能不上钩?最最主要的还是我说的那句‘福祸相依’。 妇女把菜篮子放下,蹲在我面前,试探着问:“小伙子,你会算卦?” “懂一些。”我很谦逊,带给对方我很高深的错觉。 “那你给我算算呗。”听他口音好似山东一带的人,由于地方传统,山东、东北都是比较信命里大仙。 我瞄了她一眼,告诉她算不准分文不取,算得准,价值千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找道士算过卦,不管准不准,如果你开口找人算,必须给钱,因为道不走空,你要是不掏钱,那就说明这个没算成,也就不准了。 妇人已经上了钩,自然是满口答应,而我一语道破了他有一儿子,这个看眉毛是可以看出来的,又说了她家儿子儿媳多半不合,才引起的家庭纠纷。 那妇人听我说完惊呼:“真是神了!小师傅帮帮忙吧,我家是山东那边的,过来做生意才安居在这儿边,家里这些年虽说不富裕但也赚了点小钱,儿子结婚刚一个月现在吵吵着离婚呢,结婚前我也找人算过,儿子和儿媳八字本是天合,可现在两口子那是天天打架,愁的我头发都白了,你说咱们做父母,当然都希望俩孩子好。”她叹了口气。 听她说完,我把二人的八字要过来看看,明明白白的六合,阴阳五行全为天合,这样的夫妻多数都比较幸福,可事无绝对,我便多问了几句。妇人告诉我,他儿媳妇是本地人,儿子和她打工时候认识的,处对象时候就是吵吵闹闹,可不管怎么吵就是没分开过,再后来结了婚,现在变得吵的更凶了, 妇人说她也是没辙,今天买菜正好看到算命的,就想问问看。聊了一会儿,我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婚房忌没忌生肖属相,结婚前夕有没见过血,迎亲的时辰动没动。 听我说完,妇人激动的一拍大腿,告诉我接亲那天下了雨,结果就耽搁了个小时,而且正好串了个时辰。 民间经常说结婚的时候下雨,媳妇惹不起,加上他给我的八字,她媳妇属于火命,时辰串了到了巳时,而且巳时属火,正好又和他男人相克,这婚后多半就成了男的被压制,而她媳妇却旺上加旺,成了一家之主。 这种虽说家宅不宁,但不至于会闹离婚,毕竟俩人八字天合。那妇人我能不能破一破,我思索了一会儿,不是在考虑别的,而是这个钱应该怎么收费! 瞄了一眼对方,穿着打扮虽说一般,可她自己也说是做买卖的,而且面相也为富有之人,所以我心里琢磨了一下说:“这样吧,我跟你去一趟你家,卦金三千。” “能管用么?”妇人有点犯起了嘀咕。 我是姜太公钓鱼,你要算那就算,不算拉倒,何况有价不算讹人。 妇人踌躇了足足十分钟,又询问了我几遍,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同意了。她家距离市场不算远,我跟着去了看了下婚房,那能砸的都砸了差不多了,小两口估计也是生气,就都没在家。 八十多平米的楼房,我前前后后绕了几遍,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犯了忌讳的东西,为了不错过每个角落,我查的也就比较慢,妇女始终跟在我身后,可能年纪大了,就喜欢碎叨嘴子,闹得我也有点心烦。 我觉得不对劲,就指了指那张一米八的大床,对妇女说:“大姨,帮我抬起来看看。” 这一掀开我就明白了!民间巫术流传在华夏大地的各个角落,此刻这床下面居然放着一口碗,碗里还不多的水,水上飘着麦芒,水下沉着一根绣花针! 妇人也知道这不对劲了,先是连忙给我点了三千块钱,然后试探着问我:“小师傅,这是啥?” 真毒辣,这样的做法太毒辣了!针尖对麦芒,典型的不让人家两口子过下去啊,古人常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这种做法太伤阴德了。 我说这是破他儿子婚姻的罪魁祸首,那妇人激动的问我这个东西东西怎么处理,因为当时我也比较来火,就一时没控制住嘴,说了句把它麦芒拿出来烧了,针丢在厕所里。 就当那妇人在家拿出打火机刚烧了麦芒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做太绝了,连忙一把打掉了打火机,再看麦芒被烧糊了一小块儿,好在没有完全燃烧。 妇人疑惑的问我怎么了,我长呼了口气,既然没完全烧掉也是天意,就对她说:“你去排查下进过这间房的人,再看看今天谁糟了难。”而那麦芒好在只是烧掉的下半部分,于是我又说:“害你家的人今天会下半身瘫痪,你留意一下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屠宰场 我又给她写了一份清单,上面都是一些吉祥物,再买些贡品,让她在夜里按照四面八方的位置拜一拜,送点纸钱,买通下四方运势,这便能赶走下霉运。 既然咱收了钱,就要做的像那么回事,交代完了准备离开时,妇女的手机响了,她挂了电话脸色有些白的盯着我说:“我儿媳妇的老舅妈出事儿了,这刚刚来的电话,人让三轮车压断了双腿,现在在医院等着抢救,他们家里面筹钱就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吓唬了一下妇人,让她多多承担下医药费,经历了这么邪性的事儿由不得她不信。妇女告诉我原来她儿媳妇的舅舅死得早,家里面就是一个舅妈拉扯孩子守寡了半辈子,自己姑娘结了婚以后婚姻不幸福,她就变得见不得别人家好。 她舅妈现在也得到了自己应得的报应,这件事儿也是告诉大家一个民间忌讳,像婚房是个很讲究的地方,别随便乱进,也不要乱丢东西,万一有点什么意外,好好的因缘不就这么毁了么? 有了三千块钱,总算解决了燃眉之急,出了妇女家我就买了两张煎饼果子,整整一天折腾的差点没把我饿死,自己吃了一个,留一个给毛石,匆忙赶到菜市场他摆摊的地方。 左顾右盼的没找到人,我以为他可能也像我一样是出去做活了,于是就在一旁抽着烟等了一会儿,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心里难免有些急躁,就当我还准备去小卖铺买盒烟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当地人,一个染着小黄毛,另一个是乡村爆炸头,那爆炸头摁住了我的肩膀,牛逼哄哄的上下打量我,他鼻孔很大,还是豁牙子,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你,你是不是那个骗子的朋友?” 骗子?什么骗子?我说自己是外地的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骗子。 豁牙子突然给了我一电炮,这一拳太突然,我都没等反应过来,另外的黄毛就抓住了我的手腕,俩人合伙就给我摁住了,小黄毛骂我:“你娘个逼得,外地人?那就是你了,你的朋友说我们大哥有血光之灾,我光他妈比,带一万块钱去屠宰场领人,三天见不到钱,那你也就不用来了。” 俩人咣咣又给了我两脚,打蛤蟆捉鬼,斗僵尸这些我都不打怵,唯独和人动手我是真没治,突然间人家就动手,完全是没给我一丝的准备,加上自己又损失了先天精血,身子骨一直都很弱,何况最近烟也越来越勤,抽烟能补足了阳火,但对健康伤害的也是个一塌糊涂,所以我面对邪物可以凭道术相搏,但要面对普通人,就只能是动动拳脚,因为真用了术法,那很容易出手杀人,好比那胖大嫂的魂魄最后到了狗身上的后果。 他们倒也痛快,揍完了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揉了揉脑袋坐起了身,这一路还真就是多灾多难,至于我这个二师兄,依我看啊,他出事就是因为不会变通,当初他在延吉给我算卦,就是有啥说啥,由此也应是个炮筒子的性格。 如今既然人被绑了,那煎饼果子扔了也浪费,我便三下五除二的给解决了,随后又去菜市场买了把菜刀雄赳赳气昂昂的直奔向了男子。 虽说我是道士,也懂点法术,可我同样是男人,也有着自己的血性,今天我就是奔着要人去的,想我二师兄面对普通人都没动术法,那我有什么理由直接念咒夺魂的? 那天我是手持菜刀砍电线,一路火光带闪电。打听到了屠宰场的位置,一进门就被铺面而来的血腥味儿呛了个跟头,为道者没那么多忌讳,但也不喜血腥的场所,我们修的因果轮回,这世道上就好比猪马牛羊,他之所以投胎为禽畜,便是来偿还上辈子做的孽,或者是这辈子应得劫。 我吃了它,那我便是他的应劫之人,让他早日度过了劫数好早日修成人,至于佛家的戒律,咱们也不便说什么。 话说我到了屠宰场,他有两个篮球场的大小,红砖瓦片,四五间房,我手拿菜刀一脚踹开了屠宰场的大门,迎面就见到了满院子里堆积了猪马牛羊狗的下水,还有四周笼子里关着的牲口。 进了院子我就大吼:“我师兄呢!” ‘哗啦啦’平房子里面跑出来七个人,骂骂咧咧的说着一堆我听得懂听不懂的废话。 人群当中我还看到了黄毛和豁牙子,尤其豁牙子依然结结巴巴的说:“胆,胆,胆肥了,敢拿着刀来。” “不废话,赶紧交人!”我也是心一横,今天就准备和他们拼了。 别看咱脸色白,身子骨也瘦,可真要是拼起命,谁都得合计合计,毕竟大白天的,谁都怕惹麻烦。 不过那七个人当中有俩人回屋取了一米多的大砍刀,几个人奔着我就走过来,这特么可坏菜了,心里犹豫要不要打他们的魂。 “一起上,剁了他喂狗。”有人说。 生命的威胁战胜了原则,我觉得拼刀应该是赵大胆、高虎那种人做的事儿,我还是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于是乎掏出符纸准备打魂,可当对方哄堂大笑的时候,忽然间大门口走出来一个人,他指着我们这边喊:“都特么别动手,快点请师傅进来!” “老大?不是你让的么?”大豁牙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身高一米七多点,国字脸,狮子鼻,不过嘴唇偏薄,双腮微鼓,招风耳,眉宇间含煞,男人最忌讳的就是三十岁眉宇含煞,四十岁眉宇含悲,这两个都是运势极其低的一种表现。 尤其男人三十一道坎,眉宇有煞气搞不好会有血光之灾,而且他的眼球外凸,神色很凶,足以见得此人性格很残暴。 就见那男子跑过来,随手就给了大豁牙一个耳光:“我什么时候说的!次奥你大爷的,都给我滚犊子,快请小师傅进来坐坐。”他对我谄媚的笑着,那脸都好似一朵菊花开了。 这种态度的转变让我心里放下了,照这么看二师兄没事儿了。他对我特别客气的说:“不好意思,有眼不识泰山了,小师傅里面请,茶水牛肉已经备好,快进快进。” 我刚走一步,他又踹了脚黄毛,接着对我说:“慢点,地下有脏东西,小心点。” 他语调极其柔和,这与其凶神恶煞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听的我都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我被他引到了红砖房最里面的屋子,刚一进门就见毛石坐在炕头,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肉,那表情极其的自在。 我愣了愣说:“你大爷的,我以为你出事了呢!” “小师弟!”他把酒杯一放,对我摆摆手:“来,吃点东西,我可是一直等着你都没动筷子。” 当我还蒙在鼓里的时候,那个屠宰场的老大说话了,他说自己忙着和毛石聊天,可能告诉手下传达的语气不好,让手下人误会了,这才引起刚刚的误会。 说完他还歉意的给我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后不停的道歉。简短的交谈我知道了,眼前老板姓黄,是当地恶势力的头目,今天正好路过菜市场,我二师兄就说了他有血光之灾。黄老板挺忌讳这个就让人给我二师兄绑了,关到了小屋刚想收拾我二师兄时,黄老板来了电话。 我二师兄说他血光之灾,今日忌水,躲过去了能活十年,躲不过去就交代了。 这一下子可了不得了,因为黄老板的电话是找他钓鱼,挺我二师兄的话他就没敢去,于是乎派了手下几个人去那边,开的就是他的桑塔纳,不过车刚一停就被一伙抢赌档势力给劫了,他那手下当时就让人给砍死了。 由此黄老板知道我二师兄是个神人,立刻下跪请罪,备至酒菜,可是他们在里屋,黄老板没想让大家都知道,就没声张。可是当我二师兄让他们请我的时候,黄老板由于情绪不好,语气也不是特别的友善,这才让手下人误会找我的目的,至于那一万块钱,则是大豁牙和小黄毛自己编的。 我们话聊明白了,二师兄当场就急了,下了炕指着我的脸就骂那黄老板:“你看看我小师弟的脸,都打坏了,还有鼻子也出血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那黄老板眼神里闪烁了几下凶光,忽然抄起了一把菜刀对毛石说:“师傅,我砍他三根手指谢罪,行不行!” 这人绝对的心狠手辣,自己手下,说砍就要砍,我当时就立刻阻止住了,自己也没多大事儿,还不至于那么的金贵。不可否认,如果我不拦着,他绝对能做的出来。 接受他的道歉,我也上了桌又吃了点东西,那黄老板始终赔笑,显然是有求于人,我没说破,等到酒足饭饱后,我二师兄说:“你说自己帮着在朝鲜偷渡人,所以请你帮个忙,把我们两个送到洪君里。” 黄老板一口答应,不过对方却陪着笑说:“师傅,您看我今年才33岁,要是只能活十年的话,寿命也太少点,能不能帮个忙,让我多活几年?求您了师傅,我这儿有点礼,你收下吧。” 说着他竟然递过来一摞钱,不过我二师兄却摇摇头没再说话,那黄老板不死心,忙说:“对了对了,您要出门,那这钱带着确实不方便,我这儿还有点别的。” 他回过神在箱子里又拿出了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一共10根儿金条,我二师兄看完后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把金条接了过来。大家不要以为人家黄老板鲁莽,假如不是我二师兄算卦,可能他现在已经被乱刀砍死了,越混社会的人越忌讳多,与命比起来,这钱又算什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汇聚 当时二师兄收了黄金这事儿让我有点不理解,黄老板明显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让他多活一天,那就等于自己又多做了一天的孽,可为什么师兄还会帮着他借寿呢? 见他编了一个替命草人,让黄老板准备一千个金元宝烧掉买寿,以草人画下借命咒,向来世借了十年。家里有老人的可以问下,七八十年代中国气功热的时候,借寿的现象很普遍,虽说参差不齐,但不乏高手卧民间,比如给你借了多少多少年的寿,你会昏睡一阵,然后梦见自己去了地府,过一遍阎罗殿,拿着金银买了几年几年,最后地府也会告诉你在某年某月某时去世。 不过所有的寿都是被严格要求买寿人不要乱说的,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这些朋友们可以打听打听,有的老人提前通知儿女,说他会在某某年月去世,也有的会给家属强烈的暗示,见你不理解,能把老人气得脸通红,像此种情况,多半是借过寿的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 那天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主持这件事儿,仪式结束后那黄老板就昏倒了,我向毛石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谁知他叹了口气说:“师弟啊,世道变了,如果我不帮他借寿,他就会逼着咱们给他增寿,你我肉体凡胎,当时我要是不答应他,这个黄老板掏出枪来给咱俩绑上,那时候可就被动了,我收他钱也是想让他放心,何况。。。。”他顿了顿又说:“我给他借的是恶寿,续命的十年,恐怕到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甚至不如死了呢。” 这姜还是老的辣!我只想着黄老板的缺德,却没想到人的寿命也是分为福寿恶寿的,并且最主要一点,不管是我的符咒还是疾虎,如此近的距离接触,如果对方拿枪指着我,那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到最后把我俩一绑,那就真成了剪了腿儿的螃蟹,横行不了多久。 黄老板昏睡了整整四个小时,醒来后对我们就像是变了个人,那脸吓得煞白煞白的。晚上吃过了饭,我问那黄老板:“黄哥,从咱们这儿到洪君里得多久?” “小师傅,一会儿半夜我就找船带你们过去,到当地人家住一宿,第二天坐着上去洪君里送粮食的车,中午就能到。”他恭敬的说。 我倒是有点担心安全,毕竟这可是穿越边境线,但他倒是满口打着包票,说这一年从他手里过得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赶上闹饥荒的时候,一个月就偷渡过来三百多人。 其实中朝两国,偷渡的事儿从古到今都一直流传,就说图们江那边,朝鲜到中国,只要过了没过膝盖深度的江水就能到黑龙江,赶上冬天,鸭绿江冰封时,偷渡者更是络绎不绝。当年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曾经去朝鲜接回过一个女记者,这个女记者就是在冬天鸭绿江结冰的时候,为了拍摄朝鲜人偷渡中国被朝鲜边防军抓住的! 据她回忆,有很多朝鲜人趁鸭绿江结冰,夜里悄悄滑冰过河,来到中国,由中国这边的朝鲜族人接头安置。朝鲜闹饥荒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中国每年都要支援朝鲜很多粮食,在朝鲜高压政治和饥不饱肚的环境下,少数朝鲜人偷渡边境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朝鲜政府和军队对偷渡者的惩罚非常严厉!常常派特工到中国刺杀偷渡者!而且,要求中国政府遣返偷渡者,这也是朝鲜对中国不满的原因之一! 这些国事先不提,帮着黄老板这个地头蛇借了寿以后,我们的囧途生涯算是结束了,吃饱喝足了,半夜坐着船直奔向惠山市,他还怕我们语言不通,又给安排了个向导。 下榻在了一个当地人家中,我发现那边很像现在影视资料里看到的七十年代中国,由于已经十一月了,北朝鲜的气候和东北很像,都是较为寒冷。 第二天一大早,向导带着我们上了一辆吉林一汽生产的卡车直奔向了洪君里,路上毛石也给刑战打了电话取得了联系,由此也总算结束了我们的离队生涯。 在洪君里的小学对面接头,何胖子穿了一身当地人的休闲装戴了副黑框眼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俩也真够野的,一脱离队伍就脱了这么久,这要是出去打仗,你们俩这样的都得枪毙喽。” “老何,现在啥情况,怎么基地会跑这么远!”我惊讶的问。 何教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桑塔纳,我们拜别了那个向导后上了何教授的车,坐在车里毛石也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 何教授叹了口气说:“大家进山的时候下了大雪,袁师傅带人找到一处避雪的山洞,在里面居然发现了咱们科研人员留下线索以及基地的位置,上面的意思就是将龙复苏后,他们封闭了实验室就回到中国,路上遇到了狙杀,大家为了能让龙回到中国,所以选择了分开行动,这么做的目的是保护你爷爷能顺利的回来,万幸的是你爷爷安全回到了国内,所以说从最开始大家就误会了李孝章,只是他这么久一直没和上面联系,我们有点怀疑他是否也遭到了不测。” “你放屁!”我猛的推了下何教授。 他立刻劝我冷静,说:“我们这也只是猜测,你别激动。” “我爷爷怎么会死,不许你再胡说!”我知道他的猜测是符合逻辑性,只是我自己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如果他死了,那这个世界我岂不是没亲人了! “ok,你自己冷静一下。”何教授没和我一般见识,反而递给了我一支烟,随后和毛石聊了起来。 我低着头缓了好半天,拿出手机给爷爷发了条短信,我没敢打电话,因为我很怕电话那边的提示我无法接通,我就发了个短信,如果他今天看不到,或许明天还会看到的。 揉了揉脸,长呼了口气说:“对不起老何,刚才我情绪有点激动。” “没事儿,年轻人嘛,八九点钟的太阳就应该有活力有朝气,像我年轻时候也很激动嘛。”老何无所谓的说。 我问他为什么基地会选择激在朝鲜,还有追杀我爷爷和科研人员的到底是什么人搞清楚了没有,不过遗憾的是他们的消息也不是很全面。 但何教授告诉了我选择原因,他说袁北堂给他们分析,过去在日本吞并韩国之后在朝鲜各地打下铁桩,以此来切断朝鲜龙脉,九菊一派又以七绝金棺针破了白玉锁龙柱,将当时的太白山的山顶染红,太白山也是朝鲜的白玉山,龙脉的发祥地,被九菊一派称呼为白玉锁龙柱,哪怕到了现在的朝鲜太白山的北坡都有这一块儿染红了的花岗岩。 而我们所要去的地方就是豆满江顺流而下,伴随着朝鲜龙脉的一处风水宝地,最最主要一点,这里的龙脉是被活活钉死的地方,没选择在中国的原因我是后来知道的,原来救治真龙是需地气滋养,如果放到中国,可是要吸取的本国地气,对国运会造成影响,所以说看到祖国这么流氓,我就放心了。 而这基地的地址就选择了北大川和洪君里中间的一处山脉脚下。 合计着有人追杀我爷爷,还有科研人员的成了干尸而死,他们脖颈处的木屑,让我忽然想到了那个人妖,这些事儿会不会是他做的? “对了,老何,我在吉林看到了日本人了。”我说。 “我怎么不知道!”毛石惊讶的问。 我说当时已经没啥事儿,就没告诉他,前前后后把九菊一派的人妖说了一遍,以及他的铜尸,毛石给我分析,很有可能那个人就是派过来的杀手之一!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催促着何教授说:“快点去基地吧,抓紧看看,不行咱们就赶紧回去,我觉得爷爷肯定还在国内某个地方出了状况。” 九菊一派的人极其阴毒,那些人无利不起早,我是绝对不相信他们会无缘无故的到吉林!何教授开车带我们赶到了山脉脚下,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是说朝鲜政府不知道这件事儿,我都不会相信。 整条街上到处都是自行车和交通工具,所有人的穿着打扮都差不多,虽说偶尔灵光闪现几个打扮时髦的青年,但也都是凤毛麟角,还要普及一下知识,朝鲜没有互联网,他们的互联网只能浏览本国网站,不能看日本动漫,不能观看国际新闻,甚至不能看a片。听说近几年好像好点了,到底具体什么样,这么多年我也没去过,说实话也太清楚了。 赶到了洪君里又上了山路,终于到了一处山窝子里,这次三门的所有人都在,阴阳道童对毛石点点头表示友好,其他人则多数自己顾着自己谁也不瞧谁。 我环顾四周,眼前是一座光秃秃的大山,而我们就在大山的脚下,面前根本就没有门。不远处还有几名穿着当地军装的人,何教授说他们也是根据这线索才找到了这里的接头人,要不然累死他们也找不到这个研究所,当时这边开出的条件就是科技共享,让朝鲜的科学家也参与了研究,并且此处的研究是顶级的机密。 袁北堂走向我,他眉头紧锁的说:“得到确定了,门就在眼前,看你也看到了,四周光秃秃的山,一目了然,我们找了四天了,一点线索没有,你也是风水出身,这里可能还是你爷爷布置的,看看有没有你熟悉的地方。”他左右看了看,又小声说:“要是能找到门,打开后就吓唬吓唬那些高丽棒子,这些人并不知道龙被复活,偷偷的把这些人甩了,提前毁掉资料。” 第一百七十三章白猫 看看不远处的几名朝鲜军人,我默默的点点头,昨天刑战对我和毛石下了死命令,显然是把希望寄托到了我的身上,毕竟这里可是我爷爷布置的。 眼前的大山极其荒凉,怪石嶙峋,寸草不生,仔细观望,这里甚至连枯草都未曾见过一束,由此我断定,朝鲜的龙性是属火,七十二根钢钉钉住龙身,七绝金棺碎了白玉龙柱,龙死之后火气弥漫,烧的这一代土地荒芜,所以这帮九菊一派的人还真是邪的要命。 大步走上前,匠门的鲁艺龙回头对我笑笑以示友好,接着他拿着一支笔在地上验算着什么,周围有的人开始议论着门究竟是否存在,而南疆那几人都较有兴致的盯着我,就像是随时等着我出丑一般。刑处长走到我身边小声说:“我知道你得到了李孝章的真传,实验室的位置就全靠你了,只要能找到门,让咱们的人进去确认资料是否销毁,如果没销毁,赶在高丽棒子之前销毁他就行了。” 其实当我刚刚下车时就有了一种预感,这种感觉很像是爷爷事先就考虑到的一样,因为此处形似个瓢,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正是瓢把子。 印象当中我曾记得爷爷说过一句话“奇门遁甲多为五行之道演变,小五行颠倒风水阵,可改变人体气场,迷惑人类五感。” 眼五行属木,鼻五行属金,耳五行属水,嘴五行属土,舌五行属火,当踏入颠倒小五行阵的时候,眼转化为木,可能会被五行颠倒变成了水,水木交替,看似平常,其实在阵法中已经失去了你应有的视感。 也就是说,这种方法可称为幻术,一旦你踏入到了小五行风水阵,颠倒了五行改变了你人体的五行,造成了视线和感官的错乱,让人无法定准方向,与那鬼怪迷惑人体五感造成的鬼打墙很像。 环顾四周,我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知道门在哪了!” 周围立刻骚动一片,一瞬间我便被围在中央,尤其匠门的鲁艺龙,他极其不确定的说:“怎么可能!我已经排除了这里是障眼法的可能性。” 我告诉鲁艺龙这不叫障眼法,而是五行风水法。身旁的刑战激动的问:“在哪!”,至于他身边跟过来几名朝鲜军人,四周的目光也同时聚拢在了我身上。 小五行阵法是将人体五行颠倒,要想破阵,只需要将五行复位即可,例如东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央土,颠倒五行阵将阵法逆转而为,北方水干扰到了眼为木,可我手里有一样宝贝,就省了这么发麻烦的事儿。 于是我先取出罗盘定下中央位插下旗帜,又以此位向北走49步,插下五令旗,返回原地后又东西南三个方向分别插好旗帜。鲁艺龙抚了抚眼镜,仔细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就连袁北堂也走向我说:“我有想过是小五行阵,可根本无法找到阵眼。” 每个风水师布局都会有自己的阵眼,这是风水师的命门,自然外人根本就无法得知,但我知道爷爷有个爱好,他布的阵眼都是有自己独特的方式,我既然是他孙子,当然了解的非常透彻。 趁人不备时,我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最开始我就找到了爷爷的阵眼,一块儿烟袋锅子里的烟油,现在是冬季,没有雨,此处又是火龙,自然干燥的吓人,所以那烟油看似不起眼,实则在阳光下还是会反光,并且爷爷的五行属土,他喜欢在阵中心的位置做眼。 按照正常套路破阵的话太麻烦了,正巧手里有一块儿太岁,于是我便在阵眼的位置挖了小坑,将太岁的埋在了坑内。 铜钱布下聚气法,以一小节木棍对着阵中画下破邪咒,当我最后一笔落下之时,面前的大山居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就好像要天降泥石流一般。 所有人被震得的脚下不稳,这便是风水的力量,改变天地五行气息,就等同于驾驭了天地之威,顺应天意,改变气场,如果风水师让你死,那便相当于老天爷让你死。 可唯一的弊端就是准备时间较长,而且很多的有用的珍稀材料比较难以寻找,大地震颤,忽然间就在我插下五把令旗的位置分别传来了响动,紧接着我见一只麻雀飞向天际至于其他的三个方向,那应该是一只猫,一条蛇,一只乌龟,这四种动物被囚禁在地下,身体已经死了,可灵魂被拘禁供养着颠倒五行阵法。 太岁的煞气激昂着几种灵体逼出,所以刚刚阵法一破,率先冲出去的便是麻雀的灵,太岁对任何土性的风水阵都有着绝对的压制。 我们眼前不到二十米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个大约三米宽度的洞口,远看那洞口漆黑,仔细观察洞口周围,能发现在岩石的四周竟然有着不少的血迹,这可让我心提了起来,到底爷爷他们经历了什么? 朝鲜的军人见到大门出现,说了几句听不懂的朝鲜话,就要带人往洞口里进,刑战和袁北堂赶忙对我那是又挤眉又弄眼的,意思就是想让我阻止高丽棒子。刚刚情急之下我就给忘了,不过好在那令旗还在,于是乎没辙了,我赶忙将破邪符打乱,让太岁的煞气顺着四道令旗涌出,将那些朝鲜军人掀了个眼人仰马翻。 见他们乱做一团,刑战偷偷对我竖起大拇指,以一种政客的态度跑向那群军人里里哇啦的交谈着,我猜啊,他肯定忽悠那帮高丽棒子说里面有多么多么的危险。 当双方交谈了一会儿,那几个人一起走向我,其中一名翻译官对我说:“你好,中国先生,金将军想问为什么洞口我们的士兵没有办法进去?” 再看袁北堂和刑战,他俩显然是把问题推给了我,不过我可是算命先生啊,干这行的最主要就是反应要快,以前和爷爷出去历练,又自己摆摊干了一年多,算得上走南闯北了,所以骗这些人,我还是有一套的。 故作深沉的说:“我想金将军你们也知道实验室究竟在干什么,在中国传说中,龙是一种非常非常厉害的生物,自带了一种叫做龙威的法力,寻常人进去当然会被龙威压制。” 我说的一本正经,就连我们这边的人都围了过来,尤其南疆的人还提问我:“那为什么实验室的科员没事儿。” 我现在有种打他的冲动,他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再看高丽棒子,金将军挺着个肚子,好似在等我的答复,好在我反应够快,于是便说:“他们是龙的传人啊,所以没事儿。” 堵住了他们的嘴,我顺着就开始往下编:“咱们中国人都五千年前就说自己是龙的传人,现在真龙复苏,那些科研人员自然没事儿,更何况龙还是由科研人员给救活的,它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对不对?” 我这话绝对让人无法反驳了,尤其金将军听完了翻译的话后脸色难看的吓人,这也封住了他们能进实验室的可能。 刑战故作为难的与金将军交谈,我们那些人就像个傻子似的等着结果,可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刑战对我说;“对方不同意咱们私自进去,要在当地叫来中国华侨与咱们一同进入。” 这要求我都觉得没毛病!不过呼吸间,人家那边的士兵忽然间齐刷刷的端起了枪口对准我们,翻译官说:“不好意思中国朋友,将军为了两国关系的和平发展,只能先委屈下各位,等一会儿我们的人来了,你我两国共同进入。” 这下可就尴尬了,高丽棒子玩不讲理的,不进就不进,干嘛要动枪?万一走火了可怎么办,那子弹实打实的,打中了是会要人命的。我们顶在了脑袋上,不服也得服了。 可意外也在此时出现了,忽然间就在山窝子后端,走过来了一大群人! 距离虽然远,但也看得出他们有男有女,多数都是一些当地的村民,金将军对身旁的人严厉的训斥,刑战对我们说:“都小心点,他说已经将这片区域封锁,不可能有老百姓进来,有古怪。” 这话一说完,我们中国这边的十几人顿时收缩到了一起,何教授胆子小,主动躲在大家的身后。 不远处的人影越来越近,忽然间我觉得眼前有一道白光闪过,快速扭过头,发现一只猫竟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奔向了洞口。 “是控灵,那猫有古怪!”我立刻一声大喊。 金将军一个连队的士兵都目光锁定在了远方,根本无暇顾及我们这边,而那猫眼看就要钻进洞口的时候,高虎忽然动了,他步伐极快,短途的冲刺就像是一道闪电,抢先在进入洞口前一把抓住了那只白猫的尾巴。 那猫一声嘶叫,回身就要挠高虎,我就见高虎空中一个翻滚,单手用力,狠狠的将猫甩到了墙壁摔了个粉碎。 而当高虎刚稳住身体时,阵阵猫叫之声在空荡的大山周围回荡,那山坡的位置此刻居然缓缓的走下来了至少20多只白猫,再看那跑过来的村民,我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那些人全无生气可言,好像都是行尸! 阵阵的煞风吹入到了我这边,原本晴朗的天空也在此时仿佛阴沉了下来,渐渐地,空气中好似弥漫了一种花的香味儿,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淡黄色的菊花瓣飘到了人群之中,我立刻向后连续退了十几步:“九菊一派的毒菊,大家快躲!” 这声话刚落,山顶上的白猫就像是疯了一般的扑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神通 野猫叫秧子的声音我想大家都听过,那很像是一种小孩子的哭嚎,多数人都会在听到这种声音后觉得极其不舒服,甚至还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朝鲜当兵的吱哇乱叫,由大肚子金将军带队,那些个士兵都端起枪来射击,子弹‘砰砰’的打在那些行尸的身上,血光四溅,可子弹却无法阻挡行尸的步伐,由此也让那些朝鲜兵慌了神。而我们这边由于我提前观察到了淡黄色的菊花瓣,提醒所有人都及时撤离,由此带有剧毒的花瓣只是落在了那些朝鲜士兵的身上。 开始大家还没反应,不过呼吸间就见到有人开始挠着自己的脖子,并且越挠越狠,有的人竟然倒在地上拼了命的翻滚,我眼睁睁看着几十个壮小伙子将自己的脖子挠的哗哗淌血。 他们脖子上青筋外漏,各个人脸都被自己抓的溃烂,有的人掐着自己的脖子几乎窒息,也有的人撕开了自己的外套将胸口也抓了个稀巴烂,最后可能是有人顶不住了,直接用枪打爆了自己的脑袋。 金将军吓得连滚带爬的往我们这边跑,那些行尸冲到了人群近前,至于没有被菊花打中的士兵,自然是一边尖叫着,一边疯狂的开枪扫射,子弹的声音在山谷不断的回荡,就像是一场小型的战争。 可由于行尸的数量实在太大,除非子弹能打爆了脑袋,否则那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效果,我瞧那些行尸的装扮,像是当地的不远处的村民。短暂的交手,朝鲜的士兵被那些行尸撕了个粉身碎骨,二十多只野猫冲向人群的撕咬,转眼间我们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人间地狱。 好在我们提前躲开了煞风吹来的方向,万幸的避过了毒菊瓣的侵害,可并不影响那些白猫拦路陪着行尸对我们的夹击。 刑战大喊:“先去实验室要紧!” 刚刚撤离之前,我就已经把太岁在地下取出,随着众人一同跑向了实验室方向,野猫拦路,高虎和丹巴法王开头,就见高虎拳脚极其勇猛,那野猫的利爪虽然划破了他的衣服却无法伤害到高虎的皮肤,而那丹巴法王挥舞着念珠也将冲上来的野猫砸了个粉身碎骨。 鲁艺龙拿出了一把诸葛连弩,弹无虚发的射中那些野猫,而南疆的人手法极其独特,像降头师和蛊女面对行尸和动物略显不足,不过痋术师却大显神威,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动的手,就见那些死去的朝鲜士兵身上鼓起了大包,一个个类似尸蹩的虫子爆裂了尸体的腹部后爬出,痋术师的手里拿着一块小孩儿的头盖骨,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语速越快,蹩虫的爬行速度也是越快。 就见痋术师忽然用指甲有节奏的瞧着头盖骨,那些虫子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扑向了行尸,并且源源不断的在死去的朝鲜士兵尸体中钻出,满地狼藉,内脏凌乱,血腥气息让人闻着作呕。 遍地宛若拳头大小的蹩虫扑向了行尸,更让我吃惊的是当几十只蹩虫将行尸覆盖后,那行尸也好似被传染了一般,他腹部开始胀大,不断有蹩虫破开行尸的皮肤在他们的体内钻出来。 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整个山窝子里已经很难见到一具完整的尸体,而那野猫却也十分怪异,哪怕被子弹击中都不会立刻死亡,但却在被诸葛连弩打中时就会立刻倒地不起。 这种争斗,我和毛石是插不上手的,茅山术多为一对一,风水术又需要时间准备,由此也显现出了妙人的能力。 行尸被痋术师以一人之力杀了个干干净净,而就在这时,那些个蹩虫竟然掉准头,凶神恶煞的扑向我们。刑战惊呼的喊:“到底怎么回事!快点控制住它们!” 试问谁也不想尝试被虫子掏空身体的个感觉,可我听说每个痋术师只会在自己的身体内携带了一只母虫,拼斗的时候放出去后母虫会将卵寄生在尸体中,掏空人体精血后急速长成,而且他们的繁殖非常快,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只要尸体越多,它形成的虫群就越大。 痋术师面露难色的说:“虫子的数量太多,我的念力根本无法控制,自身携带的母虫也被虫群给吞了。”说罢他还给我们看了眼头盖骨上巨大的裂缝。 这可就乐子大了,刚把敌人杀了,自己再死于虫口之下,想想都觉得悲催。 不过这关键时刻还得玄门靠得住,阴阳道童那对情侣,手拉着手直接扑向数不清的虫群中,当虫群被他们吸引的时候,阴阳道童的双手紧握,彼此间含情脉脉的相互注视,本来男的帅气女的惊艳也算是偶像剧中的经典桥段,不过那些个蹩虫可不管俩人是不是在搞对象,呲着利齿就扑向了二人。 那南疆的痋术师皱着眉说:“真是胡闹,食腐虫是有毒的!” 我的目光也被吸引,那俩人可是传说中的体质,我可不相信会那么的莽撞,果然那些蹩虫在到了二人身前一米的地方便无法存进分毫,而且后面的虫子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虫子压虫子,转眼间便给他们二人死死的包裹在了一起。 密不透风的虫墙看着极其的恶心,可还未等我们太过于惊讶,那数不清的虫群居然被无风自动的快速旋转起来,随后发阴的天空传来一声闷雷,连续两道闪电落下,天雷勾动地火,‘轰’的一声,一道冲天而起的火墙将所有的蹩虫聚拢到了一起,并且那火还在不断的收缩。 雷电连续落下三道,一道旋风而起,数不清的蹩虫尸体散落在了四周,再看阴阳道童,俩人竟然倘若无人的打着啵儿。 我倒抽了口冷气,阴抱阳,俩人暗含天道,互相拥抱接吻就会变成一个被老天爷不能容忍的存在,所以才会落下天雷要劈死他们俩,可通过堂门的修炼,二人已经懂得怎么样驾驭这股天威,让这凶悍的天雷变得为他们所用。 所有人的各显神通了,让周围再次恢复了安静,九菊一派的人到现在也始终没有现身。刑战大喝一声进洞,大家开始快速向实验室的方向跑过去。可当刑战刚要迈入洞口,忽然手持大刀那个叫屠刚的青年抢先一步,一刀砍在空荡荡的地面,语气阴冷的说:“有脏东西。” 他是刽子手世家的人,从宋朝砍头盛行以后,他们家就从事这一行业,到了元朝时候蒙古人的杀人癖好太多就荒废了,到了明朝这个规矩又被捡起来了,屠家世世代代都是以杀人为生,所以他们家族的人都带有这一股煞气,这煞气还对于邪物有着极强的克制,屠刚手里那把刀就是祖上传下来的砍人刀上的一块儿铁,将这铁块儿断掉后融合到普通的刀里,自然就成了斩鬼的杀刀。 而且屠刚的对于危险的敏锐嗅觉足以超过慧眼,再看他的刀口之下形成了一滩水渍,这正是斩杀冤魂所留。那屠刚目光冷峻扫视周围,我在此时也打开慧眼观望,煞风吹来的方向,好似有着数不清的冤魂奔着我们这边赶过来。 渐渐的,一个人影出现在我们的实现,他戴着高高的帽子,手里举着一顶白骨幡,仔细观望,那数不清的冤魂正是在他的白骨幡中飘出来的,我对周围的人说:“绝对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此人控魂,应该还有控尸,控灵二人隐藏在暗处。” 毛石却此时推开了人群,盯着远处飘来不断阴魂:“这人交给我,你们进去!” “我留下来陪你!”屠刚将手里的大刀抗在肩膀又说:“早听说毛会长大名,一直想与你相交都没机会,这次我给你打打下手!” “那我就先谢谢屠兄弟了!”毛石哈哈大笑,又对我们说:“袁师伯,你们先进洞,这里交给我!” 我担心还有更多的人隐藏在暗处就想要留下来陪师兄,只是刑战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必须要我也进实验室,这时那丹巴法王将念珠握在手中,盯着远处,语气平淡的说:“贫僧留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古树 要说我二师兄的实力那肯定没得说,换做寻常人估计也不能当上香港易学研究会的副会长,那屠刚露出一手斩魂显现出了其不凡的战斗力,而丹巴法王更不用说了,玄门中的法僧,可刚刚从他动手来看,好像还是个法武双修的人。 我们这边人员备至齐了,像蛊女和降术师属于玩阴招的,这种光明正大的斗争也没他们啥事儿,痋术师的母虫已经死了,就相当于没牙的老虎,不过好在我们人多,加上高虎这个武门大师以及阴阳道童也和门一起进了洞。 至于二师兄、屠刚、丹巴法王几人的战斗到底怎么样,咱们稍后再提,这次事儿影响挺大,朝鲜当地整整一个村子都被九菊一派给灭了,不过官方为了降低影响,对外宣称的导弹试验失败。 下面咱们就唠唠这次惨烈的战斗,话说我们十来个人进了洞口,毕竟洞口实在太黑,于是蛊女盘膝而坐,请出了蛇蛊进去打探情况,大约三分钟的时间,蛊女睁开眼说:“里面有一扇打开的门,我的蛇蛊被里的气息吓得不敢进去,门外有着三具已经死了很久的尸体,除此之外没什么危险。” 刑战和袁北堂疾步走在最前端,从他们走路的匆忙姿势,足以见得俩人目前的情绪挺不稳定。我始终跟在队伍的最后边,在我的印象里爷爷是无所不能的,尤其当我也走上这一行,见识的越多越意识到爷爷的非同寻常,能让他仓皇而逃的,我觉得不会难么的简单。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南疆的巫师请鬼上身,获得了夜视的能力,所以由他做向导。他说:“尸体就在左边的角落。”忽然他又惊呼:“天呐,他们居然成了干尸,而且尸体完全没有腐烂的痕迹。” 袁北堂和刑战也到了近前,拿出手机的灯光照射,我躲在最后面观察尸体,死相与在军事基地见到的两具干尸死法相同,袁北堂摸了摸尸体的脖子,忽然说:“大宝,在基地的时候你让我们化验的东西我们化验了,你猜猜结果是什么?” 我说是木屑,可是袁北堂却说:“是红杉木,我怀疑有树妖成精,而且你更想不到这血并不是吸干而亡,而是被红杉的木屑蒸腾了我们的人血液,所以那些人都是活活疼死的。”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战士并不是在吉林被杀,很有可能他们从最开始就受到伤害,直到跑到了吉林才发作,最终化为干尸而死?”我惊讶的说。 袁北堂说:“在没看到这两具尸体之前我也不确定,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了,我们的人在最初就受到追杀,至于后来九菊一派的介入,我想那应该是在这树妖之后的事。” 树妖,我想所有人都不陌生,在倩女幽魂当中可是大boos的存在,老树要想成精,少则数千年,多则万年,而我在救蔣诗雨所求的槐树本是树灵,根本就算不得树妖。 所有的树妖都有个特点,那便是走不远,如果说大家是在此处受到伤害,岂不是。。。树妖就会在这儿不远?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我偷偷的用铜钱布下五帝阵,并且这次我可是以太岁为阵眼,若是树妖不在还好说,假如它在,也不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善意的提醒说:“我不建议继续深入去找实验室,这洞里有古怪,漆黑的地方有着两具干尸,万一那树妖还在这儿怎么办?” “都到了这儿了有什么可怕的,小朋友不用大惊小怪,我的鬼告诉我这里没有危险,压根儿也没什么树妖。”那巫师极其自信的说。 我倒是不以为然,又说:“我记得袁师伯在万葬口时教过晚辈一个道理,那便是为道者不单单要通法,更要通理,我说的对吧。” 五帝阵图已经布置成功,悬着的心也总算了落了地,这里的指挥官毕竟是刑战,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命令指示。 突然,我们所在的石洞忽然震颤了几下,所有人都仿佛如临大敌的样子,可紧接着山洞竟然有了微微的红色光亮,仔细观察,墙壁上镶嵌着大大小的红色晶体。 几乎所有修习术法的人都同时惊呼:“这是龙血石!” 再看不远处的实验室大门敞开着,里面的白炽灯打的很亮,就是那里的光线被红色龙血石吸引了,随后才形成了淡淡红光。 一片死静,可当我还沉浸在这种忽如其来的光亮时,何教授那胖胖的身体站在我旁边,他小声说:“有蹊跷,刚才还不亮呢,现在亮了,是不是有鬼啊。” 我没说话,因为我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为什么!但刑战却在这时说:“应该是声控感应灯,我们刚刚踏入到了声控范围,所以谈话声引起了实验室的灯光启动。” 那实验室距离我们只有不到十米,顺着大门能够看清当中的精密仪器,不过最最显眼的就是那桌子上摆放的龙血石。 对于普通人而言,龙血石可能只不过就是一颗比较好看很有价值的石头,它的外表很像满红的鸡血石,不同的是龙血石是由地气的凝结而成,假如放在阳光下面,多则十五日少则七天必然会氧化成碎末。 可对于修术者而言,龙血石当中蕴含的阳气是足以让任何人心动,降头师因为做阴事儿太多,所以寿命不长,可连续佩戴龙血石就能增寿。蛊女的饲蛊反噬,龙血石能够抵消,而且还能刺激一些毒虫的加速成蛊,总而言之,这个东西好到爆了,而对我来说,给我一枚龙血石我能用风水阵做到100公斤炸药的破坏,给我十颗,就能达到一吨tnt同时爆炸造成的破坏。 因为龙血石爆阳而起时,只要运用的好,足以引发地震。哪怕对于武门的高虎,佩戴龙血石都能增强他的气血,这个东西百利无一害,说了这么多,其实最大的诱惑是龙血石有增寿的效果。 何教授完全摒弃了自己的好奇心就站在我旁边,他说了,这个石头他没兴趣,比较而言他更加喜欢金子。刑战和袁北堂在沉吟了半晌后说:“大家进去看看,最快的速度消灭资料,里面的东西,你们大家自己分。” 虽说对我而言,每一天的寿命都是宝贵的,可我还是提醒说:“实验室那么整齐,根本不像是逃走的样子,我觉的有古怪,大家还是不要继续走了。” “小娃娃,你当了几天草帽先生,真以为自己什么都懂?我的鬼说那里没事儿,就肯定是没事儿。”巫师轻哼了一声满不在乎。 众人随之附和,大家你一言他一语,多半都是在指责我的大惊小怪。 袁北堂也说:“慧眼看过去没什么邪气,你们几个不愿意去就别勉强。”说罢,尤其当袁北堂带队向前时,那降头师和巫师这样缺乏阳寿的人,早就疯了似的扑上去。 以目前袁北堂的实力来看,能坚守万葬口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所以说我觉得他有点艺高人大胆的意思,这次除了我和何教授没动以外,还有神偷张庭那个老头以及刑战本人,高虎这人百无禁忌,速度最快,以我来看,他们习武者,对于术法的克制非常强,自然这些人在心里上就认为没什么邪魅值得可怕的。 而袁北堂今年年纪也不小了,为道者能够算出自己的阳寿,所以看他那紧张的样子,我觉得多半也差不多该活到头了。所以龙血石能够增寿的作用对他来说可是有着相当大的诱惑,就当这些人刚刚进入到了实验室的时候,突然间,实验室的灯连同我们周围红色的龙血石同时都灭了! 空荡荡寂静的山洞里我仿佛听到了‘沙沙’的声音,刑战扯着脖子大喊:“喂!前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灯灭了!” 十米的距离,此刻竟然有了回音! 一股子没由来的心寒升起,那何教授害怕就拼命的与我挤一挤,大约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突然间那‘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刑战拼命的大喊大叫,可那些进了实验室的人都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动静。 空气中透露着一丝丝的诡异气氛,突然间,这个洞又一次亮了,再看四周哪有什么龙血石,取而代之的是一密密麻麻的枯叶枝干,而那些枝干仿若爬山虎一般布满了整个洞穴,更是一直延伸到了实验室房间里,那不远处的实验室亮着白炽灯,只是里面没了之前的整齐,反而看起来像是刚刚被大火焚烧过得痕迹。 再看刚刚进去的袁北堂几人,除了袁北堂虚弱的蹲在地上喘着出气以外,其余的几个人纷纷都被挂在了枯枝上,神色昏迷表情痛苦。 突然间袁北堂开口:“为什么要害我们!” 一阵苍老的声音传出:“吾在此处生长一万三千年,根茎扎入地下一千二百米,虽苦修万年但亦不能证道成仙得道,前些日子感受到了这里真龙的气息,固欲借那龙血一用,与龙搏斗数日,龙终被我所伤,最后关头却被凡人所救走,既然由凡人断了我的成仙路,所以这债就由凡人偿还,今日吾想向各位每人借三千斤黄金,用来铸造一座佛像一座道像,只求能够成仙得道,或者涅槃成佛。” 三千斤黄金,那不是要我们的命么?那可是三吨,加起来也得过亿了,我哪有那么多的钱? 可这是那叫张庭的老头却在一旁谨慎的说:“千斤就是车斤,车斤车斤,合起来那就是念斩,这老妖怪要杀我们!” 第一百七十六章木匠 张庭看起来将近八十多岁,但眼神很亮,精气神也是特别的足,遇到这种情形非但没有胆怯,反而却比我显得还要镇定。 再看刑战就显得有点很不淡定了,他慌慌张张的不停的向后躲,语气也有点急促:“谁在这那儿装神弄鬼,说你到底是谁!哪怕真是鬼怪,听你说话也是中国人,咱中国鬼不杀中国人。” 那个苍老的声音好似在实验室又好似在四面八方,我周围那密密麻麻的枯枝让我想到了他刚刚所说的根茎一千三百米,难道说这里是那棵树的根儿? 苍老的声音说:“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三千斤黄金打造金身,不论佛道,吾只求长生不死,或者用你们的命让我多活几年。” 这声音刚落下,实验室里的灯光快速闪烁,就见从左到右,先是南疆的蛊女痛苦的哀嚎,她的身体想外涌着热气,蒸腾出来的血腥味儿缓缓的飘散在了洞口中。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蛊女便成了一具干尸,接着四周的枯枝好似生长出了青色的嫩芽,绿色代表生机,枯木上的绿芽又在眨眼间枯萎,如此也说明眼前的古树已经没了多少寿命。依我看,他只是靠吸收人精血来强行的维持,而龙血当中的真阳更是极其庞大,所以当他感受到真龙复苏后便直接扑向了实验室。 以这种万年老妖怪,实验室的门能挡住才是怪事? 不远处的袁北堂脸色白的吓人,他好似用手指在地上不断的画着什么,突然间一道金光将其笼罩,紧接着他对我们大吼:“快跑,出了洞就安全了!” 这句话话音刚撂,那刑战和张庭掉头就跑,弥漫的金光带有着一丝灼热的真阳,渐渐的金光好似大火一般笼罩了整个洞口,此做法是取下自身阳火,通过阵法将阳火激成烈焰与古树抗衡。 火虽然能对木起到克制,但远远不如金来的快,可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所以才没有仓皇而逃,而何教授也同样一动不动的站在我旁边。我想如果取阳火可以伤到这个连龙都可以打伤的古树,那爷爷完全能用风水阵勾地火,以地火拘住古树,也不至于现在洞中满是枯枝藤条。 冲天的金色烈焰让洞穴中充满了热量,再看被古树绑缚的几人就像是下饺子似的落地,阴阳道童和高虎还能好点,其他人就像是大病了一场。 由袁北堂的发话,人群开始往洞穴外冲,可忽然间我就觉得耳边生风,几道金光闪烁,那五帝阵好似为我挡下了什么偷袭,再看身后的刑战和张庭,他二人的背部插着枯枝,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接着便同样的血液蒸腾而死。 我倒抽了口冷气,眨眼的功夫我们这边就死了三人,刚刚逃跑的几人,先巫师被钉死在了墙上,阴阳道童由于关键时刻拉住了双手所以活了下来,而最让人惊讶的是鲁艺龙,树枝扎在他身上却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一时间死伤惨重,袁北堂对实验室大吼:“你要黄金我可以满足你,但是先放我们出去!” 惨死的每个人以及诡异的气氛,还有始终没曾出现的古树,都给我们的心头压上了一层阴霾,最主要的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敌人到底在哪! 洞外的寒风不断的灌入到洞口之中由此也吹凉了我们的心,要不是有太岁做阵眼,恐怕刚刚我也已经被偷袭而死,至于何教授因为胆小,始终闭着眼躲在我的背后才保住了性命。 突然,一个老态龙钟,满头银发的老头佝偻着身体在实验室走了出来,瞧他死气沉沉,面容上也笼罩着一层阴雾,而且边走还边咳嗽了几声。 “小娃娃,刚刚你以阳火烧我,死那几个人就当做惩罚了。”老头的声音就好像来自地狱般的那样沙哑。 我总觉得困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谁知道这老古树到底会不会给我们都杀掉?于是我也始终琢磨着逃脱的办法,他躲在山洞,显而易见是为了躲避天雷,我歪着头看了看那几具尸体,于是产生了一个冒险的想法。 那边袁北堂继续说:“我也本是修道之人,可你为何要无故夺我修为,以你这样恶毒的做法,又怎么可能会成仙证道。” “我不想死,哪怕一生一世也出不去这个洞口我也不想死。”老头子的步伐缓慢的迈向我们这边,边走便说:“我见过太多人死了,有好多飞禽、走兽、精魅、道人、僧人,他们都在我的旁边参悟生死,可归根结底还是尘归尘土归土,而我只想不死,管他是道是佛,今天你们几个让我种灵,三日之后,筹备不到三千金黄金,将血液蒸腾而死。” 我长呼了口冷气,三天!三吨的黄金,恐怕以我们的身份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估计那几个研究院或许就是这样死的,他们逃回了中国,想去找解决的办法,只是中途出了状况,最后发作而死。 一种紧张的气息随着那老头缓步走向我们时变得越来越重,我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没有一个人在此刻敢大声说话,就当那老头眼看与众人相距不足两米时,我知道要是让他种下,那就等于是自杀一样!既然反正都是死,那还不如拼一下,于是我大声的喊:“袁师伯,拖住一刻钟的时间,我有办法!” 我犹如春雷般的喊声叫醒了那些手足无措的人,高虎率先出手,他是形意拳的大师,单手劈拳,筋骨齐鸣,神似猛虎打中了老者的胸口‘砰’的一声,高虎被反震退了数步。 接着阴阳道童也手持匕首的扑上去,两人的配合宛若一人,尤其当二人双手紧握,向后一个腾空盘旋落地,一道太极图在二人身体向外扩散,竟然将那老头逼退了数步。 袁北堂咬破手指不断的在地上画下阵法,高虎的攻击延绵不绝,形意拳的拳法暗含了五行之道,那枯树属木,所以高虎的则是以劈拳为主,因为劈拳属金,金克木,伤木之五脏,而且十二形,效仿龙、虎、熊、蛇、等等。 老者始终低眉垂首,任凭各种攻击打在他的身上,有句话讲,站如松,卧如钟,意思就是树姿极其稳健,就听那古树说:“你们的气血都很足,应该能让我多活一阵。” 突然他左手一挥,高虎竟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狠狠的撞在墙壁,接着又被那枯枝缠绕死地的,那老头又一次右手挥动,阴阳道童二者中间突然升起了一道树干隔绝了两人的联系,他们的身体也被枯枝包裹的严严实实,眼看我们这边要全军覆没的时候,鲁艺龙却显了神威。 他左手中握着一节尺,另外一手拿着巴掌大小的刨子,就见其左右挥动,迎向他的枯枝均化为粉碎,那古树惊呼:“你是鲁班的什么人!” “他是我祖宗!”鲁艺龙轮着鲁班尺砍向了老头,先天的压制,这就像是老蛇怕雄黄一个道理,你想那鲁班当了一辈子木匠,什么木头没见过? 这次的老头可没有之前的坦然了,在胖胖的鲁艺龙追上他时,第一次我见到那老头产生了后退的意思,就见鲁艺龙追过去用刨子上下这么一出溜,那老头胡子居然没了。 他边跑边骂:“为什么又是你!我的阳干就是你砍走的!” 鲁艺龙的戏剧性扭转并不代表我们的形式就好了很多,他只是靠着祖宗的东西来震慑,由于我在五帝阵中,枯枝在我眼前环绕,无法破阵而入,当时我也不敢怠慢,手持七星剑,画下一道地火符贴在剑身,一步跃出了阵法。 我对何教授说:“老何,老实儿在里面待着别出来!”话音刚落,那些枯枝宛若雨箭一般扑向我,情急之下,我以血灵子喷在七星剑身,火光顿时燃起。 手中火剑势如破竹般冲出向那群枯枝,剑势如风,所碰枯枝均被烈焰燃烧,为此我生生的劈出了一条路,一个冲刺到了刑战和张庭的两具尸体前,口中念道:“对不起了二位,借用两位尸体一用,他日必然多多烧些纸钱给你们。” 说罢我一咬牙以手擦掉剑身上的火符,快速在周围洒下五谷,掐诀请下天兵天将,撒豆成兵不是让天兵天将下凡,而是借用人家的一股子威仪,否则以我这种小角色,请人家,人家都不带来的。 咒语念闭,豆子开始跳动的非常快。‘哒哒’的响声让那些枯枝无法继续存进,此种做法能为我争取一点点的时间,再看鲁艺龙已经和老头交上手了,双方互有搏斗,尤其老头衣衫破烂,就像是被抢了劫一样,但鲁艺龙却也显得渐渐体力不支,他手里的武器虽好,可毕竟鲁班已经流传了千年,到了近代,恐怕也难以有人重现先人本领。 别看阴阳道童合起来很厉害,高虎的形意拳无敌天下,但要万物本是相生相克,那古树五行纯木,本体又是万年古树,一身实力可伤真龙,但唯独却怕匠门,我想这与他所说自己的阳干被鲁班砍了的缘故,所以不管他再怎么厉害,还是会怕木匠。 借着宝贵的时间,我以七星剑挖下了刑战和张庭的双眼,割下来双耳、鼻、舌、唇、虽说这样很血腥,也很残忍,可是不这么做根本就没有办法摆脱古树,鲁艺龙渐渐体力不支,被那古树一拳打穿了肩膀,高虎再次以虎形炮拳解救鲁艺龙,双方极其凶险的时候,袁北堂突然双手皆印,口吐:“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落地为牢,起!” 数道金色的光柱将老头的攻势阻挡,为此也算救下了高虎和鲁艺龙一命,那老头疯狂的大叫:“你们影响了我的寿元,我要你们死,死,死!” 地动山摇,荒芜的洞中居然开始不断有古树长出,我盯着眼前血腥的物件,长呼了口气,心里默念:“祖师爷你可要保佑我这次一定成功,要是失败了,我的小命就交代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引黄泉 洞穴中的枯枝急速生长,最后就像那蜘蛛网一般向四周蔓延,高虎救下了鲁艺龙后又快速的几个空翻,赶到了阴阳道童身旁,狠狠一记扫腿击碎了缠绕在他们身上的枯枝。不过那老头现在已经是在暴怒的状态,无穷无尽升起的枝干就像尖刀一般的攻击每个人。 再看袁北堂施法而成的囚牢光芒暗淡,而那老头的脸也变成了干树皮的样子,一棵粗大的枯树树干突然自泥土中钻出死死的堵住了洞口。 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伴随着老头发出的阵阵嘶吼,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袭上了我的心头,枯枝如剑,枝干似刀,所有人都在急忙的躲避,眼看大家被包围的时候,阴阳道童双手对握,黑发男童抱着白发的绝美女友旋转,在他们二人的身体向外浮现出了两条互相交缠的鲤鱼,这鱼一黑一白,看似无害,可却能生生的撕碎了周围所有的枯枝。 高虎声音浑厚的对我喊:“还有多久!” 袁北堂急了:“这是邪五行阵法,打开了鬼门关,你特么是想大家同归于尽么!” “再坚持五分钟!”我目光始终盯着脚下的土地观察,风水师的眼里大地是有生命的,哪怕一块儿孤零零的石子或者是一捧不起眼的泥土,每种物体的存在都有着老天爷让其存在的必然。 因为大地是会时刻变化的,可不管怎么变,地表上的一些细微的尘土石子却是不会改变,这就好比珠穆朗玛峰已经从8848变为了8845,可它不管怎么变,岩石还是那一块儿岩石。而我眼前的山洞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后来实验室的开发又动了这里的地脉,但每一处阴暗的空间都有可能是通往黄泉的道路,就好像上坟前,坟地正前方四十九步是先人鬼节时进入阳间的通道,我以邪五行阵法,目的就是只有一个,那便是打开黄泉路,把恶鬼和其中的阴气放出来,洞口此时已经被堵得死死的,而那些阴气自然会寻找洞中所有具有生命气息的物体侵蚀,同样也会侵害到那颗古树,让他的体表沾染上邪气,最终被天所不容。 它古树本是逆天存在,这里是他的根儿,那外面肯定会有他的枝干!只要被阴气侵蚀,地表上的枝干就会被阴化,对于老天爷的神雷来说,那阴气就好似避雷针一般的显眼,所以,它以为躲在地下就没事儿了? 找寻着泥土运行的轨迹,可在呼吸间,那古树竟然震断了囚牢,一道强大的劲风击溃了阴阳道童的黑白双鱼,二者同时口吐鲜血对我大喊:“还需要多久!” 我心里不停的喊着快了快了,可越着急越不好定位,又是一个人影被打飞,高虎半个身子镶嵌在岩壁上,吐了口鲜血,盯着我的双眼喊:“还有多久!” 我真的无法回答准确的时间,危急时刻,袁北堂拦在我与古树中间,他忽然说:“我请张天师护体,支持不了多久了,你要快一点。” 说罢袁北堂用手指不断的给自己点穴,眼见着他的身体开始膨胀,棱角分明的肌肉好似科幻电影里的绿巨人,当袁北堂一拳打向了古树时,树皮飞溅起许多的木屑。 四周的空间就好似迎来了世界末日,阴阳道童重伤昏迷,高虎身体多处断裂,袁北堂请了天师气入体拼命,痋术师也被枯枝贯穿而死,鲁艺龙没了踪影,可我真的不想死,不单单是为了寻找九龙,更多的是我想脱下那无形的道衣! 给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心神镇定,终于我在紧要关头找出了应该布置阵法的位置,赶忙我将一双眼球放在洞穴两边,而后剩下的两枚放在与其对应的地方,让二者连城一条直线,中间的位置再放下双唇作为土,以木克土逆乱五行。 至于其他人体五官均已相克的方式排列摆放,我摆成了一个门型轮廓,身后又是叮咣的碰撞声,袁北堂确实够英勇,我想他算是我见过最强的老头了,甚至比王一施法时还要强,他们拼的越来越凶,趁着短时间的安逸,我又取出一巴掌大小的八卦镜以镜面对准土地后放在阵法的中央。 站在阵中,用刀狠狠的划破自己的手掌让鲜血不停的滴在镜子的背面,当第三滴血落下时,就见我摆放好的五官好似被什么吃了一口。 这代表已经有恶鬼偷偷的上人间了,那些血食就是他们的祭品,那五官下减的速度开始缓缓的加快,突然,八卦镜传来‘啪’的一声碎了。一道极其冰寒的气息在镜子中缓缓的溢出,我对袁北堂喊:“黄泉路打开了,袁师伯快点先救人,救完了人去何教授那里躲着!” “好!你去救高虎,我去救道童!”袁北堂喊。 那古树双眼冒着绿光,枝干拼命的挥舞,带起来的刀风让袁北堂也是身受重伤,可他确实也不愧是人间地仙,非但能与万年古树纠缠,而且还能施展术法困住古树。 我们两个分头行动,刚刚我把八卦镜倒着放的意思就是给自己争取时间,黄泉路打开,如果没有八卦镜压制,我们凡体肯定会被阴气所伤,那八卦镜缓缓的破碎声就像是倒计时的钟表一样。 到了高虎近前,我狠狠一拽,把他在岩壁里抠出来。高虎很虚弱的说:“谢谢。” “少说话,自己还能动么?”我急忙问。 高虎表情抽搐,看样子是在忍受非常大的痛苦说:“我的兜里内有个小盒子,把里面的褐玉丸喂给我。“ 再看袁北堂边和古树纠缠边跑向阴阳道童,我急忙在他兜里翻出来了一个很小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褐色的药丸。 送入到了高虎的口中,我眼见着他的身体由轻颤变得稳定,一阵阵的热浪的气流在他身体向外散发,几个呼吸间,高虎目光再次变得炯炯有神,他本身就强壮的吓人,突然单手夹住我的肩膀:“多谢,这次如果侥幸活下去,回到北京我请你吃饭!” 要说武者的身体就是好,像高虎这样的人,身体骨骼早就极其坚硬,刚刚那么强大的冲撞力,他身体竟然没事儿!所以当他吃了补气血的药后,立刻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我告诉高虎带我去何教授那里,就见他夹着我健步如飞,几步就到了地方,可现在问题来了,那便是我的五帝阵范围太小,没办法,大家开始搭起了人塔。 高虎和何教授在底部,我爬在上面,而当袁北堂带着阴阳道童赶到时,其中男童已经苏醒,他抱着女童也拼命上了人塔,可那古树却依然紧追不舍。 我对袁北堂喊:“袁师伯,快点上来!” “来不及了!”袁北堂又一次和古树对碰,接着他又喊:“我寿命本来就不多了,请了天师入体我活不过一个月,早死晚死都是死,今天我老头子就把这条命拼了!” 一时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了我的喉咙,袁北堂是个可敬的人,虽说他有点小心思,做人也如履薄冰,但那并不是他的错,在天道并不允许地仙窥看更多的天机大环境下,他能为了一个赌约,独自守在万葬口三十年,由此也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袁北堂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我知道他已经打算以死相搏了,天灵盖上的阳火倒灌入了袁北堂的身体,只见他膨大的肉身多了那么一丝丝的炎热的火焰。 随着一声怒吼:“去死吧妖怪!”袁北堂再次和那古树扭打在了一起,但这回却并没有坚持多久,袁北堂很快落了下风,最后他忽然跃起抱紧古树的脖子拼命的撕扯,突然,我们四人眼睁睁的看着在古树的身上冒出来许多枝干,‘噗’的一声,枝干刺穿了他的身体。 “袁师傅!”想到和袁师傅认识的点点滴滴,我不由得热泪盈眶。 那古树疯狂的扭动身体,最后将袁师傅分尸,鲜血飘洒在了昏暗的洞穴中,可在我眼里,那红色显得又如此的刺眼。 古树怨毒盯着我们,干枯的树皮脸极其的瘆人:“你们害了我损失了寿元,该死,该死!我杀光你们!” 阵阵的嘶吼不断在这个狭小的洞口内回荡着,当袁师伯被树枝分尸的时候,八卦镜也在同时成了粉碎。幽冥鬼气极快的弥漫在了这间洞口,黄泉路大开,阴森游鬼像是疯了一样扑出来,满地的尸体自然就成了那些鬼怪的血食。 鬼哭声此起彼伏,洞穴中的枯枝缓缓的浮上一层寒霜,我面前的五帝阵法闪烁着金光挡着外面的鬼气。忽然,疯狂扑向我们的古树身体居然成了漆黑的颜色,他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有了一层寒霜,而且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无比的艰难。 古树晃动的身体疯狂的喊:“区区小鬼也想害我!都给我去死!” 当他打散了一群游鬼时,身体也变得漆黑如墨,接着耳畔传来一道道惊雷的声音,但仅仅是眨眼间,一道电光顺着枯枝劈在古树的身上,那万年古树没有丝毫反抗的化为了一片飞灰,消散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七十八章蛇骨婆(上) 雷声依然不断,电光居然顺着古树的枝干蔓延到了洞穴,转眼间整个洞穴的幽冥之气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四散而逃,可那洞穴之中的枯枝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雷电之力并没有坚持多久便没了踪迹。 又是一声脆响,阻挡在洞口前的树干不见了,远远看过去,就见洞外有着一道金光佛印的卍字浮现,随后五个圆形的光球打了进来,以五角星的排列在我们四周。 刺目的佛光将四周长牙五爪的恶鬼纷纷逼退,又伴随着一声虎啸之音传来,我就知道自己得救了,是二师兄他们三个进来了!不管是丹巴、二师兄、还是屠刚,他们三人都有着克制阴魂的实力。 扑向我们的恶鬼当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要说最凶恶的还属八九岁的孩童,他们呲着獠牙,浑身鲜血的扑向阵法,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布置好了阵法,估计就算躲过了古树,也得让鬼给吃了。 猛虎之声越来越近,毛石在远处对我大喊:“小师弟,你死没死啊!” 我刚想开口就被身后石堆的异响吸引了目光,就见鲁艺龙胖胖的身体艰难站起,他举着手里的鲁班尺左右驱赶着围着他的一群恶鬼,紧张的求救:“我快不行了,先来救我,有俩女鬼咬我屁股!” 这些个恶鬼都是在忘川河下面跑上来的,就像袁北堂说我,他说我前世忘川河下一只漫无目的游走的恶鬼,因龙女随地藏王菩萨为百鬼讲经的时候忽然跃起,抓伤了龙女,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忘川河当中鬼都是不甘心过奈何桥,宁愿永生永世的在河中穿行,孤独,寂寞,还有渐渐迷失的神智,虽是这般痛苦这样他们也不远饮下孟婆汤忘记心中所爱之人,所以说这些鬼各个的嗔恨心非常之强,凡是有生命体的人存在都是他们狩猎的目标。 呼呼的阴风顺着我布下的邪五行阵向洞口灌入,那黄泉之门却好像越来越大,数不清的冤魂扑向了二师兄他们三人的方向,青虎散发着青光不断撕咬着恶鬼,至于那丹巴法王有点和一诚的降妖方式不太一样,他的密宗佛珠不断有经文闪烁,而且以杀鬼为主,凡是碰触金光,各个灰灰湮灭,拳脚舞动,再看其拳头上的经文,那是直接可以打中恶鬼的法咒。 不管是高虎、我、阴阳道童还是鲁艺龙,大家都经过了刚刚惨烈搏斗,每个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黄泉的阴气一旦彻底夺取了这一带的阳气,那我们就等同于没经过死亡就入了阴间,那自然命也就没了。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脖子下面有点痒,其实这种事很常见,没什么可说的,但奇怪就奇怪在我越挠越觉得手感不对,于是我就对旁边的道童说:“兄弟,你看我下巴上起了个啥?” 那道童表情有些错愕,估计也是合计我怎么会在这么紧张的时候问如此逗比的话,不过我确实感觉不对劲,挠起来刷刷的响,特别的不舒服。他盯了我半晌,眼神开始变得奇怪,用手摸了摸我的下巴:“你怎么长了鳞?” 鳞!我当时就懵逼了,难道说是我吃了龙涎蛇衣的缘故?可为什么会一直拖到这个时候才出现? 周围的阴气越冷,我就觉得下巴越痒,突然远处传来屠刚的喊声:“快点撤,我的刀断了,这里实在太阴了!” “不行,我小师弟还在。”毛石拼命的大喊。 阴气弥漫,我们几人被困在阵法中无法踏出一步,何教授是普通人承受不住阴气入体,鲁艺龙手里的鲁班尺抵抗住了周围的恶鬼,他也想着往外跑,不过没走出几步就再次被数不清的恶鬼纠缠。 本以为雷劈了古树后,余下的雷威能将忘川河的路给封上,可谁能料到它会这样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没了雷威,靠我们根本就顶不住,眼看我师兄他们就要被阴气推出去,丹巴法王的佛珠也出现了裂痕。 这一道门我开在了忘川河上,用不了多久整个洞内所有阴暗的空间都会成为阴间的地盘,大家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向外杀出去,杀不出去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都恢复的怎么样了!”我先喊。 “可以一战。”阴阳道童二人低声说。 高虎也说可以,接着我知道了那男的叫向无忌,女的季梦晨,可何教授肉体凡胎根本就扛不住阴气的侵扰,于是乎我琢磨了一下,便把手里的天师令拿出来递给了何教授:“这是老祖宗的东西,你先好好拿着,能保你跟着我们不至于被阴气所伤,但有一点,你必须拿着的时候,嘴里要一直念着无量寿尊,一刻不能停,否则就不灵了。” 他非道门中人,而且俗气太重,我怕祖师爷怪我,就让他也跟着念,至于行不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眼看着五帝钱一点点的破裂,我长呼了口气,盯着周围哀嚎不断的恶鬼,四周已经成了白色的空间,远处毛石还在与恶鬼缠斗,鲁艺龙已经几乎被恶鬼包围,很小的空间里,估计现在至少已经聚集了数百位恶鬼。 盯着正在破裂的古铜钱,我大声喊:“虎哥,你去帮助鲁艺龙,咱们几个准备好”继续倒计时说:“三、二、一!”最后一声落下后,五帝阵轰然崩裂,冰冷的气息迎面而来,至于那些恶鬼像是疯了一样扑向我们。 高虎三把阳火冲天,那些个数不清的恶鬼一旦靠近就会被灼伤而逃,他几个健步到了鲁艺龙的近前搀扶起他,由于高虎的阳气足,所以短时间没什么事儿,可他只是奇门中人,降服鬼怪略显不足,但鲁艺龙把鲁班尺递给了高虎:“用这个打。” “打哪里?”高虎反问。 我在一旁直排脑袋,忘了他阳气足看不见阴邪的事儿,好在阴阳道童的太极图出现阻拦了恶鬼,当我取出太岁后,脖子上的痒痒的感觉更加的难以忍受。 赶忙把太岁包好,那种奇痒的感觉虽然降低了很多但依然很痒,突然一只穿着绿色衣物的女鬼扑向我,由于我在躬身,这恶鬼是偷偷溜了进来,一个不备要被她所伤的时候,不知为何,我居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吃了她! 这种感觉说不好,但却非常的强烈,就在恶鬼越来越近,我有些出神,好在高虎和鲁艺龙也同时赶到,就听见鲁艺龙说:“在张大宝的头顶,打!” 高虎架着鲁艺龙奔向我就是一尺,那女鬼‘砰’的一声溃散。我长呼了口气,压制住了内心那种奇怪的欲望,对高虎说;“谢了!” 忽然又是一道虚影偷袭高虎,当时我极快的速度拿着七星剑就扑过去,一剑砍散了恶鬼。高虎也说了一句“不欠了”。 我催促他也快点,大家归了队,而幽冥气息不断的在地下向上翻涌,感觉就好似泉眼一般永不停息,可我们几个在出色的配合下也在缓缓的向前推进。向无忌和季梦晨两人的阴阳鱼开路,他们太极图的保护圈里,我们面对恶鬼的压力也是非常的小。 不远处虎啸声不断,毛石和丹巴法王也在向我们这边打,短短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我们每一步走的都无比艰难。 我到了人群之中,以各五行符咒辅助开路,用不了多久,那朱砂料也用没了,血灵子一天只能一次,而我目前真阳不足的情况下,血符也画不出多少。 透过阴雾能够看到对面的毛石,丹巴,屠刚三人同样拼命厮杀,就在不足十米的时候,我感觉身后本来阴冷的空间居然挂起了寒风。 要知道,阴间是无风的,那黄泉路,忘川河都是一丝风也没有,怎么会感受到风? 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回过头,只见身后居然出现了个光着腚的漂亮女人,她的眼神还要比其他的恶鬼显得有灵智,美丽的眼神转动,好似正在仔细观察这个世界,让人值得注意的是此女人左手青蛇,右手赤蛇,拿着的感觉就像是握着两柄武器一般。 “这特么是什么!”鲁艺龙和何教授同时喊。 想起脑海里所有的鬼怪秘闻,她是忘川河下面的蛇骨婆!那个丈夫死后而痴情的女人。传说此女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妇女,有一次上山采药,发现树丛里有个笼子,而且里面居然关着一条红色的小蛇,她见那红蛇很漂亮,就一时心善将红蛇给放生了,可当时女子并不知道那蛇本是修炼成精的蛇仙,因为赶在渡劫关键时期身体极其虚弱。 放了这条蛇后,那红蛇并没有选择入山,而是始终跟着女子到了家,从此便在女子家中安家落户,直到它渡劫成功,化作一位美少年,制造了与女子的偶遇,并且互相爱慕诞生了情愫,最后成了亲。 下一章精彩继续,蛇骨婆。 第一百七十九章蛇骨婆(下) 二人的小日子过得也是幸幸福福,男主外来女主内,没多久女子也怀了孕,巧就巧在,玉皇大帝巡游人间意外发现了这红蛇精,于是玉帝问身旁的李靖,这妖怪到底为何在人间成亲? 提醒一句,老张前文说过,凡是修炼成精的妖怪是绝对不允许和人成亲,也不能靠自己的劳动赚钱生活,他们只能成为人下人,直到脱去妖身。 李靖命令千里眼和顺风耳又确定了一下,得知红蛇不但结了婚,妻子还怀了孕,就随即就赶忙请令下去杀了红蛇。咱都知道李靖那可是封神演义里的托塔天王,掌握十万天兵,杀这么一只不入流小妖怪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当他一剑斩了蛇精时,正巧被女子亲眼看到了这一切的发生,她激动的就要跑去拼命,而李靖看出腹中胎儿妖气太大,为了不让那孩子为祸人间,李靖生生的将腹中胎儿引渡出体外,一青一红两条蛇死在了女子的面前。 得知丈夫本体后,女子悲痛欲绝,她不管是人是妖,只认这红蛇是他丈夫,于是一时悲愤就自杀了。 入黄泉的时候,女子左手青蛇,右手红蛇,她死时由于怨气太强,又是针对于玉帝,二蛇的妖气又都渡给了她,女子靠着双蛇竟然在地府杀出了蛇骨婆的明堂,不过随着阴差的追杀的增多,她被逼无奈跳入了忘川河,最后不知所踪。 周围的恶鬼见到蛇骨婆出现后就好似迎接自己的女王一般,纷纷本能的分开一条路,黄泉阴气化为霜雾将洞穴的温度将为冰点,一青一红的两条蛇阴森的注视着我们,口中吐出的信子带给了我一种毁灭的气息。 “这是蛇骨婆,小心点她手里的两条蛇,千万别被咬到。”我低声说。 不知为何,在蛇骨婆出现后我们周围的恶鬼均停止了动手,身后光芒四射,我二师兄他们三人也杀了过来。毛石拼命的喊我的名字:“小师弟,小师弟!” “我们在这儿又遇见妖怪了,快点来帮忙啊。”何教授接了一嗓子。 当二师兄、丹巴法王、屠刚与我们几人汇合的时候,那光着腚的蛇骨婆迈着猫步一步步的向前行走,周围的恶鬼都好似她的臣民一样,蛇骨婆的头发很长,看容貌不出三十岁,身材玲珑有致,两条大蛇在她身体不断的蠕动攀爬显得极其诡异,她的眼睛是淡黄色,瞳孔发褐,与她对视,很有注视眼镜蛇的感觉,并且一旦超过三秒,我的灵台便感觉受损。 二师兄等人也不敢说话了,我们几人聚集到了一起,向无忌和季梦晨二人的太极图已经不如最初那么的凝实,二人脸色惨白,嘴角渗出了鲜血,我知道大家都在强挺着。 蛇骨婆不像是平常的恶鬼,他是有神智的,我就想试着和她交谈,于是我向前迈了一步,二师兄抓住我的手臂:“干什么?千万别做傻事,你不是她对手。” “我知道,放心吧二师兄,我想试着和她谈谈。”为了不被阴气伤身,我就把天师令要了过来,反正何教授站在大家的中间,加上有丹巴法王和高虎这两尊超级火炉在,问题肯定不大。 瞄了眼还在继续向外涌出的幽冥气,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二师兄又拉了拉我,小声说:“小心点,不行就回来,我这里有大师兄给的符篆,关键时刻能保一条命。” “相信我。”我说。 惹着脖子上的奇痒,我大步迈出了阵地,就算是大师兄的符篆厉害,可一旦蛇骨婆动手,我想留给二师兄‘起符’的时间都没有,此时我又回头看向高虎、鲁艺龙、阴阳道童以及何教授几人,这一路大家也算是同生共死了,蛇骨婆已经不属于凡间之物,她的实力我只是在传说听过,试问能搅乱阴间的妖怪,哪个不是赫赫有名?而且蛇骨婆过的也不算好,逃出来估计也是想躲避追杀,她的仇人是阴间的鬼差,和我们凡人有什么关系?抱着这个想法,我就大步走向了那光腚的女人。 高虎他们都纷纷嘱咐我小心点,看大家的架势,也是像时刻打算拼命的准备。我拱手敬道:“前辈,我等只是误入此地,并不是有意打扰,还希望前辈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手握着天师令,不敢看那蛇骨婆的眼睛,只要她想对我不利,那我真的是准备拼命了。 蛇骨婆好似也在打量我,天师令的无形屏障为我划开一处隔绝阴气的空间,历代茅山大能之辈都可携着天师令自由出入阴阳,如此看来我手中天师令应该不单单是身份的象征,更有着强大的规则法力蕴含其中。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他的气味儿。”她的声音很好听,也带有着一丝丝的幽怨。 什么气味?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可就在此时,那蛇骨婆忽然对我动手,长长的赤蛇宛若闪电一般的将我缠绕,接着被蛇骨婆一拉,我竟然躺在她赤裸裸的怀中。 二师兄当时就急了:“放了我小师弟!”他手掌解印,符咒符文闪烁的极快,随后虎啸、龙吟、凤鸣,狮吼四种声音在毛石的身体传出,四象兽凶猛的扑向蛇骨婆。 向无忌大喊:“毛会长,我来助你!”太极图落在蛇骨婆周围,形成大阵法,鲁艺龙把鲁班尺给了高虎:“你去,我打不过他们。” 蛇骨婆不像是那些鬼魂,她有着固体的形态,所以高虎在接过鲁班尺以后率先就扑上去,阳火冲天,他看似一移动的火人! 四象兽估计也是二师兄的绝招了,起初我还以为他就会个疾虎呢,原来火凤,青龙,玄武兽居然都可以这么凝实,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大战一触即发,丹巴法王化作金身,可当大家冲过来救我的时候,蛇骨婆缠绕身体的青蛇加入了战斗,那青蛇身体不断长大,转眼间变占满了整个洞口,他张开血盆大口,一道雾气吐出。 我激动的喊:“闭气,那是地狱的死雾,吸入肺里就成了死人了!” 金光闪烁的打在了青蛇的身上,是怕二师兄他们也有危险,拿着天师令就要打蛇骨婆的脸,可突然间缠绕我的红蛇咬了我一口,毒素侵蚀了我的身体,自身意识也开始渐渐变得涣散。 蛇骨婆就像是抱小孩一般的将我抱起,滔天的阴气弥漫在洞穴中,这里已经成了阴间的一部分,二师兄撕心裂肺的喊着我的名字,又听见阴阳道童和丹巴法王同时大喊:“顶不住了,快点撤!” 由于蛇骨婆没有参加战斗,那些恶鬼们并没有拦得住我二师兄他们几个,最后关头,我二师兄祭出了大师兄给的符篆,我记得后来问过他,他说是叫‘五岳纂’以君子之笔,临摹五岳气势,所以这道符篆有着山川大地的威能,不可杀人,但却无人能撼动,大师兄还嘱咐过毛石,只能在生死关头用。 后来我去茅山,大师兄也送我一道符篆,我问过他叫什么,而他只是笑笑,告诉我天机不可泄露。 书归正传了,话说二师兄以五岳纂的山势之威在洞穴之中立下了一道屏障,阴间蔓延出来的阴气也被阻挡,至于那些个零散的游鬼自然三下五除二的被大家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次大家死伤惨重,南疆妙人一个不剩,高虎、鲁艺龙、向无忌、季梦晨、丹巴法王、屠刚、二师兄活了下来,不是说他们就比痋术师和巫师厉害,只能说术有专攻,这次面对的是恶鬼,而且普遍南疆制鬼不如制人厉害,所以说啊,这都是命。 先说说我被蛇骨婆抱走的事儿吧,不说她穿没穿衣服,长的漂不漂亮,单论那两条吃人的蛇就足以吓退所有人的色心。 而且我是被那红蛇所咬,幸运的是我身上始终拿着天师令,否则就算是恢复意识也已经得成了阴间的鬼魂,天师令保我神魂不散,我昏昏沉沉的迷糊了好一阵。 可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个奇怪的事儿,就是数之不尽的春梦! 每一次蛇骨婆都抚摸我的脖子上的鳞片,因为我吃了龙涎蛇衣后身体起的皮肤病始终困扰着我,可不知道为何,她对这鳞片却情有独钟,尤其那一青一红二蛇,始终阴冷的盯着我。 一个接着一个梦,就算好汉子身体也架不住了,最后一次,那蛇骨婆在梦中竟然对我说:“我想要你的血,把你的血给我好不好。” 我当然不同意了,要血?那不就是要我的命么?于是我在梦里对她说:“前辈啊,你我无冤无仇,传说我也听过,你是苦命人,可我也不是什么幸福人啊,不瞒你说,我只有两年寿命了,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吧。” 蛇骨婆除了眼神阴冷的吓人外,模样算的上是很漂亮,但就是漂亮也没用,我现在只想在梦里醒过来。 她不同意,就说想要我的血,我问她为什么,蛇骨婆眼神迷茫的摸了摸我的脖子上的白鳞说:“这是蛟鳞,有了它我丈夫就能复活了。”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鳞片,奇怪的问她这个东西怎么样才能拿走?说实话它特别的痒,我也十分不 第一百八十章钟馗 蛇骨婆的瞳孔散发着邪光,赤裸上身好似一条美女蛇,她卖力的摇摆着她那诱人的腰肢,以此来迷惑我的心智。 从始至终我的春梦都不是由我自己来主导,她在诱惑我,迷惑我的心智以此让我心甘情愿的把命给她,那是因为如果我不答应,灵台自然就会有防御来迫使蛇骨婆不能得逞。前文所写的,有的鬼会与你交谈,骗你来答应他的某些事,这就好比你替他还了债,如果你同意了,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天魔舞姿不断的诱惑着我的心神,前几日的春梦又一次浮现在脑海,我的内心升起了一丝丝的燥热感。但,我可是亲自穿上过道衣的人,那道衣能将我对蔣诗雨的爱化为剥皮断骨之痛,自然也是保持我道心不失。 蛇骨婆的双眼却好似快镜头一般,连续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甚至我都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在颤,于是,我静坐而念:“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老张插句话,学不进去、睡不着觉的小伙伴可以试试】 梦中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发出淡淡的青光,那件青色的道袍替代了我本来的衣物,不知何时,我那原本的寸头居然变得很长,再看自己竟然竖发扎起了发簪。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变的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我也很厉害的。 要我分析,估计开始的春梦时,蛇骨婆并没有强行的夺取我的命,可这一次他对我动了摄魂之术,所以道衣在静心咒的作用下浮现出来。 当我在梦中站起身时,她的两条毒蛇身体膨大,张着血盆大口就要来咬我,一青一红,两条蛇分别咬住了我的双手,而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沉吟了半晌,狠狠的一攥拳,那二蛇的毒牙崩断。 我想到了祖师爷曾经说过我是应劫之人,如果真的让蛇骨婆杀了我,那她岂不是再打元始天尊的脸?当初只是我与佛门因果太深,祖师爷便以大神通逆转空间,助我了却因果,以及我以风水术诛杀黎巫,引来报应,祖师爷又以神通替我避过。 凭我刚刚攥拳时的威力来看,道衣即是对我的封锁,又像是一种保护。 那两条毒蛇痛苦的扭动身体,蛇骨婆对我大吼:“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家人!我杀了你!”说罢,她凶狠的对我扑过来。 梦里的空间是空无一物,也没有方向,可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眼前曾让我惧怕的蛇骨婆,都好似变得不堪一击。于是,想着去打破这个梦境,就在我刚刚迈出三步的时候,脖子上又一次传来了深入骨髓的痒。 我拼命用手挠了挠,接着越挠越难受,蛇骨婆用那锋利的指甲扣入了我的心口,当鲜血流出的时候,我半跪在地上,觉得又疼又痒,甚至这种痒已经覆盖了我的全身。 就听蛇骨婆她怨毒的说:“你伤了我丈夫和儿子,哪怕不能复活他,我也要你的命!” 蛇骨婆的指甲开始变长,容颜失去了原本的美丽变成了蛇头,如果在梦里能出汗的话,我肯定会激出了一身冷汗,可由于体力不支,我倒在地上开始抽搐,紧接着让我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白色的鳞片由脖子开始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没多久,我的手同样浮现出了鳞片,我身体蜷缩成一团,全身的筋骨在这一刻像是被扭断,我拼命的挣扎着,就连蛇骨婆都意外盯着我,眼神里也写满了迷茫。 我好疼,浑身上下的筋骨都在颤,白色的鳞片缓缓蔓延,侵蚀了我的神魂,当我在挣扎的过程中开始不断的吐着酸水,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往外流,这种痛苦的程度完全不亚于道衣带给的剥皮断骨。 而当鳞片蔓延了我的全身上下时,我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双腿居然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白蛇。我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第一这是疼的,第二是吓得。那蛇骨婆从旁冷冷的说:“蛟龙夺体,不用我杀你,你也是个死人。” 龙涎蛇衣是那白蛇留下来的东西,它既然是袁北堂请来的,又怎么会害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而当蛇骨婆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了我的梦境。 只见那人长得豹头虎额,铁面环眼,脸上长满虬须,手拿七星龙渊剑,身穿大红袍,相貌极其丑陋,而那蛇骨婆见到此人后更是惊喝道:“钟馗!我躲在蛮夷地界,你怎么还不放过我!” 这人正是钟馗,关于钟馗很多人了解也有人不了解,他是中国民间传说中能打鬼的驱除邪祟的神,和夜游神俩人,一个管记录善恶美丑功德,一个管捉拿害人厉鬼,古时候中国老百姓家中过年是要贴钟馗象的,端午时钟馗是斩五毒的天师,他算是中国传统道教诸神中唯一的万应之神,要福得福,要财得财,有求必应。 且说这钟馗出现后,他瞪着金环眼,怒视而言:“这也是我华夏地界,你以为在阴间跑出来就没人管的了你么,快快束手就擒,别怪本天师诛了你神魂!” 对啊,我才想起来,钟馗是唐朝人,那个时候高丽也算是我中华一份子!我在那边痛苦的折磨着,钟馗这边却干起了捉鬼的行当,他的七星剑与我这个相差不多,只不过在他手里用起来,那可比我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人家钟馗能文能武,这一点咱是比不了。见钟馗口吐火焰,龙渊剑剑花层出不穷,那两条蛇转眼就被钟馗斩了蛇头,蛇骨婆大怒,疯狂与钟馗扭打在了一起。 二人开始不分上下,但很显然钟馗比较后劲儿足,就当我见钟馗拿出乾坤袋准备收鬼的时候,那蛇骨婆居然一道青雾升起。 “哪里跑!”钟馗大喝一声,手中乾坤袋向前祭出,青光将我四周漆黑的空间照亮,他飞身而起,龙渊剑向下劈砍,一声惨嚎过后,青雾弥漫。就听钟馗叹了口气说:“又让她跑回了忘川河。” “天师救我。”我艰难的喊。 钟馗上下打量我一眼说:“原来是邪气激发的蛟龙气,不碍事不碍事。”说罢,我见钟馗双手掐咒,两道青光道印出现,狠狠的落在地上,紧接着我四周恢复了洞穴本来的样子。 此时我发现竟然处在了实验室的里端,而且身体的鳞片居然缓缓的消失,至于那种致命的痒也没了踪迹,渐渐的我恢复了气力。再看钟馗,他站在我邪五行阵法旁边,指挥着那些数不清的厉鬼回到阴间,那些长牙五爪的厉鬼,现在就好似小绵羊一般的听话,站成一排,一个接着一个的回到阴间。 天师令上散发的暖意替我隔绝了周围的阴气侵害,再看这洞中已然被阴间同化,当数千名忘川河下的厉鬼纷纷回到阴间过后,钟馗拿出天师印,狠狠的对地面一扣,接着画了几道符咒,原本阴气森森的洞穴就这么恢复了正常。 这才是真正的天师!如果比较起来,我感觉自己像是幼儿园大班的,人家钟馗应该是大学毕业的本科生,至于祖师爷他们那些大人物,怎么说也得是教授校长的级别。 封闭好了阴间通道后,我的鳞片也已经消失不见,身体的状态与被蛇咬前相差不多,只见钟馗步伐冲冲的到了我近前,随即我立刻拱手,刚想敬礼的时候,钟馗拿着龙渊剑的背面对着我的屁股就是两下。 而且他还非常非常的用力,这一下给我打的蹦了起来:“天师天师,您打我干啥?疼啊。” “打死你个你胡闹的后辈,你以为阴间之路是那么好开的?没到鬼节你就放开了门,这里的恶鬼若是趁着夜里出去害人怎么办?”钟馗生气时胡子会上下动,很是吸引我的注意力。 “你看什么呢!”他又说。 “没,没什么,天师教训的对。”我行晚辈礼:“多谢前辈今日相救。” “我听夜游神提过你,可为道者要体恤上苍有好生之德,此处当年在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咱们华夏的土地,所以,你也不能以道术沟通阴间,放出恶鬼。”他说的大义凛然。 我开始想说自己是为了活命,可要是这么说,他肯定急了,要知道钟馗当年可是因气节自杀而死,我敢保证,一旦我说了,他会劝我‘自杀’。 “天师教训的对,弟子受教了。”我恭敬说。 “知错能改,即是君子之道,我看了你的腰眼,你是胡宗炎的师弟吧?”钟馗说。 “您认识我师兄?”我特别的惊讶。 钟馗告诉我他曾经见过我师兄,而且很欣赏胡宗炎的君子之风,所以有的时候钟馗公干出门,都会到他那儿小坐一会儿,有时候俩人还会喝几杯聊聊天,算的上关系不错。 我咽了口唾沫,怪不得毛石说我们可以横行无忌,大师兄竟然能和神仙做朋友,这可了不得。 于是我套了几句关系,加上我这人说话特别的尊敬人,放低了姿态,让钟馗也觉得我还是挺不错的,见气氛缓和,便问试着问起了我刚刚身上鳞片的事儿。 第一百八十一章六个月 与钟馗聊了聊我的鳞片,以及龙 涎蛇衣被我吞下的事儿,他听后直夸我命大,原因就是蛟龙本身就含有毒,白蛇生了角,熬过了三灾九难便可化为蛟龙,这蛟龙和真龙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蛟要比真龙低上一个档次,可说起来也算是有了龙种。 白蛇蜕皮就像是脱了自己的凡尘,他与谢必安争斗的时候,也是借着阴气刺激,所以当它脱了皮后就立刻遁走,这块儿龙涎蛇衣上面有着白蛇的妖气,我得以幸存,是因为蛟龙中的毒阳克制住了妖气。 当我将地府的阴气放了出来,阴大于阳,所以身体内的毒素才会克制不住了,一旦被激发,我有可能就此变为一条巨蟒,至于化蛟多半不可能,要知道每个生物的进化都是极其艰难,不可能你随随便便的吃点什么就能一步登天。 优点也有,那就我可以拿耗子药当跳跳糖吃,试问这世间有什么毒素可以盖得过脱皮化蛟的毒蛇?弊端是谁的身体里放个定时炸弹都觉得很闹心,万一哪一天像今天似的阴大于阳,我就有毒发的危险。 钟馗像是个叨叨嘴的长辈,竟然给我讲起了四书五经,以及做人之道,侃侃而谈的我脑袋都觉得嗡嗡响,对于他我只有两个字的评价“墨迹”。 我扫视了一圈实验室,这里非常的凌乱,可正中央的一个巨大的容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对钟馗说:“天师,这里真的有龙啊?”我指了指那个容器。 最引人注意的还要属那地面上极其深痕的龙爪印记,借着机会我逃离了钟馗的长篇大论,跑到了那龙印的位置,用手往上面一比,这龙的爪似鹰,三爪,前两爪后一爪,爪大小有一米左右。 四道龙爪印记震撼着我的心灵,哪怕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鬼也没有如此的震撼,这可是活生生的龙留下的印记,和每个中国人一样,龙在我的心里是神圣的,也是一种精神的象征。 “天师,您见过龙么?”我喃喃的说。见钟馗没回答,我又问了一遍,可当我一转身的时候,就见地面上留下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写着一行字‘公务繁忙’。 这特么!盯着眼前的小楷,再看看空荡荡的四周,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当钟馗走后,灯还是亮着的,可我发现了一处细微的不同,那就是这里居然没有风的流动。 我是风水师,对风、水、山都有着强烈的直觉和敏感,洞内完全没有丝毫的新鲜风,这样下去我不得被憋死了? 实验室里绕了几遍,该烧的,该扔的也都差不多了,好在青囊还在,腹部咕噜咕噜的叫声让我感觉到了饥饿,我试着走到入洞口的位置看看能不能出去,可刚到那儿,我就忍不住的骂人了,出口居然被巨石封锁了,还有钟馗那个王八蛋,走时候难道就不能帮帮忙么! 一种绝望的感觉忽然升起,自己没被九菊一派的邪师杀死,没被厉鬼吃了,也躲过了蛇骨婆暗算,避过了蛟毒的剧毒,可照现在看,我好像会被困死在这里! 试着挖了几下,岩石封锁的极其牢靠,难道我真的要客死他乡了?心里默念祖师爷救我,但不管念了十几遍还是完全没动静,由此可见,他们那些神仙还真就挺忙的。 没辙了,我就又折返回了实验室,唯一的好处山洞岩壁当中发现了大量的龙血石,那古树说他伤了真龙,估计也是那个时候二者相争,真龙鲜血飞洒在了岩壁所形成的石头。 这龙血石算得上是传说中的异物,我感觉好奇,就用手触碰了一下,结果呢,那龙血石居然以极快的速度变为了飞灰,石头中蕴含的阳气滋养了我的心肺,隐隐之中我觉得自己损失的先天精血竟然有了一丝恢复。 先天精血不比后天,没了就是没了,完全不可能增长,但龙血石可以刺激了我的精血再生,别看平时好像感觉不出精血的妙用,可我心里可是明白的狠,自从失去了精血以后,我的身体大不如前,跑野外,上山寻龙都差点没把我给累死。 洞中的龙血石大大小小的有很多,我连续触碰过四五个以后,体内的饥饿感不见了。 这可就神奇了!最困扰我的有两件事,一个是氧气一个是食物,龙血石解决了我的饿感与口渴,算是给了我一条命,仰起头的时候,我发现实验室有着一个细长的管道,这里能灌入新鲜的风,氧气的问题解决,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样我就能靠着龙血石多多的坚持一阵儿了。 于是乎,我每天靠着龙血石为生,在这密闭的空间没有时间观念,只是觉得已经检查了每一处角落,连续查了好多遍还是没有任何的出路,我便有点绝望了。 为了能让自己静下心来,我每天都念几遍静心咒,庆幸的是实验室的灯光始终亮着,渐渐的当我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以后,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的焦躁,加上难得的清静,我静下心来仔仔细细的看了包里的三本书。 其中风水斋志是我生平主要所学,但由于近期拼拼斗实在太多,我发现光靠风水,难以化解安危,好比遇到的九菊一派的控尸人,我重伤他也是靠着赵大胆帮忙牵制。 所以风水固然玄妙,可每一个阵眼,布局,聚煞都是需要时间去准备,所以我决定好好学一学符咒纂术,尤其当云中泽与地心火的两道符给我强大的震撼,要不是我学艺不精,那控尸的九菊一派根本就没有可能逃走。 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按照书中所学,寻找着适合自己的符篆,因为天地风雷水火山泽这几种符篆都象征一个人的特点与性格,大师兄修习的君子之道,地字纂威力通天,任凭玄门英豪齐出也无法撕开一张薄薄的符纸。 以书中所讲,符咒只是利用咒法调动天地威力,这更像是‘借’来的力量。但纂术不同,纂术是以笔法临摹天地法则,将眼前所见到的法则通过你的笔,将规则拘禁于符纸。 像是云中泽,纂中含有大泽水气,云中起雾,困敌,陷敌,迷敌,最后达到杀敌。我地心火也是同等道理,以地气为火气,心火蔓延,由内而外,灼伤敌人。 道士经常有云游天下,这符篆也是需要不断的见识而提升自己的感悟,于是我盯着凌乱的洞穴,想象古树与真龙的交战,还有黄泉下的厉鬼,以及我被困在不得而出的绝境。 静坐了好久,直到我拿毛笔,脑海空灵,凭借着自己的想象就在地面画下了第一笔,这一笔,我欲画下心中龙姿,因为龙行如风,与我此刻向往自由的心是一样的,所以我以风为纂。 不过随着一阵的气血翻腾,第一笔的龙还是没有画成。 不骄不躁,我安慰自己还有着大把的时间让我来试验这道符篆,所以失败了让五脏受到伤害,我就会去吸收龙血石恢复,反反复复已经记不住自己到底失败了多少次,内脏震伤了多少回,只是想不停的试,直到自己成功为止。 最后那次的成功也是一次偶然,当我继续凭借着脑海里的龙姿临摹的时候,长长的通风口居然落下了一滴水,恰巧这水被看到,瞬间我就开悟了,我临摹的风龙只是形缺了那么一点神。所以,我另辟奇径,以自身血液为料,回想着白鳞出现时的感受,画下了最后一笔。 一声龙吟破空而响,笔下符纸发出一道青光,当青光再次缓缓收拢时,我兴奋的差点没蹦起来,因为我成功了!这是我自己没有掏空精血阳气,完全靠着意念笔锋临摹出来的‘风龙纂’。 符纸之中有着我观察洞穴,想象龙与古树争斗时候的形,而且风象征着自由,也代表了我对于离开这里的期望,虽说着风龙纂不够高级,可也算得上我的处子秀,我觉得,假如我能看到真龙搏斗的英姿,这风龙纂,我有把握提高不只一个档次。 喜悦过后,又是无尽的孤独,当我将风龙纂彻底熟悉的时候,龙血石已经不多了,长呼了口气,自语道:“或许这里就是我的命劫之地。”心里也想象着道衣锁住的情感,于是我摸了摸护身符,笑了笑,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对我自己说:“看来,我要失约了。” 当我这句话刚落下,洞口居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随后便是数道光芒照射着我的眼睛。一群当地朝鲜人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大声对我吼,又见数把冲锋枪顶在了我的身上。 最后我能活着出来完全是一场意外,原因金将军失踪后,此处周围发现了大量的行尸,军队又对这边进行了大清扫,可怕有遗留的瘟疫传染,金三胖想在此处进行核试验。 但因为古树触怒天威,所以他死后引起了山体滑坡,让洞口被彻底掩埋了,但巧在那天进行试验之前发生了地震,我被困的洞口才得以重见天日,朝鲜军方也知道这里正是失踪的实验室,他们便出人出力打开了通道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为此也正巧救了我! 那时距离被囚禁到解救,已经过了足足六个月,而至于这六个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还得交给下一章咱们唠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平壤 被朝鲜军人推搡出了洞穴,刺眼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关了多久,在洞中没日没夜的研究各种符篆,那三本书都被我好好的看了一遍,虽说不清楚现在自己会是个什么实力,但我想假如再次面对那控尸人,不至于会像第一次那么狼狈。 被带到了部队的营地,我身边的一些朝鲜军人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偶然间我透过玻璃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满脸的络腮胡,杂乱的头发,已经破烂的衣服,手上还拎着个脏兮兮的袋子,活脱脱一个年轻版犀利哥。 一时间,我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在营地里并没待太久,朝鲜军队就给我配了个翻译与我交谈,这时我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困了六个月了。在我被困的期间里,实验室的洞口完全消失不见了,并且当地人又在周围发现大批疑似僵尸的村民,于是金胖胖临时决定将核试验的位置改在了北川那里,而今天就是那相当于十万吨tnt炸药的核试验起爆的日子。 随后部队单独给我派了一辆军车,由一个连队的士兵“护送”我去了平壤,这一路那个翻译官不停的在问我关于实验室的事情,听他的意思好像很多人并不了解这个实验室到底研究的是什么,仅有的少数知情的人还在那天意外身死,所以一切都好像成了个谜。 从武君里到平壤,下午进了平壤市时,透过车窗看着街道上绿玉葱葱的植物,给我最深的印象是这里的绿色植物很多,清莹碧绿的如同大江横穿市区蜿蜒而过,城市的主色调都是淡白色,所以显得很干净,大街上的行人很少,有的也只是行色匆匆像是着急的做些什么,也很少看见社会车辆在路上行驶。公共汽车显得很拥挤,站台上等车的人很多,大家自觉排成一队,没有护栏也没有人维持秩序,这个场景让我感到很惭愧。 我被带到了一所相当气派的办公大楼,那名翻译官叫苗恩俊,他曾经是在长安大学读过书的留学生,在这儿我到没有受到像是之前刑战给我关小黑屋的测试,被带到了会议室,我坐在的长桌旁,不一会苗恩俊对我说:“先生,您先稍等一会儿,领导有事情想要问您。” 我点点头,瞄了他一眼:“你有烟么?” 他一愣神,连说抱歉,随后在兜里递给我一盒香烟,又给我找了个烟灰缸,当我静静吸了几口时,居然咳嗽了几声,不过没多久我就适应了这灼热心肺的感觉。 一支烟刚刚结束,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位下半身穿着过膝裙子,上半身垫肩很高的西服青年女子,她梳着着短发,眼神很亮也很干练,手里拿着一堆文件,皱了皱眉,好似不喜欢这种烟草的味道。 她用生涩的中文说:“你好,张大宝,在你们来的路上,苗同志将你的信息传给了我。” 我轻轻点点头表示打招呼,那女子又说:“长话短说,北川那里的奇怪的病毒我想你不能不知道,很久以前我们的科学家与你们共同参与一项研究,请问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她话里的意思好似并不知情‘真龙’的事儿,我感觉好像金将军刻意将那些资料全部偷偷擦掉,其目的显然是想独吞实验室中的东西,所以我只是摇摇头,装糊涂的说:“不知道,我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地方,就好像你和人打架,打完了你就说自己脑袋迷糊,那可就连大夫也对你无可奈何,所以我就是一句话“不好意思 ,我失忆了。” 她又问我那怎么能知道自己叫什么?我的回答是,只忘了实验室里面的事儿,其他都记得。 那个朝鲜青年女官被我气得脸通红,最后留下了一句‘无赖’便愤身而起,那整整一天,我接见了很多朝鲜当地的官员,会说中文的呢,就和我聊聊,毕竟大家都奇怪实验室里到底有什么,不会说的,就由苗恩俊翻译。 直到天黑了,苗恩俊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后表情变得极其紧张,他说:“张先生,那个你先随我去清洁下自己,一会儿领导要见你。” 我说自己这一整天都没收拾自己,怎么接了个电话还要沐浴更衣的?活动了下身体,六个多月不洗澡,你可以想象是什么感觉,于是我也没拒绝就随着苗恩俊去了浴池。 被明里暗里数不清的士兵‘保护’着,我洗完了澡,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又理了个发型,好悬理发师要给我剪成七十年代的偏分,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变成了寸头。平壤的老百姓是没有夜生活的,这里没有对外的网络,每个人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睡觉,但奇怪的是我在不管理发师还是洗澡堂的员工身上没有看到无聊,反之他们各个都很积极向上。 我也是闲的,剪头时候就问了苗恩俊这里的理发师能赚多少钱,人家告诉这是共产主义,赚的是基本工资,而且工作强度很大,往往一天要站12-14个小时。 并且苗恩俊还用朝鲜话问了那个20多岁的青年,问他是否感觉到累和无聊?接着那青年却非常正式的告诉我们,他不觉得累,他觉得是在为祖国做贡献,如果我们身边哪个人这么说话,你一定会觉得他逗比或者虚伪,可在这位青年的脸上我只看到了认真。 听他翻译完了我就碉堡了,人家苗恩俊特别骄傲的对我说:“这就是人民的力量!” 为此我无法反驳,洗漱干净换了身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老了很多,出了门和苗恩俊坐车去了一处超大的别墅,这栋房子的方圆五里都是没有人家的,我观察了别墅的风水,真是虎踞龙盘,双鸿贯日,早晨太阳升起时,这里必然会被金光所照射,放在古代,那可是建立皇宫的地方。 三十米一个检查站,我几乎被搜遍了全身,当进入别墅后,所有的随身物品一律被没收,那苗恩俊表情激动惶恐,给我的感觉就好似中国很多小女生去见喜爱的明星一般。 进了别墅后,我被几个面容严肃的当兵要求换了身衣服,现在是人在屋檐下,就算不乐意听也得按照人家的指示走,可刚换好衣服的时候,一位20岁出头的女子,她面容十分漂亮,身高也普遍比大多数朝鲜女子高出半头,戴着小军帽,显得非常的英气又不缺乏美丽。 他走到我们近前说:“首长只见他一人,你先去偏厅等候。” 听到这个安排,我发现苗恩俊显得特别的失落。而后那漂亮的女人给我让了让身子:“跟我来吧,张先生。” 我应了一声便随她入了这豪华宛若宫殿般的住宅,房间装修的金碧辉煌,让人踏入其中就觉得有着一种没由来的威严感,不可否认这排场确实够可以的。 到了大厅,女子给我指了指红木椅子:“您先在这里等一下。”说完她便离开了大厅。 我环顾四周,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墙壁上挂着的罕见的东北虎皮,以阳宅格局来看,房屋外围必然雕刻龙壁,猛虎卧中央,虎踞龙盘,在这里,不管是多么牛逼的降头师和邪师,也无法害死房间的主人,并且那老虎的眼球是经过特殊处理,冒着精光,我能感受到其中虎魄的流转。 此处可以用浑然天成四个字来概括阳宅的风水局,我相信布置此局的人是个高手。 20多分钟过后,一共五人来到了客厅,他们多数都在五十岁上下,其中倒是有两位年轻人,像是跟班一样随着众人而来。 没多久所有人纷纷落座,其中满头银发的长者率先开口:“敢问阁下可是中国的术士?” 我颔首表示应允,接着说:“我知道你们抓我来这里是想知道实验室里的事儿,可我已经失忆了,所以,还希望贵国能送我回中国。”我说的很客气,因为术法不是万能,皮肉干不过子弹,所以我一直都在试着和他们谈谈。 “不急。”那长者笑笑。 其实我扫视了周围的人时心里有了谱,这五人除了两名年轻人没什么特点以外,三人均是双眼有神,阳气旺盛,三把阳火不同于常人,摆明了都是修习过术法的人,尤其那银发老者,他手上戴的戒指,应该是传自中国九星风水派的‘定星戒’。 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我便选择闭口不言,只是在心里已经时刻准备好战斗的打算,这时那长者又开口:“我以前偶然听金将军提到过龙,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说。 长者又问:“在实验室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龙爪印,可是真的。” “不知道。”我回答很干脆。 可这一说完,其他二人坐不住了,其中鹰钩鼻子的中年人愤身而起,指着我气愤的骂:“木老,咱们和他废话什么,直接拘起来,我就不信他不招,还是不招,我便以搜魂之术,难道还得不到我们想要的!” 我当时听他说完也急了,除了叫木老的长者始终微笑面对我,那二人却恨不得要生吃了我,就见他们说的话越来越难听,最后甚至有了动手的意思。 于是乎,我咬破了食指,对着大理石的地面画了第一笔‘龍’立刻在我的周围半米形成了一个发着青光的小型旋风,眼见着那青光没入地面时,我冷眼扫视那三人:“你以为我真的是软柿子么?”那三人立刻如临大敌,纷纷亮出来法器准备和我动手,但我却冷笑了看了眼木老身后的青年:“我有把握在你们动手之前,先杀了他。” 第一百八十三章通缉令 我虽然没有笔墨纸砚,但却能以意念临摹龙势,我绝对有把握在他三人动手之前杀掉那个木老身后的青年。 周身卷起的旋风将大厅的吊灯吹得摇摇欲坠,几幅价值不菲的油画掉落在地,而那东北虎皮居然也发出阵阵虎啸,我们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我不想以一个低姿态让他们以为我很好欺负,并且我也有把握他们不会赌,因为我要杀的青年胖子不是一般人,他虽然做了伪装,但从那眉宇之间不难看出此人不是大富大贵就是权倾四海。 短暂的僵持,忽然我感觉太阳穴有些微微发痒,于是我赶忙本能的提前蹲下身子,就听见‘砰’的一声,子弹几乎贴着我的头皮飞过,这可让我怒了!她怎么说开枪就开枪,只差了一点点,我就没命了。 于是,我顺着子弹射击的方向看过去,领我进来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柄黑色手枪,我冷眼观望,愤怒的以风龙纂打向她这普通人。就见大风呼啸,青光一闪即过,那女子便全无任何征兆的仰头倒地身亡,我知道这是风龙纂的煞风摧毁了她的大脑。 “你敢杀人!”那木老怒视我。 “人若杀我,我必杀之,你我之间本无仇怨,我是中国茅山的道士,见你手中的定星戒,应该是传自九星一脉,大家本是华夏同枝,我不想自相残杀。”我话也说的明白了,他们虽然人多,可那青年地位崇高,这三人绝不敢冒险。 “你我各为其主,我九星三老早就离开中华,要是不躲在这里,玄门的人不一定会怎么追杀我们三人。”木老冷哼了一声,又说:“在这里你是跑不了的,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别逼我们动手。” 他三人被我的手法镇的不敢轻举妄动,只有我自己知道,如果现在他们同时抓我,我绝不是对手,但不管如何,咱首先必须保证气势要足。 我注意这个木老身后的两名青年,其中一人在给另外一人翻译,突然,伪青年胖子拍了拍手,他的笑声很大,对九星派的三人说了一些什么,接着那个翻译对我说:“首长说很欣赏你,问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替我谢谢他,这里虽好,但我想回到自己的家。”说完我特意看了眼那三名风水师,虎踞龙盘,双鸿贯日,以星斗排列立下风水阵,这阳宅的风水显而易见就是他们三人做出来的。 目光始终盯着那伪装容貌的青年胖子,总觉得他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他个头不高,身体胖胖,背着手的样子显得很严肃。那翻译又说:“首长很感兴趣实验室里发生的事儿,前些日子金将军说有一伙中国人来寻找失踪的实验室,结果那些中国人最后同时失踪,首长想知道你是不是其中一员。” 我盘算了下形式,青年既然能制止住争斗,显然地位超然,而且对于那个美女的死他好似漠不关心,也足以验证了此人的心狠手辣。 “你说的对,我是被困在洞中的中国人,但实验室当中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所以得资料已经被毁了。”我说。 青年让翻译又问我是否知道僵尸,他说周围近千户村民都化为了僵尸害人,最后军队也用了火焰喷射器才将那些僵尸杀干净,怕有病毒的残留,才选择了用核试验摧毁那里。 “我不确定,但之前我们曾与日本的九菊一派交过手,那些人的术法很邪,他们将大量的村民变为了行尸与我们争斗了好一阵儿,最后结果如何,我并不知道。”我说。 那九星派的三人听到了九菊一派,面色均露出惊讶的之色,他们互相议论,风水界中都知道,日本的九菊一派和阴阳师是两个分支,九菊一派简直就是疯狗,完全不讲规矩,什么缺德做什么。 太白山的真龙见血就是九菊一派做的,所以韩国朝鲜十分的仇恨日本风水师,由于九菊一派的出现,那三人对我也不是那么的敌意,我们双方攀谈了一会儿,那个青年气得踹碎了红木椅子,激动的说要报仇。 他一发怒,那翻译连忙在一旁安慰着,木老也低着头,三人宛若奴才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悲哀。突然间,我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就是那翻译给我的感觉有点发冷,于是我悄悄的打开了慧眼,只见他脖子后面被铜钉压住了一道符。 这是傀降!进门之前,那个翻译让人用他的生辰八字下了降,此法是以符咒裁剪成小人,施法后以铜锭钉在红木的棺材板上,再用十根儿红线连接纸人四肢脊椎,就可以达到操纵他人的本领。 其杀人之心昭然若揭,因为强大的风水阵庇护,外人虽然无法用邪术杀害这个胖子,可却能以邪术控制那青年身边人。我发现符纸上最显眼的咒眼上有着一九朵花瓣的菊花图案。 又是那群混蛋,就在翻译眼神闪烁了一道红光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动手了,随着那青年的谩骂,我故作弯腰,捡起了一节断裂椅子腿,那九星派的三人老老实实的等着青年的火气撒完了。 我眼睁睁见到那翻译手指夹着刀片,奔着青年的脖子就划过来,此时我轮着木棍狠狠的丢过去。 “砰!”的一声,这木棍正正好好打在了脖颈符咒的位置。 要是真让他得逞了,那我可是百口莫辩,尤其那青年的地位好似很不一般,到时候九星派的三人不把我丢出去顶黑锅都是怪事!所以我一棍子打蒙了那个翻译,又对胖子喊:“小心点,他手里有刀!” 青年胖子急忙向后躲避,而我也几个健步上前一脚踢在了翻译的面部,紧接着我对那三人喊:“你有没有刀!给我!” 吵吵着给我搜魂的中年人丢过了一把淡黄色的青铜小剑,接剑后,我对着翻译的脖子狠狠一刺,以极快的速度左右划成了五角星的图形,趁着他处在失去抵抗的瞬间,以双指狠狠的扣入他的脖颈。 随着一阵阵的哀嚎声,在场四人都傻眼了,尤其那个青年胖子更是惊的下巴张的老大。 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我找出一枚与头发丝相差不多的银针,随后翻译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我对木老说:“你给他翻译下,就说他的翻译中了傀降,不过让我破了,让人去搜索二十里地范围,如果谁的眼睛瞎了,黑瞳又变成了白色,那他就是施术者。” 三人急忙给青年胖子翻译,当时胖子听完就怒了,打了电话纠集士兵,对整个周围20里地进行了大范围的搜索,而刚刚由于我的机敏反应,我和他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那青年胖子始终未曾以正面目示人,但我多多少少也猜到他的身份,谈话间他的情绪很激动,话里话外我发现他好像对谁都没什么好感,美日韩中东南亚,几乎被他骂了一圈。 但在人家地盘我也不好说什么,唯独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安全已经不是问题了,这回青年胖子给我举行了一场晚宴,一共一百二十道菜,就我一个人吃,那木老三人在一旁伺候着。 换了一位美女翻译,那胖子不停的挽留我,许诺我金钱和地位,可我现在的心性已经与大多数年轻人不同了,因为我只有一年多的寿命,如果人能活百岁,那我就相当于已经99岁了,能活的长久才是我的愿望,至于其他,哪有那么多的心思了。 胖子做事儿挺仗义,我没答应,他也没强留。被他留在别墅住了一夜,第二天有军人带回来了一位日本人,他的瞳孔灰白,神态疯癫,这便是降术的反噬,而九星一派主要是看风水,他们并无慧眼也没有天聪,所以根本就无法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我只能说是算个例外。 这降头师被就地正法,死的也是挺凄惨的,以前爷爷曾告诉我,轻易不要破坏他人法术,因为反噬是很厉害的,尤其风水师斗法,双方那就是只能活一个,这次能成功,也应该归功于银针刺入翻译的脖颈不是很深,以及周围还有那红木的家具,凭借木能克邪,尤其阳木更是天然的法器的作用,我才会这么的轻松。 多余话且不说,我在朝鲜这边配了个充电器,给手机充满了电打给了毛石,那边接通后都要疯了,兴奋的连续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给他讲了一遍自己关了六个月,又说在朝鲜呢,结果毛石忽然叹了口气。 这就让我有些懵了,难道发生了什么?我好好的打个电话,他叹什么气啊?当我追问下才知道,原来他们回去也出了事儿。 因为这次行动死了很多人,刑战也已经身亡,加上实验室的消失和我被囚禁,等他们偷偷潜回了中国后都分别受到了盘问,丹巴法王出家人不打诳语,便把事情的经过对上头说了一遍。 我将人分尸,又立下邪五行阵法,放出了阴间恶鬼一切,听起来就极其骇人,而这一举动无疑触碰了某些我没见过的正道人物的道德底线,还有最主要一点,他们认为我能有沟通九幽的实力,万一我哪天情绪不稳,再次施展此术,会对社会和人民造成伤害。 按照毛石所说,那些个大boos,又统一认为我的心性偏激,不适合掌握术法,于是同政府施压,对我来了一道玄门、奇门、妙门三门的通缉令,目的就是把我抓回去,还吵吵着要废了一身道行。 我刚想骂娘的时候,毛石又说:“有人看到李孝章前辈在黑龙江出没,他私自带着真龙乱窜,被他人举报说藏有私心,所以现在你爷俩都有了通缉令,我的建议是你最好现在别回来,大师兄现在都已经急了,正打算去找那些个大人物理论。” 第一百八十四章回国 与毛石通了的这个电话给我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照这么看只要我们学会了本事,懂得了那些常人所不懂的术法时,就要受到一些人的监管,而那些大boos应该也是各门派的掌门。中国地大物博,世外高人多数隐居在深山之中,而古代流传下来的术法也多不胜数,像是王一曾说,茅山选人首重心性,如果心性邪者学会奇术,那危害可就大了去了,自然为了防止这奇人们害人,那必然会成立这么一个组织对大家监管。 可二师兄不知道我仅有两年的寿命了,现在不回去肯定不行啊,何况他们说在黑龙江见到我爷爷,对于他老人家我是非常非常担心的,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你说没事儿老瞎跑啥。 自从那天离开了青年胖子家,我就被苗恩俊领到了招待所,他始终陪着我跑前跑后,撂了电话没多久,我就想到了九星三老,那三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肯定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儿,而且听他们的意思,也是受到了通缉令,于是我找到了他苗恩俊让他帮我联系那三个人,我说:“你帮我联系下木老,我有事儿找他。” “这个。。见木老不太好办,他们三个都是首长特批,不在我们的安排范畴,除非他们自己同意要见你。”苗恩俊面露难色。 我说没事儿,让他直接找就行,从第一次打交道我就明白了,这仨人,人前是老虎,在小胖子近前是老鼠。而且青年胖子一天天非常的忙,那天晚上我见过他以后,第二天他就着急的离开说要去参加个什么会。 苗恩俊走了以后没多久,那仨人被他一起带到了我的房间,让他回避下,于是我们四个进行了一次长达四个小时的长谈。 谈话中我知道他们三个原来都是师兄弟,木老叫木星德,老二叫木星奎,老三要拘我魂的那个叫木星楠,三人当初也都是华夏赫赫有名的风水先生,而且最擅长的就是布置阳杀局。 他们不像是我这种主要以点阴穴为主的风水先生,所以说报应也会相对少一点,利用五行气场改变他人命运,达到井上添花的美事儿,但有一次,老三与人喝完了酒与他人斗殴,被人把一只眼给打瞎了,后来老二就不干了,他堵截了打老三的人,报复人家,愣是把对方两只眼给扣了下来。 梁子结下了,事儿也闹大了,老二就想着跑路,可那天说来也巧,木星楠的老爹病重,老娘就来城里去找他,他们年轻的时候可不像现在人人都有手机,七几年传呼机都不是老百姓用得起的。 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儿子的住所,那时候的九星三老都已经出去躲事儿了,提到这儿还得说一句,他们三人不是亲兄弟,这个木星二字也是入了师门以后后改的,所以别看三人非血缘关系,但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出了事儿所以大家就都一起都躲了起来。 仇人找不到正主儿,正巧又碰到了他老娘,一气之下就给绑了,结果呢,耽误了木星奎他爹的最佳治疗时期,老爷子死了,老太太也是急火攻心的去世了。 这生死大仇怎么可能不报?九星三老利用阳宅风水术,在那家人的门前摆了个狮子大开口,又立了个火炮穿心煞,仅仅三天的时间,这家人就因意外死了个干干净净,就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未能躲过此劫。 要说这世界上无巧不成书,那死者父亲的亲弟弟是个有师承的阴阳先生,听他的意思,应该是堂门的人,他发现了风水局后,大感震怒,查明了缘由后,将事情报告给了三门组织。 于是乎,一道玄门的通缉令下来了,这个神秘的组织是有玄、奇、妙三门中选出的三个长老担任,主要受命于军方和政府,但是双方有条约,修道之人只保家国安危,不参与任何的斗争杀伐,但必须要受到政府的监管。同样,政府也会给他们一定的资源支持,这可能就是王一说的那句‘他们是事业编,我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 由此可见,我那师傅,从最开始就讨厌这种体制,但不喜欢又无可奈何,所以让君子著称的大师兄执掌茅山,他回到沈阳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我凝重的问:“通缉令那么厉害么?” “很厉害。”三人同时点头,又说:“三门中任何一门都有着强大的实力,我们哥三个是被逼无奈才会离开中华,尤其是那种联合颁发的通缉令,不管是军方的许诺,还是三门给予的好处都是极其的诱人,这些报酬内含有增寿的一项,这可对那些隐藏不出等死的老家伙的诱惑力就可想而知了。” “增寿?”借寿对于道士来说不难,可增寿就显得非同一般了,增来的是自己的,借来的是要还的。 我深吸了口气,看来这个通缉令还不容小觑呢。 木星德疑惑的问我:“小伙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实不相瞒,我已经下了三门通缉令。”我苦笑了一下。 当时木老就震惊的大声质问我,三门?他说他才是玄门一门,而我竟然一下子有了三门通缉令,也就是说,整个中华的奇人异士都会来抓我或者杀我,不过至于到底值多少报酬,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看,以后张兄弟咱们要共同做事了。”那个木星楠说。 当我说自己要回去的时候,三人说我疯了,整个中华到底有多少藏匿在乡野的奇人异士谁也不知道,可三门的门下的人却是多不胜数,那秦桧还有仨好朋友,人传人之下,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三人说了一些挽留我的话,但我去意已决,可现在问题来了,就是那青年胖子始终让苗恩俊跟着我,有时候我还会看到一些隐藏在暗处的特工,显然这是不想放我走了! 可当我把现在的情形和他们说完以后,三人竟然极其热心的说要帮我回到祖国的怀抱! 现在仔细想想,他们肯定是怕我万一留下,会影响这三个人的价值,所以他们嘴上虽然客套的要命,心里不一定怎么盼着我快点走呢。有了这俩人的帮忙,我倒是很轻松的离开了朝鲜。 长话短说,他们把我运出去,首先是用公车暗地里拉走,随后到了大同江的时候我又上了渔船。坐着船顺着大同江直奔鸭绿江,夜里乘坐了小船,我到了丹东市,回想这段时间的经过,大半个朝鲜让我溜达了一圈,整个东三省除了黑龙江没去,我也算是横跨了祖国北面江山。 不过这次要比去朝鲜族自治县的时候多一个经验,那就是我对钱的把控非常的强,在边境给人‘破事儿’赚了三千块,现在当务之急我得赶回沈阳,想办法补个身份证去,现在这社会,没身份证,那是哪里也去不了。 找了间小旅社睡了一宿,第二天早上退房时,我发现那个旅社老板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于是我没忍住的问:“你盯着我看什么?” “没,没啥。”那老板连忙摆手,又说:“没想到你中文说的挺溜啊,昨儿在那边跑过来的?告诉你,咱们这边工资也不高,你跑过来也没用。” 一下我就明白了,他这是把我当做在朝鲜偷渡过来的人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好像确实不像大都市的人,为了避免麻烦,我就说:“大哥,你好好听清楚,哪个朝鲜人说话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儿?” “还别说,你这朝鲜东北的吧?”他又问。 我无奈的告诉我他我是沈阳的,去那边旅游身份证丢了,目的也是怕这老板多嘴,找来警察一盘问,事情会很麻烦,而且我还有个三门通缉令在身上呢。 和那老板聊了一会儿,他还问我这衣服哪里买的。最后离开了旅社后,我背着我的家伙事直奔向了大商场,买了一身运动装,这才算是真正的回归社会。丹东的城市很小,但很干净整洁,那时候还没通高铁,客车要比火车快得多,最后我打车去了汽车站。 话说这一天本来应该是顺顺利利的,可当我买了票,坐上车的一刹那就觉得不对劲了,至于怎么个不对劲,不知诸位可曾听过衰神。 衰神临门,这衰神要是到哪,哪儿就准倒霉。而今天本来在车上没什么,可当我眯着眼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一个30岁不到青年男子刚一上车,我就感觉到了霉运的降临,这人我估计倒霉到没边了,所以他一上车,竟然感染了整车人的气运,并且长途客车本来就充满了偶然的危险性,有这个衰神坐在车上,想不出事都难喽。 今天客车的人还很多,那青年眉头紧锁,脸色灰暗,头发分叉,脖子起黑泥,一双指甲也不知多久没修理过,穿着脏兮兮的牛仔裤拉链还没拉,整个人邋邋遢遢,身体还散发着一股子怪味,尤其他身边穿着超短裙的高挑的美女,那可真是如坐针毡。 单纯的这男子是衰神,那我不会去管,因为这本来就是他应该的命,或许是命中注定会遭难,可要命的是他坐了客车,车在移动时,人是接触不到大地,俗称‘走阳’,每个人的阳气都不稳,所以说车祸的死亡率都是很高的。 一车至少也六十多人,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大家都跟着陪葬,所以呢,我就站起身走到了那美女近前,随便找了个借口:“姑娘,咱俩换个地方,我喜欢坐在左边。” 那姑娘大大的眼睛愣了愣,立刻便是一脸感激的说:“太好了,正好我 第一百八十五章倒霉蛋 那衰神始终低着头,苦瓜脸上死气沉沉,哪怕不懂面相风水,都会觉得这个人衰的要命,假如现在有赌徒带他去赌博,把他放在谁的旁边,不输那人个倾家荡产都是怪事。 美女感激的眼神中我坐在了衰神的旁边,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着手准备了,那青年会将自己的衰运感染到这里的每一个人,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把他单独隔绝了。 那时候的虎跃客车是售票员在车内走动,每人给送矿泉水的,假如不够喝,还是可以要的,于是我在所有人异样的眼神中连续向乘务员要了半箱矿泉水!尤其一些个小情侣,还在后面叨叨的说这坐趟车还想靠矿泉水赚几个钱,这倒是臊的我脸都红了。 虎跃客车缓缓开动了,当乘务员表过态以后,大家都是各忙各的,我也假装眯着眼休息,余光看到我身旁的青年那是一脸沧桑,眼神迷离的盯着窗外,耳后的泥巴与那枯黄的头发都在诉说自己的沧桑,浑身散发的酸菜味儿倒是让我十分的无奈。 等上了高速,车稳定了,加上大夏天阳光一足,那个衰神本来迷离的眼神变得更加的迷离,眼见着他额头顶着玻璃睡着了。我赶忙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对着那衰神的头顶就洒了水,随即一气呵成立即装睡。 “我操!”那青年一个激灵,愤身而起,左右而望怒道:“次奥尼玛的,谁水撒我头上了!” “你特么说谁呢!”后座的壮汉急了,一下子就给我身旁的青年推坐下,作势就要动手。在辽吉黑三省,一般情况下‘你特么说谁呢’这句话就是动手的信号。 作为主谋的我,立刻起身拉住青年,对那壮汉说:“大哥大哥,别激动,都是误会,我这朋友可能睡毛了,没事儿没事儿。” “你妈逼的。”那壮汉指着青年的鼻子:“这也不是你家,别几把装逼,你信不信我给扔车外面去!” 我在一旁充当着和事老,售票员也走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总而言之我就是一句话“误会!”,司机和售票员一致说明,假如再有争执,立刻下车,那壮汉才放弃揍人的打算。 当安抚好了周围人的情绪后,我把那些个矿泉水其实都藏在了座位下面。先说下我身边的青年,他这样的要是走在大街上,我敢保证,至少十条流浪狗得去追着他咬。 当衰神临门的时候是有多种可能,要想破解的话非常的难,就好像咱们经常听到的那句‘人的命,天注定’,有些事你是无法改变的,可咱老话还说了‘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矿泉水是净水,洗了他的‘天顶’,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散阳’,咱们每时每刻呼吸都是暗含阴阳之道,而如果一个人经常叨叨的碎叨嘴子,这人就没什么福气,眼前青年的衰运已经和他融为一体,所以我要散了他的阳,就是让他不停的说话。 洗过了天顶,他没多久又睡了,我就又把矿泉水打开,对着地面洒了一圈,以铜钱围绕聚水,形成了水牢。接着我又喝了口水含在口中,眼见着他睡得特别香的时候,我一口水喷在他脸上。 “我次奥!”他吓得一激灵,连忙擦脸,我立刻道歉,用手一边擦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太好笑了,没控制住,真的对不起。”而我的手里拿着一根儿针,划破了他的皮肤,让其见血。 青年捂着脖子:“又是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妈了逼的,我怎么这么倒霉!” 像是我这种走南闯北的算命先生,见的最多的就是人,不管唠嗑还是相面,都经常与人打交道,这种时运不济的人,我对付起来绝对的有一套。 我边道歉边说:“真不是故意的,最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经常无缘无故的惹到别人,而且运气非常的差,你说兄弟,我昨天在大马路走着,一个老太太自己摔倒的,就说我碰的,得是我跑的快,要不然得让人讹死,哎,这运气没谁了。” 我注意青年眼神一亮,好家伙!这是遇到亲人了,被我三下五除二就拉近了关系,他说:“没事儿没事儿,你运气低,你再低还能有我低啊。” “看你说的那么消极。”我笑了笑,把矿泉水拧好了,递给他一瓶说:“谁也不能一辈子倒霉,过几天就好了。”我这是安慰他。 拉近人与人距离最好的办法就是比惨,你比他惨,你俩就是好朋友,于是乎我开始和青年进行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比惨大会。 这青年姓隋,叫隋一水,家里父母都是渔民,他是在沈阳上大学的,由于年纪差不多,聊天起来也没什么障碍,加上我刻意的想让他散阳,就聊了好一会儿。 说起这个隋一水,他的事迹让人啼笑皆非,而且始终我都是憋着自己不让笑出来。他说就这20年来,从来就没走运过,先说读小学,因为不想上课就故意用热水袋把脑袋弄得很烫,让老师以为他得病了,当时诊所也不正规,到那儿也不管你干啥,就是一系列的打针吃药,结果他这课还真就不用上了,并且一直在家休养了半年,原因是那隋一水本来没病,可吃的药和打的针过敏,严重到意识昏厥,差一点就一命呜呼,最后弄到大医院抢救了回来。 初中的时候,在家里鱼排帮着养鱼,就是那种电影里常见的海边上的养殖户,结果一个夏天,他被雷劈了六次,只要是阴天下雨,在鱼排干活的他准挨雷劈,每一次没多大的伤,但也好悬把命丢了,唯一一次他毫发无损,可正巧隔壁鱼排的大狼狗断了链子,差点没给他咬死。 到了高中,隋一水发现自己的运气好了,并没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为此他很高兴,有一天听同学劝他,说运气低迷到了极点肯定会反弹,让他买彩票试试,他还真就去了,一点不撒谎,双色球5倍头等奖,一共2500万,那时候的隋一水以为春天来了,自己的噩梦就要过去了,当他兴奋的拿着彩票回家的时候,又悲哀的让一辆轿车给撞了,他昏迷了三天,醒来后,彩票不见了! 为此他整整在家休学半年调整心理状态,后来三年也是碌碌无为,学习成绩忽高忽低,大学考上了沈阳的一所专科,本应该倒霉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可谁知道她相恋一年的女友怀孕了。这女友是他同学,俩人都彼此见过对方的家长,放假什么的女孩儿都会去隋一水家里。 更悲催的事儿来了,就是这次带着女友回家准备和父母说怀孕的事儿时候,他偶然在女友的手机里发现了别人传来的几张裸照,画面十分劲爆火辣,女主正是他的女友,而男主却是隋一水的表哥! 算来算去,他女朋友只见过隋一水表哥不足五次,可通过上面的日期上显示,好多次都是他女友自己去的丹东,双方的聊天记录更是气炸了他,内容是什么,他倒是没说,但我想肯定不比河南大学的三口七x的弱多少。 他说女友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表哥的,心灰意冷的隋一水在和表哥和女友打了一架后,自己一个人选择了回沈阳,此时的他可谓是心如死灰! 我在心里对他衰运有了谱,小学的是命劫,俗称就是‘不作不会死’,虽然躲过去,但是伤了运气,就好像别人咒你没啥,你要是自己咒自己,很容易咒死自己。(qq签名上写的那句,本人已死,有事儿烧纸的,各位朋友有这样的,就改一改,万一应了呢。) 初中被雷劈,那是因为他身体的负能量太多了,海面空旷,脚下无阳,本来就极其容易引雷,像他这样的,就是正能量的天敌,所以不挨劈都是怪事。 到了高中,因为那六道雷电劈散了他的霉运,本来就没啥了,可是巧在最后他被狗咬了,由此造成了他人生的不完美,需要承受一劫。气运回转,彩票中了2500万,但这个劫,却巧在落到了他运势最旺那一天,所以钱没了,人住院了,不过也就是那天他中奖,假如不中奖,可能命就没了。 至于现在女朋友跟了别人,孩子还是表哥的事儿,那我只能说,看他这不修边幅的模样,酸菜味儿的衬衫,能找到对象就不错了,啥绿帽子不绿帽子的。 不过更加悲哀的是这一顶绿帽子却把他所有的衰运串联了,自古女人背叛算是男人伤大运的事儿,所以说啊,找老婆找女友要慎重,而且还得对人家好点,别亲手把自己财运送走,所谓旺夫旺夫,指的就是女人,你何曾听过旺妻? 隋一水与我念叨了一遍自己的过去后,我发现刚刚与我换座位的美女在那儿抿着嘴捡乐,当我俩对视的时候,对方冲我调皮的吐了个舌头。 而这时那隋一水忽然碰了我一下,宛如难兄难弟的问:“兄弟,你怎么个倒霉法?” 由于我刚刚一直都在研究着他的命运,所以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在他问完,我本能的回答:“我,我身份证丢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死孩子 “你说啥!”他好似有点没反应过来,毕竟这丢身份证,也不能算是个什么大事儿,我怕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于是继续说:“我。。身世证。。丢了!对。”我继续编:“哎呀,不瞒你说啊,兄弟,我有着大笔遗产要继承,结果呢,身世证丢了,证明不了我是我爹的私生子,现在钱都成了别人的了,你说惨不惨,好几千万呢。” 他没他听过身世证,其实我也是胡说八道的,但经过我的润色,听起来就很高端,刻意的引导他一直说话,只要他嘴不停,脚下困水局能一直安稳的困住他的衰运,直到下了车,我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如果坐过这趟车的人应该都了解,虎跃客车不超过四个小时,中途是不会休息的,沈阳到丹东需要3个半小时,车直达,我以风水阵法拘住衰运,大客车的前后门都是锁的,众人的‘走阳’会在车内形成一个回旋,阳气会围在衰运的周围,假如我不以水牢锁住的话,那这衰运就会影响每一个人,从而由倒霉变成了大凶,但要是大家都踩在大地上,那便不会有事。 但事与愿违,老天爷不会每次都那么的尽人意,高速上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大货车在进入隧道前与小轿车剐蹭,那小轿车直接被挤瘪了,大车横在了隧道中央,后面四辆车追尾,其中一辆大货车翻车,车厢砸碎了两辆小轿车,并且还刮翻了一辆大巴车。 场面惨烈的到了极致,这次可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的严重车祸,那时由于在车上,只能透过玻璃观看,开始的时候司机没让大家下车,可这么一等就是一个小时,夏天还热,司机一看没时候能过去,他就把车门给打开了。 而随着大门的打开,那阳气的循环也自然被打破了,我的水牢局没有环阳的辅助开始变得不稳,这时我吞了口唾沫,无奈的看着身旁衰到极致的青年,心里自语‘这回完了,霉运弥漫了’。 水牢局下方的水渍一点点的干涸,这代表衰运开始缓缓的弥漫在这个空间,凡是这个车上坐着的所有人,大家都会感觉眼眉发痒,随后便觉得好像有凉风吹了骨头,那种感觉就像冷气突然变小了,可转眼间又恢复成了平常,现在大家都下了车倒是没事儿,可一但重新聚集到了一起那便还是大凶。 虎跃客车也就变成了凶车,一旦车子重新启动,最多不过十分钟,必然会出现重大事故,可罪魁祸首,谁能想到就是我身边这酸菜味儿的青年! 前方的交通事故实在太惨烈,听大家议论好似还有这一辆某中学的夏利营的大巴车也出了事儿,应急车道通对于那些受了伤的人,可是代表的是生的希望。不过此时应急车道被堵得很死,我看了看,至少三十几辆车,而且这还只是刚刚开始的增加阶段。 最后车里太热,司机就让大家都下了车,一些私家车想着投机取巧,占满了应急车道走,不过大约半个小时后,就开始有警车开路清理应急车道,但车辆堵得实在有点多,要知道可是生命的通道啊! 我记得很清楚,后来救护车过不去,清障车被堵住,震怒副市长下了一条非常非常振奋人心的命令,就是在最近的服务区调来了铲车,让警察武警配合着一起强行让铲车顺着应急车道铲那些挡路的轿车,铲一辆丢出去一辆,最后愣是铲飞了四十多辆车丢进了沟里,这才为后续的救援工作争取了时间。此事儿百度都能查到,当时就是没有微博点赞,否则必须要点赞。 不过咱们先聊着衰神的事儿,一车六十多人的命成了我的心头大山,不懂术法的人,是永远不会知道危险到底有多么的可怕,连续抽了四五只烟,心想,就他这个衰神,如果我不跟着他,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所以,我走向了隋一水,递给他一支烟说:“兄弟,这天真热啊。” “是啊,真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他叹了口气。 我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好几辆车连撞,我看咋说也得四五个小时吧。” 隋一水面露苦涩的说:“哎,看来我是真点背了,今天不回学校,明天的课咋办,学校管的这么严格,我看又得挂科了。” 我安慰他没事儿,聊天时候我刻意往别的地方诱,接着说:“兄弟,我也赶时间,要不然咱俩从这儿翻下去吧,随便找一辆当地人的三轮车,拉着咱们到县城,然后看看有没有去沈阳的长途客车,刚刚我看了眼高速路牌,这儿刚过了凤城没多久,我想坐车应该很方便的。” 隋一水被我说的有点心动了,他还没等回答呢,我闻到了一股子香气,再回头,就见那喜欢坐在右边的高挑女生出现在我身后,她挺热情的说:“带我一个呗,这么等下去没个时候,今天我男朋友过生日,我也挺着急的。” 这我可不能同意,本来这次我是为了做好事,想要解决了隋一水身上的衰气,让他别影响到无辜的人,这中途再跟过来一个女生,那成了什么事儿了,何况也不方便啊。 女生求了我好几次我都没答应,忽然她急了,指着隋一水说:“你要是不带我,我就告诉他,你在车上都对他做了什么!”说完她还刻意的用手比划了下头顶。 我明白了,自己对隋一水布下水牢的事儿被她都看见了,瞧她那得意的样子,这回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无奈之下,我们三人回车里拿上了行李,趁着高速一片混乱的时候先后跳下了隔离带,还别说,那长腿美女身手挺灵活,当我们站在乡村公路的时候,四下安静的吓人,我就对那女生说:“喂,你说你一个大姑娘跟着我们干什么,难道不怕我们俩是坏人啊!” 那漂亮女生上下打量我和隋一水一眼,眼神轻蔑,好似压根儿没放在眼里,当我琢磨这她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看眼前白花花的一闪,她的鞋尖的指着我的脸! “你信不信我能用脚扇你嘴巴子,告诉你,我是体院的,上周刚拿了全国跆拳道女子60公斤冠军,不信你可以试试看。”说完居然后旋转三百六十度,连续对着我两次回旋踢。 我只是笑笑,就她这花拳绣腿的,真不是我吹,就她?我觉得打我三个有点费劲,俩的话,难度应该不大。 女孩儿叫吴钰,身高在一百七十五公分,运动员矫健的身材,穿着耐克的黑色短裤和一件运动背心,带着白色发卡,头发披散,简直就是新时代的运动女性。 她面相上来看,嘴唇偏薄,眉毛虽说修剪过,但轮廓看起来似刀,而且不笑的时候她一脸的严肃,总体来说身材上等,容貌中等,气质属于特等的女孩儿,而且她还很健谈,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彼此很熟悉了。走了一会儿,四下还是没见到人影,也不知是无聊还是怎么了,她就开始损着隋一水身上的怪味儿。但我发现隋一水羞答答的眼神时,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子居然看人家姑娘漂亮居然不好意思了。 大中午的天很热,我们走的有些渴,至于带隋一水出来,我想的是用五木精气破了他身上的衰运,只是一没有合适的机会,二是没有合适的木材。眼看那吴钰有点后悔跟我离开高速的时候,远处过来了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他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是很兴奋,毕竟走了这么久终于见到活人了,于是我们大家一起喊那个人,可只见对方好似根本听不见一般,把包袱一丢,便行色匆匆的跑了。 “他跑啥啊,难道你们俩像坏人么?”吴钰气得直跺脚:“都怪你们,知道我跟着还不拦着点我,这回好了,跟着你们一起遭罪,今天我都晒黑了。” “大姐,我拒绝你了,可你不让啊。”说完我指了指她的大长腿又说:“还吵吵要扇我嘴巴子,我可不敢。” “真没用,连我你都怕,这荒郊野岭的见了鬼你不得被吓死。”她抬杠的说。 “你比鬼可怕多了。”这是我的真心话,随着吴钰作势要踢我,我们几个到了小树林,不远处就是那人丢下的包袱。 “喂,胆小鬼,你看看那人丢的是啥。”吴钰表现的十分自来熟,加上恨不得给当奴才的隋一水在一旁附和,我还真就走进了小树林,可是到了近前一看不要紧,这可把我吓了一跳。 任凭吴钰和隋一水怎么叫我,我只是盯着面前的包袱,因为里面竟然是一襁褓中的假死婴儿!再看这片杨树林的周围,一股子怨气贴着地面一寸左右开始缓缓的飘动,我敢保证这里所有的杨树都是黑心树,而且杨树属阴树,密集的杨树林本来就容易闹鬼。 只是这孩子,我发现他没有气绝,灵台上有着一丝生机,于是我赶忙在包里拿出了银针,不知各位可曾注意过,凡是行走江湖的道士或者阴阳先生,都会一些中医的本事,因为这在玄门当中被称之为五术中的一术。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明天咱们唠唠这个五术以及死孩子杨树沟的故事。 第一百八十七章五术 所谓的五术,分别是山、医、相、卜、命,这五术都一定要都有所涉猎,山术主要就是修仙、养生、拳法、符咒;医术则是中医那一套,咱们就不用细说了,而相术包含了人、宅、墓;卜术是算卦,六壬等驱邪化煞的民间术法;至于命术那是推演命里的算命先生了。 我主要擅长的是相术,至于命数,多少有点涉猎,医术虽说不通,但也明白人体阳穴阴穴以及周身的其他穴位的功效,就凭着两点,我断定了不足百天的孩子没有死! “你干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发现宝贝了?”吴钰又说。 此时已经用银针扎在了婴儿的天灵盖,封锁七魄不散,那吴钰又问了我几声,我还是没说话,突然树林传来了一阵嬉闹,我发现了在左前方第六棵树的后面躲着两个男童。 吴钰关心的说:“这里这么偏僻怎么有小孩啊,你们家人呢?” 见她要进入杨树林,而我手中还在施针的关键时期,只能劝说道:“别进来,这里闹鬼。” “闹鬼!”她笑的前俯后仰,好悬背过气儿去的说:“别逗了,大中午的,闹鬼?我看闹你个大头鬼吧!”说完,她真的迈进了树林。 一瞬间,那吴钰便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见她对着空气说;“小朋友,你家在哪啊?周围哪里有人家啊,姐姐迷路了。” 她这是撞了鬼,那两个小鬼只是在树后面控制着这里的一切,如果我所料不错,现在正是正午12点阴阳交替的空隙期,而那个扔襁褓的人,显然知道这里到了12点会很邪,隋一水也跟在吴钰身边,对着空气说:“带我们去找你家大人好不好?我们的水都喝完了。” 由于我现在正在救人,所以也没在管他们,只是任由俩人和小鬼交谈,将婴儿的襁褓剥开,银针封住了七魄后,我开始在地上抓土给他擦身体,这叫‘洗晦’,因为土能埋人,我以土来清洗他身子,能擦掉一些不必要的阴毒。 接着在其胸口画下符咒,扎破自己的指甲尖的位置给他渡阳,这个原理就好像你的汽车电瓶没电了,找人给你用电夹子对一下,点着了火就好了。当血滴在小孩子的心口时,眼见着他的脸由最初的青色渐渐的有了血色,这人总算是让我在鬼门关上给拉了回来,只不过这孩子的魂应该是让小鬼给抓走了。 长呼了口气,我站起身再看吴钰和隋一水二人竟然真的大步走到了杨树林的一棵大树后,跟了过去,听见隋一水说;“这就是你家啊,看起来不错啊,我怎么没看到你家大人啊,有水么,给我来口水喝吧。” 我就站在二人的身后,盯着他们面前那身高一米左右,脸色青黑的小鬼,他俩忽然不动了,吴钰说:“两个小弟弟,你们看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啊?”接着她又转过头指着我说:“他就是人长得磕碜点,但也是个好人,你们不用害怕,有啥事儿和姐姐说。” 而我却掐起雷指,横着眼盯着两个小鬼,厉声说:“见本师在此还敢造次,说!为什么害人?” “你说啥有的没的,有病吧?”吴钰反感的瞪了我一眼:“真是抽风,大白天的,你电影看多了?” 我冷哼了一声,继续说:“你两个小鬼本是怨念所成,纠集了死婴的戾气,但我知道你们能听懂我说的话,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束手就擒,或者飞灰湮灭!” 就连隋一水也在一旁说我是不是有病,和两个孩子演什么戏,他们不理解也是正常,此二鬼乃是含冤而死的人所下的诅咒,再者杨树遮挡了光,让此处怨气冲天,我刚刚大致扫了一眼,发现了至少有四五个布艺的襁褓,至于看不见的,就不知道还有多少,在这里每次有新死的婴儿就会产生新的诅咒,怨念越积越多也让此处成了凶地,终于当死了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时,让怨所有的念入了灵,由此这处凶地才算成了气候。 两个小鬼一个穿着黑色的衣服,一个穿着红色,他们怨毒的盯着我看了好久,突然他们竟然飞身而起,张开大嘴就要咬我。 这一幕可吓坏了隋一水和吴钰,他们尖叫了一声就要向后跑,脚下不稳双双摔倒在地,我立刻雷指一打,青光闪烁,击倒了黑色衣服的小鬼,当另外的红衣小鬼飞向我的时候,我立刻向后退了几步,躬身解开了青囊,取出五谷,向前那么一洒,将那红衣小鬼打的频频后退。 极快的掏出七星剑,以手为笔,快速画下三道符,以我现在对于符的理解与悟性,面对于眼前的小鬼,完全用不上见阳血加持。 这三道符分别为,打魂、散魂、勾魂,所以当我挥舞七星剑的时候,那个红衣小鬼直接被我削掉了脑袋,紧接着便是一道青烟钻进了杨树消失不见了。 吴钰和隋一水早就吓得傻了眼,尤其那个号称胆大的吴钰,更是以极其尖锐的嗓音呐喊出了海豚音。 等我收好了家伙事后,对他们俩说;“别叫了,没事儿了。” “鬼啊,竟然真的有鬼啊,大白天活见鬼。”吴钰吓哭了,隋一水也是脸色惨白的一言不发。 我一边走向杨树一边说:“鬼被我打跑了,你还哭啥?” 吴钰擦了擦眼泪,抽泣了几声后问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道士啊。”我用手指抠了抠树皮,那健康的杨树居然长了枯树皮,当我扒开后,就见当中有着两个仿佛被人画上去的面部图案,虽说很抽象,但不难看出鼻子和眼睛,用七星剑围着大树画了七星阵,传统的七星阵并不会对鬼怪有什么伤害,可我所做的是以七枚钉子为星辰排列,将其变为了钉头七星阵。 “哭完了么?哭完了过来干活,顺着树往下挖,边挖边问你想知道的。”我说。 隋一水那可从小到大连雷劈都躲过去的人,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了,所以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我让他顺着树旁边挖,包括吴钰在内,也得跟着一起干活,别看她长的漂亮,可漂亮不当饭吃,该干活的时候不能闲着。 一边挖的时候,吴钰问我:“那个,真的有鬼啊?” “还用我说明么?那你刚刚看的是啥?脑电波里面的意外抽象图,或者你得了癔症?”我故意和她抬杠。 “你看你,我不就是不知道想问问么。”吴钰脸色有些白的说:“告诉你,姑奶奶给你干活就不错了,这路是你领的,所以你得负责,一会儿给我做做法,驱驱邪,万一我以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得负责!” 和女人讲道理是完全行不通,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这句话一点没毛病,不过还好我悟出的比较早,也就没和她辩解。 襁褓中的婴儿被我给救了回来,只能说婴儿只是现在没死,但却不代表没事儿。在农村丢魂的常有,有的是被风水冲的,有的是被成了精的植物冲的,也有是吓得,还有是被鬼怪给带走了,这就好像有的小孩儿掉井里或者掉坑里大难不死的,他们都会说自己去捉兔子,蛐蛐,什么什么的,这样的多数都是小鬼相中你了,想找你去陪陪他。至于我救下来的这孩子,看眼眉额头就知道是小鬼稀罕孩子给抓走了的。 面对这无休止的提问,我只能装聋作哑,终于隋一水说:“这土好软啊,下面好像有东西。” “你躲开点,别乱动。”我赶忙把隋一水拉开,这小子可是衰神,衰神的主要作用就是来坏事的,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他过多的参与任何事儿。 二人都识相的站在阵法外,接着我把那层土一点点的剥开,渐渐的两具腐烂的尸骸出现了,隋一水和吴钰同时歪着头狂吐不止。 当全部都揭露后,尸体一共两具,而在我看到尸体碎裂的头盖骨时,长呼了口气,这是谋杀,八九岁的孩子被活活用重锤砸碎了头盖骨,凶手为了掩盖恶行,将无辜的生命埋在了这杨树下。 于是我对那二人说:“估计短时间走不了了,打电话报警吧,这是谋杀。”紧接着,我发现尸体中间的两只堪比婴儿手臂的毛毛虫,它吸引了我的注意,仔细看那毛毛虫鼓鼓的身子,我明白了,原来这里的怨气诅咒都汇聚到了他们这两只虫子身上。 第一百八十八章驱晦气 “这虫子好恶心啊,它怎么会长的那么大。”吴钰皱着眉向后躲了几步,不断的用手摩擦这胳膊,看起来像起了很多鸡皮疙瘩。 隋一水打电话报了警,07年时候,还没有4g流量的那种手机地图,一般到了不熟悉的地方都是很容易迷路的,所以,听隋一水他打电话墨迹了好久还是说不明白地理位置的时候,我就一来气把电话抢来,对着电话说:“我们是过路的旅人,发现了抛尸点,你们尽快点赶过来,一会儿还要赶路,再不来我们可走了。”说完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隋一水愣了愣:“大哥,我还没说具体位置呢,你挂了干啥,万一警察找不到怎么办?” “找不到?你傻啊。”我有些不耐烦的说:“这点事儿都办不明白,那公安局就得黄摊子了,这是命案,他们有卫星定位,一会儿警察就能过来,放心吧。” 隋一水愣了愣神的点头,敲他那一脸衰气得模样,我忽然有了打算,小孩子的尸骨就在杨树下,而眼前的大树显然是受到了怨气的侵扰,所以才会在树皮下看到了小孩子容貌的轮廓。此时吴钰始终围着毛毛虫和大树观看,她的神经比较大条,开始时那么害怕,可现在居然对神鬼怪产生了好奇,由此验证了一句名言,具体谁说的我忘了,意思是‘女人要比男人的好奇心强大好多倍’。 “张道士,你说那两个小鬼想要对我做什么啊?还有我也没惹他,他为什么要害我?”她好奇的问。 “他们无聊,寂寞,想找你陪他们玩玩。”我开个玩笑,实际上,这两个小鬼虽然有着意识,但却因为被怨气感染太深,只要面对有生命的个体,均本能的想要杀死对方。 所以,他们已经不是简单的鬼了,而应该被称为‘怨’。 “可我不想陪他们玩啊,今天我男朋友还过生日呢。”吴钰急的直跺脚,又责备我:“都怪你,领的什么破路啊,耽误了这么久,现在就算堵车我估计都能过去了,哎!” 我特无奈的点燃了一支烟,静静的看着她撒泼,心里想的是怎么驱除衰神的衰运,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可以试试,毕竟隋一水属于破了命格的人。于是我走向了那个低着头偷偷看着吴钰的他。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吴钰还要拉我。 “别闹了,我去帮他一下。”指了指隋一水,她疑惑的问我他怎么了,我看吴钰有着一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质,便说:“给他驱邪,需要他脱裤子,你看不看?” “看!为啥不看!”吴钰十分大方的说 隋一水胀红了脸,腼腆的一言不发,而我看了眼表,这么偏的地方,警察最快也得半个小时。经过我刚刚的研究,杨树林已经成了怨地,最简单直接彻底清除的话,那只有烧掉这片林地就万事大吉,但这么做的话,我想按照如今的法律,纵火烧林,那可少则三年,多则五年,需要负担刑事责任。 怕隋一水这衰运在影响别人,我就想着用煞气刺激他回阳,因为人的运气没有永远低下的时候,我觉得他现在可能还没有处在最低点,所以我让隋一水站在那挖出尸体的坑前,我问他:“会爬树么?” “不用脱裤子啊?”隋一水还试探的问了句,我被他的天真打败,告诉他不用,可隋一水说这个太高了,爬不上去,而且爬上去和驱邪什么关系? 一看这也行不通了,我就指着尸体坑说:“去那儿坐着!” “啥!你开玩笑呢,我可不去。”隋一水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我就问了他一句话,想不想把霉运驱除干净,隋一水立刻精神一震的问我:“真能管事儿啊?” “爱信不信!”我告诉他说只要它坐在中间坑里,别碰到那俩毛毛虫,而且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要动,那我就有办法帮他洗掉霉运。 隋一水这个被霉运缠了十几年的人早就做梦也盼望着转运,于是乎他心一横,还真就坐在了死人坑里。我让他坐好了不要动,小孩子的灵魂能极短的时间成为怨鬼,就是因为那棵树属于气眼,怨气在树林产生回旋后会重新聚集到了这棵树下的方,时间久了,小孩子的五官自然会映树干上。假如各位去小树林里约会,一不小心发现了一棵树长的像人,而且看起来还是非常年轻的面孔,那么赶紧走! “大哥,我怎么感觉浑身发冷啊。”隋一水紧张的问我。 我让他安心坐着,不冷才是怪,目光盯着两只毛毛虫,只见虫子虽然蠕动,但就是无法离开它所在的位置。 吴钰难得安静的站在我身后,当着他们的面,我拔下了一颗钉子,就见坑中的毛毛虫竟然动了。初春时,春风吹得空气中带有的泥土气息非常好闻,可却在那毛毛虫动起身体的时,我们几人同时闻到一股子极其恶心的臭气。 只见毛毛虫突然爬向了隋一水,见他吓得尖叫了一声救命,我说:“别动,一会儿就好了。”刚说完这句话,那毛毛虫居然咬了隋一水一口,当时就他脸就变成了紫色。 我赶忙再次把钉子重新插入,接着摆下符纸,画下了一道符咒,走上前贴在了隋一水的额头上。与此同时,我见隋一水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得青紫,身体颤抖的,不断的有虚汗冒出来。 而他身后的杨树居然无风自动的摇晃起来,我皱了皱眉,真的没想到隋一水竟然这么点背,刚刚长出来嫩芽的杨树居然开始缓缓的枯萎。 晴朗的天空突然传来一声炸雷,一道闪电将杨树劈成两半,隋一水立刻就倒在地上狂吐不止,呕吐出来的都是一些污秽的黑水,我断定他肯定小时候偷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才造成了命格破损,以至于后来的多灾多难。 刚刚我让毛毛虫的怨气刺激他,晦气转移到了杨树,他曾说自己被雷劈过,显然是负能量较多,目的就是让他的衰运感染到了这里的怨气,那自然就等于隋一水把两只小鬼也给传染成了倒霉蛋,由此才引来晴空炸雷,断了杨树的生机,伤了小鬼的怨魂。 不过他吐出的污秽物实在恶心的要人命,臭气丝毫不亚于粪坑里面放了半年的粪汤子。 见目的达到了,我走向了那两只毛毛虫,分别贴上了两道符纸,一把火就给引燃了,‘滋滋’烧肉声音仿佛有着无数恶鬼的咆哮,我长叹了一口气,念出了超度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错的不是这些冤魂,当看到四周的弃婴时,我想到了一个民间恶俗。 在农村,不满三岁的孩子夭折是不允许下葬的,有钱的人家都会送去庙里供奉,因为小孩子如果下葬便会对家里的祖坟不好,但农村也有的地方为了省钱,或者怕麻烦,就会把断了气的孩子随意一丢到了树林喂了野狗,当然也会有一些孩子下生后是兔唇,耳裂,也有的痴呆,失明,不健康的,那些孩子的父母、爷爷奶奶这些亲人,他们就会把小孩子遗弃到荒郊野外让其自生自灭。 那些大山较多的地方,就会被称为死孩子沟,而有的地方没山,老百姓就会挖下大坑,把夭折的小孩子一埋,但这样,尸体会经常被野狗掏出分食,造成尸骨遍地的现象。而我们今天看到的,则是统一把小孩儿丢在树林不闻不问的,由于杨树的聚阴,让此处变成了大凶之地,如果没有人随意丢弃弃婴怨鬼,那这里又何谈鬼事? 还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就是按照六合方位种植桃树便可化解,但我不会去管这种伤了天合的事儿,既然是他们人做的孽,那就让他们自己承担吧。 超度了亡魂,我和吴钰一起把隋一水拽出来,别看他刚刚折腾成了半条命,可自从吐完了以后,印堂变得发亮,气质也像是变了个人。 他说感觉自己好多了,而且脑子也比以前清醒了,身子骨也轻了,走路也有劲儿了。当我说他没事儿了的时候,隋一水感动的哇哇哭,每个人都是这样,没经历过鬼神之事儿之前,都说自己是个唯物主义者,一旦自己真正的撞见了,那就真的谁苦谁知道了。 后来我问了问他到底吃了啥,他想了好久才给我讲了个事儿,原来他上小学的时候赶上放假回农村老家,中午和小伙伴玩疯了眼,不知不觉的跑到了荒郊野外,累了想休息一会儿,结果就看到有人在野餐,他也饿了,就想着去问人家要点吃的,小伙伴劝他不要吃,但隋一水说自己饿了,非要去吃。他说那家人挺痛快,他一共吃了三块儿蛋糕,一只鸡腿,还有半根香肠,可唯独没有水,吃完了以后他特意跑去河边喝了几大口河水,除了回家发了烧,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发生。 我想不用我说,大家也能猜到他吃了什么,所以说呀,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无缘无故,前段时间经常有人问我,说他为什么霉运缠身多少多少年,我觉得,那些倒霉蛋们回想回想过去吧,自己或许是在不经意间种下了恶果,找到它,解决了,那自然就时来运转了。 剩下的,等晚上咱们唠小孩子农村撞邪和弃婴的事儿。。。。 第一百八十九章五鬼追踪 收拾好了我的那些驱邪的家伙事,随后又把被遗弃的小孩子轻轻的抱在怀里,怀中的感觉,他瘦的就好像是个小猫,微弱的呼吸,轻微颤动的睫毛,稚嫩的小脸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吴钰也凑过来看我怀里的孩子,她很有正义感,嘴里一直不停的骂那父母的狠心,就算说孩子有病,难道不能给治聊么? 大约三十分钟不到,警察来了现场,我们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后,还把怀里的孩子给警察同志看了一眼,当即县派出所就打电话上报,案件也有普通刑事案件变为特大刑事案件,而我们作为当事人,自然也被留下来协助调查,不过就算没这件事儿我也会留下来的,毕竟这孩子我可抱了一路了。 襁褓中的婴儿一直都处在一个假死的状态,虽然呼吸平稳好似常人,但只有我自己清楚,超过了七天,这孩子就就不活了。得知我所在的地方叫做“大茂沟”,去往他们村里之前,还发生了一个插曲,那隋一水化解了霉运后,对我倒是很感激,可他十分畏惧鬼神,怕自己再撞鬼,于是向警察同志要求回沈阳,而吴钰的插曲就让我哭笑不得了。 等到法医和刑警队来了以后,我还有吴钰上了最初的警车准备去村里找找孩子的家人,顺便他们也开始走访调查。在车上没多久,我就看她在那儿抹眼泪,我也是嘴欠就说了一句:“没事儿,这两个孩子应该死的不久,村里都是固定人口,他们一定会沉冤得雪的。” 她哭的更伤心了,连警察都安慰着,不过吴钰却用我衣服擦了擦鼻子,哭着说:“都赖你,你赔我男朋友,因为我今天没回沈阳,我男朋友都和我分手了!都赖你!” 她一撒泼,连警察都被逗笑了,副驾驶坐着的年轻干警,回过头说:“12点之前你赶回去就行了,那不也算是今天么,这男朋友怎么还能赔的?” “我不管,就赖他,肯定是因为抓鬼时我被邪气污染了,这才让我倒霉了,所以你必须负责。”说完吴钰还像是抓小偷一般抓着我的胳膊不松手。 警察愣了愣问我们三个,什么抓鬼?这说的都是哪跟哪的事儿啊? 我拦着不让吴钰说,可她非得说就是因为被鬼给吓着了,才会被分手,我也是服了她的逻辑能力。还说我没给他做法,所以才会导致失恋,而且看得出她有着东北彪悍美女的特点,那就是一点都不含蓄,随即把降鬼的事儿说了个完完整整。 俩警察自然是不相信,不过当吴钰说的绘声绘色的时候,旁边那开车的警察鼻哼了一声道:“你们这就是小说电影看多了,魔怔了吧?都啥年代了还有鬼?真像你说的那样,还要我们警察有啥用?直接人死了就都去复仇了。” “喂,你怎么还不信呢!我都这么大人还能骗你呀。”吴钰有点较真。 我拉了拉她,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事儿,驱邪化煞最忌讳大吵大闹,因为这么做会给自己损了功德。 当吴钰气呼呼的坐下后,两名警察带我们去了大茂沟,隋一水中途和其他警车离开了这里说去赶丹东到赤峰的那辆火车。临别时他向我要了手机号码,这我倒是没给他,大家萍水相逢,没必要留下过多的因果。 可吴钰却出乎意料的说什么也不走,她非常正式的告诉我,不帮她把邪驱了,她说就要缠着我,我发现她还是一个死脑筋,情侣之间分手关人家小鬼啥事儿?那怨鬼可是很专业的只是想要人命,并不会研发出其他的特殊服务,例如破坏人家男女情感。 既然她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我怀里的小孩儿一直都是昏迷熟睡的状态,脉搏平稳,除了瘦一点外,和普通的孩子差不多。到了大茂村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胡同里没什么人,村里倒也显得极其寂静,警察带着我们两个直奔向了村委会。 我由于是第一现场发现人,加上怀里抱着婴儿,估计他们也是怕摊上责任,就这样给我安了个协助调查的名头,此行的目的一是调查命案,二是想找到那个犯了遗弃罪的父亲。 当警察入了村里调查的时候,我抱着孩子到了僻静的角落里坐了下来,盯着怀里宛若小猫一般的小男孩儿,我觉得和这个孩子有缘,修道者本来就是修个机缘,既然这孩子的命是被我在鬼门关上救回来的,那就说我俩的因果不浅。 于是我用朱砂笔写了一道‘保身符’,这符不可轻易离身,并且能保平安,把符纸折成了八卦形(不会去百度手工查一下),再以红线穿过,带在了这个小孩儿的脖子上。我又给这孩子相了面,看出来这孩子命苦,要是能长大了肯定不容易,他下生不足百日让鬼捉了魂,后又被家人遗弃生了怨,你不要以为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其实他们懂,只是你不懂而已。 这造成了小孩儿命格破裂,虽说我还不知道他的五行八字,但这孩子以后必然会命里犯七杀,过了20岁不是大富大贵就是横死街头,或者为僧为道也能平安,但终归世事无常,何况天机不是那么好窥看的,而且说实话,命里推演的我是真看不懂,尤其紫薇斗数,里面推演数字太多,而且步步天机,不太适合我这种喜欢走南闯北的人,我觉得或许可能更适合搞数学的理科生吧。 没多久,警察和吴钰一起在村委里走了出来,三人的面色有点不太好,我抱着孩子起身问他们怎么样了?问出了什么没有? 吴钰性子急的说:“这俩孩是兄弟俩,老大叫王大力,老二叫王小力,去年夏天俩孩子上山玩就再也没回来,丢了整整一年,他妈的眼睛都哭瞎了。” “那可真是挺惨的,这人怎么好好的对两个孩子下手。”我也叹了口气。 两名干警也在互相议论,接着一名警察打电话沟通队里,而我却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就是那村长有些支支吾吾,好像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似的。就在这时,我抱着那小孩儿走到了村长近前,说:“大爷,您看这孩子可怜不?” 那村长走过来一瞧,说:“这孩子也太瘦了,你的?” 我说是在那杨树林捡来的,村长立刻愣了愣神,叹了口气:“作孽啊,不知道又是谁家的孩子不要了。” 警察从旁说:“在村委会查查出生证明,三个月前都谁家孩子出生了,他们这是犯了遗弃罪,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村长一听说是犯法,连忙带着我们去了村办公室,他给会计打了个电话,不到二十分钟,又来了戴眼镜的干巴瘦的中年人一起查找出生证明。很遗憾并没有找到近期有小男孩出生,当时村长就说:“一定是谁家偷摸生的,现在计划生育管理的这么严,一家只让生一个,抓到了就没收土地资产,估计他们家看孩子不健康就给这么丢了。” 村会计叹了口气,附和道:“是啊,往北面四十里的地方,那里经常会有遗弃的小孩子,虽说大家都知道是作孽,可农民就想要个儿子用来传后,每天东躲西藏的怕被发现,这么折腾下去,胎儿多数发育不好,有的营养不良带下来的先天有毛病,那些当爷爷奶奶的就偷摸把孩子狠心给扔那树林里自生自灭。” 警察说:“那要按照你这么说,想找这孩子的父母还真就挺难的?” “全村这么多人呢,肯定不好找,农村的妇女不像城里矫情,生完了孩子有的就能干活了,你也看不出谁家谁谁做没做月子。”村长又说。 村会计还建议我们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去,又说什么农村穷抚养不起,交给政府来办。可吴钰听后急了:“你知不知道这叫犯罪,告诉你,孩子就是送到了福利院,也得让他们家大人受到惩罚,光知道生生生,生了你也得管啊,图个一时爽快,把这么大个小孩儿给扔了,缺德不缺德!” 吴钰说话谁也不惯着,而且颇有几分豪气,也算是说到了我们的心坎里,警察决定要进行挨家排查,俩个干警分头行动,一个去死去那俩小孩儿的家打听打听,另外一个调查谁家前段时间怀孕过,这么大个孩子,不可能都听不见哭声。 看他们焦头烂额的样子,我决定先找婴儿的父母,至于那村长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能先放在后面等一等了,我对他们严肃的说:“我能找到他的父母。” “咋找?你靠算啊?”警察有点不耐烦的说。 两个警察都是刚毕业的,一个叫宏伟,一个马宇,这说话的是宏伟,也是开车的那个唯物主义者。 我真不是想要卖弄自己,只是想着快点找到这孩子的家人而已,他三魂被小鬼拘走了,我虽然以银针封住七魄不散,但这个叫魂还得靠家里的亲人才可以。 “能不能帮我找来三支香,还有一个喝酒用的杯子。”我对村长和村会计说。 “香?要香干什么?”俩人有些吃惊。 吴钰从旁说我是道士,话里话外的还显得对我极其崇拜,而且她又八卦的说起了那个小树林的鬼魂,这可让那村长听后直呼我是神人,在乡野间对于道士和阴阳先生那可是极其尊重的。随即村长一溜小跑的回家,给我拿了一小捆香。 宏伟的警察冷哼了一声:“封建迷信,我们是来办案的,你这样会让外人误会我们警局搞上了封建迷信,真是荒谬。” 我接过了香,心里只是想着救人而已,以罗盘定好了方位,在男婴儿的眉心取了一滴血,滴在符纸,随后在以树枝画下九宫格,将罗盘居于格子中央,三炷香点燃后对天祭拜三下,接着躬身放置在九宫格的前端。 手里拿着符纸,准备好了一切以后,我对几人说:“要想找到这孩子家人,还得有人来配合我,你们谁来?” “我来!”吴钰立刻自告奋勇。 我摇摇头:“这是五鬼追踪术,不适合女人,只能青壮年,所以,两位警官,谁来配合一下?” 第一百九十章疯女人 那俩警察听我刚说完就急了,尤其宏伟指着我就说:“你自己胡闹别拉着我们,告诉你,少拿那些乡野的戏法骗人!”他又气冲冲的对村长和村会计说:“一会儿上当受骗我可不管啊,现在我就提醒你们了,这骗子要钱绝对不能给。”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谁说要钱了?”吴钰急了,高挑身材站在警察身边,两个人的个头居然差不多,她还推了警察一下:“会不会好好说话啊,有本事你去找啊?现在你把这孩子家长找到才算你能耐呢,啥本事没有就消停点得了,就问你一句配合不配合?” 由于吴钰的咄咄逼人,那个宏伟竟然被呛的说不出话来,但我实在没心情看他们斗嘴,也有点急躁的说:“麻利点,找不找得到,试过了你才知道,别质疑你们不懂的东西。” 马宇那个警官表现的多少有点犹豫,他从旁说:“我来试试吧,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吧?” 我说没事,那个宏伟本来还想说什么,不过吴钰直接拦在了他身前,大有一言不合就上脚袭警的态度,我发现她自从活见鬼了以后就成了我的坚定拥护者。 马警官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我摸了摸他的脖子,阳气很足,应该还没破过童子真阳,他很好奇的低声对我说:“其实我祖父也是算命先生,我倒是有那么一点信,你放心整好了,我没事儿。” 我拿出一枚铜钱递给他:“含在舌头下面。” 他看着铜钱有点犹豫的说:“大哥。。,钱这个东西有细菌啊,真含啊?”显然是有点洁癖。 我‘哦’了一声,确实上面有点泥,于是我拿着铜钱使劲儿蹭了蹭自己的衣服,再次递给他:“这回干净了,你含着吧。” 看他憋红的脸我挺无奈的,这要是放在战争年代,别说铜钱,让你含着驴粪蛋子,你也得含着。我提醒他不能用开水洗消毒,眼见着马警官有些犹犹豫豫的时候,我们生猛的东北大妞出现了,她速度很快,趁着马警官犹豫的瞬间,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握住他手关节一手掰开他的嘴,猛地一下就把铜钱给塞了进去。 “真是墨迹,这玩意儿有什么不能含的!”她愤愤的说。 顾不上马警官的挣扎,我忙说:“含在舌头下面,别动!”紧接着快速跑过去,以那张沾了血的符纸贴在了马警官的额头。 双手掐‘知拳印’,口中喝念:“弟子张大宝拜请五方五鬼将,阴兵鬼将来显赫,以血为引寻至亲,人催催,鬼催催,催驱找那真魂无路逃,敕动邪兵邪将来出行,锁锁缚缚,心狂迷乱,疯疯癫癫乱说话,不省人事,遍身如烈火烧,吾奉茅山祖师敕令。” 这是咱们用普通话念出来的,你能听明白,但是我想各位肯定有的人见过道士或尚做法,其实念大家念出来的咒语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些个道士或者和尚为了保证神秘性,多数都会用点方言,比如同样的话,这个道士若是想要赚钱,就会用闽南话加上安徽台北甚至港腔,给你这么一串联,用唱功的形式施展出来,会让你听起来觉得云里雾里,这样就会感觉对方高深莫测,从而会自愿的多给些钱。 咱们不过多爆料了,有些个蓝道手段,简直比红道还牛!先说这个五鬼追踪术,符纸上的一点血是封住了马警官的三魂七魄,以那一点红为主导,当咒语念闭后,我起了‘令符’这个东西很像炸药的起爆器,每次做法,都得有令符收尾。 把令符放在了杯里点燃,趁着有火苗,我解开那个马警官胸口的衣服,以拔罐的方式拔在了他的‘天阳穴’。 眼看着马警官眼神迷离,身体也是原地晃晃悠悠了三下,随后便僵直的一动不动了,他整个人脸色铁青,看起来就像是刚在棺材中爬出来的一样。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吴钰也走到我身边问:“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他看起来那么像死人。” “跟着看就行了,别多问。”我说。 随后我拿出了麒麟风铃,晃了晃,铃铛的响声在安静的村委会院子中格外的清脆,只见那马警官的双腿不打弯,笔直的向前走迈起了步,模样那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如果这个时候给他套上个头套,你甚至可能会怀疑他是僵尸。 没错,其实现在的他就是假死的状态,三魂七魄开始由符纸聚拢到了一起,紧接着我以令符燃烧真空的杯子给他拔了火罐,侧面看他杯子里的一团雾气其实就是马警官的‘生气’,所以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已经成了假死状态的行尸。 我一手摇晃着铃铛,另外一手抱着那婴儿,让成了行尸的马警官自己去寻找亲人,术法所凭借的是一种至亲关系的纽带,五鬼追踪则是由五鬼引路,如果不令了五鬼,那马警官就是没有方向感的。 路上很清静,那个宏伟警官也不像是最初的那么坚持自己的观点了,只是在一旁低着头紧跟着,好似很怕马警官出事了一般。吴钰更是无奈的非要吵吵拜师,而那村长和村会计自然也是十分好奇的跟着我们一起离开了村委会。 五月的时候,很多地方都已经可以穿半袖,但马警官那僵尸般的走路姿势也吓得周围人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我的铃铛每响一次,马警官就会走一步,足足二十分钟后,我们停在了全村唯一一户用黏土修建的屋子,院子里养着鸡和大鹅,豆角架子上的豆角已经开了绿秧,四周种植各种蔬菜,虽说乍一看院子很整洁,但见那角落里枯瘦的黄狗,足以见得这家人过的并不好。 “到了。”我指了指说。 “你确定?”宏伟立刻就来质疑我。 我没理他,只是告诉村会计,让他回去帮我把罗盘收好了,那个东西挺贵的,万一丢了,我可没处买,正常这种活都是需要有人去前面摇铃,我在看守罗盘,防止乱了方向。 村会计在一旁打起了包票,说要是丢了,就在村部出钱给我重新买一个。那个宏伟又突然问我:“我跟你说话呢!马宇到底怎么了,怎么像是丢了魂似的。” 我指了指他胸前的杯子:“把杯子拔下来,再把符纸揭下他就好了。” “真的?” 宏伟有点不确信,但随着我动了动手,突然间身旁一道香风飘过,吴钰一把就抓住了杯子,好奇的说:“我来弄。”她一用力,将杯子拔了下来,只见杯中一团青雾好似有了生命似的钻入了马警官的身体,接着她又随手撕掉了马警官额头上的符纸。 她目光上下打量着一点点恢复清明的马警官,对我说:“喂,张道士,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神奇?” 我刚想提醒她躲远点,可还是太晚了,就见马宇睁开眼第一件事儿就是呕吐了一大口黄水,连同铜钱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吐在了我们的大美女的衣领位置,那可真是湿身的恶心,从上到下,一点没浪费,全喷在她身上了。 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就听见吴钰疯狂的尖叫,紧接着让我震撼的一幕出现了,还别说,她真的会用脚扇人家嘴巴子,‘啪啪’两下,直接给马警官抽了个满脸桃花开。 他吐的黄水是死气,毕竟生气离开身体那么久,死气会一点点的弥漫他的全身,我让他在舌头下面含铜钱就是为了给生气留了一道门,只要生气回归身体时,那么多余部分的死气就会以黄水的形态吐出来。 而这么一大口黄水,虽说对人体无害,可是味道很难闻,尤其对于爱漂亮的女生来说,我觉得等同于杀了她一般。 吴钰的嚎叫声引起了屋内人家的注意,一对农村夫妇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屋里走出来,那夫妇年纪看起来应该在40岁出头,可孩子居然那么小,这本就是不正常的事儿,但当我注意那妇人的眼神时心里就明白过来了,这家的女主人的脑子似乎有点毛病。 村长告诉我这家的人姓卫,家里就一个老卫是独苗,很穷,所以一直没讨到老婆,十年前村里流浪个疯女人,老卫就给接到家里养活着当了媳妇。 那男人看我手里抱着的婴儿表情有些错愕,接着就说:“你们来俺家干啥!我不认识你们。” 可那疯婆子却在看我第一眼时,疯了似的的跑到门前,不停的晃动这扒犁:“娃。。娃,娃。”她只会说这一个字,但那兴奋的目光却无法掩盖母爱的本能,不管她是疯子还是傻子,可归根结底她首先是位母亲。 老卫立刻勒令他姑娘:“快去把你妈拉回来,你妈又犯病了。” 村长这时急了,指着我怀里的孩子就说:“老卫,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你的!妈了个巴子的,这小师傅说是在死孩子林儿那儿捡的,你这么做叫谋杀,懂不懂。” “不是,不是我的孩子,俺就一个姑娘,你想罚款可罚不到我,而且我和你说村长,这么多人在这儿呢,你可别想诬赖我啊。”老卫还在那儿狡辩的不承认。 可她姑娘却忽然开口说:“爸爸,你说弟弟死了,可你快看啊,弟弟有气儿,弟弟眉毛还动呢。” 这话刚落,宏伟和村长急了,尤其村长指着就骂:“你特么良心让狗吃了,这不是你的种儿啊,说丢就丢,妈了个巴子的,真给我们大茂沟丢脸!快把门给我打开。” 第一百九十一章秘术 要知道童言无忌,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虽说不排除个别家庭教育的问题,但更多时候的时候,这个年纪的花朵,都是天真无邪的。 他女儿的话,让老卫百口莫辩,胀红了脸,事实摆在了眼前,就算他不承认也不行了。宏伟一脚踹开了木门,气势汹汹的说:“你这么做是犯罪,会被判刑的!” 老卫立刻痛哭流涕,口中说着自己也不想这么做,他跪在地上求我们别报警,可他却忽略了,我们这些人当中可是有警察就在现场。 常言道,法不容情,但以老卫他们家的情况来看,假如真的把他带到了派出所,那他妻子和女儿怎么办?除了丢孩子的事儿以外,老卫看起来倒也是老实憨厚,看他家里被他打点的井井有条,日子虽说不富裕,但孩子最起码有衣服穿,老婆也没饿到。 我的目光扫视了他们家的风水格局,没有任何的问题,五黄位整洁干净并且也没冲到厕所,大门前也没有那歪脖子树,所以说这间阳宅,并无招阴的格局,而这孩子又是不足百天的超生儿,老卫怎么可能会领着孩子出去闲逛?所以,归根结底,这小孩子的魂还是丢在了这家人的院子里。 老卫一边哭一边告诉我们原因,其实说白了这老卫也挺可怜,年轻时候父亲欠了一屁股饥荒后被车撞死了,随后母亲也跟着野汉子跑了,留下老卫一个人慢慢的给父亲还债,久而久之也就错过了成家。 可老卫有个疼他的人,就是他爷爷,所以自从有了媳妇后,这老卫一心都想给卫家留下个一男半女的,这样也好慰藉爷爷的在天之灵,头一胎是女孩儿,老卫认为是天意,可是去年媳妇又怀孕了,在这之前,老卫做了个梦,梦见有个白胡子老头,领着个小胖娃娃到了他们家,指着他老婆的肚子说:“你就去这家投胎,好好做人,时机到了你就会回来的。” 这句话让老卫可听见了,他觉得这个孩子肯定以后错不了,就偷偷摸摸的把孩子给生了出来,孩子降生了以后还别说,真是个大胖小子,老卫都乐疯了眼,只是在孩子满月的时候家里来了个道士,说要给他家孩子算一卦,算完了说他家孩子以后必然是个大人物,随后分文不取,只喝了碗热水就走了。 老卫本以为他们老卫家要扬眉吐气了,也更加觉得这孩子就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礼物。可是没过多久,就有怪事来了,自从那老道士走后,老卫的儿子便开始经常的昏睡,起初有时候会清醒一阵,但随着时间的增长睡眠次数越来越多,后来孩子开始绝食,日渐消瘦,老卫虽然心里苦,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直到昨天他半夜上厕所,回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吓得他三魂丢了一魂半的事儿,因为他不足百天的儿子竟然站了起来,手脚还做出梦游状,这可把他吓坏了,于是这才选择了今天偷偷的给孩子丢在小树林。 听他讲完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毕竟百天的孩子坐起身本来就很邪门,再加上老卫奇怪的梦,怎么听都觉得很邪门。此刻那两个警察也由最开始不信,变为了现在的半信半疑,毕竟我能凭借术法寻人找到这里,这就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儿。 我问老卫要了下孩子的生辰八字,听完后我就更明白了,这孩子是丁亥年出生命格属土,土命的人犯了辰时,就很容易成为了童子命,只是这个童子和早逝的童子不同,寻常的童子是人上有人,也就是说,在这个胎儿的魂魄上附加了童子魂。 但老卫的孩子属于童子投胎,除了到53岁关口的时候,并不会遇到什么灾难。当我再我问了老卫这孩子的名字时,确实让我吃了一惊。 老卫说孩子的名字是那老道士取得,叫卫林旺,孩子五行属土,你以木压其命格,为字为‘旺’谐音是‘亡’,而且林中火旺,克土绝水,这岂不要活活以名压死这个孩子,倘若他是普通命还行,重点在于这个童子命! “你给先给她找件衣服去。”我指了指吴钰。 老卫倒是挺痛快,直接回屋取了一件洗的发黄的布衫,虽说吴钰挺不乐意,但也比沾的黄色呕水好很多。于是我要求她回屋换了件儿衣服,接着告诉她抱孩子,因为现在这孩子命太弱了,男人阳气重,容易伤到他,当然我例外。 交代了大家都老老实实的待在院子里不要动,我沿着老卫家的院子从头走到尾,绕了足足三圈,检查了每一处角落,直到老卫家鸡窝里的一只小鸡儿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孩子一共丢了三魂,其中两魂是在成了精的妖怪手里,老卫的梦是童子下凡的梦,偷魂的妖怪显然是处在渡劫的关键时期,为了避过天劫,打上了童子的注意。 因为只要先吃掉胎光、爽灵二魂,最后挖出小孩子的心肝,就能夺得童子身体所带有的一丝仙气。所以,那个不知名的妖怪把小孩儿的魂偷走,放在了小鸡的身上。因为整个鸡窝里,只有那一只小鸡是焦躁的原地不停打转转。 只要等魂和鸡融合的时候,那妖怪只要吃了小鸡崽子便能达到他所想的结果,不过今天是被我撞见了,那就不能让这妖怪害人性命! 我对老卫说:“把你家的鸡蛋都拿过来,所有的。” “哥哥,那鸡蛋是给妈妈补身子的,不能给你。”他家大姑娘忽然说。 我说:“哥哥是为了救你弟弟,放心拿吧。” 我所学术法多源自于民间,潜心研习那符篆也是因为形式所迫,更多的时候往往民间的办法解决问题会最简单,毕竟符篆为杀术,非到万不得已,还是能不用就不用的好。 老卫一听说我能救他孩子,当即乐的不行了,回屋里给我拿出来了一筐的鸡蛋。马宇和宏伟两个人也凑在我旁边看热闹,现在的宏伟要老实许多,再也不会说那些什么封建迷信的话。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吴钰将婴儿放置在鸡窝的面前,又再让老卫拿来了两个粗碗和一把杀猪刀,我拿出了十几个铜钱。这玩意儿我有很多,多数都是一些清朝的小铜钱,放包里不占地方,有时候布阵完了以后我也会收回来。 吴钰说:“孩子躺在地上多凉啊,你快点。” “放心吧,很快。”我说完把两个碗分别放在鸡窝和婴儿的头顶旁,他们的中间放置一根儿筷子,碗里装了半碗清水。 宏伟和马宇嘀嘀咕咕的,彼此讨论着我在做什么。其实大家也不用好奇,这只是民间的一种引魂的手段而已。接着我画下一道引魂符,上面写着婴儿的生辰八字,以鸡蛋压好,鸡蛋上面放置一枚铜钱,铜钱上再摞上鸡蛋。 看似违背物理原理的办法,其实是针对于小孩子撞邪,如果没撞邪,肯定立不住,而鸡蛋和铜钱一起摆,那是为了逼鸡窝里的小鸡仔跳出妖怪画下的圈。 “这特么也可以!他是怎么摆上的!”宏伟难以置信的对马宇说,至于吴钰则一直吵吵着要做我徒弟。 做这件事儿的时候必须要专注,一个鸡蛋一个鸡蛋的摆,我足足摆了七个鸡蛋的高度,突然间鸡窝传来了一阵阵的骚动。 我握着杀猪刀,目光紧盯着鸡窝,那只原地打转的小鸡仔忽然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那小鸡跳在了筷子上,而筷子和碗居然纹丝不动,见鸡崽缓缓的从鸡窝这边的碗,走到了婴儿头顶那口碗。 当那鸡落在碗里的瞬间,我猛地超出杀猪刀,狠狠的砍断了筷子,这是断绝了那妖怪控制魂魄的联系,又出手极快的割掉了鸡崽的脖子,鲜血瞬间染红了碗里的清水。 我赶忙拿一枚铜钱丢在那满是鸡血的水里,青铜做成的钱居然就这么一点点的浮出了水面。 在现场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大家谁也不敢说话,目光都盯着我,等待着我下一步的打算。我对老卫说:“把这个碗拿着回到孩子睡觉的屋,进了屋以后把灯关了,窗帘都拉上,让孩子在那个屋直到他醒来之前,窗帘都是不许拉开的,这碗里只有两魂,还缺一个,我一会儿再给找回来。” 童子命的魂魄那可是有仙气儿的,命魂虽然是凡魂,可每个童子都长的很漂亮,难免会有一些孤魂野鬼寂寞,顺便带走了童子的命魂。 家里老人在农村的,可以问问他们见没见过黄鼠狼赶鸡蛋,这现象就是一窝的鸡蛋排成一排,自己在地上这么滚着,遇到90度的墙壁居然也能上墙的滚动,直到鸡蛋能滚出了院墙。 这件事儿的意思呢,第一是说黄鼠狼法术厉害,第二是说这个鸡蛋有承载妖灵之气的能力。 所以,你听过黄鼠狼赶鸡蛋,什么时候听过黄鼠狼赶五花肉? 七枚铜钱配上鸡蛋,已经将那害人的妖怪压住了,而且精怪害人多数不会距离太远,于是我拿着七星剑,四下的寻找正主,突然我看到就在他们家的房顶的苞米堆中,趴着一只红了眼的大花猫! 第一百九十二章乱坟岗 猫眼有蓝色、黄色、黑色,你什么时候见过红色? 然而蹊跷的事儿不只是眼眸,更有那猫的背部下压成弓形,就像是掉了胯骨一般,它浑身的毛炸的老高,嘴角向下流着口水,看得出它很痛苦,双爪向后不断的摩擦,就好似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了背上。 我之所以能发现它,那是因为这猫在挣扎时扒拉掉了许多的苞米穗,如此诡异的场景不用说,在场众人无不一一惊叹,咱们再反过来看我立的七个鸡蛋。 蛋柱笔直不动,就好似铁塔一般的立在地上,那是因为这鸡蛋下面压着的就是想要吃掉婴儿的妖怪,那妖怪要想吃掉胎光、爽灵二魂,以童子身上的仙气来助自己成功度过天劫,所以,它就必须要时时刻刻的与二魂纠缠,那便好似猫捉老鼠,需要先将老鼠玩了个半残才会吃掉。 这并不是因为猫喜欢玩老鼠,而是它怕老鼠太过强力的挣扎再伤到它,与眼前猫吃魂是一个道理,所以这才被我用断桥切断它与婴儿之间的联系后,我趁势又以鸡蛋将其牢牢的压死。 我问老卫这个猫是什么时候养的。他说是在他儿子出生的前夕,这个猫就到了他们家,老百姓都常说‘来猫去狗,日子越过越有’老卫以为是祥兆,就没当回事。 他试探着问我:“小师傅,这大花猫有问题?俺们家自从有了这大猫,可一回耗子和蛇都没有招过。” 我点点头,那老卫竟然顺着梯子就爬上了房顶,再瞧那猫急红的了眼,爪子不停的用力,但就是无法移动分毫。我对房上的老卫说,你家这猫是成了精的老猫,他在你家住久了,了解你们家所有的详细情况,所以才会在孩子满月的时候化为老道士过来骗魂。 老卫一听就急了,捡起杀猪刀,还没等我说出第二句话呢,他就砍了上去,骂道:“俺老卫就这么一个种儿,管你是不是妖怪,想害了我儿子,我砍死你!”这老卫性子太急,手起刀落,砍掉了那大猫的脑袋,鲜血喷洒而出,唯一值得奇怪的是猫身子却始终未动分毫。 老卫喘着粗气,眼睛瞪的滚圆,仿佛公牛一般呼哧着粗气,显然还没在愤怒的情绪中恢复自己。我叹了口气的对房上的老卫说:“你怎么动作那么快啊,这猫有九条命,你杀了它一条,还会有八条来报复,本来我是想让你求求它,看看它能不能放了你,这回梁子结下大了。” 听我说完,那老卫傻了眼,赶忙就在房上跳下来,跪在我面前的说:“求求您救救俺家娃吧,把娃扔了是俺不对,俺错了,您大发慈悲,一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娃死的,对不对?” 见他一脸希冀,连吴钰也说:“是啊,张道士你就帮帮忙吧,这孩子挺可怜的。” 村长和村会计把我围住,左一言右一语的劝,再看那大猫的头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如果这个时候谁去拿开鸡蛋,能看到每一枚铜钱上都或多或少粘了血。 帮人帮到底,如果老卫说的胎梦属实,多半这孩子以后也不是个一般人,我帮了他,也算是给自己积个善因。 于是,我说:“猫有九灵,它也是最难修的一类妖怪,这猫死后眼睛记住了这间房子,等今天夜里他必然会来索命,这样吧,你去买黄纸把家中的房屋的凡是窗户的地方均用黄纸封,请两位门神,门神一定是神荼和郁垒两兄弟,把他们贴在屋里的大门,再用红布罩住,随后再取来桃枝以红布包裹好了以后,挂在大门口。” 我又让村长给买只毛笔和墨水,交代完了这一切后我对两位警官说:“你们去查案吧,我这里还需要准备好一阵,何况封建迷信的事儿你们也不能信。” 马宇有些想要留下,但宏伟说公务在身,再不去调查,等领导来要资料,他们总不能把我捉鬼的事儿当报告给写上去,所以也就不能再过多的耽搁了。 眼看着俩人要走的时候,我悄悄地走到马宇身边,小声说:“那两个孩子的死,村长肯定知道隐情,你好好的查一查吧。” 我估计马宇是以为我算卦算出来的,竟然没问我原因,他只是点点头,他和宏伟两个人就出去做事了。剩下吴钰和我留在老卫的家,孩子已经回到了小屋,那个疯母亲跟着回屋里去照看孩子,他家大丫头留在院子里,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摆成柱子的鸡蛋,好似随时都怕鸡蛋碎了一样。 吴钰问我:“晚上真有妖怪啊?” 我点点头,她又急忙问:“那你会算命么?给我算算呗,看看我啥时候能发财,能活多大年纪,未来的老公帅不帅,能不能上福布斯排行榜?” “你那么漂亮还用算?以后肯定走向人生巅峰。”我笑了笑,太好的命格不要说,因为那样或许能破了人家的命格,这就好似前文老张写过的那个富贵命的少年早逝的故事,因为说的多了,会给一些人带来优越感,从而放弃了本该用双手争取的东西。 她还想和我抬杠的时候,我走到了老卫家大丫头近前,蹲下身子说:“小妹妹,你看什么呢?” 她说:“大哥哥,你这鸡蛋别倒了,摔碎了可就白瞎了。” “这七个鸡蛋不能吃了,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说。 她说她叫卫美兰,还挺不甘心的问我为什么不能吃,又说鸡蛋也没掉地下。我觉得向她这么小的年纪解释这些她也听不懂,于是拿出一百块钱给她,说买了这七个鸡蛋。 卫美兰很倔强,说什么也不要,后来我又说这钱给她妈妈和弟弟买吃的补身子,何况她弟弟身子骨那么的虚弱。听我这么说完,小丫头才默默的接过了一百块钱,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仰着头,说要长大了还给我。 我把那七个鸡蛋一个接着一个的捡了起来,铜钱上面的血迹擦干收好,对卫美兰说:“小妹妹你转过身去,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她问我。 我说为了她弟弟好,这小大人涉及到了弟弟的事儿,均非常的配合,她听话的转过身,吴钰对我使了个眼色,想要看看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其实也没啥,七枚鸡蛋入了邪,怕留久了对这家人不好,我便一个接着一个的摔在地上。 蛋壳破碎,并无金黄色的鸡蛋液,取而代之的是一滩散发着腥臭的血,那血接触到空气快速挥发的不留痕迹,头顶上太阳那么大,不用担心这邪气能不能伤人。 吴钰在经过了几样鬼事儿后,也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有了更好的接受能力。做完了一切后,卫美兰看到碎蛋壳直呼我是败家子。 现在下午两点多,那个碗里面的铜钱眼里困着的是婴儿的两魂,只有等待夜深的时候,那魂魄才会试探着出了铜钱,回到自己的身体。至于另外的那个命魂,咱们就长话短说。 且说我回到屋里,剪了婴儿的一绺头发,用黄表纸包好,站在院子中央,把黄表纸点燃后,用粗碗扣住,碗的上面立着一根儿筷子。做完了这一切,我让卫美兰对着筷子以婴儿的乳名喊口诀。 听我交代完了以后,小丫头脆生生的站在院子里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丢魂的郎,铁蛋啊,你在哪啊!” 连续喊了三遍,这根儿筷子啪嗒就倒了,按照筷子指的方向,我在碗口里面抓了点符灰,抹在了卫美兰的眼皮上,让她走在前面,我跟着她按照筷子指的方向去找。 筷子指的是东,吴钰非得好奇的跟着,为此我吓唬她说有鬼,可人家说了一句我无奈的话,她居然说‘我会保护她’,这话听起来太过于暧昧,我也就放弃了回答,任由她自己随意了。 顺着东边我们走了大约得有3里地吧,眼前到了一处乱坟岗,杂乱的纸钱丢的满地,卫美兰倒是比同龄孩子沉稳的多了,一般小孩子遇到这种事儿早就吓瘫了,不过这也没办法,穷人孩子早当家,她妈妈精神不好,爸爸又不在,小小的年纪就需要承担家庭的责任。 去过农村坟地上过坟的人都知道,不管这天多么热,你进去就会觉得身体发寒,说句题外话,上坟莫回头,回家前拍三拍,以后大家都记住了,别惹上脏东西。 进了坟地后,到处杂草丛生,有的地方已经没过了膝盖,飘散凌乱的纸钱,还有一些树干上挂着的引魂幡让卫美兰额头微微发汗。知道她这是害怕了,但依然硬着头皮坚持着往前走。我安慰她说没什么事,还故意半开玩笑的说:“放心吧,有大哥哥在,我和牛头马面都认识,他们都怕我。” 卫美兰重重的点点头,一直到我们走到了坟地最里端一棵歪脖树旁的时候,她突然清脆的喊:“是我小弟!哥哥,你快看,小弟在那儿呢!” 吴钰紧张的突然拉住我的手臂,哆哆嗦嗦的说:“在哪?这儿哪有人啊?” 有人说白天不会见鬼,其实那是指白天人的阳气重,太阳足,会对鬼魂产生压制,所以只是你看不见鬼,并不是代表没有鬼,而且一些极阴的地方还是要抛除在外的。前段时间有人告诉,说有的男男女女为了直播,拿着手机跑坟地,对于这种作死的行为,咱们不予以评价。 我瞪着慧眼看过去,只见那棵树下面围绕着五名四五岁小孩子,他们互相追逐玩闹,而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居然挂着一个吊床,吊床里躺着熟睡的婴儿。 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婴儿的旁边站着一名穿着红色衣服,头发披肩,露着背影的女鬼!那女鬼口中哼哼着我没听过的摇篮曲,一只手轻轻的摇晃着吊床。刚刚卫美兰的话,让那五名玩闹的小孩不动了,他们五人站在树下,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我们几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土地公 从古到今,乱坟岗上诡事儿多,那里充斥着千百年来各种离奇的传说鬼事。就我眼前的红衣厉鬼,她能在大太阳下自由活动,由此我可以断定两点,第一、她是这棵歪脖子树吊死的,第二、她生前带着极大的冤屈。 女子身穿红衣,不过看其衣服款式,倒在近代未曾见过,于是我断定此女鬼应该是死在民国时期。 卫美兰吓得闭上眼不敢向前看,吴钰也紧张的拉着我的手不松开,我在卫美兰的眼睛上擦符灰,是想让她看到鬼,否则乱坟岗上鬼魂那么多,我也不知道哪个是她弟弟? 我对她们两个说:“我去救你弟弟,你们两个就待在这儿,哪里也不要乱走,有我在这儿不用害怕。” “那儿有鬼么?我怎么没看见,你去干什么?”吴钰依然拉着我,又紧张的说:“我有点害怕呢,要不然我先回去吧。” 那肯定不行,五个小鬼肯定记住了她们两个的样子,我在这儿还好,倘若没有我,那五鬼虽说索命的难度很大,但她们俩也避免不了会大病一场。让他们两个老实的待在原地不要动,我以六枚铜钱,做了个最简单的拦鬼阵。 而后,我把吴钰的手拿开,大步的走向了那个红衣女鬼。随着距离的接近,耳畔传来女子悠悠的歌谣:“好男儿第一志气高,年纪不妨小,哥哥弟弟手相招,来做兵队操。兵官拿着指挥刀,小兵放枪炮。龙旗一面飘飘,铜鼓咚咚咚敲。” 听歌谣,她应该生活在战争年代,但与厉鬼打交道,那是绝对不能和气,老百姓常说的那句‘鬼怕恶人’的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我手拿七星剑,大步上前厉声道:“大胆妖孽,这婴儿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无故害人性命!” 歌谣还在轻轻的哼着,女鬼背对着我,忽然将手好似放在唇边,做出一个禁声的姿势,好似很怕我吵醒那摇床里的婴儿。 红色的衣服如血,哪怕我,也能感受到女鬼身上强大的执念,再看歪脖子树,粗大的树干上用刀划出了一道道的深痕,仔细数了一下,一共七道。在古时候的民间,家中房梁,坟地的古树,凡是吊死过人的,都会在树上划上刀刻,这是想散了鬼魂的怨气,这棵歪脖树上一共七道,那代表这里死过七个人。 六男一女为七杀,六女一男为七煞,如果我所料不错,这里应该死过六男一女,而眼前红衣女鬼应是最后一个死去的女人。 见女鬼不回答我的话,不由得也让我心头生怒,今天她要是不给,我是打算用抢的,我继续说:“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师收了你!”可当我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就觉得灵台发热,再看五鬼少一鬼,这小鬼居然想上我的身,事到如今,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一般被鬼上身的人,你会感觉他的脸就像蒙了一层黑纱,从而无法看清对方的五官,这小鬼扑我灵台应该就是想先拔了我的‘天灯’,再来上我的身!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怒斥了小鬼的举动后,我左手雷指,右手持剑,按照符篆咒术当中学到的步踏天罡步斗法,脚下踏步,口中喝咒:“天罡大圣,助我破军。”双脚岔开一跃,左右脚踏在‘破军’‘天蓬’二星斗位;前移一步,继续念道:“倘劫贼营,破逆逃奔。”剑指向前,手舞剑花继继续道:“急急如律令!” 借助天罡剑气,一道青光自我身炸起,随后那小鬼的青灰色的气自我身体迸发而出,眼看着大树开始摇晃的时候,我继续对那女鬼说:“最后一句,放不放人!” 五名小鬼被我伤了一名,还剩下四名围绕在我的身边,看得出这些个小鬼是没受到过挫折,或者也可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上天有好生之德,面对恶鬼,我们多数会采用降服或者度化,很少会造下杀孽,所以常常会留有后手。 但女鬼的一个举动惹怒了我,一道红光居然直扑向了吴钰和卫美兰,拦鬼阵发出的青光挡住了煞气,如果不是我事先布置好了,那她们两个命可就没了! “找死!”我剑花依旧,向前继续踏步,天罡步斗法,一共八步,刚刚我只踏了一半,剩下四步一气呵成:“战兵自乱逢,贼诛斩灯劫,寇营隐藏吾,兵运五日气,虽尤七星,律令,破!” 剑光如龙,那四名小鬼‘嗖’的一下钻入了歪脖子树,而我也砍在了那女鬼的身上,可那女鬼却不闪不避,居然硬生生的扛了我这一击,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完全没有受到伤害,而那棵歪脖子树却凭空掉落了一根儿树杈,与此同时那女鬼缓缓的回头。 我心里多少有些吃惊,难道说眼前女鬼的坟就在这棵树的根茎下? 看她的相貌并没有吊死鬼特有的狰狞,反倒是多了几分恬淡,接着她又对我竖起了食指,做出禁声的手势,而后她指了指远处的二女,又指了指这婴儿。 我读懂了她的意思,原来她是在威胁我,如果继续纠缠,就对我带来的二人动手! 妈了个鸡的,她的举动现在是对我最大的侮辱!如果我连一个小鬼都搞不定,还谈什么寻找九龙门!更加丢了祖宗的脸! 当我把符纸摆下,准备施纂术时,背后感觉到了一阵清风,接着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别动。” 因为并无邪气,所以我没下意识的攻击,而是回过头,就见身后站着一个子矮小,仅到我胸口的中年人。他长了个蒜头鼻,小眼睛,带着一顶土黄色的帽子,穿着麻布衫,我盯着他不语,因为在他的身上,我见到了与夜游神一样的腰牌! “她杀不得。”男子说。 “你是谁?”我警惕的盯着他。 “我是此处的土地公,刚刚见到上师捉鬼,特意过来提醒一句,这鬼可不是普通的鬼,您不能杀她。”他说。 夜游神我见过了,钟馗在朝鲜来了一次偶遇,这回又碰见了土地公,难道他们神仙现在都放假了?怎么这么好遇见? 得知对方的名号,我赶忙施礼,当初我被阴差拘走时,去了土地庙查过户籍册,那可是看到过土地爷高大气派的房屋,这土地爷可是神仙,保佑一方土地安宁的。 “天师不用客气。”土地公对我还礼,他继续说:“我是凤阳郡的土地公,这女子死于民国十年,全家五口人均死在战争中,后来她被人凌辱,生下了孩子,可这孩子在百日的时候因为瘟疫而死,这女人最终想不开一时上吊自杀了。” 我说就算这样她也不能平白无故的拘人魂魄,既然是作孽,那就要受到惩罚。可是土地公却告诉我,眼前女鬼刚刚化为厉鬼时,赶上天界星君下凡,那星君见女鬼身世疾苦,但又不可投胎,于是就给了女鬼一次机会,只要她救下九百人,便可洗脱怨念,投胎为人。 “你看那孩子,因为命魂太弱,所以那女鬼怕他受伤,就把这魂接到了这儿,而那猫妖实在太厉害,她不是对手,所以才让那妖怪夺了两魂。”土地公叹了口气继续说:“但鬼怪毕竟是鬼怪,这女鬼因孩子的死生了怨念,面对这样的小孩子难免心生喜爱,不愿意放他走,这才会忍不住对天师动手,可眼下婴儿就是她救下的第九百人,如果她一时糊涂,那百年功德将全都付诸一炬。” 我叹了口气,虽过百年,可眼前的厉鬼因触景伤情,所以将这婴孩儿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又和土地公聊了几句,他告诉我这百年,女鬼救下了很多过路的人,收下了一些怨鬼,免得鬼怪祸害百姓,唯独十年前来了一只猫妖,她是无可奈何。 听土地公提起了猫妖,我皱着眉说:“既然你知道那猫妖是妖,祸害百姓,难道你不管么!” 土地公的尴尬的笑笑,他说:“天师有所不知,那猫妖成精也是苦修所得,这个并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何况我真打不过它。” 这话让我有些疑惑了,神仙不都是应该很厉害的么? 但当我说出自己的疑惑时,土地公告诉我,并不是每个神仙都特别厉害,虽说有厉害的,但绝对不是他。得知了女鬼的身世后,我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既然女鬼的怨是因执念而起,我给她解决了便可。 谢过了土地公后,看那女鬼依然在摇着吊床哄那婴儿睡觉。而我也刚准备离开,土地公却忽然叫住了我:“张天师!” 这句话可暴露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认识我!而且土地公之前也说了,神仙既然不是万能的,那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什么事?”我停下脚步。 “那个,我想提醒您一句。”土地公叫住我,继续说:“那猫妖以前生活在大茂村五里外的普陀寺,后因听经而诞生灵智修成妖身。” “谢谢。”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猫有九条命,八条是幻像唯有一条是真身,所以这个消息很重要。但我紧接着又问土地公:“敢问上仙如何知道我的姓氏。” 说到这儿,那土地公居然笑了,一转身,地上卷起了黄土,而我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时机就快到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斗猫妖 四周黄沙飞扬,我眯起了眼,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心想这九龙门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会被如此的重视? 一瞬间,我居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在我的头顶上有着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而现在对于九龙门的渴望,已经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两年的阳寿。更多的是我想剥开这层迷雾,去看一看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女鬼的歌谣悠扬飘荡在寂静的坟地上空,我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到了卫美兰与吴钰身前带着他们离开。剩下的事儿就简单了,回到了家中时,老卫和村长已经买完我交代的物品。 他们三人是该糊窗户的糊窗户,该贴门神的贴门神,刚进了家门卫美兰把事情对着大人们一交代。我怕那个老卫再一激动给我下跪,连忙把事情的处理办法告诉他。 至于后来由于卫美兰和吴钰两个人都害怕了,我自己一个人去了乱坟岗。事先在老卫家里把他大姑娘的洋娃娃抛开,杀了只鸡,以鸡腹中五脏塞入了娃娃的棉絮里面,画好替身符咒,以红绳穿过,系在了娃娃的脖子上。 带了一百个金元宝和烧香贡品,我自己再次去了乱坟岗,还是那颗歪脖子树的下面,无主的孤坟旁依然有那歌谣传出,五名小鬼围绕着歪脖子树玩着开火车的游戏,如果不是此情此景太过于诡异,他们反倒更像是一户和谐的农妇家庭。 五名小鬼见到我以后纷纷紧张的钻入到了歪脖子树内不敢露头。阴风缭绕的乱坟岗上,就剩下我和那女鬼。在其坟前,我插上三炷香,就像平时上坟的方式一样,再把香纸和元宝摆好了焚烧,直到大火燃烧起时,将布娃娃放在坟前,从始至终那个女鬼都未曾回头看我,就仿佛她的心神都被那襁褓中的婴儿所吸引。 其实说到底,又有哪个冤魂野鬼不曾是可怜人?执念越深的鬼,自然法力就越强,也最会害人。我站在坟前掐手决,右手丢出令符,口念‘替身咒’,眼见那布娃娃坟前坐起,诡异的对着女鬼磕了三个头,而后一阵风刮来,只见那布娃娃纵身一跃,跳进了火海,并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燃烧成了灰烬。 大风吹的纸灰飞向那女鬼,也许是受到了灰的影响,那女鬼回过了头,眼神一直盯着刚刚布娃娃燃烧过的地方。 我手拿贡碗,大步向前,趁着女鬼的目光被吸引时,站到了婴儿身前不到两米处,我对准婴儿丢出了一根红绳,当红绳落下时,在用力一拽,就见那婴儿自空中飞起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我手中的碗里。 快速又在碗中倒上一些水,以红布罩上碗口,与此同时,那吊床内又出现了个与婴儿完全一样的魂魄,取代了他本来的位置,这便是我以布娃娃制作出来的替身。 以我推算,女鬼的孩子与我手中婴儿的生辰八字应该相仿,所以才会造成了那女鬼的错觉,这回我给她做一个替身,让她了了做母亲的心愿,等让女鬼这股执念消散,她自然就能入地府投胎为人。 再来说说这个婴儿魂魄,收魂必须要以瓷、玉、木,这三样东西可以用来装魂,换做金银的话,很容易对魂魄造成损伤。做完了这一切,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乱坟岗,女鬼只是因执念而生怨,我不碰她的‘孩子’那她自然就不会对我动手。 路上暂且不提,到了家中,去了婴儿的房间,把两碗水汇聚成了一碗,将碗中铜钱取出后,我和所有人一同离开房间。 “小师傅,我儿子没事儿了?”老卫紧张的问。 “嗯,明天一早你儿子就能苏醒,还有我给他那个保身符要一只戴到十八岁,因符纸忌水,所以你儿子有一次水劫,躲不躲得过去那就是他自己的造化。”我说。 老卫对我是千恩万谢,我看得出他也算个老实人,他把杀了的那只鸡给我们炖了一大锅。 夜幕刚刚降临,那两位警官也来到这儿和我打了招呼后离开了,他们在大茂村调查了一整天,至于结果怎么样我不知道。临别时,我问过吴钰怎么不和警察一起走,她却说非要留下看看怎么捉妖。 为此我特无奈的说她,失恋不是应该以眼泪来烘托自己悲伤的情绪,去控诉全世界没一个好男人么?她和我在这儿较什么劲,难道就不能更加的专业一点么! 被这个大犟驴折服后,我、吴钰、老卫、村长四人在他家吃了晚饭。饭后,我对他们说:“你们先离开,把孩子留下就行,这个院子谁也不再进了,然后老卫我交代你个事儿。” “为什么让我走?我还要看捉妖呢。”吴钰率先反对。 “看个屁,赶紧跟村长他们走,你以为那简单呢?”我特无奈,她这样属于无知者无畏,今天晚上可是生死战,老捣什么乱。 “早知道你说不让看,我就回沈阳了,真是的。”她抱怨着。 我对他说:“姑奶奶,从最开始我就没留过你!您老人家行行好,别捣乱了,ok?”见她气呼呼的不语,又对老卫说:“有猎枪你就带着猎枪,没有就带着长耙子,去村里最近的普陀寺,寺里有只大花猫,抓住后杀死它。” 开始我没想过动杀念,可那土地公既然给我暴露出了猫妖的本体所在,只要今天猫妖来索命,那它的本体就是一只普通的大花猫,而且我觉得土地公在暗示一些事情的隐情,就比如老卫的儿子上辈子的身份不简单,那猫妖的举动必然就会触怒了一些人,会不会有人是想借我的手去惩戒这只大猫? 吴钰一听这样居然可以捉妖,她居然来了兴致,非要陪着老卫一起去,我刚反对,就见吴钰对我比划了下手指,意思要和我单挑。 既打不过人家,又拗不过人家,只能让她和老卫去了,至于卫美兰带着她母亲去了村长家,没多久,空荡荡的房间就剩下我一个人。 以一张桌子,我在院子里摆下法坛,点燃请神香,法坛的前端摆下死猫头,在其周围布下长明灯。 法坛上被我摆好了九根儿筷子,每根儿筷子均贯穿铜钱,分别以扇形的方式对准了猫头。面前画好了九道令符,平整的贴在了我眼前的桌子边沿,剩下的就是看好了那猫头周围的油灯,不能让其熄灭。 我一直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在夜里十点钟左右的时候,大门外传来挠门的声音,夜空中又传来了‘喵喵’叫声,我打起精神,站在法台前,就见老卫家的院墙上爬上了七双冒着凶光的眼睛。 不出我所料,那猫妖九条命,被老卫杀了一条,这次来了七条,还有一条作为本体躲在普陀寺里。 我厉声道:“大胆妖孽,见本师再此还不速速现行!”见那七只猫依然在房上盘旋,我冷笑了一声,拿起一根儿筷子对准猫头,狠狠一丢:“起!” 就见我面前画好的令符忽然自燃起来,随后那筷子狠狠的插在了猫头的眼窝中,与此同时七只野猫像是受了惊一般嗷嗷直叫。 我继续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赶快现行,否则别怪本师不留情面!” 这句话刚说完,那七只野猫同时跳出了院墙,呼吸间,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只见一满头白发,身穿破旧道袍,衣衫凌乱的老头冲了进来,见其长得凶恶,瞳孔发黄,嘴角想外噘起的獠牙,怎么看都像是个妖怪。他指着我大声骂:“你个臭道士,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毁我百年的道行!” 猫有九条命,每一条需要修炼一百年,九命修的完整才会化形为人,这猫妖应是需要最后的化形渡劫,才会想夺取童子身上仅有的仙气。 我冷哼道:“你以一己之私,无故害童子性命,又以我道门形象坑害世人,今日我留你不得,若想活命,自废八百年道行,我或许放你条生路。” 那猫妖双眼仇怨的望着我,咧嘴阴森一笑:“狂妄的小子,今天是你找死!”说罢,那猫妖极快的扑向我的法坛,他的脸变成野猫状,指甲尖锐,咧开的獠牙就好似那飞僵一般恐怖。 我手持七星剑,对准他扑来的方向,化为剑指,一道青光,只见猫妖不闪不必,任由我剑光贯穿其身体,眼看他要扑向我的瞬间,我冷哼道:“真以为我奈你不得了?” 狠狠的拍下桌子,八根筷子上的铜钱,‘哗啦啦’的掉落一地,而那铜钱各个横向立在原地,等那野猫到齐上方的瞬间,铜钱顿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跃起。 “三十六天罡落地局,我看你怎么逃!”将七星剑排在桌边,双手结‘日轮印’一共三十六枚铜钱不断原地跳跃,突然犹如子弹般跃起,打向那猫妖。 ‘噗噗’的连续声音,铜钱将老道打成了血人,听其疯狂大吼:“你伤我法身,我要你的命!”他头发凌乱,在我三十六枚铜钱打飞了他以后,突然他竟然趁我不备放出来一只猫影。 由于速度太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脖颈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感,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咬住了我的脖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收徒 颈部被咬的死死的,滚热的鲜血顺着脖子流入到了我的后脊,我狠狠用手向回抓,只感觉毛茸茸的一团,原来是那猫妖趁我不备丢出来一道妖影。 想用手将其拽下,可对方咬的实在是太紧了!为此也不由得激起了我的血性,咬着牙,忍受着刺骨的疼痛,我盯着不远处的老道,一把将桌子上的筷子全部抓在手中,八根儿筷子被我对准那猫头狠狠一丢。 与此同时,那桌前的八道令符燃起了火焰,我配合五雷咒,再以八根筷子为利箭,发阴箭,打它的魂魄! 筷子插入了那猫头时,只见老道痛苦的哀嚎,接着他疯了似的跑向那猫头,但还没等他动手,只见那猫头周围摆下的长明灯,发出一道冲天火焰形成火墙挡住了它举动。 随即再次拿起七星剑,对着我后脖子的猫狠狠一砍,妖影瞬间仓皇逃掉,他分身被七星剑的煞气击伤。 因剑为凶器,七星剑自王一传给我之前就不知染上了多少邪魅的精血,再配上道气,那自然是煞上加煞,当之无愧是那斩妖除魔的利器。 多数影响资料上喜欢误导他人,把妖怪吹得多么多么牛逼,其实不是,我想各位都看过封神榜吧? 不论是阐教十二金仙,还是截教的四灵圣母,他们都是经过自己后天修炼才会拥有术法。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大家都是通过后天努力,可有的人20岁就成了社会精英,也有的人活了九十岁依然碌碌无为。所以说啊,这妖怪也就比人多活了一些岁月,它们懂得多,奇门之术又学的比较杂而已。 且说那猫妖被我发阴箭打中后抱头乱窜,借着脖子上冒出的鲜血,我把法坛下面的大符纸铺开,印上血手印,而后向那猫妖一丢,以剑指点向飞起的大符。 一声闷响,符纸‘砰’的一下燃烧起火焰,片刻后,那空中仅留下了血手印盘旋空中,而后缓缓的飞向了那老道。我冷哼道:“你在普陀寺听经修炼,却化成道士害人,此等居心,我定然留你不得!” 血手印也称‘真阳手’,那猫妖咬我后颈,那里的鲜血是两把阳火中间,我借着机会想以血手印灭了他。 手印飘忽,看似缓慢却又让人避无可避,当符纸准确的拍在了老道的身上时,我听见了一声凄厉的猫叫声,老道士被血符印在了脖子上,而他就好似过了电一般身体不住的颤抖。 “你毁我道行,我发誓一定和你不死不休,而这家人我会祸害他们家世世为奴为娼,白发送黑发,子孙折腾百年,直至绝门绝户。”老道哆哆嗦嗦的念叨着。 这是邪魅的一种诅咒,但是我早就有所准备,第一我有神打护体,不惧他的诅咒,第二那诅咒会先找到这家人的生命体,但所有的人都出去了,房间只有那昏睡的婴儿。 就见一道黑雾状的黑影飘飘荡荡的飞向婴儿的房间,我压根儿就一点不紧张,走向那间房门前,躬身稽首,口中道:“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拜请五方鬼帝,东方鬼帝神荼、郁垒临,急急如律令!” 就见猫妖的诅咒直扑向木门的前夕,我狠狠一拽红布,突然间我仿佛看到了两尊凶神坐落门前,二人坦胸露乳,黑髯虬须,头生两角,一人手持桃木剑,另外一人手拿钢鞭。 此二人正是中华民族汉族传说中的门神,身份乃是五方鬼帝中的东方鬼帝,他们对邪魅的克制更多的是诛邪而不是辟邪。 那猫妖的虚影一滞,我见二神忽然发出一道精光,将那虚影打散了,随后只听老道一声惨嚎,他道袍的衣袖和裤腿中,忽然同时钻出了七只花猫,仓皇的四散奔逃,眨眼间那老道士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一堆白骨。 我冷哼了一声,要是能让他这么轻易的跑了,那我岂不是白提前准备了这么久?任由七只野猫逃走,我走到门前挂有桃枝的地方,将树上的桃枝取下,从开始战斗我一直将其以红布罩住,就是为了等待最后的时机。 桃乃五木之精,是妖邪鬼魅的克星,但要说真正厉害的,还得是雷劈之后的的桃枝,那种桃枝可遇不可求,我怕压不住那猫妖,所以一直以红布罩住挂在门口,其目的就是为了借用神荼和郁垒二神的力量。 五方鬼帝中的东方鬼帝,他们原本就是镇守在桃树下,所以说这桃与神荼和郁垒关系匪浅,挂在大门前,不论那些七只猫跑到哪,桃枝也已经沾染到了他们的妖气。 所以,我取过了桃枝,走到那被我封锁的猫头位置,对其头部狠狠一插,就将这桃枝仿佛栽花一般载栽了它的脑袋里。 “且慢!”忽然大门外进来一老和尚,他穿着僧袍,对我道:“施主,贫僧乃是普陀寺的住持,这猫是我寺里看管香油的猫,不知施主可否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其修行不易,放它一条生路。” 我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和尚,反问他:“这猫妖害人你可知道?” “阿弥陀佛,一切皆有因果。”老和尚双手合十,眼眉低顺,看不出喜怒。 他的话让我笑了,因果? 我拿出一道符,贴在了猫妖的头上,封住了桃枝栽下时裸露在外的伤口,符纸未曾沾下一滴鲜血,只将血洞封死,接着我又以桃核塞在了猫妖的双耳,口鼻,眼睛。 我侧过头,看着那僧人:“既然他所为是因果,那贫道此举也是因果。”接着我的语气变得冰冷,目光紧盯着那僧人,一字一顿的说:“大师,是否想与贫道动手?” 老和尚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过身离开了院子:“贫僧不是施主对手,但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少做杀孽。” “即是因果,他可杀,为何我不可杀?”我笑了笑又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师慢走。” 目送着和尚的离开,我更加确信了土地公对我那是话里有话,我将桃树栽到了猫灵,以一魂通其八魂,这猫妖算是被我降的死死的。 除了那猫头以外,我将法坛收拾干净,随后坐在院子里抽烟,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老卫和吴钰回到了家,老卫手里拎着一只堪比猪崽子似的大肥猫,进了屋就说:“师傅,我抓到了,就这只猫!” 吴钰也说:“这猫身体这么胖,可不知道为啥,特别的灵活,我和老卫对它那是前追后堵,甚至上了猎枪还抓不到它,最后不知咋啦,这猫忽然就不动了。” 我对老卫交代了一下,让他拿着刀,以他家为中心,三十米的范围,看到野猫就杀,杀死七只就算了结这猫的九条命。 猫妖的魂被我用桃木压制,那和尚过来求我放了它,因为只要我这棵桃枝不起,那猫就是谁也救不了。 老卫兴致冲冲的拎着刀出了门,剩下我和吴钰的时候,她还指着肥猫问我,它是不是妖怪。我只是说,一只猫都吃成了猪,那还不算妖怪么? 听她给我讲,俩人去了普陀寺时翻了墙进去的,最后在功德箱的上面发现了这只肥猫,她特有兴致的说:“这猫居然不屑的瞧着我和老卫,更奇怪的是,我们扑过去时,那猫不知何时居然跳到了门外,特别的灵活,一点都不像是个胖子。” 这是肯定的,毕竟那猫是九魂里的主魂,让老卫和吴钰去干扰花猫,我这边以桃枝镇压,最后让那猫避无可避,死在了老卫的刀下,而且俩人是有着因果关系,那猫想杀老卫的儿子,最后被老卫杀了,那就是它应有下场,俗称报应。 当时夜已经很深了,我和吴钰进了老卫家的厢房,现在也没条件什么男女有别,我们两个,她睡在东边炕头,我睡在西边炕头,就这么眯了一大觉。 第二天一早起床,就见那老卫家的院子里趴着八具猫尸,而我的脖子上也结了许多的血疤,动一动脖子都觉得无比的难受。 吴钰指着我的脖子说:“都化脓了,不要紧么?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儿,这是伤医院治不了。”我说的没错,脖子是被妖怪咬的,只能等我驱除了邪毒后才能痊愈。 至于怎么驱毒,那讲起来估计大家谁都见过,或许你还试过呢。那就是拔火罐,以火罐的方式对准伤口吸脓血,什么时候吸完了,什么会后就能痊愈。 不过我没想到救了这老卫家的孩子,我自己也种了一个机缘。说来也巧,刚在院子里抽根儿烟的功夫,他们家的丫头和婆娘回来了,俩人一进门,疯婆娘非说她儿子醒了要进屋喂奶。 卫美兰不让,可疯母亲非要去,还别说,这婆娘较着劲儿的进了屋,发现那孩子躺在炕上瞪着脚咧着嘴笑呢。 我站在远处,第一眼看着婴儿就觉得喜爱,老卫随后也跟着进了屋,一看孩子没事儿,这汉子也哗哗的淌眼泪。 疯母亲给孩子喂了奶,直到孩子吃饱了,我过去逗了逗,接着又把那婴儿举了起来,盯着他那明亮的双眼,越看越觉得不凡,可随后那孩子居然一泼尿呲出来,恰巧的给我来个过顶,落在了脖子的伤口上。 紧紧眨眼的功夫,邪毒竟然一扫而空!麻麻痒痒的感觉,我甚至都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伤口在愈合。 于是我哈哈大笑,对那婴儿说:“我救了你,你又救了我,这是想和我互不相欠?”回头我又看看老卫说:“这孩子是丁亥年的土命,福源深厚,但命里多灾多难,从今天开始,你给他改名叫卫惊蛰,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 “谢谢师傅!”老卫感激的直掉眼泪。 而我抱着孩子继续说:“你家孩子与我缘分颇深,命里多劫数,我收他为弟子,留下一篇法决让其自幼修炼,待其成年后,告诉他缘由,至于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就随他了,但他命里忌水,你一定要记住,你儿子杀劫犯在水上!” 交代完这些话时我摸了摸那孩子的鼻子笑了笑,心里却想“既然你我有缘,我就帮你一把。” 第一百九十六章金麒麟 卫惊蛰是我收下的第一个徒弟,这个徒弟的身份可了不得,不过咱就先卖个关子,以后再说。 先说那卫惊蛰看我发出咯咯的笑声,卫美兰从我身后拽了拽我的裤脚:“喂,你放下我弟弟啊,他生病刚好,别闪着他。” 看着他那具有灵性的双眼,我连说了三声好,又将其放回了炕头。 随后将阴阳秘术当中的十六字阴阳秘法歌决写在了纸上,留给老卫,嘱咐他等卫惊蛰认字了以后就要教会他背下来,随后这纸一定要烧掉,切记,绝对不能落入外人手里。 老卫一个劲儿的点头记下,至于那吴钰从旁好奇的问我给卫惊蛰留的什么秘法,她也要学。 本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倚天屠龙记里面的对话,于是就对她说:“这个只能男人学,女人学了以后会胸部变平,长胡子,出喉结,说话像男人,你还要不要学。” 她瞄了眼自己的胸部,而后瞪了我一眼:“臭流氓,往哪看呢!” 瞬间我就感觉有种天大的冤枉感,但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喜欢解释,索性也就由她去了。 走出了房间,老卫和吴钰都紧跟着我,院子里八具尸体摆成一排,而大门口赫然站着是那昨晚的老僧。他始终双手合十正对着大门,口中念叨着什么。 和尚出现的很突兀,二人询问的看向我,毕竟这花猫是在普陀寺杀的,而寺里杀生本来也犯了人家的忌讳,所以吴钰和老卫也不由向我身后躲一躲。 “大师为何不进门。”我主动开口。 “未经允许,不能随意出入他人居所。”和尚说。 这和尚年纪不小了,但气血很旺,应不是普通的太平师傅,我倒也客气,指了指花猫说:“你想要它们?” “正是。”和尚鞠躬:“万物皆有灵,它也是一时糊涂,希望施主能将尸首归还,贫僧也好将它们葬于黄土之下。” 我说我说了不算。 那老和尚问我为何? 接着,我指向老卫:“猫妖要害的是他儿子,杀了猫妖的人也是他,我只不过是个过路的人,你问我没有用。” 佛门的功力太深,稍有不慎就会堕入他们的因果之中,而有了因果既是有了杀劫,祖师爷上回的给我的教训历历在目,所以从那以后,我与他们打交道都是如履薄冰,字字小心。 我又对老卫说:“这猫你随意处置,不用与我商量。” 那老卫思索了良久,把这些猫的尸体,一个接一个的丢出了家门:“我要它尸体做什么?又不能吃肉,既然它们已经对惊蛰没什么影响,那就丢了吧。”丢完了还对那老和尚说:“你们寺里也真是的,每年我都去烧香拜佛上供,这怎么还能供出个妖怪来,以后我可不去了。” “罪过罪过。”那僧人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随后将猫的尸体捆成了一团,背在肩上大步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如今,卫惊蛰的命虽说已经保住了,但因为他此生命数多变,所以在成年之前,注定还会多灾多难。 但当老卫挽留我们吃饭的时候,那马宇和宏伟两名警官来到了卫惊蛰的家,一见到我,那宏伟也过来亲切的称呼“师傅”。 马宇忙说:“师傅,谋杀那两孩子的凶手让我们哥俩给查出来了,头功一件,这回转正可有望了,上次真是感谢师傅指点了!” 宏伟也陪着笑脸,又递给我一支烟:“知道您爱抽烟,这是我在我爷爷那儿偷来的游泳牌香烟,他一直没舍得抽,还说那是以前首长给他的。”说罢打开后递给我。 后来我才知道那可是中国最贵的香烟,市面上根本没有,不过当时我就当普通的烟抽,虽说不燎嗓子,但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宏伟给我点燃后又说:“师傅,当时马宇说您算出来的,我那时还不信呢,可一查,还真就让你说着了,你猜怎么着。”当宏伟刚说完这句话时,马宇上来就推了他一下:“你傻啊,师傅用猜么?他要是不知道,怎么会告诉我那村长知道实情?” 我被俩人搞的无语,其实我也就是感觉村长听到两个小孩子时眼神有点闪烁,这是观察力还有直觉,我就感觉他肯定与那两个孩子很熟,当时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想交代什么,可又不知为何又放弃了。 “我还不知道呢,你俩快说啊。”吴钰性子急,就催道。 事情还是马宇说的,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说起了这件事儿,那两个小孩儿确确实实是被人谋杀的,而且谋杀这俩孩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孩子的继父。 更加让他们俩吃惊的是,孩子的继父居然又是村长的儿子,现在他和那两名死者的母亲已经离了婚,后来没多久就被三轮车轧断了双腿,现在已经成了残疾人。 都说这世上无巧不成书,也印证了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原来事情发生在一年前,王大力和王小力的母亲叫刘红娇,是远近闻名的俏寡妇,一人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四年前的收秋时候,刘红娇一个人干活非常的不容易,加上村里的女人多数都嫉妒刘红娇,就说她是个狐狸精克死了自己的丈夫,都捂着家里的男人不让去帮忙。 人言可畏,刘红娇没多久就算是被孤立了。但总有一些愣头青贪恋刘红娇的美色,而那村长的儿子算是首当其冲,他儿子叫李明,是村里二流子,隔三差五就去刘红娇那儿帮忙干活,又夏天送冰棍,冬天打井水的,还真就把人家刘红娇给追到手了。 李明他爹也管不了,俩人就结了婚,只是一直没孩子,日子久了,再漂亮的女人他也腻歪了,可巧就巧在有一天,刘红娇在地里干活挖出来了一对金麒麟。 这金麒麟可不一般,巴掌大小,实心的纯金,在这个年代里,俩金麒麟至少得卖个百十来万。眼瞅就要发家了,那李明可兴奋坏了,畅想自己美好未来的同时,刘红娇发话了,因为她觉得李明这个人不稳当,把钱放在他的手上不把握,就想把金麒麟卖了,钱留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一套房子,名字都写孩子名下。 李明听后心里自然是不痛快,夫妻俩人过了许多年,还是存在着感情,而那刘红娇按照马宇所说,长的确实堪比电影明星。李明不想离婚,所以他做出了那件令人发指的事儿,就是他把两个孩子骗到了杨树沟里就给害了。 刘红娇得知儿子丢了,埋怨李明,俩人没多久就离了婚,但人家李明说了,金麒麟是共同财产,离婚了也得有他一半。这句话可激怒了刘红娇,她就说孩子是李明给害了,但是没证据,也是无可奈何。 后来李明甚至带人堵在了刘红娇的家想用抢的,这一下可逼急了刘红娇,当时她回到屋里取出菜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逼着所有人给她出了路,随后她到河套边上,狠狠的就把这对麒麟给丢进了河里。 全村的人都疯了眼,那可是百十来万的家伙事,老少爷们齐出动,把那河套翻了好几遍,可麒麟却像是长了腿儿似的消失不见了。 刘红娇在家哭瞎了眼,李明也受到了村里人的指责,后来有一次李明出去拉苞米,三轮车打不着火了,他就下了车去检查检查,可刚趴在车下的时候,那三轮车居然动了,差一点点就给他轧死,虽说后来命保住了,可双腿也废了。 从那以后,李明就变得疯疯癫癫,像是得了癔症,村里人都说他这是缺了德,遭到了报应。而他爹这个人吧,平时为人不能说正派,但绝不缺德,年根儿底下祭祖的时候,就感觉这个腿抽筋,跪不下去,按照民间的讲究,这叫祖宗不认他了,意思是他们做事太损了,祖宗怕给自己找麻烦,就把他给除了名。 所以,在见到警察来查案的时候,他得知了那两个无辜小孩儿的死,就想着报告政府,可凶手毕竟又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才变得有点犹犹豫豫。 听完了马宇所讲的事儿时,我叹了口气,因为我听出来了,这不单单是一场家庭悲剧,也是一场风水悲剧。 我主动要求去刘红娇家去看看,马宇和宏伟二人热情的主动给我带路,出了老卫家没多久就到了刘红娇的家,她们家的院子杂草丛生,房顶上摆着许多的烂辣椒和埋成了灰的苞米穗,家里的大瓦房看起来虽说气派,但却多了些许的死气。 我敲了敲门,居然没人应答,突然间我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对马宇说:“你是不是对她说过,她俩儿子死了?” “是啊,怎么了?”马宇说这是例行公事。 我骂了他俩一声糊涂,向后退了几步,飞身就跳进了她们家的院墙,几个健步冲过去,一刻不停,飞起来就是一脚狠狠的踹开了门,随后家里面一股浓烟涌出,只见房间里摆着两张孩子的黑白照片,面前是一个装有火炭冒着烟的铜盆。 这浓烟呛得我直咳嗽,顶着烟,我跑到了她家炕头,把人事不省的刘红娇抱起,飞奔出了家门,边跑边喊:“快打120,她烧炭自杀,我看屋里炭火还没灭,应该还能救得活。” 第一百九十七章再回沈阳 这女人也够可怜的,年纪轻轻就守寡多年,好不容易又成了家,却还找了个黑心的汉子,现在案子破了,她这一时想不开就寻了短见,想来也确实可悲。 好在村子距离县城也不是太远,戴上氧气罩,我们就直奔向了县城,抢救是怎么个惊险咱们先不提,不过这人的命倒是保住了。 躺在病床上的刘红娇,眉头紧锁,眼角泪痕,她虽说模样憔悴,但这种纯天然的绝色女人要比电影中的人工美女强百倍,或她这样的人,可以算是红颜薄命吧。 一直到了下午,马宇和宏伟回到了警队去做结案的后续工作,吴钰则像是个跟屁虫一般始终在我身边,面对着清醒过来的刘红娇,我说:“大姐你醒了。” 刘红娇目光呆滞,没有搭理我。为此我又问:“我想知道那麒麟的头可是双双向外。”吴钰碰了我一下,小声说:“人家刚醒,少问点那些招人烦的话。” 见她依然不语,我又说:“如果我料的不错,田地中的麒麟是他人布置的风水镇物,你大茂沟从前必然出现过一位大官,但日子久远,麒麟生了灵智,不想继续镇压这片土地,巧在你有一双儿子,那麒麟就欲买你家孩子的命当替身,所以才会显像让你刨出来。” 至于麒麟所买的魂是命魂,也就是投胎所用的魂,化为厉鬼的是爽灵魂,所以二者并不发生冲突。 那刘红娇忽然歪着头直勾勾的盯着我,怕他不信我又忙说:“我是过路的道士,你绝对不能死,如果你死了,你那俩孩子就真的要不得超生了。” 一听涉及到了她的两个孩子,刘红娇居然摘掉了氧气罩坐了起来,激动的问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的做法虽说泄露天机,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做好事,她红颜薄命,一生孤苦,要没有个念想,迟早会再寻短见,所以我说:“因为二兽忌水,所以被你丢入河水后才会立即消失,于是你们的这买卖也就算是没做成,仓促间你那对儿子的命魂离开了金麒麟就一定会在河里投胎,如今又是鲤鱼甩子的季节,所以只要你每年的初一十五去你丢掉麒麟的地方,向下撒写面包渣和鱼食,就会看到一对鲤鱼向你索食,以后你要保证那个地方不能有任何人去钓鱼,如若不然,你那儿子必然会成为他人口中餐,从此消失天地间。” 这就是天机,鲤鱼的寿命很长,他儿子的爽灵化为厉鬼,命魂投胎为鲤,未经轮回道,所以它们会记得生前的事儿,但水为阴,陆为阳,与其母亲注定也是阴阳两隔。 我的所作所为就是窃取天机,如果没人护佑那两个孩子,二人用不了多久注定会消散天地间,因为父母是孩子的护法神,所以只有他们的母亲才有资格去保护他们。 盯着刘红娇的双眼,我说的特别认真,对于她而言,现在的生活已经完全没有了希望,我刚所讲出的天机,就是她今后生活下去的动力,为道者如“临渊观鱼者,观久而必伤”,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冥冥之中,命数就像是一处渊流,为道者就像站在渊前观鱼的人,命数窥探太多,必定会伤到自身,但说到底,还是终归有所为,有所不为。 交代完了这一切后,我便离开了医院,滚滚红尘,我只是过江中一条鲤鱼,不会在一处逗留太久,甚至我有种感觉,九龙门的秘密,我仿佛已经捋出了一丝头绪。 出了县医院的门,能看长途大客的停车场,鲜亮的牌子挂着去往沈阳方向的大字。 吴钰跟着我一起走出医院,她叹了口气说:“真是的,除了捉猫,我都没看见你怎么捉妖,太无聊了。”不过她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抿着嘴笑了一下,好奇的说:“刚刚我听你对那刘红娇说的话,是故意逗她的吧?” “你猜。”我回过头笑了笑,又说:“你我缘分就到这儿了,前面就是长途汽车,是时候分别了。” 吴钰明显愣住了,她眼神异样的盯着我,唇角不停的抿动,对视了半晌,忽然有了那么一丝狡黠的说:“不滴,你不是回沈阳么,咱俩还能同路啊,而且你还没给我做法呢,我可告诉你,我失恋都是因为你,你不给我彻底解决,你可别想跑。” 我点燃了一支烟,忽然她给我抢了过来,嗔怪的说:“再抽都成痨病鬼了,赶紧戒了吧。” 任由她抢走了香烟,我笑着说:“你还真想我赔给你一个男朋友啊。” “当然啦,我以前的男朋友身高与你差不多,也没事儿喜欢背着个破包,有点小自负,不过还是挺有才的,你说。。。”她语气一顿,大大的眼睛里仿佛带有了一丝的雾气,她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柔:“你要。。怎么赔给我?” 从她的眼神中,我读懂了吴钰的心,因为过路的缘分总会带有着神秘性,它会像是慢性毒药般在人的内心中发酵,悄无声息的进入到了你的骨髓,等到真的发现时,却显得有些那么的无药可救。然而中年人心事浓如酒,少女情怀总是诗,我虽说年纪不大,但却注定走的不是平凡的道路,而吴钰所幻想的诗歌固然像她想象的那么美好,只是这份美好中,我只能扮演着一个逗号,永远不会成为她的终点。 叹了口气,我刚想叼的时候,却又看到她那嗔怒的圆眼,我悻悻的把烟收好,见她露出笑脸时,我说:“你的手机好像关机了吧?” “你怎么知道?”她突然疑惑的问我。 我没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她的腰间,告诉她打开看看。 吴钰骂了我一声神经病,还真就拿出了手机,她说昨天家里电话打的有点让她闹心了,就索性关了机。 可当她刚一开机的时候,一个电话随之打了进来,吴钰这一次没有拒接,她接起了电话:“喂妈,我都说了,我丢不了,丢不了,您别担心了还不行么。”刚说完这句话时,吴钰的眼神变了,忽然又带有着哭腔说:“怎么了妈,你慢慢说,我爷爷怎么了?好好,我马上就回去。” 今天一早我就看出吴钰面色发黄,日角暗淡(双眼瞳仁上方到发迹左边代表父亲),可他五府三庭来看,家中福源深厚并无早逝之人,随后我们进入医院时,吴钰经常不经意的捂着心口,两次脚下不稳,见到病房老人均像是有了沙眼似的落个几滴泪。 我断定了她家中必有事发生,出了医院正直太阳落下,有阳转阴,所以多为垂暮之年的老者将要寿终,但这次低下的运势会在三个月形成反弹,额头上有一红点还没发迹,以她一个单身的女性来看,这运势必然会出在桃花上。 吴钰撂下电话,眼神含着雾气,多少有些焦急的说:“我得先回去了,能不能留下你的电话。” 我摇摇头,又说:“我只是一个连户籍册都查不到名字的道士,你我缘分是时候该到此结束了。” 她静静的站在原地盯着我:“那,我能抱抱你么。”声音仿佛带有了一丝丝的卑微。 听她说完,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酸楚,人非草木,这吴钰长的漂亮,人又直爽,可终归我对她的感觉并无男女之情的掺杂。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银符,或许冥冥之中有人在给我不断的设下的障碍,让我忘记最初的本心。 可是,道衣虽然能锁住我的思念,但却锁不住我那刻入灵魂直到生死相依经历,哪怕道衣让我不会想起她,也依然不会有人再次走进我的世界。 所以,我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半步,就这么平静的望着她的双眼。 很清晰记得吴钰转身离开时哭泣的样子,缘分就是这样,既然毫无结果,就不要过多的牵扯那些无谓的因果,因为时间久了,总会为你,为她,徒增烦恼与劫数。 目送着吴钰坐着长途客车离开了这座城市,之后我自己也找了间面馆填饱了肚子,坐上了下一班的汽车。 至于卫惊蛰的成长,那就后话了。当务之急最最重要的事儿,就是补办身份证! 我卡里还有20万的现金呢,可没身份证,到哪也白扯,只是问题又来了,那个所谓的通缉令,到底在国家政府部门有没有颁发实施,如果我去取钱,会不会被派出所抓起来? 带着一系列的疑问我在夜里的时候回到了沈阳,但由于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也就没太把那个通缉令太当回事,何况沈阳不像小城市,在这儿住店想找不要身份证的实在太难。 自己拦了辆出租车回到了家,一晃离家也已经大半年了,这期间我也算是积德行善做了许多的好事,至于阳寿到底加了多少,那就得问夜游神了。 打开家门,扑面而来的尘土,呛的我咳嗽了几声,开了灯,一切都像我离开前的一样,什么也没变。走到衣柜旁,我拿起了那张小时候合影的全家福,我奶奶在我出生以前就去世了,这么多年也听说爷爷带我去上过坟,照片中我坐在爷爷的腿上,爸妈微笑的站在身后,此情此景,让我回忆过去,不由神伤。 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重新摆好。接着,我又在床底下拽出了两瓶白酒,把乔坤的小牌位拿出,摆在桌子上,旁边放上两个酒杯倒满酒,点燃了三炷香。 我叼着烟坐在椅子上盯着那牌位,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两盏酒杯凭空而起,缓缓的落在了我旁边的桌面,接着夜游神显像了,他坐在了我身边椅子,端着酒杯抿了口酒,抱怨道:“真是的,酒是好酒,可是菜呢?让你给吃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人头碗 “这酒可是我爷爷珍藏的陈酿,您老好好尝尝,市面是买不到的。”我盯着乔坤笑笑。 乔坤抿了几口酒:“味道还不错。”接着把杯子一放,又说:“你小子九龙门没寻到就跑回了原点,损失的阳寿是不想要了?” “怎么可能,我回来补办身份证了。”我又给乔坤斟满了酒,笑着问他自己这段期间我补了多少阳寿,半年的时间我可没少做好事,又帮人驱邪化煞,还捉妖布风水,也算是积累了很多的功德。 “想知道?”他神秘的笑笑。 “当然,求乔叔明示吧,人在世间行走,谁不想多活些时日。”我叹了口气,这次回沈阳我也没打算待太久,明日一早补个临时身份证我将再次踏上寻龙的征途。 毛石说我爷爷在图门江一带出现,那我的下一站必须要顺着图门江开始找我爷爷,虽说江河很长,但我相信,只要我不停的找下去,就总会碰见的。 “好吧,我给你看看。”乔坤又拿出了他那神神秘秘的小本本,在上面翻了翻,我始终注意着他的面目表情,没多久他清了清嗓子说:“一共增寿六十八天,福寿一天没积,反而你那三天福寿被用了两天。” 我当时有些傻眼,自己九死一生,走南闯北,费劲千辛万苦却只增寿了六十八天,而且一天阳寿都没增,这特么也太没天理了! 那夜游神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说:“你以为这世间阳寿是那么好增的?老天爷在上面顶着呢,若想增寿本就千难万难,没有济世功德,累死你也活不了几天。” 这可给我说郁闷了,借寿买寿不用他说,我自己都懂,这两个一个是向来世借,另外一个则是带着金银财宝找阎王爷买,而且阳寿是没有标价,也没有物价局监监督,所以同样的钱,阎王爷可能看你顺眼就多给你几年,看你不顺眼就少你几年,而这种寿是用你的福德换来的,也就是说,你下辈子可能当个处级干部,但买了一次寿,最多也就当个科员吧,如果买的多,折的就多,归根结底这东西就像信用卡,迟早要还的。 六十八天也算是不错了,乔坤还告诉我,有两次死劫都被福寿给躲了过去,其中一个是吃了龙涎蛇衣,第二个是钟馗的及时出现,两件死里逃生都算在了福寿当中。 他抻了个懒腰:“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聊天了,一晃这天都这么黑了,我老人家得回去早点睡觉了,前几天人家给我上供的桃子我还没吃呢。”夜游神说完这句话只见屋内刮起一道风,他又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消失了。 我笑了笑,不可否认夜游神是个公正廉明的好神,比我在黄泉路上见过的阴差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可当我收拾酒杯的时候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儿,那就是这酒洒在了桌子上,按道理他夜游神可是地地道道的神仙,怎么喝酒还会洒到外面?觉得有点不对劲,夜游神走后还说了一句‘睡觉吃桃’。 他可是夜游神啊,睡什么觉?而且这个‘桃子’是什么鬼? 觉得蹊跷,我轻轻的用手掌碰了下那滴酒,瞬间就觉得极其的烫手,我忙缩回手,盯着桌子看了半晌, 心里回想着夜游神的话,桃,逃,水生木,可酒属火,木上生火,逃之夭夭,睡觉即是闭眼,代表着阳灭! 综合这些线索,我断定他是故意给我这些线索,告诉我有危险! 不敢怠慢,将夜游神的牌位一收,急忙推开大门,就见在楼道下方,一只巴掌大小的老鼠用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找死!”我步踏天罡,雷指而向。 只见那老鼠仓皇的就向楼下跑去,眼看它要下楼时,我以‘笔咒’落地局,向下一打,只见那老鼠被我牢牢的钉在三楼的楼梯处。接着,我快速向楼下跑,心想着如果对方实力啥也不是,那夜游神是不可能提醒我快点跑的。 想到了九星三老对我说的话,玄门中下达的通缉令会以增阳寿为筹码,想我历经万险只是增了六十八天,真不知道那些个玄门中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次增寿数年。 下到了三楼,我取出七星剑,盯着那挣扎的黑老鼠,刚准备落剑,身旁传来沙哑的声音:“道友何必与这么一个小畜生较劲呢。” 我顿时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那,背脊发凉,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出现我面前,我抬起头,见其穿着一身黑衣,头发很乱,可面部却好似蒙上了一层黑纱,让我无法看清他的样貌。 被‘落地咒’钉住的黑老鼠突然起身,扑楞下身上的毛发,急忙跑到了眼前此人的裤腿,接着向上一钻就没了影。 他声音就像刚在坟墓中爬出来的一般:“你看,我养的小家伙被你吓到了。” 我警惕的盯着对方,手上也不闲着,左手背后,以指甲抠破掌心,大拇指轻轻的滑动,准备着‘掌心雷法’。 “我想我们以前并不认识吧。”我警惕的说。 “认不认识没关系,我活了一百三十岁,认识我的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他的声音顿了顿,咳嗽了几声,像是上不来气似的说:“可我这辈子做的孽太多了,死了肯定那阎王爷饶不了我,你还年轻,又是道人,早死早成仙吧,来。”他佝偻着腰,在怀里拿出了一个人头碗,声音颤抖的说:“进来吧,一点都不会疼的。” 当其话音刚落,我先下手为强,左手上立即前,掌心雷对准那黑衣人,口颂五雷咒法:“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急急如律令。” 一道青光打在了那黑衣人的碗口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但随后我就觉得灵台发麻,眼前这普通的楼道在这一刻突然变成了血红色,接着我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气,环顾四周,原本的楼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堆满尸体的荒地。 “好强的血煞!这得杀多少人才能练出来!”我的心震撼了。 那看不清容貌的黑衣人就站在死人堆的上方,他手中的骷髅碗口向外喷涌着鲜血,没过多久,我周围就成了一片血海汪洋。 我认得他手中的那口人头碗,在民间邪法中有过记载,此碗收的是死人怨气,以秘法祭炼,将收取的冤魂野鬼都化为血煞融入碗口,不管横死的、枉死的、冤死的、惨死的,多么凶戾的冤魂都会成为这人头碗的养料。 可炼制人头碗的秘法非常的邪恶,必须要以自己的骨血来作为原料。也就是说,为了炼这件邪器,他必须要先娶妻生子,扮演着好父亲的角色,等到孩子18岁那年,他需当着他儿子的面亲手折磨死他母亲,让他儿子内心怨气冲天,等到孩子的天灯因邪火而成了紫色,才将孩子的头砍掉,再把那股子怨气炼化后,以骨刀打开天灵盖,即可作为收血煞的碗。 至于其中的细节,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但实在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恶毒的人! 血煞造成的幻象导致了我的眼前出现了尸骨堆积,血海汪洋的假象,我觉得头晕眼花,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丢了生魂一般,而那无往不利的神打,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效果,突然间,他用极其沙哑的说:“把你那打开黄泉的秘法教给我,我可以饶你一条命。” 眼前我第一次遇到能将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邪师,此事也印证了中国地大物博,很多隐藏不出的老怪物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咬着牙,原来是他惦记上了我的阴阳秘法,情急之下,我几乎是以慢动作的方式咬破了食指,封住身台,撕开了胸口的衣服,想以自身为符胆! 第一笔刚刚落下,那黑衣人沙哑的说:“真是冥顽不灵,茅山到了你们这一代怎么会没落成这样。”随即我见他把用手一指我,就见我四周幻象中的尸体各个站起了身,他们晃晃悠悠的走向我,突然我被一半截身子的恶鬼咬住了小腿。 阵阵鬼哭喊冤声不停的在我脑海中传出,刺痛感侵蚀了我的大脑,情急之下,我将那七星剑狠狠的插在咬我小腿的恶鬼头部,斩了它以后,我长呼了口气,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拼命了,于是我立刻凝神静气,半跪在地上,以手为笔,画下了第一笔“龍”字。 一笔落下,身体周围忽然升起罡风卷走了那些扑向我的恶鬼,一阵阵的龙吟的低吼声在我的笔下四散而开,龙属真阳,能震慑百邪,所以当龙势一起,我周围的血海开始缓缓的倒退。 再以另外一只手快速点中自己的天阳穴激发体内真阳,咬紧牙关,任凭符篆掏空了我的精血,最终以连笔画下龍字,与此同时,一道青光自我身前跃起,朦胧间,我仿佛看到了青色的龙影直扑向了那邪师! 第一百九十九章大师兄 青龙怒吼,风龙纂所带起的风已经不属于煞风的范畴,它属于道家最强的罡风,传说中罡风能摧毁一切,更在太极中代表阴,象征毁灭。 风龙纂迫使那血海不断的收缩,眼前视线也在一点点的恢复原貌,始终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可刚要放松情绪时,突然间,那黑衣男子居然发出乌鸦般的笑声,随后他拍了三下人头碗,轻蔑道:“这么弱的罡风也想杀人?看来茅山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既然你不说秘法在哪,那我就把你抽魂炼魄,自己来搜。”血海再次翻腾,一道巨浪升起,眨眼间将那风龙纂完全吞没其中。 我的心里一寒,自己的杀招居然在这黑衣人眼里成了不堪一击,再想祭出符篆时,那人头碗里面跃出了一男一女两道冤魂,他们手挽着手,以外表和年纪来看,好像是母子,厉鬼凶狠的瞪着我,瞧他们发黄的眼球,我认出这竟然是子母同心鬼! 眼前的黑衣人,居然狠心的把自己的老婆孩子炼成了鬼王操纵害人。 那二鬼根本就没给我祭出符咒的时间便扑了过来,就见男鬼穿过了我的身体,我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气味儿,那味道有些酸,还带有微微的臭气。 当即我就觉得五脏六腑就像翻了个,紧接着一大口黑血喷出,而后我感觉全身无力,半跪在地上。假如是寻常的灵体过身,只会闻到气味儿或者后脊发凉,对身体并没什么大的伤害,可眼前二鬼确实地地道道的凶灵。 风龙纂掏空我的精血,凶灵伤损了我的五脏,我再想挣扎时,那女鬼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狠狠的按在地上,我心里震撼的要命,没想到这女鬼竟然被祭炼出了灵体。 再想祭出五雷剑咒已经来不及了,子母同心鬼将我制的死死的。那黑衣男子怪笑了两声,手拿人头碗缓步的走向我,说:“我几十年没出过南疆,怎么现在的人都弱到这样的程度,小伙子你是自己告诉我,还是等我来搜。” 我咬紧牙关,试着几次挣脱未果,只见男子的裤腿下,那老鼠忽然又钻了出来,黑衣人沙哑的说:“小黑子,他差点杀了你,你去报仇吧。” 老鼠‘吱吱’的叫了几声,紧接着凶悍的扑向我,狠狠的咬掉了我一大块儿肉,鲜血流出,那老鼠几口便吞了下去,兴奋的蹦起来。 现在看这黑衣人压根儿就没想过留我性命,我心一横,那咱们就同归于尽! 下定决心,我以极快的速度拿出银针,对着自己的天灵盖狠狠的一扎“爆阳咒!”,太阳穴骤然鼓起,身上破烂的道袍无风自动,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因阳气是一切邪法的克星,只要阳气足,万邪难入,这也正是为什么高虎一介武夫可以算的上奇门众人。 燃烧真阳的代价,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不想成为他碗中冤魂!此时,我的全身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手持七星剑狠狠一挥,那老鼠被我斩掉了半只尾巴。 “敢伤我灵鼠,我今天要你的命!”黑衣人怒吼着将他的人头碗丢向空中,那碗口空中倒灌,血水犹如江河瀑布般不断浇着我的头顶。 那血水虽说被爆阳咒激发出的人体真阳,逼成一条分水岭,但我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阳气在急速的减弱!与此同时,那黑衣人阴冷的说:“入了我的阿鼻地狱,你就别想出来!” 我的四肢皮肤在不断的腐蚀,情急之家,手舞剑花,当初王一为了救我,拼命的使出了五雷剑咒,此术法是茅山最强杀招,以我目前的状况,用了就代表燃烧神魂,不管黑衣人死不死,反正我是肯定死了。 形势所迫,落在他手中那可是生不如死,于是我毅然决然的以剑划破手掌,七星剑上煞气涌动,可当我刚刚踏出第一步天罡步斗时,突然感觉被人拉了一下,而后一道清风拂过,一位身材高大,身穿长袍的男子站在我的身前,他大手一挥,那人头碗仓惶的逃回了黑衣人手中。 男子留着长发,他背影面对我,其腰板笔直,双手背负,不知为何,在他的身后,我居然感觉眼前的个人很像是一座山,除非他想动,否则谁也动不了他。 男子叹了口气:“君子动口不动手,老前辈乃是长辈,何须动怒,有何事不能商量着来。”他左右看了看,又说:“此等邪法实在有伤天合,还是收了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子母同心鬼居然哀嚎着倒退,‘轰’的一下,化为一道道碎片重新进入了人头碗。从始至终这男子没动过手,只是一句话就重伤了厉鬼。 我额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这是言出法随!是真正的言出法随,只要他占在道理一方,就可对任何邪魅压制,无往不利! 黑衣男子愤怒的嚎叫:“敢伤我凶鬼,活的不耐烦了!”他手指人头碗继续道:“献祭千魂,诛杀此人!” 人头碗冒出了红光,随后那骷髅上下颚不断咀嚼,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飞起。可见那男子又叹了口气,轻轻拂袖,我见他手中拿着一杆毛笔,头也没抬的对着大地写下了一个“井”字。 眼看着飞行的骷髅头冒着红光咬向他时,地面的井字散发着青光升起,而后骷髅头便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吸力一般重重的落在井字中央。 我吞咽了口唾沫,真是神了!这可是茅山术中“开井化煞”,以大念力做出符井,化解天地凶戾之物,非大能者不可用。 黑衣人不由的退后几步,他没了之前的嚣张,声音颤抖的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以前没见过你。” “晚辈胡宗炎,茅山显宗掌门,不知我小师弟可曾得罪过先生。”男子声如润玉。 我长吸了口气,怪不得二师兄对大师兄那么的崇拜,这也。。太强了! 突然,大师兄转过身,笑如春风的说:“小师弟,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用爆阳咒,这样会很伤身的。”说罢他到了我的身前,用手轻轻一抓,三根儿银针被其拔出。 一时间我就像是那泄了气皮球,眼看要一头栽倒时,被我大师兄一把抓住,随即他在怀里给我拿出个小药瓶,取出药丸喂我服下,一股子暖流从胃部化开通达四肢百骸,暖洋洋的感觉特别的舒服,他说:“好了,安心休息,这里有我呢,没人能伤你。” 大师兄说的极其自信。如果换做别人,或许觉得自负,可眼前的高大男人,竟然给我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甚至我觉得王一在他面前都无比的弱小。 当我打坐时,大师兄继续一步步的走向黑衣人。见那黑衣人不由退了几步,声音激动的说:“我是南山老鬼,小辈,显宗的人什么时候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显宗也好,密宗也好,都是我茅山一脉,前辈对一修道不过数年的小辈动手,所做实在非君子所为,早年晚辈听师傅提起,前辈出生相貌丑陋受到世人欺凌,后拜在一成精了灰仙为师,学会邪术,游走战场窃取冤魂厉鬼,为了祭炼邪法后采集生魂屠戮无辜村民一百三十二人,后又以邪法放出怨鬼引出天灾,造成五百三十三人死亡,这可是真的。”大师兄继续问。 我听了后那南山老鬼冷笑着说:“是又怎么样,那本来就是军阀混战的年代,我杀人有何不可,连玄门的长老都免了我的罪,你算个什么东西。” 胡宗炎听后依然不温不怒的说:“既然这一切是真的,那贫道觉得,既为君子,就要有所担当,一百年前是人命,一百年后亦然是人命,你伤我师弟,我本觉得你赔个不是就算了,可你犯下如此多的孽债,贫道怎能继续任由你猖狂下去。” 大师兄的语气极其的正义凛然,他虽为君子但却又不乏肃杀之意,就见大师兄步步生风的走向那南山老鬼,我感觉他每走出一步就犹如泰山移动一般,势不可挡,只见眼前血煞像是窗户纸一般的层层崩溃。 南山老鬼这下可慌了神,还想用人头碗打我大师兄时,就见我大师兄在怀中拿出一符,丢了过去。符篆祭出时始终有雷声伴随,又见对方用来阻挡的人头碗被符篆打成了粉碎,最终符篆穿过层层障碍,贴在了南山老鬼的胸口。 我见其身体摇晃三下,突然半跪在地,语气痛苦的说:“我与堂门宗师司徒海是至交,留我一命,赠你万金。” 大师兄忽然叹了口气,把手放在了南山老鬼的额头位置:“司徒师傅是玄门中赫赫有名的大师,怎么会与你有关,入地府安心受罚,终有一天你会偿还自己所造下的孽。” 就见大师兄揭下那层符篆,连同南山老鬼的魂魄也随之被带入了符篆中,随后大师兄又以手指点燃了符篆,火焰燃烧,那符纸化为了灰烬,随着风飘散到了天地之间。 此种符法是可以不经过阴差缉拿的过程,直接以大法力将对方送入地府审判,从我见到大师兄的所作所为,无不给我透露出‘高手’二字。 南山老鬼死后,我看到了他黑纱下的容貌,那长得真是口歪眼斜,下巴生瘤子,满脸的烂疮奇丑无比,但在眨眼间,对方忽然化为了一堆白骨。 大师兄叹了口气:“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南山老鬼害的人太多了,我抓他好久,这回总算是遇见了。” 吃过了药丸后身体好了很多,刚刚不管是风龙纂,还是爆阳咒对身体的损伤,均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于是我赶忙起身,走到大师兄近前,由衷的鞠躬敬道:“小师弟张大宝,见过大师兄。” 第二百章真龙疑秘 大师兄指了指房间:“进去说吧,那老鼠是帮南山老鬼寻灵的毒鼠,它的牙有毒。” 应了他的话我们一起回到了房间,在大师兄的面前,也许是被他的气质所折服,我觉得非常拘束,在反过来说我大师兄留着飘逸的长发,眉宇之间的出尘气质,与毛石完全两个形象,二师兄更多的是一种世俗的气息,但大师兄,要是和他待久了就会感觉到一种没由来的信任与踏实。 南山老鬼没有任何反抗的就化为了一堆白骨,我先将所有的骨头都捡回了房间,否则明天邻居下楼不得吓死几个。折腾完了以后,我赶忙把招待夜游神的陈酿又拿了出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酒先不急喝,等咱们师兄弟聚齐后再一同畅饮不迟,你现在先把裤腿挽起。”他说,我按照大师兄的话将狰狞伤口露出,钻心的疼痛让我也不由的咧了咧嘴,他仔细检查了下说:“没事儿,毒的不深,今天要是我来的晚了,就算保住命,这条腿也得废了。” “谢谢大师兄。”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肯定问题不大。 他先用银针为我驱毒,而后拿出药丸碾碎了涂抹,检查了一遍我的骨骼,又替我诊脉,半晌后他皱着眉头说:“你脉象极弱,应是犯了杀劫,损了阳寿所致,如今寿命怕是所剩不多了。” 压住内心的惊奇,毛石第一次见我,只是看出我亏了先天精血,看不出阳寿的损失,而大师兄仅靠诊脉便能断人阳寿,如此洞彻天机的本事,不愧为‘真人’二字。 我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只是那个九龙却被我隐瞒下来,不是我信不过大师兄,只是祖师爷说过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大师兄叹了口气,又瞄了眼桌角说:“夜游神曾来过吧。” 我点点头,他将那还未干涸的酒渍擦干,继续道:“小师弟,师傅一生只收下你、我、毛石三人,他曾与我说起自己会犯下杀劫,而这命数是无法躲避的,如今看来小师弟该是师傅的应劫之人。” 我低头不语,想起王一为了救我与黎巫同归于尽时的样子,我心里感慨万千。 “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为道者本该顺应天命,这是师傅的命也是你的命,那夜游神掌握世间功德,你与他结交即是善缘,只有多行善事,阳寿自会加身。”他嘱咐我说。 阳寿涨了倒是没毛病,只是效果太慢,现在我多耽搁一天,就算是多浪费一天的性命。在沈阳看到大师兄心里觉得奇怪,毕竟显宗的事务繁多。 “大师兄您什么时候来的沈阳?到这里做什么,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说。 “来沈阳也是因为我推演到你可能会遇到危险,而且这次出山主要也是为了寻找李孝章前辈。” 我吸了口气,难道说大师兄也要缉拿我爷爷?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他为什么? “你不用担心,我目的是为了救李前辈,玄门、奇门、妙门得知真龙出世,中华大地已经沸腾,世人都知真龙玄妙,可谁知道这龙是吉龙还是凶龙?所以我断定李前辈始终未曾出现是有着难言之隐。”大师兄叹了口气,又说:“前些日子我找到了玄门三老,与他们讨论你的通缉令,那些人不肯,我便和他们打了一架,后以五岳纂封住了他们的山门,只要你的通缉令一日不消,我五岳纂一日不起。”他平淡的语气中带有着一丝霸气。 爷爷的安危才是我所惦记的,至于我的通缉令,倒也没有太过于在乎,毕竟我只有不到两年的寿命了。 “大师兄,到底我爷爷怎么了?”我紧张的问。 他说是与钟馗对饮时听见他摇头叹息说到了真龙,所以大师兄结合我们见到的万年古树所猜测,真龙目前很有可能受到重伤,但龙要自愈,需以江河水气精华来滋养身体,所以真龙一旦停歇,方圆数百里的地脉蒸腾,水气全无,到那时凡是真龙所在的地区,均会遭受到堪比1942年的特大旱灾。 按照他的推算,我爷爷应该是处在一个不能停歇的状态,他必须要不停的行走,让真龙不至于停留一处吸水气,那样哪怕真的会遭遇大旱,也不会对老百姓的生存造成影响。 所以,现在我爷爷才会沿着江河不停歇的行走,只为了让真龙得以恢复,但是这一消息已经在华夏大地传开了,不管是对于国家,还是那些奇人异士,真龙带给的传说实在太过于惊人。 然而世人皆知真龙全身都是宝,更有传说龙胆能使人长生不老,所以当真龙现世的消息传出,华夏大地彻底掀起了一股巨浪,不论是奇人异士还是各门各派,都想将真龙活捉,此刻带着真龙全国跑的爷爷也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虽说那些奇人异士的上头有着政府的监管,可真龙只有一条,让人长生不了的龙胆也只有那么一个,贪婪的促使下,任何的规矩都变成了没有规矩,所以大师兄会借着我的通缉令,找到玄门三老的山门,以无上符篆五岳大山压在了三家的山门,使其长老不敢擅自离开。 听完了大师兄的叙述,我的内心翻起了滔天巨浪,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猜错,爷爷是不会背叛国家的,他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救济天下,所以才会选择一个人不停的奔波。此刻,我恨不得立刻杀往黑龙江,找到爷爷,站在他身边,与他一同面对那些所谓贪婪的人。 “大师兄,你知道我爷爷现在具体的位置么?”我急切的问。 大师兄叹了口气,严肃的说:“有人说在图门江发现,也有人说在松花江,还有人说在黑龙江,这几条大江逆流而上,横跨吉林、黑龙江、俄罗斯边界,那里地广人稀,想要找到很不容易,而且最主要的是以我看过最后李前辈在监控录像里的样子,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万一李前辈命陨在路上,没有约束的真龙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灾难。” 爷爷已经八十三了,一天好日子没过过,父母死后我一直想代替他们尽孝,可是老天爷为什么总不给我机会!咬了咬牙,我发誓一定要让那些追堵我爷爷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站起身,面相大师兄,鞠了一个九十度躬,真诚的说:“不管大师兄这次是为了天下人,还是为了救我爷爷,我张大宝真心的感谢您。” 大师兄将我扶起,安慰道:“长兄如父,你是我师弟,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已经让毛石去了松花江,我去图门江,你直奔黑龙江从‘抚远’开始逆流而上,咱们兄弟三人最终在漠河汇合,如果发现李前辈,及时电话联系,那真龙只能入海,绝不能让他落入任何人的手中,否则天下必会大变,那时我等修道之人也难辞其咎!” 我点点头,从我学习术法以来,从未像今天这么渴望力量,因为南山老鬼给我的教训就是,不管你有千般道理,到头来你也讲不过一个不讲理的人,最好的办法就像大师兄这样,打服了你,然后让你听我讲道理。 我们两个整整聊了一整夜,听他给我讲解着符篆的精髓,例如符篆本就是代表天地法则的一道令符,只有参悟出道理,才能明白精髓所在,风龙纂也是如此,我未见过真龙英姿,所以这纂只有形而没有神。 大师兄的五岳纂,按照他的话来说,五岳是华夏脊梁,撑起天地,只有君子立于大地,存有正气,才能悟出符道至理,明白什么叫做一览众山小。 直到天亮了,大师兄画好了一道符篆,叠成了令符交给我。 我疑惑的问他这是什么?大师兄却笑道:“这是我的见面礼,收好吧,不到生死劫难不要打开,关键时刻,它能救你一命。” 拜谢后,我有了一个疑问,非常迫切的想问大师兄,那就是他与王一以及袁北堂二人,谁会更厉害一点?而且为什么袁北堂身为人间地仙却也只是和刑战平起平坐,但刑战提起大师兄却要加上‘真人’二字。 盯着他看了半晌,这话不知该如何启口,思来想去,我觉得就算问了也问不出什么结果,还是等到日后去问毛石吧。 大师兄告诉我时间紧急,他要先走一步,我也没有挽留,目送着师兄的离开,他再次刷新了我的对于道士的理解,原来一个人居然这么强。 这一切只能是后话了,后来我真问过毛石,他说他也说不好大师兄到底多强,但只要大师兄在,我们便可以横行无忌。 且说我得知了整件事的原委后,心里也不由的联想九龙门,到底这龙门是我跃,还是龙跃?祖师爷口中的龙,与我爷爷带走的龙有没有什么关联,不过这一切就只有得等我见过了才知道了。 我洗过了脸,去了铁西派出所补办了一张临时身份证随后又在银行补办了银行卡,幸好通缉令只是在玄门中有用,要是再被我国的天网缉拿,那可真是寸步难行了。 但当我取了钱去往火车站的时候,马路上我看到了一起交通事故,一个送水工骑电动车剐了一台奔驰轿车,车主在那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而那送水工则是不停的弯腰点头赔不是,只求人家能放他一马,按照奔驰的喷漆标准,那半扇门要他一万都是少的。 世风日下,生活节奏越快,人的心眼越小,其实有保险,走个保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当送水工一抬头时,我愣了愣神,没想到他竟然就是王一的儿子! 第二百零一章坏风水 那王一的儿子再怎么不是个东西,可归根结底他也是我师傅留在这世间上唯一的血脉,看他混的那么惨,我也有些不忍心。 当时我推开了围观的群众,走到了他们二人的近前,听那奔驰车主骂道:“我好好的车在这儿停着,你刮了我的车不算,还想着跑,别以为你装可怜我就放过你,趁早赔钱,说别的没用。” “大哥我真没钱,就是蹭掉块儿漆,您这一开口要三万,我找我们家楼下的修理铺给你弄好了,200块钱用不了,这还不行么。”王一他儿子一脸的哀愁。 “你放屁呢。”车主顿时就炸了,指着他鼻子继续骂:“我要你三万都是少的,你看看前门,后门,都得重新喷漆,还有这么大个坑,趁早赔钱,不赔钱咱们就等交警来了再说,咱说话讲道理,我是比你有钱,可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说罢,他还冲着我们这些群众说:“大家评评理,你说撞了车以后,你要是没钱,是不是可以下来说句话赔礼道歉,我倒是不差你这三万块钱,今天就是非得治治你这毛病,要不然你指不定偷偷刮了多少车。”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起初站在弱者一方的人也渐渐把自己的天平倾斜到了奔驰车主,毕竟人家占在道理一方,那车主说的一点问题没有,你没钱可以,但最起码要有一个态度,我想多数人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王一的儿子开始点头道歉,说着一堆的软话,可不管怎么样,那车主就是不同意,不赔钱人就不让走。 见到这儿我叹了口气,师傅这辈子收了三个徒弟,大师兄堪称人杰,连神秘的特勤处都要称呼一句‘真人’,二师兄香港易学研究会副会长,自身身家也到千万行列,算得上精英。我虽然弱一点,但也肩负寻龙使命,唯独他这自己的儿子,还真是个彻头彻尾人渣。 我走到了奔驰车主身旁,礼貌的说:“大哥你好,希望您能放他一马吧,你看他那连饭都吃不上的模样,怎么可能有钱赔给您。” “对对,我真的没钱啊,大哥我一天送水最多才赚80块钱,您一开口三万,真是要我命啊。” 王一的儿子显然没有认出我来,只是在一旁不停的求饶。 那车主眼神异样的盯着我说:“充当好心人啊?”他拍了拍车上的深坑又道:“那你说,我这车咋办?” 要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没等我继续说好话呢,他又从旁说:“您找保险公司不一样么。” 这句话可了不得了,人家车主直接就爆,他说:“你意思和你没关系了呗?今天我告诉你,谁说也不好使,必须等交警来处理,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第一次看到做错了事还有理的。” 王一他儿子慌了神,拉着我手让我求人家放过他,可距离一近,他明显一愣,沉思的说:“你,你你是那个风水先生,我爸他徒弟张大宝!” “呦呵,原来俩人认识啊,我说咋还帮忙说话呢。”车主从旁嘲讽道。 这回一看问题是没法逃过去了,尤其王一他儿子拉着我不放,求我帮他,那车主从旁冷嘲热讽的:“没看出来啊,撞我车的还是个风水先生的儿子,他爹没好好看看给自己风水么?生出这么个种,我看他爹也不鸡巴是啥好饼。” 这句话可让我不乐意了,要是从前他我经历少,他这么说的话,我或许也就一笑而过了,可自打见过大师兄二师兄,这二人均救过我的命,经历的许多次危险,也都是靠着王一教授给我的术法得以逢凶化吉,他既然是我师傅,怎么能让人在我这里侮辱他。 我转过身,甩掉了我师傅他儿子的手,气势汹汹的站在了车主面前,与其对视,他轻哼了一下说:“怎么?还想着打架啊?” 说话的功夫,那个人渣连那车水都不要了,趁乱就跑了! 剩下我和那车主,人家话也说明了,这属于肇事逃逸,不赔钱肯定不能了事。而我轻轻的拍了拍他三下胸口,他还以为我要打架,刚挥手推我时,被我躲了过去说:“他是我师傅的儿子,撞了你的车我可以替他赔钱,但你不能侮辱我师傅,他老人家为了救我已经去世了,这三下就当给你的教训了,以后说话要积点口德。”说罢,我将刚取出来的两万多块钱一次丢给他,随后我推着送水车离开了现场。 有句话不说么,宁惹王侯将相,不惹风水先生,我这三巴掌打乱了他的人体风水,一巴掌打福,一把掌打禄,最后一巴掌打寿。这并不是将其打到无可救药,只是在未来的一周以内,那福禄寿三星将与他无缘,任何倒霉的事儿都有可能发生,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假如我手掌夹针,那他就不死也得残。 推着送水车,我故意向没人的地方推去,我敢保证他肯定就躲在某个角落里窥看我们,这一车的水也是不少钱呢,万一他弄丢了,老板不收拾他都是怪事。 果然,刚拐进了胡同,王一他儿子跑到我身边,喘着粗气:“谢谢啊。” 我把车还给他,他这样的人渣,我是真懒得和他打交道,可当我刚想离开时被他叫住,点头哈腰的递给我一支烟,摩挲着手掌说:“那个,兄弟,能借我点钱么,我老婆怀孕,家里没钱了。” 这可让我震惊不少,他居然结婚了!而且老婆还怀了孕?要是真的,岂不是我师傅有后了! 所以听他说完,我也没张喽要走,就和他多聊了几句,这我才知道,师傅他儿子叫王正堂,看来我师傅是想他儿子能堂堂正正做人,但终归是事与愿违。 原来他在拿了钱以后就幻想着钱生钱做买卖,可他想发家的方法有点特别,这混蛋居然会想到去澳门赌钱!拿着仅有的30多万,办了张港澳通行证就去了澳门,葡京赌场玩个老虎机也得几万块钱的输赢,所以他这三十万,压根儿没听到响声就送给了赌场。 身无分文的他连个路费都没有,于是就留在了澳门打零工,但没有工作证,只能做一些黑活,后来因为体格好,就当了一段时间的鸭子,陪着那些富婆们消遣解闷,赚了点钱。 不过这行不好混,需要个好身体,虽说赚了钱,可他就惦记着翻盘,好不容易攒了的四五万块钱又输了进去。 穷途末路,肾功能又跟不上趟了,只能在行业靠吃药维持,没多久他认识了个做小姐的女人,俩人还是老乡,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勾搭上了,可没几次那女人怀孕了。 王正堂想把孩子打了,但人家女人说她卵巢寒凉,能怀孕的几率是万分之一,这个孩子要是做了,她可能这辈子就没了当母亲的机会。 于是,俩人还真就结了婚,在澳门回到了沈阳,女人靠着积蓄买了一栋一室的回迁房,王正堂靠着送水当力工,日子就这么给过上了。但终归是贫贱夫妻百日哀,两口子三天两头就打架,女人过惯了奢侈的生活,没多久就开始后悔了。现在听王正堂对我说,俩人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 将烟头掐灭了,王正堂祈求的说:“兄弟,我爹以前就是道士,虽说他不会风水,可我听他提起过你,说您特别的厉害,乃吕洞宾转世,天地不可多得的人才,求您帮个忙,给我做个好风水,让我赚些钱,也好养家糊口对不对。”他不断的给我戴高帽。 其实我对他已经彻底失望了,从看见我到现在,他一句话没问过王一的消息。 但我依然说:“你爸已经过世了。” “过世?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他还有啥遗产没有?”他刚说完又叹了口气:“这老头的钱都被拿空了,哪还有什么遗产啊。” 师傅的儿子虽说不是块儿好饼,但我希望他的孙子能成为人杰,于是我答应了去他家看看,这不是为了王正堂,看他眼眉就知道这是个儿子命,所以我帮他是为了我师傅那个未出世的孙子。 他听我会帮他,立刻喜出望外,主动骑着车带我去了他们家。 那个小区很破也很旧了,四周人大都是一些外地口音,等我进了他们家,一股子呛人的烟味儿传出,只看见一年轻孕妇叼着烟,玩着电脑,看我们进来把电脑一关,张嘴就骂王正堂:“这特么才几点,你就回来!跟了你这个废物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次奥,当初也不是谁死气白咧的要结婚,现在后悔了?早几把干啥了。”王正堂反驳。 眼看俩人就要动手时,我注意那电脑还在亮着的摄像头,看来王正堂的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她慌乱的眼神来看,此时多半是在和网友视频呢。 而且我发现他们家的屋内空气极差,偏阴,卧室还摆着一颗双头的仙人掌。【就是仙人掌侧面又长出了仙人掌,这样的不利于放在家里,主凶。】 而且卫生间有异味,对冲五黄位,进户门对窗口,房子又在最西端,墙体不严,四处漏风,而且俩人睡觉的卧室有青苔,这是家中出淫乱的风水,再看他媳妇,额头低窄,眉阔三指,眼如秋水,目似桃花,典型娼妓面相。 叹了口气,我率先画了一道保胎符,递给了王正堂,拉着小声说:“若想你儿子健康,把这道符偷偷的藏在床底下。” 他重重的点点头,又急切的问我:“那咋样才能发财啊。”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给你出个招。。。。” 第二百零二章拜碗 他媳妇上下打量着我,极其不耐烦的关了电脑,皱着眉说:“你是干啥的?发财还能出招?你给钱啊。” 王正堂上去一把抢过了烟头:“别鸡巴一天天净抽烟,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他媳妇当时就急了,吵吵着说孩子在她肚子里,她愿意咋地就咋地,还骂王正堂让他滚,房子是她买的。那王正堂被气得脸发青,拉着我到了客厅,随后我俩顺着长廊去了厨房。 我也点燃一支烟,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自古便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冥冥之中欠下来的债,或是早一些或是晚一些,可早早晚晚归根结底都是要还的。 想那淫乱成性的母亲,嗜赌成性的父亲,我觉得应该为我师傅的后代做一些什么,通过面相看,王正堂确实命里有一子,于是我问他今年多大? 他说自己刚过了30岁的生日,我点点头,心里有了谱,假如他不到三十,那这事儿我不会去管,因为管了,这孩子也不是他的骨血。 我在他家的厨房拿出一个碗,对他说:“把手指甲,脚趾甲都剪一遍,丢在这里,不仅是你,连你老婆的也要,还有你们两口子的头发。” “要这个干什么?”他反问。 “你就按照我说的做,不要有疑问。”我说。 王正堂还是很信鬼神一说,不管他在怎么不孝顺,也在自幼耳目渲染中了解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我就在厨房抽着烟,听着屋内俩人的争吵声,无奈的叹了口气,常言道,有德之人,哪怕你不懂风水,也一定会住在好风水的地方,但要是无德之人非要强行占有风水宝地,那便会招灾,我之所以不动他们家的阳宅一分一毫,就是这两口子都是缺德命薄的人,这坏风水是他们这辈子带来的,我要是改动,不出三日,二人非死即残。 提到这儿,老张给你讲个行业里的风水故事,能给很多人解解惑,这是个真实的事儿,从前有一个富人姓杨,一生行善,在方圆几十里都有名气,六十岁的人了,还是精神矍铄,满面红光。 他父亲是逃难落户在村子后成的家,全家最难的时候受到了乡里乡亲的帮衬,最后做了染坊生意起的家,杨大善人号称七碟八碗,不管是谁来他家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并且对村里人特别好,逢年过节就挨家挨户的送粮送钱,有一年父母病重,这杨大善人就准备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可账房先生告诉他,好的风水会对子孙的发展特别好,劝他找个风水先生瞧瞧。 杨大善人也是个凡人,自然也就动起了心思,于是找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风水先生,酒足饭饱后,那先生说:“阴宅地里,要得水藏风,亦称好风水。水有吉凶,风则为害,你明天带我到村子周围看看山势,察察水情,测风向,定吉穴。”杨大善人自然应允,招待着风水先生住下。 第二天,杨善人让丫鬟早早就为那先生备好了酒菜,这可让那先生很是感激,他暗自下定决心,觉得遇到这么善良的人,必须给人家寻一个好坟才对得起人家的招待。 那时天还没亮,先生就要求去进山察看,晨雾微微升起的时,正是观气脉定吉穴的最好时间。俩人来到村东面,先生将北、西、南的山势、走向。地形细细观察,对杨大善人说:“北山气势磅礴,脉气旺盛,止于村,山势渐稳,气势已缓,脉气聚集,山下两水交融,龙脉即止,一等一的好穴。你要是把你家父母葬在这儿,人丁兴旺,后代必出大富大贵之人。” 杨善人听后觉得不错,就与先生翻山越岭,终于找到了穴眼,风水先生一般不会给人直接点,都是拿红绳给你圈成个圈,就这个范围,你自己选,选中了是你的福德,就算选不中穴眼,倒也能落个家族平安。 圈好了地方,就当收工的时候,杨善人就问:“先生,我们家是南村,这里是北村,假如先父葬此处,是否会对北村的百姓不好。” 那风水先生当时就有点不乐意了,废了这么大劲儿,腿肚子都累转筋了,他现在居然还有疑问。不过那先生倒也实话实说:“给你家选坟,你管别人家干什么,只要你家先人落穴,吸收百里福气,凡是埋在你家先人后的祖坟,均会被你家压制,很难有出头之日。” 那杨善人立刻摇头说:“对自己好也要对他人好,就算是实在不行,也不能对他人不利,这样的话我心里不是滋味,宁愿后代不发,也断然不能夺取他人福报,这穴实在不可取。” 风水先生虽说来气,但也没办法,就这样折腾了一上午,因为天地灵穴本就可遇不可求,多数都是带有刑克之数,有的是发自身克邻里,也有的是克全村生气。下午也是一样,直到黄昏,先生的脚底板都磨出了泡还没寻到杨善人心中的好穴,坐在山脚下休息的时候,索性先生就说:“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你这人要求高,我实在答对不了。” 不管杨善人怎么求,那风水先生就是执意要走,俩人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杨善人觉得既然留不住也就不强求,于是就拍了拍脚下问:“先生,你看咱们坐的地方咋样?” 先生大致看了一眼,就随口敷衍了说行吧,其实这地方乍一看是好穴,糊弄人还行,仔细看的话,坟前一面山坡下,有水不藏,坟周草木枯黄脉气不旺,坟周围还分布了五块棱角分明,不成形状大顽石,像是五只老虎寻食,此坟可称为“五虎擒羊”地,属于大凶,对占有者极其不利,败坏家业,子孙不旺,迟早落个人丁绝户。 先生觉得杨善人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非得选这儿,就觉得这是他的命,也就没多说。 风水先生走后,杨善人把父母合葬在了这块儿凶地。 时间久了,却说那风水先生在别人那打听到这杨善人并没有再请过其他风水先生,他觉得自己愧对了人家的信任,心里十分懊悔,但怕砸了自己的饭碗也就没出去说。一直过了三年,他再也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特意就又去了一趟杨家。 一路上,他始终自责,现在杨家多半是家庭衰败,子孙不孝,搞不好还会出人命,他暗暗发誓一定要给人家寻一个好坟来弥补。可当到了门口时风水先生就惊住了,只见是杨家高门楼,青砖琉璃瓦,八角楼房,院外立着两座石狮子,好个气派,显然成了一方大财主。风水先生觉得是杨家穷困潦倒把房子卖了,不由自责落泪,可正在这时,大门开了,风水先生一看,那正是杨善人! 二人相识后,杨善人把风水先生热情请进了屋,好酒招待一番,这可让那先生惊讶不已,细细聊过,他得知这杨家染坊生意做大后又掺和到了盐商,成了富甲一方大富豪。风水先生虽觉得奇怪,但把事情前前后后一说,可杨善人家的杨家祖坟从未曾迁过。 心中疑惑的风水先生迫不及待的就随着杨善人一起去了祖坟,只见那五虎擒羊坟前的五虎不见了! 这杨善人说,原来自从他父母死后下了葬,整个村子的大雨就没停歇过,一连不断的下了半个来月,导致山上下来了山洪把这五块顽石都冲到了山下,但奇怪的是杨家祖坟并未有任何泥流冲过。 雨水停歇,那五块大石头在山下特别的妨碍他人走路,杨善人看见后觉得不妥,就带着人挖了五个坑,把这石头给埋了。 于是这五虎擒羊的五虎都落在山下,又恰巧落在坟前凶位,五石压凶,吉气自来,五虎守山下,变成了五虎护羊,这杨善人又姓杨,有这么五只老虎护着他,谁敢动他? 只要这祖坟在一天,杨家头上必有五个贵人帮助,他就是想不发家都难。所以说啊,这风水宝地非德者而不能居之,不修阴德者,哪怕强行占下也会由吉转凶。 讲这么多,我可不是瞎说,这个王正堂就属于无德之人,至于怎么无德,咱们现在聊。 且说他和老婆打了一架,终于要来了指甲和头发,我端着碗,找到了一块儿白布把碗完全罩住,而后我瞄了他一眼说:“你兜里那儿漏出来的是什么?” “哦,这个,是彩票。”他随手拿出来撕了,叹了口气说:“期期买期期不中,这玩意儿是不是骗子啊。” 我觉得既然帮人,那就帮到底吧,于是我拿着碗摆在了他们家的桌子上,又让他买了点香和纸钱。随后我用剪子剪了一个纸人,把这个纸人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当一切就绪后,我说:“给这口碗上香,什么也不要说,现在开始磕九个头,要带出脆响。” 他刚想狡辩,我瞪了他一眼,王正堂悻悻的叹了口气,满脸的牢骚,但也照着我说的‘咣咣’磕九个响头, 我拿出香纸在这口碗的东南西北各烧掉一些纸钱,这倒也引起了屋里女主人的不满,她叼着烟走出来就骂:“干啥干啥呢,大中午在屋里烧纸,晦气不晦气,都给我滚,再不滚我报警了!” 怕她碍事,我把那墙上的镜子卸下来,在背面贴上了一道符纸,写下了‘静心符’,打上符令以镜子对她老婆一照,就见她媳妇目光变得有些呆滞,我上前用红线缠绕在了她的食指,牵着红线的一头,就把她带回了卧室,让她躺在床上,解开了那红线,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雾草,你咋做的!这是我爹教你的么?”他兴奋的眼睛冒着邪光,又说:“你也交给我呗,这么牛逼,我要是学会了,还用去送水?” 见他满眼的罪恶,我忽然有点后悔,可一想到王一为了救我失去了生命,我又咬咬牙,心一横对他说:“这个你就别指望学了,现在跟我出去,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第二百零三章财神爷 出门前我把他额头上的小纸人揭下来,取了他眉心一滴血,点在了小纸人的头部,以极快的速度塞进了我手中的碗里,继续以白布盖好,随手拿了一小捆的香出了门。 王正堂不停的问我要出去干什么,我只是摇摇头,只字未提。 他始终就像是个跟屁虫一般的跟着我,大街上人来人往,衣着各异的年轻女人多数已经露出了雪白的大腿,可我瞧了瞧自己端着碗的样子,发现我距离眼前的现代化大都市已经越来越远,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命。 回过神,他几次问我去哪,不过都被我以臭脸所打了回去,接着我带着他去了趟五爱街,找了点最便宜的头绳批发了一堆,出了五爱街去了趟装货的地方捡了一个大塑料袋。拿着一兜子的头绳我四处寻摸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处相对僻静街道,此处是两所小区中间的行车道,但由于小区外面修地铁,导致这里很少有过往的路人。 坐在一处树荫下,把头绳铺在地上,我们俩就开始了极其不专业的摆摊的生活,但我什么钱进价就什么钱卖,几毛钱一个东西很便宜,每次卖了钢镚,我都会让他装进了碗里。 抬头看了看太阳渐渐的过了树梢,觉得时间到了,我把那碗拿起,用手摸了进去,把钢镚都拿了出来,又以白布盖住碗,说实话几毛钱的东西,能卖了20块钱也算不错了。 不过,我把钱一次都给了他,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往前走。 王正堂在我身后追着喊:“喂兄弟,你慢点啊,到底咋回事?你说带我发财,就特么这20块钱啊。” 可不管他怎么和我说话,我就是不理他,而且我的步伐很快,王正堂刚追着我到了十字路口,突然间一名不到十岁的小丫头拿着书本正巧跑过王正堂身前,一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小女孩特别胆怯的说:“对不起叔叔,刚刚走路看老师留的题,一不小心就。。。” “滚犊子,小比崽子你离我远点!”王正堂张嘴就骂。 小女孩赶忙背着书包落荒而逃,随后他继续在我身后追,不管他怎么跑,我始终与他保持着不到10米的距离,听着的谩骂,我只是摇头叹息,过了马路,突然间环卫工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那环卫工至少有六十岁了,满脸的褶子,穿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个小本的说:“对不起啊小伙子,我老了,眼神不好,想打电话,看不清号码,你帮我看看啊。” “没工夫理你,老不死东西,看不见不会好好看看,走路也不张眼睛,过马路容易让车撞死你!”王正堂骂骂咧咧的推开了那老头开始追着我骂。 我拐了弯,进了小胡同,王正堂继续追,突然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骑着自行车剐了他一下。 “对不起大哥,您没事儿吧。”小伙子连忙道歉。 “怎么没事儿?胳膊都破皮了,赶紧拿钱。”王正堂骂骂咧咧。 只要他一停我就会停着等他,听着二人的对话,那小伙子说没带钱,又拿出手机:“我把我电话告诉你,一会儿我给你取还不行么。” “没钱?”王正堂瞪着眼,挥手就是一电炮:“次奥尼玛的,老子今天比较忙,没工夫理你,赶紧滚。” 随后他指着我就骂:“别让我抓到你,马勒戈壁的,老子今天一整天不上班,就为了赚你20块钱啊?你给我站住!” 这一次我没动,可当他刚追上我时,路边跪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手里抱着个小男孩,身后站着个同样大小的女孩儿低着头显得很悲伤。他的身前摆着资料信息,写着筹钱治病,我儿八岁,因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筹钱20万,希望好心人能够帮忙。 身前摆放了一个放大到了一人高的病历单,那上面写着的化验日期是2007/03/17/18:28分,年纪8岁。 这一次,我没有再继续走,反而是让王正堂追到了,他忽然没了之前的猖狂,反倒是气喘吁吁的说:“你怎么跑的那么快?都累死我了,那个啥兄弟,您借我点钱吧,我不要多,一万就行。” 我笑笑不语,恰巧和那抱着孩子的父亲对视了一眼,从他的眼神中,我获得了自己想要知道的。 我点燃起了一支烟,什么也没做,就这么看着王正堂。大约一分钟过去了,王正堂有些不自然的说:“你盯着我干嘛?借不借也给句痛快话啊,别这么傻站着,挺热的。” “没什么。”我笑笑扭过头又看向了那对乞讨的父子。 王正堂被我的目光吸引过去,接着他吐了口唾沫,盯着那碗里的钱,贪婪的说:“雾草了,真特么赚钱,我要是跪在那儿绝对演的比他好,妈了个比的,这年头,我送水一天八十,你看看他,往那一坐一天能赚好几百,真没天理。” 王正堂的嗓门很大,由此也吸引了那中年人的目光,可他却依然很牛气哄哄的说:“你瞅啥!说你咋地?搞个假病历就牛逼了?还心脏病,次奥。” 中年人有些激动的说:“我儿子病重,入院日期上写的明明白白,你要是不捐钱,可以走,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侮辱我的人格!” 王正堂有点把对我的气撒在了对方的身上,他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一把就推到了中年人用来摆放的病例牌子,吓得男子的女儿哇哇大哭,可王正堂依然怒气冲冲的说:“侮辱你?没打你就不错了,带着俩孩子在这儿招摇撞骗,说实话我这辈子就烦你们这样的人,你瞧瞧你,穿的比我还好,长的比我还肥,我都没要饭,你特么来要饭。” 接着王正堂还拍了拍男子深浅的捐款箱:“这么多的钱,我特么一个月也赚不出来,你一天就要到了,还说自己穷?”他吧嗒吧嗒嘴,又说:“这样吧,我给你20块钱,你教教我,这小孩儿在哪雇来的,演的真特么好!” 那中年人气得嘴唇直哆嗦,脸色发青,激动的一把推翻了捐款箱,骂王正堂:“这人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恶毒的人!你以为我愿意要饭?我这是孩子生病没办法,你要愿意要饭,你以后就要饭吧,我们走!” 中年人抱着男孩,身后跟着女孩儿气愤的离开,至于身前的捐款箱那中年人居然没拿。 王正堂笑嘻嘻的把箱子拿起来,用手抓了抓,对我喊:“你看风水看的真准,里面估计得有好几百呢,那骗子是见到我害怕跑了,这钱你可不许和我争啊。” 我摇头叹了口气,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他用眼睛看捐款箱里的钱时,脚下不稳,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忽然,不知哪里来了一辆摩托车,顺着他的双腿压过! 要知道,全沈阳市禁摩的,可他居然是被摩托车压的。 哀嚎声不断,大腿渗出了鲜血,没多久便浸透了那捐款的箱子,王正堂痛苦的喊着救命。 我没打120,而是将这口碗放在地上,拿出随身带出来的香点燃,恭敬的向东边鞠躬说:“弟子三茅真君门下弟子张大宝,恳求上仙能放他一条生路,此人乃是我师傅在人间唯一的骨血,今做下替命草人,可替他挡此灾难,他日弟子一定不会再次插手此人因果。” 风忽然的刮了起来,三炷香燃烧的极其快速,突然间,在那碗口内,我裁剪好的小纸人从白布下面钻了出来,一阵风吹过,纸人被风带到了空中左右摇摆,最后那风突然加快,我眼睁睁的看着纸人被大风撕成了碎片。 当我低下头,面前的泥土上居然出现了四个大字“下不为例”。 那中年人正是财神爷赵公明的化身,他乃道教护法,为道教四大元帅之意。同时为阴间雷部将帅和五方瘟神之一。又相传为正财神,司掌世间财源。 这赵公明既为瘟神也为财神,所以他的财多半会散在疾病上,我以纸人是为了给那王正堂增加福源,今天赚的钱是天地财,走路遇见的小女孩儿财神坐下童女幻化,做出的题结果就是他将会获得的钱。 但是童女觉得王正堂太凶,就没再次出现,第二个中年人是童子幻化,他让王正堂帮着看电话号码,只要他用自己的电话给拨过去,那通话时长就是他的财。 本来童子也不想管他,但我在他的命魂当中压上了财运,会误导财神爷觉得他该有钱,于是童子第二次来,骑着自行车撞到了他,这个时候是故意赔钱给他,只要他说个数,那童子自然会回家给他取多少。 要知道财神爷送财可不是按照人民币算,人家那是金银,一百块钱,就是一百两金子一百两银子。 最后一个更是了不得,考验的是善心,如果他把手里仅有的20块钱给了那个中年人,回报他的就是那串数字20、07、03、17、18、28、特别号码08,也就是当天晚上的开奖号码。 不要以为财神爷的脾气好的善茬子,那可是要人命的主,号称五瘟神之一的神仙又怎么可能是慈悲之人?所以我及时恳求,并且抬出了三茅真君,人家才给这个面子。 当纸人碎掉了以后,我立刻求人家放了王正堂一条生路,果然一辆大货车撞在了电线杆上,整个电线倒了下来,就落在距离他额头不足10公分的距离。 任由王正堂如何哀嚎,我只能说这是他的命,而那20块钱,也成了他今后的生存本钱。 后来的事儿,老张简短提两句,没多久涉事司机被监控找到了,身份是个富二代,为了不被抓进去,倒是赔了王正堂很多钱,而他的双腿从此也残废了。 他老婆为了钱暂时没离婚,后来孩子生下来了,还是个大胖小子,可当孩子一落地,这个女人便带着孩子卷走了王正堂的赔偿金离开了沈阳。没有生活来源的王正堂,用了20块钱,做了一个要饭的宣传海报,站在路边开始了要饭生涯,还别说,他这一天也不少赚。 且说现在,我打了120把王正堂带到了医院,给他交了入院押金,自己就拿着碗离开了沈阳,因为我怕师傅的孙子受苦,所以这个局,我必须要给他布下来,为的也是想给师傅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第二百零四章金龟孵蛋 说起为什么我要拿走那装有王正堂和他老婆指甲与毛发,我想大家从影视上也经常看到,邪师做法,需要受术者的毛发,是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也是上天给予你的身份证明,其重要程度仅次于八字。 所以说,这个头发是很重要的一环,不过若想要害人还必须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所以大家不用担心自己的头发。我将他们的头发与指甲放在一次是因为想给二人埋了,做下衣冠冢,以发肤之气,将地脉精华渡给我师傅的大孙子。 这么做虽然会对王正堂夫妻造成伤害,不过说句私心点的话“我和他们又不熟。” 路上多余的话咱就不说了,我坐车去了西塔和北塔交线的地方,具体地址咱不提,先说你只要打开地图能看到沈阳城市板块很像是一只乌龟,老沈阳人都知道,乌龟是由四个塔镇压,所以千百年来这座城市从未发生过地震,假如四座塔倒一座,那沈阳可就会坏了风水,容易遭受天灾。 我拿着手里的碗是准备窃风水,寻摸了整整一天,找到了乌龟屁股的位置,圈上了一圈红绳,很久以前我就听爷爷说过,此地可以称呼为“金龟孵蛋”是整座城市风水的精华,属于天地灵穴,倘若有风水师点出此处,那必会遭受天谴。 而且城市的风水比乡野的风水更加复杂,人车流量可做为虚水,建筑物也可以看做是假山,好的风水师能在城市中以建筑格局保一方平安,这可要比寻坟的还要需要更多功底。 虽说我还差那么一点点,但窃风水还是可以做到的,找到了位置,以罗盘定向寻出交点,点燃了三道破土符后,又拿着小铲子就对着公园的泥土偷偷挖坑。 当中自然也得防着点被人发现罚款,大约向下挖了八寸的时候,坑内出现了一极其圆滑的土蛋,假如现在我把蛋壳敲碎,走不出三步必遭横祸而亡。 但我有自己的办法,就是将毛发与指甲用那白布包好,将其狠狠的勒紧,随后把那指甲与毛发一同丢进了坑里,再将碗扣在穴眼上。 仅仅抽了两根烟的功夫,四周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了蚂蚁,起初只是零散的几只,偶尔会有小股纠集在一起,但当那些蚂蚁围在了碗口绕了一圈后,你明显能感觉蚂蚁的速度开始加快,随着一只回去报信没多久,我那碗口便陆陆续续的聚集数不清的黑蚂蚁。 它们想用力搬开这个碗,但不管怎么动,这碗都像是钉在了上面一般,直到蚂蚁将瓷碗完全盖住的时候,我快速用七星剑围着碗口画了一个圈,烧了两道符纸,随后圈外的黑蚂蚁就像是遭受了灾难一般四散奔逃,随后我扎破食指,鲜血滴在了碗底。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那些趴在碗口上的蚂蚁各个卷起了身子,像是被活活烫死,接着我将所有的蚂蚁尸体,一只没丢的装在符纸包好。 等我收齐了尸体,又打开了那碗,那白布包裹住的东西居然都统统消失不见了,整个小坑中,只有‘龟蛋’孤零零的坐落在地脉之中, 其实,这就是天地灵穴的霸气,好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那对指甲和毛发被灵穴误以为是有人想要侵占,于是地火起,将连同白布在内的一切都化为灰烬。但是,瓷碗可以罩住地火,所以你在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不管是什么生物,都会有变大变强的欲望,因为宝穴无主,那蚂蚁则是第一个感受到灵穴的昆虫,如果我再等的久一点的话,不一定还会有什么动物呢。 碗口上的热度杀死了蚂蚁,又由于穴内燃烧的是王正堂与妻子的毛发,俩人的精魂被碗口吸收又渡给了蚂蚁,就这样连同灵穴内的充足地气也都一同进入了蚂蚁的尸体。 所以,我把这些蚂蚁收好,又坐车回到了文官屯,买了个骨灰盒,写上王正堂和他妻子的名字,摆在了灵骨塔的最上端不起眼的位置供奉起来。蚂蚁的尸首应该是108只,寓意着108星宿守灵穴,所以我师傅的孙子,也会受到108星宿的庇佑,但是蚂蚁死后必定有尸气,需要三十岁以前忍受世间冷暖,又因为蚂蚁象征着忙碌,这孩子以后命会很苦,不过只要三十岁以后,一旦脱掉了蚂蚁的尸气,必然飞黄腾达,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窃来的风水还需要自己去修德行,命运、前途、未来,现在我给他立下了正与邪的两条路,如果他走邪路,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布置好这一切,出了文官屯我长呼了口气,这回算是给师傅他老人家一个交代了,历经生死的我,在内心深处,有了一种类似老人的怀旧情怀,喜欢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忽然我又想到了在长松岭的陈家人,以及我答应过四丫,要带她去看看海,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找到我爷爷,然后去接四丫,带那个命苦的孩子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样。 不过陈晓梅那幽怨且不舍的眼神时浮现在我脑海时,又多少让我产生了些许的胆怯,但不管怎么样,他们那一家人,是我人生路上不可磨灭的一笔,至于怎么不可磨灭法,咱们留给后文说。 临近天黑前,我买了一张去往抚远的火车票踏上了这次寻龙的征程,其实按道理来说,做飞机会比较快,可为道者的通病就是忌讳天空,因为离了大地,就算是丢了自己的赖以生存的术法,心里很没有踏实的感觉。 这趟行程十分顺利,因为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有灵异的事情发生,卧铺睡了两宿,早上我在抚远市下的车,说起这个黑龙江,凡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对它都是如雷贯耳,这条江河它是我国仅次于长江、黄河的第三大河,又因黑龙江水发黑,曲折蜿蜒,如若蛟龙,所以才被称呼为黑龙江。 我下了车,在这里能感受到中西方文化的碰撞,因为随处可见衣着光线,身材高挑的俄罗斯美女。 随处可见的异国风情有些让我有些目不暇接,出了火车站,买了份全省境内地图,眼前的城市的繁华已经不太适合我这样的风水先生,可是我又不会开车,于是乎我想到了一个既方便又省事的办法,那就是摩托车! 我连问带打听的找到了一家摩托车店,花了三千块钱买了辆钱江摩托,就这样,我戴着中国红的头盔,背着个包,骑着大摩托,沿着境内古老的河流向西边行驶而去。 我到了中国最北方,骑行时看着四周广阔无边的黑土地,现在正直初春,老百姓都在田里忙碌着耕种自己的粮食,如果不是我真的无心停留,不可否认,此行的美景真可谓是多不胜数。 为了能沿着河流走,我骑着摩托多数走小路,有的时候都得下去趟河,一旦路过了村子就要进去打听打听他们是否见过我爷爷。 临近傍晚,腹中感觉饥饿,巧在前方不远处升起了炊烟,心想着停下来休息休息,车正好也需要加点油补给一下。 眼看到村口的时候,公路边上有着一民营加油站,我把摩托车开过去,屋内走出来一三十岁出头的高挑少妇,她扎着马尾,上身白色的运动半袖,下身穿着宽松的牛仔裤,模样倒是挺俏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不过她眉头锁的很紧,好像藏着什么天大的心事,见我进了加油站,语气不耐烦的对我摆手:“不加了,不加了。” 我急忙说:“别不加啊,大姐,我这车没油了,您不让我加,那我可咋走啊。”油表已经亮了,不加油这车可就成了累赘了,于是我又看看加油箱,上面油枪表上的数字是100,那证明之前有人加过油。 她顺着村子前面的公路给我指着说:“你往前再骑着,也就五里地不到,那儿还有家加油站,实在不行,你就推着,我这儿不加了。” 我也有些不高兴了,大热天的推到地方不热死也得累死,于是我指着油枪说:“你这不还有油呢么,为啥不加,我也不是不给你钱!” 少妇听我说完可急了,指着我的鼻子气急败坏的说:“你听不懂中国话啊,怎么那么墨迹呢,我说不加就不加,赶紧给我滚犊子!” “你怎么骂人呢!”我也来了脾气,把车一停。 “骂你咋地!”少妇说完就奔着不远处的铁锹走过去的时候,不过此时在加油站的房间里走出来一名眼睛上绑着绷带,神色憔悴的青年,那青年对少妇喊:“小翠儿,你嘎哈呢!又要和人打架啊?老实儿点眯着得了,一天不够你嘚瑟的。” 接着他又对我说:“别见怪兄弟,我家的加油站是真不能加油了,对不住了,您去前面吧。”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用手摸了下的耳边,面前青年的眼睛有些问题,我有种预感,他好像中了邪,而当刚碰触他的耳垂时,发现他的耳朵极其僵硬,就像是死人的耳朵一样。既然我为道家,行走世间无非就是个积德行善,碰见了恶事儿,就应该管一管,不过她家虎娘们当时就急了指着我:“你嘎哈,把手放下!” 没理那虎娘们,趁那青年有些愣神的功夫,我狠狠的一巴掌抽过去,这一下可不要紧,他家那娘们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拿着铁锹就要砸我。 我是真怕了那虎娘们,立刻向后跳了好几步:“别打别打,你看看地下是啥,你家男人的眼睛就是被它给吃了的!” 第二百零五章狂妄道士 彪悍的娘们愣在原地不动了,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男子忽然倒在地上抽起了羊角风,接连又吐了几大口的白沫子,同时一只拇指大小叫‘钱串子’的昆虫在他的耳朵里钻了出来。 女人吓得嗷嗷直叫,我上前一脚将那虫子踩死,只见着昆虫好似带了血的炸弹一般,喷的到处是血渍。 “有酒么?给他灌上。”我说。 少妇急忙忙的回到加油站,拿出一瓶老村长问我怎么办,一双大眼急的通红,看那样子显然是慌了神,我赶忙一把抢过了白酒,对着男人口中就灌了进去。 半瓶白酒下肚,男人总算不再抽搐,我长呼了口气,对少妇说:“命是保住了,这几天没事儿给他干炒点红辣椒,多吃点大蒜,以后就不会招这种邪虫了。” 除了昆虫吸食人血,否则你见过哪只昆虫是有红血的,这钱串子喜欢吃眼睛晶体,等他另外一只眼失明坏掉了,那恐怕就是命陨之时,这到底多大的仇,还需要用这种邪术来害人。 但虫蛊一类,多怕辛辣之物,南疆一带,多数人都爱吃辣,这与气候潮湿有关,但民间传颂则最初是为了防止身体招惹邪虫,达到杀蛊驱毒的作用。 看少妇还在惊慌的情绪中,我将男子搀起就进了屋,随后把她也叫了进去,我说:“我是过路的道士,你家最近得罪了谁,可与我说上一说,只要不是生死大仇,我也好替你去求个情,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她媳妇一边掉着眼泪一边骂,她说:“大兄弟,不瞒你说,我们家确实得罪了人,就是西边那家加油站的老板!” 我让她别着急,慢慢与我讲一讲。 少妇抽泣着告诉我,她丈夫叫刘根儿,她叫马小翠,俩人家里的父母都是村里的产粮大户,赶上油价现在涨的快,两家人就合伙出钱给他们两口子弄了个加油站。 第二年由于乡村修路,由西向东修路,东边的车辆不怎么走这条路,但是西边去往东边的车辆却越来越多,这两口子刚好卡在了过路口,许多的车流量都被他的加油站给拦了下来,就这样,两家的矛盾出来了。 西边的加油站老板叫吴富贵,家里的表亲是风水先生,说他们家的加油站处在了虎口的位置,凡是过路的人都被他吃了,自然不会给吴富贵留下钱财,只要把加油站在道南挪到道北,老虎让山,吴富贵的家才会好,否则一辈子都得被压制。 这一下吴富贵便来理论,可马小翠不是善茬子,连骂带损的给那吴富贵给骂跑了,可第二天,吴富贵带人就来捣乱,两家人还动了手,彪悍的少妇把那吴富贵的眼睛打坏了,虽说赔了钱,可这仇也算是结下了。 事情消停了足足半年,吴富贵的表亲回来了,马小翠说他的亲戚穿着一身道袍,来到了他们家加油站就吵吵着让他们关门,否则不出三天必有人伤亡,说完还对着他们家的加油站门撒了黄色粉末亮片。 马小翠自然不惯着,大铁锹一顿猛轮,就这么把道士打跑了,本来一切算是恢复正常,结果天还没黑,他家爷们的眼睛就看不到了,急忙拉倒医院化验,什么毛病检查不出来,就这么回了家住了一夜,结果第二天一早,他的左眼居然不见了。 她哭着对我说:“昨天那道士又来我家了,说这加油站必须要一滴油不出,否则我男人的右眼也保不住。” 听她说完我就怒了,也许是受到王一的影响,对于任何冒充道门害人的假道士都有着深恶痛绝的憎恨感,当即我气愤的说:“你别担心,如果真的像是你说的这样,那道人简直是损我道门名声,仗着术法坑害普通人的妖道,我肯定留不得他,你先回家休息吧,这里你别管了,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这里卖给我了。” “谢谢师傅!”马小翠激动要跪下来。 受长辈,平辈下跪者必折福寿,要知道人的一辈子,你走运可能就那么有数的几天,平辈一跪折福寿三载,长辈下跪折福寿五载,我这样将死之人可受不起,抢先一步,顾不得男女之别,搀扶住她:“千万别跪,你这是折我的福呢,要是真的感谢,你去给我鼓捣点吃的吧,我是真饿了。”说罢肚子咕噜的叫了几声。 她急忙推开我,没了之前的母老虎气质的她说:“师傅,你要是在加油站住,可那道人要是再去我家报复我们可怎么办啊?” 我思索了半晌,听她刚刚所说,我分析那道人年纪多半不大,学成点本事有点狂傲,加上心气很小,真没准会主动寻上门报复,于是我斟酌了一会儿说:“你去买个小棺材,在棺材里面放上一面镜子,镜子面要朝上,埋在你们家院子里,入了土以后,在大门口院子里端埋下七枚钉子,一定要在院里,不能院外,而且翻动过的新土要撒上白灰,只要你按我说的做,那道人就不敢进你们家的院子。” 千恩万谢过后,马小翠把他爷们带到一辆小轿车旁边,俩人开着车回到了村子,我将摩托车加好了油,又把车子锁好,自己就回了屋,随便找了一件工作服换好。 世间有人行侠仗义,那必然会有人作恶多端,自古便是法无正邪,坏了的是人心,这就好像许多人在穷困潦倒的时候会特别的勤奋善良,一旦有了钱,或者咸鱼翻身了以后,你就会发现他变了。 且说我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道人,于是便干起了加油员的工作,还别说,他家的加油站确实处在身后村庄的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三关口,并且油属水中藏火,这风水简直就是雁过拔毛,凡是有车经过,十之七八必然无油,加油站北面,正是凹陷的大山,那里看起来就似老虎洞,所以此处可称为虎口,而他家的加油站在没有立起来之前,此处多半会经常发生交通事故。 天黑前,马小翠给我送来了两荤两素的菜饭,吃过了饭,我说:“明天再给我扎两个纸人,送点纸钱。” “要那个干什么?”马小翠表情很为难,农村就是这样,家里没白事,做个纸人显得不吉利。 我让她不要有疑问,一切照做就好。马小翠虽然不情愿,但也是应允下来,随后她说刘根儿已经醒了,并且并没有任何头疼的症状。 我让他放心回去,按照我说的布下阵法就可保证无忧,因为棺中藏镜是大凶,他埋下的七枚钉子,锁住了这股凶气不外放,但洒了白灰却又正好抑制住了,那道人养虫,身上必然随身配有有雄黄,只要他进了门,阳气大盛自然会勾起了棺材中的煞气,那他可就非死即残了。 妇人走后,我第一夜就这么在加油站休息了,只是整宿没睡过一个时辰的好觉,大半夜经常会有人加油,此处周围还没什么人烟,那两口子在这儿开个加油站也确实很不容易。 折腾的过了一整天,第二天还像平常一样,那个道人并没有登门,下午傍晚的时候,那两口子给我送来了纸人,我把那俩纸人抬到了加油站房屋内。 马小翠说刘根儿已经彻底康复了,但是一直不敢出门,只要等事情结束后,必然会给我重谢。对我来说,谢不谢无所谓了,毕竟是举手之劳,能救人一命也是好事。当晚,我就给那两道纸人下了请魂咒摆在了大门的左右,随后烧了点纸钱,目的是为了让过往的游魂野鬼有个寄身,替我去做事。 临睡觉前我还在进户门的前方用笔沾水印画了两道符,后以黄纸盖好,才进屋沉沉的睡了一觉。早上我刚睁眼,只见俩纸人一个站在收款台,一个躺在了椅子上。 可还没等我把这两个纸人收拾好,便就听见有人在敲门,我走过去把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一名矮个子的中年胖子与一穿着道袍的年轻道士。 道人扫视一圈房间,又看了看我手里的纸人,明显愣了愣,立刻瞪着眼怒斥我:“好个妖人,我说此处会有妖气,原来是你搞的鬼!” 我仔细打量着道人,年纪与我相当,只是面容略显稚嫩,鼻孔上天,神态倨傲,好似天底下他是老大,别人都是老二。 把这两个纸人放在一边,我叼着一支烟吸了口:“你师傅是谁?” “你管我师傅是谁!先说你这妖人,见到本天师再此还不速速跪下!”年轻道士又说。 他旁边的中年胖子社会经验明显很足,他眼神异样的盯着我看了半晌,接着便对年轻人说:“外甥,咱们走吧,这事儿我看就算了。” “不行!老舅你放心,有我在,就没有搞不定的事儿。” 我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吸了口烟,对着年轻道士吐了一口说:“昨晚是你带人来放火的吧?” 还没等道士开口,中年人立刻说:“不是不是,您肯定看错了。”他拉了拉道士的手就要走。 谁知那年轻道士却来了牛脾气,居然狠狠的挣脱,冷笑的问我:“这家人院子里的‘七星奔煞局’是你做出来的吧?不要以为我破不了,只是不屑的去动而已,等解决了你,那家人我迟早要收拾的。” 听他说完,我就知道他有点狂妄惯了,这种人不好好教训教训,肯定会为祸一方,昨日我见乌鸦绕梁,蚂蚁搬家,离位见火,坎位动土,料定晚上会有人捣乱,所以借了两个过路的冤魂,替我把那些麻烦人都吓跑。 我把烟掐了说:“为道者理应行侠仗义,而不是恃强凌弱,你这么做,是会遭报应的。” “什么报应!我用我所学的去教训仇人有什么不可?”他继续很嚣张。 但我却皱着眉的走向他:“按照你的意思,我现在也可以用我所学来欺负你?”可在我话音刚落,那青年就掏出了两枚黑色的铜钱砸向我,目的正是取我的性命,他如此恶毒的举动也激怒了我。 随即我一个弯腰躲过了对方的阴钱儿,既然他死不悔改,那就不赖我了,于是我剑指对准地面上的黄纸,一声闷响,那黄纸顿时燃烧成灰。紧接着,忽然我眼前的道人和那胖子身体开始剧烈的摇晃,他二人眼神变得呆滞,眨眼间便瘫倒在地,可同时我身后的两名纸人却的站了起来! 第二百零六章线索 我弯腰捡起了地上两枚阴钱,这铜钱虽说也是清朝年间的,但是上面却涂抹着一层黑乎乎的浆糊。因为阴钱死人身上抠出来的钱,丧葬文化中,古代人死了会在人的眼睛上放铜钱,但随着尸体一点点的腐烂,铜钱也会随之进入人的皮肤下,久而久之受到了那死气同化,变为了阴钱,黑乎乎的正是渍上的尸油。 说起阴钱打人,那可是碰着就伤,砸就死,这与江西邪法“阴五百钱”有着相似之处,但阴五百钱要厉害一点,因为此术只要看着对方照片,不近人身就能打到人身上,想让对方什么时候死,因哪里疼痛而死,都是可以办到的。 把着阴钱捡起,用白酒浇上,一把火点了就算是破了这个邪物。转过身我对那两名纸人说:“你既然身为道门,就不应该利用术法害人性命,只因他家人是先打瞎了你舅舅的眼,所以一报还一报,算是扯平了,但你心术不正,今天我取你心头血,假如日后见你为非作歹,必让你死于非命。” 交代完了以后,我用针扎了那道人的十指,眉心,心口,后颈,分别取下鲜血,画了一个小人,叠好后收了起来,从今天开始他的命就算是掌握在我的身上了。 本来我是打算取了完了血就放了他的,可意外恰恰发生了,因为摄魂虽然很容易,但要是还魂却限制较多,必须要等到太阳落山,否则会阳气会对魂体造成影响。 我怕来来往往的客人误以为加油站死了人,便把他们二人抬到了屋子里。说来也巧,赶上马小翠大早上的来给我送饭,她刚打开门,俩纸人直勾勾的盯着她,吓得她‘妈呀’一声昏了过去。 都知道人吓人是能吓死人的,何况这俩纸人入了魂以后,简直活灵活现,尤其那双眼睛,谁看了都会觉得瘆得慌,并且不管女人再怎么彪,多数还是很怕那些鬼啊神啊的。 我立刻上前把马小翠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掐着人中的位置,狠狠的压了压,又摸了摸她得后脑,这种办法对于惊吓的人尤其好用。 足足五分钟,马小翠长长呼了口气,一看是我,立刻惊叫的着抱住我的手臂惊恐的喊:“救命救命,有鬼啊!”我俩肢体接触较为暧昧,而且她还是躺在我的腿上,为此也让我有点不自然了。 因为没脱凡体,终归是个人,修行者要比普通人强的地方,就是克制自己的七情六欲,我对蔣诗雨是无法控制,所以祖师爷才会用道衣来替我控制。 我赶忙抽身而起,随后马小翠也像是火燎了屁股似的蹦起身,躲在了我的身后。我对她说:“不是鬼,就是纸人而已。” “别吓我,我刚刚亲眼看到那俩纸人的眼睛动了一下。”马小翠拉着我后背的衣服角,哆哆嗦嗦的又指了一下:“你快看啊,又动了,纸人眨眼啊。” 怕真给她吓出毛病来,我就把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开始那马小翠还不信,等他进了卧室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爷俩时,顿时长呼了口气,满脸崇拜的对我说:“哎妈呀师傅,你这也太了不得了,咔咔几下,俩活人变纸人了,可是他俩没断了气的人,就这么待在加油站,对生意影响也不好啊。” 我说等晚上给他们俩还了魂,到时候那道士就不敢来找她麻烦了。马小翠感激的连说拜年话,原本凶巴巴的眼神现在对我也是笑成了月牙弯,她急忙又把饭盒捡起,给我摆上了饭菜。 “刚才吓死我了,差点把饭盒都扔了,好在没都洒了。”摆好了以后,我刚动筷,她又说:“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叫你师傅挺别扭的,我叫你老弟咋样?” 我说当然行,马小翠立刻坐在了我旁边,支支吾吾,眼神还有点飘离,我觉得她好像有什么话难以启口似的,大家彼此也算熟络了,就好奇的问了她一句。 马小翠轻咬了下嘴唇,本来就俏丽的脸蛋上缓缓升起了两团腮红,紧接着她叹了口气:“老弟,您是有大本事的人,其实姐有个心结解不开,想问问你,看看你能不能帮帮忙。” 我点点头,如果力所能及,不泄天机我还是可以帮帮忙的。马小翠又说:“你也看出来,姐今年都31了,可是还没孩子,是不是我这辈子没有当母亲的命了?在农村,娘们要是生不出个一男半女肯定是让人瞧不起的,可有的事儿咱们也没办法说。”她叹了口气表情特别惆怅,接着说:“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们两口子做个法事,让我老公能。。。” 说到这儿她得语气一顿,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盯着我。这我就听明白了,原来马小翠的意思是自己没毛病,她老公有毛病,可是这种事儿你得找医院啊,找我做什么法?难道还抓鬼啊! 我建议他们两口气去医院看看,可是马小翠又叹了口气的说:“医院也看了,钱也没少花,偏方也吃了不少,可就是不行呢,我们村里有个顶神的婆婆给看了,说是我老公欠的债,得罪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的。”可能是她也打开了话匣子,居然抹了抹眼泪,抱怨说:“你说姐也是个女人,我俩从小就认识,感情特别好,一晃都三年了,我是真有苦说不出来啊,老弟您看能不能帮帮忙。” 听她说完我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的出两口子日子过的不错,可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个烦心事。那男女之间的私密多半不会对外人说,她现在能对我说,估计也是被逼的没辙了。 听她话,好像村里有个出马仙,我明白多数的出马仙能通灵,但在术法上就略显不足,我觉得先去问问那大仙,了解下情况,万一不是什么大事儿,烧个几道符也就解决了。可当我刚想答应的时候,只见那装有道士魂魄的纸人剧烈的摇晃,这应该是他师傅感受到了徒弟丢了魂,正在想办法往回叫呢,可他师傅不明情况,上午阳气如火,贸然回了身体,肯定会受到损伤。 我赶忙起身,没理会马小翠满脸期盼的眼神,我忙说:“快,脱衣服!” “啥!”她脸瞬间就涨的通红,忙说:“老弟,姐可是正经人,虽说我老公现在不行,但咱绝对不能做那样对不起人家的事儿。” 我也有些尴尬的解释:“姐你误会了,我现在出去,你快点脱,脱完了的内衣罩在纸人的脑袋上,这道士的师傅现在招魂呢,他这么做会伤到纸人里的生魂,儿我又是个道士,身上都是纯阳物,只能借你的内衣用用了。” 解释通了总算缓解了尴尬,随即我连忙出了门,让那马小翠自己在房间里。站在加油站,我觉得在此处能遇见道士,多半和与寻龙有关,大师兄都能得知爷爷的去向,那自然对很多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用内衣罩头,就是遮阳气,如果大半夜谁顶着那玩意儿去坟地,保准能见鬼,但奉劝大家还是不要用的好。等个五六分钟,马小翠脸色煞白的出了房间,胸前上下浮动喘着粗气,她惊恐的告诉我那纸人居然自己走路了,瞧她那惊魂未定的模样,我劝她回家吃几个鸡蛋压压惊。 马小翠也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就找借口要走。我提前拦了他一下,拿出手机上爷爷的照片对她说:“大姐,你看过这个老人没有?他是我爷爷,辽宁人,我这次来黑龙江就是为了找他。” 她接过了照片,“咦”了一声,指着说:“见过啊,我对他印象特别深,他也骑着个摩托车来加油,车上还挎着个笼子,里面有条半米多长的金色蟒蛇,可吓人了。” 第一次得到爷爷的消息,我知道自己没有找错,激动的问:“他在哪!”由于嗓门太高,吓得马小翠连续退了几步,拍着起伏的胸口:“吓死我了,你别一惊一乍的。” 我连说对不起,因为这实在对我太重要了,一时情绪有些激动,金色蟒蛇,难道是受伤的龙幻化的?问他我爷爷到底怎么样了? 马小翠说:“你爷爷来到村子里就问我最近的水井在哪,看样子特别的急,后来他还在村里逗留了三天,我看到过他住在李神婆的家。”她又好奇的问:“你和那李神婆有亲戚?我可听说李神婆一辈子没结过婚。” 瞧她那八卦的样子我就知道她是咋想的了,不过我觉得爷爷自己一个人带着龙跑,遇到事儿肯定得找朋友,如果他和李神婆年轻的时候关系不错,我还真就希望她能当我奶奶。 “我爷爷什么时候走的?”我又问。 “应该有半个月了。”马小翠又接着问我:“你爷爷那么大年纪骑行旅游呢?我看他好像身体不怎么好,有次我见他在村里都吐血了。” 这一听可急坏我了,联想到了小道士还有他师傅,他们俩突然来到这里,又这儿居住这么多天,难道是因为我爷爷?忽然心里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赶忙说:“带我去找李神婆,快点。” 马小翠也是个痛快人,我俩急忙关了加油站,随后坐上了她得车,带着我飞奔向了村里,道路两侧一闪而过的白杨树,让我的思绪变得有些急躁,真龙现世,爷爷现在就像是带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包四处乱跑。 不过上了车的时候,马小翠还问我:“他们俩躺在屋里没事儿么?” 我想都没想的说:“没事儿,纸人不损坏,那俩人就不会死。” 可殊不知就因为这么一句我的无心之语,却又带给了我天大的麻烦。 第二百零七章二奶奶 车子刚进了村口后,马小翠给我讲,那个李神婆是个出马仙,平时不管是谁找她算卦,都要在登门前站在门口抽自己三个嘴巴,抽完了才让进,这个规矩雷打不动,不管你是八岁的黄口小儿还是七八十岁的白发老翁,到了那儿,必须按照规矩来。 我心里想着和爷爷相依为命的日子,当初父母去世后,爷爷为了养我东奔西走,这辈子算是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哪怕卷入了这场龙的风波也是因为想为给我准备买房子的钱。 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什么是孝,等到真的明白过来那一天,却发现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脑海中思绪万千,我不是僧人,做不到四大皆空,所以二十多年来,爷爷是我唯一牵挂。 到了村里十字路口往北面又开车了五分钟左右,到了一片小树林,我见李神婆的家门口种了许多的竹子,竹子畏惧严寒,又怕干燥,就这两种原因,要想在东北这种普遍干旱的气候来说,成功率非常的低。 青竹翠绿,林间小屋,遥望不远处的黑色江水,还真有一番世外桃源的般的美景。马小翠指了指竹林小路,说:“老弟,你看到没有,那里有着一面锣,你狠狠打自己耳光,什么到时候听见锣声响了,你什么时候就可以进去,否则就算进去了,那李神婆也不会见你。” 她还告诉我当初自己为了给丈夫看病,打的鼻子都流血了,那个锣才响。不过听听她说,这个李神婆的本事很厉害,不仅仅能解灾看事儿,还能通晓阴阳,让生人与逝去的先人对话,而更厉害的不只是她会过阴的本事,还有早些年村里医疗不发达的时候,这个李神婆还是个接生婆。 过去的接生婆多数都能懂点阴阳方面的事儿,因为产道即是“阴道”也是幽冥界通往人间的通道,所以接生婆必须要懂,如果不懂,就很容易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孽债。 这老太太也快八十岁人了,脾气很古怪,马小翠还嘱咐我,让我见到了李神婆一定要说话客气,又说:“你可别在一惊一乍的了,要是给那神婆吓急眼了,她在用法术害你怎么办?” “放心吧。”我刚想解释几句,看马小翠的眼神盯我的有些发毛,给我感觉就好似野猫子见了活老鼠似的,当时我就赶忙转身,直奔向竹林。马小翠又喊:“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办点事儿,一会儿来接你去我家吃饭。” 应了一声,我连忙走到了竹林前的铜锣,到近前一看才发现,原来在锣边还有着两节枯黄的竹坯子,上面用小刀雕刻了一段诗,左右两侧分别写着:“名利虚花水上鸥,酒色财气似牵牛。眼前逍遥容易过,久后终是一骨枯。” 再看着锣,倒映着阳光下,可以看到锣面的中央有着一条不起眼的分界线,一左一右,一阴一阳。而且‘梅兰竹菊’被我国人称呼为四君子,中国传统中,竹子空心,象征谦虚。品格虚心能自持,竹的特质是宁折不弯,而竹节必露,竹梢拔高,比喻高风亮节,所以说眼前的太极八卦锣的能量源头是君子正气,换做别的树,就没这个效果了。 再看此处风水,小屋西边有着一座丘陵(白虎砂山),白虎俯卧低头,算的上一处好风水,唯独东面卻显得空旷无助,在风水思想指导下,为弥补东侧失重感的缺憾,故种植青竹,添补齐了风水宝地,达到青龙左盘,白虎右卧的好风水。 而且小屋建造的地势比较其他三处要低一些,远远看去,就好像是坐在一个圆形的锅盖上,按照我给定的风水,此处可以说是玄武垂头,算得上藏风聚气的好地。不远处的黑龙江分流进入竹林,以竹为山,藏风聚水。 最主要一点,这个太极锣旁边提下的诗句,凡是来问卦者抽嘴巴的人,那是在抽自己的业障,如果大家算过卦的,可能会遇见师傅说‘某某人,你缺口德,我不能给你算’,这就是指平时没老没少,满嘴脏话喷粪的人。 我是半路出家的道士,从前当风水先生也是积德行善,除了特别激动的时候外,我很少骂人,而且见太极如见三清,所以我站在太极锣近前,鞠躬说:“弟子张大宝,并无任何业障,恳请祖师爷锣响。” 当我话音落后,那挂着锣鼓的竹子居然晃了晃,一声清脆的震天锣传出,随后我就见到那小屋门前的栅栏门自己就那么打开了。 接着我快走了几步进了小院子,檀香味儿弥漫在周围,起到了一安魂静心的作用,院子里有着花花草草却没有种植蔬菜,这在农村可是很少能够见到的。 我敲了敲门,说:“李婆婆,我是李孝章的孙子,我叫张大宝,能让我进来么。” 又敲了几下,就听见屋内传来一老太太的说话声:“进来吧。” 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推开了门,就见房间里特别的黑,四周的窗户都用黑色的布给蒙上了,虽说顶堂师傅算卦很奇怪,但是需要在漆黑地方算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见到不远处的炕头上坐着的人影,我行了个礼。 人家是长辈,就算现在我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疑惑,但也没说出来,迫不及待的问:“李婆婆,我是李孝章的孙子,您能告诉我,我爷爷到底怎么样了?受得伤严重不严重。” 李神婆声音干哑的说:“原来是大宝啊,我听你爷爷说过你,夸你可聪明了。”她咳嗽了几声,又说:“我这腿脚有点不方便,这屋里怪黑的,灯也坏了,你找找,在你旁边好像有火柴,把胡太奶的牌位前的蜡烛给点上。” 我心里有些奇怪,没继续追问我爷爷的事儿,眼前的李神婆好像得了很重的病,好似下半身已经瘫痪了,仔细闻了闻,原来这檀香味儿是为了掩盖屋内的臭气。 心里有一丝丝的疑惑和同情,李神婆年纪比我爷爷小不了几岁,如今却落了个老无所依,所以说就算她住在这么好的风水居所,又有何用? 叹了口气,自己拿出打火机,借着火光看到了距离我不足一米的神龛,上面写着“胡三太奶,胡仙姑之位”,微微摇曳的烛火把这不大的小屋照映出淡淡黄色光亮。 只见炕头上坐着一位瘦的皮包骨头,头发凌乱,面容一片死灰气的老太太,她的瞳孔有些发白,好似已经失了明,气若游丝的模样,我感觉她好似始终都在强撑着一口气。 见她这副模样,我心有不忍,连忙说:“李奶奶!你到底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行了,我这老身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昨天阴差来接我走,我求了他们让我在多活一天,一周前胡三太奶告诉我,说那老不死的孙子要来了,我得好看看我老婆子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她咳嗽了几声。 亲人?我有些发蒙了,我在新民老家姥姥那边有点亲戚,只是后来因为姥爷的去世闹掰了,再也就没什么联系,爷爷这边也没听说有什么亲戚啊。 “李奶奶什么您什么意思?” 李神婆叹了口气说:“我是你奶奶的妹妹,你可以叫我二奶奶,当年要不是赶上破四旧我为了保你爷爷,现在或许我可能就成了你奶奶了。” 这个消息可让我吓了一跳,怎么我爷爷年轻时候还有这么多的故事?以前我爷俩也聊过天,除了闯关东这一路上的事儿他只是说了个只言片语外,我只是知道他在沈阳一直都给人看风水,后来收山不看了,就在马路边修起了自行车。 她又咧了咧嘴说:“你爷爷啊,年轻时候来黑龙江这边走穴,赶上村里那阵儿修路,挖到死人头,我爹撞了邪,还是李孝章给救下来的。” 我静静的听着二奶奶给我的讲述,原来在哪个年代里,爷爷是行走世间的风水先生,这也是让我更加直观的了解到了爷爷的过去,原来他走南闯北,不管是深入大兴安岭的死亡禁地,还是去了罗布泊的云中古城,听二奶奶的意思,爷爷一生为的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找到卫河龙王,杀了那条害了整个山东省40多万人口的邪龙。 二奶奶说,在那个全国人民都挨饿的年代里,爷爷几乎是要着饭寻到了黑龙江,正巧赶上村里修路,一共三十六口棺材埋在村口的位置,当时二奶奶的爸爸是村里大队书记,带着人刚下了地坑就昏倒了,我爷爷救了全村七十多条人命。 成为了英雄的爷爷,就留在了村里养病,也与年轻漂亮的二奶奶产生了莫名的情愫,可那时候我亲奶奶也喜欢我爷爷,两姐妹虽然都不说,但都心知肚明,本来二奶奶会与爷爷水到渠成,可谁知道在村里刚刚生活了一年,一阵全国破四旧的浪潮席卷了。 爷爷被扣上了封建迷信的大帽子,让红卫兵给关在了牛棚里,连续折磨了好几天,眼瞅要被人打死了,还是我二奶奶想办法救的我爷爷,最后把他安全的藏了起来,不过后来还是让当时红卫兵头子发现了,对方为了交差就把她抓去冒名顶替,神汉子也就变成了神婆子,带进了大牢里。 二奶奶受尽了折磨,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长了,就后来想办法托人送出来了一封遗书,信里还嘱咐了我爷爷,让他娶了她得姐姐,当时由于农村的破四旧风暴太厉害,爷爷最终还是带着我奶奶去了沈阳,最后两人结了婚,这才有了我爸。 二奶奶长呼了口气:“都是命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着回来了,当时也是傻,只是想着那帮红卫兵别害了你爷爷,结果我等了他一辈子,没想到那个老东西这回又是一声不响的走了,哎,不说了不说了。”她拜拜手,灰白的眼球上好似流下了两滴泪,顿了顿她又说:“一会儿给胡三太奶上柱香,这胡太奶是你爷爷当年封正后的狐仙,她听了你爷爷的话,一直都守着我,不过我马上也要走了,就让胡太奶保佑你吧,而且这几天太奶一直在观察你,她说你这孩子心性不错,很适合当她得弟子子。” 第二百零八章杀鬼咒 当她的弟子?我很正式的就拒绝了二奶奶的建议,毕竟自己不像爷爷,他是无牵无挂的风水先生,可我却拜在了王一的门下,身为茅山密宗的掌教,要是认了别人做师傅,那至大师兄、二师兄于何处? 何况我这两个师兄都是忠肝义胆的侠义之人,改投他人门下的事儿,我是断然不能去做的。 “二奶奶,真的不行,我现在已经是茅山的弟子了,不可能再认了师傅。”我说很认真,因为自古以来,南毛北马,讲的南方茅山道士,北方的出马仙,可王一这属于例外,他是情定东三省的人,所以才有了与我之间的因果。 二奶奶听我说完,忽然叹了口气说:“师傅必须要有人供奉,否则对于她得修行不利,你等我和太奶商量商量,能不能想个折中的办法。” 觉得二奶奶这辈子挺疾苦的,这么多年,她与那胡太奶必然结下了很深的感情,由于师傅必须要有人接手供奉,假如缺了下一代的接手,那么师傅这几十年的修行都将会毁于一旦。 只见我二奶奶对着炕头开始自言自语,说的还都是一些我所听不懂的话,这便是出马弟子与出马仙之间特有的沟通方式,我只是了解,但却无法看透。 俩人谈了足足五分钟,二奶奶叹了口气说:“我和胡太奶聊了一下,她说很看好你的品格,并且胡太奶是你爷爷赐予她封正化人的地行仙,也算是你的长辈,所以她的意思是找到合适的弟子前,她就做你的姑姑,每年在她得寿辰时,你要准备四样贡品,烧纸钱,元宝,孝敬她,知道了么?” 反正我觉得只要不是叫师傅,剩下的叫啥都没问题,因为做人首先要有原则有底线,假如一个人没有自己的底线,那他还不如说自己吃人肉长大的。 我答应了二奶奶,她告诉我跪在牌位近前,上香磕头,喊一声姑姑便好。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二奶奶的面容好似舒展开来,就像是了了一桩心愿,她对我说:“大宝啊,离奶奶近点,奶奶的眼睛看不见了,让我摸摸你,看看你长得什么样。” 我赶忙上握住了二奶奶的手,至于炕上怎么污秽已经不重要了,不管她是不是我奶奶的妹妹,就算是为了爷爷的债,我也得为她送终。 她仔仔细细的摸了我的五官:“真像啊,和你爷爷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始终憋着想问我爷爷到底怎么样了,如今的情形可又无法开口。二奶奶仔仔细细摸了几遍我的五官,而后握紧了我的手,说:“你爷爷每隔百里就会一停下来找水源救那蟒蛇,而他笼子的里的蛇让胡太奶感觉到了恐惧,我们发现蛇在燃烧你爷爷的生命,所以那晚我和胡太奶商量想杀死那蛇,只是后来被你爷爷发现后悄悄的离开了,你要尽快一点找到他,还有前几天村里来了个老道士,想要取胡太奶的仙根儿,被我打退了,你要早点离开别惹麻烦,还有。。。” 当她这句话没等说完的时候,突然我身后传来了一丝丝的凉意,一阵微风,把那蜡烛的烛火压得很低,原本湿热的小屋,在这一刻就像是开了冷气一般,我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不带有丝毫感情的声音:“汪妮,你的寿时已到,随我上路 。” 我缓缓的回过头,盯着身后穿着衙役服装的阴差说:“能不能给点时间,她老人家身上的污秽太多了,这样的脏东西会过在过轮回道的时候受人排挤,希望差大人您能给行个方便,金银财宝我一定给你们备至足足的,我想给我奶奶穿上干净的衣服,算是敬了自己的一份孝心。” “不行,寿时以到,阎王是看在她阴德深厚才准许她多活一天,如今时辰已到,必须上路。”阴差面容似铁,八字胡,青眼,头上顶着黑红色的小帽子,看着好像大公无私,其实我心里很明白这些家伙到底在黄泉路上有多么的黑。 “希望您能帮帮忙,我与范使者有过一点私交,和牛头也算是熟悉。”不管有的没得,反正我就是往上靠了,随后又把天师令放了出来,说:“行个方便,我愿意以我一日的福寿去换。”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让你走就必须马上走!”阴差说着就向我二奶丢来了勾魂锁链。 如今,我已然非吴下阿蒙,而阴差唯一与鬼魂的区别就是他们有阳气的豁免权,不会被阳火所伤,但归根结底,他们到底还是鬼魂。 当我狠狠好的抓住了锁链时,我二奶有些激动的说:“大宝啊,我现在就和他们走,你别惹了差大人,以后给你添麻烦。” 胡太奶是人间的修行地行仙,所以还是要受到阎王爷的限制,她不敢过多的干预阴差办事,因为那样会激怒阎王爷,导致引火烧身。但我不同,自从见到的事情越来越多,我觉得在土地庙的户籍册当中没有我的名字绝对不是一种偶然。 因为户籍册没有名字的人,到了地府就核实不了身份信息,那就会无法审判,也不能入了轮回,只能成为孤魂野鬼飘荡,后来我有了道门的身份,这才算是给自己落了户。 为此,我有一个十分大胆而且异想天开的猜想,就是我是一个没有过轮回的人,所以户籍册才不会有我的档案资料!不过这只是一个设想,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我根本不用怕这些阴差’。 “胆敢阻拦地府拿人,你是不是活腻歪了!”阴差有些愣神。 对方用力的向回收铁链,不过却被我抓的死死的,那另外一名阴差轮着鞭子就抽向我:“给我放手!再不放手,我就抽死你!” 我躲过了阴差的鞭子,看到二奶奶因为担心我而漏出紧张的神态,我更加觉得亏欠她,常言道,父债子偿,既然我是爷爷的后人,这个债也难辞其咎,她跨越半个世纪的守望等待,甚至为了我爷爷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最终一生未嫁,说到底也只是在等我爷爷。 所以我爷爷欠她的,那我们全家都欠她的,按照阴间的规矩,身沾恶粪入了地府,投胎转世十分低贱,入了畜生道那就是蛆虫鼠蚁,进了人道那就会是娼乞残伤。 所以,哪怕撕破脸皮,我也要我二奶奶走的体面一点! 这次我是真的有点动怒了,一天的福寿,那可是相当于一年的寿命,可两位阴差明显有些故意刁难,所以在我躲过了鞭子以后,手掐法决,双手狠狠一拍‘啪啪’就是两声脆响,这在术法中叫‘惊神’,拍手的要以五行雷法变换指法,达到五行相克不容,传出的惊雷声。 此方法最主要的效果是再积蓄力量,两声惊神让我的手臂发麻发胀,并且一只手掌鲜红如血,另外一只手掌却青如玄冰。 就当阴差还没做出反应时,我双手结印,口吐金光,连续退了几步,沉声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咒语的速度加快,强大的力量充斥着我的身体,与此同时那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道衣居然缓缓的出现,我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出了法相,身穿道衣的形象,那便是祖师爷赐予我的法相! 咒法不停,继续道:“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语气渐缓而加重,我目露精光,盯着阴差说出了杀鬼咒中,以太上老君法令的最后一句:“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念到这儿的时候我狠狠地咬住的舌头,将最后的急急如律令憋了回去,否则这两名阴差必然灰飞烟灭,不过此时他俩已经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老子一气化三清,为道教至高无上的神,论起证道时间推算,释迦摩尼佛祖算是老子的晚辈,只是后因帝王重佛灭道,加上历史上的妖道炼丹之术霍乱超纲,所以才会导致演绎小说来丑化道士,所以演义小说里的那些东西当不得真。 “上师饶命,上师饶命啊!”二者不停的叩头。 为了不杀二位阴差,我狠狠地咬破自己的中指,以阳血抵消了杀鬼咒,这么做也是十分凶险,可能一个不慎,我就会被咒法反噬。 二奶奶由于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能不停的求饶,我想她得过阴本事应该是让胡太奶以仙根护体,一路上烧纸送钱求出来的路,所以对那些阴差会比较恐惧。 散了杀鬼咒后,我厉声道:“我只借用一个时辰,你们在这儿候着,等我奶奶洗过了身子换好了衣服,我会向阎王大人解释清楚。” 过阴的本事在阴阳秘法当中有过记载,其实我现在要是想过阴也是能办到的,但是有一个弊端,就是我记得钟馗的话,他对我说,我现在体内蛟毒还在,只要接触阴气就会发作,所以那阴间对我更像是禁区一样。 而且你千万不要把阴差想得大公无私,他们也像是凡人一样,一般谁家有老人过世,你好好答对好了阴差,给他们带好了钱和吃的,一般都不会为难家属,所以民间流传下来的不只是只有传说,还有那些去之不掉的风气习俗。(送葬时阴阳先生会告诉你给阴差送礼的物件和金银,这都是真的) 二奶奶听自己能换好了衣服再走自然十分高兴,而当我准备侍候她老人家的时候,二奶奶她对我说:“大宝啊,我炕上箱子里有一样东西,你帮我取过来。” 第二百零九章阎王爷 我应了一声,随后让两名阴差出去等着,当二者走出房间,就见微弱的烛火又一次恢复了原本的光亮。 找到红木的箱子,恭敬的递给二奶奶,她把箱子放好,但我着急给她清洁一下,忙说:“我怕您身上污秽会对日后的投胎不利,清洗一下吧,如果您觉得不方便,我去给您烧点热水,您自己擦一擦。” 眼见着二奶奶的面色开始变得红润,皮肤也及其的有光泽,朦胧间我甚至感觉她回到了年轻时的样子,由此我也叹了口气,这便是回光返照,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口气就会吐出去。 “先不急,来,大宝。”她把我叫到身边,打开了箱子,拿出了一手帕包裹好的物件,打开后就见是一枚翠绿的翡翠手镯。她拉着我的手,亲切的说:“大宝啊,奶奶一辈子没嫁人,这是当年我的母亲给的陪嫁物,原本是谁先嫁人这手镯给谁,可没等我和你爷爷成家呢,就出了那么大的变故,所以这手镯也依然都在我的手里,今天奶奶把它交给你,以后啊,要是遇见了心爱的姑娘,就把这手镯给她,也算是奶奶的一番心意了。” “谢谢奶奶,我先给您烧点水。”接过了手镯,扭过身时,我不知不觉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哽咽了,但时间太过于紧迫,定了定神,连忙生了火烧了一些水,端着盆放在炕边上,让太奶奶自己擦着身体,而我背过身与她聊天,等她擦完了,我接过毛巾清洗一遍,然后再递给二奶奶。 等到收拾干净了,二奶奶对我说:“大宝,你把箱子里最下面的衣服给我拿出来换上,那是我娘让我出嫁时穿的花布衣服,这辈子一直没机会穿,眼看我老太太也要不行了,让我最后穿一次吧。” 我不太赞同,因为女子嫁衣上的阳气太重,逝者穿上后多半会把除了命魂以外的两魂拘住,让尸体有成为煞尸,或者魂变为厉鬼的可能性,可看二奶奶心愿为了的样子,我还是一咬牙给她翻了出来,帮着二奶奶换好了衣服,我用三炷香扎破了他的嫁衣,二奶奶见后倒也没说什么。 这么做能给二奶奶的魂留下一个出口,不至于被嫁衣捆缚,随后我又清理了她周围的卫生,让她安安稳稳的躺在炕上。 与此同时,大门缓缓的开了,阴风吹的我衣衫飘动,一名身穿白衣手拿折扇的中年人,目光严峻的走了进来,那两名阴差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表现的战战兢兢。 我起身拱手:“谢大人。”来者正是白无常谢必安,当初战白蛇时,就看得出他的性格不是特别的好。 他瞪着眼,语气凌厉:“大胆道人,拦我地府拿人,等阎王大人怪罪下来,你担待的起么!” 范无救和谢必安能成为阴间的勾魂使者得头头,并且千百年来始终做着阴差的统领,自然绝对不会像野史小说中那么的弱鸡,要知阳间奇人很多,如果谁都能打得过这二神,那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我不卑不亢的说:“我已经同意以一日福寿所换,而我为道,便可以道念度人,这一点谢大人无权无过问。” “你这是在向我挑衅么?”谢必安把纸扇一合,气氛降低到了冰点。 可我却深吸了口气,既然得罪了人,那就得罪到底吧,我蹲下身子,以太岁煞气为阵眼,布下诛魂剑阵,此阵无剑,但却以铜钱阳气抱太岁阴煞,起到阳抱阴的逆太极阵。 “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谢必安一步步的向前走。 我继续说:“晚辈自知不是大人对手,可我怕得罪了你,会让我二奶奶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今天我决定以道念亲自送她入轮回。” 转过身,我对二奶奶跪地磕了三个头,说:“人命有天定,时候到了,您放心去吧,这耽误下的寿时,我会替您承担,现在由我度你上路。” “好,好。”二奶奶浑浊的眼神流下了几滴的眼泪。想到她得经历,我内心很惆怅,一个超过了半个世纪的等待,还是没有等到心里所想等到的人,就算活到了八十多岁,可她依然是不幸福的。 在二奶奶闭上眼时,我以符咒取了她得命魂,同时她长呼了口气后便闭上了眼,这便是人身体内最后的一道阳气被吐出,代表一生的结束。我拿着刚刚用过的脸盆,再以七星剑搭在盆口两端,看着就像是形成了一座桥梁。 接着我在谢必安的眼前把符纸撕开,这是一种特殊的手法,手停符纸变成了人形。接着再将七枚铜钱先后丢入盆中,每一枚落水时都会让平静的水面沸腾,七枚落下,我双手掐指,食指点向纸人,口中令道:“百鬼避让,静渡黄泉,拦者死,阻者亡,以太上老君之令,度亡者魂过地府,急急如律令!起!” 纸人瞬间诡异的飘了起来,但更诡异的是这纸人不管怎么飘就在我的七星剑上方,尤其当纸人到了盆内的水面上方时,就见水面好似开了锅一般不断的沸腾。 眼看着纸人就要越过时,突然一切都变得静止了,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纸人可是我二奶奶投胎命魂的载体,要是出了事儿可就完了! 但不管我怎么指挥,纸人依然不动,谢必安和两名阴差距离我不远处,他们虽然并没有对我阻拦,但却也给了我一股无名的压力。 觉得蹊跷,我走到了水面前想下一看,我滴个天呐!只见盆里水影下面是一张漆黑的脸,他的额头上有着月牙形的疤痕,我忍不住脱口道:“包。。包,包大人!” 那黑脸不怒自威,包大人可是清正廉洁的好官,上斩皇亲国戚,下斩乱臣贼子,铁面无私,其去世后封为十殿阎王中的五殿森罗王,这可是个大人物! 我二人隔着水面相望,他厉声说:“擅自度人过轮回道,犯了地府大戒,你可知罪!” 我说:“晚辈无罪,自愿以福寿换去亲人耽搁片刻,本想让她随阴差离去,可怕她路中受苦,所以才会以奇术送入轮回。” 包大人继续说:“到了阴间自有我说了算,不要以为你有天命在身,就可为所欲为,这汪妮的事儿我不再追求,但为了给你个教训,你父母需忍十二鞭刑!” 当包大人说完这句话后,我见二奶奶的命魂纸人被一阵风推着过了七星剑的桥梁,落地的一瞬间,那纸人也缓缓的焚烧了。可是水中的幻象还在。接下来我见到了让我震怒的一幕,就见包大人让两名阴差押解着我的父母出现在了水面中,就好似看着电视机里演出的情形一样,我父母被绑在了粗大的铁柱子上,由着两名阴差行刑,手中的鞭子开始一下一下的抽打着他们的身体。 听着父亲哀嚎与母亲的求饶,我心都已经要碎了,现实是残酷的,因为不管他们两个怎么喊,这鞭子的力道也未曾减弱。我身为人子,在父母生前未能尽孝,如今死后依然害的他们因我受到鞭刑,心里的自责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 咬着牙关,我不敢提出一句不满,可那阵阵鞭声都像是抽打在了我的胸口,将我正在跳动的心脏打了个稀巴烂,一直看到行刑结束,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汗水所浸透了全身。 我知道,这是包大人给我说明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阴间的事儿归他管,如果再继续插手,恐怕就不会这么简答的结束。心头恨意升起,可我又没有任何的办法,随着盆里水面缓缓的恢复了正常,我长长的呼了口气,回头看看,发现谢必安已经带着两名阴差离开了木屋。 我捡起了七星剑,重重的踢翻了那盆浑水,不停的喘着粗气,但我没敢多说一句话不满的话,只是内心将这鞭刑记下,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是阎王爷,我只是一个小道士,与其相比,若是没有祖师爷的庇佑,可能谢必安就会带着阴差来捉我,受刑的人也会变成我。 将对父母的愧疚感与队阎王的恨意藏在了心里后,起了身看着已经安息的二奶奶,面前这位痴心的女人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不管我怎么迫切想要去找我爷爷,也得等着二奶奶下了葬以后才能走。 打算出去买点东西,我刚出了木屋,就看到马小翠站在竹林外对我挥手。走过去时还捎带着把那个太极锣摘了下来,此物可以说是宝物,如果我猜得不错,二奶奶所居的风水以及这个太极锣都是我爷爷布下的,因为出马仙并不懂风水。 拎着面锣,那马小翠急忙忙的说:“你拿这个干什么,以前有人故意刁难李神婆,所以偷过这面锣,可后来都遭了报应,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又把锣给还回去挂上了。” 我轻轻抚摸下锣面,忽然间脑海传来了一阵疼痛感,由此我也笑笑,这面太极锣必须得是君子正气才可摘取,如此看来我还是不太够格啊。 “大姐,能不能帮我个忙。”我说。 “老弟,你这就外道了,把姐就当自己家人就行,要不是你,我们一家子都得完了。”说罢她还过来拉我的胳膊。 由于她得内衣罩了纸人头,现在的马小翠衣服下面可是空无一物,夏天衣服本来就少,而且还紧,这么一拉,巧就巧在不小心蹭到了她胸口一下。我立刻尴尬的抽回了手,那马小翠也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气氛瞬间变得有些静。 我连忙说:“马姐,李神婆是我二奶奶,她今天过世了,村里哪有寿材的?我想给她准备准备,寻个地方,好能入土为安。” 第二百一十章马大姐 借着我的话岔开话题,那马小翠也慌乱的岔开话题道:“咋死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简单的把事情对她说下,她听后还挺热心,主动张喽给县城里的医院电话,随后又开车带着我去办了自然死亡证明,等到尸体拉到殡仪馆时,还是她一直开车带着我跑前跑后。现在殡葬文化的改革,要想不经过火化,那几乎那是不可能的事儿,所以尸体尸必须在殡仪馆停放一夜的。 至于以前有的人问我父母尸体被火化了以后对于风水有没有影响。这一点不用担心,咱们人本就是父精母血而成,骨头哪怕成了灰,那也是身体精华,说句题外话,所有人都是妈妈肚子里怀胎十月落地,与母亲的血脉联系的最为密切,所以母亲的坟对于子女的影响最快也最直接,如果母亲葬的好,十天之内就能感受风水玄妙,不过在敛尸骨的时候,一定要按照脚在下,头在上,身上的首饰不能掉在棺材里,以及封棺材时一定不要见血,以前我看到过一个封棺见血的,结果三个月,他家大儿子就打架被人捅死了。 剩下的事儿也没啥,马小翠很仗义的陪着我跑了一整天,按照规矩,第一天是要有人守灵的。只是尸骨已经送到了殡仪馆,所以我只是买了些纸钱和丧葬品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小木屋。 也许有的人会不解,二奶奶已经入了轮回了,你守灵有什么用?那不就是自欺欺人吗? 其实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轮回道上生灵多,根据传说,那里可是一片漆黑的,如今我在家中以晚辈的身份给她焚香供奉守灵,那我二奶奶在黑漆漆的路上就会看到一盏明灯,而且喝了孟婆汤后的人魂是无意识的行走,我守灵的这盏灯便能指引着她,让二奶奶能找到好的投胎路。 至于头七还魂,那是人魂被阴差带回来最后看看家人,假如地上撒上白灰,就能看到灰上的脚印,也就能知道长辈投胎托生了什么。像咱们逢年过节上坟去,祭拜的就是守尸魂,而风水宝地当中的生气就是靠着守尸魂来渡给活在人间的子女。 所以说,过节上坟时候不妨和老人念叨念叨近期的情况,对于自己不懂得事情不要乱说,因为你看不到的东西,不一定是不存在的。 咱先还是讲讲当晚守灵以及马大姐的热情洋溢,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招人稀罕,那马小翠倒是越来越有点‘过分’了,例如刚忙了一下午,她把我送回了小木屋,屋内的味儿不怎么好闻,加上灯也坏了,她就帮我买了灯泡换上。 这我倒是挺感谢她的,毕竟自己人生地不熟,摩托车还不在身边,去哪都不方便,有她得帮忙,我倒是省了很多的麻烦。于是我轻车熟路的画上符纸,压上油灯,给二奶奶立了灵堂,每隔一段时间在铜盆里烧点纸钱给那些个野鬼。 天一点点的也就黑了下来,房间里很乱,看着四周到处堆积的杂物与垃圾散发着怪味儿,马小翠提议要帮我收拾屋。我自然说不用了,拒绝她。可她却不以为然的说:“你一个大男人也收拾不干净,屋里全是味儿,我帮你收拾收拾。” “大姐,真不用了,您家我姐夫怎么样了?身体不要紧么?”我故意这么说,是想让她离开,可她又抱怨说:“他?他精神这呢,昨天晚上我半夜起来看她居然坐在客厅里看球呢,在家又睡了一天,下午又喝了点酒,又睡了,现在连家门都不敢出,胆子小的还不如大姑娘,你说他以前也不这样,怎么结了婚这几年就变了呢。” 说完她叹了口气,惆怅的说:“我这也是命苦,家里的大事小情我张喽,收粮的过来压价我去跟他们干,加油站有来捣乱的人,也是我去干,其实姐以前性格也不是这么暴,就是因为他是什么也都干不了,这才把我逼成了假爷们。” 眼瞅他一副小孩子没娘说来话长的架势,我赶忙打断说:“谢谢帮我收拾屋,你看,还用我干点啥么?” “不用不用,这点事儿,小意思。”马小翠拿着抹布笤扫就开始打扫起来,时不时还与我聊上几句,搞的我挺不自然的。 没多久的功夫,她居然把那外套脱了,夏天穿的本来就少,尤其擦地时还在我的眼前故意放低了身子,再配上那有略有深意的眼神,我就是再怎么笨也知道她到底想干啥了。 叹了口气,和她说出去透透气,我就走出了,坐在了院子里抽着烟,苦笑了下,自问我也没对这大姐怎么样啊,她怎么还对我有了非分之想了。 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不是指夫妻之间,而是在夫妻之外的偏桃花,偏桃花属劫,而且破坏他人家庭者,不仅仅是会损失阴德,死后入了地府是要受到剪舌、剥皮的酷刑,况且我又是道士,修的就是浩然气,一旦出格,那便是坏我道心。 连续抽了两只烟,夜幕已经降临了,可没多久,马小翠出了房间,我以为她要走,我心里还挺高兴的。 可她又说:“都赖姐,忙的把吃饭都给忘了,你等着,姐现在开车给你买吃的去。” “不劳烦不劳烦。”我还想拒绝时,人家已经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小院,这让我特别的不自然。 给二奶奶填了点纸,心里也有点好奇那个胡太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师傅,出马仙究竟是如何与师傅沟通,二奶奶去世也有快一天了,怎么她还始终没有出现与我见上一见? 左等右等,胡太奶没等来,反倒是把马小翠这个活祖宗给等来了,她拎着酒菜,兴致勃勃的进了小屋,其实我真的想告诉她‘大姐,我是在守灵,不是度假的’。 “快来帮忙。”她喊着我说:“炖菜拿着不方便,炒了俩肉,俩素菜,还给你弄了点白酒。”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不管怎么无法接受马小翠的热情,可饿了还是要吃饭的,于是走到了餐桌前帮着她把饭菜摆好。 还别说,点的这几个菜我都爱吃,抓着大馒头我就开始猛的吃起来,马小翠坐在我对面不停的劝着我慢点:“又没人给你抢,老弟,姐看你就不凡人,你说你不是天上神仙变的吧?” 我好悬没喷出来,我要是神仙变得,那阎王爷能打我爸妈?我还能当风水先生?说到底还是一个苦命的人。 “你误会了,我就是一道士,出来也是为了找我爷爷。”我解释说。 马小翠打开了白酒,递给我,但却被我拒绝了,非特殊情况,我是滴酒不沾的,她不以为然的说:“到了咱这边了,哪还能不喝点?” 我说真不行,实在喝不了。 马小翠却急了,说我要是不喝点就是瞧不起她。 皱了皱眉,我又说:“这都太晚了,你这要是再不回去,估计路不会太好走了吧。” “不回去了!”马小翠干了一口酒,又说:“在家吵了一架,我那老婆婆也似的,就知道向着儿子说话,我俩就因为点小事拌嘴,她可倒好,劈头盖脸的数落我一顿,我老公非但不帮忙,还埋怨我和她妈吵架,最最气人的还不是这个,今天早上临出门的时候,看她反正也不敢出门,就让他在家算算账,结果人家急了,说没时间,就当我穿衣服的功夫,他就打上游戏了,老弟你评评理,我该不该生气?” 说罢她又干了一口,像是个倒气桶子似的开始诉说自己的不痛快,给我听的脑袋瓜子都疼,就当我忍无可忍的时候,那马小翠脸蛋红红的站起身,几步走向我,右手忽然搭上我的肩膀。她得眼神很迷离,又故意拉低了领口,声音有些紧张又有一丝期待的说:“你说,姐是不是挺漂亮的,可为什么摊上个那样的爷们,真是命苦啊。” 我隐隐觉得不对头,大家都看过喝醉的人,那些人的眼睛是直的,马小翠的眼神却是飘忽的,眼角下含着的春光荡漾,很魅惑,并且我感觉她得身上好似散发了一股特别的香气。 由此我断定,是有什么东西将马小翠的情感放大,这就好似你本来只是有一种骂人的情绪,但在放大后,就会变成你想杀人。 我起身后推开了她,警惕的说:“你到底是谁?” “我?老弟,我你还不认识了?”她语气幽怨,手放在胸前微挡,另外一只手却解开了衣衫,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筒体展露在我的眼前,但却无意间露出了点点春光,她迈着猫步缓缓的走向我,诱惑的说:“老弟,咱们都是成年人,我肯定不会缠着你,就是单方面的喜欢你,我看你一个人走南闯北,难道你不想么?” 我皱了皱眉,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就,于是语气凌厉的说:“控魂之法,多为精怪迷惑他人心智,虽然人有七情六欲不能,但却受到礼法压制,唯有野兽成精无视礼法,以鬼魅之术,使人情绪无限放大,说!你到底是谁!”随后我取出符笔,厉声道:“但凡精怪害人,必有一丝精魄留在人身,你若再不现身,那别怪本师毁了你了的精魄!” 马小翠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缓缓的又将衣服穿好,那迷离而魅惑的神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再以慧眼相望,她得灵台缠绕着一层绿蒙蒙的气体。 她声音平缓的说:“因我本体为狐,狐性至淫,所以供奉我的弟子必须是刚正不阿的人,否则一旦接了我的仙根儿,便会多了桃花记,如果没有强大意志来克制自身的话,男女均会因淫乱而损我百年道行与阴德,而你虽然称呼我为姑姑,但依然还是要对我供奉,所以品德之事不容忽视,你能保留本心,不被表象所迷惑,让我很是满意,等到夜里入睡,我会进入你的梦里,到时会与你讲明原由,现在去把那太极锣放在青竹上,子时一到,我料那道人还会再来挑衅。” 第二百一十一章托梦 原来这个马大姐被胡大仙上了身,目的居然是为了考验我! 现在想想也能明白,像胡太奶说的,狐性至淫,以前辽中那阵儿兴养狐狸,老张还亲眼看到过大白狐,当你盯着狐狸的眼睛对视个10秒钟,会让你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且老百姓骂哪个女人淫贱,也都是骂她狐狸精。 以前我还听过一件事儿,就是一个上山砍柴的老头,忽然看见一只白狐狸蹲在坟前坐着,姿势特别的拟人,老头就觉得不对劲,觉得自己是遇到了妖怪,结果他抄起手中的柴刀,跑过去就给狐狸砍死了,而等狐狸死后,他发现那狐狸手里竟然拿着一份名单,上面记载着各个村里姑娘的名字,有的名字上被画了圈,有的则没有。 老头后来才知道,那些画了圈的女孩儿,都是在夜里被人掳走糟蹋了,所以说啊,这个狐狸精指的并不是只有女人。 说这些就是想让大家了解这个狐狸的特点,她若是想成仙,首先就要扼制淫欲,所以才会对我百般试探。 我恭敬的问胡太奶:“姑姑,要不要我帮忙?” 她依然面无表情的说:“虽说你施法喝退了阴差,可那道人实力非同小可,他算出我暂时只能困在竹林中,所以今晚必将会有一番苦战,至于你二奶奶的腿就是那道士打残的,他手中的冤魂幡让我很难缠,一会儿等你睡了,我在梦里和你细说。” 打残了二奶奶的腿?想起瘫痪在床,身上沾满污秽的二奶奶居然是被那道人打伤?这个仇我看到了要是不管,以后怎么去面对我爷爷? 我想起了被我摄魂的小道士,就问:“那道士是不是领了一个小道士? “对。”她说。 我建议用小道士来威胁他师傅。可那被上了身的马小翠却哼了一声,继续说:“这个女人趁着你来这里的时候,她悄悄回去将那两个纸人一把火给烧了,三魂彻底损了一魂,我看那两个人这辈子恐怕也醒不过来了。” 我忽然想到中途马小翠离开的那段时间,盯着面前冰冷的面容,我又一次真切的领略到了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胡太奶告诉我,小道士是那道士的私生子,但是寿命却很短,他来这里,就是想取了她得仙根,好给那小道士续命,可小道士现在被彻底的烧死了。 胡太奶又说:“那道士认为是我做的,这次必然是不死不休,你先守灵吧,我要是继续待下去会对她不好。”说罢她还走到我二奶奶的灵堂前上了三炷香,接着马小翠的身子一歪便昏了过去。 想起了二奶奶的痴心等待,孤苦了一生,临终前却被这该死的道士废了双腿,要不是我来的及时,恐怕二奶奶就要孤零零的死在家中。所以,现在我是真的怒了,胡太奶说那道士会等到夜里子时来,现在才八点多,我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布置我想要布置的东西! 点燃了一支烟,内心如果浮躁是无法立下好的风水阵的,所以我缓缓的调节自己的情绪,。 “哎呦,我的头怎么这么疼啊。”马小翠揉着脑袋起了身。 知道她的本性后,我也不愿意和她过多交流,所以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那二人虽说没死,却因我而残,归根结底,我逃不掉这次做下的孽债。 “老弟,刚刚都咋啦?我喝了多些酒,怎么迷糊了。”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我,低着头注意到了自己胸前那歪歪扭扭的扣子,眼神异样的盯着我看了好半晌,忽然她略带试探的问:“刚刚都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衣服扣子也歪歪了,你说,你到底对姐做了啥!” 我把烟头弹了,指了指门口,语气不带有丝毫情感的说:“出去。” “什么?你咋这么跟姐说话?”马小翠满眼的疑惑,不过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她语气有些气愤,但却不敢大声张扬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咋啦?脱了裤子不认账了,我又没说要把你咋地,你犯得上这样么?”语气还带了一丝的幽怨。 狐仙只是放大了她的七情六欲,首先你要有这种想法才会被招了道,假若你心有正气,那自然是百邪不侵,所以道士首先要修心,像大师兄那种的君子坦荡荡,我想没有任何妖邪能够影响他的心智。 本来我就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继续说:“出去,我要守灵。” “老弟,你别这样冷冰冰的,我不习惯。”马小翠眼若春水的望着我,那表情就好似把我当成了负心人。 但这也让我更加的反感,终于我没控制住情绪,声音很高的说:“滚!别逼我再说第二遍。” 马小翠愣了愣神,起了身狠狠地推了我一下骂道:“男人,没特么一个好东西!”随后便愤怒的离开了房间。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既然她无端端的害了那两个人的魂魄,以我的推演,那二人气运未尽,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马小翠索债,至于怎么个索债法,无非就是两种,一、当了她的儿子,折磨到她后半辈子孤苦无依;二、直接一命抵一命,如今马小翠正当年,按照我想,第一个的可能性稍微会大一点。 在马小翠离开不久,我给二奶奶的油灯填上油,又烧了点纸钱,把身上的孝服脱掉,拿着铲子和柴刀便出了门。 魂幡又能怎样?归根结底也不就是个怨么? 于是我拿着柴刀砍掉了几节竹子,以八卦罗为中心,分别在乾坤离砍震艮兑巽八个方位立下竹节,再找到了两块大石头,分别压在了小路两侧又将太岁埋在过路的地方,而后每隔35公分埋下一根铜钉,铜钉不够了,就用劈砍下来的竹尖来代替,最后一直被我铺到了八卦锣前。 后来又将八方的竹节全都贴上惊魂咒,做完了这一切我就回了房间,只要他敢入了大阵法,必然有来无回。 这种阵法利用的是风水原理,将竹子插在八卦方位,将这里变为了一处独立的禁区,一旦对方进入这里,自身的精气就会被八卦阵压制,而那两块儿顽石是我请来的风水镇物,目的则是为了避免入了土的钉子被土气同化,失去了本该有的凌厉气息。 太岁为煞气,铜钉铺路,一共三十六步,此法也可以称呼为‘丧魂路’。 回到了房间,我躺在炕上,心里多少也有点奇怪,那胡太奶说她在竹林,可我怎么一直没看到她? 不知不觉也有了一丝的困意,想到了那冤魂幡,顾名思义是用咒法将冤魂锁在招魂幡里,古时候打仗,常有道士在后方举起幡,让人死去的魂魄进入,祭练一遍后再次放出去害人,所以说这个魂幡确实很难缠。 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在梦里,我见到了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孩儿,她模样看起来也就在十七八岁,长得格外的漂亮,让我也不由的看直了眼,尤其看到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连我这种道心坚固的人,也在措不及防下心神一荡。 原来这就是胡仙姑!我一直以为她会是个老太太,实在没想到会这么年轻漂亮,怪不得我之前听爷爷说过,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就是那夜里看到的小狐狸。 我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并无惊讶,而是很客气的说:“姑姑。” “嗯,大宝,你在院子里做的一切我都看见了,只是用处不会太大。”胡仙姑叹了口气。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那怨魂幡里的主魂就是那道士用自己的魂来担当的。” 这可让我震惊坏了,假如是这样,那道士必然每天都会喂食精血,而且随着元魂幡的加强,需要的精血量也会增大,等到超过了人体承受的范围时,那些怨鬼便会反噬主人。 “姑姑要我怎么做?”我问。 “把你的身体借给我,目前我虽然封正化人,可只要一日不成真仙证道,那就始终还是妖身,前几日,那道士用术法打伤了我的真身,导致我本体仍躲地下洞窟内恢复着,已经有人把你在加油站的事儿泄露出去了,所以那道士已经发了疯,如果这次我要不是他的对手,那就拼死也要把你安全的送出去。”胡仙姑皱了皱眉。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浑然天成的魅惑,如此世间绝色,怪不得商纣王会为苏妲己连国都不要了。 我并没太过担心那道士对我不利,反而对胡仙姑说:“借给您身体倒是没问题,既然那道士为魂幡上的主魂,我想知道他的魂幡一共有几道魂?” 胡仙姑想都没想的说:“不足百道。” 听她说完我心里有了谱,看来这个道士也不敢多多供养,以茅山术而论,养鬼魂者本就是末道,因为与鬼打交道,不管你是谁,迟早有一天都是要还的。 我说:“姑姑不用借我的身体,我也有办法杀死这妖道为我奶奶报仇,你知道这里最近的坟地在哪么?” “往西走大约五里地吧,那里有以前战争年代留下来的荒坟,你问这个坟地干什么?”她疑惑的问我。 道门五术,对于妖精来说,各个无比深奥,如果没有师傅指点,靠他们自己恐怕再过几百年也学不出个皮毛,这好像那猫妖,别看活的年岁久远,不也是让我给杀了么。 可当我刚想解释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了几声犬吠,只见胡仙姑的面色大变,惊慌的说:“你快点去竹林救我,找到最高的竹节,在那下面有个洞,快点,要来不及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鬼吹灯 梦里一道旋风刮过,胡仙姑的身体瞬间被吹了个稀巴烂,而我就像被浇了一盆凉水,猛的一激灵,睁开眼发现周身衣物已经被汗水所浸透了。 我揉了揉脸,眼前还是这所寂静的小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正好23点整,突然屋外传来了一阵激烈的犬吠声,这也让我再次想到了胡仙姑梦里所说的话。 连鞋都没顾上穿,我光着脚飞奔出了木屋,我心里很奇怪,为什么我的丧魂路会没起作用? 可当我刚冲进了竹林的刹那,只见在密集的翠竹中央站着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他带着一条大黄狗,就见那黄狗一边嗷嗷狂叫一边不断的扒拉着竹子下的土堆,就像发现了什么。 我和那道士互相对望了半晌,见他年纪在四十岁出头,留着山羊胡,身材很瘦弱,看起来仙风道骨,可眼神却比较凶狠。他在看到我后,表情渐渐的变为了愤怒,突然拿出了一柄桃木剑,疯了似的扑向我:“还我儿命来!” 道士拼斗,手法多半都是打魂之法,也就是你可能看似很随意的一击,却可以置人于死地,而他此刻多半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否则也不能拎着个棍子就来砸我。 我在地上捡起了一块儿土坷垃,狠狠的一丢,砸在了那中年人的额头,对方一个踉跄,头上流下了血,他气急败坏的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害我儿性命,今日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你儿仗着术法害人,死有余辜!”见那黄狗还在拼命的挖着,多半胡太奶的本体就在那洞下,扫视周围,丧魂路没有丝毫的挪动的迹象,可他为什么没有事? 忽然,那道人在地上爬起,手中祭出两个纸人,我眼见着纸人缓缓变大,各个手里拿着一柄宝剑,飘飘荡荡的到了我的近前,轮着剑就砍向了我的脑袋。 我拿起手里七星剑格挡,居然打的直冒火星子,纸人力大,而且身体极其飘忽,让我难以力敌,于是我快速的王后逃,而纸人就紧跟着我后面追,等我进了屋里拿着一盆凉水,出来时,正好纸人到了门外,随即我对着纸人一大盆凉水就泼了过去。 原本凶悍的纸人被这凉水给浇成了落汤鸡,倒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再看道士气的哇哇大叫,像是变戏法似的手里放出了三条草绳,眼见着草绳向前动了三五米时变成了三条巨蟒。 我明白这是道家的奇幻之术,若是被这麻绳变成的蛇咬到了,那也多半也会丧命的。 于是我又回到了屋里,取来了没喝完的白酒,奔着那三条蟒蛇跑过去,左躲右闪,两瓶白酒都被我给泼在了蟒蛇身上。接着我祭出一道符纸,大火瞬间将蟒蛇燃烧成了灰烬。 紧接着,我先是咬破食指,对着额头画下一道十字线,封住了灵台,我轮着拳头就跑向那道士。俗话说,拳怕少壮,大家都是道士,也都知道自己的这份身子骨比较弱。 对方眼神异样的看了我半晌,冷哼了一声道:“原来是茅山门下,你与胡宗炎什么关系?” “他是我大师兄!” 话音刚落,我就冲像了那道士,刚刚破了他的术法,现在我不相信他还有手段,而且大家也明白对方的弱点究竟是什么,像我锁住灵台,冲过去拼了,咱们都是肉做的,谁挨打谁都疼。 一拳抡在了他的面部,将其打了个踉跄,随后那道人又回身给了我一脚,突然他表情阴冷的说:“今天我就是杀了你,那胡宗炎也不知道是我做的。” 瞧那道士眼角开始泣血,我想起了所谓的冤魂幡,不敢怠慢,拿出符篆,写了一笔风龙纂。 可还没等我祭出符篆时,他居然双腿一登,昏了! 与此同时,我的周围刮起了一阵阴风,竹林里的竹子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当四周升起了雾气的时候,我没由来的感受到了一阵危机感,恰巧天空中,一朵黑云仿若一双大手,缓缓的飘过,恰巧挡住了皎洁的白月光。 忽然就感觉四周的温度开始降低,竹林中的太极锣也开始像报时一般,有节奏的响着阵阵响声。 朦胧中,我见到两个黑影走进了小路,他二人也踩了我的太岁,可就是什么事儿也没有!每人手里拎着个桶,对着太极锣就泼上了什么东西。 一阵风吹来,我闻到了一股腥臭的气味儿,竟然是血! 太极锣停了,只见一团仿佛白色的气体涌入到了竹林,突然我觉得脖子发凉,猛的抬起头,就见那道士的鬼魂正骑着我的脖子,他的面容青紫,癫狂的说:“我修鬼道,能以灵体来去自如,冤魂百鬼幡上的魂任我调动,你是茅山道士又能奈我何!今日就让你给我儿偿命,还有那个骚狐狸,都必须死!” 突然他用手狠狠地插我的眼,我双目模糊流泪,接着他用手捂住我的嘴,防止我念咒伤他,我始终和他挣扎着,远处竹林外,我见到那里挂着一顶白色的魂幡,多半此物就是道士魂体依托,再看那些个数不清的冤魂居然聚集在了竹林外徘徊不定,他们的双目各个鲜红如血,形色匆匆的样子,就像是恨不得立刻生吃了我。 我忽然明白了,原来道士使用了某种手段够避过我的丧魂路,可他找不到阵眼所在也就破不了阵,至于那些普通的冤魂只是本能的感觉此路有危险而已。 鬼怪压头,这是想要吹了人头顶上的天灯,到那时候人就变的与死人一样了。之所以胡太奶说他搞不定,那就是因为一旦百魂出动,可以瞬间磨灭任何生物的生机。 我手掐金刚指,脚踏北斗天罡,猛的用手一指,就听那道人继续道:“不要白费心思,我非鬼非人,你的指法对我无用,还是乖乖的给我去那魂幡里受罚吧。” 突然我感觉头皮发麻,额头上的十字线居然传来了强烈的灼热感,那是封印的术法在消失的征兆。 妈了个鸡的,这一下可让我觉得挫败感,我堂堂道人,要是死在鬼魂手里,传出去不得被笑话死! 再看外面的魂幡以及四周飘荡的冤魂,趁着身体阳火还在,我有了自己的打算,于是厉声问我头顶上的道士:“你下不下来!” “不把你抽魂炼魄,难消我心头只恨!”他依然怨毒。 “好,不下来,你特么就永远别下来!”我咒骂了一声,连续给自己贴了六道保身符。 做完了这一切后,我飞奔出了小屋阵法边缘,口念杀鬼咒,金光闪动,那些个冤魂纷纷避让,但我让这咒法含而不发,道人既然非鬼非人,杀鬼咒肯定对他无用。 而我的目的就是让冤魂给我让开一条路。果不其然,在我周围方圆十米的范围,冤魂难入,于是我加快了速度向冤魂幡跑去。 贴了符咒的缘故,道人对我的每次伤害都被会无形的屏障阻挡,就这么跌跌撞撞的,我跑到了冤魂幡近前,至少几十名怨鬼聚集在了周围,他们发出呜呜的声音,警惕的看着我。 这些冤魂大都保留着生前的相貌,唯独的一点变化就是眼睛通通是红色,身上的六道符篆忽然有一道燃烧了,骑在我脖颈上的道人依然还在一边打我一边吹着我头顶的天灯。 我将七星剑取出,划破了手掌,凭借着宝剑上的煞气,将那些冤魂吓退,随后冲到了那颗杨树下,一把将那些冤魂幡摘了下来。 “敢动我宝物,你找死!” 道人双手快速结印,紧接着那冤魂幡的正面突然蹿出一只黑狗头,张着大嘴就咬向我。好在反应够快,躲过一击后,为避免继续被狗头咬到,我情急之下我开始胡乱轮着魂幡。 脚步飞快的一直奔着西边跑,身后跟着大批的冤魂,如果谁家人半夜看到我,那他们肯定会说,有一个傻子,长牙五爪的拿着个破布乱跑。 废了好大的劲儿总算到了乱坟岗子,四周不断飘起的鬼火和那些满地凌乱的纸钱,以及追上来的冤魂,我活脱脱的让这里变成了一处鬼地。缓了好几口气粗气,此时胸前的六道符咒已经烧了四道了,一旦都燃尽,那我的天灯就不保了。 “等着两道护身符碎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道士狂妄大笑,随后又开始对着我的头顶吹灯。 “妈了个鸡的,今天我看咱俩谁死!” 说完我把冤魂幡仍在地上,手中天师令拿了出来,狠狠地插那狰狞的狗头上,与此同时,坟地周围燃烧起的鬼火均一个接着一个的熄灭了。 还未等那道人反应过来时,我两手掐法指,点向天师令:“我以三茅真君律令,勒令此处孤魂野鬼,速速集合!” 突然间,那一座座的孤坟上方飘出了许多的人影,而当本地的鬼魂遇到了眼前的冤魂时,那就像是仇人见面似的,疯狂的扭打在了一起。 我以阴阴相斥的原理,调动坟地的野鬼,这些坟地的里鬼魂有的是村里人的先人,也有的是过去战争年代杀死的村民,多数都是一些坐地户,而道人手里的可是害人命的冤魂,假如让冤魂占据到了这片乱坟岗,那必然会对葬在这里的魂魄家人受到损害,这便是此地游魂野鬼拼命的原因,他们拼命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正与冤魂打的一场保卫战。 道人眼看也坐不住了,毕竟冤魂幡里的冤魂都是他收集的,可是乱坟岗上的魂魄太多,双方明显就是水火不容,于是他跳下了我的脖子准备带着冤魂跑。 盯着不远互相撕咬的鬼魂,我拿着打火机走到了冤魂幡前,一把火就把它给焚了! 随后我捡了一个塑料袋举在火苗的上方,只听见道人一声凄厉的惨嚎声,瞬间就化为了一道青烟,随着热气钻入到了我手中的塑料袋中,而我快速的扎紧了袋口,便急忙忙的离开了乱坟岗。 至于那场坟地保卫战结果如何,显而易见,没有了主魂主导的冤魂,根本就不会是此地孤魂野鬼的对手。 至于我回到了村子,和胡仙姑的事儿,那得下一章再说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绝命掌 一路上心里很是惦念着胡仙姑的安危,想着那大黄狗到底有没有伤没伤到她?等刚进了竹林时我傻了眼,就见满院子的翠竹居然枯萎了大半,再看那道士的肉身旁趴着的是一只被咬死的大黄狗。 心里有些着急,速度不由的加快了几步,这我才发现原来在那大黄狗的正前方,蹲着一只雪白的狐狸。 黄狗已经死了,狐狸也受了伤,看着四周凌乱的竹林,足以想象这里到底经过了是怎样一番惨烈的打斗,我跑到狐狸近前说:“姑姑,你怎么样 ,要不要紧?” 狐狸也很虚弱,它口吐人言的说:“我知道你来到这里是为了寻你爷爷,本来我还以为自己能帮的上你,可是却被这黄狗坏了200年的道行,要想恢复的话,估计还要有很久。” 确实没想到那普通的黄狗竟然这么厉害,心里也有些替她难过,200年道行的损失,胡仙姑多半还要从兽身修炼,我深吸了口气,说:“姑姑,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么?” “你现在去给我找件儿七八岁小孩的衣服,天亮前帮我穿上,我便能留住人身。”狐狸说。 为了能帮忙,我跑到村里挨家挨户的敲门,但迎来的却不是被人骂成了神经病,就是没人理我,就当我快要跑断了腿儿的时候,眼前这户人家开门的人居然是马小翠。 她披着件儿外套,咒骂的开了门,一看是我,居然愣了几秒,随后好似赌气似的说:“你找我干嘛?” “你家有小孩子的衣服么?我真有急用。”我焦急的说。 她疑问的说:“要衣服干啥?” 我说就是急用,让她别问了,眼看天就快亮了,我是真急红了眼。 后来不管怎么样,还得感谢人家马小翠,她们全家知道了我的身份后,都是特别的尊重,一顿翻箱倒柜,终于帮我找到一条她小时候穿过的连衣裙。 当我拿着裙子就开始往回跑的时候,马小翠半路还喊了我几声,不过现在已经快四点了,再晚了半个小时,那胡仙姑就真的要变成狐狸了。 等我赶到了小屋的时候,大白狐狸已经昏迷了,手忙脚乱的在太阳升起前帮她穿好了连衣裙。 同时,金黄色的太阳缓缓的由东边升起,我始终盯着面前的狐狸,见她身上的毛发在一点点的退掉,不到十几秒的时间,地上躺着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儿。 那小丫头长了副粉雕玉琢的脸蛋,长长的睫毛,虽说此刻闭着眼,那也简比那混血儿还要美丽万分。我怕地上凉,就把她抱到了屋里的炕上,紧接着又面临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毁尸灭迹! 中年道士现在属于假死的状态,假如我把塑料袋里的魂魄还给他,他现在立刻就能苏醒,可我不想给自己平白无故的树立一个敌人,于是我把他抬进了屋子。 看看那昏死的道士,我就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正巧天刚亮的时候,马小翠过来找我,要不是她得那件儿衣服,可能我胡仙姑就真的要成狐狸了,所以我就想着算了,反正自己办完了事儿就要走了。 让马小翠帮了我个忙,就是我把道士的身体装在了大箱子里,拎着铁锹坐着她的车去了乱坟岗。 到了乱葬岗后,看着四周狼藉,那昨晚的乱坟岗大战,让此处根本就看不到一座完好无损的坟包,随后我施了个法术让她睡着了,自己就是撸胳膊挽袖子,挖了一个大坑,就这样把那个道士就给埋在了乱坟岗。 其实我是一个很慈悲的人,但他有让我必杀的理由。 多余的话且不说,话说那个马小翠醒了以后吧,她看四周荒郊野外,刚刚又因为睡了一大觉,所以醒了后看向我的目光极其暧昧,面色潮红,说了句让我特无奈的话,她说:“老弟,其实你不用这样,就是没给姐穿好,姐也不会埋怨你的。” 一汪春水的眼神,那就像是一只发了疯的小猫,恨不得上来将我撕个粉碎,再看我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她这回又是误会我把她怎么招了。 最后我只能敷衍着让她把我送回了小木屋,二奶奶已经入了轮回,所以头七还魂的时候,我只要给她找好了尸骸的方向便可。我二奶奶她没有后人,就算寻到好穴也没什么大的用处,只要所埋的地方不是刑克之地,那就哪里都是可以的。不过她的居所也算是一处风水宝地,索性下午我就去了殡仪馆,看着二奶奶炼化成了骨灰火化完了,带回家把她埋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胡仙姑在傍晚的时候也清醒过来,看她只是长得小,可言谈举止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问了她我爷爷的近况,听她所说,我爷爷会在每个地方停留2-5天,供那蟒蛇休息,随后就会加速赶路,往西面走的话,如果快点或许就能追的上。 我当然是十分的感激,于是我说:“仙姑,我不能多待了,必须要马上去找我爷爷。” “我也随你同去,不过得等到明天。”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等天黑了我就知道。 胡仙姑看来比我惜字如金,热了热剩菜剩饭,我俩吃了一口,她把我叫到床边:“大宝,你过来。” 被一个八岁的孩童喊着名字确实有点不得劲,安慰自己就当她辈分大了,可胡仙姑却给我在炕边摆了一套阵法,随后她对着阵法拍了拍,又对我说:“我教你两招防身,对付某一类人,可要比你的符篆的效果好很多,这眼前这个阵法你可要记在心里。” 我越看越心惊,这是一种类似厌胜术的诅咒,如果把某人的照片放上,可能我一打那人就死了。 胡仙姑又说:“这套阵法以及掌法合起来就叫阴阳绝命掌,阴掌需要以阵法配合,不需要知道对方的八字,凭借相片就能杀人于千里之外,阳掌需要拍打到敌人身上,而这两招很阴损,非深仇大恨不可用。” 艺多不压身,我赶忙道谢,这阴阳绝命掌很简单,阴掌需要布置一个小型的五行阵法,压制住对方的相片,阳掌一共两掌,正掌绝命,背掌散魂。 简单的练习了一小会儿,我觉得熟练了,就与胡仙姑聊了一会儿,谈起了她穿的衣服与马小翠家的事儿,谁知胡仙姑冷哼了一声说:“他家男人生不出孩子就是因为得罪了我的,要不是因为你刚刚说我这件儿衣服是她给的,我就折腾他们家一辈子生不出孩子。” 山野精怪修仙多数都心胸狭隘,黄鼠狼首当其冲算是第一个,在东北惹了黄鼠狼全家绝户的事儿屡见不鲜,其次就是狐狸了,谁得罪了它那多半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细细问了下才知道,原来有一年的农历二月十五,这一天是太上老君的诞辰,胡仙姑受到我爷爷的恩德,所以走的是道教仙家,于是去了几十里外的道观上香祭拜。 回来的时候月亮特别的明亮,又巧在了那一天赶上了满月,所以眼看到家的时候,她一时没控制住就钻到了树旁,恢复了狐狸身子便开始拜月修炼。 巧在那天马小翠的丈夫喝了很多的酒,路上晃晃荡荡的肯定是不舒服,后来他扶着大树就开始猛的吐了起来,所有的污秽物都正正好好的喷在了胡仙姑的身上。 但胡仙姑为了不中断修炼,所以一直都是强忍着的,都知道喝完了酒吐出来的东西到底有多恶心,这对于一个爱干净的母狐狸来说简直就是无法忍受。 可这并不是让她最气愤的,更气愤的是他竟然解开裤腰带,一泡尿直接浇没了胡仙姑当天的修炼成果,骚臭的气息可算是惹怒了胡仙姑,所以从那天以后,马小翠的丈夫就再也没‘好使’过。【简单提醒一句,各位喝多了酒,在深夜里树下尿尿时,一定要咳嗽几声,让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知道你来了。】 我劝说道:“算了姑姑,咱们也是修道之人,应该放下那些嗔恨心,否则对您以后修行不利。” “好吧,听你说完这件衣服是她给的,我就没想为难他们家了,一会儿你去告诉那家人,只要他喝了她媳妇用月事泡下的水,所有的病就会根除。”胡仙姑冷淡的说。 我听后就觉得一阵恶心,都说狐狸报复心强,我看这真不是假的! 我俩又聊了会儿别的,胡仙姑说她也感受到了爷爷带来的蟒蛇不同寻常,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真龙,开始她以为最多就是一只渡劫失败卡在蛇身的蛟。 我叹了口气,问了个心里的疑惑:“姑姑,你说我爷爷拼了命的救下那条龙是为了什么?” 胡仙姑沉思了一会儿后说:“如果真的是龙的话,那你有没有想过龙是怎么出来的?它是像那孙猴子一样天生地养的,还是有父有母?” 我想都没想的说,当然龙是有父母的,像是咱们千百年来怀疑龙的存在,也都说那龙是一种未知的生物,只要是生物,那就会有基因的传递。 胡仙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龙会有父母,假如你死在别人的手中,我想李前辈一定会拼了命的为你复仇,那龙也会一样,并且我觉得龙不会那么简单,要知道,人类的天性是崇尚强大,假如真龙只是供神仙拉车的灵兽,咱们华夏会崇拜它几千年么?至于龙后来能出现在河流,好像都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我彻底被震撼到了,那是因为仙姑口中所说的是‘人’,而不是‘神’! 第二百一十四章龙门踪迹 胡仙姑对龙的理解与我不谋而合,四海龙王在各种民间传说里并不是十分强大,他们只是掌握人间的行云布雨,手底下的兵将更是被戏称为‘虾兵蟹将’,甚至连没长大的小哪吒都能抽了龙筋,可是如果龙真的这么弱的话,怎么会被视为民族的信仰? 听完了她得花,我很好奇的问她说的人是谁? 胡仙姑说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听说过的名字,他叫‘大禹’。 喜欢中国古典神话的人都知道三皇五帝,其中禹就是五帝之一的土帝,传说他是鯀【gun 】的儿子,鲧在舜帝时期始终负责治理黄河的重任,后黄河泛滥,百姓民不聊生,他为了天下百姓盗取了女娲补天时遗留下的息壤用以治水,可最后被天帝得知,将他诛杀。 但这鯀的本体是条虬龙,他死后觉得自己冤枉,而且治水大任没有完成,于是四处求人将他复活,可没有谁敢违抗天帝的命令,便纷纷劝他培养一个接班人,继续治水。 于是鯀用神力在腹中孕育出了一个生命,等孩子出生时他将儿子取名为禹,将他交由一名农妇抚养,而鯀则化为一条黄龙钻入了万丈深渊,从此再无音信。 传说禹出生便能言,一夜之间长大成人。至于后来大禹治水时发生了很多的离奇传说,那可就多不胜数了,而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与龙门有关的传说,那就是大禹治理黄河的过程中想要召集帮手,于是在黄河某处立下龙门,对江河中所有的生物发下法旨,凡是跃过龙门者,即可化龙,随他共同治理黄河! 所以我估计,不管是民间各种传说中的龙,以及那四海龙王,多半也是鲤鱼跃龙门后成为的真龙,如此便能解释通了说为何哪吒能够降龙,以及神仙传说中将龙视为低等的灵兽宠物原因。 一瞬间我仿佛抓到了一丝契机,三皇五帝可是诞生于老子之前的,那是一个中华缺失的年代,流传下来的传说实在太多了,不管是吴承恩笔下的定海神针,还是当代98年在山西省永济市挖出来的四尊黄河铁牛,都与大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莫非祖师爷让我找寻的九龙门与大禹有关?可鲤鱼跃龙门的龙门只有一个啊。 听完了胡仙姑给我讲述的传说,我觉得脑袋有些疼,就用力的砸了砸。 胡仙姑虽说语气冷冰冰的,但不难看出她很关心我说:“你怎么了?有烦心事?” 我摇摇头说没事儿,心里却想着自己联系到的传说,这是我目前能够接触到的唯一关于龙门的信息,元始天尊曾说,假如时机到了,自然就能找到九龙门。 下定了决心,假如爷爷手中的真龙不是我的契机,那我便去黄河碰碰运气, 我忽然又想到了关于出马仙的活动范围只能在五公里的传闻,便以为所有的仙家是不能离开脚下土地太远,于是我才好奇的问:“姑姑,你要是与我一起离开这里,那你的本体怎么办?” “现在就是我的本体,不碍事。”说完她看向了门外,声音平淡的继续说:“应该有人来了,你准备准备吧。” “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 而在此时,屋外传来了砸门声,外面声音嘈杂的喊我名字:“张师傅,快出来啊,出大事儿了!”那声音特别的焦急,甚至还带有了一丝的哭腔。 我疑惑的看向胡仙姑,她继续说:“我在这清河村生活了几十年,对这里的人和物还是有感情的,昨日打斗的时候,我看到了道士带来的两名僵尸,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应该是被马小翠烧掉的那两个人。” 想起了昨晚太极锣被泼上血,而那锣只对魂魄有压制,对僵尸却没有什么作用。 胡仙姑又说:“你去把那两个僵尸除掉,那二人一夜成了僵尸,是被道士用麦穗插在了脖子里,只要把那麦穗拔下来,就可制服他们。” 恭敬的鞠了个躬,随后我自己出了小木屋,胡仙姑为人的年头不多,并且本体为狐,所以必须要克制自己很多的情绪与情感本能,这也导致了她始终只是冷冰冰的,可实际上却并不妨碍她是一个热心的好‘人’。 拿着我降妖的家伙事儿见到了村民,由马小翠带头,她告诉我那俩人不知道在哪跑出来的,见人就咬,而且力大无穷,打伤了好多人。又说他们都特别的喜欢吃鸡,不管谁家有鸡,抓到了就咬断脖子喝血,与电影中的僵尸无二。 看着眼前的人群,我庆幸自己提前破了八卦阵的一角,否则普通人进来最差也会回家大病一场。 我安慰众人说:“大家别担心,这只是两只普通的僵尸,让村民们都回家躲着不要出门,而且家家门前都要撒上糯米,没有糯米的撒五谷。” “要我看,赶快报警吧。”有人说。 旁边立刻就有人反驳:“都几点了你报警,估计警察来了,咱们都得被僵尸给吃了。” 面对众人的目光,马小翠特意的离我近点,套着关系说:“老弟,你看,这个忙你可得帮我啊。” “放心吧马姐。”我说。 那马小翠扭过身对村民们大声喊着我同意帮忙,又显摆叫我老弟,为此也算是大大的给自己争了风头。 在前呼后拥中我进入了村子当中最繁华的‘街道’,小道士和矮个子的胖子两个人仿佛疯了一样,一人手里拎着个活鸡,满嘴冒着鲜血,瞳孔灰白,脸色发青,我身后的人无不吓得惊叫连连。 制的了鬼的,不一定制的了尸,说的就是僵尸力大。我对周围村民说:“青壮年都留下,谁找个绳子用来捆住他们,老人、女人、小孩快点回家躲着去。” 身后絮絮叨叨的墨迹成了一团,十几人的队伍居然没有一个壮小伙赶上,可当我再催促了几遍后,一名有胡子的中年说:“师傅,您是活神仙,可我们不行啊,肉体凡胎的,再被僵尸咬了咋办,电影里人被咬了也会变成僵尸的。” “对啊,师傅,要我看等警察吧。”又有人说。 人在面对危险时的劣根又显露个淋漓尽致,可他们不懂,现在这俩僵尸靠着吸食动物血来补能量,一旦达到了可以吸食人血的力量,那可就难对付了。 马小翠走到我近前,她说:“老弟,要不你给乡亲们做个法,让大家不害怕僵尸,这不就行了么?” 我刚想说没有这种的法术符咒的时候,那马小翠对我挤了挤眼睛,顿时我就明白了。还别说,这个女人还真就挺聪明的,于是乎我拿出毛笔,对着每个人那是又画符又摇铃的,总算让大家都信了。 有了这个心理暗示,加上马小翠从旁帮忙呐喊,这些个老爷们总算拿起了手中的武器,随着我一同去抓僵尸。 还别说,那僵尸力气很大,我们10个人一起上,拿着大绳子把那俩僵尸困在一起,可那僵尸狠狠地一用力,10人就被托着四处跑,拼斗的过程中,我也看到了他们俩的脖子上每人插了一节麦穗。 “快点去叫人帮忙,拿来点糯米。”我又喊。 胆子大的女同志开始去找人,十几分钟的时间,村里老老少少几乎到齐了,家家户户拿着锅碗瓢盆装着糯米,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我们斗僵尸的十人。 这俩僵尸除了力气大点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所以在加上利用长武器的前提下,我们也倒是没人受伤。 我像是发令官似的对人群喊:“用糯米泼!一起上。” 一下子村里就像是过节了一般,漫天飞舞的白色糯米打在了僵尸上身,好似着了似的发出‘啪啪’清脆的响声,疼的僵尸嗷嗷直叫。 看着僵尸一点点的减弱,我张喽大家又上了两道绳子,一共三十多人齐心协力终于把僵尸给困住了。而我抓住机会,跑到了僵尸的身后,狠狠的薅出了那两节麦穗。 突然,原本发狂的僵尸不动了,随后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倒在地上,而他们二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老化,眨眼间,躺在地上的二人变成了至少九十岁左右的老翁。 虽说大家都知道眼前是撞见了鬼,可二人当初虽然是昏死在床,但也是有呼吸的活人,要是被我们搞死了,很容易被警察认为是命案。 这个时候,老村长出面了,他在清河村很有威信,我听胡仙姑说这个村长以前还帮过我二奶奶,以前就是一老革命战士。 村长说,大家互相作证,这人是自己得了怪病死的,和大家谁也没关系,假如谁要是敢把这件事儿说出来,村里就会没收粮食土地以及补贴,还会收回那些在村里的承包鱼塘以及蔬菜大棚。 显然村长也是忽悠,他哪有这个权利?不过这算是握住了老百姓的命门。当时就安静了,那胖子姓高,村长主动找到了对方的家属协商,让他们把人领回去看管。结果只有小道士成了没人管的,我知道他们就算活着也是苟延残喘,最多七天,少则两天。于是大家一商着,就把那小道士也给埋了。 这清河村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空暇时,我把怎么解决她丈夫的身体毛病的方法对马小翠说了。眼见着对方的眼眉都竖起来了,兴奋的双眼冒光,说自己正好来了月事儿,这就回家试试! 她走时候我还告诉他一定要把钉子都拔下来,棺材取出,否则对人身体会不好。 等到解决完了僵尸都已经深夜了,回到了小木屋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被胡仙姑叫醒,她依然冷冰冰的说:“走吧,该出发了。” 我抻了个懒腰,顺着窗外一看,让我吃惊的是不知道谁家的猪昨天晚上趁着村里大乱偷跑到了这里,更惊讶的是猪嘴里叼着的竟然是装有中年道士魂魄的塑料袋。 第二百一十五章龙王庙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冤魂幡的祭炼方法本来就是奴役他人魂魄,而且他为了一己之私便想夺取胡仙姑百年道行,以至于今日被猪吃了魂,如此也算是他应得的报应。 避免了村民们的道谢,我悄悄的带着胡仙姑找到了自己的摩托车,顺着江河继续的向上游行驶而去。 孤单单的路途上有了胡仙姑这个活着百科全书为我讲解着人文趣事,也算是让我大开了眼界,胡仙姑说她灵智诞生于明朝中期的女真部落(如今抚顺),是部落公主饲养的宠物。巧在全真教道士去往蒙古国宣道回归,途经女真部落时发现了它。 道士见胡仙姑有了灵智,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寻到公主给她算了一卦,卦金就是大白狐狸。最后道士推出了公主将来的婚姻运势,如此便将胡仙姑救了出来,准备放归山林,可心有慈悲念的道士在野兽精怪修行不易,就为胡仙姑念了一遍‘上清大洞真经’。而胡仙姑就是靠着自己刚刚诞生的灵智以及对于生的渴望,凭借着记忆里的只言片语,最终历经劫难,直到近代才修成地仙之躯。 【小知识:没被汉文化侵蚀的塞外,女子恋爱是自由的,随着大清朝的统一塞外各部,受到汉文化侵蚀,才渐渐变成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先继续说我的寻龙之路,历经了两天的时间,走走停停,由佳木斯市也到了伊春市,而这一路最抢眼的要属年幼的胡仙姑了,她比那些俄罗斯女娃还要美丽百倍,不足八岁便能经常引起路人惊叹。 而我由于长时间的餐风露宿看起来面老,为此也常常被人误会成了她的父亲。 五六月份的时候正是种地的季节,记得有句俗话说,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雨,在农村的公路上,往往能看到道路东边大雨倾盆,道西边却神奇的滴雨未下。 而第四天上午,我带着胡仙姑就到了这么一处村子。 “姑姑,咱们都一连找了三天了,你说我爷爷会不会改变路线了?” 自从出了清河村后,我们俩也算是走了几十个村子了,凡是村里的商店,我是一个没落。 胡仙姑依然那副毫无情绪的表情说:“应该不能,按照你所说,那龙是因为缺了水气,所以李师傅必不能离开江河太远,然而普通的溪水是无法提供充足的水精,眼下东北水气最为浑厚的,就要属黑龙江了。” 胡仙姑别看年岁活的长,但对我爷爷却始终执晚辈礼。我无奈的看了眼头顶上的酷日,烤的我是口干舌燥,这黑龙江还水气充足呢?可充足怎么还不下雨,头顶上的烈日烘烤,我就感觉自己像是进了大蒸笼一样,嗓子眼都热的冒了烟儿了。 我俩决定进村子里再问问,毕竟继续往前可能就要到了支流,爷爷若是想调转方向,可能就要顺着下游辗转到松花江一带了。 就当我们刚进了村口时,我就被眼前的吹吹打打吸引了,只见人群围着一所破庙那是又敲锣又打鼓的,老百姓各个都画成了白面脸蛋,扭着大秧歌,还有一些踩着高桥吹着喇叭领队的男男女女。 在秧歌队的前面站着五名穿着正常服装的男女,他们跪在地上庙前,身旁站着一名头发上插着鸡毛的老太太,手里拿着个鸡毛掸子嘴里呜啦啦碎叨念着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比较好奇,就问身旁的胡仙姑:“姑姑,这些人干啥呢?今天还是什么传统节日么?怎么以前没见过。” 见那所庙宇,有些像我在被阴差捉走时去过的土地庙,可眼前的这座庙的高度就和成年人的身高差不多。人群扭大秧歌所聚集的广场也不大,周围也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群,我与胡仙姑向人群的方向凑了凑,就听见那个脑袋上插着鸡毛的神婆带头开始喊:“阿弥陀佛,降雨来吃白面馒头喽。” 人群便也开始随着神婆的话一起喊这口号,起起伏伏,数百人一齐高呼的声音倒也是很震撼。 胡仙姑便对我说:“他们这是在祈雨,刚刚咱们来的时候,你注意到没有?现在已经过了芒种节气,老百姓都应该种地了,而离这儿五里不到的村子已经开始务农,可他们这儿却依然土地干裂。” 这我倒是理解了,原来这是祭拜江河龙王庙,凡是家里在江河边上,或者沿海的都会供奉神灵保平安,山海关以南的沿海多数都供奉妈祖娘娘,北方却始终信奉龙王爷,只是四海龙王的庙宇建造规格可要比满天神佛的低等很多。 就打我眼前的来说,也就一人多高,虽说面前摆放了特别丰盛的瓜果梨桃,不过破旧的庙宇却显得很是寒碜了。 老神婆念叨的这个奇怪的咒语让我有些发懵,正常祈雨是要念祈雨文的,例如大文学家苏轼的《祷雨》,洋洋洒洒数百字祈雨文,颇显豪气冲天,以民心通达天意,感动上苍普降甘霖。可我眼前的这位老婆子,却拿那白面馒头贿赂龙王爷?这听起来也太过于儿戏了吧。 “你不要太过于惊讶,这神婆子没有胡乱骗人,眼前的祈雨方法我曾见过。”胡仙姑不冷不热的说。 我尴尬的笑笑,是自己见识浅薄了,不过胡仙姑对我却真的很像是个长辈,对我耐心的解释了民间祈雨的方法,她说此法是古时候巫婆流传下来的,作用是与龙王爷对话,送上礼品,也好求着龙王爷能帮忙降下雨水。 可就当神婆斩了鸡头以后,鼓声响起,秧歌队向后退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画着花脸的汉子,一群人到了龙王庙前,他们有的人拿着铲子,扛着水泥,上前给那龙王庙的外墙翻修。 随后又来了不足10岁的童男童女,他们都扎着个小辫子,在庙宇前跳着奇怪的舞蹈。我这个人对于各样的民间巫术见闻都比较有兴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说实话,那龙王爷的龙王像已经掉了绿漆,破破烂烂的,如果不告诉你那是龙王爷,你还真就看不出那到底是个啥。 等到修完了庙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而且我发现这所村子不是特别大,几乎全村的人都聚集在龙王庙前看着祈雨,这也迫使我们俩不得不多等一会儿。千呼万唤的‘馒头文’终于在神婆的口中结束了。接着那神婆让老百姓放了鞭炮,告诉大家这雨已经祈完了。 复杂的仪式结束时,人群便开始议论纷纷,有的人说“村里集资花了这么多的钱找神婆去祈雨,仪式结束了,雨没下,到底是不是骗人的。” 又有人说:“对啊,秧歌队也扭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她要是个骗子可咋办?” 旁边的人抱怨:“邻村我外甥家的地都要被雨水浇烂了,咱们这儿还旱的连只鸟都不来,要我看一定是村长干了啥缺德事儿,要不然怎么左右的村子都下雨,唯独咱们镇江村不下雨。”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那神婆要走的时候,人群坐不住了,就有人带头质问神婆说:“不是俺们不相信,你看仪式做了这么久,老少爷们也挨着累,可你看看头顶上,连朵云彩都没有,你说能下雨,我们也没法相信啊。” 又有人接着说:“最起码得让我们看到点湿气儿啊,仪式都进行了三天了,头顶上的大太阳还像个火炉的似的,这不是骗人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这个神婆抬到了风口浪尖。而我始终在旁边凑着热闹,不过胡仙姑却找到一处相对安静的树下闭幕休息,以前我二奶奶也是做神婆的,对她的职业我倒是没啥偏见。 跪在龙王庙前领头的男子对神婆说:“婆婆,帮个忙吧,在这样下去,耽误种地的时间,以后麦子就没法活了,咱们这儿没工业,老百姓就指着眼前的土地呢。” 神婆也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说:“好吧,那我就求求龙王爷,让他老人家把太阳先给大家挡上。” 这句话可让周围人炸了锅,各个那是垫着脚翘足观看神婆到底是如何请龙王。只见那神婆跪在龙王庙前说了一堆的话,接着对身后的村长说:“往河里丢一头猪,让龙王爷先吃着,有了力气就给咱们布云。” 一听说要杀猪,谁家的人也愿意把自己家的猪拉过来,最后还得是村长大方,让他儿子赶着一只三百多斤的大肥猪到了江边,按照神婆的指示,愣是把那猪给赶到了河边。 可猪也明白下了水得淹死,死活就是不去,后来神婆拿着个针,对着猪屁股狠狠地那么一扎,那家猪立刻发了疯似的跳进了江河里,眼看着肥猪向江河中央游泳着,没多久,突然间我就看江面上翻起了一阵浪花,随后300多斤的肥猪居然没了影子! 此诡异的现象,让围观群众无不一一称奇,可就当大家静静等待天边升起乌云时,等来的确是那连阵儿风都没有的失望。 面对老百姓的一一质问,那神婆也是臊红了老脸。 她接下来却做出了一件冲动的事儿,就见神婆几步到了龙王庙前,指着烧了香的庙台就骂:“你这龙王爷好不领情面,吃了我们的贡品,又送你一头肥猪,你不下雨不说,难道连朵乌云都不给,就你这样的烂泥鳅供奉你有什么用!”说罢神婆一脚踹翻了贡台。 她冲动的举动让我皱了皱眉,破坏供桌灵牌那可是大忌讳,没有哪个神仙会无动于衷,况且以我那几次打交道的经验来看,神仙多处比较好面子,而且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意思也是指香火对于神佛的重要性。 但接下来那神婆更冲动了,她对着庙宇吐了几口唾沫。给我的感觉,她好像认为龙王爷不在这儿,所以才肆意对着神像发泄怒火,为的也是借此机会来逃避村民们的指责。 可能他也是越骂越来气,居然做出了一件更冲动的事儿,就见这神婆居然进了庙内,把龙王爷的神像给拽了出来,高高举过了头顶,骂道:“龙王爷龙王爷,我们给你又唱戏又扭秧歌,还杀鸡宰牛送肥猪,既然你这么不理解咱老百姓的苦衷,我也让你尝尝着被大太阳晒着的滋味。” 我惊讶的在一旁大喊:“快放下,不可以!”但是由于嘈杂的声音太多,没人能听得清我说话。刚刚就在那神像的底部,我见到了一抹绿色,可那并不是青苔,而是被称呼为‘天根’,意思是神仙能够通过自己的神像感受到民间的供奉。 我说的还是有点晚了,就见那神婆满是皱纹的脸,忽然变得那是一阵红一阵白的,见她匆匆忙忙的把龙王像放下,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捣蒜般的磕头,带着哭腔的哀求着:“龙王爷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德顺碗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村民无不震惊,那本来还牛气哄哄的神婆子,突然间就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此事搁谁看到都会觉得疑惑。 眼瞅着嘈杂的人群开始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挤到最前端,对着围在神婆周围的几人说:“竟瞎搞,龙王爷都被得罪了,还下个屁雨,她能活命就不错了。” 村长带着人转头走向我,问我是谁? 看着神婆像是丢了魂一样的磕头,额头都磕的哗哗淌血,眼瞅着那么大岁数的人,命就要没了。 我心想她就是活该的,就算龙王爷不给你下雨,你也不能在这儿念叨几句,因为人家不理你,你就撒泼打砸的,搁谁谁不急眼?而且你千万不要以为神仙都是脾气好的,或者佛祖脾气也好,那绝对是大家伙的自欺欺人而已。 【科普下:入了道观敬神一定不要双手合十,那是佛教礼节,你那么做是对神仙的不尊重,正确姿势是左手在前,右手在后,以阴包阳的姿势敬礼,上香不插香,因为插香是给死人上坟用的,正确姿势平移将香埋在下面。】 没理会村长等人的疑惑,我对着手掌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手,对着那神婆的后脑勺就狠狠一拍。 对方猛的就吐了一大口污血。那村长身旁当时就有人指着我喊:“杀人了,杀人了,快报警,齐老婆子是他杀的。” 说话的人也像是个村干部,他们估计是怕神婆疯了,给村里摊上事儿,这才想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责任推给我。 但仅仅是片刻的功夫,那神婆颤颤巍巍的坐起了身,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色有些惨白的说:“可差点憋死我了,谢谢你啊小伙子。” 那神婆子刚清醒过来后,背后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那神婆一边倒腾气儿一边告诉大家,原来她刚刚在举起了龙王像后,感觉到了阵阵的心慌压抑,胸口发闷,上不来气憋的要死,最后没办法了,只能跪地求饶,要不是我那一巴掌,可能她就彻底憋死了。 撞邪,冲了神,一般后脑是命门,但一般人不要乱用,因为力道掌握不好,很容易把人打残的。 那龙王像下面能生了天根,说明这庙可有年头了,但凡有天根护佑的庙宇,各个风调雨顺,怎么这镇江村却赶上了大旱?由此也让我心生疑惑。 合计赶上这时候人比较多,就把爷爷的照片拿出来,对四周道:“我是过路来的道士,这次来是为了寻人。”说完我将手里的相片递给他们几个看了一眼,又说:“你们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并没人回答我。 拿着照片,我问村长,是否能帮我在全村召集人来问一下,有没有人得知我爷爷的方向,因为往前可就要到同江市,那里连接着一条南下的江河就是松花江。 我有一点是拿捏不准的,如果在黑龙江一直往西面走的话,很容易造成到了漠河以后继续往前就要出国,可出国的限制实在太多,如果我是爷爷,绝对会在同江市辗转南下,这样能顺着国家的江河流域一直走下去。 但是我不敢赌,现在局势很乱,全国的奇人异事都在找我爷爷,万一与我想象的不一样,那很有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爷爷了。 问了一圈还是没人搭理我,那些人都围着神婆的近前询问祈雨的事儿。 多少让我心里有些不快,见那神婆支支吾吾的,我哼了一声道:“祈雨?全村不旱死,你就烧高香吧。” “哪来的小兔崽子,再胡说八道我削你啊。”立刻有人急了。 我继续说:“不信你进了庙里看看龙王像下面,是不是有个碗口大小的坑,坑里的水满就会下雨,龙王像被拔了,下面的碗口里的天水已经成了绿色,明天就会彻底干涸,你们村今年要想下雨那基本是不可能了。” 那个要削我的中年人,瞪了我一眼,还要揍我。 我指了指庙,说:“我也没进过那庙,你们要是不相信,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听我说完,村民开始七嘴八舌的去到了龙王庙口,率先由那个较为蛮横的中年人进去看了看,紧接着不到半晌,他慌慌张张的跑到我面前,急忙的说:“师傅,里面真有水啊!” 这下可好了,数百人炸开了锅,前前后后开始有一些村民去龙王庙里去看看,出来后无不震惊,眨眼间我就被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至于我是怎么认出谁是村长,方法很简单,中国人的论资排座是很讲究的,不管是饭桌还是会议桌子,中间坐着的那个准是领导;步行考察时,走在前面快半步的就是领导;至于这种祭天的事儿,那肯定也得是领导跪在最前面。 “那个,师傅,您说我们这可咋办啊。”村长有些尴尬的问我。 我也没理他,而是对那神婆说:“老婆婆,通晓巫法是好事,但不能太过于蛮横,老天爷不下雨自有老天爷的道理,祈雨就是祈雨,不能索雨,一会儿你跪在这里求求龙王爷,看看他能不能原谅你。” “是是,一定一定。”那神婆早就吓破了胆。 顶着烈日,神婆又一次跪下,可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她每次下跪都会昏倒,几次过后,也不敢跪了,这是说明龙王爷根本就不原谅她,后来也是没辙了,村长就让人把齐老婆子送回了家,随后便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而至于为什么我会肯定神像下面有碗,是因为过去传说每个村,都有一个功德碗,这口碗叫‘德顺碗’只要碗里始终装有安平水,安平水清则全村平安,一旦碗里的水脏了或者没了,必遭大难。 而那龙王像既然生了天根,那它的下面就肯定会有功德碗。 但按照西游记上说,龙王行云布雨是要受到玉帝的旨意,可全国各地那么多的城市,玉帝怎么能忙得过来?所以,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一般都不会有谁会过问龙王爷到底下了多少雨水。 村长名字叫周长发,是个养猪大户,不仅自己有钱,又掌握着养猪这门学问,村民为了能沾光,他周长发一分钱不花,就成了镇江村的村主任。 他开始不断的对我道歉,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给我问个清楚,并且答应立刻回村里就放大喇叭,一有时间就把全村的人召集在一起,会为我辨认照片里的人。 听他说完,我就心动了,那可比我挨家挨户问起来方便多了。心想,既然看到了,那就管一管吧,毕竟现在刚刚过了芒种,要是真大旱一年,那可却是伤老百姓的元气。 我说:“周村长,让村民都散了吧。” “别啊师傅,只要能下雨,花多少钱大家都干啊。” 周长发以为我不管他了,当时就激动的拉着我手不让走。我指了指龙王庙:“今天办不了,别让大家在这儿晒着,我去看看德顺碗已经成了什么样了。” 他连连点头说好,从刚刚神婆子的怪异行为,还有大肥猪被江水吞没,以及我料定庙里的碗,都在展露事情的神秘性,再一个,乡下对于这些奇人诡事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 直到村民走散了,胡仙姑也到了我身旁,她那宛若芭比娃娃一样的美丽面容,别看年纪小,但也让四周惊叹连连。唯独一点意外,就是所有人都误以为她是我姑娘。 胡仙姑忽然开口冷冰冰的问我:“大宝,你真的要管?” 我说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何况就是拆了个神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了,不知者不怪,重新给修个好点的庙宇,老百姓在集体陪个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算了。 虽说面对众人惊讶的目光,我也听得见他们都议论和与胡仙姑的关系,但我没什么忌讳,于是说:“姑姑,我帮他们把这个德顺碗里的安平水补上,下不下雨就看天命了。” “那也好,自己小心点。”说完胡仙姑就又去了树荫下坐好。 周长发有些惊讶的说:“这女娃娃是你姑姑?可辈分够大的,你今年有三十几了?” 这可又让我无奈了,事实上我才二十多岁。 不过嘴上说自己三十二了,简单的聊了两句,随后与周长发一同进了龙王庙,只见那原本放着龙王像的下面有着碗形的坑,坑内四周光滑如镜,如果安平水清的,能看到碗底写着‘德顺’二字。此时那浑水大约还有半指就能装满碗口,我推断还需要等7天就能下雨。 可是我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就是那德顺碗里的水居然是臭的! 德顺碗是一个村的德行,不管是庙宇还是神像,会将这份德行凝聚成安平水,压在神像下方,达到护佑全村的作用。可就算是神像被打开,那水充其量就是绿了,但绝对不会臭的。 心里有了疑惑,我便围着龙王庙的四周找了寻了一会儿,以常理推断,只要不是阴庙,神像都是会护佑一方平安的,并且如果不是全村缺了大德的人,那德顺碗里的水是绝对不会臭的。 我有一种预感,事情有点不对劲,无缘无故的两边都下雨,唯独这里不下雨,觉得肯定还有别的地方得罪了龙王爷。 于是,我围着不大的小庙绕了好几圈,终于在角落的位置,发现了一个让我破口大骂的家伙事儿!不知道哪个瘪犊子玩意儿,竟然跑到庙里来偷情,两只用过的安全套就在旮旯那儿丢着呢! 第二百一十七章獒犬 现在显而易见了,芒种过后,不管是高粱地也好,苞米地也罢,都还没长出来呢。并且这个季节,不管男女多半都会闲在家等待着务农,一直到播种好了以后,男人才会外出打工,所以若是有男女行那苟且之事,恐怕很难找到合适的地方。 至于会不会是小年轻的情侣来这里放肆?我想不会,因为乡下大都结婚较早,这种事发生的几率不会太高。 但是,你特么去哪不好,非得来庙里?佛祖的庙不敢去,道观也不敢去,但你总不能欺负人家龙王爷的官儿小吧? 而且非夫妻之间的,均统称‘淫邪’,在农村,一般撞见了这种事儿,都是要让对方给买件红衣服,否则压运三年,尤其家里做生意的,遇到的时候更应该避讳一点。 俩人在龙王庙里面给龙王爷现场直播,但人家龙王爷是龙啊,并且此种邪煞能对龙王庙的香火受到影响,进而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导致安平水臭,龙王爷怒,最终天降奇观,成了两头下雨,中间旱。 当我对周长发讲明缘由后,这个杀猪出身的村长,当时就怒了,随着我骂了几句后,低声问我:“师傅,还有啥补救的方法么,也不知道是哪个瘪犊子玩意儿搞的,等抓到了,一定把他那家伙事儿给剪掉了喂狗!” 我思索了一下,庙宇一说,可以说是神灵了解民意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一处风水,风水好的,护佑一方,这就好比德顺碗里的安平水,这碗和水,并不是神仙放的,而是自然形成的,有的懂风水的师傅,会刻下‘德顺’二字,哪怕不刻,如果风水好,德行足,老天爷也会让它自然形成,为了就是更好的汇聚全村男女老幼的德行福报。 农村不像城市,家家祖上都有点沾亲带故,邻里间挨得又近,受到同一股生气的影响,所以一旦风水出了问题,那自然是全村倒霉。 我俩在这个不足五平米的庙宇之中商量着解决这里邪煞的对策,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解决眼下的麻烦,就得找到这对荒唐的男女。 最后决定晚上找人蹲守,而且我俩出了庙的时候也是绝口不提这件事儿,我还要周长发把这里设置成禁区,回村里嘱咐全村的人都不要来这边,至于龙王庙也需要做出一副表面上没人看守的样子。 一切就得等到夜里见分晓了,而且给我的感觉,应该是在夜里9-10点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周长发说现在邻村开了个‘农集’,现在每天晚上都会有唱戏的,以及一些个小商小贩摆摊。所以,不管是偷情的,还是处对象的,必然会选择这个时间段。 商议好了以后,周长发请我们俩去吃饭,还别说,这家人真气派,全村最高的洋楼就是他家,三层小楼,宽敞大院,院子里的一角是焊接的狗笼子,里面养了一只大藏獒。 藏獒见我们进了院,没叫!只是瞅着胡仙姑发出‘eng’哼声,看的出,它是又畏惧又警惕。反过来看胡仙姑也是一样,目露怒色,要知道,狐狸和狗别看同为犬科,但是它们可是仇敌,难以相容。 “真是奇了,我家这个大狗,连我儿子都咬,见到你们居然不动了。”周长发挺惊讶,他告诉我,这狗是纯种的西藏獒犬和本体獒配出来的,特别凶,以前用拳头粗细的链子,可有次说崩断就给崩断差一点就把他儿子咬了,最后没辙了,只好焊了铁笼子给关了起来。 藏獒依然哼着声,目光始终警惕的看着胡仙姑,这獒犬有灵,自然就是镇宅兽,见到胡仙姑身上的妖气,不警惕才怪。于是我走向铁笼子,那周长发紧接着又喊:“别过去,再咬到你咋办。” 我没当回事,直接把手伸入了笼子,对獒犬摆摆手:“过来,别叫了,她是我姑姑,不是坏人。” 周长发都傻了眼,急忙的过来要救我,可那獒犬只是在我的手上闻了闻,而后便开始亲昵的蹭着我的手。这是因为我身有浩然气,这股气看不见,感受不到,可却能充斥我的四肢百骸,让万物生灵产生亲昵感,修到极致的话,也许应该称呼为‘天人合一’。 这一举动让周长发对我刮目相看,告诉自己老婆到猪场给我们拿了一些新鲜的猪肉炖了,随后又弄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胡仙姑我俩也是很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一时也就多吃了一些,边吃边聊着天,探讨着今天晚上的捉奸行动。周长发说:“师傅,你说真抓到这俩人,咱们怎么办才能给龙王爷息怒?总不能杀了他们吧?” “到时候抓到就行,剩下的事儿有我呢。”我说。 让他耐心等着,晚上带人去庙里抓人就行了,就像是老张说的,庙堂即是风水,神仙怒了,侧方面也是说风水坏了,让上头的龙王爷消了气,扶正了这里的风水,自然就万事大吉了。 吃完了饭,让周长发给姑姑单独找了一所房间去休息,而我闲着无聊就到院子里抽烟,与那藏獒对视的时候,我就发现这狗好似开了灵智,所谓的灵智,就是有了一个自我的认识,懂得了伦理纲常,这便是开灵。 可下午的时候,发生了奇怪一幕,就周长发的儿子回来了,他模样看着二十七八的样子,个子很高,留着寸头,面颊消瘦,双眼有些空洞,走路身子发飘,一副纵欲过度的大烟鬼样子。而他刚一踏进了门,獒犬就像是疯了一样嗷嗷狂叫,每次扑了起来都撞在了笼子上弹回去,再撞,再弹,如此反复根本从不停歇。 “玛德,迟早给你杀了炖肉!”周长发的儿子拿着门口放置的棍子,冲到笼子的位置使劲儿往里怼着獒犬,而那獒犬并不畏惧,不停的扑咬,直到周长发出来了,对着狗就喊:“别叫了,大黑你再叫我就剥了你皮!” 獒犬见主人来了,虽说没有之前那么猖狂,可也继续哼着声音,一直就是一副随时扑上来的架势。我心里有些不解,因为狗是一种很有家庭观念的动物,不可能会攻击自己家的人。 “爸,前几天这鸡巴狗,就差点没咬死我,你不杀还留着他,万一等哪天他跑出来,咬死我你就高兴了?”他儿子抱怨着。 “谁知道这狗咋啦,大黑以前也不这样啊,强子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咋得罪它了?”周长生疑惑的问。 “我得罪他?”周强哼笑了一声:“我就差点跪下给它叫爹了。” 这句话的讽刺味儿让我听了都皱了皱眉,而周长发也是气的够呛,好几次我看他攥着拳头要去揍他儿子,只是都忍住了。 周强骂骂咧咧回了屋里,迎来的是母亲关切的问候‘今天工作累不累啊?’‘单位伙食好不好?’‘现在天一早一晚儿还是凉,多穿点’接着,他妈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蹲着给她儿子脱鞋脱衣服,宛若一个旧社会的奴隶。而她那公子哥的儿子非但没有领情,反而对她母亲愤怒的说:“谁让你给我刷鞋了!那鞋我还要出去打球穿呢,明天干不了怎么办!你是不傻啊,听不懂话咋地!” 他母亲却惊慌失措的说:“我看你鞋脏了,就刷了,没事儿儿子,妈给你用电吹风吹吹。” “还有我那衣服,是耐克的,不能用洗衣粉洗,哎呀我的妈呀,你说你那么大岁数人了,不能消停点么?啥也不懂,就不能听点话么,用手洗,轻揉,懂不懂啊。”周强继续抱怨。 哪怕关上门,我也能听见他一会儿说这个菜咸了,一会儿说那个不对劲,反正他父母总是对不起他。 至于我身边的周长发则是连连叹息,眉头锁成了一团。我递给了他一支烟,说:“老哥哥,抽根烟缓口气。” 他接过了烟,也没了中午那会儿的村长威严,搓了搓脸,叹了口气说:“要不是大夫说这孩子肺不好,一生气容易昏厥死亡,我特么早就打断他的腿了。小兄弟,你说我花了三十万给他送进了乡政府上班,可到头来怎么好像成了我欠他似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得知了孩子有了这种病,打不得骂不得,孩子惯成了公子哥,这也算是两口子命不好。 我又说:“你儿子没成家呢?在农村这个年纪可是少见。” “谁知道呢,也不处对象,没回问他也不说,天天就知道蜗在家里,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有病。”周长发愁眉苦脸的说。 简单的聊了聊,就回了屋,他们家的屋子多,我和胡仙姑一人一间,夜里的捉奸行动就交给了村委会,而我也累了,嘱咐他们抓到了人以后不要声张,叫醒我,自己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对于周强,我只能用一句‘不孝子’来形容了,可老天自有老天爷的安排,但我相信,这类人一定不会有好报应的。 深夜时,我被藏獒的犬吠声叫醒,揉了揉脑袋,顺着窗户看过去,就见那周长发的儿子,鬼鬼祟祟的出了门。 当时也没多想,可能周强出去约会了也说不定。就当我躺下准备继续睡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周长发说,藏獒以前并不咬周强,只是近期才这样的,于是我又回忆起了见到周强时的样子,他的额头发灰黑,面颊惨白消瘦,完全一副精血亏空的样子,现在仔细想想,这种亏空可不是一般的纵欲就能达到的。 回想起白天见到的獒犬通灵,周长发还说有一次挣脱铁链差一点咬到他儿子,按照常理推断,以獒犬的速度,怎么可能会让周长发有机会救人?也就是说,那獒犬其实是奔着救人,而不是为了咬人! 以周强面向表露出来的信息,顿时让我是一拍大腿,这是撞了淫鬼,被索了先天精血的症状!又因为狗属纯阳,感受到了他的异样,所以才会变的那么狂躁不安。 于是我穿好了衣服,拿着家伙事就追出了门,怕找不到人,我就将周长发叫醒,让他打开了狗笼子,把那只巨大的藏獒给放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骨女 周长发疑惑的问我怎么了?这大半夜的放狗干啥? 我摸了摸大藏獒脑袋,这狗有灵气,发了疯的对周强狂吠,就是被那阴邪之气给刺激的,如果有人细心的话,你就会发现,狗咬两种人,分别是‘衰人’‘坏人’尤其吃肉长大的猎犬,自身就带着一股凶煞镇宅气,对于那些会对家庭有威胁的阴秽都起到克制作用。 告诉周长发,说他儿子撞了邪,让他穿衣服与我去找他。 当即他居然兴奋的一拍大腿,非但没担心,反而像是舒了口气说:“好,我说这孩子咋转了性呢,原来撞邪了,没事儿就好。”那感觉就像是给周强不孝顺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没与他细说,淫邪不同于其他的撞客,有的淫邪是会进入男子的梦里与其缠绵,假如一个人连续两天梦见同一个女人,多半就是撞了邪。还有一种则是鬼怪变化成人身,想办法索取男人阳气,这样的鬼怪一般是为了修炼,不过更多的还是鬼魂是一种本能,例如死者的死因与与淫有关,胸中就会憋着一股‘殃’气,只有通过害死男人才会舒了她的殃气。 淫邪的死法,一般都是死于奸杀,情杀,虐杀,吸毒纵欲而亡的人,这类鬼魂煞气太重,谁要是和她们有了事实,人也就多半就废了。 我怀疑周强就是中了这种淫邪,所以才觉得他状况可能不是太好,至于龙王庙里的捉奸人到底抓没抓到偷情男女,那周长发还真就挨个打了电话,原本被安插好的‘伏兵’居然熬到了九点左右,俩人一商量,骑着摩托车就去喝酒了,现在一个个的躺在家里呼呼大睡。 他愤愤的骂了几句,回屋拿着手电和柴刀,跟着我一同牵着狗就追了出去。山里的夜,要比城里黑很多,除了偶尔草丛里有野猫跳动外,周围简直是静的吓人。 可追着追着我就有点不对劲,因为藏獒走的方向,居然就是江边龙王庙的方向! 那周长发也觉得不对劲了,就问我:“师傅,不行我再叫点人吧。” 我摇摇头,因为如果是鬼的话,叫再多的人也没用。 可有一点不解,龙王那也是神仙,鬼怪拜神是为求取超度,那都是可以理解的,可神像已经生了天根,鬼怪若是在庙前害人,伤了庙宇的风水,那龙王爷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 带着疑惑,我们二人到了开阔地,阵阵晚风吹着脸颊,江边湿润的空气清凉入肺,遥望坐落在黑色的江水前的龙王庙时,意外就此发生,只周长发发出一声惊叫,他惊恐的说:“有鬼有鬼啊!” 我也看到了远处的女人,怕周长发出事,就一把将他拽到了我的身后,再看龙王庙旁,那里站着一名上身穿着红色碎花衣服,手里拎着个牡丹灯笼的女人,女人头发很长,遮挡了半张脸,一动不动的侧着身站在龙王庙侧。 藏獒冲着她拼命的狂吠,做出蹬腿后退攻击动作,呲着犬牙,显得十分很不安,再看那狗尾巴下垂,我觉得它是感觉到了害怕。 女鬼缓缓的转过身,青白色的目光与我相撞时,她对我咧嘴笑了笑,这也不由的让我心里一寒,随后一阵阵东北特有的二人转声音像是在女鬼的口中缓缓的传出。 我皱着眉盯着那女鬼,心里想着是她死前有着多大的怨气?才会造成死后不得安宁,甚至化为厉鬼依然驻足在龙王庙! 再回头看身边的周长发,她眼神忽然变得很飘忽,黑色眼眸居然一点点的变白,我赶忙取出银针,蹲下身子摸了摸藏獒:“用一下你的血。” 语罢,我以银针扎了狗后腿,取了一滴鲜血,食指与拇指间的轻柔,让狗血化开,随后以极快的速度点在了周长发的眉心,手指向下,一条血线被我画了出来。 【科普下,狗血辟邪,不是让你杀狗,虽说也有杀狗的,但是极少数,一般都是取狗的右后腿,狗脖子,这两处是纯阳血辟邪,阴气重的话,可以试试。】 封锁灵台后,再用大拇指划了周长发的脖子,眼见着他便像是一滩烂泥似的缓缓倒下。我盯着远处的女鬼,厉声吼:“大胆妖孽,死后不入地狱,留在阳间害人,难道不怕本师收了你么!” 女鬼举着灯笼围着龙王庙周围飘荡,口中依然唱着二人转,像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这不由的让我有些怒气,随即拿出七星剑快速跑向了那骨女,不由分说,上去就砍,可出乎意料的是我的七星剑却扑了空。 仔细看了看,原来这眼前的鬼魂,是一种因为执念而留下的幻象,也就是说,差点害死周长发,以及勾走他儿子的鬼怪,并不是站在这里的女鬼。 觉得事情不简单,我先烧了一道符,打掉了幻象,随后又进了龙王庙,就见庙堂神像下面并排躺着两名男子,而其中一人,正是周长发的儿子周强。我把剑收起了,摸了摸那俩人的脉搏,平缓的跳动以及那均匀的呼吸声,表明二人正在熟睡。 掏出一支烟点燃,盯着面前已经放置好的龙王像,无奈的说:“龙王爷,您这是故意的么?要是活人偷情我能理解你管不了,但若是鬼怪作祟,您老人家神像里面可是有了天根的,难道还能坐视不理么?” 一支烟的功夫,我出了庙里,断定了这二人估计正在春梦中放肆自己的生命呢。再看那藏獒,依然对着旁边蹬腿,做出攻击的姿态,对着龙王庙的侧面偶尔发出几声犬吠。 我手指眉心,打开慧眼看了看,那里并无冤魂厉鬼啊。疑惑的对那藏獒说:“你看到了什么,可以带我过去瞧瞧。” 狗的鼻子也可以称为天聪,想到王一,他曾说自己一生未开慧眼,但却有天聪能寻到鬼迹,所仰仗的也是鼻子。 獒犬听懂了我说话,一点点的挪动着身体到了我旁边,由我牵着它到了庙宇侧面,那狗就像疯了似的开始不停的刨土。 没等挖几下呢,忽然我周围出现了许多的手电光亮,我拽了拽獒犬,让它别再挖了。等人群找到我,才知道是周长发的媳妇怕我们出事,就把全村的人叫醒,几乎镇江村的老爷们都出来寻我们。我又看了眼时间,现在阴气太重,一切打算着等天亮在办了。 在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我让几名村民们把他们三个昏倒的人都抬回了家。 而我到了房间,也是整整一夜都没睡,吸了一盒的烟,思考着周长发中的煞,感觉那那并不单单是鬼魂所为,只是心里有些没谱,以我所遇见的,活人中煞的情形,不外乎两种,一种风水煞,另外一种是阴魂煞,可显而易见,周长发出事儿,不太像这两种煞气。 等到天亮,我觉得还得去问问胡仙姑,人家活了那么大的年纪,肯定见识广,而我毕竟还是太年轻,有时候见识浅薄,拿捏不准也是正常。 所以,等胡仙姑起来吃饭的时候,我找到她,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她说:“你说看到的女鬼,穿着花衣服,手里拎着个灯笼?” “没错,还是牡丹花的红灯笼。”我仔细回想着。 胡仙姑思索了半晌,说:“那应该是骨女。” 她告诉我,所谓的骨女,其实就是人死之后的怨气所变,与我之前猜测的很像,这类女人也是死在淫害,但因为怨气太深,导致骨头有了灵,并且骨女和寻常鬼魂不一样的是,她不认为自己死了,而且谁家的媳妇出轨被她撞见,就会把对方皮扒下来给自己换上,生活在对方家中。只不过阴阳有别,骨女虽然没有害人,但这家人却也会渐渐的被阴毒之气所害。 然而骨女埋葬的地方,会带有着淫煞,凡是淫念重的人,路过都会被那邪气入体,导致神智涣散,最后损失先天精血。 至于而她手里拎着的牡丹灯笼的,正是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思。 胡仙姑还告诉我,说骨女,正气的人看见她,只能看到对方是一名头发苦干,脸若骷髅的妖怪,可在淫邪人的眼中,骨女却成了貌美如花的天仙美人儿。 庙里发现的两个人,多半就是他们俩被邪气冲到以后,贪恋肉欲,每每夜里便会前去相会,实则上伤害他们身体的只是一种煞气而已。 “姑姑,我看獒犬拼命的在地上刨土,有没有可能是死者的尸骨?”我疑惑的问。 “你去挖了看看不就知道了。”胡仙姑吃完了饭菜,将碗筷放下,又起身上了楼:“尽快一点解决这里的事,因为我能预感李前辈好像是遇到了麻烦。” 咱们说谁比较聪明,老奸巨猾,都喜欢称呼这个人是‘老狐狸’,而我面前的胡仙姑,是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 她的话也我心里有些着急,赶忙拎着个羊镐,趁着大太阳升起的热天,再次去了龙王庙,临走时,我告诉周长发的媳妇,这狗不能放在笼子里,用链子拴着能挡一些脏东西进宅。 到了庙前,我啐了口唾沫,自语的说:“龙王爷,真不知您老人家跟我在这儿打什么哑谜,你要再不告诉我,我可挖你墙角了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捉邪 除了头顶上的烈日当头外,龙王爷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乎我抡起了镐头对着龙王庙的墙角就开始刨起来了。 刚刚那几句话也是说给龙王爷听的,改革开放以后不有个罪名叫‘挖社会主义墙角么’所以说这个挖墙脚也不是啥好事,我和龙王爷已经打好招呼了,既然他没表现出反对,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叮咣的一顿刨,还别说,挖到一尺多深的时候,竟然被我一镐头钩出来一件儿衣服。随后那坑就像是打了空调似的冒起白霜,而那白色霜气刚一接触太阳,便瞬间化为乌有。 我搓了搓手,忍不住也骂了一句“妈了个鸡的,终于找到正主了”。坟上冒青烟那是福气,冒白霜则是死气了,这样种情况一般来说,只要来把大火就能搞定,可我既然是想抓那隐藏在村民家中的骨女,就算烧了她的窝也没啥用。 烧了一道‘破土符’丢进坑里,等到太阳把土坑里的白霜都蒸发了以后,我是撸胳膊挽袖子,用手开始刨起来,折腾了一会儿,我一共挖出来衣服裤子和鞋,但唯独没有尸骨。 骨女和人死之前的魂魄没啥关系,她是因怨念所致,只是本能的不想死,而且骨女不比冤魂,她没神智,所做的一切都是凭借本能。 她的形成是由于埋葬的位置较为特殊,背后挨着黑龙江,正前方又被龙王庙遮了光。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坑里有许多的白蚁虫卵,这说明死者是被白蚁在极短的时间吃掉了血肉,龙王庙压着她怨气不出,这才形成了骨女这样的邪物。至于昨晚看见的,那是骨女留在此处的幻象。 我将女人的衣服、裤子、鞋都按照人的方位摆好,唯独现在还缺一个头就完整了。左右找了一圈,最后我在龙王庙里发现了那天祈雨时候的白面馒头,对龙王爷说:“我得帮你把庙的风水恢复了,动你点东西,你可不要见怪啊。”鞠了几个躬,端着一大盘馒头就出了庙 把五个大馒头摞成了圆盘状的样子,我拍了拍手,这就算是成了,剩下的就简单了,去庙里扯了一块儿布,给着人形的馒头连同身子都盖的严严实实,不让见到一丝阳光。 过去诸葛亮借东风就是用馒头当人头,我这也是一个道理,那五个馒头必须摆成花状。盖好了布也是防止晒太阳破了术法,又在地上抓了点土,撒了几遍,而后我在馒头的上方画出九宫格,这格子可不能乱画,必须要按照村子的方位所画。 找到一根木棍,立住在九宫格的正中央,而后在木棍上方系好了八根儿红绳,分布在八个方向后,再以石头压住。最后就简单了,为了对灵体表示尊重,先拿三炷香点燃对着衣冠冢拜了拜,随后把香倒着狠狠地插在了馒头里,嘴里念咒道:“元始上真,双景二玄,魂入地府,魄在八方,令我神明,无处遁形!” 一瞬间的功夫,那盖着衣冠冢的破布上下鼓动,就像是充了气的气球一般,而被我用香压住的馒头却纹丝不动。我心里默默读秒,十秒钟一过,立刻扒下三炷香,只见一道白霜从被香烫开的缺口喷出,一团霜气正正好好的吹在八根儿红绳的位置。 我急忙跑到了红绳近前向下一看,就见九宫格的左上方第一个格子里有着水珠滴落的痕迹。 在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口气,总算是找到了。还别说,白面馒头龙王爷没吃,我倒是给用上了。 我所用的是一种民间风水的追踪法,因为且天地阴阳相生,万物皆相依相伴,衣服是骨女离开坟前穿的衣物,所以说它必然会与骨女有这联系,九宫格是按照全村大致比例尺估算出来的,肯定有误差,但具体方位不会错。 步骤就是先让太阳暴晒坟坑,破了里面阴气,可自然而然的会有一些阴气钻入到了衣物当中,将衣物摆成人形,最后唯独缺了头,那就只能用馒头当头了。 收好了家伙事,一把火烧掉了骨女的衣物,不管她有多大的冤情那是警察叔叔的事儿,我们各司其职,他治阳,我治阴,何况那骨女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估计命魂也早已经转世投胎了,所以还是先把这个邪物消灭了才是重中之重。 时间不等人,挎着我的背包,风风火火的跑向村子的东北角,一路上我是踩了一脚的鸡粑粑,撵飞了好几只大白鹅,总算到了地方,可一看,心道坏了,面前的大瓦房门外,聚集了很多的人,门口摆着的大大小小花圈,我明白这是已经闹出了人命了。 农村亲戚里道的多,前前后后开始不断的有人来祭拜,其中也不乏一些男女老少是过来等着蹭饭的,因为悼念完了以后,赶上中午,家属都会备至点吃的,所以会在大院的外面,立着十几张桌子。 院子内妇女的哭嚎声很大,而没等我进了门呢,就见周长发走向我,说:“师傅,听我媳妇说你早早拎着个镐头出门了,干啥去了?” “挖点东西。”没乐意和他说太多,接着我又问问了屋里的情况。 周长发告诉我,死的人是表妹的儿子,今年不到30,早上起来就横死在家里,可怜了一对孤儿寡母。说完他直叹息,又说他表外甥人特别的憨厚老实,在他的猪场给他养猪,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在口中比他儿子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叹了口气,自己这回是真来晚了,我对周长发说,自己既然碰见了,就祭拜祭拜,而且我还是个道士,能进去帮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忌讳。他倒是很欣然的答应,领着我一起进了大院子,一进门就看到支起来的灵堂。 相片是一看起来老实忠厚的青年,哭的最凶的中年妇女应该是男子的父母。我仔细盯着那烧纸的女人,发现她虽说低着头抹眼泪,但在我的眼里,她则是一个面黄枯瘦,头发蓬松的老太太。 看到这儿我还自嘲一下,按照胡仙姑的说法,骨女在心正的人眼中就是一具行走的骷髅,而我的眼里,她还虽说丑陋,但也带着一层皮,所以说啊,我还是多少有点小不正经。 不过身边的人却议论纷纷,我听见有人在那交头接耳的叨咕着,说什么么“女人俏,一身孝。”又说:“老刘家的儿媳妇这么年轻漂亮守寡,实在太可惜了。” 还有人说:“肯定是刘大傻晚上累大劲儿了,要我娶这样的媳妇,估计得少活三年。” 耳边始终听着一些人的议论,但是统一的口风全是羡慕死者刘大傻,更有甚者在言语中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嘲讽。 我瞄了眼周长发,那眼珠子瞪得滴溜圆,简直就像是狼见了小肥羊似的,要不是周围人多,我都怀疑他是否会直接扑上那‘干瘪的老太太’。 始终都在琢磨着咋样才能给骨女引到没人的地方,思索了一会儿后,做了个决定,于是我偷偷的出了门,跑到了院子外桌前,趁着没人注意就偷了一瓶白酒。 把个酒洒在身上一半,拎着酒瓶装做喝多了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进了屋,开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俏媳妇’的身上,根本没人注意我。但吸引人注意还不容易么,我直接站在灵堂前,做出醉醺醺的姿态,指着那骨女就说:“大胆妖孽,害人不浅,说,你家爷们是不是你给害死的!” 一下子人群就炸了锅,开始不断有人指责我,更有几个壮小伙甚至要揍我,为了不挨揍。我指着遗像,满嘴胡说道:“此人乃是天上玉皇大帝座下童子,来阳间就是为了造福一方,要不是你,此人必然官居三品大元!”三品官,搁在现在,咋说也能混个常委了。 本来想打我的人都开始嘀嘀咕咕了,尤其死者的父母更是不哭了,反而有兴致的问我发生了什么,毕竟他们也看过祈雨那一幕,对我还是有几分尊重的。 于是我拿着半瓶酒,泼在了骨女的身上。 骨女气的直哆嗦,指着我说:“我老公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我真是不活了!”说这话,嚎啕大哭的跑回了屋里。 那个周长发埋怨了我几句,又说:“喝多了喝多了,孤儿寡母的,哪有什么妖怪,妹子你们在这儿和师傅聊着,我进屋看看,别小红在想不开自杀了可咋整。” 面对人群的围问,我知道这戏得演全套了,那骨女并不知道自己是骨女,她只能算是一种邪或者连妖都算不上,害人的方法,也是抓到了搞破鞋的女人,本能的剥皮抽骨,随后换了对方的皮,拥有对方的记忆,替人活下去。 而当自己的男人死后,骨女会在七天后离开,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所以它不除掉是肯定不行的。 至于我则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给他们家的刘大傻就差点说成了朱元璋转世了,抓住的也是人的心里,因为每个人都希望家里孩子好,哪怕死了,也都希望孩子能当鬼杰为神仙。 经我这么一忽悠,村里的女人,开始对这个刘家媳妇开始讨伐上了。于是我对所有人说:“你们先出去,这里交给我,等我让这个鬼物现了行,你们在进来瞧瞧。” 第二百二十章五虎食鬼 村民们虽说疑惑,但有神婆祈雨事儿在前,所以多数人还是比较听我的话。我告诉刘大傻的父母,让她准备三寸钉子一盒,红色的大棉布改成一个双人被子大小的口袋,以及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镜,最后再买两挂万响的鞭炮,交代完了就把人群都清出去。 只剩下我一人的时候,心想既然按照胡仙姑的说法,这骨女为邪,那就得拿出点捉邪的套路,至于怎么捉法,咱们慢慢看,先说那个周长发。 自从看到他对这个骨女表现出的态度来看,此人绝不是普普通通的淫邪之人,要我看,骨女在他的眼里,那简直堪比儿时春起梦中人,而他能在龙王庙中邪,多半是因为心术越不正者,受到的打击越大。 所以说啊,这人,有时候还真就不可貌相。 等我独自进了屋时,眼前的一幕有些辣眼睛,周长发咧咧跄跄的追干瘪枯干的老太太,下半身顶着小帐篷,就像是反了群的野兽一般。再看骨女,她惊恐的抱着上半身,在大炕上与周长发进行着猫捉老鼠般的游戏。 由于周长发太过于执着,根本没注意到我进来,听见他说:“来啊,小宝贝儿,别装了,咱俩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咋还大傻死了以后,你就转了性呢?” “不许你侮辱我,来人啊,救命啊。”骨女拼命的大喊大叫。 这就是此骨女的诡异之处,她不属于厉鬼,诞生于淫邪,专挑水性杨花女人换皮,一旦被骨女换了皮的人,性格就会转变为贞洁烈妇,直到害死丈夫,最后也命归黄泉。所以说啊,这也恰恰验证了那句物极必反。 我用力咳嗽了一声,那骨女看到我以后,祈求说:“救救我,他要强奸我,我不认识他。” 周长发看我进来,面色显得特别不自然,一阵红一阵白的说:“那个,都是误会,她要自杀,我拦着呢。”随后又对骨女说:“小红可别乱来,孩子那么小等你养呢,千万别想不开。” 说完了这句话,他没等我自己请,便匆匆忙忙的逃离了屋子。 骨女抱着枕头痛哭着,在任何人的眼中,我想她现在一定是一位梨花带雨的绝色美人。我点燃一支烟,对她说:“没事儿了,他走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王晓红。”女人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又忙把头低下,声音还有一丝哽咽的说:“你为啥说我是妖怪?” 我只是笑笑,第一次接触骨女,看来她这个‘邪’隐藏的确实深。我觉得这就好像有许多人,将自己内心的罪恶是压抑在心底不得解放,可一旦有一天,遇到某个契机而激活,那这股子‘邪’便能摧毁一切。 至于骨女,她是以人恶念为生。假若身有正气,自然这骨女也就奈何不得了。 我说:“你已经死了。” “你没病吧?”她惊讶的反问我。 我耸耸肩表示无奈,又说:“你和那周长发以前有过一腿吧?” 她顿时愤怒的瞪着眼,说我要是再侮辱她,她就自杀给我看。 挠了挠头,要想让一个活人去承认自己已经死了,这本来就是极难办到的事儿。但我想了个办法,开始陪她聊天。 从她小时候开始聊起,一点一滴的记忆她都说的很清楚,王晓红说她从小父母离异随着奶奶一起长大,可学校的几年并不痛快,自从小学一直到高中她都是被欺负的角色。 我陪她聊天,也激活了她的回忆,她告诉我,在她高中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校外的小混混,那个小混混带着她吃喝玩乐,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强大与自信,凡是欺负过她的人,王晓红都带着人报复了一遍。可是这一切是要代价的,如此高中的她便与那混混同居了,可是那混混后来吸毒,性情大变,为了筹集毒资便让王晓红陪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睡觉。 最后更把她带到了洗头房下海,由黑龙江辗转到了东莞,干了几年染了病,而心爱的混混也在一次吸毒过量死亡。 听她讲完,我说:“你怎么认识周长发的?” “我。。。”王晓红做出思索的样子,好似没多久回忆出了什么,突然泪流满面的说:“我和他经常一起睡觉,后来他又给我钱,告诉我他外甥脑子不好,就把我介绍给了他外甥当老婆。”她边说边哭。 事实上王晓红当时的心里绝对与现在相反,以我的对比,当时她所想的必然是欺负刘大傻老实,还长期养猪不在家,这才会嫁给他。 我又问:“你丈夫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王晓红捂脸痛哭显得十分自责,又说:“早上起来,我就看他没气了。” 听她说完,我当时就猛地起身怒斥:“就是你害死的!你丈夫待你如宝,可你却背着他与外人私通,活活气死了你丈夫,你还不承认么!” “不是我,我很爱我丈夫。”她又对我吼。 “还想狡辩,要不是你害死的,你丈夫好好的大小伙子怎么会死?你到现在还不认错,是想他死后不得安息么。” 经过我的怒斥,以及帮助她回忆发生过的事实,那骨女跪在地上羞愧难当,嗷嗷的痛哭,说自己对不起丈夫。而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因为我想,既然她不能承认自己已经死了,但我却可以抓住骨女贞洁烈妇的心,让她悔死! 留她在屋里好好反省,我出了门长呼了口气,两个来小时的辩论总算给她说服了。推开门,就见屋外聚集着几个人,他们将我需要的物件儿都带了进来。 尤其死者的母亲,擦了擦眼泪说:“师傅我相信你说的,从小别人就说我儿子是缺心眼,其实他们是不了解我儿子心思重,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肯定是被妖怪害的,您还有什么需要做的?不行我去和那妖怪拼了算了!” 死者的父亲也说:“我就说我儿子不能无缘无故的死了,师傅,您还要我做什么?” 我觉得人多帮手也多,于是就让人把鞭炮围在了瓦房前,接着又告诉几个小伙子用钉子封住窗户,最外面也要钉上板子,不让光线透进去,唯独大炕的窗户位置,要留下一个一米宽度的缺口。 众人开始忙忙活活的坐着,一直折腾到太阳快下山,屋内的王晓红始终都在愧疚的哭泣。搞的几个小伙子每每顺着窗户看进去的时候,大起怜香惜玉之心,好几次都差点与我红了脸,但好在都给死者母亲面子,才算是化解了冲突。 众人的齐心协力下,大瓦房被封堵个严严实实,就连烟筒,我都让他们找苞米秸子封死,随后又抓了只鸡坐在上面。又在封住窗和门的木板上面,贴上了我画了‘五虎食鬼符’。 此时院子里里外外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多数都是男人骂我,女人赞我,想想也对,谁家的媳妇都希望自己是老公心中最美丽的女人,而眼下这王晓红本来名声就不好,自然就成了狐狸精的代名词。 经过聊天才知道,死者的母亲叫周霞,是个彻头彻尾的农村人,十分相信鬼神一说,当我说要准备捉邪时,她非要凑过来看看。我一想,为了能有说服力,就让她随着我扛着镜子进了屋。 刚进了屋,周霞也不由被这份悲戚的哭声弄的及其不自然,又有些不确定的问我是不是搞错了。我没对她解释,因为骨女一旦承认自己死了,那就是真死了,至于她现在是悔死了,也是属于离体的前夕的一种表现,而我拿来的镜子却有着照出妖邪的功效。 于是对周霞嘱咐说:“你在这里举着点镜子,千万不要看镜子,等到王晓红昏倒的时候,你把镜子摔了,头也别回的跑出房间。”她重重的点头应了一声,还说真要是妖怪她就去拼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大喊了一声:“王晓红!” 那宛若人形骷髅的她缓缓的转过了身子,于是我又指着镜子说:“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现在你已经死了,难道还不明白,你丈夫就是你害死的!” 骨女愣了愣,好似有些不明白我说什么,等我又一次指了指镜子时,她愣了半晌,紧接着便发出凄厉般的惨嚎声,口中不停的喊‘为什么’。如此怪异的现象到底让周霞没压住内心的好奇心,当她偷偷的看了眼后,也是一声嚎叫,随后便忘了自己的豪言壮语,把镜子一丢撒丫子就往外跑。 还好我提前有准备,接住了镜子。她之所以这么害怕,那是因为镜子照出了骨女的本体,所以才会吓到周霞。 而我眼见着骨女哀嚎着倒下后,刚要准备摔镜子,就见倒在地上的骨女,像是打开拉锁一般,脱掉了自己血淋淋的皮肤,一具惨白的骨头,在腹中爬出,就像是那破壳的鸟儿一样,一点点的挪动身体,想要挣脱束缚。没多久,一副完整的人皮被她脱了下来。 至于我,当然是狠狠地一摔镜子,掉头就往门外跑,出了门,回手把门一关,对四周人群喊:“快放鞭炮!”两个小伙子很迅速的点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开始传出,这么做是模仿雷声,震慑屋内的邪物,起到压制的作用。 炸声不断的同时,我立刻拿出令符,手掐法指,口中朗声念道:“天清灵,地清灵,南山五虎下坛前,追食五方妖邪怪,展起神通,五虎守中堂,发出五虎大将军,吞食千邪万怪,恶煞凶神尽入腹中,吾奉三茅真君勃令,急急如律令!”令符燃烧起时,五虎食鬼符也随之燃烧,而眼下虽说鞭炮声震天,但也不难听出房间内的碰撞声,邪物虽说没有思想,可却有着很强的本能,若想捉拿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我借着机会拿起了红布袋,跑到窗户前,将布袋对准了一米左右的缺口位置罩住。 第二百二十一章老农放鱼 四周鞭炮声震天,在此环境下凝神静气,是对道士的一种很大考验,好比你在电视上看到的,有哪个道士是在鞭炮声中做法事的? 我咬紧牙关,保持腹内中气不散,就听见屋内厮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一直到鞭炮声停止,忽然间,我手里的红布袋就像是有人吹气似的,上下鼓胀。 当觉得手里的布袋乡下一坠的时候,顿时我把布袋口收紧,用麻绳打了个死结。拎了拎分量,感觉也就是十几斤的样子。再看周围的村民,对我手里的袋子指指点点,有的人说我是变戏法,也有的人说袋子里面是妖怪。 周霞哆哆嗦嗦的被人搀扶到了我身边,嘴唇发紫的问我:“师傅,妖怪抓到么?” 我指了指房间:“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下子他们老刘家的院子可是挤满了人,一各个都好奇的想要看看妖怪到底长得啥样子,等周霞带着人群推开了门,随之便是阵阵尖叫声传出。 因那骨女换皮而生,本体已经我捉进了袋子里面,自然皮囊会留下,所以你可想而知房间里是多么的血腥。后来,我又带着一些村民在村里找到了一棵松树,将着布袋挂在了树枝下,告诉他们明天一早摘下布袋,以大火焚之。 不过事情还是发生点了意外,就是有人看到老刘家的血腥就给报了警,我觉得像这种好好的大活人,瞬间变成人皮的死亡方式,就算警察来了也不会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为了能快点解决这里的事儿,我赶忙找到周长发,让他组织点人跟我去做祈雨。骨女的邪虽然破了,可为了镇江村日后的风调雨顺,眼下龙王庙里的安平水必须要恢复清澈。 我俩分头行动,周长发用大喇叭着急全村的人,而我去摆祭坛,下午2点多的时候龙王庙又汇聚成了近百位村民。不过,这一回祈雨的人换成了我,龙王庙前,我焚香祭拜,杀了个猪头,秧歌队在广场吹喇叭扭秧歌,热热闹闹的就好似过年一样。 化煞符一连就烧了三十二道,由我在前,对龙王爷鞠躬而不是跪拜,那是因为我手持天师令,天师令如天师亲临,所以理论上来讲,我俩辈分差不多。 书写祈雨文,又烧了三道敕令,接着由村长高声念着祈雨文,说的也就老百姓怎么怎么不容易,再不下雨就怎么怎么活不下去了。等念完了以后我让他退下,自己对龙王爷说:“邪魅以诛,龙王爷您还有什么不满了,该下雨就下吧,我还有事儿呢。” 周围有些愣神,估计他们也没想到我会与龙王爷以这种口气交谈。 再看安平水完全没反应,我皱了皱眉,说:“这样吧,我先借点,让老百姓把土地先种了,你要是不满意,以后让他们多送你几口肥猪补偿。” 于是我就对周长发说:“给我弄两条活鱼来。” 江边距离村子较远,想要搞鱼也不方便,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村会计忽然指着黑龙江边走过一拎着水桶的老农说:“他应该有,我去要一条。” 眼看着村会计去找到了老农,俩人叽叽歪歪的商量好一阵也没个结果,我心里也有些不满,不就一条鱼么,也不要大的,至于这么抠门么? “咱俩过去看看。”我对周长发说,看他有些心不在焉,就又拍了下他:“我跟你说话呢,你咋啦?” “没,没事儿。”他显得挺尴尬。 我说快走几步去看看,他这才反应过来与我同去,走进了我才听清俩人争执什么,原来老农这鱼是准备放生的,说啥也不给,村会计甚至都拿出了一百块钱,那老农还是不给。 于是我说:“大爷,这鱼我想用来祈雨,您就借我用用,用完了,您再放生不行么?” 老农连连摇头:“不行,和周扒皮有关的事儿,我是一概不管。” 周长发脸有些僵的说:“老韩头,你可别胡说八道,我啥时候扒皮了?赶紧把鱼给师傅来两条,我们祈雨呢,不下雨你家庄家就得旱死。” 老农冷哼道:“放屁,谁家旱我家都不会旱的,你就是缺德事儿做多了,龙王爷故意惩罚你,别祈雨不祈雨的,要我看,你辞了村长,这天立刻就下雨。” 周长发被噎的脸通红,拉着我一下说:“师傅,咱不理他,这人脑子有病,我找人开我的车去镇上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你说谁脑子有病呢!” 老农把鱼桶一放,怒气冲冲的奔着周长发就来了,看起来像是要动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周扒皮你个王八羔操的,真以为你在这儿一手遮天了,缺德事儿做多了,早晚特么会遭报应的。” 老农力道有点大,我没拉住人,周长发被他一电炮就给撂倒了,而村会计却趁着机会偷偷抢走鱼桶,拎着就跑。 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毕竟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发生的事儿。由于我们这边起了争执,村里很多的小伙子也来凑热闹,周长发显然在村里很有势力,几个壮小伙把老农拦住,随后就是明抢了。 等到回到祭坛的时候,我又看了眼发臭的安瓶水,因为眼下绿水谁碰了谁倒霉,所以我就想着用两条鱼的相濡以沫,其中的唾沫来改变风水。耳边想到老农的话又让我有些犹豫,或许这一切是天意也说不定? 庙宇外的周长发拎着桶说:“师傅,您看这里有不少鱼,要大的还是小的?我给您捞出来。” 由于我纠结要不要去管这个风水,以至于精神有些溜号,可那周长发却很着急的把手伸进了桶里,他这一伸手可不要紧,突然传出‘嗷’的一声惨叫,只见他痛苦的把手抽出,那手指还连带着一条黑色的鲶鱼,鲶鱼咬在他的中指不停‘扑腾’,疼的周长发嗷嗷直叫。 紧接着鲶鱼扑腾转身,居然咬掉了他的手指,我心里可是一阵惊讶,这鱼的力量也太大了吧! 村会计与几个小伙子跑过来,架着周长发就要去医院,有人忙说:“鲶鱼也拿着,快走,去找车。” 周长发脸都白了:“去我家,车钥匙在我媳妇那儿,快带我去啊。”因为手指断了,两个小时之内是可以接好的,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中拼了命的往村里跑。 祈雨大典又在一次意外变得无疾而终,人群散了,我坐在庙堂下面点了一支烟,看着桶里的鱼,心里很奇怪,鲶鱼,怎么可能会咬断成年人的手指? “年轻人,你是道士?”那老农忽然出现在庙口。 我点头说是,他又说:“别折腾了,这周扒皮这些年没少贪财,俩猪场,一个造纸厂占了村里的地,还一个劲儿的往河里排脏水,我看龙王爷是怒了,这雨一时半会肯定是下不了,我劝你还是趁早领了钱走了得了。” 听他说完,我真没想到这个周长发还有这么多的猫腻。不过看老农对下雨不下雨表现的挺无所谓,让我觉得有点奇怪,要是不下雨,他不闹心么?一个村的人,多数还是指种地为生的。 谁知老农却笑了,他指了指桶说:“你看我这桶没?” “怎么了?” 老农神气的说:“这鱼都是我稻田地里的,而且我不吃腥的东西,让这些鱼留在地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给放生了呢。” 有点好奇他口中的田里生鱼,要知道田地里的水是死水,有鱼的话话,就会变成活水,从而很容易形成了风水,难不成这老农还占据了风水宝地? 好奇聊了几句,我提议去他家看看,老农见我是道士,也比较热情。就这样我跟他出龙王庙,临走时我还把那大猪头给老农带着。 给我感觉他挺乐观,一路上哼着二人转,显得很有活力。我问他:“大爷,自己一个人?” “没有,还有个姑娘。”提起姑娘他的脸上很自豪。 我也笑了问:“那感情好,都说姑娘是小棉袄,您老人家有福啊。” 谁知他居然叹了口气说:“以前是挺有福的,可我姑娘这一晃两年都没回家了,虽然偶尔打个电话,可咱也想啊,有几次我想去城里找人家,可又怕给人家添乱。” 我安慰他没事儿,过年了可能就回来了。聊着聊着就路过了他家的稻田,稻田里面庄家生了秧,绿莹莹的显得很漂亮,有个别的积水地方还有着一些小鱼小虾,田里一片祥和,更为奇观的是稻田边趴着一只大黄猫。 这样可称为‘鱼送天苗,野猫守田’老农就算是想不丰收都难,而且此处能生鱼,代表生气旺盛,他耕地的时会受到生气滋养身体,百病消退,估计一连几年都会不得病。 此风水非德者而不能居之,可聊天的时候,他却说其实以前他得罪过周长发,所以分地的时候分来这处破地,开始时种什么都死,直到两年前才开始好起来。 觉得他应该是转了运,毕竟有句老话说‘风水轮流转’,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进了他们家,房间多数都是一些二人转的道具,手帕,以及一些个民间艺术照片。 他让在炕上坐一会儿,自己去了厨房给我倒水。看的出老农以前也是搞艺术出身的,但当我在这些照片中发现了一个人的时候,可让我吃了一惊!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20岁出头,她穿着唱二人转穿的花衣服,手里拿着牡丹灯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愣住了,她竟然就是龙王庙前游荡的幻象,难道说死去的骨女其实是老农的女儿?可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了一声炸雷,乌云遮住了太阳,猛烈的大风拍打着窗户啪啪作响,电闪雷鸣间,豆大的雨点自空中落下,干旱许久的镇江村,这一刻竟然下雨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灾难 当我看到那拎着灯笼的女孩那一刻,电闪雷鸣,好似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雷声轰鸣,雨势猛如虎,我静静的看着窗外,一切都是那么的恍若隔世。 老农急忙的进了屋,站到炕上把窗户关好,他说:“这老天爷也真够劲儿,要不就一滴不下,一下就来这么猛的。”随后他又对我说:“师傅,今天鱼的事儿,我不是针对你,你也别往心里去,就是那周扒皮实在太烦人了,就看到他,我就气儿不打一处来。” 我坐在炕边点燃了一支烟,现在雨这么大,也走不了,索性就坐下来聊聊,递给老农一根儿,他摇头拒绝,说他姑娘不让他抽烟。 黑龙江一带的农村,是东三省最有东北风味儿的地方,老农的家也不例外,苞米穗子挂在窗户前,下面还堆着大辣椒,寓意着五谷丰登,红红火火。屁股下面的大土坑铺着铮亮的皮革,可以看的出老农也是干净利索的人。 简单的聊了聊,知道他叫韩伍,以前是县文工团里吹喇叭的,老婆在孩子15岁的时候得病去世了,在当年算是个文化人,还当过一阵村长。 我感觉周长发还是挺受老百姓爱戴的,所以就问问他,到底周长发是怎么得罪他了? 韩伍哼了一声,他说俩人在年轻时候就是情敌,后来韩伍战胜了他,抱得美人归,这就结下了矛盾。他还说以前在他当村长时的政策,是带着老百姓养鱼种地,让大家都能解决个温饱,但后来赶上周长发养猪赚了钱,煽动选举,愣是把他赶下了村长的位置。 自从上台后周长发,大刀阔斧的搞建设,招来了四五间工厂落户江边,虽说把村里的经济搞活了,而他本人也趁着机会强占几处土地。老百姓都比较老实,只要不涉及自身的利益也没人去管,更何况工厂也给很多人都提供了赚钱的机会,务农结束后,基本上全村的女人都可以去他厂子里上班。 但是,唯一让韩伍郁闷的就是那周长发的排污建在了上游,赶上有几年环保抓的不严时候,江边上经常会漂浮死鱼,这可对韩伍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 后来韩伍没办法了,就把分来的这块儿死地挖成了鱼塘,才算是能强维持生活。有时候他也会去江边捡鱼,只要没死透的,都会被他养活。后来他三天两头去环保局告,搞的周长发的厂子也是经常性的停产,俩人的矛盾也就越来越深。 养鱼要比种地赚钱,为了能多了解下韩伍以及他女儿,我就多问了几句:“那你后来怎么不养了?种地多累啊,还不挣钱。” “那不一样的。”他摆摆手又说:“这万物都是有灵的,鱼也是条命,我这一送饭店就几百斤的,太损阴德了。” 疑惑的看着他,以一个靠养鱼为生的来说,想要让他放弃生计,去追求一个善因善果,这多半也不太现实,再三追问下,韩伍才说出了事情。 他说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看见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先夸他阻拦工厂有功,但又说他在江中捞出一只成了精的王八被杀,所以他有命里有罪,要想补救的话,让他潜入自己家的鱼塘,在正中央的水下有着一颗珍珠,让韩伍取出珠子,再潜入龙王庙后面的江水下,找到一只河蚌,把珠子放到河蚌的口中,即可修得大功德。 韩伍惊醒了以后把事情对姑娘说了,她女儿叫韩雪,也是乡镇里有名的高材生,本来爷俩不信,可进了池塘里一挖,果真找到了一小孩子拳头大小的珍珠。 那时韩伍心里有些害怕,他女儿韩雪也劝他下江里找河蚌。就这样,爷俩趁着夜里,带着水下手电去了江边,韩伍一个猛子入了江水,还真就看到了一个堪比锅盖大小的河蚌。 他对我笑了笑说:“当时孩子马上高考了,那几年家里的钱也赔的差不多了,我就一动心思,还是把珍珠卖了吧,也好给孩子凑个学费。” 那珍珠如果是河蚌的妖灵,那自然土地种不出粮食,但挖了池塘灌上水以后,珍珠受到水气的中和,磨没了妖气,所以才会养什么鱼都能养活。 至于托梦的人,我想应该是龙王庙里的龙王爷,他想让韩伍帮忙取了珍珠还给河蚌,因为河蚌具有过滤水中杂质能力,还给河蚌珍珠,自然是想起到净化河水的神效。 但是,这韩伍却还是动了贪念! 连续抽了几支烟,听他给我讲完了事情的时候,我能理解,毕竟他不是圣人,爷爷为了我的学费能去点玉兔蟾宫,所以说,有的时候亲情是可以凌驾在正邪之上的。 “您姑娘都什么时间给您打电话?最近都聊什么。”我问。 “一般都十一二点吧,我姑娘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天都劝我去城里,你说,我就算去,我也没地方住,问她在哪,她又不告诉我?”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为此我又说:“你把电话打给她,我和她聊聊,没准我们还是校友呢?” “校友?”韩伍上下打量我惊讶的说:“你不是道士么?” 我说自己是半路出家的,算是个高材生的道士。这他才回屋取了电话,当着我的面拨通了他姑娘的手机,边打边说:“我姑娘都提醒我了,不让我白天给他打电话来打扰她。” 我微笑着说没事儿,等到韩伍拨通的时候,我一把抢过了电话,用手推开韩伍,他激动的说:“你干啥!”但我始终推着他,让他距离我一步远的地方。 对他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韩伍瞪着眼:“你这道士怎么这么没礼貌,说抢就抢,也不问问人家。” 我没理他,只是静静的听着电话,电话那头是‘嘟嘟’的声音,紧接着居然通了,只是除了阵阵浪涛声外,并没有人说话。 一切与我想的一样,心里苦笑了一下,谁是谁非,还真就难以分辨。 挂了电话后,我将手机在手上磕了磕几下,里面居然掉出了一些泥沙。这时,我急忙对韩伍说:“有雨披么,给我找一件,我要出去。” “开什么玩笑,这么大雨还有风的,你不要命了。”韩伍好心的说。 我语气有些急躁:“若是不想村里被淹,你赶快给我找件儿衣服,再晚了就来不及了。”他也看出我是真急了,忙在箱子里给我找了个雨披和雨帽,随后他换上靴子也要跟我一起去。 “那就快点走。”说完,我就推开了门,我们俩顶着遮天蔽日的狂风暴雨出了门。 银河泄地般暴雨打的我睁不开眼,猛烈的狂风甚至刮倒了几株白杨树,一时间,村里停了电,可厚重的乌云将白天变成了黑夜,眼前一切的一切,都很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奔跑在泥泞道路上,好不容易到了江边。之所以我感觉出来了村里要出生大事,是因为我把所有的事儿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首先第一次祈雨龙王爷不给,神婆碰了神像后被煞冲到了,以及那头大肥猪,都应该被河蚌所为! 第二次,藏獒狂吠与恐惧,对的不是坟坑,而是身后的黑龙江水。 第三次,我祈雨时鲶鱼咬人,那是因为大灾之前必有妖孽作祟,鱼生牙,吃人肉,主不详。 还有这次电话里的泥沙,那是已成鬼魂的韩雪动的手脚,才让电话拥有了与水鬼通话的功效,她三番五次的让韩伍快点离开,那说明韩雪的魂并没有入了地府,联想到她的尸骸变为骨女,我如今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此刻正在河蚌的口中。 那是因为韩伍卖了龙王爷的珍珠,自然需要他女儿来抵账,在龙王庙前韩雪意外的遭遇了淫害,龙王爷就顺势让她回到江底替她父亲还债。 有了主魂的阴气滋养,加上心有不甘的怨气和淫害,尸首才化会为骨女,所以说这一切都是有着必然的联系。 而韩伍与女儿通话,唠家常时,难免叨着自己的不顺心,这对于一个河蚌口中的冤魂来说,她产生怨恨从而惦记毁了这里,所以才致使安平水臭了。 再者周长发等工厂的污水排放,已经是触怒了龙王爷,所以才会默许了韩雪的做法,以至于现在镇江村将要面临的大难。刚刚的几声炸雷也宣告了这次将会发生大水灌溉,此处村子取名为镇江,就是因为地势较低,河道绕过后会南下松花江,两条江水同时灌溉,那死的就不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的了。 面前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像刀子似的,我咬着牙坚持到了龙王庙前,却见那庙宇坍塌,远处黑色的江水犹如滔天怒龙一般拍打岸边。眺望远处的工厂车间,随着炸雷声正在一所接着一所的坍塌。 真要河水倒灌,那我身后将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失去自己的家园。 “小师傅这到底咋啦!”韩伍大声的问我。 我皱着眉,脑海里不断思索这该如何去做。看着身旁的一脸迷茫的韩伍,我想了想说:“配合点,要不然全村就完了。” “啥完了?听不清啊”他大声喊着。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脚把他踹到,随后取出七星剑,左手揪住头发,右手用剑顶在了他的脖颈,盯着远处翻腾的江水我大喊道:“你特么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今天宰了你爹!” 第二百二十三章黑水龙王 江河泛滥,大水正在一点点的侵蚀着周围的土地,我知道她就在水底,不过这样的鬼魂很难缠,因为她有着生前的思想智慧,和她对手时,首先是不能将对方想象成鬼魂的。 雷声震天,韩雪抓住了老天爷要惩戒这里的时机,可对我来说,不管谁对谁错,那都不重要,因为我积德积的是自己的德,行善行的是道义礼法,不求普度众生,但求问心无愧,如果今天我不管,那我便会有愧,试问一个心中有愧的人,怎么可能会脱下道衣? 七星剑狠狠地顶在了韩伍的脖子,直到渗出了血痕,那韩伍也感觉到了害怕,激动的哀求我放了他。 我迎着雨水大声的吼着:“最后问你一遍你出不出来!” 轻咬下了嘴唇,现在不来点真格的,那韩雪还不上当。于是我说了声‘对不起’便狠狠的一剑扎进了他的腹部。 “你特么真扎啊!”韩伍难以置信的盯着我,不过又被我挥拳狠狠的打在他的后颈,就见他头一歪,脑袋栽倒在地。 鲜血顺着雨水缓缓的流淌,其实我并没有要他的命,这一刀是擦着肝与胃部之间,而且我捅的不深,只是看着血很多而已。 眼前鲜红的血水像是蛛网般的蔓延,顺着大雨居然流向江河,与此同时,我仿佛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吼声,河水泛滥,一只巨大的河蚌缓缓的飘出,当河蚌张口时,就见一穿着花衣服的少女立在江面。 她神色紧张,每一次尖叫都能带起海浪的翻腾,忽然风吹的更大了,撩动她头发露出真容的样子,不难看出,女孩儿的模样俊秀,唯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那双眼睛充满了仇恨。 女孩歇斯底里的对我怒吼:“你杀了我爸爸,我要你的命!我要所有人都死!” 江水猛烈的倒灌,转眼间就到了我的脚踝,面对发了狂的女鬼我并无惧色,她本为厉鬼,但龙王却让她化为明珠清理河道,怎奈何她心有怨气,所以才会做下今日恶事。 “你父亲偷卖江河明珠,这债你必须替她还,如今你妄想利用蚌翁来对镇江村百姓施以毒手,本是罪大恶极,倘若不知悔改,别怪本师连龙王爷的情面也不给,灭了你这妖女!”我语气严肃,将天师令在腰牌取出,一手持令牌,另外一手拿着七星剑。 茅山术,本是将九天神煞为我所用,但沟通天地神煞的桥梁既是符咒,可现在天降大雨,符咒术法受到压制,只能以剑咒对决,天师令祭起,煞风自行避退,扑打我面部的雨水力量明显减小。 其实此种做法按照江湖理解来说,也算是‘叫号’,表明身份,能谈就谈,谈不拢就打,打完了有上头人兜着,和我无关。 韩雪凄厉的说:“村里人肆意杀害江河水族千万,天怒人怨,以至于今日惩戒,你既然是道士,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只要能听讲道理,那就怎么好办,于是我把天师令又别在腰间,用剑指着那江面上的韩雪说:“别扯那没用的,我没杀你爹。知道你也是命苦的人,所以现在我就问你,能不能老实点回去,继续做你的江河明珠,净化河水。” “我爹没死!”韩雪显得很兴奋,不过转眼又变得怨恨道:“我被人奸杀在龙王庙前,这仇怎么算!他们欺负我爹,这仇又该怎么算!”每每尖锐的嚎叫声总能带起了江河水面翻腾。 在看身后已经河水入村了,如此也是印证了那句‘要想讲道理,首先你要打服了她’! “那就开打喽!”我以沾染上的人血为祭,七星剑十字前胸,目光紧盯着韩雪,手掐法指,口中大声道:“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战妖邪。”将七星剑放置在江水面上用力的转动,那剑在我起咒后,并没有下沉,反而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旋转。 江河水位上涨的很快已没过膝盖,而韩雪应该是故意保护她父亲,以至于漫天江水中,只有韩伍身边未受到江水侵害。我紧盯着韩雪继续念咒道:“人人害吾无行恶,小法祭飞剑,打杀妖邪无遁形。吾奉太上老君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法指挥动,七星剑骤然下降,沉入到了水底,仅仅是眨眼间的功夫,那韩雪脚下的河蚌开始剧烈的颤抖,随后猛的一歪,居然倒了! 趁着机会,低手再次将七星剑取出,艰难的奔跑在江水,直奔向那韩雪,等到水没了腰就方便了很多,毕竟我也是浑河边上长大的人,水性还是不错的。我刚刚的飞剑咒,只是将七星剑的煞气迸发,以神煞伤妖邪,并不是像电影里那种蜀山剑侠,振臂一挥,千里之外便能取上将首级。 顶着江河大浪的拼命向前游,就见距离我正前方的位置有着发光的物体,它也是我的目标所在。把剑塞进了裤腰里继续的往前游。 游了好一会儿,就见那团亮光奔着我飘过来,说起这个亮光,细心的朋友能猜到,它就是韩雪的本体,因为龙王爷让她华为江河明珠净化河水,所以他在河蚌的口中。 但我祭剑术将他打翻了,没有了河蚌,她不过是一个会发光的女鬼而已,所以我现在才会这么的无所畏惧。 就见发光的竹子扑向我的瞬间,我将手掌塞裤兜里以七星剑划破,接着便以金刚指掐决,盯着眼前弥漫开的鲜血,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发亮的珠子被我困住。 趁此机会,我蹬了蹬腿,游过去,用另外一只没有血的手握住明珠,随后丢入口中含住,便拼命的向水面游。 因为口吐阳气,我闭气不出,自然便形成牢笼困住韩雪,好不容易的游上了水面,我找到一处高地,可四周依旧狂风暴雨,江河里的大水还在缓缓的蔓延,幸亏河堤没事儿,否则一旦河堤溃了,那后果可是不堪想象。 我把珠子吐在手心,见她发出亮光要跑时,我立刻以带了血金刚指对向她威胁道:“别动啊,你敢跑,我就废了你!” 珠子忽然就老实了,只要她不傻,就明白被金刚指激发的阳血到底多么的害人。 我接着说:“你有冤屈我能帮忙,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让江河水倒灌,这么做太伤天和,重新给你次机会,赶快把河水退回去,否则我灭了你。” 突然一道白光在我手心飞出,韩雪魂魄立在我面前,怒斥道:“你怎么没完没了了,我是龙王钦点的江河明珠,你抓了我,龙王不会饶了你的!” 回头看着滔滔江水上涨,我也有些着急的说:“别威胁我,就问你一句话,这雨水你到底退还是不退!” 她却神色怨毒的说:“退不了,德顺碗碎了,镇江村必须要遭受天灾。” “妈了个鸡的!”我是真怒了,盯着她说:“既然你做下此孽,那就别怪本师无情,只要那河堤溃坝,我就打的你魂飞魄散!” “你杀了我也没用!”韩雪冷笑的看着我。 现在我是气的炉火中烧,以满是鲜血的手拿出了七星剑,怒道:“江河明珠的职责是护佑一方江水平安,镇江村能有德顺碗,那是祖上积了大德的村子,你一个怨念而生的妖邪居然假借龙王旨意祸害一方,我留你何用!” 举起手了剑作势要砍,不管谁事谁非,自上古时期,破坏河堤者必遭灭杀,尤其大禹治水时期,现在的河南三门峡还有上古时期遗留的‘斩龙台’,所以说,你一个小鬼怪就想着破坏河堤,我不杀你难道还留着? 不顾韩雪哀求,我狠狠地一刀斩下,可不知为何江面突然射出一道水线打在了我的手腕。 我愣了愣神,再看居然龙王像顺着水飘了过来,一声浑厚的声音传出:“剑下留情!” 这可让我心里一凛,难不成龙王来了? “你是谁!”我皱着眉问。 浑厚的声音说:“我是这镇江村河蚌翁,这女鬼已经有了明珠精气,您要是杀了他,那方圆五十里的河水将成为滋生瘟疫,那时人死的会更多。” 我反问他,难道事情就这么算了? 河翁的声音继续说:“上古时期大禹治理黄河时,需开凿河道,四处寻龙,后曾到黑水江(古时叫黑水),带走了镇守河道的鲤鱼精,后来鲤鱼精跃了龙门成了龙,直到大禹治水后,那龙回到黑龙江镇守一方,只不过后来这龙王像经过了几代人后,被人改成了四海龙王,可四海龙王并管不这里,如今只要重新供奉黑水龙王,大水自然就能退了。”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这还真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不过那龙王爷也太小心眼了,有啥事儿直接说不就得了。 我又问他:“庙里的邪煞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是,是因为这女孩被那村长奸杀在此,所以才会形成煞气。那些工厂排放出的毒害,伤了黑水龙王的心,所以今天江河的倒灌,他老人家才不管的。”河蚌继续说。 听完了我算是明白了,这江河龙王是小心眼啊。 于是乎我赶忙将那龙王像捞了出来,用沾了血的手涂抹了一遍,随后在龙王像的背后写下‘黑水龙王’四个字。 接着又游到龙王庙的位置,将那龙王像一放,以手为笔,书写下太上老君敕令,册封黑水龙王镇守此地! 笔停之时,我高声朗念敕令,就见一团气体顺着我的身体向四周开始扩散,推着江水向外荡漾,风停雨歇,天空中厚厚的乌云,突然被一道阳光穿透了。此时,天终于晴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华夏秘事 因为神像是仙家接受香火的一种依托,更象征着辖区,四海龙王被供奉在龙王庙,那黑水龙王便会有家难回,可他始终心系家乡,所以才会暗中守护,并且托梦让韩伍取得江河明珠放入河蚌口中,从这一点,不难看出黑水龙王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但是,韩雪的惨死以及江河污染时所造成的杀孽,最终引了天怒,黑水龙王要想管这片土地就必须要取代四海龙王,接受镇江村村民的供奉。所以当我以太上老君敕令,抹掉了四海龙王的仙根后,又将黑水龙王册封此地龙神,才让那江河之水平息下来。 再看龙王像,它虽然只有一米多的高度,但落在江河之中的那一刻,就仿佛生了根一般。龙首望着滚滚的江河水,像是在守护着身后的土地,我觉得镇江村,有了黑水龙王他才能算得上是镇江。 四周江水正在缓缓消退,巨大的河蚌浮出水面,它的口上下张开,浑厚的声音又一次传出:“请天师将江河明珠归还,日后必有重谢。” 我掂量下手里的珍珠,此时既然灾难已经化解了,那也没必要赶尽杀绝,于是我说:“珠子我可以给你,但万一日后她继续为祸乡民怎么办?” 浑厚的中年声音回道:“天师放心,苍天自有明鉴,这女娃今日过后即可沉冤得雪,到时天师只需将檄文烧在江河边,让她看上一看,便能化解心中怨愤,安心修成明珠护佑一方。” 听它说完,我权衡下利弊,最终还是将手里的珍珠丢了过去,眼见河蚌接住了珍珠后,巨大的贝壳缓缓的沉入水中,随着倒退的水浪又退回了江河。 想到韩雪,我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人家女孩儿挺无辜的,先是因她父亲擅自卖了江河明珠,缺了阴德,这劫难报应在了她的身上,才会使她死于淫杀。 谈起阴德,老张还得说句题外话,一旦为人父母,更需要重视自己的德行,千万不要做一些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儿,因为很有可能这个报应不会到你身上,但却伤及子女,这就好比有的人家财万贯,可儿女夭折,不孝,刑祸。也有的人,虽然贫穷不堪,但终归草屋里面还是出了金凤凰。 乌云渐渐的散去,四周原本奔腾的江河水也变得安静下来,大水过后,土地泥泞不堪,我也累得坐在地上长呼了口气,习惯性的摸摸兜,才想起自己已经全身都湿透了。 合计着回村告诉村里人重修龙王庙,可还没等我起身呢,一双大手拍在了我的肩膀:“小伙子,谢谢了。” 那手掌厚重有力,掌心传递来的热量居然将我周身衣物烘的干爽,连同那些疲惫均一扫而空,我心里明白这是遇见奇人了,当即连忙起身,回过头,就见身后站着的是一名白胡子老头。 老头鹤发童颜,腰板笔直,他穿着黑色的布衫,一双黑色的小布鞋上一尘不染,炯炯有神的双目,能让你忽略他的年纪。当我刚想以慧眼瞧瞧他时,对方用手推了下我的额头:“别用慧眼四处乱看,看到了,会对你不好的。” 这可让我惊住了,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突然,他递给我一盒烟:“给。” 我说谢谢,又问他是谁? 老头笑了笑,说:“我就是黑龙江河里的黑水龙王,多亏了你将四海龙王像挪走,我才能救下身后的百姓。” 他居然就是龙?想我爷爷千辛万苦,无非就是为了给真龙续命,第一次面对传说中的生物,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老者很和善的说:“不用紧张,你叫我老李就行了。” 深呼了口气,既然他是龙王,那肯定了解真龙,这也让我有一肚子的疑惑想要问他,到底为什么那蟒蛇会吸取我爷爷的精气,传说是否是真实的,以及那河蚌口中的龙门,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龙门。 “我在村里也逗留了些许时日,明白你要找什么,那李孝章曾与我见过面,我本想让他请走四海龙王,可当时时机未到,后来他又向我寻求救龙之法,只是我无能为力而已。”老李说。 “请前辈明示,这龙到底是怎么了?或者,何为龙?”我立刻躬身说。 “你爷爷带走的龙,是真龙,它是开天辟地后,盘古脊梁所化,而我华夏大地正坐落在真龙脊背上,上古时期黄河泛滥,禹王治水,后铸九州鼎镇压龙身,换来千百年的民族繁衍以及后世的太平昌盛。不过,现在真龙精气受损,你爷爷带的蟒蛇,就是真龙的一股精气所化,如果真龙一死,那华夏大地必然会再次遭受到天灾人劫,死伤千万。” 老李的神态严肃,突然间我仿佛想到了元始天尊告诉我的九龙门,我觉得九龙门必然和大禹皇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我问起他关于龙门的事情时,老李给我讲了一个他所经历的华夏秘闻,尤其当我提起禹王的时候,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孩子般的崇拜。 老李告诉我,大禹王治水时,因缺乏人手,所以在黄河之上设立的龙门跨越黄河两岸,颁布法旨,召集天下水族跃龙门,而他就是第五条跃过去的鲤鱼,只是在天雷罚体时被烧掉了尾巴,以至于要比四海龙王低了那么一点点。 由于龙门的设立,一夜之间,华夏大地上多了许许多多的龙,但却这些龙,统称为假龙,他们被登记在册,负责清理淤泥,疏通河道,许许多多的龙都在治水中活活累死,后来直到治水结束,四海升平,大禹便下达法旨册封龙王,其中表现最好的四条龙,封为为东、南、西、北四海龙王,其余的也被册封各地的江河流域,这才有了后世关于龙的传说。 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祖师爷与我所说的九龙门,指的究竟是不是老李所跃过去的龙门? 思索了半晌,我还是问:“李前辈,你可曾听说过九龙门?” 老李低着头想了想:“我只知道天河龙门,其余八门并不清楚。” 他的话让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抓住老李的胳膊,激动的问:“还有八门?你的意思是一共有九个龙门?” “那个年代大地不稳,四海不平,禹王铸九鼎镇压龙身,就是为了压住九道龙门,其中我所跃出化龙的便是天河龙门,那龙门跃过了,即可为龙,跃不过,那就还是肉体凡胎。”老李说。 嘴里默念,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事情原来如此!这一刻,我想通了。 突如其来的兴奋让我哈哈大笑,困扰我近一年的谜团今天终于揭开了,这一刻我明白元始天尊所说的天机,那便是九鼎压住龙身,保护华夏大地安稳,可真龙精气自鼎内溢出,形成龙身游荡人间,如果真龙受损,那九州必然会损一州。 此件事涉及到了真龙,所以于祖师爷才会说是天机不可泄露,因为一旦九州灭亡,不论道门,佛门,都将华为梦幻泡影,所以不论是佛门的千方百计与我扯上因果关系,还是到后来祖师爷以大神通逆转时空,目的便是让我断了与佛门的因果,好争夺这次的济世功德。 回想历史,自汉朝以来,西域佛教被引进中华大地,之后一直占据着封建社会的主导地位,道教为此受到几代帝王的打压,好几次的灭教之祸,差一点让香火毁于一旦,假如我是元始天尊,也不想这次济世功德再让佛门插上一手。 九州鼎既是镇压真龙的门,也可称为九龙的回归大地的门,只要我将真龙精气送入鼎内,让精气重新融入大地,一州亿万百姓的生命就会被我所救,此种浩大功德,就算是想不成仙都难! 并且我以道门自居,所学本领无不是浩然正气,如果成功了,自然这件事儿的功德便会归功于道门所有。 一时间,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就好像当你脑子里始终猜测一件事儿,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一切的事实竟然如此。 事到如今,我觉得事不宜迟了,爷爷手里的可是真龙,这真龙说什么都不能死,而且万一落在其他人的手里,剥皮抽胆,那可将会是一洲百姓啊。 传说九州鼎,分别设立在荆州、兖州【yǎn】、雍州、青州、冀州、徐州、豫州、扬州、梁州。这任何一洲出事,那可都是动了国本的灾难,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的阳寿,但凡是个有良知的人看到了都不会不管! “谢龙王。”我说的很真诚。他只是对我笑笑,让我叫他老李就行,还说这点事儿用不着谢。 但随即眼睛一转,心里多了几分疑惑的问:“李前辈,您自大禹时代就存在的传说人物,怎么会在这里?” 他眼神一愣,迟疑了片刻,又说:“我啊,我就是赶上路过,顺便回家看看。” 这个解释,我觉得有点牵强。不过黑水龙王又告诉我,他说我爷爷南下顺着松花江去了。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觉得时间紧迫,没再纠结他是否是常回家看看,还是故意留在这儿给我指路,只是对他鞠了个躬,让他帮忙照看下韩伍,自己便急忙的跑回了村子。 村子的大水虽然退了,可路上却依然是极其泥泞难走,我用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时间回到了周长发的家,一进门便让我看到了血淋淋的一幕,院子里架着高台,他家那一人多高的大藏獒被勒死了挂在梁上,至于周强,正在拿着刀,给藏獒进行着扒皮。 第二百二十五章沉冤得雪 这藏獒可是镇宅的灵犬,周强之前是被淫煞所惑,所以对獒犬有很深的敌意,可如今煞气已经破了,应该恢复正常了才对? 灵犬的智慧与人相当,见其被扒了皮,我心里升起了一丝悲伤。于是,我跑过去推开了周强,抢过了他手里的刀,质问道:“这狗好好的一条生命,你杀了他干什么!” 周强踉跄的摔倒在水坑里,怒视我说:“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傻逼道士推我干你娘个比,老子杀自己家的狗,你管什么闲事,刚刚这狗咬死我了爸,我不杀了它,难道还谢谢它?” 咬死了周长发?要知道藏獒可是周长发从小养大的,怎么可能会袭击自己的主人?于是我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扑了扑了身子站起了身,说周长发回到家中取了车,车子居然打不着火了,就这样耽搁到了天降大雨,车子打不着可急坏了周长发,他忍着疼,出了房间,冒着雨去就想让人骑摩托车带他去。 周强说他们家的藏獒当时就像是疯了一样嗷嗷乱叫,尤其当周长发坐上了摩托车离开,藏獒发了疯的挣铁链子,挣了好一会儿,那犹如小孩儿手臂般粗细的链子就被挣断了。 紧接着獒犬狂吠着追出了门,当时雨水大,再一个周强不怎么喜欢这狗,也就没去管,可等到雨停了的时候出事儿了,就见他们家的大狗,拖着周长发进了家门。 提到这儿,周强愤怒的说:“我爸那身子都被咬烂了,狗嘴里全是血,一定是这畜生咬的,气的我拿刀就给它宰了。” 听他的话,我肯定是他误会了藏獒了,獒犬能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挣脱了铁链子,难道就是为了去咬自己的主人么? 我骂周强,可他却一口咬定藏獒是咬死他爸爸凶手。 与他也说不明白,我就问道:“另外一个人呢?不是两个人一起出去的么?” 周强无所谓的说道:“我没去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藏獒给咬死了。” 当时我是实在不愿意和他继续交谈,所以我自顾自的解开了勒在狗脖子上的铁丝,而周强却依然与我我骂骂咧咧的,由此也激怒了我,要知道,别看我打僵尸的时候确实很菜,要是面对他这种精血亏空,面黄肌瘦的青年,还是非常非常的轻松。 受到王一的熏陶,没再继续听他废话,抬起脚就踹过去,撂倒了以后,随手又是‘咣咣’又是两拳,见他还不服,又打了两拳,一直到打的他不敢用眼睛看我。我啐了口唾沫的骂道:“嘴巴方看干净点,再特么嘴巴狼藉的,老子掰掉你的牙!”【东北方言,嘴巴狼藉:满嘴喷粪的意思】 我俩动了手以后,他妈妈也拎着铁勺奔出来,意思还要与我继续干仗,本来我是不打女人的,但前提条件是这女人别总骂人啊。气的我起身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胡仙姑出现在了门口,听她只不过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当时那周强的母亲就立正了,眼神变得涣散,随后极其诡异的转过身,以膝盖不回弯的行走方式回到了房间。 显而易见,胡仙姑也很讨厌泼妇,就顺便给勾了魂,把她叫回了屋里。 当我对胡仙姑点头表示感谢的时候,院门外呼啦啦的进来一群人,一浑身扎着绷带的青年咧咧跄跄的跑进了门,嗓门很高的喊:“我得谢谢你家的狗啊,多亏了他,要不然我的命就交代了。” 周强惊讶的说:“你说啥呢表哥。” 青年抬头看到了死狗,当时就急的直拍大腿,骂周强傻逼,还说要不是因为这条狗去救他们,他和周长发就死了。 周强又说:“我爸就是被狗咬死了拖回来的,怎么还成了被狗救的了?” 青年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说:“啥?你说我三舅死了?” 周强点点头,俩人这么一聊天,我才听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青年是周长发的外甥,叫刘三,当时骑着摩托车顶着雨带周长发去镇上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平时很熟悉的道路,却被遮天蔽日的大雨蒙住了眼,由此也让他走错了路。 稀里糊涂的骑着骑着,车胎还扎了,停下左右一看,居然骑错了方向,本该去往村北面的公路,结果骑到了村西头,爆胎的地方又正好停在了周长发的养猪场门口。 雨实在太大了,车子又坏了,周长发就想去猪场找人帮忙,从刘大傻死后,猪场一直由一个村里的一个老光棍子给看着喂猪,二人顶着雨水走向猪舍,眼看到了地方时就出了点意外。 连续几声炸雷,猪场塌了,院子里的上百头猪死的死,跑的跑。这猪对于周长发来说,可都是钱啊,当时他也不顾上自己的手指了,急忙跑过去撵猪,结果还没等把猪都聚拢,便看到猪场走出一个青年,那青年手里拎着鞭子,满脸的鲜血,穿着一身寿衣,驱赶着猪群,嘴里还念叨着:“跑啥,都开饭了,别跑了,骂了隔壁的,老子天天给你们喂饭,也不出来一个陪我说话,和那个逼娘们一样,次奥。” 俩人一看,都吓屁了,因为那满脸鲜血追出来‘人’竟然是刘大傻! 当时他俩就吓堆了,刘三眼神慌乱的对我说:“那刘大傻却对我俩咧嘴笑了笑,指着我大舅问他媳妇好玩不?还抱怨说他喂猪喂了这么多年,我大舅不给他工资,把钱都给克扣了,要让我大舅赔给他。” 这话说完,四周凑热闹的村民可炸开了锅,大家有的人说刘三得了失心疯,胡说八道,也有的把此事当做个话题,听的那是津津有味儿。 按照他所说,周长发当时还哆哆嗦嗦的狡辩,说他没睡他媳妇。 但那刘大傻却骑在了一头猪上,一张嘴往下流血的说:“这些猪啊,都是被你害的人,现在都来找你索命了。”随后又挥舞着手里的小鞭子,对猪群唱着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喽。” 那成群的肥猪眼珠子红了,疯了一般给俩人围上了,连拱带顶的就把俩人撞倒了,随后猪群开始拼了命的围着他俩,刘三说他胳膊都已经被咬烂了,满身的鲜血的打滚求饶,可除了刘大傻的笑声外,无一人来救他们。 眼看着要不行了,阵阵犬吠声传出,藏獒庞大的身躯扑倒了刘大傻,一顿撕咬,愣是给刘大傻撕成了粉碎,没有刘大傻指挥肥猪,就像是一群乌合之众,藏獒连续几个冲刺,咬散了猪群,拽着周长发往家跑。 听他说完,我扒开了狗牙,就见藏獒的牙齿已经松动了,牙龈外豁,口里面全是污血。那周强所看到的满嘴鲜血,其实是藏獒拖着周长发回家把自己的牙齿拖掉了。至于身上穿着的破烂衣服,那自然也是獒犬拖人时撕坏的。 所以说啊,这狗其实就是想要救人! 听我分析完,周强也有了些许的懊悔神色,刘三还算是有点良知,给藏獒下了跪,嘴里念叨着感谢的话。 我抚摸了下藏獒的毛发,默念了一段往生咒给它听了一遍。 咱们首先不讨论周长发做的缺德事儿,可在狗的眼里,他的主人哪怕杀人越货的混蛋,那也是好人!虽是藏獒拼了命的救人,可周长发的命还是没保住,这也应了那句,该你河里死,你井里死不了。 但当村里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被分开,大门外走来了一伙儿身穿制服的警察,进来就问:“谁是周长发?” “我是他儿子,我爸死了。”周强说。 警察上下打量了一圈周围,对左右的民警说:“把他拷起来。” “你们干啥,为啥抓我啊,我在县政府上班,和办公室主任是朋友!”周强还挣扎着说。 “朋友?一会儿去牢里好好都把你的朋友交代一遍。”中年警察说。 周围村民炸了锅了,纷纷都问警察到底发生了什么。由那名中年警官对村民解释道:“周长发因涉及了一起命案,后来被刘大傻发现后想去举报,他为了掩盖犯罪的事实,便与王晓红合伙毒害了刘大傻,这一切都被门口商店的监控录像拍了下来。” 当人群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周强狡辩道:“我又没犯法,犯法的是我爸,你去找他啊。” “你以为你没事儿了?”警官环顾村民继续说道:“那个叫高广的人已经投案自首了,把你俩合伙杀害韩雪的事情交代了出来,有啥狡辩的你就等去派出所里说吧。” 韩伍正好站在门外听到警察的话,他急火攻心昏倒在地,最后被村民们合伙送去了镇里医院抢救,最后虽说人活了,可韩伍也疯了。 又隔了很久,我因为点事儿,又回到镇江村找黑水龙王的时候,曾经见过韩伍一个人捧着鱼篓坐在江边,每当有人问他干什么的时候,他就说和他女儿聊天呢。 如今,老周家一夜之间败了个干干净净,警察查周强的时候,又捎带着查出了他家的造纸厂环保超标,以及一间用死猪肉加工的香肠厂。但唯一的一个意外,也不知是不是周长发故意死前开的一个玩笑,他居然在日记里写出了自己查出了艾滋病。 而这份日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流传到了村里,于是乎全村多数的妇女都开始纷纷的往城里跑,理由有很多样,有的人说是检查检查脑袋、也有的妇女对老公说是出去检查肚子、肝脏、脾胃、心脏、甚至还有的妇女说去伊春市里大医院检查便秘,至于到底她们检查的是什么,我觉得还是你与老张共同的呵呵一声吧。 我之后写了一份檄文又让派出所的盖上了戳,烧给了韩雪的那一刻后,镇江村的事儿也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临走时去找老黑龙询问传说中九龙门大致的位置,他告诉我天河龙门就在黄河的上游,千百年来,地形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他具体的位置也记不清了。 离骑着摩托车带着胡仙姑辗转到了奔着松花江下游而去,可殊不知就是因为这次南下,发生了一件让我不得不变得狠毒起来的事。 第二百二十六章飞机场 先说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镇江村,中途我还给大师兄与二师兄分别打了电话,目前已经确定了我爷爷走松花江南下,推算起时间,按照每百公里停歇2-3天,那我爷爷此时多半已经过了哈尔滨到了吉林境内了。 以目前真龙需要水精恢复身体来看,我推断我爷爷必然会去长白山,因为那里可是大清龙脉的发祥地,又是天然形成的风水宝地,最最主要一点,长白山上并无人居住,天池上四季入冬,水质清澈,精气充足,如今虽说自长白山水怪传闻后,游客与日增多,但那只是走马观花,既然没人住下,那真龙吸取水精也就不会对生灵有什么影响。 骑着摩托车从佳木斯到了哈尔滨,夏天的哈尔滨除了满大街的高挑美女外,也没什么看头,当时我拿了地图看了一眼,按照路线我应该先去松原,顺着河流向下,但是为了能更快的见到爷爷,我选择了赌一把。 于是我破天荒的买了两张去往延吉朝川机场的飞机票。 上飞机之前是需要过安检的,由于胡仙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感觉她也很紧张,尤其过安检的时,人家安检人员用金属探测仪来来回回的扫在胡仙姑的时候,我发现她皱了皱眉。 可当我想阻拦时已经有点晚了,看起来年仅八岁的胡仙姑,突然极其灵活的向后跳了几步,瞪着安检人员就说:“无故窥看本仙体内真元,是何居心!” 安检人员有些愣神,随后周围的人都笑了,大家都说胡仙姑长的好可爱,居然会说这么天真的话,肯定是在家动画片看多了等等。 我尴尬的拉了拉胡仙姑,小声说:“姑姑,你别激动,就是正常的检查。”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险些碰到了我的仙根儿,很不舒服。”她语气很严肃,眼神凝重的盯着安检大哥。 我怕她在一激动给人家来个摄魂,所以始终都紧挨着她,胡仙姑可是明朝时期有了灵智的狐狸,别看活的年岁久,但多数还是靠腿儿行走,何时做过飞机? “姑姑你听我说,这个东西没事儿,就是看你身上有没有铁器,很快就过去了。”我说。 胡仙姑还是有些反对,这个时候身后排队的人也有点着急了,于是催了几句,没辙了我又说:“姑姑,坐这个快啊,我有预感,爷爷肯定去长白山了,咱们抓紧时间过去,晚了容易出事啊。” 真龙的事情我和她提起过,胡仙姑本是人间地仙,济世功德对于她来说也是尤其重要,所以她权衡再三,又上了安检台,而当那安检大哥再次扫向她的时候,胡仙姑的瞳孔以极其不意察觉的方式闪烁了两团绿光,同时那安检大哥的瞳孔也是闪烁了几下,随后他连电源都没开,便在胡仙姑的身上用设备扫了一圈。 等换我安检的时候比较麻烦,因为青囊是需要打开拿出来检查的,我当着一群人的面把东西一倒,‘叮叮当当’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掉出来,安检人员都傻了眼,因为我的东西都有三叉头的小铜钉,三寸、九村的长钉,一沓符纸,粉底盒大小的朱砂盒,墨水,三本书,一堆古铜钱,七星剑,法铃,一捆红毛线,乔坤的灵牌,针线,罗庚,五方旗,还有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 “天呐,你是干什么的!”安检人员问我。 我把腰牌取下,对他们说:“道士,茅山道士,这些都是我做法事用的道具。” “雾草!还真是道士用的东西,怎么捉妖啊,给我们讲讲呗。”人群后面起着哄。 瞧着那些人的指指点点,让我有些心烦,妈了个鸡的,我是道士,又不是猴子,老盯着我干嘛? 我说:“这些东西犯法?” 年轻的女安检员把七星剑放在一边说:“这个属于管制刀具,禁止携带。” 我当时就傻了,要是不带七星剑,还出去打个屁仗啊? “不行不行,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师傅传给我的,而且你也看到了,我这剑很短的,而且没开刃呢。”我忙说。 安检员又说:“根据规定,一切管制刀具,看到了是要没收的。” 说完她居然丢向了旁边的箱子,当时我就急了,没七星剑,还捉个屁鬼,打个球架。这剑别看平时不怎么用,但真要摆上法阵,剑是用来引九天神煞的,难不成我以自身引煞?到可就真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我刚去抢,两个保安以极快的反应速度将我摁住。 我说我飞机不坐了,把剑还给我就行。 可人家像是较了真,就是不同意。急的我是直上火,他们这特么不就是明抢么。我说:“赶紧还给我,再不给我,我可报警了!” “不用你报警,我们已经报警了。”年轻女安检员哼了一声,又嘀咕道:“还道士?道士不都用飞的么,你坐飞机干嘛。” 当我依然争吵时,机场的警务人员到了,不由分说,直接扭送我去了审讯室,当然胡仙姑也是跟着我一起进去的。 警察把我所有的东西‘啪’的往桌子上一拍,厉声说:“飞机上禁止携带管制刀具,我们是按照规定没收,你闹什么闹!” 我与胡仙姑对视了一下,意思还让她以摄魂术控制下,但她却摇摇头,指了指警察身上的衣服以及国徽,我叹了口气,还真是要栽跟头,警徽、国徽、那可是衙门口的服装,尤其国徽,不信你去穿着警服算卦,你看大仙敢给你看事儿不? 面对三名警察,以及即将面临的治安条例处罚法,我是脑袋瓜子都疼,马上就要去找我爷爷了,可这仗还没等打,‘枪’先丢了。 其中一名警察给我录口供,他还盘问了几次胡仙姑,想了解下我是不是人贩子。但胡仙姑的冰冷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了的,所以问了几句也就没了下文。眼看着我要被拘留了,突然两名警察跑进了审讯室,神色慌张,说道:“老赵老傅,先别管他了,缉毒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在俄罗斯过来的合成毒品,现在飞机已经降落了让咱们配合一下。” “还用咱们配合呢?”叫老赵的中年人语气刻薄的说道:“缉毒那边平时不牛的没边么,还能用上咱们几个虾兵蟹将呢?一会儿去了也是白去,又特么不给奖金。” 门口的警官扫了我一眼,又说:“少抱怨吧,这么多人呢,快点的。” “得嘞,你是班长,听你的。”老赵极不情愿的起了身,还对我说:“老实儿待着吧,道士怎么了?现在和尚犯嫖娼都挨罚,你多个鸡毛。” 我瞧那老赵长得就是嘴唇尖尖,脸小,眉头窄,一看便知此人吝啬小气,喜欢斤斤计较,真难以想象这样的人能当警察,依我看,肯定他们家的祖坟落在破军吉位,子孙天生有官威,不过老赵那无福气的鼻头山根,就知道他祖上余荫也被他那张破嘴叨叨的快给叨叨没了。等这几人出去后,就我和胡仙姑就被关在了审讯室。 心里暗叹,早知道出门前就给自己求一挂了,怎料还遇上了刑克。我问胡仙姑:“姑姑,这个东西打得开么?”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的严肃说道:“几百年来,我没见过哪家的猎人用过这样的锁头。” 这让我一时语塞,无奈的说:“得了,姑姑,您就当我没说,该着命里就有这么一次牢狱之灾,您帮我把东西都装在青囊里,然后给我藏起来。” “不行,煞气太重,我碰到了会受伤。”胡仙姑又拒绝道。 如今的事实告诉我,仙家并不是万能的,它们只不过是被很多人妖魔化或者神仙化,更多的修行者,修的不过是自身功德与体达天心,若想以术法证道,几乎不可能。 哪怕是龙虎山的开山祖张道陵,在真正修行之前,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术法本领,只是后来学成后由太上老君册封,否则他也很难证道。 说起张天师证道还有一件风水秘闻,传说张道陵的祖父是一位卖油的农夫。当地有一位大财主的父亲死了需要埋葬,就找来风水先生,几经查看,风水先生点了一处好地说道:“这里是天门穴,如果将先人葬在这里,后代之中一定会出现神人。” 财主很高兴,给了风水先生很多的钱,并调好了日子准备埋葬先人。但这一天,张老汉卖油回来,路过风水先生为财主选的那块儿地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张老汉由于看不清路,就掉进了财主挖好的大坑里。可当天晴了以后,财主家准备埋人却发现找不到当初风水先生点出的天门穴了。 至于后来,事情果真按照风水先生所说,张家出了一位张道陵,传说他相貌英俊,身材魁梧,自幼聪颖,诸子百家,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长大了以后当了朝廷的大官,后来辞官归隐以入中年,云游嵩山时被上天使者遇见,指点了一处洞府,赠与他《三皇秘典》以及《黄帝九鼎丹书》,这才修成了神仙法术。学成后的张道陵四处行侠仗义,被太上老君册封证道,才得以位列仙班。 所以说,神仙并不是老百姓想的那样万能的,他们也与凡人一样,都是需要后天所学。但要说起地仙附体串窍,多半也是因为这人的八字弱,身具‘邪骨’,身体阴气重,平日里也曾无意间与那些山野精灵结下了因果,所以才会遇到此事,被地仙折腾的疯疯癫癫。 现在还是说我的第一次拘留生涯,眼看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大门却被人推开,一名高大的身影疾步走了进来,他爽朗的笑声道:“张兄弟,自朝鲜一别,许久未见,我高虎真是想念的狠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遇故知 都说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能在遇到困难之际,碰见了熟人,这种感觉甭提是有多么的激动了。 “虎哥!真的是你啊,太巧了!你来这儿干什么?”说着我还特意晃了晃手腕。 “得到消息有几个毒贩会在机场降落。”高虎点燃了一支烟,又放在我嘴里:“知道你烟瘾大,刚刚我们在机场埋伏的时候,就觉得你眼熟,一听说飞机晚点了,我就忙过来看看,还别说,真是你。” 高虎长得本来就肩宽体阔,剑眉星目,他的相貌让我想起了水浒传里面对于某位英雄的描写,那便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当初在朝鲜山洞里斗树妖,我拼命救了他,所以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吸了两口,我把烟又吐出去道:“虎哥,咱们这么聊天太不舒服了,您先帮我把手铐打开呗。” 高虎很无奈的说自己没钥匙,等我简单的聊下刚刚发生的事儿后,他哈哈大笑道:“你拿着利器上飞机的,不没收才怪呢,再有下次,提前给我打电话。”随后又把他的手机号给我念了一遍。 他发现了坐在一边的胡仙姑,惊讶的说:“你姑娘?都这么大了?” 胡仙姑依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她看向高虎已经有了几分警惕,封正为人的野兽,虽说统称叫地仙,可比真正的仙家那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高虎可是武者,浑身气血犹如江河怒浪,如果他与胡仙姑真正的面对面动手,最多三个呼吸,高虎就便能斩了狐仙,所以人与仙其实差距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的巨大。 我说这是我姑姑,就是辈儿比较大。 高虎表现的尴尬,毕竟他和我是论兄弟的,让他叫一个小丫头姑姑,确实有点说不出口。突然,审讯室的门又开了,那老赵和老傅两名民警回了房间,我还能听见老赵在嘚啵嘚啵的念叨怎么怎么麻烦,缉毒队的怎么怎么装逼。 老傅推了推老赵,示意他没说了。 老赵不干了:“你碰我干啥,我说的也没毛病,那帮缉毒队的就是一天天的装大尾巴狼,还特么的潜伏包围,说我藏的不够隐蔽,骂了隔壁的,飞机出来的人还能跑咋滴?” “别说了。”老傅挤了挤眼睛。 我注意高虎的脸色也有点挂不住,轻咳嗽了一声,那老赵猛地回头,面对高虎他也愣住了,结巴了半晌说:“副。副队长,你咋来了!” “这次任务特殊,我带队。”他板着脸继续道:“老赵,咱们也是为了安保着想,不要有一些私人情绪掺杂里面。” 那老赵也没了之前的牢骚,乖的就像是一只小猫似的,任凭着高虎对他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课。随后高虎指着我说:“这个人是我朋友,他确实是个道士,法器还给他,总不能没收人家吃饭的东西。” 老傅反应够快,急忙过来给我解开了手铐:“不好意思道长,我不知道你和副队长是朋友。” 我比较客气,连说没事儿,但唯一郁闷的是飞机已经起飞了,我算是又错过了自己第一次的飞行生涯。高虎看了眼表道:“张兄弟,我这边飞机该降落了,你等我办完了事儿,咱们好好聚聚,现在世道不太平,你最好别乱跑。”他叮嘱了我几句后便急忙了出了审讯室。 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我的那所谓的华夏通缉令还在呢,从朝鲜回来后我一直都在走南闯北,所以那针对于玄、奇、妙三门的追杀令,到底会有多大的效应,我还一次没有真切的感受过。 机场大厅里的人来人往有很多,许多的便衣警察都隐藏在其中。咱们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缉毒,各个警员手里拿着个麦克,一顿‘欧泊儿’,随后英姿飒爽的警察同志一眼认出了犯罪分子,三下五除二就了结了对方,事实上多数的机场缉毒确实是这样。 不过这次的缉毒,却没有那么顺利。 我觉得高虎既然是当官的,那一会儿求他帮忙再买一张票,所以我就想等一会儿。可机场不让抽烟,所以我告诉胡仙姑坐在椅子上等我,自己便想出大厅解解瘾。 刚走没几步,出事儿了,因为在机场通道走下来了一伙戴着墨镜的男子,他们一共五人,让人吃惊的是每个人的走路的步伐一致,就好似训练有序的方队。 五人什么也没拿,就这样大步的往外走,随后又出现一群便衣警察拦在五人近前,为首警官亮出证件:“我是朝川机场的缉毒大队的,麻烦配合调查一下。” 五人没停,依然大步的往前走。警官喊:“都给我站住!” 拦住的男子还是没反应,这可激怒众多警官,这就好像是小鬼和阎王爷动手,那绝对是活的不耐烦了,当即便有人出手阻拦。可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五人步调一致,丝毫未曾停止,竟然将那率先动手的警察掀翻在地。 拼斗声,在机场引起了一种人的围观,我也把烟收好凑过去看看,正巧胡仙姑在我旁边,她忽然皱着眉头说道:“这五人身上有很强的腐烂味儿,他们应该是行尸。” 行尸我见过,之前在上白山,与我斗法的九菊一派,他领着的便是由行尸祭炼成的铜尸。在茅山术术法中,有两个派系,分别是黑茅与白茅,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常识,养小鬼,祭练邪师,降头术,便是源自黑茅一脉,这种养尸法很像黑茅一脉,不过我是真不会。 那些警察打的火热,不管怎么拦也拦不住五具行尸。尸体步伐很快,转眼便有五六名警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好邪门啊,这五人撞邪了吧?”人群说。 “谁知道呢,赶上在老家看到的撞客了,这么大的劲儿,太邪门了。”又有人说。 可警察已经急了, 有的人掏出了枪,高虎站在前段,举着枪对着五人厉声道:“都给我停下,再动我就开枪了!” 老百姓见了枪,瞬间就炸了锅,纷纷的趴在地上避免误伤,转眼间人来人往的飞机场,除了一众警察外,就剩下了我和胡仙姑还是站立着的观察。 五人依然大步向前,眼看要出了飞机场时,高虎率先开了一枪,‘砰’的一声打中行尸的膝盖膝盖,但却丝毫无法阻挡行尸的步伐。目前的情形,再傻的人也知道这是遇见了诡事儿了,眼看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高虎急了,把枪一丢,活动下手腕说道:“妈了巴子的,装神弄鬼,老子今天就宰了你们!” 他冲到五名行尸中,双鸿贯日我,两拳挥动,一声闷响,只见行尸胸骨下凹了一大块儿拳印,冲击力让行尸退了几步,可眨眼间又一次开始继续向前行走。 要说高虎也是无奈,假如四下无人,他完全可以动手扭断了五人的脖子,如今周围都是监控探头,而且那么双眼睛盯着呢,真要那么做了,必然会带来很多的麻烦。 “姑姑,该怎么办?”我问。 胡仙姑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说道:“是尸蛆控制的,让你那朋友打行尸的耳朵。” 听后我立刻把方法告诉高虎。本来就是形意拳大师的高虎,反应非常迅速,挥手一巴掌就抽翻了最前面的行尸,我见一只拇指大小的红色蛆虫掉了在地上,与此同时,那行尸也一样趴在地上不动了。 高虎踩死了驱虫,按照同样的方法继续把另外四人制服,才让场面彻底恢复了安定。高虎表情凝重的扫视了一圈说:“把人都抬进审讯室,这件事儿谁也别乱说。” 在机场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后来还被人拍视频发到了互联网,不过后来被水军们认定了是一种表演,没几年也就不了了之了。 高虎把我也请进了审讯室,不过这回我是以专家的身份去的。 他将一众警员请出,屋内只剩下我、高虎、胡仙姑三人。我蹲下身把地上尸体戴着的太阳镜摘下,他们之所以戴眼镜,那是因为施术者需要掩盖死人那空洞的眼神,好避免被其他人察觉出此种怪异。 摸了摸尸体的脖子,冰凉僵硬,仔细用指甲扣一扣,指甲里堆满了白蜡。我把手上蜡给高虎看,说道:“这是防腐用的白蜡,这五人是行尸。”随后我又压了压死者的腹部,感觉非常的硬,又说:“尸体带毒,一会儿你找法医切开后看看就知道,死者的内脏已经被掏空,整个人就是行走的麻袋。” 高虎表情很凝重,他也是奇门中人,自然见过许许多多的诡事,所以遇到事情还是比较沉稳的。 他问:“能查到谁是施术者么?” 我仔仔细细的检查尸体,摸了到了耳根的时候,发现了一根儿针,缓缓的取出,拿到眼前一看,那针居然瞬间融化了。 “冰魄针!”胡仙姑忽然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九菊又现 高虎扭过头,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丫头是谁?” “我姑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么,她就是长得比较年轻而已。”我胡乱解释着。 “你确定只是长得年轻?”高虎说完还比划了下身高。 我扭过头不瞅着他,胡仙姑又说:“大宝,你看看死者脚心,是不是有红色的圆心。” 按照她的说法,我费劲的解开了死者的鞋,要知道,人死鞋必掉,所以死人的鞋必须是缠绕绑上,你要正常穿鞋,肯定穿不上。 果然发现了两团鸡蛋大小的血红印记,高虎惊讶道:“这是什么?” 胡仙姑又说:“你找点热水浇上就知道了。” 按照说法,我拿着烧开了的开水,对着死者的脚心一泼,就见红色的圆心像是开了花一般的缓缓绽放,不到三秒钟,一朵妖异的菊花出现在了脚底板。 “玛德,又是九菊一派的那群王八蛋!怎么到哪都能碰见那群傻逼。”我皱着眉忍不住的骂道。 “九菊一派?他们是干什么的,卖菊花的还有门派?”高虎疑问我。 我告诉他,那些个王八蛋,简直可以说是风水界的耻辱,说起历史的话,可能要在隋朝时代说起,当时的日本偏居一偶,虽号称海外仙山,可老百姓多数连一件儿像样的衣服都费劲, 不过咱抛开民族仇恨来说,日本人非常的虚心好学,隋朝时期便年年纳贡称臣,为的便是在中土逗留,学习中土文化,假如大家看过日本最火的百鬼夜行,就知道日本的妖怪传说都是自唐朝期在中国引进的。 后来赶上隋炀帝灭亡,唐朝成立,一对日本兄弟趁着向中国纳贡时期,逗留再此学习,唐王把道教视为妖邪,也就无所谓的赐给两兄弟了数本道书,但就在些书籍中,两兄弟发现了一本奇书,此书分上下两册,上册记载着成仙得道之法,下册记载风水秘术。 于是乎,这俩哥们回去后潜心研读,老大学上册,老二学下册经过十几年的努力,他们将上册分为了阴阳术和忍术,下册则是风水术以及鬼术。 再后来日本自飞鸟时代腾飞,俩兄弟也为了争权夺利打了起来,这便是火影忍者当中宇智波斑和纲手柱间的原型。 最终的结果是老大把老二打跑了,主导了日本政权,而老二也带着一伙人创立了九菊一派。这两伙人便分为了传统正派的阴阳师,以及邪恶的九菊一派。像上海陆家嘴的旱日鱼肚白的风水杀局,就是九菊一派做的。【喜欢的就百度看看,非常涨姿势。】 高虎听完也是气三尸神暴跳,问我:“能不能找到那些混蛋?妈了个巴子的,我高虎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种邪师。” 我摸了摸其他行尸的耳根,沉思的说:“没办法了,冰魄针已经化了,完全追踪不到。” “玛德,难道让那帮混蛋逍遥法外了?”高虎气的眼珠子都红了。 可就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胡仙姑走到我近前,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把这个给我拿来,我够不到。” “给。”忙取下后递给了胡仙姑,看她蹲在尸体旁时,我问:“怎么了姑姑?” “符。”她头也没抬的说。 一路上我有点适应胡仙姑的处事风格了,狐仙得道,必须要克制七情六欲,这才导致了她看起来像是毫无感情的表现。 拿出了符纸,他把符纸放在杯子里点燃后,快速的对着那死者的耳根拔下,随后死者的耳根儿仿佛呲水枪似的向杯子里喷水。 等符纸灰烬与水融合成泥,她才将杯子取下,递给我说:“用五鬼追踪找过去,这是冰魄针的操控范围是方圆三十里。” 高虎也傻了眼,难以置信的问我:“她真的只是长得年轻?” 我尴尬的点点头,就胡仙姑的岁数,叫她祖宗都显得年轻了。想来也是,她与爷爷当初肯定关系密切,狐仙化了人也得需要学会自保的能力,时至今日,她依然称呼我爷爷为前辈,给我感觉,多多少少我爷爷当初可定没少指点她。 没多久法医也来了,把五具尸体运走,等我随着高虎离开开,就去了她在延吉的住所。我这才知道高虎的身份是缉毒大队的副队长,从小跟了形意门师傅学拳,后来考到警校,毕业后就一直在金三角那边,干了几年也提了干,可后来来由于父亲过世,他放心不下母亲一个人,就回到了延吉老家。 假期结束后,他依然拒绝了金三角的征调,高虎便以降一级的代价留在了机场当一名缉毒副队长,他还告诉我总队长要退了,上面有意思把他提拔起来,所以现在才那些老赵老傅才会特别给他面子。 我们聊天的时候,高虎的母亲给我们端来了水果,对胡仙姑亲切的问:“娃娃今年几岁了?上学了没有?长得真漂亮啊,我老婆子今年快六十了,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娃娃。” 我连忙拦在俩人中间,胡仙姑性格古怪,我怕她不礼貌在冲撞了人家,抢先说:“大娘,这是我姑姑,辈分大,今年八岁。” 在农村来说,经常会有八十岁的老翁对刚出生的娃娃叫爷爷,他母亲倒表现的不是那么的惊讶。 “这个女人不错,适合当我弟子。”胡仙姑忽然开口。 高虎、我、包括他母亲,全愣住了,她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也不想想老太太的儿子是谁,高虎可是形意拳的大师,动手间,筋骨如闷雷般震响,这种人是所有邪煞的克星,虽说他们不见鬼,但却让鬼感觉到害怕。 (注解:筋骨齐鸣是形意拳、八极拳法中的至高境界,拳势如风,筋骨震颤时产生‘轰轰’的声音,不明白可以搜索一个视频,70年代初期的录制影像资料,能听到见识真正的武术,近代的话可以搜搜‘武僧释行鸿’他才是真正的武者。) 我连忙捂住姑姑的嘴,解释道:“我姑姑刚刚说。。。大娘,很像她。。以前,看到的一位。。信佛的,弟子!对,就是弟子!”指了指他们家的佛堂。 高虎的母亲慈眉善目,手背肤色淡红,看的出也是个常年潜心修佛向善的好人,这么说倒也没毛病。 我心里暗想,胡仙姑还是缺点人际交往的经验,当她弟子?要当仙堂弟子首先要让‘仙家’串窍,也就是附体,这个过程中是改变一个人的九窍脉络,那高虎的母亲都60岁了,让她折腾了半条命的话,我就不信高虎能饶了胡仙姑? 古时便有,武者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说的就是武者无畏,一旦串窍时本体作祟,高虎必然会感觉出不舒服,通过对危险预知,以及母子血缘变更找到胡仙姑的本体。 像我当初杀死黄大仙,也只不过是用了个竹篓而已,那是因为地仙精怪的本体很弱,完全没个跑,被抓到绝对必死无疑。 总算解释清了后,我打岔说:“还是先找找看那帮混蛋藏哪了吧。” 高虎立刻同意,他的眼神有了些许肃杀之意思,对我说道:“太好了,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邪师!” 我有种直觉,那便是高虎肯定受到过邪师的迫害,这才导致了她十分的痛恨邪法,不过谁都有秘密,擅自打听别人,本来就是一件不礼貌的事儿。 于是我先找了块儿布给他们家的佛堂罩住,毕竟佛道有别,做法的时候理应互相避讳,当即我用筷子、碗、铜钱、白布、红线,做了一道五鬼追踪法。 先以后天八卦定准方位,四个碗压住方形白布,白布中央再放一个碗,碗里面装满土,此五鬼追踪要比当初与吴钰一起用的难很多,那时候手里有婴儿精血,以精血为引,只要找到载体,便可追踪目标。 但今天不一样,我手里只有冰魄针搅拌的灰泥巴,利用的是控尸人下在尸体上的降术,靠着此种媒介,反方向找回。 四个铜钱分别放在,兑、离、坎、巽四个方位压住,我身前则用笔写下震、坤、艮。中间的碗插上三炷香,其余四个碗里倒半碗水。 我手里拿着六枚铜钱,放在手里一边摇一边说:“廉贞离火乾,一爻南北西东,二爻四面八方。”说完了我把六枚铜钱一撒,按照上面的卦象,分别拿着符纸灰泥,洒在了四个碗里少许,一共两次,将符纸灰撒尽。 四个碗的清水变浑浊,再以四根红绳放在污水碗里,原本淡灰色的水,居然将红绳染成了黑色。随即我把红绳取出,连城了四个绳结,缠绕在了手腕上。 当即我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后脊发凉,仿佛有着鬼魂附着在了我的后背,而脑海里却出现了一道方向,于是我说:“现在走吧,我知道在哪了。” 高虎难以置信的问我:“这么神奇!在哪啊?” “不知道,跟着走就对了。”说严肃的说。 忽然胡仙姑又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不过要快点,咱们还要去长白山呢。” “去长白山干什么?上回咱们不都去过一次了么?”高虎忽然疑惑的问。 第二百二十九章养尸地 高虎虽然是朋友,可爷爷的事至关重大,我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的下落,可没等我开口解释,胡仙姑语气深邃的说道:“我的预感很强,李前辈好像遇到麻烦了。” 我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回答高虎的话了。 但高虎却急了:“多个大事儿,有啥不能说的?我这辈子最烦人家说话留一半,你就说拿不拿我当朋友?” “当然是朋友!”我立刻说。 高虎语气严肃的说:“那就行,你不用担心你的行踪会被我暴漏,我高虎为人行的正,走的直,绝不会做背叛朋友的事。” 他误会我是怕他暴漏我的目标,本还想解释几句的时候,胡仙姑说:“你这朋友气血阳刚,没有丝毫杂气,说明他一生未做过一件亏心事,所以不用担心。” 胡仙姑活了几百岁,自然有她独特的本领,所以听她说完,我就觉得十分羞愧,想来自己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是乎,我把事情和他讲了一遍。 他表情凝重的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得小心了,我在师傅口中得知李前辈的处境并不是很好,你也知道,他带着条龙,满世界的乱跑,更传说龙胆吞下去会使人长生不老,很多的老家伙都疯了,胡真人在你出事后几乎天天都去找各派的老妖怪打架,恐怕拦也拦不住多久了。” 自己始终与世隔绝,高虎显然知道的东西比较多,让她给我仔细讲了讲当今的局势。 他说玄门的人对于龙的渴求最大,其次是妙门,奇门倒还差一点,匠门与武门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高虎的师伯,也是武门的门主,他与和我爷爷还是多年的好朋友,但巫门对龙的兴趣最大,高虎说巫门的传说活了200岁的老巫祖,为了争夺这条龙,都被人在大山里抬出来了。 听他讲完,我心里也有一定的谱,玄门的佛道堂,这三家不可能算不出真龙出世,以及会引发之后的无量功德。 更传言吃了龙胆会长生不老,其实是一种误导,实际上只要将真龙送入九鼎内,得以让九州平安无事,得到的济世功德既可成仙,这才是长生不老的由来。 如今的大形势下,与爷爷相比,我的通缉令就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了。 高虎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把那几个邪师干掉以后,我开车带你们去长白山。” 觉得高虎的提议也算是最快的方法,事不宜迟,我们三人急忙出了家门。没同意胡仙姑留在家里,那是因为高虎的母亲是个大善人,年近六十,筋骨通透,体质还偏弱,确实是一个顶仙堂弟子的最好人选,但是有一点可不要忘了,她的儿子却是个地地道道杀星。 路上由高虎开车,胡仙姑始终在后座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什么。至于我,只要闭上眼,便能看到眼前有一团白光亮起,顺着白光的指示,开了大约三十分钟不到,我说:“停,就是这里。”车停在了一间普普通通的服装店门前。 店名叫‘浪漫一身’,但当我仔细看过去就发现不对的地方了,因为谁家开店都求个亮亮堂堂,以达到风水所说的纳财进宝,这也是为什么,卖服装的店面,都是透明的玻璃,而且橱窗还要高一点,为了能更好的展露在顾客眼前外。 可我眼前的这间服装店,处在西边方向,而且大门开的位置对着锅炉房大烟筒,四周均有高楼遮挡阳光,基本从太阳出来到落下,此处的光线照射时间不会多余一个小时。 橱窗的位置还摆放了玻璃,这便是反光煞,等我下了车,走了几步却发现,店这面的下水道里传出哄哄的水声。 由此断定此处店面是特意选在了煞地上,周围有屋,而中间天井,在风水上称呼为‘扛尸煞’。何况远处的大烟筒,更如悬梁利剑。 如此风水,别说店家能赚钱了,保命就算是不错了。而当我继续走几步时,他们的店铺前门种的是桑树,桑树也称‘丧树’,属于招阴树,所处的位置还正好在十里路口的西侧,每当这里发生车祸,桑树便是那些孤魂野鬼的藏身地,而且它们会选在夜里阴气重的时候,去十字路口害人。 高虎问我:“发现了什么?看你面色挺凝重的。” “小心点,这家店很古怪。”我指了指玻璃,因为我发现在外面居然无法看清店里有什么。 “妈了个巴子的,有鬼能怎么样,咱们在朝鲜啥妖怪没看过!”高虎气势汹汹的打头向前走。 我皱着眉也跟过去,越靠近商铺,越觉得身体发寒,汗毛不受控制的竖起,再看高虎,他的脸蛋红的就像是被铁烙过了一样。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正值下午艳阳天,气温至少也得20多度,我低头扫视四周,板油路上浮着一层水气,此处我只能想到一种解释,那就是‘养尸地’。 高虎平复了下气血,大手推开了门,瞪着虎目环顾四周,突然一名十七八岁女服务员跑到我们近前:“欢迎光临。”她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见那女孩儿相貌清纯可人,头发向后梳,眼睛下方有着一颗美人痣,笑起来两个酒窝,很像是各类偶像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的综合体。 “我们这里是女士内衣店,两位先生要买什么?”女孩儿依旧微笑。 这间店至少有100平米左右,装修偏向少女化,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包装,最引人注意的空地,站着许许多多的人体模特,它们的身上穿着三点式的内衣,摆出各式各样的造型,要不是骨节的连接点,我甚至会以为这些模特都是人假扮的。 和高虎扫视周围各式各样女人衣裤的时候,一时间有些尴尬,毕竟我俩都是光棍子,对于这方面也不是特别的了解,而他高大威猛的体魄,把我一米八的身材都显得娇小了许多,我们两个大男人逛这种店,此种感觉甭提有多么的不协调了。 让自己尽快丢弃这种想法,强做镇定的说:“我就是随便看看,你有事可以先忙。” “好的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女孩儿说完又鞠了个躬。 看她微笑的回到了吧台,我与高虎在内衣店里假装挑东西,玲琅满目的内衣内裤,让我十分不自然,再看他也是涨红了脸,说来也是无奈,我俩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想要来捉妖的,可打开门的确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巨大的反差,让我有些不适应,溜达几圈我就发现了有点不对劲,于是我对高虎说:“你说,在咱们国家,你去哪里买东西,见过人家会给你鞠九十度躬的?” 高虎沉思了半晌说:“你说洗浴中心?” 我苦笑了下,看来他还没少去啊。我继续说:“虎哥,你有没有觉得她像日本人?” 在我国,多数人只会给死人鞠躬九十度,其他的地方绝对是非常少见,年轻的女孩儿始终面带微笑的盯着我们俩,可在这时,我极其不意的捕捉到了女孩儿眼眸里的冰寒。 我蹲下身,借着系鞋带的时间,左右打量着房间的布局,灰色的壁纸,除了挂置的墙壁是有颜色的以外,其他地方均是灰黑白三色为主,突然我发现了在头上吊顶的四个角,看到了四面小镜子。 镜子对准的位置正是我身边的模特群,不经意间,地板上凝固的白蜡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用手指抠下来,放在手里捏了捏,忽然间我脑海里想到了一个词‘尸油’。 尸体用火烤出来的油脂经过风干后能制作成白蜡,这种蜡若是再用他人上吊自杀时所用的白绫做为火线的话,可称为‘冥烛’,此邪法在东南亚一些地区来说是很常见的,因为邪师在炼制小鬼时会用冥烛稳魂。 只是‘白蜡’还有种用途,就是只要涂抹在任何的物体上,都可以进行招灵仪式,然而涂在尸体上,则是为了加强行尸的操控性,所以这家店距离飞机场至少快五十公里,还依然能对尸体操纵自如。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忽然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 我被她的突然出现惊出了冷汗,要知道刚刚她可是始终在我的视线里的。 “没事,鞋带开了。”我缓缓的起身,打量了眼前的假模特。 回头看女孩儿始终是面带微笑的盯着我,但笑着笑着她的脸开始渐渐的变得僵硬,就像是那用刀刻上的假人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意识到了不对劲,忙说:“虎哥,小心点,有问题。” 见高虎不回话,我猛的看过去,就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地上,脸色发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向外冒着热气,就好似他身上的汗水被蒸发了一般。 “先生,请问需要买什么?”突然,女孩居然又出现在了吧台的位置。我心里有些发毛,那刚刚我身后的女孩儿又会是谁! 猛的再一次回过身,原本僵硬笑容的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穿着内衣,面带僵硬微笑的假模特。 第二百三十章鬼障门 仓促间,我本能的抬起脚,狠狠的踹向了假模特,‘啪’的一声模特倒地粉碎,它的头颅连续的轱辘几下,到了的脚边。 眼前假人的笑容透露的一种诡异,对视时,会觉得心里发凉。现在商场,拟人的模特已经比较少见了,取而代之是更多没有五官的假人,至于拟人的假人在风水上来说也是招阴物,所以90年代中期商场闹鬼的传闻有很多。 而当我看到模特眨了眨眼的瞬间,就明白是遇上对手了。当即,连忙取出七星剑,步踏天罡,狠狠的劈砍在了模特的头颅,‘啪’的一声脆响,假模特的脑袋像是西瓜似的裂开,一大堆的蛆虫伴随着灰白色带有异味的液体喷涌而出。我连忙退了几步,认出了那些液体就是人的脑浆。 然而蛆虫也可以称为驱虫,它诞生于腐,又以腐为生,自然便对尸体有着克制作用,如果控尸人若想对尸体挥之如臂,首先便是要炼蛆虫。大致的方法据说是先将活人斩头,而后以坟头土配上五十岁以上女人的经血,连同死者的鲜血搅拌成黄泥浆糊,再以浆糊封堵人头,等到泥巴荫干后,最后用白蜡涂抹人头做出轮廓,再用笔勾画出人的五官即可,目的便是以人头怨气滋养蛆虫,催化出那种通灵的虫子供给邪尸驱使。 当我愤怒的转过身,准备辣手摧花的时候,可那漂亮女孩儿却不见了踪迹! 再看高虎,他就像是大蒸笼一样的冒着热气,脸烧的通红,闭着眼,身体不住的颤抖。我怕他出事,就连忙走过去看看,到了近前我才发现,他的胸口不知何时居然趴着一只‘晴天娃娃’。 服装店的大门缓缓的关了,店铺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透过玻璃看向窗外觉得这天也是灰蒙蒙的。 说起晴天娃娃,在古时候战功都是以人头来计数,所以就有了用白布包裹头颅的说法,而晴天娃娃更是日本的一种祭祀可请灵手段,自身就带有强烈的诅咒。 知道缘由了,我用手去抓那晴天娃娃,刚一碰触,却被烫了一下。我冷哼:“海外蛮夷妖邪,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么!”说罢,我把天师令取下,用尖锐的部分对着晴天娃娃的脑袋一扎。‘噗’的一声,天师令没入娃娃头部,紧随着便是‘滋滋’的向外冒着腥血,而后我把晴天娃娃在高虎的身上拿掉,随手又点了一把火焚之。 火焰燃烧时,高虎也立刻止住了颤抖身体,他依然闭着眼,呼吸渐渐变得缓和。我怕再有什么偷袭,所以始终警惕的站在高虎的旁边扮演护卫的角色。 十几分钟的时间内,整个服装店里都是寂静的,当他眼时,我问他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虎长呼了口气说:“我看到了一个布娃娃,觉得挺有意思就拿来瞧瞧,结果不知到怎么了,脑袋开始发懵,身体觉得特别冷,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想起了晴天娃娃的脑袋见血,多半是娃娃里藏了怨灵,也就是高虎气血旺盛,身体阳气与邪气做斗争,别看他表现的很狼狈,实际上哪怕我不帮他,以晴天娃娃的邪力也伤不了他,唯一的弊端则是高虎会在短时间失去行动能力。如果不是我在他身边,那敌人完全可以趁这此机会将高虎斩杀。 我告诉他是因为受到了怨灵的邪气侵蚀导致的,高虎立刻就急了,问我:“是那个女孩儿偷袭我?她人呢,妈了个巴子的,刚刚还在这儿了呢。” 我指着吧台后面的木门 ,说多半是在后门跑了。 听我说完,他仿佛脱了缰绳的野马似的,一个健步冲过去,随后狠狠就是一脚踹开了大门,紧接着他对我说:“这里是仓库,没有门。” 不能啊,有些难以理解,让他好好找找,因为没后门的话,我和高虎始终都在正门的位置,那个女孩儿绝对没有路过我身边,并且我还敢保证那日本女孩绝对不是鬼,既然她是人,那便不可能会有穿墙的本领。 我也跟过去看看,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包装袋,高虎翻了翻,打开一袋羽绒服的衣服包装,用手撕开羽绒服的内衬,‘哗啦啦’的连续向外掉落六袋白色包装袋。 高虎捡起一看,表情凝重的说:“这帮混蛋居然把毒品藏在这儿了额。” 我心里也猜到了,因为要想在城市里选出养尸地并不容易,而且炼制行尸也是非常的费钱,九菊一派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总不能就是为了玩玩,所以,归根结底无非也是为了一个财字。 接连高虎又连续翻了很多的包装袋,一共拆出了至少五十公斤的麻黄碱以及合成的k粉,这类毒品要是流入市场,造成的危害绝对是难以估量了。 “那帮王八蛋,倒卖这些毒品,指不定会害死多少人!真特么的该死。”高虎愤愤的骂着。 不过,我却始终都在考虑那个消失的女孩儿到底去了哪?店里这么多贵重的毒品,她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的才对。 高虎拿出手机要给总部打电话,连续拨了几次,他奇怪的说:“奇了怪了,新买的手机咋还不好使了呢。” 听他说完,我皱了皱眉,立刻拿出罗庚,就见指针上下颤抖的很快,可停顿了半晌后,又快速转圈。这说明此处磁场被干扰,房子内必设立了风水杀局!于是,我赶忙拉了拉高虎,急忙道:“快走!这里危险! 武人虽说无畏,可并不代表武人很傻。他跟着我往服装店外跑,刚跑两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明明七八米的距离,按道理现在已经到大门口才对。 “先别跑了。”我挥手止住,又凝重的说:“虎哥,我们遇到鬼障门了。” “什么是鬼障门?”他一脸迷茫。 我说鬼障门与鬼打墙差不多,鬼打墙是让你原地转圈,鬼障门则是让你原地踏步,你感觉自己确实是在跑,实际上则是纹丝不动。 高虎又说:“我师傅在我习武的第一天,就对我说,武者一生百邪不侵,怎么可能会撞鬼?” “说不清楚,但还是谨慎点好,这里的风水很邪。”我凝重的说。 我觉有可能是高虎碰了晴天娃娃让他的气血变弱,而眼前的养尸地又太过于阴邪,呆着的时间久了,气血受损,自然会着了鬼道。不过,当我环顾四周时,又一次看到了那几面小镜子瞬间,我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顿时我就明白为什么会发生鬼障门的现象了。 因为东南西北四个角的小镜子,正好将房间反射无死角,所以不管我们走向哪个方向,影子均会出现在镜子里,所以从踏入大门的那一刻,我二人便已经落入了风水杀局中。 镜子分布四周悬空而挂,这在风水中可以称呼为叫‘金刀削顶’,因为镜子的五行属金,煞气非常的足,若是想以镜子来布置凶,必须要有水气中和,否则会伤害到施术者自身。 【注:镜子千万不可挂在卧室四周,尤其四方对准床,夜里睡觉,人闭了阳,镜子会搅乱你的人体五行气场,造成时运低,头疼,失眠,精神恍惚,以至于引发血光之灾,这也应了那句风水可养人,亦可杀人。】 突然间,高虎开始不停的挠着自己的全身,而且越挠速度越快,渐渐他眼球开始充血,裸露的胳膊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红疙瘩。 “好痒,很难受,痒死我了。”高虎将胳膊抓出了鲜血。 明白是有人与我斗法了,先以鬼障门控制住我们二人后,再施咒取命,当我脖子传来的温热时,代表对方正在对我施以邪术。 高虎没有祖师爷护体,着了对方的邪术,我沉声道:“忍一下,别再抓了。”将青囊取下,拿出了毛笔,沾上朱砂,又对他说:“把手给我。” “快点,我真的要受不了了。”高虎递给了我的手,他表现的十分痛苦。 沉住气,顺着高虎的胳膊做符,左手画下‘镇煞符’,随后取两枚银针扎在高虎的太阳穴放血。 突然,一声诡异的夜猫子【猫头鹰】笑声回荡在了房间,东北有句老话讲,‘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夜猫子到了谁家门口嘎嘎的笑几声,这家准死人。 高虎开始翻白眼,皮肤就像是涨了麻风病似的向外涌出疙瘩,密密麻麻红点,让我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也怒了,因为今天要是让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以风水邪术在我这儿取走了人命,那我趁早买块儿豆腐撞死得。 现在我二人是正在进行风水斗,对方已金刀削顶,配上降术来取我的命,那我便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起大师兄当初潇潇洒洒的‘开井落煞’我稳住心神,那镇煞符,能抵挡片刻,趁着机会,以符笔在我的脚下写了一个‘井’。 心神合一,篆术首要一点便是要领悟天地真理,比如君子立大地承载万物万,首先你要是君子,才能写出‘地篆’。井又分为旱井与水井,我临摹出的井为旱井,旱井的五行属土,土能生金,然而井为困,那金刀削顶的煞气自然便会困在井中。 当‘井’篆写成之后,一道金光自我脚下而起, 第二百三十一章风水邪鱼 当然,化煞并不是我目的,既然打算的是反制于人,那就得有反制的措施,我取出四枚钉子,分别在‘井篆’的四个方向,把钉子狠狠一压,房顶上的镜子便‘啪’的一声碎了,钉子只需以钉子尖部位狠狠下砸便可。 等四面镜子粉碎时。我算是解决了金刀削顶,高虎身上的降术也随之而破,由此我认定了,那小女孩儿施咒的方法是对着镜子施咒。 高虎身上的麻疹属于降术,施术的桥梁是四面镜子,我破了镜子,让对方失去咒法的媒介,自然高虎的疙瘩也开始一点点的消散。他武者强大的身体机能恢复速度非常的快,仅仅几个呼吸,他就能站起身。随后我指了指房顶说:“那个小丫头片子就在隔离吊顶里猫着呢,交给你了。” 高虎始终憋着一股劲儿,所以当我指出了方位,他原地蹦起两米高,一拳头击穿了服装店的吊顶,抓住吊顶的一角,狠狠的向下用力,眼见着半片房顶被他给掀了下来。 年轻漂亮的小女孩儿吊在一根儿麻绳上,一切与我所想的一样,在我们头顶镶嵌着一块儿圆形的玻璃缸,缸内游着一条看似普通的小金鱼,然而在这条金鱼的四周,则是用麻绳捆绑的四具尸体。 小女孩儿依然面带笑容,就好似特技演员一般抓住中间的麻绳悬空,听不出息怒的说:“阁下风水术法精妙,小女子自认不如,但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能不能好好谈谈?” 说罢,她的身体宛若灵猫一般抓着那残缺的吊顶,几个空翻落在了吧台位置,还未等我们动手,女孩儿在吧台下拿出一个黑色的皮箱,摆在桌子上,柔声道:“这些钱是今天的交货的账目,只要二位能行个方便,这钱你们可以拿去,你我无冤无仇,这毒品又在中国的东北卖不上价格,我们已经囤积了很多,所以此次主要是想运回日本的,顺便出口韩国一些。” ‘啪’的一声,皮箱打开,一摞摞红色的老人头确实很有诱惑力,只要人脱不开肉体凡胎,就必然会受到七情六欲所困扰,很多专心修术者,无非也就是为了个财而已。 但是,她明显选错了人。胡仙姑所说,高虎一生未做亏心事,所以才会气血充盈,而我,说的牛掰一点,那是心系天下,要是说的现实一点,则是连命都快没了,哪有心思合计钱不钱的了。 所以,我指了指女孩儿说:“她很明显练过,我打不过她,你上。” 高虎晃了晃肩膀,对女孩儿说:“是你刚刚对我下的邪咒?” “你好,我叫美代子,是中日混血儿。”女孩儿鞠了拱又说:“希望高队长能行个方便。” “算了。”高虎叹了口气。 女孩儿面色明显一喜,连忙推了推钱,恭敬道:“请您收下,日后大家还需要多多接触。” 高虎忽然瞪起了虎眼,两步凑追过去,起脚就将吧台桌踹飞,他怒道:“我的意思是要破了自己不打女人的规矩!” 美代子之所以能给高虎下了降术,完全是借了这里的天时地利人和,例如:养尸地、金刀削顶、晴天娃娃,三者缺一不可,如今金刀削顶已经破了,那高虎自然便是大展神威。 形意拳不单单能有五行拳法,还有十二拳术,打树妖时候高虎的崩拳势大力沉,给了我很深刻的印象。如今也是一样,当他一起手,顿时便撵的美代子不敢应战。 可那美代子连续几个空翻后,落地,阴冷的说道:“既然不同意,那你就去死吧!”飞刀丢向空中,斩断麻绳,四具被捆绑很严的尸体‘砰’的一声落地。 再看美代子不知哪里拿出来的铃铛,他连续摇了几下,服装店中央的模特纷纷脑部炸裂,满地散落的蛆虫密密麻麻的扑向我们,由于数量实在太多,而且那些蛆虫好似长了脚一般,爬的速度也出奇快。 见阻拦未果,我向后躲了几步,眼见着蛆虫钻入四具尸体的皮肉内。狭小的服装店,美代子灵活似猫,一时间让高虎根本就碰不到人。 四具尸体也在被蛆虫钻入后,纷纷的爬了起了起来,他们身上的绷带被挣断,一个个长得是面目狰狞,长牙五爪。因为眼下尸蛆实在太多,除非用火,寻常的符咒根本不管用,被逼无奈下,我也只好加入了混战。 前前后后厮打了有一会儿,那四具尸体却由开始的行动缓慢,变得速度越来越快。当我被一具尸体打到的瞬间,高虎飞起一脚踹掉了一具行尸的脑袋,若是普通的僵尸都得失去攻击力,可他居然不受到影响。 美代子躲在角落位置冷笑,嘴里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日文。 高虎凝重的问我:“大宝,那女的太快了,抓不到她,尸体又打不死,咋整!” 天地之间,没有任何术法是十全十美的。转眼,我和高虎已经被堵在了墙角被围住,眼看就要不行了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头顶上的透明鱼缸,那金鱼长着尖牙引起了我的沉思。 于是乎我把七星剑递给了高虎,道:“头顶上的鱼缸,打碎他,用我的剑捅死那条金鱼!” 高虎的执行力很强,接过七星剑,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踩在尸体肩膀跃起,那七星剑宛若斧子一般劈在了鱼缸上。‘啪’的一声脆响。当注意到了美代子的惊恐的目光,知道自己赌对了。 趁着她分神时,我连忙咬破食指,唤出疾虎。 青色大虎嚎叫着跃过行尸的头顶,扑在了美代子的身上,张嘴便开始撕咬。由于疾虎不管是张嘴咬还是用爪子撕,所伤对方均是以精血、神魂,而这两样对于修习术法的人来说,至关重要。 美代子不断的挣扎,高虎将七星剑扎入了邪鱼。瞬间,耳边传来一声炸雷,这是‘天破’声,也是邪法崩溃的一种体现,当即,四具行尸也同时瘫软的倒在地上。 我瞬间醒悟,风水邪鱼是美代子所有邪法的核心力量,这处养尸地周围所有的尸体,邪气,都是为了供养那条鱼。一旦鱼死,此地便失去了能量的源泉,所以从最开始,她便尽力的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包括放下行尸,也是想误导我们,让二人以为真正的杀手锏其实是尸体。 美代子始终与疾虎搏斗,突然她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扎向疾虎。忽然,我就感觉到了威胁感,如果疾虎受伤,我的七魄也会受到损伤。 于是我连忙手掐法旨,散掉了疾虎。 那美代子突然手中多出了圆形的铁球,他对着地下狠狠一砸,一团黄色的烟气出现,眨眼间便密布了服装店,随着一声玻璃的炸裂,我知道那美代子是要跑。 “快追虎哥,别让她跑了。”我率先跑出去,这么庞大的一个毒品据点,不可能就她一人。 而当我们顶着呛人的雾气冲出的时候,只见十字路口中央,胡仙姑神色淡然的站在那儿,她的手里拎着一只白色的老鼠。 我与高虎跑过去,当即我忙问:“姑姑,你看到一个女的跑出来了么!” 她把白色的老鼠递给我:“拿着,挖个坑埋了。” “啥意思!”高虎半蹲着身子盯着胡仙姑,难以理解的说:“小妹妹,你在哪抓的老鼠,别咬到你,你看没看到有人跑出去?” 我沉思的盯着老鼠,随后缓缓的说:“姑姑,你的意思,这老鼠是寄灵体?” “什么?你俩能不能说话正常点,我听不懂,什么寄灵体?”高虎疑惑的问。 胡仙姑点点头,当即我就明白了,因为咱们之前说过,风水师用邪法害人是会遭受到报应的,他们九菊一派也是一样,所以那些人开创出了一种转移报应的方法,就是将自己的一缕魂魄附着到各种动物的身上,假如遭受报应,死的就是动物或者他人,与自身却不受到丝毫的影响。 此法很危险在于习性会收到动物的改变,比如也许有那几天会突然想吃活虫子。 高虎听我解释完,表情显得特无奈的说:“你们这些个风水师和道士,都真特么邪门。” 追踪的话肯定办不到了,寄灵术连因果报应都能躲的开,更何况我的小小追踪术了,如果她松手,附着在老鼠的魂魄便会散开,到那时,世界之大,我去哪找?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便是下风水诅咒,我先拿红线缠绕住了白鼠,让高虎开车买了把镐头,等他回来后,我俩在十字路口中央挖了个坑,在底部放下‘绝命符’,把白鼠放在其中,随后以九寸钉子穿过白鼠身体,但要保证老鼠不死,最后埋土夯实。 做完了这一切后,我擦了擦汗水,点燃了一支烟,长吸了口气说:“让人留意下,一个小时候,那个女孩儿就会死。” 然而高虎则看了眼不远处胡仙姑,对我挤了挤眼睛,说道:“喂,你姑姑是不是天龙八部里面的天山童姥啊?就是返老还童那种。” 第二百三十二章张家铺子 “继续猜猜看。”我神秘一笑,毕竟胡仙姑的身份实在太过于特殊,我也不方便与他细说。 不过高虎的猜测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唯一的区别,那虚竹是和尚,我是个道士。 破了风水邪鱼,四周的气场也恢复了平常,电话自然便有了信号,他打给了总部汇报了下情况后,我们两个就充当了保安人员,防止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进来破坏现场,而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大批的警员也到了现场。 后来高虎在此次行动中表现神勇,受到了上级领导的褒奖,至于这份警务报告,他还跟我提过一嘴,大致的意思则是误打误撞来到服装店,因发现血迹随后调查,找到了隐藏着的毒品,缉拿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对方有枪,所以让主谋跑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高虎始终联系指挥中心。果然没多久得到了消息,有目击者说在某某十字路口看到了一名少女,被闯红灯的油罐车轧了个粉碎。高虎我俩迅速赶去现场,到了地方就发现,还真是那名服装店的少女。只不过她死的太惨,半个身子都被轧碎了,而且遗物中也并没有任何的有利线索,由此也导致了后续调查工作的线索中断。 下午我们去警局做了份笔录后,我们便踏上去往长白山之路,至于路上高虎的手机基本上每隔五分钟便会响一次。 我叼着烟,听他在电话里说:“不去不去,给啥奖状你替我领了算了,有奖金就打我卡里。” 接着他又说;“领导你别这样,我可是有带薪休假的,自打回来上班,我两年没休过一天,这次你就说我缉毒的过程受伤了,需要静养,那个,先静养一个月吧,不说了不说了,我开车呢。” 我竖起了大拇指,高虎为人性格洒脱,而我也只喜欢与这样的人交朋友。他路上给我讲,我们特勤处的身份是保密的,只有特别任务的时候,上级领导才会主动联系我们。高虎说,只要你有电话,那特勤处便准能找你。 一旦接到命令,假如不去执行,那是等同于叛国罪论处,全国将会下达通缉令。其实为国家办事,我倒是挺乐意的,只是掺杂了霸权主义的强制性,多多少少会心里有些不舒服。 延吉到长白山路途非常的近,如今爷爷手里有龙,不管他怎么走,都绝对离不开松花江,所以我的意思是走高速到长白山,随后走便道,直奔松花江口的位置,等着爷爷的到来。 高虎也接受了我的建议,这一路基本上都是以超速在行驶,因为我觉得拖一秒钟,爷爷可能会面临多一秒钟的风险。至于胡仙姑,她自从上了车以后就不说话了,我能在后视镜看到她紧缩的眉头,而且她的脸变得很白,好似有什么沉重的心事似的。 当时出门的时间就已经是傍晚了,而延吉到长白山开车正常需要四个小时,我们虽说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就下了高速,但天也已经黑了。 入了大山,城市的喧嚣瞬间离我们远去,初夏的季节,这里是野生动物的天堂,呼吸间泥土的香气让我有种回归自然的舒适感。可走着走着,我想到了去年冬天的老陈家。 想起陈铁宝这名一脉单传护林人,有没有找到接班人? 最后分别时,是由于时间太过于紧张了,所以让他一个人猫在雪山,等着百日红的成熟,后来我去了朝鲜,一来一回,整整大半年的时间都过去了。 记得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大致的意思是:“心里越沧桑的人,越喜欢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我不由的苦笑了下,难道说自己已经老了? 记得我刚出去准备寻找九龙门的时候,就被刑战带到了北京,更郁闷的是好不容易去了一次首都,却连天安门都没见过又跑到了吉林。 说实话,老陈的那一家人确实很不错,朴实善良,如果不是金蟾吃人的习俗,那张家铺子绝对算的上是世外桃园。 我提议说:“虎哥,在往前就是林场了,路不是特别好走。”随后我指了指方向说:“就在长白山边上,有个叫张家铺子的村子,去那儿歇会儿,我熟悉,住一宿明天早上启程。” 高虎笑了笑还拿我打趣道:“看不出来啊,当初咱们一起进山,你小子还能交到朋友,说吧,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我可听毛会长说过,你差点没被人留下当女婿。” 我尴尬的笑笑,从他的话里听得出,高虎与我二师兄的关系也算是不错的。 去年长白山是第一次与九菊一派动手,闲聊的时候我就问了他,知不知道当初在朝鲜实验室外发生的争斗? 高虎说,那时候他也不知道那扛着魂幡的人是什么菊花派的,只是由于我出事儿了,大家后来也没什么心思聊天,没多久国家派来直升机将他们几人都接回了国。虽说大家各奔东西,但上个月高虎说遇见过一次屠刚,和他简单的聊了当时在朝鲜发生的事儿。 他说屠刚这一家子都很厉害,虽说刽子手也是武行的人,但历代刽子手的武技并不是特别的厉害,只是到了屠刚父亲这一代,他凭借着努力与钻研,恢复刽子手古武技的实力。而且刽子手又对阴邪又有很强的克制,所以后来他们家才能跻身入了妙门的行列。 他说当时扛着魂幡的人出现后,厉鬼呼啸,丹巴法王以藏族密咒设下结界,但没想到另外来的二人也很厉害,其中有一人手持武士刀,身法鬼魅,与屠刚厮杀,丹巴法王对战冤魂幡,我二师兄则以四灵咒印,去打那个驱猫的人。双方厮杀了也是好久,关键时刻屠刚与我二师兄配合,斩断了魂幡,形势这才变成了一边倒,后来丹巴法王的佛手印重伤邪师,二师兄也在危急时刻四灵兽印齐出,彻底撕碎了邪师的魂魄。 他们虽说表面上大胜了,但是屠刚的手,却受到了邪毒。我二师兄精通医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屠刚救活,所以二人在入了山洞时,屠刚对我二师兄才会言听计从。 事情在高虎的嘴里好似轻描淡写,但是我却能感受其中的凶险,又吸了支烟,看着远处的明月,感慨自己将近一年的时间,几次辗转生死,但均能化险为夷,不由的摸了摸脖子上的护身符,也许我的好运气,可能与远处某个人的祈祷分不开关系吧。 自己本身就是相地师出身,对于地貌和周遭的环境有着职业的敏感性,只要我去过的地方,不管白天还是黑天,准能在脑海里形成一幅完整的地图。我指挥着高虎开车,大约半个小时过后,天也是刚黑透,我们就停在了张家铺子的村口外,第一次来的时候下大雪,遮挡很多的地貌环境,现在雪化了,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张家铺子会那么的闭塞了。 汽车远光灯照的距离不是特别的远,但咱不说别的,进村的路,怪石林立,没有一条平整的道路,而且还是上坡,沟沟洼洼的,要知道现在天已经黑了,别说suv开不过去,我想你就把铲车领来,司机也得一阵头大。 我指了指上坡说:“你有手电么?车上不去,咱们走上去吧。” 高虎说他下车找找,翻了翻后备箱,没多久拿出了两把警用手电,随后递给了我一把。接过了手电,看了眼身旁的胡仙姑,我把手电给了她:“姑姑给你吧。” “你拿着吧,我用不上。”胡仙姑摇摇头。 尴尬的笑笑,对啊,人家本体是狐狸,天生就是夜行动物。于是,我拿着手电与高虎走在最前面,高虎还问我:“能有多远啊,怎么一直没见到亮,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说不能啊,要是连路都记不住,那我估计得把张太爷在坟墓里气的活过来,按照传承来说,虽说有符咒篆术是王一传给我的,但真正所学还是风水斋志。 因为风水斋志上不单单有相地,风水,相面,占卜,更多的是一些奇闻异事,甚至有很多还是老张头自己独特的见解,那里包罗万象,凶局,杀局,煞局,邪局,以及如何通过物体的排列引动九天神煞为我所用。 所以说,我能将符咒用的得心应手,完全归功于对风水斋志的了解。然而,地师的首要一点,就是要认得路! “不能,可能农村晚上没啥活动,都早早休息了吧。”我解释说。 高虎也耐着性子,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他是饿了,所以才会这么着急的。夜里山路难行,好在月亮比较大,穿过密林,风声打在树上就好似有人躲在林里玩耍一般。 有的朋友可能没去过夜里的深山,那里可比一些花钱去玩的鬼屋刺激多了,假如一个人八字不硬,骨量轻的,在山里呆久了,会感觉一种莫名的害怕感,甚至你自己都说不好是因为什么。 四周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至于其他,我发现连只蛐蛐叫都没有! 由此,我心里升起了一丝丝的不详,村里无虫鸣,必有大灾! 我不再说话,步伐有些加快,甚至走着走着,我甚至停了脚步,静静的听一下,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突然,胡仙姑声音冷淡的说:“大宝,你去下左边的树林里走一走,看看那里有什么。” 心里顿时一哆嗦:“怎么了姑姑?” “去看看。”她依然冷淡。 第二百三十三章道疑 长吸了口,我步伐开始不自觉的开始加快,按照胡仙姑指的方向,走了不到五十米的距离,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坟!那是数不清的坟,凌乱的排列在地上,我拿着手电向前照射,一望无际,坟包一个挨一个的埋在树林里,而且所有的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没有墓碑的新坟! 我彻底傻眼了,要说张家铺子一共也就一二百户人家,怎么可能一下子会死这么多的人?难道说百日红没有送回来?所有人是中毒死的?但是酒精能缓解毒素,不至于一次死掉这么多人! 这一刻,我像是丢了魂似的走在乱坟堆里,我真难以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对于一个护林人来说,如何在大山里生存下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更何况九菊一派的邪师已经被我地火所伤,所以,陈铁宝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的危害。 我甚至觉得,肯定是有人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毕竟那么多条人命,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于是乎,我转过头向村里的方向走去,心却已经彻底的慌了,按照之前的记忆,我渐渐的跑了起来! 心里默念着,老陈,四丫,小梅,小兰,还有大家,都不要死啊! 情绪太过于激动也让我失去了判断力,山路不平,我摔了好几个跟头,总算进了村子,可这一刻我彻底傻了! 眼前的张家铺子成了鬼村,全村均是一片漆黑。 除了没有人外,张家铺子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东北农村普遍的大瓦房,高高的院墙,家家户户房顶上的苞米和辣椒,但这一切均被空气弥漫着腐烂发霉的味道打散。 我觉得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一般,为什么会死?是因为百日红没及时送到么?一种难以言喻的悔恨感袭上心头,如果当时我能陪着陈铁宝取到了百日红,那这一切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这一刻,我心里确实认为是自己的行为,害了张家铺子的几百条的人命!可是,没多久我们发现了一处怪异的地方。 确切的说,应该是胡仙姑发现的。由于我像是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高虎和胡仙姑追了过来,高虎急忙的问我怎么了,胡仙姑却在一旁说:“都死了。” “谁死了?”高虎又问。 胡仙姑闭上眼,半晌后说:“全村的人都死了。这里的冤气很强。” 她的话让我一激灵,冤?因病而死的人不会产生冤气。我本是道士,冤气和怨气自然能分得清。长呼了口气,拿出了两道符纸,一道为‘洗冤’一道为‘化怨’。 这两道符纸一丢,其中‘洗冤’的符纸几乎眨眼间便化为灰烬! 当时我就愣住了,因为只有被冤枉而死,或者死的不明不白的人,他们临死前没有受到任何的折磨,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产生怨气便已经死亡,这样的人后所产生的负能量,可以称呼为‘冤气’。 两种负能量的区别是:怨气能伤人,但是冤气不能。 我狠狠的攥了攥拳,咬着牙说:“枉死,是全村人枉死!” 突然,胡仙姑说:“跟我走。”她的步伐很快,我和高虎紧跟着她的身后,等到了村里广场的集中供水井的时候,她突然说:“这口井水下的尸气很重。” 胡仙姑的鼻子让我非常非常的信任,为了能弄清楚真相,我摸了摸打水的绳子,准备往下跳。高虎忽然拦住我说:“大宝,你别乱来,这井你不知道有多深,换我吧,我身手比你好。” 我摇摇头:“不行,尸体必须要保持死前的完整,否则无法搜魂。” 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让我注意安全。 握紧了绳子,让高虎像是打水似的把我缓缓的放下,越往下,尸体腐烂的臭气越重,我忍住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的冲动。终于,绳索不动了,拿着手电照着井口,只见月光荡漾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团物体,看不清是什么,但是气味儿却是它发出来的。 等我仔仔细细打量,漂浮的物体旁边居然有着一团黑色的头发! 我心里顿时一紧,悲伤掩盖了我要吐的感觉,没有亲身见过死亡的人,你是永远不会懂得,当一条生命消逝时,所带给我们的悲戚。 因为哪怕一只小猫小狗你养的熟了,它的死去都会拨动你的心弦,更何况他们是我曾经拼命去救的人,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从此离开了这个世界,复杂的心情是难以用语言去诉说明白的。 用绳子绑住腐烂的尸体,我并没有觉得嫌弃,可突然,一枚铜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心里在呐喊,她是四丫!是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可她居然死了!还有离别时陈小梅的样子,我闭上眼,便想到她亲吻了我的额头,诉说的那一个少女的心事,种种的回忆像是洪水般冲过了我的心房。 悲伤难以抑制,我不由的流下了眼泪,压抑的愤怒让我忍不住的在井下怒吼了出来!高虎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就快速的拉绳子,出了井口时,我已泪流满面,眼前四丫的尸体被井水泡的看不出模样。而我的手,却紧紧地握着那枚当初我给她的铜钱! 突然,脑子里像是过电影一般的传来四丫清脆的声音“大哥哥,俺喜欢你,可是俺太小了。” “大哥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啊?那里的楼有村长的瓦房高么?” “大海?大海有多大?” 我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脸,胸口的压抑让我非常的疼,突然,我觉得这一股情绪触碰到了道衣带给我的禁忌。剥皮断骨的疼痛随之袭来,咬着牙,我一声没吭。 道衣是锁住我与蔣诗雨的因果,同时也在断掉我其他的凡尘因果,因为若想成仙,必须了却凡尘。 各位可曾看过白蛇传?白娘子本是白龙精子结合天地精华诞生,后随金慈圣母修行,但蟠桃会时被王母看出一段红尘未了,所以让其下了凡间与许仙成亲,等什么时候了结了凡尘,什么时候才可证道,至于后来的法海,只能算是白娘子的劫数。 如今,我的情形也是这般,牵扯的红尘因果太多,到时便不能挥剑斩凡尘,如果断不开凡尘,自然也就成不了仙。 不过,在我的心里,如果连做人都畏首畏尾,那成仙又有何用! 所以,我在心里抗争着道衣带给我的痛苦,但我又发现了一个特点,没有涉及到蔣诗雨,道衣的痛苦也不是不可忍受的。 胡仙姑围着尸体检查了半晌,突然她用手摸在四丫肿胀的额头,闭上眼,大约半分钟的时候,胡仙姑开口说;“她死前受到了很大的恐惧,只是时间有些久了,我无法还原她死前的场景,只知道这孩子是吓得进入井口躲避,最后意外坠落而死。” 恐惧!躲避! 这两个词语,是在告诉我,全村的人死于他杀!当即我站起身,忍着道衣带给我痛苦的同时,脑海里仿佛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随后疼痛感居然消失了! 由此我明白了道衣的作用,它是封锁我的本心,防止我种下各种各样的凡尘因果,如今我对张家铺子的灭村产生了自责与感情,所以这份因果便开始深深的种下了。 我长吸了口气,问:“姑姑,能算出大致的死亡时间么?” 胡仙姑摸了摸说:“算不出,除非找仵作来化验。” 这时高虎却凑过来,他仔细的打量着尸体,给我推算出了人体浮肿的时间,按照他专业的角度来说,死亡应该在一个半月到两个月的中间。 那个时候我应该还在山洞里,张家铺子的夜,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静了,全村的冤气让虫子都不敢来到这里,连续抽了几支烟,我坐在四丫的尸体旁,像是对着小妹妹一般,诉说着,我这段时间在外面看到的一些奇异见闻。 至于高虎则进了村子,他挨家挨户的察看,想要找寻一些有利的线索。胡仙姑陪着我一直坐到了天亮。我不发一言,用棉被把四丫的尸体卷了起来,又挖了坑给埋在了土里。 我扭过头看着身旁的胡仙姑,凝重的说:“姑姑,我想给他们报仇!” 胡仙姑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大宝,你有你的使命,而且你并不知道凶手是谁,一切皆由天定,假如有谁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必然也会遭到报应。” “不对,姑姑。”我出奇的冷静,说道:“九菊一派各个心狠手辣,可千百年来一直延续至今,他们能以其他生灵代替因果受罚,自身却能安然活在阳间为非作歹,您老天爷虽说会收一些人的命,可并没有都将他们全部惩罚致死,所以这世界上,好人每天都在死,但坏人却还活着!” “但死后,他们依然会受到惩罚。”胡仙姑继续说。 不知为何,在张家铺子人死了以后,我的心性有些变了,因为陈铁宝或许有罪,可四丫无罪,全村的人或许都有罪,但陈晓梅无罪!哪怕所有的人都曾杀过人,但四丫和他们的小伙伴没杀过人。 长吸了口气,我凝重的说:“姑姑,您活的年岁很长,那你告诉我,既然天网恢恢,那为什么她无罪,却还要死!” “一切皆是命,每天都有大难不死,或者横死,老死,病死,也有人刚下生既夭折,千百年来,生老病死,天灾横祸,皆是命。”胡仙姑淡淡的说。 不知道为何,听到胡仙姑的话,我居然笑了。 是的,我是真笑了,几百条人命莫名的被人杀死,难道说这一切可以推到命的身上?既然老天爷能惩罚妖邪为非作歹,又能让地仙不可劳作而生,那为什么不会下天雷惩罚作孽之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想问个究竟,问问祖师爷,或者问问老天,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太阳渐渐的升起,看着刺目的阳光,这一刻,以前从未对天道产生过怀疑的我,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道’产生的怀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我既不恶,也不善,为何要报? 于是,我缓缓的扭过头说:“姑姑,陈家沟近200条人命的死是命,那九州百姓若亡,或许也是命!” 胡仙姑背着手,我看不穿她在想什么。但忽然,远处的一声喊叫引起了我的注意,高虎的声音传来:“我发现了活人!快来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再遇一诚 活人!让我沉寂的心瞬间就活了,因为困扰我的不单单是找到凶手,替张家铺子的村民报仇,还有一点是我想验证自己心里‘道’究竟是什么! 自从我走上风水这条路开始,爷爷经常提醒我‘多行善事,莫泄天机’,后来我因插手黄鼠狼的因果,虽说罚了阳寿,但我不曾有过任何的抱怨的情绪,毕竟天道有则,我犯了错,理所应当要受到惩罚。所以自我踏出家门,直至今日,一直行侠仗义,广积阴德,从未敢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儿,所用术法均是为了救人化煞。不曾无端害人性命,也不曾更改过他人命格,哪怕面对生死,也依然义无反顾,为的便是那句‘善恶有报,因果循环。’ 可如今,张家铺子的乱坟岗,让我道心不稳,由此产生心魔,假如凶手不受到天威惩罚,那么我的‘道’也会彻底破裂,昨日清脆的破碎声,既是道衣,也是道心。 到了低矮的土房,看到院子里确确实实有一个人,他的头发又长又乱,身上还穿着冬季时的棉袄棉裤,人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向远方,嘴角留着口水,好似在自语着叨叨着什么。 “孙德贵!”我兴奋的跑过去。 此人正是张家铺子那位顶了胡堂的地仙,捉住金蟾后,我记的很清楚,他带领着几只白狐狸,抢走了金蟾,随后当着我和二师兄的面将金蟾撕了个粉碎,而且孙德贵顶了那么长时间的仙堂,自然不能把他当做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全村的人会死?是谁做的?”我推了下他。 孙德贵面无表情,痴痴傻傻的盯着远处,而高虎走过来,扒开了孙德贵的眼皮,观察了半晌,说:“瞳孔扩散了,人应该已经疯了。” 疯了?孙德贵是全村唯一没有受到金蟾毒素影响到的人,由此可以看出,此人心机、见识,都是非同一般的,可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就疯了呢? 我不甘心线索就这么断了,如果他疯了,全村人的尸骸到底是埋下的?我郁闷的搓了搓脸,此时正午的太阳很足,以慧眼看去,全村都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霜,这代表冤气不散,亡魂不宁,张家铺子的人死的冤! 仔细听他好像嘴里反复叨叨着一首歌谣,大致上是:“正月里,嫁新娘,少女怀春盼新郎,谁知朗是负心郎,朗是狼,狼是朗,咧着大嘴吃绵羊。。。。” 他歌谣让我很心急,期盼的催着他问:“老孙头,你大点声说,我听不清,到底我走以后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么?谁杀的你们,还有人活着么?” 可孙德贵突然扭过头看向我,那双涣散的瞳孔像是遇见了生平最恐怖的事情一般,尖叫的不停向后躲,嘴里慌慌张张的说:“别杀我,饶命,我不想死,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死啊!” “是我啊,我张大宝,那个道士啊。”我向前抓孙德贵,可他却像是疯了似的,退了几步,爬起了身,奔着大门跑过去:“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虎哥,帮我抓住他。”我忙说。 眨眼的功夫,孙德贵跑到了大门的位置,高虎扭过身追赶,可当他追出了门,我听见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和尚?你知道谁是杀的村里人的凶手么?”我高虎的声音传出。 我追过去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独臂僧人,那和尚的眼睛用黑色的丝带绑着,相貌坚毅且俊朗,高大的体魄与高虎不相上下。 我脱口道:“一诚!” 眼前的大和尚便是实胜寺里的一诚师傅,当初我离开沈阳时,见他也随着妙音上师出去修行,记得在故救蔣诗雨的时候,一诚请了明王法相,冲散了神识,成为了一名彻头彻尾的疯和尚,可如今,他穿着暗红色的喇嘛服,气度上比以前更加沉稳了许多,虽说蒙着眼,但却与常人无异。 “张施主。”一诚对我稽手。 “你怎么在这儿?妙音上师呢?”我问。 高虎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一诚,我告诉他我们是老乡。他在感叹太巧了的同时,又指着一诚身旁的镐头与铁锹,问:“这位大师,你拿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埋人。”他说。 虽说好奇他怎么出现在这儿,可与杀害张家铺子的凶手相比,这些都不重要了,于是我问他,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诚说他是来这里已经半个月的时间了,刚进了村子的时候,满村子的死人,于是他找到了铁锹与镐头,开始进行了火化,又掩埋的工作。一诚说他是每具尸体都火化成一堆骨掩埋,而我们去的那座树林已经埋满了尸骸,刚刚是一诚又找了另外一处地方掩埋。 “今天我以经将全村397人全部掩埋。”一诚说。 397人!我实在没想到会死这么多的人,按照我的预计,全村应该在一百四五十人的样子。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张家铺子当初为了给金蟾献祭,家家户户都是多生孩子,许许多多的黑户是并不被外人所知。 压住胸中的愤怒,我长呼了口气,问一诚,这一切是谁做的? 他摇头道:“不清楚,全村只有这么一位疯子,我问他,他说不出,贫僧也无能为力。” 再看孙德贵,他躲在一诚的身后像是受了惊吓,好似在场中,只有我一诚能让他感受到安全感。 一诚始终蒙着眼,我有点奇怪他是怎么看到尸体和掩埋的,就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佛祖说,色即是空,世界一切皆为虚无,眼乱心智,执着于相,所以贫僧将双眼蒙上,以佛心指路,所见所闻,佛会告诉我,眼前的一切是什么。”一诚声音平缓的说。 以前,我觉得一诚有血有肉,哪怕他暗恋诗雨,但却是个活生生的人,可时隔大半年,我再看一诚,居然感觉不到他的情绪波动,出家人修行,剃度剃的是三千烦恼,为了是隔绝凡是因果,一生敬佛,无父无母无妻无儿,而且小乘佛教有五戒、八戒、二百五十戒等;大乘佛教有三聚净戒、十重四十八轻戒等等清规戒律。 这一点咱们不是胡说八道,不论仙佛,凡尘因果均为证道羁绊,可为什么黄泉路上会有西天极乐之路,却没有成仙路?如果各位细心的话,多少能在影视剧、书籍中感觉出,从古至今的大师,出家后,便是跳出三外,一生所修,守的戒律也无非是断了自身因果,以及七情六欲。 而这样的话,僧人便不会有凡尘羁绊,等到去世那一天,自然可以随着接引使者去了西天极乐。但是,有一点,西天极乐没有轮回往生之路,如果你心有所爱,既不可成佛,如果你心有所挂,亦不可佛。这就好似当初一诚说的那句:“心系凡尘,无意成佛。” 所以说,人这辈子,只要你活着,就要经历爱恨情仇,真要让你都放下,我想多数人是做不到的。 咱们继续说张家铺子的事儿,至于为何没有成仙路,以后你就知道了。一诚的表现就是高僧的一种表现,也代表着他的修行方式,简单的比喻,就是遮住眼,他是佛,睁开眼,他是人! 至于他是怎么好的,我也没问。听他说完了以后,我凝重的思索了一会儿,说:“我想对他搜魂,看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还未等我话说完呢,那一诚突然疾步如飞,没打一声招呼,身形好似闪电般在我身旁擦过,烈日下的一诚,我觉得他的皮肤都是镀金的,三十米左右的距离,眨眼便到了,此法简直就是缩地成寸,并且绝不是普通的修术者可以用的出的。 他宛若雷霆般的速度到了胡仙姑近前,大手宛若铁钳一般,死死的掐住了胡仙姑的脖子,从他动身,到抓人,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 我回过头,看着他的举动,吓得我都叫出来了,忍不住的爆粗口:“我操你大爷的,一诚,你特么住手!”又对高虎喊:“虎哥,上啊,替我打他。” 胡仙姑虽然不怎么说话,可她几次三番的语出惊人,也算是让高虎对她另眼相看,而且我们几个是一伙儿的,高虎既为侠,所以性格与我差不多,都是帮亲不帮理。 我俩同时追过,高虎几乎脚不沾地的追向一诚,飞身一脚踹过去:“秃驴,把人给我放了!” 一诚微微侧身,掐着胡仙姑的脖子转了一圈,眼瞅着胡仙姑的脸变成了酱紫色,拖久了,那命可就悬了! 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一诚嫉恶如仇,在他那儿,妖既是恶,是妖就该死,胡仙姑说好听点是仙,那是因为她没害过人,实则上本体却依然为妖。 高虎回手崩拳,一诚再次躲闪。我甚至难以理解,一个被蒙上眼的人,是怎么提前预知危险的。 高虎以虎形拳法,封堵一诚四周,冲天气浪甚至将空气灼烧,筋骨闷雷,宛若猛虎低吟。这一次,高虎抓住了一诚的衣服,用力一拉,左手虎爪迎上,奔着他的太阳穴要害。 由于一诚只有一只手,避无可避的前提下,他不得不放下胡仙姑,出手阻拦。 第二百三十五章道与佛 “砰”的一声闷响,一诚化解了高虎的雷霆一击,而胡仙姑显然受不轻的伤害,她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紧随而至,顺手捡起了一块儿土坷垃,对着一诚的大光头狠狠的丢过去:“你特么是不是神经病,说动手就动手,你疯了!” 正中目标,一诚侧过头看向我,语气再无之前的沐浴春风,此刻,他仿佛怒目金刚罗汉,声如寒霜道:“张施主,你要清楚它是妖,是妖当诛!” “我特么还看你像妖呢!”气的我是真怒了,连忙回头关切的问:“姑姑,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胡仙姑咳嗽了两声,吐了一口血。我激动的对高虎说:“虎哥,拘留他!你也看见了,这和尚要杀人,把他抓起来判了!” 高虎活动下手腕,神色凝重的说:“大师好身手,以前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贫僧刚下山历练,未见过也属正常。”一诚依然不温不火,风吹着他眼眶上黑色的丝带飘荡。其实我心里更是震惊,短短大半年的时间而已,本来我觉得自己变化就够惊人的了,可与一诚相比却显得小巫见大巫了。 一诚又说:“施主可曾知道,它是修行五百年的狐狸精。” 高虎冷哼:“她是我哥们的姑姑,自然也是我姑姑,你说她是狐狸精?那我也是狐狸精,我看大师顺便把我也收了吧。” “妖既是妖,虽说她未曾造下杀孽,可谁知日后是否会造杀孽?”一诚大有不把胡仙姑收了不罢休的态度。 半年前他便能请下法相,斗战故宫里的鬼王,而且一诚本是因仇修术,由杀入道,煞气重时可称魔,慈悲心起可称佛。 高虎和一诚对峙,看姑姑吐血,我也来气了,随后拿出符纸铜钱,开始布局,太阳当头,我以铜钱布下八卦,以七星剑插在中心,两道符纸,分别为‘追魂’‘打魂’。 符笔停时,我冷冷的说:“一诚,她是我姑姑,若不是高虎在这里,她可能已经死了。” 一诚遮住了眼,看不出他的神色,但高虎却能帮助我拦住他,直到我布好了局,手掐法旨,令符燃烧。追魂符升一道火焰,就见七星剑开始剧烈震颤。 口中喝念:“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急急如律令,追!”法指一点点,燃烧的追魂符灰,以极快的速度奔向一诚。 而当高虎跃跃欲试的时候,我又说:“虎哥,退后!交给我就行。”大家虽然以前认识,可不管怎么样,你不能一言不合就杀人!佛也好,道也好,咱们首先要讲理,你要是不讲理,那就打到你讲理。 我虽说武技不如一诚,可阵法一旦布下,我就是阵眼,插在八卦图里的七星剑则是我的护法剑。哪怕和尚魂魄强大,也不会在追魂符下安然无恙! 符灰带着阴风,自空中形成了一只手掌,本着一诚的天灵盖抓去。 “张施主,别再执迷不悟。”一诚也瞪起了眼。 “老天爷都不管野兽成精,你特么凭什么起手就要杀人!”法指点向眉心,画下太极图,眼见着符灰化成的大手狠狠的拍下。可一诚的身体周围却传来‘咣咣’两声撞钟声,一口梵钟虚影出现在他身体周围,响声过后也震散了追魂符灰。随后我见一诚连续掐指,将手放在唇边,吐出了一声:“嗡(ong)。” 那声音不断的放大,宛若扩音器一般震得头昏眼花,震的我好几次险些心神失守,关键时刻,七星剑以中心向外扩散煞气,替我拦住了佛音。同时一诚居然又一次奔向了胡仙姑。 瞧他那架势,大有不杀不罢休的气势,我是真急了:“王八蛋,是你逼我的!”随即,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七星剑上。以手沾朱砂,在自己的衣服上写符咒,边写边念,口中厉声道:“天清清,地灵灵,拜请太乙真人仙神,法起法宝收邪怪,祭起火剑斩妖精,赐我真仙神火剑,打的邪师三魂散,打的邪术永难行,天上地下,唯道独尊,吾奉太乙真人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赐我神火剑!” 咒必,七星剑上我刚刚吐的鲜血,一瞬间变为了火焰,而胡仙姑此刻正被一诚追的仓皇逃窜,就当一诚的念珠又一次打在了胡仙姑了身上时,我彻底红了眼,左手剑指,面对一诚,怒斥:“杀!” 冲天煞气自七星剑迸发,随后我又烧掉打魂符,飞灰伴随着剑煞,直扑向了一诚。那胡仙姑是我二奶奶的师傅,又是我爷爷的晚辈,还是我姑姑,妈了个鸡的,哪怕是妖又能怎么样?上界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有几个不是妖的?连特么通天教主手下四灵圣母还是妖呢!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动了杀心,因为不管是是谁,都不可以伤害我身边的人! 七星剑嗡鸣震颤,煞气无形,但却能引起周遭变化,所过之处,草木枯黄,虫鸟奔逃,而当一诚眼看要碰到胡仙姑时,洪钟的声音又一次传出,只不过这次却比生词更加的尖锐。 一诚一个踉跄,吐了口鲜血,太乙真人神火剑,乃是茅山符咒上有名的祭剑术,多用与其他邪师斗法所用,哪怕对方有千年修为,祭剑术依然可以打的他原形毕露。 突然,一诚的僧袍燃烧出了火焰,我怕神火剑威力不够,双手掐诀,茅山杀人术,反噬极大,同样杀伤力也是极大。加持神火剑煞气,我以指甲抠破自己的眉心,剑指染血,掐诀而向:“玛德,去死吧!” ‘啪’的清脆响声,一诚身上的钟碎裂,神火剑烧了他半片僧袍,但我知道这还没有结束,我以魂祭法,加强了煞气的操纵性,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然。 一诚连续吐了几大口血,突然神色庄重,明王法相缓缓浮现,刹那间我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当即把太岁拿出,压在了剑影的位置,一时间剑煞更甚了。然而一诚就在的明王法相扑向我时,我的胸口仿佛受到强烈的重击,随之胸口发闷,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一时间,神火剑散了,而他三头六臂的明王法相也被击的粉碎。 五脏六腑翻腾,那一诚也并不好过,盘膝而坐,嘴里念着佛经。但我比一诚强,是因为高虎就在我身边,我喘着粗气,对他说:“拿,拿我六枚钉子,他现在动不了,你替我钉在他头部的影子。” 除了那个杀害张家铺子全村人的凶手外,一诚激起了我的杀心!无缘无故,不问青红皂白,三番两次想要取胡仙姑的命,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他的作为,也算不上出家人! 高虎很仗义,拿着钉子就走过去,站在一诚的身前,说:“我高虎见过的和尚也有很多,第一次看见你这么不讲理的,估计也是佛祖想召你回去聊聊。”一枚钉子落下,一诚的眉心出现了血洞开始向外渗血。 可他始终口念佛号,人体精魂均在头部,六枚铜钉落下,一诚必然魂飞魄散,那时就算佛祖亲临也救不了他! 突然,在高虎第二枚钉子准备落下时,一诚开口:“阿弥陀佛,每逢乱世,妖孽横生,贫僧随师傅学艺,一生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妖既是妖,妖有杀性,贫僧来这张家铺子就是因为邻村被狐妖所害,那白狐体大如牛,一日可餐一牛一羊,一月需食一男一女,全村三处道路被狐妖携子堵截,百姓苦不堪言,你说他是妖还是仙?”声音平缓却字字入心。 我回道:“杀人者称妖,渡人者为仙!” 一诚哼了一声,继续道:“凡是精怪修行,需要入载人体,串改人体九窍,损其福报,夺弟子功德,以达到修炼自身,更有甚者需要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你说,这与杀人又有何分别?” 一时间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地仙修行确实需要串窍,找顶堂的弟子,而且弟子还会受到师傅的习性所影响,多数串窍会很痛苦,折腾的疯疯癫癫,有的则是家破人亡,等到出马看病后,时不时还要满足师傅的口欲,狐仙的会生吃活鸡喝血,对人身体很有伤害,弟子给人看事儿,得到的功德福报均为师傅的。反过来,师傅则会帮着弟子过好日子,也就是大家算卦时给的二三十块钱。 如果细细想想,很多的家庭都被神仙串窍闹的苦不堪言,如果串窍失败了,可能人这辈子都会疯疯癫癫,算是彻彻底底的废了,选弟子的几率很小,有的地仙可能会同时找好几个弟子,择优而选,那些落选的人,自然是苦不堪言,生不如死,如此看来,‘地仙’确实可以称呼为妖。 都说佛家能言善辩,一点没错,他的几句话,让能更深层次的考虑很多的问题,也让我对仙家的看法产生了怀疑与改变。 地仙修行不易,那人投胎难道容易么? 但,这些我可以先抛之脑后,最最重要的是他想杀胡仙姑,从这一点,我就不能饶了他! 稳住了心神,既然杀,就要无愧于心,所以我大喊:“第二枚!” “不要!”胡仙姑跑过去一把拽出了地上的钉子,拦在一诚身前,冷冰冰的说道:“不要杀他,我想和他聊聊。” 第二百三十六章激辩 聊?我对胡仙姑说:“姑姑,对他有啥好聊的,这个王八犊子就想置你于死地!你让我杀了他。” 她说:“大宝,我历经五百年艰辛苦修,并不是为了杀人。” 胡仙姑从来没有情绪的脸旁在这一瞬间有了灵气,那种感觉说不好,就好似你们家的洋娃娃忽然有了生命一般,双眼雾气,眼波流转,仅仅八岁相貌的她便有了颠倒众生的容貌,如果成年,那还了得! 甚至,我忽然特别理解商纣王的那种倾尽一国,只为红颜一笑的做法。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一诚声音冷淡。 “你特么会不会好好说话!”我急了。 “要杀要剐,你随意,但贫僧绝不可能会向妖怪低头。”一诚等着圆眼。 我对着他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妈了个鸡的,我抽你信不信!特么的,我还以为他乡遇故知呢,谁知道还遇到个杀星。”气的我的胸口起伏,好歹大家也曾在一个战壕里打过格格,可他倒好,掉过头来居然要胡仙姑的命。 一诚反驳:“我杀的是妖,又不是你。” “别吵了!”胡仙姑站在我二人的中间。 第一次看到她居然有了情绪波动,不由的让我愣了愣神,摸不准她到底什么意思。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大跌眼镜,只见胡仙姑居然缓缓的下跪了! “姑姑,你干什么,你跪他干什么?起来啊。”我真是要疯了,不单单是因为我们没必要跪他,还有一点很重要,因为胡仙姑所修为仙,仙跪佛,这是大大的忌讳! 细心的朋友你可以留意,何曾见过庙会里面有道士,或者和尚进道观化缘?说到这儿,咱不得不佩服吴承恩老先生,西游记在人家笔下都神了,非但仙佛一家亲,还把太上老君给写成了‘烧锅炉’老头子了。 可咱还得说句题外话,之前多次提到了古代重佛灭道的现象,其原因很简单,因为佛教的思想很利于封建王朝的统一,例如佛教信徒信奉命运、以慈悲为核心思想,烧香礼佛保平安,会让老百姓磨灭煞气,变得温顺。 多余话咱就不说了,先说胡仙姑的这一跪! 不单单是我,连一诚也有些愣神。 可紧接着胡仙姑说:“这一跪,不是为我自己,而是我为那只被你杀死的白狐,我们野兽若想诞生灵智,十分艰难,刚听师傅所言,那白狐多半是我的族亲,是我曾将将记不全的经书传给他们,终归代代遗落,所以后世修行,野兽戾气无法退却。” 一诚眼皮都未曾抬起,冷哼道:“我不管你修的是什么,但妖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一旦当妖变得足够强大时,野兽天生的戾气一旦不受到撞击的控制,那留下来必然就是个祸害!” 胡仙姑缓缓站了起来说:“我这一跪,是为了偿还我自己的孽,然而,小女子敢问大师,佛祖曾言,大至一世界,小至一微粒,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皆可成佛;世间万物皆有道心,亦可得道。我既以诞生灵智,那便是有情,怎么不可修炼?为何到了大师的口中却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双方对峙,由此我明白了胡仙姑的用意,他一心一意只想修成正果,所以不想让我为她造下杀孽,又不想被他人所追杀,如今既然一诚动不了,那胡仙姑便与他论道。 此法也可以称呼为斗法,并且杀人不留痕迹。可一诚却丝毫没有被难住,他说道:“佛祖虽言,世间万物,皆为平等,可人有纲常礼法,野兽可有?人能抑制住七情六欲,野兽如何?当野兽的力量大过于人,能否做到不伤人?” 胡仙姑却哈哈笑了几声:“世人吃猪、狗、牛、羊、可曾想过平等?可曾守过纲常礼法?野兽成精便是祸害,但若人杀野兽是否该死?那佛祖所言,世间平等,平等又从何来?” 二人的对话让我脑海里宛若数道春雷同时炸响,是啊,胡仙姑所言,正式我所疑虑的道心,张家铺子全村的男女老少,有的该死,可有的人并不该死,这到底是为何? 紧接着胡仙姑又说:“羊羔跪母,乌鸦反哺,我行走世间数百年,所见所闻,人不如禽兽,比比皆是,大师所说,人有纲常礼法,可你告诉我纲常礼法对这些人是否有用?”她的语速开始加快,最后上前一步,声音有些高的继续道:“大师您看到野兽精怪出手害人,便会立即仗义诛杀,哪怕我未曾害一条人命,您却想将我扼杀在危险的萌芽之中,但若是看到不孝子女、奸商恶霸、贪官污吏是否依然会杀?如果大师做得到,我胡仙姑今日散去百年道行,恢复狐身,从此再入山林,去过那朝不保夕的日子!” 她的话让我呼吸变得急促,此刻的胡仙姑是与一诚的论道,她虽说是为自己向佛争取生的权利,可每一句话却仿佛重锤一般均敲打着我的道心! 我问过她,张家铺子的近二百户人死,凶手是否会受到报应? 她的回答,是说这一切是村民的命。可如今,胡仙姑又问一诚,假如他遇见了恶人,是否会像诛妖一般的义无反顾,如果一诚不会,那便是违了自己的佛心,可若是他去,便是乱了纲常礼法。 抛开这些话对我的震颤,胡仙姑绝对算得上是老狐狸,几句话的功夫,便把一诚带入到了一个死局,回不回答再或者说与不说,他的佛心都将会动摇,如果他不看破这件事儿,那恐怕一生一世不可成佛。 气氛尴尬了半晌,一诚确实挺出乎我的意料,就听他沉声道:“天地万物,有正有邪,可人邪有人治,妖邪可有妖治?然而妖精寿命非人不能比,大灾大乱,均有妖孽横行,可既然没有妖治,贫僧便愿意替天行道,诛杀世间魑魅魍魉,杀错也好,杀对也罢,在我心中,贫僧没错,倘若有错,贫僧愿入阿鼻地狱,哪怕承受千般酷刑,也要还天下一个清净!” 一句话,一诚无惧生死,也不怕入地狱,在他的理念里,妖邪活的年岁比较久,你可以保证一日善,十日善,但能否保证一辈子行善?不论是妖还是人,时间久了,都会有变得可能,所以他有自己坚定的信仰,便是哪怕堕入地狱,也要降妖除魔。 这般佛心,坚不可摧。导致胡仙姑的算盘也并没有成功,可突然间,我见一诚将手触碰到了眼罩,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浮上了我的心头,这一刻,我有种预感,假如眼罩摘下,那一诚将会变的前所未有般的强大。 “阿弥陀佛,一切归于尽,果熟亦当堕,合会必当散,有生必有死。”一诚一边念着一边向下摘下他的眼罩。 此时,胡仙姑的脸变得惨白,而且面部渐渐生出了绒毛,她眼神特别的慌乱,急忙向后退了几步,躲在了我的身后,惊恐万分的说道:“千万不要让它摘下,一旦摘下,我会死!” 我将目光看向高虎:“虎哥,快点拦住他,千万别让他摘下眼罩,一定要拦住他!”不用胡仙姑说,我自己也感受到了那眼罩下面的威胁,一诚曾对我说过,他闭上眼是因为想要追求真正的真实,但现在一旦睁开眼,那就是窥视本心,所以我觉得,摘下眼罩的一诚才是最强的。 高虎从开始便好似时刻准备待命一般,所以当我话音落后,他飞身过去就是一脚,伴随着龙吟虎啸,形意拳无可匹敌的力量眼看要踹中一诚的瞬间,意外出现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疯和尚 一诚的身体渐渐的变得高大,皮肤发青,密密麻麻的血管在其皮肤表面宛若蛛网般蔓延,随后他的面部开始变得狰狞,短短呼吸间,他竟然成了不动明王法身,而与上次相比,这回倒是显得十分淡然。 被神火剑打掉的只是一诚的一道法相,但现在,那法相却变得成了真身,二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不动明王具有在遇到任何困难,均能扫除障难,并不为动摇之意。而不动明王显现愤怒像,使侵扰众生之邪魔畏惧而远离,使众生于修行路上不致动摇善念菩提心。 一诚对于妖邪的心态,便应了不动明王之意,哪怕山崩地裂,他依然不会动摇自己的佛心。 如今,一诚的肉身成佛。巨大的反震力将高虎撞飞,他倒地后对我喊:“玛德,我看他就像是个妖怪。” 阵阵梵唱不绝于耳,身旁的胡仙姑的狐狸尾巴已经露了出来,要知道世间万物,有相生既有相克,这不动明王身刚一出现,胡仙姑便已经难以支撑,她浑身颤抖的缓缓蹲下。 我心道不好!如今想帮忙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胡仙姑的痛苦让我睚眦欲裂,对一诚怒吼道:“我次奥你祖宗一诚,她与你无冤无仇,也没害过人,你特么何要杀她!” 如今,一诚的眼罩已经摘下了大半,他的动作很缓慢,好似在积蓄着什么,就当胡仙姑眼瞅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忽然看到身旁一穿白衣的身影在我身边疾行而过。 对方长发披肩,身材高大,单手握住了一诚已经变得粗壮的手臂,声音平缓的说:“大师行为太过于极端了,那狐狸与我师弟缘分颇深,还望大师能卖我茅山一个面子,如果大师怕她为非作歹,那贫道愿意取下她的命魂,放置于茅山,假以时日,你若见她作恶,均可到茅山找我,贫道若是日后归天,可由门下弟子接管。” 是大师兄!他的一身白衣无风自动,虽说轻描淡写,可却压住了一诚无敌的气势。紧接着,我见大师兄居然将眼罩又一次用手给一诚戴好,缓和说道:“大师佛眼有魔性,以眼杀人,实在有伤天和。” 一诚一动不动任由我大师兄给他戴好了眼罩,随后开口问:“你是谁!” “贫道胡宗炎。”大师兄犹如谦谦君子,礼貌稽手,随后又说:“素问我华夏大地由北向南,又由南向北,出现了一位降妖除魔的疯和尚,据说此和尚嫉恶如仇、独臂、瞎眼,现在看来恐怕说的就是大师您了。” 突然,我觉得肩膀一沉,侧过身,见二师兄出现了,他放入我口中一枚药丸。兴奋的说:“小师弟,这回总算找到你了。”随后他又看了眼一诚,惊讶的说;“没想到这儿碰见疯和尚,好在大师兄来了,要不然,你的小狐仙恐怕真就保不住了。” 心里一肚子想问他们两个,一直等到大师兄与一诚分开,我才注意到就在一诚的后背居然冒着热气,仔细一看,原来一诚居然被大师兄种了符,此时那缓缓蒸腾的热气正是解符时的现象。 谈判就是这个道理,没有同等的实力,那就没办法去谈的。大师兄露着一手,镇住了一诚,随后又说出了命魂的方法,这才算是止住了干戈。 当大师兄给胡仙姑取了命魂,随后又喂了她一粒药丸后,胡仙姑才渐渐恢复成了小孩子的样子。至于高虎在一旁都傻了眼,虽说他算是奇人,可眼见着动物变成人的场景,放了谁,肯定也会吓一跳。 一诚突然对我大师兄说:“胡施主,记住你的话,只要贫僧不死,她从今往后,不可收弟子积累功德,也不可以串窍害人,否则贫僧定会诛之!” “大师放心,我茅山向来重视信誉。”大师兄还礼。 而一诚却转身要走,我大师兄又说:“大师可曾知道真龙出世。” “知道。”一诚说。 “那为何不留在此处,随贫道为了天下苍生,将那真龙复苏,放归大海,还给九州一个太平。”大师兄说。 二人的简短对话给了我一个信息,那就是大师兄居然也不知道九龙门的事儿,他只是算出真龙不应该杀掉而已,按照他的推测龙是要放归大海。 难道说,所谓的应劫之人,指的就是我能提前知道九龙门的事儿?其他人反而都是蒙在鼓里?我曾对胡仙姑提到过九州百姓,但却没有提起九龙门,所以说,这世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九龙门的存在。 “不了,贫僧一生所愿,便是斩妖除魔,真龙又不是妖,所以告辞了。”一诚淡淡的说道。 “那贫道不再强求,只是真龙若死,九州必然遭难,大师行侠仗义被称为侠僧,所杀不过是几名精怪,虽说是救人,但却不如真龙功德大,难道大师甘愿放弃么?”我大师兄又问。 一诚却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淡淡的说道:“救一人与救天下人,与我来说,没有任何分别。” 他的背影很宽阔,就这样不留一丝痕迹的离开张家铺子。 脑海里又一次回荡一诚的话,救一人与救天下人,归根结底都是人命,在他的心里,看的很开,所以他佛心坚固。我却还在为天道是否惩罚了罪人而出现裂痕,由此我也不禁的问自己:“全村人死,与天下人死,有分别么?”闭上眼,长呼了口气。 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找到了一间相对干净的房间休息。后来我与高虎也聊了许多,他得知胡仙姑的身份后,才真心实意的叫人家姑姑。而这也是我们师兄弟三人第一次的相遇,坐在炕上,大师兄叹了口气说:“我和毛石很早就路过这里,当时看到九菊一派的人正在采集尸气,与他们斗了一番。” 原来俩人也猜出了会来长白山,所以奔着这个方向,俩人都是在张家铺子偶遇,俩人看到村里成了鬼村自然觉得十分悲伤。可就在搜索线索的时候,二师兄发现九菊一派的人在村里收集尸气,当时他们俩就怒了,和那些人打了起来。对方由于人多,跑散了,就这样他俩追出去的时候耽误了好几天。 当时的一诚应该在其他地方掩埋尸体,所以双方未曾遇见也是正常。我又问毛石关于一诚的事迹时,我才知道,原来一诚被佛门中人召见过,只是人家压根不理,他一心只想降妖除魔,由北向南的三个月,堂门靠着顶堂的阴阳先生就被他杀了十几人! 只要是妖,他就杀,不论好妖坏妖,地仙,出马仙,不是人的东西,他全管。开始谁也不知道大和尚有多厉害,只是传言他独臂,堂门派了很多人去追杀一诚,可只要是顶堂的,均会被他杀死,普通人的话,一诚多数只是将对方打一顿便放了回去。 直到有一次,堂门大宗师司徒海带着阴阳道童找到了一诚,双方打了小半天,最后一诚摘下了眼罩,伤了向无忌,后又重创了司徒海。很多人询问过司徒海关于一诚的眼睛,可他却从未对外人提起,只是说一诚招惹不起。再后来不管去多少人追杀一诚,多都死的死残的残,于是他也就成了惹不起的代名词。 每当他要去一处,凡是门下有仙堂弟子的,均会让弟子逃到外省避难,不管是小鬼,还是畜生精怪,在一诚的手里,他是没有一个不杀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问道 从前我就知道,一诚确确实实非同一般,但真却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猛!经过短短大半年的时间,我觉得自己进步就已经很快了,可这么一比,好像我倒成了不学无术。 万幸胡仙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大师兄提取了他的命魂,封在了符纸中,做法很简单,就是用银针在其额头取下一滴血,以符纸包好,书写符咒封死,最后以红线正中穿过,假如胡仙姑命陨,那红线便会燃烧,反之红线若是燃烧,胡仙姑也将会死亡。 这种做法很像在影像资料中看到的玉简破裂,其实道理相同,因为人死命魂入地府,阴气会刺激了玉与红线上的阳气,达到燃烧或者碎裂的效果。但要说二者的区别,那肯定符纸要比玉能经济实惠一点。 我脑子里一想到全村人的死,便不由的握紧了手里的铜钱,咬着牙说:“二师兄,全村397条人命,是九菊一派做的么?” “那不是特别的清楚,可我们刚进村子的时候正见着九菊一派的人收集尸气,如果不是他们还能有谁。”毛石沉思的说。 高虎也从旁怒道:“那个菊花派的人真特么该死,前几天把死人掉房顶上,这回又杀了全村人的命,难道政府不管么?” 毛石叹了口气说:“死亡未必是由人动手,可他们最擅长锁七玄关,布下杀局,不出三日,凡是在村子走出,或者走入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这一点毛石说的一点错没有,风水师杀人根本不用和你面对面,他们只需要扮作路人,像是观光似的找到七玄关,从而在七玄关位置做文章,再或者布下风水邪局,也能让人死于非命。 长长的呼了口气,我的道心就要由我自己去完善,因为那些畜生可以通过寄灵术转移报应,让老天爷也拿他们无可奈何,既然如此,我必须要亲自动手,直到替张家铺子的村民报了仇,才会圆满我的道心。 身体因为激动变得颤抖,胡宗炎忽然在门外走了进来,叹了口气说:“我对孙德贵进行了搜魂,可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找不到,要不然我去地府问一问吧。” “别了大师兄,既然是九菊一派,那就肯定脱开关系,我的道心会由我自己去完善的,阴阳有别。”我忽然又想到了包公,沉声说:“何况去了,人家未必会告诉你我。” 胡宗炎叹了口气说:“真是作孽啊,一会儿咱兄弟三人,为死去的人做做法事,也好消了他们的业障。” “行,我去开车替你们买纸钱。”高虎从旁说。 超度确实需要准备一些个纸钱,元宝,香,贡品,这一切都有高虎去准备,胡仙姑在屋内修养,我们师兄弟三人出了房间,可并肩站在阳光下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转头看向胡宗炎,思索着心中疑惑,我问:“大师兄,你能告诉我什么是道么?” 大师兄不语,刺目的阳光让他也眯起了眼,可现在的我确实很困惑,胡仙姑与一诚的论道,九州百姓与张家铺子的比较,还有我已经出现裂痕的道心,需要用人命来填的可能。 一切的一切,都与我的思想背道而驰,因为我觉得,善恶总会循环,好人会有好报! 胡宗炎忽然抬起头,给我指着天说道:“老子曾言,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居其一,能与天、地、道同等,而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所以你只要做回你自己,因为你就是道,像我以君子之道参悟真理,毛石后悟出侠义之道,至于小师弟你的道,还得要靠你自己去找。” 是啊,不论佛道,均以人为本。大师兄的话,也算是解开了我之前的疑惑,所谓道,便是只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儿,如果你该死,那我杀你便是道。 张家铺子的397条人命是人命与九州亿万条人命是没有区别的,我应该去给四丫他们报仇,也同样不能见真龙死去,导致大灾大难的降临。所以,我的道,便是披荆斩棘的‘正义之道’所作所为,必须要是对的,如果一旦我认为自己错了,那道心将会彻底毁掉。 阳光下的沐浴,昨日道心的裂痕仿佛恢复了,假如我自己想不通,那日后将会彻底困在因果报应的小圈子里,纠结坏人是否受罚于天,惶惶终日,对天道产生怀疑,最后道心毁掉,一事无成。 可今日,当我立在大地明悟后,理解了一诚为何会蒙住双眼,以及胡仙姑为何无法破了他的佛心。那是因为一诚早已心若磐石,在世间的任何修行者,假如长长对自己的道产生怀疑,那终究也难窥视本心。 对胡宗炎鞠了拱:“我懂了。” “恭喜小师弟悟道。”胡宗炎笑着说。 再看周围我才发现,这天都已经黑了,我忙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师兄告诉我,自从我向他问道后,静站了16个小时,如今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四点。 朝阳缓缓的升起,这代表又是新的一天来临,环顾张家铺子,此地的冤气已经不见,这时我才得知,大师兄昨日已经将此处超度了。而他怕我出事,始终陪我站了一夜。 心里的感动那就甭提了,关于古人悟道的传说有很多,古时候衢[q]州有个叫王质的棋迷,有一天去深山砍柴,看见两个人下棋,他便把斧头一垫,坐在一边看棋。那二人一边下棋一边吃桃,还掰了半个桃给王质,王质边吃边看,没等吃完,扔在地上的桃核已经发芽长成了桃树。这时,两个老人提醒他说:“你还不回去?看你斧头柄都烂了。” 王质这才发现不对劲,连忙跑回家,可到了家中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八十年!他看仙人下棋,参悟棋道,一夜八十载,那座山后来被称为烂柯山,如今已成为中国围棋的故乡。 我能在一夜明悟也算是机缘,否则别说站个几十年,就说三五个月,也得耽误天大的事儿了。 “小师弟资质极佳,当初毛石在茅山面壁室内一年悟道,小师弟却在深山一夜悟道,此乃我茅山一大幸。”胡宗炎神色喜悦。 我问大师兄,悟道和不悟道,有何区别? 他告诉我,入道,算的上摸到了天道的门槛,虽说不会有什么变化,但从心性上是无敌的,不论何人,术法均以心所控,倘若心智不坚,自然威力不行。 这就好像同样是两个人做生意,心智坚定,勇往直前的人与心思漂浮,唯唯诺诺的人相比,前者的成就必然大于后者。 “谢谢大师兄点拨。”我心里的喜悦是真格的,眼看要去找爷爷了,能在关键时刻悟道,对我来说,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抓紧上路吧,我昨日观天象,云龙之气向南推移,盘旋峰顶而不散,想必李前辈已经快到了。”大师兄眼神很凝重。 我也明白,真龙对于更多的人,象征着无穷无尽的寿命与财富。 风起云涌,天下雷动。 一回头,只见毛石、高虎、胡仙姑站在屋门旁,高虎率先开口:“昨天我以为你中风了呢,好在没事儿。昨天我接到特勤处电话,通知所有的人活捉真龙,他们知道你与我在一起,命令已经下达了。” 最怕就是有官方插手,修行者只是人,面对国家的机器是无法抵抗的。为此我看向胡宗炎,说:“大师兄,若是官方插手,难道真龙一定要交给国家?”只有我知道,那真龙受伤严重,留给龙,留给九州百姓的时间可不多了。” 我心里很纠结,九龙门的事迹,我不敢对他们说,假如官方把龙捉走,靠我去争取?显然是不可能的。 “没事,那些奇人异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表明一套背后一套,等见到了,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胡宗炎说。 我们背好行囊,出了村子,坐在了高虎的suv,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就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真龙?龙到底什么样的?” “和你想的一样。”我说。 路上高虎又接到了电话,果然如大师兄所料,我爷爷出现在了吉林,并且马上赶到了长白山。我们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高虎的车又一次飞了起来。 按照电话里的猜测,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是很多,特勤处的电话是在上午五点打的,若是在延边调动边防军,保证不被朝鲜误以为军事活动的前提下,封锁长白山,我推算需要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但先头部队一个小时必能赶到。而我必须要抢在荷枪实弹的军人前面,赶到长白山找到爷爷,想尽一切办法将真龙送回了天河龙门,时间已经留给我不多了。 高虎也是把车都豁出去了,不管是啥路面,只要车能开,他就往前开。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突然,油底壳卡漏了! “玛德,这石头还带动的!”高虎推开了车门。 现在车也走不了了,没办法,我们几人只好先后下车。站在大山的脚下,四周景色虽说宜人,可对我来说,恨不得立刻飞过眼前这所大山! 第二百三十九章夜叉 毛石拿出地图看了眼,指着前方说:“距离松花江口大约还有五里不到的路程,我们还是快点跑吧,那特勤处的消息向来都是非常准。” 山路十分难走,所以我们几人以前先纷纷系紧了鞋带,不过我还是担心的问毛石:“真要是特勤处的人来,怎么解决?对上真枪实弹,谁也扛不住啊。” 他无所谓的说:“国家对于奇人异士多数都采用外松内紧的套路,只要不是对国不利,一般不会有什么大的措施,至于这次真龙出世,他们也只不过是想防止各派系之间的争斗,想提前将真龙控制在手中,再把所有奇人异士全都汇聚在政府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研究。”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如果真的是像毛石所说,我估计只要不出乱子,那多半就不会有什么事儿。二师兄拿着地图在前面奔跑领路,我盯着不远处的长白山,想到那个每时每刻都劝我好好学习的小老头,我的心都悬了起来,离家出来寻爷爷已经快一年了,即将重逢的心情是激动喜悦的,不论谁敢伤他,我一定要灭其满门! 可就奔跑时,突然一具人形的骸骨绊了我一个踉跄。 赶忙稳住身体,只见前方的树林下,四周凌乱的躺着十几具干尸。仔细看死者衣物好似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损害,每位死者的眼睛和嘴巴张开,模样狰狞。 毛石和与大师兄分别对尸体进行了简单的检查,没多久大师兄表情凝重的说:“是夜叉做的,先击碎了死者的头骨,而后分别吸食血浆,所以这些人才会化为干尸。” “死亡时间不足1个小时,这夜叉已经可以不避光了。”毛石说。 自淮南子便将僵尸分为毛僵、飞僵、夜叉、旱魃,人死后不腐,身体长白毛,吸食家畜鲜血,可称为毛僵。当初在通辽杀死的僵尸,已经能腾控跃起,称为飞僵。 飞僵速度奇怪,以人血为食,但却畏惧阳光。一旦到了夜叉,可像常人一般行走阳光下,力大无穷,獠牙可碎钢断铁。至于传说中魃,那可已经超脱三界外的天地灵尸,所到之处,湖水干涸,伴随天灾大旱,魃不死不灭,与仙齐名。 旱魃自搜神记以后,还没听说后世有出现过,但历朝历代每逢大旱,均会有旱魃的传说。 由于密林遮光,哪怕正午的太阳都无法驱散此处的昏暗,大师兄说:“一会儿大家都不要离我太远,你们还不是夜叉的对手。” 高虎翻看尸体的过程中,在他们的腰间捡起了一枚木质的令牌,上面写 着‘太上’二字,他疑惑的说:“看令牌,死者好像是道士。” “道士?”我很惊讶。 大师兄回道:“没错,‘太上’是全真教的信物,十二名全真教火居道士被杀,可见夜叉非同小可,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火居道士是真正的道士,他们潜心修道隐居深山不出,术法可能有高有低,但那些人是真正的修士,与龙虎山的天师道相同,如今看来真龙的事情也把他们也给引出来了。 十二人浑身衣物未损,则代表着他们是死的毫无反抗。但全真教起是泛泛之辈?胡仙姑得全真教道士讲经开灵智,化形为人,而且金庸笔下的全真教也曾是华山论剑的第一名。十二人被杀,那夜叉到底有多强? 就当我们继续赶路的时候一件怪异的事儿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因为跑数百米的距离,周围连只鸟都未曾发现过,寂静林间小路显得阴寒而又充满着肃杀之意,朗朗晴天,突然自地下开始向上浮动雾气,胡仙姑忽然停住脚:“有尸气。” 胡仙姑本体为狐的敏感性,让我们极其相信她的判断力,并且我也发现了这雾绝对不简单。 大师兄拿出一道灵符,手指掐诀,眼见着灵符自燃,可当灰烬随着风散去的时候,他忽然神色凝重的拦在我们身前,沉声说:“往后退!” 毛石反应最快,他拉着我和胡仙姑退了几步。腾出了空间的大师兄,极其潇洒的抽出符笔,长衫舞动,手持符笔对着天空一笔写下‘山’字。 空气中紧随着传来莫名的巨响,‘轰’的一声,距离我们脚下不足十米的土地突然裂开,一身穿古代官服的男子忽然出现。他的脸是青色,眼神宛若野兽的望着我们几人,嘴角又向外凸起了两只獠牙,模样似人似兽,格外的狰狞恐怖。 “夜叉!”我忍不住一声惊呼。 可接着又一声闷响,大师兄的山字纂将那夜叉半个身子再一次打入到了土里,夜叉浑身服装崩溃,筋骨变得扭曲,就好似身上压着无与伦比的重量。 他又对我们几人说:“你们继续赶路,这里交给我。” “我来帮你。”毛石急忙说。 “你去帮小师弟,一定要记住,真龙哪怕落在国家手里,也绝对不能落入任何私人手中!”大师兄又说。 大师兄的话有着无法抗拒的威严,他的长发随着蒸腾的空气飘荡,流露出的除了是一种英雄豪气外,却又不失道骨仙风的气质。至于那好似要被压断了的夜叉,则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他扯着脖子,口中发出“嗷嗷”的声音。 我们留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可刚准备绕行赶路时,密林深处的雾气中传来尖锐的笑声。随后就在我们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被抬着的太师椅在阴雾中缓缓飘出。 原来模糊中太师椅是由四个身高体魄相同的男子扛着,椅子上坐着一名枯干瘦小的老头。老头的皮肤很黑,乍一看好似减掉了毛发的大猩猩,更醒目的是他的太师椅上方居然挂着一个人头骨,怀中抱着一台羯鼓,两只手里中分别把玩着小孩儿的腿骨,瞧腿骨的大小,我觉得像是他用来演奏乐器的鼓槌。 “小心点。”毛石长神色凝重。我问这小黑猴子是谁,毛石吸了口气回道:“他就是巫门最神秘的大巫师阿达目,好像他今年已经230岁了。”身高体魄完全一样的四个人,步伐也是出乎的一致。那四个抬着太师椅的人脸上带着面具,低着头,不紧不慢的走向我们。 毛石告诉我,这个阿达目曾经还当过赶尸先生,军阀混战的时候当过土匪头子,四处烧杀抢掠,占山为王。后来被袁世凯派人打了山头,让人奇怪的是,除了寨子里摆放的成堆尸体外,就他一个活人。 当即,带头的将军就把事情报告给了袁世凯。正直用人的国民政府,立刻把阿达目奉为神人,并且派来专人去接去北平,可就在途中,他居然神秘的消失了。而后便消失了整整十几年的时间,再后来到了抗日战争打起来了,阿达目那个时候只是一户寨子里的医生,本来应该就此一生,但村子却被小日本两颗炮弹给炸了。 打破了宁静的岁月,让这老家伙重新操起了老本行,带着他的‘手下’每每夜里骚扰日军驻地,愣是干掉了滇西一带的日本驻军。被国民党招安的时候,人家问他部队呢,他把人家带到了一片乱坟岗,指着就说这里是他的兵营,当时两名当官的就把他当做精神病看待,离开了滇西也就再无音讯。 再后来成立特勤处,是袁北堂亲自去村里找的他聊的,那时才知道,这老家伙一直潜心不出,是在琢磨着炼出一个魃,也就是刚刚我们看到的夜叉。 犹如没毛猴子的阿达目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他咧嘴时,牙齿显得非常白,秃顶没毛,满脸的褶皱,就好似在坟墓里刚爬出来一般。 他尖锐的说道:“小伙子,这么着急,要干嘛去啊?” 毛石拦在我身前,小声说:“黎巫的鬼婆和鬼公,是他的后代血脉,小心点。”而后他又上前一步说:“巫祖前辈,您从南边跑到北边,这几千公里的路,您老人家觉得身体怎么样?” “还是小毛会说话。”阿达目阴阳怪气的继续说:“看你这么懂礼貌,一定是我那后人先得罪你的,我觉得你教训的对,教训的好啊。你们回去吧,现在这条路不通了,本来我是设迷雾在这儿等那些当兵的,却真没想到还把你们给等来了。” 听他的意思,他若是镇守道路的人,那他究竟是在此处镇守什么? 额头不由的流下了冷汗,我几乎暴怒的上前,质问阿达目:“你们到底把我爷爷怎么了!” 原本还在笑呵呵的阿达目突然把脸板了下来,目光阴冷的看向我:“这位是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 我说我是李孝章的孙子,又一次质问他,我爷爷到底怎么了? 阿达目阴沉着脸,忽然拿起手中的腿骨棒,对着羯鼓轻轻敲了几下,清脆的鼓声徐徐传入我的耳朵里,瞬间脑海里响起数百道冤魂同时在咆哮的声音。随后阿达目阴冷的对我说道:“我最讨厌有人打断我说话,现在掌嘴,什么时候打烂了什么时候停!” 我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居然真的缓缓的举起手,眼看便要打自己耳光。 可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他凌辱,昨日我在张家铺子静站悟道,寻到了‘道’的真谛,可如今,阿达目以炼尸杀人,违背天道纲常可称为‘邪’,既然我为正,他为邪,那我怎可能对他低头! 而且道德经所写,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 ‘道’它广大无边而运行不息,运行不息而伸展遥远,伸展遥远而又返回本原。所以说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宇宙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中之一。人取法地,地取法天,天取法道,道纯任自然。 如今,我以明‘道’既我以是‘道’,又怎能由邪魅支配自身!耳畔的冤魂嚎叫消失不见,我道心如磐石,自然要坚信这世间万物,邪不胜正! 缓缓的,我又将手放下,大步向前一迈,拉近了我与阿达目的距离,周身浩然之气迸发而出,朦胧间,我觉得自己好似穿上了道衣! 第二百四十章浩然气 曾经,元始天尊让我穿上的道衣缓缓又一次浮现在我的体外,道衣是我道心,亦是锁住我今生因果的一把枷锁。它象征着心若磐石的寻道之路,而在这条路上,我是战无不胜的。浩然之气通达我的四肢百骸,进而抵消了的阿达目的摄魂之术,我很自然的向前迈了一大步,破了他的邪术! 要知道,一诚能以坚定佛心,显像出不动明王真身,伤的了堂门的宗师,我相信,今日我以满腔正气显化道衣也同样可以伤巫祖! 目光炯炯的盯着不远处的阿达目,对方突然冷笑了一声道:“怪不得真么猖狂,原来是有了真身法相,小伙子别逼我动手,快回去吧,这条路不通了。” 我双手背负,从丝毫不惧怕眼前的阿达目,要说浩然之气是由孟子发扬光大的,他对浩然之气的评价是: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 简单翻译的翻译下,浩然之气是需要正义培养,以道来滋润,二者缺任意一项,浩然之气便会软弱无力。而且浩然之气是需要日积月累所产生的,并不是一时的正义就可以获得,倘若做一点亏心事,浩然之气便会立刻软弱。由此也是那句‘心有正气,则百邪不侵’的由来。 阿达目在我的心里视之为邪,如果我屈服于他,那就将与我道心背道而驰,所以这次短暂的交锋是我胜了他。于是我冷言道:“敢问前辈一句话,我爷爷现在如何?” 毛石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时刻进攻的准备,就连高虎也随着一起围上了阿达目。身侧的胡仙姑眼波流转,我看不透她在思考什么。不过,我觉得大家更像是等待一个出手的时机。 “我留在这儿挡路,怎么可能知道那帮小崽子有没有抓到龙,要是他们连一个苟延残喘的老头子都搞不定,我看还是趁早回南疆种地去吧。”阿达目无所谓的说道。 他的话让我脑子‘嗡’的一下,想到爷爷可能正在被许多人像狩猎一般的围追,我的心就仿佛别刀狠狠撕开,压不住胸腔的愤怒,我缓缓的举起了剑,怒斥道:“妄图染指真龙,其心当诛,不顾天下生灵,其罪可伐,贫道愿请上苍,落下雷罚,惩戒邪魔!” 说罢,我步踏三十六天罡步,右手舞剑,左手法指,引九天雷法落体,口中厉声念诵上清五雷剑咒: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氤氲变化,吼电迅霆, 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乾坤离砍震艮兑巽,急急如律令。 雷法在茅山术中是最强术法,以剑引雷更是杀招,何况此时我以身穿道衣形成道身。一诚能以不动明王法身打的南北皆惊,而我道身出现,也是一样可以! 随即,我左手不断变化雷指,阵阵的电光若隐若现,浩然之气源源不断的灌入我的全身。上清五雷剑咒本来就是准备的时间越久,威力自然是越强,如今阿达目也应该是发现了这种情况,他的鼓声开始加快,怨气横生的阴雾之中,飘荡出数不尽的怨魂厉鬼,而那阴风煞气也吹的更甚了。 阿达目想以冤魂阻挠我的术法,就在危急时刻,我身旁传出虎啸凤鸣音,青色,红、绿三道精光跃出,四灵咒印中的三道齐出,扑向了阴雾之中的冤魂。 随后千钧一发之际,高虎不知何时已经突袭到了阿达目的身侧,他身法如灵猴一般的机敏,空中跃起跟头,五指变换鹰爪,奔着阿达目的天灵盖就狠狠的拍下。 惊险时刻,那抬着椅子的四人好似头顶长了眼,步伐极其一致,速度奇快的向后退去,由此也让高虎的鹰爪扑了空。高虎落地时,双腿蹬地,如猛虎扑食般又一次追上前,他拳势迅猛,行云流水般攻击未有一次停顿。 四人抬着椅子不断的退后,由于身后密林让四人行动迟缓,仅仅眨眼间,高虎一拳直奔左前方那行尸的面门。‘砰’的一声,一拳命中,随后高虎连续空翻跳了过来,迟疑三秒,抬椅子的行尸头部宛若西瓜一般炸裂。这便是‘崩拳’内劲,由内而外粉碎性的拳法。 而高虎的技法看来早已经堪比古人武技。眼见着行尸身体摇晃不稳,太师椅就在跌倒的瞬间,阿达目不知何时居然把头上的人头骨捧在手中,用骨槌轻轻敲动,突然左边的行尸移位中心,重新抬稳了椅子。 “既然伤我灵尸,那你就替它来扛着椅子!”他目愤怒时瞳孔变为了黄色。他极其有节奏的敲了三下人头骨,随后突然把那头骨丢向了高虎。 只见骷髅的眼窝冒着青光,上下颚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眨眼的功夫直取高虎面门。我虽说不知这骷髅的作用是什么,可那骨头上的阴邪气便足以致命。 高虎不管怎么躲,骷髅却好似跗骨之蛆一般甩不掉,胡仙姑从旁声音急切的的大喊:“飞头有毒,千万不要让它碰到。” “玛德,我怎么甩不掉啊。”高虎哪怕钻入密林,可那飞头依然紧随不舍。 大师兄正不断写着符篆收服夜叉,在中国传说中的夜叉可是仅次于魃的存在,旱魃诞生于仙佛前,那夜叉的实力自然可想而知,所以我明白大师兄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而我二师兄正在与冤魂撕斗,四灵咒印以玄武印守自身,疾虎、青龙、火凤几次冲散刚刚被阿达目放出的冤魂。这数百年的老巫祖绝非常人能比,把他当做普通人,那肯定是要吃亏的。 再看胡仙姑躲在一边,拼斗的术法并不是她的强项,以至于争斗最开始便已经插不上手了,就当高虎将要被逼到死路时,我手里七星剑的剑身,终于将五雷承载到了极限。 九天神煞,雷咒正法均需要以载体而施法,符咒虽说可以驭煞,但绝不会有剑来的迅猛,而当施展上清五雷剑咒成时,金木水火土五种雷霆,若无七星剑载体,那我将会立刻承受五雷轰顶而亡。 那阿达目挥舞着骨槌急速敲打羯鼓,高虎连续打断了两棵树阻挡,已经避无可避。形势危急,我立即咬破食指,以血为祭,一剑指向阿达目,口中的大声斥道:“五雷正法,天诛地灭!”身上的道衣开始快速的若隐若现,耳边随即传来‘轰轰’的雷鸣声。 接着,我感觉到了一种被抽空了精血的无力感,五道虹光突然间落在阿达目近前。阿达目惊慌道:“怎么可能,你小个兔崽子居然会有正雷法!”他尖锐的嗓音呐喊着,阿达目没了之前的淡然,头一外,跳下了太师椅,躲在三具尸体中间。 五种颜色的虹光将阿达目包围,‘咔嚓’一声雷鸣,阿达目身旁行尸被劈的粉碎,在虹光内的阿达目疯狂敲鼓,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无法抵挡雷法,不多时,另外一具行尸的皮肤也开始脱落,眨眼间他们的脚下出现了一滩血水。 阿达目便像跳舞一般踩踏血水,手里的骨槌一边敲着羯鼓,一边跳着奇异的舞蹈,他周围血浆飞溅,可这并不影响第二道天雷。又是一声雷鸣,第二具尸体被劈开。雷法称为正雷与负雷,正雷法是天地正法,而反之则是一些小术法,例如:水雷,妖雷,等等。 第三道雷落下之时,阿达目口鼻向外流血,高虎在密林中走出,他架着我的肩膀,抱怨刚刚的人头有多么的邪门。 正雷法可破天地邪法,古人云:朝闻道,夕可死,也是说悟道需要机缘,有的人一辈子悟不通,而有的人一天便可以,假如悟通了,就距离‘大道’一步,自然也会变得更加贴切天威自然,从而才能更好的沟通天地。 第四道雷声,羯鼓崩碎。阿达目的头顶放置着骷髅头,他再无之前的淡然。 至于夜叉却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他居然将大师兄的山字纂抗了起来,古代官服崩碎的夜叉,浑身骨骼扭曲,他的脊背发出阵阵的白雾,神色虽说痛苦,但已经离开了地坑。 第五道雷声,阿达目手里的人头骨散出了青光冲向天际,妄图对抗五雷,那邪气弥漫的同时,红色雷电势如破竹般的精准落下,‘砰’的一声,人头炸个粉碎。 阿达目当即瘫倒在地,周围死气弥漫,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微微渗出的血汗告诉我,其实他也不是无敌的,而后虹光缓缓的飘散,我积蓄已久的五雷正法散了。 道衣随之消失,我又成了那个穿着运动服的张大宝,胸口发闷让我吐了口血。精血亏空的感觉同样是在警示我,上清五雷剑咒并不是随意可用,如果不是道衣护着,恐怕我全身奇经八脉均会被雷法所伤。 忽然间,我们身后出现了一批男男女女,其中还有几个熟人,向无忌、季梦晨、丹巴、屠刚、鲁艺龙也都来了。 只不过这次,人群中多了许多年长的模样,有两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位是白眉老僧,他居然披着袈裟,另外一位是穿着龙虎道袍的道士。 二人目光如电,吞吐气息间,均以阴阳秘法中所描绘的‘精凝形固成黑龟,炼神凝结为赤蛇,锻炼呼吸为龙虎’及其相似。 但最让我震惊还是二人宛若骄阳烈日的阳气,尤其那道士,我看他看的久了,居然会眼睛刺痛,脑海里随之响起一龙一虎咆哮音。 第二百四十一章推背图 传说张道陵术法均源自三皇秘典,得道后游走世间行侠仗义,身旁左右护法为一龙一虎,五斗米道也称为龙虎大道,他则是当今正一道以及龙虎山的开山祖师爷,而我眼前的道士,便是龙虎大道的传人。 向无忌和季梦晨二人身前的男子也是让我眼前一亮,此人多半是堂门门主。堂门以炼妖,阴阳术为门派基石,所以一诚才会经常与堂门作对。 “张施主年轻有为,贫僧佩服。”和尚双手合十。 我面前的每个人都可算得上为世间少有的能人异士,要知世间修术者多不胜数,如果没有个规矩,自然会有人肆意妄为,为了约束这些个奇人异士,才会有三门的诞生。 突然,又有一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走到人群前,他对我们这边喊:“高虎,小兔崽子,你赶紧给我过来!” 高虎惊讶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我不来你不得翻天了?”中年轻哼了一声。 仔细打量,那中年人手背上布满厚厚的老茧,皮肤发红,太阳穴鼓的很高,一举一动,均能带起热风,足以看的出,他是个有道行拳师。 毛石低声说:“他是高虎的师傅,形意拳大宗师孙禄堂。” 我微微点头,又听见孙禄堂继续骂道:“小王八羔子,赶紧给我过来,不好好上班,出来跟着瞎嘚瑟啥,要不是别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跑这儿来了。” 高虎说:“师傅,我就不过去了,大宝现在身体太弱了,我要不扶着他,我看他就得摔死。” “扶什么扶!赶紧给我过来,现在不是你能掺和了的事儿。”孙禄堂又急切说。 “到底怎么了?你说的啥我怎么听不懂啊。”高虎很疑惑。 我听的也有些迷茫,可那孙禄堂又挤眉毛,又撇嘴的,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高虎发懵的问:“师傅,你中风了?嘴巴老动什么?” 就在那孙禄堂气的跳起来开口骂人的时候,最前方身穿袈裟的和尚忽然说道:“贫僧乃是大相国寺的密宗禅师,度恶。张施主,那李孝章可是你爷爷?” 我说是啊,这个可不是什么秘密,所有参加过上次长白山之行的人都知道。 可和尚又说:“真龙现世,李孝章带着真龙游走江河流域,害人无数,其罪当诛,丹巴法王曾说施主手中掌握开启九幽黄泉的秘法,此等邪术,必须交由玄门掌管,而你既然为李孝章后代,寻龙之行自然需要避嫌。” 什么意思?我爷爷害人?这真的让我难以理解,我爷爷是为了九州百姓的生死存亡,不得不帮真龙续命的才对。 和尚继续说:“李孝章为给邪龙续命,非但夺了江河水精,还以人命喂养邪龙,其中张家铺子的全村灭门,就是你爷爷所为!所以,真龙必须要死,而李孝章也要为自己的罪过受到惩罚。”他声音严厉。让我有这一丝不解,我爷爷怎么可能会害人? “前方松花江水泛滥,百姓民不聊生,均那邪龙作祟,可李施主非但不阻挠,反而以人命喂养邪龙,此等做法,天怒人怨!我玄、奇、妙,三门不可坐视不理,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十。 一时间我彻底傻了,四丫他们难道是我爷爷杀的?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信。 长呼了口气,我怒斥:“放你娘的狗屁!我爷爷怎么可能会杀人。” “施主信与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已经发生,李孝章必须诛杀掉!”和尚厉声说。 这特么根本就不对劲儿,我爷爷根本就没有理由杀人,如果他想杀人,又怎么会甘愿忍受龙带给他的反噬痛苦? 龙虎山的道士又上前一步说:“贫道与度恶师傅一同研究‘推背图’密卷,其中有一图案,画中是一座白色的大山,山顶悬空了一株杏树,杏树分两枝,一枝上是挂着人头,另外一枝则站一只小鸟,杏树干上有大蛇盘绕,好似伺机想要吃掉那只鸟。” 我还是不信他们说的话,袁天罡的推背图,明明只有六十卦象,其中所有的人都被解密,哪有他所说的的卦象? “我还是不信,你们这群混蛋,一定是想要染指真龙和我手里的阴阳秘术,所以来编瞎话骗我,妈了个鸡的,不要以为我现在没有力气,要想杀我爷爷,先在我的尸体上走过去!”我疯了似的大喊大叫。 高虎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便追问孙禄堂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禄堂叹了口气说:“你赶紧过来得了,这些事儿不是咱们武人能插得上手的。” 高虎态度坚决的说道:“师傅,大宝是朋友,您曾说武者以侠义行天下,传我拳术时,第一堂课便是无愧于心,所以弟子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他救过我的命,那我自然要还给他。” 我长呼了口气,回头看看毛石还有大师兄,他们二人均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而后龙虎山的道士又说:“根据推背图的卦象,白山既是长白山,山顶悬树,那是因为顶部无土,所以木根无法扎入,杏树上结了李子,指的就是你爷爷,而那结出李子的树干下哭泣的人头代表着百姓哭亡,大蛇准备袭击的小鸟,则是还未长大的你。” 推背图确确实实是中国史上语言的一部奇书,但绝无此卦象! 龙虎山的道士声音凝重的继续说:“谶[chn]语所说,蛇非蛇,鸟非鸟,张冠李戴,龙入天河。其中颂曰为:真龙现世,翻天覆地,日月不分,玄牝[pn]之门,江河倒流,水漫九州。”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是懵的状态,质问那龙虎山的道士,卦辞从何来? 道士说:“推背图从古至今视为禁书,上部推测国运,下部推测天运,我手中的是天运,如今真龙现世,日月重叠,翻天覆地,必须要趁早除之!” 绝对不可能,因为我知道传说中是真有九龙门的存在,真龙若死,九州损一州,所以那真龙绝不可杀! 当我想把元始天尊告诉我的话说出口时,天空顿时阴云密布,我觉得道心震颤,一股对于天威的恐惧感弥漫在了我的脑海。 阵阵雷鸣响起,难道说上苍感受到了我想说的话? 如果我真的说了,可能天雷会立刻落下,将我劈个粉身碎骨。长吸了口气,这种有苦难言的感觉确实是真特么的难受。 眼看气氛越来越冷,我们双方剑拔弩张,突然间,大师兄他居然对夜叉说道:“我知你修行不易,被巫祖以秘法控制为奴,今日我可将巫族对你的封印解开,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大师兄胡宗炎一直被毛石称为神人,他能与钟馗做朋友,我相信力量绝不是会止于此。 果然,出所有人的预料,那夜叉居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分不出男女,但却听其说道:“只要不再为奴,一切随你!” “真是狂妄小儿,我巫族控尸,起是你能随意打得开的!”阿达目像只猴子一般尖锐的笑着。 可大师兄却神色坦然:“我信你。”紧接着他拿出符笔,在大地上写下一个“德”,而后又一把揭下五岳纂,那夜叉突然直起身,周身顿时弥漫起滔天煞气,一道血光自夜叉身体向外弥漫,当血光消散,我能感受到一丝毁灭的气息。 “我赐你德,万物有灵,皆可成道,僵尸邪物,唯缺德行,你日后奉行君子之德,便可摆脱离奴籍。”大师兄正气的道。 阿达目都傻了眼,因为当‘德’字出现后盘旋到了夜叉的头顶,随后一道青光落下,随即夜叉身上的煞气不见了! “谢上师助我脱离奴籍,但本座还有一事心结,恳请上师恩准。” 夜叉恢复成了一名三十岁出头男子的模样,他除了脸色惨白外,獠牙均已消失不见,乍一看,很像是某个院校的大学生。 大师兄点头,就见夜叉一个健步到了阿达目近前,将其毫无抵抗的抓起,一只手掐住阿达目的脖子,他的眼睛冒起红光。 阿达目拼命的挣扎着大喊:“我是你主人,是我给了你命!你不能杀我。” 夜叉对于他的话毫不在意,他右手掐住阿达目的脖子,狠狠的用力一扭,那整个人头被他扭了下来,血如泉柱,将四周染成鲜红,那些喷洒在夜叉的身上的鲜血,均缓缓没入了他的身体。 “谢上师,今日本座因果以了,日后必然修习德行,不会枉杀一人。”他对我大师兄鞠躬,随后起身环顾天下奇人异士,面如寒霜的说道:“我本夜叉,不死不灭,不管你们是仙是佛,请自行回去,否则别怪本座心狠。” “胡宗炎你将夜叉解禁,他若伤人,都是你茅山的罪过!”龙虎山的道士急了。 大师兄却缓缓的走到了夜叉的身旁,声音平缓的说:“马道长不需多虑,此夜叉以入德行,日后修好,也可成仙,倘若他乱了德,自然会被天道诛杀。” 龙虎山道士手拿与我相同的宝剑,厉声道:“夜叉刚刚曾言要杀我等,诸位同道,随贫道斩妖除魔!” 人群在马道长的带领下奔着我们就疾步赶来,可大师兄却笑了,他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密林久久不散,当其止住后又道:“夜叉入了德行,只杀无德之人,倘若他杀你们,那你等便是正在做缺德之事!” 大师兄符笔而现,准备与众人厮杀。 我的脑海很乱,到底谁说的是对的?我爷爷真的是杀掉张家铺子全村人的凶手么? 二师兄忽然站在我身前,四灵咒印其出,声音冷峻的说:“你快点走,李前辈一定在松花江口,先不管张家铺子的人是谁杀的,但我们都相信李前辈绝不是恶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邪龙 二师兄的四灵咒印齐出,声势显得极其浩大,疾虎、青龙、火凤带起的三道光柱极其迅猛的扑向马道长,可双方接触的刹那,马道长道袍上所画的龙虎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缓缓浮现,一龙一虎左右盘旋,将马道长护在中央。 天下间所有术法均是以神煞伤人,所以双方强大的煞气对碰时,空气中突然发出震耳的气爆声,只见眼前煞风呼啸,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尘土随着煞风飞散四周,将天空均笼罩了一层黄沙。模糊间,一道寒光极其隐蔽的射向二师兄。此法竟然与我所用祭剑术相同,而马道长的速度显然比我快了很多。 二师兄忽然猛的推我一下,大吼:“这里交给我们,你听大师兄的快点走,哪怕想办法将真龙交给国家,也绝不能落入那些人的手里!”那道寒光,眨眼间就劈砍在了二师兄的身上,剑煞弥漫,二师兄体外浮现出玄龟的背甲,‘砰’的一声巨响,剑煞被那虚化的背甲抵挡。 虽说如此,二师兄的脸已经变得惨白,他再一次催我快点走。高虎也拽了我一下说道:“快点吧,对方人太多,不跑你就来不及了。”架着我就要跑。可我却强行停住了脚步,回首看向眼前的佛、道、堂,武、巫、匠。我与他们无仇,为何却上来用杀招来对付二师兄?刚刚的祭剑术,我深知其中剑煞的威力,如果二师兄没有玄龟的抵挡,那轻则伤神,重则伤命。 他们非要至于我死地,真的是因为推背图上的预言么? 我的心变得很冷,虽然祖师爷不让我说出九龙门的存在,可我觉得,哪怕我说出来,他们应该也不会相信,再或者可能不愿相信。 真龙象征着万寿无疆,古代帝王均已真龙天子自封,更有传说‘得真龙者得天下’。所以,他们的那一番正义的言论,并不会使我的道心动摇,我坚信爷爷不会做恶事的! 胡仙姑突然开口说:“大宝,听你师兄的,我们快点走吧。”她的突然开口让我想到了胡仙姑的一路沉默,自从上了车,胡仙姑始终面色凝重,难道说她知道什么? 带着疑问,我问道:“姑姑,你告诉我,这些人说的是真的么?” 谈话间,远处又是一声炸响,大师兄五岳纂已经宛若大山般拦住了九成九的人。突然,见度恶禅师将袈裟取下,金光闪现,那袈裟射出的金光在空中浮现了许多的梵文。眨眼间,密密麻麻的梵文像是星光坠落一般,对抗上了大师兄的五岳纂。看得出,在这场争斗中,以道门和佛门最为着急,至于其他的人,我觉得他们都是故意拖后一步,尤其门下弟子,始终未见一人主动上前参与拼斗。 大师兄始终沉浸心神,拿起符笔写下符篆。身旁的夜叉则像是护卫一般未动分毫,夜叉号称不死不灭,不单单铜皮铁骨,而且还是天生凶煞,所以当其像座山一般静站时,有着摄人心魄的强大气势。丹巴法王率先抡起念珠打向他,可夜叉并不闪避,反而迎着就是一拳,上方的短暂交锋,夜叉竟然将丹巴法王打飞了出去。 而我大师兄光靠自身一人,便完全拦下了玄、奇、妙三门九成的人。 争斗没有停歇,疾虎与青龙对上马道士的龙虎大道,双方拼杀时,火凤也趁势偷袭,寂静密林显得格外的热闹。 我目光盯着胡仙姑的双眼,继续问:“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气氛沉默了半晌,胡仙姑叹了口气道:“快点吧,我感觉到江水已经泛滥了,等见到李前辈你就知道所有的事儿了。” 高虎也催我快点,眨眼间二师兄被马道长以金刚伏魔印打在胸口,他吐了口鲜血半跪在地。我当即愤怒对那马道长怒吼:“你们到底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为了那条龙!” “少废话,赶快让路!”马道长双手掐诀。随后一道符纸被他丢出,顿时我觉得眼睛发花,额头发麻,看样子是他对我发了阴箭! 胡仙姑突然拦在我身前,以阴阳绝命掌替我拦下,可绝命掌更适合偷袭,在正面争斗明显威力不足,所以她也受了轻伤。 胡仙姑嘴角渗出了鲜血:“快点走!高虎,你背着他跑!” 而这一举动,也让我幡然醒悟,看来实在是我低估了真龙对于所有人的诱惑力。 突然,高虎听从胡仙姑的话,把我托举在了背上,声音凝重的说道:“抓住了!别再掉下去。” 刚等我抓紧他衣服,高虎突然加速奔跑。身后却紧随着传来度恶禅师的吼声:“将佛门降魔杵给我拿过来!我就不信砸不开他的五岳纂!” 这是我听到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此时此刻,我趴在高虎的背上,他带着我疾驰的跑向松花江口,高虎行动敏捷,身姿灵活的好似林中豹子,不多久我便能看到不远处的江河。 越靠近前方,空气中弥漫的水气越大,想起了马道士所说的推背图,我心里确实不解,按照历史上来说,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编写的时候一共为六十卦,从未曾听后世传出过推算天运的另外一幅卦图。 说起《推背图》,确实可以称之为中华第一奇书,乃是唐太宗李世民为推算大唐国运,下令让二人所著。李淳风用周易八卦进行推算,没想到一算起来就上了瘾,一发不可收拾,竟然推到了唐朝以后中国2000多年的命运,直到袁天罡推他的背,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这部语言奇书才得以停止,也因此称之为推背图,按照世间流传,一共六十副图像,预言了唐朝开始一直到未来,中国历史上的主要事件。[喜欢可以买一本看看。] 我很迷茫,难道除了国运以外真的还有天运? 说起这部书我曾看过,此书出世至今,就一直饱受诟病,许多人都说推背图是马后炮,又或者说是巧合,但实际上只是他们的自以为是而已。推演未来,我敢保证李淳风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他只是把脑子里周易、天象演化出来的情形,用他所理解的图案画了出来,试想2000多年前,就算李淳风看见了飞机大炮,也是很难用当时的语言表达。所以每个人都不要质疑一件所不了解的事,就好比你用唯物主义的思想,去不断的否定唯新主义的看法,其实这也算是一种迷信。 咱们还得先说这次寻龙之行,长白山下大风起,身后大师兄与二师兄为我拦下了‘千军万马’,我明白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想保我。 因为一旦落入那些人的手里,阴阳秘术首先保不住,自身的安全也会受到危险,不过大师兄的实力确实不是假的,一己之力,逼的度恶命人取法器。 高虎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到松花江口的高地,身后就是巍峨的长白山,高虎将我放下,看向远方,我彻底愣住了! 只见江面上飘着许多无头尸体,他们随着江河而下,大片的河水被染成了鲜红,粗略的看了眼,那些浮尸至少应该在百人左右。看他们的穿着,多半应该是巫门的人。 此景让我手脚开始发麻,骨头发紧,因为巫门的目标显然就是我爷爷,显而易见,真龙是不会用刀的,难道说真是我爷爷真的杀了全村的人? 顺着松花江水,望向上游的出水口,江水奔腾迅猛,下游的河道被冲垮,江水蔓延大地,四周一片汪洋,可在那出水口的巨石上,我见到一只长约20米的金黄色巨蟒,它慵懒的趴在一座巨大的花岗岩上,阳光照射着蛇皮散发出了金光,那金色巨蟒腹部隆起,好似吃了很多的东西,我的感觉是那巨蟒好似并不虚弱。 当初见到我二奶奶的时候,他说蟒蛇不足半米,可现在的长度,显而易见,蟒蛇壮实的不得了。忽然,那蟒蛇下方,走出了一人,虽说距离较远,可当他回头时,我兴奋的喊了出来:“爷爷!” 将近一年的寻找,总算看到他没事,悬着许久的心也终于能放下了。此时此刻,我恨不得立刻飞奔过去,问一问他离开这么久,究竟过的怎么样,一路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有些难以置信,我见爷爷正将一具无头的尸体费力的丢下江河,随后又在身后拿起一枚人头向上一丢,那大蛇好似宠物一般张开口,眼见着人头准确无误的落在它的口中,大蛇吞咽了以后再次趴在花岗岩上晒着太阳。 我彻底傻了眼,怎么可能会这样?爷爷居然以人头喂养真龙,此种所为,完全与正义不沾边啊! 不多时,我看他手里拿起了一柄带血的柴刀,佝偻着身体向后准备着什么。当我再次准备大声呼喊爷爷的名字时,胡仙姑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她不说话,与我一同看向巨蟒与我爷爷。 “姑姑,我爷爷怎么了!”我凝重的问。 胡仙姑长叹了口气说:“看来我预想的事儿还是发生了,这龙,是邪龙!” 第二百四十三章渡江 邪龙?我猛的转过身,发现胡仙姑原本白皙的小脸,居然长出了白色的绒毛,更让我惊讶的是她白色的狐狸尾巴也露了出来,此时的模样变得似人似兽,虽说透漏着诡异,但不难看出她应该是受了伤。 “什么邪龙?姑姑,我爷爷到底怎么了?”盯着胡仙姑的双眼,我艰难的吐出自己内心中最为纠结的问题,长吸了口气,我说:“还有,张家铺子死去的人,他们到底是不是我爷爷杀的?” 胡仙姑沉默不语,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悬了起来,江面上的风很大,一时间我的思绪好似又回到了大半年前,脑海闪现出的全是四丫那双纯洁眼眸、陈晓梅低语羞涩的情话,她们互相嬉戏笑骂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那些所有的回忆让我的心仿佛被刀子割开一样。 胡仙姑叹了口气说:“我不清楚,只是那真龙需要喂养水精、土精、血精,否则真龙必亡。” “什么意思?土精和血精是什么?”自问我学习风水这么久,从未听过这两种词汇。 她说,所谓的土精指的是大地承载人世诞生的‘生气’,如果比喻的话,假如你去殡仪馆和去菜市场,这两个地方哪怕都没人,给予你的感觉也是不同的。而血精,指的是人体的先天精血,头颅为先天之本,所以蟒蛇需要吃人头精血恢复自身。 我特惊讶的问胡仙姑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而她目光深邃的看向远处,随即指了指上游岸边的爷爷,说:“在黑龙江,是他亲口说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蟒蛇其实是真龙。”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二奶奶会想与胡仙姑合伙,准备杀掉爷爷手里的蟒蛇,原来真龙真的是一种邪物,吸取水精之气,会让江河干涸,大地蒸腾;土精之气,吸取大地生气,让万物枯萎;血精之气,生吃人体三魂七魄果腹。 龙,的的确确是邪龙! 黑水龙王曾说,禹王九鼎压龙身,稳固九州安宁,可若是真龙是善龙,为何会以鼎镇压?由此可见,只是我单方面的认为龙是正义的化身! 高虎忽然道:“你看,你爷爷在对咱们挥手。” 当即,我再次看向上游,爷爷站在金黄色巨蟒的下端,他挥舞着手里的柴刀,看似在向我打招呼。我甚至能想象,可能就在他身后的某处,已经不知堆了多少具的尸体。 我觉得脑袋要炸掉了,抱紧双头,我蹲下身子不敢去看爷爷,也不敢去想,397条人命,如果是爷爷杀的,那我该如何?报仇么?不论如何我也无法做到挥刀面向自己最亲的人! 与爷爷相距至少有三到五百米的距离,四周是广阔无边的平原,风很大,也吹散了爷爷的呼喊声。 我身旁的胡仙姑语气坚定的说:“大宝,李前辈为人正直,我相信他一定会有难言之隐的!” 我也希望真的如此,否则我将会觉得自己愧对张家铺子的397条人命,因为,我根本无法为那写死去的人亲手报仇。江河泛滥,松花江水淹没了周围的平原,金色巨蟒也好似注意到了我们这边,它那巨大的蛇头抬起,它吐着信子,目光凶狠的盯着我们几人。 一切的一切,必须要我亲自去,才能问个清楚! 随即,我将青囊系紧了,缓缓的走向江水,高虎拉了我一下:“你干什么?水流这么急,你疯了。” 我凝重的看着远处的爷爷,他手里红色柴刀,与此刻的所作所为,这一切让我必须要当面问清楚,不论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张家铺子的397条人命,我都需要给出一个交代。 长吸了口气,我说:“我必须要过去,死也要过去!” “大宝,他们在上游,江水连大树都能冲倒,你去不就是送死么,更何况那还有那一条巨蟒,谁知道那蟒蛇会不会咬人,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你送死!”高虎拦在我身前态度坚决。 可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就像是疯了一样,好似张家铺子三百多条人命同时在我的脑海里诉苦抱冤,这种被压得透不过气的感觉,简直让我生不如死。 “397条人命,虎哥,是397条啊!”我的情绪有些激动,眼眶发热的继续道:“你还记得一诚曾说,救天下人与救一人的那句话么,人命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可现在张家铺子的人397条人命算是什么?供养真龙的饲料么?可他们并没有责任为了九州安宁而牺牲自己!” “你冷静一点,等一会儿特勤处会派人来的,胡真人也说了,实在不行就将真龙交给国家也可以的。”高虎劝我说。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我一刻也等不了了,道心不稳,浩然之气全无,我需要马上知道,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虎哥,你别拦我,哪怕我死了也好,或者被那邪龙吃了也好,这一切我都不在乎!”心口仿佛被拧碎了一般,受不了这份压抑,我大声的吼着:“他是供我养我的爷爷,如果张家铺子的人是他杀的,那我就替他偿命!但现在我必须马上立刻的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高虎愣了愣,沉默了半晌后说道:“你注意安全,我不拦你,但是你要死了,那我高虎欠你这条命,留到下辈子再还吧。”而后,他给我让了身子。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个不愿意去碰触的禁忌,我没脱凡胎,便躲不开七情六欲,自幼的艰苦,让我对每一份感情都视若珍宝。 如果真的是爷爷所为,那他的罪,我替他背! 拍了拍高虎的肩膀,当我刚要准备下河的时候,身旁的胡仙姑居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狐狸,那狐狸堪比小牛犊子大小,眼睛里的神态没有丝毫凶光,反而极其的拟人,并且她的脚下踩着一件花裙子。 当即我震惊的深吸了口气,惊问:“姑姑,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恢复了狐狸?”因为胡仙姑好不容易可以化为人身,可一旦再为野兽,是很难再次化形,也就是说,她放弃了继续成人的机会! 狐狸用嘴咬了咬我的裤脚,而后一个猛子扎入到了翻腾的江河,刹那间我脑海里传来胡仙姑清脆的声音:“大宝,我带你过去,李前辈是我恩人,哪怕重新为狐,我也不想看到他被邪龙支配!” 我的眼眶湿了,胡仙姑五百年追求天道为人,居然为了我爷爷,一朝散掉数百年的苦修,从此再次沦为山野白狐! 江水翻腾的更加急了,大白狐在水中望向我。 所有的狐狸都熟悉水性,这便是物种天性,而我此刻身体虚弱不堪,独自跳下江水,确实与送死没有分别。 “谢谢,倘若我张大宝这次不死,必定寻遍世间灵药,助你重新化人!” 说完这句话,我一跃跳下江河水,一只手搂住白狐身躯。胡仙姑带着我顶着源源不断的江河浪潮,逆流而上,河水冰凉刺骨,好几次呛入我的肺部险些使我昏厥。 在大自然奔腾的河水面前,我们是渺小的,每每向前游动都是无比艰难,倘若停顿,却又一次被江河浪潮打回原地。 如此反复,连我这个半个身子靠着胡仙姑拖动的人,都已经四肢酸软,可见白狐此刻需要承受多么大的力量。距离正在一点点拉近,当我被大浪打翻在湖底时,白狐又一次潜入水底救了我。它咬着我的衣服拼了命的向上游,由于底部的浪很急,白狐的速度也在明显减慢。 ‘噗’的一声,我又一次的浮出水面,此刻我与爷爷的距离已经不足50米,耳畔除了风浪声,还有爷爷的焦急的呐喊声:“大宝啊!你来干什么,快回去啊,快回去!”爷爷急的的跳了起来,不停的喊我快点回去。 他手里的柴刀染血,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血水浸成了褐色,彼此相互对望的时候,我脑子全是爷爷当初对我的好。 我拼劲全力的不让河水呛入我的心肺,想到那死去的人们,我歇斯底里的对爷爷大喊:“为什么!” 第二百四十四章狐悲 这一声大吼,也是吼出了我大半年来的所有委屈,我真的很希望爷爷能亲口告诉我,张家铺子的人不是他杀的! 不过,我的这句话,没有得到爷爷的回答,反而,那条巨蟒却缓缓的在花岗岩上爬了下来。当时看起来我爷爷都吓懵了,他跪下不断对巨蟒磕头作揖,至于嘴里说的是什么,我倒是听不清。 紧接着,蟒蛇居然爬下了岩石,缓缓的没入到了水里,奔着我们的方向游了过来。爷爷就像是疯了一样,对我大喊:“快跑啊大宝!丫头你快带我孙子跑啊,龙要吃大宝,你快点带他走!” 爷爷的焦急不像是假的,可那巨蟒在没入到江水下时,我的心也提了起来,耳畔除了江河的浪潮声外,只有爷爷焦急的催促胡仙姑快点带我回去的声音。 可是,蟒蛇入了水以后,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眨眼间,我面前的江水翻腾,只见那条金色巨蟒,上半身子浮出了水面,两只灯笼大小的眼珠盯着我与胡仙姑。而那水下的巨浪,却好似并没有影响到巨蟒身形,见它足有成年人腰粗的身子矗立在河面,蛇身对称排列成云豹状的大片花纹,斑边周围有着黑色与金色的斑点,体鳞在阳光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它缓缓晃动的上身,显得极其富有攻击性。 我注意蟒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开始我以为真龙对狐狸没兴趣,只是喜欢吃人头而已,但当我脖子上传来的痒,让我有了一丝醒悟,好像是龙涎蛇衣的蛟龙气吸引到了真龙。 它的近距离出现,刺激到了我体内被吃下的蛟龙毒素,面对巨大的真龙,蛟毒的阴阳平衡被打破了,顿时我感觉到了一种钻入心肺的痒! 巨蟒吐着信子,不停的打量着我。胡仙姑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她说:“一会儿我拦住他,你想办法快点上岸。” 我立刻反驳:“不行,这件事儿因我而起,哪怕要死,也是我死!” “你别说话,听我说。”胡仙姑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不可抗拒。当我沉默时,她又说:“我狐仙成人极难,化形前我惶惶终日,过够了山野洞内的生活,要不是他给了我做人的机会,我恐怕还是那山野白狐,如今我已经当了几十年的人了,算是够本了,刚刚随你下水,我也是想知道到底村里的人是不是他杀的。可现在,听他叫我丫头,我就知道,李前辈的心,并没有变。” 她的话很伤感,可那巨蟒并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蟒蛇张开血盆大口,一头就咬向我,白狐当即潜入水底,耳边除了那句“快跑!”以外,已经再无声音。 蟒蛇的身体翻腾,胡仙姑潜入下方咬到巨蟒的身体,可她是狐,它是龙! 我想帮忙,却根本无能为力,蛟毒让我痛苦难忍,虽说爷爷不停的喊着我跑,但我定了定神,义无反顾的又一次游到爷爷的方向。 身后白狐较为灵活,他钻入水下与巨蟒周旋着,每每巨蟒在江面翻腾,总会带起巨浪,而当浪拍打在我的脸上时,已经让我分不清什么眼眶里到底是不是泪水。 爷爷急的不停的骂我,可当我费尽了全身力气爬到爷爷近前时,身体几乎已经身体虚脱。爷爷用手把我在江水中拽了上来,他叹了口气说:“傻孩子,你来这儿干什么,这龙是要吃人的。” 爷爷的眼神暗淡,我能感觉的出他有难言之隐,浑身上下布满的蛇皮,居然在上了岸以后缓缓的又退了下去。 “大宝,你身上可是常太爷的蛟龙毒?”爷爷惊讶的问。 我点点头,听爷爷的话,果真他与那白蛇熟悉。爷爷激动的握住我的手,给我诊脉,几个呼吸间,他急切的说:“怎么会这样,蛟毒已经入了你的体,刚刚是被真龙入水时的阴寒所激发,以后你一定要多喝烈酒,千万不要尝试过阴。” 我没理会爷爷的关心,只是问出了心里压抑许久的一句话,这句话也涉及到了我的道心。 “爷爷,张家铺子全村的人是你杀的么!”我凝重的问。 紧紧的盯着爷爷的眼睛,不想放过丝毫的线索。我们两个对视了足足十秒钟,爷爷竟然点了点头! 当即,好似一柄重锤砸入了我的心口,我彻底崩溃了,自己发誓要杀掉的仇人,竟然是爷爷! “为什么!为什么!”我拼了命的质问爷爷,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如果这是现实的话,我真的难以接受! “大宝你听我说。”爷爷也很急。 他抓住了我的双肩,距离很近,突然我从他的那满是皱纹而憔悴的脸庞上,忽然间发现爷爷的寿命好似不多了。因为他的‘山根’以断,三把阳火灭了两把,周身气血萎靡,好似受到什么严重的伤。 我急忙拉住爷爷的手,问他怎么了? 爷爷叹了口气:“大宝,我就是怕你掺和进来,才一直没有与你联系,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我盯着爷爷的双目,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他长叹了口气,告诉了我事情原委。那次他们在朝鲜实验室里所救的龙,确确实实是这条真龙,不过后来真龙恢复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万年古树忽然出现想要夺取龙胆,双方拼打了起来,撕斗许久,树妖居然将龙打成了重伤。 那时龙缩小到了蟒蛇大小,眼看要被树妖捉拿的时候,爷爷拼命的救下了真龙逃离山洞。一路上爷爷想尽办法想要恢复真龙,可真龙受的伤实在太过于严重了,日夜憔悴下,眼看就要没了性命。 于是爷爷把它放在水里泡,发现真龙吸取了江河水精,爷爷怕酿成大祸,就赶忙带着真龙转移,路上又喂养自己的精血,才算把龙救了回来。可这样并没有坚持多久,那真龙却又一次变得极其虚弱。 我爷爷以为这一切是天命,就想着,假如真龙死了,就死了吧。结果他在夜里睡觉的时候,梦见了一个中年人,中年人梦里说他是龙,假如他死,则会有亿万人陪葬。于是要求我爷爷给他送到天河龙门恢复身体。 我爷爷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天河龙门,结果那人说,明天需要吃掉十颗人头,如果不送,将会发生特大地震。爷爷不信,第二天果真没喂人头给蟒蛇,但就在这途中,一件轰动全国的大事儿发生了,国家西北部某处发生特大级地震,死伤无数。 而且爷爷本是阴阳风水行当里的人,自然会想到二者之间的联系,当第二天我爷爷纠结该怎么做的时候,被外出寻找真龙的佛门遇见了,那些人认为蟒蛇是邪龙,需要诛杀。 于是乎,双方发生了争斗,关键时刻蟒蛇居然把笼子顶破,非常英勇的连杀三人。 说到这儿,爷爷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说:“人死之后,那蟒蛇不动了,一双眼睛盯着我,好似在索求我为它砍下人头。” 随后听爷爷说完,我愣住了。因为他叹了口气说,他当时确实按照真龙所说的话,将死去的十个人,全部用刀砍下了人头分别的喂给了蟒蛇。 吃完了人头后,蟒蛇休息了三天,随后我爷爷又做了个梦,梦里还是那个青年,他告诉我爷爷,说自己是华夏真龙,游荡世间,身体受了重伤,只能通过水精、土精、精血来恢复,如果他死,那则牵动着雍州一带的亿万生灵。 这一刻爷爷说他信了,可是他又将会面对杀人与夺取天地水精的抉择。 讲着讲着,爷爷浑浊的眼睛望向江河,突然间声音有些哽咽的说:“我就怕你来找我,才选择不见你,这真龙即将恢复了,可是它竟然不再想去天河龙门了,反而非要来到长白山,我被真龙一路带到了这里,不想乱杀无辜,便放出了我自己的行踪,这一路我杀了很多人。”爷爷忽然抽了口冷气,极其痛苦的说:“唯独张家铺子的人,让我后悔,因为他们是无辜的!” 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几乎一字一顿的问:“您亲口告诉我,人是不是您杀的?” 盯着爷爷流着泪的双眼,我的头皮都是麻的,接着爷爷的面部开始变得扭曲,突然间,他吐了一大口的鲜血,极其虚弱的对我说:“非我所杀,但因我而死!大宝,你快点走,真龙以蛟龙为食,刚刚他感受到了你,再晚就来不及了,快点往山上跑,能跑多远跑多远,等奇人异士连同军队变会赶来,你就得救了。” 可就在这时,身后发生了让我惊怒的一幕,巨蟒的口中衔着白狐,两只獠牙已经贯穿了白狐的身体,蟒蛇硕大的头颅上下摇晃,随后狠狠的把白狐丢向一边。 我愤怒的一声大吼:“姑姑!”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 都知道蟒蛇是不会叫的,可在胡仙姑鲜血挥洒的瞬间,我居然听到了一声龙吟,巨蟒张开了血口,以极快的速度游到我的方向,它灯笼般的眼球闪烁着兴奋的凶光,就好似遇见了生平最 第二百四十五章风水宗师 爷爷拉了我一下,他拦在我身前,急切的催促道:“快点跑,你身体有蛟的气息,那真龙以蛟为食,它这是要吃你!” 看见白狐满身鲜血的落入了江水,随着一个大浪扑过来,江面上再无胡仙姑的踪迹,回想从开始相遇到后来的一路相伴,我真的心如刀绞!可那巨蟒并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用来悲伤,他庞大的身躯逆流的游向我们,爷爷又一次催我快点上山。可是,我现在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那句‘非他所杀,但却因他而死’的这句话对我十分的重要。 “爷爷,你告诉我,张家铺子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一动不动的又一次问爷爷。 此刻,我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龙吃掉,哪怕真的死了也无所谓,可唯一我不能释怀的就是张家铺子的仇,我到底该找谁报! “快点走吧,来不及了!”爷爷急的眼睛都红了。 “我不走!爷爷你要是不告诉我,那今天我自愿替张家铺子的人偿命!”话语中我带有了一丝决然,哪怕我知道自己很固执也所谓,因为男人行走天地间,要的就是无愧于心,若是爷爷杀的,那好,我愿意替爷爷承担,可若不是爷爷所杀,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将凶手挫骨扬灰! 这便我所谓的‘正义之道’,就像一诚一样,他为了防止山野精怪日后害人,甘愿堕入地狱也要斩尽天下妖邪,所以,如果爷爷是邪,我若不能杀他,那么就由我替他承担所有的罪孽! 大蛇缓缓的上了岸,与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爷爷拽了拽我几下,随后狠狠的拍了下我的脑袋骂道:“快点走,怎么特么和我年轻时候一样固执,等活下来我再与你细说!”我被他拽着就向长白山的山脊爬过去。 我欣喜的发现,曾经熟悉感觉又回来了,由此更加坚信爷爷绝不是坏人!巨蟒瞄了我爷俩一眼,吐了吐信子,而后便不紧不慢向山上爬。 心结得以解开,失去的浩然气又一次回到了身体,并且这股气也清扫掉了我所有的疲惫感。忽然,爷爷停下了脚步,对山下的大蛇喊:“我知道您是真龙,可这孩子是我孙子,看在这段时间我对你照顾的份上,请求您放他一条生路。” 爷爷的话好似对它没有太多的影响,我见蟒蛇只是先忽然停下,抬起半个身子,在山下望着我们,而后又一次开始向我们追击。 爷爷怒气的说:“为了雍州生灵,我可以不顾一切的救你,也可以帮你杀人取头,但他是我唯一的血脉,你不能伤他!”随后他对我说:“大宝,把青囊给我!” 当即我赶忙解开了青囊,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爷爷留下的,我风水所学均是源自爷爷的传授,可无奈学艺时间较短,并不知道自己到底与爷爷的差距有多少。 等爷爷一露手,我总算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风水宗师了。 咱们也都知道,风水主要是以形伤人,可称为‘形煞’,至于其他还有灾煞,岁煞,以及劫煞,其中经常被人所用的就是形煞、以形杀人,例如往你家门口摆个‘炮筒’‘狮子开口’‘弓箭’‘镜子’这都属于形煞,灾煞则是一个人气运,削掉你的好运,让霉运缠身,自然会死于非命,岁煞,这一点风水师不好动手,因为岁为年,每个人命里的带的,好的风水师能算出来,帮你躲过去。 劫煞也是相差不多,但劫煞可以制作一些风水局,让煞气加强,小小的磕破皮,能演变成生死大祸,这也是为什么,古代易学、风水学必须是官府可学,老百姓只能学学瞎子占卜的命数。原因则是占卜不会伤人,但风水却可以。 爷爷站在半山腰的位置,俯视真龙。一路上,爷爷可以为了真龙挥起屠刀,可唯独我,是不可以被触碰的禁区,我站在他身旁,感觉自己还是那个为了三千块钱差点把命丢了的小孩。 他身材佝偻,在任何人都觉得他就像一位不起眼的农夫,可当他站在我身边,哪怕面对真龙,我从心底也没有任何的畏惧感,因为我心里清楚,这个不起眼老头儿,究竟是有多么得不可思议。 这时,他将青囊打开,拿出罗庚,对我像是授课一般说道:“这罗庚是沟通天地的一把钥匙,除了定风水外,还有多种妙用,其中,爷爷今天教你如何布煞!你看清楚了。” 巨蟒的速度虽然加快,但在我的却出乎意料的平静,爷爷端着罗庚的手仿若千年古树一般的稳健,他说:“这罗庚,分天地人三盘,地盘用于立向,测出四面八方的八卦太极图,找出‘洛书’当中先天九宫图、融合八卦、九宫、三元于一体排列,颠倒阴阳五行,让天地间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硕,皆可布煞。” [注解河图洛书: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这是六七千年前,龙马跃出黄河,身负河图;神龟浮出洛水,背呈洛书。伏羲根据河图洛书绘制了八卦,也将阴阳二气,划分为了八卦五行、天象等一系列的布局法,而九宫图多用数字代替,讲起了太墨迹,就不细说了。] 我凝神静气的听着爷爷诉说,寻常的布煞,我也可以做到。可我的煞,需要准备的时间较长,而且很难随时随地的调取天地煞气为我所用,所以更多的时候,还是以符篆咒术伤人,然而风水之道,我侧重于养人,杀人之术,确实了解不多。 看爷爷那镇定自若的样子,我忽然发现,好像爷爷并不惧怕真龙,而是不想让雍州再次出现千年大灾,也就是说,在他心中,我要比亿万条人命更加的贵重。 他声音浑厚的说:“布煞,需要利用五行相克,人盘消砂,吉砂难觅,世间多为凶地,但这地盘用好了,便可以用来增砂,也可以叫增煞!”说罢,他拿出铜钱,握在手中,狠狠的一丢,打在了不远处的一株岩松,‘砰’的一声,那铜钱居然镶嵌在了树干上。 “金克木为杀,九宫坎一位为文曲六煞,他五行属木,我现在以金压木气产生煞,而后将煞气藏于岩土,以土中藏金,主杀!” 爷爷的这一句话刚落,那株岩松忽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肃杀之意弥漫在天地间,但这只是将煞气拘于岩土,并没有为爷爷所用。 至于那松树,以周围岩土瞬间变的沙化的情形看,它应该是长白山的气眼。爷爷金压木气,藏于土,产生地煞,这对于真龙这样的敏感生物,会感觉极其的不舒服。 所以,追赶我们的真龙停下了身形,爷爷又说:“天盘用来纳水,水为财运,可水泄则为洪,也可称‘煞’。”说罢爷爷在地上捡了一块儿石子说:“老张头可用一草一木布下天罗地网,所以风水一说,不需要拘泥于法器,这石子在长白山不知千年,自然可称为天然的法器。” 紧接着他把石子手中掂量掂量,随后狠狠的丢向出水口的位置,说道:“我以金压木气,化为煞气藏于土,山脉气眼被锁,只需一口江水来泻这股天地煞气,此山又是龙脉发祥地,所以龙虎祥瑞均由此山而出,我捡起的石子,是刚刚沾到了地煞气的石子,石子虽小,可纳万物,亦能劈开江河,泄出江河洪煞!” 我不断的思量爷爷所说,就当石子落入出水口的刹那间,地动山摇,枯萎的松树旁,那些个巨石滚滚落下,而爷爷则蹲下推开了一块儿大石,我见到石头下面有着三枚鸡蛋大小的红色鹅卵石。 爷爷摸了摸石头,捡起了一枚说:“这叫祖山石,只有出过真龙气脉的大山才会有,它虽说能破世间一切邪魔,可另外两枚千万不要动,如果龙要吃你,你就用他来打龙的眼睛。” 大地摇晃了足足一分钟,真龙被滚落的巨石逼的不的不后退。我爷爷只用了一枚铜钱,以及一枚石子,便搅动了整个长白山龙脉不安。并且我看得出,爷爷其实留手了,假如以‘断龙法’,找准龙脉气眼,打下钢钉,出水口的煞气将会增大百倍,但那样以后,长白山将会再无龙脉出现。 举手投足间,将山川大河为其所用,这才是真正的风水宗师,与爷爷相比,我只不过算是一个小小的风水先生。 此时,那真龙被逼退到了山下,他愤怒的发出吼叫,好似在威胁着我们。爷爷把那祖山石递给我,叮嘱道:“如果不到生死危机,这石头就不要用,而且你要记住祖山石一旦下了山就会再次变成普通的石头。” 我握紧了石头,点了点头,一眼寻到‘祖山石’这可是风水师最高的眼界,或许我觉得,爷爷现在出去点穴,可能只需要用眼睛一看,便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巨蟒咆哮不断,可爷爷继续对真龙说:“我救你性命是为了雍州百姓,你说你来长白山是为了恢复,我答应了你,你又说此处水气不足,需要溃坝松花江,弥漫江水五十里,我也答应你,可唯独你不能取我孙子的命。”爷爷语气顿了顿,长吸了口气,继续问道:“现在我问你,你到底回不回天河龙门!” 第二百四十六章原因 蟒蛇的蛇头缓缓的晃动,虽显得十分具有攻击性,看得出它害怕山体上的煞气,所以才迟迟不敢上前。在我们僵持的时候,一艘直升机缓缓的出现在了上空。 我怕那直升机动用武器,就忙着问爷爷:“怎么办?用枪打的话,真龙会不会死?” “应该不会有事,这蛇看起来很珍贵,他们不会动杀手的。”爷爷沉思道。 当即,巨蟒突然钻入水下,而直升机上的枪果然也没有响,对方选择了缓缓下降,就在距离水面不足十米的时候,那飞机上的几名军人,手里拿着枪扫视着水面。 眨眼间,原本平静的水面下,那条巨蟒忽然自水下跃起,看起来真的好似真龙出水一般,粗大的蛇尾精准无误的挂在了飞机的尾翼上。蟒蛇用力一拽,眼见着那一艘飞机,被狠狠的拖进了水里,螺旋桨拍打着江面,数名军人跳下飞机拼命的向我们这边游来。 可那蟒蛇好似红了眼,追上去一口便咬中了一人的头部,獠牙刺穿了那人的喉咙,鲜血如柱,蟒蛇又狠狠的将人甩飞。 另外几人都吓破了胆,一边惨嚎一边的游向岸边,我看所谓真龙,确确实实是凶兽,它矗立在水面上,眼神凶狠的与我们对视着,趁着机会,我又问爷爷:“张家铺子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你真的想知道?”爷爷叹了口气。 我的每一次询问,也是一次‘证心’之道,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道心便会破碎,所以我的紧紧盯着爷爷的眼,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爷爷异样的上下打量我,忽然极其惊讶的说:“大宝,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你,这是不是道心?” “爷爷,这你都看出来了?”心里的惊讶就甭提了。 他告诉我说这是道士的问道之路,所有修道者都会有自己的道心,见到我能产生道心,很为我感觉到高兴。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爷爷知道‘道衣’带给我的剥皮断骨之痛,是否还会为我高兴。除了元始天尊出现的事情外,我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因为爷爷知道九龙门,我倒也没隐瞒。 爷爷听后长叹了口气说:“其实,村里的人的死与我脱不开干系,事情是。。。。” 听爷爷说完,我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狠狠的握了握手中的祖山石,原本圆满的道心也就此落下了一个仇恨的种子。 爷爷说,真龙选择来长白山,一是这里的水精之气充足,二是它感觉到这里有传说中蛟龙出没,而真龙以蛟龙为食,所以当它觉得自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便要求我爷爷带他去往长白山。 等他们到了长山下的时候,真龙身体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发现了张家铺子后,爷爷带着龙进村找吃的,村里的人对他们是非常的热心,等我爷爷路过了金蟾所居住的井时,便听村里人讲起了我捉金蟾的事儿,爷爷多问了几句,从中得知一切是我做的。 于是乎爷爷就攀谈着说了我是他孙子,表明了身份,自然是受到全村最高级别的礼节,杀猪宰羊的招待我爷爷,那时候真龙也没吵吵人头,所以日子倒也舒心。只是两天后,村外来了一人,说是被熊给咬了。 他血肉模糊的跑到村子求救,正好当时爷爷在村子,便带着村民一起给那人治病。人刚抬进了村子,孙德贵就急忙忙的跑追来,说这个外来人是灾星,一定不要救,救了的话,全村都要死。 但爷爷却不以为然,他说自己就是风水先生行当里的人,怎没可能连命都算不准?眼前受伤的人,分明就是一个普通人。 不管孙德贵怎么劝,村里人由于我的关系,就认为我爷爷说的是对的。巧在爷爷梦里面见到真龙,那真龙说在长白山要等什么东西,一时半会不想走,所以那个濒死的人,被我爷爷从死神的手里夺了回来。 可住了一段时间后,大家也都熟了,爷爷说他算到了我要遇到一次死劫,正巧陈晓梅去找了我爷爷打听关于我的事儿,爷爷看出陈晓梅对我有情,于是就问她:“你愿不愿意嫁给大宝。”。 陈晓梅当时还挺不好意思,说什么配不上。但我爷爷又说:“大宝现在有难,必须要有人和他成亲,他才能挺过去。” 陈晓梅很不理解,人没来?怎么成亲? 可爷爷说我人没到场不要紧,可以找东西代替,假如她一旦嫁给我,那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我爷爷说,日后我想不认账他就打断我的腿。 对于山里人而言,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她真就当真了,自己一口答应了我爷爷,随后立刻兴奋跑回家找陈铁宝商量。 陈铁宝本来对我的印象就非常好,看我爷爷说的么正式,爷俩一合计,真就没顾及其他人的看法,把事情这么定了,婚礼就选在初一那天。 到了大年初一,在陈铁宝的家里,爷爷为我办了一次没有我的婚礼。而那一天,我想也是涉及到了蛇骨女的死劫,毕竟在朝鲜,我是几次好悬死亡,而且命理一说,本就用语言无法讲得清楚。 以公鸡替我拜堂成亲,可在婚礼结束后,不知道是谁编了一首歌谣,让门外凑热闹的小孩儿唱了出来,全部的歌谣是:“正月里,嫁新娘,少女怀春盼新郎,谁知朗是负心郎,朗是狼,狼是朗,咧着大嘴吃绵羊,狗不叫,猫来笑,登上门来不戴孝,蛇是吃人的蛇,人是吃人的人。” 婚礼结束后,爷爷也听到了这首歌谣,于是追出去问问怎么回事。 就问了唱歌谣的小孩。 小孩说,这首歌谣是一个老头子教给他的。爷爷问人在哪? 几个玩闹的孩童指着树林深处,告诉我爷爷,说那老头就去了树林里。 爷爷感觉歌谣不对劲,于是就追了出去。结果山里路本就难走,等他一来一回,大半天过去了。傍晚回到村子的时候,爷爷说他发现了难以想象的血腥一幕,全村的人却已经被杀了个干净!正在行凶的人,正是被我爷爷救下来的青年。 爷爷说忽然悲戚的对我说:“那人是一名养尸人,因为懂得易容术,所将自己容貌改变,我一时大意,看丢了眼,这才让他带着铜尸将群村屠戮” 我也愣住了,铜尸?为什么听起来那么的熟悉? 紧接着爷爷又说:“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人行凶时居然变成了你的样子!” “我的样子?”我彻底呆住了。 爷爷告诉我,他们交手的时候,才知道那人居然是九菊一派的控尸人,由于铜尸受了严重的损伤,急需要以活人精血来补救,为了更好的麻痹村里人,他易容成了我的样子,对全村人施以毒手。 而那人,正是被我用地火纂所伤的邪师! “正月里,嫁新娘,少女怀春盼新郎,谁知朗是负心郎,朗是狼,狼是朗,咧着大嘴吃绵羊。” 这歌谣种种,唱的新郎就是我!少女怀春盼新郎,谁知盼来了吃人的狼,想象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个混蛋得知了爷爷的身份,故意以我的相貌来骗村里人的警戒心。 当即我觉得心很痛很痛,一股子灼热的怒火孕育在了我的腹腔,我相信当我将怒火发泄出时,足以燃烧正片天际! “爷爷,那人呢?”我吞咽了口唾沫,虽说是爷爷种下的因,可他却是善因,无法左右那邪师带给的恶果。 “我废了他的铜尸,打瞎了他的眼,但还是让他跑了。”爷爷咳嗽了几声,吐了口血。 握了握祖山石,道心的正与邪,不断纠葛在我的脑海,就像是胡仙姑所说,人不如禽兽,比比皆是,我在心里背下了这397条人命的债。轻轻的握了握爷爷的手臂,我说的很凝重:“爷爷,这个因果,我替你背,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一定灭九菊一门,让那些人有生之年,不敢再次涉足于我们脚下的土地!” “那些人都是疯狗,非到万不得已,也不要去招惹他们。” 爷爷的话音刚落,至少有两名军人爬上了河岸,同时,我看到了江边,大师兄、二师兄、夜叉、高虎、以及所有来长白山的各门各派,他们均都汇聚到了江边。 然而,松花江的水势却更猛了,溃坝五十里的江水再次蔓延,估计永不了多久大水便能到了人居住的村落。 第二百四十七章蟾蜍吐婴 虽然隔的比较远,可我感觉好似大师兄与众多门派取得了和平解决之道。山下的两名军人手里拿着枪,对准了巨蟒,神色显得极其激动。爷爷在山上急切的喊:“千万别开枪,你们赶快上山,上了山就安全了。” 试问谁遇到这样的大事都是难以平复情绪的,20多米的巨大蟒蛇,自水下跃起将那庞大的直升机拽入河中,紧接着又连杀了几人,哪怕我在岸上看的都十分的震惊,何况那些亲历的人了,但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确确实实不能用枪射巨蟒! 因为我看爷爷以煞气逼退巨蟒,却不见他伤害巨蟒一分一毫,由此我推断那巨蟒便应是那真龙精气所化,而在风水中将山川比作龙,可龙这个字,又是从何而来?现在想想和九州之力镇压真龙,开启九道龙门,为华夏土地注入真龙气,也就是说,我们是生活在龙的背上,才会称之为龙的子孙。 既然巨蟒为真龙,必须要保护好了,否则真龙见血,可是祸国殃民的风水大忌,想那朝鲜的白头山,因龙脉被九菊一派钉死,直到现在那雪白的山顶的侧面,依然有着一片血红。 不过那两名士兵已经听不进去爷爷的话,二人疯狂的大吼大叫。巨蟒缓缓的向他们压低了身子,恐惧战胜了两名士兵的理智,他们二人疯狂的扣动扳机,子弹宛若火舌一般,呼啸着打中了巨蟒的身体。 ‘砰砰砰’的连续枪声,巨蟒吃痛的向后退了少许,但紧接着那粗大的蛇尾,狠狠的一扫,带起的水花好似铁鞭一般抽中了二人。反过来看那巨蟒的额头已经流下了几滴鲜血。 强大的力量把二人抽到了江河水中,随着一个大浪打过来,二人没了踪迹。巨蟒晃了晃硕大的头颅,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目光刚一接触,顿时我就觉得浑身皮肤奇痒难耐,忍不住的用手抓挠,却见蛇鳞又一次出现了体表! 爷爷惊讶的问我怎么了? “没事儿,好像蛟毒犯了。”我痛苦的咧着嘴。 听我说完,他在青囊里拿出银针,刺穿了我的喉咙,说:“不要动,银针会短时间帮你扩大阳气,抵抗蛟毒。” 果然,数个呼吸间,那蛇鳞又一次消失不见。接着爷爷对巨蟒说:“你是我精血喂养的,我知道你不能杀我,但你可知道中华大地卧虎藏龙?假如那些人合力的想要杀你,靠你自己绝对撑不下去,你唯一的选择就是让我带你回到天河龙门,去你自己该去的地方。” 蟒蛇好似非常纠结,而那眼神却始终不甘心的看着我。 爷爷又说:“他是我孙子,如果你敢杀他,那我就自炼精血,咱们同归于尽!” 这一刻蟒蛇那硕大的头颅低下了,它本是精气所化,诞生的灵智,而世间万物,只要有灵智,便会有求生的渴望,巨蟒虽然强悍,可依然无法面对九州天下的众多英豪,所以,它选择了屈服,而我爷爷以自身的性命威胁真龙放弃吃我,同样也让它选择了屈服。 爷爷又将青囊交给了我,摸了摸我的额头,说:“爷爷要走了,那真龙虽说开了灵智,但却较为固执,刚刚求它,它都不放你,非得要让我逼它。按照真龙与我描绘的天河龙门,与82年我们去罗布泊拿回来的地图上的位置很像,所以我推断天河龙门应该在甘肃省黄河出水口。” “爷爷,你的身体怎么办?”我特别的担心。 爷爷长叹了口气,又说:“一切都是命,我这辈子唯一遗憾是我苦寻了一辈子,还是没有找到那害了鲁西一带的卫河龙王。等我走了你要记住,一定不要泄露天机,风水术法中,非生死大仇,不可用来夺取他人性命,如果你非要去找九菊一派报仇,记得要找一个叫‘松井’的阴阳师,他会帮你,我曾和他斗过法,知道他确实是个君子。” 听他说完,我就是再傻也知道这算是交代后事了。 拉着爷爷的手,我咬着牙说:“爷爷,我替你去!龙门是我的使命。” 爷爷摇了摇头,推开了我的手,慈祥的说:“爷爷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你也走上这条路,做咱们这行,窥看的天机太多了,所以老了以后都会落个孤苦一生的下场,爷爷把你过继给我张大爷,除了因为咱是报答他,也是想让你躲过报应,可现在看,你爸爸非但没躲过去,如今你又踏上了这条路,所以啊,这一切都是命。” 接着他又看向真龙继续说:“爷爷虽说年纪大了,可还算是有膀子力气,这真龙与我有血脉相连,只要我求他,多半他都会听我的,大宝啊,你还年轻,如果可以,就放下那仇恨,找个女人结个婚,以后别再碰这行了。” 爷爷说完了这句话,拔下了我喉咙的银针,一瞬我被泻了阳气,身体就像是皮球一般,瘫软的坐在地上,我对着爷爷大喊着,不想让他离开,可是我不管怎么去喊,爷爷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下了山。 见他骑在巨蟒的脖子上,随着蟒蛇缓缓的转过身准备游入江中。可是元始天尊曾说我才是应劫之人,怎么会由爷爷去九龙门? 但人世间却总不缺乏意外,岸边的众多奇人异士,由那龙虎山的马道长丢摆下一张张长约一米大小的的巨大的符纸,而后他用毛笔画符,当掐了法指过后,又将符纸贴在了断掉的树干上,再由人将树干推入江河,两名青年纵身一跃,踩在漂浮的树干。 更让人加惊奇的是树干居然可以逆流而上,速度就像是开了螺旋桨一般。而后,人群接二连三的推着木头下了江水,目标则直奔向我爷爷与巨蟒的方向追去。 这一刻我的心都悬了起来,因为泄了阳,我只能靠在地上什么也坐不了。而夜叉、大师兄、二师兄三人,他们则由我大师兄亲自做符,让夜叉砍树,二人一尸,踩着木头逆流的奔向了我的方向。 我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已经猜到了他们要干什么!心里干着急,可是却无法去帮忙。直到大师兄三人上了岸,爷爷已经与玄、奇、妙三门的人交上了手。 “大师兄,这是为什么?”我虚弱的问。 他们明明是帮我拦住了各门各派,助我救真龙才对?这是为何! 大师兄眉头紧锁的蹲在我身边,我能在他的面部表情看出他很纠结,而且他又是君子,并不会说谎。为此我更加着急了,又一次催促问了一遍。 “对不起。”他叹了口气,而后掐了下我的肩膀,继续说道“大宝,马道长把最后一幅推背图给我看了,画中巨蟒踏水,尸横遍野,白骨哀歌,如果真龙不杀,那将会举国不宁,而且堂门的人在黄河发现了‘蟾蜍吐婴’。” “什么意思!”我又一次虚弱的问。 大师兄说,之前他所推算的,只是按照天象推演,看出了真龙若死,四海皆悲,所以他提倡将真龙送入大海。只是马道士给他看的推背图和卦象上的诗词后,大师兄动摇了自己立场。 按照卦中显示,如果杀掉真龙,哪怕出现灾祸,也只不过是有一脉受灾而已,但倘若放了真龙,那可真的会迎来九州悲歌。 至于蟾蜍吐婴,是去年堂门的两名弟子在黄河边上发现了一只一米大的蛤蟆,那蛤蟆蹲在黄河岸边,向河水里一个接着一个的吐着婴儿。遇到这样奇怪的事,自然让堂门弟子大惊,可他们本来就是修术者,倒也没觉得害怕,俩人一商量,找来了渔网就去抓那蛤蟆。 他们趁着夜色用红布遮挡了阳气,悄悄的凑过去,可那蛤蟆一直不断的吐着婴儿。俩人突然一起用力,把那蛤蟆给抓到了渔网里。可仔细一看,哪还是蛤蟆,分明就是一个七十多岁,满脸疙瘩的老太太。 俩人问老太太:“你是人是妖怪?” 老太太哭泣的说:“我是黄河里捞魂的蟾蜍,本来的职责是把冤魂都收好,送他们去阳间投胎,只是这里将会有真龙过境,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再次把魂丢进去给他准备养料。” 俩人又问老太太什么是真龙? 老太太说,真龙是在天河龙门跑出来的调皮孩子,它打开了雍州的风水龙气,可由于离开太久了,雍州鼎已经适应了真龙不在的日子,如今真龙若是受伤回来,那九州鼎的平衡就会打破,以至于其余八条真龙同时出世,搅的九州翻腾,四海不宁,所以老太太正在给那真龙准备投胎的魂魄,让真龙服用后恢复身体,或许等它恢复好了身体,真龙就不回雍州鼎了。 蟾蜍吐婴的这件事儿引起了堂门的关注,上报后,玄门召开会议,研究真龙踪迹。后来又经过数年的时间研究,才得知原来是在98年黄河泛滥的时候,真龙自雍州鼎里逃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退出茅山 后来这条真龙是由我爷爷、袁北堂,以及一些老一辈的能人合力捉走的,为了研究真龙,他们便把此事当做了绝密事件,加上我爷爷他们怕真龙会吸取本国的地脉生气,就忽悠朝鲜科学家,把地点选在了朝鲜,也造成了消息的隐蔽性非常好。 直到树妖突袭,真龙被树妖打伤,最终化为巨蟒,再后来直到袁北堂死后,事情才再次被正式传开,而最最让人吃惊的是,所有的事情,居然与推背图上的卦象越来越接近了,这自然也震惊了玄、奇、妙三门。 从调查真龙,到袁北堂去世,所有的玄门之中唯独我大师兄太了解事情的始末。原因很简单,由于毛石悟道,大师兄坐守茅山帮他看管,又赶上了有海外术师过来找麻烦,大师兄一符慑群雄,随后又以一种极其霸气的姿态挑战了整个华夏的奇人异士,后来自然是被各门给孤立了,也就是说,我们茅山特别的不受人待见。 大师兄叹了口气安慰我道:“小师弟,我等为道者本该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结合推背图以及那蟾蜍吐婴的兆头推断,真龙不死,九州不宁,真龙若死了,哪怕发生了天灾,以华夏国力能也是一定能挺过去的。但若是九州覆灭,无家无国,我等为道者,自然难辞其咎。” 我愣在原地,真龙必须死?可我爷爷与真龙精血相连,如果龙死了,那我爷爷怎么办?事到如今,到底那句‘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的真龙,是跃还不是不跃? 再看江面上,爷爷乘着江河浪潮,站在巨蟒的头顶,面对着相国寺禅师度恶重袭,巨蟒狠狠摇摆尾部,与度恶手中的金刚降魔杵撞击在了一起。度恶退回了独木上,吐了口一大口鲜血。此时的和尚身披金光袈裟,手拿金刚降魔杵,干枯的身躯却在阳光下闪烁金光,我知道那应该就是佛教的罗汉金身。 天下武学出少林,和尚有烧香礼佛的比丘,也有行走天下的武僧,亦有降妖除魔的法僧,显然度恶算是一个全才。 龙虎山的马道长,手拿‘师刀’,掐诀念咒,除了龙虎护体外,青光煞气直接打在了蟒蛇的身体,旁边趁势抓住机会的匠门,手持诸葛连弩,源源不断的射向我爷爷。 江面上汇聚了华夏大地几乎一半的能人,这些人有许多都是避世不出,专心向道的修士,因为真龙,众人汇聚一堂,可我却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谁是为了天下百姓,又有谁又是为了真龙胆。 河水滔天,弥漫的江河已经开始向平原扩散,周遭一望无际,许许多多的林场已经被彻底的淹没,可江面上的战斗还在继续。 我粗略的看了一眼,一共六十多人参与这次真龙的围剿,而我爷爷以江河水煞伤人,江水在我爷爷周围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忽然间出现的水箭射在了其中一人的面部。 爷爷趁此机会,踩着巨蟒袭击过去,殊死搏斗下,双方谁也没有留手,巨蟒咬住人头,一对儿獠牙将活人刺穿两个大血窟窿后丢入江中。随后,蟒蛇翻起浪潮,打翻了几根树干上的人群,可是那些被贴上符篆的树干,却有着很强的灵性,不管如何漂浮,最终还是会被真龙吸引到距离它不远处的位置。 龙吟虎啸,当马道士以龙虎气打我爷爷的瞬间,堂门的门主居然在水下突然跃起,惊讶的发现他的两腮鼓起,就像是功夫电影里的火云邪神一般。蛤蟆的声音阵阵回荡在空中,窜出水下的他,奔着我爷爷后背突袭而去,我爷爷由于措不及防,被对方一掌命中后背,再当第二掌的时候,蟒蛇忽然低头躲避,才算是躲过一劫。 因为我是被银针泄阳导致的身体虚弱,只能站在江边上扯着脖子的大喊大叫,我特别急的对大师兄说:“给我回阳符,快啊,大师兄我要救我爷爷啊!”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大师兄并没动,由此我的心瞬间就冷了。回过头看向毛石,发现他也是低着头不再看我。于是我颤抖着问:“二师兄,回阳符很容易的,给我一道,让我恢复身体的阳气啊。” 动则生阳,如果损了阳,人是动不了的,就像是睁着眼会说话的植物人一样,这种情形与鬼压床,鬼上身时候很像,可以去找老人或者身边有过经历的人打听打听,就知道泄了阳是什么感受了。 可现在二师兄不看我,他只是低着头。再看远处,爷爷驾驭真龙躲避,随后水面出现了一副巨大的九宫图,旋涡升起将堂门门主包裹其中,带有吸力的水柱将他拖下江河旋涡。 再看周围的人,至少也有三分之一被水下的九宫图吸入江河不见踪影。蟒蛇大发神威,变得专门打那些人脚下的树干。我爷爷以一人之力,对抗传说中的玄门高手,虽说看起来有俾睨天下的英雄之气,可只有我清楚,爷爷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于是,继续祈求的说:“大师兄,我是你师弟啊,让我回阳吧,我要救我爷爷,真龙的死与不死,我真的不在乎,但我爷爷不能死啊!他是我的亲人,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求求你,给我道回阳符好不好。” 大师兄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里透露着挣扎,足足一分钟的时间,大师兄开口说:“小师弟,我不能看你送死,李前辈以精血饲龙,所以也是在卦象中的人。” 他的话让我浑身发冷,心口哆嗦,用尽全身力气的喊了一声:“胡宗炎!你特么胡说!”这也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从我听说过大师兄这个人的时候,便始终对他抱有着一种心理上的崇拜感,而且我始终认为,大师兄乃是厚德之人,所以他的君子之道才可以承载万物。 但是今天,他阻拦了我! “小师弟,你别激动,大师兄也是迫不得已。”毛石从旁解释,继续说:“拦下那各门各派的时候,大师兄带着夜叉拼了命,逼的龙虎山和大相国寺用了祖上法器,而且刚刚他还破了自己的杀戒,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保护你!” 我不语,盯着大师兄那伟岸的身姿。是啊,他几次三番救我性命,我也崇拜它,视其为兄长,可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如果我救爷爷是邪,那我甘愿为邪! 毛石又说:“后来直到那马道长拿出推背图,又由鬼谷相法的传人耗费十年寿命推演,这才说服了大师兄放他们过来。可那相师又说必须也要将你杀掉,原因是他看不透你,但大师兄以命相搏,不接受这个解释,最终才让那些人不再追究你的任何事,甚至包括你开启九幽黄泉的秘术,玄门的所有人也将不再插手。” 听完了毛石的话,若在平时,我一定会被胡宗炎的护佑而感到高兴与感激。 可在我爷爷被诸葛连弩射在后背的时候,我的心又一次变得冷了,从小到大,我就是一个帮亲不帮理的人,不管发生了天大的事儿,自始至终我都是站在自己人的一边。 然而我的道,是无愧于心的正义之道,心中无愧,就像天下人死,还是全村人死,于我而言,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可如今,再次面对师兄,我心里又一次浮现了那曾经困扰我的话,于是我问:“大师兄,一人死与天下人死有分别么? 大师兄沉默少许,随后回答我说:“对于逝者,没有分别。” “好。”我笑了。随后我长呼口气,缓缓的说:“为了天下大义,我可以把命交出来,但唯独今天不行,江面上拼杀的人,他是我爷爷,是养我长大的爷爷!所以,现在的我,就是大师兄你口中所说的逝者。”说到这儿,我停住了语气,看向毛石以及大师兄,瞪着眼,用尽全身力气的大吼:“既然我已经死了,那天下人若死,又与我何干!” 大师兄不动了,他眼神异样的盯着我。而我继续吼着:“真龙死了,雍州会有很多人死,那你说对于雍州的人命公平么?对于我爷爷公平么?” “小师弟。”大师兄叫住了我。 心已又一次提了起来,因为就在刚刚,巨蟒被降魔杵砸在了头部,马道士趁势一剑刺向我爷爷。仓促间爷爷虽说躲了过去,又以神煞发过来打伤了马道士,但同样他也被利剑划破了身体,所以,我是紧张而迫切的希望他能给我回阳符。 但,理想总是很丰满,只是现实却很残酷。 大师兄声音缓缓的说:“我们茅山道士,门派的规矩便是济世天下,救世间苦恶,但为了更多的人活下去,真龙必须死,如果龙死后不管引起任何后果,我胡宗炎愿意以命承担!” “那你的命能换回我爷爷的命么!”我又是怒吼,心已经快要疯了。 毛石忽然站在我与大师兄面前,唯一一次对我声色俱厉的说:“小师弟,长兄如父,大师兄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不要指责他了!” 听到这儿,我笑了。费力的仰着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我承认我偏激,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当看到自己唯一的亲人被一群人像是猎物一般的围剿,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仿佛一双大手用力的揉碎了我的心脏。 面前站着的是我亲如手足的同门师兄弟,可他们不但不帮我,却反而助那些我眼中的敌人。这一刻,我的心很凉,因为一人死,与天下人死,与我无关。就像爷爷对我一样,他宁愿以死相逼胁迫真龙,布下洛书中的先天九宫图,泄洪煞,也要逼迫的真龙放过我。 而且我相信,如果真龙不从,爷爷是真的会为了我拼命的! 眼泪顺着眼角控制不住的滑了下来,我压抑着那胸腔仿佛要爆炸的感觉,忍着眼眶里滚热的泪水,我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出这辈子我最不想说出的话。 “既然如此,我张大宝愿退出茅山,从今往后,我与茅山再无任何瓜葛,我不再是你师弟,你们也不再是我师兄!” 第二百四十九章压运钱 ‘啪’ 毛石抬起手狠狠的抽了我一巴掌,他瘦高的身材站在我的面前,挡住了头顶上的烈日,看的处他的面部皮肤抽动,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颤抖的说道:“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直视毛石的双眼,咬着牙,我又重复道:“退出茅山,从今天开始,我们没有任何瓜葛,放了我!快点放了我!”毛石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再看大师兄也转过身,他面向江河,除了那宽阔的背影外,也显得心事重重。 我们彼此之间的道不同,因为不论毛石或者胡宗炎,他们都是纯粹的人,也许说的浮夸一点,但的的确确他们是将天下苍生放在第一位的修道之人。 可我不同,我只在乎我在乎的,纵然天塌地陷,我也要护我周身的三尺平方。自私也好,身负骂名也罢,但为人子者,绝不能见死不救,否则又与禽兽有何区别的! 毛石气的脸色发红,他指着我,胸腔上下浮动,怒道:“大宝,把你的话收回,我可以当做没听见。大师兄为了救你犯戒,师傅因你而亡,你说退出茅山,那你对得起他们么!” 面对毛石的质问,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拼命的想要在脑海里忘记那些我们同生共死的画面。从第一声毛石叫我‘小师弟’,到刚刚的‘你先走’,他们待我始终亲如手足! 我说想忘,又怎么能忘得了? 我承认这么做有愧于他们对我的照顾,可为了爷爷,我不得不做出选择! “二师兄,今天我退出茅山,发生了天大的事与你等无关。”眯着眼,盯着不远处的大师兄,我又说:“大师兄,我知道你奉行君子之道,如今,你我不是同门,你可以不给我回阳符,可如果我爷爷被那些人杀死,那我将会穷其一生,破了另外的八尊龙鼎,让所有人陪葬。” 我这是以‘不义’二字压胡宗炎,逼着他给我回阳符。听我说完,毛石的眼睛红了,一滴极其不起眼的泪水滴落,他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单手举起手掌面对准我的天灵盖,激动的大吼:“你敢作孽,我今日就替师傅杀了你!” “来啊!杀了我,现在杀了我,因为这样我就不用看到我最信任的兄弟,居然会帮着外人对我的爷爷!”我也疯了一样。 江面翻腾,河面上的风吹的更大了,阵阵巨浪掀起,那巨蟒浑身沾满了鲜血,然而我爷爷也同样满身血污的矗立在蟒背,他们的搏斗进行的如火如荼,生死相向下已经有许多人送了性命。江水翻腾,由于距离我并不是特别的远,看到他的每一次的惊险,都让我像是疯了一样! 突然,胡宗炎握住了毛石的手掌。 “二师弟,算了。”他叹了口气,脸色显得很憔悴说:“回阳符我可以给你,今日过后,你不再是茅山的人,按照茅山门规,我应废你修为,断你左手,可你所学之术,多为入门之前,所以这规矩我给你免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从今往后,不允许再用茅山术法!” “谢谢。”想起了大师兄爽朗一笑,以及那双厚重的大手拍在我的肩膀,说要为我挡下所有的事儿,还有毛石所说,因为我,大师兄去了各派山门,以符篆逼的许多人不曾出山。我想要是没有大师兄做的这些,可能今天来的人会比现在要多一倍。 但一切可能就是命,亲情和道义的面前,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亲情。 我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胡真人。” 随后,上天好似感受到了我的抉择,脖颈位置传来热感,那里是我曾经被赐予神打的位置,随着一道热气缓缓的升空,直到消散,我明白从今往后,我将再也不受到三茅真君的庇佑了。 脑海里的思绪万千,心中悲伤无法用言语来阐述,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在二师兄愤怒的责骂声,大师兄纠结的眼神下,一道回阳符贴在了我的身上,这代表着我从今往后与茅山划清界限,可是,这一切真的能划的清楚么? 空气中的阳气以洪流般的速度进入到了我的身体,仅仅眨眼间,阳气回笼到了身体,我的手脚也开始恢复了行动,当即我便把王一给我的七星剑、天师令,插在了地上,随后我拿出了符咒纂术,同样放在地上,因为我觉得此刻既然我与大师兄说要退出茅山,那退就要退的彻底,既然不是人家的弟子,那就不可以占着人家的秘籍。 “书是师傅给你的,你可留下。”胡宗炎说。 我摇摇头,只是拿起了青囊,是头也不回的走下了长白山。 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道’,而身后毛石的每一声怒斥,都像是刀子一样扎我的心,唯一让我遗憾的是我们三人缺了一顿酒,毛石常说,胡宗炎的酒量是他生平仅见,只是恐怕以后我再也没机会讨教了。 疾步下了山,捡起了地上的枪械,学着电影里的画面,我拉动枪栓,瞄准了江面上的人,扣动扳机。“王八蛋,我杀了你们!”子弹的火舌喷向了江面上站立的人群。由于距离不是特别的远,我的瞎打倒也打中了几人。 随着几人落水,一个大浪卷起,转眼便把几人带入到了江河下没了踪迹,这一举动引起了江面上人的注意,其中以龙虎山的马道长最为激动,他愤怒的指着我大喊:“你还我徒儿命来!”当即他咬破食指,单手一指那猛虎,一阵虎啸过后,见猛虎得到了指挥一般,急速的奔向我的方向。 而当我习惯性的想要拿七星剑,却想起自己已经退出茅山了。千钧一发之际,那猛虎越来越近,既然不可用符咒篆术,那我就用风水术! 掏出罗盘,我先看了眼出水口的洪流以及那里吹来的河风,我明白这风就是在出水口位置喷出的煞风。所以我向后跑了几步,取出一枚小水晶以阳光折射,对准江河口。突然猛虎一跃,速度奇怪的扑到我的身上,术法攻击均为是伤魂术的一种,于是情急之下,我将铜钱丢入口中。 当猛虎张嘴欲咬时,我找准机会,一口把那铜钱吐到了猛虎口。以口中阳气刺激铜钱,原因猛虎也只不过是老虎精魄幻化,所以当铜钱落入其口,我眼见着猛虎哀嚎一声便开始倒地挣扎。 抓住机会我起身快速奔跑,又一次把铜钱插在坎位的土中,又向后退了几步,把太岁拿出压住红绳的一头,红线的另外一边穿过坎位的铜钱眼,让二者行成了一条直线面对着反光的水晶。 做完了这一切后,我起了身,看了眼江面上的人群,又拿了一把铜钱握在手中,脚下的红线形成的直线,就像是利剑一般指向大江。顿时那洪煞之气被水晶折射到了我面前的太岁。 然而洪为水,但太岁却是土,土能克水,亦能控水,这就像只要在地上挖下水渠,便可控制水流随着你的意愿运行着轨迹。 这也是我的术法精髓所在,铜钱可称之为‘压运钱’,凡是在我这条红线上的人,都会被压运钱所伤运势,若是修道之人,那伤的可就是神魂了。 所以当着一枚铜钱落下时,马道长的猛虎精魄顿时溃散。再看江面上的马道长本人也是向外喷出一大口的鲜血,他身体站在树干摇晃不定,好几次险些坠入江中。 爷爷再次与度恶交手后,对我大喊:“大宝,你不用管我,自己快点走!” 没理会爷爷的话,假如换做江面上的人是我,爷爷会不管么?反过来,我也是如此。 父母早逝,我爷俩的相依为命,他为了给我赚钱,走南闯北,活了八十岁,一天也没享福过,所以我在心里就觉得特别的亏欠爷爷。 突然江面上又有人喊:“匠门,以弩诛杀张大宝!”一声令下过后,由鲁艺龙带队,三个人手持弩箭,驾着脚下的原木奔着我的方向行驶。 我手里的压魂钱,唯一的弊端就是不能拐弯,它只能做到伤害一条直线上的生物,也就是那些人不知道,否则他们对我进行迂回的话,我还束手无策呢。 面对着三人,等到有人进入直线距离时,我的第二枚铜钱落下,那人被煞气夺体,头一歪坠入水中。江面上的度恶和尚不知何时,身体就像是刷了一层金漆,降魔杵虎虎生威的与巨蟒搏斗,每每碰撞都引的江河咆哮。 如今河堤溃坝,江水弥漫,此时此刻,必然会有人村民遭殃。 然而鲁艺龙带着的匠门已经上了岸,对付人,还得枪最好使。瞄了眼不远处的枪,我把阵法一收,加快了速度跑向了步枪的位置。 凶猛的江水,以及满身血污的爷爷,让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可当我刚准备捡起地上枪支时,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引起了我的注意,要知道我脚下的土地那是连一棵草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大型的狼蛛。 而就在我一个迟疑的功夫,那狼蛛居然动了一下。我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本能促使我向后一退,就见狼蛛的身体好似花瓣一般绽开,它背部的位置,喷出了一道寒光直奔我的面门。 第二百五十章胡真人 银针擦着我的额头飞过,仅差一点点我就被那银针要了命。再看不远处的鲁艺龙,虽说还是那看起来憨态可掬的胖胖脸庞,可如今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寒光。 “匠门暗器?”我说。 鲁艺龙握紧诸葛连弩,似笑非笑的说:“张兄弟,朝鲜一别,许久不见了。” “好手段。”我嘴上满不在意,心里却已经打起了鼓,刚刚要不是我提前准备,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 “别挣扎了,我也不想把你怎么样,毕竟咱们可是有着一同并肩作战的经历,你把黄泉秘术给我,我偷偷放你离开,要不然等大家诛杀了邪龙后,胡真人也保不了你。”鲁艺龙推了推眼镜。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一点不错。鲁艺龙当初看似憨厚老实,却没想到隐藏着一颗看不透的心。匠门由鲁班创立,鲁班书分上下两部,上部机关造化,巧夺天工,下部不轻易示人,传闻那书上多数记载的都是一些通幽,害人,诅咒的术法,谁要是看了,就会被诅咒。 然而打开黄泉路,那就相当于在阳间开辟一条阴路,虽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热衷,但确实此术法仅是在阴阳秘术中记载。鲁艺龙表现的势在必得,而他的诸葛连弩锁定着我,由此也让我动了杀心。思索了一下,我说道:“可以啊,给你吧。”随后我拿出了一本书,又说:“你来拿?” “丢给我。”他警惕的看着我。 “那你可得接住了。”我目光锁定了他的灵台,而此时左手已经酝酿着姑姑所传授我的阴阳绝命掌,当我左手丢向书籍的时候,鲁艺龙伸手要抓,趁着机会,以阴掌对着他的额头位置用力一推,五六米的距离足够施展,而且此法能称为绝命掌,又岂是那么简单?如今我们距离不远,阴掌掌风打神台,可让对方短时间散魂。 当鲁艺龙没有接住书籍时,他旁边的人侧过头询问。而我抓住机会一个翻滚,捡起了身旁的枪,幸亏距离较近,我不用什么瞄准便打死了鲁艺龙身边的人。 随后快速跑过去,一脚踹倒了鲁艺龙,枪紧紧的顶着他的后脑,对江面上喊:“都特么给我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第一个停手的就是匠门的人,我敢这么做,那是因为毛石曾对我说过,他说这个鲁艺龙可是匠门百年一遇的天才。不管在任何地方,人才都是宝贵的,而一个好的传承人,那更加是贵中之贵。 匠门之中,那中年人急了,他连忙带着人踩着树干往岸边赶。等他们跃上岸,领头的中年人对我说:“你放了艺龙,有什么话好好说。” 再看江面上仅剩的七八个人,我对中年人说:“你把树干上的驭水符撕了。” 对方按照我的说法照做,随后又对我说:“张大宝,我叫鲁达,是匠门的门主,只要你不伤艺龙,怎么都可以。” 为爷爷缓解了压力,我心里很畅快,虽说战斗还在继续,但现在我已经有把握怎么救下爷爷。于是我又说:“你们几个,拿着弓弩,对着江面那几个人射,什么时候射散了他们什么时候停!” 这些人的弓箭都是经过特殊雕刻鲁班咒的,有着破邪的功效,以至于枪打不伤的巨蟒却被这些木头给破了,同样,不管是马道士的龙虎护身,还是度恶的罗汉金身,这些弓箭同样是可以破开的! 鲁达的表情开始变得极其难看,他抬起头看了眼山脊上的胡宗炎。但我却头也没回,语气坚定的说:“不用看他,我现在已经脱离茅山,所作所为与他无关。”接着,我拉开了枪栓,语气冰冷的说:“最后问你一句,开,还是不开!” 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性格,眼前的这种生死搏杀的环境下,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要狠,由此也激发了我压抑心中的劣性,犹如面对众人时的狠毒、狡诈、阴险,可在这些所有的劣性中唯独保留的一丝光明,那就是割不断的亲情。 见鲁达没有动的意思,我长吸了口气,盯着他缓缓的道:“那你就给他收尸吧。” 我刚要准备扣动扳机,鲁达连忙大喊:“不要不要,我答应你,这就射!”听他说完,我悬着的心才总算是落地,他们几人按照我的指示,站在高地排成一排,瞄准了江面上的所有人。当鲁达下令射箭后,一片弩箭疾雨一般覆盖向围堵我爷爷的人群,弓弩的杀伤力很大,借助风威,虽然有一些射偏了,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被连弩打中坠入江水。 其中有一道正好射在了马道士的肩膀,还有一道插入了度恶和尚的大腿,第二波连弩刚要开时,江面上虽说传来阵阵人群的怒骂声,可是,却没有动摇匠门的做法。因为鲁艺龙对于鲁达实在是太过重要了,我从二人的眉宇之间,能看出他们有着七八分相像,所以我断定,鲁艺龙就是他儿子。 第二波的弓弩刚准备射出,江面上便开始纷纷有人跳江,其中阴阳道童的速度很快,俩人手挽着手钻入了江水下,这一波过后,翻腾的江水之上只剩下马道士与度恶和尚。 “连弩已经没箭了,现在可以把艺龙放了吧,刚刚一切我可都是按照你说的做了。”鲁达说。 我咧着嘴笑笑,做人做事,首先要讲信用,说放那就肯定得放,只是怎么放,还得由我说的算,于是我指着江水说:“你们几个,全都给我跳下去。” 鲁达立刻拒绝道:“不行,水流这么急,跳下去等于送死啊。” “玩笑?那些人都能跳,你们为什么不能跳,赶快跳,不然我就杀了他!”我又一次顶了顶鲁艺龙的额头。 觉得他有些犹豫,随即我咬了咬牙,一狠心,对着鲁艺龙的大腿‘砰’的就是一枪。枪声过后,我瞪着眼怒道:“最后一遍,跳还是不跳!” “天涯海角,我匠门一定会抓到你,给你打入我匠门的阳间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鲁达的眼睛已经红了。 以步枪的威力,鲁艺龙就算保住了命,这条腿也多半是废了!而且由于他见了血,被我绝命掌打散了的魂魄也由鲜血指引,重新归于身体,等他眼神恢复清明的第一时间,就抱着大腿痛苦哀嚎。 鲁达下了命令,江面上的四人先后跳了江水。就剩下鲁达与我面对面时,我能感觉到他那深入骨髓的仇恨,可是,看到爷爷那满身血污的样子,我又何尝不是满腹仇恨呢? “把人交给我。”鲁达语气出奇的平静。 我一脚踹开了那痛苦挣扎的鲁艺龙,用枪指着他们俩,直到二人跳入江中后,我坐在地上喘了一大口的粗气。由于刻有鲁班咒的弩箭有着特殊的破邪功效,不说别的,那马道士的龙虎虚影首先就没有了,其次是度恶和尚的金身也缓缓的恢复了平常。 江面变得平静了,那马道士与度恶和尚,由于被弩箭所伤,所以不得不向远处岸边跑去,此时,整个江面上就只剩下了爷爷和巨蟒。 爷爷站在巨蟒的身上游到岸边,对我说:“大宝,上来吧,事情已经发生了,都怪爷爷不好。” “你没事儿就好。”我笑了出来。 巨蟒低头,我虚弱的向爷爷走过去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身后有人,于是赶忙回过头,就见胡宗炎站在最前方,他身后左右,分别是夜叉与毛石。 我说:“你要拦我?” 胡宗炎的目光平淡,他又一次恢复了古井不波的神态,这便是他的君子之道,孔子说,君子之道有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做到这三点的人,面对多么大的事情,都可以做到心若泰山。 如此,看胡宗炎沉稳的气度,我敢断定,此时的他,就是最强的。而他能降服夜叉,逼的玄门九成九的人都不能跃过分毫,如若不是推背图的说服力,我想那些人可能连松花江都到不了。 如今我觉得毛石说的一点没有浮夸,胡宗炎确实为世间神人,担的起‘真人’二字。 “你和有李前辈可以走,但真龙必须留下,我不想推背图上的灾难成为现实。”胡宗炎说。 我反问:“那你就不想想真龙若是不回,会有多少人死么?” 胡宗炎摇了摇头,平静的继续说:“大与小,是需要有所取舍的。不管怎么样,你在我心里,始终都是我那小师弟,如果以后在外面遇到困难,或者有人欺负你,随时都可以回茅山,有我在,天下间无人能伤你。可是这真龙,必须要死。” 爷爷跳下了巨蟒与我并肩而立,那蟒蛇好似听懂了胡宗炎的威胁,愤怒的向他扑过去。阵阵龙吟声,蟒蛇冲击带起的沙硕,显得极其具有毁灭的气息,当那大口眼看咬向胡宗炎的瞬间,我见他单手举起,掌心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符咒。 随后,胡宗炎口念道:“君子之道,如大地一般,承载万物,可纳山川大海,也可与天同阔,然而君子立于大地之上,则容纳天地正气,手顶天,脚踏地,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爷爷听着胡宗炎的话,激动的对巨蟒大喊:“你快回来,他要杀你!” 第二百五十一章黄河之魂 真龙或许真的像爷爷说的那样固执,由于它感受到了胡宗炎的危险,也为此激发了它身为真龙的凶性。然而胡宗炎也让我终于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可以被人称呼为‘真人’! 他仅仅是一出手,爷爷立下的煞局便破了,枯萎的岩松又一次有了生机,树干上开始缓缓的长出了嫩芽,身后洪煞水势开始变得温顺,干枯贫瘠的土地,好似又有了生机。 胡宗炎面对巨蟒的血盆大口,她不闪不必,接触的瞬间,他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了蟒蛇的蛇颈,不喜不悲的道:“我乃君子之德,犹如山川五岳,哪怕你为真龙,亦不能撼动。” 胡宗炎的大手好似有着无穷的力量,那长约二十米的巨大蟒蛇,此刻就像普通的泥鳅一般,巨蟒痛苦的挣扎,蛇尾剧烈摇摆敲击着地面,块儿大块儿的岩石被震的粉碎。 “特么的,老王头的弟子怎么会这么猛!”爷爷神情紧张,对胡宗炎出言阻止道:“真龙不能杀,我不管你是不是看到推背图上的预言,可按照九州龙脉,龙气为其中一气,你杀了真龙就等于伤了龙气,那是会改变国运的,虽说换来眼前的太平,可你敢保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后呢?” 胡宗炎忽然不动了,我觉得他立在大地上,就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任何人和他动手,就仿佛是在与大地为敌。 胡宗炎平静道:“您是前辈,对于风水上的说法,我不懂,可推背图上的预言,以及鬼谷相师的损失寿命推演出来的结果,那是不会有假的,真龙若不杀,会有很多人死。” 我爷爷也是急的声音有些高,幸亏胡宗炎的性格是能够听进别人讲道理,你要说的通他,可以不用打架,可要是说不通呢,好像还没看到有谁能够打过他。 而且,我从爷爷对待这件事儿的态度上看,他也对胡宗炎也是确实无能为力。 爷爷继续说:“我沿着卫河进入黄河古道,寻找过卫河龙王时,看出了华夏风水大变,结合我在云顶古城发现的图纸,这条巨蟒是九龙之精,乃黄河精气所化,它自天河龙门跃出,你要是杀了他,黄河将会无魂,古时大禹治水把它钉在黄河下,就是想让黄河有魂,从而变得变得温顺。胡宗炎,你以为九八年的洪水算得上特大么?真的黄河泛滥,是足以颠覆九州大地,引起霍乱瘟疫,百姓民不聊生,列国侵入,真要到了国将不国的时候,你担待的起么!” 爷爷又指了指长白山的下的江水弥漫,深吸了口说道:“如今黄河风水已经改变,龙脉已经有减弱的形势,如果这时候再杀了真龙,那黄河将会再次变为没有魂的猛兽,促使江河倒灌,重演六千年前的天地大劫!” 双方的一次激辩,胡宗炎的眼神复杂,鬼谷相法如果燃烧寿命,是可以看到未来发生的事儿。但如果我爷爷说的是真的,那鬼谷相师说的,以及蟾蜍吐婴时所说的话该如何解释? 一时间,我觉得这一切好像成了死局,哪怕元始天尊对我所说的九龙门前跃,可这个跃,到底是怎么跃?再看胡宗炎沉思的样子,我对他有了一丝同情。因为他肩上的担子很重,对于一个具有使命感的人来说,两种抉择可能都像是在要他的命。 “那你说,这真龙该如何处置。”胡宗炎松开了巨蟒。那蟒蛇顿时没了之前的狂傲,胆怯的回到了我爷爷的身边,此刻它已鲜血淋漓,如爷爷所说真龙见血会造成风水影响,那不知眼前的这些伤,到底需要多少人命去填补? 爷爷抚摸了下巨蟒,说:“真龙因被树妖所伤,所以被迫之下化为巨蟒,可在这之前,我见过它九天神龙的样子,你看到推背图上的预言是巨蟒踏水,可若是它恢复成真龙的样子,我再以风水大阵再次将它龙魂打在黄河下,精魄送回雍州鼎,那时候自然九州太平。” “你有几分把握?”胡宗炎问。 “六分。”爷爷凝重的继续说:“我与真龙精血相连,能感觉到他气息强弱,蟾蜍吐婴是为了恭迎化为巨蟒的真龙,而并不是遨游九天的神龙,想我一定会尽一切办法让它恢复本来的样子。” “可若是神龙恢复,他不甘愿回去怎么办?”胡宗炎又问。 爷爷目光变得深邃,他忽然笑了笑,继续说:“我一把老骨头了,活的也够本,只要尽快让它恢复真龙身躯,我便能锁住我的精魂,震住真龙!” “好!”胡宗炎忽然一声叫好。 “好什么好!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的?”我急了。爷爷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一旦蟒蛇恢复龙身,那我爷爷就会以自己的魂魄去做引,那可就是真正的魂飞魄散了。 像魂飞魄散这句话,对于普通人而言,好像就是一句最狠毒且最没有威胁力话语,可对于修术者,此事可就事关重大了,因为我们真的知道,只人有命魂,便可投胎来世,往生不死。 “大宝,你给我闭嘴!”爷爷忽然踹了我一脚。 我愣愣神,爷爷又说:“你记住了,不论是地师,还是道士,或者是和尚术士,所学所悟,均来自于天,如果老天需要,那我们就应该把生平所学的东西还回去,何况只要今生死得其所,活的有意义便可以称为圆满!” “李前辈好一个觉悟。”胡宗炎爽朗一笑。 眼看二人的心结打开,我也不知是喜是忧,突然,胡宗炎把七星剑、天师令、符篆咒术又一次拿出来,这可让我臊的脸有些红了。他面带微笑的递给我:“拿着吧,别动不动就退出,你二师兄虽然有些激动,可也是为了你好。”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师兄是一个正派的人,开始我们只是立场不同,他因为推背图要杀我爷爷,所以才会反目成仇。现在,爷爷把事情说清了,图中的龙是蟒蛇,假如蟒蛇恢复,重新化为九天神龙,那预言里的灾难自然就会彻底的破解。 只是,一切都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因为,当我刚刚结果了胡宗炎递给我的东西时,突然水下浮上来七名黑衣人。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我们所有人都难以反应,只见七道黑色的光柱直奔胡宗炎。 第一道黑气,打在胡宗炎的额头;第二道,打在左手;第三道,是右手。以此类推,分别双手、双脚、头部、心口、丹田,七处黑光避无可避打在了身体七处。 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些人是怎么生活在江底部,他们非但抵挡住了如此迅猛的洪流,还能恰到好处的突袭! “是九菊一派的七煞闭魂索!”爷爷惊呼道。 我忽然想起了大师兄说过,他在张家铺子看到一群人收集尸气!果然爷爷又说:“以尸气祭练死婴儿的脐带,一共七根,这闭魂索连大罗金仙都能锁住!” 这句话说的不错,胡宗炎黑色的煞气打中了以后,面色变得惨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浑身上下不断的哆嗦着。 这时身后的夜叉想去帮忙,可是夜叉忌水,却又无能为力。毛石四灵咒印齐出,可是给我的感觉,那些人好似有了提前准备一般,他们突然又一次沉入水底,也让毛石扑了个空。 可突袭并没有结束,那些人自江水下向外丢着人头。快到没给我们任何准备的时间,便以有数十颗人头丢在岸边,摆成了一道围墙,拦住了下水去处。 爷爷好似反应过来了什么,顿时对巨蟒大吼道:“你快跑,这些人想要抓你!”蟒蛇听懂了话,它奔着江水游过去,刚到了人头墙近前时,那一颗颗人头发出产生了一道红色的邪气屏障,逼的蟒蛇不得不又次倒退。 胡宗炎始终目光紧闭,显得极其痛苦挣扎,爷爷急切的说:“这是鬼煞,他们想夺真龙的命,你向上爬,什么时候躲入水里就成功了。” 可是四周已经无路可走了,江水下的诡异七人,也让巨蟒也不能轻易下水,在被逼无奈下,它只能选择向上山顶爬。爷爷又急切的我说:“大宝,你也快点爬,这些人太邪,我感觉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的。” “一起走。”我说。 爷爷摇摇头,鉴定说:“你快点跟着一起爬,别在这里添乱!我得帮你大师兄扛过七煞闭魂索。” 本来我还是坚持的,可是爷爷说,这里有夜叉又有毛石,我留在这儿也没用,还不如跟着一起上山。临别时爷爷还特意嘱咐巨蟒不许打我的主意。 我一想确实也别在这儿添乱了,便跟着巨蟒的身后开始向上爬着。这山很高,很多地方几乎垂直,但巨蟒好腹部有粘性一般,它可以克服任何障碍的向上攀爬,有的地方我上不去,就抓着巨蟒的尾巴,让它拽我,而它好似也默许了的所作所为。 历经千辛万苦,我们终于到了山顶,而且此时我的身体也岩石划的破破烂烂,再看巨蟒也表现出十分的虚弱的状态,可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整座山顶均被一层大雾笼罩,雾气弥漫下,四周能见度不足两米,导致我根本坟辨不出下山的路在哪! 第二百五十二章蛟龙 周身三尺之地,均白茫茫一片,大雾缭绕,我仿若置身云雾顶端。此时的真龙受了很严重的伤,天池充足的水气,是极其有利于它的身体恢复。登顶后的巨蟒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好似心里还在盘算着想要打我的注意,不过好在它只是吐了几下信子后,便缓缓的奔着云雾爬去。 虽说我现在担心爷爷的安危,可又觉得有大师兄和夜叉在,肯定不会出事,何况周围山雾实在太大,为了找到下山的路,我也急忙的跟在巨蟒的身后,可它的速度有点快,仅眨眼的功夫,居然没影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只好停下来,坐了不到五分钟的功夫,一声凄厉的龙吟响彻云雾之中,那惨叫声回荡在山涧,这代表着真龙遇到了危险! 于是,我就大声的喊,问它怎么了? 龙吟嘶吼由最开始的痛苦,渐渐的变得虚弱,甚至给人一种好像随时都能断气的错觉。 明白真龙肯定是遇到麻烦了,想到它与爷爷的精血相连,我绝对不能不管,根据声音推断,它应该距离我不是特别的远,仅凭借着三米不到的视线,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快速奔跑。 直到到了眼前一片开阔地,此处的雾要较比之前小了很多,我左右观望找寻着巨蟒踪迹,却震惊的发现不远处,居然站着五名戴着鬼脸面具的诡异人,同时对方也注意到了我。 见五人将巨蟒围在中间,我心里一哆嗦,因为我看见巨蟒的身体被钉了七根木锥,它的皮肉外翻,满地的鲜血,双目微闭,生死不知。 想到爷爷说起真龙的重要性,我急了,拿着七星剑扑过去:“你们是谁!赶把真龙放了!” 可那五人只是相互对望了一眼,就像是压根儿没把我放在眼里一般,其中一人拿出一把武士刀,他缓缓的割开蛇皮,手伸入巨蟒的身体里摸索着。 此情此景可让我彻底愤怒了,只是当我准备以七星剑引上清五雷剑咒的时候,却发现山雾遮挡了我与九天神煞的沟通。我咬了咬牙,心想既然动不了咒,那就动剑砍!冲过去刺向面具人,对方不闪不避,任由我的七星剑没入,可对却没有鲜血流出。 他们依然还是围在蟒蛇周围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咒法、解剖。见真龙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了,我也是真急了,便再次拿剑刺向另外一人的脖子。可还如刚才那般,七星剑好似砍在了幻象似的。 当即,我明白了,这是遇到鬼蒙九窍了! 此事说明眼面前我所有看到的事情,确实是真实发生,只不过空间变了样,就好似海市蜃楼一般,他们做的事情是真的,而面前的图像却是假的。 而当这时,我忽然听见女人‘咯咯’的笑声。 我站在原地转圈,大吼的问:“你们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 大雾让我看不清周围太远的距离,并且女人的笑声好似来自四面八方,她声音依然忽高忽低。渐渐的,想起了真龙的近况,我的心也有些慌了,此时此刻分明是有人算计了我们所有人! 隐隐之中,我看到前方的雾中着一位穿红衣服的女人背影,觉得她可能是正主,我顶着大雾向前追去,不管怎么追,那女人好似就离我有不足五米的距离。 追了足足有十分的时间,女人忽然停住了,她居然慢慢的转过身,满脸泪痕的对我说:“大宝,你怎么样啊大宝?”我震惊的发现她居然是一张我异常熟悉的脸。 “诗雨?”我彻底懵了,怎么她会出现。 “对,是我,我死的好惨啊。”她忽然间哭了,那眼角向下淌血。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充满了问号,哪怕诗雨真的死了,她的鬼魂又怎么会在这里,而她与我刚刚看到的五位鬼脸面具人,到底有没有关联? 我让自己变得冷静,长呼了口气说:“你到底是谁?这一套骗普通人还行,骗我没用。” “大宝你要为我报仇啊。”诗雨忽然哭了,她的音容笑貌完全与我记忆当中的一模一样,一瞬间我差点都相信是真的了! 但是,我又想到了有一点不同,那是因为假如我一旦见到她,当心有所触的时候,道衣便会让我承受剥皮断骨之痛,而此时我却并没有感觉到这种痛苦。 于是,我拿着七星剑,狠狠的划破手掌,心想现在既然无法沟通九天神煞,那我就以精血为引! 当即手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七星剑,而沾染上人血后,剑的煞气变得更重了,单手持剑我冲向她怒吼:“你敢冒充她,今天本师灭了你!” 但眼前‘诗雨’就是低着头哭,我咬了咬牙齿,忍住内心的触动感。可就在我眼看要冲到她身近前时,一双大手透过迷雾,紧紧的握住了我的肩膀。 “不想死,就别动。”迷雾之中,是一中年男子的说话声。 我觉得对方肯定是敌人啊,所以回手便是狠狠一剑,但这一下却意外打了个空,再看身后哪还有什么人影啊! “是谁刚刚碰我!你特么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我四处乱砍乱劈,内心早已乱如麻。 而那声音又一次传来:“我在你身后,刚刚你看到的都是假像,是因为你中了邪术,原因是被人养的小鬼窥到了内心,它便用你内心最重要的人引你跳崖,不过刚刚小鬼已经被我杀了。” 杀了?大雾的深山里,突然出现一个人,怎么想都觉得诡异,我缓缓转身,见雾中有着一模糊的身影,就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雾中人说道:“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 这句话把我搞懵了,从印象当中,可不认识这么一位高人啊! 我大声喊,让他把话说清楚。 雾中男子,缓缓的走向,直到他站在我面前,我看到面前是一位三十岁出头,面如白玉的男子,他身材高瘦,穿着一身洁白的书生长衫,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而且他语气友好的说:“想必我当初褪下凡体所遗留的龙涎蛇衣在你身上吧。” 常太爷!他的出现让我震撼的要命,没想到他就是在诗雨家楼前的那条白蛇! 他说自己脱去凡体后,一直在长白山修炼,可由于我的到来,那龙涎蛇衣上有他的味道,所以当我出现的时候,刺激到了在天池下‘睡觉’的常太爷。 我可是亲眼见过常太爷的厉害,他可是连谢必安都叫一声‘爷’,并且他还是那条曾在大清龙巢修炼过的白蛇,所以当脱去凡体后,自然要回归长白山他龙气诞生过的地方修炼。 “我的龙涎蛇衣呢?正好你来了,那蛇衣你留着对你无用,还是还给我,让我把它交给那些需要的蛇,也算是体恤天心了。”他说。 我立刻哭丧着脸,这蛇衣确实对我无用,而且还是个定时炸弹,始终都潜伏在我的体内,于是我把事情说了。 常太爷听后便震惊的说:“你居然吃了?还没事儿!” 我现在心里是始终担心真龙的安危,于是忙说:“常太爷,我的事儿不要紧,可是在山上有人要杀真龙,求您看在万千生灵的份儿上,不能袖手旁观啊!” 等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常太爷叹了口气,他自语说:“那真龙以蛟为食,听你说他现在化为巨蟒,我想多它多半是想吃了我恢复身体,不过世事无常,总不能让真龙胆落入歹人手中!” 它说完我心里有底了,接着我见常太爷闭上眼,半晌后他笑了:“没想到他们躲得的这么深,你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动!”随后他缓缓的退向了雾中,仅仅数个呼吸间,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随着一声炸雷响起,山里起了大风,天空中的云雾上下翻涌,随后重叠,那就好似蛟龙在天上兴风作浪,随着雾渐渐的淡了,模糊间,我看到云雾的后面,有着一颗巨大无比的白色龙头! 白色蛟龙自空中盘旋,它身子细长,有四足,头有须角,与传说中真龙不同的是,它的头较尖,看起来有着三分像蛇的感觉。 每每盘旋,天空带起了细雨,传言龙行有雨,虎行有风,指的便是蛟龙!蛟龙驭水,每每龙吟均好似雷声轰鸣,直到我周围的雾气散了,这才发现就在我身后的一座大石下,那五名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已经血肉横飞。 可除了他们的惨死外,真龙的皮也被他们完全扒了下来,鲜血淋漓的场景,与不远处那死气沉沉的蛇头,我知道真龙已经死了! 它的脖颈开了个大大的血洞,尸体的旁边,有着一个堪比鸭蛋大小,散发金光的龙胆。 与此同时,我耳畔传来常太爷的浑厚声音:“龙涎蛇衣,本是我脱皮后留下的一丝凡尘,白蛇之体有着剧毒,可你却能吃下后不死,那多半就是天意,如今真龙已死,龙胆对我无用,然而你若是想驱散体内的蛟毒,就尽快吃了地上那个龙胆!” 第二百五十三章我为龙 远处白色的蛟龙在云雾中上下盘旋,此等震撼的场景乃是我生平仅见,传说蛟龙能够兴波作浪,驱云吐雾,这点确实不假,尤其看它的每次盘旋都有雾气遮挡,这便更加让普通人难以捕捉到它的身影。 我缓步走到了那颗鸭蛋大小的发光龙胆,将其捡起,握在手中,抬头看向空中的蛟龙,龙胆有着太多的传奇和传说,常太爷让我吞下,可真到了这份上我却有些犹豫。 真龙以死,是不是我的‘九龙门前跃’的使命代表着结束?可当我回想起了蛟毒带给那不次于道衣的剥皮断骨时,我一咬牙,就我将那龙胆放置于口中。主要因为我觉得,以我与常太爷之间的悬殊差距,他要是想杀我,简直比吹过口气还容易,所以,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麻烦的害我。 入口之中的龙胆,一瞬间让我有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它快速的消散,温暖的热量顺着口腔充斥着我的四肢百骸,而后,耳鼓中传来‘砰砰’的响声,紧随着就是五脏六腑一阵翻腾,而后,便是白鳞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了我的皮肤,先是手脚,而后又是脖颈,奇痒难耐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当我不断的挣扎时,天空中的蛟龙乘着雾气盘旋了几圈后,缓缓的落在了我的身边。 常太爷背着手,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的波动,我痛苦的说:“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鳞片蔓延的非常迅速,每一次都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痒,我用手抓着自己的皮肤,没有出现血痕,反倒是一阵‘刷刷’的鳞片声,渐渐的我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没用了多久我的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但我觉得能够在最痛苦的时候昏迷,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感! 而这一次我不知道究竟昏了多久,渐渐的我有了意识,轻轻的攥了攥拳头,感受手掌上力道,环顾四周,我惊讶的发现眼前竟然与上一次我见元始天尊,以及穿上道衣的地方极其相像,除了白茫茫的外,周围依然是一片虚无。[注解:梦里遇到梦中梦、噩梦的情况时,稳住情绪可以选择攥拳,多数是可以破解的] 我抬头看向天空,大声的喊着:“祖师爷是您么!” 突然,祖师爷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同时传过来,他说:“张大宝。” 听到他喊我的名字,顿时我立刻他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头低下,恭恭敬敬的道:“弟子辜负祖师爷的期望,那真龙已经被歹人所杀。” “一切都是天意。”元始天尊并没有责怪我,他继续说:“你是应劫之人,一切顺应天命即可,今你以吞了龙胆,拔出体内蛟毒,固以与华夏龙气融合,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九龙之一,但龙性本恶,我以无上神通压住龙性,今日传你功德袋。” 当这句话落后,我觉得腰间忽然多了一个黄色的小香囊,正面用金线刺绣而成的八卦太极图案,背面是九龙托日的刺绣,还未等我细细琢磨的时候,元始天尊的声音又一次传出道:“因你身有龙性,所以并不在因果之中,今日我传你功德袋,便是助你积累阴德,日后你要多行善举,直到功德袋上的九龙变为一龙,你即可化身为龙,跃入龙门,但你要始终谨记,不管何时何地莫泄天机。” 元始天尊所说的话,无异于爆炸性的,因为我居然没有因果! 因果可称为‘因缘果报’,也可以理解为“因、缘、果”,例如一粒种子,埋进了土里,如果没有水分和阳光的照耀,也未必能开花结果,而阳光照耀则为“缘”;种子是因,芽就是果,因为先有种子,然后才有芽的发展,这是异时互存的因果关系。可我却不同,如果把我比作种子,那我便是没有阳光亦没有水分却诞生出来的果实。 《涅盘经》上说:“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可因为我是因果之外的,没有善恶之报,没有循环不失,元始天尊赐予我功德带,便是留下我所种下的善因,而假如一个人,一辈子一件恶事没有,满身的功德加身,那自然是想不成仙都难! ‘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元始天尊会说是天机,又为何说我会是应劫之人,如今我为龙,这龙门自然必须由我来跃! 我躬身下拜,恭敬道:“弟子谨遵原始天尊法旨,但弟子不知,何时化龙跃过龙门救九州于苦难?请祖师爷指点迷津。” “此为天机,等时机到了,真像自然浮出水面,然而在此之前,你还需要去做一件事。” 我始终不曾抬头,元始天尊那是道教三清祖师爷,至高无上的神,道士见了他,那绝对是诚惶诚恐,就好似和尚见了佛祖一般的激动,而我自然也不能免俗。等着祖师爷交代任务,如今我为九龙,除了有那种知道真相的欣喜感外,心里也始终憋着想问问祖师爷我的寿命,以及道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但他老人家却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元始天尊说:“在功德袋满之前,你要多赚一些钱。” 赚钱?我迷茫了,人家元始天尊可是神仙啊,让我赚钱干什么? “赚钱干什么?赚多少?”我疑惑的问。 元始天尊的声音停顿了半晌后,又说:“我刚刚推演了一番,你要保证不做伤天害理事情的前提下,三年期间要赚足一个亿,现今你以为龙,罚去的阳寿已经补回,但却没有脱下凡体,还需要小心杀身之祸,至于这钱是为了做什么,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一个亿?我彻底傻了,开什么玩笑?我不是煤老板,也不是开发商,更不是商业精英,要知道捉鬼我在行,赚钱是真不行啊!哪怕我千金一卦的出去摆摊,估计累死我,这辈子也赚不足一个亿啊,更何况他只给了我三年的时间! 不过除了这件事儿外,我又问了元始天尊自己道衣的事儿。 他却说不可脱。 为此我长吸了口气,可能是吞了龙胆的缘故,我发现对于蔣诗雨曾经的情感好似又回到了体内,只是这一次却没有那道衣的剥皮断骨,想起她为了救我不惜生死,以及现在我脖颈上的银符,始终都在提醒我当初离别时的痛苦,所以我继续问:“弟子敢问祖师爷,不脱道衣,是不是弟子依然不可与蔣诗雨相处。” “嗯,你已成为龙,道衣虽然不能锁住你的情感,但它却锁住你与她的因果。”原始天尊说。 他的话让我犹如五雷轰顶,为此促使我去质疑祖师爷的话:“为何不能?祖师爷在上,她蔣诗雨曾救我生死,待我情深,我真的不能辜负她。” “此乃天机。”祖师爷却耐人寻味的叹了口气,声音飘忽的说:“你道衣因她而生,因她而灭,今你既以为龙,前世便再也与你无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等到脱去凡体,自会知道这一切始末。” 当元始天尊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时,我四周白茫茫的空间开始飞速旋转,随后我猛的睁开眼,发现常太爷此刻站在我身前,他眼神异样的盯着我。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是复杂而且不甘的,当初是因为被道衣锁住,所以才让这份情始终压制不出,如今当我为龙后,曾经的情感却仿佛洪水一般喷涌而出,脑海里我昏迷在病床的情形,以及她不惜生死也要拼命的救我的情义,这份情,是我这辈子都欠她的! 我真的不甘心因为道衣而放弃这份感情,哪怕真的是剥皮断骨之痛也不能断掉曾经的过去,长吸了口气,我问常太爷:“刚刚我昏迷多久。” “不到一分钟,刚刚你。。?。”常太爷看向我的眼神十分复杂。 第二百五十四章白伍 我心里已经被祖师爷的神通彻底折服了,缓缓的坐起身,发现自身的疲惫感居然一扫而空了,四周的大雾散了,长白山天池的美景一览无遗,身旁的常太爷忽然目光复杂的问我:“大宝啊,你的腰间的袋子是谁给你的?” 袋子?我连忙四下摸了摸,果然在我腰部拴着一烟盒大小的金线口袋,正面是八卦太极图,反面是九龙托日,我长呼了口气明白了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也许是我的面部表情太过于复杂,常太爷看出了什么,所以他的话锋一转,忙说:“你不用说了,我懂了!”他原本波澜不惊的面部表情,这一刻眉毛缓缓的抽动,额头上的滴下了的几滴冷汗,看得出他显得十分紧张,接着听他它自语道:“果然他吃下龙胆是天意,幸亏我没做错。” 短暂的震撼过后,我的思绪已经在刚刚元始天尊出现的事情拉回,毕竟爷爷还处在危险的环境下,于是我就求常太爷说道:“请常太爷帮个忙,那松花江出水口下,有人以鬼煞困我大师兄,而且那些人是伤害真龙的罪魁祸首,求常太爷帮忙!” “可以可以,那都不要紧。”他答应的非常痛快。 不过当他亲切的拉下我手臂时,忽然语气变得低缓的说:“大宝啊,我可以帮你,但请你也帮我一件事儿,好么?” “常太爷直说无妨。”我立刻恭敬的鞠躬。 “别别别,别客气。”他堆着笑脸,与我刚见到他的仙风道骨全然不同,甚至我觉得他好似变得谄媚,并且一个细微的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原本高大挺拔的他,居然故意的把身高压到比我低了半头,欲言又止的说:“大宝啊,你看,当初我就救过你的命,而且刚刚又救了你的命,这说明咱们两个缘分很深的,而且我与你爷爷也认识,还有袁北堂,我们也都是很熟的。” 他先是认了一圈亲戚,又说:“下回,我是说下回。”他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小声说:“下回再有今天的事儿,你能帮我问问,就问我还需要等多少年才能遨游九天,已达位列仙宫。” 我张大了嘴刚想说没问题时,可常太爷却急忙挥手:“大宝你啥也别说了,我都懂,这种事儿可遇不可求,如果有的话,你就赶在他老人家心情好的时候,提那么一句,那我就感激不尽了。” “放心吧,常太爷,您的话我记下了。”我恭敬的说完,再看常太爷那面如白玉的脸颊居然兴奋的有些红晕。 这点我很理解,野兽精怪也好,蛟龙神兽也罢,谁不想登入仙宫永生不死?可他们这种神兽若想成仙更是难上加难,三清祖师是道教至高无上的神,居住在道教中所划分的三十六重天的顶端‘大罗天’。而在《云笈七签》中记载,玉京山冠于八方,上有大罗天,其山自然生七宝之树,一株乃弥复一天,八树弥复八方,故称大罗天也。 三十六重天可是在中国古典神话传说中就已经给划分了,其中三界有二十八天,三界之上有‘四梵天’,最顶层为圣境四天,其中除了大家耳熟能详的太清境大赤天、上清境禹余天、玉清境清微天、最顶层的就是大罗天,如果大家对于中国古典神话有了解的话,就知道元始天尊到底有多么的高不可攀看。 住倘若元始天尊心情好,可能随便一道敕令,常太爷便能免去苦修,位列仙宫,而他看到了我腰间的功德袋,猜到了事情的发生,所以才会对我说话变得小心翼翼。 他笑呵呵的亲切说:“大宝啊,以后别叫常太爷常太爷了,那都是外人的敬称,放在你我之间就显得太外道了,我当初化人时取名叫白伍,虽说我和你爷爷认识归认识,可并没什么太大的交情,所以我觉得咱们各论各的,尤其我看你小子就觉得特别的亲切,况且你吃了我的龙涎蛇衣,那咱俩的关系可就更近了,现在更是相见恨晚啊,要不我看从今以后咱俩平辈论交,你要是看得起我呢,就叫一声大哥。” 大哥?刚刚高高在上俾睨天下的白色蛟龙,驾着云雾落我身边化为人,对我心里的震撼且不说一二,可他直接叫大哥,确实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常太爷的脸一阵哄一阵白,好似很担心我拒绝他,我觉得有些失礼了,便立刻道歉:“我刚刚算了算辈分,要不我还是称呼您太爷爷吧。” “大哥就是大哥,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就尽管开口。”常太爷特别豪爽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递给了我一枚珍珠,指着长白山的天池:“我就在着水下修行,以后有事儿找我,你就把珍珠丢下水里,那时候我自然就会出来见你。” “谢谢大哥。”我恭声道。不论白伍是不有求于我,但终归做人要结交善缘,毕竟世事无常。白伍听后显得非常高兴,盯向我的目光,就好似遇到了旧情人似的,感觉甭提要多稀罕有多稀罕,而且他还让我趴在他的背上,说这样行动快一点。 修行而成的山野精怪,都是有着很强的傲气,比如龙不压背,虎不低头,老鼠从不走后门等等一系列的说法啊,如今他背我,就是犯了龙压背的忌讳,由此可以看出白伍是对我多么的好了。 为了节省时间,当我趴在他的背上时,白伍健步如飞的带我爬向山顶,几个呼吸间我们到了最初我曾上山的地方,万丈深渊下的雾气还没散,这可让我非常非常的担心爷爷的安危。 于是,我指着说:“大哥,我爷爷在下面,怎么办?” “你抓住我的肩膀,但一定记住不要勒我脖子。”他说。 我点头应允,大师兄被七煞闭魂索困住,狭小的岛屿下,大家到底怎么样了?现在真龙已被人所杀,我们之间也算是没什么矛盾的存在,说到底我最担心的就是爷爷,他说自己与真龙精魄融合,不知道真龙死,对他的影响怎么样?可现在我为真龙,理论上也算的上龙并没有死才对。 下方的万丈深渊,白伍带着我纵身一跃的跳了下去,我会风水也会捉鬼,可这并不代表我不怕高啊!宛若蹦极一般的下坠速度,让我的情不自禁的大声喊了出来,不可否认的是我确实吓屁了! 白伍下坠的身体很稳,眼见四周的云雾渐渐消散,模糊间能看到下面站着的人影,此刻虽说速度快的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大师兄的飘逸长发确是极其的显眼。 眼看坠入地面时,白伍的身体突然停顿了一下,卸掉了所有的力量,就像是普普通通的迈了一节台阶似的轻松。 着急的心情覆盖了我刚刚‘蹦极’时候的恐惧,我下了白伍的背,兴奋的喊:“爷爷、大师兄二师兄,我回来了!” 可是,一瞬间我却仿佛被万千炸雷同时在脑海中炸响一般,因为眼前的一幕让我实在难以相信,胡宗炎的一只手没入到了我爷爷的心口,将他半举在了空中,毛石与夜叉则像是护卫一般站在他的身后。 为,为什么?为什么! 胡宗炎也注意到了我,他眼神复杂的望着我:“小师弟,你回来了。” 我像是丢了魂的冲向胡宗炎,爷爷的腹部向外流着鲜血,此刻他还有气,歪着头看我,眼神还如从前那般的宠溺与温暖,他是我最亲的人,可如今却死在了我最崇拜人的手上,一脚踹向胡宗炎,他并没有对我动手,反而向后撤了一步,任由我抱住了爷爷的身体。 感受怀里那渐渐消散的温度,我疯了似的大喊:“为什么杀我爷爷!真龙已经死了,你为什么杀他?为什么!” 松花江上原本汹涌不断的江水变得平静了,那些淹没林场的大水也均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倒退,洪煞变为了淡淡的暖风,刚刚的大战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风平浪静,我离开时的人头也已经消失不见,何浪偶尔拍打在了陆地,然四周变得祥和。 可是,唯独爷爷的鲜血却在大自然的美景中极其的格格不入,我的心,却在此时掀起了巨浪,痛苦撕裂感仿佛要将我彻底的碾碎,因为满手鲜血的人是胡宗炎!他可是我最崇拜的大师兄啊! “大宝啊。”爷爷忽然开口了。 “爷爷,你怎么样啊,你千万不要死啊。”泪水哗哗的我往下淌,这一刻我不再是什么风水先生,真龙,道士,天师,我只是那个拎着虾爬子围着爷爷听他讲故事的孩子! 如今爷爷的生机以散了,光凭借着一股子阳气支撑,埋着头流泪。然而爷爷却继续虚弱的说:“你。。你不要怨恨胡宗炎,他是个好人。” “爷爷,我救你,我给您借寿!”我哆哆嗦嗦的摸向青囊。爷爷却吃力的握住了我的手,他的大手还如曾经那般的厚重,我哭了,这是此生最伤心的一天,听爷爷继续说:“好。。好好活下。。去。” 这是爷爷在世上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他头一歪,就此生机全无。 抱着那冰凉的尸体,脑海中浮现了胡宗炎的右手穿过爷爷胸膛时的样子,爷爷的身体渐渐的冰凉,这一刻,我承认自己失去了理智。轻轻的放下怀里的爷爷,转过身,面向胡宗炎,我抄起七星剑就砍过去:“啊!胡宗炎我要你的命!” 爷爷的死已经彻底击溃了我的理智,不论是爷爷最后那句‘与胡宗炎无关’或者说他是好人,这都已经不重要了,最最重要的是我亲眼看到胡宗炎的手穿过了我爷爷的胸膛! 第二百五十五章归心似箭 纵然有千般理由,他依然洗不掉那满是鲜血的双手! 我以剑舞动,步踏天罡,道衣瞬间再次出现在体外,我头戴发簪,然而一身洁白的道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了漆黑,以血为引,左手雷指,周身长袍无风自动,我口中厉声道:“以血为引,以魂为祭,煌煌天威,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上清五雷剑咒极难施展,所以我直接便是同归于尽的杀招,道衣变黑便是阐述了此刻我的心境,偏激也好,误会也罢,不论是谁,我也无法容忍他的手上沾染到了我亲人的鲜血! “急急如律令!”雷声轰鸣,我以道身施展五雷剑咒,已经是我拼命的杀招。 毛石上前想要拉我,他的厉声道:“张大宝你疯了!他是大师兄,快特么给我停下来!” 可是,我的脑海里全是大他满手鲜血的样子,我剑指而向,一声炸雷响起,随后我怒道:“胡宗炎,我要你的命!”五雷自天空而落,劈向了大师兄。 胡宗炎向后退了几步,长发随风起伏,眯着眼的他突然抬起手,托举天雷:“小师弟,事已至此,节哀吧,李前辈确实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第一次道雷,被胡宗炎牢牢接住,其脚下土地缓缓龟裂,接二连三的雷鸣不断,五道闪电落下时,胡宗炎依然纹丝不动,只是他的四周变得一片狼藉。 当雷声过后,他的面色虽说变得憔悴,可眼神却始终明亮,只是眨眼间,他的长发好似齐头而断,漫天飞舞的黑发,随着大风吹入到了江水之中。 说不震惊是假的,我拼尽全力,不惜自损的杀招,居然只是削断了他的头发而已!由此我心里产生了一个问号,到底胡宗炎是人还是神!成了短发的他,表情上依然是不喜不怒,他背着手,目光平淡的看着我,叹了口气。 刹那间,我感受到身侧袭来一股血腥气,红光若现,猛的侧身看过去,只见夜叉露双目血红,两颗凸起的獠牙外漏,奔着我的要害就攻过来。我想做出反应已经来不及了,它当初可是让胡宗炎都觉得棘手的角色,我试问自己避无可避,心中唯一的遗憾便是我爷爷无人安葬。 电光火石之间,白伍出手了,强风呼啸,白伍狠狠的一拳打中了夜叉,随之传出的龙吟声震得的江水奔腾,空中白雾瞬间落下,再次将我们所有人笼罩在雾中。然而,白伍那笔直的身材向前走动,雾中仿佛能看到龙头虚影若现。 “小小夜叉见本座再次还敢放肆,难道真以为本座不敢灭了你么!”雾气中的白伍显得冰冷而强势。 同时,天空开始缓缓的滴下了雨滴。 蛟龙出,必有雨雾相随,白伍脱去凡体,自然能沟通天地之威。夜叉半个身子已经凹陷,虽说依然满身的煞气,可却没有了之前的狂妄。然而,胡宗炎却在雾气之中走向我,白伍拦在我与胡宗炎的中央,摆明了就是要保我。 “晚辈胡宗炎,感谢您能在关键时刻护住我小师弟,那夜叉刚刚有灵,所以德行尚且未能束缚自身,所作所为全因护我心切,还望前辈见谅。”胡宗炎说的谦谦有礼。 “你想动他?”白伍说。 胡宗炎说:“不,我是想对我小师弟说一句话而已,说完了我就会走。” 此刻我的心已经冷了,我承认自己打不过他,哪怕拼尽全力依然不行。 白伍不同意让他靠近我,火药味儿越来越浓的时候,胡宗炎却说必须要见我,就当这句话音刚落,他与白伍交上了手,此刻我才算是真正了解到了我与他的差距其实就是天壤之别。 哪怕白伍化为蛟龙,依然不能不能阻止胡宗炎,最后白伍怒了,由蛟龙之身捆缚胡宗炎,可这又发生了让人震撼的一幕,雾气中的蛟龙突然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瞬间退到了我的身边。 与此同时,胡宗炎也靠近了,身旁的白伍胸腔起伏,指着胡宗炎一脸不可思议的说:“你已经成仙,怎么还在凡间!”胡宗炎并没有回答白伍的问题,不过这句话对我来说也爆炸性的,我只知道他厉害,却怎么样也想不到居然他已经成仙了! 任由胡宗炎的大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们距离很近,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好似有着雾里星光般的神秘感觉,他说:“小师弟,不管怎么样,李前辈确实是因我而死,等到天地大劫过去后,你可以取我的性命,以后你要多多保重,这次你杀了玄门很多人,他们一定会找你报仇,等我回去我会挨家的找他们聊一聊,可就是这样,也避免不了有人会对你暗中出手,好自为之吧,有我在一天,那茅山的大门就会为你敞开一天。” 他只留下了这句话,便带着夜叉与毛石离开了小岛,我站在岸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以及毛石的频频回头,像是要在雾气中找寻我的身影一般,这一举动就像是让我的心口压了一块儿大石一般沉重。 直到胡宗炎三人走后,我平复了许久的情绪,直到雾气散去,才请白伍将我与爷爷送过了松花江。刚上了岸边,我见到了两具漂浮着尸体,那二人正是水底下藏着的黑衣人,于是我走过去把尸体捞上了岸边。 摘下了尸体的面罩,我发现这二人根本就不能算是人了,他的面部被用了什么东西给烫平了,完全没有五官,就连耳朵里也是塞着木塞,等我压了压尸体的腹腔,又检查了下死者的头顶,二人的天灵盖上均被钉上了木锥,而且木锥上边是雕刻成了碗状的凹槽。 “河伯。”我心里有了眉目,这是古老的一种炼妖术,将五行属水,命格属阴的男性炼化为河伯。【注解:此河伯为妖,绝不能联想到给大禹贡献河图的神人】 因为五行属水,命格属阴的人,有一百个人当中,都有九十九个都是女性,一旦为男性,就会变得很容易阴阳失衡,几近于妖,这时邪师会用把他们的脸烫平,每日以腐肉喂食,直到将人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脚下绑上铁砣,溺死于死水潭中,导致魂魄居于体内不出,以柳木贯穿天灵盖压制,但柳木需要打入一绣花针大小的眼孔,注满水银后,让水银一点点的深入到了死者的身体,以达到尸体不腐,方便控制,唯一的弊端,河伯可以始终沉睡不腐,但一旦动用,最多只有一个时辰的寿命。 “看出了什么?”白伍疑惑的问我。 我指着两具尸体说:“这是日本炼妖师所炼化的河伯,我估计很久以前他们就被丢入水下等待今日的真龙出世,怪不得最近九菊一派的人频频在这里现身,原来他们是早有预谋。”想起了张家铺子的人命,我又长吸了口气。 “那用不用我帮帮你,咱们一起去灭了他们。”白伍说。 我说:“不用了大哥,我现在已经很感谢你了,剩下的事,交由我自己去办就可以了,血债那是必须有血来偿。” 蛟龙不比真龙,巨蟒要不是受了重伤,天下可去,但蛟龙则必须潜伏在深潭之下,否则时间久了必然会自身损害。 不过白伍叹了口气,又说:“哎,老弟,以后不管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这里找我,但是哥不知道有一句话该不该说。” “你我之间别客气了,有什么就说什么。” “那个叫胡宗炎的人,并不是什么奸邪之人,我觉得里面肯定有隐情。”他说。 其实,我有想过爷爷的死会有着隐情,可换做是谁,当看到亲人死在他人的手里,哪怕千般理由,但事实终究是事实。所以,对于白伍的话,我并没有过多的回答,直到将我爷爷安葬在了张家铺子,我才与他告别,踏上了回家的路。 此时的真龙之战结束了,为此也是象征着我的另一个开始,如今爷爷的去世让我彻底的脱离了茅山一脉,胡宗炎的品格我自然信得过,等冷静下来,我也觉得爷爷的死是有着难言之隐,所以我对他其实更多的不是仇恨,反而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如今我为真龙,可按照祖师爷的意思,此乃天机,又好似除了弥补了损失的寿命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为此当我到了延吉以后,还傻了吧唧拿刀给自己划了个口子!结果呢,确实让我震撼的不得了,因为我居然去了医院缝了六针! 这让我心里也忍不住抱怨一番,为什么别人家的真龙附体会诞生不可思议的力量,我却划个口子还要缝六针,简直没天理可言! 于是乎,我缠着个绷带,归心似箭的坐上了回沈阳的火车。 摸了摸脖子上的银符以及手中的玉镯,我知道自己现在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到蔣诗雨,告诉她,我什么都记起来了,哪怕元始天尊所说的锁住因果又能怎么样? 这时的我天真的以为,既然我都成龙了,那肯定牛逼的不得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咸池 我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春运回家的民工,心里期盼的感觉就甭提了,更何况最近接二连三巨大变故,已经让我的心性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容颜未老,心已沧桑’。 当务之急,还有一样重大的担子压在脑袋顶上,便是元始天尊所说的,先让我赚他一个亿!我觉得祖师爷也真够看得起我,除非抢银行,要不然我咋赚这么多钱?此举无疑是逼着孔明耍大枪,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啊。 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车,夜里九点多在北站下了车,第一时间打车直奔向了蔣诗雨的家!我现在一分钟都等不了了,还是同样的街道,同样的十字路口,她曾说要等一朵花开,花开之后,我去娶她,可如今花也开了,我损失的阳寿也回来了,高高在上天地大劫指不定要等到啥时候,所以在我心里觉得,哪怕祖师爷真的要我赚一个亿,我找个帮手总成吧? 于是,我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胡乱的捯饬两下我那已经打绺的头发结,便大步的迈进了小区,站在楼道下,我摁着门铃,左等右等的把保安等来了。 “你干啥的?大半夜的来这儿干什么?”保安的手电照晃着我的眼。 “大哥,我找人,你知道这家叫蔣诗雨的人在不在,你能不能先把手电关了。”我捂着眼。 “把身份证拿来我看看,最近又有刨根的了,你得配合下我们的工作。”保安说。 [刨根:一种恶性的犯罪手法,用铁棍直接击打人的后脑,打死后,捡去身上财务] 觉得人家说的没毛病,咱确实得配合人家工作,所以我就将我那泡了水的身份证拿出来,而后又带着我去了物业登记下信息,办完了以后,我说:“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先出去了,她可能不在家,我再去等等。” 其中一位年长的保安,拿着一个小本看了一会儿后说:“等等,你先别去了,你不说那户人家姓蔣么,可登记本上说,那家人现在姓高,房子已经卖了,住户一对儿南方人,你没打电话问问?” 搬走了?我彻底傻了眼,于是发懵的问保安:“你知道搬到哪儿去了?” “你是不是傻了?搬哪去人家能告诉我啊?神经病。”保安不耐烦的说。 离开了小区,我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到脚的浇了一遍,激动的小火苗灭的特别的彻底,迷茫的走在街道上,掏出兜里的手机磕了磕,听筒的位置向外掉了些许的泥沙。是啊,自己始终都在大山四处漂泊,早就已经忘了现实社会中的一切,可我真的不甘心自己就这样与她失之交臂,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命运的捉弄么? 走到小卖部,我买了一盒烟,漫无目的走着,累了就靠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听着四周男男女女的亲昵声,我有些发懵,因为我听见女的说:“50,不能再低了,能行就行,不行你也别墨迹了。 “三十,就三十,我这年纪大了,时间比较短。”男人说。 “滚!你特么以为这是买菜啊,还特么还带讲价啊,赶紧滚!”女人怒了。 男人反驳:“不行就不行呗,你骂我嘎哈,次奥,再说了你那儿也不是专卖店,也没什么没物价局监督管控,更何况你有发票么?我讲讲价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男的,没钱就别出来玩,三十二十的跟我讲,你也好意思。”女人骂。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随后我就看到树林里传来几声女子的怒骂,俩人好像是撕吧起来了,紧接着男人抱着头开始跑,身后是一个拎着棍子的女人追着打。 看到这儿,我无奈的笑笑,把手里的烟头一掐,其实没有什么谁对谁非,女人四十多岁,假如生活过得去,也不能钻树林里忽悠老头,可换过来想,这年头出点力气,搭上点辛苦,啥不能混个温饱?所以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起了身准备离开,没走出几步,就能看到一些个鬼鬼祟祟的中年人,我有些特无奈,难不成自己掉了淫窝了?可我本是漫无目的的走,来到这里也是无意识的,想到这儿我瞬间就感觉有点不妙,因为此刻只能代表着一件事儿,那就是我的时运较低。 其实每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总会有那么几个时辰,或者某一天的时运较低,有的人福缘深厚呢,可能在家睡一觉就过去了,或者因为某某事儿恰巧躲了过去,这也是为何会有黄历的诞生,各位看官别不信黄历,万一某一天冲上你,很有可能会发生倒霉的事儿,本命年的不如买一本放家里。 以前遇到是运低的时候,我可能没事儿,那是因为有神打庇护,可自从我退出茅山后神打就消失了,所以现在不得不查,这一查不要紧,还真就出事儿了,夜里9点钟-11点钟为子时,以沈阳市全局地图来说,诗雨家是在申位的延伸,恰巧酉时沈阳下了雨水,我七月忌水,环顾下四周,那些给公园浇水的水管忽然间同时坏了! 围在我四周的管路接二连三的冒水,弥漫的水气算是给我洗了一个澡,并且这些水管,还有一些下水管,所以地下走水,可为污水临头,环顾四周的水又形成了屏障,恰巧又将我困在居于子午线的酉位。 见状,我特无奈的说:“不会吧!这么倒霉啊,阴地生污水,犯了‘咸池’,这是要遭桃花劫啊。” 咸池是取日入之意,指万物暗昧之时,意思就是‘日出扶桑,入于咸池’也称之为五行沐浴之地。铁管为金,地下有草木、泥土、男女之间的苟且之地,可为阴火也称为邪火,五行沐浴算是全了。 至于犯了咸池会产生什么,那就可大可小了,我再打个比喻你肯定就明白了,因咸池是子午线西方,道教认为西方有个西王母,她拥有众多年轻貌美的侍女,然而‘咸池’就是专供侍女们洗澡的池子,男人是绝对不能越雷池半步,否则会陷入胭脂水粉中难以脱身,轻则散尽钱财,重责有性命之忧,在风水的话,可称为‘桃花煞’。 果然,还未等我做出反应的时候,四周传来警笛声,这是公安机关集体扫黄行动!咱也是有脸面的人,要是因为被误会嫖娼抓起来,那可真是臊到地缝里了。当即我穿过污水墙,嘴里一边叨咕着‘大吉大利’一边加快了速度跑。 要说人倒霉,你喝凉水都塞牙,结果我这一下子就进入到了女人堆了,随着一些打扮妖异的阿姨们开始躲避扫黄的疯狂奔跑,公园的夜里无灯,身后的强光手电筒形成包围,我们这一刻全都成了猎物。 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就公园里,至少得有30多个妇女,20多名中年人,十几名老头,以及我这么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 她们对于路线很熟,七拐八拐就像是跑迷魂阵似的,有些个年岁大的,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好像是心脏病被撵犯了,随时都能断气似的。眼看就要冲出公园时,对面又来了一排排的汽车大灯,我彻底懵了,光煞对桃煞,会玩死人的祖师爷! 为了避过光煞,我取出水晶叼在嘴里,跳进了树丛后,趴在地上躲了起来,默默的等着公安机关的扫黄行动的结束,从始至终我一直躲在树后始终念叨着‘大吉大利,逢凶化吉’。 因为水晶有着帮助转运,抵挡光煞的功效,我卧在银杏树下,能刺激水晶的能力加强,折回光煞,还能增时运。听着远处有的老头念叨着“我心脏不好,你别抓我,告诉你,我昏倒了你可赔不起。” 可当有人路过我身边时,我听见他说:“警察同志,我就只是遛个弯,难道遛弯也犯法,现在北陵公园都免费了,你凭啥抓我,我又没犯法!” “大爷,你别吵了,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哪个老头穿着三角裤衩出来遛弯的,你这么时尚我家大娘知道么?”警察反驳。 “凉快,我凉快怎么滴吧?我又没裸着,法律哪条规定不允许穿裤衩公园了?游泳馆都穿三角裤衩呢,他们还光膀子,你们怎么不去抓啊!”老头急了。 警察好似不愿意搭理这大爷,随着四周骚动声渐渐结束,我看着警察也都已经准备开始收队,但恰巧这时候意外出现了,那是因为我趴在地上观望的时候,居然被狗咬了!当我‘啊’的一声惨叫,水晶掉落,巨大的射灯正好打在我面前,光煞对桃煞到了!我算是暴漏了。 回头看过去,一只吉娃娃冲着我嗷嗷的叫,再看不远处追过来的老头,我有一种想哭的心情,那就是“大爷,您出来嫖娼,怎么还顺便遛狗啊?” 随后啥毛病没有,警察看我笑了:“你这隐藏的够深啊,咋啦?没想到你的好兄弟出卖你了吧,起来吧,去派出所坐坐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小六壬 “不麻烦政府,我就是一个路过的,刚刚以为你们警匪大战呢,所以顺便就趴在这里看看热闹。”我咬着牙回头瞪了眼吉娃娃,说来也奇怪,那吉娃娃咬了我以后,先是叫了几声,随后居然吓得的屎尿哩啦满地,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好似丢了半条命。 对于这个吉娃娃,我想它以后对它的狗朋狗友们也有的吹了,因为他可是唯一一条咬过真龙的狗! 爬起身我还想准备逃跑时,却被两名警察以雷霆万钧之势摁倒在地上,随后他们给我戴上了手铐,左右一边一个,架着我就出了小树林。看到这儿,有的读者会说了,你不挺牛逼的么,都已经成了龙,还会各种道术,符咒,剑咒,怎么区区俩警察就给你搞定了? 那咱们就先简单分析一下,第一、我虽然为龙,但元始天尊说,龙性已经被他压制住了,也就是说我现在没脱凡体,所以我这条龙算是被肉体所禁锢了,除了帮助我把损失的阳寿找回来外,屁用没有。 第二、我会各种术法,那前提条件下是面对同样的修道中人,如果对上普通人,上来直接打上清五雷剑咒,我估计倒是能把那人打死,不过十步之内必然会遭受到十倍的报应。学习术法者,最忌讳的便是直接害人,但倘若我给他画个圈,圈里挖个坑,拿着十块钱引着对方跳进了坑,这么做一般问题不大,原因便是对方动了贪念,那自然也就是他的罪过了。 第三点、现在我已经没有三茅真君的庇护,可我的皮囊却还是正正常常的人,也就是说,那吉娃娃是被我皮囊的霉运所吸引,一口要下去以后才感受到我是真龙! 综合以上三点,得出结论就是俩字‘倒霉'! 果然,由于我的简单的挣扎,却让警察误以为是拘捕,‘叮咣’上来就是给我两脚,剩下的事儿就水到渠成了,只有我是被两名警察押解出去的,最倒霉的是我逃出的地方正是主干道,街道上看热闹的人还多,一些个不嫌事儿大的人还有照相的,甚至记者都来了。 于是乎,我以一种极其‘光荣’的方式登报了,再后来的辽x晚报某一期,我看到了这次专栏,标题是“给公园一份绿色,还孩子一片天空,扫黄行动刻不容缓”,随后下面是我被俩警察押着就上了警车的特写照片,后来非常牛掰的占据了板块儿的头条位置。 到了派出所后,还是老套路,先录口供,又由两名警察对我搜身,他们把青囊打开,里面的法器摆在桌子上,其中年轻的警察惊讶说:“哇,大哥,搞没搞错,道士下山啊,你这是在山里憋坏了吧?” “你为什么抓我?我什么事儿也没做,只是路过的。”我说。 警察说:“这叫例行规矩,你那么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你做没做?老实一点,姓名!” 我觉得我的肺都要炸了,所以我就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审讯一共两个人,一个人问,一个录口供,所以当我们争执的时候,那个录口供的冷哼了一声:“大半夜不睡觉去找老头乐,也够有你的,那些人我看都快赶上你妈岁数大了,你也真不嫌磕碜。” “你特么说谁呢!你那只眼睛看我嫖了,长着人嘴不说人话,次奥!”我当即就急了,一时火气没控制住,起了身冲过去就是一脚把人家办公桌给踹翻了。 要知道孙悟空搁在古代大闹天宫或许好使,可搁在现在,他大闹公安局可未必能好使,所以何况我了。 于是,这火泄了,我也有点后悔,人家警察一脚给我踹倒,等我倒在地上回过头才发现,原来在我后背的阴角下,有着一个碎了的玻璃杯,玻璃碴外漏,正好对准我的脊背,推算了一下,这是我的煞位,主管情绪,今日我时运低,所以我才着了道。 由于不是重大案件的审讯都是不戴脚镣的,你猜踹了警察的桌子会发生什么? 我被踹倒以后,那些录口供的人急了,他又按了警报铃,冲进来一群干警把我又一次‘制服’,我犯了的芝麻大点的小事儿,一下子变为了大事儿,人家给我定性为袭警、还有寻衅滋事罪,根据治安管理条例,我被处以行政拘留15天。 开始听到后我还有点不服,可由于犯了‘咸池’就必须时刻都要小心一点,以前有神打,不论遇到多大的凶险时运,神打都会将其转危为安,现在不同了,所以爷爷以前教我的东西这回算是用上了。其中掐算吉凶法,最简单的要属于‘小六壬’,大体上是以大安、留连、速喜、赤口、小吉、空亡的六位,分列食指、中指及无名指上;他们代表着月、日、时,我按照顺序求之,得出:大安、速喜、小吉者为吉,其余为凶。 [按名称理解就行,大安是最好的,至于怎么好,那就不知道了;留连,需要防口舌;速喜,属于中吉,需贵人相扶;赤口,主口舌灾祸,牢狱之灾;小吉,以吉祥论处;空亡,也是凶,诸事不宜,躲在家里都可能有人报丧] 具体方法且不说,只是我掐完了以后,心里却有了一丝平静,因为今日是我一生当中最为低落的一天,犯了龙虎压头的日,而且有赤口之祸,但却祸中藏福,命里有贵人相扶,最主要的是今天一旦过了00:00点,那可就到了相地师最忌讳的‘杀师日’,此日是所有风水先生最害怕的一天,当天是不许看任何风水,地师均会选择不出门,把自己锁在家里,焚香沐浴,静坐向道或佛,以前我是受了茅山戒的道士,可推出茅山却是真格的,神打被收回,我又成了一名风水先生,所以杀师日可不得不防。 而且,风水上将医院与监狱均称之为‘活人墓库’,算是活人住阴宅的说法,那里可以说是一些负能量的集合体,在监狱呆久了,会被那些负能量感染,形成更加消极的想法,所以监狱里经常有各种思想课,这也是一种对抗负能量的方法。 但我现在本来就是犯了‘咸池’桃花煞,此煞主要来自于女人,如今我要是入了监狱,那地方可是连耗子都是公的,自然也就避过了咸池所犯的桃花煞,也应了我掐算出的祸福相依,达到绝处逢生。 其实正因为这次入狱,我确实躲过了一次死劫,但这个咱就放在后面说。 先说监狱,既然监狱这么不好,你肯定会认为工作的狱警或者警察怎么办?其实那些人的命里,必然会带有‘食伤’,这是专门治‘官鬼’的一种命格。有的孩子小时候算命先生给算命,说这个孩子以后会不会吃‘公家饭’,看的就是命里食伤,一般算这种的,多半都非常准。 被众人的指指点点声中,我被带出了审讯室,有人问我:“家属电话多少?” “我是孤儿,不用通知家属了,你就告诉我监狱在哪?啥时候去?不行咱现在就快点走呗?”我非但没失落,反而有些高兴,因为咸池再牛,也对监狱没辙!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我差点没喊出那句‘来抓我啊,快来啊’。 隐约中听见有人说我神经病,还说整个派出所被抓的人,只有我是笑呵呵的,有的人都怀疑我是不是没地吃饭了,故意去拘留所管饭去了。 听着一声声家庭争吵的对骂的声音,我被带离了派出所,坐上了去往拘留所的警车,按道理来说,半夜根本是不会堵车的,尤其我所在的派出所处北一西路去往沈阳西站方向,那里就算是大白天都没什么车,到了夜里更别提堵车了。 可是今天当警车带我过了丁香湖公园,听见前面的警察聊天骂着今天扫黄行动抓来的大爷大妈,俩人正对社会的不正之风批评的来劲儿呢,突然,主干道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辆建筑工地的工程因为爆胎了,随着又是一声势大力沉的闷响,那大货车翻了车,将主干道给彻底拦住了。 “哎呀我去!咱俩快去看看,那车好像砸到人了。”司机警察说。 “你先去,我打120了,这大半夜的,人怎么这么点背。”另外一名警察又说。 但我的心却在这时有些发冷,尤其当两位警察下了车,我看了眼摆在操作台的表,23点20分,距离杀师日还有四十分钟,警察下了车,说明庇护我的‘官星’离体,刹那间,我觉得额头有些发麻,尤其此刻手铐相当于阴差的枷锁,这东西对修道者有着压制的作用。 正因为天道如此,你不管修的什么道,但终归是走在阳间道,在阳间那自然会被阳间的东西所限制,所以就别提什么道术不道术了,被铐上,那百分百你啥术也没有了。 额头上不由的落下了冷汗,假如12点之前,我要是到不了看守所,那必有大事发生,具体是什么算不到,可多百分百会与死劫有关! 第二百五十八章生死劫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我顺着左右看了看,今夜无星无月,像这种天气不太容易会撞鬼,那是因为煞气比较足,不单单人怕煞气,连鬼魂其实也怕,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溜达一圈,回到家不知道为啥就变成了倒霉蛋,原因被某股邪风吹到了。 不过呢,事无绝对,任何事都是有着意外的发生。。。 所以说,还得提醒一句,‘月黑风高杀人夜’的这句话意思,可不单单是指有坏人出没会杀人,还有在这种天气下,城市风水属于极阴的污秽,会刺激形煞,伤人伤运,达到将人内心的邪恶激发,导致原本可能一点点的邪恶火苗,会被无限放大,甚至达到杀人放火地步。 先说这次生死劫,警察下了车去帮忙受伤的人,官星离体,我被困车内动弹不得,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因为车是四个轱辘将人腾空,属于‘绝阳’,对普通人没事儿,对我可就麻烦了。 我挣扎着起身,两边的车门是上了锁的,打不开就用脚拼命的踹,连续几下没折腾的我大汗淋漓,此刻心里特别的郁闷,怎么说我都已经成了龙,咋还会这么的苦逼! 元始天尊曾让我小心行事,莫遭杀劫,这就是告诉我,一日不跃龙门,终归还是肉体凡胎。我长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顺着车内向外看,却发现主干道的两边,分别有着数只野猫徘徊,目光锁定的盯着我的警车,一双双大眼睛在夜里看着就好似灯笼一般冒着凶光。 可当我一抬头时,顺着后视镜,借着模糊的路灯,我见自己印堂发黑,三把阳火因阴晦之气压制到几乎熄灭,继续这样下去,那就可能再次变的像我第一次被贩阴人抓去,成为活死人的样子。 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我一咬牙,用胳膊肘狠狠的撞着玻璃,警车的玻璃要比普通车的厚很多,砸了好几下,终于‘啪’的一声,玻璃被我撞碎了,接着又用脚踹了踹窗户上的碎玻璃,清理清理玻璃碴子,费力的一跃,在车内爬了出去。 ‘咣’的一声,我脸着地,狠狠的摔在地上,要不是我大牙比较结实,肯定以后就得成豁牙子了。现在我属于时运低到了极致,不管干什么都要注意点,挨摔都是情理之中的,但就当揉了揉脑袋准备起身的时候,忽然间,我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到来,于是赶忙一个翻身,定睛一看,那只黄色的大野猫跳过了我的头顶,见野猫浑身毛炸起,露出獠牙,发出呜咽的声音。 种种迹象告诉我,今天绝对是遇到了生死劫,手铐是锁住了我的道术,过了12点就是忌风水的‘杀师日’,如果不尽快到了满是‘官星’聚集的牢狱,来一个死中求生的话,那我恐怕多半是要废了。 劫数是什么,谁也说不好,就像是王一、袁北堂、我爷爷,他们三个都很厉害,也都算出了死劫而且加以躲避,可最终都没避过去,所以生死劫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环顾四周准备求救,可是连个人影都没有,其余的几只野猫将我围住,又由于野猫对于阴气的感觉可要比狗还灵敏,所以我觉得,自己是被那几只猫当成了猎物。 “警察!我要去拘留所,别耽误了啊,快来人啊。”我边跑边喊,可是没人理我,身后的野猫追着我,偶尔它们还来几次骚扰,但幸亏被我躲了过去。 先被狗咬,后被猫挠,我可能算是有史以来最惨的真龙! 等到了车祸现场才看到,原来两名警察去了工程车的另外一边,原因车是反向翻车,车斗子砸在了来时的方向,导致后面跟着的车辆,有两辆追尾,还有一辆被砸在了车斗下。 小车的气囊弹了出来,满地的鲜血,看起着特别的凄惨。追尾的两辆车,一辆黑色的丰田车风挡玻璃完全炸裂,司机应该是撞车时瞬间弹飞将风挡撞碎,人摔在了工程车的下方,又被车厢上面掉落的钢筋扎个死无全尸。 至于被大车压瘪的黑色轿车就更加凄惨了,红白色的混合液体流的到处都是,带我来的那两名年轻的警察早就忙的焦头烂额,哪还有功夫管我? 现在估计就算是我偷偷跑了,都不会有什么事儿。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那就是大货车翻车后,西边堵了很多车,可我所在的东边却除了几只猫追我以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当我跑过了二十米左右后,那些猫都不追了,好似已经出了它们的攻击范围,回头看着不远处近十只猫蹲在地上,它们舔着自身的毛发,双目冒着寒光,冰冷的看着我的方向。刚刚由于随着野猫周旋,脖子上的银符不小心弄丢了,那可是诗雨给我的定情信物,对现在恢复感情的我来说,那绝对是无比的重要。 我长呼了口气想着等解开了双手以后再回来继续找,而且我这一路又被猫挠了好几下,好在总算是有惊无险,我觉得等躲过去这次劫难,狂犬育苗我估计得多扎几针了! 西边救人进行的如火如荼,东边安静的荒无人烟。我觉得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了,自己也得去帮帮忙,为此还能借着众人的阳气来躲煞,可还没等走多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非常熟悉的声音:“大宝!” 感觉声音像是赵娜,又感觉像是蔣诗雨,还有感觉像刘若一,无形的力量促使我答应了一声“诶!谁喊我。” 还没等我转过头看看身后是谁,忽然在左脚前方不到一米的地方,发现了那被我遗失的护身符,于是就去上前顺手捡起来。 就因为这一步,救了我一条命! 刚弯腰捡起护身符,听见身后传来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带起的风吹得我的脖子发凉,紧随着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见一辆红色的小跑车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了隔离带,可由于车辆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它居然冲上了隔离带后,依然速度不减的撞向人群,眼前血肉横飞,一下子就又死了许多人。 远处那是一片哭嚎声,隔离带上血肉模糊,内脏散落的满地都是,连一起来的警察也死了一个,顿时车祸现场变得乱作一团。可我却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显然那车就是奔着我来的!如果我不是去捡银符,那就不会迈步,也不会躲过1米的距离! 像元始天尊说我没有因果,那也就是没有轮回,若是死了可就真的是一了百了了。 手心被汗水浸透,刚刚明显我中邪了,半夜三更,假如身后有人喊你,记得千万不要答应也不要回头,这多半是有鬼再找垫背的。如今我浑身道术被锁,时运低的不行,很容易被鬼盯上。 妈了个鸡的,想我捉鬼小能手,居然差点被鬼给害了,这也实在够丢人的! 遥望身后,我看见有一位穿着校服的女孩儿,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马路边,那女孩儿看起来像是上初中的,梳着中国式的学生头,背着黑色的书包,眼神有些怨毒的盯着我这边。 我大吼:“大胆冤魂,见本师在此,你还敢做恶,趁早给我滚蛋,否则别怪本天师打的你魂飞魄散!” 女孩儿还是一动不动,眼若死鱼的望着我。在我眨眼间,她身后商铺的胡同里,接连走出了与她穿着同样校服,年纪相当的孩子们。那些学生一共30-40人之间,各个背着个书包,穿着打扮很像是同学,每个人眼睛都不眨,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这边。 所有人都要记住一点,半夜三种人不能惹,分别是眼皮不眨的、脚跟不沾地的、大晴天穿雨衣的。第一个是鬼、第二个是鬼上身、第三个是人杀人,身上不戴护身符的男男女女,见到前两种,立刻掉头就往人多的地方跑,遇见最后一个,只能报警了。 这些学生的表情冷漠,眼睛不眨,现在我时运低,显然是撞见鬼了。然而就在这时,一辆大巴车缓缓的开了过来,我见那车没有前大灯,也听不见有任何发动机的声音,只是见那车缓缓的停下,方方正正的汽车头像是改革开放的第一批的公交车,我看不清司机与售票员在哪,只见公交车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一双女人的手伸出门外,她指着那群学生,点一个人,上一个人。 我的冷汗流了下来,默默的数着,一共点了12人,剩下的学生则还是站在路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这边。 我心道坏了,这特么是野鬼集体出来抓替身,害死一个,摆渡车才会让上一个,若是不害死人的,那就只能继续等,一旦到了十二点钟开车,错过了这班车,他们就不一定会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再有抓替身去投胎的机会。 我长吸了口气,盯着那些鬼影,面前野鬼必是横死街头,而且还都是同一时间的死亡,由此导致了他们的怨气彼此加深,所以不害够了同样数量的人,那些枉死的学生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看了眼手中连成一对的铁手镯,心里特别的无奈。 第二百五十九章公交车 在月黑风高的天气里能出现大批的冤鬼抓替身,那就只能说明这摆渡车来了,以前老张写过,正常死亡的情况下,是先被阴差带到了土地庙前,查找户籍册,注销了以后才会继续押黄泉路。 到了黄泉路过忘川河时会有摆渡人,渡你过了河以后,登上望乡台,让你回首凡尘了此一生,这样的是属于正儿八经的阴间摆渡人。另外一种是游走阳间的摆渡车,司机是谁不知道,车长得什么样也都不确定,凡是横死后游荡的孤魂野鬼,摆渡车都会给他们一次投胎做人的机会。 但是,冤魂乘坐摆渡车是要缴纳门票的,一种是找贩阴人买,还有一种就是自己去害死人,这样通常就叫拉点背的,不过就算他们上了摆渡车,入了轮回转世,未来成人的几率也不会很大。 我跑向了人群之中,大声的喊:“快点都散开,别在这儿待着,有多远走多远!” 由于我出现的比较突兀,手上还戴着个手铐,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眼球,顺着西边看过去,两条主干道包括中间的隔离护栏已经碎了一片,大货车横在路中央,西边的车辆也有个二三十辆的样子。 幸存下来的警察发现了我,他小跑向我怒道:“你特么出来添什么乱,赶紧给我滚回去,告诉你可别想着跑,现在全国联网,你的信息都登记了,要是敢跑,抓着最低也得判一年。” 现在我也顾不上我的生死劫了,对面怎么说也得有个三四十人,身后的冤魂摆明了今天是要抓替身,如今人命关天,看到了要是我要不管,那至少还得死20多人才算完。 我着急的说:“警察同志,赶紧把人散了,离这里远点。” “散了?散什么散?没看到都在这儿救人呢么,赶紧给我滚回车里去,别添乱。”他不耐烦的说。 还有40分钟的时间,12点之前要是不出事儿,我张字都倒着写!所以,我就拉着警察不让走,说:“我是小市民,说话没地位,你帮帮忙,要不然肯定还会有人死的。” 警察也是急了,他上来就踹了我一脚:“没工夫理你,你特么要是跑,我就说你是袭警后跑的!” 可这句话刚落,果然出事了。就是那台跑车,汽油撒着满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出了明火,大火沿着汽油蔓延,眨眼间就将两个参与救人的男子吞没了,那二人身上着火,疼痛难忍倒在地上又开始翻滚,转瞬间二人便成了火人。 有的司机去拿灭火器救人,我在地上爬起来,根本顾不上身旁满脸惊愕的警察,一边跑一边喊:“都快点闪开,要爆炸了,快跑啊!” 已经14个了,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我父母就是死于横祸,对于失去亲人的痛楚,我无疑是感触的非常深。 事故现场本来就接连死人,谁还有功夫分辨我说的真假?尤其我嗓门还大,吼声过后,参与救援的人开始撒丫子的往后跑,我眼瞅着两名汉子被大火夺走了生命,与此同时,那跑车果真‘轰’的一声爆炸了。 要不是我喊了一嗓子,最少还得会死上七八个。 只听见警察同志难以置信的在我身旁说:“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会有人死?” “大哥,来不及了,给我打开手铐。”我回头,看到摆渡车上的女人手又一次伸出,她点了两个人,让他们上了车。 “什么来不及?你说什么呢?”警察急切的问我。 我长吸了口气说:“你抓我之前就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现在我说来不及了,你猜我说的是什么?快点给我打开手铐,要不然还会有人死。” “装神弄鬼,你就说你想逃跑吧。”警察有点不相信。 我无奈说:“大哥,你刚说完,现在全国联网的,15天的拘留我逃跑,犯得上么?快点给我打开,一会儿我自己去拘留所报道!” 年轻警察被我明显说动了,他再三叮嘱我不允许逃跑后,打开了我的手铐。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解除了封印一般,按照胡宗炎所说,我已经脱离了茅山,不能再用茅山道术,但现在形势危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更何况是他亲自把七星剑和天师令交给我的。 总觉得我和他之间,更多的是一道心里迈不过去的坎儿,于是乎我咬破了手指,以血在左手心上画下敕令符,接着问:“我的东西呢?” “啥?”他有些发懵。 “我捉鬼的家伙事儿!”我说。 他告诉我东西在后备箱,当即我就飞奔向了警车,这一路能看到那些鬼魂怨毒的眼神始终锁定我,但是,光靠眼神他们是杀不死我的,并且我左手敕令符能律令冤魂鬼怪,还能起到伤鬼的作用。 等我在后备箱拿下了我自己的东西后,先写了一道‘遮阳符’,贴在自己的天灵盖,随后直奔那些厉鬼走去。我今天虽说霉运较低,但光凭这些小鬼还是害不了我,所以也倒是没太把他们放在眼里。 遮阳符让我看起来更加的接近鬼,由此也避免了只能‘吃土’才能与鬼交流的繁琐规矩。当我站在那些初中生的面前时,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男男女女,点了一下人头,一共还剩下16人没上车。 我厉声道:“冤魂野鬼自有天数,等阳寿到限了,自然可以去阴间报道,今日再此害人,难道真的以为没人能制的了你们么!” 领头的书包女孩儿忽然走向了我一步,她原本俏丽的五官开始变得凹陷,眼珠子爆裂,下颚骨好似被什么穿过了一般,满身鲜血的样子显得极其狰狞,此状多半是她临死前的样子。 看他们穿的衣服和书包的款式,死的应该不久,而她的这一举动,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我,因为人一旦害怕,阳气会弱下来。我也没惯着他,用画着敕令的手,对着女鬼的衣领抓了过去,就像是掐普通人一般,把她拎在手里。 “小姑娘,你肯定是刚当鬼没多久,还没见过道士吧?”我的手开始用力,掌心传来的阵阵的热度,渐渐的开始冒出了烟气。 多数的为道者一般不会杀鬼,更多采用制鬼,你看林正英的电影,他把鬼封在坛子里,夜里晒晒月光,为的就是化解鬼的怨气,以及帮他们度过阳火煎熬的苦,直到年头差不多了,就将鬼放出来,让他们去投胎,这么做也算是给自己结下了善缘。 我也不例外,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可她的朋友们不干了,十多位冤魂扑向我,显然是想要灭灯,我今天时运低,三盏灯不旺,怕阴沟里翻船,所以上来就动了七星剑,一手掐着鬼,另外步踏天罡步,凛冽的剑煞让那些小鬼受了惊一般的向后跑。 与此同时,我拿出红线给女鬼绑上,蹲下身子以手为笔画了一个拘鬼符,把她放在中间,摆下八枚铜钱,取出五方旗放在地上一插:“恳请五方上将缉拿厉鬼,急急如律令。” 法指一掐,一道煞风吹过,我又拿出一排符纸摆好,每一张符纸点一个红点,随便拿起一张,对着女鬼罩下,便将其困在符纸里,折叠成符。按照一个符抓一个鬼准备齐全,接着那五方上将的速度很快,小鬼一个没丢,全都给我捉了回来。 摆明这些人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于横祸,再加上关系原本就很亲密,所以五方上将就是靠着女鬼的气息,把散了的小鬼一个不落的捉了回来。而像他们这样的鬼魂却连厉鬼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靠着鬼多力量大,合伙害人的小鬼而已。 由于这次鬼数量多,处理要比单独的小鬼相对麻烦一点,而当我把符纸收好了以后,只见那摆渡车的车门打开了。 又是那双洁白如玉的女人手,黑洞洞的车里看不清有什么,我觉得应该是司机准备开车了,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上车看看的打算,毕竟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基石。可我总觉得既然那是死人上的车,我还是不去的好,可就当我把符纸收好了准备走的时候,突然间,摆渡车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张大宝,快点上车。” “谁!”我警惕的说。毕竟那可是去往阴间的摆渡车,我一个大活人,他招呼我上什么车? “别问了,张大宝,你快点上来啊,别耽搁了,再晚了就来不及了。”那人声音特别急的催我。 想我也是阴阳道上走南闯北的道士,可不是什么被鬼蒙了心窍套出来家庭住址以及身份信息的普通人,能知道我名字的,那必然是与所我熟悉的人。 听他的声音有些着急,我一想,从业这么久,还从来没坐过地府的通勤车呢,当时也就想着去开开眼界,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便将遮阳符摘了,瞬间恢复的阳气便能助我脱离摆渡车。 在车内的声音落下后,我见那纤细的女人手缓缓的指向我,看向黑洞洞的车门,里面除了一片漆黑以外,根本就是什么也没有,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里状态,我把七星剑收好,缓缓的迈上了眼前古朴的‘公交车’。 第二百六十章车内鬼谈 摆渡车的规矩就是不载活人,可能我算是唯一一名坐过这辆去往阴间通勤车上的活人,在全国各地,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意外而亡,天灾人祸、自杀他杀、这一切均可归于横死,乘坐摆渡车的规矩便是任何游魂野鬼拉到一个垫背的,那便可以坐上摆渡车,直通鬼门关。 不过,一旦到了地府,所作所为终归还是会被清算一二,如今的我算是真正零距离的接触到了鬼的世界,车内最有特点的就是黑,伸手不见五指完全可以比喻现在的情形,哪怕我用慧眼查看,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刚刚到底是谁在叫我? 没走出没几步,就听见‘有人’哎呦一声,说:“你瞎啊,走路也不知道看着点,都踩到我的脚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是纳闷了,怎么这鬼还能被踩脚? “对不起有什么用,老娘这辈子最烦的就是这句对不起,还有你们这帮男人,做错了事儿,就会说对不起。像我,和老公处了八年了,他一句对不起就想把我甩了?想得美,真特么良心被狗吃了。”女人声音尖锐而且怨愤,让我特无奈的是她居然可以把一件踩脚扯到别的事儿上。 突然又有声音反驳说:“你够了,我告诉你孔小燕,你说这八年你是怎么对我,而我又是怎么对你的?还有你是怎么对我妈的?咱俩以前处对象时候说的好好的,我家是农村的,父亲死的早,家里一直过的就很穷,你也答应了我说不要彩礼,可瞅到了结婚日子了,你又要房子又要钱,逼的我妈把老家的房子都卖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家刚动迁赔偿了一笔钱,再说我要那钱,不也是为咱俩要么,你说咱俩在沈阳,生活压力多大,你又不常回老家,万一哪一天你妈去世了,那钱不都给你弟弟了么。就算我再怎么不对,可你总不能背着我和小吃部那服务员搞上吧?何况我也是正规院校的研究生,哪点比不上那满脸雀斑的服务员?后来人家又去了我单位找我闹,你让我脸往哪搁。”女人急眼说道。 “钱是我妈的,她愿意给谁就给谁!我当初也是糊涂,怎么就听你的了,到头来让让我妈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男人叹了口气,又激动的说:“还有别说人家服务员不服务员,我看比你好一万倍,跟你结婚,说我眼睛长在肚脐上都高了,我特么就长在了腚沟上,你捅了我十几刀,还要杀我妈,你等到了地府的,我非得告你!”男人的声音特别的激动。 可女人却声音有些胆怯的说:“那我不也自杀下来陪你了么,咱们俩抓替身的时候,害死的一对儿吵架的情侣,不也是我劝那女的的安眠药,又把他们刹车搞失灵,要不然你以为你能上摆渡车啊,还想着告我?我看你就是一个陈世美!” 漆黑的车内,属他俩的争吵声最大,我本来想看看窗外,可这摆渡车就像是被纸糊上的一样,严丝合缝,密不透光。那俩人越吵越凶,我忽然我听见了一女人的声音对他们两个说:“都小点声,瞎吵吵啥,公共场合,你们愿意待就待,不愿意待都给我滚!” 这下子俩人也不吵了,不过低声细语的埋怨倒是不断,能坐摆渡车的,哪一个能是善良好鬼?这人间有恶就会有善,如果所有横死的鬼怪都是求神拜佛,助人为乐,那世界可能真的就会充满爱了。 我觉得说话的女人应该是个小领导,再者我上车也有一阵儿了,好奇那个喊我的声音,也怕拖久了会对身体不好,所以就喊了一声:“刚刚谁喊我名字了?” 没人回答,我继续说:“喂,说话啊,再不说话我可下车了啊。” “下车?这是去黄泉路的摆渡车,你说下就下啊?”我身后有一老年人声音传出。 “我是活人,有什么不能下的。”我此时心里升起了警惕。 那声音笑了:“活人?这车里只有死人,上了车,活人你也是死人,好好找个地方坐下,路还有挺远呢。” “坐哪?”我又说。 恰巧这时,我听见‘啪’的一声,车内亮起了淡黄色的灯光! 我觉得这辆车很像电影《功夫》当中,星爷抢劫时乘坐的列车,而我则站在列车的中央,左边是一位脸颊消瘦,头上戴着前进帽的老头,他与我对视一眼,还挑衅的问我愁啥,我听声音应该是那劝我老实坐下的人。 再看车门旁边的座位,是一位戴着眼镜,模样斯文的红衣女青年,只是她的脚伸的很长,刚刚应该是我踩到他了,女青年的前面是个憨厚的小伙子,俩人还在因为点事儿不停的埋怨。 环顾四周,上了车的孩子都坐在最后排,车内的空间很大,虽说人很多,但并不觉得拥挤,但是这些人的表情却多数比较复杂,有的人好似痛苦,有的人兴奋,也有的人不停在那儿哭。 我第一次上车,心里非常的震撼,因为车上是属于鬼的世界,道士再怎么捉鬼,也不会融入到鬼的生活圈子。我右边还有个老太太佝偻个身子对我点点头表示友好,接着她又说:“小伙子,你是因为啥死的?” “我没死啊。”我如实说。 老太太听我说完,笑了,模样很诡异,漏出一缺口的牙说:“我老太太刚死的时候,也不认为我死了,都这样,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其实我借着光亮,始终都在找我刚刚是谁在叫我,那个喊我的声音很急促,好像有什么大事儿似的。只是看来看去,我是一个熟人没看见,然而我身旁的老太太好像挺唠叨,她先是和我套近乎,又说:“小伙子,我看你穿的挺好的,这次死,家里肯定没少给你钱吧?借我点,万一一会儿咱们到了黄泉路,我也好拿点钱孝敬孝敬那些差大爷。” 可我身边的老头却讽刺道:“你不说你一年赚个十万八万的么?咋还借钱了。” “那是活着的事儿,现在不死了么,以前那钱不管用了。”老太太回道,可能听老头说钱的事儿,她有点来了精神头,牛气哄哄的显摆说:“咱不是吹,和平区两套房子,儿子姑娘不偏不向,要不是今年遇到个女新手,我年底连门市房都能买了,哎。” 最后老太太还表现的很可惜,坐车的人一多,大家就开始彼此聊天攀谈,由此我才了解到这些个鬼的真实故事,那个被我踩到脚的女人,她是因为丈夫出轨,一怒之下捅死了丈夫,砍伤了小三,又把家里的煤气点了,小三和男人的母亲幸存,但是这小两口一起做了对阴间夫妻。 那老太太是专业碰瓷的,今年有一次看丢了眼,让一个刚刚拿驾驶证,而且还是个近视眼的女司机压了过去。讽刺老太太的老头是菜市场卖菜的,因为卖菜时候对不上账,差了个十多块钱,结果没想开,自己给自己憋屈死了。 初中生是一群死于车祸的,听他们互相探讨死亡原因,原来是一个班组织郊游,大客车出了事故,翻到了桥下面,听那初中生埋怨声,好像是被一个叫‘马欣然’的小胖子鬼魂,蒙了司机的眼,司机才开下了桥,整个班级所有人无一幸免的全部死亡。 按照那几个孩子的意思,那个小胖子是他们班的,十几个人议论着,声称要看到马欣然好好教训他。不过听旁边人询问,好像那个马欣然是再学校班级里跳楼自杀的,然后学校为了缓解情绪,带着全班去旅游,这才出了这件事儿。 我猜啊,肯定是人死之后,全班同学受到了惨死者的诅咒,含怨而死的人,是很容易诞生厉鬼,那个叫马欣然的小胖子,必然死的时候是脸先着地,眼球没摔碎,这才造成了诅咒的厉害。 车上低声议论的此起彼伏,四下看了一圈,确实没有我认识的人,此时我有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要不然怎么可能一个熟人没看到。 车内依然还是乱糟糟的交流声还在继续,我怕自己再待下去肯定会出乱子,所以也没和售票员以及司机打招呼,随手便掀开了遮阳符。可当我闭上眼等着被排出摆渡车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因为我耳畔的吵闹声依旧,可我居然还在摆渡车厢内! 第二百六十一章鬼打劫 没有任何一个‘人’关注我,听着身旁那些死去的人,他们彼此交谈着即将面临的世界,对于未知,任何人都是除了恐惧以外还会有着些许的向往,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讨论阴间的样子。但身为道者,别看没去过阴间,但这一切知识都是必须掌握的,所以只有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人们杜撰出来的美好,到了酆都城,判官法眼一看,该还多大的罪就要还多大的罪,逃不掉,也跑不了。 然而按照轮回转世十等划分:头等人,成仙成佛;二等人,官封侯门;三等人,朝郎驸马;四等人,文武大臣;五等人,荣华富贵;六等人,大街叫贫;七等,投驴变马;八等,走兽飞禽;九等,下世猪狗;十等,鱼鳖虾群。 并且这这些抓了替身的鬼魂是不允许有‘供养阁’的,他们没喝孟婆汤,除了领过地狱刑罚后,轮回是必须要为九等以下,成为牲畜鱼虾,历经百世,方可重新为人。 [供养阁:那里是阴间鬼魂接受阳间亲属逢年过节孝敬金银以及香火的地方] 所以,我可不想和他们牵扯到了一起,再者说了,我可是龙啊!华夏的龙啊,稀里糊涂的跑地狱判了,来世再成了猪马牛羊,我都觉得对不起‘龙’这个字。 我走向副驾驶:“我要下车,开门。” 售票员缓缓的转过身,对方的模样让我有了一丝惊讶,因为她是九十岁的沧桑面容与十九岁美丽身材的结合体,诡异的样子让我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摆渡车之停黄泉路,没到之前,谁也不许下车。”女人说话阴冷。 我说刚刚是有人叫我,我才上来的,而且我不是鬼!随后我还掐了掐自己说:“你见过哪个鬼身上有肉的,快点放我下去,再不停车我可动手了。” 女人轻哼了一声,显得很不屑:“我在摆渡车上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鬼魂没见过?信不信我让你做鬼都不得安生!” 她的话可把我惹恼了,当即把七星剑拿出:“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停车,本师拆了你的摆渡车!”随机,我将天师令拿出,又说:“看看这是什么,小小鬼差,还敢拦我!” “不行,上了车的,都不能下!”女鬼态度很坚决。 此刻我们这边的争吵引起了车内其他鬼魂的注意,他们都将目光投向我们这边,好奇的围观,打算好好看一场热闹。如果真的被摆渡车拉到了阴间,那我肯定就是回不来了!所以,现在我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作势就要掐咒动手。 “别动手别动手,张大宝是我啊。”司机忽然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我们近前说:“刚刚开车时候规定我不能说话,这回总算停车了,要不然我真得给你带到阴间了。” 我瞧那司机高高壮壮,面容憨厚,怎么看都觉得眼熟,而且他还比其他游魂野鬼更多了一丝‘生气’脸色看起来红润有光泽,若不是我知道满车里没有活人,我可能都把他当做人了。 “你是?”我有些愣神。 “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郝壮!”男子兴奋的对我说,接着转向女人:“大姐,他真是天师,以前还帮过我,刚刚是我叫他上来的。” 郝壮?瞬间我想了起来,当初离开沈阳之前,白塔寺跑了厉鬼害人,其中有一个厉鬼附着到了衣物上害人,就是我救下的司机郝壮,并且告诉他日后不能再做出租车行业,他老婆不信,逼着他出去干活,结果人出了车祸没了。 “壮哥,是你啊,怎么把我叫上来了?”我皱着眉,心里有些不快,郝壮憨厚的样子并不像是要害我,否则的话,我现在肯定就动手了。 他让我先等等,随后我见女鬼拿着个小本走到车门前,打开车门点着人。郝壮则小声对我说:“大宝,我死后,判官说我气数未尽,而且祖上积过大德,赶上摆渡车没人开,大人还知道我是干司机出身的,就让我来开摆渡车,没想到这回还真碰到你了。” “你让我上来不是为了叙旧吧?我可是活人,在这儿待久了伤身啊。”说罢,我环顾了一圈,摊开手表示无奈。 这与我做人有关,不管对方是强是弱,只要比我大,那就会叫一声哥哥,咱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好人长在嘴上,好马长在腿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结下了一些个善缘。 “不是不是。”郝壮神神秘秘的左右看了看,小声说:“我开车到了二环桥那边撞见了一些人,那些人和你一样,能看到摆渡车,路过时候听他们说要去你家堵你,其中有穿红衣服的女人,我看她都觉得瘆得慌,刚到这儿之前,就看见那些人也是开车要走这条路,正好我撞见你,合计让你快点上车,赶快带你走。张大宝你不知道,就那娘们我看她一眼,都给我吓哆嗦了。” 眼前的事儿说着比较绕嘴,但是呢,能让鬼看到就像是撞见了鬼的人,那此人身上的煞,绝对到了止小儿夜哭的级别。 而且,我试问自己,肯定还是做不到这一点。 “把你死去那天的日子和时辰告诉我,等回去我多给你烧点纸。”我由衷的说。 郝壮笑的大嘴咧开,还感谢我,又抱怨她老婆改嫁,都不给他上坟了,不过简单的聊了几句后,他又说:“你快点下车吧,再往前就该走阴路了,车要是进了阴路,咱们就此别过吧,而且你自己也小心点啊。” 说完,他又一次回到驾驶位,心里很感谢他能善意的提醒我,按照今天出车祸的情况看,西边一辆车没有,以及野猫追赶,都是在给我暗示了生死劫的来临。那些抓我的人,依我看,肯定是‘三门’派出来的,而且胡宗炎也说过,明面上可能他会解决,但暗地里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对我动手。 可当我走到出口时,问题又来了,那个女人拦着我不让下车,而且她的理由也很充分,人家说了,摆渡车若是有人下去了,那说明她的工作失职,会受到上级惩罚。 开始我执意要下车,但一想到郝壮若是因为我再丢了‘工作’,那我心里也确实过意不去。随后我就问女人,那该怎么办? 女人说:“你把衣服裤子都脱了留下,到了地府我就说你是刚死的,阳气足,所以衣服留下人跑了。” 我傻了眼:“光腚啊?” “你可以留一条裤衩。”女人又说。 眼前的女人已经由最初威胁,变成了哀求。一想,命都是人家救的,那咱们就裸奔一次又有何妨?于是我就把衣服还真就脱了! 下车前,刚刚车上的人还与我挥手告别,最无语的,还有人甚至催促我去了阴间找他们玩。无奈的下了车,发现周围特别的黑,手机进水了也好用了,我是真的迷路了! 抬起头我环顾四周的天空,发现周围毫无遮挡,空气中还带有农村特有的泥土味儿,那说明我现在已经到了郊区了! 也就辛亏现在已经到了夏天,否则就算不被鬼带到阴间,那我也得让东北天气活活冻死。天空还是无星无月,在车上绕了那么久,我估计现在肯定已经过了12点,到了传说中的杀师日。 现在我不能用罗盘找方向,也不能用道术老引路,只能普通人干啥,我就干啥。甚至现在假如有人给了我左脸一个耳光,那我就得把右脸伸出去给人打,他打完了,我还得问问人家手疼不疼,微微一笑,绝对不能动怒,这就是杀师日对地师的限制。因为,某一句脏话,或者心情的一次动怒,便可能会为自己招来血光之灾。 于是我现在穿着三角裤衩,背着青囊走在全无灯火的野外,现在假如赶上谁走夜路,我的造型都能把人活活的吓死。 硬着头皮的一直走着走着,凭借着感觉,我觉得大约走了快30分钟的样子,觉得累了,就坐下来歇会儿,可忽然听到了身后有马车的声音,我兴奋的起身,就看见一辆挂着嘎石灯的驴车缓缓的走向我。 我一边喊一边挥舞着双手:“喂,帮帮忙啊,我迷路了。”又生怕对方误以为我是鬼,随即又喊:“我是人啊,不是鬼,你别害怕。” 驴车倒也没惊慌,不紧不慢的到了我近前,嘎石灯照出的光线,让我看清了赶车的人,那是一个70岁上下的老头,上身穿着一身好像是深灰色的衣服,戴着个红帽子,下半身是麻布的裤子。 “老人家,我迷路了。”我走上前。 老人惊讶的说:“这大半夜的,怎么光着跑坟地来了?是让鬼打劫了怎么着?” 第二百六十二章龙棺 我是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看着四周的黄土坟包,我知道,阴路的入口就是那些无主的荒坟之中,尤其我所在的周围连只虫鸣都没有,显然这里的阴气很足,非常附和阴路诞生的条件。 我对那老人家说自己是中了鬼打墙,稀里糊涂的自己走到这儿的。 老头套了套驴车,拍了下身边,对我说:“你沈阳的吧?” 我说是啊,又奇怪的问:“难道这儿不是沈阳啊?” 老头忽然先用手里的驴鞭子,对着我的耳边打了几下响,满是皱纹的脸皱着眉的上下打量我:“你小子真是命大啊,刚刚我这几下鞭子是去去晦气,没打着你吧?上来坐坐。” 走了这么久,我早就累坏了,所以人家一邀请,我乐不得上了驴车。嘎石灯很暗,只能看到自己面前的三五米距离,许许多多的坟包一座座凌乱的凸起在地上,这不由的也让我想到了张家铺子死去的那些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嘎石灯:一种用火石的灯,不懂的百度一下。] “小伙子年轻轻的叹什么气?”老头卷了一只旱烟,随后叼在嘴里点燃。 “大爷,给我来一根儿呗。”我说。 “这玩意儿可劲儿大,你行么?”老头善意的提醒我。 我再三保证没事儿,他又给我卷了一根儿。抽上了烟,我俩开始攀谈上了,这老头暂且叫老罗,他说天没亮出门是为了去赶鬼集。 听完我还以为他是像那种贩阴人,准备去赶鬼集与那些个鬼怪做交易,顺便把我给卖给鬼魂当替身的那种的损人,但瞄了瞄他的驴车,上面都是一些个破烂衣服还有些古董,与鬼做交易筹码就是人命,卖这些东西做什么? “大爷,去鬼的地方赶集,那里有鬼啊?”我试探着问。 谁知道老罗听我说完咳嗽了几声,好悬没被旱烟呛到,他说:“小孩子家家的,电影看多了吧,咱们这儿鬼集啊,就是天没亮去卖东西,赚的就是个眼力,能去那儿卖东西都是懂规矩的,像我后面的衣服,有两件儿是好的,其余的都是破的,那堆古董也有一个是真的,剩下都假的,挑中了那是眼力,吃了亏那就叫打眼。” 这可引起了我的兴趣,真正的鬼市我经历过,像是这种活人赶的鬼集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攀谈了几句,我知道现在已经后半夜三点了,老罗告诉我这地方已经到了新民和沈阳的交界,当初没024一家的时候,新民可是个独立的城市。 只是,我怎么会走那么快?难道真的是乘坐了摆渡车来的?要不然区区三个小时我都干到了新民了?但要是跑的话倒是有可能,只是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累啊? 在老罗的口中,我知道了那所谓的鬼集就是一些民间农村自发组织的集市,多数的都是一些偷、抢、盗(盗墓)的人销赃,还有一些像是老罗这样的做法,俗称叫‘顶灯’,一堆东西放在一起,价格一样,你自己去挑,挑中了那就是你的本事,挑不中那是眼力不行。而且做鬼集这一行的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假如‘灯’让人给拔了,自然就得收拾东西走人,不能继续留下,散集的时候也得把好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回去问问家里都知道,不管任何城市,在80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大桥的下面以及阴暗的角落里摆成摊的,这也是鬼集走向白天的方式,只不过那些人不讲规矩,一件儿真货没有。 因为老罗经常走夜路,自然也就练了一手避鬼的本事,例如马车后面的冥币,还有高举三尺的嘎石灯,老旱烟,毛驴鞭子。像老头看见了我,也担心我是不是鬼,所以他先抽了两鞭子探探底,随手又点了老旱烟,也就是我也要了一根,那老罗才知道我大活人,于是便与我侃侃而谈起来。 能遇见活人做的‘阴间’买卖,算是时运低的一种表现。鬼集选地很有讲究,都是定在荒郊野外的孤坟野冢堆里,所以才会有个‘鬼’字,乍一听让人觉得此处是人鬼混杂之地,于是乎便称之为鬼集。而文官屯那种的鬼集,指的是集会的集,并不是这种集市的集,所以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小伙子,我这儿有衣服,你要是不嫌弃呢,就随便挑一件儿穿上,老光波呲溜让人看着多不好。”老罗给我指了指后面的马车。 其实我早就惦记了,只是没好意思开口,听他说完,当即我就换了一身较为合体的衣裤。除了驴车行走时候的车轮声外,既无虫鸣,也无鸟叫,此情此景只能用一个‘静’字来概括。 换好了衣服,问老罗:“大爷,还有多久啊?一会儿我要回沈阳,有车么?” “有班车,但最早也得等到六点,也真不知道你这鬼打墙怎么打了这么远,。”老罗笑笑,又说:“前面就到了集市了,这么早也没车回沈阳,你去帮我摆摆摊呗。” 我没犹豫的就应了下了来,哪怕他不说,我也得主动帮人家忙,否则按照东北话来说,就是太不讲究了。[办不是人的事儿] 大山沟里面,来逛集的人多数都戴着口罩,虽也有的无所顾忌,也只是少数而已。像是老罗这样的属于‘顶灯’自然走的是‘明盘’也就是价格公布好了,就这些东西,交了钱就挑,所以他们倒也没必要蒙脸。 逛集的人倒也不少,其他销赃的人也多数都比较守规矩,均是蹲在坟包上,静静等着生意的上门。 当我帮老罗摆好了摊位,开始有客人陆陆续续的上前,老罗收钱,衣服挑选是每人二十,古董则是每人50。 让我唯一不适应的只是那些人每次过来挑东西,都会有意无意的瞟我一眼,由此也让我感觉很奇怪,难道我脸上有花? “小伙子,第一次来这里,不溜达溜达,开开眼界?”老罗忽然说。 我说自己也没钱,去了不也是白去么。 与老罗继续闲聊抽着旱烟,还是每个卖东西的人都会特意看我一眼,时间一长,我都习惯这种眼神了。他给我指着那边蒙脸的卖家说:“听说那些人手里走出过许多的好玩意儿,后来消息传出去了,这才让咱们这边鬼集火了起来,你要是不去凑凑热闹可就太可惜了。” 一想自己也赶上这么个开开眼界的机会,按照老罗说的,放过了好像确实挺可惜。于是,我和老罗先打了声招呼,便闲逛的进了集市人多的地方。那些个销赃蒙脸的人,都是蹲在坟包的顶部,它们会在身旁放着嘎石灯,灯光调的非常暗,让你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他们卖的是什么。 数了数从头走到尾,一共20多个商家。顶灯的有个五六分儿,来这儿的人都是交了钱开始挑,挑不到就自动走人,但是散了集的时候,摊主得把好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我感觉这里的唯一的特点就是很静,不像是平时集市里的嘈杂吵闹。就当我闲逛的时候,突然间,有一起交易引起了我的注意。见买东西的是个女人,她穿着宽松肥大的衣服,看不出什么身材,而且还带着一副大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 最引我注意的是对方卖给了女人一副巴掌大小的金镶玉的棺材,当女人放在灯光下观望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棺材上的金色的龙身。棺材上面雕龙,那可以算是风水镇物,以龙压棺,就像是爷爷给我讲的卫河龙王,便是关在了棺材当中。 我还发现棺材上龙眼是一个红,一个白,看起来特别的邪性,以镇物是压邪的,显然那龙红眼是吃人的意思、[所以纹身的都不要纹红眼龙,这与金镶玉的棺材有着一样的道理。] 我没用风水角度去观察,也没用慧眼去摸索,只是想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善意提醒,毕竟能用龙来压棺困住的邪物,多半不会是什么善类。 想到这儿,我便缓步的走了过去,站在女人身边轻咳嗽了一声,引起对方回头,她表情先愣了一下,接着又转过身与卖家交易,手里却已经有意无意的把棺材收好。 我叹了口气说:“您手里的东西不是特别的好,我劝你不要买,而且哪里挖来的就送回哪里。” 第二百六十三章女流氓 突然,那个卖东西的首先急了,他说:“坐坑交易的时候,不能有人说话,你特么不知道啊!次奥你马勒隔壁的,真是要被你害死了。”卖家神色有些慌张,好像遇到什么害怕的事儿似的。 但我却依然不在意的上前一步拦在女人近前,脚下不小心被砖头东西搬了一下,拦在她面前说:“龙棺你绝对不能买,这东西哪淘来的送到哪去,还有别跟我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现在与看风水不看风水没关系,因为我看到‘龙眼’已经见了血,所以棺中必然有着特别的邪物,就好像是白马寺的观音石板下镇守的金毛吼,就是同样的一个道理。 开始我还这没把他说的什么规矩当回事,可那卖家骂完了我,便慌慌张张的起身就要走,当他刚下了坟包,我觉得身边刮起了一阵邪风,小凉风吹得我脖颈冰凉,那就好似有人趴在我的脖子后面吹冷气似。 与此同时,那个卖棺材的人,忽然跪在地上开始烧纸,嘴里还叨咕着“莫怪莫怪,我准备了一点金银孝敬您,是这小子不懂规矩,您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就找他报复去,一切都和我无关啊。”他开始一边念叨一边磕头。 风吹的树叶传来沙沙作响,纸钱燃烧后的飞灰围在坟包上方盘旋不散,小风一吹,我就觉得后背好似贴了个冰袋似的发凉,自己也明白,这种多半应该是被鬼盯上了。 可我现在一不能动道术,二不能动风水,只能像个普通人干挺着,而男子口中所说的规矩,多半与乱坟下的鬼魂有关。 女孩儿把龙棺装在怀里,匆匆忙忙的转身向鬼集的出口走去。我跟在她身后,依然不锲而不舍的说:“喂,你别走啊,小姑娘我告诉你,这东西不是古董,叫做镇物,而且还是镇邪用的,你先站住咱俩聊聊。” 而当我跟着走出了鬼集后,看到了立在门口的牌子:“生人莫开口。” 我明白了,原来是不让说话,可我始终和老罗聊得挺好啊?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但我没说什么,继续紧跟着那女孩儿身后不放。这么做确实看起来挺管闲事儿,可没办法啊,不做这行的人不懂,当风水先生首先你得信命,当初周长生给我下了个套,让我看到隐龙穴杀局,导致了我不得不去破了局,最后还将他安葬到穴眼。 那就是因为信命,除了这个以外,所有风水先生都有个共同的规矩,他只给相信风水的人看,如果家里找人给看风水,千万要注意口舌,万一惹恼了人家,随便给你下个套,就足以害的你家破人亡。 先说我追出了鬼集,边跑我还边喊她站住,眼看就追到了公路,可那女孩的速度却依然不慢,要说我好歹我也是靠脚力吃饭的大老爷们,加速冲了过去就抓住了那女孩的衣服。可对方居然‘妈呀’的一声的哭了,嘴上还喊着:“别吃我,别吃我,我真的不好吃。” 画面感颠覆给我逗乐了,刚刚她还挺神秘的交易呢,怎么一转眼吓成了这个样子? “那个姑娘,我不吃人。真的,那棺材有问题,你最好找。。。”我想说找那个卖家给放回去,可那女孩儿忽然拿个驴蹄子塞进了我的嘴里,随后像是兔子似的疯跑起来。 满嘴的驴腥味儿,气的我骂出来,妈了个鸡的,这是把我当成大粽子了! 女孩儿跑了几步,居然把外套一脱,见她穿着运动衫背后居然背着三个八卦镜! 她一边尖叫着一边奔向了路边不远处的轿车。 但是终究还是我的脚力更胜一筹,临上车前,她被我堵在了车门前,那女孩儿都吓的蹲在地上哭了。 我吐了两口嘴里的腥味儿说:“你哭啥?我还能把你怎么着啊。” 这回我才算是仔细打量了女孩儿,20岁出头的样子,满眼的泪水,由于天黑,除了两个酒窝和大眼睛比较显眼以外,其余的还真就没太注意。 “你,你你不是鬼呀?”她试探着问。 “什么鬼?来来,你摸一下。”我拉着她的手摸了下我的手臂,结果她居然狠狠的掐了我一下,疼的我‘哎呦’一声说:“你掐我干什么,有病啊!” “你真是人啊?”她又极其不信的问了一遍。 我一边搓着胳膊一边一边埋怨她,正巧我赶着回沈阳躲灾,这地方也没车,于是我也特别不客气的坐上了副驾驶,说:“赶巧咱俩相遇也算是缘分,你带我回沈阳,要是不把这个送回去,那你就等我过两天告诉你棺材是咋回事,但是回家你可别乱动。” 风水一行多数都是点到为止,都常听到‘天机不可泄露’,而这个天机是有说法的,并不是什么事儿都是天机,在道家术语中天机指的是:“本为好心助人,修积功德,然无意中易被邪恶利用改变历史,就会泄气、失势、失机,殃及施受,害人又害已,还会造成不好社会环境影响,就成祸国映民的大罪!” 简单点说,一句话倒也可以概括,那就是“好心办坏事”。龙棺中的东西我百分百肯定是邪物,就像是卫河下面挖出来的石棺一样,两只龙眼要是都是红了,那肯定准没好事儿发生。 女孩儿再三确定了,我真的是人,这才缓缓的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瞄了眼,发现车标好像还是奔驰。她拍了拍起伏的胸口对我说:“我还以为你是鬼呢,吓死我了,大哥,这么晚你赶鬼集扮鬼干啥?吓唬人啊?” “什么扮鬼?我是看怕你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才好心提醒你,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具体你等我过两天再给你解释。”我说。 女孩儿一反刚刚的胆怯,她变得有点平静,又在操作台上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口气说:“那你说说吧,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跟踪我?” 我奇了怪了,什么派来不派来的?难道我就不能说是天意么? 可她却并没有给我细说的机会,而是突然间在扶手箱的位置抽出了一把枪,那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我的太阳穴,女孩儿冷冷的说:“不说的话,那我就打死你。” 没毛病,枪是真的枪,闻起来枪口还有着一丝火药味儿,我敢保证这枪以前开过。荒郊野外的,连个鸟都没见一只,她万一开枪了,我可就惨了!甚至我觉得,这个咸池劫是不是犯在女人身上,不会真被她用枪打死吧? 我连忙举起手,特别认真的说:“别开枪,千万别开枪,有什么话好好说,我真是好人。” “是你自己滚下车,还是我打死你,给你拖下去。” 女孩的年纪不大,但我却从她眉宇间看到了杀气,她明显不是干屠户出身的,那这个杀气从何而来? “你别激动啊,下车就下车呗,你看你拿枪干啥。”我举着手缓缓的起身就要打开车门,可恰巧青囊一不小心的掉了下来。 而在我回手捡起的时候,那女孩儿又说:“滚,敢动我打死你。” “这东西你留着没用啊。”我无奈了,虽说被生死威胁是可以动用术法的,但是,今天偏偏又是杀师日。 现在我丝毫不怀疑女孩会开枪,她一瞪眼,我是真没治,只能悻悻的下了车。 黑色奔驰发动机轰鸣着顺着道路离开,天现还是漆黑一片,我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真特么的多管闲事,这回好了,衣服被鬼打劫了,吃饭的家伙又让人给打劫了。身无分文的我,想着回鬼集找老罗借点钱,可看着身后的树林,我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 虽说今天必须保持微笑,此时此刻我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顺着大路一直往前走,直到太阳太阳出来了,这条马路还是一辆车没有经过,就在我要灰心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大奔,向我开过来,它拦住了我的去路,随后那女孩儿下了车。 “大姐,你还想咋地?东西我都给你了。”我无奈的说。 谁知她居然回身在车内拿出了两摞钱,拍在黑色奔驰的机盖上,问我:“我刚刚看了看你包里的东西,你是个道士吧。” 我说我是个风水先生。她又说:“那你会解降头么?要是能解得开,这两万块钱就是你的,要是解不开,你自己走回去。”她指了指我身后说:“那边封路,根本不会有过往的车辆,你自己考虑清楚。” 忽然我有种被威胁的感觉?可在我琢磨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女孩儿把青囊丢给我,拿着钱上了车,说:“是我找错人了,再见。” “别走别走,能解能解!” 这么偏僻个地方,她不拉我回去,我今天估计自己就得死在外面。 女孩儿表情一喜:“真的!” “真的是真的,但是今天不行。”我说 她问我为什么,可我却特无奈的告诉她:“我还有15天拘留没蹲呢。” 不过好歹她让我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窗外,天空依然灰蒙蒙的,不过幸亏了她能载我一程,因为杀师日让我心里很底,在外面拖得越久,就觉得越不安全。 第二百六十四章入狱 她对我伸出手说:“我叫何莎莎,你好。” “张大宝。”我也伸出了手,一摸女孩儿的手,我心里一惊,因为这双手百分百杀过人! 这个东西别不信,你仔细看看那些杀狗的,杀猪的,他们身上都有着一股杀气,往往手上有过人命的人,都会在手掌体现出来,那就是你刚摸的时候对方手是热的,但片刻就会变得冰冷。这恰恰与普通人相反。 可她今年最多也就二十三四,就算是长得年轻,但也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近距离看她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淡然生死的成熟,这与怀疑我是鬼的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拘留的事儿我可以给你摆平,现在我很急,能不能先去给我看看?”她说。 我为难的说:“说了你也不懂,今天真不行,而且我这趟监狱必须要进。”我可是准备用监狱破咸池的,如果不进去躲灾,迟早会要出事儿,况且现在我的后背依然很凉,说明那鬼始终跟着我。 怕何莎莎不信,我又说:“三天吧,你要是能把我捞出来,三天后再来捞我。” 何莎莎很干脆,她也没多说什么,感觉这个女人有几分男人的豪气。让她开车带我去了看守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感觉她的身份很神秘,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以外,什么也不说,并且她还说,她当时以为我是鬼,所以才会被吓到的。 我无奈的说自己哪里像鬼了。 可当何莎莎把副驾驶的镜子给我打开时,我才发现我居然穿了一身寿衣,可能由于在摆渡车上呆久了,阳气损失的太多,脸白的像纸一样,确确实实很像鬼。心里暗骂那个老罗,他是真特么的够坑人的,大半夜跑鬼集卖寿衣,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怎么着? 听她说所谓的‘坐坑’,是指的活人坐在坟头上卖东西,鬼魂来帮忙增加财运,但是有规矩便是人不能开口,所以当我说话后,那个卖东西的人才会忽然跪下来烧纸,这也吓到了何莎莎以为鬼来了,回头看我穿着寿衣脸色惨白,她把我当成了鬼,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儿发生。 半个小时不到,车停靠在了看守所的门口,关于她手里的龙棺,何莎莎只是让我别多管闲事,她随我一起下了车,表情严肃的对我说:“三天后我来接你,我最讨厌说话不算数的人,所以千万别想着跑。” 我指了指看守所,到了这儿,我倒是想跑,可人家也得让啊! 我活动活动肩膀,无奈的说:“别跟着了,我都该进看守所了,你也想进来关一会儿?” 可何莎莎好像怕我跑似的,她主动要求‘送’我去看守所。 拗不过他,也就随她去了,于是我把寿衣给脱了,光着膀子进了看守所的大门。 写到了这儿呢,就科普下监狱的风水格局,按照中国传统的阴阳学说,衙门一般都要坐北朝南,方位则位于‘坤’。牢门是一个监狱的标志和眼睛,牢门要牢,大门一般以黑色为主色调,无论铁质的还是木质的,追求的都是厚重、简朴、凝重、威严。牢门寓意着隔开阴阳,在罪犯心里上凝固成了此与彼、自由与桎梏、守法法与违法的界限。 监狱最常见的饰物就是“狴犴”,因为它好打抱不平,且能断狱,因此监狱大门有狴犴把守,有勿枉勿纵之意。如果有人进去过,可以仔细回忆回忆就知道了,不过当然咱们还是要当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再说一句题外话,一般大哥出狱放鞭炮,也是去去里面的阴晦之气。 且说我和何莎莎进了看守所,值班狱警都傻了眼,问我干啥的?我说自己是来看守所蹲监狱的。 “你神经病吧?”狱警显然没太相信,看我光着膀子以为我神经病,就开始轰我走。 我说真的是来看守所的,只是领我来的民警出了点事儿,所以我自己来的。 由于我的再三要求,那年轻的值班狱警总算调取了资料,半晌后惊讶的说:“信息上说你畏罪潜逃了,自首的话,你得先回派出所先办理程序。” “别啊,我真是来蹲监狱的,去派出所多麻烦啊,你就关了我得了。”我说。 狱警说不合规矩,非要我去派出所。我俩犟犟一会儿,狱警打了报警电话,直到来了俩名警察,他们重新给我出了个手续才算是让我可以顺利的进了班房。 我问了下昨晚带我的两名警察的情况时,看来的干警居然叹了口气,他说昨天带我的两个警察,居然一个死了,一个疯了。 听到后我觉得还挺伤感,实在话,俩人的确是个好警察。 于是我说:“你好,你有那个疯了的警察家庭住址么?我家祖传老中医,专门就是治疗癫痫性精神病的,你把地址告诉我,等我出狱了给他看看去,能不能行,也得试过了才知道。” 高个子警察盯着我看了半晌:“你是昨天晚上嫖娼挨抓那个道士吧?” 我看了看何莎莎,真是觉得特别尴尬,为了堵住警察的嘴,我又催他给我写地址,还聊着一些医理方面的知识。 把他写的地址放在青囊里,随后一同上交给了政府,直到我换了身囚服被狱警带入了铁门之内,何莎莎才放心的离开。 一进入看守所后,心里立刻产生一种没由来的压抑感,监狱在风水当中也被称为绝地,一墙之隔,既是阴阳之隔,所以说这次进了看守所后,我发誓一辈子都不愿意再来了。 被狱警领到了拘留室,短期拘留与监狱不同,如果房间够多的话,多数都会让你一个人居住,并且大家关几天就放出去了,所以也很少欺负新人的事情发生,可要是在只监狱里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可能最近治安比较好,我居然还被安排进来住了个单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上下铺,四张床八个床位,牢门是传统的那种铁栅栏门,第一天普遍都是让囚犯适应环境,第二天才开始有政治课,以及让你抄写八荣八耻等的思想教育。 昨天晚上由于太累了,加上睡觉是最好躲过杀师日的方法之一,当天我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唯一的意外便是跟着我一路进了看守所的鬼魂,开始我没乐意理他,结果我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半夜,看到了一名七十多岁的老者虚影站在我的床头。 “该死的家伙,你踢倒了我的房顶,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那老头在我耳边墨迹。 见惯了鬼怪,我并没有觉得害怕,他只是欺负我今天时运低,所以我任由他处置,一会儿让他踹,一会儿让他挠着,老家伙不知疲惫的折腾到了我半夜,可一旦过了十二点,我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 这是因为杀师日过了! 当即我就坐起身,活动下双手,盯着站在床边的老头说:“你没完没了!打会儿就得了呗,咋地,你还弄死我啊?” “你,你不害怕?我可是鬼啊。”老头难以置信的问我。 “来来,鬼,你离我近点。”我对他比了比手。 老头忽然飘过来,张着嘴吓唬我,可此时我已经掐好了法指,对着他就是一下子:“老子还是天师呢!”一声脆响,那鬼被我法指所伤,当即他就蒙了。 同一时间,我快速把监狱的草垫子拆开,拿出了一小结的干草,用手搓一搓草屑,挑出形成尖锐形状的草秆。我冷冷的说:“你信不信我能再让你死一回。” 老头吓得要跑,但我轻轻吹了下手中的草屑,手中所有的草像是有了生命似的奔着老头飞过去,吓得他嗷嗷大叫,跪在地上给我磕头。 我也不想伤他,目的达到了,我便一挥手把草打散,因为我爷爷常说,好的风水师一草一木皆可称为风水利器,而民间捉鬼也是如此,只有对待凶恶厉鬼才用得上符咒,多数的时候,民间方法见效快,还很方便。 “我不想伤你,但你总不能追着我不放吧。”我无奈的说。 “我这就走,再也不敢了,只是你把我家房顶踩坏了,我没办法才会缠着你的追。”他说。 房顶?我忽然想起,好像我追何莎莎的时候,一不小踢倒了两块儿砖头。[坟地前面搭建的三块砖头,那个碰倒了,记得给‘人’摆上。] 听他讲完了,我的气儿也就消了,谁让咱们有错在先呢,所以我说:“那这样吧,你先在这儿住下,等我出狱后给你把门搭上。” 那老头连连道谢。于是我让他安静点,自己又用小六壬推算了下吉凶,发现了咸池的劫数已经淡了许多,这代表我已经到了绝地,应了绝处逢生,破了自己的生死局。 并且我发现自己运势也有了回暖的趋势,躺在床上,我深吸了口气,这回心里踏实了,心里合计着明天想办法得给自己做一个小的转运小局,加快好运势的形成,争取出了看守所以后能快点找到蔣诗雨。 第二百六十五章遇故人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我被狱警叫醒出早操,大体上就是跑跑步,放放风,随后吃早饭,但操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让我明白并不是监狱人少,我才睡了单间,而应该是我被特殊关照了,才会有机会睡单间。 觉得应该与我主动要求出狱后给人家看病有关,由此才让那两个警察对对我产生了好感,要求人家帮忙,给我弄了个单间睡觉。要不老话咋讲,说好人长在嘴上呢,咱们出门在外,存善心总是没有坏处的。 随着大队进了食堂,说实在话,吃的确实不咋地。排队打了饭,一个苞米面饼,一碗稀粥,一个鸡蛋,还有点咸菜。 我将鸡蛋装在兜里,快速的吃完了饭,这个时候是可以自由活动十分钟的,但十分钟一过就会被关起了,咱们这儿不像美国电影里监狱那么奢华,来这里蹲看守所可不是让你来享福的。 我是提前吃完的,与狱警报告完了以后去了操场,今天的阳光很足,在监狱里多晒晒太阳有助于阳气的回升,尤其当我闭上眼,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体内渐渐充盈的浩然气。何莎莎我俩约定的是三天,明天她就要来接我,所以说,今天我得把自己的‘咸池’处理明白。 于是我偷偷的将鸡蛋剥皮,但一定是一半,随后咬破了手指,对着鸡蛋开始涂抹,把蛋清涂成了红色。按照大致的时间与阳光照射的方向定位,找出中央,取下一小捏的土擦了下鸡蛋。 以正北的方向寻找,看到了一处下水道的窟窿眼,随后我到了近前把鸡蛋清扒开,只取出一指甲盖的蛋黄,剩下塞进了下水道喂里面的蛆虫。 鸡蛋是一种天然的驱邪晦气的东西,家里孩子受了惊吓,老人都会给煮了几个鸡蛋吃,而且脸上肿了,也都会用鸡蛋去揉揉,鸡蛋清最接近人体蛋白,以血涂抹的时候,已经将晦气注入进去,随后以土封好,里面的鸡蛋黄便是锁住的晦气。 指甲抠出了一块儿,我先逛着着找到了建筑物上“狴犴”的壁画,用手指把鸡蛋黄擦了狴犴的嘴上,这是以它来替我挡下晦气。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利用监狱的绝地,来困住我所犯下的咸池。 回头正好看到有狱警盯着我看,他说:“鬼鬼祟祟的,在那干什么呢!” 我一激灵,忙说:“报告政府,啥也没干!” 狱警拎着个警棍走过来:“立正!” 在监狱里,囚犯是必须要守规矩的,否则人家是真收拾你啊。 狱警年纪不大,像是刚毕业的,鼻头上鼓着大包,包上有黑点,显然是霉运不断,而且紧缩着眉头,多半心情不是特别好,他的眉毛很乱,这代表感情生活也是很乱,由此我断定他闹心,应该是与男女之事有关。 对方先给我搜了搜身,随后摸了摸我兜,拽出来了鸡蛋皮说:“为什么往兜里装鸡蛋!” “报告政府,没吃了,我就往兜里装了。”我回答。 “那鸡蛋呢?”他有点找茬。 我说:“溜达溜达又饿了,结果我就吃了。” 可对方忽然间踹了我一脚,当即我就有点怒了,翻过身问他:“你踹我干什么!” “踹你咋地,说话态度不端正,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把鸡蛋丢在下水道里了,这么做就是浪费粮食!何况难道咱们这儿的伙食不好吃么?小小年纪不学好,我踹你是教育你!”他还振振有词。 妈了个鸡的,看来他是帮我当出气筒了。 环顾四周,周围的狱警也都没看见,在这儿我知道与他争执没好果子吃,可他却依依不饶的又踹了我几脚。 “我要投诉你。”我咬着牙说。 狱警不怒反笑了,还要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旁边不远处走来另外一名狱警,他问:“怎么了?咋还动手了?” “没事儿,刚刚他骂我。”打我的狱警说。 后过来的人劝道:“别瞎整,过两天人家就出去了,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可这狱警有些不依不饶。要不然咋说情绪能改变一人,很多时候你突然觉得一个人变得脾气古怪或者特别的和气,那说明他今天必然遇见了某样改变他心态的事儿。只是这个狱警遇见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儿。 “行了,听你的。”狱警指了我几下,说:“别装逼,我敢打你,就是不惯着你,要是不服,出狱后随时都可以来堵我。” 我没和他多说什么,而是在另外一人的劝说下随着大部队去参加政治课,多数都一些励志的心灵讲堂,以及电影上播放的纪录教育片。 一天除了那狱警找茬的事儿以外我倒是挺顺利的,洗脑的工作进行了一整天,等回到我的小单间时简直比忙活了一天还累。还得说一句,拘留所的床是没有床铺的,就是一张草席。 不多时我眯着了,迷迷糊糊我听到门‘咔’的一声开了。等我揉着眼睛起来一看,叹了口气,这人还特么没玩没了,他是真把我当软柿子了? 结果对方一开口就嘲讽的说道:“我看了你的资料,去小公园嫖娼,你可真行啊。” “你想打我?”我直截了当的问。 他把门一关,拿着电棍就靠近我,边走边说:“你这种连嫖娼都去小公园的瘪三,我就是打了你又能怎么样?” 说罢,他还真就奔着我走过来,这一举动无疑惹怒了我,上班把情绪带入了工作不说,还想着没玩没了了?想到了前段时间看新闻里,一名19岁少年,看守所十五天出来后患上了精神病,由此可以想象他遭受了什么。 于是,我对旁边的佝偻身影的老头说:“今天你去折腾折腾他,天亮时候回来。” “知道了,要不要弄死他?”老头试探着问。 我知道他是吹呢,这种没啥怨气的小鬼儿,想杀人可难度太大了,所以说让他吓唬吓唬就行了 “你和谁说话?”对方停住脚步异样的看着我。 “和鬼啊说话啊,你信不信?”我笑了笑。 “装。。”还没等他骂出来,那老头应了我的话,飘过去用双手蒙住了对方的眼。 “灯怎么灭了。”狱警左右说。 这便是传说中的鬼蒙眼,鬼魂能用双手遮挡住你的五感,造成你短暂的失明或者出现幻觉。一些夜车司机撞鬼,很多都是这种。 这个时候的鬼上身会让他感觉冷,只是对方命里带有‘食伤’能克鬼,加上穿着制服,老头还不是什么厉鬼,所以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他。 果然,老头松开手,灯又亮了。狱警的脸都白了,因为这里的灯是在外面开关,并且我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动过位置。 “你信不信有鬼。”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当老头又一次蒙了他的眼,他总算相信了是撞邪了,吓得连滚带爬的出了监舍,还是我自己主动把门给上了锁,钥匙丢在了外面。 老头听我的去折腾那狱警了,这一宿我倒是能如愿以偿的睡个安稳觉了。 闲着无聊,我又给自己推了一卦,小六壬已经落到了大吉位,而且霉运已经清了,等我出了监狱,把天师令佩戴上,自然就万事大吉了。 一个短暂的监狱生活,以第二天何莎莎来接我而告终。 她来的时候穿着长衣长裤,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天,我很怀疑她到底热不热? “走吧,昨天我又请了一个师傅,一会儿你们认识认识交流一下。”何莎莎的语气很有命令的口吻。 “行,那可以。但是钱不能少。”我说。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而且我在她的眼神里,感觉这个人有点邪,她忽然说:“我曾经拜访过一些高人,那些人不像是东南亚的法师给钱就会办事,所以能看到中国人道士喜欢钱,我很意外,也很高兴。” 其实,我懂她说的啥意思,东南亚那边修行的是小乘佛教,甚至属于打着佛教口号的邪师,自佛教自汉朝传入中土以后,开始的僧人也修习术法,例如白塔寺下面的黄龙僧人,他便是隋朝时期的僧人,可自打唐朝过后,大乘佛教慈悲思想流入中土,直接摒弃了术法,因为那时候的僧人认为术法是成佛路上的桎梏。 但也趁着此种形势,一些个小乘佛教在中华大地的西南一带、藏传佛教的密宗,保留了唐朝以前小乘佛教较为全面的秘法,更有甚者会加以研究,演变为了一些个邪法的出现。 何莎莎所见过的人,也多半都是一些有道行的师傅,国人修法,讲究顺天而为,一般她这样身有杀星的女人多半不会是啥好事,被拒绝自然也是正常。但我现在的赚钱就是顺天而为,所以只要问题不大,我还是会为了钱帮她的,要知道那一个亿可不是个小数目,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此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能赚多少是多少了。 “说笑了,他们是求道的高人,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我谦虚说。 等跟着她一起出了监狱时,门口居然停了六辆没牌子的奔驰轿车,其中在外面站着的男子各个膘肥体壮满脸的横肉,而且我见身旁的何莎莎戴上了墨镜后,显得格外的有派头。 我第一印象便是,我这是进了贼窝了? 可还未等走到车队近前的时候,头车的副驾驶位置下来了一名个头不过1米5左右,鼠头樟脑的老头,他下了车见我就兴奋的喊:“道友!我说最近我左眼皮一直跳个没完,一年没见,可想死我了!” 我也特惊讶的说:“舒老道!你现在都能出道观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一个亿 眼前穿着脏兮兮肥大道袍的矮小老头正是三清观里的灰仙,当初我帮助他封正化人,对他算是一种再造之恩,他对我的感情很像胡仙姑对爷爷一样,而胡仙姑的术法许多都是我爷爷所教,所以她才会行晚辈礼。 想起了白狐渡我过江时的决然,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丝丝的伤感,从古至今就不缺乏忘恩负义的小人,人们都说飞鸟无情,可却有乌鸦反哺,均说鱼虾冷血,殊不知海洋深处的大马哈鱼,产卵过后会守在一边,直到小鱼孵化,以自身饲养小鱼,最终化为一堆骸骨。 人与兽之分,更多的就在于一个‘情’字。 舒化春一笑起来,俩眼睛就是一条缝,他几步到了我近前,拉着我的手说:“那日三清观一别,已有一年有余,我老道士可是一直盼着你的电话,前些日子一伙儿人自称是堂门的来收我,听他们提起过道友好像遇到了麻烦,可我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他激动的样子绝对没有作假,说实话也让我心里升起了一丝的感动。这时那个何莎莎从旁开口:“既然你们认识,那就好办了,一起上车吧。” “我要先泡个温泉,驱驱晦气。”我说。 可那奔驰司机忽然不干了,他指着我说:“你怎么那几吧多事儿,是不是我还得给你找俩小姐开开荤?赶紧上车!” 我回头看看何莎莎,摊开手说:“温泉必须去,要是不去,你还是把我重新关起来吧。” “为什么?洗浴中心可以么?”她说。 我摇摇头,告诉她必须要泡温泉,因为那是温泉属于‘地心水’,能干净的泡一下,有助于去去晦气,何况我在监狱里也算是呆了两宿,身体气场肯定受到侵扰,而且我还是干风水这行的,自然要多多注意一些。 “小姐,我看他就是给脸不要脸,把自己真当个人物了?还想着泡温泉,惯得他毛病,带回去,要是看不好何先生的病,我老炮就把手指头给剁下来。”司机怒气冲冲的。 从这阵势以及谈话来看,多半是遇见黑社会了,千万别以为我们很厉害,要是真那么厉害,松花江那儿,也不会一顿子弹打死了那么多人。 可舒化春不干了,他眯着小眼睛,走到了青年的身前,仰着头,指着他的脸说:“说话这么的没礼貌,我替你爸爸教训教训你这个混蛋。”说完了这句话,他忽然对着那人吹了口气。 青年当即就捂着鼻子,厌恶的说:“你特么吃屎了,怎么这么臭!” 他刚骂完,那舒化春就是像老鼠一般‘吱吱’的笑了,仅仅是呼吸间,那个青年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整个人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原地转圈圈。 周围人都傻了眼,毕竟着晴天白日,看起来甭提多邪门了。 舒化春挨个指了指人群,神气的说:“都说话给我注意点,要不然我老道士都给你们变成臭虫。” 这招我明白了,舒化春呼了的那口气浊气,乱了对方的磁场,造成他五感错位,所以才会不自觉的会原地转圈,但今天太阳很足,最多三分钟对方自己就能恢复,可现在的过程看起来,比较能唬人。 一个个的彪形大汉不敢再发表嚣张的言语了,他们表现的有些恐惧。而后舒化春走到我近前说:“这帮家伙,真以为老道士我好欺负啊?告诉你们,我那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乐意理你们,要不然都让你们去阎王爷那儿报道。” 何莎莎看到舒化春露的这一手,表现的大为佩服,她说:“师傅这一手果然厉害,只要能帮我办成了事儿,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那咱们先去泡温泉,给我道友接风。”舒化春说。 当老炮恢复了五感,整个人脸色煞白的蹲在地上时,此时也再没有人敢发表不同言论。何莎莎让人换了个司机,瞪了那人一眼,说:“别在这儿丢人,去后面的车。” 对方吐了几口酸水被人搀扶着上了车,而我和舒化春坐在了后座,何莎莎吩咐让人去给了我买了身衣服,接着我们又去马三家泡温泉,这一路上的奔驰车队极其震撼,要是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某个大哥出狱了呢。 我挺好奇舒化春怎么能出三清观了?要知道它可是没经过雷劫的,假如没有道观庇护,必然会有天雷伐体,搞不好就落下个灰飞烟灭,可他现在却依然优哉游哉的与我聊天,表现的也是毫不在意。 到了温泉小镇,何莎莎下了车,她着墨镜的样子非常的有派头,身后跟着出来的彪形大汉,更让我们瞬间成了焦点。 至于我则是上身光着膀子,下半身穿着寿裤,要不是我故意反穿,那肯定得引起围观。 何莎莎让司机帮我们买票,她说:“我在外面等你们俩,司机会带你们两个进去,泡澡大约需要多久?” 我说三十分钟就行,何莎莎听后便戴着墨镜缓缓的走向了奔驰轿车。 我小声问舒化春:“他们干啥的?” “前段时间找我去帮忙,我看出这女人的命里带七杀,知道不是善良的人,也就给搪塞了,可结果呢,昨天半夜他们去道观给我绑了,简直就是特么的土匪。”舒化春抱怨着。 听他给我讲完,我心里猜出个大概,恐怕不经意的招惹到了黑社会了,咱们这边的黑社会,多数都是一些商人,纠集了一些个手下,组织的黑社会性质的团伙。但是不要小瞧团伙,他们有钱有势,如果暗地里还做一些非法生意,那这些人可真就比香港电影里的人可怕多了。 而且,你可不要以为所谓的黑社会都像是像电影里面的有情有义,刀尖上舔血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和舒化春进了包间,我躺在温泉池里去着晦气,前两天我是污水临头,今天我准备以地水清之,好好的洗一洗,彻底去了咸池带给我可能遇到的麻烦。 舒缓着自己近日来紧张的神经,我问:“道友,你怎么能出观里了?我记得你还没有过雷罚吧?” 舒化春眯着小眼笑道:“你看看我的后背,前些日子我在道观打扫,忽然见到一名穿着红衣的孩童来找我,说是她母亲得了邪病让我去救治,可那日天气已经阴了,我有些犹豫,谁知那小孩儿哭着求我,结果我一时没忍住就去了。” 他脊柱笔直,因为只有人的脊梁骨才可以顶天立地,所以我笑着说:“看道友的面色,那天应该是福星临门那。” “猜对了。”舒化春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于是给我简单的讲了下。 那天他去救的女人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虽说孕妇有天神庇佑,可并不代表不会生病,所以舒化春到那儿一看,女人并不是什么邪病,而是打井水的时候被凉水激了一下,现在发了烧,导致了胡言乱语。 而且女人的丈夫在外务工,婆媳间不和,导致早已经分了家,只是唯独苦了孩子走山路去找舒化春,就当舒化春准备给她配点药的时候,女人的居然羊水破了。 过去早产常说‘七活,八不活’,所以七月的早产儿还是有着能救的可能,舒化春根本没学过接生,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学着所听过的桥段,烧水热毛巾,到底把孩子给生下来了,可是他们修炼的地仙最忌讳的就是女人产道里的血。 所以孩子落地的时候,老道士的千年苦修毁于一旦,可早产儿的生机太弱,舒化春觉得既然道行已经没了,那留着妖丹也无用,于是把妖丹碎了,涂抹在了新生儿的身上,以千年精气,补足了小孩子的先天不足。 本来舒化春要回归鼠身重新修炼,但却意外的因祸得福,若不是那天他恰巧损了道行,天雷必然会要了他的命。而妖丹碎了以后,舒化春即将化为野兽的时候,却被小孩子下生时候的人气冲了一下。若是平时可能没什么,但此时他处在九窍移位,恢复兽身的关键时刻。 他的舍身救人,意外吸入了这股最精纯的人气,阴差阳错的让他去掉了身上最后一丝妖气,虽说他以后不会再会什么妖法,可却因祸得福,省去千年苦修,化为了人。 他在温泉里长长的呼了口气说:“本来我准备云游四方,可却被他给抓来了,这次不管怎么说,我终于成人了,寿命短点不要紧,我在厕中、仓中、田里、小巷、民宅,那里都去过,但千百年来始终都是躲在阴暗角落,这一回能昂首挺胸的当一回人,求一逍遥自在,哪怕人生只有数载,我也满足了。” 舒化春的想法让我长叹了口气,胡仙姑又何尝不是这种想法?可是世事无常,终归有得必有失。想起祖师爷对我的三年要求,我斟酌了一下说:“道友,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打算?”舒化春笑了笑又说:“唯一打算就回北京看看,第一次有了神智的时候,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在长城脚下。” 觉得舒化春活的年岁久,知道的事情肯定也多,如今我未来不一定会怎么样呢,但是元始天尊所说的功德袋却不是假的,有个人帮我,也好过我自己一个人折腾那一个亿的麻烦,于是我说:“能不能请道友留下来帮我。” “干什么?”他疑惑的问。 我无奈的用眼神瞟了下天空,说:“帮我赚一个亿。” 第二百六十七章风水杀局 “一个。。亿?”舒化春盯着我难以置信的又问:“咱们修道者,赚钱干什么?何况我记得你入了茅山,好像是不能留隔夜财的吧?” 我叹了口气说:“因为点个人的事儿,我已经退出茅山了,所以现在我算不上是道士了。” 舒化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摇摇头说了句‘何必呢’,随后又说;“也行,反正现在我在这世界上谁也不认识了。” 按照我的想法,还是先做老本行,帮人家看看风水,驱个灾化个煞,大不了收费高一点,至于做别的,我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而且我在舒化春刚刚露出的那一手,足以看出他还是有点道行的。 泡完了温泉,当时我觉得神台清爽,好似所有的晦气都洗了个干干净净,至于何莎莎的事儿,我觉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就随遇而安了。 出了门就见一位大汉给我买了身休闲装,换了个小皮鞋,还别说照镜子一看倍儿精神。随着他一起出了温泉中心,看到何莎莎吸着烟斜靠在奔驰车上,显得很有气质,这与见鬼时被吓得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两种性格,必然有一种是伪装的。 她对我摆了摆手,看了眼时间;“很守时张先生,现在上车吧。” “不客气,救人要紧。”我也客套说。 坐上了大奔驰,又被回到了市里,没多久我们到了一处别墅,此处属于郊区,入住率不是很高,而且地理位置较为僻静,可好在小区环境很典雅,一进了园区随处可见鲜花绽放。 一直走到了一所洋房的门外,何莎莎命令跟着大汉都等在外面,她摁了门铃。不多时,一位灰色衣服的美艳的中年妇人打开了别墅的门引我们进了院子,我见妇人眼睛红肿,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她开口说话有着一股南方味儿:“莎莎,这回怎么样?找到能解你爸爸麻烦的师傅了么?” 何莎莎这时也没了之前的那种强大气场,像是个孩子一样着急说:“我爸怎么样了?就是他们俩,咱们快点进去看看吧。” 妇女叹了口气,为我们打开了房间的,紧接着屋内有着男人夹着嗓子唱歌的声音传出,听他所唱的还都是一些什么阿哥阿妹的少数民山歌。 “师傅,我爸爸就在里面,你给看一下,我怀疑是有人给他下了降头。”何莎莎对舒化春说。 显然,他们把老道士当做主力了,不过我发现了有点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我拿出罗庚说:“先不着急看,你家的装修谁弄的?” 可当我说完话尴尬了,只见何莎莎与她妈妈两个人围着舒化春问东问西,催着他快点上楼看她父亲,二人从始至终都没把我当回事,只是舒化春却咳嗽了一声,指了指我:“听他的,他比我厉害。” “他?”尤其何莎莎的母亲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用一种特别怀疑的口吻说:“能行么?他还没莎莎大呢吧?师傅你别开玩笑,想培养弟子咱们不差今天,多少钱我都有,帮我把我老公治好了,钱少不了你的。” 但舒化春却认真的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你还是听听他怎么说吧。” 这倒是真的,舒化春所学估计是在阴阳秘术上的术法,而我所学却是风水以及民间术法。听舒化春说完,这对儿母女也不敢轻视我了,纷纷急忙的问我怎么了。 没和他们计较,谁让这回来,除了是被胁迫的以外,我也想多赚一些钱啊。于是指了指头顶上的石膏拱门,说:“这装修是谁让你弄的?” 何莎莎的母亲说:“我丈夫挺信奉风水,听他说好像是找风水师傅看过,但我是云南人,很少会回到北方,所以具体这里面是谁弄的,我也不太清楚。” 她这么说我就明白,这次事儿挺不好插手,可一想到门口的彪形大汉以及何莎莎拿枪顶着我的样子,不给她处理好了,这事儿应该不算完。 于是我指着对面的鱼缸说:“那鱼缸正好压在房间的‘生气’,本来鱼能催财,可是你家的鱼缸却正对着眼前的这座龙门。”我又拍了拍石膏拱门:“这里是雕刻龙门阵,可龙门却落在了‘离’位,离属火,跃过去就是个死无葬身之地。你丈夫应该是1963年出生的金箔命的人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妇女惊讶的问我。 “那就对了,你丈夫肯定略知风水,他命里喜水,所以多爱养鱼,只是你看看头顶。”我指了指天花板,继续说:“这叫神佛坐头,天火压顶,非僧侣而不能用天花板。” “那怎么办?我爸爸难道不是中了降头么?”何莎莎又疑惑的问我:“我父亲以前有一口你说的龙棺,有时候他清醒的时候就会喜欢盯着那棺材看,又一次他还告诉我说棺材是一对,遗憾没有找到,所以我才会去鬼集碰碰运气,你说我爸爸中邪与棺材有没有关系?” “与棺材无关,那龙棺是邪物,但你怎么这么确定你父亲是中降头?”我看觉得她爸爸用假嗓子唱女歌,百分百就是鬼上身了,至于降头我倒没首先考虑在内。 何莎莎说他们家是做泰国翡翠玉石生意的,经常会往泰国跑,像他爸爸在这边是开翡翠店,她母亲在瑞丽有家赌石馆,所以经常与一些那边的翡翠商人打交道,也听过一些个邪术,加上前段时间有了点冲突,才会怀疑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一会儿看了才知道你父亲是不是中降头,记得那副龙棺千万不要动。先把你父亲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告诉我。”我说。 何莎莎的父亲叫何宇,把名字与生辰八字写在了符纸上,我让何莎莎又给我找了一个剪子,沿着符纸剪成了小人的模样。随后拿着走到鱼缸前,把小人贴在了玻璃缸,刹那间他们家缸里的锦鲤便开始一阵阵的撞缸。 这一怪异现象让何莎莎脸都白了,我抓着她的手取了点血,点在了小人的眉心,从他哆哆嗦嗦的手指感觉,何莎莎好像真的很怕‘鬼’ 我又指着他们家的厨房说:“现在这个时间,你们家南边的光线足,北边阴,所以正对那副古董壁挂会变成镜子,将生气反射入厨房的灶台上,并且个时间是房间生气最足的时候,由此也会促使鲤鱼带起生气跃过前面的龙门,形成好风水,可是全家的生气,却顺着镜子入了厨房,头顶上又有天火灭了阳,厨房阳火绝了你们的命,要我看,也就是你们不经常回来住,否则早就出人命了。” “那怎么办啊?”何莎莎带有着哭腔说。 我说:“很简单,龙门砸了,天花板上的神佛顶去掉就好了,不过那些先不着急。”我又盯着鱼缸上我贴着的小人,仅仅是眨眼间,那缸里的水沸腾了,再看符纸做成了的小人像是被血染红的一样。 同一时间,整个鱼缸里的鱼全部死掉了,而且何莎莎的父亲也在鱼死后停止了唱歌,他们将目光投向我,妇女惊讶的问我:“怎么办?我丈夫没生命危险吧?” 我去鱼缸前把那小人揭下来,说:“上楼看看吧。” 妇女连连点头,神色也是特别的紧张,何莎莎始终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就像是怕我跑了一样,而且我仔细打量了他们家的别墅,光古董字画就有五副,瞧着落款最低都是明代的。 妇女指着卧室告诉我,她丈夫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喜欢穿她的衣服,而且说话还像个女人,语气时不时的表现特别怨毒,口中也是常说一些奇怪的话。 有了眉目后,推开了大门,只见一40多岁的中年汉子,后背纹着关公,肩膀上还有一道着枪疤,怎么看都是一地地道道的凶悍老爷们,可此时此刻他居然穿着女人的胸罩和内裤,表情特别媚态的盯着我。 突然,他阴阳怪气的说:“是你拔了我的煞?” 听他说完,我立刻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那何莎莎和她妈也急了,催着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父亲是中了鬼降,被怨鬼附身了,我要是破了就得和那个降头师动手,真打起了,万一失败了,我和你父亲都会有危险,我觉得二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是真格的,从入行开始,不管是风水师还是其他的术士,都是有这个规矩,不会轻易插手别人做事,因为大家都是阴阳道上的,都明白,一旦动了手,那必然是决一死战,所没什么仇,我也不愿意去招惹别人,何况眼前的这何家人,恐怕不是什么好人,于是我心里也有了退堂鼓。 但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后脑壳被人顶住,何莎莎冰冷的声音说:“你要是不救,我就打死你,钱不少你,现在开个数吧。” “我真不行,你找别人不一样么?”我无奈的说。 “三秒钟时间考虑,一!” 心里怒骂,他妈了个鸡的,这女人到底干啥的?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人!与舒化春对视了一眼,合计着准备动手摄魂,可恰巧我看到了何莎莎脖子上挎着了一枚护身符,上面的符咒应该是有道行师傅给画的镇魂符。 现在摄魂的计划泡汤了,因为万一不成,我就麻烦了。于是,我心里也有点不得劲,就想着宰她一刀,所以硬着头皮说:“那也行,但是我要100万的安家费!不给,这活你打死我,我也不接!” 第二百六十八章民间捉鬼 何莎莎缓缓的把手里的枪放下,此时我注意到了舒化春的眼神里闪烁出了一丝凶光,这老家伙以前是灰仙,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除了白仙[刺猬]脾气好以外,其他的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古怪。今天何莎莎对我们的方式,换做以前,舒化春不闹他个家破人亡都算他捡了个便宜。 “几成把握?”何莎莎问。 “我不知道对方什么底细,所以最多不超过五成。”我如实回答,因为这次是属于斗法,人家底子我还不知道,也并不知道有没有后手,这种鬼魂降属于将魂魄打入手术者的身体,何宇必然有着一些保命的手段,所以鬼魂只是折腾,始终没有取了他的命。 “五成足够。”随后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说:“龙叔,去取100万现金拿到别墅,对,现在就去,尽快。”挂了电话她对我说:“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救回我爸,什么都满足你。” 我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如今没有了神打的护体,许多的简单的事情都会变得复杂一些,如今我也明白,祖师爷除了给我指明方向以外,冥冥之中自有天道不让他过多的插手。 让何莎莎给我准备了五色纸,带有喜字的剪刀,猪肉、香纸、桃树枝,玻璃杯。我所用的都是一种古老的驱鬼方式,人家用的是鬼魂降,我只能先拔掉这个鬼魂,得先让何宇先回复身体才可以,而且这么做必然会对降头师造成伤害,不管破与不破,梁子肯定是结下了。 他虽说中的是鬼降,可符咒的效果太过于霸道,我一旦施展的话,就会很容易伤到他本身,所以还是用传统的民间方法最省事。这些个术法都是那本老张头所写过的风水斋志里记录的,毕竟不是每个风水先生都会茅山术,所以多数的风水先生都以民间手段为主。这一点家里如果是农村的可以仔细回忆回忆我说的真伪了。 等物件儿齐全之前,我找了个大锤,把这个风水杀局破了,随后点燃一支烟休息了片刻,舒化春神色依然阴霾的说:“我很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真想弄死他们。” 将手里的红色小纸人放置于地下,以三枚铜钱压住,随后劝慰说:“道友啊,做了人,就不可以一切全凭借本性做事,这家人门外都是保镖,何莎莎的脖子上又护身符,就算咱俩动了术法,人家也能一枪结果你我,先静观其变吧,早点解决了这个鬼魂降,趁早脱身。” “哎,虽说以前在三清观里不能出门,但咱啥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没了妖身的支持,一些个阴阳秘法也无法施展了,否则他们怎么能困住我!”舒化春还是不甘心。 我说:“天道自有平衡,术法强大的时候,你会受制于天,大家都是压制在了一个可控的范围,包括那些个奇人异士,哪一个敢说自己不惧利器?”说完了,我忽然想到了胡宗炎,他可是连蛟龙都忌惮的男人,不知他被子弹打了会不会死? 舒化春叹了口气,坐在我旁边,我递给了他一支烟,却被他拒绝,人家还美曰其名的告诉我,吸烟有害健康,自己当一回人不容易,可不能随便祸害自己的身体。 我叼着烟,静静的等待着东西齐全,大约四十分钟左右,一名保镖模样的男子拎着一袋子东西进来。 何莎莎与她母亲二人连忙走向我说:“师傅,东西已经齐了,什么时候开始?” “钱呢?”我问。 何莎莎当着我的面儿又打了个电话,又过了五分钟,来了一个人递给了何莎莎一个背包,对方丢给我说:“100万,可以办事了吧?” 我简单的点了点钱,做出一个ok的手势,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带着舒化春又上了二楼,推开门就见到何宇坐在床中央,面前是被撕成条状的被褥以及衣裤,他双手淌着血,依然极其女人的说:“为什么,怎么连一件儿漂亮的衣服都没有,一定是我不够漂亮,老公才和那个狐狸精跑的。” 我说:“我想和他谈谈,帮我联系一下,大家出来都是求财,没必要生死相向,如果我动手了,咱们俩的梁子可就算是结下了。” “和他废话干什么,敢动我老公,给我弄死他!”妇女恨恨的说。 她说的容易,结仇可是那么容易解的?再看那个何莎莎,居然脸色煞白,要不是我们都在这儿,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会掉头跑出去。 我又说:“你真的不谈么?” 何宇身上的灵体依然没说话,再看那后背逼真的关公像,我也算是找到了何宇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关公在纹身行业里属于禁忌,尤其关公降龙,以及睁眼的马上关公,这都是杀神,命里不带‘将星’的人都背不起。 但是如果背得起,那可是一帆风顺,再者何宇纹的是关公降龙,这是一种很强的煞,所以那鬼魂降只能先用女人,磨掉他所有的煞,否则何宇煞气重,邪术根本就近不得身。但是还得说一句,命里有‘将星’的人,带煞,那是无往不利,可若是命里无‘将星’给自己没事儿找煞,只能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 见那何宇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显然对方是想至他于死地。 于是,我在何宇床四周摆下了八卦阵,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一种最简单直接,能制人亦能制鬼的阵法。 何宇忽然不动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一会儿怨毒,一会儿嘲笑,看起来特别的怪异。阵法布置完了以后,回到了门口位置,取出香纸焚烧,又点燃三炷香,对着天空拜三拜,这是为了敬神所用。 随后我走到了何莎莎的近前,把香递给她说:“香要倒着拿,身体不要乱动。” 何莎莎的脸色惨白点点头,她接过香后,手开始哆嗦。 其实人怕鬼很正常,可是她好像有点太过于害怕了。 但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何宇忽然疯了一样的指着我大声骂:“为什么你会在结婚的时候逃跑,我怀了孕,挺着六个月的身孕找了一天一夜,结果呢!你居然和别的女人私奔,害我横死街头,为什么为什么,我哪点不好!” 对方歇斯底里的怒吼让何莎莎面无血色,至于舒化春则是一旁冷哼,杀鬼与解决撞客是两种不一样的方式,一般寻常的小鬼,柚子叶蘸醋也能管用,眼前的鬼魂是被人强行打入的降头,所以处理比较麻烦。 我继续说:“最后问你一遍,谈还是不谈?” “你该死你该死!”越骂越凶,何宇居然拿着破烂的布条,缠绕上了自己的脖子,用力的使劲儿勒,他的表情笑的很开心,只是脸已经开始发紫了。 “冥顽不灵!”我取出玻璃杯,倒满了清水,引燃了一枚画好的符纸,倒在杯中化水。 再拿出红色小纸人放在地上,只不过这回我用的不是铜钱,换成了钢钉,扎在小人脖子的位置,打入钢钉,一瞬间,何宇便不能再动了。趁势我再入了阵法,将玻璃杯放在阵中,五色纸取出,用剪子剪了五副衣服,并且用线连接好。 至于附着在何宇身上的女鬼,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怨愤的灵体,假如灵智高的成鬼,降头师是绝对不会用的,那是因为成鬼要比童鬼难以驯服,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造成反噬。 昨完了这一切后,我取来了猪肉,放置于水杯后,又在何莎莎的手里把三支香接过来,走到了猪肉前,面对灵体我说:“先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吧。”说完,我狠狠用香插入了猪肉。 速度要快,并且香不能断,必须要让香在灭掉之前钉在猪肉当中,这可就是技术活了。 何宇忽然间就不动了,眼神变得呆滞,随后翻起了白眼,一道灵体自阵中飞出,因为香倒着拿是引鬼的,而且鬼魂爱吃猪肉,就好似上坟的时候,家里都会备至猪头肉的原理,我插入到猪肉里香,也同样是用三炷香火烧他离开何宇的身体。 一道穿着红衣服的女鬼灵体飘了出来,她年纪也就三十出头,模样虽说模糊,但不难看出生前的容貌还算秀丽。对方飘到了猪肉前,趴在那就开始啃食里面的香火,片刻后又‘喝’了口我那玻璃杯里的水,随后女鬼看向衣服的眼神变了,拿起了一件儿我裁剪好的红衣服,抚摸着自语说:“好漂亮的衣服啊,怎么会这么漂亮啊,比我结婚时候穿的还要漂亮。” 当即我上前一步,手拿桃枝放置于后背,口中厉声道:“你把衣服放下,我让你拿了么!” “这么漂亮的衣服,我为什么不能拿!”女鬼抱紧衣服,像是怕我抢似的。 “让你放下,你就放下!”说罢,我忽然跑过去,狠狠拿着桃枝一抽。 女鬼惊慌抱着衣服要跑,我一边追一边喊着让她放下衣服,那女鬼匆忙中居然把五色衣穿上,当即那衣服便化作了大网将女鬼捞捞包裹,五件儿衣服层层包裹,直到女鬼牢牢的锁住, 与此同时,我顺势捡起了那杯符水,对着女鬼狠狠的打了过去,可是杯子却打了个空,然而杯子落地时并没碎。女鬼哀嚎挣扎着,五色衣在空中左右飘荡,但只要女鬼飘到了哪,地上的符水便会流向哪里,直到最后女鬼避无可避,被符水冲到了身体时,我见杯子‘啪’的一声碎了,五色也衣缓缓的飘落在了地上。 身后地上被我钉死的纸人,也缓缓的燃烧起了火苗,直到化成了灰烬。 第二百六十九章黑社会 在我身后,妇女轻轻拍着何莎莎后背,安抚她轻颤的身体,此刻她嘴唇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淌,好似受到了强大刺激一般。 我上前捡起了五色衣,递给了妇女说:“此法叫做鬼衣受网,因为五色纸对女鬼有着很强的诱惑,所以她自然会上当,一会儿你找人把这五色衣埋在桃树下,三日后即可驱除灾祸,至于你男人,天亮之前即可苏醒。” 交代完了以后,我一刻不敢留,现在我破了人家的鬼魂降,对方肯定是来找我报复的,拎着钱袋子,说了声告辞,随后我拉着舒化春就往大门外走。 就当打开门的刹那,发现洋房的门外聚集了一群身穿黑衣大汉,他们将门口堵的死死的,司机老炮戴着一副口罩,粗壮的胳膊拦在大门前说:“两位师傅,怎么这么着急?” 我皱着眉说:“你拦我干什么?事情都已经办完了。” 忽然,身后传来何莎莎的声音:“别着急走,您说我父亲天亮前能醒过来,而且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想小师傅应该不差多留一宿,等到了我父亲醒来亲自谢过了二位,你们再走也不迟。” 我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门口距离我最近的保镖,忽然在手里接过了那一百万的钱袋子,皮笑肉不笑的说:“小姐说,钱太多了,你拿着容易丢,等明天让我给你办一张卡,然后把钱存在这里。” 明白这是上贼船了,于是我硬着头皮说:“何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你也看到了,鬼魂已经被我抓了,咱们的合作关系,应该已经结束了。” 何莎莎说:“师傅多虑了,钱我不会少你的,等我父亲醒来,我亲自给你赔罪。” 叹了口气,是自己大意了,照这么看今天的事儿应该太容易结束了。 当天,我与舒化春被人带去了小区的另外一所别墅看管了起来,到了半夜,老炮领着两名衣着暴露的小姐登门,不过均被我以修道者的名义拒绝了对方。 夜里,舒化春显得很随遇而安,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只是我心里打起了鼓,因为斗法的时候,我拔了他的魂降,对方会受到法力的反噬,假如他重伤倒也没什么,就怕没什么大碍,那他必然会来找我报复,而且除了那邪师的麻烦以外,何莎莎也让我觉得头大,现在我已经顾不上龙棺了,心里就想着快点离开这儿,因为就算是我用了阴阳绝命掌伤人,也只不过能伤一人而已,一旦再次被控制,那就真成了废人一个。 天亮的时候有人送饭,舒化春也在房间里走出,他抻了个懒腰,显得非常乐观的说:“道友啊,干嘛愁眉苦脸,像是我老道士一样,随遇而安,不好么?” “来,吃点东西。”我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饭。 舒化春吃饭时,必须用筷子,而且特别的讲究,不像我拿起来就吃,按照他的意思,好不容易做成了人,一举一动,都是需要好好的享受,所以要特别的注意一些为人的礼节。 下午老炮带着人登门,他说何先生醒了,一会儿准备设宴来招待我们。 我说:“不必了,我本是修道之人,不便参加宴会,既然何先生已经醒了,那我也该告辞了。” 老炮拦住我,威胁的说:“不知道师傅是看不起我们江湖中人,还是看不起我们何先生?”随后他故意的与舒化春拉开了下距离,又给了我一个台阶说:“何先生喜欢与你们这些会法术的高人接触,希望您不要拒绝何先生的一番好心。” 我叹了口气,今天摆明了,我要是不答应肯定是走不了了,没办法,所以我就答应了老炮。 出了洋房,随着他上了一辆奔驰车,身后跟着车队,路上他告诉我,由于何先生近日的撞邪,最近一直耽误了很多的生意,所以早上醒过来就去市里谈事情,他们也是忙了一上午,一有时间,就派人过来接我与舒化春。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在香格里拉大饭店门口停下,老炮在前面领路,进了大厅,前台的漂亮女服务员很熟悉的走过来,喊了一声‘炮哥’,亲切的领着我们几个去了专用电梯,上了顶楼。 刚出电梯,看到走廊里有几名保镖模样的人站着把风,他们西裤衬衫,手臂或者脖子位置能显露出密密麻麻的纹身。那些人挨个与老炮打招呼,老炮问:“何先生怎么样?” “气色还可以,不过好像生意出了点问题,在电话里何先生不知道对谁大吵了一架。”保镖说。 老炮点点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表示赞扬。我觉得这个老炮很有手腕,连大哥身边的人都向他提供消息,足以见得不一般。 跟着老炮进了套房,里面分为内外两间,外间有四五大汉候着,神情严肃紧张,看到我们进来,有一人走过来与老炮低声交谈,随后老炮带着我和舒化春敲了敲内间的门,这时听见里屋传出男子的暴骂:“骂了隔壁的,一定是那个王八蛋阴我,我次奥他妈的,一会儿你派人去弄死他全家,次奥!” 我心里一紧,何宇还真就不是个善茬子。 门开了,是何莎莎的母亲开门,她穿着性感的衣服,打扮的很年轻,气色要比何宇中邪时候好了很多。 她微笑的说:“快进来吧,两位师傅辛苦了。” 老炮打了声招呼后退了出去,我与舒化春进了包房,房间里还站了五名身穿衬衫的保镖,我们俩被引坐在了沙发上,则从了屋就见何宇在电话里一会儿大声怒骂,一会儿和颜悦色的巴结奉承,一会儿又像是与老朋友叙旧。 他的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多钟头,挂断后,他长呼了口气说:“终于打完了。”随后又笑着走向我:“对不起师傅,最近一直撞邪了,耽误的事情比较多,见谅见谅。” 何宇说话很客气,如果不是那浑身的疤痕与纹身,他倒很像是一名退伍军人。 我说:“何先生不必客气,我本是修道之人,见到有人利用邪法害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何宇坐在了我们旁边的沙发上,递给了我一只雪茄,还礼貌的给舒化春一根儿。 “贫道不吸烟,谢谢。”舒化春一本正经的说。 何宇哈哈一笑说:“师傅好习惯。”接着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这里是一百万,不成敬意,感谢大师的救命之恩,昨天我听莎莎提到过您是因为古董棺材才与小女相识,不知道那棺材可有何奇特之处?” 我说:“自古棺材雕龙者多为镇物,非帝王不可用,听何小姐说,那龙棺何先生有一对,可否给予我瞧一瞧。” 他的银行卡,我接过过后放到了身旁的桌子上,并没有放在兜里。 何宇微微笑,并没有在意我的举动,他打了个响指,不多时,一名青年拿过来了那副龙棺,何宇摆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说:“我这人就是喜欢淘一些古董,这副是我在鬼集买来后放在家里,那段时间我梦中经常会持刀与鬼相搏,折腾好几天没睡过好觉,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中了邪了,您看与这副棺材有没有关系?” 我把龙棺拿在手中打量了一番,典型的金镶玉,棺材是用和田玉做的,上面以金雕刻的龙,龙头所向为一左一右,把两副棺材合在一起,正好是个二龙戏珠的模样,而且两条龙,分别左眼与右眼为血红色。 我思索了半晌说:“何先生命里带有将星护体,所以并不惧鬼神,只是这棺材多半为墓中的阴物,因年代久远,玉内聚集了大量的阴气,放置于家中,很容易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再者这龙棺吸煞,破了您的命格,才导致了后来的鬼魂入体。”随后我摸了摸那红色的龙眼说:“四只龙眼若是全红,那棺中的煞物便会脱逃,因何先生命里带煞,不适合将其摆在家中,若是破解的话,还需放置于寺庙或道观的西北墙角埋下镇压,便可逢凶化吉。” 何宇拍了拍手说:“妙,小师傅年纪不大,看来对于风水有很深的见解,实不相瞒,我儿时的时候,有位算命先生给我算过,说我庚金带煞,刚健为最,得水而清,得火而锐,虽说犯了羊刃,但是有将星护体,每次必然会逢凶化吉,这么多年来我都按照那师傅的话应验了,所以我这个人特别信鬼神风水,前些日子,我在缅甸与泰国佬争矿的时候,让人他们下了邪法,开始我都没当回事,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羊刃:四柱神煞之一,星命家所认为的极恶之煞。羊刃者,本为司刑之特殊星,而此星之特征为激发、急躁。] “要是没有这对龙棺,对方的降头伤不了你。”最后的一句话被咽了回去,鬼本来是阴,而那女鬼又是孕鬼,入了他的身,现在他的‘将星’已经算是毁了个七七八八,如果我说了,难免他会给我出难题,而且何宇此人眼神凶狠,还是少招惹为妙。 “那好,这棺材我不太懂,希望师傅能将其妥善镇压。”何宇说话很客气。 但是,当我接过来龙棺后,他又碰了下银行卡,挪给我说:“这一百万,一点小意思。另外,希望师傅能担任我的护法大师,以后专门为我服务,要是有人敢和我抢生意,你就用法术杀死他!” “开什么玩笑,我们是修道者,不是修法者,怎么能帮你害人。”舒化春忽然急了。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我见那何宇轻咬着牙齿,横着眼,显然是动了杀心,今天不答对好了,多半我俩得横着出去了。 于是,我立刻打着哈哈的说:“何先生,我和道友是要结伴云游四方,追求天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何宇把脸一沉:“怎么,一百万是嫌少,还是你看不起我这个人?” “不是不是,我们俩是真有事儿,过几天我还要去茅山听道,而且长时间不入深山修行,我的法力也会下降,何况我也不会什么降头术。”我胡乱说着。 何宇轻哼了声:“你能治得了鬼,破的了降头,还说自己不会下降,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何况人家都能随意的对我动手,你怎么不行?今天你不跟我做事,那就是跟我作对,如果别人花钱请你对付我,你说我怎么能睡得安心?” 我连忙摆手:“怎么可能,我是修道者,不会乱加害人。” “那就还是会喽。”何宇反问。 这让我一时语塞,可那何宇的脸部渐渐的扭曲,阴冷的说:“我今天这么有诚意的邀请你,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但你们俩这么掘我的面子,当着兄弟的面,你以后让我怎么做人?是不是逼我?” 一时间,包房的空气好似都凝结了一般。 第二百七十章天耳 这句话真的让我是无话可说了,摆明了这个何宇在威胁我,他先是说自己混道上的,又说自己在缅甸抢矿,还有枪,我现在很想一记绝命掌打死他得了,可再看看周围的保镖,只能妥协说:“何先生,修道一行,本来就是规矩极多,我们的也是有很多苦衷的。这钱,您拿回去吧,昨日我救您,就当大家以后交了个朋友,以后您有事儿,打个电话言语一声就行,怎么样?” 何先生冷笑了一声,脸一板:“你当初开价要一百万,现在又不要了,摆明了就是有问题,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 我刚想说,要是我来害你,何苦救你啊?但在他的眼神里,我分明感觉到他好像是故意的。 妇女拿出一瓶洋酒,给何宇倒了一杯,随着他的一饮而尽,又慢慢说:“你们不知道,我16岁就出国打拼,出来这么多年,能闯下这份家业,什么样的人我都见过,可是我唯独讨厌两种人,一种就是吃里扒外的叛徒,还有一种就是想害我命的奸细。一般情况下,在缅甸我都会剁碎了喂鱼,在中国呢,多数也就砍断手脚,剪掉舌头,丢在大街上自生自灭了。” 我苦笑着说:“何先生,那这钱我收下了,谢谢。” 他掏出枪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瞪着眼睛说:“刚刚你不收,现在你又收了,摆明了是在耍我。” 我无奈的说:“您看,这钱我收了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您说我是收还是不收啊?” 突然,妇女从旁打圆场:“老公别生气了,他们看来不太懂江湖上的规矩。我看他们拿点钱出来,摆个局儿,请大家吃一顿,这事儿就算了。” 我现在明白,俩人在这儿一唱一和,不单单是不想我走,钱也不想给我。与他们讲不得道理,舒化春有点刚要发作时,我拦在他身前,把银行卡递到了女人面前:“何太太,我这初来乍到,确实不懂规矩,而且您看我现在也没成家立业,这么多钱放在我手里确实是个祸害,您就费费心,安排完兄弟们吃饭,剩下的钱,您就替我保管着。” 妇女笑了笑,把钱接过来以后,还客套着问我要不要来点生活费。我推辞了几下,她便笑眯眯的把钱收下了。 当天,何先生把我们安排在了香格里拉,而我的法器也都被他派人拿走了,其目的显而易见,他害怕我报复他。 舒化春在房间里气愤的说:“这个何宇真特么的可恶,故意刁难我们,我要弄死他!” “别轻举妄动,现在要是那个何宇死了,你认为咱俩会活下去么?道友,先沉住气,想办法我搞回了青囊,咱们逃出去。”我说。 心里始终憋着一股火,我找何莎莎也是本着救人的目的,虽说后来索要了钱财,但却未曾留过私心,可现在到成了狗咬吕洞宾,被囚禁了不说,连法器都被人家给没收了。佛陀还有怒火呢,对方的恩将仇报,让想一到他们两口子的嘴脸,就恨不得弄死他们。 自从被没收了法器,我和舒化春就被彻底囚禁在了顶楼,那个何宇始终认为我就懂降术,其实我真不懂,虽说民间害人法有很多,但却不如降术毒辣,何况我修习的白茅术,对于黑茅小鬼一途也不是特别的了解。 终日里无所事事,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想出去溜达散散步,人家会派来好几个人跟着,完全就是被监控的状态,有时候晚上会带过来几个年轻的女孩儿,可舒化春对于女人的概念,可能是觉得对方毛比较短?或者没有尾巴?他才会一点兴趣没有。而我的心早就被锁出了火气,哪还有那么多的闲心思。 一连着我们俩就被关了一个多月,有一天,何莎莎来了,她还像往常一样,穿着黑色的长衣长裤,等她进了屋,坐在了沙发上,又递给了我一盒进口烟说:“我知道我爸爸囚禁了你们,对不起。” “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我点燃一支烟。 她没回答我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你说的那个龙棺,我爸爸放在寄卖行了。” 我严肃的说:“真是作死,那是邪物,趁早按我说的办,压在庙宇道观的西北角。” “那是我爸爸的意见,我也没有办法。”随后何莎莎神色暗淡的问我:“您说,从我儿时的时候,就经常会梦里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长得很可怕,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不见他们?” 通过她的表情,我猜到何莎莎多半是受到过什么刺激才会这么怕鬼,可当我问起她的生辰八字的时候,她说何宇不让她告诉别人,为此我也是无奈,不过我端详了下她的面相,觉得有一处不太一样的地方。 “我可以帮你,但你能不能放我出去,我真有事儿。”我说。 “不可以。”她说。 我心里一暗,那是真够闹心的,老在这儿被关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可好在她有说:“但是我可以帮你去求一求我爸爸,成与不成,就不是我能说的算了。” “我相信你。”从她能主动来道歉,足以见得此人很守信用,所以我只能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而在她的眼神里看,何莎莎绝对有很多的故事,不过我也不能太过于八卦。让她离我近一点,我用手触碰她的头顶,起初她还很挣扎,不过半晌后好似想通了,也就顺从了我的意思。 从天灵盖往上摸,摸到后脖颈的位置,两手分燕掌,再次向上,于是我发现了问题所在。咱们都知道,小孩子能看到鬼魂,那是因为他的天灵盖还没有完全长合,所以先天能够看见人所见不到的事,而在天灵盖往下的耳骨后,大家可以摸摸,那里是鼓着的,可何莎莎那儿确有着一条缝隙。 活人见鬼,无非是有因有果、身体虚弱、大限将至这三类,还有另外一类是天生的,像大家常听到的阴阳眼是一种,而耳后的位置,为‘天耳’,好似婴儿咿咿呀呀的能与野兽交流,便是天耳没有长合。 何莎莎就属于这样的属于没有长合的人,所以自幼接触鬼怪,以至于久而久之体质近阴,被游魂野鬼误以为同类,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我把事情与她讲了一遍,随后说:“你用香火旺盛的古庙门前土,假如庙是大理石,就给砸开,取一斤的黄土,再收集一些头发烤成油,搅拌食物在午3点时候喂给黄牛,夜里11前后,那黄牛会呕吐,最开始黄牛会吐胃里消化物,你不用理它,等什么时候开始吐黄水的时候,你把那黄水收集好,拿回来与黄泥搅拌,捏成小人的模样,不过小人的脑袋里要塞入两枚红豆,最后放在庙堂里供奉,每隔七天去看一看,什么时候小人的脑袋裂开,你就可以把红豆取出,研磨成粉,撒入双耳,日后将再也不会见鬼。” 何莎莎听我说完都傻了眼,再三确认后,我说我的命都在她掌握中呢,没必要去骗她,这她才相信我说的话。 临出门前,何莎莎还严肃的告诉我,说她是一个非常守信的人,一定会尽力帮我。 有的人看到又该说了,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咱们又没人验证,忽悠人呢吧? 简单解释下你就明白了,寺庙前,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大门,尤其香火旺的时候,去庙里的人都是信徒,长时间的踩踏,那地下的土壤早就渗透了信仰的力量,而茅山术中讲,人多为聚阳,所以说,那里的土可为阳土,与坟头土正好相反。 第二,大家都听过牛黄,也就是牛胃里吐出来的一种药材,比黄金还要贵,不是每头牛都会有,但是每头牛都有可能会有,原因就是牛通灵,而且佛教中,牛是不可以杀的,再者牛眼泪涂抹见鬼,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牛黄水却与之相反。又因头发油会与胃酸反应,掺入食物后,消化到了头油的时间为八个小时,那时候牛会疯狂的呕吐,直到吐出牛黄水。 牛泪见鬼,牛黄水自然是避鬼。二者掺和到了一起,泥巴中掺和红豆,在王维的诗中,除了表达寄托于思念外,也侧方面说明了红豆有灵。 所以,受到供奉的泥人一旦天灵盖裂开,里面的红豆便是有了纯阳气,可以弥补人的后天不足,帮助愈合何莎莎的‘天耳’。 舒化春叹了口气说:“你管她干什么,这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天耳本就不该出现在凡人身上,你不觉得我这样也算匡扶天道么。”我哈哈一笑。 他连连摇头,说我这人就是太善良,一点不符合出马仙的性格,为此我笑笑说自己是风水先生,又不是出马仙,毕竟咱也有求于人,如果让我在何莎莎与何宇之间选择一个,我更加愿意相信他女儿。 在何莎莎走后的当天夜里,何宇派人把我们两个叫到了一家酒吧的包厢,进了门就见到何宇左拥右抱的与小姐调情,见我们来了,他拍了拍身旁小姐的屁股:“你们先出去,我这里有事儿。” “真扫兴,一会儿宇哥可不要忘了我们呀。”小姐们挨个调情的走出了酒吧。 等所有小姐走后,他当着他所有保镖的面,丢给我一份文件袋:“这个家伙是开翡翠行的,我走私的一批原石让他给截了,前几天我中邪术的事情也查到了,就是他请的法师。袋子里是他的资料,你们看看还缺什么?”随后他又恨恨的说:“给我弄死他,死的越惨越好!有没有问题?” 第二百七十一章身不由己 可当我琢磨着如何把他的要求想办法搪塞过去的时候,舒化春却愤然起身,怒气冲冲的说:“我们本是修道之人,救你性命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现在又要我们替你杀人,绝对不行,你们这是缺德!” 舒化春本来就是野兽出身,所以他更加懂得什么叫做天道,也知道为道者不能随便害人性命的道理。 可舒化春还没等骂完呢,何宇旁边的保镖上去就是一脚给他踹倒,我跑过去拉架,然而舒化春在地上爬起身时,手里捡到酒瓶子砸碎,手里拿着玻璃碴子狠狠的划破自己的掌心,如缝的小眼睛里有寒光闪烁,他念出法咒,血液蒸发,包厢内弥漫了一股臭气,而几乎所有人都眉头一皱。 尤其踹舒化春的人,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紧接着痛苦的倒在地上打滚,两只手紧紧的掐着脖子,口中发出类似野兽的声音,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可何宇却在一旁哈哈大笑:“真是妙啊,妙啊!” 随后那倒在地上的保镖脸上开始冒出红点,血点越来越大,最后像是烧开了水的气泡似的‘咕嘟咕嘟’的一声声爆裂,那人满脸的鲜血,模样极其恐怖,再看舒化春口中不停的念咒,掌心的血开始结疤,干涸成了血渍。 忽然间,何宇把枪对准了我,眼皮都没抬的说:“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停下来,我就打死他。” “一!”何宇声音很大,同时‘砰’的一声,枪响了,感觉子弹是擦着我的额头飞过,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而他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枪走火了,我们继续。” 心里咒骂他的同时,舒化春也在枪响的一刻攥紧手掌,血疤被手掌遮挡后,保镖同时也停止了挣扎,可对方的面部已经被彻底毁了容。 舒化春说:“让我们走,修道之人是绝对不能成为他人鹰犬,你若是再逼我,那人就是你的下场!” 何宇轻哼了声:“给我算命那个师傅告诉我,他说只要不是鬼,不是仙,那就怕这个。”他指了指枪,瞪着眼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看看是你的法术快,还是我的枪快。” 那枪又一次对准了我,气氛瞬间凝固了,如果对方开枪,我绝对避无可避,上清五雷剑咒需要七星剑的辅助,其他的符咒需要符纸,哪怕唤出道衣,也只不过是增加对修道者的术法伤害,可归根结底,皮囊还是肉做的,一枪足以致命。 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心里默念着祖师爷救我的话,终归是求神不如求己,舒化春犹豫了半晌,为难的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不可伤我道友。” 何宇听后把枪收回的笑了,刚刚凝固的气氛一扫而空,随后他哈哈一笑:“这才对嘛,大家一起发财,你帮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钱我不会要的,但只帮你一次。”舒化春严肃说。 “可以。”何宇回答的很痛快。由于老道士露的这一手,获得了何宇的信任,那个满脸血泡的人也被一些保镖抬走后,他又客气的将我们重新引到了沙发前坐下,重新打开档案袋,把照片和资料摆好。 照片当中是一位穿着花布衫的光头肥仔,何宇告诉我们,此人叫郝云海,在缅甸‘勐海’开赌场的,由于泰国禁赌不禁色,本国家打击力度很严格,想玩的多数都会去缅甸,导致那里的生意很火爆,而且赌档赚钱根本就不比那些贩毒的人少赚多少,何宇与郝云海算是当地最大的华人帮派。 随着05年以后,翡翠在北方被炒火了,何宇抓住了商机,开了几个翡翠矿,倒腾原石与翡翠大赚了一笔,并且在北方,翡翠的价格要比南方高100多倍,可有利益也会有争端。 郝云海也发现了商机后,趁势也开始抢矿,当地乱作一团,最后在缅甸的边境,多数矿区都是由华人掌握,而郝云海是中泰混血,所以泰国佬支持,俩人也是互有胜负。直到半年前,何宇搞到了一处好的矿源,俩人才是真正的动手了。 前段时间他在电话里的暴怒,就是因为又被郝云海给截了,他指着资料说:“今天正好他来沈阳,你看看还缺什么?” 舒化春仔细打量了一圈资料说:“郝云海的生辰八字,如果弄不到时辰,年份生日也可以,一件被刀捅死过女人衣服,一件溺死的男人穿过的衣服,还有郝云海的血、头发、精液都可以,再要一个泥坛子,坛子里面要放上蝎子、蛇、蜈蚣、蟾蜍、蜘蛛,再用八十岁的女人没洗过的红内裤封在坛子口。” “你说的东西这么奇怪,我上哪给你找去。”何宇反问。 舒化春说:“如果找不到我也没办法。” “难道不能像电视里的,一记飞剑,扎小人的,弄死他?”何宇也问。 “飞剑为仙家所用,小人诅咒本是厌胜之道,这两者我都不会,如果你觉得麻烦,可以找别人。”舒化春说。 “得得,你说的算。”随后何宇告诉身后的保镖,吩咐下面的人去办,这类物品在公安局的证物科,找那些结了案的证物,还是很容易的。不过这就都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儿了。 当天何宇招待我与舒化春吃了次大餐,席间并未看到何莎莎。 何宇此人能成就雄霸一方,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他很善于伪装,出了房间,立刻就可以变成一位文质彬彬的老板,我清楚他在电话里是如何的暴躁。 回到宾馆已经深夜了,我俩都少喝了点酒,坐在屋内的沙发,我吸了口烟说:“今天的事儿,谢谢道友了。” 舒化春说:“不要紧,我老道士能成人,都是仰仗道友帮忙,何况没有道友立下的道观,贫道就算是化了人,也得被灭在天雷之下。回想过去躲在阴暗角落生活,看多了人心险恶,但是这样,我还是想做一回人,好好的感受一下生活。” “其实做人真的很难。”脑海里想到此生的经历,爷爷的死以及道衣的痛,我长叹了口气。 舒化春又说:“道友放心,与我伴生的宿主家中,我曾遇见过一位降术师,他见我通灵,便让我随他一起做事,所以我也跟他学过一段时间,下降害人心里还有几分把握,到时候一旦有机会我会想办法摄了何宇的魂,让他放咱们出去。” “降术的反噬很厉害,道友一定要多加小心。”我认真的说。 他眯着眼摆摆手,示意不要在意。 从那天过后,我与舒化春又被关了一周的时间,常言道‘人老精,马老滑’,不管是任何的生物,活的久了,都会见识的多,术法虽有高低,可这一切都是归于见识不同。 闲聊的时候,我们聊到了道术,降术,阴阳秘术,老道士告诉我,当初那本阴阳秘术是刘长生交给他的,对于里面的术法,他也有所涉猎,可按照他所说,那上面所记载的东西,若想修炼实在很难。 因为他本身为妖,修炼千年,自然有妖丹辅助,这样才会了一些奇妙术法,能帮着乡里乡亲的驱邪化煞,有了点名头,但是现在他妖丹已经碎了,自然一些个阴阳术法也失去了效果。 《抱朴子》记载,人有“三尸神”,此属于魂魄鬼神类,传说三尸神爱好自行放纵游荡,所以求仙者必先去三尸,达到恬淡自守,无知无欲,神静性明,服药益生,才能得道成仙。又如《历代神仙通鉴》记载:“欲作地上真人,必先服药,除去三尸,杀灭谷虫。” 那本阴阳秘术中记载的多为炼精化气,最后达到开颅,斩断三尸神,祭出元神,所写之法无不让人称奇,但是凡人若是修炼,其中天地灵药就早已经灭绝,而且多数修炼方法凶险万分,于是这书,很大程度上,除了强身健体外,倒也成了个鸡肋。好在其中记载的术法,多为奇特,好似我上次打开黄泉路的阴五行法。 七天的时间,我也向舒化春学了学降术,一法通则百法通,降术也与茅山符咒术有着一定的殊途同归,经过仔细的研究,我更觉得降术是中国民间传统的制鬼法,改变成了制人法,而且其中还涵盖了些许的厌胜之道。 当天夜里,何宇派人给我们两个接到了一间酒店,走廊里还是站着一群彪形大汉把守,老炮将我二人引进了房间,看到何宇叼着雪茄趴在一台天文望远镜上观望着什么。 “何先生,人都来了。”老炮恭敬的说。 何宇趴在望远镜前:“那个郝云海就在对面的饭店,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搞到了。”他直起腰,回头指着旁边的大袋子说:“东西在那儿,一会儿千万别手软,往死里整,不要让他活着。越惨越好,次奥他妈的,敢整我!” 舒化春说:“我帮你搞死那人,完事儿后你得放我们走。” 第二百七十二章五毒降 “哎呀,兄弟,我何宇说话是不算数的人么?放心好啦,只要帮干掉了郝云海,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他爽朗的笑着。 中年妇女递给了一张卡:“这是20万的零用钱,你先拿着,不够再跟嫂子要。” 我没接卡,而舒化春又问:“到底行还是不行?” 何宇爽快的答应,这钱我才收到了口袋里。 舒化春领着我去拿东西,按照他所说,一有机会便会对何宇摄魂,想办法控制住他,好让他放了我们走。我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帮着他把所有的东西,挨个摆成了一排,那些个马仔各个好奇围城一圈观望着。 我站在一边帮着他做事,把坛子挪到房间阴面,我揭开了封住的红内裤,舒化春对我解说:“以前那师傅告诉我,过了八十岁,人是不惧怕阴邪的,可万物皆有阴有阳,而这红内裤就是最好的封阴而不伤的东西,但对修道者有害,你以后可得注意点。” “懂了,现在还要我做什么?”我问。 “没事儿了,你看着就好。”他说完,咬破左手中指,在地上画了两个圈,随后分别将两件衣服焚烧,口中默念经咒,直到衣服燃烧后,他分别在两堆灰当中抓了几把,洒在坛子中,我站在旁边,发现蛇、蟾蜍、蜘蛛、蝎子、蜈蚣开始像是疯了一样互相撕咬。舒化春赶忙用内裤罩住。 直到大约五分钟过后,舒化春把内裤打开,里面五毒已经全部死亡,他又分别将五毒拿出来,取了蛇胆、蜈蚣牙、蜘蛛毒腺、蝎子、蛤蟆癞。 何宇问他这是什么? 舒化春一边鼓捣手里的东西一边说:“五毒降,能让对方死的很惨。” “越惨越好,骂了隔壁的,弄死他!”何宇恨恨的说。 舒化春把这些东西聚集到了一起,用红布袋将郝云海的相片、头发、生辰八字包在一起,随后又用符纸裁剪成小人贴在红布的外面。 一边念咒一边用鲜血滴在了小人的身上,听他念的经文很像是梵文,由此我觉得此法多半源自小乘佛教。 等到舒化春收工后,脸色有点惨白,他何宇说:“可以开始了。” 我长呼了口气,从他眉宇间,我能感觉出出舒化春是真的不想害人,只是是做‘人’不像是当兽,因为人,很多的时候自己是身不由己的。 何宇问旁边的人:“监视的怎么样了?那个郝云海现在做什么?” 窗台的青年看着望远镜说:“何先生,郝云海正在吃东西,旁边的人是他老婆,对面又来了一个中年人,高高瘦瘦,不像是当地人。” 何宇叼着雪茄说:“整死他,师傅,有多狠用多狠!” 舒化春双手掐指,对着那小人念咒,手里忽然拿出一根针,对着小人一扎。望远镜旁边的人立刻说:“那个郝云海不动了,筷子夹菜,就像是被钉住了一样,他老婆怎么碰他都没反应。” 突然,舒化春对着小人的头部又是一针。不远处的人惊呼:“天呐,他把筷子插眼睛里了!” “什么!我去看看!”何宇把手里的雪茄一丢就跑过去,趴在望远镜前兴奋的拍手:“好!继续啊,给我整死他。” 舒化春忽然对着小人画了一个圈,随后用手指一点纸人的腹部。何宇在一旁兴奋的喊:“我操我操,太毙了!吐的什么几吧玩意儿,黄了吧唧的,真特么的恶心!” 可就在何宇兴头上的时候,舒化春忽然不动了,身体就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何宇惊讶的说:“别停下来啊,那个中年怎么回事,马勒戈壁的,他怎么摁住郝云海了?” 我感觉有点不对头,就喊舒化春的名字,可他还是不理我。于是我跑到何宇近前,推开他,趴在了那望远镜一看,一名中年人用手放在郝云海的天灵盖,同一时间他扭过头看向我,透过望远镜,我们的目光交汇了。 是高手!对方能够通过感应得知我们的方向,应该是精通鬼道之人。 在望远镜中,我见到对方用手塞进了郝云海的喉咙里,向外狠狠一拽,一条蜈蚣被他拉了出来,接着郝云海开始猛烈的吐着黄水,同一时间,身后的舒化春向喷了口鲜血。 俩人现在应该是在斗法,若是舒化春还是当年妖身,那对方肯定不是对手,可他现在已经成为脆弱的普通人,胜负可就真的难料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快点施法弄死他!”何宇气急败坏的指着窗外。 “把我的东西给我,快点!”我着急的说。 “什么东西?”他说。 我立刻就急了,说:“就是捉鬼的东西,符纸!” 何宇说被他给丢在别墅了,压根儿就没拿回来。 听他说完,我气的够呛,可这个时候的舒化春已经鼻子往外喷血,情急之下我拿起玻璃杯狠狠的打碎,捡起玻璃碴,对着舒化春跑过去,撕开他的衣服,用玻璃在他胸口画符。 一道‘镇魂’一道‘六煞’一道‘摄伤’。 三道符做完了以后,舒化春的依然未见清醒,眼睛翻起白眼,随时都好似能抽过去。 我也是急的没办法了,对着他狠狠的就抽了一个耳光:“醒醒!老道士!你醒醒。”又是俩耳光。 舒化春开始七窍流血,怕他散魂,我赶忙封住他的灵台。 大约不到一分钟,他恢复的神智,睁开眼第一件事儿就是激动的说:“快点,快点砍断我的手,快点。” 我们都是修法的人,明白事态紧急,而且一群黑社会找一把刀不难,所以我找到后,咬着牙对着老道士的手就砍了下去。而这一刀也砍下了我对何宇的恨意。。。 我亲自砍了四五刀,将舒化春的手掌彻底砍掉,看着脱落的筋,心里就仿佛掀起了巨浪一般难以平静。砍掉的血淋淋的手,居然开始一点点便干,就像是蒸发了血液一般,几个呼吸的功夫手掌居然变成了干尸。 舒化春的命,因此也保住了,我用床单包裹住了他的手,他说:“有更厉害的人帮郝云海,我的身体太弱,不是他对手。” 可那个何宇气急败坏的大叫:“不行,必须施法,把那个郝云海给我弄死,不然他一定会来报复我的,快点,次奥!” 舒化春低头不语,可那何宇居然掏出了手枪,顶在了舒化春的脑门,红着眼说:“不施法我就打死你!” 突然,又有人在一旁喊:“何先生不好了,那个郝云海被中年人带走了。” “次奥你妈的,坏我的事儿,什么几吧法师,我现在就打死你!”何宇气急败坏的用枪打了下舒化春的额头。 满地的鲜血,干涸的手掌,这一切都好像在对我诉说着一些事情,就好似当初胡仙姑与一诚的问道,一诚说曾说:“世间万物,皆为平等,可人有纲常礼法,野兽可有?人能抑制住七情六欲,野兽如何?当野兽的力量大过于人,能否做到不伤人?” 如今呢?野兽化人,可我们却是受制于人,何宇三番五次的威胁我,他无视纲常礼法,那我当如何? 按照我的道,应该心中无愧,血液的腥气刺激了我的大脑,于是,我说:“带他去治病,如果那人来了,我帮你对付他。” “你行么!”何宇怀疑的问。 我出奇的平静,说:“你别无选择,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救你,而在这之前,我有个要求。” 何宇犹豫了半晌,也放下了枪:“你说。” 长长吸了口气,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应该遵循自己的内心,修道者不就应该匡扶天道么?心里有了一个自己的打算,于是我说:“把之前那对龙棺给我拿回来,没有他,我对付不了那个法师。” 第二百七十三章中国道士 我算准了何宇怕死,因为修道者不会在脑门上写着‘修道者’这三个字,以他满身的世俗气,能遇见他说的那个算命先生都算是祖上积了德,否则光凭他这身煞气,根本就不会有哪个密宗会管他的闲事。 何宇急忙交代手下去取龙棺,而后又派人将舒化春送到了医院救治。他害怕被对方降头师暗算,就让我给予他全天候的贴身保护,等他给我取回了青囊与龙棺的时候,我画了一道符,递给他说:“拿着这个。” “什么东西?”他警惕的问。 我说是保命的,那个何宇笑了笑,把护身符递给了身边人戴上说:“替我戴着,我需要的时候再给我。” 能在刀尖上舔血的人,自然都是有着非常手段。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说:“小伙子,我这辈子最喜欢与高人打交道,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说:“失望?要不是我救你,你可能已经死了。” 何宇也哈哈一笑:“要不是我活了,你现在已经死了。”接着他又安抚我说:“咱们以后就是自己人,替我干掉那个郝云海,我放你们走。” “希望何先生遵守承诺。”我说。 何宇带我随他一起出去办事,全天候保证他的安全,从中午一直到夜里,何宇确实很忙,有的时候不方便带着我,就会让我在外面的车里候着,这种生活一连着就是好几天,听他的意思,郝云海不知道躲在哪养伤去了。后来有一天他将车停在别墅外,只带了两个保镖进了小区,把我与司机老炮留在车里。 我递给老炮一支烟说:“来一根儿吧。” 他接过去点燃,深吸了口气。我坐在后座的位置,看到老炮那高耸的后脑勺。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事儿,因为咱们看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诸葛亮第一眼就看出魏延会反,那就是因为看到了反骨。广东人骂他人吃里扒外,也会骂人家反骨仔,而老炮的脑形就是典型的反骨。 “炮哥今年多大了?”我与他搭话。 “怎么?你要给我算卦?我可不信这个。”他呵呵一笑。 “那你信什么?”我又问。 他轻哼了声,在腰间拿出一柄手枪,拍了拍说:“我只信这个,它可是能把活人算死,你要不要算一算?”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摸了摸手中那两副龙棺,里面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有大用。 “炮哥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敲了敲车玻璃,继续说:“你虽然能把活人算死,但你能把自己算成他么?” 没给他机会,我继续说:“人要不信命,就得学会逆命。炮哥观你天中塌陷,早年家庭贫困,父亲应该是在7岁去世,母亲健在,但月角有移位,多半是母亲改嫁了,儿时多磨难,三十岁印堂带杀,眼里藏煞,手里握杀人刀,如果不趁早放下刀,会有杀身之祸,还有一点,你脑袋后面有反骨啊。” 我最后的话故意加重,而那老炮也不动了,他叼着烟没有吸,半晌后忽然笑了,看着窗外说:“迷信,不可信。” 从他的态度上看,我知道刚刚自己说的全中。所以,我也将奔驰的车窗打开,继续说:“何宇中的是鬼魂降,这个术法需要受害者的血液或者精液,我想这两样东西,以你是他的司机身份来说,应该是很容易搞到的吧。” 老炮忽然身体一僵,缓缓的回过头,冷言道:“你有什么证据。” 指了指他的电话,继续说:“要不要把电话拿出来看看?” “什么意思?”老炮又问。 我继续神秘说:“你知道我是个算命先生,想知道某件事儿都是很容易的,比如。。你与何宇老婆的私情。” 其实我也就是胡说,那是因为老炮是司机,可每次何宇谈生意的时候,老炮并没有权利留在旁听,那就是证明他并不是特别受到何宇的器重,可按照常理来看,他既然是何宇的司机,两个人关系本应该紧密才对。 何宇假如想换掉他很容易,唯一的解释便是老炮是何宇的老婆安排的。从第一次看到何宇的老婆,怎么看她都不是一个守妇道的女人,两人勾搭勾搭也是情有可能。按照蓝道的心里战术,有百分之七十把握的事情,就足以下定论了。 老炮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为此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我只是一个算命先生而已,你想不想当大哥,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这回老炮的态度变了。 接着我又给了他一道符:“你把这道符,想办法让何宇戴在身上。至于何宇的情人,你认识么?” “这栋小区的女人就是,一个新毕业的大学生,以前我开车送她回过老家。”老炮说。 我把龙棺一副递给了老炮,告诉他想办法把这个放到他们俩的床下面。 “你有几成把握。”他说。 “你照做就行,搞定了何宇的老婆,这份家业还不是你的,何况我看你把何宇的身边人都处理的挺明白,剩下的事儿就不用我教了吧。”我说。 老炮转向我,递给我一支烟:“合作愉快。” 我笑着接过来,说:“那现在还要不要我帮你算一卦?” “好啊,那请师傅费心了。”老炮哈哈一笑。 接过了老炮的八字,我给他算了一挂,从命理上看,他这人就是一辈子奴才命,四十岁一道坎,命中有血光之灾,不过给江湖人算卦,随随便便看任何一个人,都是这种命,有‘福星’的人,可能会成为一方大哥,没有的,自然会落个身首异处。其实每个人都是有野心的,只是有的人善于伪装,而有的人不善于伪装,老炮便是属于后者。 我忽悠老炮过了这道坎,必然一帆风顺。至于何宇,他便是命里有福星的人,我又问起了何莎莎,听老炮的意思她出了远门,最近一直没回沈阳。 好奇的问了几句,老炮告诉我,其实何莎莎是何宇大哥的女儿,后来他大哥死了,何宇便把孩子接过来,正巧现在的母亲,又是何莎莎的二姨。但是何宇的教育方法不同,居然让何莎莎在缅甸帮着处理生意,所以别看她年纪小,还真就是个老江湖。 连续跟踪保护了何宇七天,这七天中我随着他形影不离,龙棺也如愿以偿埋在何宇的床下,另外一幅龙棺由我始终拿在手中,唯一让我愤怒的是我想去见舒化春都不可以,最后我是真急眼了,何宇也只是让我与老道士通了个电话,了解对方身体没什么大碍。 有一天傍晚,我在床上躺着休息,着手准备着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儿时,突然,何宇兴奋的进了门,说:“带上家伙给我走,今天郝云海约我吃饭,玛德,你找机会帮我整死他!” 摸了摸龙棺,我起了身:“好,你想让郝云海怎么死?” “那当然是越惨越好,砍断他的双手双脚,剪了他的舌头。”何宇兴奋的说。 我点头答应他没问题。换好了衣服,拿着家伙事儿,跟着他一起出了门,这七天老炮也没闲着,看他肾虚的样子,应该是频频接触那妇女。 上了车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向了凯宾斯基饭店,服务员将我们迎上电梯,何宇轻哼着:“妈了逼的,打不过我想和谈?我谈他妈了个屌!” “老公别生气,小师傅那么厉害,一定帮你弄死他。”妇女说。 “几成把握?”何宇问我。 我说十成。那何宇兴奋的差点没抱着我亲了一口。 豪华的饭店装修,到处透露着金碧辉煌的富贵气息,祖师爷曾让我赚一个亿,我始终都在思索这个钱该怎么赚?如果称为何宇的爪牙,想办法控制他倒也能更快一点,但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犯了规矩。 但不管怎么说,仇还是一定要报的,并且我曾经是茅山术士,精通降鬼术士,那个降头师没我的八字,没有的体发,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所以,只要我能与他面对面,那他其实不足为虑。 进了超大的包房,迎上来一位个子矮小的胖子,他张开双臂,未语先笑的说:“老何,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肥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何宇也客套说。 “哪里话,咱们都是在一个行业里混饭吃的,你们都是我衣食父母,没你提供好东西,哪有我肥强的今天,来来,快坐,有什么误会咱们当面解释清楚,今天我做东,请你们二位大哥赏个脸,老这么打来打去也不好,而咱们还出来混无非就是求财,大家还是要和气生财嘛。” 肥强引着何宇坐在了椅子上,我打量着对面的郝云海,他的一只眼睛戴着绷带,身后站着一名穿黑衣的法师,他年纪四十多岁,肤色枯黄感受,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长袍下的姿态,与我当初杀死的阿赞巴登很像。 “那个,老何啊。。。”肥强刚想开口。立刻被何宇打断,他一只脚放在桌子上,仰着椅子,叼着一支雪茄说:“我和他没什么好谈的,郝云海,我次奥你吗,折腾了我半个月,让我穿女人的衣服戴奶罩,现在我恨不得剥了你皮!” 那边也‘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我的眼睛是不是你找人搞的!” “那又怎么样,次奥你祖宗的老子今天要你的命。”何宇把烟头狠狠的丢过去。 肥强还想开口,但是随之上来的黑衣法师把郝云海向后一拉,手里顿时掏出一个绿色的人头骨,那法师一笑,皮肤干硬的就像是在坟墓里爬出来的一般,他嘴里念叨着泰国经文,绿色头骨上出现了一阵阵的黑气。 眼看着何宇马上要着了道的时候,我当即丢出一道五雷符打向了黑气,‘轰’的一声,那黑衣阿赞倒退了几步,惊讶的说:“你是中国的道士,不是泰国法师!” 第二百七十四章养财童女 瞧着对方手里的人头骨,我想到了前些日子被胡宗炎所杀的南山老鬼,那是因为一般巫降之术,多会用一些法器来寄托能量,就好似我引用九天神煞需要七星剑是一个道理。 何宇急忙的躲在了我的身后,指着郝云海怒骂:“你说不说有十成把握么,现在弄死他!” 修道者更多的时候需要一种自我约束,以及对于天道的恐惧感,而一旦没有约束后,这一类人的危害是巨大的,比如。。现在的我。 想起舒化春化为干尸的手掌,我说:“我道友的手是你害的?” 对方双手合十,行了一个泰国礼节,说:“那我的鬼魂降,应该就是道友破的了?” 缓缓抽出了七星剑,横放在身侧:“砍下一只手,我就饶你一命。” 肥强在一旁打着圆场,可何宇见我这么硬气,自然也就牛逼起来,他说:“老肥,咱们认识多年,我何宇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做生意我讲究,倒腾给你的翡翠,哪一个成色不是特别好?今天这事儿你别跟着瞎掺和,这小师傅是我花大价钱请来的,伤到你我可不管啊,赶紧过来,离那帮泰国佬远点,一身的怪味儿,你闻着不恶心啊。” 何宇身后的保镖将包房的大门锁好,郝云海身边的保镖也同样起身指着我们这边怒骂。 可突然间,我注意到那邪师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盒子,盒子左右雕刻着经文,瞧他口中念咒,黑色的盒子开始缓缓的向外飘着黑气。 我手握七星剑,纹丝不动的观察房间里的变化。黑气弥漫的同时,包房里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原本互相对骂的两伙保镖突然没了声音,所有的人都像是施了定身法,眼皮不眨,神情呆滞。 偌大的包房,好似仅剩下我与那泰国邪师两个人。 我说:“迷魂香?” “不算是,我用的毒蛇精液与少女心所炼制出的迷心咒,现在他们所有人都是没有意识的,能不能谈谈?”他说。 “可以谈,但是,我要你的手。”我语气坚决。 他说:“我学艺时师傅曾告诫,如果我面对了中国道士,百里之外可战,十里之外可拼,五里之外可逃,但若是五米之内,只能求饶,我不知道那人是你的道友,而且我与这何宇有仇,希望您网开一面。” 我告诉他这种事儿没得商量,而且我的态度很坚决,老道士的仇要报,不管是谁对谁错,我必须给舒化春一个交代! “等我报仇后,再还你一手,现在真的不行。”邪师说。 也懒得墨迹,我把七星剑一横着,左手掐诀,口中念:“北帝敕吾剑,剑起打妖邪,敢有不从者,押赴酆都城,急急如律令。” 这叫敕剑咒,伤魂伤鬼不伤人,否则一剑捅死了人家,后期的麻烦太多。 七星剑领下敕令,煞气顿时弥漫,这次我就是奔着他的命去的,而当我刚准驭咒时,邪师的样子让我吃了一惊,因为我见他居然将手放在自己的面部上狠狠一揭,那是一张与何宇有着七八分相像的中年人。 “师傅,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害你的道友受伤,实在非我所愿。”他说。 我说对方怎么中国话这么流利,还有开始见他那宛若坟墓里爬出来的僵硬笑容,这分明就是戴的人皮面具!在古典小说中人皮面具是真实存在的,包括现在的淘宝店铺都有,这玩意儿很邪,手艺好的,足以改头换面。 “我是何宇的哥哥,我叫何航。”对方说。 看这架势,好像我的不经意,又一次插入到了别人的因果之中。 长吸了口气,我继续说:“我道友并未要杀你,而你却害他一只手,所以这手你必须要还。” “等我拿回自己的东西,让我报了仇,这条命我都可以给你!”何航的语气极其认真。 何宇也是我必杀的人,于是我就同意了他的建议。何航说最初他们是两兄弟一起外出打天下,但后来因为一块儿价值三千万的石头,何宇把他推到了矿坑里,随后的半年里,又杀死了何航的老婆,为了能安抚何航的手下,何宇选择了收养了何莎莎。 后面的事儿很戏剧,听何航给我讲,他在摔下的时候,眼睛被污水感染瞎了,靠着生存本能,坚持了三天,眼看要不行的时候听到有鬼说话,一男鬼对女鬼说:“我们两个被人害死在这阴绝洞中,只因阴阳有别,他听不见我说话,否则潜入污水,找到下面有个洞,爬出去就能离开这里。” 女鬼说:“此人眼睛已经瞎了,又怎么能找的到洞口,哎,看来还是等他成了鬼以后,咱们俩多个聊天的伴儿。” 男鬼又说:“这阴绝洞顶的石钟乳,用那滴落的水珠洗眼,非但能让他视线恢复,还可以拥有见鬼的本领,只因阴阳有别,说了他也听不见。” “是啊,咱们夫妻两个人的仇看来是没人帮忙了,如果他能听见,你教他降术,我教他鬼术,一定能为咱俩报仇。”女鬼说。 两人连说了三声天意如此,何航听到了鬼怪的谈话,还真就拼了命的找到了石钟乳,等他洗了眼,恢复了视力,立刻就去找那二鬼,一番祈求,二鬼答应教他术法,但是也有个要求,是必须先帮他们报了仇,何航才可以过自己的生活。 何航随着二鬼在洞内苦学了六年的术法,后来找到了二鬼的仇家,灭了人家满门,然而此时一晃就是十年已过,了结了所有的事儿后,他便马不停蹄的想要来报仇,可是他发现何宇命里将星太厉害,又身有关公降龙,邪法伤害不了,他就找到了何宇的死对头,郝云海。 如果没有我插手,何宇煞气将会全破,命格也由阳转阴,终会被降头术夺了命。这次郝云海摆宴,何航也是想探探我们的底,他始终以为我们是南洋法师,假如他知道我是道士,绝对不敢距离我这么近。 当初毛石一记疾虎,便将鬼婆打个重伤,足以见得道士在斗法时的强大,要是给予充足的时间摆下法坛,道士在斗法中是无往不利的。 我说:“咱们做个交易。” “请讲。”他说。 “五百万,何宇我替你杀死,三天后你可以带人回来接手这里的一切。”我说。 何航立刻欣然答应,他喜悦说:“别说五百万,一千万都没问题。” “那就好了,生辰八字交给我。”我说。 何航变得犹豫了,生辰八字对于每个修术者,都是极其重要的,你告诉对方自己的生辰八字,就等于是将自己的命交到了人家的手上。我平静的望着他,如果谈不妥,我肯定会动手,哪怕他戒指里藏有小鬼,一旦我唤出道衣,也有把握将他打个灰飞烟灭! 看的出他内心很纠结,足足五分钟,他叹了口气,告诉我他的生辰八字,随后我以符咒法,取了他眉心的血。我说:“钱到账,你的命我会还给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何航戴上了他的黑色大帽子,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们以前感情很好,哪怕他要害我性命,我也没想过要他的命,但他不应该把莎莎当做养财童女。”说罢,他佝偻着出了包厢。 我心里特惊讶,怪不得莎莎的天耳没有愈合,那不是他不愿意愈合,而是这一切都是人为所致,何宇说他以前遇到过一位算命先生为他指路,那算命先生必然看出他命里需要补煞,所以他认了何莎莎当女儿,又开了何莎莎的天耳,将他放到一堆男人中培养,边境线上的乱,足以见得何莎莎肯定杀过人。 风水本是天道一途,那个算命先生的做法,便是暗含了老子道德经所说的那句‘损有余,而补不足’所以何莎莎所养下来的煞,源源不断的给何宇,此方法听起来与养小鬼催财殊途同归,只不过何宇是拿何莎莎这个活人当鬼来养,所以才导致何莎莎很怕鬼。 很缺德,比养鬼还缺德,那算命先生也真不怕自己受到报应。 何航走后,我给老炮打了个电话:“你的符咒放好了?” “已经搞妥了,兄弟,在市里想找老母猪圈实在太难了,这玩意儿管用么?”他疑惑的问。 “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其他的不要问。”说完我便把手机挂断。趁着迷心咒的药效还没过,我面对着郝云海,心里只能说一声‘生不由己’。因为如果现在我杀了何宇,老道士会死,如果我跑了,老道士还是会死。 不管对方是不是善人,但是这确实是我第一次无端杀人。 我拿着银针,扎在了郝云海的眉心,取了一滴血,鲜红的血珠让我滴在了龙棺白色龙眼的位置,随后我又在何宇的眉心同样的做了这件事儿。 等我做完了这一切,迷心咒的效果也已经过了,四周的人也渐渐的恢复了神智,可那郝云海睁开眼就惊讶的说:“人呢!我那师傅呢!” “雾草,你真牛逼,一眨眼的功夫人让你给变没了?”何宇惊讶的问。 第二百七十五章老母猪 我觉得应该是咒语加上黑烟将所有人的九窍齐封,所以才会导致他们对时间的认知感下降,以至于对所有人而言,他们更像是经历了一眨眼的功夫。 “走吧,该做的我都做了。”我说。 何宇立刻急了:“次奥,我让你弄死他,你走什么走?快点快点,别磨蹭了,这么好个机会你不动手,想死咋地!” 我继续说:“不走,那你就再等会儿看看。” 当我转身走到了包房角落的时候,郝云海有些发懵,就连他手下的马仔也是互相对望,此时,郝云海继续说:“何宇,既然谈不了,咱们就打,我特么豁出去了,缅甸的玉矿,我要是能让你开采顺畅了,都特么是你孙子!” 说罢,郝云海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就要离开,而我拿着龙棺用手缓缓的抚摸着,龙眼一点点变红时,郝云海的瞳孔也诡异的闪烁了一丝红光。 他忽然不动了,何宇也是一样,回头看向了郝云海,俩人目光对视了好一会儿,周围的马仔也是一脸迷茫。突然,何宇挥起了一拳,疯了似的骂:“你个傻逼,我早就想杀你全家!” 郝云海吃痛的退了一步,抄起了一个盘子砸在了何宇的脸上‘啪’的一声,“今天我就弄死你!” 按照我的打算,先让郝云海回家,等到夜里再索命,可没想到龙眼的效果居然会如此的霸道。 两位大哥动了手,手下兄弟也不能闲着,偌大个高级宾馆,两边人‘叮咣’的打了起来,人越打越疯,满地的血迹,不管是任何一方的人都像是不要命了一样。酒店的保安来了一群人,可是依然也束手无策。 比如我眼前,一人被打倒,掐住脖子的瞬间,那人扣眼珠子,把眼睛扣下来,按照常理,被扣掉眼珠子的人,肯定会捂眼睛哀嚎,可是现在,那个掉了眼珠子的会趴在对方的脖子上,张开大口去啃,口中灌满了鲜血时还会发出‘呜呜’的野兽声。 四周打的乱七八糟,最后没办法了,酒店报了警。 恰巧这时郝云海与何宇两人正在拼命,我手中龙棺的龙眼,渐渐变为鲜红时,我赶忙贴上了符纸,同一时间,何宇用杯子掉碴的部位划开了郝云海的大动脉。 血如泉涌,郝云海的嘴里向外吐着血泡,外翻的伤口,怎么看也是活不成了。这时我对何宇喊:“快点跑,一会儿警察来了!” 龙眼吸煞,两滴血自然会互相争夺龙眼的主权,而产生激烈的争斗,目前显而易见是何宇赢了。 何宇神色慌张,因为不管是谁,杀了人都得害怕法律的制裁,毕竟国家的机器可不是吃素的。何宇被一帮兄弟簇拥着下了楼,我也跟着一起跑,警车响起时候,何宇慌慌张张的说:“怎么办!怎么办!我特么是有案底的,抓到了肯定枪毙。”他又激动的碰了我下:“次奥,你不会法术么,想想办法!” “先跑吧,宇哥,你绝对不能回家,警察肯定去等你。”我说。 “用你说啊!”何宇又对手下吩咐:“你们帮我拖着,分散跑,你跟我走!” 何宇认为我会法术,所以能在关键时刻帮他,他就让手下的人分散跑,分别去堵住大门,我们俩打开后门开溜。这次报案只是简单的打群架,以及寻衅滋事,非重大刑事案件,派出所的警力自然也是有限的。 没有什么阻碍,跟着他上了奔驰车,我说:“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有机会赶紧离开沈阳。”但估计今天过后,何宇肯定会上头条通缉令。 “次奥你妈,就特么赖你,我打死你!”何宇忽然在车里拿出枪。 我特平静的说:“打死我,你也跑不了,听我的,先找个地方躲一躲,我帮你想办法逃出去,不要忘了,我会。。法术的。” 他满身的鲜血,胸腔起伏不断,显得很害怕被警察抓到。我让他尽量平稳,他开着车去了那所我与老炮曾经去过的别墅。 车子进了小区,等何宇打开门别墅门时,一名20岁出头的女孩儿穿着睡衣在楼上走下来“亲爱的,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要不要紧啊?”她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何宇摆摆手;“没事儿,都是别人的,你先上楼吧,我有点事儿要谈。” “好吧都,你自己要小心点。”女孩儿的模样那是无可厚非,绝对算得上女神级别,她乖巧的上了楼,一言一行看的出她绝对会讨男人欢心的‘好女人’。 何宇点了一只雪茄,深吸了口气说:“我很久以前有过命案,这次一旦被抓到,案子肯定会被调出来的,告诉我该怎么跑出去。”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信我么?”我缓缓的说。 “什么条件。”何宇问。 我说我要一千万! 何宇愣了愣,随后说:“我给你一千万,你能给我什么?” “帮你逃出去啊。”我说。 谁知何宇哈哈笑了,他拨通了个电话,当着我的面说:“假如我被警察抓了,你就把那老头子剁碎了,扔到浑河里!”挂断后,他看向我,轻蔑的说:“现在能重新谈谈么?” “我有的选么?”无奈的说。 何宇哈哈一笑,丢给了我一支雪茄说:“年轻人不要趁火打劫,咱们都是利用关系,我死,你就得死,我要是活着,虽然不敢保证你会活得好,但我能保证你也会活着。” “那宇哥,你听我的安排,我让你顺顺利利的离开沈阳。”看了眼表,我继续说:“天黑之前,警察肯定会找到你在这儿,刚刚那次群架至少死了十几个,全城也会戒严,你找人去买一头老母猪,天黑之前把老母猪杀了,然后送到洋房里,顺便买一些香纸,这些东西拿过来,我会帮你躲过警察搜索。” “那你要老母猪干什么?”他疑惑的问。 我反问他是想死还是想活?何宇沉默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吩咐了下去。 他又说太累了,刚刚情绪太过于紧张,需要上楼‘休息休息’让我在楼下自己坐着。何宇用舒化春给我治的死死的,我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因为他从开始他就看出我的弱点,所以才没让我见过舒化春一次。 打开了电视机,随便播着频道,点燃一支烟,我随手拿出龙棺,瞧了眼那鲜红的龙眼,再次画了一道符封上,与此同时,那楼上传来了男女急促的声音。原因是龙棺吸煞,淫也是煞,现在我不想让它再吸了,万一龙棺开了,我还一点准备没有呢。 大约两个多小时,何宇始终都沉浸在温柔乡里,后来有人敲门,何宇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开门,门开了,有两名青年扛着一头老母猪进了房间。 所有人都站在客厅疑惑的看向我,何宇问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我检查检查这头老母猪,内脏全部被剔除,自有老母猪身子,而且它们还没来得及清理,以至于有着一些血腥气。 我先拿笔画了三道化煞符,点燃后丢在老母猪的腹部,去掉了里面的血腥气。做完了这一切后,在老母猪的面前摆下法案,随便找到了一块儿木板,雕刻‘天道’二字,但却要把木牌倒着放好。 焚香,烧纸,祭拜牌位。程序结束后,我说:“你蜷缩的躲在老母猪肚子里,什么时候警察走了,我会叫你出来。” “你放屁呢!这么大一头老母猪,你以为警察看不到么!次奥你妈的,我特么现在就打死你!”何宇狠狠的踹了我一脚。 我倒在地上,指着窗户外:“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警察已经来了,要么被抓,要么进去老母猪身子里。”指着大肥老母猪。 何宇气的脸通红,他愤愤的告诉手下小弟:“要是我被抓到,你们就打死他!钱的事儿不用担心,你们只要去缅甸找老鬼,他自然会给你们钱。” “是,大哥!”三名马仔将我围在中间。 不到三分钟,大门响了,我对那年轻女孩儿比了比手说:“去吧,开门吧。” 老母猪身子坐落在客厅正门最显眼的位置,那里看的极其的诡异,而燃烧起的香火烟雾却缭绕在了老母猪上端据而不散。 等到警察进了门,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本来应该气势汹汹来问罪的警察,进了门却有变成了普通的户籍调查,然而巨大的老母猪,却被他们好似当成了空气一般,视而不见。那刻有天道的牌位正对着大门口,阳光照射进来,那木质普通的牌子,却发出好似镜子似的光线。 等警察走了以后,何宇的情人惊讶的问我:“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大一头老母猪,他们怎么都没看见?” 我笑而不语,指着那头老母猪说:“把他放出来吧。” 三名马仔急忙去打开老母猪肚子,将何宇拽出来后,一件奇怪的现象发生了。此刻的何宇目光极其呆滞,噘着嘴,留着口水,看起来像是得了痴呆症似的。 “谁也别碰他,这是术法的后遗症,扶着他进屋,把窗帘拉上,我帮他恢复。”我急忙说。 第二百七十六章奇术 何宇的小老婆问追我要不要找医生,我特无奈的指了指门口,警察刚走,现在再去医院不就是自投罗网么? 一名身材干瘦,眼神如狼的青年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另外一只手拿着蝴蝶刀,顶在了我的咽喉,阴狠的说:“我大哥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特么就弄死你!” 我将双手举起,神色淡定,面对这种亡命徒,不能显得强势,也不能有畏惧,只需要让他们感受到自己并不怕他就可以了。 “你杀了我,那你大哥可能就真成傻子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弄死了我,到时候要是何宇清醒不过来,你也推卸不掉责任。”我说。 对方瞪着眼犹豫了半晌,随后狠狠的推了我一下,威胁的说:“在我大哥清醒以前,你哪也不许去,哪怕上厕所大便,我都跟着你!” “你自便。”整理了下衣服,看着趴在地上东闻闻,西边闻闻,发出哼哼声音的何宇说:“把人带进去吧,拖久了我可不负责啊。” 何宇的手下互相对望一眼,准备着手拉人的时候,那何宇像是疯了一样满屋子乱窜,最后没辙了,还是由他小老婆上楼取了床单,我们几人合力把他绑住。那个干瘦的青年在一旁不断的喊着‘大哥’但是何宇就像是得了精神病一样,发出‘哼哼’的声音。 临上楼的时候,我还隐约听见几人交头接耳,说何宇看起来怎么像只猪? 知道自己的目标达到了,所以当何宇被绑在床上的一刻,我让所有人离开了房间。就剩下我与何宇的时候,蹲下身,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随后拿鞋塞入了他的嘴里。冷冷的说:“其实,都是你逼我的,做人不要太过分,否则我会让你连死都感觉是一件奢侈的事儿。” 拿出银针,开始对何宇刺面,快速落针,分别为‘耳门穴’‘耳宫穴’‘上关穴’‘下关穴’‘承浆穴’‘清明穴’头顶部的‘百会穴’,最后再他的额头位置画下一道‘附身符’。 做完这一切时,何宇的身体不再挣扎,眼皮都不眨,像是死了一样。随后我把塞在他口中的拖鞋拿出,往下滴血,第一滴,何宇眼皮动了动,第二滴,他深呼了口气,第三滴,他的喉结开始蠕动。 我收回了手指,轻轻的咳嗽了几声,随后‘啊,啊’的试了试嗓子,感觉还不错。 这是一种附身法,能够模仿对方的声音,此时此刻看官们应该都明白这个何宇到底怎么了。不过具体怎么回事,咱们还得稍后解释。 我走出了大门,把那几个人喊了一声,四人急忙的到了我近前,问我到底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了,明天就能下地行走,只是还需要恢复一夜,从现在开始一直到苏醒,他是绝对不能见光的。”我说。 “不行,我要见见我大哥到底怎么样了!”干瘦男子急了。 我推脱几次,那边情绪开始变得激动,随后我嘱咐他们只需要距离站在门边听着就好。 对方瞪着眼:“你特么要是敢耍花样,我敲碎了你的骨头!” 推开门,房间里密不透光,只让他们一个人进来,我让他贴在大门边,走到了何宇的近前说:“何先生,有什么吩咐。” “让他滚!” “大哥,你怎么样了?”干瘦男子急忙的说。 “没什么事儿别来打扰我,现在我很累啊。对了,师傅,你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快点恢复。” 我说:“还需要百灵鸟两只,一大一小,那鸟可以驱邪,买到了,明日上午就可以恢复。” “赶紧去,我不知道门口是谁,你就让他带你去。” “大哥,我是老狼啊。”干瘦男子说。 “那还不快去,磨蹭什么!” 我一个人演着双簧,骗了老狼,最起码现在得到了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们都认为何宇没什么事儿。所以,现在保住命才是真格的。 离开了别墅,老狼开车带我去了鸟市,买了一对百灵鸟,这百灵鸟必须两只公的,而且还得一大一小,走了好几家店,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别墅,让他们在门口等着,我自己进了房间。点燃起了烛火,看着张着大嘴仅有呼吸的何宇,我的道心并没有丝毫的迟疑。 我拿着百灵鸟,把那只小的塞入到了何宇的喉咙里,当鸟钻到了气管的位置时,我随后以银针插入喉管卡住鸟身。再倒了一碗清水,写下摄魂符燃烧,等到一碗水彻底清了以后,我摆着何宇的口中,所有的水一滴没撒的给他灌了进去。 再拿出红线,拴在百灵鸟脖子,另外一头拴在何宇的脖子,搭上了死结后,我开始一针一针的拔针。除了喉咙那一针外,何宇的面部已经与平时一样,将他额头上的符纸擦掉后,我端着鸟笼子出了房间。 面对众人,我告诉他们明日天亮,何宇百分百会苏醒,又安排他们几个把老母猪抬到院子里,浇上汽油,一把火给烧了。笼子里的百灵鸟就好似丢了魂一般,低着头,始终睡觉。我点燃支烟靠在沙发的地方看电视,这一夜虽然还是被监禁的状态,但我知道,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何宇求死都是一种奢望。 先说这个牌位,‘天道’正着写叫,那是正道,你要倒着写,那就是逆天,为邪道。 [注:一些邪教,会把‘神’字倒着挂,记得有段时间视频火热,山东麦当劳邪教杀人事件,视频现在还能能搜到了,那些人就是家中挂着倒着神。并且其中、佛、仙倒着挂的都不行,甚至包括佛像背身,菩萨立眉,三清无脸的雕像都不行,一定要记住,看到这些立刻离这家人远点,哪怕是亲戚,你也趁早断了来往,说好听点他们只是信奉邪教,其实就是一群没有伦理道德,没有人性的疯子。] 其次,咱们说那个符,此符我画的是‘纳气符’,算是普通的一道强身健体的符咒,可是一旦有了龙棺,那问题可就大了,龙棺吸煞,纳气补气,一个补一个泻,一上一下,好似人坏肚子一样,会造成你灵魂的空荡,变成白纸。 其次,那纳气符我只要贴身,会吸到何宇的精气,也可以说是人气。我让老炮把精气喂了猪,那猪就有了人气,老母猪有母性,母性也可叫人性。 可我让何宇躲进去老母猪身体再出来,此法可以称呼‘破胎’,也就是说,何宇的煞彻底被破了,因为他不再是人肚子里出来的,而是猪肚子里走出的人,一头猪,你指望它有什么煞气?还是指望关老爷保护一头猪? 从而他算是已经舍弃了自己的将星,造成福星移位,背上邪龙开口,命魂弱到了极致,在这之前他又与小老婆的翻云覆雨,损了真阳,更是让他雪上加霜。 所以说,他被我彻底算计了,在母猪体内走出来,那魂早就被我点燃的三炷香勾了出去,其中三炷香是加持法咒的,香燃烧,香灰不掉,直到大门打开的一瞬间,那香才会卷着何宇的魂魄离开。 原因很简单,魂魄自然是要找本体寄托,可是何宇已经是猪的儿子,所以魂魄找不到了他自己的身体,只能凭借着感觉去找到远处吃掉符纸的另外一头猪。 一人一猪调换了魂,这与当初张家铺子的人魂变狗不同,因为那个胖大嫂的身体并没有狗魂重新寄托。所以我的方法可称为‘换魂’。 百灵鸟生活在北方,叫声好听,并且百灵鸟是乡野传说中最能够诞生灵智的鸟类,之所以不选八哥那是因为八哥别看会说人话,可他同样喜欢学话,不太好控制。我用百灵鸟与百灵鸟之间的联系,鸟笼子里的百灵鸟可以说就是何宇。猪魂已经被百灵鸟卡在喉咙里,现在何宇只能收到我的指挥,包括我对百灵鸟说的话,就像是吩咐何宇一样。 你可以说我胡说八道,但民间术法,又有谁能说的清楚?我曾亲眼看过阴阳先生铜钱浮水、飞虫过河、香穿白纸引鬼,十字路口送邪神,别说这是一些戏法里的活计。可自古民间多奇术,许许多多的东西,是百度所不能查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些老头子根本不会上网,行里规矩还多,好多人从年轻时候就因为生活压力都会被迫改了行,这是真的。。。 我坐在客厅一宿,自己也被看了一宿,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阳光照射到了房间的时候,百灵鸟扑了扑翅膀,代表着已经苏醒。 我对身旁的三位保镖说:“你们上楼看看吧,何先生已经醒了。” “你要是敢骗我,我今天肯定扒了你的皮!”老狼说。 “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又指了指。三人留下一人看管我,剩下两人急忙上了楼。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坐在客厅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口气,对着笼子里的百灵鸟吐了口烟,同一时间,我就听见楼上传来急促的声音:“大哥,你怎么了,怎么还咳嗽上了,要不要紧!” 我笑了笑,我在青囊取出符纸,写下‘控’字,贴在鸟笼子下面,此时只要我说什么,何宇便会说什么,而且百灵鸟的灵性,还未他还保留了人的本能。 但至于能坚持多久,我不太清楚,可想必不会太长,因为此法最忌讳阳光下的暴晒。 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过后,门铃响了,在这期间,我一直与百灵鸟交谈着。等何宇小老婆去开门,就听见‘啪’的一声,他小老婆捂着脸被打倒在地。 “你个贱货,原来躲在这儿了,何宇呢!”妇女怒骂。 再看他的身后,老炮笑眯眯走向我,搭着我的肩膀,偷偷竖起大拇指,小声说:“小师傅,事情我都按照你的交代做好了,我们合作愉快!” 第二百七十七章毒辣 我拿着桌子上的瓜子喂了百灵鸟,笑了笑说:“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儿,一定会做到的。” “谢谢小师傅,可是何宇现在并没有。。。”老炮欲言又止的说。 此刻,不远处的妇女连续踹了小三好几脚,一边咒骂着就上了二楼,老狼带着两名马仔堵在大门口劝妇女别激动,整个别墅嘈杂的叫骂声,显得非常热闹。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笑了笑。 他说:“有人给何宇顶了罪,只要他不被警察抓到,那就是安全的,可您说帮我解决他,现在怎么解决?” “看这鸟怎么样?”将鸟笼子递给他。 “都啥时候了,您老还有心思开玩笑。”他推了一下。 “我能用这鸟控制何宇,你信不信?”我故意逗了逗鸟。 老炮满脸的不相信,我就当着他的面,对鸟说:“打你面前的妇女两个耳光,然后下楼,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朋友,把老道士给我放了。” 我刚说完,二楼别墅就是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叫骂声:“何宇,我特么16岁就跟你,现在你居然因为狐狸精打我,我特么看错你了!” 何宇也怒了:“这么多的兄弟在这儿,我就玩个女人怎么了,你特么赶紧给我滚。” 妇女哭着跑下下了楼,带着几名贴身保镖出了别墅。当老炮满脸错愕的时候,何宇下了楼,他穿着睡衣对满屋子的人说:“我这次出事儿,多亏了小师傅的帮忙,以后他就是我何宇最好的朋友。” “真尼玛神了!”老炮低声说。 我问何宇什么时候能放了舒化春。 何宇回答的特别痛快,告诉手下的人把舒化春放了,随后我俩嘘寒问暖了一阵儿。何宇对周围的人说:“你们都出去,老炮你和小师傅留下。” 人群缓缓的离开,连同何宇小老婆都离开了别墅。房间仅剩下我们三人的时候,何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无神,好似死人一样。 我拍了拍何宇的肩膀,对老炮说:“这回信了吧?” “怎么回事?”他用手在何宇的眼前晃了晃,惊讶的说:“怎么还成了假人?刚刚不还好好的么?” 我没和他解释,这其实就是百灵鸟的功效,术法需要有‘灵’的媒介,这就好像将活人换魂,随后再次注了灵,达到拟人状态。 “鸟给你,白天不要让何宇出门,如果非要出门就戴上厚帽子。先去把我道友放了,一会儿咱们去看看那头猪。”我说。 此时此刻,老炮看我的眼神已经有了恐惧。我打了个响指,把鸟笼子放在桌子,让何宇回到房间睡觉。 我传给了他控制何宇的口诀,剩下的事儿我就不管了。一切都交代好了以后,他开车带我去了医院,刚进门就见舒化春戴着一副假手在病房里散步。他看到我显得很兴奋,走过来与我双手紧握:“道友,你没事儿实在太好了!” “可你的手。”我叹了口气。 “不碍事,最近我左手用筷子练的已经不错了。”舒化春哈哈一笑。 病房里的看守都被老炮遣散了,我们三个出了医院,由老炮开车带着我们去猪圈,他一路上不停的打听我那个奇怪的术法是怎么回事。 没搭理老炮,舒化春从旁疑惑的问我干了什么? 我说:“当然是见见恶有恶报啊。” “什么恶有恶报,听他说又是猪又是人的?”他问。 我笑而不语,等到了郊区的一家养猪场外的时候,老炮皱着眉“这味儿,上回来我就差点没吐了。” 不一会儿猪场出来了人,一名妇女问我们买不买猪。 老炮说:“买,眼瞅过节了,合计给员工发福利多买点,大姐,你这儿猪新鲜不,没注水的吧?” “大兄弟,看你说的,我这么大个猪场在这儿,还能卖注水的肉啊?能要多少头?”妇女说。 老炮说昨天他来了,今天想再看看。 “我们这儿味儿可大,都戴着点。”戴妇女很实在,给我们一人拿了一副口罩,随后全副武装的进了猪场。一路上妇女给我们科普了科技化养猪手段,一直从头到尾,我问老炮那头母猪呢? 老炮找了一圈:“次奥他妈的,猪都长得一样,我也分不清楚公母啊!” “啥意思?你还要老母猪咋地?”妇女疑惑的问。 “有么?看看去。”我说。 妇女调侃我们说黑心,因为不下崽子的老母猪肉特别便。为此我只是嘿嘿一笑,可进了另外一所猪舍的时候,就在我左边的那头老母猪像是疯了一样起身,狠狠的撞着围栏,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叫什么叫!”妇女抄起了鞭子,骂骂咧咧的上前抽那老母猪。 舒化春皱了皱眉说:“道友用的可是换魂术?” “没错,他‘天顶’已经被我锁死,那个何宇的魂,只能困在猪身上,哪怕老母猪死了,他就会附着在猪舍另外的猪身,如此往复,不往生,不超度,永远为猪!”我阴狠的说。 舒化春忽然叹了口气:“何必呢,害人不过三世,从今往后,此人将生生世世做下九道生灵,如此做法,我老道士倒是觉得道友你的执念有些深了。” 老母猪疯了似的不断的撞击呼唤,嘴、鼻子、牙齿都已经血肉模糊,任凭妇女如何的用力挥鞭子,那老母猪就是不停地撞,急切的样子好似恨不得要吃了我。 “执念?”我笑了笑,又说:“他是罪有应得,从他威胁我的第一天,就应该想到今天的结果。” 忽然,舒化春咬破了手指,对着猪栏上画出一些古怪的符号,等他停下手,那老母猪也不再疯癫。舒化春对猪说:“你虽罪有应得,但不至于生生世世为猪,什么时候你偿还了自己的孽债,便可入地府投胎。”说罢,那血色图形缓缓的消失不见,老母猪顿时双膝跪地。 旁边卖猪的妇女都看傻了眼,惊讶的问:“你,你能对猪说话?” 舒化春却继续对猪说:“你安心的在这儿还孽,天道自有天来判!” 那头老母猪跪地下哗哗的掉眼泪,给那俩卖猪的妇女吓的妈呀一声逃出了猪舍。剩下我们三人的时,我对舒化春说:“我刚入道时,也曾以德报怨,但大道无情,夺走我数十年的寿元,这一年多我经历生死,悟出来的道理便是顺天而为,无愧于心。” “一年?”舒化春呵呵一笑,转过身看向我说:“我悟道一千七百年,历经小三灾,刀兵、瘟疫、饥饿,化人之前过度九难,十死一生,终于为人,我们精怪害人只害三世,假如你杀他三世,我认为全无罪过,可若是生生世世便有损天德。” 听他说完,我忽然想起,凡是冲撞保家仙的人,最多只祸害三世,一般都是从自己算一世、儿子、孙子,到了孙子辈后,便不会再有报应。有句谚语说:“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也是这个意思,哪怕天地灵穴,在金锁玉关上也有记载,管几代几代,从没有任何的风水书说过管世世代代的。 忽然,老道士转过走向了猪圈,他背对着我说:“我与道友之情,虽可比日月,但道友的道并不是我的道,以后有事,打我的电话,我老道士一定会竭尽所能,剩下的时间,我想自己去山川各地的好好逛一逛,你我二人,还是就此别过吧。” 也许可能真的是道不同,我长吸了口气:“那祝道友保重了。” 目送着他离开了猪圈,当初害人的时候,老道士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哪怕他也主动要求杀害死何宇,难道说我做的真的太狠毒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在路上 盯着那木桩上消失的咒法,我记得很清楚,那应该叫往生咒。何宇的天顶被我封了,除非有人愿意超度他,否则他只能为猪。 我没有去破老道士留下的那道咒法,只是叹了口气,叫上老炮出了猪厂。一生一世为一罪孽,至于何宇需要偿还几世,我并不知情,老道士的离开,让我心里也有一丝空荡。 也许,我犯了所有风水先生的命格,那就是五弊三缺当中的‘孤’字。所有的风水先生,算命先生,都会犯五弊三缺的命格,前文咱们也介绍过就不说了。 如今我觉得,好似与我所有接触久了的人,都会离开,不论从父母、爷爷、赵娜、蔣诗雨、胡仙姑,或是萍水相逢的陈晓梅、吴钰,再后来的毛石、胡宗炎、高虎,所有的人,都会因为或大或小的事儿,或因果关系、或是偶然以及必然的离开我的身边。 一路相随者,并无一人。从始至终,好像都是只有我一人在路上不停的奔跑,由此我也想到爷爷临终前的托付,他告诉我不要继续做这行业,找个人结婚,远离阴阳风水这条路,可能就是爷爷不想我一个人在世间孤苦一生。 叹了口气,回想元始天尊的召见,要退岂是那么容易?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今我也是身不由己,在凤城所见的土地公,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都在给我透露着一些的信息,那就我已经掉入了这个圈子无法抽身。或许,我要是按照爷爷的说法,退出了,我不相信元始天尊会放过我。 长叹了口气,我也招呼了一声老炮,离开了养猪场。出门的时候,就见妇女带着众多工人,浩浩荡荡的冲进来,直奔向了那头老母猪。 在农村看到猪马有灵,多数会是两种结果,杀、不杀。因为北方一些村里讲究多,辽宁本身距离内蒙较为近,受到文化的熏陶认为野兽有灵为不祥,必须杀掉。汉族人信佛,佛教认为家中牲畜有灵,必然是自己累生累世的父母妻儿投胎而成,所以不可杀。 显然,这伙人应该不信佛,老少爷们齐上阵,就把那老母猪带出来杀了。我曾在过年期间见过杀牛、羊、猪,也确实见过羊跪地、牛哭泣,家猪进笼就哀嚎,所以啊,因果报应,谁有能说得清楚呢。 先说我和老炮出了门,坐上了他的奔驰往市里开的时候,路上,老炮说:“小师傅,今天我算是长了见识,你这么厉害,接下来什么打算啊?” “修道之人,自然是云游天下了。”我说。 “以前我不相信术法一说,现在我信了,师傅,我曾经见过好多人离奇死亡,但只是把他们当做了一种病菌性的感染,现在看,很有可能是法师作祟。这几天我又打电话给东南亚的朋友了解下,他们说,那边的阿赞还有龙婆都很赚钱的,一些个大点的帮派都会有自己的邪师,不知道小师傅,你有没有兴趣。”老炮说。 “看来炮哥对于何宇的势力已经十拿九稳了。”我没直接回答。 “不瞒您说,很久以前我就安排了自己的人,一旦我可以控制何宇,那缅甸所有的玉矿和赌场都将会是我的。”他自信的说。 可就在这时,车子停了。 “不知小师傅,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老炮扭过头看向我。 “我一心天道,所以抱歉了。”我说。 车子依然不动,透过窗外,我发现此时已经到了国道线上的无人区,道路的左右是一片绿色的苞米地,阳光虽然很足,可车内的冷气却让人觉得冰凉,发动机轻轻的嗡嗡声将车内显得极其安静。 我掏出了一支烟叼在口中,打开了车窗,热气扑脸。 老炮玩弄的手里的打火机,忽然说:“小师傅,车没油了。” “哦,那打122救援吧。”我笑了笑。 可老炮又说:“没事儿,我后备箱里有点汽油,你等一下,我去取回来。” 说完,老炮下了车,我依然平静的吸烟,透过后视镜,看到老炮拿出了一把枪,以及一个汽油桶,走向我。 他拉开了我的车门,目光冰冷的说:“小师傅,你不愿意成为我的人,我也不敢放你走,要怨就怨你知道的太多了,我听说你们修道的人死后应该成仙的,现在我帮你一把,早点成仙,凡尘俗世里的事儿,您还是少过问吧,现在。。给我下车。” 我打开了车门,下了车,无丝毫畏惧,只是站在公路的街头抻了个懒腰说:“现在的天越来越热了。” “什么意思?”他疑惑的说。 “其实,我没想过杀你,可以却对我动了杀心。”我说。 老炮哈哈一笑,晃了晃枪:“你的邪法需要准备,但我不相信你能快的过枪,听话一点,我直接打死你,不让你受罪。” 我只是笑了笑说:“古代选择午时斩首,就是因为午时的阳气最足,过了午时就会减弱,午时也可称为天火,可磨灭人死之后的怨念,能达到魂飞魄散的效果,其实那样做并不能让人魂飞魄散,真正的魂飞魄散还需要地火。” “装神弄鬼!赶紧走,要不然我现在就打死你!”老炮怒斥。 此刻,我的烟已经到了烟屁的位置,狠狠一吸,正好有些烫嘴,满口腔里进入了烧焦的棉花味儿,同一时间,老炮忽然不动了。 我继续说:“你忘了你给过我八字么?烟为邪火,你的八字卷在烟里,被邪火所烧,头上又是天火,现在还缺一把火。” 那老炮面部开始变得扭曲,手脚不停的使唤的拿着汽油就往自己的头上浇,从最开始我就知道他这人脑后有反骨,必然是个反骨仔,如果不做出过河拆桥的事儿,我反倒是觉得奇怪了。 回沈阳的路,走高速要比便道快很多,可他选择走便道,而且又是人迹罕至的国道转弯到了省道,其恶毒之心,昭然若揭。 对于想要害我的人,我从不手软,他要是不对我动手,我也自然也不会动他。 汽油的味道弥漫着四周,而我就这么夹着烟平静的盯着满脸痛苦的老炮,他张开嘴,却无法说出话,直到汽油完全浸透了他时,我将烟头丢在地上。 三把火,他已经齐了两把,最后一把,自然要他自己去捡起。而老炮在拿起了烟头后,对着自己的头顶缓缓的落下,大火瞬间就将其覆盖,可他却并没有丝毫的痛苦表现,反而不紧不慢的走到奔驰车,拉开车门,坐在驾驶位置锁好了门窗,大火静静的燃烧,浓烟顺着天窗飘散,人体的油脂发出‘吱吱’的声音。 同一时间,我的身后开过来了一辆白色的宝马。 车停在我的旁边,车窗摇下。何航喊:“上车吧,我打听到说你来的这里,找了好一会儿了。” “相认了?”我指了指副驾驶的何莎莎。 何航告诉我,他当初被害的时候,他女儿已经大了,所以对于父亲的死是一直有着记忆,等到何航找到女儿后,把事情详细一说,何莎莎自然是与生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坐着回去的车,副驾驶的何莎莎回头递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这里是五百万,我爸爸说是他答应你的。” 我却之不恭的收下。何莎莎又说:“我按照你的说法做了,现在已经见不到鬼了,谢谢。” “收了你的钱,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我说。 何莎莎很信任的扭过头:“您说。” “你前半生以人养鬼,命里带煞,煞为阴寒,所以你体质已为寒冰,从今往后不会有子嗣,而且寿元不超十年。”我说。 当即,何航就是一脚刹车,他激动的问我到底该怎么办? 何航是修降术、鬼术、这种命里一说,他不懂也没什么奇怪的。 “办法倒是有,缺阳补阳气,你需要去武当山做道姑,守戒十年,化解自身煞气,才能扭转命运,如若不然,三十而终。”我严肃的说。 何航自然是双手赞同,没多久我们到了市里,临别的时候,我将何航的生辰八字还给了他,如此近的距离,我要杀他很容易,并且他也是修术者,大家都懂,有的摄魂术,是要比枪还要快的。 告别了这群黑社会,我与何莎莎留了联系方式,随后我又变成了只身一人,繁华的都市之中,只有我的一样精神寄托,那就是找到蔣诗雨,哪怕赚到不到祖师爷说的1个亿,我也要先找到她。 整整一下午,我找到了以前的同学,可是周涵不在了,多数人我也不怎么联系,有些发懵的同时,我想到了母校,我觉得以前的班主任总不会离开工作单位,而且上回聚会的时候,他们也提过要把老师请来,由此看来,我们班主任肯定会与某个同学有联系。 并且现在网络消息那么发达,要是找到一个人,就能联系到很多人,自然也应该能打听到蔣诗雨搬哪儿去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回母校 从接触何宇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看了看表,学校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放学了,闲来无事我便打了车回到了老宅。很庆幸几番生死危机过后,我都幸运的挺了过来,并且今天还得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五百万! 至于何航怎么重新问鼎他的黑道江山,最终成为黑道风云的大哥级人物的传记,咱们就先不表了。其实开始我也有想过随他一起混,搞个矿啥的,也许能尽快的赚到一个亿,可一旦加入黑社会又怎么能独善其身?更何况哪个大哥不是踩着别人的骨头上去的。既然为道者,还是要走中央大道,而且祖师爷肯定不想我出去拿着片刀跟人家抡着抢地盘去。 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可当我推开熟悉的大门时,愣住了! 满屋子的花圈纸活儿,本来就不大的房间正中央是一副灵堂,仔细一看,那上面供奉的牌位居然写着‘张大宝奠’,随后一行小字写着‘师兄胡宗炎,毛石自20xx年x月x日立。” 我傻了眼,怎么回到家我还死了? 观察着手中牌位,如果我没记错,那上面的日期好像是我在摆渡车上下来的第二天,而那天我应该在监狱里呢! 脑门上一连串的乌鸦飞过,这都什么跟什么?胡宗炎可是号称真人,有陆地神仙之能,怎么可能会算不出我是活是死啊。满屋子的纸活,看起来非常的别扭。更让我都一种想要找到他们俩问清楚的冲动,毕竟自己活得好好的被立上灵位,我想换做是谁,都会觉得特别的别扭。 把那些个纸活推到一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故事,于是,我点燃一支烟后坐在沙发上思考了半宿,心里也终于有了一丝眉目,按照我的理解,当初郝壮在摆渡车救我的那天,应该是生死劫应劫那一天,我上了摆渡车就是死人,一个死人,怎么可能会有死劫?而下了摆渡车后渐渐回阳气,可就在眼看阳气全部回归的时候,我居然又套上了寿衣,所以再次成了死人。 最后穿着寿衣去了监狱,由监狱绝地的作用下,我躲过了任何人的推演命局,如果有人在这几天给我推卦,那得到的必然是死卦,这与封神榜里姜子牙帮助武吉躲过周文王的先天八卦,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抽了一支烟,以胡宗炎陆地真人的实力,不可能推不出我的生死劫,他来救我,最后发现我死了,才立下了这么牌位,只不过后来我出狱后,他应该又能感觉到了我没死,所以才会离开沈阳,但灵位不撤,想必是给那些想抓我的人看看。 我在黑社会被控制了一个多月,那些人各个都是煞星,也很有可能我因此而因祸得福,在一群煞星的簇拥下,躲过了仇家的算计。 长呼了口气,把自己的那副灵位取下,放在手中仔细的摸了摸,要说胡宗炎他不仅仅是一位君子,而且还是特别值得我尊敬的人。从江苏到沈阳何止千里,虽我退出茅山,可他依然还是会为了我的安全,将宽阔的脊背留给我,以此来替我挡下来自玄门正道的讨伐。 心里此刻感慨万千,我觉得等什么时候我能正视爷爷的死因时候,那我会去茅山找他,问明原因后,向他恭恭敬敬的道个歉。 看着周遭熟悉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和爷爷生活的点点滴滴,睹物思人的情绪袭上了心头,于是我用七星剑在牌位的背面刻上了爷爷的名字,重新摆在了灵堂,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就这么坐在地上,我对着爷爷的牌位唠叨了将近一宿。 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等睁眼却发现太阳已经上了三竿,揉了揉眼,简单洗漱下我就出了门。我觉得不会开车是一件很悲催的事儿,这就好像你有钱花不出去,坐拥五百万巨款的我,因为出租车拒载的我只能坐公交车去了学校。 晃晃荡荡到了母校,现在正是学生午休的时间,不知道为何我看现在的学生好像比我那个时候少了一丝的灵气,几乎人手一个人手机全神贯注的鼓捣着什么,现在想想或许真的可能是‘手机’夺取了人的‘神魂’吧。 进了学校,找到门卫打听,得知以前班主任现在带高二,高考结束后,高二将会面临冲刺阶段,基本上也就已经没有午休了。没有任何阻碍,我去了教学楼,四周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苦笑了下,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居然喜欢上了回忆。 我班主任叫丛国强,是个秃顶,而且他还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敢留平头的秃顶! 打听着找到了班级,我靠在走廊的位置,等着教室里上课,情不自禁的叼起了一支烟,可还未等我点着呢,忽然有人在我身后狠狠的踹了我一脚。 “哪个班的,在走廊里抽烟!还有没有个规矩?是不是不想念了!” 我捂着腰在地上爬起,回过头就见一胖老师怒目盯着我,渐渐的他的表情变了样,惊讶的说:“张大宝!怎么是你。” “马老师,你这脚太让我亲切了。”我特无奈的说。 上学时候只要迟到、抽烟、不守纪律都是要挨他踹的,可我是好学生,这三样都没犯,但后来不知道哪个欠儿蹬,故意把我搞对象的事儿说出去了,导致那段时间我没少体会飞脚的滋味。 “起来起来,这事儿闹的,还把你给踹了。”马老师把我扶起来又说:“你是等老丛呢?” “是啊,丛老师真够的辛苦的,这才几点就继续上课了。”我说。这是实话,现在高中有几个老师负责任,不掏钱补课好使么? “哎,别说了。”可马老师叹了口气:“这老丛也是的,身体都这样了,赶紧回家休息得了,也不少给他开钱。” 听着我就觉得奇怪,于是问马老师,他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对方特惊讶的说:“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什么?之前一直在外地了,这才回来,丛老师怎么了?”我又说。 听他说完我才知道,原来丛老师得了肝癌,而且还是晚期,可是他还依然选择坚持上课,因为丛老师说,高二到高三是个关键阶段,他需要带着学生把这一关挺过去,否则一旦‘临阵换帅’很容易造成学生们的不适应,导致复习进行的不顺利。 所以,丛老师认为自己必须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将学生的结业搞的明白以后,一直到复习工作完全进展起来的时候,才肯去医院。 “老丛这又是何苦呢?我在教导处也干了这么多年,大宝你说,学生喜欢上课还是下课?”马老师说。 “当然是下课了。”我想都没想。 马老师又说:“年代不一样了,老丛的思想太顽固了,全班这些学生,哪个不在外面补课?一各个上课除了睡觉就是胡混,你再全校这些老师,又有哪个不办补习班的?我刚参加工作那些年,教导处老师是个肥差,可你现在看看,连特么历史老师都买两套房了!可我特么的还骑自行车呢。” “是啊,我上学的时候,没有补课,学生也照样考大学。”我顺着唠。 随后,我透过窗户,看向熟悉的讲台上面,丛老师穿着八十年代的汗衫,从前的小平头变成了光头,因为化疗的缘故,眉毛和胡子已经很稀少了,他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不多见的小教鞭,几乎每一道题都在细细的讲解着。 反过来再看那些个学生不耐烦的样子,以及趴桌子睡觉,吃着零食,偷偷鼓捣着手机的学生们,我忽然有种感觉,那就是丛老师所做的一切并不值得。 “要不是我现在高中题不会了,我也当老师了。”马老师哈哈一笑。 我调侃他可以重新复习,有一句没一句闲聊一会儿,马老师就说他有事,要先走一步。我一直等到了丛老师下课,看他站在讲台上喝了口水的时候,我轻轻的敲了敲门:“打扰下,丛老师你好,我是张大宝。” 面前的光头中年人,连忙的将手里的水杯放下,喜悦的说:“大宝!你怎么来了,等会儿等会儿,正好我这里下课休息。”说着丛老师就出了班级,与此同时,我听见班级里传来一阵叹息的‘嘘’声,好似它们很庆幸丛老师的离开。 第二百八十章布阴局-----第二百八十一章 这 他曾说我是他最得意的门生,成绩虽说不是最好,可却是最用功的那一个。如果不是底子不太好,可能那清华北大也不是什么问题。 走廊只有我与丛老师两个人,他见到而激动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真实,不过我看到他的山根已经断了,按照命理学,丛老师的命最多应该能坚持两个月。 “老师好!”我鞠了躬。 “不客气不客气,大宝啊,最近怎么样?去年还是前年来着,我听咱们班别的同学提过你,说你现在做堪舆学了?”丛老师说。 我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就是个算命先生。” 丛老师面色一板:“算命先生怎么了,你千万不能妄自菲薄,咱们中国文化博大精深,风水堪舆诞生六千多年前,老祖宗从茹毛饮血的年代就悟出了二进制的科学算法,现在科学上都认证了一句话,叫做一命二运三风水,所以不管做什么,只要对社会有利有价值,那就是好的!” “是是,老师您教训的是。”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社会的舆论压力太大,造成了此行业的沦为了下九流一列。 “对了,你找我来干什么?我这儿一会儿还得上课呢。”丛老师指了指班级。 可当我刚想开口问电话的时候,班级内走出三男两女,其中一人校服歪着穿,头发有点乱,好似染了点颜色,走起路来嘚嘚瑟瑟的。丛老师就拦住问他们要干什么去? 那青年挑着眉毛:“老师啊,您都这样了,快点回家休息休息吧,大中午的这么热,我们几个去拉屎凉快凉快,一会儿再补课,何况老师啊,我这拉屎你总不能管吧。” 我听的直皱眉,心里产生了些许不快,怎么学生会这个态度? 可丛老师又说:“那要快点,我们马上要进行下一个单元复习,知识点很重要,你们几个别跟不上了。” 又有一女生‘噗’的笑出来,好似自言自语的说:“半个月前我爸就找博士给我复习完了,在这儿真是耽误时间啊。” 丛老师被噎的说不出话,直到那五名学生晃晃当当的离开后,我见丛老师叹了口气,摇摇头,又对我说:“大宝啊,你找我什么事儿?继续说啊。” 我说要个电话号找找以前的同窗,想与大家聚一聚,丛老师听后直夸我很有人情味,随后翻了翻电话本,给我找了三个电话,他又说;“行了大宝,你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上课了,咱们先不聊了,有时间去我家玩。” 我点点头,目送着丛老师刚进了门,整个班级传出轰然的叹息声时,我心里忽然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教书育人是丛老师的理想与心愿,对于一个教育工作者,每个学生认真听他讲课,就是对于他最大的安慰,如今那些学生表现出来的态度,让我发现丛老师其实饱受了很大的非议。 于是,我走出了学校,风水中有阴局阳局,其中阴宅和阳宅是风水两个涉猎的领域,在这之外,法阵,法局,也分阴阳,就像茅山术中分黑茅白茅是一个道理,所以,打车去买了一些风水器械,回学校之前,我找了一棵槐树下,等到树叶遮挡阳光,产生了树荫的时候,我将当初抓的十二只小鬼,围着槐树摆成了一圈。 以七星剑围着槐树画了个圈,在地面上刻上符咒,两手快速掐指变换,当我燃烧了一道令符后,面前缓缓浮的现了那些当初冤死的学生鬼。他们一个个都保留了死前的样子,神色怨毒且面目狰狞,可是当他们发现我站在树前时,立刻慌了神,十二只小鬼疯了一样吓得的就要跑。 小鬼乱窜,‘叮叮当当’的声音下,槐树被撞的往下掉树叶。 这时,我咳嗽了一声:“行了行了,别害怕,我又没打算把你们怎么样,你们几个谁是班长,出来聊聊。” [歪脖子的松树,柏树,槐树,榆树,柳树,这五种树下不要拴着吊床睡觉,容易招阴。] 我把鬼吓的跪成了一圈对我磕头,等又重复了一遍后,突然耳边传来男孩儿说话声音:“上师,班长已经上车了,就剩下一个体委,行不行。” 我说:“有当官的就行,谁是体委,给我站到树上,我看看你。” 等我话音落后,一名高高壮壮,因车祸撞的半个身子塌陷的男孩儿出现。 我指着他说:“交代你们几个任务,帮我个忙,回头给你们念往生咒听。” “上师吩咐。”男鬼显得非常紧张。 我继续说:“你不用害怕,一会儿我会在学校布下聚阴阵,阵法会让学生阳火减弱,你是体委由你负责,一会儿你带着他们几个只需要做一件事儿,那就是让所有人都给我好好听老师讲课,等我把风水养成了以后就可以撤了。”忽然想起了那几个不尊重丛老师的学生,我又说:“但是,有谁不听话的,你们几个就去给我收拾他们,只要别整出人命,有罪孽,我给你们担着!” 这话咱说的没毛病!只要不闹出人命,我和小鬼商量商量,让他们帮我办点事儿还是没问题的,我又在他们当中找到一个相对怨气小一点的鬼魂,把他叫在身边,画符咒聚阴,燃烧成灰后,打入到我买的一副水晶项链之中。 至于槐树就是鬼树,它能让阴魂白天现形而不伤,换做其他的树肯定就不行了。假如有看官觉得自己命硬,对于神鬼怪有一种百爪挠心的好奇心的话,你可以找找看,凡是周围没有树,然槐树孤独耸立,其树下必有游魂野鬼,凡人静坐一刻钟,哪怕三伏天,也会感觉通体阴冷,此过程中还能闻到一种怪味。 [游魂过体会有中说酸不酸,说甜不甜,类似怪味儿豆,可却有些刺鼻的味道。] 一切筹备完了都已经下午了,等我又一次去了班级时,正发现丛老师再与一位学生发生争执,那学生吊儿郎当,指着丛老师的脸大声吼着。 妈了个鸡的,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不尊师重道的人!所以,我先是拿出刚买的拔罐小杯子,燃烧起一道‘破金符’趁着火焰起时,将杯子放在地上,沿着教室分别为‘破木符’‘破土符’‘破水符’‘破火符’,五行符。 这便是隔绝五行,形成一道屏障,紧接着我把教室的电闸拉断了。 别看大白天没什么反应,但电可为虚火。 五行符打好了以后,没有猫血,就用小型的冥币的纸钱摆成‘一字长龙阵’,十二道鬼符,对着阵法内一丢,我站在窗外,能见到与丛老师争吵的男学生,突然间僵住了。 此时此刻,我绝人体五行,以阴钱祭祀,活人可灭两盏灯,阵法成的一瞬间,那男学生就被上了身。 大约三秒钟过后,那人‘扑腾’的一下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边哭还边打自己的嘴巴。等我走到大门口,听教室里乱做一团,那人哭着道歉:“老师,我错了,我该死,我再也不顶嘴了,打死我吧。” 大嘴巴子抽的特别狠,连鼻子都开始哗哗淌血,后来男同学瞳孔涣散,道歉的同时开始磕头,口中却嘀嘀咕咕的怨毒说:“整死你,整死你!哈哈,整死你,爽。” 看到这儿,我皱了皱眉,这帮小鬼还是怨念太重,不过换句话又说,正常人谁能成怨鬼啊? ..................... 怕耽搁久了,容易出人命,于是推开大门,快速走进了班级。再看丛老师拉拽着男同学大声劝慰着,可那男的就是疯了一样磕头,一次不小心,牙齿都磕豁了,满地的鲜血看着极其震撼。 我走过去,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耳朵,对方凶狠的扭过头,他目光与我对视,当时男同学的情绪就立刻稳定了,表现的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他既不闹,也不哭,暴怒的情绪荡然无存。瞟了我一眼,很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妈了个鸡的,再特么捣乱,我把你扔粪坑里去!次奥!”我怒道。 “饶命,我知道错了。”男同学吓得连连点头。 我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随着他身体的一激灵,那鬼也就离开了他的身体,同时只有我能看见,最后一排的位置,站着11名幽灵学生,这些个怨鬼看向我的目光,都极其的紧张,他们哆哆嗦嗦的聚集在一起,连动都不敢动。 丛老师让几个同学合伙把男同学扶到校医室,如果不是进来,真有可能会出人命,所以说,与鬼打交道,没两下子,还是少招惹为好。 “同学们,有错改就可以了,不用这么偏激,对身体造成了伤害并不值得。”丛老师开始教育了几句,又看向我说:“你怎么来了大宝?” 我嘿嘿一笑,拿出了一副水晶项链,那可是经过我的法咒加持,用符灰涂抹过,入了阴的水晶。 水晶在风水中,最为突出的作用是用来增加人缘、催桃花,可一旦入了阴,也就是我在里面打入了小鬼,那效果就会变得更加霸道,与当初的龙灵阴龟是一个道理,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我比较菜,今时非同往日,小鬼很惧怕我,所以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老师,您知道我做风水的,这个东西有帮助睡眠的功效,送给您。”我说。 “快得了,人来我就知足了,不用送东西,我睡眠不好能是水晶管用的?”他笑了笑。 我又说:“您刚刚还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六千年的传统更是玄之又玄,既然这样,您还不信我一次?项链而已,戴上又不会影响太多。” 我对丛老师笑笑,他笑骂我真是没事儿闲的,来就来,还送带什么东西。至于刚刚男同学怪异表现,虽说大家都能感觉出不对劲,可晴天白日的谁也不会想到此事居然与撞鬼有关。 “大宝,你要没事儿就等我一会儿,咱俩晚上一起吃个饭,不过得去学校食堂吃。”丛老师说。 我说能重新吃一次食堂,我是求之不得的。 全班同学开始议论我的身份,突然有的人眼睛好使,或许是经常看小说的,认出了我背着的青囊,每个风水先生都会有自己的皮包,那是为了方便装罗庚以及一些个法器的,这些背包较为古朴,有的人是军绿色的书包,也有的人是公文包,我的青囊更像是一个大袋子。 “雾草,背着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上面还画符?你是不是道士啊?”第一排戴眼镜的女孩儿问我。 丛老师忽然开口说:“别瞎说,什么道士不道士的,他叫张大宝,这次来学校看看我,做堪舆学的,以前可是咱们学校的前三甲。” 话音刚落,立刻后排的人又有起哄说:“前三甲看起来混的也不怎么样啊,堪舆?是不是就拎着个盘子出去骗人的?香港的灵异怪谈我可看过,那里的风水师各个膘肥体壮,你看看他,穿的破破烂烂,天桥下要饭的吧。” 瞬间班级的人都笑了,就好似刚刚发生的诡异事情都不存在了一般,没有人再多问过那被抬走的青年一句话。 我向后排看过去,那男学生站起身,他甩了甩郭富城似的长发,调侃的说:“你们再看看我,是不是一表人才!帅气的**炸天!” “是!”一群人轰的笑了。 男子做出惋惜的样子又说:“那怎么还就学习不好呢!真是奇怪了。” 丛老师的脸被对方气的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的,同一时间下课铃也响了。我站在讲台的位置,直视最后一排的‘帅哥’说:“你要是学习不好,一个词语足以形容你。那就是狗掀门帘。” “啥意思?”对方问。 前排戴眼镜,那个认出青囊的小女生忽然说:“狗掀门帘,光靠嘴了呗!” 顿时班级里的人乐疯了,小‘郭富城’气的脸红,吵吵着有要揍我,不过他也就光动动嘴,走社会这些年,我很明白,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直到人群散了以后,听见走廊里有人疑惑的问门外的东西是什么。其实,还有人见识较多,认出了冥币,我耸耸肩告诉丛老师是我自己不小心遗落的。事情也就没引起什么影响。 丛老师请我去食堂吃饭,我应下来后跟着他出了教室,临出门前,留下了三道符纸,交由那些小鬼去办。 这是一种驱鬼的法门,因为鬼魂本来就是一种负能量,他能乱人心智,凡是被鬼上身的人,自身的某种情绪都会无限放大,刚刚跪地下的男学生就是如此,小鬼激发了他的悔恨的情绪,从而伤害了他的身体。 我现在用的法,是一种助人的风水法局,与之相对的还有一种是害人的,就是提前制作一个替身草人,找到野外坟厂,写下三道符咒,分别为请色鬼,请赌鬼,请酒鬼。将三种鬼一起聚集在草人的身上,用符纸包裹,放在要害的人家中。可让好人变坏人,成为好色、嗜酒、烂赌,何时折腾的对方家破人亡,此法什么时候才会破解。但是万物肯定是相生相克的,听起来这么牛逼的术法,其实只要用粗粒盐洗洗身子,自然就好了,而且此法对于招到不干净东西的人都可以试试。 我的三道符为‘谦虚’‘认真’‘勤奋’而且我招来的鬼是学生鬼,他们对学习这一套自然是也明白,如果招来的是一些小流氓,那可就热闹了。 符纸要贴在三个窗户的位置,配合这外面我最初立下的‘破五行’风水局,等我吃完了饭回来,这里将会变成一番和谐的场景,而丛老师脖子上的水晶项链,就是阵眼所在。 先说我来到了曾经熟悉的食堂,自打步入高三是有了晚自习,所以食堂里只有高二一个年级的学生。我吃着熟悉的饭菜我与丛老师闲聊了一会儿。 关于风水和算命一说我只是简单的随他提了提,吃完了我俩出了校园聊聊天,丛老师可能也是憋的太久了,就向我打开了话匣子,听完了,我只能叹了口气因为丛老师命挺不好,全校一二百名老师,除了体育老师以外,所有人都开始忙着敛财,由此也让丛老师与现在的社会格格不入,加上几次三番的找教育局理论,影响了学校一些个老师以及校长的利益,所以他最终被排挤了。 虽说年年还都是模范教师,但这名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利益,可是,别看他虽然不补课,可是他的孩子却要补。听他说,自从上了初中后,他女儿便开始承担了各种各样的学杂费,家庭不堪重负下,丛老师不再让女儿参加老师的补习班。 结果有一次,他女儿因一道题不会,下课后去问班主任,但是班主任却没好气的说“我这道题不刚讲完么,你怎么还不会,学什么了!” 他女儿说:“上课老师你讲的太快了,我这里没听懂。” 班主任却讽刺的说:“那是你笨,你爸爸不是老师么,让你爸教啊,这道题我都讲了好多遍了,全班就你不会,你赖谁?出去,我这没时间。”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因为没掏那320块钱补课费,所以他女儿在学校受到了排挤,少女心思重,事情也不对家里说,最后导致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后来高中没考上,又更加对学习没了兴趣。好好的花季少女前途就这么毁了,而丛老师的太太因为这一件事儿,俩人大吵了一架后离了婚。 丛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说了,到点了,我现在得去上课了,天也不早了,今天我能看到以前我教过的学生来找我聊天,我就很高兴了。”忽然他语气顿了顿,又问我:“大宝,今天我们班那个吴大雷,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弄死你,眼神里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这与你有没有关系?” 第二百八十二章三件事 丛老师的问题,我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辜,又指了指天的说:“老师啊,你看这天还没黑呢,怎么可能有鬼啊。” “我没说有鬼。”丛老师皱着眉思考的说:“可是真的很奇怪,吴大雷那一刻我感觉我都不认识他了。” 我劝他不要乱想,又看了看表,说:“丛老师,时候不早了,你得上课去了。” 一句‘上课’,确实打断了丛老师的所有杂乱思绪,他赶忙与我告别,急忙忙的去学校上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点燃了一支烟,靠在学校门口的柳树下笑了笑,阴局的效果霸道,有鬼神相助,三道符纸封住了窗户,破五行符已经隔绝了阳火,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改变班级的风水。 11只小鬼的配合,可以让丛老师在学校里成为为万众瞩目的巨星,哪怕离开了班级,有水晶的帮助,小鬼也能从旁助他。 至于为什么鬼神之力能让人恐惧的,主要一点便是鬼能改变心性。做完了这一切,剩下的就不用我管了,由于那几个小鬼的本命符在我的身上,一直到丛老师死后,不管我在天涯海角,12个小鬼也必然会回到命符中。 一支烟抽完,扭过身告别了自己的母校,在路上我就拨通了一个电话,这人叫童晓燕,以前我们班的学委,上回聚会,好像她没去。 电话通了,我先表明身份,那边立刻客套了几句,可当我问起蔣诗雨的时候,童晓燕说自己刚在国外回来,与同学没什么联系,简单的聊了几句,他还向我打听了周涵,看样子也有点想要旧情复燃的意思。 第二个电话的人叫马杰,吃饭的时候去了,但是去野炊的时候并没有他。等电话联系后,他说他也不知道,不过又给我几个其他同学的电话。 最后又联系到了一个叫李建的同学,当初他可是见证过黄皮子复仇经过的人。后来我听他说完,我才得知原来他父母死后,他们家的公司账目又出了问题,家产被没收了,现在她是回到了山东老家投奔亲戚了,但具体上的情况他也不知道。 我俩聊了很久,他说自打崔海死后,同学之间的联系也就散了,周涵后来家里出事,带着怀了孕的老婆逃到了海外,至今也断了联系。这便应了他们家祖坟风水绝满门而发一户的征兆,至于未来怎么样,还得等到未来再看,不过前期的事情都在一点点的应验着。 从周涵的事儿也可以完全解释风水养人,亦可杀人的含义,华夏大地天地灵穴实在可遇不可求,多数都犯有刑克,再2003年那阵儿我知道各个地方讲究开荒征地的时候,各地村部组织老百姓迁坟,就在辽西某平县的一户矿老板的家,在起坟的时候,发现棺材有了两条鱼。但政府要求强制迁走,没办法,只能动了祖坟,最后他们家的铁矿连续死人,不到一年的时间千万家产折腾到了一贫如洗。 家里住在那儿的人可以打听打听,一般风水先生最讨厌就是有人较真的,有的人没见过诡事儿,却总也拿一些初中物理知识,去和你你掰吃一堆物理性的问题。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为啥会有,但是,起坟的时候发现,鱼、蛇、老鼠的都不要动,宁愿推平了,这坟也不能动,否则必有灾祸降临。 得知蔣诗雨有了困难,那我可真是急的嘴上起泡,心里有火,咋说我现在也算是个富一代了,零几年的时候,五百万那足以二线城市活的非常滋润,以我的见识,过百万那可都是了不得,何况我还是五百万![现在也可以活的很好。] 然而李建最讲究的是帮我打电话给了公安局的朋友,可我不知道蔣诗雨的身份证号码,最后还是没办法,哪怕缩小了范围调取资料,也有300多个重名的,眼看要无计可施的时候,李建又找到了蔣诗雨的闺蜜。 我是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都快12点了,我又接到了李建的电话,他说:“大宝,这回找到了,蔣诗雨的母亲的籍贯是山东德州禹城市的人,具体查不到身份证号码,她好像是去了禹城。” 有了确切的方向,我心里就很兴奋了,不管怎么样,患难见真情,当初她柔弱身躯为我续命,如今,哪怕祖师爷不让我与她牵扯因果,那又怎样?首先一点,若是视而不见,我便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 李建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大宝,上回的事儿过后,我们全家都吃素了,就连我,现在都认了个师傅,已经当了居士,而且连五辛我都已经戒了。” 上回黑大个儿的黄皮子复仇,杀了好多个同学,我想凡是见过的人,肯定都难以平静,黄皮子拜月,那是修炼成精玩命的行为。不管怎么样,德行还得自己来修。 “放心吧,因果报应我已经替你们担下了,以后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比你烧香念佛还要管用,时候不早,你也早点休息。”我说。 寒暄了几句后,李建还要张喽请我吃饭,但我的心早就长了草,哪还有这个心思啊。 挂了电话,不知者无畏,李建见过了神鬼怪,知道举头三尺有神灵,从此修善学好,为此也不失为是一件因祸得福的好事。 如今,我知道自己这三年必须要办三件事,第一、找到蔣诗雨;第二、杀死所有九菊一派的人;第三、赚够一个亿。 把赚钱放在第三,因为我觉得对我而言,前两件事儿会相比较容易一点。 闲来无事我也睡不着觉,于是我把那龙棺拿了出来,两只龙眼已经红如鲜血,要不是我用符纸封好,甚至我都怀疑,龙棺会自己打开。 这是邪棺,一旦打开肯定是需要祭祀品的,当初爷爷全村人死便是所谓的祭祀品,我手中的两副小棺材只是吸取了煞,如果开馆的话,我想问题会很严重,哪怕我能躲过去,可依然会有无辜的生命随之而亡。 瞧着已经荫湿的符咒,我心里很是震惊,盯着那一对龙首,我居然产生了恍惚的感觉,随后我又补了一张‘镇’符,才让那种血腥气消失不见。 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明媚,简单梳洗了下自己,随后拿着东西直奔去了慈恩寺,可还没等我进门呢,一位小沙弥拦在山门前,说:“阿弥陀佛,对不起施主,师傅曾言,第107位男施主禁止入内。” “为啥!我来烧香礼佛有何不可。”我故作愤怒。 可是小沙弥笑而不语,指了指我腰间的天师令,那上面太极图很闪亮,而且人家的意思很明显,我是道,他是僧,说自己来烧香礼佛,不是开玩笑呢么? “那就进去溜达溜达。”我还不死心。 小沙弥伸出手阻拦:“不行,师傅说了,如果第107位施主要强行进入,哪怕我死,也必须要拦住!” “妈了个鸡的!凭啥不让我进。“我也有点怒了。 小沙弥就是一个坚决,那决然的样子,好似我要过,就必须要踩着他的尸体过去一般。对峙了大约二十分钟,我也是没辙了,随后就打车,去了实胜寺,刚到山门,门口依然站着个小沙弥。 对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妙音上师曾打电话给寺里,寺前燕巢空,生人不可进。” 我说:“那我等燕子回来不就得了。” 和尚说:“那燕子刚飞走,你就来了,所以师傅说,你不可踏入寺里半步。” 第二百八十三章邪棺 这和尚更狠,他去山门的后面,拎着一杆棍子冲出来,仿若门神一般站在大门口,严肃的说:“寺里的外殿可以随意进入,内殿你若是敢进,师傅说,佛祖同意我可以往死里打。” “我尼玛!到底你师傅说的还是佛祖说的!”我气愤的问。 和尚单手佛礼:“师傅既是代佛所言。” 再次吃了闭门羹,可我不死心,一上午打车溜达了一圈,全市的寺庙,不管大的还是小的,不是闭了山门,就是不接待信徒,好像都是商量好的。 手里捧着个烫手的山芋,本来想埋在寺庙里,结果庙里不接纳,最后我也是无奈了,打车去了市郊的道观,一路上就念叨着:“祖师爷,你也别怨我给你找麻烦,就这东西放在我手里,出了事儿咋办?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还是交给您来镇压吧。” 连续背了几遍道经,等到了道观后,我让司机等一会儿。不过这里的香火要比寺庙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佛教信徒太多,我国自有的道教已经被演义小说给妖邪话了,导致多数的和尚可以衣钵满体,可道士却吃了上顿没下顿,有的还得出去给人看卦解灾贴补家用。 这回也是,我刚进了道观的大门,一名年纪在五十岁出头的道士,坐在道观的正中央的位置藤椅上,对方身穿道袍,头戴道冠,手里还拿着拂尘,大夏天的,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 “无量寿福。”我稽手。 对方也连忙起了身:“无量寿福,贫道是这清虚观的观主,道号青云道长,敢问道友可是来借宿?” 我摇摇头,既然到了道观,那就是自己家,所以我也没藏着掖着,直接两副龙棺在兜里拽出来,对着面前的道士一摆。 当时只见那道士额头上的汗哗哗往下掉,我疑惑的问他怎么了。结果对方一言不发的把那藤椅翻过来,下面贴着许许多多的符咒以及雷法。 “不瞒您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来到观里,刚刚见到道友进来,我还以为能有个帮手呢,没想到我所担心的居然是你。”他叹了口气又说:“整间道观,已经被我布下了七十二颗地煞钉,三十六天罡网,请神龛十六副,黑狗血沾上的弓箭十二对。” 听他念叨了一堆,我都有有点懵了,他这是要杀鬼王么? 问他究竟怎么了? 清云道长指着我手中的棺材,哆嗦的说:“我开始以为是有什么魔物要来,所以准备拼死一战,可看你手里的,分明是邪棺,龙眼泣血,你仔细再看看那龙身的腾云,分明是一个个人形样子,这是邪棺,也称为‘灾棺’,道友你来这里想必是要以祖师爷神威镇压,可就算是镇压了,我敢保证天灾人祸依然不断,最后不论谁死谁伤,损的都是道教功德。想必道友你来之前肯定去过寺庙了吧?” 想到那一个个僧侣的如临大敌,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从早上出来一直到现在,打车就花了六七百,所有的寺庙都走遍了,没一个地方让我进的。” “那就对了,他们敢让你进才怪了呢,这是缺德的东西,真不知道道友你是怎么得到的。”青云道长叹了口气。 我心里说,这棺材可是我参加黑社会时候要挟过来的,本来想着做件好事儿,可没想到却成了烫手的山芋,丢不掉了! “真没办法处理了?”我又问。 青云道长摇摇头:“我道行低微,这东西要我说啊,无解,你还是拿在身上,走到哪,赶到哪,那就算哪倒霉吧。” 任何事都不可能是绝对性的,我修道以后更加的明悟世间万法,因万物本就相生相克,亦离不开阴阳五行,如果说这‘灾棺’是阴,那只能以阳镇之,可乾位阳,坤为阴,一旦埋在地里,那就是以阴养阴,灾棺必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打开。 若是以阳镇之倒也可以,但世界上并没有哪里是永远都照射阳光的,所以这便是清云道长说其无解。 我心里很郁闷,可青云道长却又说:“这灾棺只能道友随身携带,你把它丢在哪,哪里就会遭灾,可若是它因为道友镇压不住,而自己打开,那因果报应必然不会落到你或者道门的身上。” 一阵头大,简单翻译下青云道长的意思,那就是我手里的棺材就好比是定时炸弹,我拿着定时炸弹四处乱窜,炸到谁算谁倒霉,第一想法我有想过去日本旅旅游,顺便还能看看樱木花道的故乡,可是。。我若是这么做了,就是打乱本来的计划,也就是说,我提前得知天机,而自行改之,便可称为泄露天机。 祖师爷虽然说我没有因果,但我所学,都是以道术为准,天道昭昭,如果我犯了事儿那自然也会找到道门或者其他华夏某处。为此,我还真就只能硬着头皮的顺天而为,假如日后天意让我去日本溜达溜达,那可能就没啥事儿了。 那青云道长把道观里的大阵一一撤除,又脱了道袍换上了大裤衩子,手拿着塑料扇子扇着风,告诉我既然天意如此,那谁也没辙。 他挽留我吃口饭,可说到底,咱还哪有心思吃了!‘灾棺’以及‘卫河龙王的龙棺’二者都有个共同特点,棺起则天灾显。我甚至都怀疑,这两副棺材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制作的,而那人到底是不是有病?脑袋瓜子被驴踢了吧,有这么大的本领祸害八国联好不好! 怀着愤恨的心情,我拎着‘炸药包’打了车再次回到市里。离开沈阳之前,还有一件事儿得去办,那就是找到疯了的警察,如果是癔症,或者丢魂什么的,我也就想想办法,让人家恢复了,毕竟这年头好人越来越少了。 拿着蹲监狱时给我的地址,我打车到了大东某处,七拐八拐的到了一所开放式的小区外,对了对地址和门牌号,没错,就是这里! 我看着院子里的老大爷们打着扑克聊着天,以及那些正在琢磨如何让广场舞变得优美的大娘们,我羡慕他们这才是真正的闲暇时光,不知道我老了能不能也像这样,一壶茶水,讲述那些年我的经历诡事儿。 收了收心神,我缓缓的上了楼,6楼左边第一家 [过去老房子都是一层楼里有五户人家,左右各两户,中间一户。] 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位满脸愁容的老太太开了门,她问:“你找谁?” “我找李阳李警官。”我说。 可就在这时,我听见卧室里传出就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嚎叫声,那声音根本就不似人类。老太太脸色大变,扭过身就要往屋里跑,我比对方要快一步,抢先进了卧室,就见当初英俊的小警察,此时此刻骨瘦如柴,浑身上下满是伤口,他黑眼圈和很重,好似许久未曾睡觉是,牙齿枯黄,有的已经脱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巫婆’! “快起来,我儿子犯病了,你快走啊!”老太太一边哭着一边跑到厨房,拿出一堆牛心,到了李阳警官近前。 我看到这儿皱着眉,心里升起了怒气,那李阳抓着满是血的牛心往嘴里塞,口中还发出咯咯的怪笑。 “妈了个鸡的!”我几步上前,一只手锁住李阳的喉咙,‘啪啪’俩嘴巴,他刚要起身反抗的时候,我大拇指顺势按住了他的百会穴,一用力,那李阳当即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跪在地上。 这时,我回头看着已经吓傻了的老太太说:“把针给我拿来!快点。” 随后我怒目瞪着疯癫哀嚎的李阳怒骂:“妈了个鸡的,你特么真是胆子肥了,想抢警察的食伤,今天本师让你连鬼都做不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煮鬼 大拇指摁住李阳的百会穴,眨眼间,原本发了疯的他就变得毫无抵抗力。说起此穴可称为人体死穴,有的时候两个小年轻打架,随意的一砖头子拍死了,除了太阳穴、后脑勺以外,那就是这个百会穴了。不论鬼怪邪魅,害人必须拔下人体三盏阳火,最为重要的一盏称为‘天灯’也就是百会穴的位置。 不信的,你可以把脸贴在男朋友的头顶,会感觉那里呼呼的冒热气。 我压住他的穴位,是断了鬼魂的索取人体生气的一种手段,因为成了气候的鬼,它们都是有着自己的本体,像本体可以多样化,可能是尸体,也有的可能是植物以及动物,更有可能是你家车轱辘。 它吃的生牛心,是厉鬼想要破坏警察的命格,带有血的牛心生吃,本身在过去就是祭祀鬼怪的东西。一旦把李阳折腾死,那厉鬼便能吞了警察的食伤,随后躲避天雷,继续躲在某处阴寒的角落修炼。 妈了个鸡的,虽然咱不知道这么鬼玩意儿是哪撞的,可如此恶毒的做法,不彻底除了它,我都对不起祖师爷! 老太太哭成泪人似的给我拿来了绣花针,接过了针线,对着百会穴狠狠一扎。只见那李阳立刻不挣扎了,他胸口起伏不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窝子深陷,凸起的眼球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掉出来似的。 咳了几口血的时候,他母亲害怕了,就想上前看看他儿子。我伸手阻拦说:“大娘,我是道士出身的,您儿子让鬼王给拔了灯,再折腾下去就没命了。” “那可咋办啊,我儿子咋办啊。”老大娘都慌了神了。 “别紧张,有我在这儿您不用害怕,现在去给我拿来一把剪子、白酒、酒杯三样东西。”我说。 李阳母亲已经‘麻爪’了,我喊了好几遍,她才按照我说的去做。突然间,李阳的脖子几乎九十度的扭过头,咧着嘴,眼球圆睁,瞪着我,沙哑的说:“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本座一定扒了你的皮,吃了你肉,让你为我鬼奴,永世不得超生!” [麻爪:东北话意思的意思,形容紧张的手足无措,吓傻了。] “本座?”这最少得修炼个五六百年的鬼王了,否则没两下子的鬼魂都不敢称本座。 当即,我也不惯着,由于百会穴被我扎了针,李阳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我怒道:“在本师面前还敢称本座,说吧,你本体在哪?” “本体,等你死了我就告诉你。”李阳怒视着我,他的瞳孔开始变黑。被鬼撞到以后的摄魂法,通俗点说,他是想吓死我! 我速度很快,抓着起他的手掌,以针挑破了他的手指甲,‘李阳’立刻就是一声哀嚎,漆黑的瞳孔开始变得涣散,要知道十指连心,手指被针挑开都是痛入骨髓的疼,根据山野传闻,破十指见血,可伤野鬼,因为心脏是人体根本,当你疼到一定境界,鬼因为占用了你的身体,它同样会感受到疼,等他受不了自然就跑了,这个时候,当鬼魂离体后,给事主戴上桃核,缓过来吃俩鸡蛋喝点小米粥,可能过几天人就没事儿了。不过,百会穴上的针,可不是随便扎的,稍微扎不好,是要死人的。 ‘李阳’疼的嗷嗷叫,他母亲给我送东西时,我看她脸都已经脸色吓得惨白,呼吸急促,嘴唇发紫,如果她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百分百这老太太就得过去。 “我儿子怎么了,他咋叫的这么痛苦,你到底把我儿子怎么了!快说啊。”他母亲质问我。 我走到她近前,安慰她放心,告诉她儿子用不了多久便可清醒过来。老太太听我说完,当时就给我跪下来。这可给我吓屁了,人家那么大岁数了,这是折我的福啊。 我也跟着跪下,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儿子以前多好个小伙子啊,这才一个多月就折腾成这样了,老婆带着孩子跑了,刚贷款买的房子也被银行收回了,我儿子真是命苦啊,从小父亲没的早,这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杂活啊。” 听后我也心里不得劲,人非草木,大街上看到凄惨的讨饭者,多数人都会心里产生触动感。我记得我小时候,真有去家里讨饭的,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多给人家一些吃的喝的。 先讲这个制鬼,把老大娘搀扶起来,我拿着剪子嘁哩喀喳给‘李阳’剃头,随后用白酒倒在自己的手掌,两只手搓了搓,用打火机一点,此时手法必须要快了,我双手冒着火,开始用力搓着李阳的脑袋。 至于他是怎么个凄惨嚎叫的声音,咱们暂且不表。 我烧的他脑瓜顶有些红的时候,拿着酒杯倒了少倒了点酒水,随后画了一道符,火焰燃烧后将符纸丢在酒杯里。 火苗刚刚升起时,‘李阳’开始嗷嗷的大叫的求饶:“不要,我错了,我这就离开他,你放我走,我再也不敢了!” “妈了个鸡的,现在后悔了?晚了!” 说完这句话,我拔下绣花针,当血还未等流出的时候,我用那燃烧着的杯子扣在了他的脑瓜顶。只听见李阳嚎了几声后,开始浑身哆嗦,双腿一蹬,翻着白眼,好似就要断了气似的。 同时,我手中的酒杯,那里面的符灰上下翻腾,就好似在杯子里有什么东西乱窜一样。 等我拔下了杯子后,透明的玻璃杯已经染成了黑炭色。我说:“大娘,给我来个碗。” “我儿子怎么了,你还我儿子!”她跑过去抱着李阳痛哭。 原来人家以为李阳死了,我在一旁说:“李警官现在严重营养不良,一会儿打120,给拉医院去输营养液吧,头顶上的伤口每天用生姜擦拭,千万别落下个秃顶,那可就太不美观了。” “我儿子没事儿?”老太太还有点不相信的问。 让她摸了摸李阳的心脏,绝对什么毛病都没有,但是他吃了很多生肉,还是需要做一些真菌性的化验检查,没什么真病的话,那下午应该就能苏醒。 他妈慌乱的打了120,声音已经由于激动变得哽咽。其实,不知看官们信不信什么叫做一夜白头,新闻上曾经报道过一件事儿,一位母亲为了给孩子换肝脏,每天徒步20公里以上减掉脂肪肝,种种事情每时每刻都发生在你我身边,如果孩子出了点什么状况,当妈的必然会恨不得自己去承担这份痛苦。 那李阳母亲,其实也就是40多岁,可那憔悴的脸,就像是年过七十似的。听我再三确认李阳没事儿,那原本暗沉的面容,居然在眨眼间就恢复了神采。 拿起她给我的碗,我将剩下的白酒倒在碗里,随后把杯子倒着扣在碗里,随着酒精一点点的蔓延入杯中时,一副奇异的现象出现了。 杯子内一片浑浊,可周围的白酒却极其的干净透彻。 我端着碗,又在杯子上压了一枚铜钱,走到厨房打开了火烧了一大锅的开水,将碗平着丢入沸腾的水中时,盖上了盖子。随着滚烫的开水沸腾,一时间,房间内鬼哭狼嚎,阵阵阴风拍打着窗帘‘啪啪’作响,屋子里的锅碗瓢盆开始莫名的散落一地。 我叼着烟站在炉灶旁对妇女说:“大姨,你不用害怕,这鬼王的戾气太重,我先给它用热水好好洗洗。” 随着李阳眼皮的轻颤,妇女信了我的话,她没多久又激动的问我,担心以后这鬼会不会再来找我儿子? “不能,放心吧。这次应该是个意外。”我叹了口气,心里明白,此事绝对与我脱不开关系,警察命里带有‘食伤’基本上很难撞到鬼,哪怕是鬼王对他们动手,也得再三思量,至于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还得等李阳清醒过来再说。 随着锅里不断冒着热气,渐渐的屋里散发了一种腥臭的气味儿。直到鬼哭声音结束后,我打开锅盖,见锅内的铜钱已经变成了红色。 用筷子夹出发了红的铜钱,我用符纸包好,传递在手中的却是丝丝凉意。我对妇女说:“我得出去一趟,把鬼王处理完了以后,再去找你。” 临走时我又与李阳的母亲要了电话号,自己拿着铜钱打车了当初的事发地,此时正值这车流量的高峰,青天白日的,我握着冰凉的铜钱,说起来这个东西很像是指南针,我站在原地,把手平放,东南西北各转了一圈,哪个方向感觉手发凉,那就是鬼王的本体在哪。 最后定在西边的方向,顺着往前大约走了三十分钟,感觉手里的铜钱越来越凉,直到我到了一户住宅区,盯着泛黄的老楼,心里有些打起了鼓。鬼王修炼也好,或者寄托也本体也好,都会选择人迹罕至的地方,它怎么还会选择居民楼了? 握着铜钱我迈进了楼道,顿时便仿若置身于冰窖之中,心里发寒的同时,更加让我疑惑厉鬼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上了三楼铜钱开始发热,我将连同符纸在内,全部都贴在了大门上时,那符纸缓缓的冒起了浓烟。随着屋内‘哇哇’婴儿哭叫的声音,我长吸了口气,那个鬼王竟然夺了小孩儿的魂,转世为人! 我要是管,那就是杀生。我要是不管,那便是助纣为孽。此时让我脑门仿佛一道道黑线闪过,实在忍不住的脱口骂:“尼玛了个鸡的!真特么是欺人太甚!” 第二百八十五章无巧不书 看过鬼片的都知道,电影里一般某女鬼了结心愿后,都会挥泪告诉男主她要投胎,随后当看到某个大肚婆时,呲溜的就钻人家肚子里,紧接着孕妇肚子便一阵翻腾,随后孩子就生了! 说到底这是完全是影视剧害人,阎罗殿也不是她家开的买卖,真要是投胎要那么容易还了得了?那些山野精怪何苦苦修千年,只为修得人身? 但就算是厉鬼真的抢了坐魂的胎儿,到头来他所犯下的罪都是要去偿还的,最多也就活不过七天,因为头七可为回魂夜,鬼差必然临门带他领罚,厉鬼要么跑,要么被抓,就这两条路可走。 所想像前文写过的‘地主服’与‘文明棍’这两个便是赶着投胎的鬼。其中地主服是野鬼,无法投胎,想抓我当替死鬼。那个文明棍则是已经被准许投胎,可却因为我的意外,俩人撞在了投胎路上,所以耽误了‘文明棍’的投胎时辰,以至于最后无法投胎。要说阴间是可庞大的官僚系统,但在官僚之外,必然会有一些鬼怪不遵守法纪,而说的也就这扇门后面的婴儿。 我觉得有可能是那鬼王知道我要来除了它,所以立刻钻了孕妇体内夺走了婴儿的身体,但就是这样,鬼王也活不了太久便会被地府来人缉拿,主要因为被挤走的坐魂会去土地庙告状,土地爷再这里发生的事儿上报给了地府,七天一过自然会有阴差来缉拿。 所以,这世间上有时候会发生一些个婴儿无故夭折的悲剧,除了命数意外,还有些便是因为厉鬼强行夺胎,所导致的悲剧。 [必须是成了气候的鬼,寻常的小鬼破不了孕妇的护法神。厉鬼夺胎是为了避免鬼差的缉拿,等躲过去以后,立刻逃离婴儿身体,再次躲在某处阴暗的角落修炼。] 我看出来了,它是想仗着因果关系,以此来要挟我,让我非但不敢动他,还要保他一条命。可是他算错了一点,那就是我已经成龙,世间早就没有因因果果,所以说他的如意算盘其实也并没什么用。 可我一想到自己刚解决了一场悲剧后,又将要亲手导演出另外一场悲剧,心里肯定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个时候,突然间,门开了。 对方先是愣神的看了我一眼,紧接着兴奋的说:“我有儿子了,第三个了,终于有儿子了!兄弟,你在我家门口干啥呢?有电话么,借我用用,我电话没费了。” 我把手机递给他,见他拿出了一副老款诺基亚,哆哆嗦嗦的点着电话本,找到了一个号码用我的手机拨过去,半晌后,说:“喂,是我马大夫,对对,我是老张啊,对,我老婆生了,在家生的,哈哈,是个大小子,你过来帮我看看,不还得打那个缩宫针么?医院我就不去了,那儿实在太贵了。” 听他在电话里说了一圈好话,随后把手机递给我:“谢谢了兄弟,一看你就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正好在门口,我手机欠费了还得去别人家借电话,耽误时间啊。” 打量着面前的中年人,个头倒是挺高,身体的骨节很大,大手大脚,脸被阳光晒的很黑,尤其右肩已经有了茧子,两只手握住我时,我感觉非常的有力,但唯独那手掌却好似枯树棒子一般坚硬。所以,我断定此人命格贫贱,不是脚夫就是车夫。 我问他:“母子平安么?” “平安平安,母子都平安,真是老天爷眷顾啊,我老婆生孩子一点没阻碍,直接给我生了个大胖子,这回连去医院手术费都省了。”中年人还没过了兴奋劲儿。 我看了看男子的家,说实话,这一刻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家徒四壁了,满屋子什么也没有,堆积了些许的纸壳子与塑料瓶子,门口的位置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小丫头,穿的衣服像是大人冬天衬衣裁剪成了背心裤衩。 大姑娘不到五岁,小姑娘也就两三岁,老大牵着老二的手,站在门口看着我们。 中年人回头,对俩女孩儿没好气的说:“赶紧把门关上,你弟弟刚出生,可别着凉了,还有大丫,你给你妈倒杯水去,咱家那俩鸡蛋,给你妈煮上补补身子。” 一系列吩咐话,让我感觉对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确实有些难以理解,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个小丫头竟然表现的及其理所应当。 我说:“大哥,孩子那么小,能行么?鼓捣火别烫着。” 他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儿,从小就得练着干活,要说女孩儿就是赔钱货,咱儿子才是自己的,你不知道兄弟,我生了俩姑娘,被村里逼的逃出了山东老家,就因为这俩孩子把土地给我没收了,钱也罚了,家也抄了,娘个逼的,所以说那女孩儿确实是个赔钱货。”中年人显得很愤恨又说:“可咋说也是咱的种儿,还不能扔了,只能硬着头皮养活着,幸亏还能帮我干点活,要不然我这一天干活挺累的,他妈还得照顾孩子,她是家里老大,她不帮着家里干活,谁干啊。” 递给他一支烟,我俩也就闲聊上了,他还算是实在,不用我问就交代个明明白白,其实白了这就是陈旧思想,中国很多的农村,哪怕被罚个倾家荡产也要生个儿子传后,然而女儿却又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样。 可虽说这样,这两口子还要生!怀了这个儿子的时候,一家人被村委会追着赶着要做引产,逼的在关内给撵到了关外,最后跑到了沈阳才算是躲过了风声。 中年人叫张大力,在五爱街卸货的力工,一天赶上活好能赚个200左右,但若是赶上下雨阴天时,也常有一分钱赚不到的时候,他家孩子以后需要上户口都成了问题,毕竟罚款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人家却显得无所谓,他说只要是个男孩儿,咋地都行,又说他还是小学文化,不也一样没饿死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叹了口气,把烟头掐灭,说:“不瞒您说大哥,我是个茅山下来的道士,正巧过来感觉此处有异样,所以就来看看,没想到是您家生孩子,不信你看。”说着我指了指被我贴在门上的符咒,既然来了,也得好好确认下到底这厉鬼是不是夺人胎了。 农村人都比较信鬼神传说,看我亮出了道士的法器后,他顿时崇拜的不得了,试探着问我,是不是他家孩子有大出息。 瞧那满是期盼的眼神,我也明白一个儿子对于这个家庭来说代表什么,说实话我有点拿捏不准到底管还是不管了,毕竟它强行投胎是因我而起。 “先进去看看吧。”我说。 张大力连忙给我打开门,刚进了小屋就是满屋子的腥臭味,他大姑娘踩在塑料凳子上面盯着煮鸡蛋,小姑娘坐在地上玩着破烂的纸壳子,这家人真是太穷了! 拐进了卧室,角落的位置堆积这脏乱的床单子,刚刚应该是他们自己收拾过了。张大力告诉他媳妇,说我是个过路的道士,她媳妇还要起来迎迎我。我赶忙阻止,凑过去一看孩子,发现那婴儿皮肤褶皱,哭闹不止,直到我拿出了婴儿的手,婴儿立刻不哭了,他那手掌的位置有两块儿鲜红的胎记,觉得多半是他赶跑‘坐魂’留下来的。 现在可以确定,他就是那厉鬼夺胎后所生,婴儿用朦胧的眼神盯着我,嘴角还微微张口,像是挑衅一样。他觉得我会因为因果非但不敢杀他,并且还得去救他,很可惜,他还是算错了。 张大力和他媳妇都特别的兴奋,以为自己家的孩子是神人转世,而且与我有缘,见了我立刻就开始笑。 “道长,您看与孩子有缘,赐个名儿吧。”张大力客气的说。 心里觉得,我应该顺应天命,虽然张大力不容易,可这确是他自己找的,厉鬼投胎,哪怕长大成人也是个索命鬼。 确定了这孩子就是厉鬼化生后,我叹了口气,如实说:“这孩子活不长,你们做好准备吧。” 听我说完,首先那张大力先是暴怒,随后见我分文不取要离开时,他也慌了神,追我出来,拉着我就哭啊:“师傅,我求求您了,我张大力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给您跪下磕头,您大发慈悲,一定要救救她,而且我家祖上也出过道士,您就帮个忙吧,生老二的时候,大夫说我老婆已经不能再生了,这个孩子就是奇迹,您一定让我儿子活下去,让他以后给我老张家留个香火,否则我们老张家真就绝户了。” 人家非常有劲儿,我几乎是被他又抱了回屋里,张大力关上了门,在一堆破烂当中给我找到了一张黑白老照片,他指着照片说,您看:“我是我家祖上三爷爷留下的照片,您看看他真是道士。” 其实我拿着照片倒是没感觉咋回事,只是当我仔细看了看时候就傻了眼了,那道士手里拿着一本书,翘着二郎腿,黑白的照片显得很清楚,‘风水斋’这三个字出现在了我的视线,虽说最后那个字被挡住,可确确实实是我的那本书! 我滴个天呐,居然是风水斋志,那这个道士!我难以想象,虽说我从未见过老张头的样子,可却在我爷爷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过,那老头个子不高,有些驼背,山羊胡子,始终都是笑眯眯的样子,这几处特点居然全中。 难道这世上还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儿?我们家欠了老张头太多了,天意让我要插手这件事儿? 我压抑着内心的震惊,缓缓的问:“这是你三爷爷?他叫什么名字。” 第二百八十六章激土地 “我三爷爷叫张自道,小师傅难道您还能认识他?这照片真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您就帮帮忙吧,念在我也与道士有有渊源的情份上,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张大力又求我。 我虽口上说不认识,可心里已经炸开锅。他媳妇也在床上起身求我,虽说千百年来的闯关东的浪潮不断,让山东人在东北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比例,可一切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 我长吸了口气,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天意? 老天爷安排我今天来替我们李家,替我爷爷还下当年的情分。要说那老张头可是一辈子没孩子,山东人的本质重孝,对于子嗣的观念要比全国其他的地方浓重了一些,张大力若真是他的本家,那我还真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这世间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没点破事情原委,但在心里却下定决心帮他一下。 我思索了一下,说:“那好吧,我能救你家孩子,但是等他以后成了家,一旦有了子嗣就必须去地府领罚,世世代代要给被他抢魂的人为奴,但由于你儿子是厉鬼托生,我还需要抹掉他所有的记忆。” “我儿子是厉鬼?”张大力特震惊。我简单给他讲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说:“厉鬼不厉鬼无所谓,毕竟这是我的种儿,但能不能多活些日子啊?” 我正色说:“这还不一定成不成呢,得看命,所以你就别想着讨价还价了,我说的也不算,赶紧收拾东西,现在跟我去土地庙!” 张大力赶忙回到屋内交代俩孩子事情,我让他带好碗筷,随后换好鞋与我一同下了楼。要说他儿子那厉鬼也是刚刚化为人,破体后阴魂会有一段时间特别的朦胧,这就好似人们常说的‘惊魂未定’,所以那阴魂也必然不能走太快。 我俩下了楼后,先找了家商店买了香纸,又拎着两瓶好酒,一手店买了俩猪蹄子当贡品。自然,这些都是我花的钱。 住在农村的人,对于土地庙绝对熟悉的不得了,可要是打小在城里长大的人,估计都不知道土地庙长得什么样。其实建国以前的城市中也有土地庙,一般就是搭着两个棚子,里面扣个碗,摆上个神像那就是土地庙了。 但是,那儿毕竟看起来不够美观,想我差点死了那次,去的地方可是金碧辉煌,高大的城门楼,红漆瓦片,特别气派。当时我还觉得是土地庙,可现在想想,应该是城隍庙。因为城隍爷相当于镇级领导,土地爷则是村干部,城里没有土地庙,那就只能去城隍庙报道。 城隍虽说是个神职,但却不是神仙,一些个有口碑的名人,或者某个仙人,都可以去当城隍老爷。像是上海的城隍就有霍光、河南有汉高祖刘邦亲册封的城隍纪信,苏州的城隍是黄歇,北京的城隍有文天祥。 但是沈阳的城隍这个人确实不太容易考证,因为咱们是少数民族,那个年代只是仿照汉文化修建的城隍,后来皇太极建立大清朝,打到了北京城,问鼎中原后,盛京的城隍才升级为城隍庙。 传说城隍老爷啥都管,清朝年间,赶着过节的时候,城隍老爷像都得有人扛着,沿着四平街北上,视察各处的临时神坛,盛京的大大小小官员,上到府尹将军,下到知县都得到位。祈求城隍老爷保佑风调雨顺,也是最早赶庙会的由来。 最早城隍庙在中街,但城隍爷没干过政府的拆迁队,被搬到了故宫北侧,什么财神、山神、土地、夜游神、灶王爷等等终神都挤在一起去受香火。回想起我被阴差拘拿时的所见到的城门楼,那分明就是故宫的红漆。 但是呢,死人这事儿,还得由土地公接待。 我俩拎着家伙事赶到了故宫北侧中心庙,别看天热,可来来往往的观光祈福的人还真就挺多,拎着东西一进门,眼前的青砖瓦硕填了几分古朴,若不是上香人的新潮打扮,还真就让人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不过,这青天白日的想见神也不是很容易。那张大力担心的问我:“你看人这么多,哪个是神仙啊,拖久了我儿子可咋办啊。” 其实,懂点道行的,在庙会里抓神仙除了麻烦一点以外,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毕竟那神仙都是人变得,他们也在闲着无聊时候喜欢化为人的模样,赶在庙里头闲逛,遇到顺眼的,就帮帮人家,不顺眼的就下几个绊子,无伤大雅的捉弄一下。 但我不用那么麻烦,咱可有熟人啊!我差点就要振臂一呼,高声喊出‘召唤夜游神!” 所以,我找了我个僻静地方,让张大力给我把风,我把夜游神牌位拿出来,摆上贡品,酒菜,我点了道请神符,恭敬的说:“乔叔,有点事儿求你,出来帮个忙啊。” 还是没反应,我又说:“别啊,咱们可是自己人,您老别这样,这回我是真找您有事儿,你不知道,我见到我太爷爷的侄子了,不过这人不是我大爷,我那个太爷爷啊,不是我亲太爷爷。” 说了半天,我发现这关系好像确实挺乱的。 连续三道‘敕令’,夜游神还是没动静,我继续说:“你帮个忙,我找城隍爷或者土地爷,你们几个挤在一个庙里,肯定都比较熟,帮个忙,我给你俩猪蹄子还不行么。” 张大力满眼发懵的神色,他问我在干什么呢?嘀嘀咕咕的像是个精神病。 我让他闭嘴,其实我这人耐心挺好,就是不爱求人,求几遍不答应,心里就容易来点火气,当初有祖师爷的三宝玉如意帮忙,我把格格困在故宫,其实求人家也能帮忙,唯一不妥的是,当初我用的是别人身子,这么就去找人家,人家肯定不能相信。 随着懂的事情越来越多,我有种感觉,当初接过三宝玉如意时,应该是已经有了神仙之能。 “妈了个鸡的,你老小子不够意思,不帮我,我自己搞定。”我嘀咕了一句,把牌位丢在了袋子里。拍了下张大力的肩膀,说:“走,一会儿听我的,现在你就是个哑巴,啥也不许说,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什么时候看到有人气急眼了,你把土地爷的供桌前的黄布,扯到就跑,知道么!” 张大力重重的点头,告诉我只要救他娃,让他做牛做马都行。 又一次进了中心庙,今天上香人确实不少,所以,我把目标盯在了土地公的身上。在所有的民间神仙来说,要属土地公的心眼最小,不信大家伙看一副土地庙的对联就知道了。 上联是:莫笑我庙小神小,不来烧香试试; 下联是:休仗你权大势大,如要做恶瞧瞧。 一般越怕什么,就会越强调什么。好比咱们和人交朋友,假如那人说“就咱哥俩这关系,绝对不是钱的事儿”。 我告诉你,百分百你俩就是钱的事儿。 所以呢,土地公这句“莫笑我庙小神小”,充分了体验了他的一种特别渴望人尊重的心里状态。于是我说:“你看到庙前面的贡品了么?你上前就吃土地公的,其他的都别碰,一会儿上香,所有的神仙你都上香,唯独土地公你别上香。吃完了东西你找根儿草梗剔牙,剔完了以后就丢在土地公的身坛前,假如我没让你停,你就坐下来抠脚丫子,有屁就挤出几个,但千万别硬挤,小心拉裤兜子,那咱们可就没法谈了。” 又交代了一些具体的做法的细则,让张大力趁着管理人员不注意,跑到了供桌,嘁哩喀喳的把土地公的东西全给吃了。而且我觉得张大力应该从昨天就没吃饭,否则那么多糕点,他不喝水都吃了许多。 虽说引起了周围上香人的侧目,可最主要一点,张大力看着穷啊,长得像是要饭似的,群众们都以为这人是饿疯了,非但没人制止他,还有人主动递水,充分表现出当代年轻人的友好爱心。 等吃的差不多了,张大力按照我的说法,开始挨个给那些神仙们上香,唯独没给土地公上香。又跪地又磕头的,反而土地公那里原本插好的香,都被张大力拔了下来,放到别的神仙的香炉里。 人争一口气,佛[仙]争一炷香,寒碜人家神仙也没有这么打脸的,换谁我想都得忍不了!我始终躲在人后面一只手握着罗庚,一只手叼着烟。鬼出现罗盘会抖针,神仙出现,那指针自然是不动了。 当张大力坐在土地公个拖了黄胶鞋,露出臭脚丫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人群开始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屁声响起。这画面感,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同一时间,我听见人群之中终于传来了一愤怒的声音。 “你干什么呢!庙宇重地,你特么拉屎放屁,还像不像话了。”随着人群分开,一名六十出头,穿着打扫卫生义工服装的老头气急败坏的走过去。 我看了眼手中的罗庚,不偏不倚,指针仿佛钉在罗盘上一般,任凭我如何动手,罗庚的指针始终对着我与那义工的方向。都知道小鬼能搅乱磁场,而神仙变则是一种固定的磁场,这便是万物的规律。 风水师的所学,不论阵法还是阴宅阳宅,无非就是寻找出万物的一种规律! 连续嘬了几口烟,我走向了热闹的方向,看那老头气急败坏却又无从发泄的样子时,想必大家也能猜到一些,这是因为我之前说好了,不论发生什么,张大力必须装哑巴,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性命无忧。 第二百八十七章张福德 张大力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坐在供桌旁装傻充愣,他一手抠着脚丫子,另外一只手拿着糕点大口的吃着,面对‘义工’的指责,他浑然无惧,看起来简直就是天生的演员。 “你给我下来!我说你呢,赶紧下来,真是无法无天了,这么不尊重土地爷的庙,你活够了?不怕遭报应么!”老头气的脸色发红,嘴唇发紫,上去就拽张大力下来:“赶紧给我滚下来,娘个逼的,灶王爷那儿是新上的贡品你不吃,财神爷那儿俩大桃你不拿,非得拿土地爷的三块儿蛋糕,有病吧你!” 瞧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知道自己的已经差不多了,不论土地公怎么训,怎么骂,只要张大力不开口就不会有大事儿。 可咱来的目的不是气着土地爷玩的,而是是来办实事的,所以还得加点火候。 瞧那义工像是发怒的公鸡大吵大闹,为了防止被土地公发现,我握紧遮阳符,对人群喊:“这大爷一定饿了,吃点就吃点吧,何况那土地爷供奉着也没啥用。” “你放屁!谁说的,给我站出来!”义工扭过头看向人群。 他掐着腰左右观望,不断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当咱们可以感受到哪里有目光注释时,这其实就是一种阳气的感受。而我握住遮阳符,能让土地公摸不到我的位置。 张大力始终供桌前祸害,等义工一回头,我就继续喊:“我看土地公就是来蹭香火的,财神爷管财,灶王爷管米粮,夜游神管功德,哪个神仙都各司其职,土地公管啥?” “气死我了!给我站出来!到底是谁!”义工脸色发青,气势汹汹的冲进了人群,推了一个青年:“是不是你说的?” “你有病吧,我是过来旅游的,谁知道土地管啥的,何况跟我鸡毛系,你推我干啥。”青年也挺不给面子。 义工气的好似头发都竖起来,扭过头又急忙的道了张大力的面前,愤怒的大声吼:“你特么开口说话啊,哑巴啊!” 凡人有凡人的法纪,阴间有阴间的规矩,神仙自然也有神仙的规则。不敬神也分种类,这种吃供果的做法,假如此人命里低贱,神仙是不能责罚,可一旦他要是开口互相争执,说出侮辱的话,那土地公可就抓到了理了。并且他还能靠着一股阳气锁定此人位置,所以说,敬神拜佛,一定要积口德,哪怕心里有点小九九,也别说出来。 我在人群中穿插,找到僻静的地方又喊:“我看就是来蹭香火的,让人吃点就吃点吧。” 这句话可把义工气坏了,那浑身哆哆嗦嗦似的,我看就差没给他气哭了。 可说时迟那时快,张大力穿上了黄胶鞋,供桌前的黄布,敛吧敛吧直接做成大袋子,扛着就往庙外面跑。 这可是把人家神坛都给端了,好比外人去你家,连吃带喝不算,临走时候还把你家房产证拿走了,你能不急眼么?在农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推土地庙必受报应,所以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拆庙的活,你给多钱,懂行的人绝不会干,当然,凡是有例外,总有些生蒿子不怕死去做,由此也侧面看出土地爷是有多么的小心眼。 义工气的发了疯,拎着笤帚[zhou]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王八蛋,你特么给我站住,我还没吃,你就吃!我次奥你姥姥!” 周围的人被义工的逗的哈哈大笑,时间不等人,拖久了可能张大力真就有危险了,于是我把遮阳符团吧团吧丢在垃圾桶,跟着急忙追了出去。张大力按照我的要求就是撒丫子的一路狂奔。 出了中心庙,拐弯进了人群,那义工早就已经气疯了,满大街拎着笤帚撵着张大力。而我抓住机会来了个小型的包抄,故意端着罗盘,与那义工来了个猛烈碰撞。 “大爷,您要疯啊,跑这么快!”我坐在地上,罗盘掉在一边。 “人呢!奶奶个比的,今天我必须弄死他!”义工咒骂着左右观望,还要追。 可我却拦住对方:“大爷,您走路不看着点,我手机都被你撞坏了。” 我把以前进了水的电话拿出来,拉着对方说啥不放手。 “你松开我!”他愤怒的说。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你撞的我,把我电话都撞坏了,我还没说让你赔钱,你倒是先急眼了,做错事儿也没你这态度啊?咋地,大爷,准备跟我俩倚老卖老呗。”我装作很愤怒的样子。 这么一耽搁,张大力跑了。那义工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指着我连连的叹气,几次欲言又止,却又好似不知该如何说起。 这时候我将地上的罗盘捡起,继续说:“咱们先不考虑岁数,就您刚刚这态度,我肯定不能让你,赶紧赔钱,拿一千块钱,否则我就报警,咱们找来警察评理。” 神仙上凡人身,本来就是犯了规矩。不管从任何影视资料上看,神仙多数都是托梦,因为不论神鬼,上了身就对凡人不好。假如被公安局一抓,他无法脱壳,也是自损功德,但是他要是赔钱,那可就欠了义工的一份天大的情,这情可就不好还了。 此刻,‘义工’也换了副嘴脸,好说好商量的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了小兄弟,您看,我这儿也没啥钱,咱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 我嘴上不依不饶,手中拿起了罗庚擦了擦,埋怨对方几句的时候吗,我突然间指着他大吼:“大胆妖孽,在闹市之中还敢害人!今天贫道必须收了你!”说罢,我就要动手。 义工一看我端着罗庚,要抄七星剑,当即立刻向后退:“别别,别声张,我是土地爷,这儿的土地爷啊。” 我表示自己不信,拿出一道符纸,手持朱砂笔,严肃的说:“我不信,你擅自上了人身,对这老翁造成了损害,今日我必然要烧道‘敕令’问问天庭,到底还有没有人管!” “别别,都是误会,今天有个凡人对我不敬,我想教训教训他,就追着跑了出来。”他立刻握紧我的手,这时,我就知道土地爷肯定是上钩了。 “那你为何不以真身相见,占了凡人的身体,这本是一大罪过!”我厉声说。 义工叹了口气说:“我若是显现真身,凡人也根本瞧不见我,可是你真的没看到,那凡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土地爷向我诉苦时。。。居然哭了! 他说庙里上香,没人理他,西游记把土地公公说成了小矮子,一些个年轻人更把他当做笑柄,还有甚者还戏称他是武大郎。他说,自从进了中心庙,神仙太多了,可那些个地位较高的神仙根本不来。庙里也就剩下他一个神仙,可是上香受供的都是别人,而他最多也不过是偶尔能得到些糕点。 他说有时候财神爷的贡品摆不下去了,管理人员为了美观就给他匀了一些,可前段时间财神爷下凡,到了庙里歇脚,吃了点供果,剩下的‘瓜果皮屑’却被管理人员给他摆了上,由此让土地爷感觉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拉着我说:“我刚认出你茅山的天师令,千万别上报啊道友,我也是有苦衷的。” 叹了口气,我做戏做全套,我装作不小心又把乔坤的牌位掉在地上。土地爷眼睛好使,认出了乔坤,随后惊讶的说:“你是张大宝?我可听夜游神提到过你。” “对啊,您认识我?”我疑惑的说。 土地套近乎说:“我与夜游神私交不错,贤侄,咱们可是自己人啊!” 一看这演的也差不多了,我立即借坡下驴,把家伙事儿收好:“叔叔您早说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一家人不不难为一家人,快快离开凡人身体,叔侄两个第一次见,我也不能失礼,走走,喝两盅。” 逢人懂礼貌,绝对没坏处。土地公当即对我是大感亲切,离开了义工的身体,我们俩直奔向了开封灌汤包。去之前,我特意找了柳树条以及柳树叶。 要了个包厢,饭菜上齐了,我以柳树条掰开作筷,柳叶泡酒。我俩对视而坐,所有的食物被我用香火祭了下。 因为祭祀过的东西神仙才能食用。且说土地公,他模样像是五十出头,个头虽说不高,但也有一米七左右,穿着儒生长袍,腰间挎着神仙令牌,除了眉头锁的比较紧以外,还算是个慈祥的老头。 他说他叫张福德,成神于南宋年间,得道之前是在朝廷管税务的,为官清廉正直,做了许许多多的善事,活了102岁,更传说死后三天容貌不变,老百姓怀念张福德,就将他的牌位供在家中,谁成想没多久,这家人由贫转富。老百姓相信是神恩保佑,于是建立庙宇塑金身膜拜,有了香火,这张福德便收了上苍的召见,册封为了土地公。 而土地公自然相当于村长,在庞大的神仙系统当中,有着许许多多的土地公,基本上,每隔百里都会有一负责人,这张福德应该是被调到了盛京城的土地爷。三杯酒下肚,我俩算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张福德说他喜欢吃肉,结果上供的都是素菜。 “贤侄啊,我这好久没说过这么多的痛快话了。”张福德叹了口气。 我敬了一杯酒,继续说:“叔叔啊,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本来我还想去庙里祭拜祭拜,求您点事儿呢。” “好说好说,咱俩这关系,我能办肯定给你办了!”张福德干了杯酒。 第二百八十八章续命 看张福德那爽朗的样子,我知道有门了。于是,又敬了一杯酒,给他夹了点菜,叹了口气说:“叔叔,我是真有点困难啊,今天撞见你之前,我是想着去中心庙那儿找阴魂谈谈,求他能放我弟弟一条生路,毕竟我是修道之人,以后难有香火,而这孩子还真就是老张家的唯一血脉了。” 这话一说出口,我心里有那么一丝苦笑,发现在外面混久了,现在不但能忽悠人还能忽悠鬼,最近又连神仙我都跟着一起忽悠了。 张福德把酒杯放下,疑惑的问我:“贤侄啊,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啊,我们土地是地上的事儿,那人死了就是地下的事儿,找我也没用啊,而且谢必安不太好说话,我真是爱莫能助了。” 点燃一支烟我靠在椅子上说:“叔叔,这人现在还没入地呢,自然得归你和城隍老爷管了。” 张福德面露惊讶之色:“贤侄明示。” 我问他是否有阴魂前去告状。 “什么告状的?我今天就是在外溜溜弯,结果今天就遇上了这么气人的事儿。”他叹了口气,还显得有点气愤。 照着么看那阴魂应该还是在模糊阶段,等到他什么时候再次恢复记忆,阴魂必然会找到土地庙里告状。此时我心里有打算,于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张福德讲了一遍,不过张大力的事儿还是得好好藏住了。 听完了我的交代,张福德为难的直吧嗒嘴,他叹了口气说:“贤侄,不是我不帮你,只要那阴魂就想着告状,咱们谁也没办法,你都知道,想要轮回一次可真不容易啊。” “叔叔,我求你不是让您帮我去求情,而是想借庙用一用,剩下的事儿我去和阴魂谈,如果他不同意,只能说我们老张家注定是要绝后了。”我故作痛楚。 一顿酒给张福德喝的很开心,还向我表示,只要是用得上他的地方,绝无二话。据我分析,那张福德身为土地公,经常受到人们的白眼与不屑,所以我这么尊敬人家,他在心里还是对我很感激的。 要知道,毕竟所有人都是喜欢福禄寿三星以及长得最帅的财神爷,更或者是崇拜齐天大圣、二郎神那种盖世英雄,像土地公这种受气包模样的神仙,那自然是没多少人愿意搭理他。可我今天是又请吃饭又叫叔叔的,给足了人家面子,神仙也是人变的,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段,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侧方面告诉咱们,可千万别瞧不起小领导,山不转水转,指不定哪天转到人手底下了。今天就是个例子,我只是想让他帮忙从中搭个线阴魂,帮我在庙里助小鬼夺点香火,这么点事儿,我去求祖师爷?人家肯定不会理我。 且说结账后离开,那服务员的眼神看我都不对,试想你见一个人对着空气嘀嘀咕咕聊了四五十分钟,能是什么感想? 但是咱脸皮厚啊,再次去了中心庙,管理人员已经重新铺好了神龛,下午的时候寺庙人不是特别多,阴魂怕被阳火所伤,白天出门必须是要附着到昆虫的身上。所以当张福德回到神像前时,我们同事看到了一只瓢虫一动不动的落在那儿。 我看了看张福德,指着那瓢虫,暗示他那瓢虫可能就是阴魂。 张福德微微颔首,随即他将手掌平放在桌前,那昆虫缓缓的爬到了他的手中,随后他走到了我近前,叹了口气说:“没错,这阴魂来告状了,他说自己做了三世的猪马,两世的鸡狗,还有一世飞鸟,历经六世轮回才偿还自己的罪孽,终于熬到了这一世能轻松为人,可是却被厉鬼刨腹,把他的魂魄生生拽了出来,要不是当时所处的位置阴寒,可能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 听后我心里也是一阵唏嘘,确确实实那厉鬼做的有点过分了,今天我要不管,这事儿要是落在张福德耳中,他肯定立刻上报地府,可能到了晚上就会有阴差来抓。 我说:“叔叔,你把阴魂给我,我与他谈谈。” 张福德怕我一动手给阴魂灭了,还从旁劝我要冷静。我让他放心,咱们修道之人,怎么可能心狠手辣。 当我伸开手,对方把瓢虫递给我时,耳畔立刻传来阵阵的鬼哭诉苦的声音“我要告状,要告状,六世轮回的等待啊,都白费了。” 我对着手中瓢虫低语:“我是一名阴阳先生,想和您商量点事。” 没说自己是道士,那是因为我的所作所为毕竟不是不合规矩,阴阳先生的称呼较为随意一些。 “阴阳先生?我枉死而成为模糊鬼,并没有害过任何人,你阴阳先生与我谈什么!”鬼魂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鬼魂现在处于情绪不稳的阶段,所以我只能先说好话,让他平稳了情绪。足足听他抱怨了十几分钟,我握着昆虫到了偏僻的地方说:“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是个男人,你信我的,这次绝对是因祸得福。” 阴魂表示不信,于是我又说:“那家人穷的叮当乱响,你若是托生,则为人下人,父亲是一位装卸理工,日后将会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而且我观你父亲,注定此生疾苦,你没有托生,那就是少遭一番人世罪了。” 阴魂却说:“我为猪被宰,为马被骑,为驴干活拉磨,为飞鸟忍受寒风,终日担惊受怕朝不保夕,不管托生什么人家,只要能成人就好!” 我故作深沉的说:“那谁活一辈子不想成为人上人?难道你不想含着金汤勺出生,要什么有什么,不受严寒酷暑,享受美好人生?”没给他机会,我口吐莲花继续道:“你愿意行街乞讨还是香车美女?你愿意朝不保夕,还是把酒言谈?你愿意为奴为婢,还是愿意名动中华!” 这回阴魂可不吱声了,没了开始的激动,甚至有些祈求的问我:“能行么?师傅,您说这些可都是十世善人能修成的功德,我只做了六世牲畜,既无德来也无过。” 一看他松口了,我就知道这事儿十拿九稳了。 我告诉他,那个夺走他生魂的厉鬼,我必然会给打入奴印,不论生生世世,那厉鬼就要给他为奴,只要他答应不告状,我便给他立下香火牌,收纳百姓功德,时间越久,功德越深,到了那厉鬼阳寿尽了的时候,必然会被阴差带到土地庙,到那时候土地公会从中帮忙说话,让他随着阴差一同去地府面见阎王。 经过我的不懈努力,终于把死人说成了活人,阴魂答应后,我又叫来张福德,土地公也向他保证,同意他在庙里立下功德牌。 那阴魂估计是一看神仙都同意了,立刻兴奋的不得了,对我是连连道谢。 长呼了口气,老张头这回算是真正有了后代了。临走时,我做了个木牌,压在土地爷的脚下,让阴魂能得到神仙庇护。 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我沿路摘了六根柳树条,去了张大力的家。在他们家写了一份檄文,送递到了阴间,把事情前前后后的解释了一遍,既然那阴魂不追究,阴差也是懒得管。 张大力的婴儿好似听懂了我的话,居然哈哈大笑,看起来就别提多么得意了。 “谢谢师傅,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张大力感激的说。 要说这个东西就命数,没办法,赶上了就不必须要插手管上一管,替爷爷还了老张头的情,我也算是尽了孝。 不过转过头,我看婴儿,心里冷笑,如意算盘是那么好打的?于是我把这六根柳树条夹上打鬼符互相编织,最终用红线绑好,递给了张大力说:“以后你儿子必然不孝,十岁骂娘,十五岁打爹,除了好事儿不干以外,可以说是坏事做绝,从这孩子三岁开始,不听话你就用柳树鞭子抽他,顶嘴一次抽一次,犯错就抽,一次都不能落下,而且还要见到血痕才能停。” 张大力一脸哭丧:“真打啊,这可是亲儿子啊。” 我严肃的说:“忘记一次,这孩子就能弄死你二老,你儿子为厉鬼托生,天生戾气重,必须以柳树条抽打,每隔一个月,此鞭子要放入水中浸泡,但你放心,只要你不扔这鞭子,你儿子就动不了,我替给他取名叫张顶山,希望以大山厚重压住他的戾气。” 交代完了以后,我走到了那婴儿近前,单手摸向他的额头,自心底唤出道衣,一时间我又变成了道士模样,语气阴冷的说:“我并不是被你所算计,而是天意如此,怕你日后脱壳而逃,我抹杀掉你的记忆,给你一次做人的机会,等到日后替张家传宗接代后,便要去地府领罚!” 那婴儿好似听懂了我的话,开始拼了命的挣扎,可随着我手掌一凉,自婴儿的天灵盖的骨缝中,被我取出了一块指甲盖儿大小的黑色晶体。 画了一道化煞符,包裹住了晶体,放在铜盆里一把火点燃,再回过头看那婴儿已经沉沉的睡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红粉骷髅 出了张大力家的时候,我告诉他过几天依然装作哑巴去庙里给人家土地公磕头赔罪,带上点好酒好菜,而且再拿点猪头肉啥的祭拜祭拜,逢年过节的就过去上香。之前他那么的不尊重土地公,那么做也是在给自己消业。 ‘命’这个东西是谁也说不准的,就好像我自己一样,这世事难料,有谁能想到普普通通的少年会走上这么一条的不归路。然而我的路,没有停歇,命运的车轮好似促使我无时不刻都要在路上行走。 当初我死了的时候,为什么没在户籍册登记,从今天的事儿可以看出,不管是投胎转世,还是生老病死,都要在户籍册上有登记,当初的阴差却确确实实没有找到我的本子,开始我也有想过问问土地公,但是,当我出了饭店的那一刻,心里就改变了主意,那张福德显然认出了我,可他一字未提,想必我也是多说无用。 转路去了医院,下了车联系了李阳的母亲,进了病房就看到屋内聚集了许许多多的穿着制服的警察,要是不知道的,肯定都以为大家聚在这儿抓逃犯呢。 我敲了敲门,李阳的母亲看到我,立刻兴奋的跑过来,激动的拉着我的手:“多亏了你,我儿子已经醒了,现在病全都好了。”说着说着老太太激动的哭了,语气开始变得哽咽。 “大姨别激动,李警官是因为救人受的伤,我能帮自然就要帮帮。”假如我在一帮警察面前说李阳撞邪,那不就是挑战祖国的权威么? 一名年长的警官安慰着李阳的母亲说:“听说李阳恢复,队里的小伙子集体请假来看,好在老天爷开眼,要不然这么好的小伙子,可真就可惜了。” “对啊,经济问题大姨你不操心,李阳还是在职的警察,医药费国家给报,剩下的,我们哥几个合伙凑吧凑把也就够了。”一高个子的青年说。 我站在一旁笑而不语,这世间上虽然不缺薄情寡义之人,但却也从不缺乏患难间的真情与共。忽然我觉得鬼想为人,可能迷恋的就是人间充满的种种不确定性的情感,还有那令人着迷的七情六欲。 看到李阳正在打着营养液,他折腾了一个多月的身子确实很需要补一补。 那些警察注意到了我,有人抢先说:“咱们还没感谢师傅呢,听阿姨说,这师傅可厉害,妙手神针,是个祖传的神医。” 我哈哈一笑,看来他母亲也是个明白人,毕竟鬼神一说在当今社会尤其显得莫名其妙,更何况她面对的是一群成长在红旗下的小伙子们。随着恭维声的层出不穷,更有甚者还要请我吃饭,我以还需要帮李阳调病为由拒绝了各位。 我对领导模样的中年人说:“李阳的刚恢复,还需在给他巩固一下,您看能不能大家先都出去。” 围观的小伙子立刻积极响应,虽然有一些好事儿的想要留下来一看究竟,但均被我以此乃祖传针法为由拒绝了他们。 等关好了门,盯着虚弱的李阳我说:“神色不错,过几天应该就能下地了。” “谢谢小师傅,我妈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李阳语气低缓而虚弱。 回想起自己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跑到新民,乘坐的摆渡车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哪怕李阳看不到车, 也应该看到我了才对。于是我问:“我想知道那天出事儿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李阳的表情显得特别的恐惧,听他说完我才知道,原来摆渡车是无形的,当时的我好似被笼罩在了云雾之中。他说怀疑我要跑,就过来抓我,结果他刚一靠近我,四周就起了黑风,飞沙走石吹的他睁不开眼。 等他在一睁眼的时候,我却已经没了身影。长长的大马路,哪怕我就是坐飞机也绝不不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此时,李阳需要帮着救助伤员,可还未等120来呢,事发现场来了一辆红色的轿车,车上坐着一位年轻的红衣女性。 李阳阻拦对方,因为救治伤员,道路被禁止通行。 我注意李阳说到这儿情绪变化的很快的很快,本来凹陷的眼眶露出恐惧的神色,他说:“那女人问我见没见过你?又说我身上有你的味道。” 我急忙问他那女人长得什么样? 因为郝壮说过,曾有一位让他害怕的女性出现,我怀疑很有可能说的就是此人。 “她的眉角有一颗痣,而且很漂亮,非常的漂亮。”李阳深吸了口气,恐惧的说:“我说你不见了,可她忽然问我,能不能亲她一口,然后,我居然答应了。可是,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整个灵魂都被掏空了,眼神里的红衣女人不再是绝色美女,反而成了一具粉色的骷髅,她亲完了我,又吧嗒吧嗒嘴,懊恼的先是骂了你几句,然后又说有个姓胡的人追她,随后仓皇的跑了。” 李阳说他后面的事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觉得肯定是有鬼王趁机夺了他的身子,至于那女人我深吸了口气,心里多少有了一丝了解,那女人,难道是‘红粉骷髅’? 佛教将女人比喻为红粉骷髅,曾经有个传说,都知道观音菩萨以前是个男人,后来是女人,但在观音以女相时,曾在人间以肉身布施,现红粉之相,与迷途之人交媾,交媾大欢喜之时,突现骷髅之身,代表大欢喜过后便是大寂灭之意。以渡化迷途之人,不叫其沉沦肉相皮念!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那些交媾过的男人,最后都死了,也就是大寂灭之意,这告诉世人,不能沉迷于色相。金刚经曾言,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红粉骷髅,白骨皮肉,理解这些便能得知金刚经的含义。 但是,这红粉骷髅可了不得,亦人亦鬼、亦仙亦佛,与魃相差不多,只要是不断了七情六欲,那在这女人的面前就像是纸人一般的脆弱。据传说,红粉骷髅是观音证道前遗留的凡尘污秽所变,一直都在寺庙镇压,具体是哪座寺庙并无从得知。 我心里一惊,怪不得会有咸池劫,我虽不犯桃花,可桃花却因我而来,红粉骷髅,众生皮相,一旦我遇见她,还真就生死难料。想起大师兄不远万里来救我,心里的敢动一惊无法言表。在他们心里,或许我还是那个醉不成熟的小师弟。 “你好好养病,被厉鬼上过身,但你命格较硬,天生有官星护体,戒荤一年即可,还有,我观你命里会有一个转折点,把握好吧,临别前,我送你一句话。”我说。 “什么话?”李阳说。 “落花有意岂是真,流水无情总是情。珍惜当下人吧。” 说完了这句话,我便离开了病房,在他命里我看出了此人会有一段婚姻,但发际与第二段,只是那一半应该与他特别熟,如果我猜的不错,只能是两种,一、意外分手的前女友、二、‘好哥们’。 而且此人正直,日后如果不做恶事,必然官运亨通,看了他的手掌,我就知道这人是命掌杀人权的大人物。 处理完了当下的事儿,揣着两枚烫手的山芋打车去了趟商场,因为之前听李建说过用微信给我传资料,微信?微信啥玩意儿?与qq不一样么? 为了不成为土老帽,我特意打车去了街里,要知道咱现在咋说也算是土豪,正宗的有卡一族,有钱,刷了一台智能手机。这次去山东我是为了见女朋友的,那自然需要换身比较新潮年轻点的行头。 所以,先是潇潇飒飒刷一回,买了一身大耐克,由于有些东西青囊要装不下了,没办法我又弄了个大背包,打扮的就好似背包客一般的又去理发店收拾收拾头型,临走前还格外堕落一次,去了绿色洗浴中心,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连夜的买了一张去往山东的火车票。 第二百九十章他乡遇故知 这次的离家,让我没料到会一去便是多年,临走之前先把丛老师的事儿简单交代一下。那天我走后,丛老师有12小鬼辅助,风水阴局可借用鬼神之力,效果非常霸道,但是鬼魂的心思难测,假若不是那些小鬼因为惧怕我,而不敢吸取丛老师精血,那恐怕他绝不会活过一个星期。 得到了鬼神之力庇佑后,丛老师成为了学校的焦点人物,不管多么调皮捣蛋的孩子,只要是进了他的教室,立刻变成了听话的好学生,就算是不学习的,也会特别的认真听讲。 那是因为一旦有丛老师进入班级,房间便会成为阴地,而他则为阴地之主,凡是坐在这里的人,是都要遵从丛老师的意见。 但是,这世间世事无常。丛老师本该活半年的寿命,却因为兴奋以及过度劳累,短短不到半个月就死在了工作岗位上。小鬼告诉我这件事儿的时候,他说丛老师是笑着过世,或许对于他而言,班级就是战场,他手握教鞭便是指挥打仗的将军,死在他自己人生的‘战场’上,或许也不失为是一个好的归宿吧。 沉重的心情且不说,先说我怀有激动的心情踏上火车的一刻,就像是一句话所说,爱你的人,不论多远都顺路,不论多忙都有空。如今我就是有这么一种心情。 躺在火车的上铺,先与李建通了电话,他说也在找公安局的朋友帮我查,一旦有消息就会立刻通知我。要不咋说科技在进步,过去找个人还得求神仙算卦,定方位,现在一个电话,公安局有人调取身份信息,天涯海角都能给你抓到。 休息的功夫,我拿出‘邪棺’放在手里看看,正好一对,一左一右,隔一段时间我就要给它贴上‘镇’字符咒,拖久了,符纸便会被血迹荫湿,长叹了口气,真就不知道这杀千刀的邪棺,我到底还能镇压多久。 在火车上晃晃荡荡的睡了一觉,次日清晨,我起床去上厕所,刚到洗手间‘出恭’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火车上吵起来了。 “妈了逼的,老子要去拉屎,你拦我干什么。”男子的声音很粗犷。 “这边是卧铺车厢,你要拉屎去那边拉。”列车员说。 男子不干了:“凭啥啊,老子离这边近,我就要在这边拉,次奥尼玛的,赶紧把门给我打开,不打开,你信不信我揍你!”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呢,我不和你说话,我找警察。”列车员气愤的说。可紧接没多久,我又听见列车员极其崩溃的喊:“你干啥!解裤腰带干啥。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在这儿脱什么裤子!” “我告诉你,老子今天憋不住了,不让我过去,我就在这儿拉!还有我可告诉你,就算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他能管老子拉屎放屁么?趁早开门,别逼我!” 俩人争吵里几句,最终在一片哄笑声中,列车员应该是屈服了。此时,我也完事儿了,就起身去开门,刚打开门,好家伙!吓我一跳,这人半个脑袋超过了厕所门,他穿着黑色的半袖,那魁梧的身材把前面堵的死死的,尤其是胳膊,简直赶上普通人的小腿粗细。 “让让。”我说。 “真几吧墨迹,拉个屎要这么久,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你吃屎呢,次奥!”那人说。 这可有点过分了,咱们萍水相逢,就算不满也不能这么骂人?更何况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打我?那我肯定报警,所以,那怕个屌啊。 我狠狠推了他一下:“你一大早上屎憋的久了,都在嘴里呕出来了怎么着?说话这么臭。” “我说你咋地。”对方一低头要拽我。同一时间,我俩都愣了。 “大胆!” “大宝!” “你等我一会儿,我憋不住了!”赵大胆急忙进了厕所。那周围本来想要看热闹的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好似我俩没有动手,是一件让他们特别遗憾的事儿。 等他出了厕所,当即先给我来了个拥抱,哈哈一笑:“你从你去了朝鲜,这都快一年都没见了,想死我了!” 我用拳头顶了下他的胸口:“我说谁一大早嘴那么臭呢,原来是你小子!” 大胆特无奈的说他习惯了,不骂人就不会说话,说话必须要以‘操’字开头,结尾必须要以‘尼玛x’收尾。不这么说话,他说自己好像就不会说话。 这种情况很无奈,假如他要不是长了一副怪物身材,我估计得让人打死在路上。人生四大喜事其中便有,他乡遇故知,可想而知我俩的心情是如何的高兴。 我说:“走,去餐车,我请你吃饭。” “操,必须吃,饿死我了,尼玛的。”赵大胆特自然的说。 我一拍脑门:“你妈了个鸡的,跟你打交道真是累死我了。” 可这一句话不要紧,他居然缠上了我问,到底‘妈了个鸡’是啥意思。不过我也真没法解释,这句话是我以前听在农村时,看到一伙南方人干活,他们最后一个字的‘b'与‘j’分不清。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的骂人话,为此也成了一句气愤之极的口头语。 等我俩到了餐车后,要了点吃的,赵大胆说,他是山东人和蒙古人的血统,朋友见面就是喝,这一大早上他就要来了两瓶白酒。 我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三杯酒下肚,我俩便聊了个热火朝天。能在茫茫人海之中的火车上遇见,自然别提这缘分有多大了,当我问他来这边干什么的时候。 赵大胆居然叹了口气,他说:“骂了隔壁的,人走背字是没辙。” 我又追问他怎么了? 赵大胆说:“我们背尸匠有个规矩,只要丢了一次手艺,那这行以后就是做不成了,当初长松村,那老太太后来诈了尸,尸体又被菊花派那货杂操的给碎了尸,我特么交不了差,所以坏了老祖宗的规矩,这一年多,我特么一共走了四趟活,全砸了,次奥!”他干了一杯酒,特无奈的说:“我这大体格的,除了背背尸体,其他也不会干啊,做力工一天给120,可是我点在背一次尸体最少10万打底,落差太大,心里受不了啊。” 听赵大胆抱怨着,一直都辗转南北的跑活计,四趟活,一趟是在福建病逝的小伙子,抗到辽宁,但没等过锦州呢,尸体居然臭了,被逼无奈下只好报了警,最后还是家属过来领的骨灰盒。 还有一趟是在湖南干活的四十多岁中年人,他夜里在农村大院休息时,让野猫撕开了袋子,尸体串了气儿,导致诈尸。剩下两趟不是尸体半路丢了,就是被公安局给抓了,这次也是蹲了三个月的拘留才给他放出来。 听完了他的抱怨,我多少心里也明白了,规矩有的时候更像是一种诅咒,经常看小说也或者喜欢玄学的,都知道鲁班的诅咒,那是一本后人看了就会断子绝孙的书,听着好像很不可思议,但在中国的民间确确实实存在了很多的规矩,像什么抬棺匠棺材不能落地、木匠的手要平、风水先生要犯五弊三缺、赶尸将的尸体不能走回头路等等一系列的规矩。 对于这种诅咒,其实也不是不能破,所以端起一杯酒,我说:“大胆,咱俩这么熟了,弟弟提醒你一句,你这种诅咒也不是不能破,你要是能保证一年不骂人,肯定以后啥事儿都没有。” “骂了隔壁的,不骂人?不骂人咋说话。”我赵大胆一仰头,干了一杯酒,随后低声说:“兄弟,不瞒你说,这回我又接了一个活,东家给30万,最后做这么一趟,做完了我就回老家盖一所房子,找个婆娘结婚了,好给我们老赵家传宗接代。” 第二百九十一章美人尸香 我觉得赵大胆真是为了钱连命都不顾了,这坏了祖宗的规矩了,还敢出来接活?要知道背尸匠本来就是个危险职业,时常将尸体放置于身侧,用特殊的手法闭住死人的最后一缕阳气,此法很容易引起诈尸。 可赵大胆倒是显得很无所谓,他大大咧咧的说:“我特么就不信了,一年多了,第五趟买卖还能走砸?我操踏马的菊花派,想想他们我就来气,你说害我这一年少赚了多少钱,有机会,我一定弄死那帮野种。” 就当他伸手向我要烟的时候,我居然闻到了一股香水的气味儿,这时我皱了皱眉头说:“大哥,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的,怎么还擦上香水了?这味儿可太女人了啊。” 赵大胆先是将手放在鼻前闻了闻,随后又无所谓的拿着乡巴佬鸡爪子啃了一口,继续说:“兄弟啊,实话跟你说,这味儿可不是我的。” 我可领略过他的大胆,那会去鬼店,他可是连活尸都敢非礼,所以,我还真就不知道有啥他是不敢做的。于是我笑着称他是不是又偷摸的占哪个大姑娘的便宜了。 “看你说的,哥哥我是那人么!”赵大胆左右看了看,忽然把头凑到我近前小声说:“这香味儿是那尸体上的,做了这么多年活儿,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妈了个鸡的,死了俩月了,和活人一样。” 没想到他居然也会了我的口头禅。随后他口中的香气确实引起了我的注意,古籍记载人死之后尸体不烂,若是散发香气,可称之为‘仙’![或者金身] 我尼玛!当时我差点没蹦起来,又抓着赵大胆的手闻了闻,清新的处子幽香!看过还珠格格都知道香妃,传说香妃便是体若幽兰,迷得乾隆神魂颠倒,但是,香妃的体香是经过香料熏出来的,而那种香气,假如三天不洗澡就没了。 可是,赵大胆说尸体已经俩月了,还是香的!这怎么能让人不震撼! “别喝了,尸体在哪,带我看看去。”我说。 “开什么玩笑,火车密封这么好,一打开,里面的香味儿太大,引起警察注意怎么办?三十万呢,兄弟,在我眼里不管是香的还是臭的,都是沉甸甸的钱啊!”赵大胆无所谓的。 盯着他那有些泛红的指甲吗,我说:“把手给我。” 他挺疑惑问我干什么,殊不知我心里已经翻起了巨浪,拽着他的手放在桌子前,随手掏出来了一张符纸,贴在了赵大胆的手上。 “你干鸡巴啥,符纸干净还是埋汰,你就往我手上贴,次奥。”他说着就要撕。 但我速度很快,拿着牙签扎进了赵大胆的肉里,他嗷的嚎叫一声便要揍我,可与此同时,那黄色的符纸开始渐渐的变黑,没有任何火焰的出现,好好的一道符居然成了黑色的碎屑。 赵大胆随后便惊讶的说:“怎么回事,着了?” “你好好看看你的手。”我叹了口气。 赵大胆扑了扑手上的灰尘,以一种极其疑惑的口吻质问我:“你到底给我手做了什么,这么大一块儿黑斑,以后让我怎么摸女人!” 那黑斑仔细看像是一块儿胎记,大约有半个手心的大小,由外到内颜色一点点的变为深黑色,形状也是特别的丑陋狰狞。 我长叹了口气:“大胆,你刚刚说尸体余香不散,那是传说中得到成仙的人。他们飞升前留下的肉身,所以这尸体岂是凡人能碰的?只是你气血旺盛,所以尸斑没有体现出来,我不知道是谁让你运送这具尸体,从你碰到尸体的那一刻就算是着了道,一但等尸体送到目的地,那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南华寺的镇山之宝,六能慧祖禅师,唐朝贞观年间,肉身不腐,他便有香味儿。] 赵大胆听我说完都蹦了起来,也就是餐车上午没人,否则就这一嗓子足以引起围观。 “我次奥,你说啥!我要死?”他惊吼道。 我起身拉了他一下:“先看看尸体,应该是当你第一次摸到尸体时,就被那香尸吸了一缕精魄,咱们先别管尸体送到哪,赶紧找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把精魄夺回来。”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散则人疯癫痴傻,但七魄却可以离体,好似疾虎便是七魄催动的,而他口中的香尸,很有可能是由于本能,吸取了一丝精魄,等二人一旦分开,香尸便能可以利用这一丝精魄,将其他的三魂六魄全都吸走,那时候赵大胆自然就成了死人。 赵大胆也不敢怠慢,起了身拉着我便要下车。 我俩一人拎着个大包,在河北沧州下了火车,观赵大胆的脸色非常不好,我俩先是赶忙找了一间宾馆。路上的时候,赵大胆告诉我,这个老板非常的敞亮,刚见面的时候就先预付给了他15万,让他把尸体带到云南叫坝美村的地方,如果准时送到会再付15万,提前一天送到加一万。等到了云南,联系一个叫‘阿吉’的人,那人会把钱都给赵大胆。 等到了宾馆,我先把窗帘都拉好,门锁好,点燃了一盏蜡烛。随后让赵大胆轻轻的拉开了皮箱的拉锁。就见那大大的皮箱内,一名穿着红袍嫁衣的年轻女性被摆成了球形。随之而来的便是充满房间的醉人香气,我看那女人头发凌乱,别看五官精致,但此刻是她双目紧闭,脸颊有些发青,所以一看便知她是死人。 赵大胆将尸体取出,平放在床上,接着他喝了一口矿泉水,喷在尸体的面部。两只手速度奇快的点女尸的胸前、肋骨、后背几个地方的穴位。 等他做完了这一切,平躺着的女尸的皮肤开始渐渐变得红润,原本泛青的脸颊恢复了血色神采,容貌开始变得清晰,而我瞧她一眼,视线便无法挪动,因为她长得好似金庸笔下的小龙女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出尘之气仿若画中仙子一般的栩栩如生,真的不可否认,她美的不似凡尘,而身穿嫁衣时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睡着了。 而我这种心志坚定的人,甚至无法抑制住多看她几眼的冲动。摆弄尸体时,我怕被夺精魄,所以从始至终都没碰过尸体一下,而赵大胆因为已经碰过了,所以不再受到影响,以至于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在做。 至于满屋子里的醉人的香气,也让我的冷汗开始缓缓的流淌。 美人尸香,醉人心脾,女子不食人间烟火,只要盯着她看久了,视线居然开始变得模糊。我仓促间封住灵台,心里的震撼已经无法言表。 仔细的观察了女尸,发现她神色恬淡,肌肤红润,死后香气不散,肉身不腐,那就很有是仙。 我虽然见过土地公、夜游神、财神、钟馗、哪怕元始天尊的声音我也听过,他们更像是一种精神体,凡人是无法看见他们的,可我眼前的尸体可确确实实的存在的,并且她要比那唐朝圣僧还要活灵活现,所以说我推断她应该是某位神仙证道前的凡体。 “兄弟,我还有救么?”赵大胆担心的问我。 我想了想说:“你在这儿等着,谁来也不要开门,我想办法先帮你把精魄抢回来。” 拿出九道符纸,画好符咒,让赵大胆分别贴在了女尸的九窍,随后又以一枚铜钱让她含在口中。随后我以八卦阵的方位摆好铜钱阵,房间的香气随之一扫而空。 让赵大胆在屋里等着,我打车出了门,找的东西也比较容易,主要就是柳树枝叶、桃树枝叶,桃核,还有香纸等一系列法坛用的道具。因为哪怕他是仙尸,可终归也是尸变一行,但僵尸已经有了灵智,而我眼前的女尸却没有。 她吸取赵大胆的精魄肯定是出于本能,但终归还是离不开僵尸鬼怪一途,尸体夺人精魄,我只能以术法逼其吐出精魄,只有这样,赵大胆才能安全,大家毕竟相识一场,能遇见也是上天安排,哪怕有一丝希望,我都不应该视而不见。 但是,这尸体可却是很麻烦,甚至我觉得不亚于我手中的邪棺。 第二百九十二章纸人端碗 第一次来沧州也不熟,去哪就是问出租车司机,折腾了大半天,好在东西总算是备至齐全了,我套着大黑塑料袋,大包小裹的回到了房间。 赵大胆看我回来了,急忙问我怎么样? “试试看吧,如果真的取不回来,可能以后你就要一直背着尸体了。”我说。 我可是一点没撒谎,因为赵大胆和女尸一旦分开,便会七魄离体,女尸也将会吸走赵大胆的魂魄,可要是始终形影不离,那短时间肯定问题便不会太大。赵大胆听说自己有灾,那脸一下子变成了酱紫色,所以说啊,你别看平时多么粗犷的人,涉及到了生死大事儿,都还是很发懵的。 让他也躺在女尸身旁,俩人瞬间就有了鲜明的对比,那女尸杏面桃腮,肤白貌美,古装大红袍的嫁衣让她有着一份倾国倾城的容颜。然而,那赵大胆的那样子,则活脱脱就是黑旋风李逵再生啊。 美女与野兽这个词,则充分表达了二人的区别。我先是在女尸的额头上贴了一道‘敕令’符,她的符为阴,然而赵大胆的额头,同样被我贴上了敕令‘阳符’。接着我又抓了一点五谷洒在了二人的身上。 “操,你往我身上撒的啥玩意儿,都进我裤衩里了。”赵大胆说。 “你特么闭嘴。再多言,我特么就不管你了!”我吓唬他。 这句话确实好使,赵大胆果然没了下文。扎破了女尸的手指挤好半晌,总算弄出了一滴凝固的血,再扎了赵大胆,把他们两个的血融合在灯盘里,倒上灯油,点燃引魂灯。 随后拿出小铃铛我对着女尸的耳边轻轻的摇了摇三下,发现女尸的眼皮动了动。觉得有门,立刻取出符笔,我用力撬开了她的嘴,将符笔插入,而笔的另外一头对准墙壁。 再用大一点的香纸折成纸人模样裁剪好,做完了以后,那纸人看起来很像是火柴人的样子。紧接着我拿着纸人摁在墙上念咒:“天地同生,扫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吾奉元始天尊敕令,速速现行,急急如律令!”随后我用尽力气狠狠的拍打纸人‘啪啪啪’就是三下。 可在同一时间,发生了让我特无奈的事儿,因为隔壁传来男人叫骂声:“拍什么拍,你麻痹的,怕吵开个鸡毛房!”紧接着便是女人故意大声一点的浪叫。 搞的我也没辙,但幸亏纸人被我固定在了墙壁上。再看赵大胆,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昏睡了,我觉得他要是不睡,能隔着墙与对方互骂俩小时。 拿出买来的新碗,随后我狠狠的敲掉了一块儿茬,碗里倒上半碗水。又点燃三支香,手拿香,对准贴在墙上的纸人,虚空画下太极图。画好后,将半碗水放在纸人近前,随即我圆睁双目,大喝道:“急急如律令,呔!” [ps:此法的的确确是古老的湘西赶尸术,专门负责摄走尸体体内的残存七魄,用此法装入到赶尸先生的铃铛里,所以,他一摇,僵尸跟着走,一定要记住,僵尸是用走的。] 那纸人缓缓抬起手,双手抱住了碗。与此同时隔壁的小情侣又开始骂我:“叽叽你麻痹叽叽,次奥你大爷的。”对方咣咣砸墙。 心里很无奈,怎么现在年轻人都火气这么大? 退后一步,那掉了碴的碗已经被纸人悬在空中,再将那三炷香竖着插入在碗中,只见香火缓缓的立了起来。小时候我曾亲眼见过,筷子、香被悬空立在水中,这便是家中招鬼的征兆,有爷爷奶奶下过乡的,或者农村的,都可以回家问问,民间土办法立筷子立香头驱鬼。 同时,我又烧了几张纸钱,为了不影响到房间的灭火系统,所以没烧多。这些是给过路小鬼的买路财,好让他们能别捣乱,因为七魄相比三魂而言,是非常弱的。 一切做完了,我把桃枝放置于床下,柳枝一头在赵大胆身上,另外一头放在女尸身上。随后以两枚柳叶放在女尸的眼睛,一切做好,我长呼了口气,又以手为剑,指向引魂灯,同时那灯火大涨! 再燃起‘令符’后,女尸的身体开始激烈的摇晃,强烈的震动带动身下的床都在猛烈的颤着,咣咣撞墙的声音不断,我始终盯着引魂灯,一旦灯火将灭,我便以剑指输送真阳,防止油灯覆灭。 震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我摆八卦阵的铜钱都在剧烈的跳动,哗啦啦的声音响起,而那女尸就好似活人一样颤抖的着,可是唯独那被吞下的一魄并不吐口!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礼法。急忙冲上前,解开了女尸的衣服,完美无瑕的酮体暴漏在我的眼前,心里默念形势所迫,非礼勿视,接着快速拔下符笔。 女尸双唇也在同一时间闭紧了。我赶忙取了两枚桃核,塞在了女尸的双耳。拿出朱砂,沾上符笔便在女尸的身体上书写符咒当中最为凌厉的一道——杀鬼咒! 咒成之时,那一刻好似整座楼都在摇晃,我见女尸的胸腔高低起伏,紧闭的门窗的房间内传来阵阵的风声,阴风扑脸,我虽然怀疑她是仙尸,可人一旦死后,自身便会带有煞气,仙尸不比六能慧祖的金身,原因佛教所修,皆为了结自身因果,化解自身煞气,所以仙尸有煞,只是不够明显而已。 引魂灯开始变得发暗,三炷香的燃烧的速度也很快,碗里的水沸腾。再看赵大胆,他的脸如紫茄,人也开始慢慢的变得寒冷。 我心里咒骂不断,这女尸是不是有毛病,相中赵大胆咋啦,都这时候了还死死咬着一口精魄不放! 女尸胸前的起伏便是赵大胆精魄乱窜的征兆,可是呢,人家就是不开口,所以谁也没辙!我发现再折腾下去,赵大胆要有危险。于是乎,我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以三枚银针插入自己的喉咙! 随后我上了床,对着女尸的嘴就‘亲’了过去。既然她不吐精魄,那我就强行给吸出来,原因很简单,我是活人,活对尸体等于送阳,而且女尸会夺取他人精魄,如果我亲过去,她必然张口。 不出我所料,女尸微微张口,可同一时间,我觉得气血翻腾,一股子强大抽力让我觉得身体有什么东西向外涌,可最后终被喉咙的三枚银针所挡住。 我猛的开始大口吸,可是银针毕竟还是有些脆弱,连续被顶出去了两根,幸亏在第三根针顶出去之前,我成功的吸出了赵大胆的精魄。 抬起头与女尸分开,她原本红润的脸也在这一刻明显暗淡了许多。 随后我一张口,吐出了一团雾状的气体。手掐法指指引,直到雾气落在赵大胆额头的阳符时,我才算是长呼了口气,这回终于成功了! 大约不到10分钟的时间,赵大胆醒了,他手上的尸斑完全消失不见,至于他怎么骂骂咧咧感谢我的话暂且不表。可由于房间是在太过于凌乱,我俩开始拼命的收拾,刚要开始着手准备装尸体的时候,我发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因为装在青囊里的邪棺,居然有了反应! 要知道青囊是一种特殊材质,隔绝x光的扫射,也是密不透光的一种东西,但是这一刻,它居然发出了红光。 赵大胆还好奇的问我是不是电话响了? 我哪还有功夫理他啊,因为当我拿出邪棺的一刹那,发现两只龙眼已经完全红了,原本贴在上面的‘镇’符居然缓缓的自燃了。 “我次奥,你拿的啥电话,怎么像棺材似的。”赵大胆疑惑的问。 难道说,邪棺要打开了?可是它怎么会如此的毫无征兆! 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滴,难以想象,这才刚过了没几天,按照平时龙眼变红的速度,它不可能会这么快的! 不对劲,一定是哪里不对! 我左右看了一眼,从我出了沈阳到现在,唯独一次意外的便是眼前这具绝美的香尸。于是我拿着将两尊龙棺快速到了女尸近前,发现龙眼的红光更亮了,空气仿佛变得凝固,我耳边只有卫生间‘滴答’的滴水声。 呼吸间,红光彻底笼罩了整所房间,我的视线也渐渐被血红的颜色所吞没,耳畔忽然传来呼啸的风声,好似让我置身于九天之上,就在同一时间,一阵阵凄的厉龙吟声却有掩盖了我耳畔所有的声音。 龙棺忽然变得极其烫手,我忍不住的松开,可是却没有听到龙棺掉在地上的声音! 血海一点点的消失,耳畔龙吟风啸声也缓缓的不见了。直到我完全恢复视线的一刹那,心里顿时一寒,因为两副龙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女尸一左一右牢牢攥在手中! 我彻底了傻了眼,空气中的香味儿淡了许多,如果不仔细闻的话,好似难以发现。可是,她既无神魂也无精魄,怎么可能会动? 倒抽了口冷气,仔细看去,因为两尊龙棺上面的眼球已经恢复成了珍珠的样子,龙眼不再鲜红,煞气的龙棺变为了普通的装饰品。再看女尸,她依然恬淡的躺在床上,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就像龙棺自己飞入她的手中。 “咋回事?尸体动了?”赵大胆一脸难以置信的继续说:“不会特么的又诈尸吧?” 我摇摇头,从得知她尸体有香气开始,我就觉得她不一般,很有可能是六能慧祖那种肉身成圣的高人,要知灾棺是无解的,可她却能将其压制。我再次缓缓的看向那绝美的面容,她紧握住两尊龙棺,难道说明她其实就是我骂的那名制棺人?可绝对不会这么巧才对。 一个疑问升起在了我的脑海,那就是眼前的绝美香尸,她到底死了多少年? 第二百九十三章镇棺 此时此刻,心里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她居然能镇的住邪棺?难以置信,我眼前绝美女人的身份到底是谁?一系列的疑问充斥着我的大脑,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定了定神,随后掰开了女尸的手,可取下了龙棺的那一刻,龙眼突然间变红了! 强大的煞气冲的我眼睛发花,胸中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的前一刻,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终于将龙棺放回了女尸手中。 赵大胆急切的问我怎么了? “别碰我,我让自己缓一缓。”我躺在地上静缓了足足十几分钟,目前显而易见,龙棺的开启与女尸脱不开关系。 但是,总不能让女尸始终握着棺材,那样我们两人抬着尸体也不方便,万一不小心龙棺掉了,那麻烦可就大了。思索了半晌后,我拿起桃枝走到了女尸身前,撸下来树叶,放在手中用力的搓,直到双手被草汁浸湿。 身旁赵大胆满眼的问号望着我,他指了指尸体,又指了指我:“你特么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还有你的棺材手机怎么跑女尸手上了?” 我表情特别严肃的说:“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跑到女尸手上的,但龙棺是镇物,一旦龙棺打开许多人都会死。” 由不得他不信,背尸匠与赶尸先生属于同一种职业,以这些人的见识,自然知道我不可能闲着无聊的去撒谎骗他们。见赵大胆沉默了,我又说:“现在你也用草汁搓一搓手,这么做可以防止尸体夺你精魄,帮我打打下手,我想办法把龙棺搞定。” 赵大胆一边嘀咕着一边搓手:“这女尸太邪门了,老子不过是摸了摸她的扎,就差点要了命,还好遇见了你。” 我心里已经对他无语了,他还真是够无耻的了,但在长白山,赵大胆能与我生死与共,那我们就是朋友!记得电视剧有一句话说过‘今日,谁与我共同浴血,那他就是我的兄弟’便能代表我对于朋友的态度。 握住银针,先扎在女尸的百会穴,但既然我怀疑她是仙尸,那里便要叫做‘泥丸宫’有的修真小说容易叫成‘泥宫丸’那是不对的,根据全真教的《修真十书》记载:“天脑者,一身之宗,百神之会,道合太玄,故曰泥丸宫” 这里有个特点,如果他是仙尸,那证道之时,必然会顶上三花,泥丸宫必然也是一身精华所在。所以,我一落银针扎入,随后缓缓的取出。赵大胆立刻从旁说:“银针试毒?你意思这婆娘是被人下毒了?”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话,行不行大胆!”我有些无奈。 “妥妥,你是哥,听你的。”赵大胆悻悻的说。 轻轻的分开女尸的秀发,我不敢去看她的容颜,怕一时的恍惚,容易下手偏差,导致毁了这一具‘仙尸’。凤簪霞帔,女尸精心梳洗过的头发,还飘着那淡淡的香气,而当我用力刺入她的泥丸宫时,一时间屋内又一次的香气弥漫,可与此同时,绝美的女尸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见状我立刻抽出银针,女尸才停止衰老,随后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银针用柳叶包好,再‘镇’符分别贴在了两尊龙棺,而后柳叶一份为二,点上诛杀贴在了符纸上方。 这回再将龙棺取下,没了之前的诡异,瞧着抖动的符纸,我叹了口气,心里也不知是福还是祸了。 开始我有想过将龙棺与女尸共同合葬,但刚刚我以银针刺入泥丸宫探到了一丝‘仙气’而且如果埋在地下,由于大地可以容纳万物,如果日子久了,不论是仙尸还是仙气都会被大地吸取,到时候龙棺没了镇压还是会打开的。 虽说我不知道龙棺里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只能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云南找到事主,询问这女尸究竟是在哪找到的,那里能拥有存放住仙尸的风水,绝对是世间仅有的好风水,到时我以飞星布盘,九宫术法将龙棺置于中央镇压,绝对有把握可保万世大吉! “兄弟,你病了怎么着?脸一阵儿红一阵白的。”赵大胆说着还要摸摸我的头。 我非常讨厌被人摸头,向后立刻躲了一下,赵大胆绝对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他从来不会管你乐意不乐意。躲过去,我继续道:“把尸体收拾收拾,我们去云南!” 赵大胆极其响应说:“对,必须去,次奥他妈妈的,敢阴我,老子必须拔掉他的满口牙。” 解决了大胆的危险以及龙棺,剩下的事儿就比较简单了,由此我见识了到了背尸匠装尸体的手法,赵大胆会点尸体某处穴位,让尸体变得柔软,随后‘拆卸’关节,摆出各种造型,一具一米七米左右的尸体在他的手里不到20分钟,便装进了普通的行李箱中。 如果体格不行的人,拎着尸体必然会特别吃力,引起路人怀疑,但是赵大胆却不会,大皮箱在他手里就好像是空的一样。 但是,出宾馆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就是我们隔壁的小情侣也恰巧退房,因为我长得不是特别的壮,对方则是一光头的纹身汉子,他搂着一名年纪不大的小太妹,也不知是想表现还是怎么着,居然主动挑衅我! “你就是住我隔壁的敲墙的那个傻逼?自己后来也挺猛啊,咣咣的乱撞,房子都颤。”光头汉子说。 “你吃屎了?别挡着,滚远点。”我不耐烦的推了他一下,随后把房卡交上去。 服务员打电话查房,不多时,那边来了电话让正常退。可那光头不干了,骂骂咧咧的就要和我较量较量,可就在这时,赵大胆在楼梯上跑下来,到我近前,搂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悄声说:“快走,那查房的大姨让我打昏了,骂了隔壁的,她说房间乱,要罚我钱?次奥,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挨罚过!” 我记得搞卫生的大姨今年至少也得有五十了!感觉额头往下滴汗,赵大胆到底特么的有没有底线?但我被他‘亲昵’的搂着出了宾馆时的一瞬间,我永远也忘不了身后那些男男女女的眼神,那些人居然同时的打了个冷颤。。。。。。 08年手机3g时代才开始走入大家的生活,所以07年那会儿,2g手机查东西很费劲,包括查地图都不是特别方便,手机微信也是刚刚流行起来没多久,所以说我想查查禹城的信息也很麻烦。 今天清晨下的火车,理事情就折腾了整整快一天,当我和赵大胆踏上路程时,天色已近黄昏,河北从古到今都是高温天气普遍较多的城市,沧州已经是山东省的交界地带,这里也距离渤海湾虽说较近,可依然还是受到了干热气候的影响。 到了这儿,咱们就得简单说一下,要知道河北在明朝属于燕地,这里北依山险,南压中原,定都北京就是看中了他为北方门户,又是风水中的‘龙眼’所在,可能由于这里山险大于水势,黄河未经河北,反而由河南流入山东,所以说山东自黄河以北、河北、东北三个城市的人性格较为接近,越往南下普遍人们的性格越婉约一些,当然这也并不是绝对性的。 望着夕阳余晖,燥热的空气也让我的心有了一丝丝的激动,望向南边,只有再有200公里就可以到她曾待过的城市了。 “打车去火车站,咱们继续出发。”赵大胆说着拍了拍行李箱,无奈的说:“我这箱子是祖上传来的,不知道啥几吧材质,能防安检,可现在警察动不动就检查箱子,要不是我跑得快,也挺麻烦,现在的活啊,越来越不好干了。” 我指了指大客说:“走,跟我去一趟禹城。” “干啥去?不是去云南么?”他说。 我点燃一支烟,长吸了口气说:“去找我女朋友,要是三天还没有消息,我就随你去云南。” 第二百九十四章禹城 “找什么女朋友?我看现在天也不早了,咱们不差这一天,一会儿找个洗浴中心潇洒潇洒,沧州我熟,只要你花钱,哥保证给你找好多的女朋友!”赵大胆搂着我的肩膀,又说:“你这么有钱,一会儿必须你请客!” 我特无奈的说自己就是穷小子,哪来的钱? 赵大胆则神神秘秘的指了指我的兜:“别装了弟弟,你收拾东西的时候让我看到了,金灿灿的至尊vip金卡,最低额度100万,你以为我这些年跑江湖干啥的?不炼一双火眼晶晶,我怎么出去和别人谈价?” 随后他又拍拍我的肩膀:“好兄弟,有福一起享,我请客,你掏钱,我带你嫖遍祖国大地!”赵大胆贱贱的笑,好像怕我不答应,还用手指了指我的脸:“你看看,这都起疙瘩了,我告诉你兄弟,出门在外,尤其咱们这种走南闯北的,不能亏待自己,我还好说,最起码哥哥体格好,寻常的诈尸我都应付的来,可你呢?你瞧瞧这小身板,万一哪天上山给人看风水,一不小心摔死了,你可得多亏啊。” 这王八蛋给我惹发飙了,踢了他一脚:“滚,我去禹城,你去不去,不去滚蛋,就当我没救过你这个山炮。”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又急眼,脾气一点都不好,那个啥,我饿了,你看对面有家海鲜馆,大宝哥,咱们吃点东西去吧?”他笑着说。 我说赵大胆怎么转性了,原来是惦记我兜里钱了!我呵呵一笑,告诉他没问题,随后走到大马路,一人要了一份鸡蛋饼,咱就这性格,一抬手,学了个北京人说话“你丫爱吃不吃!” “次奥,你麻痹的,有那么多钱不请客,我看错你这个人了!”赵大胆骂骂咧咧的咬了口鸡蛋饼。 虽然赵大胆做人无底线,但绝对讲义气,好比他要去云南完全可以不用理我,自己直接扛着尸体就能走,反正我又打不过他,但是他还是随我一同去了禹城。那天买了大客车的票,又一次行走在了路上。 这座城市很古老,可以说是当今中华民族中屈指可数的古城之一,原因就是因为大禹曾在此处治水。山东省的老乡们可以忽略,但为了给大家普及一下,还是简单说说,这座禹城是为了大禹治水时休息方便而建造的,最早称为‘禹息城’,地址位于隶属德州市,位于济南市西北120里,德州市区东南部130里处,分别与齐河、临邑、陵县、平原、高唐五县接壤,处黄河下游运河之畔, 有一句话咱得提一句,此处就是大禹治水名达天下,最后将黄河引入大海的功成名就之地,也就是在禹城。至于其他的历史文化,喜欢就自己百度一下,多了咱们也不讲,且说我们下了车之前,我给李建打了个电话,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消息。 他说刚要给我打电话,我就把电话打过去了。 我激动的问他有消息了么? 李建说:“挺巧的,我去她们家以前的公司,看到了司机还在那儿干活,我就和司机聊聊,他说以前蔣诗雨的父亲是在老家开金矿起家后搬到沈阳,矿区以前出了事儿后就一直停着,有她老家的亲戚帮着看堆,诗雨回去好像因为有人买矿,有点经济纠纷,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有微信么?” 微信?我忙说有啊。可人家问我号时候我懵逼了,因为我从来没申请过,后来还是他用qq给我传过来的。得到了地址以后,我心里就别提多畅快了,这一刻,去特么的道衣不道衣,只要能找到她,什么都无所谓了! 要说禹城也是在卫河经过的地方,当初我只记得爷爷说过,我老家叫‘嘎子村’,具体位置他由于离家早,也记不太清了,但这村名却听起来是有些让人措不及防。我打算是等找到蔣诗雨,带她去云南把尸体的事儿解决了以后,旅旅游,俩人一起琢磨琢磨咋能赚一个亿。 至于去云南,我觉得肯定不会发生于对方发生冲突,对方要仙尸,而我只是想找到最初发现尸体的地方,那与他们利益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利益关系。 到了禹城,就不得不提大禹治水留下的传说,可要说讲,那讲一天一夜也讲不完,但单论祖师爷所说的龙门一跃,那便是九州鼎所镇压的天河龙门,然而对于未来会发生什么,我虽说无法窥出全部天机,但今日我既为真龙,又身负黄河之魂,所做所为,隐隐之中也感觉到了一丝使命的气息。 如今,再次来到禹王曾经功成名就之地,回想起黑龙江里的黑水龙王,他谈起禹王时满眼崇拜之色,也让我的思绪随之飘到了数千年前那遍地哀歌、民不聊生的时代,大禹为了天下万民,排除万难,统领天下能人治水的场景。 可赵大胆却从旁大煞风景的说:“玛德,以前走买卖没来过这儿,不太清楚哪有好一点洗浴,你给你女朋友打电话,帮我问问哪的姑娘好看!” 我倒是打过电话,可她却好似人间蒸发一样全无任何讯息,所以回头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叼着烟说:“我是真想把你的嘴给缝上。” “次奥,我说的不对么?你看看都八点多了,我还没好好吃顿饭呢。”大胆说。 “你不想早点完事儿早点离开啊?”我反问。 赵大胆倒是挺看得开,他说:“这次我出门比较早,不差多待三两天,而且特么的我上次遇见你,就差点错过时辰,这回肯定也好不了,而且反正天黑了你也不熟,不如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一年多的等待,道衣锁我情愫,曾经离别时的刻骨之痛,让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哪里还能待的住啊。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我说:“休息个毛蛋,继续出发。” 给我的地址叫‘波罗沟’,矿区自然会距离城市比较偏远,多数司机看到赵大胆后都拒绝了我们的生意,开始连续三辆车时,我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后来五六辆以后我有感觉了,原因就是赵大胆不像好人! 大晚上去偏远的地方,两个男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抢劫犯,而赵大胆又恰恰长了一副犯罪的脸。 一直打了一个多小时,总算上了一辆出租车。 赵大胆上车主动就钻到了后座,咱们不都有句话说‘打车坐在后座的,吃饭交钱上厕所的,洗澡最后一个穿衣服的’这三种人都不能交,典型的贪小便宜。而赵大胆恰恰就是这种人。 把地址告诉司机,我们缓缓的开出了城市,禹城的人很信奉鬼神,包括在司机装饰品上,我就看到了很少有司机挂的五帝钱,并且操作台摆着的是一把小型的道教铜钱剑。 拉我们的是一位50出头男子,开始时他没说话,等赵大胆没多久打了呼噜的时候,司机好似长呼了口气,表示一下子变得很轻松,而且多数司机都较为健谈,旅途无聊,我也就聊了起来。 我打开车窗:“抽支烟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司机帮我打开车窗,又说:“外地人吧?” 我说我沈阳的,点燃了一支烟后,又递给了司机一支。 “那咱们都老乡,我二叔家现在就在沈阳呢,你要去的波罗沟可不近啊。”司机表示很亲切,又给我指了指后视镜:“这后面这位长得太吓人了,开始我都没想拉,但瞧你觉得面善,我才答应你的。” 我哈哈一笑:“我这位朋友,除了长得凶一点,其实人不错的。” “我平时也喜欢点看相,耍个六爻什么的,每次出车前啊,都爱给自己算算,一般下签呢,我就不出车,中签呢,就在市里跑跑,要是上签到,只要有人给钱,你就说咱车开到美国去,我也开着,就波罗沟那么偏的地方,你就是找遍了禹城,也没有司机会拉你们。”司机哈哈一笑。 “那就是咱俩缘分了。”我笑笑又说:“六爻一说,博大精深,确实有避凶就吉的作用,师傅看来也是喜欢易学的人。”想到袁北堂的六爻神算,心里多少有一丝惆怅。 “你也懂?”司机来了兴致。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说自己以前是个道士,现在是阴阳先生。那司机听后立刻显得很兴奋,还说自己怪不得出门抽了个上上签,原来是碰见我了。 司机继续说:“有件事儿一直困扰我,去年我儿子高考,我在家给他爻了几次,全是上卦,按照卦象以及我儿子的成绩推演,必然是上一本的苗子,可为啥最后却上了个三本,哎,可你要说六爻不准吧,前些年我卜出了一卦,得到了个大凶,所以没出车,结果那天开我车出去的司机,出车祸死了,咱们出租车都全险,那次我虽然没花啥钱,可这个东西真不能不信啊。研究这么多年,也遇到了几次逢凶化吉,可我儿子那事儿怎么就能错了呢?而我所学的这些都是野路子来的,您是道士,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第二百九十五章抢劫了 司机说的挺诚恳,我环顾车内,所有的饰品无一不是道教之物,尤其后中央后视镜的位置还放着一张老君符。我走南闯北这么久,还真就第一次遇见信道的,一路上所见所闻均是烧香拜佛保平安,他信道,我又是道,刚刚站着打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也只有他一个人拉了我,这便是缘分。 信佛的人多,主要也是因为老百姓们自己把佛祖传成了无所不能,有的甚至已经变了味儿,我记得最搞笑的是打麻将赌徒,他们还跪着求菩萨保佑他赢钱,难道人不能动动脑子?菩萨证道的时候,有麻将么?何况佛门戒律就有一条戒赌,因为赌为‘贪’,你拜佛求赌运,佛祖没惩罚你就不错了,还想着赢钱?做梦呢吧。 先说司机啊,他的问题,我给他回答了,我说那六爻属于窥天命的术法,修为高深的,类似袁北堂这样的,几乎是想算什么能算什么,但此法毕竟是窥看天机,那自然也分修为高低。 他儿子有考一本的成绩,这是后天人力所为,可称为‘定数’,而且六爻算出他儿子会金榜题名,可称为天数,这是上天注定之数。按道理说事情已经万事具备了,但是当中他遗漏了一个‘变数’。因为学易理入门的人只能算出定数,稍微厉害一点的能算出天数,至于变数,那只有真正的大师才能推演出来,变数又分为中劫、小劫、大劫为三劫,劫数又分天地风雷水火山泽,而这八样组合,又可以演化无穷的劫数变化,所以不是易学让他捉摸不透,而是他自己便没有精通罢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句‘天威难测’了。 听后他立刻作出恍然的神态,忽然又问我:“您说,我和我老婆离婚,算不算变数?” “那就要你自己感悟了。”我笑了笑。 司机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掐灭了烟,又说天气太热,就把车窗关好,打开了空调。他又说:“谢谢小师傅解惑,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不客气,还有多久。”我问。 司机看了看表,又说:“23点之前差不多能到,要不你睡一会儿?”随后他递给了我一瓶水:“渴了吧?不嫌弃就喝点,现在天这么热,我瞧你老在那儿舔着嘴唇,喝点吧。” “谢了。”我结果了茶水杯就喝了一大口。 突然间,出租车颠簸了一下,后座打着呼噜的赵大胆被惊醒,这混蛋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卧草尼玛,你会不会开车,吓我一跳。” 我一拍脑门,特别尴尬看了眼司机,我觉得赵大胆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说:“你特么能不能别张嘴就骂人。” “老子不痛快,骂个人怎么了,惹毛了我还打人呢。”赵大胆无所谓的说。 得了,我现在真的想装作不认识他,因为确实太丢人了。可突然司机把车停下了,他说:“刚刚好像颠簸的伤到油底壳了,我去看看,你们在车里等着。” 说完他就下了车,等对方掀起了机盖,我在车内对赵大胆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别骂人’,因为骂人造口业,不论佛道,对于语言的自我修养非常重视,老百姓也常说‘骂人自损德三分’。 这里老张说一件身边的事儿,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成分,信与不信,自行分辨。那是我的一位亲戚,她的嘴就非常非常不好,基本上一天到头,没有过不骂人的时候,有时候自己在家做做饭还得骂上几句,就好似今天不开口来那么几句脏话,这一天就活的不开心一样。 再后来,她去出马堂那狐堂弟子算卦,人家立香堂,便是‘佛堂’,佛堂最重口业,结果我家亲戚刚进门坐下,人家师傅不干了,直接说我家亲戚:“你这人嘴不好,我不给你看,假如想看,回家斋戒念经一个月再来。” 后来按照人家师傅说的做了,到了那儿给简单的看了看身体,给了几个消业的建议,事情也就过去了。所以说啊,你不要以为张嘴骂人就没事儿了,那只是你自己感觉没有事儿,等你真正见过了,就知道什么叫做畏惧心了。 先说这次意外,当给赵大胆上思想政治课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奇怪的事儿,那就是夏季的车内居然车窗紧闭,而且刚刚司机师傅说车子油底壳漏了,哪怕我不开车,也懂点,假如是油底壳漏了,那是不是车得熄火? 可当我刚想明白的时候,车外中年司机将机盖放下,漆黑的夜空下,他就这么站在车头前被汽车大灯晃得发亮,车四周是漆黑一片,我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哪。 觉得不对劲我大声喊:“大胆,有问题,快下车!那司机特么的不是好人!” “怎么回事!骂了隔壁的,他想劫财啊?”赵大胆骂骂咧咧的就要踹车门。可同一时间我觉得头昏眼花,身体变得极其无力,就连赵大胆也是一样,他骂骂咧咧的说:“我头好晕啊,什么时候被下的药?我怎么不知。。。。” 我觉得身体变得发飘,四肢酸软,一点也提不起任何的力气,渐渐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恍惚间车门好似被打开,耳畔传来中年人的声音,他说:“看你也懂易理的份儿上,算是你们捡了一条命,小道士,你说的变数是没错,可这个变数是我需要钱,你就当你做了好事儿,好好睡一觉,这次就算你长一次社会经验了。” 开始我还想着缘分呢,照这么看,我俩还真有缘分,只不过成了‘孽缘’。因为中年人就是特么的黑车!而空气中飘来的淡淡怪味儿让恍然醒悟,从我们上了车的那一刻,就已经处在迷药香薰了,我由于打开窗户抽烟没什么大事儿,而司机也必然是服用了某种解毒的药物,他给我喝的那杯茶水百分百有问题。 浑身的无力感让我沉沉的睡过去,妈了个鸡的,我是龙啊!是龙啊!怎么一点迷药还特么顶不住! 头昏脑涨,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舔我的脸以口鼻,用手挥了挥,揉了揉眼睛,那可真是吓我一大跳,眼前是一头活驴正在舔我,满口的腥味儿差点没让我吐出来。 看着头顶上的天空,此时已经应是正午了,太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泥土夹杂着粪便的气味儿,灌入我的鼻腔,我左右看了看,自己被丢在了乡村公路下的高粱地边,想来也是郁闷,今天我居然让驴给亲了! 头还很疼,我直起腰,发现兜里的钱、新买的电话都不见了。我的大包裹也被打开,幸亏对方是懂易理的人,他没动我的法器,再看两尊龙棺已经被那中年人整齐摆在一边,背包所有值钱的东西被掏空,而龙棺我觉得多半是由于‘镇’符的缘故,他才没敢动。 也幸亏如此,假如这次抢劫我的是个生蒿子,那把符一撕开,乐子就大了。 等我找了好半晌发现了大胆,他居然在草丛里打起了呼噜,连续翻身,甚至还抓了块儿石头放在脑袋下面枕着。我上去就踢了他一脚。 “卧草尼玛,谁!”赵大胆蹦了起来,左顾右盼,瞧瞧我,又说:“这是哪?” 我指了指左右,很无奈的说:“现在很明显,我们被打劫了。” “打劫?”赵大胆慌了神,他首先做的事儿没吓我一跳,竟然是解开裤腰带,红裤衩子的正前方有着一个小兜,他把兜打开,立刻崩溃说:“钱,钱!我钱没了,一共七百多呢。” 昏倒前我听见司机他说,因为我是道士,所以才没有害我性命。想想都觉得可怕,荒郊野外的,我和赵大胆失去抵抗能力,人家很随意一刀就能送我们去见阎王爷。 这回算是陷入囧途了,钱没了、电话没了、荒郊野外的人生地不熟,去哪找银行?我和赵大胆对望了一眼,忽然同时看向了那头驴!因为动物都有认识路的本事,抓着驴,就能让它带我们去村子人多的地方。 可也不知这驴是成精了怎么着,居然吓得一哆嗦,驴脸变得阴晴不定,突然那草也不吃了,掉头就是狂奔,我忙对赵大胆喊:“你左边,我右边,咱俩一起上,别让驴跑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留守儿童 那毛驴左突右闪,在农村抓过毛驴都知道,那玩意儿疯起来很难抓,最主要的抓不好,容易挨驴踢。幸亏赵大胆在捉驴的行动中表现了非常英勇,我俩那是前追后堵,造了一身的泥巴,最终赵大胆飞身一跃,给驴来个抱头摔,我俩才总算是把毛驴给制服了。把装有尸体的袋子挂在驴身上,苦笑的觉得抢劫犯很有规矩,因为人家只拿了钱和电话,包括证件以及其他的东西,他分毫没动。 而有了驴就好办了,没有缰绳,就把背包带卸下来,拴在驴脖子上,随后我们俩让驴牵着走。路上我还开导那驴,意思刚刚都是误会,让它别给我们绕远,早点找到有人的地方,我们借了车,打听好波罗沟的地方就放它走。 狗、马、驴、牛这几样家畜的动物的灵智可是不低的。赵大胆说:“咱俩走着怪累的,要不然我扛着行李骑着驴得了。” “闭嘴,咱们是求人家领路的,你骑它像话么?”我说。 赵大胆特无奈的继续说:“荒无人烟的,不知道走到啥时候呢,我看你小子就是特么的灾星,上回遇见你没好事儿,这回也没好事。” 我也气乐了,说:“你遇见我?我还遇见你没好事儿呢,我看就是嘴太损,该着倒霉还把我给连累了。” “握草,不是你吵吵来禹城找女人么!赖我干鸡毛。”他怒了。 “大热天的,从咱俩抓完驴,这都特么的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你一直叨逼叨逼的就没停过,你渴不渴?累不累?”我打岔说道。 “得得,我不说话还不行么。”赵大胆举起手表示投降。 我们被驴领着大路走完进了小路,七拐八拐的进了山里,此刻我心里也在埋怨丢驴那家人也实在是太没心了,难道不知道出来找找?终于就当我渴的受不了了,突然我闻到了一阵湿润泥土气。 “有水!”我兴奋的叫了出来。 赵大胆也兴奋的问我在哪?作为地师,查看水口乃是风水入门的本事,环顾四周,闭目感受水气,当确认了方向后,再观山脉,其次是山势。因为西边有山,山势又险,而那儿的植物较为集中,要知道所有的植物都是依水而生,一旦某处植物茂密,那是必然会有水源的存在的。 距离也不是特别远,路上暂且不表,且说我们二人一路匆忙的赶到了山下,果真看到溪水,二话不说就趴在水里喝。水质甘甜,可见这里还没有受到重工业的污染。 溪水上游偶然间我还捕捉到了几只野兔,由此也更加确认了此水可以引用,日山三竿,眼瞅都要到了午时,可是这驴居然还没找到家!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驴也不认识路? 就当我坐在溪水边吸烟的时候,突然间我看到一男一女两名小孩儿走向我,这俩孩子最多不超过10岁,手牵着手,穿背心裤衩,女孩儿扎着红头绳,脸蛋红红的,虽说穿的朴素,但却很干净,但看二人破旧的衣服,足以见得他们的家境并不是特别好。我把烟掐灭,赶忙走向他们:“小弟弟小妹妹,自己怎么进山了?你家大人呢?” 那个小女孩儿应该是姐姐,她对我说:“叔叔,早上起床爷爷奶奶不见了,我老婶子说他们往这边走了,不知道大哥哥你看到我爷爷奶奶了么?” 我摇摇头:“这儿除了我俩以外,没看见有任何人来啊,你父母呢?” 赵大胆此时喝饱了,走向我这边询问情况,那俩孩子见到赵大胆,小脸都吓的惨白,神色也是特别的紧张。我赶忙转过身说:“大胆你别过来,孩子小,你再给人家吓着。” “次奥!我长得那么吓人么!”赵大胆不干了。 小男孩儿听到大胆急眼的骂人时,居然吓得是哇哇哭的了,好似非常恐惧一般,女孩儿抱着弟弟开始安慰,这可让赵大胆没辙了,我也说他别吓着孩子,于是他才无奈的扭过身:“你们聊你们聊,妈了比的,我最烦小孩儿哭了。” 女孩儿要比男孩儿立事早,她的名字叫春春,弟弟叫球球,春春给我讲了讲他们村的情况,我在她口中得知,兄妹俩是留守儿童,父母都在外面出打工,每年只有春节回家,到了初七初八就要继续进城,俩人一直都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我说:“小妹妹,我陪你去找爷爷奶奶,找到了以后,你带我们去村子里好不好?” “谢谢哥哥。”春春很有礼貌。女孩儿已经大了,所以我俩聊了一会儿我才知道,过了他们村没几十里就能到黄河了,但是最近的县城也得有个100多公里左右,每周村里会通一次车,进城买些许的东西。 陪春春兄妹俩在山里绕了好久,也没发现她爷爷奶奶在哪,最后我又问她现在还有别的亲人吗?因为老头老太太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肯定走不太远才对,心里也是担心他们别出什么事儿。 “还老叔和老婶,我们一大家子都是住在一起,早上起来就是老婶告诉我爷爷奶奶往这边走了,可是怎么找不到呢?春春也没惹奶奶生气,他们不会不要我和弟弟的。”春春显得特别失落。 搓了搓她的脑袋,我说:“不如咱们先回去吧,很有可能你爷爷奶奶也在着急的找你也说不定。” 大山里的温度能降一些,体感温度变得有些凉爽,赵大胆由于怕吓到那俩孩子始终跟在我们不远,突然间我听他喊了一声:“雾草雾草,我太特么幸运了,一定是老天爷在眷顾我。” 等我回头看他的时候,赵大胆拿着一黑色的皮夹,在里面掏出了一沓百元钞票,他在那儿数着随后对我说:“一共一千三!这世界上还真有傻逼啊,连钱都能丢,还有啥不能丢?这人叫马大了,他咋不叫马大屌呢,哈哈。”随后他把钱包狠狠一丢,特兴奋的转过身,将钱全都塞到了他的超级防盗裤衩里。 我对赵大胆已经彻底无语了,胡宗炎可算是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赵大胆则是不折不扣的小人,而且还是最纯粹的那种! 天气一是有点热,二是这么找下去也确实没个头,万一人家老头老太太就是出来挖个野菜,采点蘑菇,很容易走串了,到时候老两口看不到孩子也该着急了。那春春也接受了我的建议,带着我们一起去了村子。 春春和球球是留守儿童,他们的村叫做‘游谷村’,地处在山沟的里端,交通十分不方便,进城的车辆是每周三通一次,去镇上赶集多数都得自己家做驴车,而我们牵着的这头驴就是‘游谷村’村民的。 走了二十多分钟,被春春领着家门,是她老婶迎接的我们,第一眼对视,她老婶都愣住了,忙问我们是谁? 看她老婶应该三十多岁的样子,嘴角有个痦子,未言先笑,眼神飘忽,腰肢扭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而且他鼻翼较小,口齿外翻,呼吸间有恶臭味儿,哪怕我的麻衣相法不是特别熟练,也能断言,此人心术不正。 我说自己是迷路了,表明了来意,对方倒也很客气,其实最主要一点,还是赵大胆的体格吓人,天生背尸匠职业的缘故,赵大胆的身上煞气凶气,都比常人要重,只要他瞪眼,很少有人敢直接和他顶牛。 我又将驴牵进来:“这驴我是在路上捡来的,谁家的,你们知道么?” 卧室的门突然开了,老头老太太以及一中年人跑出来,其中老两口奔俩孩子,那中年人则奔着我手里的驴。 “我家的我家的,前几天刚跑的驴,谢谢谢谢。快进来休息休息。”中年人也笑着说。 等我与赵大胆踏入了院子,这时我发现了一个让我觉得疑惑的事儿,那就是老两口怎么哭了?我皱了皱眉,因为分别不足一个小时而已,至于这么想念么?再看看春春的老婶和老叔那奇怪的表情,我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 春春的老叔回过头招呼着老两口:“快进屋吧,孩子找到了,爸妈你们别哭了,这都来客人了,快回去吧。” 老两口叹了口气,看向我和赵大胆的眼神居然有了那么一丝的慌张。 最开始和春春聊天,就知道他们兄妹是留守儿童。而且留守儿童已经渐渐的成为了一特殊的群体,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农民要生存,那光靠种地没办法满足温饱,唯一的办法就要出去打工,可人也又都是有需求的,少男少女们的冲动,以及那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导致怀了孕,女人就要回家生孩子,有的甚至孩子一满月,就留给老人,自己继续进城找丈夫,恶性的循环,导致一大批留守儿童的诞生。 这是大形势下的社会,所以不是我能管的了的,可这次偶然间的相遇,却让我腰间刺绣的功德袋,第一次有了吸取功德的反应,但让我无奈的是这功德却并非来自于鬼神,至于功德是怎么回事,咱们留到下一章聊。 第二百九十七章翻脸 春春的老叔特别的热情,他牵过驴引到了后院,热情的招呼我们进了偏房,赵大胆扛着个箱子,不客气的说:“驴都是我们帮你找回来的,不请吃一顿,就点说不过去吧。” “是是,应该的应该的。”春春的老婶说。 可赵大胆又说:“要不你就把那驴给我杀了吧,做点驴肉,再整点驴板肠,好久没吃驴肉火烧了,我这现在也挺馋了,你会做不?” 她老婶脸显得特别尴尬,有赵大胆和对方扯皮,我心里总感觉不太对,刚刚那老两口看到是春春的一刹那,分明是在抹眼泪。这一刻,我觉其中必有什么隐情,自己绝不能就这么离开。 聊天得知这家人姓罗,春春的老叔叫罗谷,老婶叫李秀娟看他们家门口摆放的杀牛刀,我猜他可能是每户村里的屠户,因为山东人讲究比较多,不敢宰杀自己的猪马牛羊,都是怕给自己造下杀孽,就有此特殊职业的诞生,基本上谁家要杀个动物,他到那儿一刀捅死,猪驴这些统一30块钱一刀,要是连收拾带扒皮,得给一百块钱,而‘下水’他还得拿一些。至于杀牛则相对贵一点,大约在40。 不得不佩服赵大胆的嘴,竟然真就让老罗家给招待招待,虽说没杀驴,但公鸡倒是宰了两只,又抓了个兔子扒皮给炖了,一顿地地道道的农家菜‘兔子炖鸡’就算是成了。 进了他们家偏房,罗家虽说不是特别的富裕,可羊满圈,鸡遍院,这也算是过的不错了,我们所处的偏房光线很暗,罗谷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始终由他媳妇陪我们坐在炕上闲聊,等上了菜,李秀娟先是问我们是在哪来的。 我说沈阳的,来这边是找朋友,顺便还能旅旅游。 可随后她又说:“两位大哥,那个。。你们是在哪撞见的这俩孩子?” 赵大胆刚要开口,我怼了他一下,抢先一句说:“咋说离这儿也有五里地了,这俩孩子咋玩能跑那么远,你们家大人也是的,不知道看着点,那荒山野岭的孩子丢了可咋办。” “对对,下回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两位大哥多吃点,一会儿我让老罗开三轮车给你拉回去。”妇女又说。 赵大胆连连点头,可就在这时,我听见屋外传来爽朗男子的声音:“老罗老罗,咋样,那几个人来了么!” 妇女的脸色变得很慌张,急忙起身就往屋外跑。接着屋外原本爽朗的声音不见了,他们二人好似在商量着什么。 我与赵大胆对视一眼,我说:“这里有古怪,今天我不走了。” 赵大胆拿着个鸡腿啃了一口:“有古怪的事儿多了,你都能管的来么?赶紧吃完了饭,一会儿随我办点事儿,咱就直接上路得了,等我陪你找完了女朋友,再去云南掰断了那雇主的牙后,你我也就该各奔东西了。” 我很清楚当初在鬼店里赵大胆的精明,所以说,他很多时候的粗鲁却是粗中有细,假如他真是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背着尸体奔走祖国大地? “你看出来了?”我说。 “那个叫老罗的牵驴去后院时候,你注意驴棚没有?”他吃着鸡肉,显得牛气哄哄。我说不知道,让他继续说。赵大胆把鸡肉一放指着窗户说:“他们家根本就没几吧驴槽子,牵进去的地方,打开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你特么能不能说话快点?什么时候学的猜谜语了!”我怒了。 他微微一笑,竖起两只手指:“驴棚里是两副草席,我估计啊,这婆娘是典型的牙婆,就把俩孩子骗出去,准备让人拐走,但却恰巧让咱俩给撞见了,那个马大屌应该就是收货的人。我走外这些年,这种事见的多了,要我看啊,这种事儿你不用管,管了也是费力不讨好,何况全国那么多地方,无时不刻都在发生的,政府都管不了,你操什么心啊,一会儿临走时候,我敲他们家一笔钱,咱俩一家一半,然后继续上路。” ‘啪’我把赵大胆面前的饭碗打掉了,白米饭散落了一地,赵大胆一只手拿着筷子,眼神捉摸不透的盯着我。他说的叫人话么?驴棚、拐卖、这种事儿要是看到了不管?我还是人么! 至于无时不刻都在发生?那是因为我没撞见,可今天看到了,你让我坐视不理? “滚,你收拾好你的东西给我滚,从现在开始,咱俩谁也不认识谁,云南那个叫阿吉的人我自己去找。”我是真急了。刹那间,我将不离身的青囊狠狠的拍在旁边,继续说:“我一直当你是朋友,可现在你要是不滚,咱俩就是敌人。” 赵大胆却把筷子一放,笑了。他说:“别急啊,你不听我的?那咱们就走着瞧,你帮你的,我也不吱声,等最后你看看会怎么样。老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我长呼了口气,一字一顿的说:“我张大宝行的正,走的直,不论面对神鬼,但求一个无愧于心。大胆,在长白山时,你我面对九菊邪尸,共同浴血,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哪怕你贪便宜也好,好色也好,我始终认为你本质不错,今天我看错你了。至于我做什么,不需要你看,现在你带着东西滚。” 此话过后,我语气变得阴冷,继续说:“你记得宾馆之时,我手上有你生辰八字。”随后我将筷子沾了沾碗里的水,念咒掐诀,立在水中,极其迅速的在兜里拿出一道符纸放置于水中,这动作行云流水,不到三秒钟便让我做完。 空气中的气氛变得凝固,我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也可以为了道义不顾一切,所以我冷冷的说:”现在不走,呼吸间,我取你性命。”随后我狠狠的用手拍在桌子上,那碗里的符纸‘噌’的一下燃烧起了火焰。 赵大胆的脸开始一点点变白,未给他机会,我继续说:“茅山取魂术,符纸一旦燃尽,你三魂七魄便会在泥丸宫破体,但如果你打翻了碗,那将三魂俱损,七魄全无,所以你千万不要小看茅山术,我最后问你一句,滚还是不滚!” 僵持了足足三分钟的时间,那妇女厨房走了进来,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散落的米饭,惊讶的说:“怎么还吵起来了?” “没事儿,有点误会。”赵大胆起身,拎着皮箱下了炕,对我说:“激动什么,我这就走。” 目送着赵大胆走出了五米,我将筷子打掉,因为我不管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冲他刚刚说那句视而不见,那我们以后便是陌路人。 又在碗里捡出了符纸,丢在一旁,继续说:“没事儿,有点误会。” 可妇女看到我的符,却惊呼道:“符纸?你是出马仙?” 我说我是阴阳先生。那妇女兴奋的直拍大腿,说:“那太好了,前几天老王家的儿媳妇跳井了,村里以河流为界,西边那儿鸡鸭牲畜死了一半,找了好几个师傅给看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可那老王家却撞了邪,先是老太太死了,随后是大儿媳妇死了,前几天二儿媳妇又上吊了,可每一次死人,村西边就会有牲畜死亡,我们虽然住在东边,可也怕殃及着,您要是有时间,帮着给看看?” 听她说完,我心里也是一咯噔,每死一人,伴随牲畜死亡,那得多大的怨? 可又想起赵大胆的话,于是我说:“这样吧,去看看也行,但我是风水先生,必须要有童子、童女托盘,那样才能看的准,你让你侄子侄女帮我,我去那边给看看。” 那妇女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赶上天色以晚,我就说在留一夜。 我在厢房里抽着烟,除了思考今天妇女说的事儿以外,也在考虑怎么解决拐卖这件事儿。就当我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厢房的门开了。 老头子佝偻个身体,进了屋。由于我没睡,直接坐起身,借着月光与老头相互对视的时候,那老头忽然跪下了说:“求求你,救救我们家的这个姑娘吧。” 我连忙下炕把老头扶起来,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老头痛心疾首的说:“不瞒你说啊,俺们家老二心肠黑啊,老大外出打工留下了俩孩子,那小崽子不是亲生的,老二告诉我有人来买,可我真没想到他连自己的亲侄女都想卖,我真是瞎了眼,怎么生了这么畜生,你帮联系联系孩子的父亲,这是他走时候给我留的电话号,明天买家可能还要来,你看看赶紧帮忙打吧。” 第二百九十八章恶人 听他说完,我觉得眼前这老家伙也不是啥好玩意儿,这特么的不是亲生的能卖,是亲生的就不卖了?可是,我无奈的说,自己东西都被偷了,根本也没有电话。 安慰老头先回去,这事儿现在不能急,明天那俩孩子我会让他们不离开我身边,保证人贩子动不了他们。春春的老婶叫李秀娟,第二天一早就特别急的带着俩孩子来找我。 见了面我给俩孩子一人一道‘保身符’,那李秀娟也想要,不过我没理她。被他一路指引顺着山口往里面走,等到了河流时,我就发现了问题,眼下河流是在山上来,如今也不是雨季,那山顶必然有泉眼,河水犹如蛇走一般有着多种的弯,我闭上了眼,听到‘沙沙’的声音。 这在风水中称为‘水流声浪如蛇走,人伦败坏,以大欺小’,并且水流过堂将全村一分为二,‘蛇走泉’回旋向西。然而我再看泉水左侧支流,那却宛若一道利剑直冲西边村口,按照风水中描述,水不弯,直射则为射水煞,与之相反的则是水弯曲环绕,称为‘拜水’,坟前拜水能速发富贵,但水要直射则会经常发生凶事。 我们过了桥,迈入了村西,李秀娟告诉我,自从老王家出事儿后,有的人家已经搬到了村东边了,但还是有一些人因为种种原因而无法离开。当踏入村西边时,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又揪下杂草,观察草尖的部位捏了一下,那里瞬间成了飞灰。 李秀娟问:“小师傅你看出什么了?” “没什么,继续走。去老王家。”我说。 李秀娟在前面领路,俩孩子始终跟在我身后,进了住户时,几乎家家户户都是房门紧闭,空气中飘荡着腐烂的气息,站在此处明显能感觉后脊微寒。 我把罗庚取出,交给了春春,找准了方向后我,我让她在兑位,她弟弟在艮位,俩人一定要一起抓着罗庚,同时走。此法称呼为‘童子托盘’是为了增加罗庚的感知能力。 随着李秀娟停下脚步,我们到了一户大院,李秀娟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中年人,对方说:“秀娟你咋来了?” “大舅,这人是阴阳先生,没准能解决了那事儿。”俩人神神秘秘的说。 我观察罗庚,磁针抖动的非常厉害,那代表不是此处有妖孽出没,便是地方磁场干扰太强。观察他们家的阳宅格局,全无任何问题,大门要比屋门高,开口朝向也应该是找人看过的。 可一旦进了门,就觉得不对了‘阴风绕梁,气聚不散’这是在风水中称呼为‘闹鬼’的凶地。虽说我是为了防止俩春春和他弟弟被卖才带着他们来,可既然撞了厉鬼,便也不能坐视不理。因为阴阳有别,此处煞气很重,草尖已经被怨气所灼,要不是因为‘射水’的缘故,不管村西还是村东都会遭殃。 而这阴风的出入口,便是那口井。而当我带着俩孩子走过去时,房间里忽然跑出来个傻子,他一边喊一边说:“媳妇、媳妇、我媳妇呢。麻痹的,不听话,我就打死她!”随后开始阵阵的傻笑。 我心里也有些不痛快,想必眼前的痴傻男子便是死去那人的丈夫,一个傻子能说出这种话,可想而知,那女人到底承受过什么。 到了井近前,先是开了慧眼,没多久,他们家的男子都出来了,听刘秀娟的意思,他也是病急乱投医,眼前这些人都是她亲娘舅的亲戚,众人七嘴八舌的围在我周围,听得出大家都怀疑李秀娟的眼力,毕竟我有点太年轻了。 我对春春说:“你领着你弟弟,不管发生什么,俩人不要松开罗庚,知道么?” 春春用力点点头。同时我开始布置阵法,其实很简单,井属阴,如果是投井而死的人,很容易化成厉鬼,只要我送入阳火入井,逼的厉鬼不舒服,他自然就会浮出水面。 八卦紫火鬥,以八道火符,对冲,再以阳血引入水井水,逼厉鬼现身。 我先向井下一看,井水清澈,没有丝毫问题,随后打了一桶水,随后以双指插入,当时桶里就升起了雾气,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再也没有人质疑我。 此时的状况,可称为‘结怨成霜’,没有任何阴阳先生或者道士会插手这件事儿,怨以成霜,厉鬼害人便是顺应天命,阻拦着必受天罚,怪不得李秀娟说没人帮他,这是因为没人敢帮。 我赶忙先破了八卦阵,随后写了一道敕令丢入井口,随后我再将头探入,大声说:“本道乃是路过此处,可否一见,说明缘由。” 古井不波,平静的水面没有丝毫的涟漪,身后的人却再次窃窃私语,有的人质疑,也有的人认为我是在捉鬼。 当敕令燃烧后,井水下方缓缓的浮现出了长发,接着一名挺着肚子的妇女站在水面,自井下抬头望我。与其目光相对,我心里居然有些发寒,就当女鬼眼睛闪烁一道蓝光时,我的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女鬼的身影不见了,古井下的睡眠仿佛成了电影的屏幕。一名模样不到20岁的女孩儿被人骗下了车,交由了李秀娟的手里。起初双方还都笑脸相迎,但当进了院子后,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将女孩儿剥了个精光,丢在了柴房里。 婆婆、嫂子、李秀娟、还有几名女人对女孩儿进行看管,前几天还是好脸相劝,最后竟然动上了手,用针扎,用鞭子抽,而在一天夜里,由中年人带着他的傻儿子,强暴了女孩儿。 从那以后天天如此,傻儿子由父亲领着去做那些事儿。而在某一天夜里,傻儿子的父亲喝醉了酒,也对女孩儿进行了强暴,再后来是傻子的大哥、二哥。白天,有老太太看着,他们将女孩儿用铁链子锁着,强迫女孩儿干活,洗衣服做饭,稍有不顺心,就会用鞭子抽打。 渐渐的,女孩儿选择了顺从。我眼前的画面很快,忽然一转,不知是某一天,女孩儿脱掉了脚镣,她在干活的过程中,推到了老太太,跑了! 我看的很焦急,因为女孩儿跑的时候,身后有人追。可当她好不容易到了村东边,可不管怎么喊,依然还是没人帮忙,全村人出动,终于在女孩眼瞅逃出村子的时候又一次将她抓回。 毒打、谩骂、折磨、强暴,后来,女孩儿怀孕了!但是,我看到画面的跳转,最后一个场景,是女孩儿回头愤怒的诅咒那些害过他的人,当她怨毒的跳下井的那一刻,我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创了一下大脑。 很明显,井下的女鬼便是跳井的女孩儿,她怨气太深,触动上苍,结怨成霜,动不得! 我长吸了口气,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些在场景出现的人。当时我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办不了。” 那几个人明显是一叹息,接着李秀娟说:“师傅您就帮帮忙吧,我看你刚才挺厉害的。你不知道啊,我老舅妈死的老惨了,她半夜用热水烫在了我二嫂的脸上,随后菜刀活活砍死了大嫂,后来我舅妈也吞刀自杀了,师傅真的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还是摇头说办不了,心里想着,他们此等天怒人怨的事儿,死了那都是活该! 就当我刚准备要走的时候,突然间那个中年人狠狠的把我扑倒,他的大儿子、二儿子一起上来给我摁住。李秀娟说:“村西边现在天天死人,这些人哪怕到了村东,或者离开这里都不行,大家还是会死,现在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只要你能帮我把鬼除了,我们就放了你。” 我还是拒绝,说自己搞不定。可他们根本就不讲理,把我用麻绳缠绕,拖着进了柴房关起来,起初还好言相劝,后来那中年人居然拿来了鞭子,对我露出狰狞的面容,怒道:“不答应,我特么打死你!” ‘啪’这一下,正好打在我的脸上! 第二百九十九章囚禁 我彻底被激怒了,对他们嘶吼怒骂,开始的时候中年人打完了我,还会说点好话。可问了我几次,我都说管不了的时候,那中年人才算是彻底漏出了凶相,大皮鞭子啪啪的抽在我身上。这一刻我被打出了真火,哪怕会受到报应,我也想弄死他们,但我双手被绑,唯一害人的阳绝掌打不出来,事到如今也只能是任人鱼肉。 来这里之前,我还想以捉鬼的鬼神之力,再以善恶有报的德行来吓唬他们,可谁知道居然摊上了‘结怨成霜’的怨鬼,导致最后鬼也没捉成,我人也走不了了。 中年人让我好好考虑考虑,随后就出了门。直到下午傍晚的时候,中年人又带着李秀娟的二哥,那个王老二青年,急急忙忙的冲进了柴房。 “师傅,你快点把那女鬼收了吧,我表姐都说了,他看过你神通广大。今天我三姑姥又要不行了,求求你,帮帮忙吧。”王老二说。 他父亲也在一旁求我,说全村得了一场怪病,几乎谁家女人晚上梦见了鬼,第二天准会皮肤开裂,蛆虫顺着皮肤往外钻,让人痒的受不了就拿开水往上浇、烧红了的烙铁烫,蛆虫好像数之不尽一般,刚杀了一波,又会在皮肤里钻出一波,最后不是被折磨死,就是被自己折腾死。 我摇头拒绝,现在别说他们身体生蛆了,就是人吃人我都不管,于是我说:“办不了,你们快放我走,我那朋友现在已经离开了村子,他发现你们把我囚禁,肯定会报警的,趁早放了我,别等警察来了,都给你抓走!” 中年人说:“谷子都说了,你和那人闹翻了,人家早就出村子了,谁还管你啊。你就帮帮忙,当做个好事,把鬼捉了吧。” 我就说自己无能为力,不多时,柴房的门被推开,两青年男性抬着一副担架进来,先叫了中年人一声老叔,等他们把人放在地上,我才看清,那是一名六十左右的妇女,脸就像是被狗咬过了一样全都烂了,手臂向外流着黄脓,翻起的皮肉能看到白骨,身体上也到处都是被虫子钻咬过的眼,密密麻麻,让我看了都不由的起了鸡皮疙瘩。 “老叔,我奶奶都快不行了,新来的师傅答应了么?”青年问。 一屋子同时目光看向我,泥人被这么折腾都得折腾火了,何况我了,为此我也是难得骂了脏话:“我答应你麻痹,赶紧给我放了,你们这犯法!抓到了都给你们拉出去枪毙,次奥你妈的。” 可那青年听后立刻就急了,抄起了柴房的柴刀奔着我就要砍,王老二父子急忙拉住:“别冲动,你秀娟姐说了,这人有能耐,好像是在茅山待过,咱们村的事儿的,就他能解决。” 当青年悻悻的放下手里的柴刀时,我猜测凡是对女鬼动过手的人,都是在被报复的范围之中,只是青年阳火旺盛,她得先杀女人,养足了自己的怨气再去害其他人。 这些人求了我一会儿,见我还是不答应,最后老太太又开始犯病,我亲眼见到白蛆顺着骨头缝往外钻,最后活活把人折磨的昏过去。王老二与老太太的孙子一商量,俩人就给老太太一刀抹了脖子,拉出去埋了。 转过身的功夫,那中年人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说:“我给你最后考虑一天,明天要是还不答应,那你也别想活了,我们这儿这么偏,杀了你都没人知道。” 所有都离开后,我也折腾了整整一天,我的精神包括身体都是特别的疲惫,他们给我在房梁的那儿松了绑,只是用绳子拴住了我的双手双脚,夜深了,我困的实在不行,躺在柴房的干草上,还别说,这干草还挺舒服,至少比我想象的要软。刚要睡着,听到屋外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就像是有人在翻东。我忙起身,迷迷糊糊走到窗前。借着月光看到了两个老太太,两名中年女人,还有两名妇女,六人围着柴房外的草堆翻着什么。突然,老两名老太太扬起了脸,哪怕我是阴阳道上的人都不由的后退半步,那张脸就像是车祸现场一般的血肉模糊,而另外一名老太太正是今天中年人的三姑姥。至于另外的四名妇女,我也都在井下的水面中看到过的。 这六人,有的像是饿成了皮包骨,也有的则胸腔刨开,鲜血淋漓的在院子里,各个面目狰狞,我一看就知,她们都是属于厉鬼。六名厉鬼嘴好似发出叹息声,念叨着:“鸡蛋。。鸡蛋。。鸡蛋不见了。”此时的夜里极其静,空气中只能听见六人找东西的声音。 没多久,井口升忽然起了白霜,一穿着麻布衫的长发女鬼飘了上来。同时那六名女鬼全都不再继续翻找,而是转过身趴在地上,吓得那是一动不敢动。 长发女鬼声音冰冷的对老太太说:“一共少了四个鸡蛋,找不到我扒了你皮。” 当时李秀娟的舅妈就开始跪地磕头,随后自己居然用指甲抠破了脸皮,站在月光下往下扒。 她又对那三姑姥说:“丢了10块钱,还不回来,你就给我喝粪去!” 那老太太满脸流脓的跑到茅房,端着那尿桶就开始灌,随后又钻入了茅房的粪坑。 其余四人,要么断手断脚,要么刨肠破肚,均被那女鬼折磨的死去活来。此处已经由于怨念的加深,变为了极阴地,人死之后魂魄离不开,也就是说,这些女人是真正的在感受痛苦。 孕妇的女鬼也只有通过折磨她们来平复自己怨愤的内心。我站在屋内看着他折磨了好一阵,忽然女鬼转过身子,飘忽的向我走来,它穿过了柴房,最后与我相距不足一米。 突然她居然跪下了,声音飘忽的说;“上师布下的符阵让我感受到了害怕,多谢上师能手下留情。” “你给我看到的情景可是真实?”我说。 “若有虚假,天打雷劈。”女鬼又恭敬的说:“我本是湖北小山村的人,被人骗来这里卖了,这家人对我非打即骂,强行侮辱我,最后我忍无可忍,我身穿红衣跳井自杀。” 看了看她身穿的白衣,我叹了口气说:“红衣变白衣,你的怨念不浅啊。” “希望师傅能助我,他们所有人都该死。”女鬼的声音怨毒。 她说她叫宋阿妹,是个壮族的姑娘,因为向往帝都的生活,趁着年轻打算闯一闯,可还没等出了湖北呢,就被人贩子给卖了。那李秀娟隐藏的身份,是村里的牙婆[拐外妇女儿童的中间人],宋阿妹被卖到游谷村后,她才发现这里许多人家都是这样,多数人没媳妇的就会找牙婆,像年轻漂亮的值个五万左右,普通的3万块钱,要是过了30岁的,就2万左右。一些个痴傻的妇女,给个三四千也能买到。 她说光她知道被拐卖的人,就已经不下七八人了,有的还会卖了家里的小女儿,好给大儿子换媳妇。而刘秀娟还负责拐卖那些父母不在家的小孩子。把孩子骗到山里,外面的人一抓走,等孩子父母回来,就说小孩子走丢了,谁也没证据。 想起了井水下见到的凄惨,我叹了口气:“你怨念太重,我若是给你超度,需要你的放下怨念配合,虔诚随我念咒四十九日,或者甘愿化为灵体随我修行,以日月精华,符篆正气化解心中怨愤,达到早日投胎,至于今生因果,到了地府,一定会还你个公道。” 宋阿妹却摇摇头:“今生罪孽今生偿还,我壮族的姑娘的不信阴曹地府,只求今生报应,求您帮帮忙忙,帮我将村东那像利剑一样的溪水河流用大石头拦住,还有种植在岸边的三株桃树,您再帮我砍断,剩下的事儿我自己就可以办了。” 她所说是用石头是为了破掉水射煞,三株桃树是‘拦路阳’,不信各位可以留意一下,河边爱死人的地方,都会种植上几株桃树,但却不会多,那是因为阳极而阴的缘故。我只要做完了这些,宋阿妹便能通过井下水害死全村的人! 要是杀老王家这些人以及李秀娟,我肯定一点都不会犹豫,可要是现在这么做的话,那死的人可就太多了,到底我该不该帮忙? 宋阿妹对我跪拜说:“求求先生一定要帮帮我,他们该死,而且那些人把你捆绑在这里,今天我也听说了,假如你天亮以后不答应他们,那些人就要把你活埋了。” 我说我考虑考虑,那女鬼化为一道白光回到了井下,屋外的被折磨的六女也没了影子。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柴房的门忽然被人撞开,一名20岁出头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她没穿任何的衣物,神色慌张,全身的伤痕累累,进了门就给我跪下了:“救救我救救我,他们要强奸我,听说了您会法术,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紧随着就是一个男人追进来,男人手里拿着粗木棍,跟他一同来的还有男男女女的村民,其中有好多都是我白天见过的。女人很害怕躲在我身后,我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酒气,男人追过来,一把揪住了女人的头发,开始用木棍没命的打。 这么大动静,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劝,所有的人都是看热闹,甚至有人还叨咕着:“跑什么跑,我们花钱买来的,不听话使劲打,打死这个贱货,大不了钱我当白花了,再买一个。” “对啊,你学学老吕家的媳妇,买回来生俩儿子,现在过的好好的,家里人也不打她,嫁给谁不是嫁,有啥不认的。”又有人骂。 女孩儿哭着说自己是在市里读大学,搭上了一辆顺风车被人卖到这里,跪在地上求着大家的放过她,而满身酒气的中年人根本不留情面,大棍子死命的砸。女人脸上全是血,哀嚎声变了调,她用手护着头,可这一切注定是徒劳。我拼命的喊着让他们别打了,但我发现,我越大声,对方打的越狠,从哭到叫,从叫到呻吟,声音渐渐变弱。我大叫:“你们特么的这叫谋杀,快停下,人要死了!” 男人看了我一眼,骂道:“我就打,我花钱买了的,次奥你妈的,老子村东边的,你除不除女鬼跟老子也无关。”又是一棍子落下:“臭婊子敢踢我篮子,打死你个逼养的。” ‘砰砰’两声,我眼见着女人的头盖骨凹陷了进去,她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满是鲜血的脸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模样,随着女人的双腿一蹬,她没了呼吸! 第三百章风水师之怒 第三百章 风水师之怒 四周没有任何一个人出面去管那死去的女人,反而许多都人都在埋怨喝酒的男人,说他败家,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媳妇,没等生娃娃呢,就被打死了。不多时,上来四五个人,他们抬着尸体出了门,至于怎么处理的,我后来就不知道了。 可我的脑海却始终都是回荡男子那句‘老子村东的’。是啊,村东的? 我心里却出奇的平静,从来不否认,我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祖师爷赐予我九龙托日功德袋,目的就是让我积累阴德,以功德重塑龙身,方可龙门一跃为仙,要知道哪怕天师张道陵道法通玄,也是先积累功德,才会被太上老君敕令为仙,最终位列仙班,所以这也体现出了功德的重要性,更何况行侠仗义,也本是修道之人分内的事。 然而此情此景,谁能告诉我,何为道义? 我在柴房内望着窗外,直到天边升起了鱼肚白,就见远处春春带着他弟弟走过来,再看他们手中所拿,那正是一些饭菜。姐姐托起了弟弟,他将两个馒头以及咸菜疙瘩,一并举起。 “叔叔,你伸出手,我够不到你啊。”小球球说。 再柴房那只有不足三十公分的窗户,我伸出手,握住了吃的。因为自己已经有了打算,所以,我在兜里取出了一张纸条,丢出去说:“这是你父亲的联系方式,你拿好,会用上的。” “可是,叔叔我们太小了,没有电话呀。”春春说。 我让她不用着急,接着我又说:“村东和村西之间,有三株桃树,你们兄妹俩去中间那株桃树取下12枚看桃,扒开后,每人六枚桃核,时刻不能离身,装在兜里,或者想办法穿上线绳都可以。” 多余的话我没说,只是让他们照办,并且这事儿谁也不许告诉。 两个孩子离开后,我活动了下身子,找到了被抽打时掉在地上的烟盒,以及遗落的打火机,叼着半截烟我看向屋外的天空,心里想着,这一切或许这就是天意? 上午的时候,中年人又来了,他说昨天一晚上又有三个人无端梦见了鬼,今早起来都双双自尽了,其中有一人都跑出了一百来公里,还是没能幸免。 他接着说:“小师傅,你考虑的怎么样?” “可以,但是我要三万块。”我说。 中年人脸成了酱紫色,他说:“村里穷啊,哪还有钱啊,您就行行好,便宜点。三千块钱行不行?” 我只告诉他,这鬼只能我除,不信他可以找别人,等什么时候真找到了,估计村里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中年说去和村里人商量商量,于是急忙忙的出了门。 他的俩儿子在柴房里看管我,一直过了中午,中年人说全村人筹齐了3万块钱给我。等我随他走出柴房,就见门外聚集了几十人在围观。拿回了我的法器,又让春春的兄妹俩给我童子拖盘,先往西边走,一直走到了山坡下,我让俩孩子旋转拖盘,按照指针的方位,我掘一根儿树杈,插在地上说:“这里,找人来挖。” “挖这儿干什么?”王老大抢先问。 看着周围人的嘴脸,我觉得,既然我是修法者,遇恶鬼而诛杀,难道遇到恶人我要放任么?等待法律的制裁?可因为法不责众,他们若是彼此证明,在你在没有丝毫有力证据下,哪怕说出这里的情况,也都是无济于事。 我说:“你全村因为厉鬼的原因,变为了聚阴地,我在这里打开缺口,以身后山脉脊梁镇压,可破全村阴邪,所以挖开后,凡是身体有蛆虫困扰者,均会康复。” 听我说完全村的小伙子疯了眼,有的人跑回去,取来了羊镐、铁锹等工具,按照我画出了一个范围,让他们顺着往下挖。而我的目光则始终看着大山上的岩松。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突然间有人喊:“这是什么,温泉么?怎么这么热。” 我观那山崖边岩松缓缓的枯萎,随之自空中堕下了一块儿岩石。心里明白,这便是“黄泥涌,青松死,破了龙气。”随后我拿出钢钉,丢进了涌出的黄泥,瞬间那黄泥便渐渐的平息了。 以金煞气,逼的真龙移位,直到黄泥稳住后,空中传来一声‘苍鹰鸣啼’声。我说:“这叫鹰捉厉鬼,是吉兆,走吧。” 龙气一散,大地生气带动时,必然会把所有人的病痛短暂的压制住,可一旦过了今日子时,生气便会彻底消散,所以病痛还是会回来的。 听着周围窃窃私语,以及电话传来村里人病好的消息。我听见人群有人喊:“这五万块钱真没白花,果真神了。” 王家父子的对我尴尬的笑笑,随后便心虚的不再敢看我。 领着队伍又回到了村子,我没先动桃树,而是沿着河流,以飞星布盘,定准了九个方位,以河流为子午方,分别左右挖下三个坑,坑里埋下六个坛子,对所有人:“每家人出来一个,或者头发,或者指甲,丢在坛子里,有血缘关系的,去一个人就行,男的在西边,女的在东边,去吧,这种方法叫做阳起福地,你们照做就行。” 等到每个人做完了以后,我又指着三株桃树,让他们砍断了。可是村里有老人不干了,说:“这是风水先生留下的,他说三株桃树是村里的镇物,一旦砍断了,会有不好事情发生的。” 说话的人,今年至少有七十了。可我对这个村子里,所有人的没有好感,于是我冷哼的说:“我也是风水先生,你说桃树是镇物,可我说桃树是邪物,我问问你们,这桃树可是四年一结果?” 众人立刻点头称是。我又说:“那桃树可曾三年一开花?” 有人说:“是三年一开,这也太奇怪了,别的桃树都是年年开啊。” 我说:“那就对了,花开富贵,你桃花三年一开,哪里来的富贵,趁早砍断了。” 辩解了几句,我扯到了老百姓发家的问题上,没多久所有人的都被我说动了。按照风水来说,这三株桃树,除了挡煞外,还是福树,分别代表福禄寿,也是守护树,只要分别代表的桃树开花,则代表有人要幸运,结果了,则代表有人发家了。 断其福寿,是风水中很阴损的方法,寻常法师非深仇大恨不会轻易去做,可我不同,因为我为龙,并无因果。让几个小伙子开始砍树,三株桃树倒下的一刻,水下忽然跃出了三条鲤鱼。大鲤鱼足足得有二斤多的样子,身体蹦跶的不停,鱼肚朝天。 我赶忙跑过去,以钉子扎死了鲤鱼。回头对所有人说:“这是祸害全村不发展的三只妖怪,它们与女鬼都是朋友,杀死了她的帮手,你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众人纷纷叫好,还有为我鼓掌的呐喊的。 在桃树前,我看此属的位置,就明白是有人看过了,射水煞有利有弊,如果把射水煞以巨石挡住,全村的生气到了西边的时候变无法形成回旋,所以射水煞不能挡,而是以三株桃树代表‘福禄寿’,镇压离火位,砍水位,中间那株则是阵眼。让全村生气可以生生不息,否则西边那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早就会引起天灾了。 如今,真龙移位,桃树被砍,他们村民又按照我的吩咐堵上了射水煞。一处生地的风水,被我变成了绝地。风水师害人,尤其害外行人,可以让人死于无形。 随着村民们的辛苦劳作,我对中年人说:“现在万事俱备,只缺一些天兵天将来捉拿鬼怪。” “天兵天将?咱也不认识天兵天将啊,大兄弟,你可得帮帮忙。”他求我。 我说:“你去买72个纸人,否则我就把你私吞村里钱的事儿说出去,等纸人来了以后,村东边放三十六个,村西边放三十六个,抓十八只猫,杀死后,村西埋九只,村东埋九只,你去做吧。” 中年人虽说为难,可毕竟他私吞在先,于是乎按照我的说法骑着三轮车,带着俩儿子就去了镇里。虽说我帮他们解决了麻烦,可是村里人还是不放我走,他们说怕我走了以后,鬼再来祸害他们,非要把我留下,还说村里的女人顺便挑一个,要给我在这里安家。 妈了个鸡的,这些人就是绑架绑习惯了,现在连我也惦记着绑。但我没动声色,只是平静的笑笑。被一群村民这一次押到了村东的老罗家,留了几个青壮年看管我外,其余的人就都散了。那俩孩子始终不离我的左右,而春春比较立事,每当弟弟拿出桃核,都会被她低声训斥。 罗谷和他媳妇李秀娟急忙来迎接我,尤其李秀娟:“小神仙,今天我都听说了,你可真厉害啊。” “对啊,简直就是我们家的福星啊。”罗谷也说。 我知道他们俩是有事求我,也就没吱声。两口子互相怼了一下,由女的说:“那个师傅啊,我俩以前有过一个孩子,可是三岁的时候夭折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怀孕,医院也检查了,偏方也都吃了,一点效果没有啊,您能给看看么?” 听她说完我冷哼了一声,打开慧眼一瞧,李秀娟的身上有九道黑气跟随,这便是就道冤孽,代表有九个人对她恨之入骨,甚至想生吃了她的心,她要是能怀孕才是怪事。 我说:“今夜过后,你就知道为什么 会不怀孕了。现在我累了,给我找一间房屋休息。” 不管他们怎么问我,均是一言不发。等回到了偏房后,我开始布下八卦阵,随后在墙上贴好‘老君符’。吃完饭之前,听见院子里的人说:“今天鸡怎么都不出窝啊,还有羊也是,怎么赶都不出去。” “不知道,那驴也咬断缰绳跑了,真特么邪了门。”罗谷说。 天黑前,王家人把纸人买好,按照我的说法分别放置于河水两岸,随后抓了十八只野猫杀死,折腾到了八九点,才来罗家向我报信。而自从过了九点以后,我便开始点油灯,焚香打坐。随着月光缓缓射入房间,原本破旧的土房蒙上了一层银光。 不多时,香火开始抖动,一道阴风吹过,那宋阿妹的灵魂出现在了房间,她跪在我面前说:“谢谢师傅帮助,我已经可以来去自由了。” 我眯着眼打坐,平静的说道:“我本顺天而为,不必多谢,那河水里的福禄寿三条风水鱼已经被我所杀,不管南村北村,将再无护法神护佑,并且过了子时,河水两岸各三十六阴兵鬼将会助你,但你要切记,你只可杀伤你的人,至于其他人,交给阴兵鬼将。子时一过会发生天崩,你以天崩为号,之后的事情你可自行处之,但一定要以鸡叫为停,不管谁死谁活,全看天意而为,你若擅自违背,必遭天怒。” 第三百零一章鬼屠人 风水师杀人最常见的就是他人祖坟上做文章,普普通通懂点风水术的人都会做,那是因为祖宗尸骸为人的先天根本,被他人破了先天,不出三日必有灾祸临门。而稍微再厉害的一点,可布煞害人满门,其中包含了在阴/阳宅周围做手脚,假如找准了一家人的‘福’位,埋下阴物、钢钉、尸骸都能祸及一门。至于比前者还要精通一些的,便是我这种绝一村乃至一城的生气,逼的龙脉移位,至使厄运临头,此法需要有超高的眼力,以及术法的配合才能做到。而更高深的就像是我爷爷那样的,一草一木皆可布下风水局,福局可养人,凶局可杀人,灾局可灭方圆百里,要说爷爷有没有改变国运的风水本领,那我就无从得知了。 我始终打坐在老君符下方,周围八卦阵护体,老君符在犹如太上老君亲临,很多典籍记载太上老君是道教最高的神,但其中还有一部分说元始天尊为上古大神,又盘古氏,封为最高神,包括灵宝天尊,也曾被称之为地位最‘尊’,但是咱们别看这些,就看道观里面供奉的谁坐在中间,那人肯定是最大的。 立下的老君符是用来庇护我的神魂,一直打坐到了深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我闭目放松,选择了神魂出窍,曾经因为蛟毒的缘故,导致我后来无法魂魄离体,但现在蛟毒已经散了,自然也就没有此种顾忌。而此种方法在救赵娜时也曾用过,只是特别凶险而已,老君符的目的恰恰替我抵挡了凶险。 因为有太上老君镇顶,哪家的妖邪鬼怪敢动? 身旁的油灯摇曳着火光,将简陋的房间映衬出了一种神秘感,进门前我就听到房门锁死的声音,由此也明白了,这些人压根儿就没想过放我走。 随着意识的缓缓升空,我转眼间已经到了天空,关于魂魄离体,咱们以前聊过,也就不细说了。 先说我站在房顶,观察西边的那座大山,子时一到,‘砰’的一声巨响,村西边的大山炸开,火光一下子照亮了远处。从我踏入村西的时候,其实就闻到了全村一股子硫磺味儿,看岩松枯萎的同时,也发现了一排排几个小型的山洞。 而且,游谷村的特点便是村西比村东有钱,那钱从何来?当老百姓都不外出打工,这里又没有太多的田地,所以我推断他们在炒炸药,用来制造烟花爆竹的。在破了风水后,游谷村必然会发生大灾大难,假若不是天灾,那必然是人祸。观看天象,觉得此处天灾的可能性不是太大,而且现在未到雨季,由此我也推断,事情必然会出在山里的炸药。 火光冲天,强大的冲击波让罗家的玻璃碎了一片,而我魂魄离体,也亲眼目睹了这场鬼屠人的惨烈景象。 爆炸过后,许许多多的人都往村西边跑,原本寂静的小山村忽然变得不太平起来,先是家家户户的猪马牛羊疯了似的装着栅栏门,村里变得那是鸡飞狗跳。 然而事情并不算完,刚刚的爆炸让村里断了电,有的人拿着手电筒,也有的自己做了火把出了门。而我却在四处游荡时,看到了那被砍断的三株桃树下蹲着三名我没见过的老人,他们望着河边的鱼,哭的非常伤心。其中中间一鹤发童颜的老头发现了‘我’,他指着我怒说:“我们三个是游谷村的老祖宗,那大山是我们全村的祖坟所在,你毁了全村生气,引厄运降临,炸药失控,导致我们游谷村祖坟爆裂,殃及三代子孙,你又断了福树,真是阴损至极,我们知道你是风水先生,快快给我补救回来,要不然我去土地那儿告你的阴状!” 我冷哼了说:“这是天意。现在看来,三棵桃树是你们当中某人立下的吧,否则你们游谷村作恶多端,早该受到惩罚,阴状?你就是告御状我都不怕!” 面对三名老头的咒骂,我完全不惧的继续四处闲逛。突然间,一朵乌云遮住了头顶的月光,随后顺着河流向上游看过去,清澈的河水开始缓缓的变为了红色。两岸边那被埋在地下的罐子开始缓缓的挪动,就像是破壳前的鸡蛋一般。 数个呼吸过后,一道道白霜自地下跃出,我明白每一道白霜都代表着一名冤魂,他们是被村里某人所杀,也或者是被某人间接害死,在这一天,这些个讨债鬼全都在阴间跑了上来。 多数的阴魂挤入到了纸人的体内,七十二尊纸人承载了太多的灵魂,最后缓缓的飘了起来,可随着晴空里的一道炸雷响起,那纸人变成了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友少,彼此间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发出一阵凄厉的怪笑,声音仿佛透露着兴奋、解脱、以及仇恨。 佛家也曾讲,鬼本因因果所生,人生在世,不论人、鬼、牲畜,所见所遇绝非偶然,这三者若是对你好,那是你上辈子他欠你的,假如他们要害你,那便是你欠了他的。但杀人者偿命,眼下的这些冤魂自然便是来向欠了他们的人讨债的。我之所以以鸡鸣为号,为的是让他们生死全凭天意。 跟着阴兵鬼将一直追到了村西边,等到纸人看到了人群后,便像是疯了一样扑过去。 我的风水术破了龙气,子时过了,全村已经由吉转凶。 整个村西边人特别的多,所以这七十多个纸人,并没有太过于显眼,可忽然纸人推了下不远处的青年:“你还认识我么?” “推我干几吧毛,谁啊?”那人很愤怒的转过身。 纸人手里拎着不知名的家伙事,神态癫狂的说:“是我,赵田你想不到吧,我回来了。” 叫赵田的青年脸都吓白了,惊叫的吼:“鬼啊!胡三回来了!” 纸人胡三喊:“老天爷开眼,你为了一千块钱把我推下山崖,现在知道怕了?别跑啊,我在阎王爷那儿可没少提起你,咱俩不是好兄弟么,跟我一起走吧。”随后一刀割开了对方的咽喉。 这大晚上的撞了鬼,可让人群炸开了锅,随着纸人的增多,越来越多的人惊吼。眼前也是发生了一幕幕惨烈的现象,纸人手里的刀好似真的一般,拼命的冲杀那些人群,每当鲜血挥洒,也让那些纸人变得更加凶猛了。 宋阿妹批头散发的在井下跃出,追着老王家的人开始索命,那王老大被女鬼咬断了喉咙,王老二的眼珠子也被扣了下来,最后他父亲老王因为受不了井下跳了井。女鬼则对伤害她的每一个人进行了报仇。 全村数百人正在进行着一场屠杀,而这一切均被我以灵魂出窍看的个明明白白。纸人都是那些曾被害死过的人,我以天崩打开黄泉路,让那些阴魂根据坛子里的气息找寻着害死过他的人。 至于附着到了纸人,则是为了拥有在阳间行走的能力。 我断了游谷村的一场风水,引来了阴间惨死的野鬼来讨债,所以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只因阴阳有别,鬼魂不可向人索命,才会有了凡人的为所欲为。 除了凄惨的嚎叫声以外,恍惚间我又听到了那三名老头的哭声,随后我手掐法决回到了本体,眼前的一幕让我笑了出来,八卦阵的外面,三只野猫围着我盘旋不断,想必它们应该就是游谷村人的老祖宗附体所化。 第三百零二章人间地狱 写到老祖宗了,就得提一句祖坟、族谱、祖祠,祖坟的作用的最大,虽说福人居福地,可是恶人一旦占据了天地灵穴,也是能够为子孙速发富贵,否则也不会那么多人趋之若鹫了。族谱,一些个人家历史悠久的,都会有族谱,逢年过年把祖宗的牌位拿出来祭拜祭拜,祭拜这个保佑平安可比求神拜佛有用的多了,但是族谱一定不能与神佛摆在一起,这样叫‘犯上’对祖宗不利。祖祠,那可是一族人的气运所在,如果祖祠风水好,那一族人都会发家富贵忽悠一方,反过来则会有灾祸临头。 虽说他们在西边山里面建造了炸药厂,可显然那里也是全村人集中埋葬的地方,祖坟略高于山村,名堂开阔,笼罩全村,这样的坟地,都是祖宗护佑全村的吉兆。也难怪他们作恶多端,还是没人去收,看来‘游谷村’还真是占了一块儿好地。 三只野猫炸起了毛发,围着我的八卦阵盘旋,它们不同奇门遁甲,根本就是破不开阵法,随着我起了身,面对他们三个,冷言道:“我本不想斩尽杀绝,所以以鸡鸣为号,可你们三个不知死活想坏我肉身,难道不怕本师收了你们么!” 老猫口吐人言:“这游谷村的人都有我的血脉,你今日断绝我满门,我与你势不两立!” 另外一只猫又说:“早年我也学习过风水术,深知害人一族者必遭天谴,难道你就不怕不得好死么!” 面对凡人,我的术法有限,可若是对上修法的术士、鬼怪、妖邪,我便从未感觉过畏惧,以术法杀害凡人,会被天道有所制约,就像舒化春所说,我们可以给你他人挖个坑,坑里丢下十块钱,他弯腰一捡起的功夫,你杀了他,那就不算违背天道。 随手拿起七星剑,挪开八卦阵的生门铜钱,在炕上站起身,走出了八卦阵,环顾三只野猫,我沉声说:“元始天尊曾言,一切有为,显诸真路。体此法相,耐可受持。能屏众缘,永除染著。外相不入,内相不出。” [注解:此文摘抄元始天尊《太上青玄坛功课真经》大体的意思是,世间万法,各有各的修行之路,体悟法身道相,悟透修行的真谛。意思坚守本心寻道之路,抛弃众多缘与业障,唤出体内道心,让外界任何事情都不能对道心又所干扰。] 身体内的道衣缓缓的浮现,我道冠顶戴,身披青色道袍,手持七星法剑,面对三妖邪有着绝对的威压。浩然之气本为世间纯阳之物,以至于空气中的温度开始缓缓的升高,而它们只不过是借助祖坟以及全村的人供养诞生出的妖灵,怎能不惧? 我继续说:“你三人因为略懂风水之道,以天地造化,化身为此村守护神,又身为全村血脉之祖,非但不对后代之人加以管教,反而纵容为恶,今日撞见我,便是天意让我收了你等。” 三只野猫的毛发炸起,其中有一只说:“这个王八蛋没想放我们,哥几个拼了!” 一声怒吼,三只野猫亮出了爪子,飞扑向我。仓促间,我以天罡步伐,向后退了几步,舞动手里七星剑,一记剑光杀死一只野猫,有了道衣的我是无往不利了,当我引九天神煞时,那剩下两只野猫撞碎了窗户就要跑。仓促间我以纯阳指法为笔,画下一道‘风龙纂’追了出去。 风势浩大,当初大师兄说我未见过真龙,所以无法临摹龙势,可如今我已为龙,所作所为皆可称为龙势! 一道黑色带起沙土追出了房间,在院子当中一个盘旋便将二猫拦住,窗外的龙吟之声不绝于耳,几声野猫的嘶鸣过后,我见它们化为了血雨洒在了院中。 收好了七星剑,道衣缓缓的消失不见,我又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阴阳先生,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觉得屋里有些闷热,刚推开门准备出去透透气的时候,大门外春春瞬间冲进来。她的神色慌张,脸色惨白,颤抖的说:“叔。叔。叔叔,刚刚屋里的是谁?” “没人,你看错了。”我扶她起来问:“怎么了?这么慌张的来找我?” 春春听我说完,当即就哭了,她拉着我的胳膊说:“叔叔,你帮帮忙吧,我爷爷和我奶奶,杀了我老叔和我老婶,还要把他们两个熬汤,我弟弟都吓的昏过去了,我好害怕啊。” 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们两个的桃核都带在身上呢么?” 她用力的点点头。我又说:“那你领着你弟弟去睡觉,明天一早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就当是一场梦吧。”又以手掌轻轻的抚摸下了她的灵台。 十几岁的孩子,心智不会太过于坚强,而且它们经历的事儿较少,这就像炼鬼,年纪越小的越好炼。以摄心术让春春回到了房间去找他弟弟。 我大步出了门,天空无星无月,游谷村的上空,都仿佛都成了红褐色,夏日的凉风习习吹拂着我的脸庞,空气中夹杂的血腥气很重,我知道屠杀还在继续。面前正房的灯还亮着,当我把烟头掐灭,进了房间时,就见到那老两口抬头纹都没了,俩人围着满是鲜血的尸体嘿嘿的傻笑着。 老头的声音特别尖:“终于报仇了,就是这个畜生开三轮车压死我的,今天我剁碎了他来熬汤。” “对,还有她卖了我儿子,我跟她拼命,可却让几个外来人给杀了。该死,这些人该死。”老太太说。 俩人一人手持着一把菜刀,‘咣咣’剁碎的罗谷的腿,又刨开肚子,内脏散落了满地,而越血腥,那老头老太太越高兴。 我因慧眼才可看到鬼,至于村民则都是因为有因果,也可以看到鬼。当我不开慧眼时,游谷村的人则看起来像是死于自相残杀,它们各个都‘疯疯癫癫’的彼此视他人为生死仇敌,数百人的村子转瞬间就成了血腥的修罗地。 那老头老太太注意到了我,顿时就跪了下来:“感谢上师大恩大德,我刘春花一辈子记得您的恩情。” “还有我牛宝也是一样,谢谢上师让我们报仇。”他俩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还说:“那俩孩子我看手里有辟邪的法器,一定是上师想要保他们,小的没敢动,感谢上师让我们报仇,等我将二人熬汤过后,还有四位阴灵想要分食,那时候我们的怨气就能消了。” “你们继续忙吧。”我转过身,出了院子。 走出房间以后,我又在村东溜达到了村西,不论男女老幼,各个互相残杀,小孩子握着屠刀杀死了爱护自己的奶奶,老爷们拿刀捅死自己温情的情人,不过这一切都是鬼怪在迷惑众人。 ‘人间地狱’四个词完全可以代表现在的场景,鬼怪见了我均会跪地磕头谢恩,也有的人群正在忙于拼命,这一夜,村里的狗没有叫过一声。 最后我来到河边,盯着河里的血水,我知道这便是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怨气,当山顶的祖坟开裂的瞬间,怨气一拥而散。长呼了口,我将功德带放置于深浅,那九条龙身子开始闪烁金光,直到光线变得刺目时,一声鸡鸣声划破天际。 金光收敛,最终汇聚在了那九龙上方的太阳中,我知道那就是功德! 同时也清楚的醒悟过来,功德并不只救人,哪怕杀人只要顺应天意,也是功德!要知道德经曾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便告诉我天地对待万物皆是一视同仁,不论你是人、神、鬼、畜,都应自然生长,顺天而为,所以道既是残酷,也是慈悲。 就当我起身要走之时,忽然一串巨大的佛珠顺着我的头顶飞过,落在了河水中溅起了一片水花。 “以术法害一方生灵涂炭,施主所为实乃妖孽!贫僧今日必要斩妖除魔!” 听到此声音,我连忙向旁边躲过去,可同时又是一声狮吼在我身后传出,强大的威压让我面前的河水轰然炸裂,一只金色的雄狮自水中跃起,直扑向我。 第三百零三章斗密宗 身后的僧侣所用为‘狮吼音’,呼应河水中的念珠化为雄狮,对我前后夹击,雄狮犹如实质,金色的鬃毛威风凛凛,当它一跃而起的瞬间,我在地上快速翻滚,与雄狮来了一次擦肩。 此时,我与身后的僧侣目光相对,同时惊呼:“是你!” 来者正是西藏密宗丹巴法王,这大和尚没有剃光头反而留着长发,周身不亚于高虎的阳火直冲天际,远远看过去,他就像是一尊燃烧着火焰的铁塔。至于那雄狮正是丹巴法王的念珠所化。 “张施主,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上次听闻玄门中曾言,你已经命陨黄泉,贫僧当时还未曾相信,如今看来,张施主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轻易死掉。”丹巴法王怒目圆睁,环顾四周继续说道:“今夜贫僧感觉煞气集结,原本以为妖孽降临,只因坐禅苦修无法移动,没想到还是来晚了,降妖除魔本我辈职责,如今全村数百条人命死于你手,哪怕你与贫僧有旧,今日贫僧也必然将你斩杀于此!” 丹巴法王号称西藏密宗,法武双修的第一天才,只因为大师兄的存在才掩盖了所有人的光辉,否则以他的实力,绝对可以震慑中华。 我凝神静气,单手握紧七星剑,丹巴法王突然蹬地跃起,他身旁的雄狮也随之一同扑向我。他口中怒喝:“哪怕有胡宗炎给你撑腰,今日我也要杀你!” 怒啸震天,我在躲避之时,唤出道衣,浩然之气幻化青光抵消了丹巴法王那富有侵略性的灼热。 与人斗法,道衣可以发挥的淋淋尽致,它更像是我的保命绝技,对普通人用处不大,可在这种此种生死相搏的环境下却总能有意外的惊喜,好比我现在连续后退,到了河水对岸,掐诀疾虎咒时,青色巨虎飞身而出,可与对方雄狮相比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简短的一次交锋,却让雄狮一巴掌几乎打散。 而丹巴法王眉毛倒立,活脱脱就像是寺庙里的魔家四将,魔礼红。 将七星剑横放于胸前,单手掐法指怒道:“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乱斩人,人人害吾无行恶,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元始天尊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剑法向前一指,黑色的剑煞犹如实质直奔向了丹巴法王。 可对方双手合十,念了几句藏文,紧接着一口大钟出现,煞气敲钟‘咣咣’就是三声。这可我心里别提有多惊讶了,因为他所用的竟然像极了武侠小说中的‘金钟罩’! 各门各派的天才人物,绝非浪得虚名,只是大师兄的存在让我忽略了每个人的实力而已。同一时间对方又一次对我反扑,那巨大的雄狮飞过河流扑向我。此时,我身上道衣散发青光,随即单手向前托起,一道‘太极图’出现手掌,剧烈对撞后,太极图对雄狮造成了进攻的阻拦。紧接着,我又四只手指扣向手掌,怒喝:“雷罡法,天道无极,道法归宗!” 一道青光刺入雄狮的眼球,当那狮子落入水中时,我频频后退,抗住了丹巴法王致命一脚,倒地的瞬间我忙取出符笔,口中默念‘敕笔咒’,随后虚空一画,大写的‘龙’字出现。 风龙纂忽然卷起了小河中的流水,将丹巴法王逼退到了对岸。此时,我咬紧牙关,一手握拳,控制着风龙纂,用力一拉,风龙回旋又将雄狮包裹,阴风如刀,雄狮的鬃毛开始犹如刀割一般脱落,随即我又以‘纯阳指’加强风龙纂,狂狮悲吼,金光闪烁,那巨大的雄狮化为了一串念珠,丹巴法王将其捡起,又一次挎在脖子上。 我冷笑的讽刺道:“将幼兽剥皮,取其精魄,再以脑髓打磨成成佛珠,六字大明咒束缚猛兽精魄,以佛法喂养直至幼兽成年,如此看来,大师还真是慈悲啊。” 丹巴法王怒视我道:“贫僧所学乃是济世救人,顺应佛法所为,今日你请亡魂厉鬼害生人性命,其罪当诛!” “那我就要看大师的本事了。”说完这句话,我把当初用来制服女鬼所用的八卦阳火符取出,分别贴在四周,布下八卦紫火鬥,而我则站在阵中,手持七星剑,单手摇动铃铛,五方旗被我丢向空中散开,分布五方为我护卫。随即我说:“今日我以道门八卦紫火鬥来会会大师。” 说罢,我快速摇动铃铛,八卦符咒上的温度骤然增加,让我却仿佛身处在一片桑拿房的蒸笼之中,哪怕有道衣也让我感受到了闷热。 丹巴法王健步如飞,几乎踏着水面冲向我:“在我佛面前,一切邪法皆为虚无!”他飞身一脚踹向我。 武僧的技法刚猛霸道,这与佛法截然不同,所以说,法武双修僧侣,必须要手握杀人刀,心有菩提心的人才可以去做。 他的脚带着金光,当其准备以力破阵时,我单手取下肩膀一缕阳火,用手一打在了休门的位置,紫火鬥阵法的符篆开始频繁变化符咒,当丹巴法王的脚踹中时,一股强大的热浪反扑。 然而,他的攻击并没有停止,犹如沧海浪潮一般延绵不绝,我能感觉到强大的压力,紫火鬥是以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八种‘藏火’互斗产生强大的反效果来打乱对方五行,最后以天火压顶灭之,而这也是源自奇门遁甲中的法术。 战斗从未停歇,丹巴法王的僧袍已经烧成了破碎,我见他爆炸肌肉金光闪烁,虽有个别的地方被紫火所伤,可却没什么大碍。总觉得拖下去不是办法,我便将三把阳火全部取下,这是人的命灯,也称之为‘三昧真火’。 丹巴法王摆明了就是想要我的命,就当他王以右手完全被灼伤的代价一拳击穿了八卦紫火鬥后,又化拳为掌,一道‘卐’字,狠狠的击中我的胸膛。丹巴法王眼球爆睁,对我说出了一连串藏文经咒,而那些经咒均以手掌的形势进入我的紫火鬥之内击打在我的全身。 那每一个经文落在我身上,都犹如开水一般滚烫。并且它还会消磨掉我的道力,我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乎,狠狠的抓住了丹巴法王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指苍天,大声怒喝: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氤氲变化,吼电迅霆, 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吾奉五雷神律令,打此妖邪,急急如律令! 压抑着胸中气血翻腾,身上被丹巴法王打的伤痕累累,我沟通了天雷,随后赶忙收回三昧真火,空中落下五色雷落在紫火鬥中。此法是以天雷勾动地火,我要让他承受雷火交加! 雷法落下时,那老君符被我举起,瞬间天雷改道,地火生起,将丹巴法王包裹其中,浩大的声势将河水都蒸腾起了雾气。 眼见着金钟碎裂,随后丹巴法已经成了血人,可是同一时间,意外的一幕又一次发生了,他变得青面獠牙,就像当初一诚化身为明王法相时走火入魔的模样。 丹巴法王口中又说出一些我听不懂的藏文,但足以见得,他多半也是要拼命了。 我打起精神,双手和印,道气纵横四周三尺之外,太阳渐渐升起,余晖散落大地时,我觉得,他好似比我更像魔。 剑指苍天,如果他动手,那我只好不惜重伤以上清五雷剑咒和他拼了。可忽然间,我闻到了一股香气,那气息竟然能撩动我心底原始的欲望,大白天的,我莫名脸红心跳加速,手脚甚至不停使唤了一般。 突然,一双白嫩的柔夷探入我的脖颈,那香气扑鼻,醉人心脾,女人的声音贴在了我的耳边,刹那间,我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了,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被别人掌握了一般。太阳此刻已经渐渐升起,然而清晨的朝阳气在冲入我的四肢百骸的同时,却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消失不见,至于护我左右的八卦紫火鬥,也像是被泼了冷水一般全无作用。 我转不动脖子,只是听见那女人那魅惑且柔软的声音,她在我耳边低声呢喃:“大宝啊,奴家找你找的好苦啊。” 第三百零四章尸变 曾经无往不利的道衣,此时此刻在女子柔嫩手掌中,竟然变得不堪一击,而她居然解开了我的‘衣服’随后手掌轻轻的摩擦我的胸口,就像是情人之间撒娇一般的说:“那你还没说想不想我呢。” 我想念出‘静心咒’可喉咙却被什么东西堵的死死的,虽说从始至终我还没看到女子的模样,可心里却不受控制的想起曾经与赵娜在一起‘翻云覆雨’的场景,那时候的我,还是少男初尝情滋味。 额头止不住的流下汗水,我的身体发冷,脑海里的那些场景,就像是毒药一般,它拼命的侵蚀着我的内心,但奇怪的是幻象中的女人,却始终无法看清她面部。 “你还没说想不想我呢。”那双手抚摸我的胸膛,趴在我的耳边继续说:“大宝,你告诉我,龙胆是不是在你身上?你有没有吃过它啊?” 我可以百分百确认对方就是‘红粉骷髅’她主管人的七情六欲,非仙非凡,哪怕人只是对情欲稍有感触,便会被她所散发的香气所控制。 太阳已经照亮了大地,只是头顶的天空却好似被粉色雾气蒙住了一般。女子的声音不断回荡在我的脑海,终于我彻底的沦陷了,想要把心中所有知道的一切,都对女子温情的诉说。 可当我开口的前夕,一声怒骂将我在此种诡异的气氛中拉回。 “我次奥你骂了隔壁,给老子放人,你娘个比的,别以为长得漂亮我就不敢打你!” 这是赵大胆的声音,随着又是一声巨响,我眼前一道红光闪过,控制我身体的女人被丢来的皮箱打退。我恢复了身体控制权后,这也是第一次看到那所谓的‘红粉骷髅’。她穿着红色布衫,有着混血儿一般的绝美容颜,秀发垂散到了腰部,红红的嘴唇以及那颠倒众生的一颦一笑,让我觉得她拥有完全不次于仙尸的容颜,不过那‘红粉骷髅’的瞳孔却散发着绿光。 装有尸体的箱子破裂,女尸也散落在一旁,我赶忙与赵大胆站在一起。他说:“马勒戈壁的的,演戏演的我太累了,那么给你用手指窗户,你就是没看见窗外有人偷听,还想着要杀我,你说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个蠢货。” 我还疑惑的问他怎么回来了? 赵大胆轻哼道:“我回来?我不回来你就死了,煞笔,老子偷了一辆车来救你,等一会儿警察也该到了。” 恍然明白,原来赵大胆是故意激怒我,他说偶然听到了闹鬼的事儿,并且猜到了我若是管,那村里人就不会放我们走,所以他才故意把我激怒,借着机会跑出去,折腾了一整天,报了警来救我。 所以,别看人家赵大胆不会算卦,他这样粗中有细的聪明人,很多时候甚至比算卦的还厉害。 “你是谁?为什么多管闲事?”女子说。 赵大胆的眼神恨不得把女子给剥光了一样,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突然说:“你有男朋友么?” “怎么?你喜欢我?”女子扭动着腰肢走向我们,突然她用手指着我说:“你帮我抓住他,抓住他我就做你的女朋友。” 赵大胆嘿嘿的傻笑,一副痴傻的样子,张着嘴,留着口水,完全一副迷了心智的样子。我激动的去拉他:“别上当,这女人不是人!” “鬼?鬼长的这么漂亮,上一下也值了。” 他本来就十分有力量,我拖拽不及时,被他拉着挣脱后走到了女子近前。再看丹巴法王,当红粉骷髅出现后便盘膝打坐,口中诵经,而他刚刚那青面獠牙的样子也不见了。 眨眼睛,赵大胆与女人只有相距不足1米。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你喜欢我叫什么,那我就叫什么。”女人魅惑的说。 那女人一举一动都有着难以言喻的风情,仿佛与她对视,便能勾动出人最心底的欲望。 可赵大胆的话,却让我咬住牙,强忍着。。不笑! “能不能近一点,近一点我就答应你杀了他。”赵大胆还是痴傻的流着口水。 那女人居然真的让赵大胆往前一步,当二人不足半米时,我见赵大胆忽然伸出手,狠狠的袭胸,表情充满着挣扎,怒骂道:“臭婊子,你妈了逼的,我赵大胆这辈子就被没女人使唤过!” 女人一个躲闪不及还真就让赵大胆给碰到了。当时对方就怒了,要说赵大胆确实是真的被对方迷惑了,可是他这人有个特点,就是时时刻刻处在邪火压身的状态,本来就是一通邪火,经过女子一勾搭,成了烈火。 所以才导致刚刚尴尬的一幕。女子向后退了几步,冷哼道:“既然不听我的话,那你就给我去死吧。” 两道绿光顺着女子眼睛射向赵大胆,空气中的香味儿更浓了,当粉色的雾气飘过在河面时,一条条小鱼开始浮上水面中毒而死。 赵大胆的面部变得扭曲,我以慧眼能看到他的灵魂被拖拽的有些扭曲。 “玛德,拼了!”我单手持剑,准备上清五雷剑咒。 忽然间觉得胸口一疼,低头一看,一串佛珠不知何时印在了我的心口,然而丹巴法王起身,他目光如刀的望着我说:“你的对手,是我。” 不远处,我见大胆的眼睛开始出血,紧接着是鼻子、耳朵,七窍流血的样子让我睚呲欲裂。愤怒的掐起剑决准备拼命,怒吼道:“住手!王八蛋,老子要你的命!” 可此时又一件意外发生了,因为丢落一旁的仙尸,她居然自己站了起来! 我看傻了眼,不由的将手中七星剑放下,瞪大了眼盯着身穿红袍嫁衣的仙尸,我觉得她非常的诡异,因为哪怕行尸一类,也会有气息的波动,可眼前的仙尸就像是完全不存在,或者说不属于这个世界。 ‘仙尸’浑身上下被赵大胆扭曲的骨骼,一点点的恢复着,可她的双目还未曾睁开,短短的距离,仙尸每走出一步,她的皮肤却越来越有光泽。 也许是我突如其来的平静,丹巴法王也不由的转过身看了一眼,当时他惊呼:“炼尸术!”随后轮着念珠就打。 可是女尸只是缓缓抬起手,很随意的接住了丹巴法王的念珠,用力一攥,‘砰’的一声,佛珠变得粉碎。随后仙尸身体飘忽,忽然间抓住了丹巴法王的脖子,她张开口,深深的吸了口气。 丹巴法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老,这一口居然吸出了他的先天精血,仓促间‘红粉骷髅’上前去救援,而丹巴法王自身也同时浮现出了‘卍’字佛号。又是金光闪烁后的一声闷响,丹巴法王变成了垂暮之年的老人。 红粉骷髅的嘴角流着鲜血,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震惊,她盯着仙尸厉声问:“你到底是谁!” 仙尸忽然张开双臂,仰起头,她第一次睁开了眼。 我注意那淡然的目光,有着星河般的深邃,她看着头顶上的太阳,突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伴随着她的声音,那河水奔腾,大地龟裂,轰鸣的雷声不断,游谷村仿若天威降临尘世一般,没多久原本晴朗的天空,凭空出现了乌云。我和赵大胆捂着双耳躺在地上,那红粉骷髅趁乱扶起丹巴法王,二人急速的跑向远处。 仙尸的怒吼,好似在向老天爷控诉着什么。刺耳的怒吼让我头疼欲裂,我捂着脑袋翻滚的时,居然看到她绝美面庞的眼角下,好似落下了一滴眼泪。 地动山摇,天空忽然落下一道雷霆劈在了西边山峰的顶端,巨石滚落,那大山被削断了山尖。以我们为中心,龟裂的大地蛛网密布,女尸足足怒吼了一分钟,她突然停下,扭过头看向我。 那目光深邃且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我,一字一顿的说:“带我去找到他,哪怕他已经轮回,你也要替我找到他,否则就算你身有龙息,我依然会杀你,甚至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会死,哪怕元始天尊都保不了你。” 这话显然是给我说的!可是,尼玛这尸体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啊! 仙尸能看出我身有龙息,还能说出元始天尊,想必肯定不是一般人物,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在凡间?可他为什么不找赵大胆? 左右余光扫了一眼,赵大胆居然特么的跑了! 心里埋怨他不够义气,我又觉得很有可能是她记恨我扎了她一针,所以才会找我的缘故。女尸缓缓的走向我,这让我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接着她用冰凉的手掌触碰到了我的额头,一些列的信息灌入到了我的脑海。 我在脑海里看到一名手拿卷书,身穿长衫书生,让我记忆最深的是那书生的手臂,有着一颗红痣,虽说给的名字叫李远山,可现在是21世纪,这特么要我怎么找! 对方的手挪开,又冰冷的对我说:“明年的七月初七,找不到他,你就会死。”交代完了这一切后,女尸居然两眼一闭,死了! 当我愣在原地不之所错的时候,赵大胆又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拉着我就说:“快跑啊,警察来了!” “我又没杀人,跑什么?”我说。 赵大胆急切的又说:“实话告诉你,报案那天我和值班民警打起来,人家拘留我24小时,早晨放了我,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我也没办法,就把警车给偷了,打着警笛一路跑到了这儿来救你,老子还有案底没消呢,真要被抓到,那可就麻烦大了。” 第三百零五章讲义气 赵大胆拉着我就要往村里面跑,可仙尸涉及到了我的小命,我强行停住身体,骗他仙尸现在已经死的透透的了,绝对不会发生刚刚诈尸的事儿,他赵大胆才勉为其难的将尸装进了箱子里。一路上,见到游谷村经历了这次巨变后,基本上已经成了废墟,大地龟裂,房屋坍塌,遍地的死尸被家禽猫狗分食,粗略的数了数,我见到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活了下来,可还有绝大多数因为昨日所经历的鬼屠人,吓成了精神病。 我们翻过后山,看到山体开裂,顶端原本存在的鹰巢也被雷电劈过,历经万难,直到夜里总算离开了游谷村。 披星赶路的走在乡间的小路,第一夜我们睡在了大山里。第二天一早,赵大胆埋怨的说:“我就说你小子是灾星,上回送货迟到,这回估计也够呛了。” “你会开车?”我说。 “没证。”赵大胆眼眉一动的说:“意思,你要买台车送我?” “想得美,到了哪有卖车的地方,等我买台车,咱们先去趟波罗沟,见完我女朋友后,直接杀去云南。”想起仙尸口中的那个李远山,我脑袋就一阵头大,又说:“你箱子里的美女让我帮他找个人,找不到就弄死我。” 赵大胆当时就愣住了,吓得手一抖,‘啪嗒’一声,箱子摔在地上。我赶忙上前扶起,要知道这里面装的可是活祖宗啊。 “莫怪莫怪,形势所迫,意外意外。”我稽手而拜。 “你麻痹,你骗我,你刚说这娘们已经死了!现在你特么告诉我,她死了怎么能杀死你!次奥,老子不跟你玩了。”赵大胆吓得就要走,打了哆嗦,嘴里还嘀咕着:“这娘们太恐怖了,一口气把人骨髓都吸出来了,太吓人了。” 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大声吼道:“玛德,赵大胆,我看错了你了,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真特么的不讲义气!” 赵大胆立刻停住了,扭过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我,脸憋得通红说:“你说啥!谁不讲义气,你麻痹把话说清楚。” 从他能为了我去而复返,还偷了警车引警察来这里救我,足以见得,这个人的玩世不恭以那低俗恶劣都是假装的,说白了,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对付性情中人,你求他是没用的,只需要说一句“你不义气”“不讲究”,这招对付越重感情的人,越好用。 “我说你不义气。”我又说一遍。 “我次奥你姥姥,老子翻山越岭来救你,你特么敢说我不义气?要不是老子眼睛好使,看出来这家人的古怪,你特么早就被关在这儿了养老了!”赵大胆大步走向我。 我指着尸体,又指了指自己,故作愤怒的说:“别说那没用的,尸体是不是你接的活,现在这活祖宗怪罪下来了,麻烦我替你兜着,你说咱们在沧州,要不是我为了救你,现在怎么能让她给威胁了,实话跟你说吧,这活祖宗还给我限了时,明年七月初七找不到爷们陪她过情人节,那我就得去陪她!” 听我说完,他神色阴晴不定,随后叹了口气:“得了,这回就算是我欠你的,你说咋办我咋办,以后您就是我领导,我大哥,我祖宗!”又懊恼的继续说:“老子这辈子最怕欠的就是人情,次奥他祖宗的,人情欠大了,还不起了。” 他又捡起了装尸箱,表情难得严肃的说:“当初跟我死鬼老爹学艺,他告诉我了,背尸匠这辈子只能和尸体打交道,而我们传下来的祖训有三,第一,背尸匠一旦失守丢了手艺,就要刻弃掉此行业,第二,背尸匠不可伤普通人性命,第三,不能欠活人情分。” 我听他说完,心里居然没由来的一寒,赵大胆所说的三条祖训,除了第二条,好像都违反了!于是我试探着问:“如果违反了会怎么样?” 赵大胆把行李箱扛起,又恢复了那欠打的样子说:“谁几吧知道咋样,反正我爹说了,背尸匠不欠活人情分,欠了要死!但老子现在身体棒棒的,我觉得活95岁都不成问题。” 他的态度逗乐了我,于是我问他问什么不活一百岁。 赵大胆告诉我,说他爷爷活了96,他不能超过他爷爷。我又疑惑的问他难道这也是祖训? 可是这混蛋,他居然说以后万一死了,他比他爷爷岁数还大,到了阴间见面会比较尴尬。 多余的话且不说,经过这次事儿,我俩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赵大胆嘴是臭点,可人不坏。但一路上每当听他念叨着“麻痹、次奥、屌”的时候,我就拿那句‘嘴不饶人者心必善’的话安慰自己。 沿着公路走到了中午,当我连续拦车未果后,彻底激怒了我们彪悍的性格,于是乎我俩手拉着手,站在大马路中间,对过往车辆进行阻拦。 一辆松花江被我们逼停了,司机是一名40岁左右的男子,他愤怒的把头探出车床:“想死滚远点!别在这儿挡路,次奥!” 赵大胆一个健步上前,狠狠的拉开了车门,压根儿就没管司机同意没同意,他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探出头对我喊:“快来快来,车里没人啊,这几吧破车,空调居然还挺凉快的。”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也养成了不要脸的性格。上了车,那司机磨磨唧唧,满嘴脏话的撵我俩下车,但在赵大胆宛若熊掌的大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时,中年人的表情露出痛苦之色,并且刚刚趾高气昂的样子也已经立刻变蔫了! 我非常清楚赵大胆到底有多大的力量,普通人的肩胛骨,如果他用力,完全可以直接捏碎。中年人紧张的问:“你,你要干嘛?大哥,我可真没钱,不信你翻翻就知道了,不瞒您们说,我都俩月没发工资了,今天也是想着去波罗沟的金矿要工资,否则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你说啥!波罗沟!”我惊喜的问。 “啊,是。。是啊。”中年人有点懵。 我激动的差点抱一下司机,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了!看来那个抢劫我们的司机,并没有绕路,只是在半路给我们丢下而已。询问了几句,得知波罗沟距离我们所在的位置,只有不足15分钟。 兴奋的我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我又问司机知不知道‘华岳金矿’。司机特惊讶的说:“你们怎么知道那个金矿?我这次就是要去那儿要工资啊。” 那可是蔣诗雨家的矿,所以我挺关心的打听了一下什么情况。 听完我心里有了眉目,司机说,他也是听到了风声,传闻说金矿的大股东死了,遗产给了孩子,可是老板的兄弟,也就是蔣诗雨的老叔不干了,起了歪心思,想要吞了这所金矿,按照我们面前司机的意思,华岳金矿的储量非常的富足,只是被二老板做成了亏损的假象,而且还找人演戏,说矿井砸死了人,又花钱雇人闹事造谣,还流传说矿井下闹鬼。 做完了这一切,他好从中找人扮演富商,想着低价把金矿收回去。司机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想去找二老板,可是我母亲病了,现在是真缺钱啊,那二老板压了我们俩月工资,想等事情平息后,找我们继续上班,可这一呆就是将近一个月,家里老小指着我生活呢,再不给钱,我是真的揭不开锅了。” 我拍拍他:“放心,我们不抢你,带我去华岳金矿,正好咱们顺路。” 心里却升起了怒火,就算我是阴阳先生,也肯定是一个感情丰富的阴阳先生,历经千辛万险,好不容易要找到女朋友,却听说别人要坑她,这事儿换了谁,谁能忍的了啊。 让司机加快了速度,七拐八拐我们进了山沟,过了一条乡村公路后,到了羊角岔路口,左边写着‘华岳金矿欢迎你’,而在羊角路的中央,摆着一块儿巨大的泰山石。所谓泰山石,就是找一块儿大一点的石头,有棱角可以,但不要有尖锐的,就是你用手摸一下,刮破/刺痛手掌的不可以取的。这种石头用红漆写下‘泰’面冲大路,可破羊角煞、反弓煞、直射煞,对十字穿心煞用处小一点,此石头立下后,能减少交通事故的发生频率,如果村里德行足够,甚至可以杜绝横祸的发生,不信家在农村的,可以留意一下。 但是,随着汽车缓慢的行驶,刚刚跨过了华岳金矿的范围,我觉得胸口忽然隐隐作痛,汽车越向前开,我的心口就越疼,始终咬紧牙关的我,不知不觉汗水浸透了全身,那疼痛蔓延到了全身,让我无法自制的颤抖,剥皮、断骨这两种痛苦让我快要疯掉了。 此时此刻,我全身的骨髓仿佛都在蠕动,火辣辣的疼痛让我不由得攥破手掌,鲜血顺着手心滴落在车厢,我始终强忍着不让自己屈服。 赵大胆从旁惊呼:“我次奥,大宝,你中邪了!裤子都湿了,你尿了是咋地?” 但是,没过多久,这疼痛是真的让我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我虚弱的说:“停车。” 司机没听清,问我干什么? 疼痛越强烈,越能刺激我心底的愤怒与不甘,我尊敬他,崇拜他,我能为龙,躲过生死杀劫,全都是他所助我。而第一次穿上道衣,是因为它能锁住了我的情感,所以才没有像今天感触的那么强烈。 脑海里无数个问号在向我控诉,到底为什么他要夺走我追求爱人的权利,无法容忍的疼痛不断刺激我心底时,也让我升起了一丝丝的戾气。忽然间,腰间功德袋散发出了热量,温暖舒适感为我驱散道衣带给我的刮骨之痛,与此同时,我歇斯底里的吼道:“给我停车!” 第三百零六章九生九世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过,像他这样,晕车晕的这么厉害,要不你们赶紧去镇上医院瞧瞧吧,别在耽误久了,出点什么事儿。”司机说。 赵大胆拎着皮箱下了车,他急忙将我在面包车里拖拽出来,忙问我怎么了? 我虚弱的指着刚刚来时的方向,声音发抖的说:“出去这里,去那块儿大石头后面。” 身后发动机轰鸣,一转头的功夫,面包车就开出了赛车水平,没多久消失便不见了。大胆一手架着尸体箱子,另一外一只手扶着我,骂骂咧咧的走向泰山石。 我的每一步都像才踩在了刀山之上,浑身也像是被无数柄利刃划破了皮肤,那把刀丝毫没有留情,疼痛就像是那把刀正在缓慢的剐掉我全身的皮肉,随后抽出筋骨,狠狠的敲出我全身的骨髓。 而疼痛却以泰山石为界,被大胆带出去时,仅仅是在呼吸间,所有的苦痛居然统统消失不见了。 “我说你小子,刚刚就像是得了麻风病要死似的,现在怎么又好了?”赵大胆问我。 长呼了口气,我点燃一支烟,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望着不远处的高楼,我可以肯定蔣诗雨百分百就在这里! “喂,你特么聋了还是哑了?怎么不说话。”赵大胆又说。 我真的不甘心,仅仅尽在咫尺却无法相见,于是我又一次试着向前迈步,当第一脚越过泰山石的瞬间,消失的痛苦再次出现,我整个人横跨在了巨石的分界线,忍不住的全身颤抖,青白色的道衣又一次出现,身上长袍无风自动,凌厉的浩然气在迸发之时带起了阵阵劲风,那风围着我左右盘旋,忽然间又如刀一般,狠狠卷掉了四周所有的枝叶。 我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近在咫尺却仿若天涯,这种痛苦甚至比道衣还要让我难以承受,当道衣出现时,我觉得自己就是盖世英雄,手持七星剑降妖除魔,所过之处无往不利,不管是丹巴法王也好,红粉骷髅也罢,一旦道衣出现,那上清五雷剑咒足以要了二人的命。甚至,哪怕我面对单手擒蛟龙的大师兄,也能将他击退数步,可此时此刻这一切又有何用?因为我依然迈不过一块儿普普通通的石头。 七星剑被我在怀中取出,这是王一去世前留给我的遗物,也是道教至高无上法器,名为‘七星龙渊剑’,我单手持剑,缓缓的直起身,面对泰山石,我后退半步,质问道:“为什么?我已为龙,为何不可见他!” “为什么?哪怕前世有因果,与今生又有何干?何况如今我以为龙,前世后世与我无关,为何还不让我见她。”我又说。 攥紧了七星剑,我再次质问:“冥冥之中,以泰山拦路,一山之隔,即不可攀,亦不可越,这是为何?如她若为佛,那佛与道,又能如何!” 泰山石上红色的‘泰’字好似散发着金光,它像是在向我挑衅,警告我,这山,他不让我跃,那我便不能跃! 于是,我倒退了几步,借着道衣赐给我的‘天威’时,我彻底的怒了,手挽剑花,面对巨大的太山石,我怒吼:“既然你不让我越过,那我便砸碎了它!以血为引,以魂为祭,煌煌天威,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天地变色,那凛冽的剑气伴随着雷法自空中而降落,狠狠的劈砍了在泰山石上,可却又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全无任何生息,仅仅眨眼间,一切皆变为虚无。 是啊,我所学所用,一切的力量源泉均来自于道,元始天尊能以大神通逆转时空,拨乱反正,再以道衣锁我因果,将我束缚,赐予我保命术法,现在,我以道法破眼前的泰山石,那自然是毫无效果。 但是他却夺走了我爱人的权利! 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我抡起了七星龙渊剑,像疯了一样左右劈砍眼前的巨石,一剑又一剑,用尽了全身力气,挥洒着我的不满与不甘,而后‘砰’的一声脆响,七星剑断了! 气血翻腾,一大口鲜血喷洒在泰山石上。赵大胆过来扶着我,担心的问:“你怎么了!抽什么羊角风,和石头过意不去,快点走吧,我觉得你再待下去可能要出事儿。” 鲜血顺着泰山石向下流淌,随后在那‘泰’字的下端,出现了一行小字: 三年功德, 重塑龙身。 天地大劫, 一跃为仙。 一行字过后,我自己的鲜血却汇聚成了四个金色的大字,字迹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上面写着:“九生九世”。 金光刺入我的灵台,朦胧间我看到了一副画面,四周一片漆黑,但在这虚无黑暗中,却发现了一座散发着金光的桥,一僧人盘坐神兽之上,身后左右站着童男童女。转眼间我到了近前,听女童问:“菩萨,这河中的厉鬼真是不知好歹,他们都不肯听你讲经,难道他们不想早日往生,进入极乐世界么?” “就是就是,要不是因为他们,菩萨都已经成佛了。”童男说。 僧人说:“此河中厉鬼,皆作恶业,不信因果,或因痴念而不入轮回,我若不渡他们,那这些厉鬼将会浑浑噩噩,周而复始,不死不灭,时刻时刻受心中执念煎熬,所谓是地狱皆由心生,我以大愿力,让众生皆有慧根,才可脱离苦海,至于听与不听,与做与不做,并无关系。” 童男童女立刻双手合十“菩萨慈悲。” 而女童却对这些厉鬼产生了好奇,当菩萨讲经时,女童蹲下身子,好奇的观望着河水里那些双眼空洞的灵魂,呢喃的说:“菩萨永生永世都会在这里,你们倒也听听讲经啊。” 可忽然,女童惊奇的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儿,她对男童说:“金童,你快来啊,看那个恶鬼怎么和别的不一样啊,他居然站在那儿不动了。” “怎么可能呢,忘川河下的厉鬼是不会停的。”金童不相信的凑过来。 童男童女趴在桥边观看,可就在这时,那河水中厉鬼猛的在水下跃起,恶狠狠的扑向了童男童女,女童躲闪不及,被恶鬼咬在了手臂的位置。 菩萨立刻赶过来,以法力降服厉鬼,童男气急败坏的说要杀了这厉鬼。 女童的胳膊散发着黑气,被菩萨救治后,阻拦了男童。菩萨用手触碰那趴在地上的恶鬼,随后叹了口气说:“此厉鬼能在忘川河驻足,是因心中执念太深,从而不入往生,你带他去入轮回,历经九世姻缘,消磨此厉鬼戾气,日后便能证菩提道果。” 女童领命后,在菩萨的帮助下被送入了轮回道,可就在这时,一名身穿太极袍,手拿龙头玉如意的道人出现,他看了眼刚刚龙女离开的方向,对地藏王菩萨说:“时机未到,道友却提前以龙女种下九世姻缘,这么做,难道不怕篡改天机么。” “此子无因无果,为天地戾气所化,后因忘川河而生,然而龙女慈悲,如若相随九世,必能消磨此子戾气,道友不必担心。”地藏王菩萨说。 道人冷哼一声:“三千年前,那石猴天生地养,无因无果,一身所学本领,皆为道家玄功法门,可贫道为了顺应天意,将它拱手让与你佛教渡过量劫,这才有了你佛教后世香火昌盛达三千年,如今你们既然你们还要争,那我们就斗斗看。” 说罢,道人对着远处拂袖一挥,一声龙吟过后,金光闪现,巨龙直追向了无尽的黑暗虚空。 同时,我被金光晃得睁不开眼,随后脑海里多出了许许多多的场景,一共八生八世,他们经历了了悲欢离合,国破家亡,甚至为仙为妖,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二人皆为夫妻,唯一遗憾的只是在这八世轮回,却无一起姻缘因圆满而终,可当轮回到第九世时的时候,我睁开了眼! 不知不觉,我流了下了眼泪,种种的回忆,都好似我亲身尽力过的一般,于是我痛苦的说:“大胆,我真的不想成仙,我只是想活下去。。。活下去,保护她。” “哭啥,大老爷们的,你尿叽叽的磕不磕碜,走走,这娘们你也别处了,还是哥带你嫖娼吧,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要啥样的妞儿没有?你在这儿闹心个什么玩意儿。”大胆扶着我就要走。 不知何时,我身后不远处的树丛中,却走来了一名老乞丐,那乞丐手里拎着一壶酒,有些秃顶,单手拄着拐,咳嗽了一声,对我说:“你若是实在难受啊,不妨过来与我老乞丐喝一杯,我这酒可是个好东西,他能麻痹人的痛苦,可痛苦又能让人不至于迷失自己,来吧,喝点。” 握着手中的断剑,我回头看向那拄着拐的老乞丐,脑海全是在泰山石里见到的场景,前世今生,无因无果,想到祖师爷与地藏王菩萨之间的对话,还有忘川河下恶鬼跃起的一瞬间,这所有的一切与袁北堂曾经对我与蔣诗雨推演出的结果一致。 八生八世,这一世也是我的最后一世,回头望着那瘸腿的乞丐,长呼了口气,可还未等我开口呢,赵大胆指着那老头就骂:“你麻痹,给我滚远点啊,没看他这都要死不活的,你还给喝酒?安的什么心,老瘪犊子,再不滚,另外一条腿也给你掐断了,次奥。” 乞丐明显有些愣神,赵大胆的破锣嗓子指着他一顿骂,到底给老头骂急了,仅仅一眨眼的功夫,那老头居然到了赵大胆的近前,狠狠的就是一巴掌。 他气的脸通红,指着赵大胆说:“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被人像今天这么骂过,现在我要你吃屎,吃屎!”乞丐吼得脸通红,恨不得生吃了赵大胆。 让人吃惊的是赵大胆这一刻,居然像是得了失心疯,左右看看,急切的说:“厕所呢!我要找厕所!我好饿,麻痹的,为什么我饿了想去厕所!” 见状我心里也明白了,于是上前一把握住了老乞丐的手:“道友,此人是我朋友,嘴巴虽说臭了一点,可心眼不坏,您别见怪,给我几分薄面,放他一马。” 第三百零七章相望 那瘸子忽然停住了,疑惑的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是道友?” 我对他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他腰间的牌子,说:“你腰间挎着的木牌,我曾在别处见到过。” 那乞丐急忙忙的把腰牌塞进了裤腰,嘴里还小声嘀咕‘忘了忘了,这个必须得收好’接着乞丐拄着拐咳嗽了一声,说:“可他那么侮辱我,我要是不惩罚他,以后我这老脸往哪搁,要是被他们七个知道,我不得被他们笑话死!” 我说:“那让他给您磕三个头,陪个不是,这事儿就算了吧。你我本是同门,今日相见无非就是为了我而来吧。”说着我指了指那泰山石。 “聪明,那今天我就卖你这个面子。”乞丐随后用拐棍一指,赵大胆当即就翻起了白眼,随后一仰头,昏睡了过去。 我们俩席地而坐,他将酒葫芦打开递给我,那飘香的酒气闻一下便我有些微醺,他又说:“道友啊,喝一杯,喝一杯心里就好受了。这次有人让我给你带个话,你安心修行,什么也不要管,等到你一跃成仙时,自然也就明白上头为什么不让你与她接触。” 拿着乞丐递给我的酒葫芦,我扫视了他一眼,这乞丐身穿灰色布衣,两鬓微白有些自然卷,头上秃顶,拄着的拐杖是龙头杖,满面红光,瞧起来也是慈眉善目的。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我缓缓的将酒壶冲下,酒水顺着葫芦口流淌,好似无穷无尽一般,落在地上却又开始蒸发不见。 “我已经全都知道了,所以不需要忘记。”长吸了口气,我指了指泰山石说:“在那泰山石中,我看到了九生九世,也明白这一世也是我的最后一世,虽说我已经为龙,了结了因果,可却依然有八世情缘困扰着我,我想祖师爷为了我能更好的去寻找成仙之路,那这一杯酒,应该是忘情酒吧。” 乞丐一言不发的望着我,回想起刚刚的剥皮断骨,以及那深入骨髓的想念与不甘,我说:“前世今生的事我不管,这一世我只求能无怨无悔,我很感激祖师爷,但是您替我替我转告祖师爷,哪怕这泰山石让我看到了前世今生的原委,我依然会站在道教的一边。” 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想到了很多很多的问题,比如祖师爷的超凡入圣的神通,面对他我是根本无法去抵抗的,除非我出家为僧,寻求佛门庇护,但道衣岂是那么容易的? 下定了决心,我又接着说:“但我需要祖师爷一个保证。” “什么保证?”乞丐问。 想起了八世情缘,以及蔣诗雨为了我不惜一切代价时的场景,我极其认真的说:“哪怕跃过龙门,我也不做神仙,只求能与她再做一世夫妻,此事只有祖师爷能帮我。” 蔣诗雨为地藏王菩萨的人,哪怕我为她抢回了命,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一旦召见,她还是会死的。而且,所谓的成仙,并不是指凡人像是火箭一样‘嗖’的一下上天了,然后便能过上神仙的生活。 实际上,从任何古籍上来看,成仙更像是精神的一种升华,好似封神榜,所有的人都死了,但姜子牙用封神榜收住那些战死人的元神,大战过后,封神榜起,姜子牙封神,死去的战士再次复生,因此也缔造了中国古代传统神话中的神仙谱。 简单一点,那就是要想成仙,你得先死了才行。 而像夜游神、土地公、包括我面前的瘸子乞丐,路边那摆台装穷的财神爷,他们都像是在另一层高维度空间生活的生命体,这就好似罗布泊的双鱼玉佩,世界未解之谜中记载过,双鱼玉佩可以在另外的维度空间复制出一条鱼,也就是说,除非神仙想让你见,否则普通人是根本看不到他们的。 乞丐答应我,会把事情替我汇报。随后我把酒壶递给他说:“这泰山石,是专门为我所立的吧?” 乞丐上下打量着石头半晌,随后说:“泰山石本是道教之物,可那帮和尚在这石头上施加了高僧的愿力,这才会能让你看过到过去。”接着他拄着拐杖走到大石旁边,先敲了敲,又他吐了两口唾沫,活动下肩膀,抡起了拐杖狠狠的一砸,‘砰’的一声闷响,那巨石虽说还是丝毫不动,但里面的灵气却被完全打散了,他又说:“道友啊,以后别脾气那么大,你看看好好的七星剑都坏了。” 我拱手说:“未脱凡胎,难免情绪化一些,日后一定会注意的。” 乞丐把手伸进了腰摸了摸,随后在裤裆里给我抽出了一把不到30公分的小剑,他说:“这把是纯阳真人的纯阳剑,他去烂柯山找人下棋了,剑他是用不上了,你就先留着用吧。” 我接过了小剑,心里别提多震撼了。纯阳真人!那可吕洞宾啊,而面前乞丐,多半是八仙之一的铁拐李,如今神仙都这么不值钱了么?怎么都出来了? 他又嘱咐道:“这纯阳剑一尺为凡,三尺才可称为仙,现在这样的你就拿去用吧,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它这个也能比普通的剑厉害点。” 我先说了一句感谢,心里很明白,既然有些事情你反抗不了,那就只能思考变通,八生八世的情感,又怎能让我放弃?此时我只求祖师爷答应我,让我陪她一起过完了第九世,至于其他的事情我真的都无所谓,为凡也好,成仙也罢,如果成仙只有自己孤单一人,那说白了这成仙又有何用? 看着身后的华岳金矿,我真的想再见他一眼,于是我求铁拐李给我想想办法。 开始他还不答应,后来我求他好久,他还真就给我出了个招,那就是我俩换衣服,由我打扮成了乞丐的样子,包括我的左腿,也是被铁拐李施法术变没了。就这样,我成了一个瘸子乞丐,而为了发挥更好的易容术,他将我的脸化妆成了满脸的麻子。 等做完了这一切,铁拐李说:“你这回试试。”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我迈过了泰山石,剥皮断骨的痛楚果然没有再出现。而后他又嘱咐我,假如我暴漏身份,很有可能在道衣的作用下,我和蔣诗雨之间只能活一个。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现在就像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蓬头垢面,满脸的雀斑,别说蔣诗雨,现在就连我自己都认识我自己。 但是我相信,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三年的时间,很短,可只要能一跃为仙,过了那个我不知道的天地大劫,那我们自然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长呼了口气说:“对了道友,您见多识广,还有一件事儿想要您帮我看一下。” “说吧说吧。” 这时我走到了皮箱的位置,打开了箱子,那具红袍仙尸又一次出现了,我始终注意铁拐李的样子,只见他看到仙尸的第一眼,瞪大眼睛,神色阴晴不定,甚至有些慌张的对我说:“磕头赔罪的事儿先算了,我原谅他了,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 “你拐棍还在我这儿呢,别走啊。”我喊。 铁拐李停住脚步,回头看我,无奈的说:“不行不行,万一她醒了我就遭殃了,你不知道,其实我们神仙也不是无敌的,被命下凡的神仙,一旦过了南天门,修为是要留下九成在玲珑宝镜中,所以我根本打不过她,还有啊,这婆娘就是个疯子,连玉帝都敢骂,我真得走了,万一她醒了,我就麻烦了。” 说罢铁拐李抢走了拐棍,完全不像是个瘸子,撒丫子居然一蹦蹦的没了影子! “你特么的,我话还没说完呢!”我骂了一句,但不管怎么喊,铁拐李就是补回来,我看看仙尸,心里确实很疑惑这女人到底是干啥的? 把赵大胆拖到了树林里,又将仙尸收拾好,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见蔣诗雨要紧,于是我将青囊挎好,一瘸一拐的走进了矿区。 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站在了华岳金矿的大门,左右看了看,不可否认,此处修建的很是繁华。但就在这时,门卫保安走来轰我:“快走快走,要饭滚远点,别几吧在这儿碍事,我们这都停产,你别在这儿捣乱,赶紧滚!” 听他骂我,我心里也有些火气,为了快速进入角色,我心里沉淀了一下,随后往地下一坐,拍着大腿说:“哎呦,大热天的,我老头子腿脚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个有人的地方,连口水也不给喝,就要想着轰我,这世界是怎么了?难道就不能充满一点爱么。” 保安20多岁,听我这么一闹,他也有些发懵,指着我就说:“大爷大爷,我可跟你说清楚,我们这儿有监控,拍的很清晰,我可没碰过你,你要是讹我,我可报警了!” “谁要讹你?大爷我是那人么!告诉你,别看我现在要饭,要知道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当保安的。”我坐在地上指着保安亭。 一下子给那保安噎没电了,当我继续数落他的时候,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还争执上了?” “有个老头来要饭的,有点误会。”保安连忙转过身,语气恭敬。但同时,我也看到那与我有着千丝万缕,九世姻缘女人,胸腔中的思念之情仿若泉涌,可现实却让我们无法相认。 四目相对,她突然愣了半晌,我的心情也是无比的复杂,一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我的喉咙,所有预想好的台词,在这一刻,全忘了。 第三百零八章蓝道戏法 对于我来说,她就是我的世界,成仙不成仙,与她相比,我真的不在乎,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不敢让眼神太过于灼热,看的出她要比一年前更加的温婉大方了,也或许她是为了今天的谈判而特意精心打扮,从她着衬衫以及黑色的长裤来看,那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显得那样的光彩夺目,美丽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改变。 曾经的往事历历在目,她为救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与鬼同路。光凭这份情,哪怕没有八生八世的经过,与我而言,只要能一生一世的在一起,那就足够了,所以不管前路荆棘密布,我发誓也绝对不会去退缩半步。 她对那保安说:“别这样啊,人家也没进来,你轰他干什么?”那声音听得出有着些许的埋怨。 接着又有一中年人从旁训斥说:“还不回去,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没看到今天来了那多的客人么。” 保安连连点头,而当他退回了保安室时,我数了数,一共五男三女,各个穿的衬衫,带着金表,门外还停靠路虎、奔驰这样的豪车。听见其中一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说:“小雨啊,你这个矿我看了,考察的资料也出来了,实在不值,五千万的话,是太贵了点。” “我爸爸以前曾经说过,家里若是发生什么变故,华岳金矿,最少能值五千万,而且还是速卖,要是低于这个价,我是不可能卖的,你们请回吧。”蔣诗雨态度坚决。 旁边的另外一名年长者说:“你的心情我们理解,可是地质队里的资料也已经出来了,矿石储量以及品都不是特别的高,还有开采的许可证也都不全,按照我们的评估价格200万就是最高了。” 听完我心里就怒了,妈了个鸡的,五千万的矿,给200万就想买?这可真是欺人太甚了。 蔣诗雨态度坚决就说不卖,他老叔在一旁也装着老好人,不断的谈价,后来我居然听她对蔣诗雨说:“那边最多给五百万了,卖不卖?你也知道,这里不干净。” 我是实在憋不住了,扣了扣鼻孔眼,对着诗雨他二叔的位置狠狠一弹。这十几米的距离,由于恰巧刮了风,所以鼻屎精准无误的打在他脸上,更加凑巧的是,居然沾了上了! 她二叔在挠着脸的时候,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刚站在蔣诗雨的面前,她忽然开口问我:“大叔,我们以前见过么?为什么我看到你,会觉得那么的眼熟呢?” 心里先是一惊,平复了下情绪,她是绝对不可能认出我来的。于是我佝偻着腰,继续说:“我也不瞒你们说,这矿啊,是真闹鬼啊。” 话一出口,原本还在探讨的人群,顿时都安静了。尤其诗雨的二叔,指着我说:“你可别乱说啊,什么年代了还有鬼。” 我咧开嘴笑笑,顿时几名妇女不由的向后躲了躲,彼此间还窃窃私语的说什么我长得太丑了,又说我像鬼什么的。 蔣诗雨可是阴骨道体,她自幼便见鬼,所以对于鬼神一说可是十分相信的。再者他二叔能用闹鬼的事儿骗蔣诗雨,也证明了蔣诗雨信相信鬼神,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可是。她男朋友我,却是正儿八经的阴阳先生,要说我也曾在外面算卦历练过两年,这些年走南闯北,虽说蓝道的把戏不怎么用,可这也不代表我不会啊。 蔣诗雨立刻激动的到了我近前说;“大叔,你怎么看出来了?” “无稽之谈,哪里有什么鬼神,小雨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看八成就是来骗钱的。”一位中年人说。 但蔣诗雨却表现的很认真,这时我清了清嗓子说:“要是我猜的不错,你们这里闹水鬼。” “胡说八道,周围连河都没有,你闹水鬼?告诉我水鬼在哪呢?”有人说。 我故作深沉的问蔣诗雨:“你信么?” “当然信,我男朋友就是道士,而且从小到大,我也没少见过,大叔,你就说吧,我来之前,二叔跟我说这里闹鬼吓死了人,而且我来这儿住了好久,睡眠也觉得越来越差,要是真有什么事儿么,麻烦您就给我看一下。”蔣诗雨问。 听她不避讳的提起我,这可让我是心里一暖,如今看的出,她确实也像我一样,未曾忘记过去的点点滴滴。 我下定决心要帮她,于是就说:“这样吧,水鬼是死在井下的,你们给我找个杯子,我将这水鬼给你捉上来。” 周围一下子炸了锅,本来多数人反对的,可诗雨是法人,她要说同意,那别人谁也没辙。 跟着蔣诗雨进了矿区,那些个所谓的‘大佬’们一直在身后指指点点,可当我拿出青囊时,诗雨的愣住了,他惊呼:“没错,就是青囊!您认识张大宝么?他说只有两年的寿命,现在快到了,现在她怎么样,有没有事儿,是不是已经死了。” 她说着说着自己竟然哭了,看来她把我当成了捡走我自己遗物的老头了。 缓缓的抽出了‘纯阳剑’,我始终佝偻着身体说:“我不认识什么张大宝,这是以前学艺时候师傅给的,听你那么说,这个张大宝也是个风水先生?” “不是七星剑,你拿的不是七星剑。”蔣诗雨忍住的哭泣,特别欣喜的说。 我说:“这是正宗的纯阳剑,降妖捉鬼的利器。”又晃了晃小剑,还别说,别的剑都是凉的,可纯阳剑摸着就像是小火炉一样。 他二叔又走过来说:“行了行了,诗雨啊,我看这老头就是个骗子,快让他走吧,一会儿我请个大师过来,看看能不能收了那小鬼。” 蔣诗雨却异常相信我,她说了,能背上这个袋子的人,绝对了不得。 我咧开嘴,嘿嘿一笑,又去保安室找了个杯子,用罗庚假装定了个位,把杯子放在了土地上,而后将小银针丢入杯里,见那针缓缓的沉底,我又将银针取出,叹了口气说:“这鬼很厉害。” “你行么,不行就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她二叔又说。 我轻哼了一声,用纯阳剑在地上画下八卦阵,拿出一道符纸,以‘纯阳指’引燃。这一招震惊了周围人,紧接着我开始双脚踏地,捡起的灰尘一片,口中念着“天灵灵,地灵灵。。。。”话音停下后,我猛的用脚踏在土地上,大声吼道:“吾奉太上老君之令,命你速速现行!” 将银针丢入到了杯子中,一时间,原本应该沉底的银针居然飘在了上面,随后杯中一点点的染红了,就像是那银针刺破了什么一般。 我指着杯子说:“看到没有,小鬼已经被我所伤,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人群围过来看热闹,就连她二叔也是一脸懵逼的神色。这是一种民间戏法,就是利用灰尘,让灰尘覆盖到了水面,由于银针比较轻,会被漂浮灰尘格挡,那样便不会下沉,而朱砂见水后溶解,瞧着也更像是出血了一样。 在外面跑江湖,那蓝道方法有时候也是很需要的,因为普通人看不到鬼,就算是你捉了鬼,那他们也不会相信,到头来就会发生不付款的现象,这时就用得上蓝道的把戏,给我们提前准备点时间,做出来的效果不会比电影差多少,而且算命先生要想靠这行吃饭,非但要有真才实学,还要懂得心理学、民间戏法、社会学,而且这几样可都是缺一不可的。 蔣诗雨显得特别高兴,对他二叔说:“你之前告诉我这里闹鬼,现在鬼除掉了,让工人先回来生产吧,二叔你也知道我是学财务出身,把今年的账本拿给我,我看一看,等我再找人评估下资产,如果有人买,那就卖了吧。谢谢这些年二叔你的辛苦,钱和股份我是一分都不会少给您的。” “可是安监局那儿的事儿还没解决呢,人家不让生产啊。”他二叔又为难的说。 蔣诗雨忽然拿出电话,随后又找到了一个号码,他说:“这是我的同学,他的父亲是在安全局上班,家也是禹城的,要不要我给她打个电话,让他帮忙问问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这样好不好?” 他二叔尴尬一笑,先说不麻烦,随后又去招待那些‘客人’。仅剩下我与蔣诗雨的时候,她忽然说:“大叔,今天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也很难办。” “不客气不客气,这都是缘分啊。”我笑了笑。 蔣诗雨又说:“其实来之前我就做好工作了,我二叔人不坏,就是有些太贪了,要不是你来给了我一个台阶,我还真没法收场,而且那鬼也确实很难办。” 这句话我可惊讶了,难道真闹鬼?心里打起鼓,可现在又没法去问,琢磨着怎么收场的时候,诗雨又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特别亲切,您的背包和他拿着的特别像,你说,你们会不会是同门呀。” 每一个字,她都透露着对我的真情,其实爱情这种事,很难说的清楚。 就像是如果别人问你,你爱她/他么? 多数人会说爱。可你要问爱他哪?热恋中的人或许会说的清,但是我告诉你,百分之九十都是骗你的,只有当你由‘说的清’变成‘说不清’,相濡以沫,恨不得一生相伴,这样才可以叫做‘爱’。 如今,我便是想‘爱’而不得去‘爱’。 第三百零九章天壑姻缘 将所有的苦涩都压在心底。我继续低着嗓子说:“姑娘啊,那些人都害怕我,说我长得丑,你不害怕啊。” “为什么要怕?你又不会害我。”她居然笑了。 这种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甚至透露着一股子坚信,我转过身,不敢去看她:“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害你?小姑娘,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蔣诗雨却嘿嘿的告诉我,说她从小直觉就特别准,这是一种先天的心灵感应,如果有人对她有恶意,那么她就会第一时间有所感应。包括这次也是,而且她还给我指了指所有的人,小声说:“这些人,我全都感觉到了恶意,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我老叔呢,我还是要给他点面子的。”忽然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我,目光就像是要把我看透了一般,语气极其不确定的说:“不过大叔,咱们今天就是第一次见面,但从我一眼见到你就会觉得特别亲切,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呀,对了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当我刚准备随便起个名骗骗他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破锣嗓子的吼声:“大宝!大宝!你特么到底死没死?跑几吧哪去了,那老瘪犊子没把你怎么样吧?人呢,次奥,大宝!” 听这声音我脸都绿了,要是暴露了身份,那可就完了!尴尬的看了眼蔣诗雨,随后我说:“这声音是我徒弟,我还有点事儿,你等我一会儿,咱们一会儿聊啊。” 顺着声音看过去,赵大胆拎着大皮箱,左顾右盼,破锣嗓子恨不得能喊出三里地去,而且他还有个毛病,三句话过后就该扯着脖子骂了。 顾不得瘸腿不瘸腿了,我学着铁拐李那样,拖着腿一蹦一蹦的往前跑,距离不到十几米时,赵大胆惊讶的说:“卧槽,瘸子怎么跑的这么快。”接着他居然弯腰捡起了一块儿石头,对着我丢了过来,还吼道:“马勒戈壁的,你与那个煞笔瘸子是啥关系。” 这个王八蛋!也就是我反应够快,换做别人,那肯定今天就得住院了。赵大胆又哼了一声:“还特么的挺灵活?告诉我,那个瘸子呢!” “赵大胆,你特么的是不是要疯!连师傅你都敢打!”我气急败坏的大吼。 “什么师傅?我爹就是我师傅。”赵大胆自语着。 我推了他一下,小声说:“大胆别声张,我是大宝,情况比较特殊,我现在化了妆,你可千万别说出我的名字,也不能让她知道我在这儿。” “啥!你开几吧什么玩笑?怎么还能变成这么个屌样子?”赵大胆脸憋得通红,马上就要笑出来似的。 瞧他一脸不严肃的样子,我又说:“从现在开始,你能不能保证不说话?” 赵大胆立刻就急了,问我凭啥?他那犟驴的性格,我也是真没辙,于是思索了下对策,脑子里灵光一转我说:“你要保证不说话,我就给你两万块钱,但要是说一句,那就扣一千,行不行!” 他再三问了我几遍,确认我没忽悠他,于是他喊了一声‘成交’后,就装起了哑巴。烈日当头,老在外面晒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听诗雨说她提前就觉得这些人的不怀好意,而且如今又是法治社会,只要占了理,那就没什么大碍了。当下,我就想找个机会把二奶奶给我的手镯送给她,然后我就离开这里,尽快赚够一个亿,早日以功德重塑龙身,面对未来天地大劫,一跃为仙,脱下道衣。 可是,这一路上又会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因为只要是人,那就有可能发生意外。像天数、定数、变数,其中的‘变数’是任何人、神、佛都无法左右的,并且变数代表着‘天机’,我的成龙之路,必然是充满着变数的,万一有一天我真的发生了意外,也不至于在内心当中留下一层遗憾。 带着赵大胆一瘸一拐的到了蔣诗雨面前,她疑惑的说:“大叔,你一条腿跑步还挺快的?这位您徒弟?”他又指了指赵大胆。 诗雨本来就漂亮,大胆这人又好色,可见他刚到了嘴边话却又忽然间愤愤的噎了回去,足以见得他还是个守财奴。 我赶忙拦在他身前说:“有事儿对我说就行,我徒弟嗓子发炎,见到女人就过敏。” “还有这种病呢?真是无奇不有。对大叔,您叫大宝?”她惊疑的说。 “没错,我叫李大宝!”我说。见诗雨摇头苦笑了下,我又问她怎么了? “没事儿大叔,我就是觉得你特别像我的一个朋友,一言一行,说话的方式,甚至声音也很像,可能我最近睡眠不好,出现了幻听了吧,你说会不会你们两个有亲戚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像?”诗雨仔仔细细的盯着我看。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我尽量保证自己的情绪正常。 看她失落的样子时,我心里也不是滋味。随后诗雨说要请我们俩吃饭,我被铁拐李做下的易容术,那可是连‘天机’都能骗过去,所以她是不可能认出我,至于觉得我很熟悉,很有可能这是来自于内心当中的一种感觉吧。 在诗雨的二叔带着那些骗子走后,拍拍自己的面部,清醒了一下,我很明白现在绝对不能过多沉浸在幸福的假象中,后来又上了诗雨的轿车,她开车带我们离开,这一路上也聊了很多。 她说看到我感觉特别亲切,就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一样。 她说喜欢跟我聊天,不管说什么都觉得特别的有意思。 她说自己也控制不住,为什么心里的话,都想要对我说。 车子转眼间到了镇里,这一路上她像是在面对一位多年的好友,诉说着过去她生活的变化。 我知道了她去过很多地方,中华大地的所有名山道观她都有过拜访,但是很多的观主都不见她,唯独去了茅山,她见过了胡宗炎,甚至还聊起了我。 诗雨说:“大叔,我去茅山的时候,胡真人还给我算了一卦,我求的姻缘,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我心也提了起了起来,大师兄可是陆地神仙,他要肯算那就错不了,而且时至今日,我包里还有他第一次见面给我的符篆,当初毛石在生死危机时,一记五岳纂救了他一命,所以大师兄推衍是非常有一套的。 “他说我的姻缘叫‘天壑缘’两个人之间有着一条天沟,谁也迈不过去,哪怕相见已不能相认,唯一的办法就是跃过去。”蔣诗雨语气变得伤感。 “放心吧,你男朋友也一定很爱你,他会一直在外面寻找越过所谓天壑的办法,开开心心的生活,大叔也会算卦的,你面价圆润,福气之相,将来大富大贵,爱情和睦,多子多孙。”我说。 大师兄说的是没错,因为八生八世的有缘无分,这便是代表相望不能相守,哪怕近在咫尺,可面前依然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壑,甚至我觉得这一切,应该与祖师爷袖里飞龙有关,但是相识相知不容易,相依相惜怎能相忘?这一世我为龙,那我就要以龙身飞跃天壑,谁也不能阻我! 车子到了一间“大叔,这家饭店还算不错,进去吃一口吧,我看您徒弟拎着那么大的行李箱,八成也是着急赶路,这顿饭当我谢谢您了。” 赵大胆憋了一路了,为了表示抗议,他没等我说话,自己就跑进了饭店。 我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尴尬的笑笑,随后也一瘸一拐的进了饭店。饭店名头挺大,叫‘禹王宴’可实际上我看最多不超过五个包房,大厅也只不过有个六七张桌子,一些个中年妇女围在吧台的位置聊天,许多的桌椅板凳还较为凌乱,还有一个特点,便是这间店的阳光很足。 三面朝阳,这在风水上来说,并不不是特别好,很容易犯‘光煞’因为不管任何地方,都是需要阴阳调和、五行齐全才能发财,可有一点挺有意思,整间店里,没有一名男人。女聚为阴,而且女人在一起都比较八卦,东家长李家短的聊天,此种也可以称之为‘鬼话连篇’。所以,聚在一起嚼舌头的妇女,多数是给自己家的孩子添债,但是呢,店面由于全阳,恰巧破了这聚阴,勉勉强强能算的阴阳相生,所以它这儿也就是强维持买卖而已。 赵大胆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拿手指,我粗略看了一眼,基本上低于50块钱以下的菜品,他根本就不看! 三个人点了16个菜,还全都是赵大胆一个人点的。由此我尴尬的笑了笑,这特么也太混蛋了,难道不知道自己人不能宰自己人么! 随着服务员的离开,我掏出一支烟点燃,只要是与诗雨的目光不相对,我便会一眨眼不眨的望着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我虽说已经烙印在了我的心里,可是,我还是很贪婪的想要再记一遍。 等菜的时候,我说:“对了,诗雨啊,你说最近你休息不好?怎么回事?” 诗雨摆摆手:“没事儿了,大叔今天不都解决了么?那我今天肯定能睡个好觉。” 我非常清楚她的阴骨道体,先天招阴,因为有地藏王菩萨庇佑,所以她才从来不会有什么事儿。诗雨自幼与鬼为伴,怎么可能会人鬼不分?也就是说,她说撞鬼,那那八成很有可能是碰到脏东西了。 “不好意思,我们这儿先付钱。”服务员拿着计算器点了点:“一共两千八,刷卡还是现金。” “这么贵!”我惊呼了一声。 诗雨说刷卡,当她打开钱包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就在这时,我居然闻到了很淡的腥味儿,这么长时间,随着自身道行的加深,我的五感对于一些邪物都有着非常敏锐的感觉 。 第三百一十章禹王像 我立刻起身,仓促叫住诗雨:“等一下!” 赵大胆则愤而身起,他瞪着眼看着我,刚张开嘴,估计想到了一句话一千块钱,于是又把嘴闭上。按照我估计,很可能他以为我不让他点菜,所以这才会急了眼。我指着他说:“你先坐下,一会儿再吃吃。”侧过头对诗雨说:“姑娘啊,能不能把你的钱包给我看看。” “怎么了?”诗雨问我。 没确定之前,我也没敢多说,只是先佝偻身体,伸出手,让她借我看看。诗雨她倒也痛快,直接将钱包放在我的手掌。拿着那淡蓝色的皮夹,我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突然,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诗雨疑惑的说:“不对啊,相片怎么跑到我包里的,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啊。” 在她刚要弯腰捡起的时候,我制止道:“别动。” “怎么了?”诗雨停住了。 我将相片摁在手中,老式的黑白照片是一名盘膝坐着婴童,那婴童胖胖的,乍一看很可爱,唯独一点诡异的是婴童的眼睛是全黑色的,嘴角上仰,漏出两只尖锐的虎牙,照片的背面则用鲜血写着诗雨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见状,我立刻先在青囊中拿出了纯阳剑,直接压在了照片上。 “姑娘啊,我想要看看你的头发,可以么?”我说。 “没事儿,大叔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了?”诗雨试探着问。 我站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想想心中也是苦涩,此次的亲密接触,我居然要换成另外的身份。手指顺着头皮摸,诗雨立即咧嘴说:“有点疼。” 不可否认,此时此刻我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已经炸了。因为就在他的头顶,有着两个细小的伤口。因为蔣诗雨有地藏王菩萨保佑,没有任何的怨魂厉鬼会伤他,但是人养的小鬼除外。我料定诗雨此时此刻中的便是一种缅甸黑法,那是因为泰国法师不会用照片来作为小鬼的载体。 头为先天之本,小鬼害人都是在头开始进入的。我又扒开诗雨的眼皮,说:“眼睛向下看。” “我撞邪了么大叔?”诗雨问。 舒化春曾经给我讲过写降头术的理论,假如人的眼皮翻开,会多出一条类似‘针’一样的细线,那就是中了降头,其中黑色线是降头,灰色的则是中了符咒[诅咒的意思],要是一堆的黑色小斑点,那样的叫蛊毒。至于其他,像血丝发绿、灰、多半是撞了阴邪气。 然而,诗雨的眼睛里里确实有着一条黑色的细线。低头琢磨着办法的时候,我有想过拿出天师令,但是一旦天师令出现,我的身份就暴漏了。 再看那照片,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动了起来,每当照片要‘跑’的时候,都会被纯阳剑压得死死的。显然而易见,外人不会知道诗雨的生辰八字,但他二叔却知道,这个挨千刀的混蛋,居然一开始就想用邪法害死诗雨! 要不是诗雨有地藏王护佑,那可能现在就已经死了! “服务员,来点高粱酒。”我说。 那服务员没把我们怪异的举动当回事,而是继续问:“谁付钱?” 诗雨把卡递给对方,刷卡付了账单,没多久服务员端来一瓶酒,我找到了三枚钉子。因为三角形是最坚固的,制鬼,一般都会采用钉子、银针。此法是源自‘鬼门十三针’,家里闹过撞客的,应该见过阴阳先生用针刺破人的手指,挤了挤血,然后一烧,人就没事儿了。 小鬼靠着照片的生辰八字才能精准无误的找到这儿。这种鬼降,就是养小鬼来替黑法师做事,而黑法师本人皆是全身刺满经咒,以至于小鬼拿他们没辙,最后只能任凭降头师利用邪术驱使。 眼前这张照片,我给诗雨讲,是一种黑法师的鬼降术,此法需提前找到先天较弱的小孩儿,给对方拍照,然后在照片背面写下八字,随后每日以邪法祭练,直到小孩子早逝后的葬礼当天,夜里施法者将小孩子的照片埋在他的坟包上方,随后在周围种植‘藤菜’,一段时间过后,藤菜会长出来。 取下一节藤菜,挖出小孩子的照片,照片一定要盖好红布,不能见月光。回到家后,把藤菜雕刻成四五厘米的小人,画上五官,放置于小瓶子里,但是养这种‘灵鬼’必须要养一对,因为孤阳不长,孤阴不生。 同时祭练的还有那照片,最后要害人的时候,只需要在照片的背面写下对方的生辰八字以及名字,小鬼便能杀人于无形之中。但是,万物本来就相生相克,诗雨虽说不是僧侣,可却是信徒,自身愿力很深,以至于对方的小鬼害不了她,只能每晚想尽办法的啃食诗雨的精血。 如今诗雨没事儿,并不代表对方便是可以原谅的! 没多久服务员递给了高粱酒,我把酒洒在了照片上,拿出打火机,点燃。蓝色的火苗发出‘啪啪’的清脆声,随后那与照片中一模一样的小孩儿出现在我眼前。 这鬼,其他人是看不到了。我起纯阳剑,厉声说:“你的主人在哪!” “嘿嘿,你抓不到我的,抓不到我的。”小鬼说完就腾空飘起,眼看便要穿墙而过。 我气急的拿出纯阳剑狠狠一丢,一下子打散了小鬼的身体,紧随着便是一阵凄厉的吼声:“你敢打我,阿爹不会放过你的!” 小鬼的本体在黑法师随身携带,哪怕我伤了这个小鬼,也依然灭不了它,这便是降头师为了增加对小鬼控制的一种方法。服务员指着我丢纯阳剑的地方,告诉我打坏了东西是要赔钱的。但当大胆一拍桌子,所有人的安静了,像他所说的那样,这辈子就没赔过钱! “我现在没事儿了?”诗雨问我。 “暂时没事儿了,黑法师都是收钱办事儿的,对方只是采用了普通的鬼降,那肯定是钱没到位,不过你眼睛里有了黑线,我搞不准对方给你下的是什么降,所以必须得在你二叔之前找到那个黑法师之前,让那人把你中的降头解了。”我说。 诗雨说他二叔为人吝啬,因为钱的话,倒也很肯能。我让打电话,必须先找到她二叔,问出降头师所在的位置,要知道降头术的种类有很多,我只是一个粗略了解的道士,不是专业的活儿,我真不敢乱动,怕就是一个不小心对诗雨造成伤害。 诗雨打了电话得知他二叔进城了,于是她说考虑一下卖矿的事儿,让他抓紧回来。而且菜也上齐了,大胆狼吞虎咽的一顿猛吃,至于我则是一点胃口没有。 如果把我们与丹巴法王的争斗,比作武林高手的对决。那降头师则更像是现代战争的一种手段,因为我们压根儿就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哪? 吃完了饭,诗雨说她二叔说要去把车上的客人送去城里,折返回来最早也得40分钟才能到,但是饭店的服务员不干了,非要撵我们走! 大胆又不能吵架,我也是心思冲冲,于是我们离开了饭店,正巧诗雨说这饭店是建立在旅游景点旁,在往前走过不到三百米就能到‘禹王祠’,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说最近几年的祭祖热潮由黄帝陵开启,各地祭祀中华民族老祖宗的活动增多,这才带动了周边的经济发展,只不过没到祭祖的日子,现在的禹王祠也没什么人。 一想自己为龙以后,一切均与大禹有关,今天碰到人家祠堂了,不看看也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三百米的距离没多远,我们三人距离禹王祠越近时,赵大胆的表情就越怪,甚至原本漆黑的脸蛋,竟然变得像是刷了白浆的白纸一般,禹王祠的占地面积有四五个篮球场的大小,青砖琉璃瓦,红色为主调的建筑,让人看起来古朴而大气。门外是两尊高大的石狮子,顺着大门看过去,只见花岗岩雕塑的禹王塑像,他一手握着劈山开河的神斧,脚踏蛟龙水怪,目向黄河的方向,给人一种洪归大海,气势滂破的感觉。 我与诗雨走在最前面,可忽然就,大胆开口了,我一回头,看他脸色惨白的指着地上的皮箱:“麻痹的,今天就算你罚我钱,我也得说,箱子里的娘们居然动了!” 她话音刚落,箱子里的仙尸居然缓缓的挣脱皮箱,而后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在扶正自己扭曲的骨骼,她看都没看我们,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嫁衣以及头上戴着的金钗凤冠,她睁开眼,目光呆呆的看着禹王的雕塑。 蔣诗雨吓得尖叫一声,而我则本能的把她拽到身后,我和赵大胆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见她明亮的眼神犹如星河般深邃,可没多久,她迈着缓慢的脚步走向了禹王祠。偶尔过路的人群,都误以为我们在拍戏。 我们三人跟在仙尸的身后,她表情显得十分激动,一直到禹王像的下方,那仙尸竟然缓缓的跪了下来!我清晰的记得,铁拐李说仙尸可是连玉皇大帝都敢骂的人,此时此刻却像是一个孩子那样,委屈的哭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铸龙骨 我和大胆都傻了眼,眼前的仙尸到底有多么的厉害,没有人会比我清楚,她一手生擒密宗高僧丹巴法王,张开嘴只是那么轻轻一吸,结果了就吸去了丹巴法王至少20年的寿命以及精血,随后她厉啸苍天,导致大地龟裂,天雷震怒,后来连铁拐李见到她的第一反应也是灰溜溜的逃跑,可如今,她竟然跪在禹王的雕塑下委屈的哭了。 没有丝毫的语言,只有仙尸的轻声抽泣,我始终拦在诗雨的面前,她在我耳边低声问我仙尸是人是鬼?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算什么,那次我以银针刺入她的泥丸宫,取了一滴血镇压邪棺,当时的她容颜是有着衰老的迹象,可现在看起来却又像是恢复如初了。 仙尸的身份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可是,我不敢问她,谁知道这娘们会不会又给我找点事儿! 十几分钟过去了,仙尸忽然擦了擦眼泪,都说美人梨花带雨最漂亮,可是眼前的仙尸却能让我产生恐惧感,虽然她美,但美的不似凡尘,相比而言,我还是更喜欢身后那位。 “从今天开始,我不要睡在箱子里,如果下次我偶然间醒过来,发现自己在箱子里,那我就杀了你。”那仙尸蛾眉倒蹙,凤眼圆睁,语气有着一丝不可抗拒的意味,接着又说:“你不要想着跑,哪怕天涯海角我要杀你也易如反掌,只要你在明年七月初七之前替我找到他,到时候我会为你重塑龙骨!” 我去!我当时就懵了,塑龙骨什么意思?祖师爷说让我以功德重塑龙身?怎么她还一句话就能给我塑龙骨? 我刚想开口继续问个明白的时候,那仙尸居然一仰头,昏了! 我激动的上前晃动了着仙尸,可她的身体依然是冰凉,就像是一具普通的尸体,我忍不住的怒骂道:“妈了个鸡的,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喂喂!等会儿再昏啊!什么龙骨,龙骨干啥的?我次奥!” 可身后的诗雨忽然碰了我一下,眼神极其不确定的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也这么骂人?而且刚刚的姿态与他一模一样。”四目相对,她又一次质问我说:“你是不是张大宝,是不是?”她忽然开始触摸我的脸,用力的搓着,好似想要把我伪装擦掉。 同时,心口的疼痛又开始缓缓的浮现,千万。。。千万不能让她认出我来,因为我是被祖师爷选中的人,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道衣一定会要了对方的命! 我在内心咬紧牙关,推开了诗雨,疑惑的问:“你说什么?什么什么谁?我叫李大宝啊?别动我的脸,这疙瘩大夫说是真菌,容易传染。” “我不管!张大宝,就是你!我一定没有认错,你快点把面具拿下来,刚刚你骂人与打架的背影,与上次和一诚打架的时候一模一样,就是你!为什么你不见我,为什么!”诗雨的情绪特别的激动。 她每一次点出我的名字,我都会感受到重锤击打心口的痛苦,可是,我却要嘴角依然上扬,表现出所有的一切都与我关,甚至我的语气也要克制住情绪。我说:“哎呀,姑娘啊,你是说张大宝啊,我认识啊,就是那个小风水先生嘛,你好好想想他今年才多大?最多也就20多岁,你再看看我,脸皮都松了,今年都五十五了,好好想想我俩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还化妆?你再仔细看看,有啥化妆技术还把腿给化瘸了?还我的脸,你也好好瞧瞧。” 见诗雨情绪稳定,我继续说:“姑娘啊,没想到你对她那么认真,其实我这次来也是受人之托,那张大宝想让我交给你点东西。” 可我还没说完,诗雨忽然起身,揪住了我的脖子,在上面拽出了银符,眼睛红红的说:“那你告诉我,这个银符是怎么回事?” 我心如刀割,不管是道衣给我的痛楚,还是内心的煎熬,都仿佛要将我撕裂了,可我依然面不改色的将银符摘下说:“这个啊!对对,这个就是也是他让我还给你的,我俩是在吉林那边认识的,他去了一个特殊的地方,那里不准有银的东西,原因是因为银可以辟邪,所以他摘下来交给我,对了,还有这个。”将那块儿翡翠手镯拿了出来,翠绿的手镯显得极其古朴,蔣诗雨的目光也被这散发着绿光的手镯所吸引了。 我说:“我一直没对你说认识张大宝,那也是怕大宝那孩子上当,毕竟你也懂,现在的年轻女孩儿多善变啊,他交给我的手镯咋说也值个几十万,万一你移情别恋了怎么办?我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啊。还有啊,姑娘,他说这是他二奶奶给他留下的,让他交给他的媳妇,可是大宝现在确实有一很件很重要,关乎生命的事儿,让他脱不开身,他又怕你不等他,所以就把手镯先让我带过来,说这个就算是定情信物了。” 诗雨一言不发的接过了手镯,当我胸口的疼痛减弱时,我明白,她现在已经相信我所说的话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诗雨抚摸着手镯,戴在了手上,显得更加光彩照人了。 “不知道,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如果。。。五年后,他还没有消息,那你就不要在等他了。”我沉声说,前路漫漫,五年后的诗雨不到30岁,虽说这样比较私心,可谁的爱情又是无私的? “好,如果有机会你看到他,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等他,每年我生日的那天,都会去当初我送他的那个路口等着他回来。”诗雨说。 我没再继续多说什么,转过身走向大胆,他虽说一脸的迷茫,可是碍于一千块钱的压力,再也没多说过一句话,这时候我搀扶起了仙尸。她所说的龙骨到底是什么?下次要是再醒过来,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给禹王上了一炷香,对于英雄,我心里也是有着强烈的尊敬与崇拜感,如果没有大禹,可能变不会有华夏文明的诞生繁衍。 古时候禹王铸造九鼎,天下划分九州,华夏大地自此才繁荣昌盛,但是自古神话传说层出不穷,盘古开天、女娲补天,夸父逐日,精卫填海,神农百草,逐鹿中原以至于后来的大禹治水过后,九州朝拜,这算是正式开启华夏文明时代,而曾经的那个时代,是更加要早与仙佛的传说,所以不论从山海经,还是古代地里奇闻怪志上的描述,所有的资料都在告诉我们一个信息,那便是:中华岂止五千年! 且说我们上完了香,折腾的差不多了,由我挎着仙尸起身,大胆对于仙尸有着特别强烈的恐惧,按照他所说,他宁愿给她推到炼人炉里面去,也不愿意碰一下。 诗雨的二叔开着路虎来了,我们约见在了公路边,她二叔下车时,我感觉他的行为有些呆滞,很像是丢了魂一样。 “二叔,之前的事儿我可以不在乎,但你要告诉我,害我的降头师,他现在哪?”诗雨神色严肃。 她二叔目光转向我,突然诡异的笑笑,随后拿出电话,交给我说:“你接吧。” “什么意思?我接什么电话,咱俩又不认识。”我疑惑的说。 可她二叔,却不管不顾的把电话丢给我,随后转过身走向马路中央,还未等我继续问情况时,她二叔的脑袋居然180度的转过头看向我,而此时他眼角滴血,嘴角上扬冷笑,口中说了一句话我没听懂的话,当他再一次向前迈步的瞬间,道北行急速驶过了一辆重型卡车,而车轮却正好碾碎了他的身体。 她二叔整个人彻底零碎了,内脏鲜血散落一地,诗雨吓得一声尖叫躲在我身后,货车司机急忙跑下车,连连叫着什么自己刚刚没看见有人站在路中央。 而我可以百分百确定,她二叔就是被下了‘迷心降’,施法者能用降头术完全控制对方行为举止。但是,那黑法师居然点名要我接电话,这就让我感觉有些奇怪了。 拿起电话,那边的用很生涩的中文说:“你好,你可以叫我魔心法师,是不是你伤害了我的小鬼?” “你在哪?能不能谈谈,把蔣诗雨的降头解了,你要多少钱?”我说。 他自顾自的说:“刚刚死掉的这个中国人很吝啬,他只给了我1万块钱,而且连车票都是我自己付的,所以他该死,我能感觉到是你刚刚打了我的小鬼,那现在我要和你谈一个买卖,就是你替我身边那个富家小姐,让她明白降头术有多么的恐怖,然后,我要她的全部财产,少一分钱,我就杀了她。” 与魔心法师谈话间,诗雨的身体突然好似触电般僵住了,对方在电话里又说:“从现在开始,她有12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超过12个小时,我要是见不到钱,那就会杀了她,现在开始计时。” 第三百一十二章逼供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挂断声,诗雨二叔的惨死就是魔心法师对我的一种警告,按照我的猜测,今天她二叔今天有可能去找那个降头师了,但至于俩人后来发生什么,我觉得多半是与钱分不开的。 “大叔,怎么了?电话里的人是谁啊?”诗雨问我。 叹了口,将电话里的事情,以及对方的要求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全部家产拱手让人?别说诗雨了,换做我,我也忍受不了,何况我并不认为这个叫魔心的人,是一个守规矩的降头师。她皱着眉说:“如果他要害我,那是会怎么害?”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中了降头,但是具体是什么降头我不是太清楚,而且我只会解鬼魂降,其他的办不了。”这是大实话,术有专攻,茅山术也并不是万能的。 诗雨忽然叹了口气,她说:“如果他在就好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救我的。” 这几句话,对我来说,可是字字如刀啊,我恨自己没用,如果让能让我看到降头师,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到他,我都有十足的把握让他求死不能,但是现在我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人,拿出手机拨给了翡翠老板何航,他精通鬼魂降术,而且还在东南亚小有名气,我觉得万一俩人认识,应该就好办了。 电话响了几声通了,何莎莎接的电话,她说:“喂,张大宝?” 怕诗雨听出来,我就稍微躲远了一点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说这个电话号只有我一个联系人,我直接开门见山,问何航认不认识魔心法师。何莎莎让我等一会儿,大约20分钟过后,何航给我打了电话,提起魔心法师他特惊讶的问我怎么和那个老鬼牵扯到了一起了? 我说:“魔心法师以降术威胁我的一个朋友,想要要人家的全部财产,要是你认识他的话,帮我个忙,按照规矩来,我给他十倍的赔偿让他收回降头。可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社会就是这样,结下善缘还是有用处的,当初别看我与何航要是斗法,我能有十成的把握杀死他,但如果玩阴的,可能他早就能玩死我了。 何航说:“这个魔心法师,我听过他,他在整个东南亚一带的名声很臭,经常会找一些没有靠山的富豪夺取人家的家产,以小鬼迷心,祸害一些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为他献身,我刚出山的时候,听说他把一名和尚出家前的子嗣给屠了,不过据说和尚怒了,从缅甸给撵着到老挝,后来又道泰国,一直追杀了他好几年,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和他不熟?”我心里一沉。 “没打过交道。”何航又说:“这样吧,我拖几个朋友打听打听,你等我消息,至于成不成,我不敢保证。” 告诉他最好尽快一点,挂断了电话,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也就是明天天亮之前,那个混蛋的就要我们交钱,可是他特么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给我,如今再看诗雨额头像是被蒙了一层黑纱,我心里可是焦急万分,魔心法师所说的全部资产,那该怎么样才叫全部资产? 时间很紧迫,为了两手准备,我说:“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诗雨告诉我她所有的钱都用来缴罚款了,现在已经是一分钱没有了。既然魔心法师在这个时间段威胁诗雨的全部财产,那就说明他与买矿的人应该也很熟,很有可能他二叔都被人给设计蒙骗了。 我坐在路边抽着烟,思考如何拖延时间的时候,诗雨的手机响了,她聊了几句,回头告诉我说,今天送走的那伙儿骗子,他们出价给到了五百万。 这个电话打的太及时了,直接坐实了我内心的想法,我说:“你让他们再去矿区,就说一会儿可以谈谈。” 没多久事故车辆来到了现场,清理了她二叔的尸骸,蔣诗雨给了她二婶打了电话,随后我们又一次回到了华岳金矿。 瞧着诗雨额头上越来越密集的黑气,我明白一旦黑气彻底将她面部笼罩,那就是对方下手的时机。 我又对大胆说:“你一个能打几个?” 赵大胆脸看天,压根儿不瞧我,大有一番老子就是不上当的意思。我苦笑说:“我问你话你可以回答。”看他还不吱声,我又说:“一个问题二百块钱!” “雾草,你特么早说啊!打几个是吧?要是你这样的,我能打10个!”赵大胆还挑衅的对我竖起中指。 “那就妥了。”我指了指矿区的大门,继续是说:“一会儿从这个门进来的人,进一个你就给我打昏一个,怎么样。” “凭啥!”大胆又问。 “是不是朋友!”我怒了。 大胆手一挥,也跟我怒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打昏一个给200,断胳膊断腿,给1000,行不行!” “你真特么掉钱眼里了。”无奈的答应了他,纯肉搏,赵大胆可是全武行,而且他还说自己准备转行了,不做背尸匠,回家娶媳妇没点钱肯定不行,而且仙尸那么古怪,谁知道云南那边人付不付钱。 多余话不说,五点钟之前,今天买矿的原本人马全来了,我关上了矿区的大门,那赵大胆不辱使命,不论来的是男是女,统统上去就是一顿拳头,七八个人的队伍被打的那是嗷嗷直叫啊。 最后我找来了绳子,把这些人挨个捆上,拖拽到了警卫室。大胆在一边数着,告诉我一共两千六,有一个人不小心被打断了腿,所以得给他加钱。 诗雨也担心的问我:“别再出什么事儿,我听我二叔说他们确实是商人。” “不用担心了,你不觉得巧合么?这边你刚要卖,那边就有买的,而且一开口就是要你全部的财产,肯定有古怪,你们俩先出去,等我问一问就知道了。”我让他别担心,随后让诗雨和大胆出了保安室。 坐在椅子上,我冷冷的盯着地上的八人,点燃一支烟,与八人对视,对方的中年人愤怒的说:“你这样是犯罪!快把我们放了,否则我一定告你!” “说吧,那个降头师在哪?”我冷冷的说。 “放屁,什么降头师!”对方又有人怒了。 我缓缓的说:“降头师为了修炼邪术,与这个社会是脱离的状态,而且他们身上纹着许许多多的经咒,造成了这些人没有办法都市生存,所以他们必须要有一些人来替他在外面敛财,你们八个,谁是那降头师的经纪人,或者你们全是!” “你说是怎么我不懂,但是尽快放了我!否则我一定告你。”中年人又急了。 我把烟头掐灭,狠狠的拽了他的衣领,拉到了我的近前,对方惊慌道:“你要干什么!” “不说,那我就自己来问!”说罢,我以银针扎在人身体的痛穴位置,那中年人立刻痛苦的哀嚎,四十多岁的老爷们疼的哇哇大哭。 一屋子八个人,每个人都被我以此法控制,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保安室就散发着一股子尿骚味儿。好在我需要的消息倒也查到了,这八个人确实是商人,有一次商业上遇到了困难,恰巧遇到了魔心法师,对方答应帮他铲除掉竞争对手,就这样有了那邪师的帮助,他们八个各个都是顺风顺水,但是也从那以后,他们被魔心控制,充当了他的爪牙,所有赚到的钱都要上缴九成。 但是,魔心法师很警惕,基本上不怎么和他们见面,大都是电话联系,钱到手也是转账,这次他们最早是想搞掉诗雨的二叔,却没想到蔣诗雨是真正的老板,由此才发生了后面的事儿。 第三百一十三章赶赴济南 把这些人都控制住了,我分别检查了下,八人的眼睛里面都是有着黑线。思索了一会儿,我给李建打了电话,问他能不能查到电话号码所在位置。李建告诉必须要与对方通电话,那样能差不多查出信号是在某个地方发出来的,但是详细地址还是很难捕捉的。 谢过了李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又让中年人当着我的面打电话,告诉那个什么魔心法师,就说交易已经完成了,请求下一步的指示。 中年人按照我说的把电话拨过去,在二人聊天中,我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矿给他们八个经营,单花出去买矿的钱,再由那个魔心法师给敲诈过去,而且这八人完全就是给那个魔心法师干活的打工仔,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赚钱。 电话一挂断,李建说:“刚查到了,我朋友说信号在济南市的春江别墅区发出来的。” “谢谢,等回去以后请你吃饭。”寒暄了几句后,我挂断了电话。 出了保安室又让大胆把八人打昏绑牢,出了门,我说:“得要去趟济南,那个降头师在济南。” “好,我这就开车。”诗雨也很焦急。 我觉得如果那个混蛋知道我们去,他选择第一时间害诗雨怎么办?所以,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于是我说:“你相信我么?” 诗雨点点头,表情很认真。 于是我又问她:“那你就不要去,还有你知道最近的地方哪里有棺材铺么?” “这里我不太熟,大叔,要棺材铺干什么?”她问疑惑的问。 “先别问了,找到再说。”我知道解释多了她也不懂,正好大胆也在保安室里走出来,上次我为诗雨偷天换命,用的便是发阳丧的办法,而这次我想再来一次换命。 把整个矿区的大门紧锁,我三个带着仙尸又急忙忙的上了路,一路上连打听带问的,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了一间扎纸店,店面是在街边的农户家,进了院子,看到院子中央有三口棺材,四周的墙角下摆放了许多的花圈纸马。 喊了几声没人答应,不过好在我与大胆的赌约依然还在,否则这小子假如喊两声没人答应,那第三句百分百就得开骂了。脚下院子里的泥土很湿,像是刚下过雨一样,我们我三人进了房间,敲了敲门:“有人在么?” “买什么?”说话的是纸火店的老板,他五十岁左右,穿着背心,手里始终编着活计。扫视了一圈,房子是用黄土搭建的,很暗,而且四周堆满了花圈、牛马、轿子、冰箱、彩电,以及商场有什么,他这儿就有什么。 “我要两副棺材,而且还要借你的院子用用。”我说。 “哦,4000块钱不讲价,租用院子干啥?你看我这院子里东西堆积挺多的,我可没地方倒腾。”老板说。 “想用你院子布置灵堂,再买两口棺材,你开个价吧。”我说。 当时那老板就怒了,说啥要哄我们走。但突然间,诗雨身体变得前后摇晃,随后她一歪头,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的污血,那血的味道腥臭,再看诗雨的脸已经变的极其惨白了。此刻太阳即将落山,阳气变的蛰伏,诗雨身中邪降肯定是会受到邪气的影响的。 忽然,她带着哭腔对我说:“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大叔你在哪?怎么办啊!” 我心里震怒,那魔心法师看样子是想提前对我们下手了。让自己冷静一点,又开始求那个中年老板,可是人家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我也是没办法了,上去就给了对方一脚,接着又对大胆说:“一起上,打到他同意为止!妈了个鸡的。” 叮咣一顿锤,我俩打服了扎纸店老板,刚歇了口气,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诗雨忽然她说她很困。观她额头上的黑气已经缓缓扩散,这样代表降头师已经准备做法要害人了,于是我搀扶着她,走到了棺材旁,对她说:“你躺进去,相信我,好好一睡觉,睁开眼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为什么你的声音听起来也那么像他。”诗雨抓着我的手。 “你可能太想念他了,睡吧,睡一觉就好了。”轻轻按摩诗雨的额头,看着他闭目后,我让纸活店老板帮忙搭建灵堂,纸人、轿子、牛马备至好,火盆,灵牌一样不少,引魂灯点燃了以后,又去车里抬出了红袍仙尸,把她也放置在另外一口棺材中。 让大胆帮忙,把诗雨的棺材放置在乾位,而仙尸则放置在了坤位,我画下保身符贴在她们二人的额头上,随后再用红绳拴好二人的手指,打了一个鸳鸯扣。既然降头是以活人身体上毛发、精血、生辰八字落下的,那害人方法肯定就离不开魂魄,此时我要做的就是将诗雨与仙尸紧密的连在一起。 也就是说,让二人称为一条蚂蚱上的人,任何死一个,那就全死,可是仙尸算不得活人,所以诗雨肯定不会有事,更何况仙尸体那么厉害,降头师肯定拿他没辙。发阳丧目的是为了欺骗天机,乾坤颠倒,让仙尸替诗雨挡灾。点了三根香,又引燃长明灯,可我怕中年老板捣乱,就和大胆俩把他塞到了另外一口棺材,留出排气孔后给他钉上了钉子。 “济南,找到了么?”我说。 “没问题,你就说海南我也能找的到。”大胆特牛逼的说。 让他开诗雨的车,我俩直接就杀往济南。上了他的车,我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极品飞车,而大胆不愧是能把警察甩了快半个小时的神车手,油门自从他踩上以后,我就没见过他抬起脚,那就好似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大胆的反射神经绝对粗大无比,因为不论有什么路,他依然一往如故的一踩到底。 半路我还接到了何航的电话,他也给我查到了人在济南,又问我要不要帮忙? 知道他在云南,我就问他怎么帮? 何航忽然笑了,他说:“我是做玉石生意的,在国内很多的货都是走我这里出去,而且我知道有些事儿你出面不是特别方便,假如万一那魔心法师身边还有别人呢?这样吧,我那边有个朋友,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你到了济南联系他就行,一会儿电话发给你。” “谢谢。”我真心的感谢,要是我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不一定怎么抓瞎呢。 何航又说:“出门靠朋友,而且我何航看人很准的,小师傅我诚心想和你做朋友,今天我帮你,其实也是想,假如有一天我落难了,你也能帮我一次。” “行,何大哥,你的人情我记下了,等我去云南找你喝酒。”我哈哈一笑。 本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需要有人情的,这就好像当人家帮你的时候,你要考虑自己还能为别人做些什么?没有价值的体现,那肯定也不会有自己的交际圈子。 赵大胆一开车时就发挥出了老司机的特点,这一路,只要是开车的,他就骂!超他车的,他骂人家装x,开车慢的,他骂人家傻x,停在路边他骂人家有病。反正就没顺他心过。 披星戴月,我们俩是一刻不敢停,开着导航,小路穿大路,大路上高速,终于在2个多小时的时间到了济南,下了高速后我打了个电话,对方让我等一会儿,我下车抽了一根儿烟的功夫,忽然四辆奔驰商务车停在了我们身边。 车上走下一群平均高度至少在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的壮汉,而且各个是膘肥体壮,模样带煞,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有着纹身,走在人群最前面是位光头的胖子,那人长得满脸横肉,没有眉毛,大额头特别的亮,他一口山东味儿说:“哪位是张大宝?” 我上前说:“我就是张大宝,你好,刚刚电话听何先生说您叫董天虎。” “你特么逗我呢!”胖子急了,又说:“电话里老何说了,张大宝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 我忽然想起自己是化了妆的,于是我让他等一会儿,赶忙先回到了车里。铁拐李为我做的易容,寻常的材料是解决不了,我只能唤出道衣,以体内的浩然气冲破这层障眼法,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雀斑以及那些疙瘩都在一点点的脱落,呼吸间我又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然而,当我做完了这一切下车时,那董天虎下巴张得老大,烟头差点烫到自己,愣神的说道:“我次奥,老何电话里说的是真的,你真特么神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董天虎 董天虎上前与我亲切的握了握手,他上下打量着我,兴奋的说:“那化妆真是神了,以后小兄弟不想干风水了,光凭这技能,来济南找我,绝对活的潇洒,今天老何给我打电话了,我俩多少年的老关系了,到了这边就像是自己家一样,说吧兄弟,你要办谁?” 眉毛稀疏者薄情,面凶无眉者多数性格较为古怪,要不然演员杜玉明演坏人,怎么演的那传神,而且眼眼睛为心灵窗户,如果眼睛生的的不好再加上,性格会更加的古怪,相学我了解不多,但是董天虎就属于恶相,而何航才把他弟弟干掉不久,怎么俩人还能扯上老关系了? 上了董天虎的奔驰,我把这次我是要抓一名降头师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的地方我都熟,放心吧,一会儿我就带人封了那别墅,咱们挨家搜。”董天虎显得很自信。 我又说:“找两条黑狗,我取一点血,给大家辟邪。” 董天虎却哼了一声,无所谓的说:“不用那么麻烦,啥社会了,还真有人会法术咋的?哪怕他能飞起来,我也可以一枪把他轰他下来。” 看这些人大小伙子各个都活力旺盛,我也就没在坚持。要说我现在过了霉运那是一点不假,后背一凉,我就知道那十二只被我留在丛老师身边增加魅力的小鬼都回来了。 又有了强大援手,让我心里特别的敞亮,因为鬼在夜里找人可比人方便多了。我告诉董天虎要找到一名浑身上下全刺青经咒的男子。董天虎拍着胸脯:“放心吧,你说的地方那是我的地盘,何况在济南就没有我董天虎找不到的人,一会儿我给你们俩安排俩妞,好好的休息休息,天亮了我就把人给你带回去。” 大胆听到有安排,眼神瞪得滚圆,兴奋的不得了。但是我提议去现场看看,毕竟降头师不比我们道士,他们学的就是害人,万一伤到了人就不好了。 没多久我们到了别墅区,眼前的小区属于欧式的建筑,大门的路灯都是那种偏向古典的灯罩,进门就是一座希腊雕塑式的喷泉,喷泉上是一群光着腚的天使雕塑,各个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活灵活现,我想要不是别墅入住率不是特别高的话,这里的环境也算是很不错的。董天虎还告诉我,在这个小区是整个济南最黑的地方,里面多数都是一些赌档,而且还有着全市最大的黑市,包括一些个人体器官买买都是在这边进行。 我有点担心,那么复杂的话,今天晚上就不好办了。可是董天虎自信的说:“放心吧,我都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了,得罪了人也没关系,谁让老何开口了呢。” 在等待董天虎的人马到齐前,我把十二道符取出,画下六芒阵,摆好了鬼符,请出了他们几个,盯着并排站立的十二人,我继续说;“你们帮我个忙,找到了一名施降的降头师,之后我给你们做超度法事,让你们十二个早日投胎。” “次奥,哥们你和谁说话呢?”董天虎惊讶的问我。 没工夫理董天虎,只见十二鬼对我鞠躬,随后化为了一道阴风消失不见了。董天虎是普通人,小鬼出现时自然会有一瞬间置身冰窖的感觉。 抓捕降头师的过程其实还算是顺利,起初我有公安口的人帮忙,之后又有黑社会的介入,现在还有十二小鬼帮忙搜索。不到半个小时,董天虎在别墅门外聚集了一百多人,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别墅被我们从头到尾翻了个便。 我叼着烟站在门口等待消息,童天虎又问了我关于刚刚我对着空气说话的事儿。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么?”我说。 他想都没想的说:“不相信,都是特么的骗人的。” “那就好。”说完我就转过身。 不管他再怎么追问我,我还是一言不发,因为你对一个不相信鬼神的人,是讲不明白鬼神,除非他亲眼见过了才算。唯一不符合今天严肃气氛的人就是赵大胆了,因为这货居然始终在我身侧嘟囔着我欠了他‘三万四千五’好像怕我忘了他似的。 看了眼时间,刚好十一点整,整个春江别墅现在是被闹的鸡飞狗跳,月光明亮,夜晚的风很是凉爽,各条路上到处都是董天虎的人,除了见出此人很有实力以外,也感觉出他人办事很到位,不过在我眼里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欠了何航一个人情。 因为薄情之人要想让他尽心尽力的办事,只有一个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给予他想要得到的利益,以董天虎弯曲的脊椎,眼神飘忽的样子,我觉得假如给他巨大的利益,那让他叫爹都是有可能的。 突然,有一道符居然向外渗血了,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其余十二只小鬼又一次回到了我面前,他们神色特别慌张,其中那个体委激动的问我他同学怎么了。 我立刻捡起符纸,放在手中快速掐诀,随后收入到了青囊。我说:“放心吧,有我再,没事儿的,刚刚他伤在了哪里?” “西边,第六栋别墅,就在那儿。”有鬼说。 董天虎完全懵了,一个劲儿的问我跟谁说话的。这时我走到他近前说:“想不想试试鬼上身?” “有没有伤害?”他好奇的问。 我说没事儿,他居然激动的说要尝试一下,随后我又叫了11个小伙子,给他们一人一道遮阳符,又以银针封住阳火,十一只小鬼缓缓的飘在了他们的身体,转眼便上了身。 ‘董天虎’按照我的指示,大嗓门的喊着聚集所有人,不过这对于那些赌档里的客人并没有什么影响,那些人依然该玩的玩,倒也很少有人跑出来看热闹。由11人在前面开路,我们沿着别墅开始搜,打不开门的,这些壮汉就会砸门,砸不开的就砸窗户跳进去,窗户有护栏的,他们就会去撬开门,整整持续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时候,我老远就看到一小老头被一群人簇拥着往外走。 像董天虎他们几个怨鬼上了身的,对自身唯一改变的就是你盯着他的时候,会感觉特别冷,而且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会变得极其怨毒,就好像你杀了他爹妈似的。 我对‘董天虎’指着那老头,急忙说:“你把人都叫着,一起去堵住那个降头师。” 在月光下,矮小老头身上那刺入到皮肤的上的经咒会发出一阵阵的青光,而我就是通过他身上的经咒,这才百分百肯定那人就是魔心的。 激动的对董天虎与大胆同时喊:“大胆,帮我抓住那个老头!还有你,快点叫人!” 这回大胆倒是没直接与我谈钱,反而速度最快的冲向人群,由于天黑,我看不清其他那些人的模样,但幸亏有魔心身上的夜光灯,所以我们几十人的队伍转眼就给他们包围了。 老头被人群围在正中央,其中有人喊:“董天虎,我们在你这儿住下是交了钱的,凭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凭你该死!”‘董天虎’说。 降头师和我一样,都是普通人,除非给他们提前准备,像是今天这种数百人的阵势,除非他请鬼王上身,否则也绝对搞不定一群持械的汉子。也就是说,你听着降头师的身份好像挺厉害,真要是遇到危险,他还是会像普通人那养仓皇而逃。 一群人属大胆骂的最凶,当他冲过去踹到了几个降头师的随从时,我也与魔心第一次的目光对视,对方年纪至少有六七十岁了,小眼睛,尖鼻子尖下巴,额头很宽,满脸的纹身包括头顶上都是,他戴着五枚玉戒指,这是许多养小鬼惯用的手法。所以看到了戴着戒指多的人,要小心了。 “找的你好苦啊,魔心!”我抽出了纯阳剑,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 那魔心法师先是一愣,而后怪笑的说:“很有手段,可以将那个小丫头藏的没有征兆,就连我的小鬼去了也吓得逃回来,可是,我对她下的是邪降,整个世界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可以解得开,你觉得你有把握天亮之前我会救得了他么?” 听他说完,我缓缓的唤出了道衣,目光如刀的看着他说:“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打到你同意为止” 第三百一十五章无面佛 道衣更像是一种精纯的能量,就好似普通人你看不到鬼,自然普通人也是看不到法的,像阴魂出现,多数人都脊椎一寒,而道衣的出现会给身旁人一种春风拂面的舒爽感,这与气功有着相同之处,不过咱说的是正儿八经的大师,可不是闫芳太极拳那种骗子。 “大胆,带人帮我把闲杂人等都给我清了!”我说。 董天虎随之附和,被小鬼上了身的11人,他们看到了伤害他们小伙儿伴儿的正主,各个激动的恨不得要吃人似的,大家手拿着砍刀,董天虎的腰上还别着枪,黑社会辅佐道士斗法,估计也就是我头一份了。 大胆速度最快,飞身过去就是一脚蹬脸,但是他骂人要比动作花哨多了,基本上是拳拳到肉拳拳骂,而剩下的人则轮着砍刀见人就砍。 突然,那魔心法师怒视我:“敢伤我随从,去死吧!”他一握拳,五只戒指同时发出绿光,而后空气中传出‘咯咯’的怪笑声,眨眼间我面前浮现到了一浑身鲜血的婴灵,瞧那婴儿嘴角的尖牙,这应该是小鬼当中的‘食血鬼’。 再看周围,除了赵大胆带着的11人外,剩下所有人都是惨叫连连,用慧眼能够看到四只婴灵骑在那些人的脖子上,不是低头咬,就是用手抠眼,吓得人群四处转圈,一眨眼就倒下了好几人。 我掏出五方旗,对着空中一丢,五把小旗围绕我周围落下,我手指掐诀,右脚踏地,手中纯阳剑向地中一插,五把小旗顿时竖起,五方旗能护佑我,让邪魅不得近身,我声念咒:“拜请五方大元帅,统领天兵收妖邪,飞云走马来降临,神兵火急如律令!” 法指一点,小旗开始飞速旋转,一阵阵铁马金戈的声音缓缓的浮现,而看我面前倒下的那些人,每个人死法都是相同,如果要是拿去尸检的话,那各保各肯定都是心肌梗。 随后我抓了一把铜钱往外一丢,空中落下五道云气,本来还在肆虐的五只小鬼突然不动了,接着五道云气分散,直接将那散落在外的五只小鬼卷到了我的阵中,我拔出纯阳剑将小鬼一一斩杀。 魔心的戒指碎裂,震怒道:“你是道士?” “救不救人!”我愤怒的跑向降头师。 “好,这是你逼我的!”魔心法师佝偻的身体在长跑取出一枚黑色的圆形物体,看不出那是什么,不像石头也不像铁。他用手快速的搓了搓,突然阵阵黑气自他身体想外扩散,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都像是丢了魂一样不动了。 赵大胆可是邪火旺盛的人,要知道很少也邪法能够对他影响,此时此刻他居然也像是丢了魂一样眼神飘忽。 魔心法师的黑气让我身上的道衣变得不稳,忽然他露出尖锐的牙齿怪笑的说:“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的佛骨舍利!” 对啊,何航告诉我,魔心一直都被和尚追杀,但后来却不了了之,可想而知魔心害死了那高僧。舍利子有佛性,可在他手里的黑煤球却鬼气森森。黑气汇笼在我们头顶,空中出现了一无面佛,他盘膝坐在空中,身披黑色袈裟,而那无脸佛一出现,我四周站着的所有人,他们的身体同时向外飘着红色的精血。 舍利子有佛性,能把他魔化的唯一办法便是用腐烂的尸骸去滋养,而这种腐烂必须是刚刚死去不久的人,由此可见,魔心没少干那些挖坟掘墓的事儿。 道衣开始变得不稳,被魔化后的舍利子很诡异,它让我的意识涣散,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到一些过去的场景,抬起头,无脸佛变成了我父亲的样子,他说:“大宝,现在咱们家都团聚了,就差你了,快来啊。” 片刻后又变成了我母亲的样子说:“大宝啊,妈妈都想你了,快点来,妈给你做红烧鸡翅。” 随后是我爷爷慈眉善目的笑容,就差一点我就要彻底打开自己的防线了,这无脸佛不是没有脸,而那脸是在我们心里,只要我们想到谁,无脸佛就会抓住人脆弱的心,让你见到谁,随后心甘情愿的奉献出自己的灵魂。 但是,今天老天爷比较助我,‘咔嚓’一声巨响,这雷声震的我恢复了清明,抬头见乌云一点点的变厚,缓缓的遮挡了月光,狂风呼起,电闪雷鸣,这是要下雨了! 还未等给我喘息的机会,那魔心法师点了下自己的眉心,只见他满身的经咒开始散发红光,突然,他脑袋居然离开了身体,飞起来的头颅并没有滴落鲜血,就像是遥控飞机一样,极其有目的性的扑向我。 “飞头降!”我心里一紧。 这是一种邪恶的攻击降头,施法者能把头与身体分离,而且飞颅有着自身全部的法力,普通人要是看到飞头降就伤,碰到就会死。 魔心的头颅怪笑说:“让我生吃了你的肉,抽了你的骨,我的法力便会再次强大。” 飞颅的速度非常快,哪怕被他口中吐出来的口水碰到,我都会感觉像是硫酸淋体一般的难受。我抡着纯阳剑砍向飞头,可头颅的速度实在太快,我的剑一点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忽然,天空下起了雨,电闪雷鸣,再看空中的无脸佛,每当他吸入到了灵魂都会转给魔心法师的身体。电光照出了我面前那狰狞的头颅,他这样的,已经不能再叫做人了。 雨水下的越来越急,眨眼睛便成了天地一线,我心里一喜,真是老天爷助我。 我急忙取出罗庚,一边退一边找出‘风雷位’,以铜钱飞星布盘,丢在四周的乾坤离砍震艮兑巽,那魔心觉得我好像要准备什么,就再次扑向我,但是飞星布盘的风水局非常迅速,阵成支持,我将罗盘放置于地下,手里拿着纯阳剑狠狠的对着天空一丢,对空中大吼:“雷罡阵!” ‘咔’的一道闪电击中了纯阳剑,漫天的雨水像是被射灯照亮,就在纯阳剑落下的一瞬间,它仿佛带下了闪电,同时飞星布盘的铜钱炸裂,数道电光以纯阳剑为中心,直扑向了空中的无脸佛,‘咔咔’几道雷声过后,那大佛瞬间被轰的没了影子。 紧接着银河如瀑布般泄下,灌在了魔心的身体,空中的雷电也更加的频繁了。魔心飞头的表情痛苦嘶吼时,不远处那身上的皮肤开始裂开,而后‘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肉,就好似是人是被分解了一样。 眼前飞颅变得飘忽不稳,我怕他灵魂也被雷罡阵彻底诛灭,赶忙冲上前轮下纯阳剑把他砸下来,又咬破手指在他的脸上画下招魂符。 连续几声炸雷,魔心法师的身体彻底炸成了烂肉,片刻过后,我四周丢了魂的众人也恢复了神智,他们每个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十一只小鬼回到了符咒,董天虎揉着脑袋,虚弱的说:“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抓人头说:“找个没人地方,我要做点事儿。” “卧槽,兄弟,够狠啊。”董天虎指着我手里的人头竖起大拇指,又说:“你们出家人狠起来,真特么不是人!” 四周也是唏嘘一片,难道我要给他们解释解释这人头还活着的? 雨水太大了,我把魔心法师的随身物品带走,剩下的由董天虎留下一帮人打扫‘战场’带着我与大胆去了一栋别墅,刚进了屋时,那董天虎说:“你们俩也不用担心,那几个人我记得,好像以前是贩毒的,后来躲在我这儿,你们杀了就杀了。” “董天虎,你个混蛋,收了我的钱,说要保我的,现在却帮着别人来对付我,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手中的人头骂。 “谁在说话?次奥,屋里有人?”董天虎掏出了枪。当他小心翼翼的搜索时,我一个不注意,手里的人头居然用力一飘,正好咬在了董天虎的裤子上:“我吃了你,吃了你!” 董天虎一回头,见我手上狰狞头颅在说话,他瞳孔扩散,打了几个嗝,眼皮子一翻,吓昏过去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肉身成佛 赵大胆还踢了踢董天虎:“胆子这么小,怎么当的老大?真几把完蛋。” “行了,你没受伤吧?”我问。 “放屁,你大胆哥什么身手?他们能伤到我么,次奥。”赵大胆靠在沙发上挑衅的说。 我把那人头放在桌子上,也坐在旁边的沙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点燃,我说:“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我折磨到你崩溃了再交代?” “王八蛋,你还我身体,还我身体!”他怨毒的说。 我皱着眉,拿着烟头对他的脸缓缓的摁下去,魔心法师疼的嗷嗷直叫,我冷冷说:“我现在只要擦掉你头上的血,你立刻就会死。” “死?死有什么可怕的,来吧!现在你就杀了我,要是想救那个女人,门儿都没有,而且她死了你会痛苦,你痛苦我就快乐!”魔心挑衅的哈哈大笑。 “死?你以为死很容易么。”我也怒了,取出符笔,围着人头画下‘天火阵’随后以一块儿玉石放置在人头的顶部压住,再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后,将香烟平放在桌子上。 随着烟火的燃烧,我又说:“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你特么对我做了什么!”魔心对我怒吼,不过呼吸间的功夫,他便开始痛苦的哀嚎了。 此时我检查了他随身携带的包裹,漆黑色的舍利子由于被雷罡阵雷伐过,黑煤球的样子也有点恢复了原本的色彩,一本记载降头术的古籍,两枚完好的翡翠戒指,几张银行卡,还有一些个美女照片。 仔细看了看,照片至少有20人左右,各个都十分漂亮,足以见得这魔心平时经常会用降头术祸害人家姑娘。可三张vip至尊的银行卡让我一愣,真没成想他怎么这么有钱! 不到十几分钟,魔心法师就扛不住天火的伤害了,他求饶后,我拿下来了玉石。指了指银行卡:“这几张密码是多少?” “我的钱!”他愤怒的对我吼。 “那咱们就继续。”我又要拿玉石启动阵法,魔心法师极其不甘的告诉我了三张卡的密码。 可接着他说了一个让我崩溃的消息,他说邪降是用人世间污秽的东西所下的降头,包含了五毒虫卵、横死人的眼球、未出世小孩的心,只要有对方的生辰八字照片,再配上降云草就可以落降,无解的是五毒虫卵,除了换血以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解。 但是,魔心法师压根儿就没留给我留出换血的时间,他在一开始就没想过放过我们,他还说一旦天亮了以后,阴气退散,哪怕我用秘法给诗雨藏起来,也会随着太阳出现而暴漏出目标,而那时候诗雨中的降头已经不属于降头了,而是一种邪毒,她用不了多久,将会全身会溃烂而死。 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三点了,也就是说诗雨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寿命了! 我疯了一样举起了纯阳剑对着人头狠狠的砍下去,几下子就剁碎了魔心的头,可当其灵魂飞出体外时,我掐雷指击打魂魄,又以五雷掌打的他魂飞魄散。 胸腔起伏不断,难道真的要死了?绝对不可以的,我还没有一跃成仙,还没有脱下道衣,还没有求祖师爷给我一世姻缘,如果她死了,那我成龙又有什么用! “大胆,帮帮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快点。”我彻底的慌了,手脚已经冰凉,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大胆拍拍我的肩膀,沉声说:“别紧张,你女朋友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现在赶回去,咱俩送她到医院换血。” 我俩几乎是疯着跑出别墅,正好看到有人董天虎的人开车过来,抢了对方的车后飞奔回波罗沟。这一路上我的心始终都是哆嗦的,恨不得车能飞起来一样,眼见着太阳缓缓的升起,我不知道她要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会怎么办? 赶到了扎纸店时,天空已经大亮,我一脚踹开了门,跑到中间那口棺材,向下一看,我掉下了眼泪,因为她的皮肤已经开始红肿,手臂、脖子、浑身都在往外钻着小虫子,微弱的呼吸,几乎听不到心跳。 “诗雨,我是大宝,是我,真的是我!你醒醒。”我拍着棺材。 我甚至渴求道衣带给我的痛感,只有这样才证明她还活着,但任凭我怎么叫她,她依然还是全无任何的反应,在看桌子前的引魂灯已经几乎熄灭,我跑到了另外的棺材前,对仙尸说:“我求求你救救她,我知道您神通广大,一定可以做到的对不对!” 仙尸没有任何的反应,喊了她几声,我疯了一样的抽着仙尸的耳光,还是没反应。 仰着头我冲着天喊:“祖师爷,她要是死了,我发誓宁愿再回忘川河里当一只恶鬼,也不去找成龙之路!” 这天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祖师爷没理我,我承认现在对祖师爷是有着怨恨的,因为我是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那仙尸依然沉睡,而诗雨的命灯却已经快要燃烧殆尽。我找到大胆说:“走,快去医院!” “没用的,大宝你冷静点。”大胆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常年和死尸打交道,看的出现在她已经死了。” “你放屁!”我怒了。 大胆抓我的肩膀劝我,可我就是不相信,因为魂灯还在燃烧,说明她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可现在我真的有些绝望了。 耳边不断的回荡着她的话语“他在就好了,我知道他一定会救我的”。 “大叔,你的声音和他好像啊。” “大叔。。。” 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想到了阴阳秘法里的过阴秘术,顿时我把书在包里取出,翻找到了那一页,其中最重要的记载是‘泥丸宫三花聚顶,可成地仙,方可以全魂入阴罗殿 ,百鬼避退。。。。’ 可什么三花聚顶?那不是我现在能够达到的,不论别的,单凭书上写的动不动就千年灵草的,以现在的社会经济,谁能吃的起? 拿着阴阳秘法我已经慌了神,就当魂灯眼看要熄灭的时候,扎纸店的门又开了,这一次来的全是熟人,打头那人身穿着布衣长袍僧人,他戴着一副金边眼睛,而在那僧人之后,则是红粉骷髅、以及中年模样的丹巴法王。 “阿弥陀佛,张施主许久不见了,贫僧来此已经寻找佛门舍利子多日,没想到会在施主您的手上。” 说话的是妙音上师!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说:“救救她,大师你替我救救她,诗雨要死了!” 红粉骷髅瞪着杏核眼,目光始终盯着赵大胆,咬牙切齿的说:“妙音师傅,上次与我们交手的就是他们,这张大宝以术法害死一村数百人的性命,还以炼尸邪术吃了丹巴师兄的精血寿元。” 妙音上师摆摆手,制止住了红粉骷髅的话,而是走到了棺材前,他盯着棺中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蔣诗雨说:“阿弥陀佛,天意啊。” “求您救救她,只要救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情绪激动,现在什么因果不因果,祖师爷与地藏王的分歧我都不在乎,只要救他,哪怕让我出家为僧都可以! 妙音上师说:“张施主你将怀中舍利子放入她的口中。” 我哪还有意见啊,见着棺木里渐渐躲起来的小虫子,我的心仿佛都在滴血,缓缓的放下了舍利子,再回头一看命魂灯,居然亮了! 我记得很清楚,上次救她也是用了黄龙僧人的舍利子,这次又是同样的情景再现,因为诗雨身上的虫子居然开始仓皇的爬出棺木。原本几乎溃烂的身体也渐渐的愈合,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她居然恢复如初了,随后诗雨的身体却突然生出了三朵莲花! 那莲花蕴含了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当它完全绽放时所发出光芒,竟然将普普通通的棺材板孕育出了树芽。 突如其来的喜悦感,让我瘫软的坐在地上,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那妙音上师目光一点点变得惊讶,刚刚诗雨身体内的虫子拼命的爬出棺材外,腐烂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她完全恢复原本俏丽的模样时,我注意妙音上师抽了口凉气,随后他面对我双手合十说:“多谢施主搭救,眼下蔣施主能吸入佛陀舍利,浮生莲花,此代表菩萨转世,三千年来再无任何人可以做到肉身成佛,而蔣施主只需出世修行,很有可能会完成贫僧肉身成佛的心愿。” 第三百一十七章大师兄的剑 我觉得诗雨成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能活下去,那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谢谢妙音师傅。”我说的很真诚,这句话不代表佛与道的身份,我只是代表蔣诗雨的男朋友。 “不必客气,蔣施主曾与黄龙僧人舍利融合,如今又与西藏阿尔巴大师舍利有缘,观其佛心,实乃是菩萨转世度过红尘劫难,而张施主应该便是应劫之人。”妙音上师微微垂首。 又一次听到应劫之人这句话,我这辈子出生好像是专门给人应劫的一样,不过幸亏诗雨没事儿,所以我心里特别的敞亮,但我在泰山石上看到的,诗雨其实是地藏王菩萨身后的龙女,算不得什么菩萨,不过管他呢,人没事儿就好。我掏出一支烟点燃,刚刚吸了几口时,妙音上师又说:“菩萨转世多灾多难,以红尘劫数可称之为死劫,而我中华大地自唐朝后,已经再无肉身成佛者,我妙音修佛一生,所为无非是以肉身成佛,如果蔣施主能做到,不管对于我,还是对于天下亿万信徒来说,都是一大幸事,所以。” 不知为何,我在妙音上师的话里听到一丝杀机,所以我已经在地面偷偷的写下风龙纂,回过头,看到他眼镜上折返出的强光,我说:“所以什么?” “所以,既然你为菩萨红尘劫,那贫僧哪怕堕入十八层地狱,也要将菩萨劫难扼杀在摇篮之中,对不起了张施主。”妙音上师话音刚落,他忽然对我伸出右手,平淡而普通的佛手印让我竟然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错觉,情急之下我打出风龙纂,带起来的劲风吹的妙音上师长袍飞舞,可是他的目光却始终如刀一般锋利。 我与一诚曾经交过手,一诚可是由北打到南的疯和尚,连堂门大长老都能打伤的高手,然而妙音上师是他的师傅,当初诗雨也曾对我说过,妙音上师是将狼仙制服拴在了实胜寺用来看门的高人。 如今,我知道的越多越会对周围人与事儿了解的越透彻,狼仙能被雷公电母追杀到蒙古,这一路岂是普通的角色能够逃得了?可那不知修为的狼仙却在妙音上师的手上根本无从抵抗,那就可想而知他会有多强。 佛手印势如破竹的奔向我,哪怕我唤出了道衣却依然没有丝毫的作用,无往不利的道衣没有拦得住妙音的攻势,今天也是我出道以来首次感觉到了无力,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可以去抗争的实力。 或许,我觉得大师兄应该可以。身旁的大胆只是一懂点道行的普通人,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救得了我,厚重的力道打在了我的肩膀,我感受好似被一辆重型卡车撞到痛觉,身体倒飞,狠狠撞击在身后的棺木,一大口鲜血喷出,腹部五脏移位,仅仅是一下,他就好悬要了我的命! “我次奥你祖宗!”大胆急了,随手抄起上香的炉碗丢向了妙音上师,可接着红粉骷髅的诡异身影贴在了大胆的身后,她的手不知何时拿着一把匕首,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大胆喉咙。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急的眼珠子都要爆了出来,疯了似的大吼:“大胆,小心啊!”急火攻心,又是一大口的鲜血喷出。 红粉骷髅的手很快,但大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瞬间的灵光一现,居然诡异的脖子向后一顶,磕到了红粉骷髅的脸,接着他又是一记撩阴腿,动作一气呵成,我想比起高虎都不逊色。 红粉骷髅被逼的后退,但是丹巴法王忽然丢出来念珠砸在了大胆的后心,又是一声闷响,大胆顿时也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他向前踉跄了几步,站在我的身前,他嘴角流着血,咬着牙对我说:“一共三万五千八,少一分钱都不行。” “你特么都什么时候,还想着钱!”我骂他一句。 可是大胆身体一晃,倒在我身旁,与我并排坐在一起,短短的时间,我们俩居然毫无抵抗的被人家给制服了。 妙音上师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事已至此,等老衲日后一定会到阴间给施主赔罪。” 看了看大胆,我知道红粉骷髅与他有着私人恩怨,既然他们是对着我来的,于是我说:“妙音师傅,这事儿与他无关,放他离开。” “不行!这个人渣!”红粉骷髅瞪起圆眼说什么也不同意。 我紧紧盯着妙音上师的双眼,见他犹豫的瞬间,我把青囊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找到了大师兄给我的无名符篆握在手中,虽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大师兄说了,如果有危险是可以用得上的。 也不知是不是这符篆有着感应,当我握紧的同时,面前居然缓缓的出现了一把剑的虚影,看妙音上师的瞳孔一缩,我心立刻就落地了,照这么看,大师兄果然没骗我,生死危机时,绝对有用! 连同红粉骷髅和丹巴法王在内,二人都不由的退后了几步,妙音上师脱口说:“这是胡宗炎的剑!” 心里一喜,但是没表露出来,扶着棺材板站起身,与妙音上师目光相对时,他又说:“我可以放你身边的人走,但是你必须留下,而你这把剑只能伤我却杀不死我。” 看来这和尚还真的与我较上劲了,我心里挺叫苦的,难道祖师爷不能派个人来帮帮我?铁拐李呢?怎么关键时刻人不见了! “老秃驴,骂了隔壁的,赶紧放了我们,要不然老子走了以后专门去庙里放火,给和尚送妓女,勾搭尼姑还俗,次奥你祖宗的。”赵大胆又开始骂上了。 “上师。”红粉骷髅指着大胆表情气氛。 “你瞅什么,次奥,别几吧以为长得漂亮就厉害了?告诉你,老子掐你那一下现在想想,你是不是做的假胸?要不然怎么那么硬!”赵大胆继续骂。 红粉骷髅气的脸都绿了,妙音上师出言阻止:“阿红,你为淫骨所化,只要克制淫念,便可成佛,至于说什么,那就由他去吧。” 我才知道原来红粉骷髅叫阿红。阿红对妙音上师的态度恭谨,双手合十道:“弟子明白。” 胖胖的妙音和尚给了我太多的意外,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们逼我束手就擒。当我劝大胆赶紧走的时候,他却斩钉截铁的告诉我,说他这辈子就不愿意欠人情,如果走了,那一辈子都欠我的,所以,宁愿死也不走! 听他说完我笑了,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肩膀,现在我俩还真就成了难兄难弟。望着眼前漂浮的剑影,我注意到此剑造型极其古朴,剑身雕刻着六颗星辰的图案,它们互相串联,形成一个我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的排列。 白伍曾说,胡宗炎已经成仙,从今天这气势来看,还真就是那么回事。于是我对大胆说:“今天拼了,你还有啥压箱底没用出来的,今天一起用了。” “次奥,干死这帮秃驴娘们,骂了隔壁的。”他也怒了,连续给自己点穴,片刻后他就好似发怒的雄狮一般双眼通红。 妙音上师双手合十,叹了口气,平淡的说:“如果胡宗炎在这里,贫僧或许还会忌惮,而这只是一道剑符而已,对不起了张施主。”见他的腹腔增大,身体周围的空气仿佛遇到了高温而变得蒸腾,当他一开口,仿若雄狮一般怒吼伴随着滔天热浪扑向我们。 大师兄的剑犹如君子一般屹立不倒,虽有虚影,但不能撼动,它发出阵阵剑鸣声,为我们抵抗了一多半的热量,仅是如此,却为我二人挡住了太多的攻势。 突然间,意外发生了。因为在我俩身后靠着的棺材轰然间塌了!我回头看到仙尸出现的一刻,她是站着的! 此时此刻仙尸的头发飞舞,一身凤袍随风飘动,她目光冰冷且深邃,望着我们面前,我完全看不出她的喜怒,但我觉得,有她在,肯定今天是死不了! 四周不单单是我们俩,连他们三个也愣住了,尤其丹巴法王,掉头就跑,那红袍嫁衣的仙尸忽然一步向前,由此也将妙音上师所有的热浪全都消失一空,可她却奔向剑的虚影,随手一挥,竟然把大师兄的剑影握在手中,她的神色紧张,语气激动的说:“是你么,是你么!” 我傻了眼!难道大师兄就是李远山! 可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我大跌眼镜,因为仙尸盯着手中剑影情绪失控的说:“不对!为什么这剑少了一星,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第三百一十八章夏玲珑 仙尸的情绪变得激动,她痴痴的望着大师兄的符剑,虽说那剑只是一道虚影,可仙尸居然可以将符剑握住,可突然间,她的表情骤变,激动的神色转瞬间恢复了冷静,而且我注意她手掌一用力,大师兄的符剑‘砰’的一声炸裂,随后化为漫天碎星盘,飞到了我的四周盘旋,不多时又一次钻入到了我手中的符篆。 大胆忽然用胳膊碰了我一下,低声说:“骂了隔壁的,这娘们她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要昏啊,否则咱俩可就完蛋了。” “应该不会,我有预感,今天咱们咱们今天肯定逢凶化吉。”说完我还掏出一支烟递给大胆一根儿,说:“你怎么样,没被红粉骷髅给伤到吧?” “应该死不了,那个穿红衣服的臭婊子,老子早晚要剥光她的衣服!”大胆愤愤的说。 就当我俩聊天时,妙音上师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敢问施主何人?你身后的男子,是菩萨证道前的阻碍,所以希望施主能将他交给我,日后与我佛结下善缘,贫僧个人也愿欠施主一个人情。” 仙尸语气冰冷的说:“滚。” 妙音还想开口时,仙尸忽然伸出手用力一抓,阿红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向了她。“上师救我!”看的出阿红是真的慌了。 情急之下妙音上师身体金光闪烁,一个健步上前,胖胖的身体拦在了二人中间,那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可大胆却不是时候的在一旁助威呐喊:“上!杀死那个给臭娘们,来啊,杀啊,别停啊!” 仙尸忽然转过头,大胆吓得烟头掉在地上,转过身背对着仙尸,紧张的说:“您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妙音上师救下了阿红后,他的表情阴晴不定,其实别看我现在保住了性命,可是心里也挺没谱的,万一她关键时刻昏过去怎么办?就见妙音护住了阿红以及丹巴法王,对仙尸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能否得知施主姓名,日后有缘定会相见。” 可突然间她一挥手,原本被攥碎的符剑居然又一次出现了,仙尸单手持剑,神色冰冷,给人一种无敌的气息,围绕她身体的四周,一股凌厉的气息迸发,剑气纵横,一道道细线自空中飞舞,院子当中所有的纸马车牛被绞了个粉碎,我在一旁甚至觉得空气仿佛都在颤抖。 这一回的妙音上师可不淡定了。他激动的说:“施主手下留情,观施主手段已非凡人,贫僧自知不是对手,求施主给后辈一条生路,让贫僧带着菩萨离开。” “滚。”仙尸说。 随后妙音对仙尸鞠躬赔罪后,三人合伙把诗雨扛出了棺材。 我知道被带走对于诗雨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邪毒到底解没解,我也不太清楚,可我知道妙音上师,是怎么样都不会让她出事的。 随着四人的仓皇而出,仙尸扭过头看向我,此时此刻,我更加确定眼前的女人是有多么的惹不起,她将符剑散去后走向我们二人。 此时我立刻稽首,恭敬道:“对不起前辈,打扰您休息了。” 大胆躲在我身后低着头,感觉就像是一犯错的孩子,紧张的一言不发。 仙尸声音平缓的道:“刚刚我误以为这把剑是他的,所以强行醒过来,而我还会再次沉睡,我的时间不多了,明年七月初七前一定要替我找到他,不论他是死是活。”忽然她用纤细的手指一点我,我发现体内的道衣好似不受控制一般浮出体外,她又继续说:“你若是找到李远山,我会为你重铸龙骨,你身上的枷锁自然会打开。” 替我脱下道衣?那岂不是就是成仙了!心里的震惊难以言喻,祖师爷说以功德重塑龙身,她说为我重塑龙骨,到底俩人说的是不是一个意思?可不管怎么样,这对于我的诱惑是巨大的,我只想远离那种剥皮断骨之痛,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深吸了口气问道:“前辈,世界这么大,你让我怎么找啊,你刚刚拿的这把剑是我大师兄的符剑,他是么?” 仙尸摇摇头,继续说:“这把剑不是他的,李远山的右手手心有北斗七星痣,而且我已经睡了好久好久,并不知道现在是第几世,这次我睁眼时看到你手拿镇龙棺,我想一定是禹王让你来助我了结心愿的。” 我心里特无奈,既然是助你的,可大姐咱们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要杀人,不过这句话我是压在了心里没有表露出来。 觉得仙尸身份太过于神秘,我觉得万一她是某个神仙变得,我也好去查查资料典籍,对她有所了解,于是我问她:“你到底是谁?” “夏玲珑,你帮我找到李远山,让他亲口对我道歉,因为他欠我的,我苦苦撑到现在,就是为了能见到他低头认错,找到他,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说完了这句话后,她又一次仰头昏了过去。 我对仙尸夏玲珑印象,是在她惊艳的面容下看到了一丝难以理解的倔强,她就像是高傲的公主一般,绝不屈服,只不过这次也是我们两个唯一的一次正常的交谈,虽说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想要向她求证一下,只是后来都没机会了。。。。 先说眼前一片狼藉的扎纸店,现在只剩下我和赵大胆两个活人,诗雨也被妙音上师接走,不过我们的云南之行还是要进行下去。因为夏玲珑充满了太多的故事,而我则要在大千世界里找到一个轮回转世的人,这其中的难度也是可想而知,而我给自己的规划,就是找到那个阿吉,问出他们到底在哪找到的夏玲珑,也好能有个大致的方向。 出了门,董天虎的车还在,把夏玲珑放在后座上,我俩就此踏上了去往云南的路途,总而言之,我的心情还算是不错的,因为诗雨没事儿了,有句话不是说么‘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对于我这种痴情的种子来说,最适合不过了。 但是,看我身边这位壮汉,任何的闲情雅致好像都与他无缘,而且我都怀疑他有点非人类了,忙忙碌碌了一整夜,他居然一点没有困倦。 可等进了城我才知道,他居然把我拉到了银行,车门拉开,指着银行的大门说:“走,一共三万五千八,少一分钱,哥腿给你打折了。” “就要三万五千八?”我问。 大胆嘿嘿一笑:“别几吧想着逗我,告诉你,我就要三万五千八,多一分钱我都不要,次奥。” “没问题,老爷们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我绝不差你钱,你特么要是多跟我要钱,你就是我孙子。”我说。 大胆也一口答应,随后说完我就到柜台给他取了三万五千八。可当大胆存完了钱,跟我走到提款机时,那眼神飘忽,估计是想看看我有多少钱。 于是,我把魔心法师的几张卡拿了出来,大胆的脸色顿时就变成了酱紫色,就当我摁了下余额时,甚至能听到大胆心碎的声音,第一张卡三百万,第二张六百万,第三张两百万,合起来就是一千一百万。 取出了卡大步走出了银行,在门外时他给我拦住了,说:“分我一半,打那个怪物我也有出力的。” “你刚刚怎么说的?”我憋住笑问。 “我啥也没说,快点分钱,一人一半。”大胆说着就要抢。 我倒退一步躲过去说:“我问你是不是就要三万五千八,你说是,钱给你了,你刚刚已经放弃了,别忘了,你亲口说的,要是再要钱你就是我孙子。” 大胆脸胀的通红,气的那是呼哧带喘,他足足挣扎了得有三分钟,忽然开口说:“爷爷!我就要钱,什么脸不脸的无所谓了,次奥你大爷的,一共五百五十万,别说爷爷,我叫你祖宗都行,现在开始少一分钱老子跟你拼了。” 我也大跌眼镜,没想到大胆会对钱这么执着。可同时我的手机响了,制止了大胆的胡搅蛮缠,何航给我打了电话。接通后我俩简单的聊几句,我也说了最近我要去云南,如果有机会会去拜访他,何航告诉了我地址。 挂断前我说:“对了,航哥,我这里有一千一百万,有密码,没有身份信息,大额取款能不能办?” 那边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的说:“抢的吧?行,我能给你办,要百分之四十的手续费,别人洗的话要五成的返利呢,手续费不是我收,放心吧。” 第三百一十九章风水流派 与何航聊了一会儿,他把地址告诉我,让我有时间去找他,他帮我把洗钱的事儿办了。其实,抢完了钱,我倒是一点没有心理压力,那魔心法师显然是个歹人,抢他我算是替天行道了。 “就给你10万,要不要,不要拉到的。”我说。 大胆气的眼睛都红了,指着我说:“你麻痹,一千一百万,你给我十万,次奥,你咋那么黑啊。” “这钱我的得找人洗,要不然你以为你能取得出来啊?最后到手里也就剩了一半,现在我要钱有大用,你跟着我,三年后不管我赚多少钱,只要手里剩下了,咱俩就一人一半,行不行,骗你我是你孙子!”我说。 大胆一顿摇头说:“什么洗钱?你特么是干洗还是水洗,一下子洗没了那么多?现在就一人一半,我叫你爷爷!” 我也是很无奈,于是先给他讲了一下洗钱的重要性,这么大额度去银行办理,肯定人家会要身份信息,拿不出来的结果只能是账户冻结。所以,这里面就得求助何航了,可大胆依然胡搅蛮缠时,但我就说了一句话,他老实了。 我声色俱厉的说:“你特么欠我好几条命呢,这次要不是仙尸起来,你不得死了?还有你以为夏玲珑是因为救谁醒的?她是为了救我,因为我俩是朋友,现在你命保住了,又特么跟我谈钱了,我算看错你了,大胆,实话说,你这人真特么不讲究,现在赶紧滚!” 大胆用手指着我,那黑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的说:“好!马勒戈壁的的,算我栽了,十万就十万,次奥!” 明代诗人‘曹学佺’的著名对联: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句话也是有着一定道理,大胆虽说能因为钱和我翻脸,可同样面对生死,他还是决定留下来帮我。 为了方便,我又买了个大行李袋,虽然夏玲珑说了,她不想继续待在箱子里,可她昏倒前也同样说过,只要不遇见李远山,那她就不会苏醒,要知道大胆曾对她做过一些过分的事儿,就连我也曾在帮助大胆抢魂时,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情,可她依然没弄死我,所以我由此断定,夏玲珑在昏倒了以后,是完全没有意识的,既然如此,那还是把她塞到袋子里会比较方便一点。 开着抢来的路虎,车上装着尸体,司机还是没有驾驶证的彪汉,就这样的配置我们踏上南下之路。一路上需要路过河南省、陕西省、四川省、再到云南省,有人说旅游时候最美的风景并不是在景区,反而是在路上经过的瞬间。 现在,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中国地大物博,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你都无法找到与中国同样包容民族更多、国家的文化更加庞杂,而且不论是山川江河、还是历史古迹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觉得作为一中国人,你能在有生之年把祖国走的明白,也就不枉此生了。 这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可是大胆由于比较着急自己的15万,多数时间我们都在开车,然而就当我们到了河南的时候,差点发生了意外,因为头一天我们在郑州住下,大家都知道一些个酒店到了夜里肯定会有些电话,并且许多的酒店里,也会设下一些个按摩房间。 反正我是比较困,一觉到了天亮,睁开眼房间不见大胆,等临退房时,前台一共收了我一千八!然而这个混蛋还对我挑了挑眉毛,大有一番我就是没钱,你爱咋咋地的意思。 所以啊,他昨天一宿没睡好,加上第二天需要开车,而且他长了一张犯罪的脸,白天高速口查车的又多,大胆还没有驾驶证,我俩也就被逼无奈只能走便路,想着什么时候警察下班了,我们再上高速。 中原一带道路不像东北那样多为平坦,而且山路还比较多,开着开着,就出了事儿了,大胆一个拐弯,‘咣’的一声,我们的刮倒了人。然而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胆第一反应就是:“卧槽,撞到人了,赶紧跑!” “跑个鸡毛,下车!”我推了他一下,生气的说:“万一人死了怎么办!” “死了我也没辙啊,总不能我也陪他一起死吧。”赵大胆无所谓的说。 我骂他‘不是人’随后我拉开了车门下了车。与他接触越久我越发现根本就是无法与他好好的沟通,甚至很多时候你不想骂人,都得被他气的忍不住骂上几句。 现在已经下午了,空气闷热,道路左侧是悬崖,一眼望过去,山与山之间看不到边际,但眼前也可以说是鲜花绽放,草木芬芳,遥遥望去,就在我的正前方的岩壁上还能看道两株苍松,如果放在古代,可能此处也是结灵芝的好地,至于为什么现在结不了,那是因为现在可能灵草刚露头,就得让人给摘下去。 大胆极不情愿的下了车,我左右一看,发现就在距离我们大约十几米的地方趴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头,我心想坏了菜,那老人家一动不动的,别再让大胆给撞死了。 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这混蛋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特么的添乱,出来着急去办事儿的,他可倒好,半夜去做大保健了,最可气的,还是我给他花的钱! 我快速跑过去,到了被撞到老人的近前,见他大夏天居然穿了长衣长裤,头发凌乱,身上的衣裤至少几个月没清洗过,现在几乎已经看不出这到底成了什么颜色,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蹲下身子低声说:“老人家,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 大胆却不停在我身边说:“没事没事儿,你看看,还有呼吸呢,走,咱们赶紧走吧。” “你特么闭嘴,人是你撞得,真要出什么事儿,你就给我蹲监狱去,次奥,我知道你没证,一会儿我就打电话就举报你个王八蛋。”我也被催的有些烦,语气变得很急躁。 大胆骂我分不清里外来,甚至还与我较上劲,掉过头自己回到车里坐着了。而我好像就是专门给他擦屁股的。 不过好在老头动了动身体,我说:“大爷,真对不起,都是我朋友不好,您看看您怎么样?伤到哪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老头忽然咳嗽了几声,他试着起身,我赶忙把搀他一把,可这一下不要紧,对方的怀里掉了一块儿比巴掌大一圈的罗庚,那罗庚的背面是金龙雕刻环绕,而且那儿还写了一个古朴的‘气’。 见到那罗庚,我便忍不住脱口道:“理气派的师傅?” 被我架着的老头身体明显一僵硬,头也不抬,哆哆嗦嗦的说:“我没事儿我没事儿,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理气派。”当他挣扎着站起身时,我才发现,这老头今年有六十多岁,头发已经白了,额头上许多皱纹,胡子长期没刮变得凌乱,唯一奇怪的是双眼没有瞳孔,而且干枯的皮肤生出了许许多多的大块儿斑点,包括手上还有虫子咬过发炎的痕迹。 中国风水大的派系,可以主要先分两个大的派系,一是形势派,另外一种是理气派,像我所学源自老张头的寻龙秘法,就偏向于形势派,主要是因地制宜,因形势选择,观察来龙去脉,特别看重地表分析、地势、地物、地气、土壤以及方向,使宅基于风水宝地。 可理气派成长在福建两广一代,他们则主要依据周一的原理,八卦,十二支、九星、五行为四大纲要,这一类的风水更为抽象派,但却在能利用阴阳五行改变风水格局,最有名的传说,就是历史人物秦桧的祖坟,便是理气派的开山祖师赖布衣给点的,后来祸害大宋朝亡国,他本人也受到了报应,这一派虽说我有涉猎,但主要也是基于道术阵法而成。 按照过去,两派是谁也瞧不上谁,形势派认为理气派胡扯蛋,宅屋先生,以图纸就能布局,而理气派也看不上形势派,说他们只能看,却不能做。所以形势派称为北派,理气派则称为南派。 看着老头急忙忙的步伐,我多少有点猜到他为什么这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理气派的师傅了。 第三百二十章理气派 那老头双腿发飘,没跑出十米就是一个踉跄,整个人趴在地上,如果不是路边有围栏挡了他一下,那整个人可就得掉沟里去了。赵大胆叼着烟喊:“看着没看着没!不是我弄的啊,他自己要往山崖里跳,和我可是一点关系没有啊,所以你个臭煞笔,千万不能报警抓我,次奥!” “大胆,等我啥时候能打得过你,老子绝对一天打你八遍。”我气急败坏的说。 大胆认真的对我说:“大宝,这吧,你把你的分我一半钱,我天天让你打,别说八遍,八十遍都行啊。” 觉得实在没办法沟通了,我也就没在看他,而是追到了老头身前说:“我也是风水先生,不论南派也好北派也好,但你我本是同行,假如举手之劳的话,不妨对我说一说,毕竟现在真正做这个的人太少了。” 老头身体一僵,随后叹了口气说:“谁也怨不得,都怨我贪心啊,都是我的错,是我应该得到的报应啊。” 我扶着老头上了车,今天大胆能在这儿给他撞了,而且如果不是碰见我们,光靠他一个瞎了眼的老头,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掉进悬崖摔死了。 向前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一所小镇子,这里叫做伏牛镇,最近这些年国家大力扶持乡镇发展,伏牛镇看的出修建的十分不错,到处可见独门独院的小洋楼,以及一些个小型商场都林立在路边,大街上人来人往,给我感觉这里更像是一所热热闹闹的小县城。我们在镇上绕了好久先是找到卫生所帮他身上擦破皮的地方消消炎,后又去了一间餐馆,路上我也知道了这老头叫‘刘文昌’是江西一代理气派的弟子,学艺有成后云游四方,一生了寻得一处好的风水宝地。 理气派的弟子有个特点,他们不像形势派,因为过去形势派多为一些贵族福户学习的风水术,而理气派的则是贫民,只有称骨算命中,骨量在2两1的人才可以去学。 而且形势派讲究顺天而为,死后不能葬入风水宝地,一切全凭子孙安置顺天而为,如果我现在只是做风水,单凭形势派,对于五弊三缺的影响还是微乎其微的。然而理气派却不同,他们风水在于巧夺天机,第一天接过了风水盘的时候,是需要在授业那天抓阄,那天师傅会拿一个破碗,里面装有孤、鳏、独、残,此生注定将会缺‘权钱命’,可虽是如此,也还是会有一群人为此趋之若鹫,原因是他们懂得风水之术,自认为可以选出天地灵穴来埋葬自己,得以让子孙后代富贵荣华。[女的不让学风水,所以没有寡]。 可是,福人居福地,为此也让多数的风水先生,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这种风水异闻在历史上有很多的传说,包括关于一位皇帝风水奇闻,传言有位风水先生,他的一生都在帮人看风水,可家里却越来越穷,有三个儿子都是给人家福户做长工的,虽说饿不死,但日子也是十分的贫穷,但是三个儿媳妇不甘心这样过苦日子,又加上同时怀了孕,她们就找自己老爷们商量,求他爹给自己家以后的孩子想个富贵的办法。 老头子说他们三个孩子没福气,可又拗不过儿媳妇的面子,夜里就对三个儿子说:“你们跟我拿竹篓,到了子时的时候,随我去田里捉鱼。” 三个儿子也挺疑惑,稻田里怎么会鱼?不过一想老爹在十里八乡那么有名气,自然也是十分相信。结果夜里,老头子让三个儿子在稻田里拿着大竹篓对着泥土里扣,来来回回折腾一个多小时,大儿子真就扣出了一条鲤鱼。 老头把鲤鱼带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就让大儿媳妇给炖了,但是吃饭的时候让没让三个儿媳妇进屋,只让她们蹲在厨房。老汉告诉三个儿子:“这鱼特殊,必须我吃哪里,你们就吃哪里。” 三个儿子自然应允,结果老头先吃了鱼身,凡是好肉全都给吃了。剩下一盘子破破烂烂的鱼头鱼尾让大儿子端到了厨房,随后什么话也没多说,就出去做活了。 三个儿子也很疑惑自己老爹卖的什么关子,可几个怀了孕的儿媳妇不干了,埋怨老头子把好的东西都吃了,给她们留下一堆破烂。 结果呢,正好来了个讨饭的妇女,大儿媳妇一生气就把鱼头鱼尾给了妇女。等老爹夜里回来,一拍大腿的说:“我就说你们几个没福气,你们不信,那鱼头鱼尾才是真龙气,谁要吃了,儿子是要当皇帝的。” 不过传说那个乞丐妇女就是朱元璋的母亲,民间野史传说,而真假自然无从考证了。 讲这个呢,也是让大家了解下理气派,这些人命不好,却又想着逆天改命,有认命的人就会像故事里的老头子一样,不去管这些事儿。反而不认命的人,那就是说我桌前对面的刘文昌了。 吃饭的功夫,刘文昌告诉我了原因,他说他寻遍明川大山,终于在伏牛镇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地,可是刘文昌有个毛病,小时候在农村爬树,掉下来一不小心硌坏了自己的家伙事儿,导致一辈子不能生育,家里又穷,被逼无奈走上风水先生这条路。 刘文昌说,他去过昆仑山,查找过中国龙脉,知道龙脉可分为南北中三大势,中龙自昆仑山与秦岭联系,东昆仑、中昆仑、西昆仑。喀喇昆仑和天山山脉,会看到一条气势磅礴的山脉把中国一分二,这是中国真正的龙脉。它从拍米尔高原腾空而起,天山是高昂龙首,巨龙回首,回顾中华,秦岭是跌宕起伏、蜿蜒飞舞的龙身,洛阳、郑州等城市依附的伏牛山是龙尾,此处也正是中原大地的起始处。 所以他来到巨龙起始的地方,又在着伏牛山寻找多年,总算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地。 他喝了口酒,苦笑的说:“我这辈子已经无后了,埋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但是点了此穴必然会遭报应,眼瞎折寿,但我就想着能找个老实忠厚的人能养我一生,让我这辈子也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次奥,真那么牛逼?你给我也弄一个,你让我成为富翁,开豪车,住豪宅,再找许多许多的美女,等你后半生以后,我养你。”赵大胆从旁激动的说。 没理会赵大胆,他刘文昌叹了口气,摸索着用筷子夹起了一块儿肉,但手一抖,肉又掉了下来。我看他可怜,就帮他夹了起来。 他说:“哎,谁成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曾在寻龙期间,认识了一位羊倌,在我吃不上饭的时候经常会给我带一些吃的,而且一连着就是好几年如此。后来我总算找到了风水宝地,可赶上一次大雪差点没给我冻死在外面,那老羊倌把我领到家中休息,我才知道他们家也很穷,放的羊其实都是村里福户的,他们家一共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儿,大冬天我们挤在了一间草房。”提到阵儿他叹了口气,虽说没有瞳孔,可却不难看出一脸的惆怅。 他又接着说:“我觉得经常受到人家接济,对着老羊倌的品行信得过,看的出那老头时日不多了,我就告诉他我是风水先生,能送他一口宝地,因为那宝穴自空中向下看,犹如真龙吸水,而在结穴的地方,已经出了‘龙珠’,只要葬在这里,必然后代子孙大富大贵,可龙性属阳,唯独对女孩不好,所以必须要女子不离家,男子在外打天下,20年的时间可让长子富甲一方,次子掌权一地,而且过了三十五岁,那会路路通顺,势不可挡,能发三代子孙。” 听他说完,我怎么可能不明白,要知道这种天地灵穴可不是普通人能点的,怪不得他会瞎眼,此时此刻能有命活着,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我俩聊了一会儿,得知没多久羊倌果真去世了,临终前羊倌嘱咐了自己的儿子,让他们以后将刘文昌视为亲生父亲一样赡养,而那时候,老大13岁,老二才11岁,刘文昌以十年寿命,外带一双眼睛点了羊倌家的坟。 这一晃,就是20年,自从安葬了羊倌以后,他们家的俩孩子考试年年全校第一,而瞎眼的刘文昌则开始摆摊算命,负担起养这几个孩子的重任,高中时,因为家里没钱,老大辍学外出打工,不到两年时间,居然赚了几十万,又成立了自己工程队。 老大给家里拿钱供了老二读书,最后老二也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到了上海大学,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他们家老大的生意就像是做了火箭一样翻着翻的赚钱,后来又等到了老二大学毕业的时候,羊倌家的老大早就已经坐拥近千万身家。 但是一切都违背了刘文昌最初的意愿,原本戳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却随着羊倌家的发达,日子变得越来越不好过。。。。。 第三百二十一章管闲事 刘文昌说后来他当了三个孩子的干爹,并且也让三个孩子给他磕头保证了日后会赡养他。可是就在短短五年前的时间,两只雏鹰长成雄鹰,他们的翅膀硬到足以傲视一方的时候,却没有让刘文昌等来期盼已久的乌鸦反哺,反而这三个孩子开始嫌弃了他。其中最厉害的要属那家的姑娘,因为三姑娘在农村成了家,日子过的非常不好,经常会被老公打骂。 而且刘文昌由于不能自理,始终也与姑娘生活在一起,可是三姑娘却记得刘文昌安葬她父亲时说过的话,于是天天埋怨都是刘文昌害的她一辈子离不开山里,生气的时候也会把老头当做出气筒揍一遍。 日子虽说过的水深火热,可刘文昌始终盼着那两个干儿子能把他接到城里去享福,但一切并没有按照刘文昌预想中的那样,老大只是给自己的妹妹拿来一些钱,让她灾农村盖上新房子,并且每个月给她打生活费,让她负责照看着刘文昌。 可是,姑娘心里一直都对刘文昌怀着恨意,日子久了她嫌弃老头子瞎眼麻烦,便找了链子,把老头拴在了养猪场,每日每夜就当牲口那么养着。 有时候两口子吵架,不管谁不顺心,都会去找刘文昌出气,显然这老头已经成了他们家的出气筒。刘文昌边说边掉眼泪,他说自己瞎了眼,怎么会养三个白眼狼,就在今天大胆开车撞他,是因为他已经被在猪圈里关了三年,三姑娘嫌他麻烦,于是开着三轮车,把他丢在这里,让刘文昌自生自灭。 听他说完,我也是唏嘘不已,刘文昌有错,他命里轻贱,可却贪恋富贵,擅自篡改天机遭了报应。但话有说回来,养育之恩可是重于泰山,不论是不是亲生父母,但有了父子之名,就理应尽心孝道。 若是让此等无德之人占据了风水宝地,我心里也有点不痛快。但更让我意外的是大胆,他比我还生气呢,怒目圆睁,‘啪啪’拍了两下桌子,愤怒的说:“太可恶了,气死我了!真是忍不了,大宝这事儿你管不管,妈了个鸡的。”他一张嘴我还有点意外,什么时候大胆这么有正义感了? 可接下来他总算是露了馅,一边骂一边说;“我次奥他祖宗的,这次他大胆爷爷我,一定刨了他们家祖坟,然后把我爹安葬进去。”随后他又低声说:“刘叔叔,我爷爷骨头找不到了,安我爹的管用不?我不要当官,你让我随随便便发个几个亿就行了,今天以后你就是我爹,等我娶了老婆生了儿子,给你过继一个,让他姓刘,怎么样!” 这么严肃的时刻,我居然被赵大胆给气乐了,可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绝不是在逗比。连同刘文昌也与我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胆的话,但是他忽略了大胆的执着。我见大胆一个劲儿的给刘文昌夹菜,还不断的叔叔长叔叔断的叫着好听的话。 可能是刘文昌长期被欺辱的缘故,对大胆这样也很感激,他叹了口气说:“一口穴只能葬一族,龙气已经被他们家吸了,你就是去葬了你父亲也没用。” 大胆端起酒杯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随后刘文昌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由于道破天机太多,从今天开始已经不能再给任何人看风水,否则必会横祸而死。” “看不了?”大胆呆呆的问。 刘文昌点头。当时大胆一把抢下来对方的酒杯,连同碗里的菜也拿到了自己身边,怒骂:“我次奥你大爷的,为什么不早说!占了我这么久的便宜,吃吃吃,你吃个几吧,赶紧给我滚。” 瞬间180度的态度转变,这么多年得除了大胆以外,我还没见过谁可以做到这样。 “对不起,我这就走。”刘文昌颤颤巍巍的起了身。 大胆还在抱怨怒骂时,我几步上前,拦在了刘文昌的身前说:“我爷爷也曾为了我,帮别人家点过天地灵穴,所以我懂的点穴后所遭受的报应。但是老先生如果你说的属实,按照这家人的品行,他们家的人不管是为商还是为官,必然是祸害一方,所以那些原本属于他们的报应才会降临在你的身上,我既为风水先生,在见到有人借宝地福德而害人,自然绝不能袖手旁观。” 刘文昌沉默了,他叹了口气,忽然转过身,缓缓的就要对我跪下。我赶忙搀住了他,真要让他跪下,绝对是折我的福了。他说:“谢谢,真的谢谢。” 顺天而为,便是积德行善,可风水本是逆天改命的事儿,我想如果真的如他口中所说,只要我匡扶了天道,自然所有的功德会落入我的功德袋中滋补九龙托日。 结了账以后,在大胆极其不愿下,我带着刘文昌又去洗了个澡,又给他买了身衣服,我俩聊过了那个风水宝地,他告诉我,只要顺着伏牛山的山口进去,往前走个十五里,看到一座山仿佛铁勺似的扣在地上,蹬上山顶向下望过去,再找到水口回旋结气的位置,便能看到羊倌的祖坟。 他说那里的水势很猛,可入了山中后变得蜿蜒曲折,像极了真龙血液,并且此坟的白虎山是罕见庚金虎,白虎俯卧,青龙昂首,朱雀招展,玄武垂头。那祖坟虽说不起眼,但尾端延绵不断,直至接触到了伏牛山,沾到了真龙气,所以祖坟的下面,刘文昌说有两个气眼,其中左眼旺财、右眼旺官。 只要是能破了他们家的祖坟,再将坟下的龙眼挖出来给他吃了,刘文昌便能够恢复视力。 我们开车在镇上找到了一间环境相对好一点的旅馆,又在他口中得知了羊倌姓杨,大儿子叫杨武、二儿子叫杨文,三女儿叫杨丽,也算是伏牛镇下属荷花村有名的大户人家。 由于刘文昌眼睛已经瞎了,后来杨家搬了家,至于在荷花村什么地方,他也说的不是特别的清楚。等我和大胆出了门,他特无奈的对我说:“你是不是要管闲事?我特么告诉你,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再不去找阿吉,我该被扣钱了。” 我说:“扣多少我给你补。” 大胆歪着头吐了口唾沫,懊恼的嘀咕着什么,听起来像是说我的钱有一大半都是他的。随后他又说;“我就搞不懂你了,在游谷村时候,咱们说是帮助帮助老乡,惩恶扬善,我倒是都能理解,你帮蔣诗雨,她是你马子,那也应该的。可是,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这都到河南了,你还要管?他们和你什么关系?何况几千公里的路,要让你一直管下去,我估计过年都够呛能赶到昆明。” 我不喜欢大胆的言论,老乡是老乡,难道别的城市就不是了么?先抛开我插手这件事儿会给功德袋增涨多少的功德,但就我个人而言,不论你是东西南北中的哪个地区人,统一大家都是中国人,有时候我也会浏览一些咨询,看到数之不尽的地域黑,他们在各大论坛上口若悬河的进行着喷粪大赛,说到底也是一种悲哀。 “办完了这件事儿就走,人是你撞的,如果你再墨迹,我就让刘文昌报警,到时候我作证,抓你去派出所蹲着去!”我严厉的说。 大胆骂我是叛徒,又威胁我说报了警就没人替我开车。但我告诉他,不用他开,我坐火车,为此也堵住了他的嘴。 上了车,由大胆开车去往荷花村,城镇里随处可见一种叫做腊梅的植物,现在八月份正是河南腊梅花蕾的成熟期,黄白颜色的花骨朵看起来极其的不起眼,甚至可以说它不是很美,但这是确是河南省的省花,我曾有幸去过一次,见识过此花在隆冬绽蕾,斗寒傲霜的姿态,它更多是象征民族不屈精神,以及永不服输的性格。 路上时,大胆问我:“咱们直接拆了人家祖坟就行了,你去荷花村干什么?费不费劲?” 我随手叼着一支烟,吸了口说:“你懂个什么,人嘴两张皮,谁说谁有理,这年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万一这家人是福德深厚呢?所以还是亲眼看看比较稳妥一些。” 第三百二十二章装乞丐 一路上的风土人文暂且不提,此处可以说是汉文化的发祥地,假如你喜欢一些古装电视剧,以及历史偶像剧,如果到这里溜达过一圈,你肯定会在下次看电视的时候,脑海里有着很强的画面感。 找了好多人打听,总算到了这个所谓的‘荷花村’,这儿与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样,全村已经通了板油路,道路两旁都是崭新的路灯,红砖瓦房一座挨着一座,我们的车停在路边的街道,当打开窗户的时候,也并没有那种农村惯有的粪臭味儿。 而在祖国大地任何的地方,只要是农村,大中午的你要想在马路上看到人,都是比较困难的,这次也不例外,我在车上换上了刘文昌的破烂衣服,又下车抓了点土给自己打扮了一下。 我对大胆说:“看,瞧瞧我这身装扮怎么样?像不像职业的乞丐?” 他咂咂嘴,好像琢磨着什么,没多久说:“不行,我觉得还差一点,你瞧瞧你,白白净净的,一点都不像要饭的,还是我帮帮你。”大胆这回出奇的没骂人。他又上下打量我看了半晌,随后他跑到不远处的农具店,拎着一副带着滑轮的板车走出来。 我问他干啥?大胆小不怀好意的说:“你要装乞丐,那就得装的像点,我看你就没怎么跑过江湖,这招哥哥教你,现在趴在上面,别动。” 本来我是抗拒的,但大胆真就给我摁倒了,随后用拿着车上装夏玲珑的袋子的背肩带给我把腿绑上了,在他精心打扮下,没多久我就发现,此时此刻我变成了一个没腿的汉子,并且毫无任何的违和感。 随后这混蛋又把我的鞋脱掉后套在了我的手上,他指着村子的路口说:“加油,今天要到的钱,分我一半。” 我骂他滚,今天我是去做事的! 大胆对我比划了一下中指,随后狠狠的推了一下我趴着的板车,这一下,好悬给我推到路边的排水沟里。心里暗骂,这场子以后必须得找回来,接着我用手架着推车,一点点的往前挪动着,完全一副悲惨的讨饭形象。 离着挺远,我就看到有年岁大的老头扛着农具出去做工,这时我费力的趴过去,那老头老远看见我就加快了步伐,像是躲瘟神一样躲我。 大热天的,没几下就把我渴的要命,至少看到了三个路人,他们统一都是见了我就跑。毒辣的太阳都让我打起了退堂鼓,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别的办法?可当琢磨着起身时,一个小伙子端着一碗凉水递给了我。 小伙子说:“喝吧,看你累了好久了,一直看到人就追着不放,怎么了?大叔你有事儿?” 看那小伙子虽说蹲着,但依旧腰板笔直,他的右手断了三指,年纪也就在20多岁,相貌俊朗,浓眉大眼,而且他嘴唇偏厚,感觉这人应该还是个挺重感情的样子。 我早就渴的要命了,端着大碗凉水,一边心里咒骂大胆一边干了进去。把大碗递给了青年说:“谢谢,确实要渴死我了。不瞒你说,我是想打听个人,可是谁见了我都躲,还是你有热心肠啊。” 小伙子摆摆手,无所谓的说:“一碗水而已不用客气,大叔,你这样的装扮,在农村出门遇见是会被当做晦气临门的,所以他们不见你也正常,你也别埋怨啊,你想打听谁,我回去给你问问。” “问问?你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啊?”我说。 小伙子说确实是这个村子的,只不过在外面当了六年兵,回到家乡后变化较大,所以有的地方也找不到而已。 在我心里对军人有着很不错的好感,虽说现在老百姓一直都爱吵吵什么‘好人不当兵,当兵不好人’但那只是针对于某个人,并不能代表军人这个整体。而且,要是没有军人镇守边疆保卫祖国,我们修个啥道? 曾有一位沈阳的老道士,六十岁参加抗日战争,后来运送物资被小鬼子炸死。当时就有人问那个道士,说您老都是出家人了?出家人还打仗啊? 原话,老道士说:“国都没了,我还修个屁啊,修道修道不就是为个斩妖除魔么,你瞅瞅那帮小鬼子,不就是一群妖魔鬼怪么。”随后他带领了全道观36名弟子参加抗日,最后只有一个活了下来,其余的所有师兄弟都在抗日战争中先后牺牲了。 多余话暂且不说,我问那小伙子:“你知道杨丽、杨武、杨文家么?我是他们家的表亲,年幼时因为意外伤了腿,家里的父母全都已经过世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一路讨饭了三年,好不容易才来到莲花村,想找她求一口饱饭。” “哦哦,你说他们家啊,我知道知道,我们两家还有亲戚呢,我对他父亲叫老叔,小时候我记得他爸爸还是给我家放羊的呢。”小伙子说。 这一听可算是找到了正主,没毛病了,总算可以刨根儿问底了。 艰难的划着板子到了阴凉的地方,我和这小伙子聊了几句,他叫杨英杰,以前是当兵的,具体什么他没说,只是说一次任务中失去了三只手指,前一个月才被提前退伍。 我说:“我比你年纪大一些,所以叫你名字你别介意。”杨英杰连连摆手让我别客气,接着我又说:“你看我腿脚是残废,到哪都是添乱,可我不想死啊,所以,你能告诉告诉我,这个杨家到底怎么样?我去了的话,是会被羞辱还是被接纳啊?” 杨英杰听我说完忽然叹了口气,接着又说:“大叔,不瞒你说啊,我这次去就是想要找他们家理论的。” “怎么?发生了什么?”我问。 谁知他攥了攥拳头,低声说:“真是太欺负人了,杨丽的父亲曾经给我们家放羊,我听我母亲说,那个时候我们家念在我老婶死的早,就特别照顾他们家,不但多给他钱,还给他们家羊羔子养,等他把羊养大了,也下了崽子,我们家也不要,可是我老叔那人好吃懒做,就知道骗钱,在村里装阴阳先生的时候,伙同别的村的二流子偷了我家的羊,他们好像是因为分赃不均,最后他爹让人家给打死了,那时候三个孩子一直由一个瞎子照顾,可我们家也没少帮忙。现在,他们家发达了,强占了我们家的土地不说,还打伤我妈,甚至逼着我们家挪坟,今天我一定要找他们家理论个明白。” 我就说了,人皮两张嘴,谁说谁有理,真正说的明白的还得是那些旁观者。如果说,杨家的人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我绝对会义无反顾的把他们家祖坟的龙气破掉,扶正天机,积德行善。 听这个杨英杰的话,让我觉得事情好像有点变化,于是我说:“这样吧,咱俩一起去,我也看看我家亲戚现在怎么样了?” 杨英杰愤怒的说:“他们家的杨老大现在是市里数得上的开发商,杨老二是县委的秘书长,据说马上要提拔副县长,村里的路都是杨老大出钱修的,就算他这么有钱,我们家不稀罕,今天说什么也不迁坟让地,即便村长来了也不好使!” 在他的只言片语中,我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按照杨英杰的话,杨家在村里的名声还算不错,可唯独对他们家不好!所以,两家人一直都不和,可究竟为什么,杨英杰也觉说不清楚。而且这些年,杨家双子能够发达,当初也是仰仗他们家的帮衬,所以在杨英杰的心里他一直有点不服气。 然而事情的起因,却只是一块儿听起来很普通的田地而已。于是,我跟着杨英杰一起去了荷花村最大、最气派的瓦房。站在外面,看到这家人的大门是用实木刷上红旗,门口还放了两座石狮子,放在过去,这只有员外、乡绅、富豪才能放的起的。看到院子正中是一间红砖大瓦房,屋顶有着貔貅、狮子等镇顶脊兽。 左右两间房,左边的盖得的是洋楼,右边的则很像是库房,总而言之,光这套房子,在农村你没个三四十万肯定盖下不来。 杨英杰把我安放到了阴凉地方,接着说:“大叔,你先在外面等会儿,我去和他理论,别你再进去后显得尴尬。”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健步走向大门,殊不知,这里面的事儿并不是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第三百二十三章改命风水 我像是一个旁观者那样躲在角落里观察面前将要发生的事儿。杨英杰大步进了院子,他大喊了几声,随后房间里走出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要说这着妇女模样,可真是我生平仅见,身高与杨英杰相当,都在一米七多,妇女穿着火箭队大背心子,虽说我们距离较远,但我却依然能看见她嘴唇边上黑黑的绒毛,而且她的大胳膊已经堪比我小腿粗细,说真的,我觉得我俩要打架,我一点不夸张,这妇女应该能打我两个! 杨英杰在房间里与妇女发生激烈的争执,可说了不到三分钟,妇女回身走到了房间,拎着一把菜刀就出来了:“我剁死你个龟孙儿!给我滚,不把地给我们家腾出来,老娘刨了你的祖坟!” 那娘们是真虎啊,轮着菜刀奔着脸就砍了过来,要不是杨英杰速度快,我都怀疑这娘们会不会把他给砍死。 这么彪悍的女人,怎么会在刘文昌的嘴里成了受气的小媳妇?这绝对是无稽之谈。 女生男相,历史最有名气的要属钟无艳,还有一个就是花木兰,别以为花木兰像是动画片和电影里演的那么漂亮,军营里的男人何止千万,你以为大家都傻么,要真要是电影里演出来的那样,你会发现不了?所以说花木兰长得也应该是女生男相,而这种女人要么是巾帼英雄,要么是乡野泼妇。 眼前的杨丽眉目有煞,头发乱糟糟的有些枯黄,显然是阳火过盛给她烧的。想起刘文昌说的,他们家的祖坟,阳气过剩,所以女孩不能离家,离家后必然会对全家气运造成影响,而且还会有生命危险。 按照周易学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那龙穴阳气太足,家中祖宅若是没有女人的话,那杨家兄弟必然会被天火烧死,最终落个横祸而亡。所以说,风水吉穴,必须要懂阴阳五行的人才能驾驭的住,将凶地化为福地,逆天改命。 还有一种就是福人,那种三世修来的福分,他们埋葬的地方,哪怕是穷山恶水,也会因为自然改变而变成福地,毕竟大地不是一成不变,山川河流也会因为自然的变化而改变。 当杨英杰被追砍出了家门后,杨丽重重的关上了房门。杨英杰到了我近前时,不知是吓得还是气的,反正脸色惨白,他说气愤的说:“真是欺人太甚,仗势欺人,他要敢动我们家的祖坟,我一定和他们拼了!” “你先别生气,这样吧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进屋里面看看。”我说。 “大叔,我看你去了也白去,这家人就是仗势欺人,一会儿我就报警告他们,我可是有三等军功在身的,我就不相信他们会把我怎么样,气急了我,我就找连长去!”杨英杰说着说着也是真急了。 在我的坚持下,杨英杰没再阻拦我。随后我一步步艰难的到了大门口的位置,让杨英杰帮我敲门,大约三分钟过后,一声妇女粗犷的怒骂传出后,杨丽拎着菜刀打开门:“你到底想着?再没玩没了,我砍死你你信不信,赶紧给我滚。” 杨英杰让开身子,指着我说:“不是我找你,是他。” 我艰难的抬起头:“表妹,我是你父亲老家的亲戚,我叫杨二蛋啊。” 没得说,名字是我蒙的,因为在山东、河南、陕西、河北,农村叫二蛋的,绝对要比张伟的数量还要多。 果真,那杨丽收回了菜刀,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我,皱着眉走走到我近前说:“二蛋?小时候跟俺爹去老家,也没听说有个二蛋啊。” 我虚弱的说:“你那时候小,肯定不记得了。但你大哥杨武肯定知道我,听老家的人说你们家发达了,现在我的腿断了,父母也去世了,至今无家可归,一路上要饭来到这儿,想在你们家讨一口剩饭吃。” 杨丽的表情阴晴不定,今天我扮演成乞丐的样子,也是想着一探究竟,看一看他们家的人品行到底怎么样,如果她把我接进了屋子里好吃好招待,再给我安排住的地方。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会做出恶事,那样就说明,他们家住在福地是老天爷的旨意,也就是说他们家命好,是命里注定的。 可是,那杨丽犹豫片刻后,又一次把刀亮出来,对我怒道:“赶紧给我滚啊,什么老家不老家的,别想到我家占便宜。” “人家双腿都没了,你还这么对他,你还是人么?”杨英杰怒了,接着对我说:“大叔,我们走,不求他们家。” 妇女掐着腰骂道:“小兔崽子,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人你知道是谁啊?双腿都瘸了的累赘,你指望我养他?放你身上,你能同意啊,赶紧给我滚!” 杨英杰估计也是正在气头上,针尖麦芒的说:“我管,你个缺德的玩意儿,真给老杨家丢脸,怪不得到现在都没成家,活该!” 说完这句话,杨英杰推着我的板车离开了。 然而我的心里已经翻了锅,杨丽没结婚,那刘文昌的话就不成立,如此也只能证明刘文昌是在撒谎。可他为什么骗我,一切的相遇都是偶然,难道刘文昌他是想利用我? 仔仔细细的回想和他的相遇,对方与我说了他怎么怎么不容易,字字真切,全无任何的作假,除了隐瞒了杨丽已经结婚的事儿不符以外,也没有什么合不上的地方。 我闭目回想着杨丽的相貌,既然她为镇宅的‘阴’,如果结了婚的话,杨家的风水可能就破了,所以说,这家人的房子以红色为主调,就连大门也是红旗,房屋我虽然没进去,但想着南边高耸的洋楼,由于南属火,以洋楼的格局,是离火位高出。 住在这里的,肯定会无时不刻受到阳火的侵蚀,女人性格变得怪异、毛发变重、长胡子、对男人没兴趣,最终孤寡一生。 需要用这种不人道的恶毒风水局,强行改变命里的人,显而易见,他们肯定是没有福德占据此宝地的,所以,刘文昌才会另辟奇径,将女人改变成男人,让祖宅的阴阳颠倒,导致五行失衡,躲过天机,龙穴才得以让杨家二子发家致富。如果我猜得不错,那间正房没有人,供奉的是杨家的祖宗,以灵堂居于正室,一般的风水先生还真就驾驭不了。所以我猜测,他怕我来到这儿观察,如果我来了,以杨丽彪悍的性格,肯定会对我怒骂,那时候我认为她结了婚,也必然也会误导我以为问题只是出在山里的那块儿风水宝地。 而这一切,却让我嗅到了一丝的阴谋气味儿。要说理气一脉擅长窥看天机,观星象,以命理布风水,这些人对于命里、占卜的钻研绝对要堪比鬼谷相师。至于形势派则更注重于山川形色,也就是说,如果出去挖坟,我们肯定找的准,但要是逆天改命,理气派的手段最多。 与杨英杰一同离开了杨丽家,路上我问了杨英杰好多,比如杨丽他们家如何发财。可得到的却与刘文昌所说的真假参半,按照杨英杰口中听到的传闻,这个杨家兄弟的发家历史,可并不是特别的光彩。 按照乡里人的话,杨老大包工程队,第一桶金是拖欠了数百位农民工捞到到的,接着又趁着拆迁赚了一笔钱,搭上了某个权贵,摆平了一个号称史上最牛钉子户的村子,才达到了后来的平步青云,直至今日成为著名的开发商。 而他的弟弟也是一样,靠着他哥铺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杨英杰说他们家的运气特别好,从来没见过他们家出事儿,就算是纪检委举报调查,也始终都是不了了之。 现在俩兄弟又走上正路,不是修桥补路,就是帮助家乡发展经济建设,所以说在全村的口碑一直都很好。可杨家兄弟这么有钱了,祖坟又是逆天风水,大吉大利,可她怎么会盯上了杨英杰家的地,所以两家的事儿,我怎么听都觉得那块儿地有问题,至于刘文昌到底是为什么骗我? 到了杨英杰的家后,他亲自把我引进了屋子,又给我拿了吃的喝的,为人也是客客气气,并没有多数人的冷漠,由此我感觉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人不错,心也很善良,仔细相了相他的面,看得出也不是什么无福之人,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于是,我缓缓的解开了缠绕在脚上的绷带,在杨英杰目瞪口呆下,我站起了身。 第三百二十四章毁风水 杨英杰此刻的表情非常精彩,估计他怎么也想不通,我这个瘸腿的乞丐站起身还要比他高那么一点点。他咬着牙先点了我三下,接着转过身出了房间,半晌后拎着个棍子就冲了进来,指着我喊:“你奶奶个腿儿的,枉我还当你个残疾,又给你水又给你吃的,你特么我竟然骗我。” 他骂着我的同时,大棍子是真不留情,奔着我的脑袋就砸过来。我一个躲,擦了个边,他上来就动手的态度也给我气急了,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你特么神经病吧,上来就动手打我!” 杨英杰气急败坏的要起身,我看他有点没玩没了的架势,随即抄起了旁边的脸盆,狠狠的给他扣在了脑袋上,踹到了以后我继续说:“你这人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骗你什么了?” “不管你骗没骗我,反正骗子都特么没好人,我退伍的钱都让你们这些骗子给骗走了,放开我,今天我特么打不死你。”杨英杰给我挣扎着。 我算明白了,原来这杨英杰让人骗过,所以才误以为我也是个骗子。 我说:“我不是骗子,我是风水先生,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咱俩好好聊聊。” 他骂我放屁,什么风水先生,他不信。还吵吵着看错我了,把我当成了可怜人,又说什么就应该渴死我,不管我的闲事。本来我还劝他呢,还谁知道这人就是个倔驴,一门心思认为我不对,在他的思想里,我装残疾人肯定是居心不良,所以,不管我说什么都是狡辩。 挣扎了好一会儿,屋外进来了一位带着红头巾的农村妇女,妇女皮肤晒的很黑,吓得先是一声尖叫,随后还要抄起棍子打我。 给我感觉这家人怎么都不喜欢听人解释呢?我忙说:“大姨你先别动手,我真是个阴阳先生,你们家闹妖怪。” 这句话在广大的农村来说,绝对要堪比圣旨一样的好使。由于我口才比较好,说话特别的快,也不管这大姨听没听懂,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你们家撞鬼了’。 妇女虽说不信,但也不像是开始那么的反应激烈。等我握着木棍,与杨英杰分开后继续说:“那个杨丽是不是想要你们家的地。” 杨英杰一边揉着肚子,一边不满的说:“你不废话么,刚刚你都听见了。” 我做出ok的手势,向后退了一步,拉开安全距离后,我知道对杨英杰这个红旗下生活六年的战士来说,任何的言论都会被归于封建迷信。于是,想到了今天杨丽的那些话,我对她妈说:“那个杨丽他们家目的是要你们家的祖坟吧?我是个风水先生,虽然没去过你们家的祖坟,可是我猜你们家一定是一块儿好地吧?” 这是我猜的,如果窃取天命是刘文昌所为,那杨英杰家的那块儿地,绝对离不开风水二字。 听我这么问,她母亲也不像是开始那么有敌意,旁边的杨英杰虽说依然从旁不停的骂我是骗子,可他母亲却认真的说:“对对对,你说我们家的那块儿地,以前特别好,一年到头只要有一场雨,粮食就能丰收,而且比旁人家至少要多出三成的粮食,我老公公死的时候,就让我们把是埋在那块儿地里,说什么以后我们家能出大官,可是埋进去了以后,前些年过的确实挺好,粮食收成好,养的猪马牛羊也从不的病,一直都是村里的大户,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庄稼地怎么浇水都是旱,尤其六年前那土地都已经干裂了。但他们家就相中了我们家的地,非要买过去。” 杨英杰咬牙切齿的说:“就算是我家土地已经不能种粮食了,可是我爷爷死之前说了,这辈子绝对不能挪坟,我虽然不信什么风水,可是爷爷的话,怎么能不听,哪怕他死了,我们也不能迁。” 妇女又说:“而且前些日子我去地里干活,那土地干裂了,可我却发现里面有一些碎沙金,我长了个心眼就拿到镇上去看了看,还真的是纯金,真要是卖了,那我们不亏大了么?而且现在英杰也没个工作,手又有残疾,这地我肯定不能卖。” 我将青囊取下,在里面拿出了风水罗庚,这一下他们母子相信我说的话了。尤其杨英杰还说:“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面,我手里没钱。” 妇女拉了一下杨英杰,继续对我说:“师傅,我家老公公也是懂一些阴阳风水,他说的事儿很少有错的,可是以前他告诉我,家里一定会好起来,可谁知道最近却一年不如一年了,二十多岁的人了,也没有给介绍对象的,总不能就这么单着啊。” 我提议先去看看坟,也承诺不要钱。 现在我们已经没什么误会了,于是在妇女的带路下,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去了她刚刚口中的土地。 河南地处平原,虽说有山脉,但并不影响大地的平坦。而他们家的田地,在远处看,更像是一个乌龟壳,正对着远处伏牛山高耸的山峰,由于此时已经下午,太阳有一些西下侧移,乍一看好似一直毛笔高耸天际,这样的山,可以叫做‘状元笔’。 而当我站在干裂的土地上方时,踩了踩脚下的土地,仿若沙硕,干的厉害。拿出罗庚放置于他们家的墓碑前,显而易见,这墓碑是找人立下的,名堂开阔,远处状元笔高耸,此处虽说没有靠山,但却背对着西北方向,而那里则是秦岭山脉。 土地平坦,以鱼鳖状的丘陵为贵气,他们家的祖坟绝对一点问题没有,而且站在坟旁丝毫的风气也感受不到,远处状元笔峰下面是一道弯曲的河流,所有的种种迹象都在告诉我,这里绝对是一处富贵人家。可是杨英杰的家显然过的不是特别的好,我还发现了问题了,因为状元笔,是出文贤的好地,禁止一切与杀有关的事,可杨英杰去怎么会去当兵?要知道兵者为凶器,他去当了兵,不是自毁风水么。 按照妇女所说,六年前,他们家的土地开始干裂,家里的运势开始下滑,所有的一切都与杨英杰出去当兵有很大的关系。 我左右围着坟转了一圈,我摸了摸土壤,抓起来放在鼻尖一闻,有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儿。 “文杰,快去找镐头挖,你家祖坟有问题。”我严肃的说。 杨英杰开始还不乐意动身,但是在他母亲的催促下到底跑回了家,不多时,拿来的铁锹与镐头。 而在之前,我已经用罗庚定好了坟前朝向吉凶的方位。随后我让杨英杰他们母子二人站在旁边等着,我自己拎着铁锹翻地,两下子插进去,翻出来了红土,刺鼻的气味儿就是在这儿传来的。 而且就在祖坟的八个方位,我分别找出了‘铜环’‘钢钉’‘锁链’‘金锭’‘铜钱’‘铜制的饕餮’‘铜镜’‘还有一尊佛像’。 此种八个镇物,土是硫磺粉搅拌化肥农药水银撒在搅拌在土里,让这儿寸草不生,绝了杨英杰家的风水宝地。 至于黄金,那应该是撒下的纯金粉,让此处变成坟头顶煞。布下这风水局人的目的,应该是不远处的一条河流,他将土变为了灼土,坟土的顶煞金可以生水,而水又能无形无迹的带走坟墓中的福气。 所以说,刘文昌用风水局,逼走了杨英杰家的福气,再利用坟前的流水,把福气窃取到了羊倌家的祖坟里。 可由于庚金煞气太大,所以必须有有女人镇宅,再以祖宅布局的阳火克金,方可保证全家安宁。而至于刘文昌所说的风水宝地,应该是不完整的,还需要以他人福气修补,才可以算的上天地灵穴。 身旁的他们俩已经看傻了眼,就连杨英杰这个无神论者,也不敢再有任何不信的言论。 这种手法太恶毒了,要不是杨英杰家福缘深厚,可能就不只是家道中落那么简单了。 当我再次用扒开距离坟前大约一米的地方有个小坑,坑内埋着七只乌龟,虽说乌龟钻在土里,但当我捡起时,乌龟的爪子动了动,杨英杰从旁惊呼道:“怎么还有乌龟啊?这到底谁放的?” 古人死去后,为了防止墓葬被盗,所以他们会设下许多机关,其中就有以蛇、乌龟、毒虫来做镇守,而乌龟则用来拜访一些风水局,因为龟壳顶端中央的三个方格,它们分别是代表天地人三才,周围十个则代表十天干,龟壳的末端是二十四个小格,代表着二十四山,所以乌龟有着很强的镇宅化煞作用。过去盖房子地基立不住,有的会找风水先生摆下阵法,以乌龟镇守四方。 这种龟必须是中华土生土长的中华草龟,至于我面前的七个乌龟,他们龟头对着河流,被黄土覆盖,当我用手摸了摸下面的土时,会发现有着许许多多的小窟窿眼。 第三百二十五章七龟盗命 我知道,这种布局,在风水局当中的被称为‘七龟盗命’,而龟属火,所以盗来的命会沾到一丝火气。 我将每个乌龟的身子翻了过来,随后向前走了四十九步,正好到了远处的河流,水流蜿蜒曲折的自伏牛山而来。既然我已感觉到了其中必有着阴谋,那就先不管刘文昌到底是不是利用我,也或许杨丽真的对他不好,出尔反尔做法让她产生了报复心,但是,杨家两兄弟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风水先生不能碰官运,原因就是为官者可祸害一方,如果官运通达直上‘金銮殿’,那可就是祸国殃民的大罪,至于造下所有的孽,风水先生必然先挡三代。 妇女跟在我旁边,低声问:“师傅,我们家的祖坟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正常来说,杨英杰家应该迁坟,只要迁了坟,虽说不会大富大贵,但是一生平安是可以做到的,可那样岂不是拜拜便宜了杨家兄弟。 既然要管,那就要管的彻底,我对杨文杰说:“你先把这里的东西都恢复成原样,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拍了拍石碑,继续说:“如果石碑裂,你父亲就会死,现在石碑有细纹,现在给你父亲打个电话,问问他的身体,是不是感觉到脊椎很疼,告诉他事情没解决之前一定要躲在住的地方哪里也不要去。” 杨英杰开始还不信,可当他半信半疑的拨通了电话后,他的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额头上流下的汗水表明我说的一切都对。他挂断了电话后,神色特别的认真的对我说:“大叔,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现在看看还需要我干点啥能帮助你?” 我不由的摸了摸脸,大叔?好像我俩的年纪差不多,什么时候我都变得这么老了? 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做,告诉杨英杰晚上牵着狗来到河边溜达,夜里七只乌龟会往河里送东西,什么都不要管,不能碰任何一只乌龟,只可以让狗对着乌龟犬吠,吓跑它们,而且他一会儿还要把每只乌龟颠倒了转一圈,否则夜里光靠狗是很难组织的。 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我又找到了大胆,到了原本停车的路边,很远就看见大胆与一个彪悍女人正在隔着马路对骂,而那女人正是杨丽! 大胆可不会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是得罪了这位爷,一律照打不顾。可是杨丽性格也不是特别好,俩人骂着骂着就要动手,忽然我见大胆一个助跑过去,挥舞着拳头丝毫没有留情的打在了杨丽的脸上,可是让我惊讶的是杨丽居然没有被击倒,反而挥手一巴掌,抓破了大胆的脸。 俩人‘叮咣’居然就在马路上打起来了。 我知道自己也拉不了,就在路边等着,大胆被击倒一次,杨丽被击倒三次,不过俩人的战斗最终还是以大胆的一记飞脚,将杨丽踹到水沟里画上了句号。 他一回头,正好看见了我,可能觉得脸被人挠了,有点不好意思,神态显得还有些尴尬。 我对他摆摆手:“走吧,还有别的事儿呢。” 大胆一边走向我一边说:“玛德,老子长着大,从来没见过这种女人,比爷们还爷们呢,老子只不过说她长得丑,难道我说错了么?” 长得丑是没错,但你不应该说啊,他这人啊,就是没口德。我指了指水沟说:“没死吧?” “死?你看看给我挠的,就那娘们,你给她压在五指山,她都不带死的。”大胆还在为刚刚破了相而显得非常不甘心。 我俩上车,这一次按照刘文昌的指示去了伏牛山。开车的一路暂且不提,登上山顶向下看,蜿蜒的水口旁,一处圆润的祖坟坐落在那里,水流如龙,在太阳光照射下,那座祖坟被水光照应下就好似真龙被压在里面一般。 刘文昌说,这坟下面有两个龙眼,挖出来给他吃了,他的眼睛就会好。 我觉得事情有点半真半假,这老头绝对从开始就对我撒谎,要不是我提前来荷花村查一查,可能直接就破了杨丽家的祖坟,到时候杨英杰家的七只镇守的乌龟也会因为没有生气的流通死去,造成两家人遭受横祸,而坟碑开裂,就是凶险来临的预兆。 到了杨丽家祖坟前,他们家祖坟是用光滑的大理石搭建而成,墓前还雕刻着白鹤展翅,雷云腾空的图案,并且此处还真是前面名堂开阔,后面有俊山撑骨梁,草木匆匆,水气弥漫,我站在这里丝毫风感觉不到风吹的波动。 赵大胆上下打量着羊倌的祖坟,还踢了几脚的问我:“你说,就这玩意儿能发家富贵?” “说了你也不懂。”我用罗庚仔细观察,搜索二十山定吉凶时,看到了刘文昌所说的庚金白虎位,那座大山低身俯卧,整座山没有丝毫一点植被,但此白虎一点不凶,因为它不存在任何棱角外凸的顽石。 大山宽阔的虎头对着东南方,藏风纳气,确实是个好地,瞧着眼前的水口,乌龟便是在这里上岸每日运送福气。可既然这里是福地,为什么还要乌龟送福气呢? 大胆说:“你躲开点,我来把这坟刨开,那老头子说的什么眼不眼的,咱们挖开不就知道了么。”说着他就要拉着我开车回去取设备。 我赶忙制止说:“无故扒人祖坟,是会受到报应的。” “报应?我次奥,那还是算了,你挖吧,你不怕报应。”大胆立刻躲的远远的。 不理会大胆的叽叽喳喳,我琢磨了半晌后,在地上捡起来一根儿树枝,围着他们家祖坟画了一个天火阵,随后又画了一道‘惊魂符’贴在了他们家祖坟中央,最后又以打火机压在符纸上。 做完了这一切后,我对大胆说:“走,回去休息,明天让他们家人自己去起坟。” “吹牛逼呢?你当他们家人傻逼么,真要是像那老头子说的,这坟这么厉害,他们会主动起坟?”大胆满脸的不信。 我说:“要不这样吧,明天咱俩打个赌,要是他们家人自己起坟,你能不能保证一个月不骂人!” 他眼神一转,忽然说:“要是不起呢?你把钱都给我吧。” “不玩了。”我骂他这人就是太贪心,几句骂人话,居然想跟我赌几百万的买卖,这也太特么会占便宜了。 大胆围着我从200万降到10万后来又降到1万,最终我俩以2000块钱的筹码下赌注,不起坟,我给他两千,如果杨丽家人主动起开坟,他要一个月不骂人。 折腾了一整天,回到宾馆时天已经黑了,进了房间就看见刘文昌期盼的到了我近前说:“那个龙眼找到了么?” “没起。”我说。 老头叹了口气继续说:“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天意啊,是我不该贪心啊。” 我心里已经猜到他在演戏了,因为杨丽那一家人不可能懂风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的人,现在这么主动想夺走杨英杰家的土地,可思来想去,绝对与风水二字脱不开关系。 但是可这一切,如果没有高人指,杨丽他们家怎么会懂? 所以,困扰我的,就是这个高人,究竟谁?面前刘文昌,让我越来越觉得他有些阴谋的味道。所以,我顺着他的话聊天,答应明天会再去帮他办了这件事儿。我们两个又聊了聊他的经历,不多时,大胆就打起了呼噜。而我也在刘文昌的裸露的包裹发现了几块儿用桃木雕刻的桃符。 桃符用处有很多,可以占卜,也能用来辟邪化煞,而且他的桃符却有很深的雕刻痕迹。总觉得这种符,我在哪里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夜里又困,于是也上了床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刚刚升起,我就被大胆吵醒了,他非常迫切的想要去验证下昨天我俩打赌的成果。换好了衣服,让刘文昌继续待在旅店,我俩开着车又一次返回了荷花村。 当我这次站在杨丽家门前时,我对大胆说:“我觉得你最好躲一躲。” 他牛哄哄的说:“躲什么,万一你耍赖呢!” “ok,不躲你可别后悔。”我走到大门前,狠狠的敲了敲门,而大胆始终不离开我五米之内,又是两三分钟的时间,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杨丽此刻包扎绷带,嘴唇外翻,脸上也有许多的伤口,额头肿的老高,他看看大胆,又看看我,于是乎像是发了怒的公牛一般回到房间,抄起菜刀就冲出来:“老娘今天必须砍死你个龟孙!” 真是仇人见面了,大胆急忙后退一步,可是杨丽对他已经恨之入骨,拎着菜刀就追出去。大胆身体灵活,躲了好几次,眼瞅着杨丽今天已经疯了,我从旁大声喊道:“你们家,是不是今天要起坟!” 话音刚落,杨丽忽然不动了,她笨拙的转过身,惊讶的盯着我:“你怎么知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四个疑点 我拿出了风水罗盘给她看看,随后摇了摇手里的风铃,说:“我是过路的阴阳先生,刚刚看到你家阴风绕梁,煞气冲天,显然是家中有了变故,所以才会过来一看究竟,这人是我随身的助手,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助手?”杨丽愣了愣神,放弃了与大胆之间的争执,随后问我:“你还没说你咋知道的?” 我掐了掐手指说:“你爹的坟出了事儿,他老人家时时刻刻忍受阳火煎熬,苦不堪言,必然找过你们托梦。” 杨丽把菜刀一丢,又惊讶的问:“你又咋知道的?” 我随便编了个借口,就说自己算出来的,要知道那天火阵可是阴损的阵法,逝者的守尸魂,会时时刻刻受灼害,他必然会忍受不住找家里人诉苦。而且各位有没有注意过身边发生的怪事,大多数逝去的亲属托梦只会要求一件事儿,要么是跟你要钱,要么是要衣服,绝对没有过一开口就胡乱啥都要的情形发生过,而这便是规矩,并且我还是白天去的,现在又不过年也不过节,他守尸魂自然也就不知道是我做的。 “今日你们是否想要迁坟。”我又问。 哪怕她是山野悍妇,在我三番两次的猜中原委,也由不得他不服气。不管她怎么问,我说我是风水先生,算出来的。 这回妇女可真把我当活神仙了,一点都不理会大胆,急忙走到我近前说:“师傅啊,我真是盼来救星了,你可得救救我,昨天晚上做梦,俺爹回来了,指着我骂了一夜,说他被阳火煎熬,需要挪坟,后来又有小鬼闯进了我家,家里的锅碗瓢盆一顿乱响,差点没把我吓死。而且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我那两个哥哥昨天夜里也做了同样的梦,他们现在往荷花村赶呢。” “放心吧,我这一切已经算到了,等你两位哥哥回来,我教你怎么办。”我故作神秘的说。 杨丽虽然彪悍,可现在有求于我自然是客客气气的,在赵大胆一脸的懊恼的表情中,我们两个被引进了屋子。刚进门,我就看出这是理气派的风水局了,院子里的五黄位压上了石制的桌椅板凳。 寻常农家都会养一些动物,可他们家我四下看了看,除了一间没有狗的狗舍外,什么也没有。想她一个女人在这样的深宅居住,确实是挺熬人的。他们家正房建造的像是棺材,透过门窗能够看到灵堂,左边的离火位洋楼,尖锐的房顶仿若燃烧的火焰,并且墙壁上也画了一些红红火火的图案,而杨丽就是居住在那里。 坐在石凳上闲聊时候,我说:“这儿就你一个人啊?” “哦,以前还有个老瞎子跟我一起住,昨天被我开车给丢出去了。”杨丽说的轻描淡写。 “丢出去?”我故作疑惑的说:“瞎子与你有仇?” 杨丽粗粗的眉毛动了动,看着出他有点要生气的架势了,可能一想到有事儿求我,所以才会忍住没有发作,看他没有吱声,我继续又追问了一句。 要说那杨丽长得绝对不是一般的丑,粗大的毛孔还有点酒糟鼻,蓬乱的头发十分枯黄,三角眼,脸上涨了许多小雀斑,并且她还有狐臭! “师傅,这事儿我不太愿意提起你,能不能不说。”杨丽居然有些羞愤。 我故作深沉的说:“这件事儿可能与你家祖坟有关,你好好想想,你爹托梦时候是不是特别痛苦,我可没吓唬你,稍有不慎,你们全家就得在下面团聚。” 听我说完,杨丽立刻就信了。她叹了口气,那粗犷的脸上居然掉了一滴泪,没错,确实是一滴泪! 她叹了口气说:“师傅,我也不怕你笑话,那瞎子其实是我养父,这些年多亏了他把我们兄妹三个养大成人,我们都挺感谢他的,而且我爸临终前也交代了,让我们拜他位干爹。小时候家里穷,干爹出去给人算命赚钱养我们,后来我大哥在外面赚了钱,日子也好过了,二哥又当了官,房子盖起来,家里也富了,可大哥二哥都有事业,家里的祖宅得有人守着,所以这么些年一直都是我和干爹在一起。” 我习惯性的拿出一支烟点燃,旁边的大胆也抓着石凳上水果不客气的吃着,完全像是听故事一样。 杨丽没阻拦,继续说:“我一直都把我干爹当亲爹一样,也把他当好人,可是就在一周前,他在我饭里下了药,幸亏我头疼,所以饭没吃,那碗汤又掉了个苍蝇,汤也就被我倒了,结果我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我干爹居然上了我的床,他光着身子,把我裤子都脱掉了一半。”杨丽的脸胀的通红,继续说:“那个老流氓!气的我给他好个揍,然后丢在库房里关着,后来我越想越来气,又去揍了他一顿,关了他好几天,我消气了,就开着三轮车给他丢在公路上了。” 大胆脸憋得特别红,一口凉水喷出去,哈哈大笑。指着杨丽:“强奸你?他居然会强奸你?笑死我了,怪不得是个瞎子。” 杨丽愤怒的一拍桌子,我怕俩人打起来,赶忙踢了大胆一脚,让他正常点后,我对杨丽道歉,安抚她的情绪,可是我也发现了几处疑点。 第一、刘文昌说杨丽结了婚。 第二、是谁让杨丽家争夺杨英杰家的地。 第三、刘文昌撒谎的目的是什么。 第四、他不是不举了么?怎么会想强了杨丽。 但是,两家的祖坟我也看了,羊倌确实以七龟盗命的风水局偷了杨英杰家的福气。琢磨着四个问题的时候,屋外没多久停了两辆黑色轿车,一辆是宾利、还有一辆是帕萨特。 大门被推开,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兄妹简直一个模子,老大满脸横肉,一身的土匪气,夹着皮包,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链子,链子的前段还是个八卦护心镜,留着小平头,满脸的络腮胡子。 老二穿着衬衫,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斯文一些,可两兄弟均目光如蛇,这种眼神的人,要么恶毒凶狠狡诈,要么命不长就。 他二人一进来,杨丽就起身走过去相迎,大胆一项对于相貌凶恶的不感冒,有的时候还会特别主动的挑衅下谁会比较凶恶。可这时候正巧杨老大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说:“肿么了?你弄啥子呢,不给钱就把手脚剁了。对,先剁右手,让他不能自理,还不还,再剁手另外一个,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随后他挂断了电话,指着我们说:“老妹,这些是谁啊?” 杨丽把我介绍了一下,对方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上来就递给我一盒烟,不过我没接,只是依旧平淡的说:“好了,现在人齐了 ,多找点工人去起坟吧,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三日必有灾祸。” 杨老大丝毫没生气,反而特别客气的说:“好好,我们家就特别的信风水,昨天晚上我爹托梦,今天一大早我就把人叫起来了,咱们这就去,那些人都在村口等着呢。” “那现在出发。”我说。 杨老二从进了门开始一直都在打电话周旋着一些事儿,他作为秘书长,听电话里好像是在洽谈着什么业务,可要知道公职人员是不允许经商的,所以说他肯定也没干什么好事儿。 大胆非要吵吵着和我见识见识,带着我那四个疑问,跟着杨家的人出了门。我坐在杨老大的宾利车上,那座真是太舒服了,有钱人的生活确实不一般,想起了祖师爷给的目标,一个亿!真要有这么多钱,我也买个舒服舒服。 杨老大对于父亲的梦,并没什么太多的恐惧,反而当做是一件指令。出村的路上我还看到了杨英杰牵着狗往家走,在杨老大的目光中,我察觉到了一丝凶光。 多余话咱们暂且不提,到了坟前发生了一件怪事,由于这一切都是杨老大提前准备好的,可还未等动工呢,山里出现了一只大狐狸,而且那狐狸始终冲着我们这边的坟发出小孩子哭声一般的嚎叫。 杨老大看向我说:“哎,这坟是我爹选出来的,说能发家,但是发不长,该取就得取出来,正好昨天晚上托梦了,还又碰见你,真是缘分啊。” 我惊讶的看着他说:“这坟是你爸爸选出来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坟里的羊头 杨老大点点头,继续说:“没错啊,我爸爸是个风水先生,所以你别看我平时说话挺冲的,但是面对你们这些人,我就觉得亲切,来来,师傅尝尝我的这根儿特供烟。” 我接过了烟没有点燃,想起最近两天所有的细节,瞎子、算卦、桃符、以及风水阵、七龟盗命的风水局,还有镇宅守家的杨丽,这一切突然间我想起了一个职业。 看着面前的一群工人忙碌着起坟,而我想到的职业就是‘盲相’,因为那些人天生犯五弊三缺,具有道破天机,可掐算古今的能力,桃符上的雕刻,更是又让我的脑子一亮,那不正是我在随着爷爷学艺时候见过的相师么,那人给我爷爷圈出了地眼时,用的就是桃符。 就当工人们第一镐动土的那一刻,周围的草木一齐的向外倒,就好似当中产生了一道气旋吹过似的。远处的狐狸怪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我感觉就像是它有着莫名的兴奋一般,四周麻雀齐飞,我还看到了几只野兔仓皇离开,很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狐狸的叫声不断,让坟地的周围平添了许多的诡异,周围干活的人也都窃窃私语,有的人不想干了,可杨老大一瞪眼,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的继续挖。 “接下来该怎么做?”杨老大陪着笑的看着我,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对我笑笑:“不好意思,您稍等一下。” 随后我听他在电话里说:“没错,就是那家人,他家的祖坟都给我起干净了么?有人拦着就给我打,只要不打死,出了事儿我兜着。” 接着杨老二又打了几个电话,回过身说:“大哥,那边报镇里派出所了,我刚打了招呼,不碍事,等警察来了,估计咱们也完事儿了。” 两个人的对话让我有些错愕,可接着杨丽又说:“大哥二哥,昨天那个小兔崽子还来咱们家理论呢,让我拿刀吓跑了。” 杨老大说:“行了小丽,以后在遇到这样的事儿,你告诉大哥我就行,你说你现在还没结婚呢,平时说话办事儿还是需要注意点的。” “知道了大哥。老瞎子让我撵出来,气死我了,他居然想要强奸我。”杨丽又抱怨。 杨老大对于这件事儿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我觉得肯定是兄妹三人已经串通好了的,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淡定? 狐狸怪叫吵得的大家有些心烦,杨老大大手一挥,指挥两名工人,让他们带着家伙事儿去追那狐狸。 闷热的空气随着棺材的完揭露而变得有些潮湿,此时烈日当头,我观察坟土的土壤鲜艳红润,而且不含有丝毫的杂质,这样的纯土,也可以说是仅次于五色土的一种土壤,不过,现在是正午,并且这个时间并不适合开馆起坟。 我叹了口气,想到杨老大电话里交代的事情,我为杨英杰也捏了一把汗,他们窃取了人家的风水福气不说,怕受到天机报应,居然想到再次迁坟到杨英杰家的坟地,试问天下间哪还有这样的道理? 忽然,杨老大扭过身看向我说:“不好意思师傅,刚刚有点事儿。您看看我们现在还要做些什么?虽说以前我爹会风水,可是小时候他从来没让我们兄弟看过,对于里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他在包里拿出小一万块钱递给我继续说:“这是辛苦费,那边的坟已经清出来了,你看该怎么办?” 这钱我收下后递给大胆,既然我是准备害他们一家,那便不能收人家的钱。 大胆倒是无所谓,他欣然接下钱后,躲在阴凉的地方居然开是数了起来。我深吸了口气看向天空,忽然我觉得是老天爷指引我来到这里,那杨英杰是有军功的军人,他虽说不信风水,可从对我装乞丐的态度来看,他确实是一个好人,此时我想明白了所有的事儿,而杨英杰断掉的三根儿手指,恰恰就是替杨老大他们家挡下的灾祸。 摸了摸腰间的功德袋,再看向被撵的乱窜的狐狸,现在我已经做不到独善其身了,如果真让这两个土匪兄弟得到了权和钱,那不一定会有多少人跟着遭殃,下定了决心,我说:“下去两个人,把棺材扛出来。” 杨老大忽然制止说:“师傅,我记得我父亲给别人家迁坟,是要遮挡黑布,第二日拿出骸骨,从来没见过当时就将棺材起出来的。” 我说:“那是因为你们家的棺材沾到了龙气,所以棺木是龙储藏龙气的容器,不能留下,听我的,把棺材扛出来吧。” 杨老大思索了下,按照我说的办了。 羊倌去世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什么钱,所以他葬的棺材在民间叫‘狗头碰’意思是连狗一撞都能撞碎,这种棺材乍一看没什么不同,可实际上是用五块薄薄的木板拼接而成,有点像是现在的纸壳箱,拼接好以后用钉子砸实,最后直接葬入地下。 而大户人家的棺材都松木、柏木、更有钱的人用金丝楠木,过去谁家的棺材板厚,那就代表谁家有钱,更穷的人,可能连狗头碰都买不起,随便弄个草席一卷,人就给葬了。 而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当那些人刚抬起棺材时,那棺材直接掉了底,棺中的骸骨稀里哗啦的散落一地。 而后,隐约间我看到有一股青烟直通天际,杨老大慌了神,问我怎么办? 我说:“其他人都上来,你们三个是子女,必须由你们把尸骸捡出来。” 祖先尸骨暴晒是大凶之意,要不然你以为在古代打仗的时候,两方士兵会把敌人枭首示众,或者尸体挂在城外暴晒,除了对敌人造成心理压力,也不难看出,古人特别的缺德。 捡起来尸骨,由于没有盛放的器物,就让杨老大找了一个整理箱,所有的尸骸放入其中后,我对他们三个人说:“你父亲世故落地,不太吉祥,现在老大你揪下来头发放进去,老二你在心口扎一滴血,杨丽需要剪下脚趾甲,三个人代表父亲的头身腿,让他能完整的移葬。” 三人照做,但当我走到坟前时,能看到坑内居然有着两大块儿平滑的鹅卵石放在棺材底部,那鹅卵石上有着青苔,足以代表此处水气很厚。于是,我跳下了坑,鹅卵石废力的挪开,看到下面有着两个深坑。 回身要来了一副手电,借着灯光往下一照,一道道青烟袅袅上升,而在坑的旁边分别有着一根儿用藤条编制的麻绳。 杨家大三兄妹过凑过来问我这是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于是我就用力的往上拉绳子,越拉觉得绳子越长,最后足足得有四五十米的长度,被我拉出来了一只死羊头,那羊的头颅已经被虫子啃食成了白骨,接着我又拉另外一个洞的绳子,同样洞中依然还是一颗羊头。 这穴里是羊,他们家姓杨,这是想以地气养人,以两只羊坐落在穴眼承受浊气,最后 将生气再渡给羊倌的尸骨,所以他们家只发两兄弟。 但当我把羊头取出以后,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促使我快速爬上了坑。 就在这时,地下涌起了黄泥汤子,伴随着黄泥一同涌出来的,还有着数不清的蛇。 几乎就在眨眼间的功夫,黄泥灌满了地穴,天空同时响了几声炸雷,坑内的一群蛇疯了似的向外爬,那周围参与挖棺材的人吓得尖叫不断,纷纷丢掉手里的东西没命的逃,眨眼间在场中就剩下我、大胆、还有杨家三兄妹。 第三百二十八章避天机 那些蛇至少要有数以百计,要知道开棺见到蛇,那代表此处都是绝佳的好坟,眼前的蛇散便是龙气散。 所以,这家人必会有大凶降临,再看他们三兄妹的面容,都好似被蒙了一层黑气。 同一时间,我们脚下忽然发生了地震,天旋地转,四周山体向下脱落着岩石,随着数不清的蛇奔乱爬时,那只怪叫的黄色的狐狸又一次跑了回来,它跳入蛇群,左右寻找着好久,叼出来了一条金黄色的小蛇,又跑到了我们不远处,当着我们的面儿几口就咬死了那条蛇。 而后,狐狸叼着蛇头去往了不远处灌木丛,与此同时,那灌木丛的后方,缓缓的走出来了一个人! 我与大胆同时惊呼道:“刘文昌,你不是瞎子么,怎么来的!” 刘文昌蹲下身子,接过了狐狸递给他的蛇头,抚摸了几下狐狸的脑袋,狐狸也很亲昵的躺在他的身旁。 见刘文昌用力抠出了蛇的眼珠子,丢在嘴里嚼了嚼,满嘴沾染着鲜血的样子极其的狰狞恐怖。 当见他咽了下去时,扫视我们几人哼的一声说:“谁说瞎子就不能来了?”接着我注意他的瞳孔好似闪烁了几下,而后他又眨了眨眼,忽然,我发现他好像又一次拥有了瞳孔! 杨老大急了:“你个老不死的,非礼我妹妹,没杀了你就不错了!你还敢来!”说完他奔着刘文昌就冲过去打他。 可让我出乎我意料的是杨丽,随着杨武追过去的时候,她也随之一步上前,忽然抓住了他大哥的金链子用力的狠狠一拉,那动作特别的连贯,接着用手肘击打他大哥的面部‘嘭’的一声,杨老大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 杨丽表情怨毒,神色狰狞,像是控诉一般的大吼道:“凭什么你能有钱!二哥还能做官!埋葬下面的人也是我的父亲,可凭什么我要变得又老又丑,帮助你们镇宅,凭什么我还不能嫁人,凭什么我要一辈子窝在这里,我不甘心!” 这一声控诉好像是喊出了杨丽几十年来的不满,还没给杨老大太多的反应,杨丽追到了杨老二近前又是一脚,给我感觉她好像练过一样,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猛? 刘文昌始终摸着脚下的狐狸,先不理会这家人的恩怨,我问刘文昌:“你在利用我?” “没错。”刘文昌笑笑,又说:“我掐算到了今日是龙眼成熟的日子,我为了避免被老天爷报应,必须要在路上劫到有缘人,而他开车撞到了我,那自然算你们倒霉了。” 大胆把一万块钱塞在裤腰里,站在我身后说:“走吧,这是他们家的事儿,和咱俩也没啥关系,我就说了让你别多管闲事你不听。” 面对刘文昌,他大费周章不可能只是让我帮着他起棺材而已。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出家庭悲剧,我听着杨丽的控诉,她说她以前长得很漂亮,就是因为要镇宅才会变得不人不鬼。 刘文昌指着装有骸骨的整理箱,对我说:“其实你已经准备杀他们全家了,不是么?” 虽说目的达到了,可我总觉得被人利用的感觉不是特别好。 我点燃了一支烟,盯着杨丽把他大哥二哥拖拽到了祖坟前,丢进了那坑里的的时候,我喊:“平白无故的被你利用了一场,总该把事情说清楚吧。” 刘文昌哈哈大笑说:“可以,为了感谢你们两个替我背下报应,那我告诉你个明白。因为我犯了五弊三缺中‘鳏’,这辈子注定孤苦一生,但是我不甘心,风水能逆天改命,那我相术一样可以。” 随着他对我们讲出他自己的故事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被一团乌云遮挡住了阳光,四周变得黑暗,阵阵凉风四起,好像没多久就要下雨了一样。 刘文昌说杨家的风水局是羊倌自己立下的,他只是一个算命的瞎子,两个人一直都是朋友,他得知了风水的妙用后,也想尽一切办法的改变自己命运,而那羊倌知道自己命不久的时候,立下了七龟盗命局,原因是他埋葬的地方虽然是龙穴,可却是一条凶龙,必须镇压后,还要以别人家的福气灌溉,才可保平安。 每当夜晚七只乌龟会顺着河流爬到羊倌的祖坟将杨英杰家的福气偷走,而且龙穴又以公羊压住,所以才将凶地也会转吉地。 可是,家里必须要有镇宅的人,姑娘在羊倌心中地位较低,所以结穴的时候,那两个坑里放的是两只公羊,随着他们家越过越好,大哥二哥知道事情原委,更加不让杨丽离开荷花村,于是就把她像是鸟一样关在这里。 杨丽不识字,没去过任何地方,对于外界有着恐惧。可是老瞎子却教会了她什么叫做反抗的欲望。羊倌死后留下的风水书籍也是由杨丽念给刘文昌潜心学习,本来刘文昌就通命里,所以他在风水当中找到了一个窃取真龙改命的方法。 刘文昌冷哼的说:“羊倌离世的时候告诉过他的俩儿子,不管有什么意外,如果老天爷让迁坟,立刻就迁,并且还要迁到了杨英杰家的祖坟,埋葬在别地的话,一切荣华富贵都是泡影,可是他想的太天真了,我以祖宅的阳火让龙穴下面的真龙暴动,20年的福禄,他们家只要十几年的时间就必须迁坟。” “所以,你算到了我,找到我这个背黑锅的?”我指了指天上的电闪雷鸣。 刘文昌哈哈一笑:“这是天意,坟是你让起的,龙是你放出来的,一切与我无关,我刘瞎子算卦一生就没错过,这次不管有天大的报应,都是你们俩替我担着。” 大胆先是看向我,疑惑的问:“这老逼灯,说的啥?什么报应?” “就是他做的所有恶事儿,贫苦的命变为了富贵命,所有的报应,都由咱俩给担着了。”我给大胆解释。 他一听就急了:“我次奥,哪有那好事儿。”又指着刘文昌怒骂:“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刘文昌不屑的说:“打死我?你以为杨丽是吃干饭的?她很小时候就给她配置药材,让锻炼筋骨,十多年的时间,她早就已经铜皮铁骨了。” 瞧着不远处凶悍的婆娘,大胆也低估了一句“怪不得那娘们皮这么硬” 听他说完,我笑了,这一切计划的很精彩,也很天衣无缝。刘瞎子利用占卜,找到有缘人,在路上与我偶遇,这是在天机之内的,他给我讲了半真半假的故事,我主动拦住了他,要去帮忙,这么做也上了他的钩。 从始至终我都是被牵着鼻子走,可一切真的会如他所愿么?天机之所以成为天机,那是有一个变数的存在。 我说:“你现在恢复了视力,接下来准备怎么样?” “我现在已经是正常男人,破了鳏命,自然是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刘文昌癫狂的继续说:“他们两个的钱,足够我挥霍下半生了,把杨武葬在这儿,杨文葬在另外一处,我是他们杨家的上门女婿,所有的财富都是我的!是我的!”刘文昌越说越疯癫。 一道闪电忽然自空中落下,劈在了墓坑中的杨武,仅仅眨眼间杨武成了焦黑,又是一阵电闪雷鸣过后,杨文也被雷劈死了。 杨丽始终站在刘文昌的身侧,我明白这个女人已经在长期刘文昌教导下,思想已经变得扭曲,或许她只认为全世界只有他面前的瞎子值得她去相信。咱们小时候骂人,会说长得丑的人‘你真辟邪’‘你真镇宅’,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话的出处是什么? 辟邪、镇宅,均为风水物,如果人变成镇物,他就不能算是人,羊倌以极其残忍的方式剥夺了他女儿成为正常人的机会,所以才会给她埋下仇恨的种子。雷声更大了,一道道闪电照亮了他们彼此间的面容,在这一刻,刘文昌的目光是狰狞且疯狂的。 每一次雷电落下,都会擦着我的身旁而过,一次两次没引起刘文昌的注意,可是十几次还是这样,他不淡定了,震惊的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雷不会劈你!” 第三百二十九章黄蛇破腹 乌云虽然很厚,空气中虽说充满了水气,但是却一滴雨未曾落下,我的手一直拉着大胆,此时一旦我松开手,那么大胆就很有可能被天雷夺取了性命。 刘文昌算的一点没错,窃取天机,逆天改命这种大事,是会被天地所不容的,所以一旦命格成之前,必会有天雷诛罚。我虽说是史上最完蛋的龙,可就如夏玲珑所说,我体内还是有龙息的,并且命格与常人不同,何况又是元始天尊口中的应劫之人,祖师爷那么厉害,他显然不会让我被雷劈死。 一道道炸雷响起,道衣总会恰到时机的出现替我躲过天雷。 我知道自己赌对了,然而刘文昌神色却变得越来越着急,他指着我们愤怒的说:“丽丽快帮我杀死他们俩,要是雷停之时他们不死,我就会死!” 数不清的闪电,像是利剑一般不断的自空中落下,伴随着轰鸣的雷声,那闪电连续劈断了们四周十几棵粗大的树木,面对这种天威,也不由让我的内心产生了畏惧感,人与天相比,那自然是极其的渺小,可一想到祖师爷为我劈走了雷云时的惊世一剑,还有他在忘川河下轻手一挥时的金龙怒吼。 我觉得或许祖师爷也许能与眼前的天威相提并论吧。突然,杨丽转过身,面对着刘文昌,语气认真的说:“你会娶我么?” “别废话,快点去!快点去杀了他们!”刘文昌激动的喊。 粗犷的杨丽又一次重复道:“老刘,我问你,你会娶我么?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也爱我么?” 一个粗犷丑陋的女人,却像是小女孩儿一般煽情的质问着面前的老头,听起来虽然很滑稽,可我却没有丝毫想笑的冲动,至于大胆这个从来不会放弃任何嘲讽怒骂机会的男人,此时却因为天雷的缘故,无暇顾及这次机会了。 “娶娶,我娶你,你现在要是不杀了他们,那我就会死,快点,雷电停之前一定要杀死他们!”刘文昌激动的说。 杨丽又说:“我从小到大都是和你在一起,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什么也不懂,老刘,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去死!”当她说完这句话后,忽然转过身看向了我与大胆,杨丽本身就很强壮,发怒的时候好似山里冲出来的野猪一般势不可挡。 伴随着电闪雷鸣,杨丽捡起了地上的一把铁锹,疯了似的跑向我们,而随她一起的还有那只黄色的狐狸。 “大宝,怎么办?这娘们好像疯了!”大胆说。 我的脑子飞快旋转,现在确实不能坐以待毙,可是一旦我松开手大胆就会死的,被逼无奈下,我跳上了他的后背:“快跑!” 只有这么一种办法下,我让大胆背着我向外面逃,可是人怎么能跑的过狐狸?那狐狸冲过来就是一口咬到了大胆的腿。 “我次奥,疼死我了,你特么快点救我啊,王八蛋你不是会法术么,你大爷的!”大胆喊。 但在就狐狸咬完了这一口时,意外出现了,空中落下一道闪电,正好劈在了狐狸的嘴上,眨眼的功夫那黄色的狐狸居然被劈死了! “卧槽,好险好险,大宝我次奥你祖宗,差一点没劈死我,你为什么不帮我,用咒语干死她啊!”他又开始骂上了。 我对着他脑袋狠狠一巴掌:“快跑,那女的来了,再晚咱俩都得死在这娘们手上。” 大胆一边跑一边骂着说:“今天是老子这辈子最耻辱的一天,先是被狐狸咬,还要被丑娘们追,背上还得背着你,我次奥,气死我了。” 背尸匠的脚力很猛,别看背着人,可他的速度确实很快。杨丽拎着铁锹在后面追,时不时的还来几道雷电差点劈到我们,而且杨丽的速度也不慢,我在大胆的背上喊:“奔跑吧,大胆,什么时候云彩散了,我们就胜利了!” 逆天改命的因果报应实在太强,若不是因为天雷不劈我,那我今天必死无疑。 可在连续追赶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时候意外出现了,因为我们的面前行驶过来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当我们迎着跑过去时,见到吉普车上下来了五个当兵的,其中还有一个正是杨英杰。 瞬间我就有了种看到亲人一般的感觉,修法者不能用道法残害普通人,这是规矩,然而那些一些害人风水术法也好,厌胜的巫术也罢,都是需要准备时间的,而且我与大胆不能分开,他这个最强战斗力不能参与到拼斗当中,导致今天我们俩会这么狼狈。 我对五人喊:“英杰,救命啊,这娘们要杀我们!” 距离越来越近,杨英杰带着四名当兵的跑向了我们这边,可是杨丽完全已经疯了,她不存在任何理智,目的就是要致我们于死地。 好不容易到了他们五人的中间,我先让他们离远点,谁也别碰着血,接着对杨英杰说:“这臭娘们特别猛,你们小心点。” “连长,就是他派人挖我家祖坟的。”杨英杰像是告状似的指着杨丽。 我也很诧异,昨天他说要告状呢,今天他连长就来了?看向那喘着军装三十岁出头的青年,腰板笔直的站在我们身侧,其他三个当兵的都提议直接上去揍了杨丽得了,可是他们连长还依然坚持的上前理论,可是没等连长开口呢,那杨丽声音低沉的说:“都给我滚,别在这挡路,让我杀了他。” “翻了天了你,光天化日的,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你还想杀人?”连长也急了。 可杨丽却不由分说,狠狠的就是一记铁锹拍向连长的脑袋,要不说当兵的反应快呢,他们连长身体向后一躲,铁锹砸在了肩膀,‘砰’的一声巨响,我也皱了皱眉,这一下砸可不轻。 四人同时惊呼:“连长!你怎么样了连长。” 看着他们连长被打的满嘴是血,四人急了,而后富有全国各地方言土味儿的语言,均汇聚成了一句话,只听四人同时骂向杨丽:“我次奥你妈!” 接着这帮小伙子们如狼一般的扑上去和杨丽厮打在了一起,还别说,那个刘瞎子没胡说,杨丽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疼似的,一打四不落下风,我骑在大胆的背上看着天,乌云已经开始有些淡了,估计要不了多久,雷云一旦退散,我们就没事儿了。 杨英杰抱腿时,那杨丽狠狠一脚给踹飞,接着又有人想锁杨丽的喉,可杨丽极其勇猛的抓住对方的脑袋向下一丢,又摔倒一名小伙子,她像是疯了一样大吼的说:“别拦我,我要杀了他!” 四名经过训练的士兵在杨丽的手上好像有点不够打,而打到了真火的时候,有人抄起了石块儿打在了杨丽的面部,鲜血淋漓,可这点冲击力好像还不足以击倒这个勇猛的女人。 双方至少打了足足五分钟,而四名小伙子已经被打倒了三人,眼看杨丽要成功获得胜利时,我们身后传来了警笛声,三辆警车停下后,下来一群警察,他们也参与了战斗。 这一场战斗是惨烈的,我粗略的看了眼,杨丽至少打倒六人,伤也伤了四五个,后来是被警察用电棍给制服了。当乌云散去,雷电不再的时候,我和大胆则趁着混乱,又一次进山去找刘文昌。 当顺着原路返回时,看到那原本极其嚣张的小老头,此刻正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四周被雷电击过后变得凌乱不堪,杨家两兄弟也已经成了焦黑色。随着太阳又一次的出现,刘文昌的眼睛睁很大,他像是刚刚被什么事情吓到过了一样,并且他的眼睛已经再无瞳孔。 机关算尽,到头来居然还是一场空梦,老杨家十几年的富贵荣华如今也落了个家破人亡。忽然间,那刘文昌腹部鼓胀,就连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被撑得破开,随着他像是死鱼一样翻过身,只见他腹腔的位置鼓起了个大包。 我拉着大胆向后退了几步,就听见‘砰’的一声,刘文昌的肚子炸开,一条黄色的小蛇自他的腹腔中钻了出来。 那蛇有三十多公分的样子,全身金黄,它翘起身子先是看看我,接着又回头看看刘瞎子,随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爬进了河流,没多久便顺着河水向下游过去。 我愣在当场,心里别提多震撼了,这蛇只是一种龙气的化形,它是没有灵智的,可却依然会有着本能,你试想七只乌龟不间断的喂养这条龙气,那么现在真龙无家可归,自然是会顺着河流找到那七只乌龟,进而钻入杨英杰家的祖坟结穴,到那时,可真是富贵荣华不敢想象啊! 第三百三十章天府之国 目送着黄蛇的离开,大胆吧嗒吧嗒嘴说:“现在都结束了?” “结束了。”感受着腰间功德袋传来的热感,它告诉我今天确实有所收获,于是我拿起了功德袋对着阳光下晃了晃,九条巨龙托起的烈日又加深了金黄的颜色,祖师爷曾说,九龙汇聚为一龙,则功德圆满,重塑龙身,可现在看起来,除了那托起的烈日,比以前更加金黄外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大小伙子戴着香囊,你磕碜不!”大胆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你懂个屁,跟我去杨文杰家祖坟看看,还有咱们老爷们说话要算数,你今天打赌输了,最近一个月,不许再骂人。”我说。 大胆本来还有点不服气,但在我骂他是出尔反尔是小人的声音下,这才选择了愿赌服输。随后我们两个翻山回到了荷花村,等赶到了杨英杰的祖坟时,发现土并没有被掀开。找到了一个路人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杨武来抢地的时候,赶巧杨英杰的战友来了,于是双方动起了手,那伙儿社会流氓四散奔逃。 当惊动了地方派出所后,他们几个又赶到了杨武家的祖坟,想找他们算账。而就在那些人刚离开没多久,忽然老天爷下了一场大雨,许久未曾泛滥过的河水又由于地震的缘故,变得极其迅猛,奔涌的河水将杨英杰家的祖坟彻底的冲刷了一遍。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泥泞的土地,风水凶局被河水清扫一空,留下的只有七只乌龟守坟,之前七龟盗命变成了‘七星福寿局’,因为龟长寿,只要七龟不挪,那杨英杰家必然福寿安康,更加让我惊讶的是黄蛇入棺,因为就在坟地前,能看到蛇爬行过的痕迹。 蛇属阴,龟属阳,武当山的真武大帝就是有龟蛇二将,它们代表阴阳相生,生生不息的意思,眼前因为被盗了十几年的祖坟,导致倒霉了六年的杨英杰终于该走大运了,而且这一切还都是天意而为。据我估计,那死去的羊倌,以理气派推到了20年后这里会发生风水变化,可是由于瞎子的介入,让一切变得难以捉摸,有了现在的变数。 那瞎子一生机关算尽,却最终没把自己算个明白,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天道昭昭,很多时候,术法只能窥看天机,却不足以扭转乾坤。 我没与杨英杰打过招呼,因为我是过路的阴阳先生,那便不可以留下索要他人的感谢,并且功德袋已经有了功德纳入,我多待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 大家要知道道士不会与你奢谈因果,希人布施,我想很多人都遇到过,说你前世怎么怎么样,今生有怎么怎么样,或者恐吓你,让你拿钱财来消灾,基本这样的你都不用理他,不论道士还是和尚准是个骗子。[奢谈:不切实际的谈论。] 先说与大胆找到了汽车,解决了荷花村的事儿以后,我的心情也是大好,毕竟该死的人也死了,唯一觉得可悲只有杨丽一人,她本是无辜的,一生的命运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至于杨英杰后来还确实帮过我一个大忙,那就以后再提了。 开车继续奔往云南,这一路上大胆果然愿赌服输,他骂人的方式改了,也不知是不是在河南的呆过的影响,只要稍有不顺心,他就会说‘你奶奶个腿儿’。而且我们赶时间,基本上都是在车上度过的,路过西安时候吃了点羊肉泡馍和凉皮,大胆因为人家店主羊肉给的少,和人家还大吵了一架。更加让我觉得他能活这么大,到现在都没被人打死,还真是个奇迹。 我们没在宾馆休息,因为我怕他再去嘚瑟的做个大保健,所以我们累了就在车内休息,夜里在陕西的市郊找了一处停车场,我俩猫在里面睡了一夜,虽说大胆依然抱怨,可我一提让他拿钱开房,这小子就说在车里休息也不错。 第二天我们继续上路,想起身后车厢里的夏玲珑,她始终都给我蒙上了一层神秘感,但如今我又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大师兄,如果云南之行没有进展,我必须还得去一趟茅山,问问那柄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让夏玲珑产生熟悉感。 我现在印象很深刻,当夏玲珑见到大师兄剑时,那如星河般深邃的瞳孔浮现出了少女的激动,可她却说少了一颗星,什么少了一颗星?难道丢了? 但是现在还是不能去,毕竟爷爷是大师兄亲手所杀,哪怕有千般理由,可血就是血,或许偏激也好,钻牛角尖也罢,我觉得能不见,还是先不见了。 想起夏玲珑对我说的话,她说李远山对不起她,要跪下来给她道歉,到底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儿?越想越觉得头很大,于是我叼起了烟,问大胆:“你说夏玲珑和禹王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禹王像下哭。” 大胆抢过了我的烟,放在嘴里吸了口,又递给我说:“这点事儿都看不明白,以后别说是我赵大胆的弟弟,要我说啊,后备箱那娘们肯定就是大禹的小妾,她看到了禹王像在那儿后悔呢,而那李远山八成就是她的情人,俩人偷情让人家大禹捉奸在床,结果大禹一怒之下杀了李远山,夏玲珑被冰封千年,现在出来了,又觉得对不起禹王,还怀念她的小情人,所以让你找他啊。” 我愣神的说:“你怎么知道那么详细!” “那还用说啊,肯定就是这样,那娘们那么漂亮,换做是我,我也把持不住啊,我告诉你,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仇恨,无非就是背叛,她背叛了禹王,又背叛了李远山,真是特么的荡妇!”赵大胆越说越没边。 我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那个大胆,夏玲珑现在只是动不了,好像她能听清咱们说话的。” “听清?”大胆眼角动了动,接着他狠狠一脚刹车,要不是我系了安全带,就得装在玻璃上,怒骂她:“你特么有病啊,压到人了咋地!” “都特么赖你不早说!”大胆慌乱解开副驾驶,急忙忙的走到后备箱,我好奇他干什么,于是也跟着下了车,结果他在大马路边竟然对着车跪下来,‘咣咣’就是仨头,双手抱拳:“祖奶奶,都是那个张大宝不好,他故意引诱我骂您,其实我对您是敬仰的心,以后您就是我亲奶奶,他张大宝要是再欺负我,您可一定给我做主啊!”说完咣咣又是仨头,抬头时额头都红了,他瞪了我一眼:“你奶奶个腿儿的,阴我!次奥!” 不顾及路边人诧异的眼神,他把后备箱关上后,又一次上了车。我被他前后反差给震撼到了,后来的一路,他是极其富有传奇性质的夸了夏玲珑整整三个小时没停。 等随着道路变得蜿蜒曲折,更有一些惊险盘山路的增多,我知道这是到了四川了,而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就见远处立着一块儿巨大的石碑‘蜀道难’,接着又看四川界的标识,向外看去四周,此处苍翠群山,重重叠叠,好似海上浪涛起起伏伏,高耸如云的山峰看起来极其的波澜壮阔。 李白的那首‘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完美诠释了四川一代的道路情况,但那是指的古代,现代板油路都通道农村家门口了,国家的开山修路,很早以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都知道四川叫天府之国,我觉得很多外地人都会觉得比较陌生,为什么会叫‘天府’,简单说一句:史上所说的“天府之国”主要是指的是四川盆地一带,并不包括现今的川西高原和川西南山地。 古时候四川盆地的地理位置很尴尬,有雨则涝,无水则旱,后来秦朝时候李冰修建都江堰解决了水患,让整个巴蜀一代变成了“水旱从人,不知饥馑”,而那里的粮食产量很发达,称为中央王朝的主要粮食基地和赋税的主要来源,所以被称为‘天府’。 说这么多呢,不是闲的,是因为道路本来就难走,半路导航不知道怎么就不好用了,大胆还有些‘虎’开车就知道一个劲儿的往前开,结果天黑的时候,我们俩就这样光荣的在路上把自己给丢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阴差的潜规则 峰峦叠嶂山路,让我和大胆彻底的懵圈了,又是上山下山盘山道,总算到了一片平坦的道路上,可现在已经深夜,四周根本就看不到人影,四周的大山没什么明显的区别,要不是因为我懂术法,可能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鬼打墙了。我问大胆:“你不是说你是活地图么,现在你告诉我这儿是哪!” “我说的活地图是铁路地图,高速地图,你看看这儿特么是啥地方,连个服务区都没有,不赖我!”大胆也皱着眉头说。 “你快别说了,找个地方停车歇会儿。”我对他表示无奈,今天就这样了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明天还得继续赶路。可随着大胆的减缓油门我又说:“你别在这儿停啊,大马路中央的,万一来个车给咱俩撞了咋办?” 他指了指仪表盘:“我特么倒是想开,现在没油了。” 我怒了,说:“出了陕西的时候我不是让你加油么,你没加么?” “这可不赖我,谁知道四川这边加油站这么少,现在你赶下去推车,咱们把车挪到安全地方,一会儿来车撞了咋办。”大胆拍了拍方向盘,又特别神气的说:“如果你要是会开,我推也行,不会你就痛快点。” 妈了个鸡的,被他折腾下了车,不可否认这里的气候很湿热,可汽车也太重了,废了好大的劲儿,浑身大汗淋漓的往前推了一百多米,才总算是到了一处宽敞的路边。 夜黑如墨,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一切都得等到明天找到当地人打听打听最近的加油站距离多远,一晚上忍受着四周蚊虫的叮咬,听着车窗外的虫鸣,我们俩又在车里睡了一夜。 早上大胆的粗重的呼吸声就将我给吵醒了,环顾四周,太阳已经升起,晨雾弥漫,四周金色的麦田看起来如梦如幻,远处砖瓦房看起来应该是汉族的村子,袅袅炊烟盘旋在了村子的上空映衬着翠绿色的植物,让这里的风景美如画中仙境。 我踹他一脚:“醒醒,天亮了。” “再睡一会儿,又不着急。”大胆迷迷糊糊的说。 我说你睡个蛋,赶紧起来问路去。可他没反应,我就摁住了汽车笛声,大胆被我吵得不行起了身,我指了指远处:“你去,我这边看车,再磨磨唧唧的,以后这一路上,咱俩必须aa制,别什么东西都我花钱。” 这句话对付他最好使,他点了我三下“你狠!”,随后愤怒的起了身,又狠狠的关了车门,奔着远处的村寨走过去。 车里太闷热,我下了车坐在路边,望着远处的金黄麦田时,腹部传来咕噜咕噜的饿感,清晨的雾还没有散,我眺望远方时,模糊间看到了一男一女在麦田里行走,距离较远看不清,我不过从装束上看,他们应该是过往的背包客,开始觉得他们应该也像我们一样,都是迷了路的路人。 本来事情没什么,可越看我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这二人是站成一排,他们的步伐一致,打头的是男人,后面跟着女人,就好似被什么东西拖拽着一样。 我目送着二人出了麦田,又发现二人均是脚不沾地的。开始我以为是鬼抓替身了,所以拿着家伙事儿我就追了过去。穿过田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直到距离男女只有不足一米时,我发现他们二人停在了一口枯井旁。 枯井干涸的没有水气,上方有着一棵粗大的老槐树遮挡着,周围杂乱堆积了许多的干草以及石块儿,这里像是已经荒废许久。 而我眼前的男女均穿着名牌的运动装,他们年纪看起来不大,很像是在校的大学生,而且直挺挺的脊梁显露出了眼前问题的非同寻常,于是我说:“大胆妖孽,为何害人性命!”随后接着掐法指点向眉心,开了慧眼一看。 就见两名阴差诧异的盯着我,我也愣了神,疑惑的说:“差大人?” “你看得见我们?”阴差也闲的很疑惑。 我看看这对儿男女,再看看身旁不远处的古井,面前两名阴差先是交头接耳的商量什么,他们的举动让又想起我在黄泉路上受到过的虐待,这帮混蛋平日里天高皇帝远,早就已经无法无天了,对于死者的吃拿卡要行为都是家常便饭,所以我心里有了种预感,那就是他们准没做好事儿! 说着我将天师令取下,往外一亮,语气严肃的说:“本师乃是茅山密宗掌教,你二人为何拘拿他人生魂?我刚刚观察此男女,这二人脚步虚浮,应是被灭了阳火,可他们肉身却完好无损,也无任何疾病征兆,你们两个把他们带到此处是何居心!” 阴差原本半透明的身体开始变得凝视,转眼间就现身在了这棵槐树下,二人穿着古代衙役服饰,带着高高的红帽子,腰间佩戴大环刀,另外一人手持枷锁铁链,他们盯着我,语气有些支支吾吾。 突然,高个子的阴差咬牙的说:“老二,今天咱们哥俩做的买卖让他撞见了,解释也解释不通了,要是被他捅到了判官那儿,你我都得受那地狱刑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俩弄死他得了!” 我一听这还了得!当着我的面儿要弄死我,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如今,我已非吴下阿蒙,一身道法虽说不曾通玄,但也绝非当初那样任人宰割,而且现在这里是阳间! 取出纯阳宝剑,一尺小剑与阴差手中的大环刀比起来确实显得卖相不足,我手掐法指,,一道银光乍现后,道衣浮现在了体表,我握紧了纯阳剑盯着两名阴差:“做错了事情不知悔改,还想害我性命,真的以为这天底下没人能治得了你们么!” “撞到我们哥俩算你倒霉,乖乖的去死吧!”高个子阴差面目狰狞,抡起了大刀就砍向我,另外一边的阴差也丢来了锁链。 而我退后一步,快速掐出疾虎印,一声虎啸,随后青色巨虎扑向了锁链的方向,几经生死过后,对于道法我领悟的比以前更加的精纯,或许面对普通人,他们只是感觉我比较容易亲近而已,可对于阴损的鬼怪,这确是致命的伤害。 疾虎声势浩大,比起毛石的吊睛白额大虎也相差不多,疾虎跃起,一口咬向了阴差的脖子,那阴差随手起铁链,双方拼了个势均力敌。 另外一位阴差抓住机会,持刀砍猛的砍向我。我知道与他武斗肯定是不行的,这些个阴差生前,各个都是习武之人,所以我以纯阳剑格挡过后,立刻倒后半步,手舞剑花,划破手掌,沾血过后立刻念咒:“赫赫阴阳,日出东方,吾今祝咒,扫尽不祥,遇咒者灭,遇咒者亡,天师真人,护我身旁,斩邪灭精,体有灵光。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剑指苍天,晨雾随之飘散,太阳光照射在剑尖位时,我身上青色的道衣,却在此时蒙上了一层朝霞般的金黄,这是天师护身咒,可以真阳入体,受天上老君庇佑。 恰巧阴差的砍刀落在我的身上‘砰’的一声炸响,道衣好似炸弹一般被引爆了,那些射出的光线,好似利剑一般刺的阴差千疮百孔,一身衙役的长袍被打的粉碎,他极其狼狈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接着我又看向另外的阴差,将纯阳剑平放在地表,变换法指,一道祭剑咒打出去过后,身下纯阳剑射的剑煞,要比七星剑强大的不是一点半点,就听见‘砰’的一声,那阴差半个身子被轰的粉碎。 见制服了二位阴差,于是我散了疾虎,折断了两枚槐树叶,分别包裹住铜钱,又塞在了两位阴差的口中,而后又分别掐着二人的喉咙,让铜钱落入他们的腹中。这是制鬼的一种方法,槐树叶生根,铜钱压鬼,就算我不动,他们两个也绝对不跑不了。 仅仅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那两名阴差我制服,我又收好了家伙事,取出符笔以及符纸,冷声的问:“到底怎么回事,是我亲自下敕令问问酆都城,还是你们自己从实招来!” 两阴差听我说完,吓的同时哀求说:“上师饶命啊,是我们兄弟贪恋金钱富贵,帮人家干起冒名顶替的勾当,是我们部队,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今天要是闹到了酆都城,我们兄弟俩可就生不如死了,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吧,以后万一下面有什么事儿,您言语一声,我们兄弟绝对为您鞍前马后。” 第三百三十二章金花婆婆 阴间有着自己的庞大系统,中央集权中心是十殿阎罗,地藏王菩萨虽然地位崇高,但他只负责超度冤魂亡灵讲经,而在阎罗殿下面,除了咱们知道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以外还有数不清的阴差负责其他的具体事务。 例如生死簿上写到了谁的名字,谁的阳寿尽了,上面下令,阴差上来缉拿魂魄,其中难免会出现了一些个冤假错案,比如阴差抓错了人,想把人放回去可却错过的还阳的时辰,于是地府也就将错就错了,还有一种就是我眼前的情况。 阴差告诉我,是村里的神婆花钱买通了他们,让他们两个故意抓错人,帮着村里人续命,而带来的一男一女就是给活人替命的替死鬼。 听着两名阴差口中的详细叙述,村里的神婆按照江湖叫法,这些人称为‘金花婆婆’,是专门负责过阴的过阴人,她们往往会利用一些古老的巫法替人避凶趋吉,而她这次的做法,是先把那两位将死之人藏在地窖里,再拿出一个泥瓦罐,往里面塞进一只猫崽子,活活闷死了以后,剪出一对牵着手的小人放置在泥瓦罐中,瓦罐四周以黄泥封口,由躲在地窖里的两人父母,去把这个罐子埋在村子的十字路口。 假如凑巧在三天之内,来到了一男一女,恰巧他们还是拉着手路过十字路口,那就会迷路,随后一直在四处乱转,这时候金花婆婆只需要花些钱,请来阴差,与阴差沟通,写下将死之人的生辰八字贴在了这对迷路的情侣身上。再由阴差指引,跳入枯井里,那么他们就算是替人家原本该死的人去死了。 黄泉路上,你想伸冤?怎可能给你机会,真要到了阴间,你不是贤者、善者、恶者,一生没做过错事,也没做过好事儿,庸庸碌碌,自然判官也不会理会你,到时候由阴差押送,喝了孟婆汤,该托生什么就托生什么,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所以,我怒道:“岂有此理!你二人贵为阴差,身有缉拿冤魂厉鬼,维护阴阳平衡的能力,可是却再此滥用职权,我定然饶你不得!” “上师饶命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高个子阴差祈求我,又说:“我们阴差没有供奉堂也没有供养阁,所有的费用全凭阎王发,而且阴间与人间差不多,我们也需要钱生活啊,求求您,上师,饶了我这次,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家亲人可有死后的没有投胎的人,在那边我们哥俩会肯定帮您照顾着。” 另外的阴差又说:“上师,我们怎么说也是衙门口的,到时候把腰牌给您记下,有什么事儿您就烧香告诉我们俩。” 人死之后多数的凡人,如果没有什么罪孽,是需要在阴间过鬼寿的,直到鬼寿彻底尽了才可以去投胎转世。就像是我的父母,阎王爷以水面与我阴阳对望,惩罚我的父母,告诉我不允许干涉他们阴间的事儿。 我皱了皱眉,要不是今天我撞见,那这对无辜的男女就会被人莫名其妙的害死,甚至连死后都无法伸冤,而且见面时两名阴差的恶毒,也已经激怒了我。 既然如此,我觉得没有必要犹豫什么,如果能有阴差在阴间帮我照顾爷爷、父母固然是好事儿,可假如爷爷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会支持我的所做所为。于是,我拿出符笔在地上写下井字纂,就像是大师兄上次通往酆都城的符法一样,随着井字纂青光乍现,我手持符笔写下敕令。 一边写这一边厉声道:“徇私枉法,天理难容,搅乱阴阳,残害无辜,以一己之私,害他人性命,阴差既为司法,理应遵循公平之道,今我张大宝茅山密宗第二十三代掌教,发下敕令,问你阴间何人会管,如若无人,必上奏九天,直达凌霄殿!” 那两名阴差哭嚎的哀求,可依然没有打动我丝毫,黑就黑,白就是白,老天爷让凡人可以修习术法,也同样是赐予我监督他们的权利。毕竟,谈判的开头,是需要有过硬的拳头的。 敕令符咒顺着井字纂飘下,青光消散后,四周又一次陷入了安静,虫鸟飞散,他们像是很惧怕这里的阴气。短短三个呼吸间,我注意到槐树下面结起了寒霜,当草木蜷缩垂头时,一身白衣的谢必安,与一身黑衣的范无救走了出来。 谢必安一脸寒霜,而范无救却始终笑眯眯的,他见了我先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最近我可在地府没少听到你的消息,恭喜恭喜。” “是你发的敕令?”谢必安不冷不热的问。 “嗯,这两人是你的部下?”我指着阴差。 谢必安一挥手,那两名阴差腹腔胀起,随后同时一呕,槐树叶包裹的铜钱被他吐了出来,随后他冷言道:“废物!” “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两名阴差被我打烂了的身体也随着谢必安带起的寒霜,变得恢复如初。 我与范无救点头表示友好,随后拦在谢必安近前说:“这两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与你无关。”他态度冰冷。 范无救到了我近前说:“兄弟,老谢火气比较大,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这点事儿,回去我们交给判官就行了。” 瞧那两名阴差低着头的样子,我忽然有种疑惑,会不会他们回到了阴间就没事儿了? 于是我又问:“那金花婆婆怎么办?” “她阳寿未尽,不归我管,人我带回了,你让开。”谢必安依旧是一副臭脸。 三番五次被人冷言冷语,我是真急了,难道他不知道是他们做错了事儿么?怎么好像我举报还举报错了?于是我也语气不善的说:“你特么会不会好好说话啊,这俩阴差要害人,你得给我个交代!”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范无救笑呵呵分别对我与谢必安之间调节。 “什么交代?”谢必安反问,随后他又指着井边站着的普通人,继续说:“他们死了么?不没死么,既然人没死,你要什么交代?” “有话好好说,别吵架,老谢的意思是说这人不没事儿么,大家大事化了,回去让人给他们两个补个几年阳寿,那两个该死的人,让金花婆婆把人送去,这两位小兄弟去判官那领了罚,事儿也就这么算了。”范无救说。 我不怒反笑:“这是你俩的意思,还是阎王的意思?” “有区别么?”范无救摊开手,又说:“别较真了兄弟,世界这么大,阴差兄弟们也不容易,都想赚点小钱钱,我看就算没有这次事儿,他们两个也会死与横祸,要不然他们怎恰巧的到了十字路口被金花婆婆抓到,你说是吧?” 我环顾四周,他们两个的出现让地面升起了一丝丝的寒霜,代表着范无救与谢必安两人的强大,与他们二人相比,我见过的那位蛇骨婆到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再看看井边的情侣,好像他们已经成了弱势群体,平平常常的阴差都能断人生死,那世间岂不是恶人当道,好人命不长! 也许,受到了大师兄的影响,他改变了我的‘道’,让我做到无愧于心,立于天地之间,范无救与谢必安两个人或许很强,但那擅自害人的阴差必须死! 于是,我冷冷的说:“我不知道阎王管不管这件事儿,但他们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 “我的人,我自己会管,轮不到你来教我!”谢必安厉声说。 谢必安强硬的态度激怒了我,不管他会不会交由判官,但我毅然决然的握紧了手里的剑,倘若修道之人不能匡扶天道,亦不能斩妖除魔,那我还修个屁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韩湘子 在他说完这句话时,我已经暗自酝酿法咒,就当谢必安领着两名阴差走向老槐树的时候,范无救还对我笑笑:“先这么招,有机会再聊,有机会在聊。” 我觉得一股怒火自胸腔燃烧,憋得我不吐不快,一掐法指,道衣浮现,随后我狠狠的挥舞起手里的纯阳剑,那谢必安冷哼一声,不屑的向后退了一步,一把白玉扇浮现在他的手掌,对方轻轻展开,挡住了我的纯阳剑,然而我道衣迸发时的强大冲击力,也搅动了谢必安的长袍。 范无救从旁伸开手想要阻拦:“有话好好说,别打架,别打架!” 恰恰趁着这个机会,躲过了谢必安的阻挡,手里的纯阳剑狠狠插在地上,引发的剑煞气形成了一道冲击,再掐杀鬼咒怒喝:“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当令起之时,太极图浮现脚下,周身阴阳二气互相交缠,道衣散发出了难以明悟的光彩,步踏天罡,变化法印,继续道:“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太极图随着急急如律令吼出后,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恢弘感直接笼罩在了那两名阴差的上空,没有丝毫的阻挡,就连谢必安也无法出手相救,那两名阴差就这样被我磨灭在了天地之间。 法咒的威力过后,谢必安原本惨白的脸更加的白了:“你敢杀我的人,我要你的命!”可范无救却拉了他一下,提醒道:“别冲动老谢,这小子是应劫的人,他现在已经成龙了,你要是杀了他肯定有人不同意。” 听范无救说完,我心里更有谱了,看来我是龙的身份,还不是屁用没有,最起码范无救不敢动我。 “我不杀他,给他点教训,要不然真以为自己无敌了?老范你躲开!”谢必安一推,随后一把白色的棍子冲天而起,直接奔上了我。 “老谢,你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啊。”范无救胖脸急的都红了。 可大棍子上的阴气让人心寒,随着铃铛的快速响起,两个血红的大字浮现在了木棍上‘追魂’。谢必安就在我的不远处,他冷声说:“你成没成龙又能怎么样,我是阎罗殿的衙役,我的人只能我来管,今天我教训教训你,先打的两年福寿!” 我心里一紧,福寿?那可是用来逢凶化吉的,人活一辈子,都未必有几年的福寿,可他却一次性要打掉我两年! 追魂棍缓缓落下,仅仅是眨眼间,我仿若置身在了冰天雪地之中,阴风呼啸在耳边,煞风铺脸,身体上的阳火觉得摇摇欲坠,遮天蔽日的棍子眼看要将我砸中的时候,我直起腰身反抗。 祭剑术下的剑煞居然对谢必安的追魂棒无效,这可让我心里十分震惊,仓促间怀中大师兄赐给我的剑符传出了嗡鸣,那道符剑的虚影出现之时,竟然逼的追魂棍无法落下。 谢必安大惊道:“符剑?符剑怎么会挡得住我的追魂棍!” 被他逼的这么惨,我咬着牙盯着他说:“王八蛋,老子早晚有一天要打的你的哭爹喊娘!” “老八,快点帮忙!”谢必安说。 范无救叹了口气:“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可谢必安立刻打断他的话继续说:“你我二人为神,怎么可能让一柄人间的符剑逼退,回去以后面子往哪搁,一起上,打碎他!” 范无救被谢必安说动了,他一咬牙:“面子是大,面子是大!”于是手一挥,又是一道黑色的棍子,红色大字上写着‘索命’,追魂索命棍子,像是古代的杀威棍一样,连续的拍打在符剑的剑身,可是除了一些个剑鸣声外,那把剑却依然屹立不倒,而我也在符剑的作用下安然无恙。 僵持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突然,我听到远处传来了悠扬的箫声,那声音犹如天籁丝丝入耳久久不散,就连地面上被谢必安出现所造成的百草低头,都随着优美的音乐缓缓的抬起,一些未曾开放的花朵也在此刻再次绽放,一时间大地变得生机勃勃,全无刚才的死气,那对情侣也已经安然的闭上了眼,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位男子坐在一直青牛的背上,那男子长得面似白玉,阔眉大眼,布衣的穿着打扮,好似古代的赶考的秀才,他手里拿着洞箫,吹奏悠扬的音乐,自身的浩然气随着悠扬的箫声,居然有了一丝丝的活跃。 黄牛缓缓的走向我们这边,突然间我的符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地上的纯阳剑居然发出轻颤的声音。 “是他,他怎么来了!”谢必安的脸上有了一丝震惊。 而范无救却显得有些紧张,说:“老谢,快走吧,再不走一会儿该不好办了。” 可随着悠扬箫声停止时,我觉得眼前一花,随后身侧传来了男子温润的声音:“道友,在下韩湘子。”说完他一挥手,地上的纯阳剑好似有了生命一般落在他的手中。 韩湘子抚摸剑身,压根儿就没有多看黑白无常二人,而是自顾自的说:“这是家师的纯阳剑,想必定是李师伯将它交由你手。” 八仙?韩湘子!难道他们都来人间了?韩湘子是吕洞宾的徒弟,那他刚刚的箫声必然是道教音乐《天花引》,怪不得会百草争艳,以及我胸中浩然之气的波动。韩湘子传说是一只白鹤托生为人,后来得到汉钟离、吕洞宾传授仙法得道成仙,不要以为八仙很衰,其实八仙很厉害的,全真教供奉的纯阳祖师,就是吕洞宾。 而且韩湘子成仙后,被玉皇大帝赐了三道金书、三面金牌,可上管三十三天、下监督十八层地狱,中间能管人间善恶,大到四海龙王,下至府州县城隍,他都有权监督,所以范无救在看到他后会显得有些紧张。 我点点头,拱手道:“见过道友,确是铁拐李前辈赐予在下。” 韩湘子抚摸着剑身说:“纯阳剑是家师宝物,曾随家师斩妖除魔后证道成仙,这把剑不是你这么用的。” 我默默的看着韩湘子,忽然我面前的白面书生居然极其霸气的挥动手中短剑,那一尺短剑瞬间迸为三尺青峰,纯阳剑灼热的真阳将四周空气烘烤,我甚至能看到空气扭曲的样子。 范无救急忙说:“仙君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谢必安虽说神色冷漠,可却也不如开始那般淡定了,而当韩湘子的身法在我面前不断变化,眼花缭乱间,他纯阳剑一出,追魂夺命棍仿佛受了惊吓一般钻入到了黑白无常二人的身体。 而后韩湘子手中的纯阳剑变为一道真火,直接将黑白无常困在其中,随后他一步上前,厉声道:“这两位阴差害人性命,我本欲想管,可恰巧被张道友撞见,从始至终我看的明明白白,你虽说会将阴差交由判官,可俗世气息太过于浓重,为仙者要不偏不向。”随后韩湘子一抬手,白无常腰间的牌子飞到了他的手中。 韩湘子继续说:“这神牌我先替你保管,他日我会去阎罗殿面见阎王。” 谢必安从始至终未发一眼,神色依旧好不屈服,韩湘子转过身,散了纯阳剑的真火,平淡的说:“你们回去吧,要好好约束手下,这次下不为例,莫法时代下还需你我共同努力,才能度过难关。” “有话好好说,仙君,没事儿我们就走了。”范无救拉着不服气的谢必安钻入到了槐树后消失不见。 眼前的一切又一次恢复了正常,那韩湘子颇有大师兄的几分神采,主要我觉得两个人的身上都有着一股出尘的仙气,吕洞宾乃是全真教的祖师爷,一身法力通天彻地,想我用他的纯阳剑,居然三番两次的落入下风,确实有些寒碜人了。 韩湘子拿出一个葫芦打开后干了一大口,吧嗒吧嗒嘴,皱着眉说:“刚刚在村口打的酒,可是为什么我换了好几家店了,这里的酒都是这么难喝,而且劲儿还有点大。” 第三百三十四章蜈蚣精 韩湘子在成仙得道前,便是生性狂傲,放荡不羁,一生偏爱饮酒。黑白无常走后,我算是对八仙有个直观的认识,想起铁拐李曾说,过了南天门是要留下九成的修为。可就算这样,韩湘子也确实够厉害的,刚刚纯阳剑上的烈焰如柱,短短呼吸间便制服了黑白无常。 “见过道友。”我稽手作揖。 韩湘子还礼:“不必客气,许久未曾来过人间,今天到这里来,也是想要办一些事儿,恰巧撞见了那两名阴差再此害人,刚欲管一管,却看到道友出手相救,道友侠义之心,不愧是纯阳祖师都赞扬的人。”他将纯阳剑递给我,又说:“这纯阳剑伴随家师千年,今家师交由你掌管,你以后可不能堕了祖师的威名啊。” 他的话让我十分尴尬,试想我就是一个道士而已,做做法还行,与人斗法虽然有法咒辅助,但像‘杀鬼咒’这样的凶咒,只能施展一个,还有上清五雷剑咒,这些都是杀招,非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大师兄的剑符虽说是个很厉害的武器,可是今天我发现,那剑符只是保安全,并不能让我挥之如臂。 “不怕道友笑话,我学道不足三年,之前一直都是爬山涉水的风水先生,虽通阴阳秘法,但时至今日所学所用,皆为济世救人,像道友这般的盖世神通,实在是望而兴叹了。”我说的很真诚,终南山在各种山野传说也好,还是民间怪谈也罢,都是神仙诞生的地方,而且金庸老先生笔下的全真教,可是华山论剑的第一名,而我所学多为阵法,或者民间奇术,有些剑走偏锋,遇到真正的强者,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韩湘子又喝了一口酒,还咳嗽了几声说:“不碍事,不会的东西可以学,我也是晚年入道。” 我一听心里顿时一喜,敏锐的感觉到这里有门了,他说可以学?那是什么意思?连地府都知道我为龙的事儿,韩湘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于是我立刻主动的说:“道友,既然咱们再此相见也是缘分,不如一起找个地方吃一些东西,慢慢聊。” “好好好,确实是缘分,不过距离最近的城市要三十里,而你现在还是肉体凡胎,不能乘坐青牛前往。”韩湘子说。 他所指的青牛,是他来时候乘坐的牛,听他所说必然是仙家之物,韩湘子也像夜游神、土地公一样,除非他们愿意,否则普通人是见不到。 至于那两名男女,韩湘子说他们只需要再睡一会儿自然就没什么大碍,可当我提起他随我一起坐车离开时,他却摆摆手说:“吃饭先不急,我来此处还有一件事儿要做,这村前有一座道观,观里藏着一只千年的蜈蚣精,我下界前雷公电母找到过我,他们已经守这蜈蚣精足足百年,可它始终躲在了元始天尊雕塑下面不出来,二神恐伤了三清神像,所以特意求我将那蜈蚣精赶出去。” 我主动要随着他一起过去看看,毕竟我也是吃捉鬼降妖这碗饭,第一次瞧见神仙捉妖,不去看看就太可惜了。 韩湘子倒是没反对,我们两个一齐走向远处,路上还聊着天,我给他讲着祖国这些年来的发展变化,尤其当韩湘子说酒不好喝的时候,我拿来尝了尝,别说他吵吵不好喝,我喝都不好喝,酒精味儿呛嗓子,还没有酒香,典型冒充粮食酒勾兑的东西的。 身后的青牛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没多久我们便能看到道观,要说这道观可是破旧极了,房顶没瓦,墙壁没窗,基本上能拆的东西我看也都拆的差不多了,而且显然这道观还被大火烧过,到处都是乌漆墨黑的,连外墙上的道经都被用大红旗写上“只生一个好,政府来养老”的计划生育宣传口号,但恰巧这时不远处又来了一伙儿村民扛着贡品、香纸、敲锣打鼓的走向道观。 韩湘子忽然说:“道友,这回真得让你帮个忙了,你去将这些人离开道观远一点,万一蜈蚣精逃出来,难免会误伤无辜的百姓。” “那么严重?”我疑惑的问。 “蜈蚣精属阴虫毒物,得道成仙十分艰难,如果没犯过滔天大罪,雷公电母也不愿太过于为难。”韩湘子背负双手,面向道观接着说:“我现在不方便现身,否则道观中的蜈蚣精必然会有所感应,这些村民还得靠你去与他们讲道理。” 答应了他的要求,再看那些村民,前面有人吹喇叭,小孩子围着欢闹,大锣鼓咣咣的敲着,热闹非凡,就好像是过了年一般。而且我看那贡品也挺丰富的,什么大猪头、羊头、牛头、还有数不清的水果玲琅满目的装在那些抬着的大箱子里。 我赶忙上前拦住了人群的去路,说:“等一下等一下,都先别过!” 锣鼓和喇叭声同时停止,有人说:“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挡住我们哩,快点让开。” 清了清嗓子,拿出平时忽悠人的态度,虽说我讲的是真事儿,可要想让人相信,眼神、声音、姿态、都必须要做到位,谈吐间给人营造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我说;“我是过路的阴阳先生,偶然经过这里,发现此道观妖气冲天,必有妖孽为祸一方,特来此斩妖除魔,还请诸位乡亲躲远一点,免得被妖邪之气撞了身子,白白丢了性命。” “放屁!”人群开始骚动了。 我听见有人说:“什么妖怪,我看你才像妖怪呢,这庙宇灵得很,求什么应什么,你赶紧躲远一点。” “对啊,金老婆子都说了,这里面住着一名活神仙,保佑全村风调雨顺。”有人说。 我一听这有点难办了,蜈蚣精既然是修炼成精的,那肯定就会懂一点法力,随随便便略施小计,足以让老百姓感恩戴德。 可忽然韩湘子到了我近前说:“这蜈蚣修炼必须要有没出世的婴儿魂魄来滋养,所以你问问他们,是不是村里这些年人丁不旺。” 我按照韩湘子的话又说一遍,结果人群中又有人喊:“你没看见计划生育的标语写着,别说我们村子,全国人丁都不旺,和这道观有什么关系,赶紧滚远点。” 看向韩湘子,我也有点无奈,老百姓认死理,他们不管你是哪位神仙,保平安就行了。韩湘子又说:“这蜈蚣精很狡诈,一直使用手段迷惑百姓,收纳香火想洗清之前的罪恶,但罪就是罪,给这些人三次机会,你劝他们三次,如果三次不行,那一切由天定。” 韩湘子的话太明显了,如果还不行,那就真强来了,到时候生死由天,如果蜈蚣精只是普通的小角色,韩湘子还至于主动要求人撤离么? 我始终拦在路中央,继续说:“这里真有妖怪,你们就听我一次劝吧,你说我一个过路的人,一不求你们财,二也不求你们感恩的,我也没必要骗你们啊。” 人群依然不为所动,而韩湘子却自语道:“一次。” 忽然间,人群左右分开,一位年近八十的老太太拄着拐棍走出来,他头戴金花,双眼浑浊,沙哑的声音说:“你是那个破了我的法术的人吧?” “你就是金花婆婆?”见到他我也有些生气,别看他年纪大,可做的事儿确实缺德了点,我怒道:“害人换命,到了阴曹地府,你就等着还债吧。” “还债?”金花婆婆哼笑了下,有些不屑的说:“我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我就给他们送什么,我的债啊,早就清了,快点让开,该到了上供的时辰了。” “这道观里有妖怪,你怎么不听呢?”我急的有点上火。见大家始终不为所动的时候,我有点怀念大胆了,有他在,总能杀出奇兵。 可当韩湘子说出第二次的时候,我心里确实犹豫了,不过大胆确实没让我失望,哪怕我们没有经过商量,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变为奇兵!原因是在祭祀的队伍后面跑来了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他急忙忙的喊:“不好了,村里来了个黑脸的土匪,先把刘二伯给打了,又非礼了老赵家的二女儿,后来老赵拿着烧火棍出来时,被那个土匪把烧火棍抢了,丢在金婆婆家的房顶,现在大火烧越烧越旺,大家快回去救火啊!” 第三百三十五章纯阳之威 我忽然觉得,让大胆去问路是一件非常明智的选择,实在难以想象,在如此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竟然奇葩的还能和人家打起来?不过以我对他的性格分析,这事儿肯定首先是他说话态度不好,赶巧人家也没惯着他,自然就有了矛盾。 所以,很多时候,都是祸从口出。哪怕中隔出大胆作为奇兵帮了这些老百姓一次,但等过后,我还是得教育教育他,否则日子久了他这样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那些个村民面面相觑,就连那金花婆婆也慌了神,正所谓破家值万贯,求神拜佛再怎么好,对于任何人而言,只有家里的财产才是最重要的。结果,几十人的祭祀的队伍,变得慌不择路,急忙忙跑向村子,转眼间就是一个不剩。 转头看向韩湘子说:“这回没事儿了。”对于大胆意外导致的围魏救赵,我显得有些无奈。 韩湘子拿着他的玉箫大步走向道观,我也是紧随其后,跟着他刚迈入道观中时,就觉得四周寒气逼人,而且大殿之上的元始天尊神像石雕已经没有了面部。 神佛无面,必会有妖邪作祟。 眼前破旧的道观已经许久未曾有人清扫过,地面四周还有些许的狗屎猫粪,这种情况是蜈蚣精刻意而为,它是绝不会让人清扫或者重修道观,因为一旦神像粉刷雕刻面容了以后,必然会接受香火,到时候这里将会是元始天尊的行宫,想他一个小小蜈蚣精,怎敢冒充天尊? 而眼前这样粪便满地,连屋顶都没有的破观,有元始天尊之名,却无天尊之实,但神像曾经接受过香火,一旦蜈蚣精躲在神像下面,雷公电母也万万不敢下手。见韩湘子进入道观后,神色之间有了一丝肃杀之气,既然玉帝能派他监管人间善恶,想必他定然是一位铁面无私的主儿。 “道友安心站在我身后即可,小心不要被道音所伤。”韩湘子对我说完,又看向道观中的三清神像,面似寒铁,怒斥道:“不要以为你躲在下面我就奈你不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出来领罚或许还有堕入轮回重新来过的机会,如若不然,定要你灰飞烟灭!” 一分钟过后,道观内依然全无任何的反应,韩湘子冷哼一声,手舞长箫,轻轻放在唇边:“冥顽不灵!”随后他吹动手中洞箫,阵阵悠扬的曲调再次浮现,顿时让我觉得四周天地变色,道观之中飞扬沙硕,耳边嗡隆的声音,就好似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一曲仙音,有气吞山河之势,哪怕我站在他身后,依然会觉得肃杀之气好似要将我碾碎一般。 随着大地剧烈的波动,突然间元始天尊的神像开始发出剧烈的震颤,箫声不断变换频率,群山之中鸟兽惊慌而逃,数不清的飞鸟四散空中,‘轰’的一声炸响,元始天尊的神像爆裂,一条至少长约十米的巨型蜈蚣出现在我们面前,那蜈蚣鲜红如血,粗细堪比成年人的大腿,它前头昂起,两枚巨钳一般的牙齿裸露在外,数不清的脚掌击打在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我滴个天呐,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蜈蚣!要说我见惯了鬼怪,可这种虫子还是第一次瞧见,身体不由的起满了鸡皮疙瘩,向后退了半步。 韩湘子收好了洞箫,又不知道在哪变出了巴掌花篮,东游记曾说,韩湘子花篮名曰‘缩地花蓝’,不论万里距离,皆在弹指之间,而且花蓝会发出‘青光木雷’,可降妖除魔。 眨眼间花蓝到了蜈蚣上方,一道青光射出,蜈蚣的身体散发出了焦糊的气味儿。 我确实被震撼到了,他的术法是我在世间仅见,而妙音的强大是针对于人,他再怎么强,也并没有脱离人的范畴,佛手印虽说难以匹敌,但绝对不会有韩湘子这样的如梦如幻。 蜈蚣精就要顶不住的时候,突然,它的腹部发出道道精光,数之不尽的眼球出现在腹甲的位置,眼前金光刺目,看一眼我都觉得脑袋要炸了一样。千钧一发之际,我手中的纯阳剑落入了到韩湘子的手中,一尺短剑变为了三尺青锋,燥热的纯阳之气弥漫在空气之中,韩湘子手持青锋,迎着蜈蚣就冲了过去。 纯阳克制天地妖邪,眼前韩湘子变换的剑法,纯阳烈火好似无穷无尽一般灼向了蜈蚣 ,与此同时天边出现了一道雷云,蜈蚣在雷云出现后,像是吓破了胆,疯了似的向远处逃跑,它身体焦黑的冲出了纯阳烈火时,就见一道黑光闪过,蜈蚣撞塌了道观的围墙,它所逃跑的方向,便是不远处的村落。 一些个成了精的妖怪为了躲避天雷,除了躲在神庙下外,还有一个就去人流密集的地方,雷公电母也不敢随意滥杀无辜,一旦被它闯进了村子,那还真就会变得难办起来。 “快追,别让它跑了。”韩湘子手持纯阳剑奔跑着追赶。 我跟着他身后疑惑的问:“你不是神仙么,飞啊,用飞的比较快!” “仙躯无法在凡间支配法宝,快追,天上的雷公电母还在酝酿雷劫,我们一定要拖住它!。”韩湘子说。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便是神仙下界怎么规矩这么多?除了南天门玲珑宝镜留下九成修为外,落入凡尘后,还必须要以凡体驱使法宝,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与玄、奇、妙三门的修士差不多。 隐隐之中,我觉得这可便是天道给予世间的平衡,不允许有人超脱天道之外。 我与韩湘子奔着方向追啊追,天边上一朵雷云也跟着蜈蚣的方向飘着,我们一直追过了小树林,看到缩地花蓝拦在庞大蜈蚣的身前,要说那蜈蚣也是勇猛,半米粗细的香樟树一尾巴就抽断了树干。想到韩湘子之前说要遣散老百姓,要是没有大胆这一场火,这么大的蜈蚣跑出来冲进人群,误伤也得死个十几人。 距离不足十米之时,韩湘子再次持剑追过去,追赶途中,他又丢出三道金牌立在蜈蚣精前方形成屏障。草木乱飞,蜈蚣精的每一次对抗‘缩地花蓝’都会引起空气剧烈的震动,十几米的长身因为纯阳火的缘故变得黝黑,当韩湘子持剑砍过去时,蜈蚣精一躬身,成了个球,狠狠一撞,弹开了纯阳剑。 “大胆妖孽,冥顽不灵!”韩湘子动了怒火,当他舞动手里长剑之时,我觉得天地间的热气正在向他手中的纯阳剑汇聚,韩湘子目光冷峻道:“我以祖师纯阳法剑,气合混元,盈贯太虚,降妖除魔!” 纯阳剑上散发的烈火,犹如火龙一般围绕在韩湘子周围。我看的傻了眼,这才是真正的纯阳剑,想我用它做法器,念个咒,引个煞,实在是弱爆了。韩湘子疾步而飞,一剑落下,带起了强大的热量击飞了蜈蚣精,而后又是连续几剑,将蜈蚣精剁成了大大小小的肢节。 看那蜈蚣的身体还在动,可突然间,雷云交织不断,‘轰隆隆’的雷鸣声响起时,连续三道闪电落下,蜈蚣精瞬间化为乌有。 而我脑海里全是刚刚韩湘子与蜈蚣精斗法时的样子,他既然为凡体,为何能将纯阳剑运用的如此强大,如果他可以,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妙音打的我毫无还手之力,当初被玄门堵在松花江,若不是大师兄法力通玄,可能我早就死了。 我要紧牙关,想到了韩湘子那句‘你可以学啊’,我发誓必须请韩湘子好好喝点,哪怕今天我喝吐血了,也得问出个一言片语,一直以来我都是剑走偏锋,当遇到了真正的强敌,却显得十分被动,并且大师兄也不能保护我一辈子。 可是,我本以为三道闪电已经代表了雷劫的结束,可天空中的雷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密布在了我的头顶,当我有些摸不清原因的时候,韩湘子却一脸严峻的盯着我说:“真是冥顽不灵,事已至此,还想负隅顽抗。” “怎么了?难道没结束么?”我惊讶的问。 韩湘子指了指我的头顶说:“那蜈蚣精缩小为本体,现在正在你的头顶,它首尾相连,形成小周天,正借助你的真阳避过天劫。” “啥!在我头顶?”当时我就怒了,这特么不是拿人当黑锅扣着顶雷么,真是惯得它,太拿豆包不当干粮了。于是我气急败坏的以符笔在掌心画天师咒,随后快速抓向头顶,当触碰到那蜈蚣身体时,还别说,感觉硬硬的有点硌手。“妈了个鸡的,去死吧!”那蜈蚣被我丢向空中,顿时天空连续闪烁电光,伴随着雷声轰鸣,连续六道闪电落下,那空中巴掌大小的蜈蚣瞬间化为了虚无。 第三百三十六章邛崃镇 天师咒算的上道教万能咒了,虽说杀鬼除凶稍逊一筹,可是却能保护自身不受伤害,因为蜈蚣本身就有剧毒,假如我徒手去抓,万一受伤了可就麻烦了。雷声散去后,韩湘子对天稽首,头顶上黑压压的雷云随着微风缓缓的飘散,模糊间,我好似看到天空中站着两个人影,于是也学着韩湘子同样对天空施礼。 当一切归于平淡后,韩湘子将纯阳剑重新交给我了。一想他刚刚战斗时勇猛的身姿,我急忙说:“今日相见既是缘分,我张大宝小时候就特别崇拜八仙,更对韩湘子前辈的酒量神往已久,希望前辈给我这次机会。” 刚刚我想请他喝酒,与现在不同了,之前我是想问问他怎么学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厉害。而现在我是让他教我。 韩湘子倒也痛快的说:“我正有此意,不过此处的酒实在是让我难以下咽,道友你手拿祖师纯阳剑,与我平辈论交便可,不必客气。” “道友,咱们这就去城里找最贵的饭店,喝最好的酒!”我爽朗的说。 远处的村依然浓烟滚滚,看样子赵大胆可没少做缺德的事儿,除了这个,还有件事儿让我挺诧异,就是韩湘子有了影子。 我问了韩湘子原因,他很自然告诉我,既然到了人间,那就得像人一样。 脑子里升起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八仙会集体来到人世间?我已经见过铁拐李,现在又看到了韩湘子,手里拿着的是吕洞宾的纯阳剑,而他此时也正在烂柯山找人下棋,至于何仙姑、汉钟离、曹国舅、蓝采和他们几个去了哪里? 八仙在神仙体系当中属于编外人员,虽说没什么具体的职位,可却也已经超脱了轮回之苦,并且吕洞宾乃是东华帝君转世重修之人身份非凡,就连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上也有他们八人的一席之地。可是,自从《东游记》上记载过八仙过海,他们斗四海龙王之后,世间已经千百年来再没有过他们太多的传说。我压了住了心里的这个疑问,邀请他与我同行。 他丝毫没有犹豫,让青牛自由活动,随我走向国道,刚到了汽车前,就见到不远处发生的震撼的一幕。大胆飞速在麦田上奔跑,他的身后少说也有近百位名村民追,那些人拎着耙犁、镐头、棍子、铁锹、菜刀、甚至还有拿着大勺的,他们各个满脸愤怒,恨不得生吃了大胆一般。 我很疑惑大胆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竟然会把一村人惹的这么愤怒。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妙,我先把自己的东西让韩湘子帮我拿着,随后快速打开后备箱,将夏玲珑的大袋子抱起对韩湘子说:“快点跑。” “为何要跑?”韩湘子疑惑的问我。 而大胆已经距离我们不足五十米,他破锣嗓子大吼:“快点撤,这些人特么的疯了。” “道友,来不及解释了,快点跑吧,要不然会很麻烦。”我说。 当大胆超过了我们俩继续向前奔跑时,我心里咒骂他,妈了个鸡的,夏玲珑这么大个,他居然让我背着! 硬着头皮,带着韩湘子追着大胆跑,他在前面领路,七拐八拐的,足足跑了至少五百米才甩掉了后面的人,而我累趴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而且四川的空气本来就湿热,大太阳在头顶上烘烤,让我有一种中暑的感觉。 那些村民没有继续追,大胆又回身跑到我身边,指着我说:“真完蛋,这么几步就受不了了。” “你特么到底干了啥事儿?怎么惹怒了那么多人,现在车也丢了,去云南你是想用走的么!”我气愤的问他。 “这事儿你不知道,其实不赖我。”他双手一摊,显得很无辜,随后说他在村里找人问路,因为口角和人打了一架,后来乱跑时到了村里集中摆放牌位的祠堂,他说饿了,就找些吃点东西,结果被人发现,一不小心撞倒了摆放牌位的架子,由此惹恼了全村的人。 我很有种打他冲动,突然他又看向韩湘子,惊讶的问:“这个小白脸是谁啊?怎么与咱们一起跑,你认识?” 还未等我琢磨怎么介绍时,韩湘子特有礼貌的鞠躬,书生气很重的说:“在下韩湘子,河内河阳人。” 大胆愣了愣:“韩湘子?” 韩湘子点点头。我怕这王八蛋再惹乱子,刚想上前去堵他的嘴,可大胆黑脸有些沉思的神色,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说什么失利的话,反而问:“哦哦,韩湘子,河内河阳在哪?我怎么能听过,韩湘子?名怎么听着耳熟啊。” “家师吕洞宾。”韩湘子又说。 大胆却说:“哦哦,不认识不认识,爱谁谁,小伙子是不是想要蹭车的?现在车没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什么蹭车?”韩湘子表情疑惑。 怕大胆再说出什么话,搞的像上次似的,铁拐李差点没让他去吃屎。我打岔问:“吕洞宾你不认识?” 他很牛逼的说:“他很出名么?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韩湘子脸色有点不对,假如有人当着我的面儿,对我师傅不尊重,那我肯定也会不乐意啊。再次打岔,就说韩湘子是我的朋友,现在大家一起去镇上。 等回到了国道上,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过往的车辆又开的很快,压根儿就不可能拦到车,而且最近的镇子还有三十里的路途。此时,我与大胆对视一眼,同时极其有默契的走向了马路中央,我俩把手张开,又一次干起了劫道的活计。 结果不到二十分钟,还真让我们劫了一辆挂着北京牌照的中型商务巴士。司机停车后打开车窗,直接丢出了20块钱,语气还算和气的说:“让让,我们赶时间。” 大胆直接就急了,走过去捡起20块钱装在兜里,指着司机怒骂:“次奥,20块钱,你特么磕碜谁呢!” 结果,司机又丢出了50。 大胆又捡起来:“50?骂了隔壁的,你特么太拿人不当回事了,我差你五十块钱么!” “你丫没完了,拦路要钱的我见的多了,就没见过你这样不知足的,信不信我开车撞死你!”司机指着大胆就骂。 “吹牛逼呢,你撞啊,不撞你都是我孙子!”大胆也发飙的骂。眼看俩人又要打起来,我连忙沟通,就说我们是拒绝旅游团强制消费,所以被赶下车的游客,现在想要借车辆去最近的镇里。 司机说:“早说呀,正好我们也去镇上,前面不远就是邛崃镇了,快点上来吧,不过他不行,这人嘴巴太臭。” 大胆又要发飙,气的我踢了他一脚,又开始对司机说好话,多给了人家五百块钱,才同意我们上车。身旁的韩湘子有点出乎我意料,他居然对汽车没有丝毫的陌生感,从头到尾也未提出一句疑问。 进了车厢,小巴士的座位多数是空的,只有三男三女,其中我左边还坐着一名头发有些微白的中年人,剩下的五人有点像是学生。韩湘子一上车便引起了人群的议论声,除了他穿着一身书生布衫,手里拿着笛子外,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人长得很帅。 可能是神仙的缘故,让韩湘子的面部特别的干净,出尘之气的俊朗书生,一时间掩盖了大胆刚刚所带来的不愉快。这一路上韩湘子怎么被女孩子的关注暂且不提,因为我实在是没想到这么一迷路,竟然开车杀到了四川省的西部,要知道邛崃山是岷江与大渡河的分水岭,可由于邛崃山的海拔很高,自古就隔绝了东西的交通,也是古代汉族与少数民族的重要分界线,虽说现在经济有所改善了,可依然是东部要比西部发达许多。 三十多里地的山路,没多久我们便到了邛崃镇,在路上听司机上的男男女女聊天,我猜他们应该是某个考古院校的学生,但这一切与我们没关系了,到了镇上以后,看得出此处大多数还是偏向汉人的建筑风格,街道相对比较热闹,一些个大大小小的饭店也有很多。 下了车第一件儿事,我带着大胆、韩湘子找到了一间看起来还算是高档的饭店。 要了一间包厢,各种生猛海鲜,我是一顿点,这可给大胆乐坏了,直夸我大方够意思。但等菜上齐了,我又要了两瓶茅台,恭敬的给韩湘子倒满:“道友尝尝这个怎么样?” “他也道士?”大胆疑惑的问。 “闭嘴,吃你的饭。”我踢了他一下。 韩湘子喝了一口,细细品了品说:“这个还可以,比我打的酒好很多,但要比王母娘娘的瑶池仙酿还是略逊一筹。” “那个东西咱们凡间还没有啊,不过茅台也算是好酒了。”我惋惜的说。 大胆瞪大了眼睛,一拍桌子,指着韩湘子说:“你是神仙?” 我一拍脑门对韩湘子说:“道友,你能不能先把他变晕了,他实在是太闹人了。” 韩湘子哈哈一笑,长袖一挥,大胆的眼皮向上翻,眨眼间一仰头栽倒在地上睡着了。随后韩湘子也表示他不太喜欢大胆这个人,我尴尬的笑笑,又倒了一杯酒,他生性桀骜,放荡不羁,我投其所好,一杯接着一杯的陪他喝。 第三杯的时候,韩湘子大呼一声:“痛快,许久未曾食人间烟火,这次定要不醉不归!” “这凡间现在变化太快,道友闲着没事儿可以来溜达溜达,我带你喝最贵最好的酒,这里就是城市太小,否则我一定请你也尝尝洋酒!”我也说。 “你不懂,我们想下界是没那么容易的。”韩湘子自饮自酌,又说品了品酒说:“不错不错,我看道友果然是性情中人,祖师曾说你必成大器,现在看所言不假。” 纯阳祖师夸我了?这可让我震撼了,于是我将纯阳剑拿在手中,故作叹息的说:“哎,这剑是李前辈交由与我,只是未曾传授我任何使用此剑的方法,手握纯阳祖师至宝,却屡次三番堕了纯阳真人的名号,我实在心中有愧,要不你将这剑拿回去吧。” “赐予你就是赐予你的,我收回来成了什么事儿。”韩湘子摇摇头拒绝了我的要求。 但我继续说:“此等绝世神兵,我留着也是无用,为了避免让别人看见了以后笑话,我觉得还是道友为了纯阳祖师的名声着想,还是收回的好。” 韩湘子沉吟了半晌,忽然将酒杯放下,纠结了一会儿说:“那,那这样吧,一会儿我梦里授你祖师纯阳剑法,至于你能学多少单凭自己的造化。” 第三百三十七章梦里授道 我兴奋的连连道谢,又给他倒了两杯酒,神仙的酒量确实很厉害,这茅台都被他连喝了两瓶了,可还丝毫未见他有微醺的样子,酒过三巡,我们聊了诛杀蜈蚣精的事儿,又聊了金花婆婆,按照韩湘子的意思,他的三道金书像是三道奏折,一道奏阴,一道奏凡,一道奏仙,天下恶事,他都会以金书直接告诉玉帝,那时候必会有人去管。所以,金花婆婆这件事儿之后肯定是命不长了。 随后又问了他夏玲珑的事儿,还将装有她的大袋子打开。 不过韩湘子与铁拐李的反应却截然不同,因为他说并不认识夏玲珑,原因他成仙的年月比较晚,而八仙里面属铁拐李与张果老的资历最老,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 又向服务员要了两瓶茅台,我问韩湘子:“道友这次下界所为何事?前些日子我曾见过铁拐李前辈,如今八仙出现凡间,难道世间有大事发生?” “不瞒道友,你如今成为真龙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仙界,大大小小的神仙都在关注你着你的一举一动,我八仙这次下界,也是受到太乙真人点拨,重入凡尘,寻一场大机缘。”韩湘子豪放的说。 重塑龙身,济世功德,门前一跃,化身为仙。这是祖师爷给予我人生的轨迹,我实在没想到现在居然会获取了整个天庭的关注。 韩湘子又说:“现在神仙下界难上加难,自唐朝以后,玉帝设下南天门玲珑宝镜限制神仙下凡,大家只能通过‘天眼通’来观看凡间的大事小情,如今世上除了三清祖师香火还在,福禄寿三星、还有财神爷经久不衰以外,其他的各路神仙基本也断了香火传承,此事我问过家师,纯阳祖师曾言,一切源于末法时代来临,这是一个量劫的开始,也象征着某种新生,而道友你便是大千世界当中的应劫之人。” 泰山石前的八生八世,我见到了元始天尊与地藏王菩萨之间的争论,所以我推测华夏为神佛根本,如果华夏有劫难也是神佛劫难,所以才会有真龙气离鼎而出。 “原来如此,那我还真的是任重道远了。”我苦笑了一下,心里还是有很大的压力的。 看了看身后的夏玲珑,她曾说帮我铸龙骨,那这一切又与祖师爷所说功德塑龙身有何区别?夏玲珑若是能以一人之力替我逆天改命,那她夏玲珑又是何人? 抬头看向面前的韩湘子,隐隐约约我觉得他们下界多半与我脱不开干系。突然,韩湘子的双眼射出一道精光,对视的瞬间,脑海一痛,耳畔紧随着传来韩湘子的话:“现在我替祖师对你梦里授道,这是祖师纯阳剑法,你且看好,但如今你尚且为凡,肉身不足以承受纯阳之火,非生死攸关,切莫贪恋祖师威能,而纯阳六十四式重变化,只要你能领悟,可保性命无忧。” 当我觉得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时,梦境里浮现出了韩湘子舞动纯阳剑的英姿,他一边为我演示着剑法,还一边口述给我讲解,这些变化包括‘浑元一气’‘纯阳初动’‘仙人指路’‘魁星执笔’‘泰山压顶’‘凤凰点头’等等六十四中变化从未停歇,一气呵成,三尺青锋上的纯阳气犹如烈日照耀了我的全身,温暖的感觉充盈四肢百骸。 想我当初与大师兄因为误会,导致退出茅山后,‘神打’也随之离开身体,从那以后再无三茅真君护佑,如今却又莫名的接受了纯阳祖师的纯阳剑法,可纯阳祖师乃是全真教供奉的祖师爷。 想起腰间的茅山密宗的天师令,我这样的算不算是叛教啊? 当六十四重剑法演示后,韩湘子与我相坐而望,他又传我《吕祖心经》:天生万物,惟人最灵。非人能灵,实心是灵。心为主宰,一身之君。役使百骸,区处群情。物无其物,形无其形。禀受于天,良知良能。。。。。[省略数百字] “此法我已经全部传授于道友,剩下的你可自行领悟,而纯阳剑法为祖师所创,纯阳无阴,过往不算,可从今日开始,道友必须要时刻警示自己,不可沾那男女欢愉,否则纯阳必破。”韩湘子说。 我点头应允,不知为何,韩湘子所传授我的东西,好似与阴阳秘法中有许许多多的共同点。盘膝而坐,静静感悟着韩湘子的梦里传我的道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在梦中消化了所有的道法,那纯阳剑之所以会一尺为凡,是因为阳火太盛,已经超脱了凡人所能承受的范畴,而纯阳剑法一旦施展,必然会让纯阳剑变为三尺青锋,可同样也是一把双刃剑。 等我睁开眼,眼前的韩湘子已经不再,大胆趴在地上呼呼的大睡,四周凌乱的酒瓶告诉我刚刚确实没少喝。我看了眼时间,现在却只过了不足一个时辰。 面前的餐桌,有着一行用筷子沾酒水所写的字‘谢道友招待,他日有缘必会相见。’ 再次握起纯阳剑时,感受上面充盈的热量很让我心惊,而且我发现自从韩湘子走后,我与纯阳剑好似多了某种联系。 我踢了踢大胆,不管是否我被神仙们所关注,但路还是要自己走的,这次韩湘子莫名其妙的出现,透露给了我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他们神仙不会明着帮我,但却会暗地里帮助我,这与韩湘子梦里授道是一个道理。 大胆揉了揉脑袋:“玛德,这什么酒,怎么劲儿这么大,没喝多少居然会觉得头疼的受不了。” “你没事了?”我疑惑的问。 大胆反问:“你想我有什么事儿?” “得了,你当我啥也没说。”我发现他好像记不得韩湘子了。 大胆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说自己明明记得吃了不少,可为什么还会感觉这么饿,整张桌子我点了十二个菜,最后居然连菜汤都没剩下。 酒足饭饱后,让大胆扛着夏玲珑,我们去了大堂,发现这里吃饭的人有很多,其中今天搭乘便车的那伙人居然也在,先是礼貌的点头打了声招呼,随后拿着银行卡就是一刷,年轻的服务员递给我菜单:“你好先生,一共消费了19800,我们这里不打折,正常开发票。” 这句话可引起了饭店里的人观望了,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毕竟我与大胆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万,还是两个人,听起来就觉得很败家。 “看不出来啊,劫道的竟然都这么有钱。”那个司机说。 戴眼镜的青年有些愤青的说:“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大山里的孩子有多少人一顿饱饭都没有,这么浪费,一看就是社会的蛀虫。” “人家有钱,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呗,你有啥不满的,祖国需要发展,不也得需要这些人拉动经济么。”他们一起的红衣女孩儿说,而后又对我点点头表示友好,但是我发现那三个女孩儿都在四处寻摸什么。 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再找韩湘子,没办法,帅哥到哪都是被关注的焦点。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我发现那个中年教授的眼神始终盯着我不放,我和他对视一眼,也觉得好像在哪见过,突然一位面容姣好的高挑女孩儿站起身拦在我们近前。 “你好,请问您是叫张大宝么?”女孩儿忽然问。 我一下子有些愣住了,要知道认识我的鬼,要比认识我的人要多很多,怎么她能叫出我的名字? “你是?”我不断搜索着脑海里的回忆。 突然大胆站在我旁边,那目光恨不得剥光了眼前的女孩儿,他低声说:“是不是以前惹的风流债!” “滚蛋。”我推了他一下。 女孩儿继续说:“你还记得在周家庄么?当初的十二童子棺,就是我与何教授与马教授一起去的。” 我指了指那干瘦的中年人:“我想起来了,他是与何胖子一起的教授。” 脑海里想到在朝鲜时经过,于是我连忙追问起了何胖子的近况。 女孩告诉,他们现在已经读研究生了,何教授现在已经不在学校了,至于干什么她也不清楚。 在我们聊天的时候,那位红衣女孩儿忽然走到我身边,看他穿着红色短袖,超短裤,大白腿,不可否认这三个女孩儿各个都姿色上佳:“你们一起去吃饭的那个帅哥呢?怎么没看见他?” 大胆故意摸了摸自己的头型,难得不骂人,转了性的说:“这里除了我就是他,你不找他,那肯定就是我喽,你好,我叫赵大胆。” 女孩儿压根儿就没理他,直接对我伸出手:“我叫张菲菲,很高兴认识你。” “张大宝。”我也伸出手与她握了握。而当大胆准备伸手时,女孩儿就像是看不见他似的,邀请我们去坐一坐。那个当初在周家庄见过的女孩儿叫刘若晗,红衣女孩儿叫张菲菲,比较内向的矮个子女孩儿叫董佳琪,除了司机以外,另外三名男子,一个叫宋德龙,一个叫马小强,也就是那个马教授的侄子。 大家萍水相逢,加上我想了解了解老何现在怎么样了,所以就坐下待会儿。司机也觉得特有缘分,加上北京人比较能侃,聊得倒也挺开心,不过大胆的目光早就被那两名美女全部吸引了,而且看他拘谨的样子,显然就在那儿‘装人’呢。 对于我的职业,刘若晗倒是没有提起,那个马教授可能还在为当初周家庄我揍他们的事儿心有芥蒂,所以不怎么与我交谈。但当我们准备就此别过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锣的声音,嘈嘈杂杂的锣鼓,显得十分热闹,连同服务员在内许多人都出了门。 我也不例外,一出饭店,就见到至少七八名黄袍僧人,被众人簇拥着走向了江水的方向,这时我也听见老百姓从旁说:“岷江那儿出现了好多毒蛇,大家快去看和尚降妖啊。” 第三百三十八章蛇挡路 毒蛇?我也觉得很好奇,他们一共八名僧人,各个派头十足,长得那是肥头大耳,队伍前有老百姓开道,有的人举着满是经文的摇筒,跟着的人群还有扛着不知装有什么的木箱,这一路上听着高频的音响放着‘大悲咒’,所过之处,老百姓无不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让街道都显得非常庄重。 “真他娘的气派。”大胆嘀咕道。 宋德龙又冷哼道:“山野愚昧之人,现在正是蛇繁衍交配的季节,就算有蛇,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刘若晗可是见过十二童子棺的人,所以她对于眼前这件怪事很上心,加上美女又有天然的亲和力,我见她去找人询问事情的原委。 我在一旁,听见了路人说,就在邛崃山下的交通要道发现了数不清的七步蛇、五步蛇、红麻子、竹青蛇,就好像岷江一代的毒蛇开会似的,完全堵住了交通,过往的车辆没有一个人敢开过,当地镇政府请了各种专家,但是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耽搁了两天,有人提议去不远处的乐山大佛寺里请和尚过来做法事。 眼前八位高僧,便是大佛寺里的和尚,可我以法眼扫了他们八人一眼,这几人并没有什么精纯的法力波动,头上也无佛光护体,何况大家都知道和尚吃斋,所用皆是粗茶淡饭,苦行僧更是每月有辟谷的日子,普通僧人一天一夜水米不进,还有一些高僧甚至可以做到半个月如此。 他们如此清贫的生活,你会认为会各个吃成个脑袋大脖子粗,肥头大耳,长得就像是饭店后厨的伙夫似的模样? “会不会有鬼呀?”刘若晗忽然看向我。 我摊开手说:“说不好。” 宋德龙又说:“若晗,咱们做考古的,怎么还能信鬼神?要是真的有鬼,我们这些长期与墓葬打交道的人,不早就被鬼抓去了。” “那是你没见过。”刘若晗心有余悸的盯着我。 宋德龙还想继续在女孩子面前展现自己的时候,大胆忽然尖叫一声:“雾草,当和尚太牛逼了,我也想当和尚,你看看那老太太,一摞子钱啊,八个和尚,每人最少十几万。” 大胆指的路边停着一辆奔驰商务,有一位年近八十的老太太站在路边,旁边放着一张桌子,而在桌子上面是一摞摞的百元大钞。八位和尚路过时,老太太会双手合十,躬身鞠躬,随后拿起一摞钱递给和尚。 肥头大耳的僧人面带慈祥笑容,接过了老太太钱后,好似再做一些祈福的咒语。随着大胆一阵阵羡慕的声音,送行队伍渐渐的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宋德龙又说:“这人就是花钱买心安,把钱都给那些和尚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留着做点善事呢。” 从开始接触到现在,宋德龙就这句话引起了我的赞同,确实如此,和尚不劳作,接受供养,而且现在香火钱的价格越来越高,过去信徒去庙里,添点香油就算是供奉了,所以才有‘香油钱’这一说,可是现在,不信大家去庙里看看,假如你说要捐款,和尚百分百会给你拿出一个善名册,上面最低的善款额度都在三千元以上。你说没那么多现金?好,我这里有pos机,咱们可以刷卡。 具体是哪,咱们就不说了,还是继续聊这个邛崃山的毒蛇奇闻。 旁边的马教授说:“德龙,这就是千以年来民族流传的传统,而且四川的汉族百姓自唐朝以来就十分信奉佛教,不远处就是乐山大佛的雕刻,更有一些民间传闻,说辱骂和尚者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最底层,孝敬和尚者,死后登入极乐世界,一些个有钱人自然也会花钱买心安。” “哎。”宋德龙叹了口气,又说:“我不反对信仰,可是信仰不是迷信,人死如灯灭,哪怕真的是积德行善,也应该把善良交给那些需要的人,我大一那年去西藏支教,我国有许多地方,许多人还因为贫穷而不得不卖掉自己的骨肉,更因为贫穷连口干净的水都没有,不去帮助该帮助的人,反而送钱给那些肥头大耳的和尚,这种行善,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马教授也叹了口气说:“国情如此。” 宋德龙突然正色的说:“教授,考古只能以观察历史,却不能改变现在,我想回去后考公务员。” 马教授表示支持宋德龙的行为,但我听了二人简短的对话,确实是包含了世间许多因为迷信害人的行为。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古时候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汇聚凌云山麓,水势相当的凶猛,到了夏汛,江水直捣山壁,常常造成船毁人亡的悲剧。当时一个叫海通的禅师,为了减缓水杀势,提议建造乐山大佛,召集人力、物力、在唐朝政府大力扶持下,建造成了大佛像,从那以后三江交汇处很少再发生事故。 而乐山大佛也成了四川人的信仰,真实事件当中,1962年遇上了百年难遇的三年连天的自然灾害,饿死的人数于万计,岷山上漂浮众多尸体,大佛不忍看这人间的悲剧,痛苦的闭上眼睛并默默的流泪。1963年的时候,灾情不见好转,饿死的人继续增加,大佛无力拯救苍生,再一次的闭眼默默流泪,直至灾情过后大佛睁眼。 1976年的时候,毛主席、周总理、等开国元勋相继离世,大佛又一次闭眼。 大佛也有发出金光的时候,在2000年,中国腾飞的重要一年,假如wto、奥运申办成功,在国际上有了地位的时候,大佛头顶金光祥云,彩霞万丈,行成了一大奇观。之后02年又一次发生了佛光普照,后来虽说没什么大事件发生,但祖国确实是在一天天的繁荣昌盛。 所以说世间不缺乏悬壶济世的高僧,也常常有一些靠愚昧世人为生的妖僧。 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十分好奇,众多人都想去看看热闹,而且我发现大胆好像被张菲菲给迷住了,一个劲儿的在旁同意一同前往。 随着我们去的路上,大胆还用手指了指张菲菲说:“兄弟,这个妞儿我喜欢,完全就是我小时候第一场春梦里的女主角,我一定要睡了她!” “别闹了,人家是正经女孩儿,不是你做大保健的花姑娘。”我说。 “次奥,你说啥呢。这回是真爱,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一见钟情,我一定要告诉我妈妈。”大胆特严肃。 我别提多震撼了,怪不得大胆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脏话没说过,原来爱情的力量是真的很伟大的! 于是,我让他去要电话。可大胆说了,他要是敢去,还找我干鸡毛? 我被他纯情期盼的眼神,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无所谓了,谁让大家是朋友呢。聊天的功夫,我们走出了邛崃镇,只见远处站满了人,周围停靠着数不清的车辆,等我们一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拥挤到了人群最前端时,只见板油路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大坑,虽然距离较远,但也看得见坑内堆积了数不清的毒蛇。 道路至少有百米左右的长度,不远处正是缓缓流淌的岷江,江水弥漫,两侧群山之上植物林立,郁郁葱葱,山水环绕,映衬着邛崃山风景如画,可唯独眼前的道路显得有些大煞风景,面前花花绿绿的毒蛇铺满了道路,而且吐信子发出的‘嗤嗤’声,让人不由的感觉寒冷。 而张菲菲好像与宋德龙不对付似的,她说:“蛇交配?你见过这么多一起交配的么?” “那肯定也有别的原因,例如此处肯定地壳有了变动,对蛇类造成了影响。”宋德龙依旧辩解着。 “你就嘴硬吧。”张菲菲不以为然。 俩人斗嘴的过程中,我注意大胆面红耳赤,急促的呼吸声与那瞪起来的牛眼,好似要生吞了宋德龙似的,估计要不是为了保持在张菲菲面前的形象,大胆真就得动手了。 突然,人群传来惊呼:“活佛显灵了,活佛显灵了。”随后人群黑压压的跪倒一片,四周人群不断高呼:“阿弥陀佛!” 顺着声音看过去,那八个和尚站成一排,手里拿着法杖,木鱼,经轮,口念佛号的走向毒蛇,就见八僧人的头上浮现了一道道的金光,而且和尚还未等靠近毒蛇,只见毒蛇四散奔逃,好似很惧怕这些僧人似的。 我皱着眉看着过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而我周围的研究生也被和尚所表现出来的神奇井的合不拢嘴,随着一道如来佛祖的虚影浮现时,我脑海里想起了二师兄我们在吉林时他的‘遥控炸弹’,他曾说,现在的买卖越来越不好做,除了要有真才实学,还得懂得蓝道手段,并且还要会运用高科技的手段来武装自己。 所以,我眼前这八位高僧,这特么不就是懂得运用高科技的蓝道高手么! 第三百三十九章白虎捞月 术法与鬼相同,普通人都是无法看的见的。毛石曾告诉我,必须要时距并进,懂得运用科技,否则你想赚老百姓钱是很难的。都知道跳大神的,各个全都是一跳就一上午,其实捉鬼降妖驱赶邪气,也就是三两分钟的事儿,但假如神婆到你家溜达一圈,不到三分钟开口管你要3000块钱,你肯定不愿意给,认为她是骗子。反之,神婆三分钟的时间捉鬼,三个小时的时间给你表演古代歌舞,到时候别说让你拿三千了,三万你都得拿。 眼前的板油路像是年久失修了,许多的地方已经开裂,此处是上山的通道,绕过了邛崃山便是羌族的分布的范围,大山高耸入云,本就人间仙境的地方让八个和尚一搞,显得他们更神秘了。 八位和尚站在蛇群念经,毒蛇逼退,形成了一个真空地点,空中倒影的金光特别的具有神韵,尤其当阳光透过云层时,地表升起了朵朵莲花。 从佛光出现我就看穿了他们的骗术,这些人手上有一种投影笔,某宝还有热卖的,只不过不是投影佛像,这个时候一位和尚把投影笔向上,周围七个和尚遍布四周,同时拿强光手电照向头顶,就会形成反射,将投影仪里的佛像倒影出来。 而至于毒蛇避退则是他们身上涂满了雄黄,而且那些僧人的脚下布鞋是用烟油子浸泡过,但怕露馅,后来再用檀香遮住气味儿的鞋,所以他们走过去,那些毒蛇自然会避退。 以前我曾听过一个和尚骗牛的,就是和尚先用食盐清洗全身,找到地主家的牛,这个时候牛会来亲切的舔和尚,和尚会告诉地主,说这牛是他前世的母亲,这一世偶然遇见,牛才会这样亲切,因为过去盐属于稀罕物,所以很多并不知道牛喜欢舔盐的特性。 可地主一听和尚说的如此邪乎,自然是不敢得罪,立刻便会把牛送给和尚。和尚带走以后,会将收来的头发油拌水灌入牛的肚子里,一路上不停喂食,等到了集市后,老牛因为肠胃不舒服会跪在地上,头油与胃酸反应,大口大口的吐刚刚嚼碎的草,一旦引起围观时,和尚会说,这牛上辈子是他的母亲,他偶然间在屠夫手里救下来,可是牛身体有了毛病,需要百姓们善缘祈福。 老百姓迷信啊,看牛跪在地上流泪呕吐就觉得奇怪,尤其和尚更显得慈悲为怀,当他说鼓动老百姓捐款时,很多人便会想结下善缘,纷纷掏钱。可等钱渐渐多起来的时候,牛因为吐完了头油,又变回了精神抖擞的样子,百姓会认为这是神迹,是佛祖显灵,然后心甘情愿的再次继续掏钱。 最后,和尚骑着牛,挎着钱,回了寺庙。 此事情是真假不便较真,且看那不远处的地坑塌陷,毒蛇满地的情形,我觉得有点不太对,于是将罗庚取出,顾不得周围几名知识分子诧异的眼神,发现这条路正处在西南白虎位,那道路又犹如大开的虎口,其实道路本身倒是也没什么,因为虎口无牙,但是最近可能是由于修路,盘山道左右两侧没有用泥墩子,反而是一排排金属刷上红旗的铁杆。 虎口生牙见红,那不就是要吃人的意思么!转动罗盘,按照对冲的方位,正式岷江的煞风口,水有吉凶,环为吉,射为凶。再看大山顶部周围,四周草木匆匆,可唯独山顶棱角凸显,这代表白虎杀气太重。 远看岷江长河如龙,水影倒射虎口,风水当中称呼此自然景观为‘白虎捞月’的天然风水煞! 再看虎口塌陷的地坑,我又一次想到了一个名词,那是风水先生很难找到的‘地眼’。 如今八位‘高僧’手拿法杖,袈裟狠狠一丢,挥洒出了不起眼的金色粉末。多数的老百姓早就跪下了,我身边的知识分子们虽说没跪,但他们也并不明白蓝道的高科技。 当火光一起,我心里怒骂,这特么就是胡闹!毒蛇拦路可清不可杀,杀之不祥的,如今毒蛇盘踞地眼,必会有大事发生,若想避过,唯有填补地眼才可镇压地煞! 不断的有毒蛇葬生火海,八位僧人当中有一位至少在200斤的胖和尚率先朗声怒吼:“尔等妖孽不知悔改,想在此谋害百姓,贫僧身为乐山寺住持,甘愿堕入地狱也要杀你们个干干净净!” “快点住手!”我扯着脖子大喊一声,随后又拽了下大胆:“快快,大胆随我一起拦住那些和尚!” 和大胆配合这么久了,早就默契无比,而且关键时刻他也是从不含糊,所以当我一个健步追上去时,大胆也是默契的紧随其后,周围的老百姓被我的吼声引起了注意,他们同时抬头‘刷刷’的声音很壮观,要说那八个僧人配合也是真默契,他们当中有拿油枪偷偷的喷射的,住持负责撒白磷,其余的六人,有负责灯光、负责音响、还有负责打掩护的。 我追着去的过程中,可那条路上的毒蛇本就十分的集中,这一下子又至少被大和尚烧死了十几条毒蛇。 等我到了近前时,那八个和尚的清扫毒蛇已经开始了,见毒蛇不断退到了坑边的位置。为首胖和尚对我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你是何人?为何阻拦贫僧捉妖?” 我说话倒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说:“明白人不说假话,把你那些蓝道的手段收了,像你刚刚这样滥杀无辜,你觉得对的起佛祖么!” 大胆也说:“大宝,咋回事?要不要动手?妈了个鸡的,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尤其咱们在山东被那个肥和尚差点打死,现在见到长得胖的和尚,我就来气。” 但和尚一脸却还是一脸庄重。“阿弥陀佛,施主快快离开,别耽误贫僧降妖。” 随着我二人的争执,引起了四周百姓的侧目,许多人纷纷的起身,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着我的身份。 这时,我也不客气的说:“此处为白虎捞月地,金煞没有被水气化解,反而由水形成杀,如今地眼大开,毒蛇盘踞地眼,是因为此处乃是大地生气泄露的之处,所以毒蛇会根据本能寻找到这里,你要是一把火烧死这些毒蛇,一旦放出了七十二地煞,后果会很严重。” 和尚依旧不温不火的说:“阿弥陀佛,贫僧不知道施主所说的是什么,但贫僧乃是乐山寺里的住持,自幼修行佛法,这些毒蛇盘踞此处,完全是因为他们前世与这里的有过孽缘,上一世必然有人在这里刨开了他们的窝,所以毒蛇今生才会盘踞在此,如今它们的目的就是害人性命,施主快快让开,别在此处执迷不悟,做那助纣为孽的事。” 我也怒了,自从见过泰山石上的八生八世,我特别反感有人与我谈什么前世今生,于是我怒道:“你别跟我说什么前世后世,这蛇为梦入畜生道,五道生灵,虽有轮回,可怎能知道前世因果。收起你那一套把戏,快点离开,等我填了地眼,帮助这里的人躲过灾祸,否则出了事儿,你能担待的起么。” [ps:道教讲五道生灵,而佛家却是六道轮回,后来佛教影响力较大,所以传统的道教思想被磨灭了,喜欢的可以百度一下。] 乐山寺的住持身旁的和尚,突然上前一步,指着我说:“你是干什么的?胆敢在这里拦着方丈降妖,说,你是不是那蛇精变得。” 这一句话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我听见有人说“是啊,方丈刚刚佛光那么厉害,一看就是高僧,你看这个年轻人,还有那黑脸的大汉,显然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对对,住持人非常的好的,他就是活佛转世,怎么可能会错。” 声音越来越高,渐渐的我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然而人群中刘若晗、张菲菲、宋德龙三人到了我二人近前,他们问我怎么了? 我简单的把事情讲了一遍,宋德龙说:“虽然我不认同你的说法,但刚刚我有想过骗术,那和尚确实利用尼古丁以及白磷,而且毒蛇也是生物链的一环,所以你不要误会,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帮你。” “不管为了谁,这些毒蛇绝对不能杀。”我严肃的说。 刘若晗问:“杀了会怎么样?” 我说:“地煞开,岷江翻腾,天灾现,必有妖孽出来霍乱百姓。” 大和尚听我说完,嘴角抽动,极其不起眼的冷哼了一声,随后又说:“危言耸听,我做方丈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妖孽没见过,你们快快离开,我还要降妖除魔。” 毒蛇并没有围向我们,反而去往地坑越聚越多,突然间邛崃山顶部有着一块儿巨大的石头从上方滚轮,‘嘭’的一声巨响,石头溅起了水花,原本这块儿巨石不会引起什么波浪,可这次不同,那巨石落水的声音,居然回荡在了山谷之中,乍一听好似白虎悲鸣。 我心里一沉,白虎探头捞月,本就是形容一切都是空,而白虎会一头扎向水中,这便是虎坠江中,是大凶之兆。 大和尚与我们面面相觑,突然间,那住持忽然正色大喊:“诸位信徒,如今有人阻拦贫僧降妖,眼看要错过时辰,那天上的滚落的石头就是佛祖的震怒,大家快点将他们清走,不要让妖魔有喘息的时间。” 有信徒立刻响应:“大师说的对啊,大家听大师的,快点帮忙啊。” 隐约中,我觉得自己像是触怒了和尚的利益。随着他七名助手的呐喊,那些个信徒像是疯了一样跑向我们,口里还大声吵吵着斩妖除魔,显然把我们也当做了鬼怪一途。大胆凝重的说:“大宝,人有点多,怎么办!” 我也懊恼的骂了一句:“妈了个鸡的,先撤,小心点别被这群潮种给打死了!” [潮种:形容对方缺心眼。] 第三百四十章山中巨蟒 老百姓的愤怒让我有些吃惊,因为一双双愤恨的眼神,就好似与我们有什么杀父之仇似的。刘若晗、张菲菲、宋德龙、大胆我们五个人快速狂奔,其他三人由于没凑热闹,所以不在讨伐的范围。 最最让我无语的,还有一些老爷们抄起了车上的扳手,玩了命的追赶我,大胆边跑边回头骂:“这些人特么的有病啊,老子强奸他媳妇了是怎么滴?这么追着不放,玛德,肥和尚果然是没一个好饼!” 其实我的心已经沉入谷底了,白虎坠江,地煞大开,如果杀了毒蛇,今天必会有大事发生。可是没办法,那些个信徒信仰太过于虔诚,对于大和尚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于是我们五个被撵着跑上了邛崃山,跳到了左侧的山上,足足跑到十几分钟,后面的人才不追。 邛崃山上的植被本来就极其的丰富,刚刚我们慌不择路,所以顺着山坡进了山涧里面,左右树木葱葱,虫鸣鸟叫声回荡四周,给我一种原始森林的感觉。 宋德龙单手扶着一棵松树,大口的喘着粗气,懊恼的说:“真是愚昧,单凭和尚的一句话,便置法律与不顾,天底下哪还有这样的道理!” “消消气吧,人生地不熟的,真被打了,你报警都没处告去。”我安慰说,对宋德龙我觉得他人不坏,只是思想较为偏激,可为人还是很正派的。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误导老百姓,刚刚你要是不与和尚争执,我们何苦会这么被动。”他轻哼了一声。 妈了个鸡的,这人怎么回事!有毛病是怎么着,说话一直都带刺的。 可还未等我发作呢,张菲菲突然一声尖叫:“啊!有蛇!” “别怕别怕,有我呢!”大胆飞身一跃,跳在了张菲菲的身旁,脚下不远处正是一条金环蛇,当张菲菲吓得花容失色的时候,大胆手非常快,掐住蛇头狠狠一丢,随后他居然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了张菲菲的肩膀,一边拍着,还用一种让我起了浑身鸡皮疙瘩的声音说:“没事儿没事儿,有我呢,不怕不怕昂。” 我眼瞅着他的手居然顺着张菲菲的背部向下滑,那表情我就没见过有比他更自然的了。结果,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我一闭眼,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张菲菲随手就是一巴掌,羞愤的说:“你干什么,往哪摸呢,臭流氓!” “手滑手滑。”大胆尴尬的笑笑,接着又以一种兴奋的目光看向我。 说真的,张菲菲一身红衣,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还有披散的头发特女人的样子,再配上一身登山穿棕色靴子,红色紧身衣,淡青色的短裤,就像是火红的辣椒一样,而且性格也确实挺辣的。 大胆跑到我近前,还不忘闻闻手掌,陶醉的低声说:“兄弟,我太喜欢了,你帮我去要电话。” “先别忙着要电话了。”我凝重的看向树林。 “什么意思?”大胆疑惑的问我。 这时我指了指远处说:“妈了个鸡的,好多蛇啊!” 郁郁葱葱的植被深处,那青黄色的土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毒蛇,整个邛崃山好似成了毒蛇的森林,要知道蛇这个东西,可是草上飞,意思便是毒蛇在草丛中的速度连飞鸟都能追的上,所以要是跑,肯定是没机会的。 ‘嗤嗤’的吐信子声音盖过了林中小鸟蝉鸣,盛夏的季节我感觉到了一丝寒冷。毕竟毒蛇实在是太多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刘若晗与张菲菲二人尖叫不断,就连宋德龙也是满脸煞白。 大胆声音凝重的问我:“大宝,这特么怎么办,你看看后面也全是蛇!” 大胆这句询问,引起了周围几人的目光,毕竟我俩的身材放这儿摆着呢,大胆又高又壮,遇到事儿却还主动来征求我的意见,其实这与近期的经历有关,不论大胆闯下多么大的乱子,都是我给他擦屁股。 这都不算什么,在山东我被妙音陷入死地,大胆拿我当朋友,留下与我面对强大的妙音,光这份情义,我们就是好兄弟。 毒蛇逼近,显然将我们五人当成了猎物。见宋德龙掘断了一根儿木棍,我忙问他干什么? “拼了,难道坐以待毙啊?”他说。 瞧毒蛇将我包围的样子,给我一种感觉,好像是它们像是有灵智被指挥了一般。于是我说:“你先别动,我来试试沟通下。” “沟通?你开什么玩笑,现在不拼,天黑了就更走不了。”宋德龙极其固执,拿着棍子就要冲。 为了怕他坏事,我与大胆一个眼神,他立刻领悟,冲上去,狠狠一拉宋德龙。 “你拉我干什么!”宋德龙神态愤怒。 大胆我们性格差不多,不喜欢太多的解释,所以当宋德龙又一次挣扎时,大胆狠狠的就是一拳头,直接将宋德龙鼻子打出血了,随后他一用力把宋德龙撂倒:“次奥,别特么乱动,否则老子这就给你丢去喂蛇!” 宋德龙估计没想到大胆会下手的这么突然,先是愣了愣神,随后疯了似的大喊大叫:“你敢打我!我要告你!报警抓你!” 大胆凶神恶煞的挥手又是俩耳光:“次奥,闭嘴,再多说一句,老子把你牙掰下来!” 每一次挣扎,大胆就会抽嘴巴,连续几次总算打老实了。刘若晗与张菲菲两人看向大胆的眼神有些恐惧,接着有些害怕的躲在我身后。随着毒蛇的缓缓逼近,我对蛇群大吼:“贫道茅山密宗二十三代掌教,又得全真教纯阳真人衣钵,今日偶然路过此处,不知可有得罪道友之处!”说罢,我将天师令与纯阳剑同时取出插在地上。 宋德龙说:“你是不是疯了,蛇怎么能听懂你说话,快点带着大家赶紧走啊!” 我回头瞪了宋德龙一眼,大胆立刻会意的走过去,宋德龙也立刻害怕的闭上了嘴。 两名女孩儿也在我身后议论纷纷,毒蛇数量实在太过于惊人了,我保守估计至少都在近千条的数量,它们颜色各异,密密麻麻,并且山里没有丝毫风流的波动,冷汗顺着额头往下趟,如此大量的毒蛇,它们一旦冲上来,我与大胆或许能自保,但他们三个绝对没的活了,而且这么多的毒蛇,要说没有领头的,我才真不相信呢。 可是,我搬出了茅山道士以及纯阳真人并没好使,而且我还发现那些毒蛇好似比刚刚更加的具有攻击性,爬向我们的速度也变快了。 距离越来越近,我知道真的不能再等了,于是以纯阳剑划破手心,满手鲜血的我,握住剑身,心中默念吕祖心经,手中利剑传来的热度瞬间烘干了周围的潮湿,让我手心快速结疤。刘若晗等人诧异的盯着我,在普通人眼里,他们会觉得我现在好像很热。 “混元一气!”我舞动纯阳剑,这是六十四式当中的基本功,激发纯阳剑上的真阳。瞬间向外涌出的热量阻挡了毒蛇前进的步伐。我继续怒吼:“如今吕祖临世,你这么不给吕祖面子,难道不怕吕祖找你算账么!” 四周依旧是毒蛇的吐信子的声音,瞧着周围盘旋的毒蛇,两位女孩不停的发出尖叫。我不放弃的继续对林中大吼:“我曾与蛟龙白伍相熟,他化身之前也是山野里的一条白蛇,但却从未有道友这般狂傲,我三番两次的与你交涉,可你还要取我性命,现在最后问你一次,是战还是谈!” 谈判的首要条件就是实力的对等,所以我忍受的灼烧的痛苦,狠狠的将的纯阳剑催成了三尺青锋,热浪滔天,四周绿荫植被也在同时被纯阳气蒸腾的枯黄,剑上散发的烈火围绕我的四周形成一条奔腾的火龙,许许多多的毒蛇由于距离我太近,被阳火灼烧而死。 那些毒蛇开始变得骚动,随向后急速的退了,可突然间,我见蛇群左右分开,一条青色巨蟒缓缓的爬了出来,蟒蛇无角,可他出来却引起了宋德龙、刘若晗、张菲菲三人的惊叹,因为这条蛇足足有一颗白杨树的粗细,大小也在15米以上,硕大的蛇头上,两只眼睛宛若灯笼一般望着我。 巨蟒缓缓的爬向我们,刘若晗吓得尖叫“大宝救命啊,你快救救我们。”随后她过来要拉我,可当刚碰到我的衣襟时,刘若晗便惊呼问:“天呐,你怎么会这么烫!” “往后退,不要离我太近。”我忍着灼烧的剧痛说。 刘若晗识趣的向后躲,这回他们四人,连宋德龙也不再说话,一同躲在我的身后,而我与巨蟒之间只有不足五米。巨大的蛇头吐了吐信子,像是要与我交流。 慧眼能够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事情,天耳通则可以与百兽交流,天鼻通能嗅出百里气味,除了天耳以外,还有种与成精野兽的一种交流方式,那便是触摸,所以我伸出手,那巨蟒缓缓的低下头,让我摸到它。 在周围人的惊讶声中,我平静的问:“你能有灵智,也是天生地养的修行精怪,既然同为道友,你为何想要害我?” “我同意你们走,但不要多管闲事,那地眼之中镇压着蛇祖的头,我们要将蛇祖请回来,任何干扰者都会死。”沙哑的声音说。 想起被大和尚鼓动的群众,还有刚刚被火焰灼烧死的毒蛇,我问:“你们要杀人?” “不用我们杀,也会有人死。”巨蟒又说。 当巨蟒说完这句话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变得乌云密布起来,大地缓缓的震颤,雷电交加时,一道狂风吹过,天空中的云朵快速变换形象,不多时就好似一只汹涌的猛虎在空中奔腾。 但是,仅仅过了三分钟,白虎便消散了,天空又一次变得与之前相差无几,而刚刚的天威就像是一场梦,可是微风吹过时夹杂的泥土气息,让我撤下了与蟒蛇接触的手掌,急忙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几人,愤怒的说:“那八个和尚引了天怒,快点跟我回去救人,撵走多少算多少,任何人只要离开五里岷江五里就安全了,否则一个时辰以后,必有天灾!” 第三百四十一章他是我二师兄 这回没有人直接反驳我了,哪怕宋德龙都在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而感觉到庆幸,巨蟒迫于纯阳剑的威力,卖了一个面子给我,那就是因为纯阳剑一尺为凡,三尺为仙,我刚刚拼了老命将纯阳剑激发为三尺青锋,靠着利剑上的滔天真阳逼的大蛇与我谈判。所以,万物只要有灵,都是可以谈的,但前提必须你得有实力。 短时间使用纯阳剑法,哪怕有吕祖心经护体,我的体液也在极短的时间内,至少已经被蒸腾了大半,我咬着牙离开山林,直到距离蛇群足够远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便一头栽在地上。 大胆忙问:“你怎么了?”同时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 我觉得口渴的要命,体液的蒸腾已经出现了后遗症,仙凡有别,怪不得韩湘子说我现在并不足以使用三尺青锋。 我虚弱的说:“喝,喝水,大胆带我去喝水。”同时我的身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纯阳剑可杀敌,也可伤身,这次过后,我发誓非到万不得已真的不能用纯阳剑了,主要是这后遗症实在太过于骇人了。 大胆扛着我就往城里跑,原路返回路上,在极短的时间内我几乎已经瘦到了皮包骨,幸亏路过江边时候,大胆机智的将我丢入江水中,一瞬间身体被温润的江水包裹,冰凉的水气滋养着我的身体,也降低了体内的温度,从小到大,我从来没对水会这么的渴望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身体有了知觉,于是我在江水内漂浮起,大胆在岸边说:“雾草,我特么以为你要死了呢,那瘦的就像是小鸡崽子似的,身体还那么热,你到底咋了?” “一点后遗症,不碍事。”我长呼了口气,力气也在一点点的恢复着。同一时间,其他三人也追了过来。对于我的惊人的变化,三人倒也没多说什么,而刘若晗却有些意外,因为她刚刚在碰我的时候,手指被烫出了水泡。 然而,他们几人对我的好奇,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不远处江面上的毒蛇所吸引了,整个邛崃山一带就好似要被蛇占领了一般。 刘若晗率先开口说:“大宝,你说这里会有天灾,这是真的么?” 看向江面上渐渐多起来的毒蛇,我认真的说:“地眼大开,本就是凶兆,刚刚蟒蛇告诉我这里会有灾祸,它没必要骗我的。” 宋德龙没有出言反驳,反而同其他二人问:“你听得懂蟒蛇说话?” 让他们先别纠结这个问题了,我提出回去劝说老百姓赶快撤离,不管是任何天灾总会有幸存者,这便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因为不论多大的灾祸都会给人们留下一线生机,哪怕地眼出事,人们也都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去逃命,有的人命大自然就逃了过去。 但具体会发生什么灾祸我也说不准,可当我们急忙忙的回到了邛崃镇的时候,看到公路上正在有人清扫毒蛇的尸体,并且过往的道路已经通车,我先是跑到了那地眼的位置,向下一看,只见下面的深坑中有着一块儿大约半米的石碑。 石碑很像是墓地前摆放的碑文,但是有一点奇怪,那就是墓碑上没有任何的字迹,整座石碑光滑如玉,坑内也没发现有毒蛇尸骸。 我问不远处的环卫:“大叔,这里的毒蛇呢?” “被活佛杀了,现在镇上的刘老太给活佛摆宴呢,我这收拾完了也得过去,那刘老太有钱啊,摆开了两条街的流水席,到那儿只要念阿弥陀佛,就免费吃,赶紧去,去早了可能还有红包呢。”环卫大叔显得很着急。 脑子里一直合计着他说毒蛇全杀了,我吃惊的问:“一个不剩全杀了?还有这个石碑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环卫侃侃而谈,满眼的崇拜,先是说了和尚打退了几名变成人的妖孽,又说大师大显神威,引来三昧真火直接点燃了坑内的毒蛇,结果烈焰滔天,眨眼间那些毒蛇被烧的连尸体都不剩了,至于这石碑,他说是凭空出现的,也是和尚召唤来镇压邪魅的。 听完我真有点怒了,简直特么的胡扯蛋,这不就是骗人呢么! 结果环卫上下打量着我:“你是。。你是那妖孽?”随后他把手里的东西猛地一丢,‘妈呀’一声,撒丫子就狂奔起来。 “那八个和尚才是妖孽呢!”我愤恨的转过身,对大胆说:“快点去街里,真是特么的害人不浅,一会儿打起来不用给我面子,往死里揍!” 大胆表示ok,其余三人均向我求证真假,宋德龙自从蟒蛇事情过后,便不再多言一句。我只告诉他们几个,和尚是骗人的,于是我还跳进了坑里检查石碑,发现石碑好似长在了大地之上,任凭如何用力也无法拔出。 先来不及管石碑了,我们继续马不停蹄的往村里面跑,就连大胆也有了危机感,他没有再继续勾搭张菲菲,而宋德龙他们三人由于好奇,始终也是不离我的左右。 距离街里还有二三百米的时候就能看见远处喧闹的身影,大马路上聚满了男男女女,长长的桌子摆了足足几十米的距离,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素菜,不用说,这肯定是土豪孙老太摆的宴会。 人群热闹非凡,好似过年一般。等距离近了,我看到孙老太与八名和尚坐在最前面的长桌,那老太太虽说面容慈悲,可眼神却太过于呆滞,不论和尚说什么,他都点头应允,显然成了盲信徒。 周围路过的男男女女,各个也是如此,除了一些弯腰鞠躬的,还有跪在地上磕头的,看到这儿其实我心里挺无奈,但不论那磕头的人是谁,我觉得他未必对自己的父母跪拜过一次! 有一些人,不论他是贫穷的,还是富有的,但这些人是活在自己信仰的世界里,将周围的不公、子女的不孝、自身的懦弱、现实的残酷、因为胆怯而丧失拼搏的心,他们统一都会把自身的逃避,归于因果! 而这种人,当你与他谈人生理想与努力拼搏,他会跟你谈命,是当你和他谈命,他会与你谈因果,当你与他谈因果,他会与你谈来世,当你再与他谈来世,他会与你谈前世。。。等你说的多了,他无法反驳你的观点时,对方会微微一笑说:“你不懂。”总而言之,这也恰恰是古代帝王需要老百姓的一种顺从思想,他不会让你拥有狼的信仰,只会灌输你一切认命,甘愿为羊的态度。 可当我带着三名大城市的前卫青年去抓骗子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就是当我距离他们不足20米时,突然从侧面杀过来一伙人,为首一人穿着西装革履,身材消瘦,个头挺拔,他疾步如飞,到了餐桌前,狠狠一脚居然把整张桌子踢翻了。 热热闹闹的活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就连我们五个也不由停住了脚步,而我看向为首那人的背影,觉得有点熟悉。 还未等人群讨伐呢,那消瘦的青年,声音洪亮的说:“你八人今日可知错!” “你是谁!敢来这里撒野,活的不耐烦了,信不信佛爷今天就收了你。”立刻一名年轻的和尚拍桌而起。 可是消瘦的青年确实丝毫不退,他的身体向外散发金光,随后男子一指不远处的一辆汽车‘轰’的一声,汽车居然炸了,而后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嘶吼的龙吟,那声音像是来自四面八方,也好似传自九霄云外。当时周围的人群开始尖叫,有人吓的妈呀一声逃跑,可更多的还是人们的猎奇心理过来围观,这也促使着周围人越来越多。 “吾乃降龙罗汉,今日路过邛崃山见到有恶龙出没,本与那恶龙争斗难舍难分,可你们八人却破坏本罗汉布下的阵法,导致这里将会有天灾降临,难道还不知错么!”消瘦青年大声怒吼。 不单单是八位和尚,连同刘老太也傻了眼,谁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青年又说:“不信你们去江面上看看,那里毒蛇满江,你等百姓再不离开就会灾祸临头,到时候别怪本罗汉没有提醒你们。” 当这句话刚说完,我们身后真就跑过来一人,那就是我遇见的环卫工人,他惊慌的大吼:“江面上好多蛇,好多蛇!太吓人了!” 这一声怒吼让周围的炸了锅,老百姓纷纷起身询问,可那环卫工说的绘声绘色,有不信的人便开车前往观看,但这场宴会已经开不了了。不到二十分钟,散的散撤的撤,回来的人都说江面上发现了漂浮的巨蛇。 由于人群的慌不择路,导致秩序有点混乱,八名和尚自然也趁乱逃跑了,在四周满是的狼藉之中,那位消瘦的青年转过身,我们的目光相对,虽说至少还有20米的距离,但却能读懂对方眼神中的含义。 大胆不是时候的说:“玛德,他老盯着我们看什么?要打架啊!” 我深吸了口气,记忆瞬间到了两年前的吉林,凌冽的寒风下,一位身穿西装,却坐在地上摆摊的青年,为了替我出头,四灵咒印下的谁与争锋,还有那朝鲜边境生死之战,天池脚下固执劝我不要离开茅山的男人,我不禁的揉了揉脸颊,时间这么久了,那一巴掌也随着时间变得淡了,等到这次遇见,我发现其实在我的内心里,始终还是那个受人照顾的小师弟。 长呼了口气,我说:“大胆别乱说,他是我二师兄,叫毛石。” 第三百四十二章石碑吞蛇 大胆指了指饭店的方向说:“那你们叙旧,我去找找我祖奶奶去,万一她到时候醒过来找我算账怎么办。”说完大胆就急忙奔着饭店的方向跑过去,从他的态度看,那几个头可不是白磕的,说明大胆从心底里就是非常畏惧夏玲珑。 毛石身旁左右站着两名身穿运动衫的青年以及一名身穿麻布,肩上有着兽皮的少数民族,而且我瞧着几人打扮也不像是行走江湖的算命先生,又想起我二师兄可是香港易学研究会的副会长,他的蓝道的手段,玩的都是现代化的高科技,可想而知,那八个大和尚的土办法,这回可算是遇到对手了。 随着彼此的靠近,我们已有两年未见,而毛石本就四十左右了,如今他依然还是那么英气勃发,只是容颜上却有了几分岁月划过时,留下的苍老,而在英气勃发的样子之外,看似又多了几分的沉稳气度。 他率先开口:“小师弟,好久不见了。” “二师兄,别来无恙。”我深吸了口气。 毛石将他的手掌放在我的肩膀,继续说:“等解决了这里的麻烦,你我再叙旧也不迟。” 两年的时间并没有让我们彼此间有任何的隔阂,当初在沈阳时,红粉骷髅对我千里追杀,大师兄不远千里前来沈阳替我避难,又在我家中为我立下牌位,如果没有大师兄犹如山岳一般拦在我的身前,或许在吉林一役之后,所有的敌人都会想尽办法的置物于死地。 拍了拍二师兄的手掌,是啊,我们虽说不是从小一起长大,而且与王一的师徒缘分也并没有多么长久,但这两位师兄却始终真心待我。忽然间,我心里的那道坎儿好似迈过去了,等到云南找到了阿吉,问出夏玲珑的身份以后,我一定会去一趟茅山当面去找大师兄,把事情说清楚。 “这里地眼大开,白虎坠江,有大事发生,二师兄你们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儿么?”我问。 “没错,我是受到木托多的求助,前几日才到了羌族。”他给我指了指那身穿麻布的高大青年,随毛石又对我介绍他的徒弟:“这二位是我在香港收的徒弟,你见过你小师叔。” 两位青年也就20岁出头,可能是大都市的人,所以打扮的都比较前卫,这俩青年老大叫刘庆龙,老二叫陈家诚,二师兄告诉我,刘庆龙是纯粹的五木之命,陈家诚是纯金命,天干地支当中的年月日都为金的命,所以这两个人很适合继承他的四灵咒印的衣钵。 至于二师兄的命格,我在很久以后才知道,他是五行俱全的天命,放在古代帝王政权下,是要被杀头的,因为当权者迷信这种命的人会推翻他们的政权,老百姓但凡发现五行俱全的人伴随天兆出生,只要报告官府,至少能封个百户侯。 “见过小师叔,常常听师傅提起,说小师叔算的上是风水大师。”一张嘴就是港腔很浓的普通话,他们二人对我稽手,从二人的眼神,不难看出他们感二人对我的好奇。 我连说不是什么大师,现在这年代大师有点太多了,主要还是香港不比大陆,那里的风水玄学都是很受人追捧的,不像咱们这边,都会认为你是天桥下的算命先生,至于香港的风水道馆基本上只要称得上大师的人,但凡有点学问,都能赚个衣钵满体,可现在尴尬的问题来了,我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等这些老百姓走后没多久,我们看到不远处的八个和尚居然被人驱赶着走向我们。在他们身后的人正是刽子手屠刚。 与二师兄简单的叙叙旧,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在羌族的赶过来的,那个木托多是二师兄的恩人,十年前二师兄来山里寻找天地灵草,意外坠深山,就是被木托多给救下来的。羌族人自称‘尔玛’居住的地方都是山脉重重,地势险峻,羌寨多数又建于半山腰处,所以他们不但是大山的孩子,还是云朵中的民族。 麻木长衫的木托多对我施礼,生涩的普通话说:“半月前,天神在岷江立下的石碑忽然渗出了鲜血,族中巫师说这是不祥之兆,必须要找外来人才可破解,于是我打电话联系到了毛会长。” 二师兄又说:“我在羌族住了一周,刚发现了一丝苗头就赶到了邛崃镇查看地眼,到这儿得知那几名假和尚骗了村民,我们便马不停蹄的赶到这儿。” 刘庆龙自信的说:“那点手段还想跟我们比,师傅的音响都是源自美国军方的警报设备,模拟龙音,由不得他们不信。” 宋德龙率先一步向前:“你刚刚也是骗人的?” “什么骗人?你要注意你的话好不好,我们一没骗色、二没骗财,法律都没说我们骗人,你凭什么说我们骗人?告诉你,这叫科技手段,那几个和尚才叫骗呢,来之前我都听说了,老百姓一共募捐了100多万,政府拨款翻修乐山寺又给了五十多万。”陈家诚有些不满的说。 制止了二人的斗嘴,我继续问二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石碑泣血,我只知道地眼开了,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天灾必会降临。” 二师兄一挥手,陈家诚拿着平板电脑走向我,调出来了一张照片,随着刘若晗三人的围过来,听他解释说:“这就是无字石碑,他正好坐落在岷江转入邛崃山,进入羌族通道的入河口位置,你们 仔细看看。” 他将照片放大,我疑惑的说:“这不是道路坑里的那座石碑么!” 陈家诚点了下屏幕,两座石碑放大,羌族境内的石碑要比外面的高大许多,刘若晗忽然惊讶的说:“那石碑里怎么像是有双眼睛呢!” “好眼力,你们继续看。”陈家诚调出了谷歌地图,而后两座石碑连城一线。我惊讶的看着那石碑前后呼应,正好处在水流蜿蜒的中心点,道路上的石碑是坐落在岷江之上,正好卡在风口的位置,我惊讶的说:“风水阵!” “小师弟说的不错,刚到羌族时,我与他们大巫师沟通过,她说邛崃山下压着一条青蟒的魂魄,两座石碑,分别镇压着蛇头与蛇身,传说古时候长江黄河同时泛滥,大禹在治理长江时,来到了邛崃山,有一条恶蟒挡路,大禹以开山神斧将恶蟒蛇劈成两段,一段以石碑压制在羌族水口的岸边,还有一座就是这山路的下,目的是以青蟒的精魄镇住此山毒蛇不敢侵扰百姓。”二师兄说。 木托多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也是近日才知道,原来我羌族在此处生活千年,早就受到了蟒蛇魂魄的同化,禁止触碰石碑,一旦触碰就会被吸干鲜血,短短半月,已经有三名同族兄弟被吸干而亡。” “那群蛇过江,目的是?”我疑惑的看向他们几人。 “献祭。”二师兄语气严肃,继续道:“石碑因为被大禹册封过,千年时间早已经通灵,每每遇到毒蛇,石碑都会自动将其吞食,可今天地眼大开,是千年以来石碑最虚弱的日子,而且不管石碑怎么吞,它吞食的毒蛇也是有个限度的,等到毒蛇献祭到了数量,石碑会开裂,到时候恶蟒的精魄会逃出禹王碑,钻入任何一条毒蛇的身体后再生,羌族的兄弟又因为与毒蛇精魄同化,便会成为恶蟒的养份。” 宋德龙突然哈哈大笑,那声音透露着嘲讽与不信,当刘若晗拉了拉他时,宋德龙依然不依不饶的说:“我从来没听过如此可笑的传闻,你们先是集体诈骗,现在连少数民族的人也要骗,别说你们没骗钱财,一旦信仰形成,他们还不会任由你们鱼肉。” 正巧屠刚带着八个和尚赶了回来,我与屠刚打了招呼,二师兄说这几个和尚留着有用。而宋德龙的叫喊声并没有给我们造成影响,可他却有些不依不饶时,赶上大胆扛着夏玲珑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时,那宋德龙的身子顿时僵住了,随后满是血痕的脸开始抽动,刚刚他绝对是被大胆给打怕了,所以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掉头便疯跑向远处。 我深吸口气问:“二师兄,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斩杀毒蛇,拦住它们献祭,熬过石碑衰弱期,这灾祸自会化解了。”二师兄严肃的说。 第三百四十三章南斗之剑 屠刚模样要比大胆柔和许多,只是他的眼神过于吓人,凡是与他对视者,都会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冰寒,那八个和尚到了我们近前,宋德龙也跑了,只有刘若晗以及张菲菲还在,大胆赶到人群中还是一脸疑问我宋德龙为什么要跑。 大家心照不宣,等他将夏玲珑背好了以后,又与张菲菲主动闲聊。至于人家姑娘怎么不理她,咱们暂且不提。不过两位美女显然对我们有了兴趣,还吵吵着要一同前往。 二师兄立刻严肃的说:“别瞎胡闹,我们可没工夫管你们,群蛇过江你们也不是没看见,一旦出事,你们连后悔都没机会。” 刘若晗率先说:“毛先生,我们保证不会捣乱,而且我是学习古代历史的,如果真的像您刚刚说的这样,那只能证明我们书本上学到的东西都是错误的,而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和她的想法一样,包括我们这次去找古滇国也是为了验证科学的真伪。”张菲菲同样鉴定的说。 大胆也从旁赞同带着两名女孩儿,最后毛石也被磨的有些失去耐心,留下一句,‘不管出了什么事儿,生死自负’的话,同意了两个人的一同前往。 我们四人与二师兄他们五人一同去往了羌族的势力范围,至于这八名僧人,像二师兄所说,确实有用处,不理会八人的哀求,将他们撵着到了小型石碑的坑边,他先是画了八道符篆放置于地眼周围,接着毛石声音冷淡的说:“因你们八人以火烧死毒蛇,让石碑得以吞食蛇尸有了复苏的征兆,所以这地眼必须要你们负责,现在坐在符篆上。” “这,这是佛祖叫我们做的,不赖我们啊,而且你看这天气晴朗无比,哪有什么天灾啊。”肥和尚辩解的说。 可屠刚直接抽出了他的大环刀,架在和尚脖子说:“听毛先生的话,否则我砍断你的双腿。” 刀要比语言更加具有震慑力,那八个和尚还真就分成四面八方坐在了地眼的周围,紧接着毛石以银针封住八人的穴道,针为五术之一,大多数的道士都是通晓医理的。这八位肥嘟嘟的‘高僧’像是木桩一样被钉在了地上。 二师兄随后用针扎在他们八人的腰椎位置,随着鲜血顺着银针滴下时,落在地面形成了血线,缓缓的汇聚到了地眼之中。毛石继续说:“这是给你们用来赎罪的机会,你八人轮番以精血帮助石碑镇压蛇气,身下的八卦符会保护你们,如果我们赢了,你们自然能自由活动,假如让那蛇魂逃了出来,你八人也将会没命,心里好好念经祷告吧,希望你佛会救你。” 留下了这句话后,我们九人又一次到了江边,江水不是很急,可江面却是非常宽广,左右高山林立,这条江河好似穿过大山而下,向前望去,云山雾绕,山水相接,偶尔还能见到一些动物趴在岸边喝水。 刘庆龙与和陈家诚二人背着很大的包裹,而最让我惊讶的是木托多,他走到江边在地上捡起了一节麻绳,用力的拉拽,居然在树丛后被他拖出了一节竹排。 “竹排能撑得住咱们这么多人么?”张菲菲有点担心。 毛石说:“害怕可以趁早回去,现在还得来及,眼前只是刚刚开始。” 辣椒性格的张菲菲一挺胸,傲气的说:“谁怕了!上就上。”她是第一个跳上竹排,随着就是大胆也背着夏玲珑跟了过去。可当我们一各个都站在竹排时,我观察远方天象,云层翻涌,一阵阵乌鸦的叫声突然开始在江河左右传出。 “好诡异啊。”刘若晗在我身旁低声的又说:“刚刚还有小动物呢,怎么一眨眼就都跑了?” 突然,林中传出狐狸的尖锐叫声,随后群鸟皆惊,遮天蔽日的飞向远处,而后太阳光照应在江水上时,居然让江水看起来好似鲜血一样鲜红。 “该来的,还是要来啊。”我低声说。 “什么意思?要来什么?是不是你之前说的劫难啊?”刘若晗连续发问。 我告诉她,不单单只有蛇虫鼠蚁会感知危险,所有的动物都是可以的,因为它们与大自然的接触密切,一旦大地有什么变动,野兽总是率先得知,或许人类曾经也有这种本领,只是现在退化了而已。 “但愿能挺过去吧。”二师兄也叹了口气,接着他又问我:“小师弟,我来之前听说了一些事,就在一周前,我听到了一些消息,妙音对你动手,连同西藏密宗也要置你于死地,虽说这事没公开,但是大家现在也是心照不宣。” 我说随他们去吧,愿意追杀就追杀,哪怕不追杀,明年七月初七前,找不到那个叫什么李远山的大爷,我也是个死,而且夏玲珑显然比大和尚恐怖多了。 木托多向前滑动着竹排,他告诉我们走水路较近,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但若是爬山,那最少也得一天,幸亏我们是顺流而下,木托多还说等绕过了邛崃山拐向西北方向,便能看到无字石碑了。 随着竹排缓缓的飘动,几名年轻人还有着闲心在那观察着路边的风景,大胆时刻像是守卫一般站在张菲菲面前,为的应该是挡住他人的搭讪。 我问:“对了二师兄,现在大师兄怎么样?你现在还在香港?” 毛石叹了口气:“是啊,我在香港那边还是有事业的,而且国内道士越来越不好混了,就连大师兄现在缺钱缺的厉害,都会隔三差五的还得给一些外国人办办补课班,教授一些道教知识。” “为什么?大师兄不缺钱的才对。”我疑惑的说。 “以前不缺,可你忘了,现在多了个夜叉,而且那夜叉是已经一只脚迈到了魃的境界,身体有了鲜血的产生,可他就是个祸害啊,你别看夜叉现在虽说不吃人了,可现在他竟然改吃灵草了,目前的社会,一株好点的何首乌就得七八万,上了年份的人参、灵芝更是无价之宝,可如果大师兄不管,那夜叉很有可能继续害人,所以这钱花现在就像流水似的,上个月我还给他打了六十万,估计没用多久,现在又该差不多了。”毛石叹了口气,又说:“那夜叉一旦发起狠,除了大师兄以外,这天底下还真没人是他对手,要我说啊,直接以南斗剑分尸夜叉头颅,四肢,最后葬于五岳,以符篆风水镇压,可是大师兄不同意 。” “南斗剑?”我惊讶的看向毛石,随后赶忙拿出剑符,放在手中一攥拳,符剑缓缓的又一次浮现,毛石眼神惊异的说:“这是大师兄赐给你的符剑?” “师傅,什么是符剑?”刘庆龙奇怪的问。可还未等他上前,那柄剑上的波动便逼得的他无法靠近我分毫。随着对方满眼吃惊之色,毛石说:“庆龙,你还没有开慧眼,看不见也是正常,这符剑是你大师伯南斗剑意所化。” 想起了夏玲珑之前对剑符的态度,我问毛石:“大师兄到底是什么人?” “小时候我被人贩子拐卖,强迫去偷东西要钱,幸亏在江西火车站被师傅所救,那时候大师兄比我大两岁,可是他表现的很成熟,可以说真的是奇人!”二师兄露出崇拜之色。 这一句话把刘庆龙以及陈家诚的目光吸引,他们都对胡宗炎有着强烈的好奇心,随着竹排缓缓的移动,毛石叹了口气,告诉了我关于大师兄小时候的事儿,听他说完后,我更加觉大师兄真的很神秘! 第三百四十四章师兄往事 毛石告诉我,他第一次遇见大师兄的时候他7岁,那个时候他还是江西火车被人贩子控制的扒手,而那一年胡宗炎九岁。初次见面时,王一背着个麻布行李袋,挎着个背包,而胡宗炎只是披散这头发,他穿着布衫,手里拿着一本书。提到这儿的时候毛石笑了,他说那天赶巧王一去买东西,就把行李放在地上,要胡宗炎看管。 毛石受到人贩子头目的指挥,就想趁着胡宗炎不注意偷走行李,结果他悄悄的走过去,刚想偷走皮包,却发现那包是缠在胡宗炎的胳膊上。 胡宗炎问:“你干什么?” 七岁的毛石说:“我抢你的包。” 胡宗炎又说:“为什么要抢?” 毛石没有说话,可胡宗炎却将包给了毛石,说:“既然你要,那给你了。” 结果没有丝毫阻碍,毛石偷到了行李。那天没多久,铁路警方就来打击盗贼,毛石自然被人贩子带走,躲在了江西的某处民房,可当夜里清点收益时,头目发现毛石偷来的行李包里面,居然是一堆用来捉鬼的法器。 人贩子头目急了,抡起了鞭子给毛石好个打,毛石说那个年代里,你要是偷不到东西,就是没有饭吃,如果连续一个月还偷不到,人贩子会挖掉你的双眼,用药水浸泡你的四肢,最后砍断你的手脚,拉出去要饭。 所以那天,毛石被吊打了好久,关在了小屋里。这种童年经历,养成了毛石现在爱财的习惯,也是后来他30多岁时候的无法无天,在外闯祸,最终被大师兄所救的起因。 毛石的命不好,赶上严打很严厉,而且他们团伙的小孩子有十几人那么多,忙忙碌碌中的人贩子就把毛石给忘了,导致他被关了两天两夜,最后靠着自己的尿液才算是活了下来,就当奄奄一息的时候,大门被踹开了,他等来的不是警察,而是胡宗炎。 九岁的胡宗炎很潇洒的踹开了锁着的大门,身后伴随着王一的阵阵咒骂声,毛石得救了。 毛石还说,大师兄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摸了摸他的脉,告诉王一:“精纯的五行体,是个修道的人才,你收了当弟子吧。” “开什么玩笑,养你一个,我都养不起了,还让我再养一个!”王一连续摇头。 胡宗炎又说:“这人与我有缘,你收了他,等我长大了,会让你茅山发扬光大。” 王一非常听胡宗炎的话,二人几句简短几句对话,让毛石日后踏上了修行之路,可刚刚加入的毛石由于生活的影响,对任何人都是不信任的,80年代改革开放,百废待兴,可唯独道士这行比较没落。 三个人也是有一顿没一顿,但是毛石却很喜欢欺负胡宗炎,假如吃饭的时候,他总会趁着王一不注意,偷光了胡宗炎的食物。不过,胡宗炎对此根本不放在心上,给毛石的印象,王一与大师兄更像是朋友,而他也从未见过大师兄生气。 茅山术的初期都是要进行刻苦的体能训练,每当王一对他训练的时候,大师兄都会在旁边捧着一本书。毛石觉得不公平,便会很不服气的问王一:“为什么大师兄不用训练。” 王一会说:“你要像他这么厉害,你也可以不用训练,麻利一点,天才是不存在公平与不公平的,你现在要是不刻苦,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毛石说他始终也想不明白,那个从不剪头的小孩儿到底有多强。毛石还说,后来他得知,其实胡宗炎从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悟道了,虽说他什么都不学,却仿佛什么都会。 转眼间就过了五年,毛石长成了小伙子,基本功扎实了以后,大师兄对他说:“你是先天五行体,但是骨子里的戾气太重,我教你四灵咒印,但你要记住,悟道之前不允许用疾虎,因为疾虎杀气太重。” 那时候的毛石已经很崇拜大师兄了,虚心学习的时候,王一急急忙忙的回到了家。毛石提到这儿的时候,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崇拜:“小师弟,你相信有的人天生就是强者么?” 想到八生八世,我凝重的点点头说:“我相信。” “那就好,那天师傅去外面给人家主持葬礼,赶巧回来的途中,他的仇人找上门,现在记得是一位西南养鬼师,人家放了子母同心鬼,六子啖骨魔,险些要了师傅的命,就当千钧一发之际,大师兄突然拿出了他随身的南斗剑,连续降服了妖魔,又伤了对方的养鬼师。”毛石眼神特凝重的继续说:“不是他没有实力去杀,而是他不杀人。” 我也特惊讶的问:“你的意思大师兄是有前世记忆的再生人?” 毛石摇摇头:“不是,他只是一切都凭本能,不管师傅教什么,大师兄都能第一时间学会学精,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超过师傅。至于后来的两本秘法,师傅压根儿就不教了,十几年来一直都是大师兄教我识字,以及那做人的道理,他真的很厉害。” 我也是一阵汗颜,没有前世记忆,可他却是修道的天才,以及连毛石都不清楚来路的南斗剑,我脑海里又一次浮现白伍所说的那句‘你以成仙,为何还在人间?’的话。 “那把剑,大师兄25岁之前始终带在身上,后来专心符道,以符篆封住南斗剑,而你拿的符剑就是大师兄第一次试着封住剑意后的符篆。”毛石指了指我手里的符篆说,又说:“他30岁回到茅山当显宗掌教,而我在33岁那年因为心比天高,与师傅大吵了一架后,就去了东南亚闯荡事业,一直我做的就是给富商提供安全的保障,替他们抵御任何的邪术侵害,可是那边很乱的,因为我坏了东南亚邪术师的利益,一次疏忽,被他们困在了清迈,最后逼着我用了疾虎才杀出重围,当时的疾虎杀意太重,不像是现在这么温和,连番斗法,我杀死了泰国鬼王宗六名长老,引来邪术师集体追杀我一年,期间我中了噬心降,百毒草,吞魂降,五毒降。” 毛石的经历绝对是无比的丰富,他不像是大多数的道士那样一切顺应天命,又没什么好胜心,反而毛石由于幼年的缘故,心里始终都想着成为人上人。这也促使了他今天的地位。 毛石忽然又说出了个我十分惊讶的消息,他说大师兄在为他护法的时候,曾经掐算过什么,随后叹了口气说:“还要三十年,不知道能不能等得到了。” 再后来毛石说问过胡宗炎,到底他所说的三十年等的是什么? 然而大师兄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对毛石说。直到当毛石悟道成功后,本来他的实力大增,可大师兄却最后关头将毛石的煞意剥离,封印在茅山山顶的镇魂石的下面。 这么做算是削掉了他七成的实力,但大师兄还说,寄托在镇魂石的煞意会随着天地滋养而变得强大,他说过不允许二师兄擅自取走,只要等到时机到了,那煞意自然会回归他的身体。 毛石对大师兄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可以概括,那就是‘神秘’。他的一言一行,行为处事,都在潜移默化的被大师兄所影响,包括我也是一样。从古至今,现在我觉得,民间自古以来就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那便是天下每逢大变,就会有神仙下凡,圣人出世,我从二师兄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大师兄的身份绝对和天上某位有着关系。 众人左顾右盼中,都被毛石的故事所吸引,谈到大师兄口中的‘时机’,毛石也说不好,但他曾为自己推演过,得到的结果却只是一片乱,算来算去什么也没有个头绪,就好似他的未来始终都在变化一般。 当我我们聊天的过程中,木托多忽然指着岷江西北方向惊呼:“我滴天呐,怎么会这么多的蛇!” 顺着方向看过去,那里江面蔓延几公里,密密麻麻蛇漂浮在水面上,它们前赴后继的游向岸边,然而在岸边上的毒蛇,围在高大的白色石碑周围,当那些毒蛇到了石碑近前时,便会突然间的高高的跃起,一头撞在石碑上化为一滩血雾,眨眼间没入石碑之中。 第三百四十五章斩蛇 张菲菲与刘若晗显然可是没见过这种阵势,她们虽说之前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毒蛇满江的这种环境下,难免会让人面色微白,二人战战兢兢的聚集到了一起。毛石与我并肩而立,看向江面数不清的毒蛇,他忽然说:“小师弟,害怕么?” “害怕?”我忽然觉得这个词好像离我已经越来越远了,于是我哈哈一笑:“我要是怕了,又怎么有资格做你的师弟。” “说的好!” 毛石拍了拍我肩膀:“我自幼随师傅与大师兄学艺,听大师兄曾说,万物皆有灵性,不可杀,应以救人为主,可师傅却说,天道茫茫,为祸百姓者视为妖邪,既为修道者,那目的便是斩妖除魔。今天咱们师兄弟,要为这邛崃山,杀出一个永世太平!” 说着二师兄缓缓的将身上的衣物解开,他赤着上身,干瘦的身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清风吹过,江面的毒蛇阻挡了我们的去路。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地眼大开距离现在已经一个时辰了,随着‘轰’的一声闷雷回荡天际,原本晴朗的天空又一次缓缓的浮现出了云朵,风起,云涌,眨眼间在那在一个时辰前散掉的白虎云朵又一次浮现,闪电划过,云涌之间,空中白虎扑向了太阳所在的位置, 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乌云彻底的将太阳遮挡,我凝重看向远处的蛇群。白虎吞日,邛崃山的地狱之门大开,必有大灾大难发生。 木托多告诉我们,在传说中此地号称‘阴阳界’,阳界平坦宽阔,阴界高山险峻,并且人迹罕至。而四千年前大禹王治水,至邛崃山,毒蛇阻道,禹王大怒,手持开山神斧,将蛇祖斩杀,随后命大将军‘庚辰’再此地清扫毒蛇,最终立二碑镇压,小碑镇压阳界蛇尾,大碑镇压阴界蛇头。 庚辰在石碑前宣读禹王法旨:“汝他日成神,留在此处世世杀蛇,为民除害。”如今已经四千多年了,邛崃山一带很少发生毒蛇伤人事件。更有传说小碑出世,则百蛇避退,然而大碑出世,必火焚五里,草木皆灰。 毛石说:“只要熬过了今天,子时一到,大碑出世,便会帮助羌族度过劫难。” 刘若晗的脸都吓得青了,大胆站在张菲菲的面前,指着我说:“放心,你别他长得瘦,还是挺厉害的,之前能吓走那巨蟒,这次也肯定问题不大。” “你们。。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张菲菲问。 大胆把夏玲珑的袋子放在竹排上,一不小心,露出了一只脚,当时张菲菲就尖叫出来:“啊,尸体尸体。” 吸引周围人目光时,刘庆龙率先说:“兄弟,冀东背尸匠?” 大胆没理刘庆龙,而是连忙安慰张菲菲:“不用害怕,这是我祖奶奶。”不过女孩儿吓得跑到我这边,大胆懊恼的说:“怕个鸡毛,老子又不吃人,次奥!” 张菲菲和刘若晗同时躲在我身后,尸体震撼程度显而易见要比毒蛇更加的具有震慑力,而当大胆又一次靠近时,两个女孩儿尖叫连连,很明显,我在大胆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丝的失落。 毛石拍了拍手:“庆龙、家诚,准备家伙。” 我始终注意二师兄两个徒弟的巨大行囊,当刘庆龙在包里拿出了两个三十公分左右的气瓶时,他告诉我们这叫‘氮气罐’,随后他与家诚二人拿着氮气罐,一人一边放在竹排的左右。刘庆龙说:“都趴下,抓住竹排的衔接点,别掉下去。” 按照他们的吩咐,我们齐刷刷的趴下一片,身上所用的东西都按照家诚的话绑的紧紧的,在二师兄的一声令下,二人引燃了氮气罐,强大的冲击力推着我们进入了蛇群。 速度实在太快,毒蛇被撞得四处乱飞,我们竹排的上方,始终有着一只朱雀鸟在庇佑,阻挡毒蛇掉落在竹排上。二师兄的四灵咒印已经到了心随意动,根本不像我这样的还得通过念咒催动。 水花溅湿了我们每个人的衣服,迎着毒蛇,伴随着耳畔强劲儿的风声,靠着朱雀鸟庇护,我们大家有惊无险的到了岸边。可当刚靠了岸,数不清的毒蛇又一次扑过来,情急之下,我唤出道衣,手持纯阳剑开始斩蛇,除了两名女孩儿以外,大家均已经加入到了战斗之中,当毒蛇以突袭的方式,跃起来咬向刘若晗时,我急忙以无上道气将毒蛇震飞。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到了巨大的石碑前,此时此刻,那巨大的石碑已经快要是被染成鲜红。又是连续几次毒蛇的围攻,那屠刚始终像是忠诚的护卫一般守在二师兄的身旁,他不主动出击,但凡是有毒蛇来偷袭,便会极快的以大环刀斩杀,以此倒是弥补了二师兄四灵咒印齐出时身体的脆弱弊端。 青龙、疾虎、朱雀、玄武四灵异常凶悍,疾虎在虎啸之后冲进蛇群厮杀时,那吊睛白额大虎最为凶猛,可对他们没开慧眼的人来说,未见眼前会有什么不同,他们只是会见到毒蛇总会莫名其妙的变为粉碎。 朱雀燃烧的热量将毒蛇烘烤而亡,青龙摆尾,也一样神勇难当,玄武就在我们的正前方,挡住进攻。厮杀了足足一刻钟的功夫,我们身前算是杀出了五米的安全地带。 毒蛇吐着信子看着我,漆黑的四周,一条条毒蛇的双眼,宛若黑暗的射灯一样盯着我们。 二师兄喘着粗气,他刚刚以玄武印附体时,杀入蛇群,沾了一身的鲜血。忽然他说:“庆龙、家诚,都准备好了么!” 戴着眼镜的家诚做出一个ok的手势,大喊:“师傅,都准备好了!”二师兄还对他们两个喊着一定要威力最大的炸弹。 木托多又给我拿出一个红色的瓷瓶说:“这是巫师配置的避毒丹,能够保证被蛇咬问不中毒,还有10个小时的时间,应该能挺得住。” 我们彼此吞服了丹药,此时此刻,纯阳剑的后遗症还让我心有余悸,只能以道气符咒击打毒蛇,虽然也有斩获,可却始终是杯水车薪,若不是二师兄勇猛,可能我们现在已经要被蛇群所淹没了。 “炸!”二师兄突然说。 就见家诚把平板拿出,连续启动程序,一按按钮,就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嘭嘭嘭’好似鞭炮一般的不停爆炸。数不清的毒蛇被炸得漫天飞舞,鲜血眨眼间便将江水染红。 可同一时间,天空滴下了雨滴,我心里顿时一寒,原来这次的地眼劫数是应在‘水’。天灾劫数,无非便是天、地、风、雷、水、火、山、泽,至于天的劫数,比较广了,例如大旱、战争、称为天劫。地,则是地震,地陷,火山喷发。风是台风灾祸;水患;火灾;山塌;泽是地陷或者瘟疫。而在白虎吞日后,滴落了雨水,那这这次的劫难必然是与水有关。 果然,第一滴雨水落下之后,电闪雷鸣好似真龙盘旋,‘哗’的一声,雨水倒灌,仿佛要将着天地都灌满了一般。 毒蛇在天雷过后,更像是疯了一样,不怕死的扑向我们,在场九人,均被毒蛇咬伤,刘若晗以及张菲菲开始后悔的嚎啕大哭,可就如二师兄所说,此处没有任何的去路。但我发现了一个意外,便是雨水自动回避过夏玲珑的身体,就连周围毒蛇也是绕着她走,像是很惧怕她似的。 我们每一个人都拿起了武器,刘若晗。张菲菲二人躲在夏玲珑身旁避过了灾害,但我们七个不同,大胆在刘庆龙的手里接过了军刀,我们七个分为七个方位,与毒蛇拼命的厮杀,不让它们靠近禹王碑献祭。 当毒蛇到了一定数量后,任何的术法都是无用的,战斗一切只能靠着最原始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手中利器挥舞,大地染成了红色,鲜血顺着雨水一点点的流进了石碑。 然而事情并没有简单的结束,就在这一天的同时,雨势太过于凶猛,以至于岷江泛滥,三江口汇聚泛滥成灾,河水蔓延到了邛崃镇,要不是二师兄及时将所有人撵走,今天死的人也会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我握紧纯阳剑,剑身的温度驱散了我的寒意,以为有雨水可以及时补充纯阳剑的后遗症,我曾试着用了两次三尺青锋,虽说杀生力很强,可同样也伴随着灼体的痛苦,眼下又是危急时刻,一点都不容有失,被迫无奈也只好放弃了继续用三尺青锋的打算。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听着二师兄大吼:“还有四个小时,大家一定要坚持住了!”又是连续几波的蛇群,我每个人的身上都被鲜血染成了深褐色,眼看要体力不支的时候,就在我们身后的大山之上,突然出现了一群头戴斗笠,身穿草雨衣的男子狂奔下来,远远看去,他们手里拿着柴刀等利器,如狼群一般跑向我们的方向。 木托多语气有些特惊讶的说:“居然是族里的兄弟来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仙人指路 木托多的族人兄弟前来助战了,眨眼间,人群冲到了我们近前,可由于雨水实在是太大了,要不然大家拿起火把,以火攻蛇无疑是一件非常有效的方法。眼前的大雨倾盆,我们每个人握紧手中的利器,玩了命的与蛇厮杀。 随着大批羌族的战斗力加入,让我们的压力骤减,羌族的兄弟各个善战,这些高山上的民族,常年便是与野兽打交道,对于防蛇也是自有一套。 我们是在下午四点多开始与蛇厮杀,不间断持续了四个小时,就连大胆那样的活驴都有了一丝疲态。我听见木托多声音急促的对一位中年人大喊:“你们怎么来了,大巫师不是不允许族里的兄弟来么!” 中年人回道:“大巫师说,有天神来了,我们这次会得到庇护的!我们要跟随天神去战斗。” 少数民族的团结性那是经过历史考验的,如果他们不团结,必然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然而羌族存在的年限甚至可以追溯的春秋五代之前,其实咱们看书也好,影视资料也罢,古代帝王均会把四川巴蜀西南一带的深山,以及云贵一带统称为塞外蛮夷,深山之中多瘴气,又因为十万大山的存在导致交通闭塞等等多种元素,明朝以前,一些个政治犯也会流放到这里。 但实际上,在李冰父子修建都江堰以前,四川西南一带也出现过一个繁荣的国家,传说中他们富足,技术发达,百姓安居乐业,而他地理位置便是四川西南一带的,后世由于没有什么具体文献记载,只能通过一些古迹来推断,以及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三星堆’文化遗址,进而推断出古蜀国的存在,而这地方也恰恰是羌族人最多的地方。 不知道他们说的天神指的是什么,但我实在是太过于疲惫了,便坐在地上休息,可江面却突然变的波涛汹涌,数不清的毒蛇群再次分开,巨大的青色巨蟒游向了我们,它的高高昂起,呲着獠牙,目光凶狠的扫视我们每一个人。 而且我发现它好像要比在林中遇见时,变的更大、更粗、更长了一些。 巨蟒吐着信子,游速很快,眨眼睛到了岸边,那些羌族的兄弟还在轮着柴刀砍蛇,然而巨蟒突然向下,血盆大口突然吞下了一人。当即人群炸开了锅,一些个壮汉围向了巨蟒追砍,可那青蟒不断舞动长尾时,仿佛铁鞭的身体一瞬间便抽倒了至少十几名羌族的弟兄。 我看傻了眼,此种破坏力,丝毫不比长白山真龙弱了多少。 可这时发生了一场意外,由于张菲菲看到巨蟒后,吓破了胆,惊慌的便向远处而逃,可恰巧这一刻,那巨蟒处在拼命的阶段,本来就长的蛇尾挥舞时,尾巴尖的部位眼看便要打中张菲菲。 那时候大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竟然以超乎常人的速度追赶过去,再巨蟒尾巴落下之时,千钧一发之际,大胆抱住了狂奔的张菲菲,强大的力量将二人抽飞,我看着大胆口吐鲜血的摔倒,顿时睚呲欲裂的大吼:“大胆!” 飞奔跑向了赵大胆的方向,随着羌族的兄弟轮着柴刀对战巨蟒时,二师兄的四灵也随之而上阻挡了巨蛇前进的步伐,而家诚丢出的炸弹,将青色蟒蛇炸得皮肤开裂,雨水和血水的混合物夹杂着汹涌的江水拍打在岸边。 我到了大胆近前,连续摇晃他,巨蟒抽打的威力,我可亲眼见到它抽断了两人粗细的树干,尤其再见到大胆嘴角吐出的鲜血时,我慌了神,大喊着:“大胆!你醒醒,你特么到底死没死啊!” 大胆身下的张菲菲惊慌的哇哇大哭,她一边喊以后再也不去大山了,一边拼了命的挣扎在大胆的怀里。我费力的帮着她一起用力,将大胆翻了个。可当张菲菲坐在泥地上哭泣的时候,大胆忽然睁开了眼,第一句话他居然埋怨我! 他直起身,瞪着眼对我说:“我次奥你大爷的,你怎么那么多事啊,老子占便宜占的正过瘾呢,你就把我掀开,我问你安的什么心。” 瞧他没事儿,我的心总算放下了,打了他胸口一拳:“妈了个鸡的,你吓死我了。” 他嘿嘿的笑笑,突然脸色大变,指着远处说:“雾草,大宝你快看啊,那石碑居然成了红色。” 就是那镇压蛇祖的巨大石碑,原本洁白的石碑这一刻居然成了鲜红的颜色。我头皮一阵发麻,与此同时,连续两道天雷落在了石碑上,同一时间,石碑散发出刺目红光将原本漆黑的天空瞬间染成了鲜红。 大地震颤,山地滑坡,泥石流不断的在山顶往下滚落,一个巨大的蛇头的虚影,缓缓的浮现在石碑的上方。我注意青色蟒蛇好像是疯了一般的往石碑的位置狂奔,这一路上不论是柴刀劈砍,还是四灵咒印的伤害,它都不管不顾的奔向了那道虚影。 然而虚影缓缓缩小,变为细线的红光窜向了巨蟒,眨眼间与它融合。 我心里暗骂这回坏了!因为我们杀死巨蟒的时候,同样会有鲜血浸染了石碑,导致献祭依然成功的完成了,那蛇祖的巨大的蛇头出现后,群蛇好像被疯了一样簇拥在了巨蟒周围,远处浪涛汹涌澎湃,头顶上阵阵天雷震颤。 木托多在此异相后,纷纷丢弃手里的兵器,跪在地上不断的对着巨蟒磕头,人群开始哭泣,场面极其的悲观,就好似祈求着上天原谅一般。 二师兄也到了我近前,凝重的说:“还是让蛇祖逃了出来,羌族建立在高山之上,泥石流会冲垮他们的家园,蛇祖会吃掉他们的灵魂,西南一带将会天灾人祸永不停歇,难道这一切是天数?” 那青色巨蟒的颜色开始渐渐的漆黑,硕大的蛇头居然发出低吟的吼声。巨蟒的身体好像变大了许多,我觉得它此时至少已经有五层楼那么高了,而他融合了蛇祖的精魂后,大地四周,到处都有流露着世界末日的气息。 感受纯阳剑上的暖意,它为我驱散了走身体的寒冷,韩湘子传我是纯阳剑法,我难道只要用它来自保?成龙之路注定充满艰辛、离奇,祖师爷说的济世功德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达到。 若无舍身赴死的心,岂能重塑龙身?对于夏玲珑的许诺,我还是抱有着怀疑的态度,毕竟世界上不会存在着戳手可得利益。 于是,我看向二师兄说:“二师兄,你以四灵咒印为我开路,咱们合力斩掉那巨蟒!” “小师弟。”二师兄神色异样的盯着我,我们目光对视后,他忽然爽朗的笑了:“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大师兄了!” 脑海浮现大师兄的英姿,我也豪气万丈的说:“好,那你我兄弟二人,绝对不见能堕了大师兄的名声,一起上!” 二师兄以血咒催动了四灵咒印,疾虎、青龙、朱雀开路,玄武印护在了我们的身前。 随着我二人疾步狂奔向已经爬到岸边上的巨蟒,数不清的毒蛇被四灵咒印击飞。我手紧握纯阳剑,吕祖心经护住全身心脉,一尺短剑,在‘混阳一气’的催动下产生了滔天烈焰。 连同二师兄湿透的身体均被纯阳烈火所烤干,可烈焰太过强烈,以至于落在我水上的雨滴化为了雾气。群蛇逼退,感受这羌族兄弟跪在地上的哀求,我毅然决然的举起了手里的剑,对毛石大声喊:“二师兄,帮我制住巨蟒,不要让他动!” 青色蟒蛇融合了蛇祖之后,通体漆黑,刀枪不入,巨大的獠牙凸起,巨蛇能吼已经不能再算作蛇了,而且它的每一次是怒吼,均带动了山地上的泥石流。 “好!”二师兄咬破食指,血咒出现,四只灵兽扑过去与巨蟒搏斗。 可是,那巨蟒实在太过于高大,我根本无法碰到他的蛇头,就在此时,大胆跑了过来,我记得面对妙音时,大胆全身爆炸的肌肉,显然他是有所保留实力,于是我急忙对他喊:“大胆快点把我丢上去!” “好!妈了个鸡的,该死的长虫。”大胆冲刺到我身边,将我托起。 巨蟒被四灵兽压低,可那身形至少也有十米的高度。大胆瞄了眼高高的蛇头,身体变得强壮同时,他愤怒的大吼:“老子这回拼了,给我上去,干死它!” 他狠狠一丢,我整个人弹射而起,手里的纯阳剑再次舞动,‘混元一气’过后,我再次催动‘纯阳初动’让全身的真阳汇聚到了剑身的时候,第三式,‘仙人指路’。这是我唯一可以使用的攻击剑法。 手中一剑狠狠的落下,纯阳剑三尺青锋出现之时,像是巨大的手掌一般,狠狠的掐住蛇头,强大的纯阳剑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长剑没入,将巨蛇死死的钉在了地面上。 看着被大蛇鲜血染红的手掌,心里长长的呼了口气,我终于成功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梦回远古 纯阳剑气顺着巨蟒的头颅没入,仅仅眨眼间便磨灭了巨蟒的生机,天空中下起的雨水滴落在我的体表,水汽蒸腾,雾气弥漫在四周,然而这并没有结束,黑色巨蟒虽然被我斩杀,可是,头上的天威却依旧还在,那奔腾的江水已经冲上了河堤,如今整个岷江已经泛滥了。 没有了领头的巨蟒,其他的毒蛇就像是一群没有组织的士兵,可恰恰这也是最危险的,因为没有禹王碑的震慑,那些个毒蛇会顺着江河蔓延到任何有人的地方,到那时候,可要知道一滴七步蛇的毒液都可以杀死五名成年人,天灾伴随着可能会发生的瘟疫,那大地依然还是会哀鸿一片。 木托多跪着祷告上苍:“天神啊,难道真的要灭我羌族么!” 随后,成群的壮小伙子也纷纷跪倒在地,他们统一将右手放在心口的位置,而且头埋的很低,口中念叨着他们羌族自有的语言,这是一种独立的语种,可是却没有任何文字记载他们的语言究竟源自哪一朝代。 毛石喘着粗气到了我近前,环顾四周,刘若晗以及张菲菲已经昏倒在地,大地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烂的蛇尸以及一些个死去的羌族小伙子,有的人被树木砸死,也有死于毒蛇口下,更多的还是被巨蟒粗壮的身体抽打而死,伴随着数之不尽的蛇尸,眼前的景象可谓是极其的凄惨。 大胆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我刚刚灼烧了他,他虽说没有像刘若晗那样烫出了水泡,可几分钟过去了,他依然会觉得半个身子犹如火烧似的难以承受。刚刚纯阳剑的仙人指路,几乎掏空了我的体液,随着雨水的补充,勉强能维持一个平衡,幸亏吕祖心经护住全身的血管经脉,否则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死人,直到体表的雾气散去,我让大胆搀扶着我。 二师兄叹了口气:“无力回天,天灾已经开始了。” 可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死气沉沉的大地之上,就在夏玲珑的旁边,居然缓缓的生长出一束白色的蔷薇花,那朵花一点点的长大,最后花朵绽放,同一时间大地上的积水开始缓缓的蒸腾,她的身体也散发出了洁白的荧光,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居然飞过来一群七色蝴蝶。 蝴蝶并不受到雨水的侵扰,它们缓慢的飞舞,在我瞪大眼,被眼前的异相惊的合不拢嘴时,却发现蝴蝶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眼见着七色蝴蝶纷纷的落在了夏玲珑的身体表面,停顿了片刻后,它们一只接着一只的去蔷薇花上采蜜。 当所有人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那些羌族的人兴奋的转过身,大吼:“是天神!天神来了,真的是天神,我们有救了!”随着人群越聚越多,近百位身穿草雨衣的小伙子跪倒在了夏玲珑的周围。 见到七色蝴蝶当中,飘出了一只黑色的蝴蝶,它缓缓的飞到了禹王碑的上方,觉得它是真的很奇怪,所以我的目光丝毫不敢放松,始终紧紧的盯着它。可是,随着蝴蝶翅膀的缓缓的上下摆动,那红色的石碑一点点恢复成了白色,渐渐的,石碑竟然变为了猛虎形状,更让人震惊的是猛虎活灵活现,它目光如炬,铜铃般的眼球散发出的金光可以照耀数里的范围,与其遥遥呼应的小石碑方向,也在这一时间发出一道金光,穿入云霄。 两座石碑射入夜空的金光柱,突然连成了一线,同时那犹如银河倒泄般的雨水被石碑上的光柱击散,呼吸之间,天空开始变得晴朗,我们抬起头,能看到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夜空,天边的北极星也在闪烁着耀眼星光,就好似刚刚将要发生的末日,就像是梦境一般。 不远处的猛虎形的石碑,长出了老虎的四肢,它在虎啸了几声后便奔着江河上的群蛇扑去,随着它的移动,周围方圆五里,变得烈焰滔滔,但令人惊讶的是,我们当中没有一人受到伤害。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应了那句‘大碑出世,草木成灰’传说,眼前所有的毒蛇尸体,连同周围的草木均已化作了灰烬。 可是在我继续观看夏玲珑身上的蝴蝶时,居然被那蝴蝶翅膀的缓慢震动给催眠了! 眼皮发沉,头脑发昏,头一歪我居然睡着了。 可是,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是一座气势恢弘的宫殿,这座宫殿很古老,古老到让我难以在脑海中追溯到他的历史,在我的印象里,只有金銮殿才够与眼前的气派相提并论,可是,古人的金銮殿多为一些金龙雕刻,但这座大殿却除了山河图以外并没有什么雕刻。 我环顾四周,玉石铺路,金砖为墙,红木圆漆,大殿之中有着一块儿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古老的文字—‘四海升平’。 “有人么!”我大吼大叫,可梦境终归是梦境,但当我搜索大殿之时,却发现就在大殿正中的椅子上,有着一条龙!没错!那是一条被斩杀后剥皮的龙。再看大殿右侧,一只堪比巨象大小的白色猛虎被制作成了标本。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里究竟是哪里! 抬起头,见大殿的顶部是用一只死掉的火凤撑起的屋梁,那火凤身体散发着淡淡的火苗,像是专门为了取暖所杀。而此时,我就是像是一个迷途中的旅人,游荡在这奇怪的梦境当中,因为我知道这个梦境它并不属于我。 突然,一浑厚男子的声音传自大殿椅子的方向。 “庚辰!” “在!” 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声音是在大殿传出,浑厚的声音又说:“如今虽说已是四海升平,可梁州一带依然多有妖邪作,你对那里比较熟,命你护送公主前去南疆镇守,让百姓安居乐业。” “是!”这声音顿了顿又说:“大王,属下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 “有什么不该讲的,讲!”浑厚的中年人又说。 庚辰说:“前些日子城里来了一奇怪的人,现在与公主走的很近,我曾打听过,那人说自己是道士。” “道士?没听过,但不也是人么,只要是人就无妨,公主喜欢交友,随她去吧。”中年人哈哈一笑,随后声音一严峻的说:“夔!” “大王!”另外有人回道。 “天下初定,难免一些天神贪恋人间繁华,偷偷以百姓为鱼肉,今你也随公主一同前往,赐你战戈、雷鼓,但凡发现为祸人间者,不论神、魔、妖,一律杀无赦。”浑厚的声音传出。 “是!” 大殿上的对话让我发懵,这里究竟是哪!说话的人是谁?可是除了人物无法看清外,四周真的很逼真,当我想冲出大殿的时候,却被一堵无形的屏障遮挡住了去路。忽然,一只翅膀为七色的蝴蝶飞入了大殿。 同时有声音传出:“禀告大王,海外有客到!” 随后大殿传来浑厚的笑声:“哈哈,好好,我华夏宾服四海,但凡朝圣者均受九州鼎庇护,让他们进来!” 禹王!这一定是大禹王的声音!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还有那个道士? 鼓乐声传出,随着‘哒哒’的声,片刻后,听见有人说:“尊敬的大王,我们是来自大海另外一边的民族,敬仰大王神威,希望寻求庇护,我的国家战乱不断,来此也是想祈求大王能够派兵帮忙,今献贡品珍珠、钻石、玛瑙、翡翠、兽皮、金银、瑞兽、各五千车,而这是我们本地特产的七色蝴蝶,传说能给人带来好运,希望大王永享太平!” “这蝴蝶不错,庚辰,你拿回去替我送给公主。”浑厚的声音传出。 随着七彩蝴蝶围着不断的飞舞,顿时,我又觉得脑海一阵炸裂,眼前又一次陷入了一片黑暗,胸中压抑的感觉,刺痛了我的全身,突然我在梦中惊醒! 我浑身大汗淋漓,全身的衣物已经湿透,环顾四周,我处在一所白色石片搭建而成的房间,而且我的东西也并没有丢失。房间地面还是泥土,地上生者火炉,看样子是为了驱散房间的湿气。回想刚刚的梦境,我的心胸难以平复,禹王、公主、夏玲珑、七色蝴蝶、庚辰、以及道士!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 当我揉着刺痛的太阳穴走下了木床,屋外随之传来欢快而奇妙的音乐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第三百四十八章羌寨 刚刚的梦境让我的头仿佛要炸裂了一般,顺着音乐声,我缓缓的走向大门,掀开门帘,眼前是一群载歌载舞的羌族男女,他们男子头戴青色、白色的头帕,各个身穿颜色朴素的麻布长衫,但女子的穿着却要显得多为华丽,她们身穿五颜六色的服饰,带着彩色的头帕,头帕上还刺绣着各种各样鲜艳的图案,女子跳着优美的舞蹈,身上的银饰品在舞动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且我还发现寨子所处在的位置,好像是大山的顶端,环顾左右,身处云雾之巅,山中美景仿若仙境。寨子里的男女,他们围在篝火旁唱歌跳舞,我好奇的走到篝火前,才发现那条被我斩杀的黑蟒,此时已经被剥皮后架在了火上熏烤着,20米左右的巨大蛇肉,散发着阵阵的肉香。 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猛的回头,大胆咧着大嘴对我笑着说:“你终于醒了!” 我瞧着大胆穿着一身羌族的服饰,尤其戴着头巾的样子,居然让我感觉到了一丝滑稽。音乐的声音有点吵,我便把大胆叫回了房间,询问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胆告诉我,我昏倒以后,禹王碑杀死了所有的毒蛇,最终化为两道金光落入岷江的江河下,随后奔腾的江水退却,大地又一次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更幸运的是岷江只蔓延到了邛崃镇,除了斩蛇时候死去的人外,并没有任何百姓伤亡。 我问:“我二师兄呢?” 大胆听我提到这句话时,居然吧嗒吧嗒掉了眼泪,这可让我彻底震撼了!第一印象我还以为二师兄出了什么事儿呢,不过细一想,大胆怎么可能会与二师兄有感情? 仔细问过知道,原来张菲菲和刘若晗,随我二师兄他们一同离开了。原因是斩杀大蛇以后,我持续昏迷了三天,这三天时间,二师兄接到了香港的电话,说公司有点急事,必须马上回去,后来他给我诊脉后,断定我是由于身体虚弱所致,今天便能苏醒,于是他带着人便离开了羌族。 临别时,大胆对张菲菲表白了。可是结果注定是残酷的,一项人品欠佳的大胆,这一次居然真的动了真情,就当我细细询问的时候,大胆拉着我的手,像是受了委屈的大姑娘似的说:“大宝啊,哥失恋了,真的失恋了,她说她害怕我,又说不合适,妈了个鸡的,哪里不合适,老子难道不配上她么!” 我有点发懵,听着大胆给我叙述,就在我昏倒了以后,羌族的人将夏玲珑视为天神,连同我们在内,一起请回了羌寨,可两个女孩儿被吓得不轻,由大巫师喊了魂,才算是恢复健康。 当第二天,我二师兄为我诊脉后要走,那两个女孩儿被这次的事情刺激到了,吵吵一同离开,于是大胆去表白,可张菲菲见到他就吓哭了,之后也是只要看见大胆,就会吓得嚎啕大哭,没辙了俩人只好隔着窗帘聊的天,很显然大胆给人家心里造成了阴影了,所以大胆这个抱有浪漫主义色彩的爱情故事,宣布无疾而终了。 他还说今天是羌寨的‘祭天会’,大家分食巨蟒,举行仪式,还有一件事儿比较让我们头大,那就是人家把夏玲珑带到了羌寨至高无上的神庙里。二师兄临别时也说了,他们也对夏玲珑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准备这次回去后,查找资料调查下夏玲珑的身份。而且离开时还在木托多的口中得知了大巫师的意思,那就是夏玲珑他们绝对是不会允许带走的,所以二师兄还嘱咐了大胆,告诉他千万不要硬来。 第一,羌寨在大山高山深处,我们跑出去肯定迷路。 第二,这些这地方可不会跟你讲法律,巫师、族长的话就是法律。 第三、夏玲珑是他们的天神,我们想带走?好啊,那先面对几千名羌族天生猎手一般的小伙子追击吧。 可对于我来说,周围的一切,却还是那么的如梦如幻,梦境里的声音,恢弘的宫殿,大夏朝公主,南疆,夔、庚辰以及不知所名的道士,可是老天爷以一种极其特殊的方式,将我大禹扯上了关系。 道士?道士是李远山么?历史上记载,春秋之前是没有‘道’的存在,可现在我心里却对此有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李远山、邪棺、夏玲珑与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大千世界中,我是不可能与夏玲珑山相识的。 “喂,你在想什么?”大胆碰了我下。 “没什么,一会儿找时间去见一见他们的大巫师,我想去找他聊聊。”我说。 突然,门帘又一次先开,木托多出现在了大门口,他兴奋的说:“勇士!勇士你真的醒了,现在快请尊敬勇士去参加的们节日吧,我们迎来了天神,吃掉妖魔的肉,成为最勇猛的战士!” 正好我也想出去看看,琢磨一下万一抢夏玲珑,该怎么跑的线路。 亲切的与木托多拥抱一下,我们手挽着手做出了房间,盛大的祭祀活动一直进行着,许许多多的羌族小伙子围着空地上的咂酒,比拼着酒力,在羌寨,咂酒是不能用杯的,一个巨大的坛子,里面盛满了以青稞、大麦、高粱酿制的酒水,劲儿很大,大家轮着吸饮,热闹非凡。 而当我出现时,许许多多的小伙子停下了手里的活动,纷纷对我行李,恭敬的说:“勇士!”许许多多未嫁人的姑娘也纷纷好奇的将目光投向我。 木托多显然在羌族有着很高的地位,他大声的喊:“勇士醒了,小伙子们,让勇士感受我们的热情吧!” 成群结队的人开始跳起了民族特色的舞蹈,年轻的姑娘将我与大胆簇拥,感受热情的同时,开始有人邀请我们喝酒。木托多说:“勇士,在羌族,只有真正的强者才可以饮男人们敬的酒!” “阿胖哥,喝啊。”女孩子喊,随后有人将一大坛咂酒搬过来。开始我有些愣神,我胖么?可是木托多又告诉我,女孩子称呼对外人的尊称,都会叫人阿胖哥。 盛情难却下,我也随着饮酒,而且大胆喝的更加的猛,要我看他倒是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了,来者不拒,本来大胆就高壮,引起了阵阵的掌声。而我趁着人群注意力转移时,碰了下木托多,将他拉到了人少的地方,我说:“我想知道你们大巫师在什么地方?我想见见他。” 木托多指了不远处的山峰说:“大巫师的家住在天梯峰。” “这么高!”我一看确实吓了一跳,心里也想问,他们巫师到底多大年纪?因为那山峰插入云霄,斧凿四壁,绝对称得上天梯二字,常人若想上去也是难上加难的。 木托多自信的说:“那山峰在远古时期传说是可以直接通到天界的,当年我们羌族的勇士斗安珠便是通过那道山峰追到了天神的女儿!”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别看山峰瞧着不远,但实际走起来不一定要多久呢,而且大山之上多有瘴气,我提出让木托多带我去是找大巫师。毕竟着夏玲珑还在人家手里呢,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巫师是好人还是坏人,万一对夏玲珑的身体有什么损害,这活祖宗醒过来,找我算账可怎么办! 听我说完了,感觉木托多有点犹豫,我就问他原因,结果他苦笑的说:“勇士,妖怪的肉马上就好了,咱们现在去不就是吃不上了么,等一等,勇士明天我带你去好么?” 第三百四十九章狗倒水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法在说什么了。应了木托多的话,又一次随他去参加了这场盛大的活动,大黑蛇被烤熟了以后分散到了各家,篝火宴会也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最后举行了摔跤活动,不过大胆非常勇猛,成为了这一届活动的摔跤勇士。 任何羌族的小伙子都不是他一合之敌,为此他也引起了许多女孩子的青睐,不过俗话说‘男愁唱,女愁浪’,大胆喝着青稞酒唱歌刀郎的《情人》,鬼哭狼嚎中结束了这一天羌族的第一天生活。 回到了房间,我躺在床上,拿着在木托多那儿要来的烟袋锅,抽着他们的香烟,看着天空中的明月,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便是那七色蝴蝶,大胆的呼噜声很大,我有点睡不着,便起了身走出了房间。 寨子中家家已经熄了灯,月光照应下,由于羌族的房屋多用石片砌而成的,在月光下倒是闪烁着阵阵银光,叹了口气,看向天梯峰,如果他真的是夏国的公主,那李远山岂不是要比‘老子’还要早? 想起中国神话故事中,关于老子传说有很多,有人说他是彭祖的后裔,《搜神记》记载了传说中的彭祖活了八百多岁,是从尧舜时代,历经夏朝、商朝两个时代的人。而然到了周朝时代便再无音讯,有传说他是寿终而亡,可咱们都看过封神演义,神话时代里的传说神仙也都是出在那一年,自周朝以后,民间神话传说才有了天庭,玉帝,西王母、三清祖师,姜子牙的封神榜下的位列仙班。 所以说,大禹时代理应没有道士才对的,我思想变得有些混乱,突然间,白天我曾见过的黑色蝴蝶又不知从哪里飞过来,它落在了我的手背,轻轻的震动翅膀,随后我将手背翻过,任由蝴蝶落入手心扑着翅膀。 梦境里的海外民族,以及寻求禹王帮助的人到底是谁?如此看来远古时代确实有着太多未曾证实过秘闻。我忽然猛的攥拳,那黑色蝴蝶化为了一缕黑色的雾气消失在了天地间。 整整一夜我都没有睡,第二天一早,晨雾还没散开时,木托多急忙的来到我们住的寨子来找我。一进门他就说:“勇士,快点一起上山。” 感觉他挺急,我问他怎么了? 木托多叹了口气说:“哎,何苦这么想不开呢,寨子里的一对男女恋人跳了崖殉情了,我们要去找大巫师招魂除黑。” 殉情?我确实很惊讶,都什么年代了,殉情的事儿基本上已经不会发生的才对,现在不管什么民族的小伙子,都会走出大山的外面看一看,接触的多了,人的思想也多数比较开化了,所以说殉情的事儿已经很难见到了。 听木托多说,这对青年男女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个人本该就这样步入婚姻的殿堂,在少数民族的爱情里,你房产证上写不写彼此的名字、彩礼的多少,有没有楼房轿车,人家都是不在意的,可是他们却面临了比物质还要现实的问题,。 女孩儿叫东珠,男孩叫德隆,俩人从小是邻居,双方的父母也认识,本来今年要举行婚礼的时候,德隆却患上了白血病,这对于穷苦的人家来说,简直天塌了一样,于是将要举行的婚礼延期,而东珠的家人怕孩子受苦便悔婚了,坚决反对了两个人在一起。 可是病魔的强大,虽然没有打倒这对年轻的男女,可却击垮了两个人的家庭,东珠在与家庭无穷无尽的争吵下选择殉情。木托多说,他听说东珠问德隆:“既然这一世天神不让我们在一起,那么我们下一世做夫妻好不好!” 德隆也同样鉴定的告诉东珠这辈子非她不娶,于是两个年轻的生命,在昨天盛大活动当中,俩人登上了山峰,以同心结锁住了彼此,纵身跃下了山崖,因为传说中,这样可以永远的不再分开。 木托多叹了口气:“今早发现的尸体,人都已经摔烂了。在我们羌族自杀的男女是要超度亡灵的,还需要巫师除黑,否则会寨子不详,快点走吧。” 看了眼熟睡的大胆,昨天他应该是没少喝,所以我也就没叫他,便与木托多一起去往了天梯峰,这一路上空气的湿度很大,我也简单观察了下地形,如果没走过这种险峻山路的人,夜里很容易摔下山崖而死。 而蜀道难,可不单单只是体现在了诗里,深山之中,峰峦叠嶂,对于大山的孩子,这里的一切都是珍宝,可要是我这样的人,却显得有些不足了。而且巴蜀一带的山脉断裂比较多,完成的龙脉难寻找,所以四川从来没出现过那种统领九州,达到大一统的皇帝。 不过有一件事儿倒是挺有意思,越南的开国皇帝就是四川人,公元前257年,蜀国末代王子蜀泮率领其族民,灭文郎国,建立瓯雒国,并自称为安阳王。 所以,在巴蜀的山脉里,想要以风水寻龙求生地也是很难的,而且气候缘故大地湿气很重,所以这一代经常会有崖墓,也就在山崖里开凿出来的墓葬,这也再次断绝了我以风水寻路的方法。 好在我们走的这条路经常有人走,所以也没遇到什么危险,爬过了几处险要的山峰后,大约三个多小时我们到了天梯峰的下方。这一路我一个字也没有提起过夏玲珑,主要目的也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毕竟夏玲珑我是绝对不可能把她留在这儿的,而且我觉得她的身上必然有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在等待我去解开。 到了天梯峰的索道,我跟在木托多的身后费力的向上趴着,他还称赞我的身体素质不错,因为很少有人能跟得上他的速度。其实我觉得没什么,一切都是正常溜达,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是氧气稀薄的缘故,同样的距离,可普通人会觉得十分疲惫,然而我却没有任何的事儿。 到了山顶,看到了一件用石片搭建的三层楼。那房屋与我想象中的巫师不太一样,因为印象当中,所有的巫师应该都是灰暗,可这里却很正常,就像是普通住宅。不过也对,他与二师兄想必应该很熟悉,那便不能是什么恶毒的人。 站在大门口,木托多喊着:“巫师,是我,木托多啊!” 不多时,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瘦小的老头出现,他同样穿着麻木衫,唯一让我奇怪的是他们家居然有着一条花斑狗,那大狗毛色灰白,可隐约中却有条纹出现,更让我吃惊的是那狗居然不叫,而且狗的眼神很拟人,就像是普通人在审视着家中的客人一般。 “怎么了?这么早就来了?”巫师说。 木托多将事情说了一遍,大巫师说一会儿就跟我们一起下山,这时他将目光看向我说:“你是毛石的师弟,小道士吧?” “前辈好。”我稽手鞠躬。 “进来吧,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老头面无表情的引我们进来,接着又对大狗说:“还站着干什么,家里来客人了,还不倒水去!” 倒水?我傻了眼,狗能倒水? 可事实上,这条大白狗还真就给我们倒水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大狗叼着水壶在桶里打水,然后把水壶放在灶台,用嘴叼着木棍捅了捅炉子,随后火苗升起。接着那花斑狗就这样坐在一旁守着,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开水。 “我去!狗真能倒水啊?”我虽说是也啥妖魔鬼怪都见过了,可这种活生生的大白狗,用嘴叼着壶倒水的事儿,也确实让我十分的震撼。 被引进了客厅里,随后他说去准备法器,让等一会儿。还别说,不到十分钟,那狗真给我们倒水了,白狗叼着水壶跳进了房间,它口非常的稳,滚烫的开水,对着两个水杯缓缓的倒了出来。 对上大白狗的眼神,我有些愣神的说:“谢,谢谢。” 大狗没理我,几步便出了房间。等了没多久,就在客厅的墙壁上,我忽然发现有着一幅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第三百五十章神秘画卷 我之所以说这幅画吸引的我注意力,主要是画中苍翠青山之巅,有一位身穿红色长袍的女人面向太阳,她脊梁笔直,长袍飘动,右手指着苍天像是再说什么,然而山下的洪水滔天,水面漂浮着数之不尽的尸体,两岸还有一些个长相各异的妖兽。那些怪物好像是在捞着水面上的尸体果腹,周围的草木燃烧,画卷中的一切,都宛若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我被画卷中的意境深深吸引,尤其画里的女人,居然让我觉得她很熟悉,难道她是夏玲珑? 忽然,我觉得身体有些微热,随后是木托多碰了我一下:“喂,兄弟。” 我扭过头问他怎么了? 木托多眼神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你刚刚眼神好奇怪,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有么?”我笑了笑,其实心里也有些炸开了锅,我为阴阳道上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丢魂是什么,刚刚的热感难道是纯阳剑? 不多时,巫师换了身花花绿绿的衣服走进来,见他腰间别着牛骨刀,挎着羊皮袋子,手里还拎着旋转法轮子,服饰的肩膀位置是用兔皮以及鹰的羽毛粘在一起的装饰。他率先开口对我说:“你是毛石的师弟吧,那叫我祖阿玛就可以,现在抓紧走吧,我这儿距离寨子较远,去晚了天都黑了。” 墙壁上的画轴对我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尤其那画里的情节,尸骸满江,妖兽遍地,以及那身穿红衣的女人,到底画是谁画的?所以,我喊住了祖阿玛,说:“前辈!” “怎么了?”祖阿玛停住了脚步。 昨日那个梦境始终困扰着我,而且我有预感,画轴上的情节,一定会与我的梦有所关联。所以,我指着那幅画问祖阿玛,这幅画究竟是谁画的,还有画里的人是谁,她为什么背着身子面朝天空。 祖阿玛笑了笑,满是皱纹的脸挤压在了一起,让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他说:“我也不知道画里的人是谁,不过下面的妖怪,你可以去山海经里找一找,你看看那个插翅的老虎,不就是穷奇么,还有那个梼杌,以及食人族。” “女人呢?”我又问。 “不知道,你瞧她的手指,指着天,谁知道她在干什么。不过啊,你是北方人吧?”他语气顿了顿,我点点头,祖阿玛又说:“在北方,是不是只有打架的时候才会指着对方啊?你说这女人指着天,很有可能是跟天吵架呢吧?” 骂天?铁拐李的话又一次浮现我的耳边,夏玲珑连玉皇大帝都敢骂,画里的女人难道真的是她? 我愣在原地不动了,画卷有1米长、半米宽,虽然不知是用什么笔画出,但画里的一切真的很清晰。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就在这幅画里,绝对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假如画里骂天的女人是夏玲珑,那么她曾对我说的铸龙骨,以及帮助我脱下元始天尊‘赐予’的道衣,或许她真的可以做到。 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我问:“前辈,你能不能把画卖给我?” “可以啊!”他说的很爽快。 “真的!”我兴奋的上前一步。但祖阿玛又说:“当然真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从现在开始,你要老老实实的不要去管闲事,懂我的意思么?”他声音低沉,细小的眼睛也难得的睁开看我。 显而易见,他说的肯定是指夏玲珑。其实我真的是不想管,张家铺子的大仇未报,祖师爷三年一个亿的目标还有好几千万的距离,以及不知所以的功德重塑龙身,还有元始天尊口中的,天河龙门前一跃成仙。每一样事情都像是大山一般压在我的心口。但谁又能想到,夏玲珑居然让我在明年七月初七前给他找到转世后的男朋友。 可世界这么大,我去哪找啊? 所以,一切都是别无选择。还没等我做出正面回答呢,木托多又催了几句,祖阿玛说:“回来再说吧,哎,先去超度超度亡者,你说这人,有啥想不开的?” 我以慧眼看他头顶,并无‘三花’,再看腹部,也无‘五气’,阳火比常人偏弱,显然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垂暮老人。出门前,祖阿玛又喊:“我出去做事情,你好好看家,天黑前去把放出去的鸡收回来。” 那花斑大狗又一次拟人的点点头。这回我适应了,连倒水都会的狗,还能有啥不会的? 出了门,回羌寨的路上,祖阿玛步伐真的很快,他一点都不像是个普通的老头。等我们中午赶回了羌寨,此时全寨已经没了昨夜笑舞欢歌的气氛,寨口挂起了白纱帐,由于汉文化的侵蚀,这里少数民族的丧葬习俗也偏向于汉化。 羌族的丧葬可以分为三种,火、土、岩葬。前两个大家都知道,岩葬简单提一句,大家都知道婴灵、婴鬼。其中婴灵是指未出世夭折的小孩儿,婴鬼则是出世后不足百日的,这几类都是不可以入土的,羌族在山崖凿出一个洞,然后将这样的小孩儿葬入其中, 等赶到了死者的家的大院前时,就见到门口停放着两口尚未封盖的棺材。 以汉族的传统,凶死的,都是棺不能入宅的,情侣同时自杀,而且俩人身上栓了同心结,这样的死者是最容易化为厉鬼的,不管是任何民族,都会对此进行一些法事的处理。 走过去一看,左右棺材的男女面部是经过处理,他们的骨骼摔的有些变形,四肢也有着许许多多清淤色,但也不难看出二者生前容貌的清秀。我们的到来,引出屋内陆陆续续的出来本族的村民,而他们多数已经哭成了泪人。 死者的父母走上前问:“祖老,孩子一时想不开,死后千万可别受罪啊,您看看该怎么做?” 我始终站在一旁跟着观看,今天算是见识了羌族自己的招魂传统。 祖阿玛说:“先牵来两只羊吧,要一公一母的,而且再来一只公鸡。” 男方家的较为贫苦,两羊一鸡都是由那个叫东珠女孩儿家提供的。由木托多牵着两只羊,我们去了死者坠崖的地方,当中祖阿玛告诉了死者的家属不能随同前往,又让他们在家分别作出太阳、月亮形状的馍馍各九个。 如果这场法事要我做,肯定是要先在家中引魂,随后以符纸做法,超度,最终送亡者过仙桥。而祖阿玛的做法较为奇特,我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到了死者的凶死处,刚到了那儿我就觉得不对劲,此处属于山崖阴面,周围草木太过于茂盛,男女因情而死,用不了多久此处必然会成为大凶之地,假如日后再有路过此处的人,也会受到冤魂索命而亡。 毕竟这是人家地盘,所以我也就没多嘴。见祖阿玛把两只羊摆好,突然掏出一柄王八壳子手枪‘砰砰’就是两枪击毙了绵羊。我注意那羊死时神态狰狞,羊眼外翻,四肢分开,趴在地上痛苦而亡。 祖阿玛叹了口气:“何苦呢,早日回归天神的怀抱吧。”说着他在包里拿出黑白网线,将两只羊连同死者鲜血飞溅过的地方,都统一罩了上去。做完了这一切后,他用牛骨刀又开始割黑白网,一下又一下,十分的缓慢,然而那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就好似男女在哭嚎一般。 等到线网全部割开后,祖阿玛口念羌族咒语,起身舞动手里牛骨刀,突然在怀里抽出一杆不足15公分的小白旗插在土里。随后他厉声大吼:“东珠、德隆,快快回来!”随后猛的摇动手里的法轮,自己也跳上了奇怪的舞蹈,我眼睁睁看着小白旗上忽然出现了一黑一白两只蚂蚁。 祖阿玛上前拔下了旗,拿出一张白纸将蚂蚁包裹住。我以慧眼观看时,发现那包裹蚂蚁的白纸上,有很重的灵魂气息。听他接着说:“好了好了,回家吧,我让他们把你们两个安葬在一起,下辈子依然做夫妻。”他又对木托多说:“挖个坑,把这鸡杀了埋在这儿当压山鸡,省得以后这里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 木托多很配合,而且他神色没有丝毫惊讶,显然是经常干这些事儿。仪式结束后,祖阿玛带我们回寨子,我路上还问他,那两只羊怎么不要了,那么肥,丢在那儿多可惜啊。 人家祖阿玛告诉我,两只羊是用来‘除黑’的,绝对不能吃,否则吃者必死,只能将羊赠与飞禽走兽。听他给我解释,除黑也就是扫除灾祸的意思。随后我们回往了寨子,每每到了沟沟坎坎,祖阿玛都会喊死者名字,还不忘摇动手里的法轮,像是再给死者领路。 等到我们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下午了,祖阿玛把两只蚂蚁送到死者家,对家属说:“在家里立下香堂,把这纸供奉三年,三年一到就把这纸丢在大山里,至于尸体你们拉去火化了吧,骨灰要装在坛子密封好,一定要放到没有土的地方。” 第三百五十一章土狗会武术 在死者的家属连连的感谢声中,大家将棺材抬到了一处石片搭建的房子内火化了,这时我才知道,东珠的家是寨子里的大户人家,而羌族的一些大族,都会有自己的火葬场。 太阳、月亮馍馍作为祭品,一片哀嚎声中结束了这次的招魂除凶。我俩盯着熊熊大火焚烧尸体的时候,祖阿玛掏出了烟袋锅,嘬了两口,又递给我:“我这烟丝是自己种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知道不论如何,夏玲珑都是要必须要带走的,于是,深吸了口气我说:“前辈,那个女人对我很重要,能不能把她交给我。” 祖阿玛摇摇头,他的目光很深邃的看向天空:“她是天神,天神是绝对不能在人间行走,否则会带来灾难。” “为什么?前辈她是我带来的,那就要由我带走!”我情绪激动的说。 祖阿玛又说:“是命运促使你将她带到这里,现在你的使命完成了,天神已经回到了神庙。” 这简直就土匪的行为!由于死者的家属族群哭嚎的声音比较大,也没人注意到我与祖阿玛的争执,既然他也是修术者,那我动手硬来便不是坏了规矩。我情绪激动的说:“神庙在哪?夏玲珑我必须带走!” 祖阿玛没有生气,嘬了两口烟说:“神庙也在天梯峰,你夺不走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一点没错,与大胆待久了,遇到问题我首先想到的是威胁,于是我说:“我是风水先生,你要是不把她交出来,我一定破了羌寨的风水,给你带来灾难!” 祖阿玛却说不是他不交出来,而是神庙的守卫不让。 这可让我迷茫了,神庙?听起来就觉得很高大,怎么还有守卫?天梯山别看高,可山顶的空间有限,除了祖阿玛的三层小楼以外,连个山神庙的影子都没有,他这不是蒙我呢么! 脑海里浮现出夏玲珑如银河般深邃的目光,天下无敌凌厉的气息,以及对待世间万物的冰冷,我觉得她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甚至我还怀疑她就是禹王口中的公主。不带走她,万一过完年她要弄死我怎么办! “前辈,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神庙在哪?人我必须带走!”我严肃的说。 祖阿玛很淡定的说:“神庙在我家房顶。” “啥!”我觉得他是在逗我。 祖阿玛又说:“就是我家房顶啊,你没听清么?” “那守卫呢?”我又问。 他说:“你不看到了么,就是那条土狗。” 我感觉脑门飘过一条黑线,祖阿玛又说他是长老,大狗是守卫,屋顶是神庙,夏玲珑是天神,想带走夏玲珑除了要面对数千名羌族的勇士外,还需要过打得过神庙的守卫,至于他自己,祖阿玛说他已经老了,不参与任何打架有关的事儿。 葬礼结束后,祖阿玛又被人围上了,这也打断了我们的交谈。木托多说:“祖老,已经九月份了,该求个太平了,寨子里前些日子有闹鸡瘟的,您给看看,送一送吧。” 祖阿玛点点头,意思让木托多下去准备。听彼此的交谈我才知道,原来木托多竟然是族长的儿子,而且现在老族长年纪大了,都是他在主持寨子里的各项工作。于是,祖阿玛便随着木托多去了寨子里面做事,他没对木托多提出过我要带走夏玲珑的事儿,否则以羌寨的团结性,只要大巫师的一句话,我们就得被人给‘请’出去。 他们离开后,去往了与大胆一起住在的小房子。脑子里始终都在琢磨着木托多的话,难道他是一种自信么? 距离很远,我就见大胆穿着少数民族的服装哈哈大笑,他的身前左右至少躺下了七八位壮小伙,周围围着一些待嫁闺中的少女,空地上放着一坛咂酒。大胆插着腰哈哈大笑的说:“告诉你们,男人要想强壮,你得吃肉!知道么,要多吃肉,什么肉都吃!” “再来!”又有小伙子不服气上前。大胆两下子就给人撂倒,伴随周围少女的尖叫声,大胆就好似偶像派的明星一样受到了热情似火的欢迎,女孩子大喊着‘阿胖哥’,摆明了都喜欢大胆的强壮。 输了的人就去喝酒,大胆豪情万丈的对那些小伙子训导着关于吃肉的重要性。我过去喊了大胆进屋。于是大胆挨个把那些小伙子拽起,像英雄一般对周围的少女挥挥手,随后与我进了房间。 “爽啊,大宝,我告诉你,我特别喜欢在这里的感觉,老子是强者,他们崇拜强者!”他得意的说。 我说:“别得意了,先去想办法把你祖奶奶搞出来吧。你祖奶奶现在被老头给放在神庙了。”于是我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大胆听说守卫是条狗,顿时哈哈大笑,说我肯定是得了癔症,否则狗怎么会倒水? 其实我也挺诧异,不过那狗确实很邪门。 祖阿玛没有让羌族小伙子把我们赶走,百分之八十肯定是自信我们带不走夏玲珑。所以我与大胆一商量,立刻一拍即合,现在出发去祖阿玛他们家房顶,带走夏玲珑,连夜跑出去。 我俩也没啥收拾的,就直奔向了天梯峰。出了寨子时,大胆还特别遗憾的告诉我,寨子至少有三个小丫头片子对他暗送秋波。不过我最诧异的是他的表现,以我对大胆的了解,凡是离他近的女人,就没见过他不占便宜的。 “转性了?”我问。 他耸耸肩,有些无奈的说:“我就是太善良了,这帮小兔崽子们那么崇拜我,老子咋说也得做出个正义的表率,随便占便宜,那还是英雄做的事儿么?”我哈哈大笑,原来是英雄情结改变了他的生活作风,不单单没占人家女孩儿便宜,而且骂人次数也是明显减少。 路上暂且不提,到了祖阿玛他们家已经黄昏了,还是那扇普普通通的木门,三层小楼毫无任何的奇特之处,周围种植了一些果树,由于房子是用石片搭建的,所以棱角较为突出,白色主调,连个神仙都没有,哪里来的神庙? 思索着祖阿玛的态度,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的简单。提醒大胆小心点,可是他却毫不在乎的过去要推门,我说那狗有点邪门。大胆无所谓的说:“你大胆哥以前啥样的猎犬没吃过?不用害怕,看我的!” ‘咣’的一声,他一脚踹开了房门,可眼前的一切让我俩都愣住了。就见院子当中的鸡窝,那只白色的花斑大狗口中正叼着一盆鸡饲料,晃动着嘴角时,五六只大公鸡跟着一起吃食,我感觉它应该是担心鸡长得太慢,正在给公鸡加餐呢。 “哎呀卧槽,大宝你快看,那狗居然喂鸡呢!”大胆稀奇的说。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留下来了,守卫,真的会有那么简单么? 大胆蹲下身子,俩手一拍,逗狗的说:“渍渍,倍儿倍儿,来来。”又打了几个口哨。 那大白狗把口中的鸡饲料一丢,我明显注意狗脸开始抽动,那神态极其拟人,给我的感觉,好像这条狗对我俩的举动表示很无语! “这狗还挺犟,大宝我跟你说,所有的狗你一弯腰它准害怕,你看着啊。”大胆说着就跑过去,一弯腰捡起了一块儿石头作势要打,可那狗还是不动。大胆还纳闷的时候,我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儿,连忙说:“快跑大胆!” 在我话音落后,那大白狗速度特快的扑向大胆,我本来以为那狗会咬人,于是跑过去想要踢开它,结果发生了意外,只见那狗在扑过来的过程中,突然间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后腿大开,用力的一蹬。 精准无误,这一脚正儿八经的踹在了大胆的眼眶上,而且狗的力量很大,我俩竟然就这样被一条脏兮兮的灰色土狗,一脚踹出了大门外。 我勒个去,这狗居然会功夫! 难以置信,大胆的眼眶肿的老高,像是挨了一电炮。对于打遍羌族无敌手的大胆,今天被一条狗给揍了,这让他的心受到了伤害。尤其那条狗坐在大门口的位置,用后腿挠挠耳朵,然后又嚣张的犬吠了几声,眼神里的轻蔑态度让人吃惊。 “大宝你看,它居然鄙视我!”大胆疯了似的大喊:“我特么和你拼了!” 我拉都没拉住,大胆与土狗动了真气,捡起了一块儿石头就砸过去,可那白狗不紧不慢的躲过去了以后,转过身,后腿一蹬,一块儿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子被它用后腿弹飞,正正好好的打在了大胆的脑门上。 ‘嘭’的一声,大胆倒在地上,额头起了大包。 “没事儿吧!”我跑过去要拉大胆,可我刚一碰他,大胆急了,鲤鱼翻身似的跃起,身体肌肉暴涨,骂骂咧咧的冲进大门,非要和那白狗决一死战。 结果,他一进门,仅仅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又一次被白狗的后退蹬飞了出来,连续四次进去拼命,四次被狗打了出来,从头到尾,白狗只是用它的后腿,就把大胆这武林高手打的伤痕累累。 最后,大胆也没劲儿了,坐在院子外,与白狗对视,还有些不服气的说:“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的狗,大宝,该你上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木雕人 开什么玩笑?现在摆明了这大白狗有问题,连他都打不过,这让我还怎么打? 我凝重的说:“上个球,现在需要从长计议。” 隔着大门,我们俩与那大狗相距有七八米的距离,白狗属于地地道道的本地土狗,它身上有着些许淡灰色的条纹,阳光的照射下斑纹的颜色还有点金黄。而与它四目相对时,眼前的土狗,除了它不会说话外,神态表情皆与人类没有任何的分别。 而更加让我无语的是土狗的眼神,就好像是在鄙视我们俩!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关于狗的民间传说,传说中白狗有虎纹是富贵犬,但不能有白屁股,白屁股是招灾祸。咱们都知道黑狗辟邪,可黑狗的眉毛若是白色的,那这样的狗可是招邪的。这些的前提是指的地地道道的本土狗,进口的不算,而像白犬黄眉,眉毛淡颜色逢凶化吉,深颜色的是召祸犬。浑身白,可尾巴、头是黄色的狗是稀世真犬,这样的狗见到不要放过,养在家中可振兴家门。最为邪恶的一种狗是白色瘦狗、黑眉、身有纹,此为凶犬最可怕,衣冠盗窃四乡井,变作主人奸主母,此为败犬。《聊斋志异》等中国古代笔记中会做这种事情的都是白狗。 眼前的大狗,很像是第一种富贵犬,它淡定的样子让我有种感觉,或许在它的心目中,可能从来没认为自己是一条狗。所以,我走上前,大喊:“喂,你好!” “汪汪。”它居然叫了两声。 大胆愣神的看向我,难以置信的说:“你居然懂狗语?” “你老实儿眯着,是狗通人语。”我瞪了他一眼,心想他都被打成猪头了,怎么还这么多的废话。 我对大白狗喊:“能聊聊么?” 我上前一步,伸出手,像这么通人气的狗多半也是修炼成精的,它虽然不会人语,但通过触摸,我可以用道法与它沟通。只见,大白狗极其不耐烦的缓缓走向我,它将前爪抬起,隔着高高的门槛,我们俩握了握手。 脑海里忽然传来男子的声音:“把那个怪物给我领走,否则我特么打死他。” 我一脑门黑线的回头看了眼大胆,说实话他本来就凶恶的脸上,又被狗蹄子踹的伤痕累累,此时此刻气喘吁吁的坐在那儿看着我们俩,接着我又看看神态淡定的白狗,好像他俩都不怎么正常。 “能不能谈谈。”我又说。 一双狗眼盯着我:“你想干什么?” 我很严肃的说,我想去他们家房顶,带走夏玲珑,不过这间房屋修建的不是平顶,刚刚距离远处眺望的时候,也并没有见房顶上有人。但这时,我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从第一句沟通,已经证明它不是普通的狗,如果谈不妥,那就只好用强的,怎么我俩大活人,说啥也不能让狗给欺负了。 “你小子身上很精纯,是个好人,而且还没有狗肉的味道,否则我也懒得和你说话,今天我实话告诉你,天神绝对不能离开神庙半步,你们赶紧走吧,我喂完了鸡我还得生火做饭,那个老王八,实在是太懒了。”白狗拟人的说。 那大白狗刚想松手的瞬间,我一瞪眼,握紧狗爪狠狠一用力:“大胆,人应该在三楼,去抢啊!”可当我想把它丢出的时候,那白狗突然后腿居然夹住了我的手臂,任凭我如何用力也没有把它甩开。 “兔崽子,想要偷袭我。”白狗骂了我一句,后腿一蹬,精准无误的踢在我面部,瞬间我仿佛被壮汉狠狠打了一电炮,当我重重的飞出去,摔在大胆的旁边时,鼻子已经开始哗哗的淌血。 大白狗在院子里冲着我俩汪汪的叫了两声,转过身,用两只后腿,极其淡定的将大门关上。大胆气急败坏的说:“真特么成精了,我要一把火烧了这房子!”他指着大门又是一连串的恶毒的咒骂,可仅仅骂了不到半分钟,突然,一块儿石子又一次飞出院子。大胆仓促一躲,继续骂:“你个狗比,打不着,我特么气死你。” 但话还没说完,至少十几颗石子又被白狗踢出来,大胆惊慌的骂了一句‘这特么还带用散弹的’于是抱住头任由石子砸在全身。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天梯峰距离村子比较远,我觉得这么晚了,祖阿玛应该不能回来。可是那大白狗的强大,确实让我和大胆有点始料未及,于是我俩商量着,夜里准备试试翻墙进去。 等到了夜里,第一次是我踩着大胆的肩膀站在了他们家的院墙,可还没等走呢,就见大白狗坐在大门的位置看着我,神态依然是拟人般的嘲讽。 第二次,大胆是真被气急了,彪悍的又一次踹开门就冲进去,而我俩兵分两路,他对战白狗,我往三楼冲,结果却依然以失败告终,主要那白狗真的是太厉害了,就算我召出道衣,再配上纯阳剑法,依然没起到任何的效果,结果还是被它两记狗腿踹出了大门。 这让我有点明白,为啥祖阿玛会那么自信说我与大胆是打不过守卫,因为这条狗简直已经超神了。第三次,我俩不死心,他在正门,我绕到房后,想让大胆以闯门来吸引白狗,然后我再偷偷进去,但理想太完美,现实却很残酷,等绕过去才知道,祖阿玛的房子是建在悬崖边上的,要想爬后门,就必须要攀爬几乎九十度垂直山峰,身后的万丈深渊,让我望而却步。 果断放弃后,又一次坐在正门。大胆懊恼的说:“早知道这狗这么变态,我就牵来两只母狗,贿赂贿赂它,万一它好这口呢。” 我琢磨既然硬的不行,就想试着来点软的。于是,我长吸了口气,又耐着性子的把门推开,可一看,面前的大狗还十分敬业的坐在正门的位置盯着我们,不过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个意外,因为没等我开口与白狗交流,突然间,一只大公鸡‘扑楞’一声飞了出鸡笼子。大白狗顿时急了,嗷嗷直叫的追过去,可就当公鸡逃出大门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就是大狗只是到了门槛边上,哪怕如何着急狂吠,却也没出过大门半步。 按照白狗的实力与公鸡此时的距离,它完全有时间先跑过去撵鸡,然后折返回来打我们。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急忙跑到了果树的位置,掘断一枝树杈子。趁着白狗还冲着公鸡的方向狂吠不止的时候,我冲过去,对着白狗狠狠的就是一棍子,还未等它咬我,我一个撤步,跳出了门槛。 果然,白狗就到门槛的位置停了,他只是愤怒的对着我大叫,连口水都喷出来,也未见出门一步。 大胆吓得好悬摔倒,指着大狗说:“卧槽,吓死我了!它出不来么?” “没错,这狗到了天黑就无法出门!”我有些兴奋的说。 大胆听我说完,一跃而起,兴奋的哈哈一笑,接过树枝对着白狗就是一棍子,随后它又跳出门,咧着嘴嚣张的说:“打不着打不着,气你屁眼长白毛。”白狗气的嗷嗷直叫,尤其被大胆连续斗了几次,那狗眼睛都要红了。 我也没闲着,趁着狗与大胆对峙的时候,我悄悄的准备好红线,趁着它没注意,我跑过去快速用红线勒住了狗脖子,狠狠向外一拉,便对大胆喊:“快,快点掐住它的后脖子,快点!” 狗头探了门槛,大胆速度不慢,一把摁住了狗脖子。后颈是所有狗的弱点,在桂林比较有名的斗狗活动,不管多么凶恶的狗,只要被掐了脖子都会变得服服帖帖,而且各位看过国外黑帮电影的都知道,小斗牛会戴着有刺的脖套,这便是防止打架时被掐脖子准备的。 无敌的白狗,当它头探出了家门后,便再无之前的不可一世,身体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被大胆死死的摁住。我让大胆在摁住了白狗头不要动,而我快步跑进了这所谓的‘神庙’。 制服了无敌的白狗也侧面证明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来就不会存在‘无敌’,别看白狗再怎么厉害,它既然是生活在蓝天之下,那就必须要受到大自然生物链的制约。所以,只要为凡,便会有弱点,也许仙可能没有弱点,但终归仙凡有别,哪怕八仙等人的下界,也是需要被留下修为的。 铁拐李看到夏玲珑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的胆怯,这同样也告诉我,其实仙也与人差不多,他们也有害怕的人和事儿。 冲进了白色的房子,房间没有电灯,白月光洒进来能勉强的让我分辨出方向,祖阿玛家随处堆积摆放的日常用品,以及普通的家居工具,让这里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所普通再不能普通的民房。 可当我直奔到了三楼时,发现这里却空空荡荡的,环顾四周,感觉也就是在六十多平米的大小,而且我还在四个角落却发现了有四个成年人高度的人形木雕,透过月光能看清四个木雕的脸上有着许多的彩绘。 第三百五十三章太极桩 除了这四尊人形雕塑以外,其他却什么也没发现,刚刚祖阿玛口中的神庙呢?还有夏玲珑被放置在什么地方?回想起进门时,祖阿玛家的一二楼已经被杂物堆满,如果此处是普通住宅,那三楼便不可能不放东西。 握紧纯阳剑,我警惕的扫视四周,刚刚以慧眼查看了一下,他们家全无任何阴气可言,就是普通的农家住宅。 难道夏玲珑真的是被安放在了房顶?带着这个疑问,我跑到窗户的位置,可突然间,一只巴掌大小、翅膀为七彩色的蝴蝶缓缓的飞向我,它穿透了玻璃,进入到了空荡房间时,翅膀散发着艳丽的七色光芒,随着彩色光线的蔓延彻底清走了黑暗,那四尊彩绘的木雕人像动了! 突然,四尊木人以极快的速度同时扑向我,由于躲闪不及时,我被其中一尊木雕狠狠的一拳攻击到了后背,就听‘砰’的一声,腹中五脏翻腾,忍不住的一大口鲜血喷出。 其他三尊木雕像同时围向我,仓促间,我急忙扭过身,狠狠的抡起手里的剑砍向木头人,那木头人突然抬起手臂格挡,又是‘砰’的一声,那木头非常坚硬,纯阳剑非但没伤其分毫,反而它竟然勇猛的将纯阳剑弹开,我还发现,在我第一次反击过后,四尊木雕,居然同时发出了淡淡的血腥气。 七色的蝴蝶在空荡荡的房间缓慢的飞舞着,那四尊木人的面部彩色图绘也在一点点的缓慢蠕动,它们原本古板的面容开始变得活灵活现,并且它们进攻起来也是极其的默契。 我被打的在房间四处乱窜,就算召唤出了道衣后,我也不敢贸然使用‘仙人指路’,万一纯阳剑抽空了我所有的体液,我还没破了木雕,那就真的只能等死了。而且‘混元一气’、‘纯阳初动’都是起手势,这两势只有剑意,却无剑术,在面对四尊强悍的木雕便显得不足了。 蝴蝶依旧在空荡的房间内飞舞,然而木偶并非灵鬼,符咒对它没有任何效果。四尊木偶散发的血腥气,让房间变得湿润,让我好似置身于血海汪洋之中。我连续四次被击倒在地,腹腔翻腾的厉害,再这么继续下去,迟早要被杀掉的,第一反应是逃出去,但恐怖的白狗、神秘的祖阿玛,他们是绝对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的。 蝴蝶?对了,是蝴蝶的七色光才让四尊木雕化身为人! 我连续几个翻滚过后,握住铜钱,口念《吕祖心经》,瞄准四尊木头人的面部分别丢出,想以纯阳牵制它们,又一脚踹向距离我最近的木头人下肢,将它蹬飞了以后,我几乎是拼了老命跑向七色蝴蝶。 咬破食指,对着蝴蝶的方向怒呵:“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我知道蝴蝶不是生命体,只要是灵体的话,符法一定会有效果的。 如今我以今非昔比,‘道’的体现不是玄幻小说中体现出来的等级制,它更像是一种‘悟性’以及人生的经历。茅山术中讲过,过了八十岁的老人可以不惧鬼神[胆小的除外],这并不是指老人会什么法术,而是说以他半个世纪以上的阅历足以呵退鬼神。 多数人都知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最后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修行境界,其实这些不是出自神话小说,而是老子提出的一种养生法,终南山炼气士的道士也是奉行着上面一条道路,因为他们坚信人可是通过逆境中的努力而成仙。可是,成仙并不代表‘得道’。 且看太极图笼罩蝴蝶的刹那,那只七色蝴蝶居然不紧不慢的飞向我,咒法毫无效果,此时那四尊人偶眼看便要杀向我,当一切将要功亏一篑的时候,蝴蝶的七色光柱汇聚成了一条光束射在我的天灵盖上,同一时间,我觉得眼前有些发昏,意识恍惚,等到睁眼的时,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 此时我处在大山之巅,环顾四周,峰峦叠嶂,目光所到之处,皆为苍松翠柏。就在我的脚下,是一座用青色石板铺砌而成的祭坛,大小足有足球场的面积,祭坛的中央的位置矗立着一株参天巨树,而在四周边沿,却挂着各种我从未见过的野兽骸骨,而那株树,却是真正的参天!因为这株树高耸入云,树干直冲云霄,无边无际,与童话故事里传说中通达仙界的古树一模一样。这周围的一切只给了我两个概念,那就是‘古老’、‘神秘’。 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可是,仅仅半分钟的时间,耳边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 “公主,这是比塔木族人的通天树,他们的天神会通过的巨树来通往人间。” 我站在原地左右寻找,那声音好似来自我身边,却又像是来自四面八方,又一女人的声音说:“蛮夔,我父亲说九州太平,天神就应该回到天神应该呆的地方,这通天树,留着也是祸害,你去砍了它。” “是公主!”有人回道。 忽然又有人说:“公主不要!” “公主的话你也敢反驳,活的不耐烦了!”那人厉声训斥。 可这一声音却不卑不亢的说:“贫道必须要说,这通天树夺天地造化而生,贯穿阴阳两界,为天地灵树,若是砍伐,会损害阴阳平衡,祸害一方黎民百姓,禹王治水功盖千秋,我想他不会同意自己的子民再被公主所杀。” “你有什么办法?如果天神通过这株通天树下界为祸百姓怎么办?我父亲并不是永远不死,有一天他去世了,没有人能够镇得住那些天神,该怎么办?”女人说。 “贫道到有一法。”男子声音顿了顿,继续说:“公主可派人上通天树,每八千丈砍下一株树干,分别取下五棵,贫道以秘法将树干雕成人形,再以道法使其通灵,代表五行柱擎天立地,这雕塑镇守山峰,凡是有天神下界,均可以将其诛杀。” “哼,你说的那么厉害,谁知道是真是假!”好似叫夔的声音说。 道士说:“敢问蛮夔大人,您自认为比起天神如何?” 那个夔傲慢的说:“我比天神,如猛虎比家犬。” 道士突然狂傲大笑:“那好,我雕刻出的木人,面对夔大人,也如猛虎与家犬,你敢不敢赌!” “好!”夔愤怒的说。 我像是宇宙中的一只蜉蝣,在空间与时间中飘飘荡荡,又好似冥冥之中上天的旨意,让我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见到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些人、那些事儿,我看不到他们是谁,但却能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 时光好似飞速的流逝着,对我而言,仅仅是眨眼的功夫,我又听见道士的声音:“这天下是禹王的天下,公平决斗,还希望夔大人放下禹王赐予战戈。” “哈哈,区区木人,何须用禹王神兵,今日如果你输了,给老子滚回海外,实话告诉你,我很讨厌你!”蛮夔豪气的说。 接着,我觉得周围大地震颤,空中传出闷雷怒吼,战斗持续了不知多久,我只见到祭坛开始破裂,通天树上的树叶飘零,最后在我耳边‘嘭’的一声,就好似有人摔在了我的旁边。 “怎么可能!”夔惊吼道。 道士说:“这五行木雕的力量与通天树相连,五行合一,夔大人虽然神力无敌,但若想撼动通天树却略显不足了。”随后道士又对公主说:“这木雕本是天地灵物,以大地之木诞生的五气,应阴阳而生,公主切记,木雕不可沾人血,否则会有大凶,贫道怕日后木雕通灵,祸害人间,所以将他困在此处镇守通天树。” 突然间,那只七色的蝴蝶再一次出现。当即,我的脑海传来一阵刺痛,眼前一黑,等我再次睁眼却发现周围还是那空荡的空间,四尊木雕满身血气的扑向我。 梦境里说,木雕不可沾血,而且还有五尊,可为何我只看到了四尊,并且所有木雕散发的血腥气就好似地狱魔物一般,带给我邪恶的感觉。 知道不可力敌,我便继续在房间玩了命的奔跑,莫名其妙出现的七色蝴蝶,它绝对是对我所指示才对!于是,当我拼了命的奔跑时,就在蝴蝶的上方房顶的位置,我看到了第五尊木雕,它支离破碎的粘在了天花板上,猩红的颜色显得极其诡异。 为了验证蝴蝶是为了提醒我,于是我在以五雷咒法打向木雕,目的是划开与木雕之间的距离,可还是有一只木雕绕过了我的咒法,当它奔着我的要害打过来的时候,我纵身一跃,狠狠抱住了彩绘的木雕人头,千钧一发之际,我狠狠的向下一拉。 木雕人头并没有被拽下,反而是微微扭动,另外四尊人偶突然好似没了电池的玩具一般,不动了! 我愣在当场,可是事情却还没有完,因为我碰了人头就好似触碰了机关,就在房顶的位置‘咔’的一声,出现了一个方形的窗户,并且这里正好对准了空中月光,四周又一次连续传出‘咔咔’的声音时,我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向后连续躲避,只见客厅的中央的地面上,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木桩。令我难以置信的是成群的木桩,竟然是按照太极的图案排列。 “砰”的一声巨响,月光所对应的地面塌陷,方方正正的地坑,就像是一尊棺材,而夏玲珑身穿红色嫁衣躺在棺材内,周围的太极钉荧光闪烁,将她镇压再此。 当月光洒在太极图时,周遭的木桩像是通了电的电灯一般散发出强光,随后,夏玲珑的皮肤,开始缓缓的溃烂! 第三百五十四章有瑕疵 眼前的一切太过于让我震撼了,因为夏玲珑一直以来,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无敌的,可却又为了一声对不起而执守四千年,所以她也是可悲的。 如今她的身体渐渐的腐烂,这也让我迫切的想要再回到那个梦境里继续追寻事情的真像,尤其我在奇怪的梦里听到那道士亲口说,木人雕像是绝对不能沾血的,但为什么周围的五尊雕塑却好像是用鲜血浸泡过的一样。道士还说它们拥有原本可以屠戮天神的力量,那现在怎么没了?它又为何会变得支离破碎,那神秘的通天树到底在哪?还有蛮夔、天神,道士,它们到底是谁! 梦境与现实,好似毒品一般侵蚀了我的血管,它让我觉浑身发痒,有着一种急切的欲望想要看清梦境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救与不救,不断在我的脑海里挣扎,如果夏玲珑死了,那我就不存在明年七月初七前的生死威胁,这可能对我日后的成龙之路,无疑是一件非常好的消息。 七色蝴蝶却始终都在盘旋太极桩周围盘旋显得特别诡异。我盯着七色蝴蝶,我自语的说:“我感觉到你没有生命,可是却为何会出现?难道你想让我救她?”当就在我犹犹豫豫的时候,包里的邪棺突然间变得极其躁动,滔天的煞气给我一种要冲破青囊的感觉。邪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初带着夏玲珑一路向南的初衷就是解决邪棺,可谁成想半路就被她给威胁了。 取出邪棺,发现上面雕刻的龙眼正缓缓的泣血,流出的鲜血也将符纸荫成了红色。我看看夏玲珑,又看看手中的邪棺,也许这一切就是天意吧,如果邪棺真的打开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没办法,我冲过去想要拔木桩,刚一碰到,就听‘啪’的一声,强大的电击将我整个人打飞。 艰难的爬起身,手臂酥麻的吓人,那太极桩让我有了一种无力感。于是我坐在地上,思索着破解之道,我又将风水斋志再一次翻开,因为我之前就知道,老张头会将一些他所见过的阵法、以及无法解决的风水阵,各种风水秘闻做出注解,刚开始学的时候,我只注重术法,也并不是很注意那些奇怪的东西。不过,眼前的太极桩却让我有了熟悉的感觉。 想起第一次翻开这本书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刚入门的孩子,到现在,当我自认为快要无所不能的时候,今天又一次回来翻开这本书,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孩子时的感觉。 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直到最后,我看到一则话‘我查阅古籍,曾见一座阵法,名为‘太极戮仙桩’,此法按照阴阳五行八卦的方位,打入上了年份的木桩,而木桩的年份越久,阵法就会越强,它可沟通天地精气,以日月精华催动,月为阴,日为阳,阴阳交融可杀真仙,一旦阵法立下,唯有遮挡日月,隔绝阴阳五行,否则无法可解,。” 显然这太极桩就是通天树干所立,那树干年份可久了去了。不过,我发现了奇怪的事情,第一、夏玲珑处在三楼,隔绝了大地,四周又是青砖,无土。 第二、这里空间密闭,哪怕有窗户,白天也会有一段时间光线照射不进来,如果我不触碰机关,那更别提月光会照进来了。 所以说,只要遮挡了身后的天窗,重新遮挡月光便可以破阵,怪不得祖阿玛说神庙在屋顶,现在看来,如果天窗不打开,这里就是一间普通的房间,可一旦月光进入,太极桩受到月光的补充,才会让此处有那么一种神庙的气质。 我进门时,神像会攻击我,可打赢了神像的唯一办法,那就是打开机关。细想想,怎么给我一种这一切都是祖阿玛设计好的,他在等别人打开机关,而他自己却抽身世外。 不管怎么说,人我必须要救。所以第一件事,就下到二楼去抬柜子,找到床单被罩,折腾了好久,终于将那太极桩给挡住了,同一时间,太极桩上的荧光不见了,它重新变得普通。 再看夏玲珑,没有月光的伤害,她的皮肤开始缓慢的恢复,片刻的功夫,她又一次恢复了原本倾城的容貌。伴随着七彩蝴蝶的飞舞,我将她在石坑中抱了出来,与此同时那一对邪棺也没了之前的躁动。 说起风水术法,绝对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现在,先不考虑是不是祖阿玛计划好的了,可总而言之,这太极钉魂桩有瑕疵。第一时间,我抱着夏玲珑往外跑,到了一楼的时候,我还惦记着去取那副画,可到那儿我才知道,原来画是画在墙壁上的,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在落款的地方,写了三个字‘放回去’。 我当时有点懵,第一反应是字迹到底是不是为我留下的,主要这有点太邪门了,所以第二反应就是跑了。 抱着夏玲珑出了门就见到大胆还在那儿掐着狗脖子,见我来了他对我喊:“大宝,有刀没,给我用用,这狗咋掐也不死,你把刀给我,我宰了它,正好夜里没吃饱,咱俩就算是跑路也得带着点干粮啊。” 那白狗听到大胆的话明显有了一些挣扎。抛开它是一条会武术的狗外,凡是通灵气的动物都不要吃,在北方如果猪下生的时候,它的蹄子是有五只爪的,这样的猪都不会杀,因为老百姓认为他们是人,杀了会有报应。还有,农村扇了牛,提前都要去牛棚里告诉牛,就说自己出门了,需要好几天才会回来,否则牛要是知道是你找人扇了它,妥妥不会下地干活的。 我踢了大胆一脚:“吃你个头,快点走,一会儿那老头子回来咱们就走不了了。” “放屁,怕个屌,老头子来了我照打不误。”大胆牛掰的说。接着他遗憾的松开了大白狗,出乎意料,这一次大白狗并没有狂吠,而是目光平和的盯着我,就好似在劝我一样。 但想起龙眼泣血的邪棺,我觉得自己做的事儿肯定没错。把夏玲珑交给大胆背着,我俩趁着月光顺着天梯峰开始跑,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总算到了平地,可是此处依旧树木林立,茂密的植被甚至没到腰部,一些个带刺的树枝划的我满身血痕,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还是没有走出大山。 不熟悉山路,夜里在大山走是很危险的,所以我带着他找到了一块儿较为宽敞的地方,站在这里正好能看到月光,掘断一株树枝,插在地上,再画了一道‘平安符’挂在上面,拿出六枚铜钱往地上一丢,突然,刮了一阵微风,树枝倒了。 我指着树枝的方向说:“走,这边!老天爷说那边平安,走!” 大胆接着说:“那老天爷告没告诉你,我特么现在饿了么!” “你怎么总饿,快点走,天亮到了城里咱俩吃包子去。”我说。 他骂骂咧咧的抱怨自己在羌寨待的特别好,没料到会连夜走,甚至他都没来得及对自己的仰慕者道别,所以说他就比较找茬。一路上倒也顺利,求来的路确实很吉祥,道路平坦,很像古时候老百姓出山的路,可也就是走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大胆突然不动了,指着左边说:“好香,肯定有人在那儿吃东西,走走,咱们去要点,都要饿死我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那里阴暗且深邃,阴气缭绕,树丛中还有着雾气。我劝大胆不要过去,深更半夜的,哪里会有什么好吃的。 可大胆却说:“你不知道么?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野营,我跑外的时候,经常看到露天住在帐篷里的青年男女,到时候你别说话,等我把脸蒙上,抢了他们,钱啥的一人一半。” 不管我怎么劝他,他就是不听,还让我背着夏玲珑,自己又把羌族戴着的头帕摘掉蒙在脸上,极其固执的冲进了黑暗之中。 没办法,大家朋友嘛,总不能把他丢下,想起他说的抢来钱一人一半我就有些无奈,怎么刚出了羌寨,他就恢复了本性,之前的英雄作风难道都被狗给踢没了? 费力的跟了过去,其实开始以为那里应该是乱坟岗子,或者是死孩子沟这种地方,也就充其量阴气重点,对于大胆来说不算什么,因为他本来就是背尸匠,阳火旺盛,身体壮的像是牛犊子的似的,他不欺负鬼就不错了,还能被鬼欺负? 至于他闻到的香气,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大胆饿了,所以潜意识里被阴气催眠的一种过程,就好似有的人在某一瞬间,就想怎么怎么样,然后他去了,结果却死了。这其实也是一种鬼蒙九窍的一种手段。 由于我背着夏玲珑,走路的时候比较慢,结果我在后面,走向了那片漆黑的空间没多久,就听大胆一声怒吼:“次奥,快快,就说你们俩呢,赶紧把钱拿出来!” 第一感觉,我是真以为撞见人了,怕他再给人家吓死,于是就加速跑过去。但当我还没见到大胆人呢,就听见他在那儿怒骂,而后好似与对方打起来了,但当我走过去一看,就见两道影子窜入树林,大胆骂骂咧咧的走向我,手里还拎着两块儿黄颜色的圆形物体。 第三百五十五章鬼祝寿 他给我晃了晃说:“刚刚遇见俩个傻逼,我合计抢他们点钱,你说他们不给,还特么惦记打我,不过被我打跑了,抢了这么个东西,你看看这是啥?能值钱不?” 我接过来,掂量了一下,很有分量,于是举起手放在月光前一看,那上面雕刻着四个字‘阴司金饼’,这是大户人家死后,被亲属放在手里拿着的陪葬品,目的是为了死者在阴间到了恶狗岭时,丢出去打狗的,而在过去大户人家是用纯金的,咱们老百姓却则是以纸代替。 “金的。”我说。 大胆听我说完就蹦起来了,抢过去咬了一口,又兴奋的问:“你说的是真的?没想到那两人穿的像是要饭的,可却这么有钱。”接着他指着我严肃的继续说:“刚刚我说的是抢到钱一人一半,这是金子,都是我的。” 我没把大胆的话当回事,不论逃跑的俩人是人是鬼,但金饼确实是死人握在手中的东西,学阴阳术法的人,会觉得沾染的阴气的东西,留在身边都是不祥的,所以我也就没为金饼的归属去争执什么。 大胆收了金饼过后,也在纳闷的说:“我明明闻到有肉香才对,现在怎么没了呢?” 阵阵晚风吹过树林,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唱戏声音,我与大胆目光同时看向树林深处,要说现在最早也已经后半夜了,怎么可能会有娱乐活动? 我说:“这里阴气太重,我们赶路要紧,别耽搁了。” 大胆神色凝重的说:“我老爹以前也说过,深山老林里,遇见唱戏的、结婚的、办丧的,都是要躲着点。” 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我知道的越多,心里就越明白什么叫做天外有天,行走江湖除了过硬的术法外,还必须要有一颗谨慎的心,这里深山老林的,谁知道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就算是行侠仗义也得量力而行。 可是,还未等我们俩离开呢,就见我们来时的方向,阴风呼啸,一阵雾气中,走出五名不足一米的小鬼,它们合力抬着一顶灰色的轿子,几乎眨眼间就到了我们近前。我赶忙将夏玲珑交给了大胆,悄悄掐好法指,对方稍有举动,那我就得提前动手了。 眼前五名小鬼均只有一只眼,皮肤褶皱灰白,像是刚出了蛋壳的小鸡似的,脚上穿着翘头的灰布长靴子,身上是红色的背心,五鬼肩膀上扛着棕褐色的木棍。 轿子停在距离我不足一米地方,突然轿帘被掀开,走下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太太,他穿着雷云图案的寿衣,手里拿着烟袋锅,脸蛋上还画者腮红,第一眼,我就认出她是一只修炼有成的鬼王,因为她的身体已经凝实了。 老太太眯着眼,目光始终停在大胆身后的夏玲珑,说:“你们是何方人士?也是来此给洪太爷祝寿的?” 祝寿?听她的话,那多半这敲锣打鼓就是所谓洪太爷摆的场子了。 大胆黑脸已经有了淡淡的煞气,对方没认出我们,很大程度是由于大胆背着夏玲珑,所以阳火被压制,至于我,因为邪棺的原因,在这个鬼老太的眼里恐怕也是煞气冲天,更何况当年我在二奶奶那儿供养胡仙姑,身上必然也会有一丝丝的妖气。 我心里琢磨着杀了这鬼王,单挑鬼王,问题还不是太大的,而且鬼王可不是一心向善就能修出来的,不说别的,就这五只小鬼,必然是她杀害了五名婴儿后炼成的婴鬼,今天杀了她,我也算是积累阴德了。 伺机等距离近了,准备下手。于是我主动说:“我乃是北方胡家弟子。”指了指大胆说又说:“这位道友本体是只黑熊,赶上洪太爷的寿辰,我们特来此地祝贺。” 那鬼老太太怪笑的说:“不错不错,那位道友背着的女尸果然绝色,洪太爷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一些个美人皮囊,听说这次又娶了五房小妾,道友送来的礼物,洪太爷肯定欢喜的不得了。” “哦?”我拦在大胆身前,心想着收集活人皮囊?先散了法指,顺着往上唠:“老前辈啊,我也听说洪太爷喜欢漂亮的女人,可我这个是在墓地里盗来的,不知道合不合口味啊。” 那鬼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洪太爷喜欢水灵的女孩儿,就会把没出嫁的小姑娘引到井里溺死,他说那样的怨气重,用起来舒服,今天就听说他准备娶的五房小妾,人都已带来了,准备借着寿宴举行仪式。” 我就急了,我这特么不就是邪魔外道么!刚刚只是觉得那里阴气太重,又有鬼唱戏这样的怪事,所以才觉得视而不见,可听着鬼老太的意思,那所谓的洪太爷是准备害人!身后的敲锣打鼓依旧热闹非凡,这让我有了一丝愤怒,一群魑魅魍魉称太爷不说,还想着害人纳妾。 压住性子,如果鬼老太的话是真的,那我绝不能坐视不理,哪怕前面龙潭虎穴,也得试一试,所以我扭过身,与大胆目光相对:“走吧,咱们兄弟俩也去给那个洪太爷送送礼。” 大胆无所谓的说:“我就说有肉香味,这回你信了吧。” 鬼老太是被夏玲珑所吸引的,那仙尸可不比凡尘女子,鬼王虽说修炼出了实体,但是他们为了躲避天雷时,会将灵体钻入到了人体来避祸,而夏玲珑显然是最好的人选,鬼老太一直与我套近乎,目的是想要我将夏玲珑给她,甚至还提出要把鬼轿赠与我。 拒绝了她一路,我们走向黑暗,到了一处古代员外家的大宅,门前大红灯笼挂起,红漆院墙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门口有人迎宾,鼓乐声便是在院子里传出。显而易见,除了我与大胆外,这里的都不能算作是人。 四周阴雾缭绕,大宅前的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的人也是打扮的很怪异,门口还设有记礼账与报号的。把大胆拉到‘人群’外,我对他说:“把金饼给我。” “不给,那是我抢来的。”他拒绝道。 知道他就是这性格,于是我说金饼我给他折现了,好说歹说总算要来了。随后我们再次来到大门口,当我拿着金饼给了门前的迎宾时,鬼老太与我相视一笑,多半她误以为我会把夏玲珑卖给她了。 门前的人接过了礼物后,大声对院子唱腔的喊着:“北方胡家,金饼一块儿。” 一位小厮引我们三个进了大院,鬼老太说要去找人叙叙旧,一会儿寿宴结束,她会在门外等我,最后我俩礼貌的笑笑后便分开了。 且说这所大院至少要有两个篮球场的大小,长方形的桌椅一排又一排,座位上坐满了许许多多身穿古装衣服的男男女女,院子中央设了戏台班子,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台上的大花脸唱川剧的《红梅记》,台下叫好声不断,宛若一场热闹的聚会。 我对大胆说:“这里的东西不管多么香,你也不要吃,懂了么!” “知道了,放心吧。我说大宝,你怎么比我爹还墨迹。”大胆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他这人也就是嘴不好,性子还是很精明一人。院子内小孩子追逐打闹,成年人侃侃而谈,四周挂着的灯笼让大院子里的气氛好似过年一样,就当台上表演川剧最经典的变脸时,台下的‘人’沸腾了。 我偷偷画了一道遮阳符给大胆,接着自己又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院子,由于大家的目光都始终盯着台上的戏台班子,我在与大胆分开后,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魑魅魍魉聚在一起,必然也是以害人为目的。为了探一探这里‘人’的底,我悄悄走到了院子边沿,摸了摸墙皮,给我的手感有些湿润,放在鼻子上闻了,有着很刺鼻的发霉气味。 我手指点向了眉心,以慧眼看向眼前的墙壁,好家伙,这里哪里是什么热闹非凡的大宅子,分明就是一间破庙,再回头看向那些桌子前热闹非凡的人群,只见那里聚集了一群的老鼠围着啃咬着死猪肉,除了老鼠以外,什么蝎子、蜈蚣、蛤蟆、蛇、黄鼠狼、狐狸、喜鹊、野狗,也是聚满了整间破庙,有的以双脚直立行走,也有的人模人样的彼此交流。至于戏台班子唱戏的‘人’,它分明是一具腐烂发霉,脸皮已经漏出白骨的尸体,它站在高台上比比划划表演着川剧。 我皱了皱眉,又在破庙的深处,看到了一口古井,井口旁边躺着五名没穿衣服的女孩儿,但好在五人的身体还有着微弱的阳气。 不过,整间破庙最诡异的,我觉得还得是大胆,首先他扶着夏玲珑坐在一块儿石头旁,面前是一只通体漆黑的老猫,此时,大胆指着那猫开始对骂,他骂一句,那猫“喵喵”两声,而且双方吵的那绝对是热火朝天。 我不动声色的开始在寺庙里布局,这破庙在风水可称为‘阴煞地’,在古代山野之中两大最容易出脏东西的地方,一是破庙,二是义庄,现在义庄已经取缔了,拆庙在民间忌讳较多,非政府工程,一般没人会动,所以那里也是最容易聚阴的地方。 但这里的鬼怪太多,真要动起手来,恐怕胜负难料,所以由大胆去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我先是找到破庙的五黄位,取出被我镇压的太岁,在地上挖下一个小坑,将太岁埋在上面,随后以香炉灰遮挡。 随后按照九宫格布位,以铜钱对应天上灾星方位‘铃星’、‘火星’、‘地空‘、‘地劫’、‘擎羊’、‘陀罗’六煞位。 当凶局布置好了以后,突然有人碰了下我的后背,身后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小兄弟,这洪太爷本体是一只野鸡,你六煞伏魔局只能杀了这里的魑魅魍魉,虽说太岁做为阵眼,可你不要忘了,那野鸡是会飞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魑魅魍魉 一回头,我滴个天呐,今天没被鬼吓到,倒是差点被人给吓到了。且说我身后的这位中年人,他年纪也就四十出头,方宽大额头,豹子眼,酒糟鼻子,大宽眉毛吊眼角,尤其那脸黑的与大胆绝对有一拼,看他头发就像是生了锈的铁丝似的,乱糟糟的炸起,并且下巴上还长了个黑痣,那可真是要多丑那是有多丑,但他很健壮,一米八多大个,称得上虎背熊腰了。 对方制止我开口,他继续说:“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刚准备进来抢人的时候,看见阁下在此布阵,特来寻求阁下一同为百姓除害。” 戏台班子的戏曲依旧,大院依旧还是那样的人声鼎沸,热热闹闹的山野精怪学着人的样子交杯换盏,彼此间侃侃而谈。所以,我们俩的交头接耳,倒也没怎么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说:“那要怎么做?”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左右环顾确认距离精怪较远,便小声与我说:“门外的小鬼我都除了,我徒弟等我抢到人离开时,他就会开阵放火。道友不瞒你说,这洪太爷生性淫乱,喜欢变化人形奸淫妇女,你看到那五位女孩儿当中有一位是我徒弟的心上人。” 听他说完我也很气愤,狐狸、兔子、野鸡、野狗,这三类精怪一旦为祸,首先便是淫乱,他们变化为俊男美女要么勾引,要么强迫,如果遇到喜欢的,还会害人性命,带走精魄。 与中年人一拍即合,但从面向上来看,此人虽说相貌丑陋,但是太阳穴微微鼓起,双眼黑白分明,显然也是一位心正之人。回过头,大胆还在与那野猫吵架,我挺佩服他,这都骂了快十几分钟了,居然还没动手,如今我六煞伏魔阵已经布好,与中年人之间的配合方式,便是我来制造混乱,他趁乱抢人。 突然间,‘duang’的一声锣鼓自庙宇的深处传出,随后看台上的川剧停了,那些个魑魅魍魉同时安静下来,接着,我见那皮肤腐烂且血迹斑斑的骷髅转身而拜。忽然,一位身穿五色长袍,后脖颈的位置插着鸡毛掸子的年轻美少年一跃上了戏台子,他好似大明星似的对大家挥挥手,台下立刻欢闹一片。 而我与那中年人商量好了以后,他已经靠近了古井的位置,可就在这时,那洪太爷却喊:“今天是我洪某一年一度的寿辰,感谢各位仙家能来此为我洪某捧场,大家吃好喝好,共论仙道。” 一狐狸口吐人言大声喊:“洪太爷,今天也是你纳妾的大喜日子,以前的小妾有不用的,也分给弟兄们几个啊!” 洪太爷哈哈大笑:“胡仙家,你幻化皆为俊男,还愁没有女人么。不瞒你们说,就这五个小妾都是心甘情愿的,要不是我喜欢他们阴魂,还真舍不得杀掉。” “教教我们呗,洪太爷。讲两句!”一帮个魑魅魍魉开始在那儿起哄。 他挥挥手,得意的说:“那还不容易么,告诉你们,首先嘴巴要甜,长得要帅,最重要是有钱啊!”那鸡毛掸子装扮的洪太爷宛若骄傲的孔雀继续说:“咱们修炼成精,就算成人又能怎么样?不还是需要生老病死么,你看看现在多好,我随随便便找个人类,显一显灵,骗骗家财,拿着钱出去消费找女人,不比做人还要潇洒。” 见他哈哈大笑的样子,我心头升起无名之火,这已经由最初的正邪之分,变成了种族之战,妈了个鸡的,瞧着台上他那骚包样,我心里就有火气。 可突然间,洪太爷的语调变得寒冷:“不过今天本太爷不开心,因为有人来搅局!”当他说完,立刻开始有人从旁恭维着呐喊,义愤填膺的样子好似要把捣乱的人揪出来。但他一双锐利的眼神突然间将我锁定时,我心里暗道不好,拿起令符的瞬间,听这野鸡指着我说:“就是他,这人抢了我朋友的东西,还将其赠与我,实在罪大恶极,弟兄们,给我抓住他!” 随着那些魑魅魍魉的目光聚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单手掐诀,令符燃烧,对大胆喊着:“大胆,动手杀出去!” 大胆反应奇快,我话音刚落,他一把掐住那刚刚与他吵架的黑猫脖子怒斥:“让你骂,看爷爷揪下你的脑袋!”黝黑的脸上宛若黑旋风李逵一般,他手臂肌肉暴起,另外的手狠狠的用力,那黑猫的脑袋被他整个就给拧了下来。鲜血喷出时,大胆把那黑猫的脑袋举起对着高台上的洪太爷狠狠一丢:“给你大胆爷爷接着!” 四周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原本张灯结彩的宽广大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所仅有三间大殿的古朴破庙,而在庙宇之中的欢闹‘人群’全都变成了一些个直立行走的野兽。这些鬼怪多数都还不足以幻化人形,只能借助夜里阴气大盛的时候,大家伙聚在一起模仿人的行为,以此来过一过瘾。 而我‘六煞伏魔阵’随着令符启动后,地面骤然间升腾了起红色烈焰。随后,我极其流畅的手握符笔,画下了两道风龙纂打的那些孤魂野鬼四处乱窜。同时,中年人在战斗的第一时间,便急忙的奔向了井边五名少女。 大胆与我站在一起,高台上的野鸡此时已经不再是俊秀少年,反而他模样丑陋,似人似兽,脖子上的鸡皮耷拉的很长,只有鼻子和嘴还是鸡的形状。他气的胸腔高低起伏,然而四周魑魅魍魉也在地火出现后,均是死的死伤的伤。 “大胆狂贼,毁我寿辰,今日我要了你的命!”那洪太爷在高台上一跃,他整个人腾空的扑向我,随着距离的接近,它的身体化为野鸡,以喙便要啄我的眼。没等我动手,大胆背着夏玲珑,一拳头就砸向了野鸡的喙。就听见‘砰’的一声,野鸡的嘴被打歪了。 中年人此刻已经用长长大红布将五名少女绑在一起,最低也有五百斤的重量,居然被他扛着就往外走。还没等他出门,那些原本逃跑的精怪又一次慌张的跑回来,有‘人’喊:“不好了不好了,外面被人用童子尿与黑狗血给封上了,洪太爷快救救我们啊,我们跑不出去。” 我没料到那个中年人还真是有点手段,当大胆活动下拳头骂着对方‘傻逼’的时候,四周忽然传来一阵阴寒,只见五名婴鬼同时扑向我。面对灵体,大胆显得很没辙,但我们两个可是搭档,于是我手掐法指,口念咒语:“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今祝咒,扫尽不祥,遇咒者灭,遇咒者亡,天师真人,护我身旁,斩邪灭精,体有灵光。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当即我天灵盖升起了一道金光,只要有天师令在手,哪怕我退出茅山,或者没有了神打,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依然还是道教的一员,所以也一样可以用天师咒杀鬼。 当五名婴鬼被金光震退之时,一记烟袋锅又接着奔着我的后脑飞过来。仓促间,我见一道灵符飞过,正好的拦在了烟袋锅与我之间,挡下了致命一击,不过鬼老太依旧不死心的化为虚影再次扑向我。有了喘息时间,我咬破指尖,以金刚指法打过去‘砰’的一声,鬼老太被我击退。 而洪太爷却已经与中年人交上手,我看向大胆:“一会儿抬着我就跑!” “次奥,你特么可别玩命啊,除非我给你扔井里,要不然咱们这儿周围可没水啊!”大胆阻拦我说。 我没想直接以‘仙人指路’杀死野鸡,那样的话我太危险,而是以吕祖心经催动起了‘混元一气’利用野鸡对阳气的敏感性震慑它。 一切犹如我所料,那洪太爷的‘喙’仅啄了一下中年人的后背,便停下来警惕的看着我,纯阳剑滔天真阳将古庙的阴邪气一扫而空,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不过那野鸡以及鬼老太见识到了真阳,立刻吓得开始往庙里跑。 见所有的魑魅魍魉跑到古庙最里端的时候,我虚弱的对大胆说:“快点,夹着我一起跑!” “真特么不省心!”大胆骂骂咧咧一手夹着我,另外一手背着夏玲珑奔着古庙大门就跑出来。 有惊无险的跑出了古庙,中年人将五名少女放在地上以长布包裹。好在混元一气对身体的伤害较小,只要缓和片刻还是足以忍受的,可大胆突然一嗓子吓了我一跳,就听他惊呼道:“雾草,怎么还有鬼!” 顺着目光看去,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中年人的徒弟简直比他还丑! 那少年反气愤的指着大胆:“你特么说谁呢!信不信我抽你!” “你是人?”大胆表现的很难以置信,接着又说:“人怎么可以长成这样!” 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也是宽额头,但是他却已经秃顶了,而且满脸的疙瘩像是被开水烫过的一样,除了身体健壮外,大晚上出门能把胆子小的人吓昏过去。显然俩人都不是省心的主儿,我与中年人怕俩人真打起来,赶忙共同制止了二人的争执,此时我六煞伏魔阵的地火还在继续灼烧,又听中年人继续说:“我已经在古庙上方布下的渔网线,那野鸡绝对跑不了,徒弟准备放火!” 第三百五十七章乡村教师 中年人能提前在古庙的上方布下渔网,确实让我十分震撼,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十分浩大的工程,别看我刚进入古庙被鬼遮眼,误以为古庙很大,实际上古庙不过也就是长方形的建筑,庙宇分前殿、中殿、后殿,一共三间大屋,虽是这样也有篮球场的大小,而且上方的鱼线如果锁住妖邪的话,那鱼线必然是用童子尿掺和黑狗血浸泡过的,在过去直接以童子血效果猛,但毕竟那是邪道,现在也就没什么人再用了。 就在我们正门的位置,那里摆放好了一排礼宾花,少年点燃后,一排烟花爆竹彻底绽放在了古庙之中,‘嘭嘭’炸的里面各种哀嚎不断,其实这种烟花并不会对那些躲藏好的精怪造成伤害,但他放的礼宾花怎么会有股子怪味儿,而且闻起来特别的呛鼻子,没多久我居然感觉有点恶心。 少年端着弹弓,始终瞄准着庙宇上方,半分钟不到,一只堪比成年人大小的野鸡速度奇快的飞出,还没等它飞多远,忽然身子一顿,原来是被鱼线拖缓了速度,而身旁少年,却抓住机会,用手中弹弓精准无误的击中了野鸡头部。 随着野鸡空中落下,大胆直接把夏玲珑丢在地上,兴奋的说:“雾草,这么肥!一会儿有吃的了。”随后他与那少年同时冲向了野鸡的的方向。 就剩下我与中年人面面相觑,我稽手说:“张大宝,过路的风水先生。” “江中堂,平南县乡村人民教师。”对手也对我稽手。 教师?我观他符咒术法粗浅,骨指粗大,双全有力,而且十只手指有些漆黑,分明是长期接触尸体所致,但他又不同于入殓师、法医,因为那样的尸体只是躯壳而已,而江中堂眼神明亮,我猜测他应该是正道中的湘西赶尸先生。 烟花爆竹的声音停了,就听见大胆与少年对骂,江中堂歉意的说:“那少年叫吴二蛋,是我教的班级学生,也是我弟子,这孩子父母双亡,自幼性子就烈,多有失礼,莫要见怪。” “不碍事,我的伙计性子也是十分顽劣,但好在人不坏。”我也尴尬的说。 本来我俩聊得好好的,忽然听见大胆在那儿怒骂:“你个畸形儿,这野鸡是我先捡到的,赶紧给我滚,别逼我打你啊。” “放你娘个屁,我没拿弹弓打到,你能捡到啊?瞧你长得像是没开化的狗熊,还有闲心说别人长得丑。”吴二蛋骂。 大胆反驳:“那你还像扒了皮的南瓜呢,怎么没见有人给你放点土豆炖了一下!” 我与江中堂对视一眼,彼此显得都很无奈,我说:“阁下是赶尸先生吧?那手拦路的飞天符很像是湘西一脉的飞煞符。” 江中堂只是笑笑也没反驳,随后当我问起该怎么样解决古庙里的魑魅魍魉时,他说刚刚的礼宾花里被掺和进了各种农药,其中有灭鼠的,也有杀虫的,甚至许多个品种的农药毒粉的混合物都给拌进了炸药里,随着礼宾花在庙宇内爆炸,估计过不了多久那些个精怪也就死的差不多了,至于那些个冤魂野鬼,必须要等太阳出来,放一把火烧了庙宇,自然可以万事大吉了。 可在我们俩聊天的功夫,不知道怎么回事,吴二蛋与大胆俩人居然友好的和解了。他们俩一人掐着鸡头,一人掐着鸡腿,带昏迷的野鸡到了我们近前,开始吴二蛋虽说很担心他心上人的安危,可是江中堂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又没穿衣服,让他滚远点。 吴二蛋掐着野鸡,大胆外出也不知去找什么,半刻钟的功夫,野鸡醒了,它开始拼命的挣扎,只是翅膀以及两只爪子都被二蛋用铁丝缠的死死的。那野鸡口吐人言:“该死的人类,快放了本仙,本仙已经通灵诞生灵智,你们要是敢杀我,我们家的老祖宗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呦呵,威胁我?”江中堂忽然笑了。 那大野鸡尖锐的说:“我本家可是天上的昴日星官,那可是真神仙,你们两个小小的道士,做事前要想清楚,别到时候天雷罚体才知道后悔。” 那野鸡始终表现出高傲的姿态,叽喳喳的又说了一大堆恶毒诅咒的话。没多久,大胆抱着一堆柴和回来,距离挺远就听他兴奋的说:“这里太潮湿,我就找到这点干柴,饿死老子了,凑合烤吧,七分熟就行!” 野鸡立刻变得安静,紧接着开始拼了命的挣扎,嗷嗷直叫,威胁的话暂且不表,但看得出它已经吓破了胆。吴二蛋同样也兴奋的说:“没问题,我这儿还准备了放火的煤油,湿柴也点的着。” 当那野鸡大仙还在叽叽喳喳的时候,大胆毫不顾忌的上前,直接一把扭断了野鸡的脖子,又当着我们的面儿,给这成了精的野鸡拔了毛,他与吴二蛋俩人配合很默契,合伙又将眼前的野鸡开膛破腹,最后以粗大的木桩将野鸡贯穿,点燃了一堆干柴,升起熊熊大火,便将这成仙不知多少年的野鸡生烤了。 甚至吴二蛋还拿出了咸盐,他说这本来是准备给他师傅买的,后来赶上了他心上人被劫掠,于是师徒俩从昨天开始就研究怎么抓这些妖怪,也没顾得上吃东西,俩人早就饿的不行。还别说,吴二蛋的手艺不错,仅仅二十多分钟,就有了香气传出来。大胆、江中堂围成一圈,大家都等着天亮在进去清理寺庙,一夜的时间,围着篝火,几人便分食了野鸡大仙。 我倒是一口没动,除了我不饿以外,还因为吃掉有灵智的生物,在道门的眼里有伤天和,那野鸡的劫数应在了他们三个的身上,那就由他们三个去做吧。 “师傅,她们都没事儿吧?”吴二蛋问。 江中堂很自信的说:“没事儿,损失了活人的精气,一会儿天亮前我给她们送回去,只要关在家里,休息个两三天就能恢复。”当他们吃完了野鸡,天色边也有了一丝亮光,江中堂起身抻了个懒腰:“我先把这几个女孩儿送回去,一会儿回来咱们再进庙,自己别贸然进去,有些个毒粉对人体有害,你不怕鬼,可不代表不怕毒药。” “怎么送回去?”我很疑惑,眼下荒无人烟,距离人居住的村子必然很远。 江中堂自信一笑,拿出五道符纸,分别在了红布外,念了咒法,随后一摇铃,五名女孩儿居然裹着红布站了起来。我惊讶的说:“赶活人!” “没错,你那具尸体要不要我送回去?”他又说。 我心里一动,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抬着夏玲珑,如果真的能让她自己走,是会省下很多麻烦的,最起码进市里坐车都会比较方便。我说:“她你也赶的走?” “只要是人就可以。”江中堂又对吴二蛋说:“把鸡心给我留着,那东西小孩子家家的别乱吃。” 同意了他的建议,然而大胆对于对方赶尸先生的身份显得不以为然,只见江中堂先是用符笔在夏玲珑的额头画符,几分钟的时间,夏玲珑居然站了起来。江中堂脸色变了变,严肃的说:“你的这具女尸恐怕来历不浅吧。” 我问:“何以见得?” 江中堂疑惑的说:“这尸体的身体机能不腐,血脉通畅,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像极了传说中的魃,不过她没有灵魂,我简单的驾驭还是可以的。” 佩服江中堂的同时,但也由于大家刚接触,我也不敢太信任,让大胆以路上帮忙的名义随着江中堂一起回平南县。剩下我与吴二蛋俩人守在古庙,坐在篝火旁,望着眼前的破庙,很难想象刚刚一切诡异的事情居然是真实发生过的,见他用木棍捅着火堆时,我说:“有烟么?来一根儿。” 吴二蛋还真就拿出一盒‘天下秀’递给我说:“这是我给师傅买的,给你吧,回去还给我。” “谢谢。”我接过香烟,点燃后确实味道不咋滴。我想了解了解江中堂,一会儿也好试着与他交流一下,争取交换下技法,像我可以教他符咒,然后他教我赶尸。 我说:“二蛋,你学赶尸多久了?” “一个星期。”他说。 “哦,那可真够短的。”我看他心思挺重就说:“放心吧,你心上人没事儿的,他是丢了魂,被妖怪取了精魄,回去招招魂,关在房间里用不了几天就能恢复。” 吴二蛋叹了口气说:“我在外面看到大哥你真的很厉害,可你年纪也不大啊,居然和我师傅不相上下,真让我佩服的不行,不过,要是师傅能早来平南村几年,我早点认识他,也许我也能像你一样,那我父母也许就不会死了。” “哦?你师傅刚来不久?”我又问。 “九天,我拜师七天。”吴二蛋说。 这江中堂手法很精妙,一看就知道也是此行业里的高手,他怎么会回到这么个小山村?不过二蛋倒也实在,他给我讲的挺明白,原来这个江中堂以前是在湖南工作,但是老家是这儿的,赶上大嫂子病逝,他回来祭奠,丧事办完了,他就选择留在山村里教书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赶尸将 吴二蛋还说,这个江中堂从小没父母,七八岁的时候,他哥哥又在收谷子时候被收割机绞死了,从小就是他嫂子给一手带大的,所以他对这个嫂子的感情就像是自己的母亲,而且他嫂子是全村唯一的教师,在她死后,村里的小学也就被迫停了课。就这样,江中堂办完了丧事后,为了完成嫂子的遗愿,他拿起了书本,开始教这里的孩子学习。吴二蛋还说他自己,别看年纪不小了,其实才上小学五年级。 而且学校自一年级到六年级一共才32个学生,大家都在一个班上课,而且全由江中堂负责教学,出事儿的五名女孩儿其中四名是外地来支教的学生,可是由于太艰苦了,待了两天就想离开,其中还有一名是本地的女孩儿是吴二蛋的心上人,她叫王晓红,听他说,俩人从小就认识,那王晓红这次回来是为了探亲的。 说起这吴二蛋的家,它叫平南村,绝对就是平南县最穷的村子,那里与世隔绝,到了雨季老百姓根本就无法出行,而他与江中堂之间的缘分,则是由于二蛋的父母去水库打鱼的时候被水鬼索了命,两口子死后担心孩子一个人在人间受苦,便化为厉鬼想要带走孩子,正巧赶上那天江中堂去家里慰问,就在吴二蛋正要上吊的时候被他给救了。 之后,江中堂说他相貌出奇,体格健硕,完全符合赶尸先生的标准,而他在外混迹了大半生,也想就此归隐,考验了几次都合格,于是就收他为徒了。 说起赶尸先生,很多人都会想到林正英那英气勃发的样子,其实传说中的形象完全与你想的相反,这也是我在他口中得知的,因为赶尸先生基本上不会乱收徒弟,主要这行死亡率太高,还赚不多少钱,条件也苛刻,必须要满16周岁,身高必须要1。7以上,最最重要的是徒弟必须长得丑,越丑越好。而且赶尸属于五术中的山术,他们也懂得画符施法之道。 拜师的时候考核,其中有一项是需要看着太阳转圈,然后师傅会要你突然停下,立刻分辨出东南西北,如果分辨不出,那说明你夜晚赶不了尸。而且尸体不比活人,遇到较陡的高坡,尸体怕不上去,那赶尸匠就要一各个的往上背,所以体格必须要好。至于其选拔他倒是没细说,看表情也知道得是过五关斩六将,历经苦难才能成功拜师的套路。 我与吴二蛋聊了许多,也知道了这大山里的孩子对于外面的世界向往,以及自身由于容貌缺陷有的一种自卑,我们俩坐在古刹门前,一直等到了正午太阳高高,大胆与江中堂拎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赶了过来,一见面他就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个特别厚的口罩,随后我们四个全副武装,由江中堂手里拎着个粪叉子,大胆和吴二蛋则拿着用煤油与玻璃瓶制造好的简易燃烧弹,就这样,我们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进了古庙。 一进了大门,残破的古刹到处都是结成一团的蜘蛛网,昨夜的狼藉依旧,地上死去的尸骸不尽其数,各种动物聚集在一起,像极了动画片里的森林动物联欢会,中央高台上的则凌乱堆满了碎木箱,而箱子上又躺着一具正散发着恶臭的尸骸,古庙阴气特别重,甚至在一些个阴暗的角落里,我依然能看见许多躲在暗处的野鬼。 残破古刹,一旦成了聚阴地,那普通人进了这里,重则丧命,轻则也是需要卧床半个月,不过我们四个都是各自有各自的解决办法。我取回了太岁,扫了眼大殿中央布满蛛网的佛陀雕像,眼前当真是荒野古刹,白骨幽幽。 至于那些个妖怪,其实与咱们人都差不多,你千万别以为它们都特别高大上,各个都犹如电视剧演的那样,拥有着通天彻地的威能,其实大多数没参加过道法学习的妖怪,都与凡人没有太多的区别,而且本体依旧是那些个精怪的弱点。说句最现实的,那孙悟空没遇到菩提祖师前,不也差点被人家拐卖了当猴耍么。按照大胆的口吻,唯一不同的,或许是肉会比较好吃一点。 那些妖怪它们也怕火、怕农药、怕毒药、怕烟花爆竹,眼前的三人抡起燃烧弹开始给古刹来了一次放火烧妖。我则站在古刹中央念诵起了往生咒,因为山野精怪也好,游魂野鬼也罢,入了阴曹地府还不是都那黄泉路上的一缕孤魂。忽然间,我有一点明悟了当初舒化春为什么离我而去,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还是报复心太重,这对于舒化春这种追寻天道,以人为荣的地行仙来说,确实是道不同。 我念咒的过程中,江中堂收集着尸骸聚集到了一起,一把大火点燃,他们又在佛像的身后,发现了七八只家犬大小的老鼠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江中堂以叉子挨个杀死后,统一抬起尸体放置于院中,随着大火熊熊的燃烧,整所古刹彻底被付之一炬。 这次不同于杀黄鼠狼所遭到天谴,那次是我们有错在先,因为我强插一脚,导致黄鼠狼的丧命,才会被天谴罚寿,这次却不同,事情的起因完全是这些个山野精怪自找的,我的所作所为也算顺应了天道。 彻底解决了古刹后,我和大胆也随着他俩一起回到了平南村,以前听说过一句‘农村要想富,就得先修路’这句话一点不假,平南村道路全是黄泥沼泽,有的地方甚至能没入脚踝,真要是下了雨,别说汽车开不进来,我想坦克都悬的慌。 折腾一个多小时我们到了村子,江中堂先把我们引进了学校,他说:“你们先在这儿坐一会儿,至于那女尸就在教室呢,今天学生们放假,天黑以后,我告诉你怎么离开,这平南村全村就不到四十户人家,他们可没见过背着尸体的阵势,你们小心一点,别让老头老太太看见后吓到。” “你说这是学校?”我指了指身后用木板子以及瓦片搭建的破房子,这房子的窗户都是用报纸糊上的,可真是要多破有多破。 江中堂指着不远处的山坡说:“那里以前是学校,后来因为下雨,泥石流冲毁了房子,学校还有32个孩子呢,不能耽误大家学习,最后没办法就在这儿临时搭建了课堂。” “教育局不管么?”我特别震惊,因为此处简直太穷了,村民都是那种下面用木头悬空搭建的木头房子,湿气很大,而且别以为巴蜀一代属于南方就不冷了,到了冬季,小北风依然可以吹的半死不活。 他说教育局说受理了,可是一直也没什么动静。于是我又问校长呢? 江中堂指了指自己说:“以前校长是我嫂子,现在校长、班主任都是我一个人。” 摸了摸身旁有些发霉的木头,指甲用力一扣,居然能扣掉一块儿木屑,显然这木房子已经搭建很长时间了。对他比划一下手指上的木屑,我说:“孩子们在这儿上课,安全么?” 江中堂苦笑了一下,指着木屋的房顶说:“安全?你看屋顶上裂的口子,就像是小孩子的嘴似的,这里漏雨不说,而且特别的不坚固,赶上刮风下雨都不敢让学生来上课。” 环顾四周,到处泥泞不堪,如果说捐款的话,我倒是能做到,可这并不足以改变什么现状,道路不修,老百姓富不起来,这里的孩子长大后会继续留在山里,周而复始的循环下去,让他们永远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并且天灾人祸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就好比那山顶的泥石流,如果学生在这的儿上课,真是会出了人命的。 忽然,江中堂踢了一脚吴二蛋说:“赶紧回去练功,一天都不能耽搁,你师傅我这身手艺可不能在你这儿失传了。” 吴二蛋一脸的愁容的说:“师傅,昨天忙活了好几天了,能不能休息休息。”不过江中堂却是严词拒绝了他的偷懒,连踢带骂的,就给撵走了。 而平南村显然距离羌寨绝对不会太远,待久了除了会耽搁去往云南交货的时间,还会面临那数千位羌族小伙子的追击,当我刚开口说帮助他们修建学校,好以此来换取赶尸技巧的时候,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开进了村子。 古朴的山村突然来了这么一辆豪车,吸引了我们几人的视线。随着车门打开,首先下来了的是一位中年胖子,那胖子地阁方圆,天庭饱满,一双金鱼眼极其招富贵,并且他下巴圆润,能兜得住财,以面部风水来说,此人绝对是一方商贾巨富。不过,以慧眼看他,我发现他的月角灰色暗沉,额头闪过一丝黑云,脖子后的位置有那么一丝丝的霉运相随。 不多时,车内又走下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当即,江中堂见到此人,神色一变,连招呼都没与我二人打,便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九章东来风 江中堂拦住去路,他那张丑脸,明显把那二人吓得往后退了半步,不过紧接着他又点头哈腰的躬声说:“县长县长,是我是我,前几天找你的乡村教师,我叫江中堂。” 中年胖子很懂的避险,他见到江中堂上前,于是笑着说:“县长你有事儿你们先聊着,不用管我,我自己随便看看。” 不过,江中堂的这一举动有点让我诧异,因为他并不像是趋炎附势之人,而且学习术法的人,在面对普通人时,不论对方是王侯将相还是一方富豪,都会在心底有着一层优越感,可他的表现却恰恰相反。 我听那县长说:“我知道你是江老师吧,前面那位是市里来的马总,正巧有点项目想要投资,整个平南县就你们平南村地广人稀,非常适合开发扩建,我把马总引过来瞧瞧,你要是真有事儿呢,明天去县里找我。” “我去了几次也看不见您啊。”江中堂先是点头赔笑,又说:“县长啊,您投资不投资的事儿咱们老百姓掺和不了,可您看看,学校被泥石流都冲毁,到现在已经都有一年半了,学生们都在那破茅屋里面聚在一起上课,有危险咱先不说,可主要到了冬季也冷啊,以前山里湿气大,好多学生都有了冻疮,现在都九月份了,要是不尽快解决,入了冬就麻烦了。” “你说的我都懂。”县长也是表情一板继续说:“那个,江老师啊,您能留下为平南县的教育事业做贡献,我个人很敬佩,但是,你也知道事情是需要层层递交的,这样吧,你回去写一份书面申请,交到县教育局,局里会派人过来核实,等核实过了,交到市里审批,什么时候钱下来了,政府一定会派人去做,您就放心吧。” 江中堂又不死心的说:“县长啊,我嫂子都写了大半辈子的材料了,可她前段时间她都已经去世了,可学校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啊。” 那县长却叹了口气,极其官方的说:“这样啊,江老师,你也知道,以前平南县是上一届县长负责,我也是今年才上任,你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等今天过后,我会派人下来调查调查,如果真向您所说之前写了那么久的申请一直没有回复,那这件事儿我一定会追究教育局责任,您就放心吧。”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有些不愿意放过那位胖胖的富豪,所以又嘱咐江中堂:“我引来马总也是为了平南村好,你的事儿先放在后面,不要让我难做。” 几句官场的客套话,像海绵墙壁一般,把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打了回来,他也没办法,毕竟人力是有限的。而且,我也明白,今天是县长招商引资取得政绩的关键时刻,假如他捣乱,那好,别说审批了,估计连带他,甚至这里村民都会有可能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破旧的茅屋,让我也懂了为什么江中堂会低三下气的求人。此时,我心里对他也有了一丝丝的钦佩,就当江中堂垂头丧气的回来与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缓缓的说:“我有办法让你平南村受到关注,不单单学校会建,村子的路也会修,你信不信?” “你没开玩笑?”他奇怪的看向我。 我点点头,指了指泥石流塌方的地方说:“我是风水先生,你们这里的地势适阴不适阳,气候潮湿,但是阴极而阳,所以整间村子唯独有一处是干燥的龙头。我可以帮你打通这里的龙脉,让孩子们建立好的学校,引起县里或者市里的重视。” “那你有什么条件?”江中堂直截了当的问。 我说:“我想学你的赶尸术。” 江中堂愣了愣,本来就狰狞的面容变得十分纠结,我俩对视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没办法,能赶尸对我来说很重要,夏玲珑天天那么躺着,出来进去的十分不方便,能让她自己步行,是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 他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定,指着破旧的木板房子说:“好!只要你能解决孩子们冬天上课的问题,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传给你了!” “一言为定。”我与他握手,江中堂的手掌很硬,像极了木头桩子。随即我让他们两个站在一边等着,我清了清嗓子,闭目沉淀下情绪,现代社会可不比古代,大师除了要有过硬的技术外,卖相和气质也很重要,首先你必须要有让人家相信你的脸。 腰背挺直,我缓步走向了那位马总,听着他指点江山的说:“县长,你也知道我们的集团扩建厂房,需要的地皮较大,全村唯一平坦的地方还让老百姓居住了,如果改造的话,成本有点太高了。” 县长官方的说:“平南村不到四十户的居民了,为了县里的经济发展,我可以派人去和他们谈搬迁的事情。” 听着俩人的交谈,我心里有点微怒,故土难离是咱们国人的传统观念,老头老太太生活的好好的,你撵人家搬家,而且此处非灾非祸,只是为了一己之私,确实有点过分了。心里思索了一下,我特意低沉的说:“通天凌霄峰,一马三公侯,怎奈北风寒,如此风水,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你是干什么的?”县长不耐烦的看向我。 “我是风水先生。”我指着身后的平南村说:“平南村此处风水乍一看像狱池,可却因为有通天峰存在,将这里变为了瑶池,别看这里四季阴寒,但却是福地,你要把这里的人家推了,坏了风水,瑶池将再为狱池,就会变为聚阴纳垢的藏污之地,哪怕修建了厂房,日后安全事故也会变得频繁,迟早会折腾个倾家荡产。” “荒唐!你要为你自己说的话负责人的!”县长显然要急眼,而那命马总却较有兴致的看着我。 此时,我继续说:“我观这位马总上庭偏暗,眉心有一缕死气划过月角,恐怕家中老母亲刚刚过世不足一月。”说着我缓缓的稽首,继续道:“你母亲与人为善,福德深厚,此等活菩萨命归西处,贫道也实在惋惜。” 这句话音一落,那马总当即就激动了,他大步上前,十分客气的说:“先生所言不假,我母亲确实在半个月前去世,她生前是红十字协会的会员,常年游走深山帮助贫苦人家。” 算卦、风水、各位都清楚,我们这一类人说过去的事儿,都会特别的准,这就好似入门基本功一样,哪怕通晓易理,只要你把人家以前事儿说对了、蒙对了,那妥了,这买卖也就上钩了,至于未来,反正也没发生了,人嘴两张皮,还不都由算命先生去说了? “真说对了?”县长难以置信的说。 马总一点没搭理县长,双目期盼的盯着我说:“先生,您能看到我母亲怎么样了么?” 只要是问父母死后事情的,假如对方说‘唉,你家xx在下面受苦啊,或者老人需要以金银买阳寿,又说给阎王爷送礼,他们会说这样吧,3988,十年阳寿送到家’然后念念咒,以杯中清水里面放两粒黄豆粒,让你烧纸,第一次丢入进去,黄豆沉了,钱不够再去买香纸,还要再给师傅补一个888块钱的红包,第二次,放进去了,黄豆飘上来了,他们会说买成了。事实上他们这是提前掉了包,这些都是蓝道手段。 正儿八经的和尚、道士,对于此种问法都会微微一笑,有些和尚会以前世今生来开导你,但他们不会以此来吓唬你,尤其说你前世的仇人来找你要钱了。。。哪个和尚这么说话,你只需要问问他‘你给我背诵一边金刚经吧’。 但是,说这么多,主要是我想让这马总花钱啊。所以先要来他母亲的姓名、生辰八字,我掏出符咒,以剑指点燃,极其潇洒做法丢符,拿起纯阳剑,指着地上一株草,厉声大呵着她母亲的名字,随后眼看着地面上的一株小草因为我灌入阳气而缓缓长高的时候,马总与县长都傻了眼。 接着,我嘴里叨叨着各种地方的方言,磨磨唧唧的符咒念了一通,咒语停后,我说:“听判官说,你母亲算上这一世是九世善人,现在已经领了仙籍,去天上当神仙了。” 这句话可给那马老板高兴坏了,与我聊天次数明显要比与县长亲切多了。我前面的几次亮相,折服了对方,谈话间,他问起了我说的那句‘通天凌霄峰,一马三公侯’这句话的意思。 我说:“你姓什么?” “马呀。”马老板有些疑惑。 于是我指了指学校塌了的地方说:“你看看那里,背靠的山是少祖山,前方有一条河水环绕,此山峰犹如天梯上云霄,不信你可以去尝一尝,那里泉水必然甘甜。” “对对,没错,非常的甘甜,能直接饮用的。”江中堂在不远处说。 我笑笑,说:“你母亲刚刚过世,而且我掐算了一下,她现在应该是寄放在佛塔之中,假如你把母亲的骨灰挪到这座山峰下结穴,方圆百里的福气可让你马家出三位公侯。” 马老板当即就来了兴致,追问我到底该怎么做?此时此刻他都把是否来投资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而县长也是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说:“你母亲生前积德行善,这次遇见也是缘分,我可以帮你找准灵穴,但是唯独有一处不好,此处面向西北,要知道西北风为寒风、凉风,可称为‘阴风’,风水上宜有近案遮拦,否则风吹骨寒,容易家道中落。” [近案:山势] “那该怎么办才好,先生,您能说出这么多,我想肯定是有解决办法的吧。”马总微微一笑,显然一副等着我开口要钱的架势。 我看出他的想法了,所以绝对不能提钱,否则对于这些个老狐狸来说,他会信你三分,怀疑七分,不利于我的初衷。所以,我说:“事情很简单,我给你选一处地址,你再此地出资修建一所学校,名字就叫‘东来小学’,西北风吹过学校时,会被学校的阳刚正气所改为东南风,等那时你们马家想不发家都难。” 第三百六十章风水换技 县长有点对我的说法表示不满,这倒是可以理解,没办法,谁让修建学校的政绩远没有招商引资体现的快呢。不过,咱提前的卖相做足了,马老板家的事儿我也都说对了,也就由不得他不上钩了。 但我敢这么说,除了因为平南村真的如我所说,还有就是这个马老板的面相,他的的确确确是父母荫泽较厚的人,并且此人心地不坏。要知人心正不正,在眼睛就能看出来,这个不用我细说,只要是稍微敏感的一些人,肯定会有所了解。并且你想啊,他马老板那么有钱,子孙又孝顺,家里的‘门子’必然硬气,只要是祖坟风水不恶,早晚会出人才的。更何况关于此地风水的说法,我只不过是给他打了个对折,倒也不算是忽悠他。 那马老板听后大喜,立刻要我带他去看看。于是我领着他们先到了最高的大山,开始我说了,这平南村地势阴,但唯有一处是干燥的,那也就是在山顶,因为此山可称为‘天柱峰’那山顶有一处凹陷的地方叫做‘龙聚星’。但点了真穴我必然是泄露天机 ,所以退而求其次,登上大山的目的是查找支脉,最后选了一处名堂开阔的地方,定下四个点,拉上了红线,圈了一个范围。 我说:“真穴就是这个范围,放心吧,以你母亲福德,闭着眼也能选到真穴。” 马老板求着我说:“师傅,您就帮我点了吧,开个价,您说多少我绝对不还价。” 我非常严肃的拒绝了他,这是所有风水先生避天机的一种方法,各位信风水的可以注意一下,凡是说给你找到真穴的,都是骗你的,因为不会有人会因为你的一两千块钱,再把自己命搭上。 首先因为人的命,天注定,改变命运除了自身的努力、福德、包括天时地利缺一不可,但却唯独风水可窃取天机,扭转乾坤,能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改变自身命运,但此法也无疑是在与天斗。所以,点穴的时候,师傅都会圈出一个大范围让你家人自己选,钱给的到位的,范围会圈小一点,钱若是不到位的,或许风水先生就会说‘就是这座山,你自己选吧’,前者师傅看你选到正穴了,第二天会去你家讨要的红糖鸡蛋沾沾喜气结个善缘。 等我把事情前前后后的给他讲了讲,那马老板倒也没继续纠缠,于是我又在村子里的主干道旁边定下了学校位置,可由于树木的遮挡与道路的泥泞,此处必须要重新铺路扩建。那马老板十分信任我的说话,连连点头,甚至当着我们的面打电话给了公司,要求立刻拨款赞助学校。 这可把江中堂乐的大嘴咧到了后脑勺,最后我又指着村里的路说:“村里的路,十分难走,一会儿我给你画个图,你按照这个图修桥补路,会有天大的功德加身。” “什么功德?”马老板有兴致的说。 这一次捐款,少则过百万,多则不一定,担心他出尔反尔,于是我想着主动透漏出他一个甜头,我笑了笑说:“我观马老板不像是言而无信之人,可这天机不可泄露,如果你相信我,到时候就会知道这个功德是什么。” 气氛有些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与那马老板,就连县长此时已经插不上话了,平南村的命运此刻都在眼前的胖子身上。不过,他没让我失望,就听马老板哈哈一笑:“我马坤武在外面闯荡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可师傅你这样跑前跑后却分文不取的人,却是头一次遇见,而且这平南村这么穷困,先生若是想以风水改变现状,那我老马愿意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随后他又对县长说:“一会儿我会通知电视台,这次我们电源件儿分厂就立在你们这儿。” “当真!”江中堂的声音激动的有些抖,又再三的向马坤武求证了几句,当再次得到了对方确切的话后,他兴奋的跳了起来,激动的说:“先不和你们聊了,我要去我嫂子的坟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绝对的皆大欢喜,马坤武答应了投资建设,县长的政绩解决了,村里的教育也解决了。县长还提议要宴请我们吃点饭,可明天我就得走,夜里得抓紧去学那赶尸术,时间紧迫,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临别时,我对那马老板说了,学校的方位建设我都交给江中堂,到时候直接找他就可以。 忙完一切后,大胆我俩坐在搭建茅屋的门前休息,大胆忽然问我:“大宝,你今天是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半真半假了。”我说。 他有兴趣的说:“你怎么知道他家老太太是塔葬?风水的事儿我不懂,听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挺有意思的。” 我说老太太塔葬是我猜的,因为这马坤武身上有檀香味儿,也说他母亲信佛,虔诚教徒死后,必然会要求将骨灰葬于佛塔,所以我以此来推断出的塔葬。做风水可是个细致活,以前在外摆摊,没少练察言观色的能力。 大胆继续说:“你教教我呗,感觉你这行挺赚钱啊,骂了隔壁的,祖训说了,以后背尸匠我是不能再干了,等我学会了几手,以后也好回村骗钱去。”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小子看书都就得困,大家又这么同生共死了,何况我又没什么门户之见,所以直接把风水斋志给他了,让他自己随便看,但是只能看俩小时,看完了要交给我。 就这样,大胆一直读书等到了江中堂回来。一见面,他对我们俩的态度那是绝对热情的不得了,尤其那张丑脸,笑起来简直就是李逵再世,又亲切的邀请我们俩去他们家吃饭。 大胆说:“有肉么!” 江中堂说:“放心吧,那野鸡大仙的心,我都没舍得吃,又抓了只兔子炖了,大家一起吃。” “那鸡心有什么吃的!又没肉。”大胆不以为然。 江中堂则告诉我们,那是野鸡大仙的魂魄精华所在,吃了对身体好。于是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去了他的家,到了时候发现江中堂家是一间二层的木屋,有着自己的篱笆院,房屋外面是用木头与白灰修建的,主要是因为这里不比北方,假如这里盖上泥瓦房,时间久了返潮不说,还很容易出现坍塌的事故。 进了门就发现吴二蛋正在灶台前忙忙活活,饭前一共准备六个菜,三荤三素,又备至两坛子酒。吴二蛋极其兴奋的起了酒坛,又给我们所有人倒满,他站起身恭敬说:“昨天我哪里说话不好听的,二蛋就给两位恩人赔个不是,感谢你们为村我们所做的一切。”说完一口就干了。 “玛德,别特么找借口多喝酒,不用你干,这些都是我的!”大胆骂骂咧咧的也端着酒杯也跟着干了。俩人立刻来了兴致,没多久居然互相教对方划拳,俩人呜呜吵吵的性格差不多,所以很快就喝成了朋友。 而我则与江中堂聊天对饮,闲着的时候我又画了一幅简易的建筑图交给他,等酒过三巡,他敬了我一杯,伤感的说:“小师傅,今天的事儿我也不多说了,真的感谢你,我嫂子一辈子都在这个村子教学,要不是因为学校冬天设施不好,可能她还能多活几年。” “节哀顺变,你我皆为游走世间的修道者,生老病死还有何看不透的。”我叹了口气,心里忽然浮现出了爷爷的样貌。 “不说不说了。”他揉了揉脸,继续说:“咱们还是去干正事吧,我看的出你们形色匆匆,应该不会多留再此,免得一会儿喝多了误事。” 干了杯中酒,正好我也有此意。留下大胆与吴二蛋,他们俩继续拼酒的时候,我们俩则又回到了茅屋。刚进门,就见到夏玲珑脸颊惨白,额头画着符咒,身穿着大红嫁衣,极其诡异的站在墙边,这要是普通人进来看见,非得吓死不可。 盯着面前的夏玲珑,江中堂语气严肃的说:“兄弟,咱们都是朋友,我也不骗你,就你的这具尸体我不想说什么,但是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是一具凶尸,如果你听我的,最好将她以黑狗血浸泡,再以烈火焚烧成灰,否则以后早晚会出麻烦的。” 我没回答他的话,这可是活祖宗,我真不敢烧,见我不语,他也就没继续多问。点燃了烛火,坐在教室简陋的椅子上,他拿出朱砂笔、符纸,给我演示画符,讲解着赶尸匠的术法。 他说寻常普通人的尸体,只要将死者的名字、生生年月、去世的年月、性别等等资料写在黄纸上,然后再画下一道‘召灵符’,贴在这张黄纸上,最后将黄纸贴在自己的身上,便可以操纵尸体,而夏玲珑却需要用分魂法控制。 他还给我讲了赶尸匠的三十六功,因为我不是他的弟子,所以他只教会了我七种功法。其中第一件功,是死尸“站立功”,就是让死去的人站起来。第二件是“行走功”,也就是让尸体像常人一样停走自如。第三件是“转弯功”,让尸体能够左右转弯,不至于撞树上。另外还有“过桥功”因为水属阴,尸体过桥容易失控。剩下“哑狗功”,能使狗不叫,那是因为狗叫则惊魂,尤其死尸没有反抗能力,被恶狗扑咬自然也就废了。最后就是“还魂功”与“分魂功”,前者是给死者还魂,需要配置还魂草,后者则是用自己的魂魄控制尸体走路。 可当我学完了分魂功,将自己的魂魄分到夏玲珑身体的瞬间,我又一次看到了那只七色的蝴蝶,它在夜空中闪烁着七色光芒,可我奇怪的发现,好像除了我以外,江中堂是看不见蝴蝶的。 接着,它轻轻震动着翅膀,缓慢的飞向我。。。。。 第三百六十一章瓦屋山 现在对于那种奇怪的梦境,我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的吃惊,因为,好奇心总会让人觉得十分着迷,以至于现在我会对那种远古梦境有着一丝的期待感。 这次的梦境,是我身处大山之中,此时阳光明媚,耳畔还能传来阵阵鸟叫,四周奇珍异草更是多不胜数,不远处传来瀑布冲击水面的哗哗声高低起伏,而我则像是迷途中的旅人,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渐渐的,我又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好不容易穿过茂密的树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恢弘的瀑布,此时河水倒泄,那撞击岩石的凌空飞瀑,显得极其壮观。 婴儿的哭音好像传自瀑布的不远处。忽然,我身边传来男子的声音:“应龙,你去看看,那里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不到眨眼的功夫,就在瀑布的方向,另外有人回道:“禹王,这里有一朵莲花上躺着一名女婴。” 禹王喊:“哦?这里怎么会有女婴?” “禹王,这婴儿身体健康,是个人类。”随着风声呼啸。我觉得应该是应龙将女婴带到了大禹的面前,二人对话,应龙又说:“四周荒无人烟,可女婴却坐莲而生,就算她是人,属下依然觉得十分奇怪,我看不如杀了她算了。” “奇怪?有什么奇怪的,这女婴五官俊秀,长大了一定会是个美人,带她回去交给凃山抚养,以后就做我儿子的老婆!”禹王哈哈大笑。 应龙又说:“那样也好,不过这孩子叫什么?” 禹王思索了半晌后声音洪亮的说:“我们此次是来玲珑山拜访那位赐我《水经》的老伯,这孩子能在路上与我相遇,也算是与玲珑山有缘,那以后就叫她夏玲珑吧。” 七色的蝴蝶始终跟随在我的身边,直到大禹喊出‘夏玲珑’三个字过后,七色的光芒将我笼罩,随着眼前世界的消散,我觉得好似灵魂被灌入到了身体一般,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睁开眼发现江中堂与我面面相觑,他十分惊讶的说:“怎么样?看你分魂分了这么久,有没有可以控制尸体的感觉。” “还可以,不过我分离了多久?”长呼了口气,与上一次相比,身体的是虚弱感好了很多。 他十分正色的说:“不到五分钟吧,这在赶尸匠里面苏醒的时间算是晚的,你的资质很一般,要不是你帮了平南村做了这么多好事,我还真就不愿意教你,因为回魂的时间太晚的话,那魂魄很容易困在尸体的身上。一般资质好的赶尸匠,最多用不了五分钟,好一点都在一分钟以内便能以魂魄与尸体建立联系,达到控制尸体自然行走。” 我很尴尬,总不能说自己刚刚一不小心穿越了吧? 用衣服将夏玲珑脸上的朱砂符咒擦掉,我又画了一道符,贴在了她的后颈位置,随后以衣物遮挡,试了几次分魂术进入到了她的身体,摇了摇手中铃铛,那夏玲珑真的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的独立行走了。 虽说此刻行为依然较为僵硬,但我想等我熟悉了,应该会更好一点。又让江中堂出去给我找两件衣服,毕竟现在可没谁会穿着大红袍逛街散步了,等折腾的差不多了,天也快亮了。我对赶尸法领悟还算较快的,但唯独帮她换衣服时是比较尴尬的,那是因为夏玲珑根本不像是普通的死尸,她皮肤红润而且富有光泽,并且四肢也是十分柔软,几乎完美的身材,我想恐怕活着的人都是无法与她比较。 我找了两件衣服,一件儿遮挡她的要害部位,口中一边念叨着非礼勿视一边帮着她衣服。又想到梦境里禹王的话,夏玲珑的名字原来是来自于叫玲珑山的地方,她既然是禹王的童养媳,可是为何后来会叫他公主?难不成李远山是禹王的儿子?不过这个念头刚升起我就否定了,李远山,明明姓李嘛。 等到天亮了以后,再次回到他们家,进门就看见大胆与吴二蛋两个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满屋子的酒气熏天,一片狼藉。最后是江中堂套上了驴车拉着我与大胆离开了村子。去平南县城这一路倒也顺利,主要赶尸术实在是方便,与夏玲珑之间有了魂魄的联系,简单的指令让她做起来倒也是挥之如臂,尤其再给她戴上头纱,外人看不清她呆滞的眼神时,那她完全就是普通人的样子。 到了城里,我也任性了一次,先买了电话,又补了电话卡,为了节省时间,我与大胆又在平南县城买了一辆五菱之光。让夏玲珑坐在后座的位置,大胆则满身酒气骂骂咧咧,埋怨我不买一辆好点的车。这钱要用在刀刃上,而且这车我们能不能开到报废还是两说呢。 一切整理差不多了,我打开车窗,稽首对车外的江中堂说:“你已经决定归隐,那以道友相称不太合适,我还是叫您江老师吧。” “好好,叫什么都行。”他笑了笑。 我正色说:“江老师,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我日后有缘还会再见。不过,等平南村开工了以后,你记得给我打个电话通知我一下。” 江中堂则双目激动的说:“一路小心,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随时来个电话,就算我不行,还有我徒弟呢,你帮我嫂子了却遗愿,以后就是我湘西赶尸一门的恩人!” 寒暄了几句后,我与大胆这回带着已经可以坐着的夏玲珑,踏上去往云南的路途,几次三番的七色蝴蝶出现,脑海里所有出现过的远古梦境,好像给我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我迫切的想要知道去云南的目的、羌族的通天树、木人雕、壁画、还有夏玲珑南下镇守南疆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这一路我的思绪始终都是飘着的,而且没什么大事儿我们也就没停车,国产神车五菱之光的大空间,让我在后面躺着睡觉都没事儿。然而大胆却一边开车还一边看着后视镜,他叹了口气说:“我说大宝,你特么把我祖奶奶叫了起来,我怎么感觉这么不习惯呢,有她在我就觉得我这后背发凉,骂人都不畅快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有什么好怕的?”我叼着烟无所谓的说。 可大胆却难得严肃的说他自从在夏玲珑站起身说过话以后,每次他见到夏玲珑都会觉得浑身难受,那种感觉他说不好,就是打从心眼里的害怕。我倒是没有大胆这种感觉,对我而言,夏玲珑更像是一个谜团去等着解答,而在她的谜团上好似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并且这秘密多半还与道有关,本着随遇而安的态度,我们俩一路上聊着天顺着国道开往云南。 可到了瓦屋山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只见国道上许许多多的老百姓,各个都背着个大袋子,那感觉就像是逃难一样,至少几百人挤在马路上,神色慌张的阻碍了我们的去路。 大胆一边摁着笛子一边打车窗怒骂:“都给滚远点,否则老子撞死你可没保险!”但是,公路上还是聚集了一群人,大家神色兴奋,脚步匆匆,有的人拎着麻袋,有的人拎着竹筐,甚至还有几个大小伙子抬着箱子。 没人搭理我们的问话,反而这些人就好像是着了魔一样的往前赶路,可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我们被人给追尾了。没错,就是人,因为对方好像太着急了,没看路,直接脑袋狠狠的撞在我们后窗玻璃上。 一脚刹车,大胆急了:“次奥他妈的,从来都是我开车撞人,今天让人给撞了,真特么丢面子,而且老子可是新车,没一两千块钱,这事儿绝对没完!” 我也跟着下车,只见这是一条建在村子中间的公路,道路的左右两旁是住户,眼下村子规模不小,炊烟袅袅,少数民族与汉族结合的建筑,好似世外桃源,而且我粗略的看了一眼,这里至少得有个几百户人的样子,站在公路,向前方遥遥望去,那瓦屋山好似近在咫尺,景色宜人。 要知道瓦屋山可是国家a级旅游景点,也是道教的发祥地之一,此山属于亚热带气候,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十分迷人,但是有一件事儿可能多数人不太清楚,就是在这么个完全不可能下雪的热带气候,每年的10月下旬开始到第二年5月,鹅毛大雪就光临这里,试想,一个生长着亚热带动植物的地区,居然会有长达半年之久的大雪气候。位于瓦屋山山顶鸳鸯池西北边缘的三色池,四周长满茂盛的箭竹。人站在池边,只见左边的水呈粉红色,中间为淡黄,右边则是无色透明的。如果你把水搅浑,待水慢慢平静后,依然如故。无论晴天阴天,三色池里的水颜色清晰,界线分明,使人感到神秘莫测,因此,前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究竟三色池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至今没有一个让人信服的科学答案。 不过,传说中的道教天师四大天师之一‘张道陵’,曾在此山修行过,而这一切又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第三百六十二章人性的冷漠 先说大胆在那儿吵架的过程中,我拉住了一名形色匆匆的村民。那村民五十岁左右,他语气挺不耐烦的说:“你拉我干什么?” 我又一次上前拦住他的去路说:“你们怎么都这么着急?难不成地震了?” “什么地震了?你快点松手,再晚就来不及了,都去捡东西呢,一会儿就没有了。”中年很着急的推了我一下。 捡东西?我有点疑惑,但看来来往往的人群确实行色匆匆,有的老太太腿脚不好,拎着个破竹篓一不小心的摔倒了,‘啪’的一声,撒了满地的瓜子,而那老太太至少快七十岁了,居然极其麻利的起身,一个劲儿的往竹篓里面装瓜子。 我还挺好心的上前帮着她一起捡,边捡边说:“大娘啊,这是咋啦?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还有发瓜子的?难道是村委会发福利分红啊?” 老太太急忙说:“你懂个啥哩,那车子翻喽,满地的瓜贼,你不捡起不白瞎了么?谢谢你了小娃子。” 翻车?我还有点摸不到头脑,毕竟这公路上人太多,基本上已经完全隔绝了过往的路。身后的大胆依然拉着撞车的人不依不饶,然而我则好奇的向前步行走过去,但是刚往前不过一百多米,就见到一辆大货车翻进了路旁的沟里,车厢内的瓜子洒落一地,由于数量实在太过于巨大,以至于堆满了道路,我粗略看了一眼,至少也得在几十吨的样子。 被人群推着往前走,周围的老百姓像是疯了一样,拼命的装着瓜子,甚至还有人把衣服脱了,用自己的衣服拼命的装,几乎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那可真是齐心协力的趁火打劫,有的人家居然都把驴车赶来了,老百姓拿着铲子一铲子一铲子的往驴车、马车、拖拉机上装。 我还听着那些人的兴奋的交流着,妇人对一名八九岁的小孩子说:“二娃子,快点去地里找你妈,一会儿晚了就来不及了,地上这么多的瓜子,抢回去拿集市卖了可都是钱啊,快点快点,我也帮你装着点。” 那小孩子急忙跑回村里的时候,有许多的村民甚至为了些瓜子吵了起来,甚至还有划出道道,吵吵这里是他的,那里是她的,彼此之间争吵的很凶,大有一番将此处搬运一空的想法。 然而,就在这翻了车的大货玻璃窗,一位农妇满脸鲜血的爬了出来,她艰难的跑到路边跪在地上哀求的说:“别抢我们家救命的钱!别抢了,求求你们,别抢了,快帮我救人吧,大家帮忙帮忙啊。” 没有一人上前去帮助她,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不论男女老幼,他们的眼里只有地上这些数不清的黑瓜子,以及集市上可能贩卖出四五块钱一斤的价格。而妇人浑身鲜血的去求救每一个人,不过得到的却是众人如刀一般的冷漠。我叹了口气,法不责众,就算报警你也于事无补,何况瓜子又都长得差不多,你怎么告?或者你又能告谁? 随着那些人群,我走到了翻车的沟下面,司机也是一位中年人,他穿着背心,满身的血污,由于大货车直接翻车,以至于车头挤压的厉害,司机就被卡在座位上一动也不能动,他被憋得很难受。 我上前用力拽了拽,发现于事无补,拿出电话拨打了119,我说:“大哥,千万别睡啊,我已经报警,你坚持住就会得救的。” 司机喘着粗气,呼吸微弱,看的出他很害怕。我在一旁安慰他,让他坚持住,很多时候,人是可以创造奇迹的。这时我还发现由于车掉沟,以至于司机是侧身躺着,他被挤压在了地面的位置,假如大家把车抬起来,用千斤顶支撑,再垫上几块儿大石头,便能让伤者舒服的呼吸到新鲜空气,增加活下去的几率。 所以,我赶忙也跟着妇女一起喊:“大家先别抢了,帮忙把推一推车,人多力量大,齐心协力把车抬起来,让我把千斤顶进去,大家先救人啊。” 那妇女看到我跟着一起,激动的跑向我,连连道谢不说,急切的问我她男人怎么样了? 人命关天,我也没隐瞒,直截了当的说:“现在他在车内的姿势很不舒服,已经被憋的喘不上气儿,只要村民齐心协力的把车抬起十几公分的缝隙,支上千斤顶,那你丈夫肯定能撑到119来。” “真的啊?那太好了,谢谢您大兄弟!”妇女一边擦着带血的眼泪一边感谢我。 我催促说:“先别忙着谢了,咱们救人要紧。” 妇女擦了擦眼泪,开始挨个拉着人求救,我也一样,拦住每一个人去抢瓜子的人,甚至因为争执与对方大打出手,始终没有一个人搭理我俩。妇女急的跪在地上,哭着说:“别抢了,我都给你们!都给你们!可是你们帮帮我,救救我老公,求求大家了。” 一个个响头磕着,她的脸又一次沾满鲜血。但是,只见三轮车来拉瓜子,未见得有一人与我们搭话,甚至我还听到很多不好的言论,有人说:“不能多管闲事,一会儿人死了,赖上咱们可怎办?” 又有人说:“对啊对啊,我看人都已经死了,还救什么救。” 我大声喊:“拿人家的东西有罪,你们快放下先救人,别干那缺德事儿!” 还有人说:“瓜子掉在咱们村的地上,那就是大家的,你看看这沟给撞的,树都倒了,咱们拿点东西是应该的。” 立刻有人从旁迎合:“那可不,给我家羊都吓一跳,拿点瓜子有什么不可。” 足足一个多小时,始终没人搭理我们。最后我与妇女分开求人,几个大老爷们推了我一下,这可是真让我急眼了,于是我挥舞着拳头与几个老爷们动起了手,但是他们人多,我打不过,幸亏大胆来的及时,他那高大魁梧的身材,在面对普通人时有着绝对的霸气,一脚一个,几乎毫无阻碍的连续打倒五人,瞬间震慑住了原本跃跃欲试的村民。 大胆愤怒的说:“次奥你们大爷的,都给我滚远点!谁敢跟我弟弟抢瓜子,老子篮子籽给他挤出来!” 人群有人对大胆喊:“你抢你的,我抢我的,你打我们干什么,咱们互不影响。” 大胆回头疑惑看向我,语气还认真的说:“大宝,他们的有点道理啊,咱们自己抢自己的,反正瓜子又卖不多少钱,捡个几斤,够咱们俩拿着在路上吃就行了。” 我指着翻车的大货:“有鸡毛道理啊,救人啊,救人要紧!” 可是,仅仅呼吸间的功夫,那个与我一起求人的妇女,此时此刻眼神怨毒的在驾驶室的位置跑过来,她冰冷的扫视每一个人,用歇斯底里的声音大吼:“都是你们!我老公死了,我老公死了,是你们见死不救,趁火打劫!” 一连番的质问与怒吼,让那些疯癫的老百姓恢复了些许的理智,彼此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似他们也觉得自己是过分了,但始终也没有一人站出来说话。 妇女却满脸鲜血,语气阴狠的说:“你们拿了我家的东西,这是我老公卖了给我看病的钱,现在钱没了,老公也死了,我也活不长了,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留下了这句话,妇女一口鲜血喷出,夹在那些鲜血中还有许多的碎肉。我叹了口气,因为女子吐出来的东西就是肝胆,如此也是传说中的‘肝胆俱裂’。鲜血顺着妇女的七窍缓缓的流出,几乎就在一瞬间,鲜血已经侵染了地面上的黑瓜子,同时,一道怨气自地面升起,晴朗的天空也在随之出现了一团乌云,好似老天爷都怕强烈的阳光伤到这一缕怨气,直到乌云遮挡住了烈日,我看着天空长长叹了口气:“这回事儿可是真闹大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定天笔 这样的天气可以称呼‘天狗食日’,与六月飞雪,冬天打雷的情形大体相同,都是恶念集中,引动了天威。按照老子所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意思老天爷是没有感情的,但可以把天比喻成‘正极’,那地就为‘负极’,当负极的能量受到死者怨气以及百姓聚在一起时的劣念,便能引起天罚,触动冥冥之中的报应。 一些个不信鬼神的人会提起侵华战争死去的亡魂野鬼,或者还会有人说,为什么日本鬼子留下来的万人坑、埋骨地都会祸害地方的老百姓,其实这便与负能量会对人体的伤害,与死去的百姓无关,那种野鬼没有自己的思想,还有就是战争,它在道教是被称‘天劫’,天劫之下,万法皆空,天地间什么都没有,不会有因果,也不会有报应,留下的只有赤裸裸的人性。所以,每逢天劫,道士下山匡扶天道,这就是修行。 眼前这女子肝胆俱裂死在马路上时,诅咒便已经开始了。我叹了口气,大胆站在我旁边问:“怎么了?什么闹大了?” 指了指这天,又指了指死去的女人,她双目圆睁,死不瞑目,一双瞳孔深邃且阴冷,这种怨恨,是人在三百六十度都能看清她的眼里的恨。大胆特无奈的说:“你不会又要管吧?” 我摇摇头,继续说:“现在已经管不了,插手就是插因果,我会遭报应的。” “那就得了呗,你还合计个蛋,赶紧走啊?”他不耐烦的说。 摸了摸腰间的功德袋,九龙刺绣已经有一条龙的身影,变得有些淡了,而它们托起的太阳却更加的凝实,如果注视久了,会发现太阳发出了金色的光线夺目,也会带给了我一丝丝的温暖。我觉得太阳,应该就是元始天尊所说的功德。 “这两口子含恨而死,尸体哪怕被拉走了,魂魄依然会留在此地,仇归仇,怨归怨,我超度超度他们两口子,不单单是为了那些村民,只是想让这二人少造杀孽,争取做到不多不少,够了就好。”我认真的说。 大胆满不在意,主动在我兜里掏出了烟点燃了一根儿,无所谓的说:“反正云南那边我也交不了差了,多耽搁少耽搁,我无所谓了,不过咱俩抢那泰国法师的钱,你不说给我一半,三十万也得给我!” 我埋怨了他一声真是掉钱眼里了,三十万倒也不多,不过祖师爷给我三年一个亿的任务确实太艰巨了,等搞清楚李远山,不管怎样,也得先琢磨赚钱了。 此处距离市里较远,119到现场也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除了带血的瓜子没人捡外,那沟里掉的都已经被老百姓搜刮一空。眼看着消防战士把大货车切割,救出那司机后,发现他的的确确是被挤死的,他半个身子瘪了,右眼球由于腹压的增大,被挤的爆开。或许,当时老百姓如果能齐心协力,也许他们两口子真的可以避免这次灾难。 妇女是活活气死,男的是憋死,俩人怨气很深,别看现在感觉不出来,等到天一黑就该有事儿了。所以,把五菱之光开到了县城的扎纸店,买了点金元宝,铜钱,扎上牛马车,灯盘,粗碗,以及一些个香纸,借了个简单的桌子,又买了些做法事用的器械,光这些个东西,我也没少花钱,等约定好了时间来取后,我们又一次开到了村里。 路过事故现场,清障车正在着手准备着清理货车,满地的血迹也由市政部门负责清理干净,没过多久,这里除了满地的瓜子外,倒也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但是,一场惨剧的背后注定代表另外只一桩惨剧的开始。 我与大胆一起进了村子,随便找了一户人家,刚想要进门,就见一位满脸尖酸刻薄相的老太太坐在院子,她看到我时,明显愣了愣,随后抄起了身旁的个扁担,用尖锐的声音对我说:“滚出去,别进我们家,告诉你,我可没拿你们瓜子。” 扫一眼,没拿?我至少看到两袋子少说得有个七八十斤,想不明白干巴瘦的老太太到底怎么在近百人的队伍里抢到这么多的瓜子。我说:“大娘,我是过路的阴阳先生,只是想要点米饭,您别激动。” 可是老太太不买账,直接给我指了大门框说:“瞧见没,我是信耶稣的,与你们阴阳先生没关系,赶紧给我滚蛋,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撞车的时候装好人,现在是想着来讹钱了吧,没门!” 还想解释几句,可人家老太太居然要动手,最后我们俩被鲜红的十字架就这样轰走了,没辙了,我又只好去另外一家,可多数的人都是这态度,全部都以为我是来讹钱的,也有怕我闹事儿,但更多的却都以为我是那死者的亲戚。但是,我真的就是想要一碗米饭,而且这饭必须要村里的人出,最后我找到了一处小饭店,进了门,油腻腻的桌子上摆着两盘瓜子,三两个妇女坐在角落的位置闲聊,听起来像是谈论今天发生的事儿。 我说:“你好,我想点一碗饭。” 几名闲聊的妇女不动了,众人都警惕的看着我,大胆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用力的拍着桌子:“人呢!服务员呢,给我过来,老子点菜!” “没菜,今天不卖。”有服务员说。 一般这种情况就不用我出手了,大胆扒开桌子,指着中年妇女:“你麻痹,你再说一次,不卖你开什么饭店?信不信我把你店给你砸了!” 当即妇女也急了,指着大胆就开始骂。可是,他们都忽略了大胆的性格,这个畜生,上到八十岁老头老太太,下到黄口小儿,就没有他不打的。我见他抡起巴掌,对着那妇女狠狠就是一下子,接着没等人家进厨房呢,他率先冲进了厨房,拎着菜刀狠狠的砍在吧台上,指着那些人怒骂:“告诉你,现在给我做饭,放老鼠药的老子都吃,不做,立刻拆了你的店!” 这么一闹,几名妇女虽然低声谩骂,但也看出是真怕大胆动手打人,也就各个进了厨房忙活,炒菜的功夫,我找到了妇女说:“我给闷一碗夹生的饭,中间要不熟的。” 妇女表示不会,还是我自己去了后厨做了一锅夹生饭,等饭好了,我趁着热气把饭装在碗里压实,可大胆吃饭的时候也发生插曲,他吵吵人家做的饭没熟,就要闹事儿,被我摁了好几次才算是压住了他的火气,最后我们俩倒也是吃了一顿霸王餐,随后我带着米饭,他又拎一瓶白酒,就这样我们再次去了扎纸店。 将东西都取回了以后,天色已经进入黄昏,随着夕阳自瓦屋山落下,整座村子均升起了雾气,我所在的事故现场连只蚂蚁都看不到,此地既无虫鸣也无鸟叫,而且我知道这一夜全村的狗都是不会叫的。 在扎纸店借了个小桌子搭建了个建议的祭坛,又在桌子的左右角,用灯盘滴上香油,点燃引魂灯,将那碗半生不熟的米饭倒着放到粗碗里,这便是‘倒头饭’,饭上插上三炷香,又在桌子前将金元宝,牛马,以及一些个扎纸的物件都按照位置放好。 有一些个过往的路人或者村里人看见,都不由的纷纷驻足观看一会儿,但不多时这些人就会因为头痛不得不离开,那是因为此地的怨气,岂能是普通人可以观看的? 大胆在我身旁打着哈欠,还拿着一壶酒在我旁边自饮自酌。我说:“你少喝点,酒散阳,今天这儿的怨气重,别伤到你。”我说的是事实,因为人刚开始喝酒,整个人就会成为阳气的散发器,刚开始鬼会非常怕你,但是一旦阳气散发完了,那就容易招惹脏东西。 [ps:尤其喝完酒去风月场所的,藏污纳垢,最容易邪气上身] 大胆无所谓的说:“有你在我怕个毛,你就忙你的,我喝我的,咱俩互不打扰,等一会儿男鬼来了交给你,女鬼来了交给我。”说着还丢嘴里几粒花生米。 虽说拿他没辙,但是法事还得继续,于是我搭好了祭坛摆好了倒头饭,又焚香以后,再次去了事故发生地,到了男子死亡位置,抓了一把土,又到女子死亡的地方抓一把土。两把土放在碗口里。拿出符笔放在简易的祭坛桌前,以茅山咒中的敕笔咒法念道:“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则一身保命,上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减遭我长生,急急如律令!” 敕笔咒过后,再以金刚指点一下笔头,随后抄起符笔,在符纸上快速画下‘收邪符’,符咒成时,直接将此符丢入到了碗中,再以剑指敕令,随着符纸的燃烧,一阵阴风仿佛来自四面八方,那些个纸钱元宝,牛马车同时开始摇晃,大地之上卷起的尘埃一个劲儿的往祭坛的方向吹。 眼看祭坛就要被阴风吹散的时候,我皱着眉盯着不远处的一株断掉的白杨树,拿出符笔,以毛笔末端狠狠的插在瓷碗的碗底中央,‘啪’的一声,碗没破碎,而符笔却在碗底钻出个洞,狠狠的钉在了桌子上,与此同时那被大货撞断的白杨树的后面,缓缓的走出了两道手拉手的虚影,二者正是白天死去的夫妻。 风停了,躁动的牛马未倒,纸钱未撒,中年夫妻还保留着死前的样子,他们凄凄的抽泣着,两只眼角滑落的血痕显得十分凝实,我叹了口气,将符笔拔了下来,本来他们就没错,我若是以道法中‘定天笔’镇压他们,必遭报应。 叹了口气,天意如此,我也不能强求,拔下符笔,二人立刻变得神色怨毒,只是目光之中却有了一丝的戒备。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二人有怨,但从白天的天狗食日来看,你们赶上了百年一遇阴门大开,如果行为不当,可能死伤的人数难以估量,所以,请原谅贫道擅自管你们的闲事。我只是想与你二人谈一谈,咱们好算一笔账,你们到底需要杀多少人,才能抵消你们的债。” 第三百六十四章算人心 大胆不是时候的来了几声呼噜,搞的本来严肃的事情却多了几分诙谐,我咳嗽了几声,他还是旁若无人的呼呼大睡,如果现在以慧眼看他,那他整个人红彤彤的,好像是一团烈焰。 司机夫妇含怨而死,天狗食日给了两位怨魂寄托在白杨树上的时间,这才造成他们会在树后面走出来。我还听到过一件真实的事情,就是在某处十字路口曾经死过一对情侣,后来那个十字路口经常会发生交通事故,死亡率超高,每年都会有人死,并且死的人还都是情侣,有一些幸存者活下来,他们都会说在马路中央看到一男一女盯着他们看。这其实就是一种寻求替身的手段,人死之后成了怨气,会寄托在周边最近的树上,它们会以同样的方式去害人来消磨自己的怨气。 并且砍树是无法破解怨魂的,只能有师傅做法事超度亡灵,而且需要的时间也不是一两天能结束的。刚刚我以村里的倒头饭,定天笔,符咒强行把他们的怨魂拘出来,趁着二人灵智未散,想和他们聊聊,因为如果耽误久了,这对儿夫妻就会变成只知道害人怨气,天道不让我伤他们,也就只能看着这对鬼夫妻,日复一日的靠着本能去害人性命。 面前妇女怨愤的说:“我们夫妻俩做点小本生意,老公为了省点过路费走的国道,开车犯困,一时大意出了车祸,这些人不救我们,反而趁火打劫,你是道士,不帮我们就算了,为什么要阻拦我们复仇。” 男人也说:“我记得你,是你曾一直安慰我,让我咬牙坚持的不可以死掉,如果那个时候他们肯救我,我就不会死,我恨!你知道被挤压时的感觉么?”他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举起了手,做出一个爆炸的样子继续说:“嘭!我的眼睛爆了,好疼,真的好疼。” 男鬼哭着,那女鬼也上前安慰,看着他们二人身上的飘飘荡荡的黑气,我非常能理解这份怨愤,村民先是趁火打劫,又间接害死人家男人,最后活活气死了女人,这种仇怨,换做是我,我也受不了啊! 叹了口气,以手指掐在油灯的位置,让火苗在双指间燃烧,将火苗甩到了元宝上,当大火燃烧时,我说:“这是上路的金银,到了阴间能用的上。” 一堆金灿灿的元宝随着焚烧,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而男人依然厉声说:“怨气不消,我们是不会走的!” 见他们十分执着,我继续说:“这钱你们先收着,贫道想问问二位,杀多少人,才可以平复怨气?” “他们都该死!”女人抢先一步,阴狠的说:“这里的所有人都该死,我要杀光他们!一个不剩,全部杀掉。” 男人在一旁附和,赞同女人的说法,他们的表明态度就是要杀光平怨。我继续说:“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做了,哪怕消了怨气,日后到了阴曹地府,也注定会在地狱走上一遭,投胎转世托生下等生灵,为猪马牛羊任人宰杀。” “凭什么,我们是无辜的,都是他们不好!”他们同时怨毒的质问我。 这就是我的目的,人刚刚去世的怨魂还能交谈的,但随着时间久了,他们的怨气加深,除非动手消灭,否则一点办法没有。而且不管是人还是鬼,他们都会对来世有着莫名的畏惧感。 我指了指全村说:“这一村少则数百人,多则上千人,你二人去世的地方正是村子中央,这里怨气弥漫,又赶上天狗食日,一旦怨气害人,会被天狗食日扩大百倍,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我既然身为修道者,所做作为必须是要匡扶天道,那村里人见死不救虽然有错,但错有轻重,他们因贪而犯错,可错又不至于绝门绝户,如果不是你二人疲劳驾驶,那恐怕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儿。” “那你的意思我们该死了?”男鬼情绪激动。 我摇摇头,继续说:“一切罪恶,源自于贪,我想与你们做一笔生意,只杀你认为该死的人,明日子时过后,我帮你们了却恩怨,但你要同意让我送你夫妻入了黄泉路。” 他们虽然不甘心,但看得出也很畏惧,同时又问我:“那来世怎么办?” “一切交由判官定夺,我只保证你们在今天的这件事上,不会受到任何孽债。”我说。 经过我的劝说,他们答应了我的要求,让他们吃了粗碗里的倒头饭,两具灵体也由寄托在大树上,改为了寄托在我手中的粗碗内,最后我以符纸封好碗口,焚烧了香纸,金银、车马,又以符笔写下令符贴在地上,目的是防止游魂野鬼来抢夺。 做完了这一切后,我收拾好祭坛,叫醒了大胆一起回到了五菱之光里呼呼大睡。随着清晨的鸡叫,让大胆留下看车,我自己带着粗碗出了门,看着村里忙碌的男男女女,我知道这是农村早上的赶大集,捧着粗碗跟着一路到了集市,由于我来的比较早,许多的老百姓也在摆着摊铺,不多时,道路两侧卖什么的都有,有的人吆喝,有的则放着电子喇叭喊着‘买啥都两块’不过多数还都是一些日用品,零散的能见到几位贩卖家禽牲畜的货车。 我找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在石头上,将这碗放好,写上‘算卦’两个字后,静静等待着客人的上门。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并没有太多人注意我,想来一是我太年轻,二就是没有张桌子,乍一看就像是来胡闹的。等上午九十点钟的时候,来了一位穿着红衣服的妇女,她指着我说:“你不是那司机的亲戚么,怎么还摆摊算卦了?”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脸色青黑带煞,面价无肉,嘴唇外张,尖酸刻薄,眼如蛇蝎,心思不正,为妻不忠,为子不孝,离我这儿远点。” 我声音很大,引起了一些个过往路人的驻足,但是这句话刚说完,立刻引起了对方的不满与叫骂,她骂我胡说八道,又骂我恬不知耻的胡编乱造,还骂我是个骗子。但我依然不语,只是周围路过的人却开始互相打听上了,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听一些人的意思,显然我说的丝毫不差。没多久,那妇女可能觉得自己羞愧,便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集市。可她这一走,顿时人群就炸了锅,有人说:“小师傅你神了,这娘们在村里出了名的泼妇,自己爹妈不管,老公公老婆婆睡在挨着猪圈的小房里,那破房子到了晚上全是臭味儿啊。” 我取出毛笔,又在集市上买了白纸,写下“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千金不算,有信有诚有礼有节分文不取”。随后我把那粗碗压在了这张白纸上,手指触碰碗边,我心里说:“人有善有恶,有好有坏,今日过后,你二人可对这村民自行处置,我绝不插手。” 忽然,周围有人大声的说:“你算的准么?还不仁不义,你能知道谁不仁谁不义啊?” 我说:“我这碗是试心碗,你对着碗说的话,是真是假,我都知道。” 有人不信,可刚刚我说的妇人却一字不差,由此也引起了村民的围观,自从那对夫妻枉死以后,天就变得灰蒙蒙的,好像太阳照射不到村子一般。闷热的气候被周围的人群一挡,我也不由的擦了擦汗水,扫视每一个人,我知道他们有着猎奇的心里。 穷人问财,富人问祸,这一点都不差。随着众人的议论,不一会儿就有人坐在了我的对面,对方三十出头,看面相老实憨厚,对方开口说:“我自问这辈子没亏心事,你给我算算啥时候能发财。” 鬼有他心通,当你近距离对鬼说话时,鬼会看到你的内心所想,而这也是我的目的所在,此次来集市算卦,目的是想以人心善恶复杂,来开导逝去的怨魂,如果他们夫妻释怀了,那将会以纯净灵魂进入地府,到了来世会也会有个好的出身,而那些贪了小便宜的恶人,自会受到冥冥之中的因果报应。 我将手放在碗口,闭上眼,耳边传来女人的声音,她说:“他骗人,这小子以前偷过人家鸡,他不是好人!还偷了三只呢。” 于是,我睁开眼,对憨厚的男子说:“你曾有偷盗,算不得好人,不能算。” 男子听我说完先是一愣神,片刻后反应过来,他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想啊,那个时候我妈生病需要补身体,所以我偷了邻居家的鸡,后来我打工赚钱也还给人家了,也得到人家的谅解了。”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有说男人是好人,也有说他不是好人。但我将手放在粗碗时,女鬼的声音又一次传出,这一次她不像开始那严厉,反而说:“我听到了,他说的是真话,那这个人是好人。” 我笑而不语,放下粗碗,面对青年我说:“那你想算什么?” 第三百六十五章度怨鬼 这一句话可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有的人说我算的准,能说到对方曾经偷盗过,也有人说我就是胡说八道,因为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有几个小伙子小时候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儿,说我这样算不得什么本事。 至于面前的青年,他却激动的说:“您说的都对,我就是想问问我今年财运咋样,有朋友合伙找我做点买卖,在四川这边往北方倒腾土特产,您给看看怎么样?” 要过了青年的生辰八字,我简单的看了一眼,今年为牛年,牛属土,他生肖属鼠,本来鼠属水,按道理他今年不旺,但是他又是84年的木老鼠,再次按出生月日时的天干地支推算,统一为阳,他的命里阳火太旺,而且五行颠倒,一生操劳的命,但好在他是梁上鼠,不宜远行,守家倒也能落个温饱。 要说人能不能攒钱看鼻子,会不会赚钱看眼睛,不要以为鼻头大的人就是有能力,耳朵大的人就是有福,有的耳大反而漏富贵,而他的眼虽然大,却没有神,缺乏了一股灵气儿,可又下颚方宽,一副老实忠厚的样子。 有粗碗里的女鬼为我解答,我了解了他的大致情况,于是我说:“找你做生意的这个朋友,虽然有故,但交情不深,因酒肉相识,我说的可对?” 男子惊讶的看着我,连连点头。 我又说:“投资三万,回报五万。” “你怎么知道!”男子彻底惊呆了。 我又说:“圈中有套,趁早回头,一意孤行,迟早倾家荡产。” 摆明了,找他做买卖的人是拿他当傻子了,要知道钱可是好东西,不管有谁找你,说这件事儿肯定肯定赚钱,咱俩一起干,百分之九十都是找你做垫背,如果对方自己觉得有把握,那他肯定会自己去做了,要说世界上一心为朋友的人有么?肯定是有的,但绝对不会是那些交情不深的酒肉朋友。何况他确实不是那种经商的人,因为骨子就缺乏灵气,出出苦力还行,绝对不是赚巧钱的料。男子听我说完立刻幡然醒悟,连连道谢,那激动的样子差点没给我跪下,而这一来,我在周围可算是引起了轰动,纷纷有人想要上前来算。 可我看目的达到了,随着舆论扩大,开始不断有人争先前后的来粗碗面前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然而碗中的男女,却可以通过他心通来感知对方的想法,真正的正人君子,可以说一个没有。 最让我印象深的是一位20出头的年轻女孩,她说自己在外读大学,长得也是容颜姣好,这次是赶上放假回家,正巧看到我,觉得好奇,想来看看,而且女孩儿说自问待人待事都是诚心诚意,想求我算一卦。 她说:“我想问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可男人却气愤的说:“她都处了好几个男朋友了,现在还脚踏两只船,也有脸在这儿问结婚,贱货!” 我如实的说了出来,女孩儿虽说惊讶,但却辩解说:“他对我不好,前男友又来找我,我也是一时没控制住才有了联系,你看我俩能成么?” 周围的村民指指点点,可女儿却一脸认真。不多时,女鬼又说:“这女孩儿喜欢前男友,现男友只是有钱,对她确实不好。” 我没有给她算,而是告诉她,男女朋友之间无所谓忠诚与不忠诚,不喜欢了,分手就好了。所以,不爱、不好、这些并不是出轨的理由。可是,粗碗中的女鬼却从旁评价,说女孩儿也挺可怜,家境贫穷,从小没父亲等等的。 我没理会女鬼的话,她们夫妻刚为鬼,怨气太重,对于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恨,因为临死时代表成鬼的新生,所以说她所见所闻均是人们内心当中的阴暗与自私,他们会认为所有人都该死。而我现在带两鬼入世算命,让他们看一个人,就相当于看到一个人的一生,经过每个人的轮回,而且要知道每个人,从小到大都是极其不容易的,谁也不敢说自己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也同样不敢说自己自己一辈子都在做好事儿。 趁火打劫是劣性,见死不救是该死,但命归黄泉之下,必有阴司鬼差来抓,阎罗殿里的功德簿记的明明白白,如果他们夫妻能悟透这个道理,也是一桩功德。 又有一人来算命,这次来的是个胖子,见面就哭着说:“我爸死的早,家里就一个老母亲,可是前几天竟然无缘无故的死了,我妈身体健康,你说怎么就没了呢?” 男鬼却立刻说这个人不怎么样,媳妇经常和他妈干仗,他也不知道向着母亲。可是,我刚按照男鬼的话要说,心里又一次传来男鬼的声音,他说中年人是孝子,从小到大就没惹过他妈生气,百依百顺,只是婆媳关系不和,他也是无可奈何。 这样,我才要来他和他母亲的生辰八字,得知男子今年45岁,我看出了男子他在上月命里忌土,有一场大劫,但是却让父母星所挡。于是我说:“你前几天可曾土埋、掉坑、栽倒?” “是啊,我在沙场干活,掉在振动筛里了,差点没死了,机器关键时刻断电了,真是命大。”男人奇怪的说。 我说:“你母亲死的时候,皮肤干黄,血管有裂痕,脚上清淤。” “对对对。”他一边哭一边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妈身体特别好,还经常去乡里听戏,从没见过出事儿。 瞧着男人眼中的目光柔和,面颊细嫩,我叹了口气说:“你先天不足,小时候体弱多病,本应该45岁早逝,可因为你为人孝顺,命格上本该由你受的罪,却都由你母亲祷告上天来替你承担,而本该是你的死劫,却应在了你母亲的身上,如果那天她不死,那死的就是你。” 我说完,男子嚎啕大哭,其实咱们身边也经常会发现,当孩子的病了,父母会对菩萨、神仙、上苍、上帝、凡是能求到的神仙都会求个一遍,长长会说那句,我愿意替我孩子承担所有的罪过与痛苦,而冥冥之中,儿女会承担到这份护佑。周围的村民开始议论纷纷,有的叹息,有的人感慨,彼此聊天也再无昨日见死不救时的可恶。 从上午一直到下午,男鬼女鬼轮番上阵的给每个人算卦,直到天边翻起了红日,我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说:“好了,不算了。” 再一看,周围至少已经聚了几百人的样子,很多人遗憾的纷纷劝我留下。然而我粗碗中的怨鬼也不像开始那样的怨气恒生,反而沾染了几分人性,这一天我至少接待了几十人,一人为一生一世,这对鬼夫妻就相当于经过了几十世的轮回,所以他们的怨气淡了很多。 我大声说:“贫道只是个过路人,劝各位多行善念,要知道人是三截草,三穷三富才到老,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哪一截好,莫作亏心事,拿了别人东西,迟早要还的,告辞!”有人认出了我曾在路边做法事,听着他们的议论声,有的人拦我,想问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我依然的一言不发穿过人群,等再次回到了祭坛的位置,扫视了地面上没有清扫干净的瓜子,我与碗中怨鬼交谈,我说:“怨气消了么?看过了那么多人的完整一生,你认为他们该死么?” “有的人该死,有的人不该死。”鬼夫妻说。 此时随着太阳的落下,大地已经再无那灼热的烈日,如果他们夫妻依然有怨气,那也可外出害人,所以我先开了碗口的符纸说:“那好,既然这样,你们只害你们认为该死的人,去吧。” 可这对鬼夫妻并没有走出碗,而是同时说:“道长,我们不知道该去害谁,要说该死,好像每个人都该死,但仔细想想,他们又好像都不该死,可是我们不去报仇,难道让他们白白欠了我么?” 我在地上捡了两粒瓜子,扒开后丢在了碗里,我说:“既然你们无法选择,那交给天意,你们夫妻看如何?” “听道长安排。”他们同时说。 于是我用石子在地上摆下八卦,将粗碗放置于阴阳图中央,取出纯阳剑,念咒做法,再焚三道‘问天符’,可这一切刚刚准备就绪,大胆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拉着我就说:“快点跑快点!再不跑来不及了。” 我问他怎么了?大胆则喘着粗气说:“刚刚我闲逛的时候到了粮仓,看见一只耗子嘴上叼着一个钱包,我就追啊追,结果进了粮仓时太黑了,我就拿出你的打火机点火,结果谁知道地上会有柴油桶啊,一不小心我就给点着了,我次奥勒,那火老大了,刚刚我看村里的人都疯了,路过时候,听他们有人说那是村里为了方便大家粮食不受潮,统一建造的大仓库,昨天新收上来的粮食,没等结算钱呢,现在全着了。” 大胆的话音落后,一只麻雀忽然自天空飞下,落在了八卦中的离火位,而且那麻雀丝非但不怕人,反而不紧不慢的吃着地上散落的瓜子! 第三百六十六章纵火犯 此时,天边升起的熊熊大火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大胆的无心之举,也正应了我问天符中,问出来的报应,这就是拿了人家的东西迟早要还的,见死不救如同杀人,天道虽然无情,可那冥冥之中的天意,岂能是凡人所能抗拒? 轻轻的敲了三下碗口,这对鬼夫妻缓缓的再次出现,如今二人已经再无任何怨气,灵体透彻,如同那刚死去之人的魂魄。我先画了一道符丢在粗碗中,破了里面的怨气,对面前夫妻说:“车马已经备好,带着我画下的那道符,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自然会到黄泉路,金银留着打点,下辈子祝你们还做夫妻。” 他们同时躬身下拜,“谢谢道长恩德!如有来生,我夫妻二人必会报答您的大恩。” 拿出风铃摇了摇,代表着喝退一些个捣乱的野鬼我说:“一切随缘,现在的时辰刚刚好,你们抓紧时间上路吧。”灵魂一闪,夫妻二人一道闪光,那男的骑马女的坐牛车,车后拖拽着金银珠宝,缓缓的奔着西方大道离开,并且有我开路灵符在,他们黄泉路上必然是畅行无阻。 大胆催促说:“快点走吧,这么大个火,万一有人看见是我放的,那就麻烦了。” 不远处的瓦屋山,让我心里有一丝踌躇,传说那瓦屋山可是张道陵修行过的地方,而且迷魂函也不是一个能随随便便能出的地方,今夜无月,瘴气较多,如果贸然过去,我心里也有那么一丝担心,可若是留在这里,万一大胆是发现了,也是个麻烦。犹豫再三,还是踏上了去往了瓦屋山的必经之路,心里觉得公路必然不会穿过旅游景点,何况瓦屋山在过去也是大熊猫的保护基地,就算是有瘴气,我们两个成年人开着车,用不了多久也就过去了。带着这样个想法,我与大胆再次踏上了征程。 夜里道路难行,坐在副驾驶上我打开窗户抽着烟,大胆还懊恼的说:“我跟你说大宝,那大老鼠你是没看到,嘴里叼着个皮夹,皮夹里漏出红色的老人头至少有几千块,那颜色特别的正,哎,我的钱,这回都让大火给烧了。” 我笑了,说他:“什么你的钱?那是老鼠捡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大胆却毫不在意的说:“你懂个什么?在地上捡到的东西,谁能打就是谁的,老子难道还打不过一只耗子么?” 随着车辆缓缓的开入到了瘴气弥漫的两山之间,我说:“得了,胆儿爷,您看着点路,前面雾气挺大的,慢点开,把雾灯打开。” 大胆倒是满不在意,随着汽车的缓缓行驶,除了瘴气较多以外倒也没什么,于是大胆说:“看到没有,我就说了不用大惊小怪的,瘴气多个毛,就是沼气也没事儿。” 一般他吹牛逼的时候,我都选择不说话,主要是我吹不过他,而且他还有个毛病,就是特别爱拔犟眼子,真要是较真起来那绝对是没完没了,我现在确实也有点累了,嘱咐他一句好好开车,便倚靠着打打起了盹。 头晕目眩中,我忽然听到有人说话,于是我立刻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雾蒙蒙的大山里。自从遇见七色蝴蝶以后,我对任何稀奇古怪的梦境已经达到了免疫的能力。所以,我并没有慌张,反而特别平静的环顾四周,我只是知道现在是黑天,浓密的瘴气让我仿若置身云雾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就当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梦境时,耳畔再次传来那熟悉的女子声音——夏玲珑! 她声音中仿佛带有着一丝担忧,她说:“如此多的剧毒瘴气侵害,那百姓可怎么办?” 蛮夔说:“瘴气之中频繁出现妖孽,华夏初定,禹王得知此处瘴气剧毒,想让此处百姓迁徙了中原,再让大人族迁徙到这里安居,以大人族的神力修建蜀中以南,我想过不了几天,应龙就会去海中与他们谈。” [ps:西游记中,巨灵神便是山海经中的大人族] 夏玲珑叹了口气:“大人族虽说身高百丈确实不受瘴气侵扰,可是那些巨人族的食量大的惊人,并且长期居于波谷山,性情有些捉摸不定,真要他们来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蛮夔又说:“这一点公主放心,他大人族也是我雷泽氏族的分支,其人品自然是信得过,而且禹王也曾说要将九州变得犹如沧海一般,容纳天下各族,如今又有九鼎神威,就算是有人心思不正,那天下也依然乱不了。” [ps:在《山海经》中记载的大人国,则是雷泽氏的另一个分支,那里的人身材高大,位于蓬莱山旁的海中,那里还有座山,被称为波谷山,是大人做买卖的集市,大人国的人普遍姓厘,喜欢吃黄米。大禹在九州安宁后,曾游览天下,与大人国交好。] 忽然,又听见一男子狂傲的大笑。蛮夔怒道:“我在与公主说话,你笑什么笑。” “我笑你们何必多此一举,这蜀中以南,不就是受到瘴气的侵扰么?如此简单,何必大费周章的让百姓离开故土。”我听这说话声像是那个叫道士。 但蛮夔又冷哼:“你说的容易,十万大山,瘴气岂是那么容易被驱除的?” “你做不到,难道就以为这天下间谁也做不到么?要知道这个世界是很大的。”道士狂傲的说。 蛮夔粗重的呼吸声好似随时都要暴走,但又听夏玲珑说:“你可以做到?” “正是,不耗费一人一物,虽不说彻底清除瘴气,但绝对可让百姓无忧,方圆万里均可安居乐业。”道士自信狂傲的态度让人折服,而这是源自于强大的一种自信,可他继续说:“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夏玲珑欣喜的说:“你说!如果你真的能做到,别说一个要求,一百个我也答应!” “我不要一百个条件,我只要你跟我学琴,因为我喜欢你的气质容颜,如果你坐在竹林中弹奏古琴,那一定会很美!”道士语气桀骜。 蛮夔忽然传出怒吼:“禹王赐我战戈保护公主,你敢对公主无礼,今天我要你的命!”几乎同一时间,苍龙怒吼,大地震颤,哪怕我身处雾气之中也感受到了那无法抵抗的天威,此时此刻我的汗毛炸起,皮肤发麻,双腿甚至不由的打颤,心里震惊想起,难道这就是禹王说的战戈么? “住手!”夏玲珑显然阻挡了蛮夔的举动,同时天威消散,大地再次恢复了平静,夏玲珑又说:“蛮夔,你退下!学琴就学琴,只要能救得了百姓,我学那个什么琴,有何大不了的?” 随着蛮夔的连连称是,夏玲珑又说:“告诉我你的方法,假如不能清除瘴气,那我就杀了你!” “我的方法就算是告诉你你也不懂。”道士依然狂傲。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说不说,不说我不赌了!”夏玲珑显得很倔强。 “那好那好,我用风水,你懂么?” 风水?忽然间我觉得脑子一阵刺痛,紧接着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还在车里,依旧是大胆开车,这一切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透过车窗,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七色的蝴蝶,它没有特定的时间,特定的规律,总是出现的毫无预兆,就像是它要将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用碎片的形式为我展露出来,只是这一切最终还是需要由我来去将它再次的拼接。 长长的吸了口气,摸了一下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全身。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2:30了,又问大胆:“你困不困,要不要歇会儿。” 大胆却表情严肃的说:“困我是不困,只是我觉得怎么又开回来了?”说着他指了指车窗左侧的大山,继续说:“就是这座山,我记得这里我明明来过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迷魂阵 我揉了揉眼睛,顺着大胆指的方向看过去,虽说瘴气弥漫,但也能看到远处高山所带来的阴影,大胆又指了指左右两边说:“就这俩山头,我特么开了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是这俩山头?” 鬼打墙?可是不应该啊,开车只能遇到鬼领路,绝对不可能遇见鬼打墙的。我知道在内蒙一带,经常会发生一些游客开车去追赶狐狸,结果感觉大路平坦,但开着开着就掉在深坑里摔死了,这种才叫鬼领路,与我们目前的处境截然不同。 让大胆停下车,我先是习惯性的点了一支烟,站在公路上,瘴气很浓,灌入鼻腔时,带给了我一丝丝的眩晕感,又取出罗庚,随着指针转圈,我知道此处磁场已经彻底乱了,抓一把土闻了闻,有着很重金属硫化味儿。 “你看出什么了么?这么条大直路,怎么可能开错,真是特么的邪了门了。”大胆踢了几下轮胎,骂骂咧咧的。 我说:“这样吧,你上车继续开,我在这儿等你。” “你傻啊,四周雾气这么老大,周围也没个人,荒郊野外的,万一我这次开出去了,那你就得死这儿。”大胆说。 “你死我都不会死,赶紧上车,别墨迹了。”我耐烦的说。 “真不乐意管你,次奥!”他拉开车门坐在了面包车上,随着汽车的发动,眼见尾灯缓缓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道路空旷,瘴气弥漫,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慧眼也已经失灵了,于是我拿出三个铜钱,摇了摇向地上这么一丢,当时我就愣了,三个铜钱落入沙硕之中,居然全都立住了,此现象代表无阴无阳,我们只需要老实儿待在这儿等着阴阳分开,迷魂局便能破开。 看着大胆离开的方向,我心里有了一丝明悟,无阴无阳,说明此处有什么东西干扰了五行,让阴阳不分,一片混沌,土地上的硫化物隔绝大地带给我们的生气,以至于我和大胆很像是被悬在空中,而瘴气已经让我们产生了幻觉,好似我觉得车开走了,其实它还在原地。回想起了手机上的时间,从大胆开车出来也就是最多一个小时,时间上却已经2:30了,也就是时间虽然在流逝,可我们的大脑却停在了离开后的半个小时。 于是,我到刚刚大胆上车的地方,解开裤腰带,对着那儿就呲泡尿,片刻后五菱之光又一次出现了!赶忙画下天师符贴在自己的身上,透过车窗能听见大胆在车内骂骂咧咧的说:“老子就是太善良了,次奥,长这么大,除了我爹,还没人敢对我说话像他那个态度,骂了隔壁的,真不该回去找他!” 听他一边开车一边嘀嘀咕咕的,听起来该是开车往回赶呢。于是我敲了敲玻璃,大胆侧过头看向我,当即就激动的喊:“大宝!你特么是人是鬼!老子现在开车开到了八十多迈了,你居然还特么能扒窗户,逗我呢!”接着他居然抄起了扶手箱旁边的矿泉水狠狠的打向我:“次奥!你胆儿爷最不怕你们这些小鬼!” 我一躲,直接拽开了副驾驶:“你看清楚了,开个什么八十迈,车压根儿就没动!” 大胆反复确认说自己正在踩油门,而且车开的还挺快,直到我坐上了车,给他解释了好几遍,他总算是相信我说的话了。遇到这种情况哪里也动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阴阳分开,一旦瘴气散开,那我们自然就能离开原地。 大胆说:“我听过迷魂函,可咱们只是走的公路啊,而且迷魂函又是在大山里,你说开车怎么还还能开迷路了。” “有两种可能,第一、这里是自然现象,第二、是有人布置的迷幻阵,咱们俩一不小心的闯了进来,等到太阳出来,阳气上升,阵法就能破了。”我说。 “阵法?”大胆要了一支烟,叼着有些难以理解的说:“真的有那么神奇?我看你给我那本书上写了,什么什么太极戮仙桩,用几根儿烂木头好像连神仙都能定得住,那么邪门啊?” 我笑了笑,慢慢的给他讲解了一下太极戮仙桩,关于布局与利用天地威能,给他听的云里雾里,反正我想今天也出不去了,我俩就聊了好久,我还发现别看大胆彪悍,但对于风水阵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兴趣,在迷魂阵中,时间是不准确的,所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俩也就睡着了。睡梦中,突然我耳边传来了一女子的声音将我叫醒。 “道友救命!” 我惊醒后推了推身旁的大胆:“你听听,是不是有人说话!” 大胆眼皮都没抬:“什么说话,你疯了,荒郊野外的,有也是鬼话,可是有哪只鬼敢来吓唬你?” “绝对有人!”我十分肯定的推开车门,耳边又一次传来说话声:“道友救命,救救我,我被人绑架到了山里,道友快快救我!” “你是谁!”下了车,环顾四周还是一片漆黑,瘴气弥漫,无法分辨出方向。 女子声音又急促说:“我是感受道友手中纯阳剑,才能与你联系,快入山,如果晚了,那我千年道行将毁于一旦。”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只猫头鹰端坐树梢,那两只眼好似灯泡一样双目,凝视着我与大胆,它不叫,就好似那天然的监视器,与它对视的瞬间,我看到了另外一幅画面,那是深山之中的草屋,屋沿挂着大红灯笼,门窗张贴喜字,屋外还有人放着鞭炮,没过多久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来贺喜的人,我想这应该就是耳畔声音所给我的暗示。 大胆也下了车问我怎么了? 通过纯阳剑能与我联系,叫我道友的女子,在心里已经猜出了她是谁,可她是神仙啊,神仙不是应该无所不能么?如果她有难,以韩湘子的授艺,还有我手中的纯阳剑,铁拐李的半路指点,我便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再看那猫头鹰,我对大胆说:“我记得你穿的是红裤衩?” “你怎么知道,次奥,是不是你偷看我!”大胆一蹦高,指着我还有些微怒。 我有种想打他的冲动,指了指头上的猫头鹰:“我们被监视呢,对方能看见我们却不能听见你我的说话,现在你快点把裤衩脱了,我记得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就没见过你换过,麻利一点,开车迷魂阵破不了,走路还是有办法的。” 他瞪大了眼说:“你不会因为个梦就让我脱裤衩吧?” 我点点头,又怕夏玲珑自己待在这里不安全,我以赶尸术让她随我一起下车,而后当大胆躲在车里脱掉了裤衩以后,我皱了皱眉,确实很味儿!让他用汽油洒在了裤衩上,拿在车外一把火点燃时,我对大胆说:“快跑,丢向那树上的猫头鹰!” 他自己掐着鼻子也很嫌弃的说:“真特么味儿的!”不过他手不含糊,跑过去就向猫头鹰一丢。大火燃烧,猫头鹰被黑烟熏得的四处乱串,而我们三个趁着刺鼻的气味儿熏飞了猫头鹰后,跳入了树林,快速向大山深处跑,可瘴气依旧还是那般的弥漫,迷魂阵让我摸不透方向,只能凭着感觉走。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已经深入了大山,可刚进了大山没多久,就觉得自己好像在某个范围内转着圈,赶忙取出罗庚,指针的波动告诉我,脚下依然是阴阳不分,而且瘴气又使我们产生幻觉。等我冷静下来,思索着破解之道法,半分钟过后我取出纯阳剑放置于罗庚盘上,划破手指,以阳血祭剑,再以剑指敕令触碰剑柄,瞬间抖动的指针变得稳定,而当指针指向离火位时就像是定住了一样,我说:“这迷魂阵阴阳不分,唯独离火位是生门,跟着我走这边。” “你确定没看玩笑?”大胆指着前方无奈的说:“哥啊,这是沟啊!真要是掉下去,那咱这半条命也就没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世外桃源 面前大沟拦路,顺着沟壑的延伸看过去,这沟好似没有尽头,向下看,沟内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深度,但大胆捡起了石头丢进去,一直过来好久才能听到石头的回音,而且我们肉体凡胎的,别说眼下这道沟深不见底了,哪怕是三五米的高度,你跳下去也得震的脚丫子生疼。 我说:“离火位是迷魂阵中的分界线,所以必然会受到幻术遮掩,你我吸入太多的瘴气,大脑已经被催眠,而且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随后,我大步的走向了面前的深沟,当大胆还想拉我的时候,我睁开双眼,带着夏玲珑一脚踩踏过去,当时整个人当时就一头栽下。但是,从心底上,我认为自己不会有事,如果我相信这道沟是真实存在的,那我今天必然十死无生。 心底上我没有丝毫的恐惧感,身体失重了一般不停的下坠,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发现此处再无丝毫瘴气,空气清爽湿润,回过头正是那身后的迷魂阵,大胆此时正趴在地上,焦急的呼喊我名字。 不远处则是古朴的寨子,一条小溪在我身前不远的位置缓缓的流向了村子,顺着溪水的上方看过去,能见到还有一座天然的人工湖,湖边的水车的转动着时发出吱吱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空中。这寨子远离城市喧嚣,就好像是书中所写的世外桃源一样。 拿出了手机,时间还是两点三十分,可看天色却应该距离天亮不远了,寨子入口的位置矗立着一尊高大的道士雕塑,雕塑前方摆放的是巨大香炉正升腾着袅袅香火,庄严的气氛让此处既不失人间仙境,还不缺乏神圣肃穆。我先控制夏玲珑让他躲在隐蔽的树后,又在包里取出红绳丢给了趴在地上的大胆,随着他握紧红绳,将他在沟壑的另外一边拉了过来。 至于大胆出了阵法后是怎么震惊与怒骂暂且不提,但那道士雕塑却让我十分的震惊,因为此人正是天师张道陵,标准的一龙一虎左右相伴,神色庄严,器宇轩昂,当我一步步的向前时,就在那张道陵的雕塑下,立着一块儿一人高的巨大石碑,碑上雕刻的是一副天师行道图,旁边的碑文雕写着:“熹平二年(173年)三月一日,天表(卒)鬼兵胡九,仙历道成,玄施延命,道正一元,布于伯气。定召祭酒张普,萌(盟)生王盛、黄长、杨奉等,诣受微经十二卷。祭酒约施天师道,法无极才。” 这通碑的大意是说:汉灵帝熹平二年三月一日,此处有一个少数民族胡九皈依天师道,修道成仙。于是天师道祭酒张普及道民王盛、黄长、杨奉等,接受了《微经》十二卷。祭酒立誓要传播天师道,弘扬道法。 再看此处风水,完全是人为修建,青龙是以东边一座跨过溪的桥梁修建,再以溪水加强青龙势,压住西方顽石白虎,名堂开阔,天师雕塑镇守四方,身后靠着的大山,正处在玄武垂头的位置,此处当真算的上是洞天福地。 等与大胆走进了寨子才发现,几乎家家门前张贴着各式各样的符咒,村子人口也就几十户,他们没供奉三清,但随处可见张道陵的画像。我很疑惑刚刚的梦中求救,因为百分之百肯定求救就是在这里传出来的,此时天还未亮道路空旷连个人影都没有,哪里还有那猫头鹰眼中所见到的娶亲盛会? 直到我与大胆深入了村子,可始终未曾见过有人出现,就当我犹豫要不要找一户人家问问的时候,四周忽然出现了许多的火把,他们转眼便将我与大胆围在中央,这些人各个身穿道袍,不论男女均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的样子完全让你忽略了他们苍老的面容,不过每个人却群怒气冲冲的望着我们,给我感觉,就像是我欠了他们钱似的。人群中有人指着我说:“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误入的,误入的。”我尴尬的说,我感觉这些老头老太太,他们当我爷爷都显得他们年轻了。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眉毛特别长,长得就像是神话中的老神仙似的老头大步上前,声音严肃的说:“这里是龙虎寨,外人不可入内,我看你身上也有浩然之气,想必是位修术者吧?” “猫头鹰是你们放的?”我反问。 “那用污秽之气,赶走我灵鸟的人就是你了。”老头有些微怒。 显而易见,这里的人不简单,别听什么拳怕少壮,看着老头老太太步伐稳健,身体轻盈,我估计打我和大胆就得像玩似的。从他们的穿着以及装扮来看,一身正气绝对假不了,所以先把天师令亮相,稽手说:“贫道是茅山密宗掌教,路过此处被迷魂阵困住,误以为有妖邪作祟,才会破阵而入,诸位道友见谅。” “密宗?密宗的掌教不是王一么?”他疑惑的问。 听他说完我心里一喜,看来这还遇见熟人了。于是我说自己是王一的徒弟,把事情又简单的交代了一遍,而且老者见到天师令后,他的面容变得缓和许多,他接着说:“三年前胡宗炎也来这里拜访过贫道,何况天下道门本是一家,你们能误入此处也是缘分。” 大胆别看虎,但绝对不傻,很显然我们身前的老头老太太绝对惹不起,原本不可一世的性格,此时此刻乖巧的像是个听话的好宝宝。老者得知了我的身份后,很亲切的带我入了村子,路上我才知道,龙虎村很久以前叫阿瓦寨,后来随着张道陵宣道,这里改为了龙虎村,他们全村只供奉天师道,村里各个都是不出世的高手,白眉老头叫玄虚道长,今年109岁,剩下围堵我和大胆的,最年轻的也在96岁高龄,而这些人眼不花,腿脚灵活,与他们肢体相触时,每个人都仿若星辰浩海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被带着去了一间宽敞的道观,观中点着油灯,那玄虚道觉得有些暗,随即长袖一挥,观中数盏油灯发出刺目光亮,而这便是阳气加足的现状。他说:“既然来了,先别忙着走,正好今日是我玄孙大喜的日子,赶上了就留下喝杯喜酒再走也不迟。” “那为何婚礼定在天黑以后?”我疑惑的问,心里却想到了那个求救。 忽然,又有一位老头进了道观,对方也是鹤发童颜,声音洪亮的说:“师兄,吉时已到了,走吧。” “走,道友既然来了,就随我去观礼去吧。”老头眯着眼盯着我,就好似要将我看穿了一样。 “我那朋友呢?”我问。 后进来的老道说:“他说身体疲倦,让我安排到了客房休息。”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捉摸不定这些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玄虚道长又说:“道友啊,你问我为何婚礼会在夜里进行,那我可以告诉你原因。” “请讲。”我心里有了一丝警惕。 玄虚道长似笑非笑的指了指天说:“我今年都109岁了,昨日给自己求了一卦,还有20年我的阳寿就要到了,可我自幼修行龙虎大道,本该肉身成仙,但为何却迟迟不能位列仙班,所以我就想啊,如果我这辈子不能肉身成仙,那我的子孙后代,娶了神仙当老婆,也算是能满足了我的心愿了。”接着他抬起手对我一指,一道青龙虚影没入我的身体将我牢牢捆缚,全身穴道被封,此时我甚至连手指都无法抬起。 “你知道我的来意!”我质问他。 玄虚道长平静的说:“当然知道你的来意,不过就算你来了又能怎样?”他顿了顿,神色倨傲且语气不屑的说:“仙人,其实也不过如此。” 第三百六十九章何仙姑 我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仙人?玄虚道长居然会蔑视神仙,开什么玩笑!人定胜天这个成语体现的是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但绝对不是说神仙变得一文不值,韩湘子当初手持纯阳剑杀死蜈蚣精的样子让我历历在目,可是我又想起了铁拐李的话,他说神仙在玲珑宝镜中留下了九成修为,那他下界后并不是无敌的,在华夏大地藏龙卧虎,有许多的人是可以打得过神仙。 开始还想和人家硬着拼一下的心里彻底打消了,连神仙都抢来当孙媳妇的人,我打?打个球啊打。 玄虚道长身穿龙虎道袍,双目炯炯有神,呼吸间带动的风雷声,好似我在阴阳秘术中记载那句,‘炼呼吸为龙虎’。而且道法强不强,看眼神也能感受一二,就像是夏玲珑,我观她犹如浩瀚星河一般难以捉摸,然而面前的道士也同样给了我这种感觉。 身体虽说被捆缚的无法反抗,但好在声音没有丝毫受阻,我苦笑的说:“前辈,您刚刚说这天下道门本是一家人,怎么反过来就把我制服,您说我就是一个过路修行的小道士,犯得上您动手么?” 玄虚道长单手一抓,我肩上青囊落入他手,还未等我问他干什么的时候,他将纯阳剑取出,握在手中,冷哼道:“我说是什么触动了我的迷魂阵,原来是这把剑。”但当他话音刚落,突然青囊中的南斗剑闪烁一道精光奔着我的身体过来,同时耳畔连续响起锁链断裂的声音,呼吸间南斗剑便破了玄虚道长的青龙锁。 “这是胡宗炎的剑?真是可惜了,茅山有法无道,就算是他实力如何通玄,终究还是比我低上一等。”玄虚道长冷哼了一声,可突然间纯阳剑化为三尺青锋,剑身如真阳烈日,玄虚道长当时脸色就变了,看的出纯阳剑想要挣脱他的手,可他不肯,两个人就这样较劲。一缕青烟随着玄虚道长的手开始浮现,他迫不得已放下了纯阳剑‘啪’的一声清脆响声,这柄剑又一次变为了一尺短剑的样子跌落在地。 老头子气的眉毛倒立,忽然在道袍内取出法鞭,这鞭子的前端雕刻蛟龙,鞭身皆是画着的各种龙虎山雷法符篆,在道教的派系上,龙湖山为正一道,与他并称的还有上清道、灵宝派,除了前者,其余二者分别是茅山、阁皂山,这三宗人称三山符篆,像什么比较流行的神霄派、清微派、等等符篆派都是这三宗演化的分支。 [阁皂山的祖师葛玄,他是葛洪爷爷的兄弟。] 玄虚道长愤怒的用法鞭抽打纯阳剑,可那剑却均无任何奇异之处,最后他把气撒在了我的身上,抬起手就要挥舞着手里的法鞭打向我,只见那鞭子交织的雷霆就好似科幻电影里的超级武器似的奔着我就来了,眼前一道道的虚影让我避无可避,‘啪’的一声,那鞭子狠狠的抽在我的肩膀。 只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感,南斗剑护住了我的全身,让我未伤一分一毫,自从那次妙音差点要了我的命以后,这南斗剑总会在最危机的时刻浮现出来,而且它真的应了大师兄说的那句‘关键时刻它会保我性命’。 玄虚道长的眉毛皱了皱眉,他收好了法鞭,眼神有了一丝惊异的神色,而后再无之前的狂傲,反而多了几分客气的说:“看来你对胡宗炎很重要,连他的南斗剑意都给了你。”顿了顿他让开了身子,指着身后说:“走吧,吉时已到了,不要以为你有南斗剑意就可以为所欲为,婚礼结束后我会送你们离开。” 随着玄虚道长的大步离开,我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道观,这回寨子里的道路不像开始那样寂静,家家户户都刮起了红灯笼,而且不论男女老少此地的人均是身穿道袍,路上的时候我提了一句玄门,也是想问问玄虚道长是不是玄门中的人,他只是摇摇头,告诉我玄门是他孙子组建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我心里一惊,怪不得玄门通缉令会有增加阳寿的秘法,以这里的人来说,我觉得他们各个都能超过一百岁。 一直走到了寨子的最深处,那里果然是张灯结彩,来来往往的宾客很多,而当我们到了的时候,人群纷纷行礼,玄虚道长冷哼的说:“有劳各位道友,今日我老道就是想破一破仙人的规矩,凭什么我等修道数十载不可成仙,凭什么他们可以成仙!” 人群纷纷恭贺,瞧着一群老头老太太的神色,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恐惧’,他们别看实力强大,可是只要是人,那都会恐惧死亡,更何况这些修道的人,他们是可以算到自己的未来生死,好比玄虚道长说他还有20年的阳寿,难道他就不想多活一些年么? 成仙也好,成佛也好,都是需要人死之后先到地府报道,修佛的走西方大大道,修仙的走东边大道,继续轮回的则走中间大道,所以他们害怕,因为一旦死后不管你会万般法术,也终归是一场空,到头来还是要听从地府调配,何况这些年过百岁的老人,有几人敢说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的? 我跟着他一起进了大宅,刚进门就看到左右高挂的红灯笼,这与猫头鹰眼里所见到的一模一样,院子墙角堆着一些谷物,红灯笼将地面的红砖映衬的格外鲜艳。在院子中央,站在一位身穿新郎官服饰的青年,他的手腕上缠着红布,红布的另外一端悬在空中,他们的面前是张道陵的雕像,而在那雕塑的下面则是一排排祖宗的牌位。 青年急忙转过身,恭敬的说:“祖爷爷,孙儿按照您说的都做好了。”我在后方敢看青年,他长得剑眉星目,英武不凡,挺拔的身材绝对不次于米兰时装周里的男模,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嘴唇很薄,薄的几乎让人看不见,而且皮肤瘆白,这分明是身上的煞气过重导致的气血虚弱。 “那好。”玄虚道长拿出天蓬尺放在手边,又说道:“英凡,你生辰八字我曾推演过,本应该为九五之尊的命,可却生不逢时,虽说脚踏七星,但没有王者之气,祖爷爷给你讨个神仙老婆,补全你的命格,圆你的天子气。” “谢祖爷爷恩赐。”青年躬身而拜,他抬起头的瞬间与我目光相对,他并不像这里的老头老太太那样的道法纯粹,反而有种骨子里的阴寒,要说道士祸国殃民的事迹,从古至今也不乏那些蛊惑君王炼丹的妖道,至于我眼前的这个叫英凡的人,确实让我很不舒服。 玄虚道长一挥手,他的师弟端着一盆水,他用天蓬尺沾了沾水,而后对着悬浮的红布打过去,片刻后一位窈窕的身姿缓缓浮现,那女子身穿淡绿色的布衣,身上衣物刺绣着荷花图案,头上戴着发簪,那皮肤白皙宛若画中人一般,散发的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此刻别说那新郎官了,就算是我这个普通人,也不由的被女人的出尘的气质所吸引。 看了看玄虚道长,他让神仙显形,这份实力绝不是寻常人能有的。而且除了天上的牛郎织女、董永和七仙女,刘彦昌和三圣母,大家恐怕很少听到神仙与凡人结婚,而这种凡人抢了仙女当老婆的事情更是绝无仅有,由此我特别感叹玄虚道长的胡来。 仙女显形后,拼命的挣扎,但却无法破开了红色的布条。青年平淡的说:“你不要挣扎了,这是祖师传下来的捆仙索,你挣不开的。” 那仙女立刻满脸怒容的看向玄虚道长:“吾乃八仙之一的何仙姑,此次下界是为了一桩大事,道友你无故为何将我劫掠,甚至还要强迫我嫁给我凡人?难道不怕遭受天谴么?” 玄虚道长反驳:“天谴?我自幼修道,如今还有20年的寿命就要魂归地府,为何你们可以肉身成仙,我哪里比你们差?是修为还是功德?若论起功德,我在战争时期救下的百姓何止数万人,比你们强了百倍,那为何我还要在尘世受到生死之苦?你告诉我凭什么!” 第三百七十章黑心 玄虚道长的模样狰狞,再无刚刚我所见到那仙风道骨气质,此时我觉得他反而更像极了妖邪,他抬头望天,心有不甘的说:“凭什么自从一代、二代、三代以后,天师道再无人可成仙,我自问道法通玄,功德圆满,不比们当年何止强过百倍。”他又一次凝视着何仙姑,咬牙切齿的说:“为何你能成仙而我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何仙姑嗔目切齿的说:“你好生修习功德,入了阴曹地府,自会有人去接你上天,这次我是受太乙真人点拨下界行事,你今将我挟持,难道不怕得罪了太乙真人而受到天谴么?” “天谴?这天底下做坏事的人还少么?我修习术法揣摩天机,看到的都是苍天无情,世间何来天谴!”玄虚道长冷哼了一声,看他确实是很偏执的一个人。接着他又说何仙姑本名何琼,家乡是在九巍山脚下,那里可是风水宝地,据《史记》记载:“舜葬于江南九嶷,是为零陵。”现位于潇、湘二水汇合的地方,北望南岳衡山,南依巍巍五岭,是楚粤之门户。零陵郡西有一座云母山,山上盛产五色云母石,然而何仙姑小时候喝那云母溪长大,十四岁时遇钟离权赐予仙桃通仙根,后随纯阳祖师学道,虽说已经成仙却在神仙谱上没有职责,属于海外散仙一途。 “你与她成亲,你会受到九嶷山舜帝风水滋养,补全你的命格。”他又拿出一块儿木牌,递给青年说:“英凡,这是龙虎印,你妻子的神魂都在我这块儿牌印当中,婚后三年之后,你可有王者之命,这三年期间待你妻子好一些,不要朝三暮四,要一心一意,你可知道?” “孙儿谨记。”青年态度恭敬的上前接过了龙虎大印,他扫了一眼何仙姑,从他面目表情上看,足以见得他也对那绝世容颜为之沉醉。 随着一位老头,嘹亮的喊了声‘拜天地’,四周吹起了喜悦的喇叭声音,宅子内外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可何仙姑被红色的布条缠的死死的,任凭如何挣扎,依然于事无补。又有几位老太太上前,她们手拿凤冠霞帔,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何仙姑打扮成了新娘子,最后又给她戴上红盖头,有人还在一边感叹说:“这新娘子长得真俊儿啊,我老太太快一百岁了,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又有人在一旁夸着:“小凡能娶个神仙当老婆,真是有福气啊。”,而何仙姑早就气疯了,拼命的与挣扎,最后甚至已经开口谩骂,宛若一发了疯的小辣椒,可玄虚道长却将自己的天蓬尺递给了叫英凡的青年说:“日后你妻子若是不听你的话,可用我天蓬尺勒令她。” 在那青年连续的感谢声中,我在人群的后能看清何仙姑此时都被气的哭了出来。然而周围的村民却叫好不断,纷纷道喜的声音回荡在这所大宅,我苦笑了一声,她这神仙当的也挺悲催的,居然让人抢了亲。之前曾想过偷偷躲起来救人,可是周围的老头老太太就像是防贼似的盯着我。 有人为玄虚道长搬来了太师椅,我跟着人群站在大院中,直到天边泛起了金黄,阳气也回笼上升到顶点的时候,玄虚道长大手一挥:“拜堂!”屋外鸡叫声像是宣布仪式开始一般,何仙姑拼命的大喊,又有老太太上前摁住了何仙姑的脖子,让她下拜。 何仙姑坚挺不拜,当青年气急败坏的想用天蓬尺打何仙姑的时候,大宅外忽然有人声若猛虎一般大声的说道:“晚辈胡宗炎,求见玄虚道长!” 大师兄!我心里一惊,他怎么来了?难道是因为何仙姑么! 人群分开,大师兄身穿布衣长衫,许久不见,他曾被我削掉的长发又一次长了出来,此时他双手背负,眼神平淡,不卑不亢大步走了进来。玄虚道长眉头紧锁的说:“今天是我龙虎村寨大喜的日子,你是来道喜,还是来闹事?” 胡宗炎与玄虚道长相距十米不到,他说:“玄虚前辈,晚辈既不是来道喜也不是来闹事,只是想问您一句,这世间到底何为正一?”那声音就像是峡谷中的回声一般许久不散。 玄虚道长冷哼了一声,神色微怒道:“你还想来质问我?” 胡宗炎与玄虚道长对望,他声音平缓的说:“以晚辈理解,所谓‘正一’二字的意思是正以驱邪,以一统万。正者不邪,一者不杂。正一之心则万法归一,故称之为正一!”他的声音顿了顿,指向那身穿凤冠霞帔的何仙姑继续说:“前辈一心想要成仙不死,但生老病死本是人间轮回,你想另辟奇径,以凡逆仙,想以神魂夺体通达长生之路,所作所为均乃鬼妖一途,张天师曾在川渝以剑纂符咒打退鬼兵,你如今可对得起天师二字!” 玄虚道长愤而起身,恼羞成怒道:“那你就是来捣乱的?”与此同时龙虎村的人聚集在一起,与大师兄形成分界线。 “我是来与前辈讲道理的,世间修行一途,本就应该是顺应天命,今生多修善缘,来世莫问前程,不论成仙也好,或者为凡也罢,晚辈觉得首先便要无愧于心。”胡宗炎淡淡的说。 “狂妄,王一在世都不敢对我这个态度!”玄虚道长忽然起身。同时一间,那个我曾见过的老道士忽然以符法打向大师兄,一道五雷篆自天空浮现,龙虎山善用雷法,杀伤力极强,道人手持师刀驭雷霆奔着大师兄的面部打去。 大师兄叹了口气,说道:“正一若不正,必有妖邪作祟。”可那一道紫色雷霆居然落在了他的脚边打了个空,随着众人惊呼时,大师兄又说:“雷法为天地正法,是天地妖邪克星,我为正气,雷法不侵,如今前辈受到鬼妖蛊惑,晚辈助你一臂之力。”说罢大师兄怒目圆睁,一刹那天地间充满了肃杀之气,他的布衣鼓动,长发飞舞,行如飓风一般走向玄虚道长,还未等众人做出反应,大师兄便单手掐住了玄虚道长的脖子。 “放了我祖爷爷!”叫英凡的青年,手持天蓬尺砸向大师兄后颈。 我第一反应就是冲出人群,自从见过毛石以后,也与他聊过许多,曾经的执念也随着岁月变淡了,当面对外人的时候,只有我们还是一家人!所以,疯跑向英凡,飞起来就是一脚,‘砰’的一声,我准确踢在了对方的面部,他的头顺势狠狠的撞在了龙虎村寨的祖宗牌位下。 放下心中执念后,回想曾经大师兄为我遮挡来自四面八方的危险,有他在,三门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我,有他在,妙音会有所顾忌。自从吉林一役过后,我始终犹如孤叶扁舟一般飘飘荡荡游走华夏大地,现在想想,自从爷爷死后,有他在,我才算是有了家。 眼眶泛红,与其四目相对,我咬着牙说:“大师兄。。。。我错了。” 他嘴角一笑:“没事儿,我也没怪你。” 本来相逢是件好事,可面前的老人道士团却急了,纷纷亮出自身法器,数十人的道法汇聚,空中龙虎虚影更加凝视,天师行道必有龙虎相伴,这是煞气,也是杀机。于是我抽出纯阳剑,三尺青锋如滔天烈焰一般弥漫在我四周,纯阳初动,迎着清晨的朝阳,此时我仿若烈日灼天,与龙虎虚影形成对峙。 我忍着纯阳剑带给我钻心的疼,抡起剑在地上画出一道线,阴狠的说:“过线者,杀无赦!” “小师弟,许久未见,你长大了。”大师兄赞扬的盯着我,又说:“这村寨的人心地质朴,本性善良,可常年与世隔绝,导致他们的心志单纯,容易受到妖人蛊惑,忘了正一二字的根本。” “放人!快把山主放了。”周围人对我们怒视而骂,人群又有人说要去取祖师留下的法器来降服我们。 玄虚道长的声音有些抖:“你放了我,你茅山有法无道,我可以将道给你。” 大师兄笑了,我注意他的双眼闪烁星辰,突然他抬起右手对准玄虚道长的左胸前,平和的说:“我有自己的道,放心,我并不会杀你。”接着他的手居然没入进了玄虚道长胸中,周围的人瞬间全都炸了锅,连我都以为大师兄是真杀人了。 周围村民彻底怒了,他们与我拉开距离,手持法器,合力驾驭空中的凝实在龙虎影子,同时咆哮着扑向我,看的出他们也是真准备拼命了。 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那玄虚道长的脸色变的发青,突然有道白色的骷髅虚影不断闪烁在他的面庞,随后大师兄在玄虚道长的胸前缓缓将自己的手抽出了,只见他的手中握着一颗漆黑如墨,正缓缓跳动的心脏。 不单单是我,在场众人无不心惊,随着我与龙虎虚影对峙的时候,大师兄转过身,用他的另外一只手触碰到我的肩膀,清凉的舒适感几乎是在眨眼间便清除了我体内的灼热,接着纯阳剑重新变为了一尺短剑,空气中仿佛只有那颗黑心‘嘭嘭’的跳动声。 第三百七十一章以邪压邪 叫英杰的青年起身后急切的到了玄虚道长身边,激动的问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他又狰狞的说:“哪怕你是胡宗炎,杀了我祖爷爷,玄门依然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你又想怎样?”我转身奔着他就要去,在我面前威胁我的亲人,虽说大师兄比我厉害不知多少倍,可我听起来还是觉得特别刺耳,再者长时间的近墨者黑,假如大胆遇到这种情况,他第一件事儿肯定就是要把对方腿儿打折了。 大师兄拉了我一下,又取了我身上的南斗剑意,对着那龙虎虚影一指,空中凝视的猛兽刹那间被剑意搅碎,回荡的剑气吹的他长发飘动,虽说大师兄性子平和,但面对任何人,都会给对方一种大山般的气质,使人无法产生撼动感受。接着他拿着那颗黑心又对在场中人说:“玄虚道长因为受到鬼妖蛊惑,所以才会性子偏激,最终做下劫掠真仙的错事。” “我祖爷爷没气儿了!各位爷爷奶奶,求你们为我祖爷爷报仇啊。”英凡抱着玄虚道长对我们怒吼。 “胡宗炎杀我们门主,欺我龙虎山无人,实在欺人太甚,如今你真以为我们龙虎村拿你们办法么!”又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出,他手拿一柄红色桃木剑,剑身上的八卦太极图与隐隐的雷动,这点足以见得此剑绝对世间仅有,他又冷冷的说:“贫道清虚,借用祖师风雷剑,不信杀不了你!” 大师兄的手中始终握住那黑心,接着他说:“前辈先不忙动手,待我将玄虚道长的本心找回来,你再决定是否需是动手也不迟。” 看着周围人完全发懵的状态,大师兄解开了何仙姑的捆仙索,连龙虎寨最强大的玄虚道长均被大师兄一招制敌,由此导致了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随后他又走向高台之上的天师雕塑,在所有人敢怒不敢言中,将那颗黑心贴在了张道陵雕塑的心口,不多时一缕黑气顺着黑心钻入到了雕塑内,一直到黑色心脏恢复了原本的鲜红,大师兄将心脏握住,速度很快的又一次到了玄虚道长身边,就在所有人的围观下,他居然亲手为玄虚道长换了心。他说:“只需要一时半刻,玄虚道长便可自行苏醒,诸位前辈请放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周围的老大爷们也就没再动手,一群人围在玄虚道长周围。随后,大师兄又对何仙姑施礼:“是纯阳祖师委托我来救道友,希望道友没有受惊。” 何仙姑连连摇头,愤恨的解开了自己的凤冠霞帔:“感谢道友救命之恩,这该死的妖道差一点取了我的道行,等到日后我必须要告他一状!” “玄虚道长不过是受到鬼妖蛊惑,希望仙姑放过他一次。”大师兄态度恭敬。 “那我今日卖给道友几分薄面,如今家师现在何处?”何仙姑面色不太好,显然有些余怒未消。 我与人家夜游神叔侄相交,与土地爷也是行晚辈礼,可胡宗炎却与钟馗是朋友,与八仙论道友,和纯阳祖师好似也很熟,由此大师兄的身份更加让我琢磨不透,我看过东游记,都知道吕洞宾是东华帝君转世,既然这样,那大师兄又是哪路神仙?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大师兄说:“纯阳祖师还在与烂柯山与棋圣下棋,俩人已经许久未分胜负,我见吕道友的千里传书,好像二人下了赌约,不分出胜负,谁也不准离开。” 何仙姑表情一僵,又叹了口气:“这回完了,上一次俩人下棋了下了130年,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多久,希望师傅能在天劫出现前分出胜负。” 大师兄叹了口气,说:“只能看天意如此了。”他又对我说:“小师弟,毛石前些日子给我通过电话,能看到你成长,我很欣慰。” “大师兄,爷爷那件事儿。”我欲言又止。 他叹了口气,伤感的告诉我,那天是因为爷爷与真龙融合太久,身体受到邪气侵害,成了没有意识的杀戮机器。爷爷为了想要自己这辈子清醒的活着,再清醒的死去,所以要求大师兄杀了他。 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回想起来心里还是一疼,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的芥蒂解开了。彼此间叙叙旧,大约20分钟的时间,人群传来激动的声音,那玄虚道长醒了过来。 何仙姑很有芥蒂,于是主动出了宅子。大师兄带我走到玄虚道长面前见了礼,那玄虚道长表现的十分懊悔,他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许多的错事,思想根本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最终导致误入邪道。 而大师兄转过头看向我:“小师弟,所有的修道者都会遇见这种事情。” “哪种?”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连同玄虚在内,包括在场所有人都看向大师兄,气氛变的严肃,大师兄淡淡的说:“我们修道者都是游走在阴阳之间,窥看天地命理,算得天机的人,但天机懂得多了,就会遭受报应,同时天地间的一缕污秽之气就会趁机钻入你的身体来侵害你,误导你的思想,使你做下错事,最终变得万劫不复,被天雷诛灭。”他顿了顿继续说:“玄虚前辈因为害怕死亡,所以被鬼妖趁虚而入,我说的可对。” 玄虚道长低头,表示惭愧。大师兄又说:“鬼妖如今就躲在天师像的下方,它本由心生,如果你们能正视生死,再次领悟正一的真谛,那天师像足以镇杀鬼妖。” 看着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听大师兄教诲,我也觉得自己很牛掰。忽然玄虚道长又赞叹的说:“你茅山虽说有法无道,可王一能有你这样的弟子,这辈子算是死而无憾。” 可是大师兄却哈哈一笑:“为何有法无道?如今茅山有我便是道,这不劳前辈费心,今天来我还有另外一件事儿要与你相商。” 我指了指自己,问用不用回避。 大师兄却让我也跟着听一听,玄虚道长羞愧的提议我们去观中相谈。至于之前的英凡,除了脑袋破了也已没有大碍,现在由一位老太太为他包扎伤口。我们回到道观中央,大师兄坐在藤椅上,我立在他身后,听大师兄沉声说:“前日我曾见过鬼谷密宗,他推断有灾星自北而向南方推移,我怀疑灾会起在巴蜀、云南一带,而在这次大灾劫之后会有一场连神仙都不会放过的大机缘,玄虚前辈身为道门牛耳,还望能齐心协力联系各门共渡难关。” “什么灾?会有成仙的机缘?”玄虚道长激动的问。 大师兄摇摇头说:“不知道,但肯定会是天灾。” 那玄虚道长听说有机缘,连连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会竭尽所能,然而大师兄的话也让我有了一丝丝明悟,怪不得八仙都会下界,可机缘又是什么?难道是夏玲珑?我大师兄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我在包内取出了邪棺。 邪棺刚一显露的瞬间,大师兄转过身,表情凝重的盯着我说:“这两口灾棺,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简短的讲了下鬼市发生的事,大师兄又说:“我问的是你在这邪棺上符咒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用是夏玲珑的血。”我皱着眉,一不小心说出了只有我与大胆知道的名字。 “谁是夏玲珑!”大师兄情绪有了一丝波动,他神色变的更加凝重了。他又说:“你说的是不是毛石所见过的那具尸体?可你怎么知道他叫夏玲珑?” “胡宗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玄虚道长从旁问。 想起元始天尊给予我的功德袋,让我跃龙门为仙,这里面就包含了一场大机缘,可这些事情我都不能对任何人说。胡宗炎指着灾棺,神色凝重的说:“这灾棺只是一个起因,如果我猜的不错,上面的血迹就与这次大灾有着直接关联,人血镇邪棺,这是以邪压邪!” 就当在场中人为大师兄的话所震惊的时候,门外忽然跑进来了一位老头,他神色惊慌的说:“不好了,村子起火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八骏运天局 我第一想到的就是大胆,那是惹祸精,我还发现他有点与火结缘,到哪哪放火,心里想着千万别是他放的,因为龙虎村的老家伙可不比之前普通的村民,这些人绝对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他们真要是想收拾大胆,那随便出来一个都够他喝一壶的。 周围的人一听说火上房了,再无任何世外高人的气质,各个急忙忙蜂拥出了大宅,转眼间,大院只剩下我、大师兄、英凡、玄虚道长。大师兄又一次凝重的问我:“大宝,你现在可以说说那个夏玲珑与灾棺了,还有离开长白山这段期间你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大师兄此刻凝重的样子与在吉林时因为推背图上的预言,选择阻拦我而流露出的表情很像。可又想起那个偏执的女人以及残破梦境里出现的画面,我的心就有了一丝纠结,或许是因为对夏玲珑苦等千年的同情,所以我隐瞒了梦境中绝大多数的事情,只是说名字是通过仙尸托梦告诉我的。 当即大师兄兴奋的问我:“没错!鬼谷大师曾断言灾星兴起西南方,邪棺南移,那个叫夏玲珑的人邪性很重,她现在在哪?” 从他听到夏玲珑的表情推断,大师兄应该是不认识夏玲珑,我又瞄了眼他的手心,也并没有七颗痣的存在,可南斗剑为什么会让他熟悉?我盯着大师兄的双眼,特别认真的说:“大师兄,你的前世是什么?为什么二师兄说你从小与常人不同?为什么白伍说你已经成仙却留在凡间?” 这句话也引起了玄虚道长的注意,他显然倒抽了口凉气,成仙?谁也不知道仙的实力是什么,而八仙属于下到凡间做事,他们被玲珑宝镜留下修为,土地公以及夜游神属于公务员性质的工作,他们虽说本身并不强,可人家后台强硬,所以谁也不敢去得罪。 然而大师兄他只有四十多岁的年纪,这在修士中可算是年轻一辈的,只是每次与他对视时,我总得他的那双眼里的沧桑,真的就如那大海一般浩瀚,所以我更加好奇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他会说自己的时间不够了? “前世?前世是什么不重要。”大师兄的目光特别凝重的看向我:“重要的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宝,你要快速成长起来。” 还未等我开口继续询问,大师兄又说:“前辈可曾疑惑为何不能成仙?” “你知道?”玄虚道长惊问。 “只要熬过了千年劫数,你便可如愿为仙!”大师兄斩钉截铁的说。 突然,有一位满身鲜血的人闯进来,他大声喊:“门主不好了,有一具古尸疑似为魃,杀了咱们许多的人,祖师留在瓦屋山的剑印让人摘了下来,现在鬼门大开,阴兵过境,连同上古时期为了十万大山扫清毒瘴布下的‘八骏运天’风水局中的迷天马也被破了。” 我当即一惊,风水局?这怎么与梦境当中所听到的一模一样,道士说要帮助夏玲珑立下风水局,并且以我对梦境的理解,只有在曾经发生过事情的地方,才会出现那个古时的梦境,也就是说,当年道士为夏玲珑布下的风水局就是在这里! 第一让我担心的是大胆,所以在玄虚道长喂下了对方丹药后,我们几人冲出了大宅,正午太阳光线开始减弱,耳畔不断传出马鸣风萧萧的响声,而龙虎村本来就地势平坦,太阳光照射在地面,能看清远处倒影出了数之不尽的战马、士兵的虚影。 由于我们所在的方向是在瓦屋山的脚下,正前方阴风呼啸,吹的龙虎村一片狼藉,水车散碎,许多的房屋倒塌,此地再没有之前的祥和。大师兄与玄虚道长到了我近前,我们身后还有许多的老道士,这些人多数人身上有伤,甚至还有一小部分人已经断手断脚被身旁的人搀扶着。 淡淡的阳光洒在皮肤上的感觉,居然会是凉的,甚至被阳光照久了,我会觉得全身发冷!紧接着,天空缓缓的飘下了鹅毛大雪,风声呼啸的好似林中的野狼,只是数个呼吸的功夫,天地已经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但我实在担心大胆,也就顾不得所有人的凝重,激动的喊:“我朋友呢!大胆呢!” 没人理我,我找到那个胖胖的老道士,急切的问:“大爷,你不说我朋友睡觉了么,他现在在哪?在哪睡觉!这都出事儿了,那个王八蛋怎么还睡得着?” 对方却推了我一下“没看见你那朋友,现在你躲远一点。” 与此同时玄虚道长却厉声说:“古时,祖师能以剑印符篆打退北邙山的鬼妖阴兵,留下鬼门让我等镇守此地千年未,如今到了我们这一代,绝对不能那些妖邪踏出鬼门关 步!” 玄虚道长说的慷慨激昂,可我脑子里全是大胆那个王八蛋,妈了个鸡的,他怎么可能会出事,这小子遇到危险跑的比耗子还快,平时别看叫大胆,但可比谁都精的要命,那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能丢呢?我又问:“你说的魃长得什么样?我那朋友到底在哪?他不是跟你一起走的么?” “我怎么知道!”老头有点不耐烦了,接着又说:“我们都死了好多人了,谁知道他死不死。” “我次奥姥姥!”当时我就怒了,不管他多大岁数,上去就是一电炮,‘嘭’的一声,老头被我打倒,而身前那正在为自己团队加油打气的玄虚道长扭过身,他目光特茫然的看着我,估计也是想不懂我们怎么会打起来? 大师兄这时上前拉了我一下:“小师弟你冷静一点。” 可我的呼吸很急促,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大胆绝对不能出事,因为我特么欠了他30万呢,他要死了,我还给谁啊? “等平了阴兵,我再与你算账!”老道士擦了擦嘴角满脸的愤恨。 “我朋友呢!你把他带走的,现在告诉我没看到!到底我朋友在哪!”我抽出了纯阳剑,继续阴冷的说:“我不管你什阴兵不阴兵,我只知道,你把人带走的,就要把人给我带回来!” 大师兄说:“小师弟,天只要一黑,那些阴兵就要过境,到时候会有许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然而龙虎山三十六剑印缺一不可,等他们打退了这些阴兵,我陪你去找人。” 此时我从头凉到脚,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大胆那么精,绝对不会有事的!突然,一道香风扑面,何仙姑突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她面色憔悴。大师兄忙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仙姑喘着粗气的说:“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女人做的,他先摘了镇守北邙山脉的剑印,又破了瓦屋山的鬼门关,我追她一直上了山顶,又见她破了此山风水,我见到一匹白马疯跑向了西南方,乌云遮日,与她动了手,可差一点就被她给吃了。” 我拦在他们之间说:“仙姑仙姑,你看没看到一个傻大个,一米九左右,脸黑的像是木炭似的,长得特别丑的人,对了,他不骂人不会说话。”对于我而言,只有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大义牺牲自己的事儿我或许能做到,但在这份大义之上,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就是我身边的人。 “你说他,我见过!”何仙姑说。 我激动的追问大胆到底在哪? “他追赶魃上了山,他叫那女尸祖奶奶,你认识他?”何仙姑给我指了指远处瓦屋山顶。 夏玲珑又醒了?不对啊,她说她不会醒的,怎么现在非但已经醒了,还又摘掉这里所有风水,而且那个‘八骏运云天局’的重新开启,会再次放出毒瘴害人,如果真是因为道人的关系,那夏玲珑的这个仇也是真够大的。 我对大师兄说了夏玲珑还有大胆正在山上的事情。 当即玄虚道长便说:“胡宗主,你去山上阻止那魃祸害世间风水,这里的阴兵有我们呢!今日杀退这些妖邪,算是弥补我之前的过错!”随后他手拿风雷剑,又对身后的人说:“布下剑阵,随我杀退阴兵!” 身后远处的天师雕像忽然散发道道金光,而那金光飘洒在眼前的这些老头身上产生了一层层光晕,让这些年近百岁的老人,各个看起来犹如天兵天将一般,神武不凡。 战马躁动,数之不清的阴兵等待着天黑的那一刻,而我这边仅有龙虎村三十六人,他们人手中握着一张剑印,彼此间按照天罡星斗站位,随着玄虚道长做法时。大师兄拉着我的手臂说:“大宝,我们快点上山!” 第三百七十三章南斗生北斗死 一旦天黑,这里必然会是一场大战,象征着温暖与生机的阳光,此时却显得死寂沉沉,光线照在身上时阴冷的让人发抖,我真的难以想象夏玲珑会苏醒后杀人,可是,大胆这个混蛋去瞎凑什么热闹! 大师兄我们俩询问了几次八骏运天局的方位后,进了大山,左右的苍松翠柏已经有了些许的积雪,但一路上均是草色青青,漫山绽放鲜艳的杜鹃花,两种极端的气候,同时出现在了大山之中。要知道冬季象征着死亡,而春天象却象征着生机,一阴一阳同时出现在瓦屋山内,由此也表明了此地的神奇,我观了此处的风水,以我的眼力只是能看出这里风水绝佳,但我却无法找到八骏运天局的阵眼所在,由此也证明了,布下此局的人比我强了何止百倍。 因为风水考验师傅的功力唯一标准便是眼力,‘眼力’它不像金庸笔下的洪湖灌顶后的绝顶神功,这可是需要日积月累下,通过经验所达到的高度。 寒风迎着我的们脸颊吹过,飞雪更加的急促,可是那些雪花好似有生命一般,会自动躲避大师兄的身体,由此也造成了我满身积雪且神态狼狈,可他却依然潇洒如风。此时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何仙姑所说的山顶把那个混蛋找到,然后上去先咣咣踹他两脚,这个王八蛋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就特么天天不省心,不过我想到起夏玲珑前段时间苏醒的事情,所以路上我问:“大师兄,为什么夏玲珑说你的南斗剑很熟悉,她曾说南斗剑少了一颗星?” 我们奔跑的速度不减,耳畔山风呼啸,可我依然能听见大师兄的话,他说:“南斗六星,北斗七星,这些年我都会做同一个梦,所以我很急,想要你们尽快的成长起来。” “北斗七星?”我惊异的问。 “没错,南斗生,北斗死。”大师兄声音凝重的继续说:“我将毛石的杀意镇压茅山顶部镇魂石内滋养,又助它杀意快速成长,为的就是我的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并且这个梦也正在一点点的变为现实。” 梦境?如果普通人做梦,多数都是普通的梦而已,可修道者的梦境却象征着吉凶占卜,甚至反复做一个梦境的时候,它就会变为现实。我问大师兄的梦境是什么,他告诉我‘百邪诞生,妖孽横行,尸骨如山,天下大乱,而这一切都与一个人有关’。 “谁!”我问。 “北斗,我不知道他会叫什么名字,但只知道他叫北斗。”大师兄叹了口气,又说:“这个梦里也有一个女孩儿,我同样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好似我与她很熟。但是因为我计算错了时间,或许直到我离开,也很有可能会见不到北斗。” 我更加怀疑大师兄的身份了,南斗,北斗,大师兄的剑叫南斗剑,可如果他是神仙,为何不知道我已经为龙的事情?这时,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就像元始天尊所说我是应劫之人,这很多神仙也同样知道,唯独这个劫数是什么,那众多的神仙就不懂了,所以天尊才不让我乱说话。 可大师兄怎么会只有六十年的时间?我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命数,哪怕神仙都无法更改的命数。”大师兄嘱咐道:“大宝,我已经算出北斗临世,可他真正长成至少需要20年的时间,如果我不在,那就要交给你们了。” 通过他刚刚的话,我有些猜到了大师兄的身份,南斗生,北斗死,南斗即二十八宿中的斗宿,也就是北方玄武七宿的第一宿,因此与北斗相对,从古代开始,中国民间就已经信仰南斗。古代《星经》上所写:“南斗六星,主天子寿命,也主宰相爵禄之位”,道教《上清经》也写到:南斗六星,第一天府宫,为司命星君;第二天相宫,为司禄星君;第三天梁宫,为延寿星君;第四天同宫,为益算星君;第五天枢宫,为度厄星君;第六天机宫,为上生星君,总称六司星君。专门奉祀南斗星君的庙宇称南斗星君庙。因南斗专掌生存,故民间又称为“延寿司”。 另外古代《搜神记》上所:“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凡人受胎,皆从南斗过北斗,所有祈求,皆向北斗。”也就是说,北斗象征着惩戒,并且道士做法皆用北斗天罡。 听他说完我明白,原来不是大师兄不成仙,而是他自愿为凡,玄虚道长所说茅山有法无道的意思,指的是茅山只修术法,不修天道,最后不管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届地仙,由此他才会说大师兄比他低上一等,但师兄反驳,有他在,便是有道,也应了他南斗星君的身份。 “大师兄,你说的北斗星君,他有什么特点?如果能提前找到他,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样难道不可以么?”我问。 大师兄却说:“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怎么可能会找到?穷极一生去找年幼的北斗,倒不如我为这世间留下一些什么。不过,那北斗星君的左手有七颗痣,北斗正则愈正,邪则愈邪,你找到了他,决不可杀,一定要教他走正道,到时天灾可破。” 七颗痣!夏玲珑也让我去找这个人,北斗星君居然是李远山!内心翻起了滔天巨浪,怪不得大师兄的梦境会有一个女人,以夏玲珑执着的等待,三者之前确实有着说不清道明不明的关系,长长的吸了口气,我又说:“如果我杀了他呢?” 大师兄又摇头,凝重的说:“北斗一共七子,你如果杀了他,那另外六子便会降临,到那时候将没有人可以制止他们!而且历代北斗降临都会带来天灾兵霍,这场天劫也会因此而起。” 心里翻起巨浪的同时,我也在想,九龙门前跃,与北斗临世,到底有没有关系?元始天尊曾说,三年时时间让我赚够了一个亿,又说时机一到,一跃为仙,此时我更加觉得那些大人物就特么喜欢打哑谜。 与大师兄的相谈,我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保留夜叉,哪怕每个月光给夜叉的灵草就要几十万,他也会去毫无怨言的去买,还有二师兄的疾虎杀意,也被勒令不到时机不允许动镇魂石,包括我也是一样,他以真诚待我,已经不知不觉的,在我心里种下了高大的形象,潜移默化里,我将大师兄的视为自己学习的榜样。 山风阴寒,可左右的杜鹃花却未见凋零,冰天雪地下的青山绿水,全世界也仅有此地才会出现的怪异现象,眼前的溪水瀑布分离了冰雪,缓缓的落下时形成瀑布,何仙姑说他们上了山顶,而我抬头一看,还有好远的路。真不知道大胆与夏玲珑怎么会这么快上了山顶。 传说瓦屋山“肚大容百宝,身高盖五岳”,山中灵草确实有不少,继续向前奔跑了片刻后,忽然面前的山路,让我停住了脚步,此时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因为本来四周冰雪漫天,可面前这条山谷却没有任何的积雪。 大师兄停住脚步,凝重的说:“前面就是迷魂函,这里布的迷天阵应该是张天师防止迷天马被破而立下的阵法。”接着他又指着左边的破裂的顽石说:“不过她已经打碎了山壁,破了阵法后硬闯进了去。” 突然,一阵阵马鸣声回荡山谷,我取出罗庚,看到此地的磁场彻底乱了,并且有龙气溃散之势,八骏运天,很有可能是李远山将龙气一分为八,因为数字八属土,有土成局,又利用龙喜水的特性,让八匹龙马将十万大山里的瘴气搬运到海水。 其中迷天马的意思,我想应该是此法有为天地定律,所以八匹马中有一匹马是迷惑老天的,让苍天误以为此地依然瘴气弥漫,其实另外七匹马已经将毒瘴一扫而空。通过那马的嘶鸣声,我断定她在破风水,于是我急切的说:“大师兄,如果八匹马都放出去,那风水就算是破了,现在来不及了。” 大师兄表情凝重,他沉默了半晌,以树枝在大地上书写了一道符篆,而当符篆成后,地面上升起了一道青烟,随后一位老者出现在我们眼前,那老者身穿淡绿色的布衣,手拿古树杖,稽手说:“见过道友。” “贫道胡宗炎,求道友助我一臂之力,登上山顶。”大师兄恭敬的说。 老头神色有些纠结,满脸皱纹的褶子皱着眉头的样子都能夹死苍蝇,犹豫半晌后说道:“那个女人不在阴阳五行之中,我要是得罪他,她就算杀了我,也不会遭到报应,道友啊,您真是让我难做啊。” 扫视了老头腰间的木牌,我觉得这老头多半也是个神仙,大师兄想让神仙帮我们上去,两年前我杀泰国法师的时候,曾坐过一次鬼轿,当时的感觉实在太牛了,毫无任何阻碍的穿越,绝对是可以日行万里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飞天骏马 不过那时个候,我是借用天尊的玉如意,胁迫故宫里皇太极执政时候的大内侍卫抬轿子,假如换做我现在的实力,恐怕人家也不会甘愿任我差遣,最主要一点,修道者为天地正法,不可利用术法奴役鬼魂,否则必遭报应。见大师兄对老头稽手,语气依然客气,不话里却有了一丝威胁的意思,他说:“道友放心,我一定会阻止她的胡作非为,如果此地风水被破,那道友也难辞其咎。” 老者犹豫了半晌,一咬牙说:“那好吧,能不能阻拦那个疯女人,就要靠道友你了。”接着那老头用古树杖,对着地上画了一个圈,随手不知在哪拽了两片树叶,他又将树叶放置于圈内,对我们说:“站到这个圈里,然后把眼睛闭上,千万不要睁开,我能送你们上去。” “谢谢道友。”大师兄说。 老者双手抱拳弯腰的说道:“不谢不谢,如果这瓦屋山出了事儿,还希望道友能替小神美言几句。” 大师兄也说了几句感谢话,最后我们把眼睛闭上,耳边就传来了对方苍老的声音:“给我起!”随后我就觉得双耳冒风,可是我明明没有任何的移动感,虽说心里惊讶,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已经明白什么时候可以好奇,什么时候不可以好奇,随着耳边骏马嘶鸣声距离越来越近,耳边的躁动的风声也变得越来越安静了。 可还未等我睁开眼,就听见大胆的声音:“我次奥,大宝,你特么啥时候上来的,怎么站在树上了,快下来快下来,别特么给你摔死。对了,我祖奶奶醒了!” “大胆!”睁开眼,此时我处在一棵红杉树的顶端,而且红杉树的树干很细,一阵风过来,身体摇摇晃晃,吓得我赶忙抓住树枝,大师兄说:“刚刚那老人是千年的红豆杉产生了树灵,他的使命是留在此处镇守太平,他刚刚是利用红杉树的根茎将将你我渡了过来,如果运送的过程睁眼,那术法就会自动破开。” 我发现山顶没有积雪,最近的距离是一座的池子,池子直径一米左右,四周长满了箭竹,远处能看到一座写着‘鸳鸯池’的石碑,然而池子水的三种颜色为粉红、淡黄、透明,彼此间界线分明。此处是以青龙环抱的风水,竹子象征着东方木青龙竹,然而箭竹破土带有着一定的煞气,需要依水而种才会化煞。三色池上散发的气息以天眼能看到三种颜色气体彼此交融。 三三不尽,六六无穷,青龙环保,左右大山白虎朝拜,这是一个真正的天地灵穴,尤其看向那三色池子,就仿佛一座龙头趴在里面,当龙头面向太阳时,我心里惊呼,居然是‘真龙噬日’穴,先人遗骸葬在此处,那后代必可出神人! 而那马鸣声分明就是在这三色池中所传出。我在树上问:“夏玲珑呢?” “次奥,我祖奶奶在洗澡呢,就在这池子里。一会儿你下来可得离远点啊,大宝,咱们是自己人,别让祖奶奶伤到你。”他又指着我大师兄说:“你身边那人是谁啊?现在祖奶奶情绪不太好,应该不喜欢见生人,不信你听听,这哭的多惨啊,就像是那马叫似的。” 顾不得十几米的高度了,发现和大胆讲不明白话,我一咬牙在树上就蹦了下去,就听‘啪’的一声,我掉在了杂乱的树叶上,幸亏下面柔软而没有摔伤,接着大师兄也跳了下来,可他却显得很轻盈的潇洒落地,这让我难以理解的问他为什么?然而大师兄告诉我,他自幼习武,这点高度跳下来还是可以驾驭的。 [由此在次应了那句,小时候多学点东西没坏处。] 大胆跑了过来,追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气愤的说:“我还没问你怎么了,你倒问起我来了。”抬起脚就要踢他,说:“到底怎么回事,夏玲珑怎么会杀人了?” 大胆叹了口气:“那真是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 不顾大胆的阻拦,我又走进池子,瞧那三色池上交织的气,还有水面上缓缓蠕动的三色水,我心里再一次赞叹,怪不得瓦屋山山龙气不明,导致名气不及三山五岳,原来是这个李远山是将天地灵穴一分为三,化为九道龙气,其中八道为马,一道为竹,让龙气无法合一化龙,而后他会在南疆的其他地方,种植同样的箭竹,那八匹马会通过箭竹之间的联系,奔跑四面八方扫清毒瘴。 看明白这里的现象后,加上时间紧迫,我就凝重的对大胆说:“那你现在先别说了。” “次奥,我还没说完呢,你干嘛让我别说!”大胆来了脾气,表现的很不满,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当着外人的面儿,没给他面子似的。 “那你快点说。”我大步走向三色池。 “妈了个鸡的,你不把祖奶奶藏在树后面了么,结果让俩老头给发现了,那俩老头还说祖奶奶是魃,俩人一商量合伙就把祖奶奶给绑了,然后他们俩把祖奶奶带到了山沟,堆上柴和,一把火就给我祖奶奶给烧了,结果火刚停,我祖奶奶居然醒了,身上一点没受伤不说,还光着腚把那俩人给杀了。”大胆说。 “然后呢?”我蹲下身子查看面前三色池,我明知它不深,可现在却感觉它好似深不见底似的。 大师兄始终站在我身边,对于风水,不管是大师兄还是二师兄,他们两个都不是十分的精通,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他们都不会发表意见。大胆又抱怨的说:“结果我祖奶奶瞧见这儿的样子时像是疯了似的,她怪叫的特别吓人,我怕她出事就偷了件儿衣服跟着她,一直到祖奶奶打断了三人宽的大古树,接着就下雪了,我又跟着她上山,到了山顶后她又跳进了水里,到现在没上来呢。”接着他又说:“真特么奇怪了,我觉得自己一定出幻觉了,居然在池子里面看到跑出一匹骏马,对了对了,还有挺漂亮的娘们与我祖奶奶动手,差点没被祖奶奶打死。” 听完大胆的简单陈述,事情已经变得复杂了,三种颜色水彼此交融,蠕动的越来越快,代表夏玲珑此时正在破解风水,突然,周围的箭竹齐刷刷枯萎了三分之一,一道热浪自池水中涌出,瞬间水面便沸腾了,一匹黄色与一匹红色的骏马犹如蛟龙出水一般跃出了水池,那骏马自出水后身材开始变大,黄色与红色的两团雾气笼罩出了骏马形状,我感觉那马表现的很痛苦,双腿不断的踏步,接着对着天空嘶鸣几声后飞奔向了是西北方向与东南方向。 大师兄指着水池说:“小师弟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此地风水?” 我拼命的想,可怎么也想不出来,将龙气一分为九,再利用三色湖水形成三三无穷变化来遏制住龙气,分出的八道化为骏马,以土行控制,最后以青龙镇压,将好风水弥漫四面八方,恩泽数万里! 这种以龙气而逆天的风水,我头一次遇见,还有迷天马,如果我猜的不错,李远山非但要迷天,还需要藏地,以风水术搅乱五行阴阳,由此才此处变得四季不明,阴阳不分。可究竟这风水哪里是迷天马?哪里又是遁地马?我根本全无任何线索,骏马奔腾,是以箭竹为指引,可现在箭竹已经枯萎大半,一旦全部枯萎,那跑掉的马丢了任何一匹,八骏运天局将难以再成气候。 环顾四周山势,我紧锁眉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龙、砂、穴、水、向,这几样,样样都是完美的,此时我只明其理,却又不懂他的规律,面对逃跑的骏马,我真觉得无从下手。 大师兄宽厚的手掌压住了我的肩膀,他说:“你慢慢想,我先下去阻止她。” “很危险。”我指着三色池,那上面弥漫的气不断缠绕,我凝重的说:“天地灵穴必有真灵守护,夏玲珑能硬破灵穴,她很厉害。” “放心吧,我更厉害。”说完这句话,大师兄纵身一跃的跳入三色池,随着气泡的冒起,眨眼间没了踪迹。 大胆特迷茫的问我:“喂大宝,你怎么帮助别人对付祖奶奶?” “那人是我师兄,现在夏玲玲在做一件错事,一旦八骏被她放出来,毒瘴会比现在厉害万倍!”我凝重的说。 而在大师兄下去不多时,池面的水疯狂云涌,转瞬间互相交织缠绕,像是在进行什么剧烈的搏斗,天此时已经黑了,看向山下,远处像是过节放鞭一般,不断的有电光闪烁,由此可见那天师道与鬼兵之间的战斗,进行的如火如荼。此时我以二十四山向来定准吉凶,可依然没有任何的办法。 被逼无奈,我只好又一次拿出罗庚,仔仔细细的钻研这个风水局,天空月亮高挂,一股香气飘来时,何仙姑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边,她说:“道友,刚刚我联系到了果老前辈,他说他有办法帮你引回飞天骏马!” 第三百七十五章他来自昆仑 一遇到解决不了的风水,我心里就会感觉就像是塞了马桶盖似的难受,何况这次牵扯的又是十万大山里的亿万生灵!所以,听到何仙姑说有办法,我激动的问她什么办法?何仙姑指向树林:“你看,他来了。” 昏暗的树林深处,忽然传出了几声驴叫,由于今天的月亮格外的亮,就见一名长得鼠头樟脑,且满头白发的老道,骑着一头小毛驴出现在视野中,那老道双手抱着一副渔鼓,身体也摇摇晃晃,乍一看以为他这是要睡着了一样,而那头小毛驴的表情更是极其夸张,因为它咧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兴奋的两步一跳,步伐轻盈且欢快的奔向我。 【渔鼓:是一种叫竹琴的乐器,它两湖两广一带,常用于戏曲表演。而张果老的渔鼓频敲有梵音,相传能够占卜人生卜。】 “张,张果老?”我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头欢快的小毛驴。 大胆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低声说:“张果老是干啥的?” “八仙,你小时候真没听过啊?”我对大胆的难以置信简直堪比那头驴,八仙此时也已经显像了,要不然除了修道者还是无法看到神仙的。 他居然摇了摇头,接着眼珠子一转,怒道:“我凭啥听过?对了,你之前是不是问我一次,就是那个瘸子也是你说的八仙吧?我次奥他妈的,他打了我一巴掌,让我变得想吃屎,这仇我还没给跟他算呢。” 怕他再说错话,我赶忙制止了他继续骂人的冲动,相识这么久,我记得大胆和我说过,他是小学三年级毕业,主要也不爱学习就随着他爸练功,后来开始自己跑江湖,飘飘荡荡也有三十岁出头了,而他爹早些年因为痨病去世后,留下她一个母亲,至于大胆的母亲,我从未听他亲口提起过。 没多久,那毛驴像是刹车似的到了我们近前。现在玄虚道长他们的方向已经升起了火烧云,战斗估计也是极其惨烈,不过张道陵能留人镇守,那他们肯定是有着自己的后手。张果老的胡子很长,他下了毛驴,上下打量我,抚了抚胡子:“不错不错。” 张果老他的年纪是八仙里面最大的,有传说他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只蝙蝠精修炼成仙,这要放在基督教传说,好像也是所有魔幻小说‘该隐’的角色,不过所有人都会觉得该隐最起码得像暮光之城里‘爱德华’那么英俊,不过那都是传说,用最基本思维去想,你说一只蝙蝠成了精,它能好看到哪儿去? 高挂的明月将天地照应的各位明亮,高山之巅好似不受风雪困扰,可站在此处眺望四周,均是白茫茫一片,我躬声问:“张前辈,这八骏运天局该怎么修?我知道就已经逃跑了三匹骏马,三色池旁的青龙竹坍塌,八匹龙马如果离开久了,必然会神游太虚,到时候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无能为力。”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张果老自信满满,他拍了拍他的驴说:“我这头驴可不是一般的驴,它是地地道道的龙种。”这句话说完,我明显见到那灰色的小毛驴尾巴翘了起来,嘴角咧开,显得格外牛气。张果老又说:“那些龙气由它去引,因为这八骏运天局可是上古时期的高人所布,那高人将瓦屋山自劈阴阳,取瑶池天上水、九幽黄泉水、凡间清净水,三水自分一界,又将龙气分成八骏,夺天地造化,欺瞒天地,使龙气得以奔腾八方,庇佑十万大山,任何人若想破开风水局,只能入池水,杀死形成的气候的龙。” 我是风水先生,自然懂张果老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这一切都只是在传说的假想中,实际上是完全不可能达到的,不论别的,就这个瑶池水,谁能取得来?可杀死气候的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问他:“龙成了气候?这是什么意思?” “那八匹龙种的本气在这池子里,称为了风水局的一部分,日积月累下,它们的实力已经不亚于天龙。”张果老又叹了口气说:“那个女人的身份不凡,南斗星君已经削掉仙籍,根本不会是那疯女人的对手,只要让那疯女人离开三色池,再由我这头驴将被打散的的龙气召回来,那八骏运天局便能重新恢复,只是这女人。。。” “我去!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醒,可我们很熟,应该劝劝她。”我说。 “我知道你以赶尸术与她分魂过,你二人的关系密切,希望你能劝一劝她放下吧,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说着张果老忽然在拍了下驴屁股,在驴嗷的一嗓子时,他揪下一把驴毛递给我说:“你把它放在耳朵里,遇到危险就喊‘阿伯地阿伯地’。” 我问:“什么是阿伯地?” “这是毛驴的话,意思就是‘救命’,你喊出来,它就会听到的,到时候它就会把你救出来。”张果老指了指毛驴。 怎么看那毛驴都要与祖阿玛家的狗不相上下,一个是神犬,一个是神驴。后来我知道,龙性至淫,从前有条黑龙神游太虚时,一时激动,不小心滑落一滴精液到了凡间,正好赶上一头黑驴在河边散步,就这样一不小心受了孕,后来生下了这么一头奇葩的小毛驴。 耳朵里面塞驴毛,想张果老的意思,大师兄好似也不是夏玲珑的对手,为了不出事儿,我来不及做任何思考,一跃就跳进了河水里。刚开始的体感是冰凉了,接着又是阴寒,随后是火热,连续冰火三重天过后,我觉得自己落在的干燥的地上的一刻,我睁开眼,发现眼前是一所宽阔的溶洞,洞中岩石颜色暗红,顶上还有些许的石钟乳滴落。身前右侧有着一道通道,顺着看过去,能见到石桌石凳,桌子上甚至还有几幅用岩石雕刻而成的茶杯茶壶,我站起身,环顾四周,就见溶洞中唯一一块儿平滑的岩石上雕刻七个大字‘张道陵到此一游’。 这到底是哪?怎么张天师这么赶时髦,还到此一游?担心大师兄,顺着洞口跑过去,大声的喊:“大师兄!大师兄你在哪?” 空荡荡的回声荡漾在这个洞中,我是修道者,所以能够感应到天地间的灵气、正气、邪气、晦气等隐晦的气息,而这洞中却充满了灵气,假如住在此处的人,稍微注意一下饮食规律,就可活过一百岁。 仔仔细细的在溶洞里寻找,溶洞分为内、中、外,我刚刚进入的地方为外,而内洞则是用来休息的,等我到那用岩石雕刻的床前时,突然间耳边又一次传来了对话声。 夏玲珑的声音出现,她充满了愤怒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骗我,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骗我,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信任你的禹王么!” 听到这儿我就明白了,这次又是不小心的进入了奇怪的梦境,环顾四周,果然就在洞口的顶端,我发现了七色蝴蝶,它的翅膀缓慢的舞动,像是给我播放着残破的电影片段,看来我之前的猜想是对的,每一次到了曾经与夏玲珑有关的地方,我就会进入奇怪的梦。 夏玲珑又一次质问,她带有了哭腔的问:“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让我学琴,我学了,你说喜欢我看我跳舞,我只跳给过你看,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李远山,你害死了禹王,你害死了我的父亲,你就是王八蛋!” 这一段质问让我的心瞬间一紧,怪不得夏玲珑这么恨李远山。 可接着李远山压抑的声音传出:“玲珑,禹王的法旨会毁了华夏的命脉,他以九鼎镇压住了真龙,让九州坐落龙身而成,这时候的华夏对于海外三山,就像是一块儿香喷喷的肉,如果‘道’不入驻华夏,那一旦禹王死后,你曾保护的百姓将不如猪狗牛羊,可如今禹王被蛊惑,大肆灭道,如果我不杀他,那将来很多人都会死。” 夏玲珑歇斯底里的哭诉着,连续的‘啪啪’声像是她在抽打对方的耳光,当着耳光的声音停止后,李远山低沉的说:“玲珑,其实我来自昆仑,出山前师傅曾说我这辈子有一场红尘劫数,我本应劫而生,会应劫而死,我真的很爱你,只是我别无选择。” “李远山,你对不起我!你生生世世都对不起我!”夏玲珑控诉着。 李远山又说:“我并没有觉得自是错的,玲珑你以后好好保重,这八骏运天局,我为你所立,如果有一天有人想要害你,记得来这座无量洞,一旦来了这里,那没人可以伤的了你。” “你去哪!你给我回来,你欠我的,你一辈子都欠我的!”夏玲珑哭的很伤心。 “我该回昆仑了,如果来世,我愿继续听你弹琴跳舞。” 当这一段话过后,我觉得四周忽然间变得灼热,再次睁眼,首先看到的是大师兄的背影,溶洞还是那个溶洞,只是人变了,夏玲珑站在对面,她不知何时又穿上了红色嫁衣,眼神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身后的岩壁上探出了八节青铜锁链,链子的另外一端拴着五匹骏马,而她则宛若鲜血女王一般的看着我们。 大师兄扭过头说:“你小心点,她很厉害。” 我深吸了口气,怪不得大师兄说以邪压邪,天地万物,我觉得再也没有比夏玲珑更邪的人了。我告诉大师兄没事儿,接着大步向前,对她说:“夏玲珑,我是张大宝,你还记得我么?之前你还要我帮你找李远山呢,能不能谈谈?” 第三百七十六章胡宗炎为仙 我觉得此时的洞穴,居然没有梦里那样灵气的足。五匹骏马分别为灰、黑、青、蓝、紫五种颜色,只是这五匹马俯卧在地,鬃毛凌乱,身体也是多处受损,就当我刚向前一步的时候,夏玲珑猛的扭断了黑马的脖子,一道龙吟悲鸣传出,黑马化作一团气飞向岩洞顶端。 我制止她喊:“别动!你这样会坏了十万大山风水的,夏玲珑,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还有你不是让我帮你找李远山么!咱们能不能谈谈?” 夏玲珑妖娆的身姿,随着那双已经变红的双眼,显得更加妖异,此时的她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血气,让四周充满了肃杀之意,而大师兄的南斗剑意嗡鸣不断像是在与她抗衡。不过,我在那绝世容颜下已经看不到丝毫感情。 静静等待她回答的时候,我扫视空旷的山洞,这里与我刚刚梦境里所见的一模一样,再看那粗大的青铜锁链,以及那奄奄一息的骏马,我的心也有点发冷,忽然,她沙哑的开口说:“是他救醒了我,而且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再继续沉睡了,但七月初七前如果我还等不到李远山,那我就亲手毁了这个世界!”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依然劝道:“大姐,咱们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啊,我知道那个李远山不是个东西,就算是她骗了你,你有仇找他啊,这八骏运天局一旦破了,以后方圆万里可就再也无法有人生存了,当初你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么。” “你怎么知道?”她厉声问我。 我说我猜的,因为与我在梦境中所见的女人全然不同,梦里的夏玲珑体恤生灵,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做对百姓有利的事情,可现在却显得那么疯狂。 或许,真的犹如诗人所说,能让女人失去灵智的,只有爱! 她又一次掐住了青马的脖颈,像是自语的说:“白费又能怎么样?只要是他立下的东西,我都要毁掉,而且我不相信他会死,等我毁了这里,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青马在她的手中挣扎嘶鸣,就当他要动手的时候,大师兄拉了我一下:“小师弟,既然说不通,还是不要说了。” “可是。。”我刚欲开口,大师兄腾空而起,以手中南斗剑打向了夏玲珑,剑如虹光,夏玲珑松开了手才得以避开,当大师兄又一次五岳纂祭出时,夏玲珑身体忽然变得犹如烈日,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她居然以拳头抗住了五岳纂的威势。 俩人的战斗震动洞中剧颤,因为当我们进入了三色池后,那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精神的世界,之前咱们说过,人若是成仙,那必须要先脱去凡体,如同死亡后达到的精神的升华,至于我们跳入了天地灵穴中,便相当于脱去凡体一样。所以,面前的大师兄才会那么的厉害! 俩人转眼间就打的难分高下,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一把火还把她给烧活了,而且这种像是神话片儿里的战斗,根本我就是帮不上忙的。我还发现夏玲的情绪越打越激动,她以滔天血气逼退了大师兄,二人又一次分开后,大师兄还是那样自信,他身躯挺拔的面向夏玲珑,声音坚毅的说:“有我在,你害不了任何人。” 而夏玲珑却情绪癫狂的质问道:“为什么你与他的气息那么像,而你却不是他!” 我在远处喊着他们别打了,但却没人理我,可是大师兄却叹了口气,扭过身看着我说:“大宝,你还记得白伍问我,为何成仙却滞留凡间么?” 隐隐之中我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因为之前他说自己并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但听张果老的话,大师兄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叹了口气说:“看来我梦里的所见到的事都在一点点的变为现实,一旦为仙,必须遵守一甲子凡尘轮回时间,到了一甲子必须回归仙界,如今是天意让我等不到北斗临世那一天。” “大师兄你要干什么?”我激动的问。 谁知大师兄忽然飘起,他的头顶生出三朵莲花,璀璨的金光将洞内的邪气一扫而空,甚至溶洞内的岩石消失不见,上方变为了浩瀚星空,在点点星光下,突然落下七色光柱笼罩大师兄的全身,只见他身穿的布衣开始变得光鲜亮丽,长袍身后浮现出六颗星辰排列的天象图,大师兄望向苍天,直到中传来一阵庄严肃穆的声音:“南斗星君,何时归位!” 大师兄同样严肃的说:“今我成仙,遵守甲子轮回天道,值守凡尘六十载,余下十五载期限一到,立即回归神位。” 我想起了一诚曾经面对漫天僧人曾说的那句‘心系凡尘,无意成佛’,这与大师兄此时居然这般相像。随着七色霞光,他头生莲花,空中阵阵仙音许久不散,渐渐的,他变了样子,头戴华盖,身披金甲,那南斗剑意也已经消散,真正的南斗剑划破天际落在了他的手中。而当仙音过后,七色霞光也退出了这所山洞,周围再次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大师兄对我说:“现在我以成仙,只剩十五年的阳寿,在这期间我会拖住她,不让她为祸人间。” “你拦得住我么!”夏玲珑刚欲杀死龙马时,大师兄以南斗剑将她逼退。夏玲珑露出惊异之色说:“为什么我父亲的九州鼎不会压制你!” 大师兄冷峻的说:“我为九州守护神,禹王鼎镇压龙身,也同样镇压邪魔,与我相比,你更像邪魔!”这话音落后,大师兄俩人又一次交手,不过成仙后的大师兄明显占据上风,最终夏玲珑不敌,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人呢!”我大声问。 “她跑不了。”大师兄说,看他此时的披金甲,而那双眼让我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他将手掌放在我的肩上说:“如果我不为仙,那夏玲珑就会造成灾难,若是为仙,便等不到北斗临世。现在我很多事都想起来了,她为禹王养女,身有华夏龙气庇佑,我不能杀她,但是可以牵制住她,你要在北斗成长起来之前,找到他!我相信你会做到,小师弟!” 接着,大师兄化为一道金光消散,洞府再次变的安静,仅剩的三匹龙马奄奄一息,为了抓紧出去,我心里默念‘阿伯地阿伯地’,接着就听耳边一阵嘹亮的驴叫,刺耳的声音喊的我是头晕目眩,仰头一昏,当时就觉得身体冰凉,强烈的窒息感促使我猛的起身。 ‘哗啦啦’的流水声在耳边响起,我猛的咳嗽几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那三色池水中,而那池水却仅仅没到我的肋部。岸边上,仅有大胆和那头驴在,至于何仙姑,张果老,大师兄三人正在围堵夏玲珑。 他们三人本为仙人,我以慧眼观他们在空中激烈战斗,只见大师兄南斗剑极其霸道,几次差一点伤到夏玲珑,而张果老的渔鼓梵音化为金光,不断的从旁辅助,何仙姑也同样与大师兄配合的极其默契。 “雾草,大宝,你看我祖奶奶,居然特么的会飞!”大胆指着天空上的夏玲珑。 “快拉我上去。”我急切的说。 大胆蹲下身子伸出手拉我,往前一走,脚下被绊了一下,感觉是个人,我将他拽了出来,当时我心就凉了,此人正是胡宗炎,他头发因水而变得凌乱,四肢已经冰凉,脉搏停止跳动,人显然已经死了! 一行热泪流了下来,再看天空中身披金甲的南斗星君,我明白,其实南斗星君已经算不上真正的胡宗炎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蛮夔 大胆碰了我一下,低声说:“你哭什么?” “我大师兄死了。”我压抑的说。 “放屁呢,你看天上,他们不都是在飞呢么!”大胆指着空中的战斗。 “你能看见!”我直起身。 他点头,反问我为什么他会看不见?不过我心里确实诧异的很,因为鬼与神仙一样,小孩儿在头顶没长合之前能看见,成年人只有开了慧眼才能见鬼、神,而大胆根本就是个普通人,并且他阳火极其旺盛,怎么可能会看见神仙?再观他眉心,并无黑气,同样不像是将死之人啊。 从头到脚打量着大胆,发现他右手里拎着东西让我产生了惊讶,那是一节青铜制成的兵器,很古老,有些像古代士兵打仗时用的勾镰枪头,由于我开着慧眼,能看到这把武器弥漫这一层黑气,于是我疑惑的问大胆:“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大胆指了指后面的箭竹说:“刚刚我闲着没事儿逗驴,带他去竹林里面捡的,觉得挺古老的,万一能到市里卖点钱呢。” “能不能给我看看?”我凝重的说。 “又不是啥好东西,给你吧。”他向我一丢。就见那勾镰枪似的东西奔向我时,竟然让我产生了畏惧感,当即我本能的后退一步,任由这勾镰枪落在地上,大胆又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半截兵器时,空中战斗的依然难舍难分,夏玲珑以一敌三不落下风,可突然自北方缓缓飘过来一团巨大的黑云,直到黑云遮挡住了月光,我发现体感温度开始降低,并且周围的湿气变得很大,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预兆一般。 黑云内,一声苍老且厚重的声音传出:“公主,你还我龙角,我助你一臂之力。” 抬头望向天空,乌云之中有着一条龙影在不断翻腾。随着夏玲珑再次与几人拉开距离,她依旧神色阴狠的说:“龙角?好,我还给你。” 龙角?当我猜测黑云之中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那夏玲珑以电光般的速度贴近我,一眨眼的功夫,她掐住了我的脖子。身旁的大胆立刻急了,从旁喊:“祖奶奶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大宝咱们可是自己人啊!路上这小子也没少背您,就算是背的不舒服,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 夏玲珑目光怪异的扫向大胆之际,她的眼神竟然愣住了。同一时间,瓦屋山顶四周,龙虎村的道士们也是一身狼狈的出现,眼看大战一触即发,但夏玲珑紧紧盯着大胆的面容,她的表情渐渐变得极其诡异,双目闪烁一道红光过后,她忽然哈哈大笑,对大胆说:“你可记得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赵大胆啊,祖奶奶,我知道您精神不好,可大宝真是朋友啊。”大胆依然哀求,从来嚣张不可一世的大胆在只有面对夏玲珑时,才会乖巧的像只小猫。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就替你想起来吧。”夏玲珑说完这句话时,长袖一挥,大胆当时就立正了,他翻起了白眼,像是抽了羊角风一样不停的抖动。 而夏玲珑掐我的力量很足,憋得我丝毫透不过气来,当初的夏玲珑只能是一具普通的尸体,她没有灵魂,这次却意外来到瓦屋山找回了灵魂,又因为执念而不死,最终化身为魃,而魃的实力却有通天彻地之能,可上屠戮仙佛,下可四海擒龙,所以在她手上,我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大师兄,张果老,何仙姑同时来救我,可天上的黑云化为龙影将三人阻拦。我激动的喊:“夏玲珑你特么到底把大胆怎么了!” 随着玄虚道长带着人冲过来,夏玲珑不紧不慢的在我怀里取出了两枚邪棺,她目光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单手狠狠的一掐,邪棺变得粉碎!她说:“我曾经爱着天下所有的生灵,可那样又有什么用,黑龙的角是你砍掉的,只要与你有关的东西,我就要破坏掉它!”两团黑气奔着空中黑云过去,当双方交融到一起时,空中传出了兴奋的龙吟。 乌云散开,晴空炸雷,一条长约千丈的黑色巨龙浮现,我心里当时就想到一个我曾见过的龙——黑水龙王!他就是那个镇守黑龙江的黑龙。一对儿灾棺内封印的是那黑龙的角,怪不得灾棺会分为一左一右!有了角的黑龙实力大增,它口吐烈焰,将大师兄三人逼退。然而大胆却依然抽着羊角风,夏玲珑与我四目相对,阴冷的说:“你以分魂入我身体,此乃死罪,我要你不得超生。” 她的手在用力,任凭我如何挣扎也不是她的对手,我知道夏玲珑积累千年的怨气在今天过后迸发了出来,所以她疯了!渐渐的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灵魂甚至都要被她抽空,当我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忽然觉得脖子上的压力一松,再看身旁站着的人居然是大胆! 不对,他不一样了,因为他整体的气质全变了。不论任何时候,大胆绝对不会今天这样严肃,如果是他救我,那他一定会哀求夏玲珑或者在背后砸搬砖偷袭,这么堂堂正正的站在夏玲珑的面前阻拦,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又见大胆声音恭谨的说:“公主,能不能放了他,这个人我觉得他对我很重要。” 夏玲珑疯狂大笑的说:“蛮夔,你终于醒了。” “蛮夔?我次奥,大胆你开什么玩笑,妈了个鸡的,你被催眠了?”我质问他。 夏玲珑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当我瘫软的蹲坐在地上,看着身旁的大胆身材笔直,魁梧冷峻的样子宛若神话故事里的战神一般,他单手紧握的青铜器被一团雾所笼罩,眨眼间,那青铜器变为了三米长枪,不对,这长枪应该被称为——‘战戈!’ “感谢公主让我清醒,我蛮夔一定为公主鞍前马后,报禹王大仇!”大胆单膝跪地,左手握紧战戈,右手放置于左胸,行了一古朴的战士礼节。 “大胆,你说什么蛮夔?我次奥你大爷的,你特么疯了!”我倒抽了口凉气。 大胆没理我,只是双眼面向夏玲珑,他咬着牙说:“公主虽然让我恢复记忆,可赵大胆却独立存在过的,请公主给我时间,蛮夔一定会找回曾经的自己,现在祈求公主能放他一条生路,饶他不敬之罪。” “好。”夏玲珑冷冷指向龙虎村的一众老道,说:“但你要给我杀了他们。” “是,公主。”大胆缓缓的站起身,他五官不变,可气质完全变了模样,随着玄虚道长领头发出五雷法时,他将战戈举起,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一众人群,手里的战戈挥舞,鲜血飞溅,至少五人被他拦腰斩断。 当空中落下的五雷劈在大胆的身上,竟然全无任何的效果,并且我发现大胆居然开始长高了,他的衣服撑破,整个人由一米九的身高长到了两米以上!剩下的道士见到不敌,也纷纷倒退,然而大胆此时呼吸急促,有着阵阵闷雷声在他的身体传出。 夔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一条腿怪物。《山海经大荒经》记载: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不过大胆显然不是一条腿,他手持战戈,无人可挡,而且每次怒吼均如同天雷阵阵,我想起来那个梦境,禹王赐予他战戈,让他保护夏玲珑,如今看来远古时期的人如同我们一样,他们死了也一样会进入轮回,而没死的大人物,或许会被镇压在某处。今天,夏玲珑的复苏,我有种预感,他必然会带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黑龙现行,千丈身姿漫天飞舞,眼看就要毁了这里的时候,大师兄挺身而出,他舞动手中南斗剑,大声道大喊:“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献吾真灵,天地正法!”天空以南,六道星斗划破天际,稳稳的落在瓦屋山周围,连续‘嘭嘭’的声音响起时,大地浮现出了一层星光。 大师兄此时宛若天神一般,手中南斗剑散发着刺目金光,当时夏玲珑也露出了惊慌神色,她喊:“黑龙、蛮夔,有危险,快撤!” 大胆快速撤回夏玲珑身边,空中的千丈黑龙化为乌云飘散到了我的近前,随着黑雾盘旋,二人被乌云卷起,当黑云渐渐远去的时候,大师兄目光如刀,手握南斗剑对着黑云狠狠一丢,只见那南斗剑化为一道雷光,狠狠的劈在了黑云的尾端,当即一团黑影落下,而空中乌云在跌跌撞撞后又一次逃离了我们的视线。 第三百七十八章真正的天地大劫 大胆居然是蛮夔?我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现实。黑水龙王当初在黑龙江为我指引过方向,现在想想他让我去制止真龙,多半也是没安好心,而且他还说自己是第五条跃过龙门的鲤鱼,可见与大禹的关系密切。如今夏玲珑又化身为魃,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 望向西南方,回想起和大胆一起经历的事情,我竟然有些怀念他嘚啵嘚啵的破嘴,他随着黑龙离开,我才明白,原来我们彼此间已经有了非常深厚的友谊。随着身边一个个人的离开,我很怀疑所谓的‘五弊三缺’,到底有没有犯?或者说,冥冥之中,所有与我接触的人都会离我远去!大胆的战戈下的五条人命,这个大仇我相信以玄虚道长的地位,华夏道门必然会誓死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身披金甲的大师兄与张果老、何仙姑二人向我走来时,我凝重的问:“大师兄,你去世了?” “这就是命数,谁也无法改变。”大师兄眼神凝重的嘱咐我说:“那夏玲珑的身上已经被南斗星留下烙印,一会儿我去各门派交代一遍大劫的事情后,会去缠住她十五年,你自己保重,切记要以天下大任为己任!” 十五年,也许有大师兄在,像夏玲珑所说的明年七月初七,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儿,但我依然长呼了口气的问:“那大胆呢?” “你是说蛮夔?”张果老从旁问。 我点点头,告诉他们:“大胆是我朋友!哪怕他化身为蛮夔,也是我一定要救的朋友,而且我不想看他做错事。” 张果叹了口气说:“妖邪并起,天下将乱喽,太乙真人让我八仙下界,目的就是应对这次劫难。” 虽然我知道会有天地大劫,而我自身也是应劫之人,只是这个劫到底从何而来?又该如何应对?九龙门前跃的时机到底在什么时候会出现。一系列的疑问充斥着我的大脑,而张果老能知晓上古时期的事情,可见他年岁活的确实够久远的,所以我问他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大胆到底会不会有危险? 张果老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远古的故事,他说上古三皇时期,自轩辕族一统天下后,因为他们之前曾受到各部天神帮助才得以打败蚩尤,可胜利过后,那些个天神自视甚高,导致后来各族频繁作乱。而且天下初定,本来就不是特别安稳的天下,又没多久出现了两大天神争夺炎黄子孙信仰的图腾,双方大打出手导致华夏风水改变,最终让黄河变得年年泛滥。 后来人家黄帝执政一百年后,把黄河的烂摊子一丢,也率领部族强大的人拍拍屁股上了仙界,人间交由少昊,后来是颛顼,一直到尧的父亲帝喾掌管,天下一直都处在无为而治的社会现状。 当时还是帝喾来统领天下时候,华夏民族的活动范围是非常小的。一直到尧的母亲陈庆都,在林中随家人出游,乘船游玩时,溪水下跃出了一条赤龙,后来那赤龙始终跟着庆都,家里人虽说很害怕,可赤龙非常友好的护送他们回家,等庆都进了家门,赤龙才离开。第二早上,庆都醒来,发现床边放着一副英俊青年的画像,画像上写着‘亦受天孕’,结果,没多久尧应天而生了。 尧长大后,也可谓是雄才大略,他与各部族交好,又开始发展经济,治理黄河,不过依然还会有各地妖人作乱,虽然那时候是黄帝掌管的仙界,可他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尧在之后禅位于舜后,舜帝对各族也都是采取怀柔政策,暗地里继续力量,可黄河却始终泛滥,后来舜派‘鲧’去担任治水大臣,但鯀也是无能为力,迫于百姓生存,鯀盗取息壤,被黄帝被斩了首,之后才有了大禹的降生。 然而大禹不像前几位帝王那样怀柔的政策对各族,在大禹的心里,只有华夏才是天下之主,你们只能来朝拜我,不能来勒索我。张果老说,大禹治水的事情流传至今多数都是歌颂功德,实际这个过程很是艰难的,到处都是捣乱的妖人、孽龙、天神、妖魔者不计其数,所以大禹是一边治水一边杀出的天下。 大禹受命于天,一己之力会天上群神,逐出作乱共工氏,后有河伯献图,又修习水经,得伏羲度量天地的玉简,几乎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治理了黄河,但黄河属于风水大脉,如果不稳就会引发华夏动荡,禹王本铸九鼎欲镇压天下风水的时候,出现了一条真龙作恶,他一气之下将真龙击伤,后用九鼎镇压真龙,为黄河打入龙魂,使得黄河变得平静,最终成为华夏子孙的母亲河。 各族在大禹的强势下变得安稳许多,随着大禹的不断扩张,华夏也成为天下第一大国,而他自己也成了千古一帝,可大禹在位时间却仅有八年,但是,有人就会有信仰,后来随着教派的增多,道教与当时巫教发生冲突,禹王助巫灭道,引发一场神与神之间的战斗,也为了后来的封神榜打下伏笔。 提到这儿张果老只是叹了口气,他说:“那个时候大战死了很多的邪魔妖人,三清祖师齐出才将巫教一举歼灭,而同样道士也是元气大伤,所以从夏朝开始一直到商朝灭亡,从未有道士踪迹,而后的姜太公封神榜,也是为了弥补大战过后天界的空缺,对一些个大战后轮回转世,或者隐居重修的道士进行论功封赏。” “那与夏玲珑有什么关系?还有李远山到底是谁?”我又问。 张果老说:“夏玲珑出生有圣人天象,本来应该成为华夏女性文明的先驱者,只不过因为与北斗星君相爱导致后了发生禹王惨死。”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那些死去大巫都是被特殊看管的,可现在夏玲珑复苏了,她就有办法找回当年被杀死的族人,现在我们难就难在禹王鼎身上,因为封神过后,不知道当初神仙们是怎么触动了禹王鼎的风水,导致天上的神仙不能以术法下界,天道为了平衡,神仙更不能直接伤害凡人,否则必会被九州鼎所杀。”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可是,那些死去的巫却不受到这个限制,一旦他们复苏,神仙不能下界,凡人又无能为力,就算最后神仙被逼无奈的下了界,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华夏折腾的彻底灭亡。” 我这回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道教把巫教赶出去了以后,算错了禹王鼎的存在,现在人家巫教很有可能会由于夏玲珑的复苏而导致更多人的苏醒,那些死去几千年的人,他们怨气就可想而知了,一旦那些个大巫们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绝对算得上天地大劫。 我有些疑惑的说:“那不对啊,为什么我大师兄可以下界,还有你们八仙可以下界?” 张果老指着我大师兄说:“他是天地正气所化,与禹王鼎相通,而且他的所作所为均是仁义礼法,没有私心,所以不会受到禹王鼎的干涉,可换了别人就说不定了。”而后张果老说了一句非常现实的话,他说:“毕竟神仙不也是人变得么?” 至于八仙下界,张果老说他们本是海外散仙,后在凡间成道,与远古无关,没什么大实力,也没什么职位,九州鼎以及玲珑宝镜下留的修为较小,换做别的神仙下界,可能还不是他们对手呢。 大师兄在嘱咐了我几句后,化为一道金光追向了西南方向,剩下我们几个的时候,我有些想通了,神仙下界实力必须与凡人相当,所以何仙姑哪怕多么厉害,她只要下界,还是打不过玄虚道长的。 “大胆会死么?”我又问。 张果老说:“那就要看他们两个谁能打的过谁了,再或者一个脑袋里出现两个思想,这样的应该做精神分裂症。” “你怎么知道精神分裂症?”我特惊讶的问。 张果老指了指天上:“你以为上面很好么?大家都是没事儿趴着看人间都发生了什么,除了吃就是睡,都要待傻了,而且神仙下界一次也不容易,财神爷下来那次,你也看见了,他自己找了个牌子扮演什么路人甲,这也就是憋得难受,没过多久他也得再上去,这回我老头子被特批下界,趁着天地大劫没来之前,我要好好溜达溜达,散散心,看一看世界的变化。” 我有些郁闷的问他,难道天地大劫要来了,他不需要做点什么么? 可张果老却说,大劫之下,必有应劫之人去做,他们做的,就是等待时机,时机到了,一切就好办了。又因为夏玲珑醒了,她会牵动所有当年死掉的人重新苏醒,张果老选择出去散步,也是为了看看这天下有哪几位上古时期的妖人复苏,他也好能及时制止。 他还说一会儿毛驴会将散掉的龙气召唤回来,就这样,张果老以自己牵着毛驴外出不方便为由,没问我答应不答应,自己便一溜烟的没了影子! 第三百七十九章金龙取珠 何仙姑急的直跺脚,指着张果老的方向:“果老前辈,您先别忙着走啊,太乙真人有法旨您还没看呢!” 张果老显然就像是躲事儿一样跑的特别快,留下他的那头小毛驴激动的嗷嗷直叫,当我仔仔细细看着毛驴时,发现它就是一头普普通通的毛驴。我疑惑的问何仙姑:“道友,张果老前辈怎么连驴都不要了?” 何仙姑懊恼的说:“刚刚就在你们进入三色池后,太乙真人的法旨下来了,由于事态紧急我们也就没心思看法旨,等现在平息了,果老前辈居然跑了!” 从古至今,民间流传神仙最多的那位,那就是骑着驴的老神仙,由此可见张果老有多么的贪玩,回想他鼠头樟脑的样子,真确实有那么几分诙谐。而至于太乙真人的法旨到底是什么,何仙姑并没有与我细说,可我要说起身边这趴在地上痛哭的驴,那可真就让人头大了,因为何仙姑说了,这驴可是自宋朝时期就跟了张果老,但下界时一不小心投胎到了凡体,所以它不像韩湘子青牛那样可以腾云驾雾,只真正的能活的像头驴。 但这驴可不是凡驴,它智商很高,也许从心底上它与祖阿玛家的狗一样,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头驴,张果老嫌这驴跟着他耽误事儿,就把这驴交给我自己跑了。何仙姑还凝重的告诉我,这驴有个特点,它能嗅出来谁是妖魔转世,最最主要的,它还能感受到谁是北斗星君转世。 当何仙姑化为青光离开后,叫英凡的青年此时正仰头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何仙姑离开的方向,他握紧的双拳,情绪显得十分激动。玄虚道长领着英凡来到了我的面前,他惊异道 :“胡宗炎已经成仙了?” 盯着大师兄脱去的凡体,我叹了口气说:“他本就是仙。” “那怪不得胡宗炎可以不必入那地府轮回。”玄虚道长表现的略有所悟。接着他指了指旁边的英凡说:“这是我玄孙,穆英凡,那个什么华夏三门,好像是我孙子参与创建的,之前的事儿都是误会,现在胡宗炎已经成仙,天下妖魔并起,你们作为后生,一定要携手并肩,共渡难关。” “你好。”穆英凡对我伸出手,他眼睛很长,如果与他对视,很难捕捉到他的瞳孔,这样的人全都是城府极深的人。我不太喜欢与他接触,有可能是因为见到玄虚道长为他补足命格时,那双眼的炽热让我产生了反感的心里。 我没理穆英凡,而是继续走向那头驴,对玄虚道长说:“瓦屋山风水已经破了四分之三,还是先恢复风水要紧。”到了毛驴近前,我拍了拍他的屁股,对还在跪地痛苦哀嚎的毛驴说:“别哭了,一会儿还要想办法将龙气召唤回来。” 毛驴‘阿。。厄’几声后站起了身,抖了抖毛发,裂开大白牙,它驴眼通红,像是那受了气儿的小媳妇似的。再看瓦屋山,由于破了风水所致,山雾自池中蔓延弥漫四周,导致此处的雾气变得格外的浓厚,天边朦胧中金黄的太阳,也是在告知我们天已经亮了,再看四周草木,皆如秋天般凋零,树叶缓缓飘落,草木枯黄,瓦屋山流露出了一片死气。 “道友这是要如何恢复此地灵气?”玄虚道长问。 那头驴挺起胸膛上前一步,发出几声驴叫清了清嗓,就当它站在池水边仰头要嚎叫的时候,我拍了下它的屁股:“先别着急,等一等。” 那驴眼朦胧的望着我,刚刚我有想过通过道气的触摸来与它交流,可这头驴很奇怪,满脑子都是驴叫,压根儿就不会人语,制止它的驴叫,原因是我打量了下四周,回想起刚刚跃入水池后所发生的事情,如今我也明白了这个风水局的特点,就像张果老所说,李远山是取天地人三种水将真龙一分为九,如果让毛驴喊龙,就算是喊回来,也需要好多年才能恢复本来的灵气,而在这期间,山中灵草也至少会枯萎一半。 这座风水局让我想到了一个关于趵突泉的风水阵,具体事儿咱们简单提一下,就是有一个南方的风水大师路过济南,被济南的72泉水所迷,又说这泉水能出贤人,不信各位可想一下孔夫子,孔子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而这七十二贤者,也与山东七十二泉水的风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话说大师在济南住下,琢磨着周边风水,后他发现济南是一艘大船的,而船舵则是趵突泉以及另外的一座泉眼,咱们也记不住了,后来他算出时日,在这两个泉眼里各插上99节竹竿,同时找到第一百根儿竹竿放到租住的房屋内,并且叮嘱了房东一定不要动他的竹竿。随即风水先生回到自己的家乡,找到72口枯井,分别丢入竹竿,等到了子时,在72口井中布下八卦阵中的巽位开坛做法,因为巽属风,子时属水,以水载舟,再用风来驱赶风水。 等阵法开启,整个济南刮起了大风,连同七十二口枯井冒出了水,可进行了一半忽然阵法失灵了。风水先生就急忙赶回了济南,气呼呼的跑去问房东大妈,你动我杆子了吧?房东大妈说她洗了一堆衣服,没地方晾,正好看到土包上插着的竹竿,就给拔下来晾衣服了。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一场巧夺风水的战役失败了,而且这种窃风水,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必遭天谴。 瓦屋山的三色池,属于天地灵穴,也是风水阵眼所在,并且此山有72条瀑布,81个泉眼,而且兰溪瀑布落差1000多米的声响宛若水龙临世。而我便是要效仿前人,将兰溪的水龙引入到三色池,恢复此地的风水。 三色池中的颜色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一旦全部消散,那风水便是破了。等我把事情简单的对玄虚道长一说,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问我:“那兰溪水龙向下,三色池却在山顶,怎么才能引过来?如果引过来能否改变当今的现状?”玄虚道长指着周围已经枯黄的花草树木,也是一脸的凝重。 我问:“现在龙虎村还有多少人?” 玄虚道长说:“抵御阴兵过境,死伤十人,如今能用者,已不足三十。” 我双手背负站在山巅,目光顺着雾气眺望,山中藏雾而不散,此地多为风水宝地,大师兄已经脱去凡体,代表着死亡也象征着新生,不论如何,长兄为父,我断然不能让他肉身成为野狗腹中食物。 我说:“三色池为圆形,像极了一颗珠子,只要我们以竹子搭建一所金龙桥,再以青铜镜放置兰溪瀑布下端,而金龙桥需要放置一尊金龙雕塑,随后我以风水术法可请水龙取珠,待水龙出水的瞬间,你要命人把青铜镜撤走,我便能引来兰溪水龙气,注入三色池,重新恢复此地风水。” 玄虚道长面色大喜的问:“几成把握?” 我说十成把握,毕竟前有毛驴喊龙,后有水龙气滋养,那天地灵穴本就是夺天地造化而生,虽然一分为八,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消散的,而只要三色池的风水不破,兰溪水龙还是迟早会再次形成的。 我大战过后,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大师兄的惊天一剑斩掉了黑龙的尾巴,也宣告了天劫的接近的开始,至于他现在去了哪里我不再知道,只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与毛石,也将再无大师兄的庇佑,因为他本为南斗,应保护天下人而生,所以他不会伤害任何人。 金龙雕塑的事情,那穆英凡说包在他身上了,而且他又疑惑的问玄虚道长:“祖爷爷,周围的草木枯黄,生气在一点点消散,靠风水真的可以恢复?而且风水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的神奇么?” 玄虚道长凝重的说:“风水本就是夺天地造化而生,英凡,你有皇者命却无王者气,所以你千万不可碰任何与权力有关的事情,除非能找到相比九嶷山一样的天地灵穴,在你父亲百年过后,将他葬于此地,补足王者气,即可君临天下,不过之前的所有事情,都不要去强求。” “孙儿明白,只是那仙姑。。?”穆英凡叹了口气,显得很失望。 “仙姑的事儿不要再提了,那是我受到鬼妖蛊惑所为。”玄虚道长语气严厉。 天地灵穴?天地灵穴岂是那么好得到的?有句话不常说么,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没有福德的人居住在天地灵穴也会被天意所改,我观那穆英凡身上的邪气要比正气多,怎么可能会有那种福分? 最后我们趁着阳光充足的时候下了山,一路上还是冰天雪地,山间的阴风很大,吹的我也是直皱眉,不过寂静的山路因为有了毛驴而变得不寂静,它可能是一头多愁善感的驴,动不动就要哭几嗓子。 等以赶尸术带着大师兄的肉身回到了龙虎村,山下的雾气已经散了,看向原本阴兵对峙过的地方,发现那里有着一道长约十几米的深沟,沟成剑状,四周被斩杀掉的阴气也不断的没入到了沟中,我心中惊叹,这天师道能在此地镇守,果然有着很强的后手。 第三百八十章辟谷问心 虽然说大师兄已经成仙了,可肉身终归还是要入土为安,在我国的西南一带,多数的村寨都有着自己的火葬场,所以当穆英凡出村寨准备东西的时候,我领着大师兄的尸身按照玄虚道长的指示走向了龙虎村的深处。 像大师兄这样修习过术法的人,因为异于常人,尸体假如放置久了,那很有可能会发生尸变,所以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塑造金身,二是火葬。身后跟着那头毛驴,我们一直到了大山中脚下的窑洞外。 对于大师兄的死我倒没感太多的悲戚,毕竟我有慧眼,大家一旦遇见还是能彼此交流的,所以指挥着师兄的尸体迈进了窑洞。心里默念:“大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所说,以天下大任为己任!”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头驴听懂了我说话,它居然又一次哭了‘阿厄’而他这一哭不要紧,漆黑的窑洞内,大师兄的肉身竟然散发出了红、黄、白、黑、绿光,我一看就明白了,这不是金木水火土的五种颜色么?眼见着大师兄狼狈的遗体居然一点点的再次恢复了原本的俊朗的面容,他衣服上的褶皱已经开始变得平滑,仅仅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变得犹如平常一般英武不凡。 我内心惊呼:“这是只有传说中得道高人才会有的金身!”香气弥漫四溢,大地上本来含苞待放的杜鹃花在此时纷纷绽放,干枯的窑洞外浮现了一层层的青苔,紧接着大山晃动,窑洞前忽然掉下了一块儿巨石头封堵住了洞门。 因为这是‘天葬’!我所说的天葬不是西藏中那的那种割肉喂食秃鹫苍鹰,而是老天爷给你指点的丧葬,好似张道陵的祖父掉入那大地裂缝后,裂缝又一次合上一样,这次也与传说相同,就是因为老天爷不想大师兄的肉身毁掉,所以天意将他塑造成金身法相,巨石封山,葬在了这山洞内。 此时我的内心无比的复杂,虽说苍天无情,可有的人,他一生下来就是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世界!我矗立原地,回首望向西北方向,这个方向的尽头,就是昆仑山,李远山说他来自昆仑,大师兄也说他也来自昆仑,可昆仑山除了是华夏龙脉之祖以外,究竟那里还有什么? 叹了口气,大师兄的天葬就这样在一片五光十色,百花争艳的环境中告下了帷幕。我拍了拍了身旁的驴:“走吧,还有事情没做呢。”等驴一起身,我翻身骑了上去,那驴当时就要暴,不过我掐着它的耳朵继续说:“我可跟你把话说明白了,张果老走了以后,不是让你留下来给我当祖宗的,老老实实的听话,要是想跑我不拦你,但不想让人抓去做了驴肉火烧,你还是消停点好。” 那驴的身体立刻就僵硬了,‘阿厄阿厄’的叫了几声,耷拉个脑袋显得特别不甘心,但依然还是按照我的要求走了,还别说,这驴坐起来特别的舒服,在农村的长大的都知道,骑驴要骑在屁股的位置,这不像骑马,因为驴的腰背是弯的,所以骑上去会硌得慌,但驴屁股大,坐在屁股上感觉像是坐个肉垫子。 我胯下的毛驴,那绝对是肉厚十足,坐起来不仅稳,还非常的舒适。由于准备铜龙,铜镜的也得需要时间,更何况建立金龙桥也是需要时间,而且我觉得既然大师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应该通知下毛石。所以,我骑着驴出了迷魂阵,到了面包车找到了自己遗落的手机。 高照的艳阳因为风水被破了,所以始终都淹没在了浓雾之上,头顶上天空像是被扣了一个巨大的锅盖。 拿出手机拨给了毛石:“二师兄,大师兄成仙了。” “什么?大宝你怎么了?什么成仙了?”毛石连续发问。 我把事情前因后果,以及天地大劫,包括上古异族复苏,大巫可能转世的消息告诉了他,毛石听后沉默了半晌,他说马上就回国与各门商量这件事儿,并且山门不可一日无主,他理所应当的要回到茅山重新执掌大印。 然而挂了电话前,毛石说夏玲珑的身份他也调查出来了,按照史料以及宗教记载,夏玲珑是云南、缅甸、泰国、老挝、越南、这几个地区在明朝以前信奉的金彩女神,也是巫教主神之一,象征着仁义、友爱、生命。 我心里打起了鼓,大胆被人指使背尸过往云南,我觉得夏玲珑应该是在北方出土,那其中绝对还会隐藏着一个遥远的秘密,而且夏玲珑自始至终只穿嫁衣,这便是心中执念的一种表现。 所以我还猜测,她与李远山必然有着一场未完成的婚约,这才导致死后千年依然滞留人间,而三色池下的无量洞到底是怎么诞生的,那就不是我能考虑的了。准备下车的时候,正巧看到扶手箱的下面掉落了大胆的手,我拿起来翻了翻,其中通讯录上,出现了一个名字——‘阿吉’。 收好了手机,心中做好打算,毕竟云南之行是必须要去的,手里的巨款还要等待何航为我洗钱,再者查一查阿吉,也好能试一试到底是谁要夏玲珑的尸体?检查了一下面包车后,我招呼了下那头驴,又骑在它身上,缓缓的去往了龙虎寨。 玄虚道长带领着幸存者忙着整理家园,村里的小孩子非常少,多数都是老头老太太,中年人、青年完全没有。由于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找到玄虚道长打了声招呼,自己便去了他们寨子的道观。 进观前,不顾毛驴的不满,将他留它在外,我坐在那威风凛凛的天师象下。我闭上眼,打坐,心中默念起了吕祖心经,随着敌人的增多,我的实力与之相比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所以这一次我在天师观问心求道,按照吕祖心经所言,为道者首重修心,其次修法,如今我法术皆会,可心智却不足以支撑纯阳剑法坚持太久,所以,这次我选择辟谷修行,粒米不进,清晨直饮露水,苦修道法。 在这场问心的修行中,我见到了大师兄曾对我说过的那句‘修法者游走阴阳,受到天地间污浊之气的侵扰’若想真正修行,只能修身以正气,让百邪不侵。 辟谷期间,我的意识也曾模糊,身体的饥饿感不断侵蚀着我,好几次我都要坚持不住了,可当咬牙挺过去以后,我见到一个人的背影,他很高大,穿着白色长袍,声音浑厚有力的说:“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 [论语上的话:“不知道命运,就不能够做君子;不懂得礼,就不能够立身;不识别言语,就不能够识别人。] 我问:“那君子又为何命?” 那人依然不回头:“君子即为天命,应天而生,因道而终,顶天立地,存于天地正气之间,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人间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君子的命就是天命,应天命降生,追求理想而亡,做人顶天立地,立身于天地之间堂堂正气之中,那正气它赋予万物而变化为各种体形。在下面就表现为山川河岳,在上面就表现为日月辰星。在人间被称为浩然之气,它充满了天地和寰宇。] 可忽然,白衣道人身旁又出现一名黑衣道人,他同样没有转过身,冷哼道:“那有何用,于我而言,我死既天下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辟谷的期间,我意识模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飞速旋转,而只有那黑衣与白衣二人一动不动背向我,他们好似代表着我内心中的两种想法,也或许象征着两种人生。。。。。 第三百八十一章继承意志 一黑一白的二人背对着我,当黑衣人开口时,白的就会闭嘴,而且每个人都有一堆大道理,不论是白还是黑,二者就好似苍蝇一般在我耳边没完没了,他们嗡嗡嗡的乱叫,吵得我真的心烦意乱,再次闭目,眼前所看到的世界已经不再是龙虎村的道观,只见周围除了白茫茫一片以外,四周皆为虚无,除了我之外,再无他物。 突然,又有一个声音传出,他飘飘忽忽,很像当年我见到元始天尊时的场景,他说:“你懂了么?” 由于身体虚弱,我低声回道:“我懂了什么?你到底是谁?” 可我的话音刚落,脑海就现了幻觉,因为面前忽然变了样子,我身处在深山老林中的村落,那是一个午后,夕阳如血,我手提屠刀,冲入到了一所村子,自身不受控制的一刀一刀的斩杀掉了所有的人,鲜血弥漫染红大地,当四周一片寂静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这里很熟悉。忽然我面前出现了一名女孩儿,她穿着花棉袄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我说:“大宝不要啊,是我啊大宝,你为什么要杀了全村的人,为什么!” 她是‘陈晓梅!’我猛的惊醒,冷汗也顺着额头流下,在我左右茫然回望时,我看了那被砍掉脑袋的四丫,目光所到之处,均是一片血红,并且我的脚下已经堆满了残破的尸体,这一切到底为什么?我的手忍不住的开始抖,面前的陈晓梅大声的质问我:“是你,是你杀了全村的人!张大宝我苦苦等你,可你却是魔鬼,你是魔鬼!” “不是我!”我的感觉真的要疯了一样,回想起了陈晓梅的情意绵绵,四丫的天真可爱,还有陈小兰的泼辣有趣,陈小竹的文静恬淡,我怎么可能会对她们挥起屠刀,这些人绝对不是我杀的!猛地将屠刀一丢,我疯了似像是个眉头苍蝇那般逃离了这里,就这样,一直的跑啊跑。 忽然,一块儿石头将我跌倒,额头朝下,狠狠的摔在湿润的泥土之上,但我依然疯了似的想要逃离这里,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的景象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换,到处都是死尸,我所能见到的一切,不论高楼大厦,不论高山峻岭,不论沧海江河,截变得残破不堪,我很害怕,因为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继续跑,就像是电影里的阿甘那样,不敢有任何的停顿,在一个场景,跳跃到了另一个场景,过路的场景中我看到了大师兄、大胆、二师兄、舒化春,还有好多好多熟悉的面孔,甚至所有我曾救过的人,这些人均一个个的惨死。 孤独,我感觉到了死寂般的孤独。最后当我停下的时候,发现脚下躺着的均是身穿僧袍的僧侣,他们同样死相凄惨,直到我抬头看去,天边出现一座云顶中的古城,在古城的城墙上,端坐着一位浑身散发金光的绝色佳人——‘蔣诗雨’。 对方容貌就是诗雨,可气质却截然不同,她圣洁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与我相望。不过,我在见到了她的时候,那种孤独感消失了,所以我大声喊:“诗雨!是你么诗雨!” 对方不回答我的话,只是在我面前不住的冷笑,我很慌张,虽然知道这是幻觉,可我依然还是很害怕。于是我仰起头,不住的旋转,质问着最初的那个声音:“到底你是谁!这一切又是什么!” 那声音又一次说:“佛有三世,即过去,现在,未来。现在你可明白?” “我明白什么!你到底是谁,给我出来,张家铺子的人是不是你杀的!我次奥你大爷。”我疯了一样的质问。 “那村民本是无辜,因你而死,所以罪责在你,即为你的过去;尸骸遍地,苍天将变,你将踏骨西行即为现在;她高高在上,俯瞰苍生代表你的未来。如今,你可曾害怕这一切的发生?如果害怕,。”那个声音又说。 可没等那个声音说完,四周的幻觉被绞了个粉碎,就听空中传出龙吟虎啸,接着我观一条青龙遮天蔽日般划过头顶,又一浑厚的声音喊道:“在贫道的地盘上,来抢天尊的人,这样做确实不好,想必阁下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佛之一的过去佛吧?” 忽然,我脑海一炸,眼前再次变为了黑白相争,刚刚脑子里的场景消失不见,我自语的念着那个名字:“过去佛?燃灯佛祖!” 可就在这时,黑白二人同时转过身,他们均是无面,二者先由黑衣问我,黑衣说:“有我在,哪怕山崩地裂,你可活,哪怕天下人尽死,你的亲朋好友不会死,仁义礼法,天下大任,应劫又与你何干?有我在,阴阳秘法可成,以邪术祭练,虽不可成仙,但却依然可屠仙!” 另外白衣人上前,他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为君子,上可顶天,下可立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你自己选吧。” 是啊,我冷静了下来,就如黑衣所说,阴阳秘法,符咒篆术,以及在魔心法师包里捡到的黑法,舒化春给我的降头术,我可以有很多种办法,通过邪来达到天地灵草一样的效果,以邪养邪,直到天下谁也奈何不得我。 但是,我此时才觉得,人这辈子有一个好的人生导师很重要,是大师兄教会了我做人做事,使我摒弃了曾经的偏执与天真,哪怕我真的犯了五弊三缺中孤星,可现在想想我孤独么?如果在做对的事,哪怕一路上只有自己,那依然会有同行之人,所以我不孤独。 因为我想成为大师兄那样的人,于是我毅然决然的走向了白衣,就如大师兄所言,君子应当顶天立地,怎可像巫祖那样苟延残喘于人世! 当我们相距不足一步之遥,对方的面容渐渐的变的清晰,他成了大师兄的样子,接着缓缓的对我张开了手臂,嘴角上扬的样子像是在对我表示欣慰,我也随他笑了笑,成仙也好,为凡也罢,或许这就是大师兄他永远活在我心中的形象,与他来了一个熊抱,我低声说:“放心走吧师兄,就算北斗来了,这个世界还有我呢。 大师兄化为了点点星光,犹如银河一般盘旋在我的四周,渐渐的他与我融为一体,与此同时,我睁开了眼,与那天师象四目相对,诡异的发现面前张道陵的雕塑,他居然咧了嘴笑笑。阳光挥洒全身,暖意洋洋的,很舒服,我眯着眼,能看清周围堆放的东西还如我进来时那般,道观庄严,只是香炉上没有香火。 我想起身,可身体却已经发麻了,并且觉得皮肤发紧,等我看向自己的手臂,又见表皮上长了许多的污垢,它们像是鳞片一样渍在我的身上,活动下手臂,就见刷刷的往下掉脏东西。我心里一惊,因为人吃五谷杂粮,身体上堆积的毒素很多,道士常年清淡饮食,久居深山,餐风饮露,时而辟谷苦修,目的便是排除体内的浊气,而我在这次问心求道中,居然成功的排除体内的浊气。 而这浊气可不单单是身体的杂质,因为君子如玉,只有心智干净的人才可以称得上君子,如那白衣变为大师兄的模样,所以我算是继承了大师兄在凡尘中的意志。 忽然,我听见门外传来人们的讨论声,先是有人说:“山主啊,这都快一个月了,求心问道也没有需要这么久,快点叫醒他吧,他要是再不醒,瓦屋山的灵草就要毁了。” “是啊,山主啊,还有那头驴,您说那驴不能打,留着有大用,可您真不知道啊,那驴偷偷的把我珍藏了五十年的果酿都给喝了!”又有哭诉。 “对啊,这次一定叫他醒来。”人群开始纷纷起哄。 玄虚道长说:“大家冷静一下,张大宝乃是茅山密宗掌教,又是南斗星君的师弟,这次求心问道至关重要,你我即为修道者,自然懂得其中的凶险,如果他要是问道失败,是你我的过错,南斗星君要是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又有人说:“山主说的有道理,南斗星君一剑斩掉了孽龙的尾巴,的的确确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抵抗的,要不大家在等等吧。” 我苦笑了一下,原来自己居然已经在道观内求心问道一个月了,待我起身将身上的污渍清除干净后,就觉得自己像换了一个人,感受到胸中浩然之气居然有了一丝万马奔腾之势。接着,我面对张道陵的雕塑,脑海里想起了那个幻境,龙虎相伴除了他还能有谁?张道陵是太上老君敕令为仙的道人,也算是太上老君的弟子,于是我捡起了案台上的香点燃,恭恭敬敬的给他上了香。 “多谢道君能出手相救。”我稽手行礼。 ‘吱’的一声,身后的木门被人在外面推开,玄虚道长走进来与我四目相对时,他满脸皆是惊讶之色,他稽手说:“恭喜道友问道求真,通达天心!” “那可真要感谢前辈护佑之恩。”我也真诚的说。这个咱们可是说的实话,都知道铁拐李为什么瘸么?神话传说当中,铁拐李可是非常英俊的,不过他在荒山之中神游太虚的,途中来了那么一只老虎,老虎可能觉得铁拐李味道不错,几下子就给他吞了,导致他神游太虚后,没了肉身,无奈之下只好投身在了一位饿死街边的瘸腿乞丐身上,就这样几千年了,他那瘸腿也一样治不好了。 随着周围人的贺喜,我也忙说:“前辈,金龙桥已经耽搁多日,现在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去三色池,引水龙入穴!” 第三百八十二章驴大王 看的出整个龙虎村的人已经急不可耐了,一个月期间,三色池的九分龙气已经散去六道,如今只剩下三道龙气承担瓦屋山百草供养,显然三道龙气不足以支撑那些天地灵草的成长,但幸亏他们能与其余六道彼此呼应,不至于跑的太远,但依然若不及时喊回那跑掉的三到龙气,可能这瓦屋山从此以后将再无天地灵草的诞生了。 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也有点担心那逃掉的龙气到底有没有神游太虚,被大家簇拥着出了门,见龙虎村在一个月的期间里,整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连远处破损的水车,已经被重新立起,只是在这份看起来平淡的外表下,湖泊水却已经至少下降了三分之二,眼前的小溪干涸,草木枯黄,前些日子下的大雪已经融化,山上的杜鹃花凋零,满山遍野除了苍松翠柏依然坚挺以外,此山再无任何灵山宝地的样子。 穆英凡在远处小跑过来,他气喘吁吁的说:“恭喜先生通达天心,但是,您能不能管一管那头驴?” “驴怎么了?”我特惊讶,给我感觉好像这头驴的性格比较外向,活泼,好动,但听他说完,我就知道了,此时我断定了,如果这头驴离开了我,那百分之二百会被人抓去做驴肉火烧。 周围的老头开始向我控诉,说驴不是普通的驴,因为它不吃草,唯独喜欢吃肉喝酒,可龙虎村饮食清淡,怎么可能会有大鱼大肉?那现在问题来了,这头驴出去劫道!它会在闲暇的时候跑到公路装死,等车一停,他就会拦住过往的车辆,抓住机会直接一脚给人踢昏,然后抢走对方携带的零食。更让这些老头子们深恶痛绝的就是它还偷东西,家家户户的果酿根本就逃不过那驴的鼻子,等被人发现了,它见偷不到酒了,于是跑去周围的村子捣乱,纠集了一帮狗驴好友,开始为祸乡里。 现在,惹毛了人家村民,被人追赶到了迷魂阵,由于龙脉的衰弱并不足以支撑迷魂阵的瘴气,这头驴也就没跑了,结果就被那些村民将它堵在山下,众人发誓要扒了它的驴皮。 一听那还了得,这驴投胎为凡体,要是被人宰杀了,可要经过地府报道,回归了畜生道,那麻烦可就大了。为了龙虎村这个世外桃源不暴漏地址,只有我和穆英凡下了山,赶到了迷魂阵的时候,就见至少有五十人左右情绪激昂,他们人人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事,众人将一群驴狗围在中间。 让我哭笑不得是那头驴的脑袋上,居然还戴着一个铁锅,周围还有四条野狗,三头毛驴把他围在中间,犬吠驴叫,不断的护送它撤退。毫不否认的说,我觉得这头驴很有领导气质。 穆英凡说:“先生你看,这驴怎么办?” 我对他有些反感,这是一种没由来的感觉,好比今天穆英凡穿着一身黄色的衣服,那我今天可能就特别的反感黄色,但人家对咱客气,面子上也得过得去,所以我还算礼貌的说:“直接去和村民谈啊,总不能看着它被宰了。” “说的有道理,那先生你看怎么做?”穆英凡又问。 我清了清嗓子,在草丛中跑了出去,大喊:“老乡们先别忙动手!” 对于我突兀的出现,彼此相距十几米,这一嗓子,那驴兴奋的看向我,‘阿厄阿厄’的叫了几声,当时人群便开始议论纷纷,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质大喊:“你是干什么的?怎么在山里出来的?” “大叔,我是过往的驴友,以为你们在狩猎,可这怎么还抓一头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客气的说。 “驴友?”那满脸胡子的人拎着个棒子走向我,上下打量我一遍说:“那你就是驴的朋友呗?你妈的批不想活咯挖?这驴把老赵家的房顶都掀开了,你是它朋友,那快点赔钱!” “对,赔钱,不赔钱不让走!”人群不断大喊。 那驴听懂了我们的对话,小跑到我身边,到这儿就趴在我脚下‘阿厄阿厄’的狂叫,熟络的样子,外人也能看出我是它主人了,由此也破坏了我本来想当过路人的计划。而且,毕竟人家张果老把驴给我看管,它犯了错我也有责任,所以我说:“那你看赔多少钱合适?” 络腮胡子思索了片刻,那几十人的村民看的出都以他为首,他沉吟了半晌,伸出手说:“五万!少一分钱都不行。” 要不是毛驴太过分,村民也不能这么生气,所以我就答应了。可是人家不干啊,让我立刻拿钱,周围的人也在起哄,不断的向我们围过来的时候,毛驴趴在地上‘阿厄阿厄’的像是在哀求我。 我与他们讲道理,但他们好像认死理一样,就让我必须拿钱,还想抢我的包做抵债,要知道我包里的东西,可都是很重要,万一被他们毁了可就麻烦了,彼此挣扎互拽的时候,那络腮胡子一时不备,被我不小心把他拽倒,结果,他扑了扑了身上的土,指着我张嘴就骂。 耳畔一阵风划过,穆英凡一声不吭的冲过去就是一脚,狠狠的踹中了络腮胡子的胸口,当周围炸了锅要打我们的时候,林子外冲过来一群大汉,那些人拎着棍子,不分青红皂白,冲进人群就开始打,五十多位村民被打的四处乱窜,甚至有好多人被打昏迷了。 战斗以一边倒的形势开始,穆英凡眯着眼,笑着问我:“先生没受伤吧?这些事儿交给我就行。之前我本想直接救了这驴,但因为龙虎村的规矩是外人不可入内的,赶巧现在它跑出界了,那就交给我手下的员工来帮您解决这个麻烦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那十几名大汉下手极其不留情,四处乱窜的村名已经有七八位被打昏迷了。然而穆英凡却很随意的继续说:“给我打,往死里打!” 我厉声说:“住手!” 穆英凡立刻随着喊:“快停手,听先生的。” 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谄媚,但百分百是有事求我,要不然这小子满脸倨傲,他也不能这么听话。络腮胡子的满嘴呀被打掉,嘴唇外豁,额头破裂,洒的到处都是鲜血。甚至一些来凑热闹的妇女趴在满身鲜血的村民身前哭诉。 那些动手的人,他们各个长得凶眉厉目,还非常的有规矩,任何人也不曾多说一句话,由此也足以见得穆英凡是有着很大的威信。但我就当着众人的面,挥手狠狠的抽了穆英凡一耳光。 ‘啪’的一声,穆英凡的眼神立刻变的犹如野兽,他此时此刻再也没有在村落时的温润如玉,目光仿若饿狼一样盯着,蠕动的嘴唇发狠的样子像是在压抑自己的内心。 我厉声说:“所有的事情,都是这头驴闯的祸,我理应赔钱,你凭什么打人!” “山野刁民,你不打他,他不会尊重你。”穆英凡的眉毛跳动,眼神里的寒光顿时让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会讨厌他,那是因为,他现在的眼神告诉我,穆英凡杀过人! “那我打你了,你尊重我么!”我反手又是一耳光‘啪’的一声。 这下周围可骚动了,十几名大汉拎着家伙事向我围过来,穆英凡摸了摸脸,虽说眼神里的寒光很重,但依然表现的很恭敬说:“当然尊重你,张先生,您是风水师傅,祖爷爷说,人的是命天注定的,我虽有帝王之命,却生不逢时,所以身不具无王者之气,一生不可碰权利,唯有风水可窃取天机,助我逆天改命。” 我冷眼盯着他,从穆英凡的眼神里,那是一种极其渴望权利的欲望。他又说:“前几日我与祖爷爷聊过,他说将我父亲葬于九嶷山,便可补足皇气,但九嶷山仅在传说中出现,凡人无法追寻,祖爷爷还说,如果将我爷爷的尸骨,葬于瓦屋山的真龙噬日穴,使我脚底板保留四星,也是可成为一方诸侯。”他顿了顿,语气激动的说;“我自幼对玄门数术没有兴趣,一声只想做官,所以,先生如果您能帮我,任何条件,只要你能开的出口,我便能给的上,而且祖爷爷也说了,他会以玄门法器为你增福增寿!” 听他说完我笑了。穆英凡激动的问我笑什么? 我说:“大劫不过,天下都要毁了,你当官有什么用?” 穆英凡抖动着嘴唇,面色有些红的说:“先生,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乱世出英豪么?” 我笑的差点没背过气去,穆英凡始终在我旁边隐忍,我指着他,毫不避讳的说:“就你啊,没戏。” 第三百八十三章唤龙改运 “为什么?是先生不肯么!”穆英凡显然在暴怒的边缘。 我摇摇头,看得出此人虽说只有20多岁的年纪,可是野心极大,种种表现也是心狠手辣之人。我自从求心问道后,头脑清明,反应敏捷,可这并不是说我就已经成为武林高手了,要是高手这么不值钱,那何苦很多人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呢? 所以,别看我打他,骂他,斥责他,这都会给让他特别的相信我,认为我就是能改变他命运的人,毕竟龙虎村是人家地盘,闹僵了也不好脱身,所以我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尽快处理完此地的事情,也好趁早脱身。于是我说:“风水宝地为德者居之,以眉目含煞,骨中阴邪,就算你将先人遗骨葬入真龙噬日穴,也没有任何作用。” “阴邪?煞气?”他先笑了笑,接着说:“先生,我问您,如今官场是黑是白?” “非白非黑,为灰。”我说。 他又说;“贪官污吏,是好是坏?” 我说:“当然是坏。” “那好,那既然这世界本无黑白,坏人也可做官,那我为何不可?祖爷爷说我不可碰触权利,一旦碰到会有杀身之祸,但祖爷爷说风水可以改变我的命运,可他只知真龙穴眼,然而风水点穴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希望先生能帮我们家完成此愿,何况这三色池始终都是由我们家守护的,那这里的风水宝地,理应葬入我先人遗骸。”他又说。 “我说你没那个命,你还不信,那这样吧。一会儿喊龙的时候,咱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那我就帮你点穴,如果你输了,便是天意。”我说。 穆英凡听后立刻那是一脸大喜,而且我又对他有个要求,必须把这些村民送回去,该赔偿的一分钱不能少,而且还要以张道陵之名发誓才可以。 随着穆英凡的连续指挥,那些个壮汉将这些老百姓搀扶起来,热情的样子好似那村里下乡扶贫的乡镇干部。随着众人的离开,我骑上了毛驴,当时那驴居然打了个酒嗝,呛人味儿让我皱了皱眉,揪着驴耳朵说:“现在去做事,以后再惹祸我就找个兽医把你阉了!” 毛驴一夹腿,歪着头咧着嘴看向我,绝对是谄媚相,我又说:“快点走,别耽搁了。”听我说完,毛驴与他的几位朋友打了招呼,在一片狗叫驴嚎的声音中,我骑着驴回到了龙虎村。 穆英凡始终跟在我身后,身旁的驴脚力很足,上山下山均是一路小跑,等我们到了山顶发现人都已经差不多都到位了。只见三色池上方横跨过一座竹子搭建的桥梁,池水不如最初那般的三色分明,浑浊的样子好似一个小型的臭水沟,不过桥梁倒是建的不错,翠竹与翠竹之间严丝合缝,还看桥梁中间的位置,摆放了一尊金色的铜龙雕塑,龙头探出桥梁,正对着下方的三色池。 这桥绝不能以石头搭建而成,那是因为石头属土,土生金,但是金放置于土上,会被土克制,丧失了金原本的刚性,翠竹属木,何况竹子的灵气很足,古代一些大户人家均喜欢在院子种竹,这其实也是一种养正气的手段。 随着人群围了过来,我问:“都准备好了么?” 穆英凡从旁说:“都准备好了,下面也有我的人,先生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撤走铜镜,但是。。。你我的赌约到底是什么?” 就算没有他的生辰八字,我也看出来此人全无官运,可是他自己不信,要知道单凭什么脚踏七星,是不足以断定命运的。其实,这与人的八字吉凶祸福相差不多,都代表着某种命运的权贵,以前流行称骨算命,难道骨量足的人就必然会好么?还有人问过我,为什么有的人长得天庭饱满,耳大鼻阔,五官端正,可依然穷困潦倒,朝不保夕。 其实,像是八字,每天的时辰当中初、中、末的命运都是有所差异;还有出生地点,因为北方属水,南方属火,东方属木,西方属金,每个人的五行与他出生地还会造成命运的不同;还有出生环境、男女性别、自己的名字、家庭背景、后天际遇、祖坟风水、阳宅的风水、面向骨相、自身修为、积德行善,都有着改变你本来命运的可能。 何况若想成就帝王伟业,必须要天命所归,而且降生时伴随天降异彩,不单单这是一个脚踏七星能够说明什么的,不论别的,光看穆英凡阴邪气,最大的成就也无非就是吕布而已。 我说:“赌的很简单啊,现在你赤裸上身跳入池水里摸鱼,要是能摸到鱼,那你本身便有王者之命,到时我为你点穴便不是泄漏天机,要是摸不到,那就不怪我了。” “摸鱼?这里哪有什么鱼啊!”穆英凡不解的问。 人家玄虚道长明白的多,当时就推了下他,一脸严肃的说;“让你做你就做,不要有那么多的疑问,风水本是与天争命的奇术,哪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祖爷爷说的是。”穆英凡彬彬有礼对我鞠躬道歉。 我觉得他年纪别看不大居然能有如此深的城府,日后不管从事任何的事情都绝对为一方人物,但玄虚道长说他这辈子无法碰权利,具体是什么,因为我没有对方的八字,所以也就无从得知了。 等穆英凡宽衣解带下了三色池水后,四周并无任何的不同之处,解开青囊,又取出纯阳剑、符纸后,所有人的目光均投向我。接着我牵着那头醉酒的小毛驴走向了翠竹桥,路上我对它说:“按照你的方式喊龙,估计要多喊一会儿,一会儿你尽可能嗓门大一些,我让你停,你再停。” 毛驴重重的点点头,又咧开了那招牌的牙齿,迈着四方步,与我肩并肩上了桥梁,一直等到了桥中央,让毛驴站好位,我先以符纸贴在金龙的双眼。手持纯阳剑,舞动半晌:“太微玄宫,中黄始青,内炼三魂,胎光安宁,神宝玉室,与我俱生,不得妄动,鉴者太灵,若欲飞行,唯得诣太极上清,若欲饥渴,唯得饮回水玉精。都毕也。” 分别对准龙眼贴好了符篆,取出符笔,对着龙眼‘啪啪’就是两下。大声吼道:“真龙开眼,太上老君如律令!”接着我踢了一脚毛驴:“大声喊!” 那灰毛驴酝酿了好久,扬天大吼“阿~厄!阿~厄!”,这驴叫的声音绝对卖力,而我的目光紧紧盯着那金龙双眼上的符篆,两枚符纸的目的,便是压制水龙取珠,等到失去的龙气归位才可放出来。所以,我手掐法指,咬紧牙关,双手抖动,冷汗不由的顺着额头往下滴落。 然而驴叫半晌,天地色变,七色祥云漫天,厚重的云朵渐渐的遮挡日光,云山雾绕,风起云涌,古人有云:龙行有雨,虎行有风。所以着云朵带有着极强的水气,只不过是滴雨未下而已。 我咬紧牙关,那驴一直嚎叫,最后驴叫声越来越大,渐渐的‘阿~厄’的叫声,变为了龙吟虎啸般的天音,大风呼啸,龙声自驴口传出,最后回荡在云霄之上。 四周的老道士们无不惊讶连连,半柱香过后,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骏马嘶鸣,七色祥云涌动,化为一匹白色骏马,自九天奔腾而下,声势浩大,如风雷随动,骤然间,那白马一跃到了三色池内,化为一条白色鲤鱼,盘旋片刻后钻入水下消失不见。 我手持法剑大吼道:“开始摸鱼!” 第三百八十四章鲤鱼啖体 白马入了池水中并没掀起任何的波澜,而穆英凡却急切的蹲下身摸鱼,他说自己就看到鱼在水中,可怎么也无法摸到,然而奇异的天象并没有散去,云雾重叠,风起云涌的气势仿佛要将整座瓦屋山吞没了一般。 “鱼!鱼!鱼在哪!”穆英凡不断的自语着。 我又一次大声叮嘱身下的穆英凡:“一旦九龙归位,必须出来,否则有大祸!” 可穆英凡的注意力全在那钻入水下的白鱼身上,而我身旁灰黑色的小毛驴更像是着了魔,它口中发出龙音,看的出它此时已经没有了神智,全凭着一张嘴再吼,那双眼弥漫了一层猩红色。紧随着不到三分钟,七彩云朵又凝聚成了一匹奔腾骏马,这马肋生双翅,鬃毛漆黑如墨,身体却犹如骄阳烈日般耀眼,我听玄虚道长喊:“这马就是迷天马,我曾在古籍看到过,只要它回来了,那十万大山风水阵法可恢复。” 骏马由云朵而成,它本该无形,可却被李远山赋予了形,而且迷天马的作用是要将天迷惑,所以它长得格外神俊,并且速度非常的快,此次没有像喊白鲤入池那么轻松,只见那迷天马,遮天蔽日般盘旋在我的上空,看样子是在挣扎抵抗毛驴的叫唤。 事不宜迟,耽搁久了怕毛驴坚持不住,于是我纯阳剑指向天空,仅仅是在刹那间,便化为三尺青锋,自从洗净身体污浊后,纯阳剑的拿在手中并不像之前那么的烫手了,正因为纯阳剑纯阳无阴,可人却为阴阳二气所化,我自身明悟,通达天性,君子刚正不阿,也为纯阳! 吕祖剑法中第四式——‘魁星执笔’,纯阳剑化为一道红光烈日,直逼向天空中的迷天马,当骏马逃跑时,空中那道剑光好似毛笔一般,挥舞着写下四个字‘天下太平’。四个字又化为四道金光,一个接着一个的拍在迷天马身上。 因为魁星是中国神话中主宰文章兴衰的神,也代表着文章若是好,便能以笔锋惊鬼神,而且一个人自身修行足够,他若书写毛笔字,一个善字可辟百邪,一部经书能振家运,就连画师其实也一样,好似钟馗像,都知道挂钟馗辟邪,但真正辟邪的只有画师手中画出来的钟馗,照片雕塑什么都没啥用,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高官富豪对名人字画趋之若鹫了。 骏马只是龙气所化,一旦出了灵穴,就是一团飘荡虚无气,天下太平四个大字将骏马击落,坠入三色池,水面顿时出现了一条五彩鲤鱼。穆英凡激动的四处乱抓可还是一无所获,他急的双手拍打水面,疯了一样的吼叫:“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抓不到,为什么我脚踏七星还不能掌管天下!” 随着迷天马被抓,我掐指散了空中纯阳剑光,心口当时一痛,又一次有了灼热的感觉,但却不像最初用纯阳剑那么痛苦,身体摇晃三下,总算是坚挺了下来。至后来的四匹马,除了遁地马较难抓以外,其余的均化为龙气钻入三色池水中。 说起遁地马,他不是在天上来的,而是大地扬沙,山地凸起,一匹骏马自土中钻出,好在我现在能临摹大师兄的五岳纂镇,以五岳之威,镇压了遁地马,最终那马坠入池中化为鲤鱼。 九条龙气已经齐全,毛驴也累瘫的趴在桥上,再看池水中的穆英凡,我说:“现在我要放水龙,你赶快上来!” “不!我要成为一方诸侯,掌握权力,我身有皇者之命,难道连官都做不让我做么!”他疯了似的抓向池中鲤鱼,原本的六道龙气找回,池水中另外奄奄一息的三道龙气也又一次出现,五彩缤纷的九条鲤鱼彼此交融,而九属火,为数字之极,为了防止九龙合一,只能撕开铜龙的封印。 我担心他在池水中会影响水龙的介入,所以继续劝说:“给我上来!再不上来你会死!” 穆英凡对做官有着强大的执念,他举止疯癫,大吼道:“我不信我连一条鱼都抓不到,我不信!” 玄虚道长可是老油条,他赶忙上去拽他孙子,可是没来得及,镇压铜龙双眼的符咒,在一瞬间燃烧了起来,当符咒燃尽,金龙开眼,兰溪奔腾的瀑布好似停顿了数秒钟,随后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道水气骤然间自兰溪瀑布飞出,稳稳的落在了金龙雕塑的身上,强大的气场将我与毛驴同时震的飞出了桥梁,包括玄虚道长也没能幸免,他激动的还想再救他孙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铜龙眼已经变为了红色,震动发出的‘嗡嗡’声,格外的刺耳。 我急切的说:“叫人把铜镜取出来,快点,要不然一旦水龙回头,大家都得死!”这一句话叫醒了看热闹的老头儿们,别看他们各个显得精神矍铄,可毕竟已经年过古稀了,所以多数人还是反应有点慢,由于提前有交代,这边我命令下去,老头子们开始敲锣,下面自然会撤铜。 得知事情处理好了,我再次起身,连续画了九道老君符丢入池水中,口中大声念:“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九道符纸盘旋在三色池之中,渐渐的三色开始变得明朗,与此同时铜龙炸裂,一只与铜龙一样大小的龙头,张开大口吸向了池水。三色池之上,穆英凡痛苦的哀嚎,可水龙根本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涌动的池水停在空中化为一颗水珠。我趁着机会,大步的跑过去,抡起纯阳剑狠狠的就是一拍,将那水珠拍在枯萎的箭竹中央,受到水珠的滋养,干枯的箭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了原本的姿态。 同一时间,九条鲤鱼化为八条,而穆英凡却好似丢了魂一样站在池水中,没了水珠的水龙,在空中盘旋了几圈,随后一道蓝雾气灌入了穆英凡身体,当即他的表情变得极其痛苦,而那八条鲤鱼像是有了牙一样啃咬穆英凡的身体,满池鲜血成了三色池的第四种颜色,玄虚道长吓得的脸都白了,他跑过去要救人,可到了三色池前变得无法存进半步。 穆英凡毫无抵抗的任由鲤鱼啃咬,直到大地渐渐恢复生机,迷魂阵的瘴气浮现,草地上枯黄的叶子变为了翠绿,将死的杜鹃花绽放,整个瓦屋山又一次开始变得犹如从前那般的生机勃勃。 因为穆英凡的贪恋,他非但没出灵穴,后来又被水龙冲入身体,八匹骏马需要恢复,那就只有啃咬穆英凡了,惨嚎持续了好久,我甚至以为他被吃成了白骨,直到八条鲤鱼沉入池水不见后,大山终于彻底的恢复了原本的灵气。 清风吹过,唯有那穆英凡半跪在已经成为四种颜色的池水中,这一刻我知道我成功了,通过毛驴喊回了散去的龙脉,又以兰溪瀑布的水龙气滋养了瓦屋山残破的龙气,这也算是拆东墙补西墙,而为了能将九龙分出一龙,我布置金龙取珠风水局,又以老君咒打下太极九道灵符,强行扶正原本三色阴阳,唯一让我意外的便是池水中的血迹,因为鲤鱼啖体,本来就是不祥之兆。 在场中除了我没什么喜悦以外,还有就是玄虚道长了,他激动的跑向了三色池,将穆英凡在水中拽了出来,我看到他的下半身已经被咬成了白骨,玄虚道长一边哭一边大叫英凡的名字,显然这老头对于自己的玄孙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其实,我开始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当我踢了几脚呼呼大睡的毛驴,准备趁着乱离开此地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让我与华夏玄门为敌的事情,那玄门本是玄虚道长的儿子创建,如今的道门掌舵的也是他的孙子,并且穆英凡也说要为我提供阳寿,由此也足以见得,这玄虚道长是掌握着某种非常厉害的法器。 但是,我发现了穆英凡白骨的双腿,渐渐的长出了皮肉,那皮肉外翻的鳞片,散着蓝光,显得极其诡异。玄虚道长也满眼迷茫的看着我,可当时我的心就翻起了巨浪,这是‘起死人而肉白骨’的帝王之相! 怎么可能,如今的世界是不可能会有帝王的诞生,他虽不修术法,可依然是玄门术法的人,如今出现这种异象,那他便是霍乱天下的妖人,而且我觉得他应该是由于水龙入体,以水气带来‘王气’,那么日后作乱必然会与水有关。 玄虚道长随着穆英凡的恢复,他的神色开始变得欣喜万分,若有所悟的哈哈大笑:“我穆家终于摆脱命运,终于可以为官了!” 周围的议论声很大,大家也纷纷的对玄虚道长道喜。而我则低声的对旁边的驴说:“我看你上山脚力挺快,下山快不快?” 驴好像刚刚嗓子喊哑了,喉咙里发出怪声,然后又是咧开那招牌式的笑容。我对它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做好准备,一会儿咱俩逃出去,要是被抓了,咱俩都得死。” 毛驴一激灵,说这么多,是因为我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玄虚道长身为道门数一数二的高手,他此时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玄孙的异象?所以,为了快很准,我直接祭出了纯阳剑,使用出我最强的攻击技法,纯阳剑法第五式——‘泰山压顶’而此招专打修法者的灵台,碰着就伤,打中就死! 第三百八十五章挖龙眼 我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不是我想杀他,而是不杀不行!先别说天劫到底是什么,这点咱们也不知道 ,可穆英凡却意外使水龙入体,他以后若是为祸一方,那可都会是我的过错,何况修道者既然看到了这种邪恶的变数,那就不能不管,就如玄虚道长所言,穆英凡脚踏七星,有王命却无王气,这回可倒好了,被水龙过了遍身体,成祸害天下的妖人征兆。 像妖人出世,民间有很多的传说,虽说多少与穆英凡不同,但也相差无几,就好比秦桧,传说秦桧出生前,他娘在产房难产,同一时间家里的老牛下崽子,生出了一只黑鸡,那黑鸡一落地后,便在院子里拟人的走一圈,接着回过身蹦起来就啄瞎了老牛的双眼,而后冲着产房打了几声鸣,秦桧便出了他的娘胎。 黄牛生鸡,这便是天下要妖孽为祸的征兆,而且牛为鸡母,黑鸡弑母,也代表秦桧是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今日穆英凡的‘起死人而肉白骨’包括‘鲤鱼啖体’都是凶兆中的凶兆,最主要的他还是脚踏七星。 当玄虚道长喜悦万分的大声说自己孙子今天是逢乱世再生,龙气入体,他日必是一代英豪。 而我手掐法指,悄悄祭出的纯阳剑,默念吕祖心经护住心脉,纯阳剑瞬间化为一道山影,狠狠的拍向了穆英凡。我以剑法化为泰山压顶之势,很像是五岳纂中的形意,眼看着巨山以无敌的姿态拍下去的时,玄虚道长愤怒的回身,“伤我孙儿,就算胡宗炎也保不了你!” 他长袖一挥,一道青龙窜出,此法很像我在八生八世石中,看到元始天尊所用那招袖里藏龙很像,当即条青龙便挡住泰山压顶的威势,不过泰山即为五岳之首,也是古时帝王封禅祭祀的地方,更是帝王受命于天,定鼎中原的象征,拥有泰山之意的纯阳剑法怎是区区青龙所能抗拒的? ‘砰’的一声青龙碎,我同样也是吐出一大口鲜血,但泰山压顶的威势也被缩减了三分之二。紧接着那玄虚道长大手挥动,对自己的额头‘啪啪啪’的拍了三下,一团雾气浮现他的面部,当时他脸就变成猛虎头颅,随着他的一声大吼,又以拳头硬抗泰山压顶的剑光。 而我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纯阳剑自带的灼热感已经开始浮现,因为纯阳六十四式,我只能驾驭四式,第五式能用已经算是勉强了,借助神兵的威能与玄虚道长僵持的时候,对方冷言道:“我曾梦入地府,问判官族中先祖是否成仙?判官说,我穆家从未有人成仙,当他为我查阅生死簿,祖宗先人均梦入人道,梦入畜生道,梦入饿鬼道,梦入地狱道者均有,但却无一人可梦入神机,登顶为仙过!何况我穆家自古时开始,便是一脉单传,代代苦心向道,可修道修道,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再观世间帝王伟业,均受命于天,既然如此,我愿以自身道法,助我孙儿主宰这天下!” [多数人都知道‘梦入神机’这位大神吧,他的笔名就是取得道教五道之一的梦入神道,ps:由此可见,取名取得好有多重要。。] “道长,也有可能是神仙编制满了,或许现在规定不让成仙也说不定啊,你看看我大师兄不也是舍弃凡体么,您可千万别因为成仙这点事儿,做出偏激的事儿啊。我实话告诉你,这真龙噬日穴沾了你孙子的血,你孙子的命运与它相关,真龙噬日,要么天下灭,要么龙死他亡命,破解之道便是为官清正,这样才可避祸以达名垂千古,但你孙子又被水龙入体后,搅动了三色池的阴阳二气,在天道中夺取了一丝生机,可龙性多变,他双腿生鳞,这便是妖邪出世,日后他必然会为祸一方,而他既然迟早都死,何必等他祸害了百姓后再死?你我同为修道者,怎么能不懂天机啊。” 我劝着玄虚道长的时候,手里已经备好了飞天符,这是与江中堂学习赶尸术时他教我的手段,攻击虽说不厉害,但却能在短时间控制对方,哪怕吕祖心经的保护,我还是快要坚持不住了。 而当飞天符打中穆英凡的瞬间,‘泰山压顶’也被玄虚道长所破,强大的反震力,险些将我震昏,尤其纯阳剑法的反噬更让我痛苦万分,当即咬紧牙关,默念法咒,以赶尸术的‘站立功’操纵穆英凡起了身,趁着玄虚道长也在恢复时,我咬破食指以血点在自己的四阳穴,以‘爆阳咒’来激发自己的阳气,又以分魂术种在了穆英凡的身上。 控制他的瞬间,我二话不说,举起手便狠狠的戳中双眼,得手的同时,那玄虚道长睚呲欲裂的大喊:“不要啊!” 我心里一横,既然毁不了他的灵台,那我就挖他的龙眼,破了这副妖身,让真龙无眼,怎么能噬日?眼珠子狠狠的扣下来,当我觉得眼前一黑时,回到了自身后,只见那穆英凡恢复的双腿还差了一只脚,由于没了水龙气的滋养,使他左腿白骨裸露在外。 当即那玄虚道长语气颤抖的说:“我本不想杀你,但是你逼我的,你毁我孙子的王者之命,我要你永不超生!”他忽然双手结印,在怀中取出一块儿八卦镜,连用食指触碰三下,我觉得脑海里当时就变得一片空白。 冷冷的声音传自耳边:“你毁我孙子龙气,我破你三魂七魄!” 心里一惊,知道自己是中了招了,镜子为负能量,人为正,所以镜子的忌讳比较多,镜子用的好,可让家中风水昌盛,辟邪保平安,用不好那可就是招灾了,老百姓家为了挡灾,门前挂上八卦镜,对门不出三日,家里女人必有疾病所扰。 只觉得头疼欲裂,七窍好似在流血,明白他这是在打我的魂。仓促间,我口念静心咒,刚一恢复心神,耳畔一阵驴叫震的我全身发颤,而后被它叫醒。那毛驴站在我旁边用牙齿咬我的衣服,但周围的龙虎村的老头子们已经合伙了。 玄虚道长怒道:“布天师伏魔剑阵,诛杀此獠!” 眼前我们是在山顶,所以很容易被人围城了一个圈,众人的剑符亮出来后,五光十色的剑影盘旋后插在地面上。浩瀚的威力牵动了三色池的池水,而今第四种颜色已经淡了许多,等到穆英凡的血全部干涸,那就说明此穴再与他无关了。 纯阳剑彻底掏空了我体内的真阳,爆阳咒一点点的减弱,眼看自己要面临一场虚弱的时候,我长吸了口气,玄虚道长并非善类,如果一旦被抓,那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的发簪脱落,头发飘零,眼神怨毒的盯着我,厉声道:“风雷剑起。” 立刻有一名老头丢过去一把剑,随即在他接过剑舞动时,也带动的风雷之势引的天地变色,三十二道剑光盘旋在玄虚道长周围,这种拼命的关键时刻,也只能豁出去了,立即以手掌握紧灼热的纯阳剑,印上的血痕随着气化蒸腾时,我又唤出了一只未曾用的道衣,原因纯阳剑必须要纯阳才能驱使,道衣含有阴阳二气一旦出现便会让纯阳不再精纯,而我一尺短剑为媒,浮现的道衣也在拼命的抽空我的身体,当即口中朗盛念:“煌煌天威,以血为祭,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上清五雷剑咒,带动起五种雷霆威势抵挡住玄虚道长的风雷剑,一敌三十六,我不知道大师兄能不能做到,但我肯定是不行,所以当五雷剑咒出现的刹那,我以剑咒攻击穆英凡,逼着玄虚道长回身救援,与此同时我翻身跃上毛驴,抱住它的脖子:“快撤!” 第三百八十六章天尊雕塑 谁说毛驴不如马,胯下神驴启动速度极快,就当风雷剑势弱的瞬间,这头驴狠狠的撞在了插入周围大地的符剑,身体也被凌冽的剑气划破的满是血痕。好在关键时刻驴的高高跃起,跳下了瓦屋山,以不知多少迈的时速跑了出去。至于我,因为筋疲力歇,而不得不沉沉的睡过去。 这一觉睡了好久,因为纯阳剑的特性便是纯阳无阴,必须要以精纯的阳气催动才能使出最大的威能,而五雷剑咒则是以剑为媒介,引天地五雷为己用,但伤害的却是五脏六腑,以至于我此刻不单单是损了阳,还损了身。 同样的事情,便是我做了一个梦,然而这次梦中却没有任何的声音,以及曾经梦境里熟悉的人,这场梦里我伸出很深很深的悬崖之下,抬起头看灰蒙蒙的苍天只有一线,更为奇特的是这里既无花草,也无树木,有的只是一条悠长的小路,我顺着路一直走到了尽头,看到一扇雕刻岩壁上的门。 我很奇怪,为什么会在大山下看到门,并且这门显然就如同画上去的一样,再当我打量四周,看到门的左侧大山居然有着一座堪比乐山大佛大小的一尊雕塑,仔细看雕塑手中所拿,竟然是三宝玉如意,此雕塑面容冷峻,五官皆栩栩如生。 更为让我震撼的是在这天尊像的脚下,放着一把插入石中的剑,迷茫的一步步走过去,等当靠近那把剑时,发现剑柄上有着七颗星连在一起图案,我内心大惊,难道这就是北斗剑? 大师兄的剑我看过,剑柄上六星连成星象图,剑身散发的剑意刚正,应该是守护之剑,而这把剑平淡无奇,只是深深的插在大地上,根本看不出有何不同,甚至它就像是一块儿破铁。忽然,眼前狂风大作,我被吹动睁不开眼,只见一个人背对着我,他穿着一身黑袍,单手持剑,脚下大地颤抖,只见对方腾空而起,一剑劈砍向了元始天尊的雕塑,随后空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与此同时眼前的画面消失了,我只感觉一片漆黑,又觉得有什么舔我的脸,等睁开眼,就发现小毛驴咧着嘴呲着牙盯着我,流出的口水,让我忍不住的摸了摸脸,当时就感觉一股子浓烈的酒气逼的我忍不住干呕。 这时发现自己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周围一片片荔枝树,不远处是涓涓溪流穿过,让我觉觉得此处非常干净,我急忙跑到溪水旁清洗着自己的面部。并且我觉得现在很虚弱,就像身体被掏空了,万马奔腾的浩然之气已经不在了,空荡荡好似刚开始修道前的感觉一样。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种后遗症,如今也只能慢慢通过休养或者配以灵药才能尽快恢复,至于现在,那也能是随遇而安了。 洗完了脸,解开我从不离身的青囊,逃离瓦屋山导致面包车上的很多东西遗落,不过幸好主要的东西还在。拿出手机想看看几点了,可发现居然没电了,看向那喝水的毛驴,摸了摸它身上已经结疤的伤痕,明明记得逃跑时,毛驴身上可是全是伤口啊,这怎么还都能结疤了? 看向远处群峰叠翠,峡谷纵横,眼前方圆至少五里廖无人烟,虽说搞不清楚自己位置,但我看地形,觉得应该很像是四川一带的道路状况,何况毕竟这头驴也一定不会跑太远。 不知怎么想的,我喝了几口溪水,回头问毛驴说:“我昏了多久。” “阿~厄!”它在很认真的与我讲话。 我无奈的笑自己真是糊涂,居然会与驴讲话?腹中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赶巧树上有荔枝,所以我活动了下身体,觉得没什么事儿,就爬上树摘了一些,坐在地上扒荔枝时,回想起奇怪的梦境,梦里的那千丈高的天尊像到底在哪?还有挥舞长剑的背影,到底是不是李远山?’ 最近被奇怪梦境搞的已经免疫了,所以我一边给驴扒了几个荔枝丢给它,我一边说:“这核不能吃,你别咽了。” 毛驴的嘴巴很利索,吐的核比我还快,接着它趴在我旁边,张开嘴,眼神对我挑动了几下,浓烈的酒气让我恍然的问:“对了,你在哪偷的酒?快带我去。” 就当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犬吠,随后我见到一名扎着马尾,穿着束腰连体衣的女孩儿,对方年纪应该不超20岁,肤色略黑,而且还有些粗糙,不过容貌倒也清秀,见她气愤的瞪着我,手下的五条剃了毛的猎犬嗷嗷直叫,然而毛驴对这几条丑狗的叫声,居然完全不感冒,旁若无人的张着嘴等我喂它荔枝。 那女孩儿指着我气愤的说:“小偷!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到底嫌不嫌磕碜,自己偷着吃也就算了,还把荔枝喂驴!要不要脸!” 一听说她埋怨我偷东西,当时我就起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们家种的,你看多少钱,我赔给你。” 然而这头惹祸的毛驴‘扑楞’下站了起来,它还是咧着嘴,然后到了一株荔枝树前,转过身,‘咣咣’就是好几脚,强烈的震动让许多的荔枝掉在地上,随后他‘阿~厄~阿~厄’的叫了起来。 这可不单单把女孩儿气坏了,连我都想抽它。女孩儿估计也是气急了,指着毛驴:“这驴怎么成精了?”接着他松开了狗绳,怒道:“成精了又能怎么样,你们几个也给我上,咬死它!” 五条狗嗷嗷直叫的扑向了毛驴,起初毛驴没当回事,起身像是还想着和五条狗一较高下,但一交手我就发现了,这五条狗可不一般,不仅仅健壮,还非常凶猛,彼此配合默契,要不是毛驴反应灵敏,必然会被开膛破肚。 “别咬了,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劝女孩儿。 可她却掐着腰,怒气冲冲的说:“你别多嘴,否则我让他们连你一起咬!” 驴挨了几口,嗷嗷的向我求救,这次它也不癫狂了,我也怕真给驴咬死了,当时就画符念咒,抓了把土,跑向五条猎狗,把符纸连同土一丢,跑过去又挨个拍这些个狗的脑袋,使它们各个都安静下来。 所以说多学点东西没坏处,赶尸术中的使狗不叫法用上了,这五条狗老老实实一动不动趴在地上,也没了之前的凶气。那毛驴‘阿厄阿厄’的跑向我,像是诉苦一样,咱们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呢,她这么欺负我的驴,怎么招也让我难以忍受。 我对女孩儿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上来就放狗,咬死了怎么办!” 女孩儿特惊讶的问我:“你是怎么让我家五獒不叫的?” “獒?”我指着那五条疤疤癞癞,其丑无比的狗。 女孩儿说家里的獒犬长了癣,剃光了毛,身上有了后遗症才会这么磕碜,但却是地地道道的獒犬。我苦笑了一下,怪不得毛驴没好使,咱们不是夸多数獒犬神俊无敌,而是说大多数的獒犬有点单细胞,养不好的,连主人都咬,养好的,你让它跳楼它都跳,所以不是毛驴不够神威,而是它不管怎么神威,这五条狗看不懂。 “你别管怎么不叫的,赶紧道歉,吃你家的荔枝我给你补钱,但我驴受伤了,你也得给我治。”我指了指驴腿的伤口。 可是女孩儿却很嚣张,她说:“凭什么,咬死也是活该!我告诉你,别进我们家园子,前段时间有几个偷果树的,被狗咬死了,我也一分钱都没赔。” 我这人也有点犟脾气,本来想理论一番,可正好我看到女孩儿身上有一样东西很奇怪,片刻后,我心里有了谱。随即,我说:“我就在这儿等你三日,这期间你可以放狗咬我,但是三日后,不管你遇到任何诡异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唯一条件就是我要你向我的驴道歉,什么时候它原谅你,我就帮你。” 第三百八十七章女强男弱 女孩儿当时就急了,她太阳穴上方的额骨凸起了青筋,一般这种面相人,百分之八十都是八字阴火较旺,而且天干缺水,所以性子急躁,至于生理上体现的则是一激动脸就红,伴随着说话语速快。 她说:“这是我们家的果园,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就告诉族长,让他派人来给你赶出去。” 我不太喜欢她这样的态度,于是说:“你请随便吧,我就在这儿等你来求我,三日?我现在看你最多两日,就得来找我。” 女孩打又打不过我,那些狗还不咬我,没办法便气呼呼的牵着狗向远方走去,其实我心里也有点疑惑,第一疑惑的是女孩儿摆明了就是汉人,咱们汉人除了大家族以外是不会称呼村里的长者为族长的,第二个疑惑,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地山清水秀,虽说无云龙腾起的山势,但也绝非穷山恶水,不过那女孩儿确实太刁蛮了。我又领着驴到了溪水边,为它清洗伤口,要说这驴其实也挺厉害的,它面对五条狗,也只是受到一些皮外伤,等我给它擦拭的时候,驴脸表现的更是极其享受。 看着驴我有点哭笑不得,其实按道理来说,我俩的命运都差不多,它是龙种,而我也在长白山那一战过后成了龙,可现在显而易见,身为龙种的驴被狗咬,而我这华夏第一龙气却被人打得像是身体被掏空了。甚至,我还有种感觉,觉得自己很像唐僧,虽然有如来佛弟子的名号,但自身却依然是手无缚鸡之力。 “想不想果老前辈?”我说。 那驴听到张果老的名居然又‘阿厄阿厄’的叫了起来,咧着大嘴像是控诉一样。我哈哈一笑的继续说:“得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一直叫毛驴不是很顺嘴,这样吧,我看你不是劫道就是偷酒,与我那好朋友性格很像,她叫大胆,那你就叫大毛,怎么样?” “阿厄”的叫了几声,没有表现出反感,随后又躺在地上开始打滚,与我表现的很亲密。 回想瓦屋山的最后一战,至于我杀没杀掉穆英凡,这个不太清楚,但既然挖了他的眼,那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大乱子。不过我自身的麻烦却要多了许多,废了人家的独苗,那老道士能饶了我?而且现在我还觉得,其实玄虚道长最初劫掠何仙姑,可能从那个时候的他便已经入了魔道,后来大师兄帮他换心,算是给了他一次机会,如果按照大师兄说鬼妖压在天师像下,现在我觉得,很有可能天师像下什么也没有。 如今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随着毛驴自己洗澡,我躺在草地上,忽然发现这段时间一直忙的没时间吸烟,甚至差一点都快要戒了。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此时的我应该还在四川的大地上,那这里距离西藏算是已经很近了,回想起蔣诗雨被带走时的样子,我只能长吸了口气,安慰自己短暂的离别算不得什么,只要我按照祖师爷的要求解决了功德带上的九龙,以功德重塑龙身,最后一跃成仙,那就什么都可以解决了。 至于大师兄成仙以后,天下间的风云格局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那也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了。此时身处世外桃源之地,嗅着清风带着泥土的清香,也别有一番滋味,两天的时间,我在林中饿了就是水果,渴了饮溪水,每日打坐修习道经,闲暇时候钻研术法,随日出而动,伴日落而静,并且自从上次辟谷过后,我确实要比当初多了一分出尘之气,就以我目前的气质,出去算卦至少五千打底。 不出我所料,第二日,那女孩儿就带着人来找我了,瞧他们的穿着打扮均是汉人,并且我还发现这家人是女强男弱,就好似走在最前面的人,应该是女孩儿母亲,他父亲则像是个跟班一样,就连跟着带来的家人也多是女人要比男人气势足一些,此现象也算是解释了女孩儿脾气为啥暴躁了。 大毛的腿恢复的还算可以,正巧此时那驴双脚搭在树上摘荔枝,看的女孩儿的家人也是渍渍称奇,我观女孩儿面向,只见她印堂暗淡,五官模糊,黑眼圈也很重,瞳孔微缩,显然是受了惊吓。 我率先开口:“我前几日所说的,你考虑清楚了?” 没等女孩儿开口,她妈先不干了,指着我就脏话连篇:“妈卖批的,是不是你对我们家姑娘做了什么邪法,赶紧给我解开,要不然今天你就别想走!” “对,我可告诉你,我们村里有法师,只是人家现在不愿意和你一般计较,你立刻把邪法解了,马上滚还是来得及的。”又有一中年女人说话。 她们家男人皆不多言语,老实巴交的躲在一边,来了一共五名女人,她们各个长牙五爪的把我围在中央,大有好好教训一番。于是我坐在了草地上打坐,任凭她们张嘴骂我,而我则只是在数数:“1、2、3。。” 其中一戴着红头巾的妇女破马张飞的骂:“你数什么数,我就问你解不解我侄女的邪病,不解决你也甭想走了!” “一共110句骂人话。”我始终面带的微笑。 “骂你怎么滴,你想打我啊?来啊,你打我试试!”又有妇女说。 大毛来了怒气,在荔枝树那边跑过来,吓得人群有些惊慌,我制止了大毛的冲动。拍了它一下,我对年轻的红衣女孩儿说:“你自从昨日开始,精神恍惚,今日上午应该躲过一场血光之灾,但是噩梦连连,夜晚闭眼便会见到游魂野鬼找你索要钱财,这一切我说的可对?” “是不是你做的!”她母亲气的推了我一下。 “不是我做,但我能救。”我语气平静。 虽说被玄虚道长打伤了,导致目前缺了斗法时的道法,而且道法是必须要以凝神静气休,才能养出来的,但是我一身民间捉鬼的知识,依然还是关在我的脑海里。这说明了为什么全真教、龙虎山二者为道教正统,原因则是他们修习呼吸吐纳,追求缥缈天道,而茅山术则以术法行侠仗义,捉鬼,降妖,但要说起风水,那是我爷爷教的。 “那你还不救,合计什么!”五名妇女七嘴八舌的把我围在中央,此时我非常怀念大胆,有他在,那是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被他们搞出了怒气,随即我怒道:“你们几人骂了我121句,狗又咬伤了我的驴,现在反过来要我救你们?贫道虽说行侠仗义,但绝非是任人欺凌之辈,我若不救她,再过三日她必会被小鬼索了命。” “那可怎么办啊?”众人七嘴八舌,显得慌慌张张。 我冷哼了一声:“让你姑娘给我的驴道歉,至于你们五个,一会儿到村里喊121声驴叫,学的好,学得像,我自然会救你女儿性命,学不好学不像,那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一听我说有了生命威胁,不管男人女人都吓坏了,妇女们满口答应学驴叫,至于前日见到的少女,更是哭哭啼啼的跪在大毛面前道歉。而大毛更是端足了架子,足足让女孩儿跪了半个小时才原谅对方。 当那几人七嘴八舌问我怎么解决问题时,我让他们先带我去他们家再说,一路上的五名男人各个老实巴交,什么事儿都征求媳妇意见,性格显露出了懦弱、胆小,而我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如果你听说谁家一个人怕老婆,那可能是这个人的问题,假如全家人都怕老婆,那就是祖坟的问题了。 回村的路上,绕过山地,发现溪水旁矗立着一座坟包,女孩儿的父亲在路过坟包居然鞠了几个躬,这一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职业病的瞧了瞧风水,坟倒是不错,有山有水,唯独水口小一点,但好在溪(细)水长流,并且此地土地润泽,草木旺盛,五行之气祥和,身后的朝案大山也同样并非童、断、石、过、独这五类决不可葬人的大山。 [五种山要讲就太多了,以免被人误会灌水,那只能简单的说一下,童山:是不长草的山。断山:中间被斩断的山。石山:满山都是石头。过山:生气随着山势走过,不停留。独山:孤零零的一座山峰。这五类山葬人,基本上上午下葬,三日灾祸临头。但是事无绝对,天地灵穴往往都是出自这五类山,具体怎么出法就不说了,因为写出来字。。太多。] 可环顾四周青龙白虎时,只见右侧西方白虎山过了一条铁路,有了破山之势,导致白虎长牙,压制住了青龙势力,所以葬在此地的人家,后代多为女子掌权。 “你父亲?”我问。 “是啊是啊,先生,不好意思,我媳妇性子急,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可这人本性不坏,我姑娘年幼,得罪了您,我道歉。”中年人语气随和的说。 我笑笑,觉得中年人还算随和,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他们村子是汉人的村子,当年撤军时留下帮助地方发展的军人与当地人成了家,形成了部落,但九成的人已经被汉化了,向他要了一支烟,待对方为我点燃,开始我吸了口觉得有些呛人,但不过几秒钟又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第三百八十八章清湖沟 男人比较随和,于是我们也聊了很多,得知这家人男的叫程发财,女儿叫程丽,都是一个叫清湖沟地方的人,这全家均以种植果树为生,在村里虽说算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足以比很多人过的很好。清湖沟是汉人建立的,随着几十年来的生活,许多少数民族已经被汉化了。而且清湖沟地理位置偏僻,‘族长’一人说的算,这里几乎没什么治安管理的人,只有族长带着村民负责自我保卫,换句话说,在这里,族长是山大王,真要杀了你,那你都没处报警去。 我俩站在坟边,也与那些女人帮的距离较远,瞧着他对祖宗还算有点孝心,并且此人老实憨厚,最主要的,我对那几名泼妇实在有些痛恨,于是我指着坟说:“你信风水么?” “当然信啊,这坟地就是我爷爷找人给选的。”程发财说。 “那就好。”简单的给他讲了讲风水,取出罗庚仔细打量了一圈,我又接着说说:“这坟地风水太过于阴盛,所以你们家才会女人当道,看此坟已经在许多年前就有阳衰之势,我断定你肯定没有兄弟,只有姐妹,而且膝下无子。” “你怎么知道!”程发财当时就急的一拍大腿,又胆怯的看了眼远处的媳妇,小声告说,他要是没有子嗣那就是不孝,以后都要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 拿出罗庚定了下方位,又说:“乾坤离砍震艮兑巽,八卦方位,震位主家中长子,可震位塌陷,你看看那里。”指了指坟前东北方,继续说:“百步以内,必有破土势。” 程发财的老婆自从听我说她姑娘有血光之灾,也不像是开始那么的不可一世,但他却把气撒在了他爷们的身上,指着就骂:“你个窝囊废,人家走的慢那是人家能救咱们姑娘,你行么?一天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废物一个!” “哥啊,不是我嫂子你说,你说你快点啊。”又有妇女开口催促。 程发财显得很畏惧,瞧他四十多岁了,五官都拥挤在了一起,眉毛杂乱,唉声叹息的样子,实在有点让人看不过眼了,要知道欺负老实人可是缺德的事儿,当时我就决定管一管,于是我告诉那几名女人等一会儿,对方倒也没敢说个不字。 “先生啊,你说的对,从前确实有矿队来找矿打井,现在倒是都被添上了。”他又胆怯的说:“快点走吧,晚了我媳妇该生气了。” 我真想踢他一脚,娶个媳妇还是娶个祖宗?祖坟风水有关,可人的性格也是风水一部分。我说:“先别忙着走,你家祖坟出了问题,按照我说我的方向走一百步,凡是遇见了坑你就磕头,但什么话也不要说,磕完了头就走,这一路上也不许说话,等进了家门,你才可以说话,你所有的事情都听我的,我让你明年抱上儿子,懂了么?” 他倒也听话,有些佝偻的样子穿过了坟地,按照我说都磕完,然而我也没闲着,默数了一共磕头磕了几个,随后取出符纸,画了一道符,以火引燃,又掘断了一根儿坟前的草,待成发财回来的时候,我将草插在他的后脖子位置。 召唤了下毛驴,骑上去以后,我说:“走吧,回家。” 大毛性格张扬,因为所有的驴,都是低着头走路,唯独它喜欢仰头。迈着欢快的步伐,我们跟着六女五男出了荔枝林,走在青山绿水下,晴朗的日空,并不炎热的天气,也使我觉得十分舒适,绕了几个山路,大约三十多分钟后到了清湖沟。 至于女强男弱的风水,一般西北高过东北都会这样,因为白虎欺青龙,那便是女欺男主,并且青龙无水,而水是在白虎山上走,那这家男主人的生活,绝对足以开一间帽子铺。我说的是以坟地定风水,如果是以大范围来看,咱们全国各地,按照比例属上海男人最尊重女性,也肯听女人话的,风水上说,上海是由长江积土堆成的,而且西北方向略高的风水格局,形成了上海男人的性格。至于真假,那就得各位自行分辨了。 清湖沟也不算是小型村落,我绝得少说也得在200户左右的样子,并且此处的民族复杂,穿什么样的服饰都有,街边还有叫卖的,多数交通工具是一种云南特产的马,这种马体质结实,体格短小,结构匀称,称之为‘滇马’,别看它跑的不快,但是特别能干活,也是古代茶马古道时最为重要的交通工具。 一直被引进到了村子里端,除了零星见到的三轮车,摩托车外,这里确实很古朴。程发财家是一间大宅院,五间用青砖搭建的瓦房倒也算村里的大户。坐在院子中央老榆树下的石凳上,他们全家人把我围在中间时,我又拿出了一张符递给了程发财,叮嘱道:“去把这符贴在大门口,不管谁要你把符纸揭下来,你都不要揭,除非让对方喊一声‘爹’,没遇到人来之前,你不要进屋,如果以后想有儿子,那你就按照我说的做。” 程发财拿着我画好的符纸显得很犹豫,可他媳妇一听说能有儿子,也催了他几句,踢了几脚后才使程发财壮着胆子走到大门口,我还交代了,必须只能他自己在门口,任何人都不能过去添乱。 大毛进了大宅后就开始拼命的嗅着什么,最后让他发现了程家悬挂卧室房梁上的腊肉,哪怕这门上了锁,也没挡得住大毛回头的两脚,‘咣咣’两声,门被踹开,见它四脚用力一跃,最少得有五斤多的肉被它叼了下来。 程丽则眼神飘忽,像是很害怕似的。环顾他们家的格局,中门中榆树,以榆树落在五黄,有振家宅的作用,而且清代的风水学家‘高贝南’谈道,“欲求住宅有数世之安,需东种桃柳,西种青榆,南种海枣,北种奈杏。” 多余暂且不提,先说大毛吃了驴肉后。我说:“121声,出去叫,什么时候叫完了什么时候回来。” “你别太过分啊,这可是在我们家!惹毛了我们,给你丢井里都没人救你。”程发财的媳妇略带一丝威胁。 我笑了笑,开了慧眼能见到他们家的卧室站着的五名野鬼,这鬼有三男两女,其中两男是老人,剩余皆年轻人。于是我继续说:“丢井里?那好吧,他们家的事儿我不管了。” “你在对谁说话!”程丽的姑姑激动问我。 他姑父在一旁说:“老婆,你先别激动,这师傅肯定有道行,咱们听他的,要不然我替你学学驴叫,怎么样也不能让小丽出事儿啊,对不对?” ‘啪’的一声,女人回手就是一耳光,继续说:“什么别激动!他欺负你媳妇,你不管也就算了,还要出去学驴叫,丢不丢人!嫁给你我真是瞎了眼了。” 可二人争吵的时候,有一道白影飘飘荡荡的进了程丽的身体,正常情况,人在白天,并无疾病将死的征兆,鬼是绝对不可能上身的,若是上身也必须借助阴时,等拔了人的天灯后才可上身,但是问题就出在这程丽身上的一样东西,因为这样东西,导致了她命格被破,成了野鬼目标,我若是不管,那她七日内必然会命丧黄泉。 当白影重叠后,这程丽忽然身体僵住了,片刻后她的瞳孔收缩,一开口便是浓厚的男人声音,这一下可把在场的人给吓坏了,听她声音愤怒的说:“卢坤你欠了200块钱,都欠了两年了也不还给我,还有刘海燕,你生病时候在我家要了一只鸡没给钱。” 周围人的开始议论纷纷,尤其程丽他姑父,有些惊恐的说:“天呐!你是白树林!”紧接着卢坤告诉我,这白树林都死了有一年半了,以前他确实借过钱,可后来以为人死了,就没那回事儿了,也就没去还。 听着‘程丽’的抱怨声,屋里的女性再也由不得不信,先是求了我几句,但我态度坚决,他们若是不去学驴叫,那这事儿我就说什么也不管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棺材钉 就像是程丽这样的鬼上身,要是他们家的人,并没有欠那死人的钱不还,可能鬼也就不能登门捣乱了。而且千万不要以为债主死了,这钱就黄了,不论多与少,你欠了钱,那到了阴间就是债,而且这债可能会报应在你别的事情上,比如折福,损运,甚至祸及妻儿,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还有一件事儿,我曾听有人与我说过,说有一位女孩儿的父亲在年轻时候淫乱他人妻女,最后因为偶然变故,导致家道中落,后来她女儿长大了,也像是为她父亲还债一样,时常流连于夜店,沉迷于男欢女爱,最终落了个满身皆伤,后来悬崖勒马,倒是有个好结局。此事倒是与眼前程丽被鬼上身的现象是一个道理。 大毛吃完了腊肉,站到院子眺望着学驴叫的五女,随后它更像是一名优雅的指挥官,跟着他们一起嚎叫,足足十分钟的时间,程丽还在念叨着谁家欠了他多少钱,又谁谁家借了东西没还等等。直到驴叫声停了以后,我对那卢坤等人说:“你们都听清楚了?” “啥,啥?”卢坤有些结巴。 我说:“按照他所说的,把该要来的债都要来以后,送到他老婆孩子手里,否则你们几个日后肯定会遭报应。” 四人一听当时就吓坏了,急急忙忙的冲出了门,直到妇女回来的时候,我拿出符笔立在桌子上,情绪平静的说:“好了,你的债也报清楚了,可以走了,这程丽虽说蛮横,可阳寿未尽,阴阳有别,你退去吧。” 程丽声音尖锐的说:“你是干什么的,凭什么管我!老子当人时候被人管,现在当了鬼,谁敢管我!告诉你,程丽这丫头长得漂亮,我成了鬼以后太孤单,想要她陪我,你别多事儿,否则我一定祸害死你。” “你本因执念停留人间,趁着她命格被破,侥幸上身,你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了?”我哈哈一笑,取出三枚铜钱,平放在竖起的符笔周围。 而她母亲回屋见到她女儿成了疯疯癫癫的样子,早就哭的稀里哗啦,那些个大姑大姨们也都各个偷偷的溜走,剩下她母亲问我孩子怎么了?我说:“你不用担心,一些个小问题而已,现在你去取一碗清水,再拿两根筷子。” 她母亲早就没了主意,按照我说的回屋准备,然而程丽的面目表情渐渐的开始变得狰狞,其余的四名野鬼也将我围在中间,看样子是想撕碎了我似的,但仅仅片刻他惊讶的看口说:“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了!” “我来此也本是过路,虽说我也挺讨厌程丽的为人,可总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你们害人。”同时那程丽的母亲端着清水与筷子来了,不听对方的谩骂,以筷子沾水,绕她天灵盖三圈,随后点燃一道‘驱鬼符’拌入清水后,我继续说:“把符水涂抹在你女儿的双眼。” 她母亲早就没了主意,所以说,别管多强势的女人,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肯定强势不起来。当她按照我说的做完,那程丽尖叫的怒骂我:“你就是赶走我,我也会回来的。” 其余四鬼长牙五爪的扑向我之时,均被阳火所阻,别看我现在没有了神打护体,可在天师像下的求心问道,已经让身心刚正,邪魅难侵。随着四鬼的弹开,程丽头一歪昏了过去。 我用筷子夹起了三枚铜钱分别包在符纸,叮嘱她母亲把这几样东西丢在炉灶下面焚烧即可,其他的没什么事儿了。而那四鬼在见识了难以侵害我以后,也变得格外安静,我指了指天说:“你们能走在日光下,那是因为这家人风水被破,既然天意让本道来到此处,那你们几位趁早回归地府报道,若是在阳间害人,让本道得知后,必会打的你们灰飞湮灭。” 两男两女安安分分的给我鞠了拱,飘着离开了程丽的家,游魂野鬼,只要不是怨鬼恶灵,那也并非要杀无赦。家里有小孩子,或者生在农村的,多数都见过一些个游魂野鬼,有的是到你家来讨要钱财,没什么大能耐,吓唬吓唬人还行。但是,毕竟阴阳有别,小孩子容易吓到,所以说,如果给这些游魂野鬼烧纸送钱,记住,三张就好,多了不要,给多了,可能过段时间还来找你。 此时此刻,程丽的母亲再无之前的嚣张跋扈,就像是那霜打了茄子那样蔫了,一个劲儿的问我她女儿怎么样了,至于程发财虽然着急,可按照我所说,必须要待在门口等人来。 “我女儿怎么样了?”程丽母亲抽泣的问。 我把剩余的符水全部洒在了对方的衣领内,顿时程丽就是一激灵,急忙站起身,扑了扑脖子上的符水,激动的大声说:“烫死我了,好热好热!” 她妈见孩子好了,当时就掉了眼泪,口中不断的感谢我,显然一副贤妻良母形象。我告诉她去家门前三步的地方烧一些纸钱,算是当做今天我来的一种补偿,因为我对于那些游魂野鬼来说,可能更像是吓唬它们的‘鬼’。 交代完了这一切后,我说:“把你的手镯摘下来给我。” 程丽疑惑的说:“手镯?手镯怎么了?” 她妈也在一旁说:“对啊先生,这手镯听清湖沟来的师傅说,这可是辟邪用的手镯,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啊?” “在那师傅手里花了200块钱买的,他说可以辟邪旺运,能削减掉丽丽的阳煞气,使她早点嫁人,毕竟现在丽丽的这个年纪在村里没成家的,实在是太少见了。我们也是担心过几年孩子成了老姑娘就嫁不出去了。”她母亲说。 我叹了口气:“真实害人不浅,你这手镯的原料,恐怕是柳木做的棺材钉吧。” “是啊师傅,难道有问题么?”她母亲急忙问我。 没与她们母女细讲,这棺材钉风水上叫镇魂钉。用之七颗,钉进魂安。棺材钉古时为下葬安棺盖之用,此钉有镇魂破煞、增福德之说,由于造价低廉,而且效果霸道经常是一些道人做法的利器,但有一点不太好,便是棺材钉如果用不好,是会杀人的。第一,这棺材钉是柳木做的,众所周知柳木属阴,克鬼,钉上七颗钉子那是用来下葬荫尸,厉鬼所用,煞气非常足,而且这棺材钉显然是钉过棺材的,所以会长时间聚集怨晦之气而生,这回让她改变成了手镯,她自然会被这柳木破了命格,造成将死之人的假象,受到怨鬼的侵扰。 开始没管她,那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而今天她能来找我,也说明是命不该绝。其实家里遇到大的变故的可以用棺材钉安宅,放置于大门顶,口念安宅咒‘太玄三一,守之其形。五胆神君,各的安宁。。。。省略百十来字。’ 既然对方亏也吃了,罪也受了,我便把这手镯摘下告诉她们娘俩说:“这手镯有邪气,你把丢入炉灶烧掉即可,如果实在喜欢,可以用糯米水泡上七日,也可无事。” 她母亲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要这手镯了,立刻急忙忙的把东西拿到屋子里,全都丢入到了灶台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至于他们感谢的话咱暂且不提,让我反感的是这位给予人家棺材钉的师傅,既然通晓阴阳风水术法,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的? 为了感谢我,程丽的母亲要留我吃饭,当然我也是求之不得,看着那老实许多的程丽,我轻哼道:“以后见到人说话都客气一些,别对谁都张口谩骂,多积口德,对你并无坏处!” “对不起大伯,我真知道错了。”她低着头的样子显得很胆怯。 大伯?我当即就不淡定了,什么大伯?她比我也小不了几岁,怎么叫我大伯!可当我站起身对着他们家的玻璃窗上才发现,长久没刮胡子的邋遢样,身穿破烂的衣服,来时候还骑着个驴,还别说,叫我大伯,都显得我好像年轻了。 第三百九十章求子登门 回首往昔,看着玻璃窗内倒影,我不由的摸了摸胡茬,曾几何时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老了,真实的年纪早已经被内心的沧桑所掩盖,一生所经之事,皆为峥嵘岁月,然而世事无常,大师兄登顶为仙,李远山之事也由夏玲珑的莫名苏醒变的告一段落,大胆成了蛮夔的转世,诗雨被妙音带到了西藏,但脚下的路还是要自己走,如果夏玲珑真的要毁了这个世界,那我希望在她动手之前,找到大胆,管他前世到底是谁,我知道这辈子他是我朋友,那就够了。 看着眼前的程丽,虽说模样朴实,但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于是我也不愿意多说,而是叹了口气:“那你就出去给大伯买盒烟去,要10块的。” 她‘哦’了一声便跑出了门,我坐在院子里嘱咐那大毛,告诉它吃五斤肉就行了,别再继续偷东西,出来要有个风度! 可它倒是好,也不怎么就居然找到人家放在客厅的半瓶白酒,嘴叼一口就给干了,接着晃晃悠悠的找个阳光足的地方,头一歪呼呼大睡。由此我也苦笑一下,它虽是龙种,也同样已经活了千年,可到现在还是一头驴,这很有可能与驴的脾气有关,它宁愿每天开开心心的当一头驴大王,也不愿意活的像个人。 等程丽走后,我还有一件事儿要做,因为住宅白天能见鬼,那肯定阳宅变成阴宅了。所以,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查房间五黄位,等我确认五黄位并没有大碍的时候,又仔细排查阳宅的布局,发现也并无无忌讳。忽然我注意到他们家西边两间房,因为那房与房之间留出了大约一米多的胡同。 在我国的某些地区的农村,他们盖房子的时候,会在两间房屋间隔的地方,留出一条过道,夏天用来乘凉休息用,这样的建筑被称为‘天井’,意思是在阳间开出一条藏阴的地方,然而‘天井’多数都是越宽越好,也代表这家人较为富裕。可是,程发财的家显然是很不错,地面上铺的青砖,房顶瓦片也是油光锃亮,‘五脊六兽’一样不少,唯独天井建造的有些小。 当我走过去一看,迎面吹来了一阵凉风,就像是面前摆了一台空调,那小风吹的毛孔收缩,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凑近一看,天井内空无一物,还发这儿并没有镶砖,就连地上的泥土也像是被翻动过的一样。 越靠近越觉得很冰凉,等我站在泥土之上时,忽然外面传来一男子低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我猛的回头,此人正是与大家一起出去的卢坤。我凝视他的双眼说:“没什么,我们老家也有天井,知道这里很凉快,我就过来看看,你不是去要债了么?” 卢坤年纪要在三十四五左右,模样干瘦,脑袋偏小,穿着灰裤子,那双小眼睛睁着,我都以为他是闭上的。他说:“有他们几个就够了,我怕家里面有用得上我的,所以我就来看看要不要帮忙。” “没什么帮忙的,你可以出去了。”我说。 卢坤又问:“先生,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蹲下身子我抓了把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心里有了眉目,问题就是出在这天井上,显然有人动了这家人的聚阴位,因为土有很腥的味儿,像是用来纳阴的坟土。而且这种坟土不比以往,他是需要先在坟上凿个洞,随后插入竹筒,往坟里灌血,停留十五日后,取坟前没有沾血的土,装在木制的容器内,因为木克土,再以坟土搅拌在天井,让此处变为纳阴地,因为往往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才会开始生效,可以说是属于慢性毒药。 可是,能动天井的,那肯定是自己家人,等我再次抬头看向卢坤时,他已经走向我:“您发现了什么?我帮您看看。” 此时我升起了警惕心,今时不同往日,前几日身体被掏空了,那我就是普通人了,何况修道者不能直接以道法害人,卢坤似笑非笑的说:“这是那师傅教给我的局,您看出来了吧?” “你做的?”我反问。 卢坤冷语道:“我当上门女婿都十几年了,天天被他们家的人欺负,指指点点,但这家业都是我赚来的,没有我日夜操劳的种植,没有我去赶着马车倒卖,她能过上好日子?结果,他居然要给我儿子改姓,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又是家庭纠纷,不过在天井动手,与在五黄位动手害人差不多,效果都是绝门绝户,使满门皆死的风水术数,于是我说:“那你不怕你儿子也随着一起死?别执迷不悟了,风水术法,可救人不可杀人,乱害人是会遭报应的。” “什么报应?我儿子已经被我偷偷送回老家,这是他们穆家的事儿,与我什么关系,这家人都该死!”男子说。 我其实已经准备拼了,说话扰乱他的注意力,我说:“家庭纠纷为两人之间的事情,如果彼此不喜欢可以离婚,我想族长也会答应你的要求,可你今天想以风水术法害人,我看肯定是想要他们家的财产吧。” “你猜对了,那师傅说了,可以保我无事,再过最多半个月,这里的阴就要养成了,你干嘛要来捣乱。”卢坤的语气开始有些癫狂而压抑,突然他掏出了腰刀,奔着我就来:“下辈子不要多管闲事!” 当他刚扑向我时,我还未等大喊,不远处的大毛看见了这一幕,只见它以时速至少八十的速度冲过来,用驴头狠狠的一顶,卢坤一点没有反抗的被顶了飞出院墙。再看大毛那醉酒后那迷迷糊糊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下回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万一他要是真死了,咱俩又得逃命了。” 赶忙用手刨土,同时他们家的人也都来了,程丽手里拿着烟问我干什么呢? “这天井是害你家的元凶,坑是谁挖的?”我说。 “我老姑父啊。”程丽说完就去喊她妈。 等程丽带着他妈二人过来时,门外已经传来了哭声,原来是卢坤的老婆正巧看到卢坤飞身向下,脑袋着地摔死的那一幕,大毛实在太有力量,把人顶飞了以后,对方摔倒时刀子插入了自己的心口毙了命。 我想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可是人家老姑不干了,冲进们就非得要我偿命,那哀嚎声简直就是惊动了左邻右舍,门外很快纠集了一群人,大门被围的水泄不通,不过程发财除了自己家人外,外人一个没放,他往门口一坐,先是嘿嘿的傻笑,接着说:“谁要进,你得先叫我一声爹。” “发财你特么找抽呢,让谁叫爹呢!”人群顿时就急了,还有往屋里丢菜叶子。 大门口热闹,大宅子里也热闹。外面的程发财天塌不惊,告诉所有人,除了叫爹以外,叫祖宗都不好使,其当着门外聚集的几十人面前,非得要大家伙叫他爹,多数人认为他不是疯了,那就是欠打了。 然而,宅外热热闹闹的声音持续了大约三五分钟的时候,屋外果真传来了一声爹。 当程发财开开心心的答应了一声后,我看了眼天空,应该是未时,如果是午时登门,那就是孽子了。我让他磕头那是求子头,原因他们家震位的生气已经破损了,根本是无法恢复,假如他命里有子,那磕的几个头便能求来,同样求来的还有一些孤魂野鬼,叮嘱他一路到家不说话,怕的便是泄了真阳,让真正的孩子登不了门,贴上符咒是防止孤魂野鬼找上门来捣乱。 这一声‘爹’过后的同一时间,程发财的老婆却回头咒骂:“谁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看到这儿我无奈的笑笑,挺好个老实人,被这娘们自己推出去了,孩子是男人的孩子,但却不是这女人的孩子,显而易见,这男孩儿的命是要应在别人身上了。 不过我的麻烦不减,她老姑非要带我去见族长,而我指着地面说:“你们挖开看看,要不是我救你,你们都得死!” 第三百九十一章翁中藏尸 她老姑哭的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显得十分难受,事实上多数人都是这样,等身边人没了,才会在脑海里回想对方的好,如果不是她在家中的蛮横,何苦会酿成今天的这种悲剧。 程丽还算理智,她按照我说的挖开了土,只见土下面埋着一个泥坛,坛口上面封的是一层牛皮纸,上面还画着一些个符咒,她惊讶的问我:“大伯,这是什么东西?我们家的酒坛子不是这样的?” 我吸了口凉气,凝重的说:“这是翁棺。” 程丽与他母亲显然是没听过这个词语,以现在的丧葬文化来说,不论是少数民族还是汉族,使用翁棺的地方已经非常少见了,但是在我国的绝大多数地区都认为‘横死人、夭折的婴儿、惨死的孕妇、麻风惨死的病人’均代表着不详,葬入土中会导致家宅不宁,招惹凶事。这时候法师会先将死者火化,骨灰放置三年,最后盛放于陶翁。 [陶翁:类似于酒坛,用粗陶制作,但是口较小,有双耳。] 简单的解释几句后,她老姑也不在哭闹,红着眼盯着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喊了程发财,告诉他已经不用管大门了,随着百姓的进门,人群将宅子很快便聚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一圈,听起来像是交头接耳议论着我的身份。 “来几个力气大的,把它抬出来。”我喊了一嗓子。 程发财也跟着我一起吆喝,结果人群走出四名像是与他平时不错的,算上程发财,五个人轮着将这口翁棺刨了出来,等好不容易抬出来的时候,盯着面前的陶翁,它足有东北酸菜缸那么大,表面颜色发黑,粗陶烧制而成的表皮形凹凸不平,有着许许多多的沙粒。 然而我用手触碰了下陶翁上面的符纸,能清晰感受到一股子恶念,接着我喊了一声:“来几个小孩儿,过来对着陶翁尿尿。” 程发财见足足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人动,他就说:“尿出来给五块钱,谁来!” 有钱好办事,顿时走出来四个小孩,8-11岁的样子,他们按照我的吩咐,围成一圈,对着陶翁就开始尿尿。只见那陶翁上面的符咒缓缓冒出了青烟,这一怪异的现象可让一些胆小的妇女吓得离开了宅子。 下午的太阳光很足,放置于阳光下,以童子尿助燃,不用个一时三刻,这阴邪可破,但是在开棺的时候,棺中积累多年的怨气一瞬间的迸发,很容易伤害到普通人,如果破解此法,最直接的便是在周围点上篝火,正因为那是怨气并非鬼怪,以阳火驱赶便可,或者佩戴玉器也能有所抵挡,不信的话,可以问问身边有从事考古工作的朋友,其实这些人更加信奉鬼神之说。 在程发财家折腾了半个钟头,好几个人一起合力找到柴和,紧挨着翁棺高高堆起,洒上煤油后点起了大火。我回头说:“昨天晚上和婆娘们亲热过的,还有来了月事儿的女人,都出去吧。” 人群起了哄的笑了,说什么都有,不过多数还都是左右看看,想瞧瞧到底谁和自己老婆亲热了。觉得他们太不严肃了,我又说:“这翁棺高有五尺,显然装的不是婴儿,要是谁损阳,粘了晦,被邪气上了身,日后出什么事儿,我可一概不负责任!” “这么严重?”有人问。 我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乡野之人要比城市的人好劝说多了,所以他们看我的这个态度,宅子内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走,甚至我还听到有人说:“狗子,你特么没成家呢,与哪个女的办的?” 还有人喊:“三叔,我三婶子不在家,你说你昨晚咋回事啊?” 这一句话到底会牵扯出多少的乡野春光,咱们也就不细说了。且说人群走后,剩余的人围在天井外,我拎着个锤子,用那篝火烤了烤,对着巨大的陶翁狠狠的就是一锤子,‘啪’的一声陶翁破裂,旁边燃烧正旺的篝火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似的,原本三尺多高的火焰瞬间压灭了。 掉落出来的尸体使周围人吓得惊叫连连,有许多人逃出了宅子,再看尸体的皮肤往外流出的黄脓,伴随着一股子臭气转眼间就弥漫在了四周,那屋顶上,忽然飘来了一群乌鸦,它们对着院子‘哇哇’的叫,乌鸦是被这里死气吸引而来,而当我被臭气熏得有些头晕的时候,在腰间取下天师令高高举起,空中大喊:“天师到此,百无禁忌,驱邪缚魅,扫尽不详!” 当时天师令上浮现了些许的热度,然而那些恶心的臭气也随之不见,直到房顶上的乌鸦飞走,我大步走向了翁棺,程家的人满脸惊恐躲的远远的,现在连续出现的两具尸体,那事情肯定是要闹大了,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翁中困着的是一名剥光了的孕妇,她的肚子被刨开,胎儿取出,双眼被挖了,显然行凶者不想受到对方的诅咒,采取的是先挖眼,再刨腹取子。 真是狠辣,陶翁底部有着脱离的痕迹,那是行凶者先将陶翁的底部隔开,将尸体装进去后用黏土封好,利用翁棺的特性困住孕妇的一缕怨气,但翁棺入土后,并不会对这家人有什么影响,然而对方贴在翁棺上部的符纸正是‘泄阴符’,他目的是渐渐的杀死这家人,可对方为什么不直接揭开符纸呢?如果一旦揭开,他再打破了棺口,程家不出三日,必然死的死疯的疯,然而他却以泄阴符的一年的期限害这一家人,觉得实在是有点脱裤子放屁了。 “认识么?”我指着尸体。 程发财挺害怕的,不敢上前,好在旁边看热闹有胆子大的,有人上前看了看,忽然惊呼:“这不是老王的他媳妇么,去年说跟外地人跑了,临走的时候就挺着个大肚子,人怎死在这儿了。” “老王是谁?”我又惊讶的问。 那看热闹的青年说:“老王死了,他媳妇丢了没多久,这老王一时想不开,喝了农药。” 还想继续询问下的时候,屋外来了一群人,其中为首的是一名戴着墨镜的中年人,他腰间别着一副复古款的54手枪,身旁左右均是20多岁的壮小伙, 那些小伙子也各个拎着刀,穿着白背心裸露的胸膛,肌肉健硕,我想必他们应该就是这清湖沟的保卫人员了。 “妈卖批的,敢来我这儿闹事儿?你活的不耐烦了!”中年人嚣张的用枪指着我。 我百分百肯定这中年人,绝对当过土匪,否则也不能动不动就开枪。俗话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道士遇见匪,也是一样的有理没处讲。 我稽手说:“我是过路的道士,也是一名阴阳先生, 这卢坤以邪术谋害这家人的财产,现在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然而这副翁棺里,出现了眼前的女尸,死者生前受到了残忍的折磨,抠去双眼,刨腹取子,罪大恶极!”指了指孕妇的尸体。 “真特么不是人!”那中年人皱着,声音颇高的怒骂:“奶奶个腿儿的,在老子地盘上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把卢坤的尸体给我拉回去嚼碎喂狗!” 上来几名‘保卫’人员拖拽尸体,程丽他老姑扑过去就哀求,不管对方怎么拉也不起来,她哭嚎的哀求:“不要啊,族长真不要啊,我求求你了 ,人都已经死了,给我们留个全尸吧。” 中年人则劝说道:“大琴啊,咱们清湖沟有清湖沟的规矩,你看看,你男人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惩罚他,怎么对得起信任我的村民啊。你快起来,大不了我给你留个脑袋。” 三劝五劝,程丽她老姑依然无动于衷,最后那族长来了火气,大手一挥执意要动手。我知道这卢坤也不过是受人利用,所以说了句公道话:“族长先生,人死了就死了,何必毁人身体呢,这卢坤也是被利用的人,咱们先要找到墓后真凶才是当务之急啊。” 那族长笑了,摘了自己的蛤蟆镜,上下打量我:“你骗不了我,不到25呢吧?” 我点点头,对于他那戏谑的眼神,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接着他又说:“一码事儿归一码事,你说卢坤风水害人,那我怎明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人是你的驴撞死的,这没毛病吧?所以,你也得偿命!” 第三百九十二章黑茅道士 还未等我去辩解呢,对方已经把枪掏出来了,指着我说:“千万不要反抗,否则我这把老枪可是会走火的。”他又指了指身后,牛气哄哄的说:“在我们清湖沟,不管你是道士还是和尚,到了这儿,犯了罪就要受到惩罚。”接着他又指了指大毛对身旁的说:“去把那驴给我宰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也急了,子弹可长眼睛,真要开枪可就完了。但当醉酒的毛驴发出撕心裂肺的‘阿厄’声准备逃跑时,我大声连续的说:“我是为了救人才来到你们这里,刚救了他们全家,结果不小心撞见了卢坤要害人,刚刚他想动手要杀我,才会被驴顶飞了出去,所以我并没有错!” 一句停顿没有,说完了这句话后我大口的喘着粗气,紧接着程丽的母女也在一旁替我求情,我还发现程丽不断的对着族长那身旁的‘保卫’挤眉弄眼,紧接着那壮小伙也说:“族长啊,这老程家都说不怨这假道士,您看怎么办?” 族长冷哼了一声,继续说:“民不举官不究不适用咱们清湖沟,在我这儿,我爹犯错我也毙了他。”他指着我说:“你说这里是风水坏了,现在人死了,还不是你怎么说怎么算了?先关进水牢,等调查清楚在放出来。” “千万别啊族长,那水牢好人进去出来也得半条命了,下面的水蛭快赶上野猫大了,活人进去也得完了。”程丽的相好为我说话,此时我丝毫不怀疑对方会开枪毙了我,荒山野岭的,山里人思想保守,并且显然这个族长连他爹都敢毙了,足以见得还是位刚正不阿的人。 我也被他的蛮横霸道搞的有些无语,风水不像是戏法,就算是我现在做出来,也是看不出效果的,就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听见有人说:“不如让司徒道长给看看,像司徒道长那样可以辟谷的活神仙,一定能看出来的。” 族长摸了摸下巴,沉吟半晌后赞同了身边人的话。而后他又告诉我他叫郑龙,行为举止我皆显得牛气哄哄,就像是要跟我‘叫号’似的,于我而言,现在是人在屋檐下,就是我没受伤之前,非生死危机,也不能以道法伤人,因为面对普通人,随便你可能动动手,便能要了对方的小命,同样,事情过后的报应也是非常快的。 [叫号:挑衅的意思] 更何况,我被玄虚道长掏空了身体,只能暂时从长计议。随着郑族长的叼着烟卷回到了石凳上,我们一直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炎热的天气也随着太阳渐渐的西落变得十分凉爽,夕阳映衬着大地成为一片暗红时,那所谓的司徒道长由两位壮汉抬着轿子到了大门口。 好大个架子!修道者的生活本该是戒奢宁俭,由人抬轿本就是奴役他人,这在过去,哪怕一朝国师都不会去做,因为这样是有损自身修行的。由此也让我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司徒道长产生了反感。 “先生,就是他卖给我的手镯。”程丽的母亲小声说。 我点点头,见郑族长出门相迎的时候,程丽小声说:“这位道长很厉害的,来到我们清湖沟找到族长索要供养,结果就被族长给抓了,扔进了水牢关了三日,他什么也没吃,出来还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再后来这司徒道长与族长打了个赌,他说他能一个月不吃东西,三四天只需给一杯清水即可,如果做到了,那就让他留在清湖沟成为这里的一员,当他的法师,接受供养。” 她还说,在之后的日子里,司徒道长的辟谷能力名扬全村,家家都想着供奉他,又称他是世间难有的活神仙,随后的日子他是东家去完了去西家,至少三分之一的村民均对他供奉过。 道士清修,不比僧人,化缘那是和尚的行走人间用的方式,道人一旦离山,皆不会开口索要旁人一分一毫,为了生计,他们或是摆摊算命,或是从事劳力,而且道士都识字,会做一些识文断字的活计,但若是出行八抬大轿,大吃大喝那种道士,都是假的。 直到对方下了轿子,我瞧他模样没什么出奇的,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两颊颧骨略高,并且脸很长,像极了骆驼,而且他的身材偏瘦,眼神平淡,再看手指也有一些疤痕,显然是修习过道术的人,为此我更加翻起了嘀咕,见此人背着一柄木剑,更为让我吃惊的是,那把剑上竟然写了‘茅山’二字。 当即,我便大步走过去,还没等人家介绍,我抢先一步说:“敢问道友从何处学艺?” “这就是路上他们对我说的假道士?”那司徒道长甚至没正眼看我。 郑族长简单的把我说的风水一说讲一遍,那道人皱了皱眉看向我,刚欲开口,我抢先道:“你是茅山第几代?” “小娃娃,我比你年长许多,你对我说话难道不该用敬语么?出来行走世间,家里的师傅没教过你么?”司徒道长语气不善。 我不怒反笑,掏出天师令,厉声说:“我乃茅山密宗掌教,在密宗并没听过有你这一号人 ,冒充我茅山道士出来招摇撞骗,本道今日看到,定饶你不得!” “安静点!这是我的地盘,你饶不饶谁,都得听我的!”郑族长对我很不悦的说。 那司徒道长则问我:“密宗掌教?那你是王一什么人?” “你认识我师傅?”我表现的十分惊讶,因为王一从来没对我说过有这么一号人,包括二师兄也没提起过。 “我是王一的师弟,我叫司徒空,那老家伙没与你提过我吧?他怎么把天师令交给你了?那个叫胡宗炎的怪娃娃呢?”司徒空咧嘴笑笑。 周围的人都纷纷表示震惊,如此的有缘千里来相会,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郑族长这时也相信了我是道士的话,对于卢坤的死表示了与我无关,他一开口那就是圣旨,连程丽的相好都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但是,茅山就如玄虚道长所言,有法无道,修习的多为五行命里,厌胜,捉鬼的术法,像那种餐风饮露的奇人妙术根本就不在修行的范围,所以说司徒道长根本不具备辟谷的能力。要知道,世间游走多为茅山道士,因为茅山术毕生所学,游走天下才可济世救人,放有机会修成正果。 “家师已经先去,我不知道友是否是我师伯,但以术法骗人供养,这本就是有违天和,何况你卖给这家人的棺材钉手镯险些害死了他们全家。”我指了指那死去的卢坤,又说:“恐怕也是你指使他挖下的风水局害人吧?” 随后我又说:“郑族长,此人是骗子,我敢保证他不具备辟谷的能力。”忽然我又见到他小拇指戴着的宝石戒指,心里别提多惊讶了,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师伯居然是个养鬼的道士,我语气凝重的说:“你是黑茅?” “黑茅白茅,能救人就是好茅,你说我是骗子,你问问郑族长信你还是信我。”司徒道长冷笑的说。 我回头见郑族长神色恭敬对司徒道长鞠躬,又说:“我老婆孩子皆为道长所救,怎么可能会不信道长的话,却反过来信这外来的假道士。” 司徒道长也同样一脸正气的说:“此人是我茅山叛徒,希望族长能帮助在下清理门户。” 郑族长像是着了魔似的,非常听话,命令左右上前‘咣咣’就是一顿揍,把我的手一绑,任凭程家的人怎么求情也没用,将我捆上了绳子后,他问:“司徒师傅,您看怎么办?” “无量寿福,家丑不可外扬,让诸位见笑了。”他语气真诚,演技丝毫不比我差。随着郑族长客气的时候,他又说:“先将他关入水牢吧,毕竟我们同出一脉,杀之有伤天和,待我择一个好的时辰,废了他的术法,日后让他自生自灭即可。” 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在这个清凉的午后,我几名壮小伙扭送着离开了程家,只是我的心却始终放不下,因为我修的是白茅术,以救人为主,可对修的黑茅术,大家都是这条路上走的,白茅术济世救人,日后积累功德,或许有成仙的可能。 黑茅术皆为邪法,甚至要比魔心法师的降头术阴损百倍,而且黑茅道士命不长,可他们身怀奇术,有着让人敬畏的术法,回想翁中的尸体,我更加想通了,百分百是司徒道士为了躲避修习黑茅术的天道报应,让自己活得更久一点而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儿! 第三百九十三章道德经 且说我被押送到了所谓的水牢,而在这之前我算是彻底让人家给剥了个精光,浑身上下除了一件贴身的衣服外,那司徒空连外套都没给我留一件,这水牢地处清湖沟的西北角,说是水牢,其实是一处臭水沟子,水沟里放置了一副铁笼,幸亏有那与程丽挤眉弄眼的小伙子在,我这才没被推入臭水沟,不过还是一步步自己下的水,等水面没到胸前算是进了地牢,人家给我盖上了盖子,大铁链子一锁,扑鼻的恶臭差点将我熏的昏过去,等稳定了以后,我一想到青囊里所有的重要物品均被那个司徒空夺走,真是急的直上火。 水面上一眼望去,漂浮的尽是他人所用杂物,恶劣的环境让我心里只能默念清心咒来平复自己,而我黑茅白茅虽说同出一脉,可双方均为死敌,很清楚那司徒空是不可能会放过我的。回想起被埋在天井里的死尸,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司徒空是我师傅的师弟,那他显然是被自己的外表蒙蔽了年纪,可像他这种老狐狸会做脱裤子放屁的事儿么? 担心大毛的安危,心里祈祷它千万别被人做了驴肉火烧,就这样我被关了三天,期间我也很饿,四周还尽是恶臭,不过我却意外因祸得福的恢复了自身的道气。先说第一日,大水蛭附着在我身上吸食着鲜血,由于身体的痛苦,我既然无法反抗,只好默念背诵道经。 第二日,又饿又累,身上几乎已经被水蛭附满,它们拼命的吸食我的鲜血,痛苦的万分的情形下,我又背诵了往生咒。 第三日,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就在这时,眼前来了两道白影,他们一男一女,对我鞠躬说:“我二人本是殉情而死,可无奈死后不入地府,只能像是孤魂野鬼四处飘荡,两日来听从道长讲经,已经了却凡尘孽障,今日便要去地府报道。遗憾我二人仅为鬼魂,无法对道长施以援手,但我二人认识在十里以外的修炼的白仙大人,他老人家脾气好,我替您去求一求,成与不成我也无能为力。” 我只能虚弱的点点头,但好在那男鬼却留下来帮我驱赶走水蛭,否则我这得被那大虫子活活吸干了身体不可,等子时的时候,男鬼说他要去地府报道了,与我告别后,化为一道白光消散在天地间。天空深蓝如墨,眼前均是破败不堪,三日以来,由于道气的亏空,根本无法做到寻常的辟谷,那是因为所谓的辟谷不是什么也不吃,而是需要餐风饮露,餐风吞纳的是四周灵气,饮露水缓解饥饿,让自身的新陈代谢降低,与自然接近,剔除体内污秽,可我四周此时均为污水,哪里来的灵气与露水,所以也就只能强忍了。 好在那男鬼走后,水牢旁不远的地方来了一位白胡子老头,那老头手里拄着拐杖,身材佝偻,穿着白衣,长长的眉毛像极了玄虚道长,并且他的个头不高,长得倒是慈眉善目。距离足有十几米的时候,那老者站在岸边看着我说:“小兄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别看我现在虚弱万分,但眼力还在,想到两名听我往生咒投胎的冤魂所说,多半这便是修炼有成的刺猬了,刺猬也是五大仙家之一的白仙,之所以不如其他四个那么有名气,原因便是这刺猬多半性格较好,不怎么招惹外人,经常会躲在深山里。提到这儿还得讲个题外话,在古时候道士入山,都需要佩戴‘五岳符’,身后背上铜镜,入山前还要背诵经咒辟邪。猎人、采参客入山都需要祭祀山神,求神庇佑才可入山。原因便是山里的非人有很多,与它并非同类,然而被它们撞见,难免会起了侵害心。也同样说明了,别以为大山里没有人,那就一定会没有‘人’了。 我虚弱的说:“老丈您问吧。” 那白衣老丈将手里的拐杖放在一边,坐在臭水沟前说:“我自幼苦读圣人训,学做人道理,可有一句话始终困扰着我,我曾问过村里的人,并无一人懂得其中含义,然而村中那名道士身上的邪气我很反感,所以想来问问你。” 我静静的听着老者的问话,他摇头晃脑的说:“我曾观道德经,曾有一句,‘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持,长而不宰,是谓玄德。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因我久居于山野,常年所见所闻,再已无人修习圣人学问,四周居民又不明事理,虽为人,可尚不如禽兽。” 他的话让我感受到了老丈求学问的心态,动物修行是要先学鸟语,学便九州鸟语而后再学人语,若想走正路,早日问仙成道的,皆会苦读圣贤书,以圣人训来开悟心智,等心智开明后,除了有些地仙喜欢找凡人收徒弟的以外,还会有一些久居于深山,修习学问,然而它们并无术法,可是灵魂却极其纯粹,倘若修炼有成,那将直接登顶为仙。 我先凝神静气,缓和半晌后说:“这句话主要是告诉我们什么道为尊,什么是德为贵,老子的意思是,生长万物不加以干涉,猪马牛羊不加以主宰,一切顺其自然才可体现道德尊贵。不将万物不据为己有,摈弃贪欲,拥有世间万物也不要骄纵,引导万物不已主宰为目的,可以称为道德的本质。” 这老头听我说完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紧接着他又问了其他几个道德经中经文,都得到了答复后,他又说:“我在山野修行已不知世间春秋几何,但我以十里观世界,这天下恐怕早已污浊不堪,牵连我等后世修行的精怪,此生此世再也无法取得大道。” “一切皆为命数。”我说,其实他说的很对,千百年来修习圣人训,学古人礼法的他,早就与世界变得格格不入,白仙以十里观世界,断天下已断了三纲五常,世风日下,早已人心不古,或许元始天尊所说天劫便是因此而来,毕竟,大寂灭便象征着新的开始。 我钦佩道:“道友内心洁白如镜,尘世俗气未染分毫,他日必定位列仙班。” 他缓缓的走向我,在怀中取出一枚灵草,那草药刚刚暴露空气中,所飘散出的清香,沁人心脾,入肺后甚至我三日来的饥饿感均被一扫而空,而后那白仙又说:“这灵草是我还在灵智未开的时期,不小心误食一口,昏睡了许久,睁眼后我便知道了自己是谁,有了思想以后便将它始终被我藏在一处宝地,灵气未损,道友吃了可补足气力,像刚刚经书所讲,得到万物并不该据为己有,这灵草伴随我千年,如今看来也算是我修行路上的阻碍了。” 我观那灵芝已经开花,药力很足,哪怕寻常野兽吃了也足以开灵智,普通人吃了可增甲子阳寿,修道者吃了能开天聪,如天耳聪,天鼻聪等等,所以说这灵芝是无价之宝,可但当那白仙递给我时,我心里也忽然有了一丝丝的贪念升起,毕竟,谁会拒绝好的东西。 随着他站在水牢上方,伸手递给我时,我在心里仅仅停顿了不足一秒,但我只是轻咬一小口,而后感激说:“道友能来相助我已感激不尽,怎能觊觎道友成道灵草,一口足以。” 那白仙听我说完,哈哈大笑,紧接着他的身影便越来越远,渐渐的消失在了臭水沟上,而我也在吃了一小口的灵草后,感觉到腹中生出了暖气,这股气流只在一瞬间便扫空了我的冰冷,消失的道气渐渐的恢复了,浩然之气虽无万马奔腾,可却也已经充斥于四肢百骸。 然而经过这一次论道,不知不觉我的心境也在提升的阶段,但当朝阳初生时,过来瞧我的村民看到我的瞬间,满脸惊讶之色,停顿了片刻,发出了一声惊呼:“天呐,族长不好了,神仙下凡了,真是神仙下凡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院中黑鸟 我并不知为何那村民会说神仙下凡,可当我环顾四周,并没发现有任何不同之处,污水沟还是那条污水沟,而我也依然狼狈的关在笼子里。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候,水牢上方来了一群百姓,他们对我指指点点,紧接着郑族长在人群后走了出来。 他十分有派头的喊:“什么神仙?狗子你说清楚点。” 听那清晨来的男子,指着我胆怯的说:“今早我过来 看看他死没死,结果发现他身上散发五色金光,族长你说他都饿了三天了,可你看看,怎么什么事儿都没有,一定是神仙下凡了。” 我当时就震惊了,他说的五色光?难不成是五气! 修道者若想修成正果,必须要五气朝元,三花聚顶,才可脱去凡体!忽然,我又觉得这一切有些太过于巧合了,自身先与白仙论道,得对方赠与灵药,饮用一小口,打开了体内五气,算是有了成仙的根基。 但他们族长显然不把我当回事,一只脚踩在我的铁笼子上,倨傲的说:“小伙子,看不出来啊,连续三天都没饿死你,有点道行啊?” 我在水下抬头盯着郑族长,一字一顿的说:“司徒空是黑茅,他所养的童鬼每天需要食用人的精血,看你气血旺盛倒也没什么,如果我猜的不错,住宅方圆三里之内,多数人家的妻儿身体肯定不太好,尤其你家,我想更为厉害。” 一瞬间,那郑族长僵住了,就连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有人说‘郑族长他老婆病了好多年了,上次差点病逝,就是被司徒空救回来的,现在老婆到是没什么,就是孩子身体不太好’,不过片刻后,那郑族长又恢复了倨傲的神态,他说:“差一点让你给骗了,是不是程丽告诉你的?我老婆现在好的狠,闲着的时候还去地里干活呢!。” “干活?”我开始觉得挺疑惑,司徒空的小鬼是需要人血的,在郑龙家供养,必食用女主人的精血的,但听说他家孩子身体依然不好时,我说:“如果你信我,可以让我去看看,万一我能救的来呢。” 他嘲笑我年级小,又说我糊弄糊弄普通人还行,糊弄他就太嫩了。 为此,我说:“学无先后之分,如果救得了,那你就放了我,若是救不了你再杀了我,最终还不是由你说的算。” 周围也有人劝说郑族长,再者由那喜欢程丽的小伙子帮忙劝说,郑族长算是答应了我的要求。待我被人拖出臭水沟,精气神虽说很足,但模样也确实很狼狈了一些,重新脚踏在陆地,晒着头顶上的阳光,觉得无比的舒适。因为陆地与水,同样也是象征着阴阳区分,就像是路上的生物无法生存在水下,水下的生物也无法长期生存在陆地一样。 清晨看到我身体散发五色光的男子,他将自己衣服脱下,上前递给我:“小神仙,我这儿有衣服,你换一件吧。” “不必麻烦了。”我摇摇头,为了显露自己,当时便手掐法指,激发体内纯阳,皮肤灼热将湿漉漉的衣服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干燥,甚至连那些污浊的臭气也同样被灼烧一空。 要说四周过来围观的,咋说也有二十人左右,包括那郑族长同样被这一手镇住,紧接着他对我也不像最初那么倨傲了,路上我问了大毛,郑族长说被程家人给留了下来。算是让我放下了一桩心事,跟着人群,我又回到清湖沟的村子里。 可这一进了村,就见迎面走来了丧葬队伍,为首中年人扛着个魂幡,最前面有阴阳先生帮着喊魂,左右还有人吹着唢呐演奏哀乐,看排场倒也挺气派。 身边的老百姓议论,有人说:“哎,老李真是可惜了,挺好个身体,咋还说没就没了。” “是啊,真是邪了门了,这个礼拜都死了四个了,还都是平时身体特别好的人,就老李昨天还与我下棋呢,今天人就没了。”另外一人说。 但这不算完,与送葬队伍错过身后,又见到一位五十岁的妇女急忙忙的往村外走,郑族长就问她这么着急干什么? 那妇女说:“家里的牛都生病了,我老伴急火攻心抽了歪风,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族长你快别拦着路了,我得去找大夫和兽医啊。”我们让开了路,那妇女还嘀咕着:“真是邪门了,昨天还好好的呢。” 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明悟,自语道:“人死畜亡,那接下来应该是井干,随后是怨鬼入宅,家宅不宁,使得人性格变得古怪,恶意被激发,互相残杀,直到自取灭亡。” “你说什么?”郑族长碰了我一下。 长吸了口气,我凝重的盯着郑族长说:“那司徒道长人呢?” “山中修炼,夜里才归,你问他干什么?”对方反问我。 我认真的说:“还记得陶翁内的女尸么,那天井其实就是你们清湖沟的六煞位,而孕妇肯定是司徒空杀的,他刨腹取子,以孕妇怨气镇压六煞,但却以泄阴符缓缓的泄出怨气,通过六煞位感染到清湖沟,但是由于村里的人太多,所以他只能许诺卢坤以一年为期害死程家的人。” 郑族长嘴很硬,表示不相信我说的,可有一部分村民却信了,听见有了不同的声音时,我继续大声说:“今天夜里子时,山里野鬼必然会到村中闹事,各位如果信得过本道,回家以盐掺糯米、白米,洒在大门口、窗台,正门贴上门神,否则今日过后, 必然会大病一场。” [糯米掺盐,没有糯米也可以用白米,这是民间传统的辟邪方法,说其出处是’闾山道术’,喜欢的都可以去自己科普一下去。] 不多时我们也到了族长他们家门外,他们的家占地面积从大门外看,算的上是清湖沟的至尊豪华建筑了。可是唯独站在门口,家宅并无犬吠,我问他家中为何不养狗?他说是司徒道长不让他养,原因狗属土,他属水,土克水,司徒道长说狗会不利于他的健康,反而让他养鸟。 进了大门,一些个看热闹的村民都自觉的没有跟着我们进门,只有他的四名贴身保镖一同了进了宅子。进门一看,地面镶着青砖,不多时他媳妇在房屋内走出来,简单的与我们打过招呼后,又去了隔壁的平房。 狗属于阳土,并不会对任何人发生刑克,反而它还会镇宅化煞,但当郑龙催引着我坐在了院子石桌前,我发现了他所说的养鸟。要说郑龙家一共四间房,正方是一座三层洋楼,西边两间,东边一间门前雕刻吉祥瑞兽,而且每间门口都挂着鸟笼子,看笼中的鸟好似八哥,而笼子的摆位,以我长期的从业经验告诉我,这么放有点不对劲了,原因则是四只鸟正好对准了五黄位。 他问我:“你看出什么了?” 我拿出了罗庚,查看了下房间的大凶位,发现这四只鸟放置的位置正式阳宅风水最忌讳的四凶位,分别是:绝命位、五鬼位、六煞位、祸害位。没与他继续交流,我掐算了一下,因为鸟离土能生,所以司徒空以鸟来分离五鬼,使五鬼寄托在八哥的身上,也就是说,现在这四只鸟已经不能算作是鸟了。 但是,五鬼一共是五只,少了那一只呢? 沉吟了一下后,我对郑龙说:“我知道你不信我,现在你找人用黑布把这四个鸟笼子遮住,等上一炷香的时间,这期间谁也不要乱动鸟笼,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这郑龙已经被司徒空彻底拿捏住了,他找我来,无非也是想救他儿子,而且他还是清湖沟的土皇帝,如果他不点头,那我也动不了司徒空。 “你先看看我儿子吧?他已经持续一个月高烧不退,最近一周变得严重了,到今天为止已经昏迷四天了。”他期盼的望着我说。 我点点头,随着他吩咐人遮住鸟笼子的过程中,我跟着郑龙一起进了房间,等到了病床前时,正见他媳妇给孩子喂药呢。看他儿子也就十岁出头,他面部表情痛苦万分,再看他的额头,有着一层黑气聚拢不散,我知道这便是邪气所扰。 我把事情与他简单的说了说,郑龙立刻激动的问我怎么办? “这样吧,你把孩子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看一看。”我说。 那郑龙把我当做就救星了,将他儿子姓名生辰全部托盘而出,可这一看不要紧,因为这孩子属鸡,名字叫郑飞羽,五行全金,随后我明白了那司徒空的目的,但当我将郑龙的儿子转过身时,剥开了他的裤子,发现了屁股蛋上有着一个红色的胎记。 “师傅,你表情怎么这么严肃?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郑龙又在旁追问。 我长吸了口气说:“你家四只鸟笼为五鬼寄生局,以四凶位逼五鬼寄身与黑鸟身体,那司徒空便能操纵黑鸟害人,我开始还疑惑五鬼怎么少了一鬼,原来少了那一只鬼是你儿子!” 当时那郑龙就傻了眼,连摇头说不可能,又说他老婆都是司徒空救下的,人家没必要骗他才对。只是当我瞧她老婆的眼袋与面颊,到了嘴边的话被我憋住了,因为我怕眼前这活阎王,一个激动开枪毙了我。 第三百九十五章五鬼寄生 所以我也就没再继续多说什么,当郑龙追问我他家孩子到底怎么样的时候?其实是真的没有办法,听他言语之中充满了急不可耐。可是,他儿子中的五鬼寄生,至于我轻易不能动的原因,是因为主动权掌握在了司徒空的手里,只有先杀了司徒空以后再送走五鬼,可当我把想法与他一说,郑龙的媳妇不干了。 她媳妇说:“我的命都是司徒道长救的,他可是咱们家的恩人,老郑,如果不是司徒道长相救,那咱们娃娃早就死了,哪还能等到现在让这个野道士指手画脚的!” 我又看向郑龙,显然他要信自己媳妇多一些。并且试想郑龙在这清湖沟那么的有权势,他媳妇必然也是村中一枝花,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那是丝毫也并不比现在的小丫头片子差。只是,他的眼睛里有一道黑线,这便是被下降头的征兆,但人家一个妇女,司徒空闲着没事儿下什么降头?那结果可想而知了。 司徒空真是打的如意算盘,他控制了住了郑龙,就是控制住了清湖沟,以六煞位害人,除了修炼邪法外,不外乎是想给自己增加阳寿,否则他们连三十六岁都活不到。而我身为密宗的掌教,更有对黑茅诛杀的责任,怎么可能会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至于黑茅怎么可恶,得简单说一下,他们与泰国的黑衣阿赞很像,但实际上却比泰国阿赞厉害一点,原因你看看泰国的法师各个身上纹着经咒,怕小鬼反噬,可黑茅却绝不会纹身,至于要说哪里比人家厉害,不是自吹自擂,黑茅术法阴损程度丝毫不亚于泰国的法师团队们。说个最简单,当黑茅为了加强对怨鬼的控制,是需要修炼邪法的,他们会找到一块儿死玉,然后用火烤红了,然后将少女活活勒死,然后刨开人腹部,将烧红的玉塞入到死者的子宫,随后用蛇皮封住伤口后,再将尸体埋葬在聚阴地,三年后将尸体挖出,就见死尸还如下葬时一模一样,等将蛇皮揭开,取出死玉,尸体立刻会腐烂掉。这块儿玉,黑茅道士会用木匣子装好,需要修炼的时候,将玉器取出放在炉子上烤,散发出一股玫瑰香气,他们则通过吞吐怨气修炼邪法。 [死玉:产于云南,元素结构稳定,不管你如何滋养、摩擦都不会变化的玉石,在茅山术法中用来盛放怨气的器皿。] “黑茅道士是不可能有好人的,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如果我杀了那道长,能保证你们家娃娃的病好起来!”我指着痛苦的小男孩。 牵扯到了孩子事儿,郑龙变得犹犹豫豫难以做出决定,不多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达子昏倒了!” “什么昏倒了?”郑龙率先出了门。我心里暗道:“坏了,这人肯定是冲撞了五鬼。” 等我们到了院子,三人围在一人中间,倒下的人正是程丽喜欢的汉子。听着郑龙的询问,原来这人叫‘达子’,身旁人说,当将鸟笼子盖住了以后,没多久里传出小孩子的怪笑,达子胆子大,就来了好奇心,他走过去掀开想一探究竟,结果一下子人就昏了,而那鸟笼子也没人敢动。 听三人说完,气的郑龙掏出枪就要打,我一步上期,速度极快的握住了他的手腕,严肃的说:“不能打,这四只鸟与你儿子命里相连,要是打死了,你儿子命也就没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有些急躁的说。 我先跑到了达子近前,问他们几个人:“有刀么?” “我有!”一个梳辫子的青年递给我一把腰刀。 接过来刀,先划破了他的衣服,随后划破了达子的四根手,沾上了血迹后,递给一人,指着五黄位说:“拿到那儿烧了,磕三个头,他就能醒过来。” “真的假的?”小辫子有点不信。他看我不吱声,又担心达子的安危,就这样带走血布,按照我说的话昨玩,磕了头,院子里刮起了一个小旋风,卷走了地上的飞灰,然而达子也‘哼哼’了两声后起来了。 我又说:“郑族长有白醋么?” “要白醋干什么?”他问。 可紧随着达子就哀嚎:“我的眼睛,眼睛看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赶忙抓住了他的手:“放心吧,没事儿的。” “道长救我,救救我,我不想看不见。”他哀求的说。 又催了一句郑龙,他嘴巴张的老大,指着达子说不出话来,因为此时此刻,那个叫达子的人眼睛是没有黑色瞳孔的,就因为他偷偷看了五鬼,被夺了双眼。然而我的目的是要他们只要头上遮上红布,便能让五鬼瞧不见,看到笼子内极其诡异的一幕,但现在却都泡汤了。 一直到白醋送过来,我始终让他冷静,接过了白醋,我倒在手心,嘱咐道:“你可得忍着点,很疼的。” “只要能看见,多疼我都能忍受。”达子说。 这小伙子身材魁梧,五官端正,倒也算是一表人才,可是上庭不好,额头有横纹,父母早逝,双手关节粗大,应该是个自幼颠沛流离的人,可好在面颊饱满,看四肢的灵活度与嘴唇的唇线纹落,便知道他倒也是个勤快人,人要是勤快,自然日后生活肯定是不愁的。想来他与程丽的俩人之间的情愫没有公开,多半是因为他的家庭条件问题。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我用醋帮他洗眼,就连着铁骨铮铮的壮小伙都疼的哇哇直叫,一瓶子醋洗完了,我说:“这回你再睁开眼睛试试。” 达子按照我的说法,试着睁开了眼睛,周围人顿时一阵惊呼:“看看,瞳孔又回来了,快看啊。” “谢谢,谢谢道长。”达子感激的要给我下跪。 我上前搀扶他,微笑说:“不必这样,你心地仁厚,我救你也是应当。” 露出这一手,那郑龙的眼神开始变得飘忽不定,然而他媳妇从旁吹着耳边风说:“我觉得还是司徒道长可信,毕竟司徒道长在清湖沟住了一整年了,大家都是朋友,可这外来的道士却要杀害司徒道长,郑龙,你可要考虑清楚,我的命可都是那司徒道长救下来的。而且,司徒道长也说了,咱家娃的病,再过一个月,他就能救活。” 这种情降下的绝对神不知鬼不觉,连受降者都不会感受到,那郑龙长得一双虎眼,显然也是个冲动的主儿,如果我非要较真,再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他不爆炸的毙了我才怪,但是说白了,郑龙他媳妇损阴损的厉害,只是她自己感受不出来而已。 “杀了司徒空,我立刻能救。”我语气严肃,自信的与郑龙对视,道法的回归,服用灵草后诞生的五气,自身道术配以纯阳剑,那司徒空绝不会是我的对手。至于五气所散发的金光,它是指人体内的五行,对应着人体内脏,其中金是肺、木是肝,水是肾、火是心、土是脾。五气朝元,代表你着五种器官,已经炼化到极其纯粹的,通了神窍,能最大化的吸收游荡在自然界当中的道气。 “谁要杀我!”司徒空背着桃木剑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先是看了我一愣,接着又质问郑龙:“郑族长,一年来,贫道为你排忧解难,数次解救清湖沟百姓生死危机,这回来了个野道士,你现在就想过河拆桥,对我动了手么?” “道长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郑龙连忙赔不是。 可司徒空却冷笑说:“我在你宅中布下五鬼守护你家的娃娃,今日被他动了五鬼,你家孩子绝对活不过子时,然而这一切都怪你的肆意妄为!” 当时郑龙的媳妇就跑回了房间,片刻后哭着跑出来:“不好了不好了,孩子抽了。” “道长我错了,救救我儿子,只要您能救的了我儿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郑龙说着就掏出了枪,枪口对准我,凝重的说:“哪怕。。你让我杀了他。” 第三百九十六章慈悲慈悲 像是山大王一般的郑龙,我是真惹不起他,盯着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后背也不由的冒出了冷汗,情急之下如果我真以天地正法残害普通人,之后必然会遭受到报应,何况郑龙气血很旺,万一出手没有得逞,那后果不堪设想。我想,如果我死了,去地府报道的时候,元始天尊见到我,那不得气的‘啪啪’给我俩嘴巴子? 此时,我肯定是司徒空从旁操纵了五鬼,于是我先下手为强的抢先说:“我能救!” “你能?”郑龙的眼神恢复了神采。 我紧接着又说:“但是我需要我的全部东西,一样不能少,我就能救!” 那司徒空眼神一瞬间有些慌乱,不过他稍作调整后,又说:“那个郑族长,其实。。。”顿时,郑龙的眼睛一横,打断了司徒空的话,他双眼瞪起说:“司徒道长不会说现在你又能救了吧?” 当司徒空一时语塞的时候,郑龙又说:“现在床上躺着的是我儿子,我不管你们两个有多大的恩怨,但清湖沟还是我说的算,把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人家,差一样,别怪我不讲情面。”随后他一摆手,那四名‘保卫’同时抽出了王八壳子手枪指向了司徒空。 郑龙的老婆还想开口,被郑龙一瞪眼,她也没了脾气,看的出这个看似土匪的男人已经发火了,我相信,如果稍有处理不当,那今天我们必然就得交代这儿了。黑茅虽然厉害,可是现在是白天,而且鬼法邪法,也是需要准备时间,道士的可怕,不是体现在小说中那挥一挥,便可开山裂石通天神通,真正道士若起歹心,可利用阴阳五行之道,杀人于无形之中。 他命人去翻了司徒空的房间,给我找到了当初我的那些东西,让我从头点到尾,一样都不少,三本书籍也有翻动过的痕迹,如果给那司徒空时间,他会变得更加让人难以制约,为今之计,我只有尽快的弄死他! 司徒空关键时刻的一犹豫,让郑龙这个老狐狸看出了不同寻常,所以他第一时间卸掉了对方身上所有的东西,又将双手捆绑的死死的,不论司徒空怎么解释,这郑龙压根儿就不听。按照他这山大王的意思,不论司徒空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若敢是拿他儿子做赌注,那就是他的敌人! 背着青囊随着郑龙进了房间,他儿子已经抽的口歪眼斜,嘴里吐着白沫子,好似在喉咙里发出‘呃呃’的怪叫。说起五鬼,其实他不能算作是鬼,首先任何家中都有五鬼位,将房屋画在图纸上,打上九宫格,最中间的那个是五黄位。其余的八个则为八卦方位,只要找准南北方位,自己便可简单的查看下家中风水,但不能以此为绝对,因为人的生肖属相是与每年所冲的太岁是不同的,更何况‘生气’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所以,五鬼指的并不是五只小鬼,而是一种极端可怕的负能量,司徒空便是利用八哥将五鬼的能量据为己用。看着小孩儿的难受的样子,我将纯阳剑取出,口念吕祖心经,而后将它放置于小男孩儿的胸口。随着纯阳剑散发出的热度,立刻他儿子郑飞羽就不再抽了。 “这回真好了?”郑龙惊讶的看向我。 我摇摇头:“你去抓一只墨龟,把龟放在盒子里后,再放置你儿子的枕头下面,能保你家娃娃暂时没事儿,可若是想痊愈,那必须得杀了那司徒空,否则五鬼控制权在他的手里,我也无能为力。” 郑龙舔了舔嘴唇,咬着牙齿的样子有着很强的杀念,我怎能不知道,这个王八蛋对我与司徒空都动了杀心。而后,他留下了媳妇看孩子,与我一同出了门。司徒空立刻抢先说:“我刚刚想到了办法,也许是可以试一试的。” “不必了。”郑龙的掏出一支烟点燃,当我还在疑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郑龙指了指他的四名护卫,冷冷的说:“把这两个人分别关进小黑屋,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来,你们俩不都是可以好几天不吃东西么!那好,谁活着走出来,那我信谁的话。” 达子叹了口气,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来,而后那郑龙吩咐下去了,必须要全天候持枪看守,要是发现谁偷偷送吃的,那就与我们一起关禁闭。临走时,司徒空还挑衅的看着我,显然一副他丝毫不惧的样子,出了宅子他还嘲讽我说:“你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也想着辟谷?我倒要看看你最后是怎么饿死的!” 多余的争执只是徒增烦恼,两个押送他,两个人押送我,而且们俩还是紧挨着没多远的距离,达子还不忘叹气自责的说:“先生,您救了我一命,我却没有办法来报答你,族长人性子极其倔强,他要是认准了的事儿,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说完他还叹了口气。 我深知茅山道术并无辟谷术法,可见司徒空如此的气定神闲的进了小黑屋,那肯定有后手才对,可是,我明明注意他在进了门之前,已经搜了全身,同样也确定没有什么吃的东西。觉得有些蹊跷,我就对达子说:“你要是想感谢我,帮我盯着点司徒空都做了什么,还有,你要在他禁闭的门前撒下盐米,还要去村里借四把杀猪刀挂在他墙壁左右,最后你能不能将房顶给我打开个小洞?” 达子告诉我,就这两间破房子,根本不用洞,一到了下雨的时候,整间屋子拿就像是水帘洞似的,哗哗的往下滴水。再三嘱咐了他后,我在这个炎热的午后,进了面前的小茅屋,推开门只见四周均是是用黄土与草秸混合搭建而成,除了满地的杂草以及老鼠屎以外,还别说,房顶开了的那扇‘天窗’采光不错。 但眼下的耗子确实太多了,进了门,让这些个老鼠受了惊吓,它们在房间内‘吱吱’的乱窜,可房屋较小,如何转圈也是在这一个范围之内。于是,我稽手道:“慈悲慈悲,贫道借宿此处,如有惊扰,诸位见谅。” 口念道经,再以浩然气安抚了这些乱窜的老鼠,随后我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盘膝而坐,至于那句‘慈悲慈悲’,则是道士在面对道友、其他生物、普通人,最常用的口头语。至于无量寿福,你不可能见谁都上来报‘领导’的名字,所以说,非什么重大场合,多数都是说‘慈悲慈悲’,如同佛家‘善哉善哉’一样。 望着头顶一尺天空,渐渐的湛蓝的黑了下来,头顶的明月格外的亮,明月高悬。而在绝对寂静的环境下,人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孤独感,五弊三缺,鳏、寡、孤、独、残,少年时父母命丧横祸,如今我好像除了寡与残,全占了。 既然老天爷让风水术法得以存活天地之间,可为何不给这我们这一群人一个好的归宿?想起了刘文昌,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悲的人。闭目养神,以浩然之气感受天地间气的波动,此时我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强大了很多,如果再次以灵魂出窍,绝对不会像从前那么狼狈。 刚欲静心打坐,却发现屋里的最大的老鼠居然戴着几只稍小一些的老鼠同时趴在地上,像是在跪拜月亮,祈求月光垂怜。顿时让我心生感慨道‘这万物万事,不论高低贵贱,均有向道之心’。一时怜悯,我便诵起了阴阳秘法:“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出处:《黄帝阴符经》分上中下三册,也是堪比道德经的上古奇书,五贼是‘五行’的意思。] 待我诵经时,那些个老鼠转过身不再拜月,反而来拜我。渐渐的,这些老鼠将我围成一圈,静静听我讲道。而这样一连着就关了四日,我清晨饮露水,平日里靠打坐静养,身子虽然虚弱,但也不至于坚持不住,夜里的时候,两只大老鼠在外面分别叼了馒头回到茅屋,贼溜溜的老鼠眼睛四处乱看,而且它还有点怕我,只是将食物放置于我身前不足半米的地方,而后悄悄退到了一边。 上次辟谷那是处在一个问道的阶段,自身机能是休眠的,可如今就算我再怎么厉害,也无法支撑肉体所需要耗费的能量,说了声‘谢谢’我捡起了馒头啃了两口,不多时又有一老鼠叼着一个装有清水的塑料瓶赶了回来。 两个馒头,一瓶清水,缓解了的燃眉之急,我笑了笑说:“看不出你们倒也有成道的资质,既然拜月听经已经开了灵智,那以后要好好修炼,多做善事,否则天劫落下,那可就要一命呜呼了。” 老鼠吱吱的叫,他们三个聚在墙角,望着我像是等着我继续讲道,然而这时候,墙外忽然传来了达子的声音,他说:“道长, 您怎么样?现在没什么事儿吧!” 第三百九十七章饥饿而亡 心想这达子还真是个老实人,在郑龙严厉叮嘱不允许有人来看我们,他依然还敢来见我,可见达子确实是位有情有义的人,我喊了一声‘没事儿’。那达子在屋外像是松了口气的说:“这几天都急死我了,因为族长怕我偏袒您,就给我调换了岗位,今天是赶上本该当班的兄弟因为生病没来,是我好兄弟来他替他值班,我才敢过来看您。临时给你带了点吃的,您接着点。”说完他给我丢进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一些食物,又说:“有话短说啊道长,万一被看见就麻烦了,我交代了朋友盯住那个司空道长,我朋友说,他到了下午明显特别的饿,可睡了一觉起来,便什么事儿都没有,看起来红光满面的。可就在昨天,当我那兄弟去检查时候,发现了地上掉了一粒丹药,但去搜身却什么也没有搜到,后来他又拿着丹药想找族长,结果丹药在路上化了,您看这又是怎么回事?” 丹药?那就差不了了,大多数的道士均精通药剂学,中医学,化学等等杂学,会炼丹倒也不足为奇。房间按照我所说的方法布置,那就算是司徒空有小鬼,可在他头上布置的悬刀,也足以让任何小鬼不敢出来的。我继续说:“丹药那么贵重的东西,他肯定会随身携带,你明日正午,带人进去将他剥光所有的东西一样不留,但你们一定要正午去,而且司徒空会黑茅邪术,所以不论他给你什么,你都不要拿回家,事情结束后你们几人也不可直接回家,全去江边把衣服全脱了,一把火烧成灰烬,随后跳进了河水冲身子,直到身子完全干燥,你们用石灰粉涂抹全身,记住连头发都不要放过,回去以后也三日不能洗澡。” “知道了道长,还有什么嘱咐的?”他又问。 “还有,那司徒空的脚趾甲都要检查的干干净净,甚至他的头发丝都要检干干净净,一定记住他的东西你们谁也不要乱碰,全都单独的放在一间房屋,等我出去后再做打算。”我说。 他说:“我相信你道长,在你们被抓进来这几天,老乔的孙女才十二岁就怀了孕,家里人问出来才知道,是供养期间,那司徒道士做的恶事,现在老乔家的亲戚都闹翻了天,要不是族长压着,估计早就把司徒空给宰了,现在闹的,家家户户凡是供养过司徒空的,都在回家盘问老婆孩子,村里已经乱了套了。” 自古邪法害人,除了近代最有名的‘xx轮功’还有个影响力稍逊一筹的‘全能神’,可能一提有人不知道,但是网上火热视频‘山东省麦当劳打死人事件’的当事人便是信奉这种邪教,而邪教均是利用老百姓渴望神佑,相信死后可以永生,甚至还能肉身成圣的极端想法,来骗取对方的金钱。若是遇到这种人,你就直接报警,因为盲信者的危害甚至要大于吸毒者。 为了能让事情更好的进展下去,我告诉达子,自己也可以同样脱光衣服在小黑屋关禁闭吗,嘱咐而在他走后,我又为那些老鼠讲经,分食了食物后,交代老鼠帮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运送出去。 就这样我与眼前的老鼠们做起了邻居,依旧的打坐讲道,周围趴着三只体积最大的老鼠,它们将头埋在前爪之间,虔诚的聆听我所闲谈时的各种道经。古代时,一些个人家为了镇宅,会从小养龟,将小龟置于‘佛堂’‘道堂’下,每日为播经,什么时候这乌龟知道追人了,那说明它已经开了灵智,精心饲养,可振家兴旺盛。 [其他也行,但龟长寿,背甲又象征着天地人三才,必须本土草龟。] 第二日一早,果然冲进来一群人将我剥光,随后搜遍了整间房屋。至于后面的事儿,就相当简单了,每隔三天,三只老鼠均会为我找寻水、食物。可我没想到,自己会被足足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要不是我们修道者首要便是修心,具备忍受孤寂与折磨的能力,要换做普通人,让他在一个密闭环境下待上三天就得疯了。 等我放出来的那天,达子先进了茅屋给我提供了一身干净的布衣,由于人进来的人有些多,我与达子倒是没有太多的交流。换好了衣服听着门外嘈杂的议论声,达子说:“道长,可以出去了。” 20多日的禁闭,使我的脑子有些僵硬,‘哦’了一声,我迈步走出茅屋,屋外强烈的阳光刺的我睁不开眼,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我恍然间才知道,此时已经到了十月中旬,按照节气,立秋过后,这天也就一天比一天凉了。 只见眼前人山人海,好似村里有什么盛大活动一般,随着我的出现,人群开始安静,半晌时,就听人群喊:“神仙,真的是活神仙啊!活神仙出来了。” 长长的呼了口气,内心感慨,若不是有老鼠给我盗来的食物,恐怕我也坚持不了这么久。片刻的功夫,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驴叫,那大毛穿过人群,嗷嗷直叫的飞奔向了我,在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酒气时,那驴抖了抖嘴唇,亲切的用大脑袋顶了我一下。 “你怎么这么胖!”我特惊讶说,因为这毛驴至少胖了三圈,就连竖起的耳朵都变宽了不少。又看向不远处的茅屋,四周墙壁上的杀猪刀已经被卸下,当我摸不透现在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郑龙带着他的四名护卫走向我。 “道长真是神人,之前我有任何做的不对的地方,希望道长能原谅。”说着他一挥手,达子在怀中掏出了一个羊皮袋子递给我,而后郑龙接着说:“这是马蹄金,前几年在河里发现的,就当做我的赔不是了。” 我倒是没客气,可收完了金子,我又问司空道长到底怎么回事了?周围人听我说完,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上了,可通过那些人的面色,多半是结果不太好,而郑龙又让达子给我简单讲了一下那天的经过。 之前他们检查司徒空时,那司徒空不太愿意配合,就对去的小伙子说:“你今年多大了,贫道观你印堂有些发黑,多半这几日有血光之灾,不妨八字给我,让我来给你批算一下,也好能有趋吉避凶。” 达子早就把我的话嘱咐给了那几人,所以并没有人搭话,可是司徒空还不死心,便拿出戒指递给对方说:“这是我随身携带的宝石,能帮你逢凶化吉。” 这回青年接过了宝石,可还未等司徒空说话呢,他便将这个宝石装在了袋子里,并且还非常自然的告诉司徒空,必须扒光了衣服。达子还说,他们进了门,见房间特别的整洁,别说老鼠毒蛇,就连只蜘蛛都没发现,凌乱的地面也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我倒明白,因为道士、和尚都爱干净,他们自己或许会不修边幅,但对于起居的地方还是非常注重卫生的。达子还说,那天他门去找司徒空的时候,连头也没放过,并且找到了一枚‘指甲大小的太极图’。等他们搜刮一空时,那司徒空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怎么了,用指甲抓破了达子的身体。 再后来达子他们离开,按照我所说去了河边,先洗澡,等待身上完全干透了再涂抹石灰,达子说他还发现,涂抹石灰的过程,那被抓破的伤口在沾上了石灰后,开始往外钻一些红线虫,极其的恶心。 他们又在村里绕了几圈回到家。可从那天之后,凡是在茅屋去看守司徒空的人,均会不自觉的昏睡,甚至做起一些极其可怕的梦境,并且不管换了谁,也都会做怪梦,搞到后来没人敢去站岗,便把司徒空的茅屋完全用木板封死,这一关就是二十多天。 直到今天上午,郑龙想起了我们之间的辟谷大赛,于是派人来观看,第一个便是看的司徒空,刚起开了木板,就发现司徒空的自己扣掉了双眼,腹部胀成了皮球,他光着上身,满身被抓破的血痕,身体蜷缩一团,被活活的饿死在了小屋内。 第三百九十八章孩儿丹 而我,则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赢得了这场‘斗法’,想起自己,由于心存善念,主动以道法度老鼠开灵智,后得到那老鼠以食物回赠,由此才让我在20多天里不至于艰苦难熬。因为浩然之气只是气,他滋养我的身体,却无法让提供日常所需要的能量,就算我能调节自身的内分泌,可最多也只能做到五日不饮水,十日不吃饭。 于是,我很神奇的在这场20日禁闭过后,容光焕发的走了出来,所有的老百姓均视我为活神仙,要不是郑族长的威信强大,我都害怕他们找我‘签名’,一想起昏迷中小孩,我说:“郑族长,现在司徒道长已经死了,快点带我去救您家娃娃。” “对对,救孩子要紧。”他连连赞同。 五鬼脱离了掌控,就是一团没人操纵的负能量,只要将五鬼重新压制住了,那便能万事大吉。路上我也交代了,需要准备法案,香纸,我的青囊里所有的东西,以及桃花枝,再找到最少两只黄色的花猫,必须要猫身上有条纹的,没条纹的不行。 所有的人都去忙着办事儿,郑龙也让大声遣散了村民,可刚我们刚进了家门的时候,只见郑龙的媳妇上吊死在了大宅前。我们赶过去时,人已经没气儿了,郑龙哭着跑过去把他媳妇的尸体接下来,为此我叹了口气,心想这司徒空对他媳妇的降头可真是不轻,开始没有出事儿,那是因为四把杀猪刀逼的司徒空死气不敢外出,等刀摘下来了,他媳妇得到了消息,一时心伤,便上吊自杀了。 劝了他节哀吧。郑龙却哭着说:“道长,我也不瞒你,我媳妇是我在外面买回来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有了感情,可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上吊了呢。” 为了给他一个好的念想,我并没有说他媳妇是因情降而死,只是说是被屋内的邪气所害,而且此时救人要紧。郑龙也长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会儿情绪带我去了房间,凑近床前,只见他家娃娃还是沉睡的犹如死人。 我说:“你出去忙你的事儿吧,我需要给他疏通经络,否则昏睡了这么久,容易被五鬼所伤。” 郑龙连说了几声谢谢自己离开了房间。就算是开始被他差点枪毙,可实质上我并没有怨恨他,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司徒空而已,现在司徒空已经死了,那大家的矛盾也算是消失了。 以银针锁住他的四阴穴,取符笔在他身上写下‘往生咒’,这是抵御五鬼邪魅的最好办法。然而此时少年眉头紧锁,那是他时时刻刻都在忍受着噩梦的煎熬,等到什么时候他在梦境中迷失了自己,认为自己就是生活在梦中,那梦里的死亡也将宣布他生命的结束。 村子较为闭塞,所以等东西齐全的时间会比较长,郑龙忙着他媳妇的丧事儿,而我也在抽空的时候找到了达子,让他带我去找了司徒空的所有遗物。到了一间小茅屋时,达子担心的说:“师傅,您最好快点,现在族长家里事儿那么多,要是一会儿找不到我,他怪罪我就麻烦了。” “你就说与我在一起,他不会怪罪你的。”我指了指木门让他打开。 他还说眼前的茅屋是用来盛放谷子壳的,所以并没有窗户,而且他还说已经按照我的要求,将司徒空的所有东西都用盐米‘清洗过一遍’。等他达子打开了门,我就见房间内一道红影瞬间到了墙角,再看房间不足六十平米的大小,虽说没什么杂物,可地上的零散的草屑显得此处格外的邋遢,然而中间则放置司徒空的衣物。 至于红影,我知道就是司徒空饲养的童鬼,因为童鬼需要打娘胎开始饲养,等到成年时便定格在八九岁的样子,灵性足,煞气大,而且童鬼多为一对儿,若是想害人,可在极短的时间内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并且以鲜血养的鬼都是红色,以牲畜精血养的鬼是褐色。我怕达子受到伤害,我凝重的说:“达子你先出去,这里有点不干净。” “不会啊,道长我在送东西前都已经打扫过了。”他很疑惑的看着我说。 我说:“我指的不是这个,你先出去,在门外等我。”此时能以慧眼能清晰看到角落里站着的红影。 达子醒悟过来时,连连点头。甭管多大年纪,面对鬼神,都还是有着畏惧心的,所以他特别尊敬的在门外等我。同时,我自己进了漆黑的小茅屋,回手关了房门,随着渐渐变得漆黑的房间,觉后脊有些发凉的一瞬间,我唤出了道衣。 纯阳气虽说杀鬼的效果好,可它必须是需要纯阳剑的辅助,所以现在亮出道衣才算是最好的方法。身后当即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嚎,女童音质问我:“为什么要害死我爸爸!” 男童音说:“对,他是坏人,害死爸爸的坏人!我要吃了他!” 扭过身,只见面前有两位没有脸的的小孩,他们不过膝盖的高度,可周身上下皆为红色,因为二鬼的怨气太深,度化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放出去便会害人,所以我叹了口气,手掐法印:“你二人被司徒空夺走轮回路,刨腹取出后祭练成人,后每日以人血喂养得以长大成人,出生至今一念一行,皆受司徒空的控制,虽你们无错,可终归你二人为邪物,如果摒弃怨念的话,贫道愿意度你。” “我爸爸没有错,为什么老天爷要害他,我爸爸是被逼无奈才会以清湖沟的命换自己的命!”女童又说。 可在一眨眼的功夫,男童忽然化为了一道红光,直扑我的额头。当即我后退一步,既然是他们自己决定了命运,那我以只好顺天而为,以法指敕令念咒:“受命于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炼,五脏华丰,百醅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穷,律令!摄!” 咒语念闭,一股精纯的浩然气自我身前弥漫,灭鬼除凶咒非常的狠毒,以神念引九天神煞为己用,因为那句‘火铃交换’,原因火为阳火,铃铛在五行为阴火,阴阳交换,便是以阴火阳火同时灼伤冤魂,最后那句‘上愿神仙,长生无穷’则是歌颂神仙的厉害。毕竟借了人家的威能,说话也得客气一点。 阴阳二火充斥在小屋,房屋四周还以盐米拘役二鬼逃不了,在仅仅眨眼间,那两道小鬼便被抹杀在了天地间,‘天地正法’是一切邪魅的克星,在天师像前的悟道已经让我感受到了天地正法的威能,所以面对邪魅我有着难以匹敌的神通。如今我哪怕面对鬼王,也自信有着诛杀的本领,可同样的,一颗小小的子弹,它一定杀不了鬼,但却能轻易的杀死我,所以真正与我而言,让我感觉可怕的不是鬼,而是那些看不透的人心。 灭杀了小鬼后,再次将们打开。达子急忙的问我:“师傅,刚刚怎么了 ?房间里鬼哭狼嚎的。” “没什么,把东西都拿出来吧。没事儿了。”我说。 达子进门前还显得十分胆怯,后来他满脸大汗的将衣物一样不落的放置在了阳光下,当我弯腰检查时,第一眼便在他的桃木剑上发现了不同之处,原因是他的剑是镶着许多的黑色的宝石。都知道桃木剑属木,宝石属金,你在木上镶金,那不是影响桃木剑本身灵性么? 可当我一用力,竟然将宝石抠了下来,盯着手中圆形的黑宝石,我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它有着一股淡淡奶香味儿,放在阳光下会变成紫红色,当即,我心里掀起了一阵愤怒,因为这宝石就是世间最为阴损的灵药,它叫‘孩儿丹’,咬着牙,我狠狠的说:“哪怕我该将这司徒空挫骨扬灰,都无法弥补他做的恶事儿!” 第三百九十九章捉五鬼 达子急忙询问我发生了什么? 当我告诉他孩儿丹的炼制过程时,他同样也气的是破口大骂。因为,翁中孕妇的刨腹取子,便是司徒空为了取出那未出世小孩儿用以炼丹,至于过程是怎么残忍,你可想象那先挖掉双眼,随后刨肠破腹,趁着小孩儿先天之气未散,将其盛放于陶、玉等容器内。最后再配上一些个珍稀的灵草祭炼孩儿丹,待丹药成之后,是有着起死回生、增强法力、延年益寿的功效,并且吃一粒孩儿丹,三日可不需要再吃任何的东西,唯一便是那孩儿丹属于非常脆弱的晶体,必须要以桃木盛放,否则不出一时三刻就会化为一滩黑水。 达子盯着桃木剑上的孩儿丹继续怒道:“这么邪恶的东西,我去烧了他!” “销毁倒也不用,你不要将孩儿丹的特性告诉任何人,清湖沟的六煞位破了,迟早会有一场灾祸,你拿着孩儿丹,将来要是遇见什么瘟疫疾病,将孩儿丹置于井下,让村民们喝了井水,便能驱除百病。”我说。 “可是。。。。。”达子急的跺脚。我继续说:“法无正邪,孩儿丹过去也是用那些难产而亡的婴孩儿炼成。在古代对瘟疫有着奇效,所以,只要人心不恶,这孩儿丹也不是用不得。” 达子叹了口气,继续说:“好吧,我知道您是好人。就在你被关进去的那天晚上,一切的事情都是按照您所说的那样发生了,那天全村没撒盐米的人都做了噩梦,最近几天村里的井又旱了三口,要是再旱两口的话,那大家可就都得去三里外的河边打水喝了。” “放心吧,有我在很快就能解决这次麻烦。”我安慰他。 达子见我这样的自信,脸上也有了笑模样,闲聊时我知道这小子不是汉人,他个头比我略高,身材结实强壮,祖籍是西藏人,家乡发生了地震后他就随着乡民跑了出来,可是那时候年纪小,路过树林的时候没跟上队伍,结果误打误撞的来到了清湖沟,就这样一直生活到了现在。 司徒空的衣物晒了小半晌,觉得差不多了,我自己走过去翻找。除了那枚绿色的戒指,我还发现了一套炼丹法,其中除了孩儿丹外,还有养心丹,延年丹,驻颜丹等等稀奇古怪的丹药,但是下面的配方却极其耸人听闻,所有丹药的丹引均是以活人为祭。 这等邪法,看到后的第一眼我便一把火将它焚烧,至于那戒指则被我以石头砸碎后埋在了土里,除了这个,我还发现了一个与戒指盒大小相似的小罐子,但当我刚用手触摸时,忽然一条比银针还要细的红虫,拼命的要往我手指里钻,更加匪夷所思的是红虫居然钻了进去! 情急下,我以浩然气将毒虫逼出,身旁的达子急忙说:“那天我洗澡的时候就是这虫子!” “知道了,这虫子很邪门,你躲远一点。”我凝重的盯着罐子,如果不是有浩然气,那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后果,我也不太清楚了。而虫子既然害怕浩然气,那我想以天地正法便能压制住它,试了几道符,终于以‘山岳符’将盒子彻底镇压。 这个东西我没销毁,保留下来也是有一点私心的,毕竟玄虚道长的宝贝玄孙子不知道有没有被我打成傻子,可如果我成功了,以玄门的实力,他孙子必然会派人来追我报仇。如果来的是修道者还好说,以我现在神通,哪怕面对玄虚道长,如果以纯阳剑硬拼也是有着自保之力的,可要是来的普通人,关键时刻手里的罐子可也是一样杀敌的利器。 再后来检查东西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个类似发卡一样的太极图,按照达子所说,这太极图是被司徒空顶在脑袋上的,我拿在手中反复琢磨了一下,忽然想起,凡是妖精躲避天劫会躲在神像之下,那司徒空头顶太极图多半也是个作用。搜刮了一下战利品,除了没发现一样值钱的东西外,剩下的均一把火焚烧的干干净净。 此时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山里的黄昏红霞漫天,随着郑龙派人来叫我,我得知他的东西已经彻底准备妥当了。于是,我跟着人群又一次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郑龙的家,进了家门,满大院儿里挂满了白布,眼瞅着夜幕将至了,可院子里依然聚满了吊丧的人,要我看,这些人多半是来混吃喝的,可吊死鬼的煞气很大,处理起来也有着一些个忌讳讲究的,但又每个地方又有每个地方的风俗,所以别人家的丧事我也不便说什么。 紧接着进了卧室,见房间堆满了东西,地上放着一个一米多大的笼子,笼子里装着许多的大花猫,香纸、纸钱一样不少,要不是他们家的卧室够宽敞,这些东西我都没处放去。打量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孩童,他还不知道就在今日,他的新生却是他母亲死亡的日子,不多时,那郑龙跟着我进来,一见面他激动的眼眶通红,祈求我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求先生您一定帮我保住他的命。” “放心吧,你命人将四个鸟笼子蒙上黑布,再带到了你儿子的房间里来,然后告诉所有人离开房间五米之外,千万不能让任何人扒窗户,也不能打开门,否则你儿子就会有生命危险。”我严肃的叮嘱。 “这么严重啊?”郑龙紧张的问。 我能理解他的焦急心情,语气倒也随和的说:“五鬼是一种很凶的负能量,对付五鬼要么求他离开,要么就彻底制服它。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在他的千恩万谢声中,我遣散了所有人,将房间的电灯闭了,又以黑布蒙上了窗户,使得房间成了一片漆黑,随后又换上了油灯,把四个鸟笼子放置于与四凶位对应的吉位:‘伏位’‘天医位’‘生气位’‘延年位’,同样也是以郑飞羽居中。 摆好法案,焚香请太上老君护身,连续三道‘祭天’‘祭地’‘祭神’符咒,画出后引燃,口中朗声念聚魂法咒:“二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泯,和魂炼魄,合形大神,令我不死,万寿永全,聪明彻视,长亨利贞。毕。”一边念着,手里也不停的以盐米撒在了郑飞羽的身上,咒语结束后,在青囊取出一枚铜钱,压在他的舌头下面。 当我拿起压在他身上的纯阳剑时,四个鸟笼子同时发出‘咯咯’怪笑声,房间内的黄纸无风儿起,八哥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那翅膀扑楞的声音异常的激烈。然而笼子内大黄猫们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我明白这是五鬼感受到了我的敌意,本能的想要与我进行抗争。 当即抄起符笔,写下了郑飞宇的生辰八字,裁剪成小人,又画下了一道茅山符咒中的‘五鬼关符’,贴在了小人的身上,这其含义也是镇压五鬼的意思。手掐敕令,又将符笔以‘定天笔’狠狠的对着桌子一拍,‘啪’的一声,同一时间,郑飞羽睁开了眼,见他没有瞳孔,眼睛是白色的,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像极了电影‘驱魔人’里面的女主角所表现的情形。 只要桌子上的定天笔不断,那郑飞羽的性命就是安全的,接着我又散开纯阳气,弥漫整间屋子内的热度,渐渐的升高了房间的温度,同时,那被五鬼附体的郑飞羽目光始终跟着我转动。 当即,我步踏天罡到了八哥的位置时,狠狠一剑刺入。郑飞羽立刻又发出了怪动静,为了能尽快逼走五鬼,我使出了纯阳初动,连续斩杀了四只八哥,让四吉位的生气瞬间冲入到了他的身体,同一时间拿起桃枝开始狠狠的抽打他的身体。 就这样足足打了半分钟,只见郑飞羽的白色的眼眸开始渐渐的有了瞳孔,而这便是五鬼将要离体的征兆,为了给他加把劲儿,我上前将天师令放在他的手中。又取出银针刺激阳穴,那桌子上的定天笔居然开始缓缓的动了一下。 笔象征着郑飞羽的命,它是绝对不能倒,为了与五鬼抗争,我一要咬牙,几步上前狠狠的一掌拍在了笔的顶部,愣是将符笔打进了木桌子,‘啪’的一声响,郑飞羽吐了一大口的鲜血,而房间的油灯也在瞬间被一股风吹灭。 我心里大喜,这是五鬼离体征兆,猫的眼睛在黑夜里就像是灯笼一样,所以我第一时间跑过去打开了笼子,放出了几只我不知道,但是猫通灵能见鬼,也同样可以发现房间的负能量。 不要以为猫是阴物就是不好,猫哭来孝的原因,是因为猫看到了家中有了‘脏东西’而它没有能力赶走它,所以会哭,没多久家里死了人,有的人会认为这是猫招来的灾,其实猫是无罪的。 而既能捉鬼,还能辟邪的便是黄条纹的花猫,传说中这种猫可是老虎的师傅!漆黑的房间里,由于彼此间的敌对,一屋子猫像是疯了的哇哇乱叫,持续了足足五分钟,直到那些猫在房间的角落围成了一圈不动的时候,我知道这五鬼中的最后一鬼被抓到了! 于是,我打开了灯。。。。 第四百章梧桐树下 只见大花猫的激烈追逐将房间折腾的乱七八糟,它们至少有七八只聚拢在墙角,各个身上的毛发炸起,情绪表现的特别激动,就好似随时就要扑上去一般,而我则手持纯阳法剑,几个健步的快速上前,刚到那儿就看见那墙角的位置摆放了一块儿烂木头! 因为五鬼是极其厉害的一种负能量体,所以当被我在郑飞羽的身上分离出来后,它变的没有依附而四处乱窜,至于遮挡严密的窗户是避免这团负能量跑到外面的方法,刚刚的追逐,逼迫负能量附着到了最近的物体上,也就是我面前的这块儿烂木头。 如果各位在家中,会觉得某样东西特别的不顺眼,怎么看都不得劲,哪怕多瞧一会儿就浑身难受的情形发生,就与此是一个道理,需要趁早丢掉才可万事大吉。 且说我以纯阳法剑破了烂树根子的上的负能量后,这五鬼也算是被我彻底驱除了,而房间本身的晦气,可以用笤帚扫扫屋顶,清洁下大宅,最后再养上那么几条鱼驱驱煞气,也可让房间恢复如初。 等我将大门打开,花猫率先离开的房间,此时屋外已经深夜,乌云遮挡住了半边明月,使得大地显得格外神秘,院子中除了郑龙以及他的少数治安队的心腹外,倒也格外的安静。 郑龙火急火燎的靠近我,他问:“师傅,我儿子怎么样?” “已经无碍了,可惜被五鬼伤了身体。”我叹了口气。 郑龙当即就慌了,他追问我到底会怎么样?我说:“五鬼能量极其可怕,哪怕有纯阳剑配以天师令的压制,还是会折损他的阳寿,至于折损多少,那一切都得看天意了。” 具体多少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可按照他儿子的年纪以及被五鬼伤害的时间来看,我觉得最少也得在30年左右。可当我把事情与郑龙细说了以后,他当即就哭了,原因他说自己受过伤,已经不能再有孩子了,如果郑飞羽死了,那他们家就是绝后了,而这清湖沟的家业也再也没办法再传下去。为此我也是无能为力,道人并非神人,这世界有很多的事情是我们无法解决的,告辞了以后,我让郑龙陪他儿子,自己则去了客房休息。 躺在木床上时,想起在清湖沟的诛杀司徒空确实耽搁了不少时间,至于那个阿吉到底是谁,还要大胆现在怎么样了,这些问题都是始终压在我的心头,所以我暗暗打算,明天一早帮他们扶正了村里的风水,就赶快离开,直接去往云南。 但这一觉睡了不要紧,梦里我竟然飘了起来,身体穿透了屋顶,像是风筝一样飘荡,四周的景色均变了颜色,就像是被蒙了一层雾气,就连天空也与以往不同,可紧接着远处出现了一位高的没有边际的人影。 这是‘夜游神’!想起了他的身份后,我快速的去追赶,一直越过了小溪,再翻过了一座大山,最终我们停在了另外一座山的顶端,在山顶上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凌冽的罡风,但周围皆是山清水秀,雾气弥漫的山野间,让此景犹如梦幻,而我面前的夜游神缓缓的转过身。 他面对我,微笑的说:“大侄子,好久不见,今天将你在梦里勾过来,你也别介意。” 瞧见了老熟人了,我也是格外的亲切,于是说:“乔叔啊,这一晃都快两年多没见到你了,你这忙什么呢?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 夜游神的身高缓缓的恢复与常人差不多的大小,站在我的对面说:“大侄子啊,你还记得以前咱们说的那个建立功德庙么?” “当然记得!这两年我由南到北,也看了一些名穴,可均不太适合老叔你,如今也是苦无没有合适的地方。”我说的绝对发自内心,只是帮他寻找风水宝地,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完成的,首先建了庙你还得保证香火旺盛,最主要一点是占据天地灵穴,可天地灵穴的种类也分很多,比如‘真龙噬日’如果把功德庙建在那儿,乔坤得被真龙活活‘烧死’。 乔坤对我使了个眼神,扫了一圈,咳嗽几下,还不忘抬头看着天,像是唠家常的说:“今天天气不错啊。” “嗯?”我有些发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乔坤又咳嗽了一声:“今天我找你主要还有别的事儿,赶巧这里的风景不错,咱们在这儿谈还是好的。” 三句话两句话不离风景,而且那表情做的也是挤眉弄眼,当即我也明白了,他这是暗示我这里的风水不错,如果他自己说出口来求我为他立庙,那这个庙积累的福德可能就变了味儿。当即,我做出一个ok的手势,那乔坤看到后哈哈大笑,连夸我小子聪明。 由于四周黑灯瞎火的,本来难以辨认方向的时候,只见不远处有着一颗粗大的梧桐树,心里暗暗记下位置后,我说:“不知道乔叔您有什么指示?” 乔坤低声说:“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一般这样说话的,多半好消息也不会好到哪去,所以我问:“那好消息是什么?” 夜游神说:“好消息就是你以后不在是孤军奋战了,因为每逢天劫前,异相恒生,天灾人祸不断发生,并且妖邪的力量会明显强大于门正道,所以说这次为了应对荒古觉醒,神仙们来了一次大规模的投胎,具体来多少我也不知道,但是元始天尊托我给你带个话,让尽快赚够一个亿,然后去东海找一个叫太公的人。” 太公?这人是谁?怎么还能元始天尊钦点的让我去找他,可我问夜游神谁是太公,他却给我整个天机不可泄露。 而且果然一切与我想的一样,好消息果然没有好到哪去。我又问坏消息的时候,那乔坤无奈的说:“坏消息就是你现在没有人罩着了,只有南斗星君可以牵制夏玲珑,还有你得罪了张天师留在凡间的那一脉,已经有人要杀你了。以及你在天师像下悟道,身上沾染了龙虎气,那就像是指路明灯一样引着人抓你,前几天你是因为被关起来,所以才没有被找到,现在你出来了,那就尽快跑吧。” 我忍不住有了骂娘的冲动,大家都是道门中人,何况元始天尊让我去办事,他就不能与华夏道门说说,让大家和气生财么? 乔坤却像是看透了我的心似的,他说:“你别想太多了,就算元始天尊也不能对你插手太多,因为你是应劫之人,所有造成的后果不论神仙还是妖怪都不可以去插手,而我则是来传达消息的,所以没不在因果之内。你好自为之,我得走了。” “等等乔叔,我帮你立庙倒是什么,那郑飞羽是被五鬼伤了阳寿,你能不能出个办法来让那孩子恢复阳寿,这样也能增加你的香火么。”我建议说道。 夜游神陷入了沉思,高大的身影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叹了口气说:“好吧,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告诉那个族长,等他儿子醒来时,带着他来到这个山顶,跪下认这梧桐树为干娘,等我的功德庙建好了以后,让他替我看守着,照顾梧桐树十八年,那以后这小子成就绝非凡人。” 我还想继续问点关于这一个亿该怎么赚的时候,那夜游神看了看天,急忙的继续说:“不行了不行了,不能耽搁了,我也得赶去投胎呢,去晚了好人家就该被别人抢了走了,对了,以后夜游神职位让张福德接管了,你们不也认识么,到时候有事儿请神请他就行了。” 与夜游神告别后,我在梦境中开始急速的倒退,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自身像是从空中跌落一般,片刻后猛地惊醒了过来。 第四百零一章四凶位 揉了揉脸,深吸了口气知道这是我与夜游神的梦中相见。眼前的还是一切如常,那三年一个亿的目标,一晃就过了大半年,而我除了抢魔心的一千万,距离一个亿的目标还有极其遥远的距离。看了眼窗外,天色刚蒙蒙亮,微弱的光线穿透了玻璃窗照在我的脸上,清湖沟的湿气很重,也让我觉得浑身特别的不舒服。 想起了夜游神所说的危险,于是我特意取出三枚铜钱分别爻了六次,显示的卦象可让我心里一紧,心道怪不得这一早上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因为卦辞显示的是‘水雷屯’,上三卦是坎,下三卦是震卦,此 卦寓意春天到了,冬天枯了的草,在地下生了根,此时正刚刚萌芽,然而小草破土前最为艰难。并且上面有水,下面是雷,指的水在高高的天上不下来,而雷却轰轰的响着,就像是待产的婴儿或者压在石头下的嫩草,处境艰难,险象环生。 再次以小六壬掐算了下吉凶,落在了‘空亡’,大凶东北方。于是,我起了身,推开房门,眼前还是昨夜丧葬时摆下的东西,而且院子达子带着几名小伙子,正前前后后的忙着收拾院子。他们看到我,好几人同时与我打招呼:“先生起的这么早?” “嗯,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说。 达子小跑过来,他说按照当地的习俗,要天没亮的时候烧遗体,所以他们刚刚把遗体烧了,现在收拾收拾院子,一会儿还得安排吃饭。 像郑龙是一族之长,我觉得自然排场也不能小了,天渐渐的明亮起来,我们闲聊了一会儿,那郑龙双眼通红的走出房间,见到我就说:“师傅,我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道歉。求您救救我儿子。” 我说:“正有一件事儿想与你说呢,放心吧,你儿子有救了!” 那达子显得极其震惊,追问我怎么回事?我忽悠他,就说自己昨天晚上神游天外,去天上见了神仙,求了这件事儿时候,有一位神仙说可以帮助他儿子恢复身体,需要为他建立功德庙,还要保证庙里的香火不灭。 开始那郑龙还不信,但当我提起了梧桐树后,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震撼:“你怎么知道梧桐树?” “就是那位神仙告诉的,巳时之前你儿子便能苏醒,一会儿叫上他我们一起去山上,只要他认了梧桐树做娘,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说。 他连连点头,可我总觉得水雷屯的卦象不太好,于是我又多说了一句,让他们多带着点武器。于是我也加入了收拾屋的大军当中,郑龙说村里办了流水席,以此来招待吊丧的村民,等而等到也就九点多的时候,随着卧室的一声哭嚎,郑飞羽自梦中惊醒了过来。 我赶忙跑进了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以道气滋养他的灵台,才算是平复了他的情绪。 郑飞的脑袋后留着一节小辫子,他眼睛非常漂亮,黑白分明,透露着一股灵气。郑龙连着追问我孩子怎么样?我告诉他不碍事,只听那甜脆的声音问我:“叔叔,你是谁呀?为什么来我的家?” 我笑了,说:“叔叔是一名过路的道士。” “那我妈妈呢?”他又问。 郑龙一时语塞时,我从旁接着说:“你妈妈去了一个特别美丽的地方,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她去了哪。但是,她在临走前拜托了一棵树来照顾你,一会儿跟我走吧。” 言语间我掺杂了一些道音来干扰他的判断力,自然也起到了催眠的作用。所以,郑飞羽便没有过多的抗拒与挣扎,我又让郑龙给他儿子找了吃了一些食物。我说:“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先去扶正村子的风水,之后咱们再一起去找那梧桐树。” 郑龙从旁叹了口气说:“是啊先生,也不知道最近村里怎么了,三天两头就有牲口得病,井水一点的干涸,长此以往村里人的正常生活都难以维持,我是一族之长,实在心中有愧啊。” 我让他放心,这只不过四凶位受到了影响,只要将风水扶正了就没事儿了。而大到一国,小到一城、一村、一户,均有七玄关、四凶位,如果在这两个地方动手脚,甚至一国皆可覆灭,不过当国运昌盛时,这几处凶位你是找不到的。 郑飞羽刚醒,情绪还需要稳定,郑龙就让达子来陪我去查看风水,等我俩出了门,我忙问他毛驴去哪了?最近一直太忙,自打那天毛驴出来迎接我胜利登场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达子说:“程丽办了个酒厂,那毛驴一直都在酒厂常住呢。而且师傅您那毛驴真不是凡驴,那五十多度的酒喝起来就像是喝水似的,一顿甚至得喝好几斤,而且它还是天天喝,三顿的喝。” 我尴尬的笑笑,这大毛确实太过于嗜酒如命了,知道它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于是走在村子的青石路上,我端着罗盘,因为清湖沟除了六煞位被破,其余祸害位,五鬼位,绝命位必然会被动手脚。我推断出村寨的生气在南,那绝命位必然会在西,五鬼在西北,祸害位在西南,六煞在东北。 手持罗庚沿着村里的小路向正西方向走去,如果用八九岁的童子捧盘,那罗庚上的指针灵敏精确度也是最高的,可郑飞羽刚刚苏醒,也不能太过于折腾他。只有我们两个去追查风水,顺着方向一直走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我面前出现了一座木制的风车。 “这风车是怎么回事?”我问。 达子说:“师傅,这是司徒道长说为了给村子接引福气的,不会有问题吧?” 我说问题就出在这儿,以为要是单独立下风车倒也没什么,但是绝命位在是破军星飞临的方位,它五行上属阴金,具有极强的破坏力、自我杀伤力、创造力,风水上属于双刃剑,而且破军星忌木,尤其会对健康会有影响,而那东来风是暖风,可西北风是煞风,风车改动了方向,将东风变为西风,一年四季村子都处在破军的煞气干扰,最近由于六煞位的触动,牵动起了四凶位,所以绝命位才会导致人畜生病。 听我说完,那达子一拍大腿的说:“对啊,我想起来了,那司徒空确实动过村里的风水,有几处还是我跟着的,真没想到他这么恶毒!可是,师傅,现在改怎么办啊?” “你把风车的叶子拆下来,只要没有煞风,自然全村无忧。”我说。 达子听后种种点点头,紧接着极其麻利的去了风车,见他爬上屋顶,‘叮咣’不知道他是怎么拆,就把这扇叶拆了个干干净净。 剩余的几处地方,达子说他都记得在哪,于是就由他领着我去了第二个地方,刚到了那儿就发现此处迎面扑来了臭气,熏得我的直皱眉的同时,罗庚上显示,这正是五鬼位,而且还能看到自五鬼位中央,不断向外弥漫着黑色的死气,至于凡是靠近五鬼位的地方,地上草木皆黄。 他指着沼气池:“师傅,就是这个沼气池,也是那司徒空让修。” 五鬼位就是廉贞星飞临的方位,五行属火,所以才叫五黄廉贞,而且五鬼位最毒,而且效果也最快,但也并非不可以克制,司徒空既然以污秽来激发五鬼,我抬头看看沼气池的左右,有着两棵枯萎的柳树显然是用来镇压五鬼的,但现在柳树枯萎了,已经没有制约五鬼的效果。 我捡了一颗绿叶的树枝,丢在了五鬼位上,仅仅眨眼间那树枝便枯萎发黄,于是我凝重的说:“你回去叫人,对着五鬼位放草木鲜花,什么时候草木不枯萎,什么时候停,还要告诉郑族长,命人连夜去定做一尊至少一米高的三足金蟾镇压在五鬼位,泻掉五鬼的火气,你快点去吧。” 第四百零二章催桃花 达子本身就是一个干脆的人,当他火急火燎的离开后。我又以铜钱围着五鬼位布下了八卦阵,目的是暂时困住五鬼的能量,事实上以桃木做弓,柳木做箭也可制约五鬼,但沼气池已经彻底激活了五鬼的负能量,如果那样的以杀止杀,作用虽说很大,可日子久了,保不准万一有人动了这弓箭,那暴怒的五鬼出笼,事情可就麻烦了。 待我布置好阵法后,赶去了另外的祸害位,路上正巧路过了程发财家的酒厂,浓烈的酒香飘逸四散,现在我想,当初大毛偷偷出来喝酒,有很大可能是根据香气找到了这间酒厂,想着顺便把大毛叫走,等一会儿交代了完了乔坤功德庙的事情后,能立刻离开清湖沟。 进了酒厂的门,正对着一间大平房,房子大门探出来的玻璃窗被擦的极其干净,而连两扇落地窗户也是白金塑钢的,足以见得这家人生活的确实不错,再看院子里堆积着酒糟子,所有的味道便是在这里发出来的。可眼前本来不大的院子里,我并没有看到大毛,但铁炉子传出‘嗡嗡’的声音,显然酒厂是在工作中的。可这就让我奇怪了,因为非但驴不在,人竟然也不在。所以,我大喊了一嗓子:“有人么!” 声音刚落,就见一男一女慌慌张张的自大屋内走出。女人虽然低着头,可年纪也就是三十多岁,模样看不太清,身材倒是清瘦,而男的就是那老实忠厚的程发财。 他一看是我,略带慌张的眼神快速平静,忙说:“师傅您来了。”而后他为了掩饰自己,所以指着女人说:“你先回去吧,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的。” 我并没有说破,自那天的求子登门,我便知道会有这一天,因为这就是命,所谓命运会通过不同的形势为你展露出来,就好似我们身边那些病逝或者早逝的人,这些人在临终前都会有着奇怪的表现,与此都是同一个道理。那天她媳妇没有答应莫名的喊话,便预示着俩人的感情迟早会出问题的,至于我,也只不过是扮演了一次助推的角色。 而程发财原本应该是富贵命,可由于祖坟的突变产生了变数,所以我决定帮帮他 。我问:“老程你看到我的那头驴了么?” “它喝多了,现在应该在牛棚里睡觉呢,我是怎么喊也不出来,师傅正好您来了,能不能帮帮忙把它牵走,因为您的驴霸占了整间牛棚,我家的牛全被它撵到了墙角,有它在的时候,牛全都吓得不敢吃食了。”程发财一脸的苦恼。 我连连抱歉,让他领着我顺着侧门进了后院,刚推开门就见六头牛全都聚拢在墙角,正中央红砖搭建的牛棚里,大毛躺在里面呼呼大睡。我打开牛棚走进去,拍了下它的屁股:“别睡了,起来了。” 大毛一激灵,‘扑楞’一下子起了身,那双眼红血丝很重,剧烈的呼吸像是刚刚做了什么噩梦一样,但看到是我,也就平静下来,略带埋怨瞪了我一眼,刚想趴着继续睡,我又踢了它一脚:“快点走,一会儿该上路了,你要是想留在这儿我不拦着你,但我告诉你,要是我走了,你看这家人还会这么惯着你么?” 大毛像是在低头思索,我知道它有着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会自己权衡利弊,它的智商其实与人也相差不多。于是,它摇摇晃晃的起了身,耷拉着脑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牛棚,它一走,牛棚里的牛全都兴奋的‘哞哞’大叫,好似在庆祝这头瘟神的离开。 程发财则擦了擦汗,送着我出了门,站在门前我翻身骑上了毛驴,对他说:“老程,你家的白虎欺青龙,祖坟风水有破山之势,一定要在坟前三十丈修建一条水渠,使水渠接到东边的溪水,让青龙得水气滋养盖过白虎便可恢复你程家本来的命运。” “谢谢师傅,我知道了,一定会按照您说的做。”程发财连连鞠躬。 同一时间,程丽也来到了酒厂,她的眼珠子有些红,见我先打了声招呼便要往屋里走。当即,我叫住了她,程丽性格暴躁,可我看的出她是真心喜欢达子,而达子又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好人,两个人如果结合了,算是一桩美妙的姻缘。既然老程家是因为我的到来,断了一桩姻缘,那临走前,我就再送他们家一桩姻缘。 “您有什么事儿么?”程丽疑惑的问我。 我说:“你是不是喜欢达子?” “喜欢!”她想都没想的回答,刚刚一脸愁容的样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变的眉飞色舞,追问我:“是达子对您说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吖,我对他说了好多次喜欢他了,可他就是没个反应!” 其实达子不答应,按照我的理解有两点,第一、他家庭条件不好,女方家里的反对,第二、达子想离开这个山村去外面闯荡一下。然而,不可否认他是喜欢程丽的,要不然也不会对她言听计从。 我摇摇头,当即程丽的表情便十分的失落。我说:“其实,我有办法帮你。” 程丽听我说完,立刻兴奋的跳了起来,急切的问我该怎么办,于是我要来了对方的生辰八字,按照他的八字五行找准了与她相合的日期与时辰。 我告诉她说:“你想办法找到达子的头发,后天要将自己的闺房布上红纱帐,点燃龙凤烛,床头放上一对陶瓷鸳鸯,再将达子的头发压在下面。子时开始,你要每隔一个时辰,要对着西北方念诵诗: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一直到第二天辰时才可停止,这样便能勾动红鸾星动,迟则十日,早则五日,便可见效。” 那程丽听后兴奋的跑出了酒厂,而我也骑着驴又去往祸害位。刚刚帮程丽催桃花,那是因为他八字命里在近期有红鸾星下凡,而且俩人早就有了情思,所以我才敢为他布下风水局。 正所谓,十次桃花九次劫,只有一次真姻缘,如果有人经常看着电视机里的男欢女爱羡慕不已,迫不及待的想要通过某些手段催桃花,是很容易招惹到桃花劫的,最后落下个心伤,神伤,甚至还有丢掉性命的可能。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时机到了,或许仅需要蓦然间的一回头,也能发现那个他/她。 之后当我找到了祸害位,风水上讲,这祸害位是‘禄存星’飞临方位,五行上属阴土,可这里却被挖成了一个水塘,祸害位最大的作用是扰乱他人情绪,使人变得郁郁寡欢,缺少奋斗进取的精神,因为一点点的小事会自怨自艾,最后甚至会轻生。正常可以用紫水晶来化解,可他这儿只是挖开土地而已,所以填平了也就没事儿了。我烧了六道破土符,又在地上抓了点土,洒在了那水塘的表面,当一团雾气蒸腾的时候,清湖沟的灾祸算是彻底解除了。 于是,我又骑着驴去往了郑龙家,路上时正看到一群人,他们拎着花草树木,忙忙碌碌的奔着五鬼位赶去。刚到了他们家的门口,突然见到三只老鼠奔着我跑过来,它们不断的双手作揖,‘吱吱’的叫着,情绪特别的激动。 我心里一紧,因为‘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开了灵智的动物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它们脱离了阴暗走在阳光下的午后,这显然对它们而言,像是在刀山地狱行走一般的恐怖,而这三只老鼠却依然冒死来见我,由此可见,我确实会有不详的事情要发生。 下了毛驴,三只大老鼠还是不停的吱吱乱叫。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可是夜游神的庙不可不立,等这件事儿办完了我就会离开,你们先回去吧,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轻轻的用手分别点了三只老鼠,见他们三个离开后,我进了大宅。郑飞羽已经恢复了健康,他与郑龙在院子玩闹,见我进门,郑龙跑过来问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让他带上香与茶水。我说:“梧桐树远不远?” “路途倒是不远,可爬山到了山顶也得需要一个小时,估计下午四点之前我们能到。”郑龙说。 我说也好,但心里始终惦记着今早求来的卦象与刚刚的老鼠求我离开的情形,我就问郑龙能不能送我一把枪?毕竟我常年一个人在外飘,妖魔鬼怪有纯阳剑可挡,可真来了车匪路霸,还是一点办法没有,手里有枪,只要我不被警察抓到,那可是绝对是一件防身利器。 郑龙非常大方,回到房间,立刻为我翻了一把八成新的手枪,他说这是日本造的,当年小日本屯兵时被我军偷袭,他爷爷带着民兵队打辅助,剿灭了日本兵后,政府给的奖励,这么些年,他一直都当宝贝伺候着。 放在手里掂量掂量手枪,确实感觉不一样,面对鬼怪我握着纯阳剑特别有安全感,这回面对普通人,握着它才心里踏实,毕竟今早的卦象有点不吉利。等带着他们父子离开家门时,心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滑稽,或许我可能是道门历史上,唯一配枪走天下的道士! 第四百零三章凤凰影 由于一连窜的不祥预兆搅的我确实有些心神不宁,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心情算是平和了许多,等郑龙带着他儿子上了一辆三轮车的时候,我说避免危险,让他最好多带上点人和家伙。 虽说他表现的不以为然,但态度特别的好,于是又折返回了小屋,拿了六七把‘长筒子’扔在了车斗里,再后来由他开路,我们这一路上,只要是他看到有忙碌的青年,就会还喊上车。 最后一共招呼了八名青年,加上我们三个,十一人浩浩荡荡的进山了。现在的雨季已经过了,道路倒也不是特别的难走,而且大毛别看它喝了不少酒,但速度却丝毫不慢,驮着我一直紧跟在三轮车的后面,与大自然的近距离接触,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祥和,而且这山里的灵气很足,越往前走,越觉山间水气大,以我观测,由于有南北山的存在,是可以隔绝大部分的山风肆虐,并且我还听郑龙提过一句,他说不远处有一条叫‘金沙河’的河流,那么‘气乘风散界水而止’的特性,会让此处到了夜里形成云遮雾绕奇异景观,由此我也对夜游神口中所说的风水宝地产生了兴趣。 绕过了一座棕榈树遍布的茂密大山之后,渐渐觉得这里与梦境有些重叠,正对我前方大约一公里处,挺拔了一座巍峨大山,主山左右,伴着青龙白虎,彼此呈现三角形的位置排列,而我刚刚路过的那座山峰,按照风水上讲,可以算作是朱雀峰,以传统风水来说,真正的宝穴应该在山脉停止后的低点结穴。 三轮车停下,所有人路陆陆续续的下车,郑龙指着远处说:“前面得改为步行了,小时候我因为听老人讲凤凰非梧桐不栖,所以为了看凤凰,也来过一次,不过什么也没有看到。” 由于我的右眼皮不停的一个劲儿跳,于是我就先拿出了枪,上好子弹,对他们说:“大家都拿好枪,谁也不要放松警惕。” “放心吧师傅,这山里的猛兽早就打没了,现在最厉害的估计也就是獾子了。”郑龙笑笑说。 “但愿如此。”我叹了口气,接着冲着东边拜三拜,然后背诵了一遍‘平安咒’,直到眼皮跳的不是那么激烈了,这才大手一挥的喊:“上山!” 且说郑龙怕他儿子累到,没走出几步就把孩子背在背上。开始我有想过让大毛驮着郑飞羽,可一看到它倨傲的表情,我还是选择了闭嘴。路过了一条山上流下的小溪时,我捧了些水,饮了小半口,水质甘甜。这么做是因为入口甘甜是好风水,假如水质污浊,不管山势龙脉多么的好,那也算不得好风水了。 听着郑龙一路上的介绍,由他们三人开路,我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了山顶,映入眼帘除了那血红残阳照应的红光漫天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粗大的梧桐树了,整座山的顶部,仅有这么一棵树,它高约十五米,枝叶茂密,树干粗壮,很难想它风雨雷电的日日夜夜,是如何坚持至今,却依然屹立不倒的。 我们几人围在了梧桐树边,脚下的土壤湿润,不像是大多数山顶那般全由沙硕组成,由此我断定在这山顶必有一口泉眼。至于眼前的梧桐树,咱们在风水上经常听到的一句话便是‘家有梧桐树,引的凤凰来’,而且古人认为梧桐是一种智慧之树,能知秋闰秋,所谓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这叶,便是梧桐叶。 但要说起梧桐树为何能引来凤凰,咱们还是无从考究,可在东周列国时期的庄子,曾在秋水篇里写到过一句话,他说‘南方有鸟,其名为宛雏,子知之乎?夫宛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而宛雏指的便是凤凰。 可是,如今以入秋季,这梧桐树非但没有凋零的意思,却依然苍翠挺拔。郑龙指着梧桐树问我:“师傅,只要让我儿子认了它做干娘,就可以保佑他平安无事了么?” 我点点头,此时始终都在思索眼前的风水,端起罗庚查看二十四山向,不论从水口还是名堂,更或者四周的青龙白虎,我只能说这里的风水不错,要是按照我的理解,穴眼应该在山坡的位置,那里只要葬入先人,可使家族人丁旺盛,并且青龙山带有威仪腾龙之势,家中三代必出当官的人才,但就算是这样,它依然也算不上什么天地灵穴。 话又说回来了,那夜游神也不可能闲着没事儿,特意来泡我,而当夕阳正好落在与梧桐树平行的位置时,天边出现了神奇一幕,大树倒影出来了一道影子,乍一看不单单我,就连郑龙他们几人也被眼前的奇异景象惊动的合不拢嘴。 因为,夕阳使大树倒影子出来的影子不是树干,而是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我快速跑到凤凰头顶的位置,取出纯阳剑,向下一插,当即地下涌出来了一股清泉!而泉水涌出的声音尖锐如凤鸣九天,在水入天空时,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气化,而我再看身后的梧桐树,它的每一片树叶均在阳光下闪烁起了金光。随着微风,树叶沙沙作响,就好似凤凰落正在梳理自己的毛发。 我吞咽口唾沫,这竟然是‘凤凰鸣日,日落西山,百鸟倦归’,因为此山的泉眼是在东方,假如在西方,那便‘凤鸣朝阳,上入九天’落葬者家中必出一国之母,堪称千古一穴,但现在泉眼在东方,属于夕阳栖凤,凤凰鸣日,虽不如‘凤鸣朝阳’可也算是大大的吉兆,只要定准吉穴,那后代子女皆为贵人。 正因为凤凰属火,却有泉眼润之,栖身于梧桐,那自然会磨灭凤凰本身的杀气,在此处建立功德庙,可时时刻刻享受凤凰来拜的功德,怪不得他夜游神这次会这么的着急。 “这真是宝地啊?”郑龙难以置的问我。 时间紧急,既然凤凰出现了,我连忙说:“快点,让你儿子给那棵树跪下叫妈,一直不停的叫,我不让停,他就不要停!其余的人站在山周围守护,不论是人还是兽,一个不许放进来。” “是!”这些个小伙子看起来像是已经被我折服,所以那回答起来显得极其痛快。 让郑飞羽脱光了上身,对于年幼的他来说,眼前或许是一场游戏,可我要做的却是要帮他夺回损失的阳寿。夜游神早就知道这梧桐树不一般,如果继续成长下去,很有可能会成为我在朝鲜所见到的古树一样。 于是,我焚香三只,插在梧桐树前,朗声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郑飞羽生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特来拜见干娘!”我有拍了一下郑飞羽的脑袋,说:“跟着我一起念。” 这孩子倒也听话,跟着我脆声声的念了一遍我所说的话,于是我让他扣头,趁着夕阳未落,凤凰影子还在的时候,我写下三道符纸燃烧在了古树旁,目的是想求它能收下郑飞羽,写的都是夸郑飞羽老实,又会伺候他十八年等等的许诺。 终于,当梧桐树上的金色树叶掉落时,我的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说话声:“还有我记得你,昨日与夜游神一起来的小家伙,这个孩子我收了,但你要替我在泉眼的位置修建一处许愿池,池子中央放置一尊凤凰雕塑,让这个孩子伺候我18年,我会送他一份大礼,地上掉落的金叶交给这个孩子,让它吃下去。” 我点头答应,那梧桐树又说:“这孩子要在十八天以后来到山顶,如果晚了,我便无法救他,好了,我要继续休息了。好心提醒你一句,已经有人来了。” 第四百零四章鼠战苍鹰 盯着面前的古树,我心里很清楚的感觉到‘水雷屯’上的大凶之兆正在一点点的发生着,眼下我所在山顶,如果被包抄,那将会变得无路可逃,然而这大凶之卦上的最后一句话便是‘险象环生’。深吸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既然提前有准备,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将地上的树叶捡起时,郑飞羽忽然指着梧桐树说:“爸爸,那里有位阿姨,她说收我是了干儿子。” 郑龙也连忙跪在地上,不停的对梧桐树磕头,口中念着:“感谢神仙救命之恩,我一定会在此处立下庙堂,年年来拜见,举行大型祭祀活动,侍奉您为神!” 我从旁说:“你们先起来吧,事情已经结束了。”而后我按照朝阳的方位简易与郑龙讲解了庙宇的建造,并把乔坤的牌位交给他,继续说:“这功德庙什么也不要供奉,只能放置他的一个牌位,然后在这里建造一个池塘,池塘中央放置一尊凤凰翱翔的雕塑。” 郑龙均在这儿不断的点头,最后当我告诉他,需要让他儿子在功德庙伺候古树十八年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喊:“族长,有人上来了!但不是咱们清湖沟的人。” 我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赶忙掏出手枪,疾步走到了山边,只见山坡的位置正在攀爬着许多的青年,他们各个拿着武器,在山底下则站着两名熟人,其中一头白发的季梦晨,另外一人则是满头发黑发的向无忌。原来是阴阳道童来了!除了这两名熟人以外,山下还有一脸上涂抹彩绘,穿着兽皮,肩膀上落着一只苍鹰的青年汉子,我还在他们的身后,发现一老道士,他一手持龙虎大印,另外一只手拿着‘指路命盘’,现在可是山上山下都聚满了人。 为道者不能用天地正法害人,可除了雷法、道法以外,我并不会什么养邪术,虽说略懂民间厌胜,可敌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说:“这些人就是奔着我来的。” “仇人?”郑龙问。 我凝重的点点头,当即郑龙就急,他对人群喊:“小伙子们,有人要动咱们清湖沟的恩人,你们答不答应!” “放屁,干死他们!”立刻那些青年便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通过这些人的表现,我有点猜到为什么,郑龙会有一股子匪气了。我们这边率先放出了第一枪‘砰’的一声,一位梳着鞭子的小伙子兴奋的喊:“你妈妈批的,打开你的脑壳!” 长筒子有个弊端,便是打完了一枪以后,就得重新上子弹,幸亏这些人都随身带了一些,可就算这样,我们人弹药也是不够啊。与山下的二人相望,心生感慨,那曾几何时我们也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但现在却又在转眼间成了生死仇敌。 对待朋友有烈酒, 对待敌人那只有猎枪。何况,谁说道士不能杀生?不杀我不可杀,为求自保,也可手握屠刀! 匍匐在地,坦白的说我的枪法很差,但我是风水先生啊,会与他拼枪法么?当然是要拼运气了!我属兔,按照五行划分,兔本身为‘木’,但咱要强调一下,属兔可不都是木命,六十甲子一轮回,需要与天干合化才能排出五行,所以我自己的五行为‘火’,以罗庚定准方位来看,炉中火需要以木来旺运,所以我第一时间跑到了寅位,因为寅为阳木,可以旺我。 站准了方位后,我趴在草丛里,看向半山腰在赶来的人群,这些人穿着迷彩军装,手中虽然拿着粗劣的枪械,但一举一动却很专业,既然他们想杀我,我也没有手下留情,借助运势,我‘砰砰’的开了两枪打中俩人,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中的,因为一切都可归功于‘懵’出来的好运气。 但风水轮流转,下一波风水走了,我不再开枪,同时我们这边人也已经填充了弹药。然而这里距离清湖沟太远,要想等人来营救的可能性是在太小了。 听着山下零散的枪声,还有人大声喊着:“张大宝,你已经堕入魔道,利用术法乱杀无辜,玄门正道留你不得,现在束手就擒还能落个投胎转世的下场,继续耽搁,你就等着魂飞魄散吧。” 既然祖师爷管不了我,那便说明我被追杀是天意,同样我杀了他们也是天意。就如之前所言,修道者不能以天地正法害人性命,但却能巧妙的为对方挖个坑,等着他自己跳进去,那要是摔死,可就与我无关了。 向无忌也随着一起喊:“大宝,你束手就擒吧,现在胡宗炎成仙的消息已经传出了,以毛石的实力并不足以镇得住天下间的玄门,大家都知道龙胆在你的身上,连同阴阳秘术交出来吧,我堂门能保证你无事。” 手持盘子的老道士也跟着一起对喊:“山主已经得到证实,为仙后是会被制约,不允许对凡人动手,所以那胡宗炎保不了你,只要你将龙胆交出来,救了英凡的命格,我们龙虎村便不再追究你的责任。” 这可让我来了火气,大师兄为了救这个天下,不惜成仙,脱离凡尘,可他们却对此不但不感恩,反而有些趁火打劫的味道,当即我就怒了,大声喊:“放你娘个屁!要不是我大师兄牵制那夏玲珑,大家早就玩完了,你们特么的现在调转过来对付我,真应该宰了你们!” “道友,既然天下总会乱,那我龙虎村为玄门正道之首,自然要担当起天下大任,而你的龙胆也非常重要,别在挣扎了,天地正法不允许对凡人下手,那些人都是道门请来的缅甸雇佣兵,束手就擒吧。”那道士说的极其正义凛然。 可大毛忽然到了我的近前,它瞪着眼,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像是显得极其愤怒。就在我一不注意的功夫,大毛忽然对着天空一阵驴叫‘阿厄阿厄’的声音回荡在山野之间,直到太阳彻底的落下,大地渐渐被黑暗笼罩的时候,驴的叫声化为了龙音,啸声带动起了云雾翻腾时,大毛身上散发出银光,只见嚎叫几声后,便以奇快的速度一跃三尺的奔下山去,飒爽身姿宛若黑色闪电。在眨眼间就到了山下,当阴阳道童准备动手阻拦时,大毛又如飓风一般的奔向了村子的方向。 我心里一喜,它百分百宝报信儿去了。可同样夜幕降临后,那些人一旦躲在草丛里,会对于我们在山上的人极其不利,因为他们根本就难以捕捉。为了给大毛争取时间,我长吸了口气,既然不能用术法害人,迷惑人总行了吧! 可这时发生了一件意外,山下神秘养鹰人,他放出了肩膀上的苍鹰,随着几声鹰鸣,那苍鹰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山顶,月光虽亮,可我依然无法彻底看清那苍鹰的轨迹。一道旋风吹过,山顶上立刻传来一人的惨嚎,只见他被那苍鹰狠狠啄下了眼球! 我手持纯阳剑,刚准备施法,可苍鹰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无法锁定,导致我哪怕拥有千般法术,也是一样的无计可施。很短的时间内,大家就被这苍鹰打乱阵型,仅仅一瞬家我们这边就被苍鹰伤了两人,但当所有人被迫趴在地上时,那苍鹰忽然落在了一人的背上。 如此近的距离,只见那鹰的模样极其神俊不凡,头顶、头侧为黑褐色,颈部羽毛均为白色,展翅舞动时,至少得在一米以上,金黄色的眼睛野性的盯着它脚下的人类,而它则像是一名狩猎者般啄向了那人的后颈,当时一大块儿肉就被叼了下来。 那人想起身反抗时,苍鹰舞动翅膀与他有力的周旋。我知道不能再等了,赶忙祭出纯阳剑就准备攻击它,可这鹰好似脑后长了眼睛,突然在原地一个盘旋就上了天空,由此也让我无从下手,可突然它又犹如利剑一般垂直向下,奔着的我面部就抓过来。 这速度实在太快了,一双鹰眼将我锁定,甚至连手臂都无法抬起,眼看就要被那鹰所伤的时候,就在我的身侧,三只小狗崽子大小的老鼠同时跃起,两只叼在了鹰抓,一只叼在了鹰脖子! ‘砰’的一声闷响,苍鹰被老鼠扑倒,紧接着它们就是一场乱战,有些惊魂未定的长呼了口气,那苍鹰的厉害绝对是我生平仅见。 第四百零五章吕祖现 三只老鼠彼此间配合极其默契,可由于苍鹰的体型较大,羽毛宽厚,导致除了鹰爪受了些伤以外,苍鹰并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鼠与鹰之间激烈的纠缠,伴随着凄厉的鹰叫与鼠鸣,它们的鲜血挥洒的到处都是。那老鼠因为我的开灵之恩,它们选择了以死相报,可那山脚下的阴阳道童以及被我大师兄救下来的龙虎村道士呢?他们这些人可曾产生过过报恩的心? 然而那些个玄门请来的雇佣兵也已经快要接近山顶,一旦我要是被抓了,必然会面临刨腹取胆的厄运。所以,我目前的处境便很像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回想曾几何时,我也曾不顾一切的营救他们,但以现在来看,世间人不如畜者,比比皆是。 郑龙突然大喊:“不好了,有人上来了。”而后他飞身过去就是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脖子,狠狠将对方踹下了山顶。幸存下来的小伙子们也如狼一般殊死搏斗,这才算是牵制住了那雇佣兵前进的步伐。 我长呼了口气,让自己快速冷静,突然想到了那罐子里的红虫!危急时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连忙打开了青囊取出土罐以后,立刻揭开符咒,就当红虫向外钻的一刹那,我向人多的地方丢过去。 那些人立刻像是躲避炸弹一般同时趴在地上,就听罐子‘啪’的一声碎裂,四周忽然莫名安静下来,耳畔除了草丛沙沙作响声外,我估计那些人肯定以为我丢出了什么秘密武器,所以躲在草丛下一动也不敢动。 结果,那罐子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仅半分钟过后,他们继续开始向山顶爬,由于我们这边被苍鹰伤了三人,所剩的战斗力极其有限,虽说可以拿枪去还击,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我先将枪收好,快速走到山顶泉眼的位置,捡起没烧过的香,点燃后恭敬的插在地上,祭拜纯阳剑。 既然我修的是纯阳剑法,那吕洞宾也算我半个师傅,像今天遇到这种情况,一旦被抓到,那我就是个死,所以那必须得搬救兵了,更何况吕祖还在凡间,我觉得他现在应该接收‘信号’会比较强,于是我对着法剑拜了三拜,心想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了,他总不能不管吧? 集中精神,先默念吕祖心经,当与这纯阳剑有了沟通后,我调节浩然之气于腹腔之中,一鼓作气,丝毫不停歇的朗声道:“志心搬吕祖,救脱人间苦,疾病无缠绵,安宁天拥护,天干十二支,二十八宿主,天神玉女开,然皆降吉杵,宝剑自光芒,斩杀妖邪魅,葫芦宁灵丹,度众凡大苦,牢狱枷锁灾,水火并瘟毒,刀兵疾厄临,路中逢险阻,一切若相连,持此化生土,随念随时来,降我十星转,过去尽生方,现存赖恩主,一声诵永宁,全家伏龙虎,有此圣灵咒,万魔成束首,太上吕帝君,急急如律令!”[这是茅山正宗的请神咒。] 咒法是沟通天地灵气的一种手段,哪怕千里之外,我也能通过纯阳剑将消息传递给吕洞宾,他为东华帝君转世重修,如今又在烂柯山下棋等待所谓的天劫,我想从韩湘子赐我宝剑开始,那一切便应该在吕祖的掌握之中。 像是我为龙这件事儿,以及元始天尊赐予我功德袋用来重塑龙身的事情,还有夏玲珑带来的荒古觉醒,以及黄河缺了一缕龙魂而变得暴动,至于怎么平息未来可能会发生黄河之乱,我想那应该也是元始天尊为我指出成龙之路上,可能遇见的一道障碍。眼下三年一个亿的目标等待我抓紧去实施,还有夜游神所说的北海寻找太公,以及漫天神仙将面临的大批投胎,同样更加让我觉得既然当下会有这么多事情的发生,那吕祖以神仙之躯来到人间,不可能会对我坐视不理。 所以,我才选择了孤注一掷的求吕祖现身,眼见三炷香以极快的速度燃烧时,我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香火一灭,整片天空瞬间像是被浓密的黑纱遮挡,大地彻底成了一片漆黑,然而同一时间,身前的纯阳剑居然成了漆黑夜空里唯一的发光体。 它颜色暗红,剑身上散发的热度极其恐怖,但就在这时,我耳边居然传来一浑厚的男子声音,他说:“你闭上眼,什么都不要想,将身体交给我。” 吕祖?我吞咽了口唾沫,他居然会亲自来见我!按照东游记上所写,八仙过海时,他们八个可是让东海龙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然而东海龙王却是中国神话色彩里的‘小仙’,他法力低微,也同样说明八仙的法力更加不行。 但说起东华帝君,他却是一位了不起的神仙,可能多数人会不是特别熟悉,但要提起东皇太一,肯定多数人都听过,他在传说中是与西王母齐名,《列仙传》上记载,说这个东华帝君是在苍天开始之时就已经存在了,他生于碧海,有创造万物的能力,代表东方元阳之气。凡是成仙的,都要先拜东华帝君,随后升入九天,入三清殿,拜太上老君、见元始天尊。所以说,这东华帝君非常了得,可以说的是所有男性神仙的领导干部。 且说我按照他所说的闭上了眼,仅仅一瞬间,一团烈火仿佛要将我燃烧,当适应了这份温度时,我发现已经不能再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此时的‘我’捡起了纯阳剑,男子的浑厚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冷峻的传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我说。 纯阳剑就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金属颤抖时发出的嗡鸣响彻山谷,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无比的强大,单手持剑,在着漆黑不见五指的夜空之下,‘我’冲下了山,手中剑起剑落,感受到不断有人被‘我’所伤,可也就是持续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天空中的黑纱开始变得剧烈晃动,看起来像是随时要崩溃了一般,吕祖的声音忽然凝重道:“我要撤了,‘蔽日纱’挡不住了大禹留下的九州鼎,再继续留下来,我会有危险,已经帮了你这么多,剩下的就得看你自己了。” 随着吕祖离体,只见一道红色光电速度奇快的奔向东边,紧随着天空便‘咔’落下一道雷电,它宛若利剑一般划破了天空的黑纱,同时,星空明月再次出现,又一道紫色的流星,它奔着吕祖离开的方向急速追去。 深吸了口气,若不是吕祖来救,恐怕这次我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再看四周,眼下尽是一片哀嚎,二十多人的雇佣兵均被吕祖重伤,而那吕祖以剑仙著称,出手果断狠辣,但他却是一条人命也没取。 深吸了口气,普通人带给我的灾祸算是让吕祖替我解除了,不过通过紫色流星的追赶程度来看,他此次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突然身后又是一次鹰啼,我抬起头,只见那苍鹰正浑身鲜血的抓着一只巨大的老鼠腾空飞起,随着苍鹰不断升高,没多久那老鼠被它在空中丢下,狠狠的摔死在岩石上面。 我深吸了口气,生命有贵贱么?对于诞生了灵智而以死报恩的禽兽来说,我相信它们要比那些忘恩负义的小人更加珍贵! 苍鹰受伤不轻,但却受到山下养鹰人哨子的支配继续攻击。突然间,狼狈的苍鹰盘旋在了我的头顶,它张开利爪奔着我的脑袋狠狠的抓过来,而不论人还是动物,一旦被鹰锁定,那都是绝没有逃掉的可能。 不过,这次我并没有选择躲避,而是举起了手中的枪,情绪同样非常的稳定,当鹰距离我越来越近,我轻轻的扣动扳机,砰砰砰’连续三枪,最后一枪打中了鹰的头部,只见苍鹰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那般坠落。 我又回过头看向了阴阳道童几人,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大师兄的那句‘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话。我相信自己,答应大师兄的话,我一定能做到,但同样这些个因为一己之私,而为了天下大义于不顾的人,他们同样也该死! 养鹰人举止愤怒的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咒骂着我,向无忌走上前一步,凝重的说:“这么多人,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长吸了口气,既然华夏三门的人不想放过我,既然玄虚道长想要置我于死地,那也要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而当郑龙带人下山要来帮忙时,我挥手制止:“现在已经不是你们能插上手的了,都回山顶。” “师傅,这么多年来我们清湖沟闹事的人就没有活着走出去的,你别跟我客气,就这几个王八蛋,等抓回去都丢水牢里喂虫子!”郑龙阴狠的说。 我怕在我走了以后,那些个玄门中人会迁怒到了清湖沟,毕竟他们每个人均通晓术法,所以我严厉的拒绝了郑龙的好心。当我本想掏枪给他们几个人来个痛快点的死法时,无奈的发现枪已经没有子弹了。既然如此,我又缓缓的激发了纯阳剑气,准备以纯阳剑法拼命斩杀眼前四人。我冷冷的盯着阴阳道童说:“今天就让我领教一下你们堂门的秘术!” “大宝,别在执迷不悟了。”向无忌同一时间也与季梦晨拉紧了双手,一道太极虚影浮现在了大地之上。 就当手中纯阳剑气变为三尺的瞬间,不远处一片那漆黑的树林深处,传来了嘹亮的驴叫,密集凌乱的脚步声回荡山谷,直到大毛昂首挺胸的身影出现,我被它所带来的救兵震撼到了! 第四百零六章追堵 随着大毛一边跑一边发出的驴叫,当前的景象还真是‘一声穿云啸,千犬万驴来相见’,它带动了清湖沟不论家养的还是野生的动物们飞奔来援。尤其那大毛奔跑的气势实在惊人,在山下除了阴阳道童、道士、养鹰人以外,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名像是雇佣兵的管理阶层的人,他们也同样被眼前的阵势吓到。有人掏出了枪‘砰砰’连续几枪,可大毛实在太快,根本就让他们无法捕捉到身姿,而后仅仅是在眨眼的功夫,大毛纵身一跃,与顶飞卢坤那样的招式,狠狠的撞飞了一人,紧接着后腿一蹬,又踹飞了一个,同一时间,那些个家犬一拥而上的对人群开始撕咬。 驴和狗历来都是好朋友,它们俩一个看家护院,一个在家干活,均算的上是人类比较早训话的家畜,且说大毛率领大的‘大部队’加入,那简直要比人好使,基本就没给我机会出手,向无忌、季梦晨、老道士、养鹰人他们几个,就被撵的慌忙逃窜。 然而,我趁着阴阳道童彼此没有拉手的时候,赶忙将纯阳剑气散掉,立刻唤出了道衣,手中法剑划破掌心,口中大声念道:“赫赫阴阳,日出东方,吾今祝咒,扫尽不祥,遇咒者灭,遇咒者亡,天师真人,护我身旁,斩邪灭精,体有灵光。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法剑化为一道金光直奔向无忌的后心,一声闷响过后, 向无忌步伐踉跄,显然被我祭剑咒所伤,而同一时间郑龙也带着人在山上跑下,他对我喊:“师傅,你看看这些人到底怎么了!” 只见那些被‘我’打成重伤的雇佣兵,他们的身体开始以极快的速度腐烂发臭,甚至每个人连哀嚎的时间都没有坚持太久,一身的皮肉便随着红虫的出现化为了一滩脓血。 再看那些人白骨上偶尔钻动的虫子,我吞咽了口唾沫,脑海里想起了一个词——‘蛊’。苗疆蛊术皆传男不传女,而且蛊术神秘,好似我们当初去朝鲜时候的蛊女,他们可以称为‘妙’,那便是这些人可以杀人,却无法降鬼,并且不通阴阳,但却手法极其阴狠,开始我也实在没想到,手中那不起眼的罐子里装着的竟然是蛊虫,显然红虫是以血吸引的,多半那些雇佣兵的距离比较接近,所以才会被虫子夺取了性命。 我让郑龙他们几个也躲远一点,万一被钻身体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大毛雄赳赳的跑到了我面前时,它呲着白牙,像是来邀功一样,我拍了拍它脖子表示赞扬,而后当我回到了那老鼠与苍鹰的战场,就见三只老鼠,其中有两只被苍鹰所杀,土地上凌乱的羽毛流露着刚刚战斗时的惨烈。我长长深吸了口气,心中感慨万千,为那死去的老鼠念了一遍往生咒,但愿它们下辈子可以梦入人道,投胎做人。 至于最后那只幸存的老鼠,它的身上也已经满是伤痕,在我低头准备查看它伤口时,可它居然向后一躲,显然并不想让我触摸,渐渐的它一瘸一拐的进入了山林之中。或许,对于开了灵智的它们来说,这次拼死救我的目的,除了想要还开灵我恩情,也是想为自己在日后修炼的道路上,不会再牵上许多凡尘因果。 眼前我粗略数了一下,大毛叫来了的部队一共三十多头驴,四十多条狗,给我感觉像是家家户户的土狗基本上都被他带来了,它作为这些动物里的百兽之王,嘹亮的几声驴叫,指挥着那些家犬像是游击队一般的追向那三人逃跑的方向。 而向无忌被我祭剑咒打中,必然身受重伤,我猜他们绝对跑不远,于是我扛着长筒子,骑着驴,叫了两名年轻人随我同去追赶,可刚追了没多久,就发现林子里的狗,四处乱窜像是没了什么方向感,空气中飘荡出了一股淡淡的臭气。 我下了驴,把情况与那两名青年说了一下,而其中一名叫阿图的青年,他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大地上的脚印,又在树丛内折断了几根树枝,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只是指着南边说:“人去了这边,他们有人受了伤,跑不太远的。” 我倒是非常信任这些生活在山里人的话,毕竟我走风水入大山是为了生活,可人家常年入山却是为了生存。怕走路较慢,我掐了大毛的耳朵说:“你给叫来两头驴过来驮着我们去追。” 大毛呲着牙像是表示不满,但依然‘阿厄’的叫了两声,只见毛驴团队里跑来了两头还算健壮的驴,等二人翻身上驴,我们几个扛着长筒子,借着明亮的月光进了大山去搜索。 荒山无灯火,仅有的月光在我们入了密集的树林中时,基本上也就起不到了什么效果,全凭毛驴带着往前走,一直过了树林进小路,再小路过后上土路,就这样被驴驮着向前面追。 沿着大山一直搜索到天边升起鱼肚白,听见溪水流淌的声音时,那阿图下了驴,检查了草丛边被折断的树枝,而后他又趴在地上闻了闻,指着远处的溪水说:“看树枝被剐蹭的方向,还有这树丛间的臭味儿,人肯定就在那边。” “厉害!”我对他竖起大拇指,又扛着长筒子,上好了膛,让大毛全速前进。 同时阳光也渐渐的升起,我们越跑大地越亮,就当穿过树丛,到了溪水边时,只见他们四人正聚在一起休息,而我既然已经准备下手了,也就没必要废话太多,所以端着长筒子冲着他们就放了一枪,‘砰’的一声枪响,枪砂呈扇字形打了过去。 这种枪的好处就是不用瞄准,但射程较近,就听他们嗷嗷直叫后,身体不同程度的被枪砂镶嵌。那季梦晨咬牙切齿的说:“卑鄙小人,你我都是修习术法的人,可你居然用枪来打我们,真是玄界的耻辱!” “我不管你是什么界,这次是你主动惹我的!”长筒子失去了效果,我丢在一旁,换好了纯阳剑,而然那龙虎村的老道士脸皮子被枪砂掀开,他浑身上下也是鲜血淋漓,气急败坏的手持圆镜法器要打我。 “先生我们来了!”清湖沟的二人冲到了溪水边,他们端着长筒子也像我一样‘砰砰’就是两枪,这一下可算是打的他们毫无战斗力了。季梦晨的半个肩膀受伤,老道士脸几乎毁容,养鹰人胸前也是血肉模糊,再看向无忌被我祭剑术偷袭的已经人事不省。 季梦晨原本苍白的脸此时更加的毫无血色,阴阳道童合在一起,术法无敌,但若是分开,也就没什么太过异于常人之处。何况,那两枪打的毫无征兆,连同那龙虎村老道士手中的法镜,也同样被打了个粉碎。 下了驴,我一步步的走向那四人,心里想起她口中‘卑鄙’二字时,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什么是卑鄙?难道我应该与他们斗法,拼一下玄门术法?可既然大家是准备拼命的,当然没有枪砂来的实惠。 我冷声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没有胡宗炎罩着你,张大宝我看你能活多久?匠门的仇,龙虎山的仇,南疆的仇,巫族的仇,以及那些被杀害掉的玄门中人,我看谁能饶得了你。”季梦晨愤怒的说。 折磨他人确实是一种不人道的做法,既然他们是奔着我命来的,丢掉了性命也只能怨他们自己学艺不精。于是我对季梦晨说:“既然你不说,我也没兴趣知道了,你来抓我,就应该想到被抓。” “你想干什么!”季梦晨气急败坏,已经全无那阴阳道童该有的缥缈仙气,然而举起了手中的纯阳剑,长吸了口气说:“贫道本不该杀生,但一切均有你等咎由自取,我修的道是自身无愧之道,如果你等诚心认错,发誓忏悔,让我废了你的灵台,我可留你性命。” [灵台属于精神的载体,一旦被废了,那人就成了傻子] “找死!”那季梦晨忽然抬起手,一股阴风奔着我的心口打过来。 我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这一切的后果便怨不得我了,于是,我沉心静气,微微错过身,随后以手背拍向了季梦晨的肋部,而这也是我第一次用当初胡仙姑教会我的阴阳绝命掌! 第四百零七章飞虫 当初胡仙姑教我时曾言‘阴掌需要以阵法配合,不需要知道对方的八字,凭借相片就能杀人于千里之外,阳掌需要拍打到敌人身上,沾着就死,所以这两招都是极其阴损的。’ 对于杀生的看法,在道教的教规里,同样也是禁止杀生的,曾经也有人因为这件事儿反问过一名比较有名望的道士,他说:“如果鸡鸭不杀,那喂养有什么用?牛马不杀,皮革如何取得?猪羊不杀,拿什么祭祀?” 道士却说:“很容易啊。鸡鸭不损它的蛋,不伤害小的,又不随便浪费。当使用的时候,取其大的杀了,然而马有建国的功劳,牛有养人的美德,等它们老了自然会死,为什么一定要先动手杀了它?” 那人又说:“那按照道长所说,当所有事物到了最为旺盛的顶端时,可以杀了他,而要是到休囚衰弱的时候,便不值得被杀。可见生旺是上天赐予万物的垂恩,我们不可违悖,等待天地收藏的时候而取来使用,那么便会用之无穷。” 道士又说:“没错,就像道士所传授的武术,目的是让人能够在遇到危险时有能力自保,而不是用来恃强凌弱的。” 同样这件事儿也说明了,道士常说的‘慈悲慈悲’,就算遵守天地循环的道理,万事万物旺盛顶端时,可取可杀。所以,就像这次我的抗争,他们要杀我,我可以给他机会不死,但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取我性命的话,那我也只能放下所谓的慈悲心了。 绝命掌打中她时,季梦晨当即便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与让她相生相依的向无忌虽说始终闭眼,可却也像是有了感应一般,同样也吐了口鲜血。而季梦晨仅仅坚持了不足半分钟便气绝身亡了,当龙虎村的老道士以及养鹰人被制服后,我上前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与此同时,清湖沟那两个名随我而来的青年拎着长筒子走向了老道士与养鹰人。“呸!卑鄙小人,用枪来杀害玄门同道,你既然不守规矩,就等着被永无休止的追杀吧!”那老道士愤怒的骂我。 “说不说?”我长吸了口气,心里同时也冷了下来。 那道士又冷哼道:“天师像下求心问道,那你就沾了龙虎气,是我龙虎村的叛徒,哪怕天涯海角也你也跑不了!” 他的一言一行激怒了我,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何必苦苦相逼呢。当即,我以银针封堵住道士的阳穴,再锁住他灵台,对他进行了搜身,也找到了那个指路命盘,拿起手中一看,这盘子很像是古代用的钟表,正中央的位置竖起了一根儿铁棍,这里能在阳光下倒影出虚影,并且盘子周围雕刻的也是‘乾坤离砍震艮兑巽’外围是‘甲子乙丑丙卯。。’等的天干地支,此种‘指路命盘’的用处来找人的,只要端着命盘,念起咒语,将走丢那人的头发衣物放置在命盘上,那盘子会在阳光照射时,反射出某个方位,托盘的人只要沿着这个方位去寻找,那人肯定是跑不了了。 那老道士冷哼了一声,眼神不屑瞧着我,像是嘲讽我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指路命盘,而后那养鹰人也用着生涩的普通话说:“放了我,我会祈求神宽恕你的罪行。” 清湖沟的小伙子被对方倨傲的态度惹怒了,他们轮着长筒子的枪托,狠狠的对着二人的脑袋猛的砸下‘咣咣’几声,本来就血肉模糊的二人更加的模糊了,要不是我及时制止,估计他们都得活活砸死这俩人。 其中一人说:“先生,别和他们废话了,直接拉到村子里,我就不信他们会不说。” 又一人说:“对啊,到了咱们兄弟的手上,铁人也能给他炸出二两油来,您就放心交给我们。” 我不想让他们这些普通人过多牵扯到了玄门之间的恩怨,也就没接受二人的提议,就当我盘问老道士的时候,阴阳道童居然化为了黑白二气直冲蓝天,恰巧此时飞过两只喜鹊被二气融为了一体,而后喜鹊又在湛蓝的天空之上盘旋了几圈,冲着我的方向叫了几声,便不甘的向着东北方向飞去。 眼前这俩人我是绝对不能放的,所以就想着把他们当筹码,一同先带回清湖沟再说,与阿图沟通了一下,让他们俩人将对方的衣服拧成绳子, 再将老道士与养鹰人绑在一起,最后我们三个骑着驴,牵着他们俩往清湖沟的方向走去。 阴阳道童的尸体依然躺在河边,这二人不是兄妹,却冥冥之中为了彼此而生,他们同生同死,命运是绑在一起的,所以说,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是无敌的,可若一旦分开,其实也就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踏着青青绿草,但当我们骑着驴走了许久,直到穿过一片密林,眼前的道路也开始变的熟悉,随着高耸入云的梧桐树出现时,遥遥望去,可见郑龙等人聚集在山下还没有离开。我们三人不由加快了脚步,十几分钟过后,距离他们也就有十几米的距离,见郑龙抱着熟睡的郑飞羽一言不发,再看他周围伤残的同伴,我觉得他可能是心情不太好,所以也就没太当回事。可意外也同时出现了,原因在大毛在距离前方不足十米的时候,它开始焦躁不安,身躯也是前后不定的左右徘徊,任凭我怎么催它,还是不肯向前一步。 知道动物是有灵性的,我就问郑龙:“老郑,怎么了?” 郑龙抬起头,与他对视的一瞬间,我读懂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害怕”。可他们周围是一片空地,当下既无树木遮挡,也无草丛可躲,所处的地方很像是普通的草坪一样,所以就算有埋伏,有怎么可能会设在这里? 我下了驴,身旁二人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待我向前走了几步时,大毛突然咬住了我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让我过。于是我又问了一句郑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郑龙再次与我对视,他的神色慌张,显得有些惊魂未定。忽然间,我身边的阿图并没有当回事,他刚走向了郑龙时,发生了极其震撼的一幕,只见他一脚踩过去,地面上‘嗡’的一声,飞起了数不清的绿虫,这些虫子像极了臭虫,但却长着锋利的獠牙,数以万计的虫子一窝蜂的扑向了阿图,仅仅在几个呼吸的功夫,阿图连一滴血都未曾流出,便被那虫子啃食掉了脑袋上所有的五官皮肉。 此时那郑龙才慌张的大喊:“快跑啊,有人来了!”同时他护住了胸前的郑飞羽,然而那些数不清的虫子向他们父子飞去时,郑飞羽怀中的梧桐叶发出了一道金光,像极了昨日在夕阳下,梧桐叶散发出的余晖。淡淡的金光驱散了毒虫,然而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手持纯阳剑以‘仙人指路’打过去,可除了烧死少量的以外,却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我身旁的那名小伙子,因没有受到梧桐叶余晖的庇佑,他也在这次飞虫突袭的过程中化为了白骨。而后,百米以外的距离,走出了一名身穿绿色布衣的五十多岁男子,那人有着白色的眉毛,长得尖嘴猴腮,皮肤很黑,他双手背负,神态倨傲,显然这些虫子就是他所控制的。 毒虫遮天蔽日的向我扑过来,它们所过之处,不论人畜皆化为森森白骨,大毛与绿虫僵持时‘阿厄阿厄’的叫我,可是唯一例外的毒虫并不咬养鹰人与那名道长。现在形势危险万分,随着那绿衣服男子的越靠越近,毒虫的飞行速度以及凶狠度就越强,每只虫子有大拇指的大小,可尖牙却占据了半个身子的长度。虫翅膀震动的嗡嗡声像是催命的丧钟一样,任凭我如何以纯阳剑来阻挡,却始终杀之不净。 当我准备逃跑时,正巧那茂密的梧桐叶遮挡头顶上的太阳,而后昨日的女人声音又一次传递到了我的耳畔,女人惊奇的问:“你爷爷是不是叫李孝章?” 第四百零八章大凉山 那古树居然叫出了我爷爷的名字,这可别提我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了,我连忙说:“没错李孝章就是我爷爷,前辈你快点救我!”绿虫啃咬着身体的感觉十分的难受,而且我还发现,好像当阳光与梧桐树成为一道直线的时候,不论这阳光是在东边还是西边,皆可唤醒那梧桐‘女人’的声音。 女人说:“李孝章曾帮助我驱赶了以我根茎炼鬼的邪师,我为了感谢他,曾送与他一节梧桐木精。” 梧桐本为纯阳,与桃相似,但桃木仅对鬼神之类有着奇效,可沾染了凤凰气的梧桐树,也是贯穿阴阳的神兵利器,甚至比起手中的纯阳剑也毫不逊色,只是当初术法低微,破十二童子棺的邪煞时,被迫激发梧桐剑,最终导致此剑毁掉,说来也是人生一大憾事。 女人又说:“你不要着急,我见你手中乃是纯阳祖师的纯阳剑,而我为万年梧桐,身上有凤凰气,能助你在极短的时间内术法大增,破开这‘疾厄虫’包围。” 听他说完,我心里确实大喜,于是一边退一边喊大毛向我靠近,百米之外的绿衣男子已经距离我很近了,他双手背负,冷哼了一声说:“张大宝,交出龙胆可饶你不死!” “你是谁!”我与他交谈,试着打消对方的警惕心。 男子冷哼道:“吾乃北海堂门,虫师‘额图’,如今胡宗炎已经为仙,这天下无人可以能帮你,袁家的后人推断,得龙胆者上可为仙,下可掌凡,而你又是推背图上带来灾祸的人,交出龙胆,唐门可保你性命无忧。” 不用猜,我就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历史上名气最大的预言家便是李淳风与袁天罡了,他们二人均通风水、晓阴阳、精通占卜、相术,而袁天罡除了历史上最有名的推背图以外,他还曾预言过武则天会登基大宝,在当时的封建社会,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胡说八道,可最终的结果是袁天罡预测对了,武则天果真成为了千古女帝。 吉林那日的推背图预言出,一场特大的灾难与我有关,当时要不是有大师兄出面阻挡,我肯定难逃厄运,如今大师兄刚一成仙,曾经积压的矛盾接踵而至,此时此刻,要说我更为担心的便是二师兄毛石。 随着额图救下了道士与养鹰的汉子,只听额图说:“阴阳道童呢?” “就在刚刚,被这个卑鄙小人以枪械杀死了。”那老道士胖胖的脸上,被气的面容发紫,情绪波动很强烈的指着我。 “伤我堂门道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额图神色悲戚,在怀里拿出一柄堪比匕首大小,模样古朴,雕刻各式各样野兽与经文的‘经转轮’,同时我在脑海里搜索这样东西,忽然间,我对堂门有了了解,他们的阴阳先生可通幽,掌兽灵,能控虫兽,这不就是古时候流传至今的‘萨满教’么。 经转轮的速度极快,所谓的‘疾厄虫’更像是疯了一样扑向我,大毛浑身上下鲜血淋漓,那两只普通的驴也化为了森森白骨,而当我不断向后退到了阳光完全遮挡的阴影下方时,便以胸中正气激发了手中纯阳之威,伴随着梧桐树仿若摇钱树一般散发的金光,我拼了命的使出了纯阳剑法中的第六式——‘凤凰点头’。 吕祖不论前世是不是东皇太一,可在他证道前也是个当官的,并且为人儒雅大方,精通茶艺之道,都知道茶道养性,纯阳无阴本就是代表一种刚正不阿的人,但同样这‘凤凰点头’也代表了吕祖为人刚柔并济的一面。 在传统茶道中,凤凰为三点头,主要在于提手腕,手肘与手腕平,便能使手腕柔软有余,不至于显得有很强的攻击性。所谓提壶倒水,水声三响,水线三粗三细、水流三高三低,所以说凤凰三点头寓意三鞠躬,表达主人对客人有敬意善心,因此手法宜柔和,不宜刚烈。 而我深处凤凰虚影之下,体内被纯阳灼烧的痛楚,被阴影挡住了那暴涨的真阳,使我有了一种不吐不快的冲动,手舞三尺青锋,如高山流水一般,淡雅平和,可尊敬他人之时却有步步杀机,手中的剑仿若凤舞九天般带起了滔天纯阳,伴随着一声‘鸣啼’,迸发出的阳气化为了凤凰姿态直扑那数之不尽的‘疾厄虫’群。 烈日灼烧,不断有虫子跌落,那额图愤怒大骂,而我也趁着古树的庇佑,翻身上驴,对大毛喊:“快跑!” 有梧桐树在,我想那额图绝不敢对普通人下手,想来人比人也确实气死人,大家都是修习术法,可我确是天地正法,人家挥一挥袖,可杀尽威胁之人,而我则只能又请神又请驴的,才可以与他们硬拼。 大毛乃是龙种,不同凡驴那般脆弱,我抱紧了它的脖子,让它撒丫子玩了命的跑。耳畔呼呼的风声,道路左右那向后退去花草,我知道这次又算是逃出生天了,可还是困扰我的一点,那就是龙虎村的追踪,我们一直没停,始终它带着我一直的跑啊跑。直到身后的危机感彻底消退时,我真的忍不住了骂了一声‘妈了个鸡的’,心想也真是欠了那帮活祖宗的,虽说我抠下了穆英凡的眼珠子,但我也同样帮了他们恢复瓦屋山的风水了,可反过来这帮混蛋还要追杀我,虽然我的确继承了大师兄的意志,可也得承认,自己确实没有他的胸襟,要说不郁闷,绝对是假的。 思想始终不敢放松警惕,停下了小休息一会儿,大毛继续驮着我赶路,坐在驴的屁股上,我拿出了指路命盘琢磨着怎么摆脱追踪,可试了好多次,还是看不懂他们的命盘到底是怎么回事,折腾了大半天的时间,不过好在天无绝之人路,因为在我寻找烟的时候,一不小心那司徒空的太极发卡掉了出来,忽然想起他很有可能是用这发卡躲避雷劫报应的。于是,我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研究,一时手欠,就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头上,结果手中的指路命盘在极短的时间内长出了青苔。 感受命盘丧失掉的灵气,我心中大喜,于是我又试着摘下太极发卡,结果命盘再次恢复如初。明白这发卡是个宝物,它不单单能遮挡报应,还能躲过被指路命盘的追踪。 一瞬间我的心情大好,悠悠荡荡的骑着驴向南边走去,我只知道方向没错,但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距离昆明有多远,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我与大毛才见到有人的村落。 然而,此处的地形风貌要比之前所在的清湖沟大相径庭,清湖沟虽说山多,但均海拔不怎么高,可此处却大山巍峨,植物茂密山野间有着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子正在放羊,此村寨建立在山脚下,算是依山傍水,而且四周梯田层层,再看布局,村后有山可供放牧,村前有田可供耕种,村寨内还有着一条水沟从中流过,可以说是风水绝佳之地。 而且那些土房则建筑的十分密集,远处那里层层叠落,相互连通,极其壮观,而且除了眼前的风景如画外,气候也是十分的宜人,看向村寨所燃起的袅袅炊烟,也让我这几日餐风饮露的腹中,感觉到了强烈的饥饿感。 大毛兴奋的嗷嗷直叫,我们俩如风一般的冲向了村寨,等赶到村寨时,就街上坐着许许多多的中老年人彼此攀谈,他们在我出现后也停止了说话,均好奇的打量着我。再看自己,显而易见,与他们的服饰不同。 我下了驴,赶忙礼貌的鞠躬说:“您好,我是过路的,想知道您们这儿是哪里?” 那些个老者看了看我,而后哈哈大笑,他们彼此间聊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这可让我有些懵圈了,差一点我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骑着驴出国了呢。于是我又问了一遍,可得到的还是一样答复,要知道在当今社会上,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管你是道士还是和尚,除非你要饭,所以我迫切想知道这里有没有提款机。 幸亏躲过了‘水雷屯’的劫数以后,运气正在缓缓的恢复阶段是,身后忽然有人碰了我一下,清脆的女孩子声音传出:“你好叔叔,你迷路了?” 我激动的转过身,只见身后站着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牛仔裤,淡蓝色的雪纺衫,她虽说皮肤略黑,可身材高挑且容颜秀丽,尤其那双瞳眸子,宛若夜空中的启明星那般的明亮。 “你好你好,迷路好几天了,请问这里是哪儿啊?”我说。 “这里是昭觉,不远处就是大凉山彝族自治区,你是汉人?”她疑惑的问我。 我在脑海里搜索着地形风貌,惊喜的想到,总算是快到云南了。于是我说自己是一名旅行的游人,到了山里迷了路,这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于是我把好几个电话拿出来,又说:“哪里有电源和充电器?最主要的,姑娘你告诉我哪还有提款机啊?” 第四百零九章剃头匠 那原本聚在一起聊天的老人,在女孩儿出现后,便一同将她围在中央,他们七嘴八舌的向是在问女孩儿什么事情,至于启明星一般女孩儿只是笑着用同样的语言与那些老人们交流,他们聊天的时候,有些个老人的目光在盯向我的时候,简直就像是盯犯人似的,不过女孩儿的表现的很开朗,与那些老人聊了足足五分钟,最后她把我带到了一处空地主动介绍说:“你得去县里才能有,这里是乌木寨的民族保护区,你也不要觉得奇怪,寨子里许多人都不懂汉语的。” “能不能冲上充电?”我又无奈的问了一句,心想总算能有个可以沟通了。她说她可以带我去充电,但最多只能留我在寨子里过一夜,等天一亮,我必须要离开寨子。按照女孩儿的话来说,并不是所有的老年人都像阿英那首美妙的歌曲所唱出来的那样祥和,有许多的老年人,他们还是非常排斥汉人的。 这我倒也能理解,毕竟咱们脚下大地足足有着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五十六个民族就有着五十六个种语言,还有四十多种文字形式,可你看流传至今,除了我们耳熟能详的几种以外,多数却也所剩无几是了,包括封建帝国的最后一个大清朝,它存在的时候还有满洲语呢,但现在看看有几个人满洲人懂满洲语的? 女孩叫水洛莎依,虽说她是地地道道的彝族姑娘,可从穿着打扮上来看,皆为汉人模样,她还说自己从小就离开寨子生活,现在随父母定居在成都,从小到大也一直在外上学,这样长期的接触现代化的事物,让她更加容易接受外界的信息与文化,所以说,她不排斥汉人,见到我迷路,也显得很热心。 感慨自己出门遇贵人了,否则我语言不通,文字不通,那真就会寸步难行的。于是我牵着大毛,被水洛莎依带到了山坡下的一处以竹篱为院子瓦房,在院外能看到许多种植的树木,有类榆树、梧桐树、以及杏树桃树。但风水常说无花果、樱花树、木莲、丝兰、凤尾竹、杨柳、芭蕉、杨树等等阴树会带来祸事,所以是绝对不能出现在院子内的,包括正门朝向也要避免的。 院内是一间人字顶的瓦房,虽说很漂亮,可唯独房屋不是很高大,建筑以木为主,住宅四壁皆用或土或木搭建,很少能看见砖的存在,这也让整个建筑看起来非常的贴近自然,刚入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香气让我非常舒服,甚至浩然气都随之产生了波动,于是我问水洛莎依:“这是什么味儿?” 她笑着说:“你不知道吧,这是杉木的香气,家里盖房子都会取一些上好的杉木做主梁,是不是很舒服?喜欢可以多闻一闻,对人的身体特别的好。”紧接着她推开了竹篱吗门,大声喊‘啊莫’。 还没等屋里出来人呢,我先对身旁的大毛严肃叮嘱的说:“我可告诉你,出门在外低调点,别没事儿就偷东西,再给我丢人,我就把你卖了!” 大毛还是那招牌式的笑容,至于大凉山,自古以来就是通往中国西南边陲的重要通道,还是古代“南方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远在两千多年前的秦汉时期,中央王朝就在这里设置郡县进行管理。历史上许多著名人物如西汉司马迁、蜀汉诸葛亮、元世祖忽必烈、著名旅行家徐霞客、马可。波罗等都曾有凉山游历、活动的记载。 尤其16年春晚的火把节更是将民族特色展现给了全世界,其实早在明朝正德年间的时候,曾有为状元贬官到了云南永昌,路过此地,看见了火把节时,曾赋诗感叹:老夫今日宿泸山,惊破天门夜未关。谁把太空敲粉碎,满天星斗落人间。 在嘱咐爱闯祸的大毛时,一位头戴花包头的阿婆走了出来,老人家身旁的水洛莎依让我不禁的多看了几眼,都说人眼就是心灵的窗户,那可一点不假,启明星般的明亮而干净的眼神,让她就像是这大山之间那颗明亮的珍珠。不过我还是先对老人家行礼,只是阿婆对我的态度不是特别好,‘咕噜咕噜’的说了一堆,再后来愤愤的回头进了房屋。 我挺尴尬,不用想,肯定是人家下了逐客令了。于是,我将手机交由水洛莎依,说:“姑娘,你不用为难,你帮我把电话充上电,只要电量够我用来打电话,那我就立刻离开。” 她显得还有些愧疚似的说:“叔叔,不好意思啊,前些日子寨子里出了点事儿,导致全寨子的人更加排斥汉人了,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能你无处可去。” 对方接过了我手机,回到房间里充电,而我则与大毛坐在院子里,不一会儿水洛莎依也出来陪我聊天,我告诉了他自己的姓名,就说自己是穷游的驴友,在半路收养了一头驴,一路上骑着驴四处乱串。她听说我喜欢旅游,当即也来了兴趣,告诉我之所以她会这么帮助我,原因便是有一次她们几个朋友一同去神农架玩,结果入了山让狼给围了,要不是有汉族的猎人救了她,那天可就会被狼给吃了。于是,水洛莎依也同样喜欢帮助一些落难的人,显而易见,以我狼狈的模样,说我要饭的,可能都把我说的富裕了。 水洛莎依给我在井里打盆水,就在他们家的院子里,我简单的清洗了下自己,看着盆中渐渐被我染成了土黄色的清水,也难怪人家会叫我叔叔。连续洗了四五盆水,最后连同脖子与头发,都彻底的清理一遍,不过看向盆中自己的倒影,自己的胡须又长又乱,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甚至很像是电影中的金毛狮王。 她特惊讶的问我:“你好像年纪不大吧?” 我笑了笑,说自己在外奔波的时间太久了,这才导致的没了正常人的模样。水洛莎依紧接着又说:“跟我走,充电还得充一阵儿呢,我带你去个地方。” 刚刚聊天的投缘,让水洛莎依对我同样也很自来熟,她带我出了瓦房,直接去了山坡南边的村民聚集多的地方,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十字路口,街边有着一位正在磨刀的师傅,那师傅穿着青色衣服,头上缠着青蓝色的丝织头帕,头帕的头端多成一尖锥状,偏鉴于额前左方,头前顶向的头发留的很长,挽成发髻形成大辫子垂在肩膀。 要说五十个六个民族,除了汉族的忌讳较少以外,那五十五个都有这各种各样的禁忌。先说那水洛莎依,她为我介绍说:“这是寨子里的剃头匠,你头发这么乱,让他修理修理。” 我一想也是,乱糟糟的头发太不舒服了,于是我先将太极发簪取下,对那中年人说:“大伯,给我来个毛寸。” 显然那大伯有点不愿意理我,面无表情没个情绪的波动,然而水洛莎依却捂着嘴笑的很放肆的说:“毛寸?在彝族那样剪头是不可以的,还是听师傅先给你修修吧。” 听着水洛莎依用少数民族语言与中年大伯商量了许久,总算人家才答应给我理发,接着他整理剃头的挑子,让我坐在竹椅子上,拿出一把堪比杀羊用的刀具,磨了几下,便点燃了烧水的小炉子,开始准备为我理发。 这也是我第一次体验到真正的剃头匠,再中国民间,剃头匠也不是鬼神敢招惹的人,原因头发是人体阳气最盛的部位,他们剃头,也形同于给人斩首。更有古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清朝以前没有人从事剃头这一行业,因为剃头意味不孝顺。后来还是清王朝在北京东四、西四、地安们与正阳门前后搭建席棚,勒令过往人必须剃头,违者斩首,才渐渐的让这一行在中华大地上兴起。 第四百一十章凶宅 但咱们说的剃头匠指的是‘玩刀’的手艺人,可不是指现在理发店里的师傅们。好比我面前这位,他的挑子一头是洗头铜盆,下面有个圆桶,内装炭火小驴子,另外一边是坐凳,刀子等工具。但不管是汉人还是少数民族,这行面对道士或者和尚时,都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所以当他剃头前,我稽手说自己是道士,又让水洛莎依为我翻译一下。 先不提水洛莎依的惊讶了,原因剃头匠给出家人、道士剃头都是不能从前面往后面剃,而是要从后往前剃,原因修法者所开的天眼,指的是前额的骨缝,包括和尚修行的功德也是在额头,从后往前没事儿,要是从前往后剃,容易损害佛道法术。而剃头匠的刀,犹如常年斩断活人阳气,一刀可斩了凡人修行的法力,所以说,不论道士还是和尚,面对那些古老的工匠,都要称呼对方为‘师傅’。所以,不要以为民间无奇人,实则高手在民间。 同样的,眼前的中年人也再无之前的倨傲与不耐,等水烧开了以后,他说着一些古老的语言,让我坐在竹椅上,缓缓的为我剃头,从始至终我都是闭着眼的,一旦坐在这上,那命就归人家了,而且过去小孩子撞邪,把剃头匠的刀挂在床头,也同样可以辟邪化煞。 一直到剃头结束,对方为我也剃了副与他头型相似的古老发型,开始我有点不太懂,旁边的水洛莎依为我解释说:“师傅为你了留的头发,在我们彝族被称为‘天菩萨’,它在族中代表着吉凶祸福,神圣不可侵犯,旁人是绝对不能触摸、戏弄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每个民族都有每个民族的传统,好比汉人有手欠的,到了西藏摸人家小和尚的脑袋,最后被人家砍掉手脚的也是比比皆是。 紧接着她有叹了口气说:“在以前大家对待外来的人都是十分热情的,只是在四个月前寨子里来了人一群路过的汉人,他们好奇的触碰了乌蒙的天菩萨,最后乌蒙的全家都死在了宅子里,村里的巫师说是神的惩罚,以后不再允许接纳外来的人。” 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总算收拾了干干净净,紧接着我先对那剃头匠稽手表示感谢,而那水洛莎依则在怀里拿出10块钱递给了师傅,可师傅却连连的拒绝。我从旁说:“这是行业里的规矩,他是不会要的。” “你好像年轻了许多,为什么不要你的钱?阿伯可是概不赊账的。”她显得很好奇。 我笑了笑说:“和尚道士,剪头都是免费的,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我不懂,或许他也不懂。” 水洛莎依埋怨我就是卖关子,而后我对于他口中那死掉的全家产生了好奇,出于职业敏感,就多问了一句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水洛莎依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听说的,那伙汉人触碰了天菩萨以后,大约又过了3个月的时间,乌蒙全家的人便接连有人出现身体颤抖、口齿不清、牙齿脱落的症状,一直发展到双目失明,最后全身扭曲一团,‘啊娘’是先去世的,接着‘啊莫’,后来他们全家都是抽搐悲惨的死去,临死前特别的痛苦。” [父亲:啊吧(或啊爹)/母亲:啊憹(或啊妈)/爷爷:啊博/奶奶:啊莫/外公:脖博/外婆:啊(上声)嘛/叔叔:啊耶/婶婶:啊娘/哥哥:啊哥/弟弟:尼咔/姐姐:啊姐] 听完我就觉得奇怪了,天菩萨虽说是寓意着祸福吉凶,属于民族的信仰,可就算是碰了,也不可能会出现这么凄惨的现象,听水洛莎依说,乌蒙全家死了将近二十口人,并且死法相同,哪怕村里的巫师去了,也没看出过所以然,最后只能将事情推到了天菩萨的身上。 于是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水洛莎依,怀疑哪里肯定是风水出了问题,未见得是天菩萨的事情。那水洛莎依听我说完,明亮的眼睛睁的很圆,她说:“对啊,你是道士啊,道士是不是可以‘咻’的一下飞起了么。” 想到吕洞宾的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无奈的说:“你说那是神仙,神仙确实可以‘咻’的一下没影了。”瞧他分不清神仙和道士关系的时候,我又说:“别想那电视剧里的故事了,你们乌木寨是交通要塞,一些个汉人来来回回很容易经历到这里,假如真的是因为风水的事情,将它化解,也可以解开两族的矛盾,免得日后再出现见死不救的惨剧。” 木洛莎依听我说完也表示赞同,毕竟社会在发展,保护少数民族的确实有着必要,但同样也是要处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如果矛盾太过于激化,对与双方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事儿。被她带着向乌蒙家去的时候,我心里始终惦记大毛别嘚瑟的惹事儿,除了怕给别人添麻烦,也怕它让人给炖了。 大凉山与春城昆明同属一样的气候,寨子依托山险而建,可到路却修建的十分好走,土掌房连城一片,偶尔可以见到一些装修豪华的瓦房,这一路上我没看到有任何的垃圾堆砌,村中也无异味,想来他们也是极其爱干净点的人。山坡向下,视线能一直看到数公里以外,梯形的田地上那绿黄相接油菜花,此等绝佳的风水好地,怎么可能会有凶宅风水的出现? 去的路上,木洛莎依还与我开着玩笑,说我占了她的便宜,明明与她的年纪相当,却默认了她叫我叔叔的事情。可年纪对我而言,好似早就成为了一个数字,在连番生死与责任下,早就让我忘了今夕几何,所以,当下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充实而珍贵的。 渐渐的,我们到了倚靠山水溪流不远处的土掌房外,此房连贯数十米,因为在彝族,多以家为单位,一个大家族的人,都是处在一趟房屋内。在最大的一间人字瓦房门前时,我看到了许多的桑树。 “这就是乌蒙家,自从全家几十口人死去以后,周围的人也就跟着搬家,现在附近百米已经没人居住了。”水洛莎依又好奇的问我:“你会法术么?会不会这里是有妖怪作乱?” 连城一排的土掌房本来没什么,在风水来说,靠山面水属于绝佳的风水选择,但建造方式也容易将自己所住的地方改成了绝地。我轻轻摘下了一片桑树叶,因为在中医上说,桑叶可疏散风热,清肺明目,对感冒,咳嗽都要效果,以至于一些人家气管、肺不好,都喜欢种桑树。 “这里桑树有些多,他们家的人是不是肺不太好?”我问。 水洛莎依连连点头:“对对,乌蒙达目小时候患上了百日咳,每天都要用桑叶熬水,怎么了,这树有问题么?” 我端着罗庚定了下方位,感觉出了这家人建造的阳宅有点不太好,于是我叹了口气说:“房屋的格局乃是坐北向南,可南方为离火,但桑树本为阴木,不应种在离火位,俗话说,前门不栽桑,除了因为与‘丧’同音,还有桑本五阴木,以阳火位种阴树,家中必然多灾多难。而且你看看院子中央的那颗白杨。” “白杨又怎么了?”水洛莎依问。 我凝重的说:“前门不栽桑,后门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而杨树在夜里被风吹过时,会发出‘啪啪’的拍手声,树大招阴,指的也是这杨树。” 水洛莎依被我说的云里雾里,开始还有不相信的与我狡辩,又说村里的大巫师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知道?为此我只是说:“鬼神与风水完全是两个概念,坏风水可以招惹鬼魅,但鬼魅却无法改动一处风水,南方离火种桑树,中央五黄栽白杨,处处都是大凶之兆。” “几棵树就能害死人?”她又一次疑问。 我摇摇头说:“不单单是这几棵树,树应该是诱因,至于怎么样,还得进去看看。”而后我取出符笔,画了一道‘天师保身符’交给了她说:“不管你信与不信,这惨死过二十多人,那里面的怨气足以让房屋变成凶宅。周围的人家都很聪明,他们早搬走就对了,要是晚搬,肯定会受到凶宅的影响,你要是想随我一起进去,就戴上符咒,随我念几遍天师咒。” 第四百一十一章五行阴阳 至于全国的凶宅恶地,在国内较有知名度,有北京朝内81号、劲松鬼楼,长春新竹花园小区,还有老沈阳人都知道的沈阳铁西鬼楼等等,咱们就不一一列举了,但凶宅恶地除了怨鬼恒生导致以外,但多由于风水所造成的。都知道八卦中‘乾坤离砍震艮兑巽’与其对应的还有‘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这八门或高或地,都容易形成凶宅风水。 所以凶宅很像是一种极强的负能量载体,哪怕没有任何的鬼神出没,在宅子内居住的人也同样会遇到极其诡异的事情,比如在乌蒙家的周围百米,并没有看到有一只麻雀落下,连街道上也极难看到有小动物的出没。 水洛莎依倒还算是比较随和,她念完了护身咒后,我让她跟在我的后面,一同推开了乌蒙家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破败不堪的景象,虽说他们家的土掌房由东向西连城了一片,但我们进去的住宅住分左中右三部分,中间靠右的地方设火塘.其中象鼻型雕花锅已经变的一片凌乱。 [火塘,又叫“火坑”,也有的地方称“火铺”。是在房内用土铺成的1米见方的土地。以前,火塘裏立有三块石头,以备烧火煮饭之用。后来,都改用铁三脚架。主火塘裏终年烟火缭绕,白天煮饭,晚上烤火取暖] 水洛莎依叹了口气,神色很悲戚的告诉我,她说这塘火熄灭就象征着生命的死亡,接着又指着土掌房屋内上层空间设的竹楼,又说那里用来储存粮草的地方,现也已经空空荡荡,很难以想象曾经祥和的大家族会在朝夕间消亡。 我走上前,抚摸了下墙壁那破损的痕迹,感觉很像是人临死前,由于难以忍受痛苦,用手指发泄抠出来深痕,脚下的泥土有了些许的褐色,微风吹过时,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事实的感觉,总觉得后颈有些凉飕飕的。 水洛莎依捡起了地上的皮球,神色悲戚的说:“乌蒙达目是我的表弟,我们关系很好,本来这次我还想接他去成都玩一玩,可现在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只能劝她节哀,由于乌蒙家属于一个大的家族,所以必须得以他们家的宏观角度去看风水,在我角度向西南边看过去,其中最显眼的红瓦房凸起,鲜红的瓦顶则是这趟房屋的最高建筑物,站在杨树下,我端起了罗庚,观察其上抖动的指针,足以见得此处磁场很乱,于是我在杨树周围分别按照八卦位以铜钱布阵,直到指针稳定时,我发现了惊奇之处。 今年是乙酉年,听水洛莎依给我提起乌蒙家出事儿的时间,我闭上眼仔细的推断,正好是乙酉年,乙酉月、乙巳日。于是我问:“这家人集体出事儿的时间应该是在12点到一点之间,而且那天会有大雾。” 水洛莎依惊奇的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听啊莫说,之前乌蒙家患了怪病,大家并没有当回事,结果那天寨子有人娶新娘,大家都去帮忙唱歌,可到了中午路过他们家,就发现了乌蒙家所有人均变得疯疯癫癫,眼睁睁看着他们接连惨死在院中,我‘啊莫’还说,他们像是中了邪一样,跪在地上磕头祈求保佑,但就是无法出大门一步,而且寨子里的一想去救人,他们家的人会集体反抗,打伤了几人后,也就没人敢去冒险了,最后全家也就都这么死了。” 我指了指那高耸的红色瓦房,凝重的说:“五黄位种阴树,正门招祸桑,这都不算什么,可你看看南边的红色瓦房,那里正好堵在死门的位置,而且今年又赶上了六十年一遇的六乙年,鸡五行本属金,可乙酉年的鸡是雕木鸡,根本就压不住火气,所以死气会转西南方向离火位。”叹了口气,或许这些就是命,我又说:“三角形,五行上属火,它顶上红瓦,为火上浇油。而且土掌房连城一排,家家有亲,均受到了风水的影响,所以这是在六乙年赶上了火烧‘死门’,绝了这一门的生气。” 我的说法是有理论依据的,原因风水轮流转,八门被称为活八门和转八门,虽说会在每天转动的方位,可影响并不大,只有在特定的日子,比如年以乙为单位时,会落在西南方位,但至于死门是怎么转动的歌诀,咱们就不提了。 ‘死门’代表万物春生秋死,大地干枯,在一个月前乙巳日,他们家被火蛇入了死门,等午时一过,天降大雾,乌蒙家阳气急骤下降,‘死门’燃烧的火气,是以他们族人阳气为燃料,以至于在极短的时间内,让此宅成为聚阴宅,得以让外来妖邪鬼魅有机可乘,所以,他们全家的跪地哀求,求的其实是堵在大门口的恶鬼门。 水洛莎依有些尴尬的说:“单凭几棵树,还有那房子,你就说这人是这么死的,一点说服力没有,何况这些还都是你猜,别说寨子里的老人不相信,就连我也不相信啊。” “我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微笑着问。 “我怎么知道你以前来没来过。”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个疯言疯语的精神病。 指向那红色的瓦房,我继续说:“那里肯定供奉着他们家的祠堂,并且里面的牌位全部炸裂,那地面你向下挖十米之内,不会有一滴水。” 她也是个爱较真的人,又倔强的说:“咱们去看看,我可不相信会有那么神奇,还有着屋子里我待的特别不舒服,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我没有说破缘由,只是随着她一同到了那间红砖瓦房,当一切与我猜的一样时,水洛莎依彻底的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原因则是那祠堂所有的木牌各个中间开裂,土地已经彻底沙化了,这在四季如春且多雨季的大凉山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天呐,真的像你说的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又一次问我。 为此我只能感慨,一切皆为命数,祠堂是他们建立的,可六十年一轮回的阴阳五行则象征着循环往复的天道,虽说我不知道这家人是不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但终归有一点,这是老天爷要收了他们的命。 “说了你也不懂。”我说。 与女孩子解释,那只会越解释越乱,尤其漂亮的女孩,那更是乱的没边,索性我也就不多语了。再次往回走的时候,木洛莎依喊我:“喂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你不说我怎么会懂? 还有,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还回去干什么?” 结束只是说风水结束了,可毕竟死了二十多口人,加上怨气的恒生以及左右空旷处百米的距离,那么这宅子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凶宅绝地,既然帮人,那就要帮到底。这些恶鬼夜里没事儿会开会,怎么说,我也得来给凑个热闹。 “你尽量找一些寨子里有名望、说话算的长者去乌蒙家。”我说。 “干什么?”她问。 “捉鬼。”我耸耸肩。 “真有鬼啊?”她声音既兴奋又胆怯的问我。 为此我只是哈哈一笑,没做正面的回答,当水洛莎依急急忙忙回寨子里找人的时候,我又一次站在了那棵杨树下 。世间人有善恶,鬼也如此,好鬼当度,那恶鬼自然当杀。 闲着的时候,我在大宅的‘休门’‘生门’布下‘雷池’,就这样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屋外的人越聚越多,其中有一位身材佝偻干瘦的老者被人群搀扶着走到最前面。水洛莎依对我介绍说:“这位族中109岁的长者,你若是能说服他,那算是说服了我们大凉山。” 我对老者稽手行礼,反正自己说的话人家也听不懂,于是我也没再多言,只是转过身走到那棵杨树下,缓缓的举起了手,触碰着白杨树的树干,因为大树是有生命的,它是可以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来记住曾经发生过的事儿。 老子曾言‘道法自然’,修道者修的本来就是感受自然规律与天地间的法则,腹腔中的浩然之气缓缓的弥漫开来,天地正法象征着阳,那妖邪鬼魅自然为阴,眼前树大招阴,导致此宅阴冷的鬼魅,必然在这棵树中。 第四百一十二章见鬼法 宅里宅外聚满了人,他们窃窃私语聊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而水洛莎依像是在一旁为大家解释着什么,直到绝大多数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然而此时的我已经开始与杨树产生了联系,身体弥漫出来的浩然气像是一阵微风,它轻轻的带动起了杨树的颤动,‘啪啪’树叶响声,好似手掌的轻轻拍动。 老百姓常说的‘树荫’,其本意便是‘树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我依然试着用浩然之气与大树建立联系,然而当太阳开始渐渐的西移时,我能感觉出周围人表现的些许不耐。 就当太阳要落下地平线的时候,乌蒙家的宅子刮起了一阵阴风,要知道风本来自四面八方,可阴风则是平地起,刮起来的灰尘吹的所有人挣不开眼,同时那大树晃动的幅度开始加大,树叶响动的声音也更加的厉害了。五黄位本就是一团很强的负能量,在被我以浩然之气激发的时候,杨树的叶子开始变的枯黄,之后开始哗哗的往下落。 但阴风却没有消散,它卷起了地面上的树叶,扑向了宅子内外的人。此时的太阳已经落下了,水洛莎依大声的问:“是撞鬼了么,喂,张大宝,到底这是这么了?” 我将印在树干上的手掌抬起,只见上面被我留下了深深的掌印。大树被五鬼力量激发的摇晃,那卷起的飞扬沙硕彻底惊慌了宅子里的人,同时我取出符笔,蹲下身子,距离杨树不足半米的地方,狠狠的插入进去,单手剑指‘敕令’点向符笔,凝神静气,调动丹田之气,眼前的符笔此时在我眼里,那便是擎天立地的定海神针,大声念咒:“郝郝阴阳,日出东方,吾今落笔,普扫不祥,口吐三昧真火,服,一字光明,捉怪使天蓬力士,破七用来疾金刚,今借祖师笔,降伏妖魔,化为吉祥。” 剑指一点笔杆后,念:“一点定凡尘。’,再点念:“二点定阴曹。”最后一点,口中厉声道:“三点天下定,吾奉太上老君如律令,疾!”‘啪啪啪’三声响,定天笔落地三寸,院子内的阴风顿时平息,再看之前的翠绿挺拔的杨树,也变得仅有零星的几片树叶孤零零生长在树干上。 忽然,水洛莎依惊呼道:“好奇怪啊,张大宝,你快看看这叶子到底怎么了?” 周围的村子发出各种惊叹,原来就在以我为中心,树叶就好似被人故意摆成了一个半径不足五米的圆形,它像是囚牢一样,不单单隔绝了我身前五米的范围,也同样因为‘定天笔’压住了大地所有的负能量,导致那些寄居在杨树上的冤魂厉鬼想着逃跑,可定天笔形成的保护范围,只可让树叶最多离开了五米。 打开了慧眼,能见着五米的范围的圆形内,聚集了许许多多的游魂野鬼,它们本能的想要向外逃,可却如何也冲不破杨树叶下的囚牢。又因为我是真正的修行者,所以冤魂野鬼不可穿体而过,但光看此处的密度,可想而知,一旦到了深夜,所有鬼怪出来害人的场景。 除了修道、修佛的真正修士以外,屠夫、猎人、现役军人、还有似大胆与高虎那种阳火极其旺盛的人,他们也是可以居住在凶宅而不会承受其害。这些个游魂野鬼,他们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老或幼,彼此还都保留着生前的样子,或是断手断脚,或是刨肠破腹,总而言之,还是吓人的要比不吓人的多。但我不知道他们当中到底有没有乌蒙家的人,不过既然已经为鬼了,有了怨气,那只有阴曹地府才是他们应该去的归处。 于是我走向水洛莎依,站在圈内说:“这里面是大凉山方圆五十里横死人的鬼魂,乌蒙家的灭门,并非天菩萨的惩戒,你把我的话告诉长者,如果他不相信,可以找几名属猴属鸡的人,用牛的眼泪洗洗眼,来此一看便知,但是属鸡的12或24岁,属猴的要13或者26岁,一定要未婚的童子试,如果破了童子身,那很容易见了阴气之后,回家难免大病一场。” 这是实话,千万不要以为能见鬼的人都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凡是可见鬼的人,你看看有几个活的好的?道士需要犯五弊三缺,和尚需要遁入空门,老百姓里的出马仙则赚的流水财,今天进来明天出去,天命只让你家有一万块,那家里如果超过一万,哪怕一万零一百,必有灾祸临门。普通人见鬼,一是小孩子,因为他们天眼未合;二是老年将死之人;三是中年时运较低的,而且倒霉透了的人,这样的连鬼都欺负你;四是童年厄运缠身,无依无靠的苦命人,此类人可从额顶,眉阔是可以看出来的。但你再想想,除了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以外,剩下的,又有谁是幸福的人?[但凡是总有例外,了解了解就行了。] 水洛莎依说:“我就属鸡的,我来试试。” “可以,如果牛不哭,你就找到屠夫借用他的刀,放在牛的面前,它自然就会哭了。”我说。 水洛莎依特别的兴奋,因为好奇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天性,好比招灵游戏,笔仙、碟仙、十字路口鬼头饭,都知道其中的凶险,可还是会有许多人去找寻刺激。随着水洛莎依与村里的人沟通,一些个男男女女好奇心较重的,均急忙忙的出了宅子。而我,与那些人语言不通,也就盘膝坐在定天笔旁,闲着的时候,我将包里那在沈阳带出来的11只鬼符取了出来,单手一挥,那些个学生服饰的小鬼们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当他们对我跪拜时,我说:“本师曾答应你们送你等轮回投胎转世,一会儿我会在此地度化游魂野鬼,你们11人持我敕令,子时一到,押送他们去阎罗殿,也算是送给你们的功德一件。” “谢天师恩德。”壮硕的体委男子领着他们说。 之后我继续闭目打坐,十一只小鬼站在我身后,没有人敢多言一句。直到九点多左右的时候,宅子内外的人越来越多,四周点亮的火把,好似过节一样的盛大。水洛莎依拿着一玻璃瓶到了我杨树叶外,她有些懊恼的说:“全村的牛都找遍了,只收集了这么多。” 我说:“够四个人用了,你找几个老实可靠的人,涂抹在眼角的位置,再用三滴洗眼,之后能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见鬼。” “三秒钟?这么短啊。”水洛莎依还显得很可惜。 我笑着说:“不少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之后的水洛莎依找了几名小伙子,他们再与身后的长者沟通后,当着我的面洗了洗眼睛,而我以慧眼看此处聚集的怨魂恶鬼各个狰狞,它们只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想害人,直到什么时候化解了生前股怨气才会去地府投胎。 大约十几分钟过后,水洛莎依的等四人处理好了牛眼泪,均闭着眼站在杨树的外围,当我说‘可以睁开’的时候,四人同时发出了惊恐的嚎叫,因为这些恶鬼可不是慈眉善目,他们带有生前怨恨与不甘,皮肉外翻,并且当怨气扑向四人的灵台时,会给人造成极其恐惧的感觉。 这世间多数奇术,首要入门第一课,那就是心无所惧。眨眼睛四人吓昏过去三个,水洛莎依还算好一些,但此时她已经面无血色了,三秒钟转眼即过,可对于他们四人来说,今天绝对是此生最漫长的三秒钟。 我走过去,在水洛莎依的耳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醒了她的魂。四周村民的躁动不安,许多人将我围在中央,七嘴八舌的问着一些话。但当水洛莎依清醒后,我又说:“你可以等人醒过来后,你们一同如实告诉那长者刚刚所见到的事情,但现在你把所有人都劝回去,因为子时一到,我要把这些鬼押送酆都城,做法的时候,不方便普通人围观,他们全都散了吧。” 第四百一十三章度鬼舟 水洛莎依有些惊魂未定,她瞳孔微缩,呼吸有着些许的急促,好在有她帮我耐心的解说,加上此时的天色也晚了,没废了多大的劲儿,那人便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只剩下那村里的长者没有离开。 “长者说想看看你做法。”水洛莎依搀扶着那表情严峻的老人,又叹了口气说:“老族长一生戎马,参加过中国远征军,他说这辈子什么都见过,就是没见过鬼,想要留下看看。” 过百岁的老人可是邪魅不近的,常言道‘陆地神仙’,最初所指的便是长寿老人,在一些个术法当中,老人血还是可以破邪的。我面前的老人叫吉鲁宜阳,个头虽说不高,可人显得很精神,眼神浑浊,手背上的伤痕以左耳的弹孔,也在证明了他一个世纪以来不平凡的人生。水洛莎依说老人家懂中文,只是回到村子里几十年没说过,也就有点生疏了。 有她给我翻译,老者说:“只要你能让我看见什么是鬼,那我就打报告,开放汉人进寨参观,而且还让政府在村里修建一条公路,减少过省车辆通行的时间。” 我丝毫不怀疑老人家有这个实力,少数民族十分团结的,零几年那会儿有个真事儿,贵州的某个少数民族好不容易考上了云南某所重点大学,满怀憧憬步入大学校园的他,并没有得到童话书般的校园生活,伴随他的只是无尽的校园暴力,全寝室热水、洗袜子、收拾卫生、买饭、抄作业、等等杂事儿都交由他来做。后来这个学生抑郁了,他拿了一把锤子,一天时间杀死了寝室六名同学,但有一位同学曾经请他吃了这辈子第一次吃过的荷叶炒饭,所以他饶了对方一条命。 后来事情闹大了,当时公安局调动警力追捕少年的第一件事,不是研究他往哪跑,而是先找到他们家,一定要在半路拦截住少年逃回寨子,因为一旦他逃回去,那么就宣布案子的结束,因为没办法,到了他的家乡警力是根本进不去山的。不过,最后少年是在去北海的路上被抓了,原因他这辈子只是想看一看大海是什么样子的。 此事儿虽说与书中关系不大,但笔者所写,也是希望大家能善待身边人,因为一个善念不仅能挽救自己,也能挽救他人,所以千万不要激发任何一个人潜藏在心中那魔鬼的一面,因为后果那是会很恐怖的。 先说这固执的老战士,人家态度坚决,何况利国利民的事儿,我就默许他留在这儿。我又告诉水洛莎依,千万不要离开长者身旁,见到什么也不要害怕,只要她不怕,那自然万事大吉。 由于距离子时还有一阵儿,而我也开始准备自己做法用的东西。事情很简单,第一件要做的是挖坑,在寨子里找了个铁锹,我挖了一个长方形的深坑,随后捡起了地上的杨树叶以红绳扎起,做了11个小人,又用红绳像是穿糖葫芦似的穿杨树叶,大约穿了有五六米的长度时,再以这连串的树叶在地面做成一个‘船’的形状,放置11个小人分别站在船头、船中、船尾。 折腾完了手中的事儿,夜色也已经深了。水洛莎依与那老者还算是很懂规矩,他们始终没有打扰过我一句,但当我停下手中的事情后,再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于是,我抻了个懒腰,说:“可以开始了。” “不会还像之前那么恐怖吧。”她胆怯的打起了退堂鼓,接着说:“要不然我先回家等你们,一切结束了以后,你再去我家找我。” “我不认识你家的路,万一一会儿老爷子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你还是别走了。”我说。 这是实话,老者一百零九岁了,万一看到奇怪的一幕后,心里再激动的昏过去,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说不清楚啊。好说歹说,总算水洛莎依这才选择留下来。 老者半睁着双眼,但却丝毫未见有昏睡之意,我对那老者先行礼。之后我将所需要的东西全部摆好,此时此刻站在大凉山的高地,看向天边明月高悬,夜色弥漫,秋凉如水,感受当阴气到达顶端的时候,我点燃了两道符咒让那些游魂野鬼定一定身形,之后手持纯阳剑,步踏天罡,以剑沟通九天神煞,掐指厉声念:“冤魂不定,爽灵浮游,胎光放形,幽精扰唤,以木为舟,度九幽黄泉,船夫听令!” 那11位穿着校服的少年神色一震,当即我单手一指,:“上!” 只见一道阴雾凭空浮现,自空中盘旋几圈后,扎入到了地面上的小人,当即那些我做出来的树叶小人忽然的站了起来。这一幕可吓的水洛莎依慌张的躲在了老者的身后,捂着嘴,显得特别慌张。 既然已经做法,那便不能再停,于是我先以法剑沟通五雷,当轰轰的闷雷响起时,冤魂野鬼变得慌不择路。又单手变化指法,那些怨鬼的身体开始变得忽明忽暗,明时显像,暗时无形,这就是普通人所能看到鬼影。 当雷法开始积蓄时,我口念解冤咒:“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那些个怨鬼由最初的慌不择路,变得安稳许多,紧随着以剑狠狠的劈了下地面,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我大声道:“登船!” 四周无风,可杨树叶却‘沙沙’作响,一道道的冤魂进入到了船舟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当所有的冤魂登船完毕后,我拔下定天笔,画了一道‘天师符’再以天师令像是扣印似的抬起手,剑指一点,继续厉声道:“你等持我天师令,三条大路走中央,下入九幽黄泉,直达酆都鬼城,我符令上所写为‘破酆都咒’,遇见吃拿卡要阴司,路中侵扰恶鬼,皆可以咒法将其击杀!” 紧接着我再以符笔,画下一道‘井’将船舟送入幽冥,当幽光浮现之时,又连续燃烧三道符咒,口中继续念:“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旛,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之后所有的树叶均开始燃烧起了火焰,持续了大约十多分钟,茫茫夜色中,一艘足有长约十米宽五米的古朴船只在空中闪现了几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船舟也算是我功力的一种体现,不论道士还是佛陀,所谓度人其实也是渡人,而且佛家常说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度人所暗指的也是船。‘井’字符的光渐渐的消散,我长呼了口气,想起了上船那些逝去的人,他们滞留人间,所谓也无非是心胸中的一股不甘。为人也好,为鬼也好,哪怕胸中千般怨恨,死后也终化为一培黄土,然而它们虽说已经为鬼,可作了恶,到了阴罗殿,也同样难逃惩罚。 所以说,莫要求神保平安,真要是做了错事,恐怕佛祖都未见得保的了你,正所谓,白面无常迎孝接善,青脸鸡脚拿恶锁顽。赏善官无私情私贿,罚恶司有公道公平。泪酸血咸,手辣口甜,莫道世间无苦海。金黄银白,眼红心黑,须知头上有青天。上刀山下油锅,恶者阴司受罚惩。五道劫轮回转,善人来生享荣昌。 望乡台、奈何桥,善良积福容易过。尖刀山、磨子推,贪心遭报你怨谁? 且说超度了冤魂野鬼,其实我也很难理解,怎么乌蒙家会招了这么多的野鬼?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我有问过水洛莎依,由于他见识过了我的手段,所以也变得言无不尽。 听她讲完我才知道,原来在距离寨子大约十几里的地方有一处乱坟岗,乱坟岗传说是有座王爷坟,然而乌蒙达目的父亲有次外出打猎,进了这坟地不小心捡了一块儿玉,卖了玉佩小赚了一笔千,当即便连同族中亲朋,大家一起扛着家伙事儿就开始了挖坟盗墓的活计。然而这王爷的坟最后倒是没挖到,却赶上了六乙年‘死门’生火,引来了游魂野鬼的报复,最后落了个全家死绝。所以,挖坟盗墓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损阴德的事儿。 至于吃了什么暂且不提,但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分别打开了我与大胆的手机,我的电话不用说了,毛石的来电居多,然而大胆的手机上却也显示了一条熟人的短信:‘速回电话,阿吉’。 第四百一十四章众矢之的 水洛莎依给我找了一套少数民族的服装,她递给我说:“怎么了?看你的表情像是着急要走?” 我点点头,确实不能再耽搁了,阿吉的短信时间是在三天前,也就是说,我拖得越久,可能就会越让对方感觉大胆把尸体弄丢了的可能,这对我侦查夏玲珑的出处有着很大的难度。更何况,李远山就是北斗星君,他代表着毁灭与灾难,以及一个亿的事情也在等我抓紧去办,与我现在而言,时间就是生命。 她又遗憾的说:“族长还要为你准备盛大的感谢仪式呢,现在你要走了,可真是太可惜了。” 水洛莎依是位善良的女孩子,所以善良的女孩儿总会在冥冥之中交好运,比如其余三位见鬼人已经卧病在床,只有她是受了点轻微惊吓,这主要也得归功于我画下的那道‘天师保身符’。 我说:“真的不行,我还有点事儿没去办,一晃出来耽搁的时间也有点太久了。” 她显得有点不愿意放我走,在一边说:“张大宝,你不是驴友么,驴友除了旅游以外,在哪不一样啊,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不喜欢我们少数民族啊?” “怎么可能。”我连忙摇头说不是。要知四周风景如画,站在山坡可以看到梯形田地里的油菜花,漫山遍野的金黄仿若造物主的恩赐,还有那不远处的江水,那可是中国三大河流长江的上游——‘金沙江’。所以说,周遭的一切美景都是广大驴友所向往的地方。只是,我说自己有事儿,总不能解释说要着急去拯救世界吧?所以,我指了指正面对干草一脸嫌弃的大毛说:“驴友,难道不够明显么?我俩,显然就是朋友啊。” 水洛莎依‘噗’的笑出声,她又说:“那好吧驴友,我也不强人所难了,祝你接下来一路顺风喽。”说着她对我伸出手,眨了眨眼:“对了,你的电话我已经留下了,很高兴认识你,张道士。” 我哈哈一笑,倒也自然的与她握手,可还没等我出门呢,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我现在到底在哪?又该往哪个方向去?于是,我尴尬的叫住了水洛莎依,问了她昆明的方向。 水洛莎依指着驴,特别惊讶的说:“你不会是想骑着驴去云南吧?” 我挠挠头说:“如果不是特别远的话,我想可以骑着驴去试试,毕竟大毛跑的也挺快的。” 水洛莎依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我说:“天呐,距离至少还有三百多公里呢,你骑着驴最快也得好几天,到了地方,你有什么着急的事儿也一定晚了。” 听她说完我就觉得很难办了,于是我拿起了手机,先给阿吉发了个短信:“在什么地方见面?”之后走出了她们家,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电话拨给了二师兄,此时的心情是无比的复杂,因为大师兄说的好听点叫成仙,其实也相当于去世了,唯一不同的是他还以另外一种生命的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可真正于我而言,最大的遗憾便是曾经豪言壮志里的不醉不归,直到最终也没有实现过。 ‘嘟嘟’声音在半分钟过后,对面接通了电话,二师兄先是激动的说:“你干什么去了!我以为你死了呢!” “二师兄。”长吸了口气,胸有千般话,可到了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二师兄声音有些沙哑的继续说:“你在哪?大师兄不在了,这份家业绝对不能断送你我手中,现在玄门各部都在找你,连同一些大人物也得知了你的消息,我听说一些心思不端的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他们以韩国、朝鲜、菲律宾等一些小国家的风水做比较,夸大其词,说你可以利用风水术法破坏国家龙脉,有造成中华倾覆的可能,我怕一旦通缉令下来你会被人暗害,回到茅山,夜叉因为被大师兄禁足,它不能离开山门,但只要你回来,有夜叉在茅山,除非外面的人用大炮轰,否则任何人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何况真要是逼急了我,那我就去镇魂石下取出白虎杀意,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大师兄的修为通天,号称陆地真人,可单手擒蛟龙,又能以一符压制一宗山门,所以他一死,那些曾经对我龙胆觊觎的人也纷纷的出现。二师兄还说,现在流言蜚语已经传开了,有的人说吃了龙胆能成仙,有的人说会长生不老,显而易见,我现在比唐僧还要值钱。 不过谁的年轻不气盛,面对种种的危险,非但没让我感觉到恐惧,反而却有了一丝挑战的感觉。紧接着我说:“二师兄放心吧,大师兄的意志我会继续继承,但我绝不会奉行大师兄的仁义之道,凡是来追杀我的人,我一定会让们后悔的。这次想要给你报个平安,也好让你不用太过担心。” 二师兄叹了口气,我能想象此时的心境,因为他本是心有鸿途的人,但由于为人杀意较重,所以才会被大师兄取出疾虎杀意镇在镇魂石。面对接二连三的挑衅与目前不得不关在山门里的感觉,那他此时肯定是十分的不痛快。 “那好吧,大宝你记住,不管在哪,觉得有危险你就回来,大师兄虽然成仙,可茅山还有我在,这儿就是你的家,以后谁敢欺负咱们兄弟,那咱们就砸了他的山门!”二师兄恨恨的说。 彼此寒暄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我的心里很暖,因为大师兄的成仙留给我们的不单单的是一种悲伤,更是一种精神的信仰。对于毛石,我觉得大师兄传递给他的是侠义恩情,以及霸道专横中流露出的永不服输,但传于我的则是‘以天下大任为己任’的思想,毕竟我想大师兄也懂得风水福泽,风水之道若为善更善,为恶更恶。 再次回到她们家,院子里只剩下大毛盯着槽子里的干草叹息。我走过去,拍了它一下:“不爱吃?” 大毛连连点头,晃动那脑袋还不忘撞我一下。我接着说:“你既然不是凡驴,能一小时跑多快,有八十迈不?”我比划了下手指,可大毛遇见听不懂的话便会对我呲牙,大有一番让我对驴弹琴的感觉。 “八十迈你都跑不到,万一哪天遇见北斗星君,我看你都够呛能追上。”我踢了它一脚,就当一筹莫展时,手机短信又响了,阿吉发给我说:“进了昆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眼下的处境实在太尴尬,带着一头驴,去近一点的地方确实很方便,可若是长途跋涉,那就显得有些蹩脚。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那水洛莎依在房间走出来,她狡黠的笑着说:“我能带你去昆明,这算是乌木寨对你的感谢了。” 我指了指大毛:“驴我是绝对不能给你留下的,可你有那么大的车么?” “当然有。”水洛莎依显得很神气。这句话可给我高兴坏了,解决了交通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毕竟我要牵着驴坐长途客车,我想哪怕我包车,人家司机都不可能答应我。 水洛莎依又说:“我刚刚打电话给‘啊哥’,他是帮着寨子里去外面贩卖牲口的,正好他的车也能装上你的驴,今天听说了你帮着寨子里做的事情,他是感激的不得了,主动要送你去昆明,而且他说还在昆明周边有朋友,能够帮助你寄养伙伴,毕竟一旦进了市区里,你的驴可是不允许上路的。” 这可解决了我的老大难了,感谢的话我是说了一大堆。水洛莎依笑着说:“不用谢啦,正好我的假期也过了,现在我在昆明读大学,啊哥能开车送我们,也算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呢。” 所有的问题全都解决了,等车来的过程中,我还给何航发了条短信,除了找阿吉、探究夏玲珑、搜索北斗星君外,找何航洗钱也是势在必行。甚至一想起在瓦屋山上,那夏玲珑要对我下杀手,是大胆忽然出现救了我命,我清楚记得当时大胆痛苦纠结的表情,直到今天也无法让我的心平静下来。 不多时,随着一辆卡车的到来,我们先后上了车去往了春城,但殊不知,我本以为一趟简单明了的云南之行,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太平。 第四百一十五章棘人悬棺 水洛莎依的‘啊哥’叫苏洛达贡,是一位乐天派,一路上嘻嘻哈哈主动与我攀谈,他还说他是走南闯北的货车司机,一年到头在外面的时间要比在家里多很多,由此也认识了许多的汉人兄弟。像他这样的性格,我想到哪里都会非常吃的开,果然,按照水洛莎依说,他这个人天南海北都有朋友,而且他因为有少数民族的标签在,对于某些个排斥汉人的地方,他都可以畅行无阻,以至于在老司机的行业里,苏洛达贡绝对属于宗师级。 谈及昨晚我的送鬼上路,苏洛达贡说:“师傅,我这些年走南闯北,确实也见过了很多古怪的事儿,所以我最佩服就是你们这样的人。” “没什么,人有各不同,我还佩服你会开货车呢。”我哈哈一笑,又接过了他的烟,旁边的水洛莎依抱怨道:“天呐,你们两个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么,这么小的空间,吸二手烟是有危害的。” 我一想也是,自己老烟鬼的毛病,好像确实挺讨厌的。但苏洛达贡很不以为然的把烟点燃,吸了口说:“你‘啊米’就从来不敢管我。我看你就是从小在外面待的野了,也就是汉人惯着你们女人。”说完他还又看向我:“对了,道士是不是不能结婚?” 他的话让我的思绪飘到了远方的蔣诗雨,走上这条成龙之路的初心便是因为她,但愿我能得始终。长吸了口说:“我是茅山道士,所以不受到戒律影响。” “那就好,人生在世,不娶婆娘还有什么意思。”苏洛达贡又不忘调侃的继续说:“我们彝族的姑娘也不错,有没有想过来我们这儿当女婿啊。” 水洛莎依显然有点不太好意思,便轻打了一下:“别胡说八道,路上这么危险,你还有心思聊天,快点好好开车。” 我装作啥也没听到,随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的时候,苏洛达贡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突然问我:“对了师傅,你去过宜宾么?” 我摇摇头,问他怎么了? 苏洛达贡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上个月我在重庆去昆明,路过了宜宾市珙县走盘山路,路上正好能看到万仞山上的棘人悬棺,自从那里被划为自然保护区后,老百姓是不允许登山的,可巧在在夜里我看见山上出现了许多和尚,然后。”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水洛莎依也在我追问他到底怎么了?苏洛达贡却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我继续追问下,他才说了一个让觉得有些不安的事情,原来那天苏洛达贡是开夜车,路过时发现万仞山上火光映天,之后他看见悬在万丈深渊的石棺中,居然爬出了三个人影,随后山顶上的和尚被三人影屠戮一空。苏洛达贡吓得想要开车赶紧跑,但没开出五分钟,赶上了大雾,他被迫停在路边,惴惴不安的等到天亮,可这时却发现大山还如从前一样,没见有死尸,也未有血迹,所以他想问我,这到底是真的,还是他撞鬼了。 听他说完,我首先想到的是这到底与夏玲珑有没有关系?棘人存在春秋年间,他们的祭祀传统是在人死之后将重达千斤的棺材嵌入悬崖绝壁之上,他们认为这样会让死者升入天国。而且这个民族在春秋时期被称为‘棘僮’,到了明朝又改叫‘都掌族’,根据史料记载,当时的棘人几乎雄霸西南,扼住中原咽喉要地,最终棘汉发生了大战,之后的千百年来,棘人族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在中华大地上出现过。 后来的‘明神宗’想要破坏棘人的祖坟,绝了这一族的根基,结果官兵到了悬崖峭壁下,面对头顶万丈的棘人悬棺,根本就是无从下手,由此棘人悬棺才得以一直保存到了至今。但是,棺中出现了人这件事儿我有些难以捉摸,毕竟没又亲眼见过,自然也无法武断的做下定论。所以,我安慰苏洛达贡,很有可能是撞见了瘴气后产生的幻觉,随后我又给他画了一张道教中的万能符——‘天师保身符’。 开始我有想过问问二师兄知不知道这件事儿,可一想起他现在也焦头烂额呢,也就算了。眼下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只要安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下午两点多,我们终于抵达了昆明市,第一件事儿先去了周边一个叫双龙乡的村子,将驴寄养在了一对中年夫妻的家中,我看他们儿二人的面相并无‘刃煞’也就放心的把大毛留下。 [刃煞:细心的人可以留意一下,凡是身材消瘦,面色很白,眼神凌厉,皱着眉时会让人觉得心里一寒,这种人好杀,什么鸡鸭鹅狗的,照杀不误,而且喜欢吃新鲜的肉食。] 在大毛的一片哭嚎声中,我在水洛莎依那儿借了一千块钱,递给了这对人夫妻说:“大哥,我这头驴不爱吃草,您家里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一顿给它买一瓶白酒,价钱照着10块钱一瓶的就行,一天早中晚各三瓶,我估计我在云南也待不了太久,我电话号给你留下,有什么事儿你给我打电话。” 说的那对夫妻一脸的发懵,估计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爱吃草的驴。由于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两个边离开了双龙乡,又因为市区不让过拉牲口的车,只能就由水洛莎依带我去了了街道等公车。 这次是我第一次踏入这个城市,空气清爽,鸟语花香,不论有无大风,街道上也未见有丝毫的扬尘。站在街边时,水洛莎依忽然开口说:“是不是感觉这里的风景很好?” 我点点头:“是啊,这里的风水很不错。” 她做出恍然的样子:“对啊,你会看风水的。那你说说这里风水怎么好?别看我是少数民族,可我来这里上大学的时候,听我啊爸说云南风水绝佳,是个好地方。可是我也学过历史,知道这里从来没出过大一统的皇帝啊,怎么能叫好呢。”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我们两人,看了眼手机,阿吉的短信还是没有回,站在阳光下,四周皆无遮挡,不过幸亏这里不像是北方那么燥热,要不然就得晒冒油了。 本来等车的时候也无聊,我也就忍不住的多说了两句。我说:“云贵一带的少数民族那么多,加起来简直比五代十国还要复杂,何况民间信仰,风俗传统也不一样,连吴三桂都统一不了,怎么可能出皇帝?” “我是问你风水,别打岔。”水洛莎依又问。 我哈哈一笑,觉的她听有意思,便问她信么? “你要是在前几天说,我肯定不信。”她的眼神闪烁这好奇的光芒,而且我真的很喜欢看她的眼睛,不过这只是一种单纯的喜欢,就像是大多数人喜欢纯洁的东西,比如喜欢钻石、黄金、珍珠、而她的眼眸堪比星辰,足以超脱世间凡物。木洛莎依有些期待的继续问:“可昨天在乌蒙家看到事情后,你让我不得不信啊,快别卖关子了,我现在很有兴趣知道。” 地域风水是所有风水先生的必修课,原因是因为在封建帝国时期,古代帝王怕某个地区会有龙气发际,所以为了迎合帝王的口味,风水先生把地域风水都放在必修课里,这就好比咱们上学的小学一年级课本。而且古代风水师曾以地域风水断言:‘江西无天子,乐山无状元’,纵观历史,事实真的如此,可凡是总有双面性,好比在列朝列代,江西的学士才子却层出不穷,官场上的江西派也曾在明朝时候达到了权利的顶峰。 然而一切皆由风水定数,可云南的风水却更加有意思了,自己虽然坐拥了天地灵穴四十八处,其中还有一处千古帝王穴,可在千百年来却没有一位大一统的帝王出现过。 第四百一十六章云南风水 说起这四十八处天地灵穴,皆为一位风水大师所点,这位神人可了不得,他叫汪湛海,他在风水上的造诣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就连明皇宫的选址与建造,以及中国许多各主要的大城市、南京的夫子庙皆出自他手,在明朝的统治下时,他的一句话足以使中国大地上任何一座城市消失。具体他的事迹咱们就不说了,看过盗墓笔记的人肯定都知道‘汪藏海’,其实就是以他为原型的。 先说汪先生根据昆仑山川地脉,踏勘到昆明的主脉气是在“北走蜿蜒”的长虫山,此山来龙九起九伏,风水上称这样的山为‘紫薇龙’。但是昆明海拔虽高,可气候潮湿,植被茂密导致阴气较盛,使紫薇龙因无阳气而无法成真龙,最终沦为走‘蛇’,所以汪先生在看出了端倪后便将昆明城设计为一座‘灵龟’的样子。 取的是龟蛇交合,阴阳相生,目的也是想造福一方百姓。而且传说汪先生立下了三个预言石碑,第一个写的是:“五百年后云南胜江南”;第二块儿石碑上写:“五百年后有王者兴”;第三石碑上写着:“万事此地当占先机”。 最后一句话,后世人有理解为‘凡是昆明当占先机’,可也有一部分说,占据紫薇龙穴者,才可夺取天机。世人皆知紫薇龙穴在长虫山,那里层层石耀锁天梯,铜墙铁壁双关锁,能通达紫微星,引王者之气落凡尘,可谁也找不到这紫薇龙穴究竟在哪,并且紫薇龙穴不出,那剩下的四十七口灵穴同样也会被压制不出,假如紫薇现世,那云南必有四十七位栋梁之才。然而汪先生之前预言过的‘云南盖江南’已经在一点点的实现。但假如五百年后,紫薇龙气还没现世,那边会由于风水轮流转的原因,龙气便会神游太虚,滇中一代将再无王者出现。 我长长的吸了一口空气中飘荡的芬芳,我继续说:“这里四季如春,气候湿润,与汪先生定下的‘灵龟取水’局有着绝对的关系。” “那是为什么?城市的布局还能影响气候?”水洛莎依有些不相信。 我继续说:“我曾经看过一篇简易的云南风水图,这龟头正好与滇池在一条中轴线上,滇池源自于长江,均有昆仑龙祖血脉,古城坐北朝南,后有玄武长虫山、前有朱雀梁王山、左有青龙金马山、右有白虎罗汉山、中间‘碧波荡漾的滇池水’作为名堂,葬经上说,山水环抱,藏风聚气,能藏住气自然会变得多雨,而城市湿润,四季如春,与此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水洛莎依的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已经由最初的怀疑到深信不疑。灵龟取水有一个弊端,便是滇池的水质要必须好,水越好,风水越好。可现在每个云南人都知道,滇池污染的很厉害,假如有一天滇池水中鱼虾皆死,那便代表着汪先生的‘灵龟取水’将会被破,甚至会导致全省多灾多难。 不过在09年时候,修建长水国际机场时候地基不牢,以至于打的太深了,便将那环绕全城的长虫山挖断了,据说在工地干活的人夜里听见旱地三声雷,之后狂风肆虐却未有雨滴落下,但建筑工地却频发世故,后来找了一位先生给瞧了瞧,说这次挖断了龙脉中的‘阴’脉,日后灵龟取水后滋养全城的灵气,也将再无法藏住,并且龟本属火,日后春城的气候也会越来越热。事实也证明,如今的昆明已经春城不再,可长水机场却经常大雾弥漫,这也便是动了龙脉的后果。 至于挖没挖断紫薇龙脉就不得而知了,假如紫薇一断,那将变成群龙无首,其余四十处灵穴将会随之溃散,将会导致滇中再无‘良人’出。 且说我们聊天的时候,不远处停下了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对方停在我们旁边,车窗摇下,只见一名青年探出头说:“打车么?” 水洛莎依看看时间,又问我:“你要去哪?” 手机上没有接到阿吉的短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何况我与水洛莎依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觉得不能再多受对方的恩惠。于是我说:“你去哪我去哪,等找到了提款机,我好把钱还给你。” 水洛莎依又笑着说:“别还了,你为了寨子做了这么多的事儿,这些钱就当劳务费了。” 我当即摇头拒绝,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千金一卦是我的规矩,可是给人家除凶宅,我可没想着赚钱。但当我俩推辞的时候,那司机不耐烦的说:“你们俩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我可告诉你最后一班车要五点多呢,还有一个小时,你俩等吧。” “走走。”我与水洛莎依同时说。 司机不耐烦的一挥手,我俩上车后也发生点尴尬,由于我身无分文,坐在副驾驶不太好,所以主动坐在后面,而她也是习惯性的坐在后面,老款丰田威驰后排的拥挤空间,让我们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水洛莎依告诉司机去‘云南大学’,那师傅很自然的说:“我这车没有表,就二百块。” “真么黑,你怎么不去抢!”水洛莎依有些小暴脾气上来劲儿了,又说:“开门,我要下车,最多十五公里,你要我200,疯了啊!” 从刚刚等公车的举动来,我便猜到其实这水洛莎依的家庭条件也不是特别的好,应该是中等偏上,而且从小过过苦日子的人,她现在表现我也能理解,于是我在一旁连忙劝说:“别激动,我给我给。” 司机也来劲儿了:“你不愿意坐,我还不愿意拉呢。”一脚急刹车,紧接着他在副驾驶的位置抽出一把刀,回过身怒气冲冲的说:“赶紧留一百块钱给我滚,要不然老老实实的坐在这儿,拿200块钱我给你送到地方,你要想练练,那咱们就练练。你这样的人我可见的多了,别以为你男朋友在这儿你就了不起,次奥。” 这一看是遇上特么黑车了,我拉了拉水洛莎依,看得出她虽说有些害怕,可也要比寻常的女孩儿淡定许多,见她脸色有些白,我安慰她没事儿。 “师傅,开车吧,钱我给。”我说。 “这就对了,坐车不交钱怎么行。”司机显得很得意,随着车辆的缓缓开动,这一路上,我在后视镜看到了此人的面相,额头窄,两颊无肉,下巴略尖,鼻子虽说很大,可无肉,无法纳财,并且此人眼神阴鹫,长了一副‘蛇头’,属于心狠手辣的淫邪之人。 一路上他嘚吧嘚吧的,开始聊几句还算上道,不一会儿就说话变得难听,什么‘东北人怎么怎么滴了’以民族地域来说事情,总而言之已经让我产生了厌烦。半路水洛莎依也是气呼呼的一言不发,我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阿吉没回短信,想了想,我把电话拨给了何航。 电话一通,对方声音洪亮的说:“大宝!我前些日子还给你打电话了呢,就是打不通啊,怎么样?来云南了么?” “这不刚到就想起给航哥打电话问候一下么。”我也同样客气的说。这何航明面上是一位倒腾玉石的商人,实际上以前也是靠贩毒起家,后来被何宇陷害意外修行邪法,如今涅槃重生,绝对的龙入四海,虎啸声山林。 之后我说自己到了昆明,何航兴奋的说要派人来接我。我想了想,自己捉鬼降妖还行,但要找阿吉,如果有何航的帮助,绝对的会事半功倍,毕竟他在云南呆的时间较久一点,而且听他的口气又好像地方一霸,之后,我告诉何航自己此行云南大学的目的地。 第四百一十七章再遇何航 十五公里的路途不是特别远,但因为昆明属于山城,城市的格局比较复杂,导致司机绕来绕去的让我很迷糊。车窗外现代化的气息,居然会让我有了些许的不适应的感觉,我想那是因为自己常年累月的在大山里面穿梭的缘故,以至于现在面对大街上的车水马龙时,会对城市中的喧嚣有了一种的抵触的感觉。三十多分钟后,我们停在了云大的正门,令我惊奇的是云大居然没有门!除了一座写着云南理工大学的石刻外,再向前看过去,只有道路两旁的绿树匆匆,以及那一眼望到头的云大教学楼。 现在已经五点多了,属于饭后娱乐时间,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青年学子们,或是挽着手,或是彼此嬉笑言谈,来来回回的在校园穿梭。司机将车停下,估计是怕我们俩逃车,于是他急忙推开车门,堵在了水洛莎依的位置,语气不善的说:“快快快,赶紧下车。” 随着水洛莎依走下,那人堵在她身面前索要车费。我怕水洛莎依会有过激的举动,快速的跟过去,见她极其不愿意的拿出二百块钱递给了司机后,又愤愤的说:“我一定会举报你。” 青年拍了拍车牌,显得很嚣张的说:“随意,好好记住车牌,你可千万别忘了。” 对于这种无赖,没必要去和他们争执,以他面相来看,此人老无所依,儿女不孝,苦日子在后面呢,那我和一名眼看就要活的比死还要惨的人叫什么劲儿?于是,我拉着水洛莎依要走,看得出她的情绪有点不高。 可没等我们走出多远,那青年忽然喊:“等一下,给我换一张。”他把一百块钱递给我们,颠颠着脚,鼻孔上天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水洛莎依问:“为什么啊?” “我瞧这个100块钱不舒服,赶紧换了换了。”男子不耐烦的说。 水洛莎依轻咬着嘴唇,神态有些嗔怪的看着我,那双明亮的眼睛显然是在问我‘你怎么不上啊?’‘打他啊?’‘动手啊?’。可我只是无动于衷,那因为修行者本该就个修行者的样子,假如你没事儿就看见哪个道士因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儿鼻子急的起火疖子,动不动抡起拳头和人家打起来的、再或者看到和尚因为点‘香油钱’磨磨唧唧,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你‘别人最低都捐款五百’的人,那这些人只是穿上衣服的三毛教,也就是粗通易理,但却不明‘何为道’,‘何为佛’,‘何为本心’的虚人。 水洛莎依不甘心的给了对方又拿了一百,他二人刚一交换,那司机放在手里看了看钱,又说:“再给我换一张。” “你这人怎么没完了,这钱怎么了?不要拉倒!”水洛莎依显得要崩溃。 然而对方依依不饶时,吸引了许多人的驻足观看,她一个女孩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又拿出一百,这一次当对方接过去的时候,我始终都看在眼里,当我觉得此事就算结束的时候,那人居然又说:“再换一张,你这钱脏了。” 同一时间,我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三只手指精准的掐住他的脉门,轻微一用力,那青年当时身体不稳的半跪在地。水洛莎依的表情极其惊讶的盯着我说:“我以为你是个怂包呢。”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只是不想和他计较,把刚刚的钱拿出来。” “什么?”水洛莎依大大眼睛全是疑惑。 “你,把偷梁换柱的钱拿出来吧。”我踢了一脚对方,刚刚是一种最简单的骗术,利用赌博的手法,把假钱藏在袖子里, 你给他钱的时候,对方会在掉包后用假钱换走你的真钱,第一次要高额的车费,我没说什么,毕竟有价不算讹人,但他持刀威胁我们我事情,却有点惹了我的怒气,第二次偷梁换柱,我虽说看出来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就一百块钱事儿,当以后给他买药钱了。可凡事事不过三,所以他第三次得寸进尺,我就有些搂不住火了。 “你快放了我,次奥你妈的松手,要不然老子弄死你。”对方还有些嘴硬。 水洛莎依被我单手制服对方的行为惊呆了,以至于行为有些迟缓,不过片刻后她惊呼说自己的钱变成了假的。 当周围的学生吵吵要报警的时候,我觉得比较麻烦,毕竟报警需要去派出所,还得录笔录,我便让水洛莎依自己去搜。 她听后显得很气愤,走过去把钱取出后,回手便‘啪啪’俩嘴巴,咒骂道:“你这样的人要是在我们彝族,早就被丢山里喂狗了。” 青年之所以会痛苦万分,那是因为命脉会死人,而那种痛苦会随着时间越久越难熬,如果我稍一用力,可能他整个手就废了。所以,千万别惹道士,不单单道士会法术,而是九成的道士都懂医理、经络、五行、一旦对你某处施了暗劲儿,那可能这人的后半生就完了。 钱取回了以后,我还帮着他梳理下了手臂,以防止日后他落下后遗症。之后在一片惊叹声中,我以一个武林高手的身份随着水洛莎依进了校园。第一次进入这个没有大门的校园总觉得有点怪怪的,那是因为学校选址一般都是凶地、阴地、绝地,好比沈阳的东北大学,那里在建校前可是一处有名的乱葬岗。 只是,云南大学却坐在一处福地,等她带我走在历史气息很重的校园内,水洛莎依告诉我,这里之所以没有大门,是因为昆明的多民族较多,校方决定要打开大门,寓意着接纳天下学子,以及打破思想禁锢。 在去宿舍找到提款机之前,我还看到了让我印象很深的一座古朴的建筑,他叫‘至公堂’,正门两旁有着两副对联,作为资深学霸的水洛莎依说,其中一幅为乾隆所写:“立政待英贤,慎乃攸司,知人则哲;与贤共大位,勖哉多士,观国之光。” 还有一副为恩科解元‘文凤’所题:“文运天开风虎云龙际会;贤关地启碧鸡金马光辉。”就我个人而言,还是比较喜欢第二幅。 再后来,取了两千块钱交由水洛莎依,我说:“感谢你的帮助。” “一共一千一,你给我两千干什么。”她点出了九张还给我,继续说:“坐车咱俩aa,一人一百。” 我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环顾四周,皆绿草幽幽,面前的水洛莎依有着少数民族的异域风情,那双明亮的眼神,与着干净的天地好似融为一体,可终归这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当我的电话响起之时,水洛莎依忽然大胆的问我:“我想跟你学法术,你收不收!” “学什么学,回去好好学习。”转过身,接通了电话,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学校,因为我怕如果着急待久了,可能会被周遭的祥和麻痹内心中的危机感。 告知了何航的自己所在的位置,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三辆黑色的大奔停在了的身前,率先走下车的就是何航,当初仿若地狱幽灵的气质,也变得英气勃发,他一身黑色的西装革履的,戴着墨镜,短短的寸头,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勃发,最显眼的便是手腕上的大金表,加上他身材高大,以及周围那些匪气十足的光头大汉,无疑是校园里最显眼的风景线,见他哈哈一笑的将手里的雪茄一丢,张开双臂,哈哈一笑:“好久不见,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我同样礼貌性的与他拥抱下,可肢体刚一接触时,体内浩然气变得极其躁动,就连包中那一尺纯阳均散发出了涛涛热浪。何航急忙退后半步,脸色震惊的说:“你怎么会这么烫?” 我同样凝重的问他:“好强的阴气,你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 第四百一十八章养鬼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三把阳火十分正常,山根光滑挺拔,并无任何死气的样子,但他身上的阴邪气实在是有点太重了,又想何航本来就是修炼邪法的人,所以我才会问他是活人还是死人。 何航目露惊色道:“你居然能感受到灵鬼,看来许久不见,大宝你的道法要比以前更加厉害了。”接着,他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 当看到那是一小节颜色暗红的骨头时,心头顿时升起怒气,刚刚纯阳剑与浩然气的的反应,便是由于这节骨头!当即,我转过身冷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次当我没看见,下次再让我遇见,必取你性命。” 此挂坠的炼制方法及其恶毒,有伤天和,是茅山道士见之必杀的邪法,而且修道修的是天地正气,自然与邪势不两立。如果平时遇见这样的邪师,一句多余的话不会说,定会手持纯阳剑,行侠仗义,斩妖除魔。 茅山流传出去的炼鬼法有好多种,如灵童、情鬼、财鬼、八翁、五鬼,其中灵童最为阴邪,像是假如有未满八岁的小孩子溺亡,邪师会在水里丢下黄杨木,等到一百零八天取出,将木头雕成小孩子的模样。还有遇见车祸横死的小孩儿,拿白馒头沾血,可以将鬼引回家,这两种利用的是童鬼恋凡尘,并且由于未满八岁是在地府没有名册的,而且童鬼心性没有成熟,也更容易接纳外人,只要你对他好,一般不会有什么事儿,可这两种手法还算是能让正常人接受。 可何航所炼鬼法可要邪恶许多,他必须事先将小孩子活活杀死,埋入棺材葬四十九天,等到了最后一天的夜里子时,邪师打开棺材,用之前杀死小孩儿的刀,将他开膛破腹,取出肋骨,如果是女童,取右边第四根,男童取左边第三根儿。之后用咒法祭练,骨头越红,说明鬼越厉害。据说,此种童鬼会随着日积月累变得更加凶恶,一旦邪术师身体衰弱或者斗法受到伤害,那童鬼会直接反扑,让施术者轻则横死当场,重则断子绝孙。 所以,我才会对他如此憎恶,可何航却追过来拉住我,他说:“大宝大宝,你先别忙着走,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杀何宇那是为了报仇,法虽无正邪,可你取材太过于阴毒,别逼我在人多的地方对你动手。”我冷笑了一下。 何航又急忙说:“我这童鬼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是患有麻风病惨死的小孩儿,包括取骨,我也征求过他们家人的同意。” 炼鬼法与茅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小鬼不在户籍册上有登记,茅山术最初是想要将这些孤苦无依的童鬼收养,让童鬼帮助凡人趋吉避凶,积累福德后最终可以投胎转世为人,只是后来到了使用者手上变了味儿而已。 何航告诉我,这童鬼是他在老挝领回来的,原因他在那边资助过一个贫困山区,也为山里提供了医疗与生活,有次去老挝看矿,正好赶上村里闹麻风病,死了好多人,于是他找了大夫与医疗进行防治,为此也挽救了许多人的性命。可在清理尸体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位小男孩儿死不瞑目,他满脸的密集的斑点极其狰狞,愤恨的眼神都在说明这是一怨鬼,如果七日之后,哪怕尸体被焚化,男童也依然会化为厉鬼害人。 于是,何航征求了对方家里人的意见,取下了男童的肋骨,回到中国开始祭练,寻常的小鬼最多四十九天,可他居然祭练了一百零八天,每日以自身精血喂养,好几次差点吞了何航,不过终于还是被降服了。 他又说:“你是道士,我是法师,但只要不以童鬼为恶,你我也算不得敌人,自从那日报了仇以后,我想了很多,邪法毕竟损害自身阴德,我若是孤家寡人一个倒也无所畏惧,可我不为我自己想想,也得为莎莎考虑。大宝你信我,我发誓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儿!” 听他解释完,我叹了口气,何为正邪?玄门正道不也想着要我的龙胆么?所以说啊,无愧于心就好。 于是我随他一同上了车,坐在后排座椅,当汽车行驶出校门前,我看发现了那站在街边,目不转睛盯着奔驰车的水洛莎依。何航指了指外面说:“你朋友?” 我想了想‘朋友’二字的含义时,笑了笑说:“算是吧。” 何航对司机说:“先送我们去香格里拉大酒店,再去阿玛尼给道长买身衣服送过来。” 开什么玩笑,道士穿‘阿玛尼’,这可是犯戒的。之前我退出茅山或许不算什么,可由于我答应大师兄回归茅山,那便需要守戒,于是我说:“别别,一身布衣一双布鞋,足以。” 何航不是普通人,所以也没多说什么。等我们到了酒店后,被服务员领进了金碧辉煌的气派包厢,只见生猛海鲜已经上齐了,何航让保镖以及服务员都退出去以后,包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心里第一反应便是觉得他确实有些热情过头了,不过修道者现在也不能免俗,彼此间都是你帮助我,我帮助你。 而‘看破不说破’,便可以称为‘城府‘,于是我自顾自的夹着菜,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得知何莎莎自从脱离了养财童女的身份后,身上的煞气也淡了许多,可又由于何航自身修习邪法的缘故,他怕何莎莎受到牵连,便将她送到泰国一位知名的龙婆手下修习正宗佛法,以求消除何航带给她的业障。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阿吉的事儿,我一句没提,最后还是他先绷不住了,叹了口气说:“老弟,咱俩本是老乡,而且我女儿命是你救下来的,实话也不瞒你,我想把莎莎介绍给你,一旦你与莎莎结婚,我名下的所有生意全是你的,具体价值我没算过,但老挝、缅甸两个矿加起来就有五个多亿吧,可那边太乱了,近期我也是想把生意趁早清理清理,以后找个清静的地方,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 我当即拒绝了何航的意思,又说:“我姻缘自有天定,凡是无需强求,但是我看航哥你身上阴气太重,邪法入骨三分,除非抛弃红尘,入终南山潜心向道,否则终归还是要不得善终。”我一点没有说假话,凡是修邪法、养小鬼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你与莎莎的事儿,是我太心急了。”何航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要说放下又怎么能那么容易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我摇了下圆桌的玻璃,捡起了桌子上的香烟点燃,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我不继续接下去,那便宣布了‘友谊’的结束,可就如我所言,我并非神人,也非仙人,只是一个通晓阴阳术法的道人。 轻轻的吐了口烟,我说:“说来听听。” “大宝,我也不瞒你了,莎莎被我送到泰国主要也是因为仇家上门了,你也懂,当年我术法大成,也与很多人都结下了仇怨。”他叹了口气,缓缓的将西服的胳膊撸起,只见那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牙印,有的甚至已经结了疤,他又说:“前几日我与一位修习黑法的法师斗法,一时不备被他用‘托巴’打伤,要不是最后童鬼救了我,可能我当时已经死了。” [托巴: 是由喇嘛、僧人的头盖骨,做成的一种骷髅碗,又称内供颅器、人头器,是“修无上瑜伽密部”举行灌顶仪式的法器,为藏传‘某赖’的密法器,僧人的修为越高,法器越强。] 我吸着烟听他讲完了所有的事情,原来他胳膊上的伤痕便是有童鬼所咬,按照以前他可以通过自身的修为,克制住童鬼的反噬。但在这次斗法过后,他用来克制邪鬼法器在争斗中损坏了,至于后来每到夜里,童鬼会吵闹说自己很饿,起初会摔坏东西来发脾气,再后来便直勾勾的盯着何航,没过了几天,童鬼彻底失去理智,每天不吸血就要发狂。 何航还说这类怨童一旦杀害了他以后,便会继续杀害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第四百一十九章诡异相片 其实我是真不应该管何航,他明知麻风病有很强的传染性,可却依然选择刨腹取骨,由此可见他多半也是看中了小鬼的强大,可一想起需要让他帮我洗钱,以及阿吉的事儿,我便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但紧接着他给我倒了一杯酒,凝重的说:“大宝,你是修习正宗茅山术的道士,这次你要是帮不了我,那可能就是我命该如此了。” 我很清楚,如果何航最终被小鬼害死了,那童鬼会变得完全没有约束,其危险程度,将会像是一名手握机关枪的小孩儿,干了一杯酒,我放下酒杯说:“那好吧,我可以试试,先把那根儿肋骨交给我。” ‘肋骨’谐音‘雷骨’,作用相当于养鬼师的护身符,只要佩戴,轻易童鬼不敢取邪师性命,但现在青天白日的,童鬼的力量衰弱,所以何航摘下来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如果到了夜里取下,那后果会极其可怕的。 其实养小鬼的人很多,只是多数不知道而已,因为小鬼能旺运、旺财、还能增加人缘,所以一些做‘偏五门’行业里的人,养小鬼的比较多。而何航所遭遇的便是小鬼中最常见的厉鬼反噬,麻风病会导致死者临死前,全身溃烂、化脓、痛苦而亡,死者越遭受大的痛苦,成为小鬼后的能力也就越强。 [偏五门:盗、贼、娼、赌、戏] 接过了何航的骨头后,我忽然想起曾经听过一件事儿,说的是广东某夫妻,因为孩子夭折悲戚万分,赶巧来参加葬礼的有位朋友,他听闻过泰国养鬼的神奇,就把事情告诉给了这对夫妻。于是,这对夫妻找到法师,花了重金请法师把死去的孩子炼成小鬼。 鬼炼成后,法师给了夫妻一幅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又告诉他们咒语以及一些个忌讳。开始小鬼还好,只是向夫妻索要玩具,后来他觉得寂寞,想找小朋友玩,于是他的父母开始偷小孩儿,每次偷到家都会用锤子杀死,尸体藏放于冰柜。可小鬼玩够了,就会让他父母换玩伴,半年时间这对夫妻杀了十多位小孩儿,后来倒是被警察破获,可在被抓当天,这两口子已经变得疯疯癫癫。 所以说,当你见到某家人没有小孩儿,可家中放满了玩具的,请立刻掉头就走。 拿着那已经磨成小拇指大小的肋骨,那面弥漫的阴气实在令人心惊,体内的浩然气包裹着邪气防止身体受到伤害,我说:“你祭鬼时,始终都是在用自己的精血吧?” “嗯,这样麻风病的小鬼很难驯,收魂控灵的过程差点折腾了我大半条命。”何航显得很畏惧。 思索了一下破解之道,我说:“先让服务员上一叠生糯米,再来一副银筷子吧。” 何航摁了桌子旁的服务键,服务员打开门,何航对她吩咐了所需要东西。大饭店就是这样好,从来不会有人质疑你的要求,没等过了十分钟,年轻的服务员按照我的要求送来了糯米以及筷子。 画了一道茅山符咒之后我与何航把窗帘拉好,使得包厢里一片漆黑时,再将那节骨头放在糯米盘上,顿时便听见‘啪啪啪’清脆的响声,就好似农村小孩儿放的小鞭一样,淡蓝色的青光在黑夜里极其的显眼。糯米可拔妖邪,算的上是道士行当里的万金油,就连和尚也常会以糯米做法。 大约持续了半分钟后,我将符纸盖在了盘子的上方,挡住蓝光时的瞬间,我指着窗帘说:“你打开窗户。” 何航速度极其麻利,拉开窗帘,当阳光射入的一瞬间,那盖在糯米盘子上的符纸缓缓飘起了青烟,之后我点燃了玻璃杯内的白酒,随着火焰的出现,我手持银筷,夹住了符咒,极其灵活的将肋骨包裹丢入燃烧的杯子内,最后举起杯子晃了三下,狠狠的扣向桌面。 房间内随之弥漫了一股刺鼻气味儿,而这便是‘秽’的气味儿,其中邪物上会有阴气与秽气,阴气无为味儿,但秽气却较刺鼻。 透过玻璃杯,能够看到里面翻腾的黑色雾气,涌动间好似暴风雨前的风起云涌,可本以为控制住邪物的时候,只见那玻璃杯忽然产生了一丝裂痕。身旁的何航紧张的问我:“怎么了?有问题?” 麻风惨死的邪物果然不好招惹,何航别看表面上憨厚老实,谈吐得体,可若是心不狠的人,如何能炼邪法?更何况慈不掌兵,而他手下各个大汉皆为刀尖上舔血的人,寻常之人怎么可能会震的住。所以,只能说何航确实是一位很会把握心机的人,但只要不违反原则,我还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为了加持法力,我取出符笔,以剑指敕令点三下后,拿起符笔,对着杯子周围写下‘除凶去央’‘辟邪莫当’八个字,这八个字由左到右,一个字隔开一个字的写。此法为茅山‘压胜法’,在过去是用压胜钱来施法的,现在已经没了那种法器,只能以符笔代替。 写完了以后,八枚铜钱,分别压在每个字的上方。此时此刻,我提起的符笔像是提起了一柄重锤,狠狠的一挥动,之后‘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杯子内的黑气立刻变得安稳许多。我长呼了口气的说:“麻风病的小鬼怨气太深,我已经把你们之间的联系切断,现在你想什么事情,那小鬼已经感觉感觉不到了,带我去你家除掉那小鬼。” 何航特别满脸的佩服,他说:“我也是修习黑法的,可却对他实在束手无策,今天要不是遇见你,这两天我正准备找龙婆刺经咒,会发誓一生戒荤、不近女色的方法来抵抗鬼童反噬。”紧接着他又与我说:“今天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前些日子莎莎还经常念叨你呢,莎莎这孩子从小我们就没在身边,性子较为孤僻,我第一次见她会对异性这么上心,大宝以后你们两个若是接触,可要多担待一些。” 他的意图那是再明显不过了,摆明了这是要托付终身啊,想起何莎莎高冷的表情,她可是我第一位拿枪指着我的女人,不过初我帮助她脱离诅咒,只是一时好心,并无情愫存在。 “我本一介布衣道士,闲云野鹤惯了,自身又居无定所,也谈不上什么担待不担待,现在还是帮航哥你将那童鬼除掉,正好我也有件事儿想要求您帮忙。”我同样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何航哈哈一笑:“行,那先劳烦大宝你费心了,以你我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事儿你就说话,还需要客气么?我就是不想看你才二十多岁的大好年华,这样白白浪费了,等抓完了童鬼,我让莎莎在泰国回来陪你好好四处转一转,你瞅瞅你现在霍霍的样子,简直比我岁数还要大。” 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脸颊,心里有些苦笑,之后我告诉了何航,必须得到丑时动手,因为这童鬼是与何航有精血相连,假如直接以纯阳剑灭杀,那他失去的先天精血将会再也无法恢复,轻则损害十年阳寿,重则当场毙命。 子时阴气最盛,但盛极而衰,到了丑时会有个大幅度的下降,而我所要做的,便是在这个时间段制服小鬼。所以说,杀鬼容易捉鬼难,出了香格里拉饭店后,我还让何航特意找到了饭店的经理,告知这间包厢在我们来之前,是不允许任何入内的,凡是饭店的损失,何航可以一律承担。 之后我与何航乘坐一辆车,一同去了他在官渡区的别墅,独门独栋的三层小楼,看起来特别的气派,宽敞的大院里修建了秋千、滑梯、等娱乐设施。随着我们走进别墅,刚打开门便发现淡黄色的实木地板上,满是凌乱破碎的玩具,其中最显眼的便被拆卸支离破碎的洋娃娃。 正中央的墙壁还挂着一幅老挝山区的照片,在照片内是一位穿着破烂背心,光着脚丫,饥骨如柴的小男孩儿,他眼神灰暗且没有丝毫的生机,尤其那双手环抱着没有眼球的芭比娃娃,让此照片更加无比诡异。 第四百二十章鬼房间 在当今这个社会,想找到四五十年代的摄像机,那除非是去博物馆里翻找。不过,对于老挝那种饱受战争的地方,一些个偏远山区很有可能会有许多当年驻军遗留下的物件儿。四周阵阵袭来的莫名寒意,让别墅内的感觉特别压抑,包里的纯阳剑却是对此地很是抵触,以至于那阵阵的热感让我不得不将它握在手中。 房间地板上的娃娃大都是头身分离,有的四肢同样被拆的破烂,并且每一个布娃娃的特点便是眼睛被挖下,这也让房间到处都显露出了暴力与毁灭的气息。再看向旁边表情古怪的何航,我说:“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你们修习黑法的,这样的厉鬼也敢招惹。” 何航显得很尴尬,为了转移话题,他又问我需要什么帮助。 “我的事儿不急。”环顾他们家的布局,任何养鬼的人家,必须都要有一间屋子是常年不能见光的,以此来将房屋培养成‘阴绝地’后,供小鬼白天可以在房间玩闹,可就在这时,楼上缓缓的滚下来一个蓝色皮球,‘嗒嗒’皮球的声音在别墅内显得特别清晰,我弯腰捡起了皮球,平和的看向二楼。 忽然,一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那是一名年岁不大的小孩儿,可让人觉得恐惧的是他的脸溃烂的极其厉害,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结疤,看向脖子上深深痕迹,就像是头颅砍掉了以后再缝接上的一般,他缓缓的伸手指向我,手背满是密集的麻疹,如果我是一名普通人,那绝对会以为现在是撞了鬼,可事实上他却是人。 首先我想的是何航为童鬼找的玩伴,毕竟童鬼的玩心重,假如没有伙伴陪着一起玩,那时间久了肯定会因为寂寞而偷偷跑掉。所以我愤怒的一把抓住了何航的衣领,手里的纯阳剑逼着他的脖子,冷冷的道:“不说清楚那我就杀了你!” “你先听我说。”何航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他语气急促的继续说:“他是童鬼的弟弟安迪,前几天他父母因为麻风病的后遗症死掉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加上童鬼想家人,我便把他一同接过来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养童鬼是为了自保,绝对没有害过任何人。” 屋顶上的男童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一些话,接着何航推开我的手,接过了皮球,用力的丢上去。那小孩儿捡起了皮球后‘咯咯’的笑着,又像是自言自语说着什么,之后又拐入到了那二楼阴暗的走廊消失不见。他又说:“这回你相信我了吧?大宝我也不瞒你,在何宇那夺回我失去的一切后,我最近确实也赚了足够我挥霍几辈子的钱,现在是真心想洗手不干了。” 看向何航那认真的眼神,我承认自己被他说服了,我说:“好,那我再信你一次。”,默念清心咒,让自己脑海里的杂念快速清除。何航递给我一支烟,让我冷静一下,又与我聊了很多,包括这几年他在边境又办学校又布施的故事,说来说去,那就是善事儿没少做。 既然选择帮他了,那我就给他画了一道‘太上老君符’,可那老君符刚成时,何航捂着眼说:“不行不行,你快点拿走,我身上的阴气太重,正好与你的符相克,它是不会保护我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天地正法与世间任何的邪法都是相克的,但对于我们修法者而言,法就像当今的‘法律’一样,凡事以术法害人性命便是不可逾越的雷池,所以才会有后来的‘厌胜术’的诞生,我看了眼窗外,天还没黑,就让他先出去等我。 待何航出门以后,我将纯阳剑取出,直奔向了二楼,实木雕刻镂空的旋转楼梯非常高档,可唯独一点,别人家的别墅都是金碧辉煌,然而何航家的确是以黑白二色为主调,死气沉沉,呆久了会十分压抑。 但当我上了二楼,单手掐诀,纯阳剑气自然迸发,面对阴邪,纯阳则是最好的克星。于是,看着走廊尽头的大门,见到叫安迪的麻风病小孩,他将蓝色的皮球缓缓的滚入了最里面的房间,片刻后,那皮球又一次从房间滚出。 双方一来一回的缓缓推动,小男孩儿清脆的笑声显得格外的具有童趣,如果不是此处气氛太过于阴寒,或许你会让人觉得这只是寻常的一起玩闹。忽然,小男孩儿没有接住皮球,导致那球缓缓的滚到了我的脚下,同一时间他转过身,一双被疤痕遮挡的眼眸直视着我的双眼,而他的眼神却不是特别的友好,他缓缓的抬起手,指着脚下的皮球,像是向我索要。 我捡起了皮球,丢给了小男孩儿,又冲着尽头的那间房厉声说:“大胆小鬼,因何要害人性命!”声音回荡在了那昏暗的走廊,可除了那满脸溃烂的小男孩儿指着我一言不发外,童鬼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为此我继续说:“我知道你听的懂我说话,因人死之后皆为鬼魂,鬼可通他人心窍,本师并无阻挡你窥看心窍,如有何心愿未了可与我说一上一说,放下心中怨结,我愿意超度你投胎转世,但若冥顽不灵,别怪本师下手无情。” 第一次想探探底,如果能说得通最好,说不通只有等丑时下手了。见童鬼未曾出来一见,于是我单手持剑,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没理会身后的小男孩儿,而是直接推开了面前的大门,借着走廊的亮光,能看到此处是储藏了各式各样的玩具间。 再以慧眼扫视四周,见在角落的位置蹲坐着一名小孩儿,他双手抱腿,身体瑟瑟发抖,显得特别的无助。 然而老百姓常说的‘鬼话连篇’,原因便是鬼有他心通,他能感受到你的善念恶念,通过你的心,来做出一些能让你放下警惕的举动。所以说一些个心善信神的人经常撞鬼,反而那些穷凶极恶、百无禁忌的人看不见。眼前他的这种表现,多半是感受到了我内心的善念,想以此迷惑我。 我继续厉声说:“阴阳有别,我念你年幼给你次机会,不要抵抗,让我以往生咒超度你。” 可就在这时,那小男孩儿忽然抬起头,他与客厅照片的中的样子一模一样,眼睛里有着泪痕,说出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但我可通过道气感受到他在害怕。我大步向前,一阵阵阴风扑向我的灵台,好在均被纯阳剑散发的热气阻挡。 但当我拿起符咒准备收了他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砰’的一声枪响。猛的回过身,却不知何航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一枪击毙了刚刚麻风病的孩童,我在那倒在血泊尸体的手中,居然发现了他拿着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同时,原本身前的童鬼忽然化为了一道红光,直扑想门外的何航,来不及考虑,我以雷指打过去,造成红光一顿时,随之纯阳剑被吕祖心经激发,滔天热浪以极其霸道的方式扫进了所有的阴寒,让那道红光被迫消散。 何航喘着粗气跑向我,他说:“我一直给你问着洗钱的事儿,以前我那个合伙人折了,刚刚托朋友接到了一个电话,那边答应帮你洗掉抢劫来的钱,但是他们有个规矩,必须要10分钟后得到答复,30分钟接到汇款,一旦超过这个时间,你多少钱他们也不会受理,所以才会追过来看看,果然让我发现了这小孩儿居然拿枪指着你。” 低头看向被击毙的麻风病小孩儿,我心里觉得怪怪的,听见身后房间又传出‘啪’的一声关门响,我说:“走吧,那童鬼刚刚被纯阳气吓到了,一时半会儿他也不会出来,咱俩出去准备些东西,等到了丑时再来。” “好好,今天我这条老命就要多麻烦你了。”何航把枪收好感激的说。 “对了航哥,既然童鬼还要杀你,可为何你会让一未成年孩子的手里配枪呢?”我紧盯着他的双眼,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来消除我的疑惑,毕竟这一切是他的安排还是某种巧合,这我很重要。 第四百二十一章一无是处 站在空旷的别墅内,四周的压抑的色彩与周遭凌乱的装饰摆设,足以证明房间的主人是一名心性古怪的人。可我修习的天地正法,最忌讳的便是帮助恶人做事,那样会在冥冥之中加重大师兄所说的心魔,可能在下一次我的悟道时,或许就是命陨之日。 何航叹了口气说:“大宝,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虽说我修的是黑法,可我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至于他拿得枪,我觉得应该童鬼趁着夜里,不受我的辖制的时候,在外面迷惑他人偷来的。” 再次看那小孩儿手里的枪,我觉得后脊发凉,显而易见,他就是奔着我的命来的。说到底如果不是何航救我,那可能现在我就已经死了,感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敏感了,于是我主动岔开话题说:“那好吧,先出去准备些东西,夜里我将你的精血夺回来,但至于能夺回多少,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何航连连道谢后,我俩一同出了门,路上他说自己是因为修行邪法,所以对那童鬼无计可施。我让他放宽心,找人去准备一些捉鬼的道具,比如扎纸店里的一副没涂眼睛的男童、一半米长度的七彩绳、七十二根儿拳头粗细的桃木桩、还有画师画下的钟馗像一副,最后还有盛放过老酒的泥坛子,速度要越快越好。 他叮嘱了手下人去准备后,赶巧那出去给我买衣服的人也回来了,历经一年多的时间,我终于在小区的街道上,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布衣,穿着黑色的布鞋,很像清晨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头子,又找到一根儿树枝,在衣服不起眼的地方扎了个洞,算是应了茅山穿破衣的规矩。 都说在春城呆久了会觉得特别疲劳,没来过之前我还不相信,今天算是有了些许的感触,由于此处光照不是特别的刺眼,气候早晚没什么温差,哪怕现在已经下午了两点多了,阳光还是那么温和。何航说:“大宝,你第一天来昆明,我还没尽尽地主之谊呢,现在时间还早,我带你洗个澡,放松放松。” 我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没那么简单,童鬼已经体会过纯阳之威,万一夜里跑了,你们之间又隔绝了联系,想找他可就难了。再者我前面说的那几样东西都比较麻烦,等他们回来之前必须先将童鬼困在宅子里。” 何航茫然的点头,看得出丝毫不懂五行阵法。而想要困鬼是需要借助一些手段,所以我提议去超市买点盐米,以便画下符咒,配合阵法,将童鬼关在房间里。 “好好。”何航连连点头,他表情颇为丰富的问我:“你说咱们国家的道士真的很奇怪,别看我也北方的,可一直都在东南亚一带打拼,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盐米也可以制鬼的,从前我刚修黑法时,鬼师傅说‘道士’有御剑杀敌千里之外的本事,让我一定不要招惹。” 他口中所说,我首先想到的是隐于市的世外高人,那种人追求天道,只求一日成仙,哪怕世间毁灭,估计也无法勾动起他们的心绪,不过我还是惊讶的说:“御剑术我是没遇见过,但茅山术法中道士可出‘祭剑咒’,因为天地创造万物本就相生相克,以盐米克制鬼怪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何航一拍脑门的看了眼时间:“对了,我差点忘了洗钱的事儿了,你知道卡号和密码么?” 我也赶忙在青囊取出当初魔心的银行卡,之后与那边通了电话,一千万对方只给我三百万,并且还要半个月以后付钱。修道者与那些黑社会,就好似修道者与普通人一样,普通人认为道士神秘,反之,道士也会认为黑社会可怕,中间有何航做担保,我也很放心。 元始天尊又让我三年最少赚一个亿,所以一分钱对我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坐着他的车,我们去了好几家超市买了几十斤的粗粒盐,又雇了车拉着几十斤糯米、还买同样十多米的黄色布料、一杆粗大的毛笔、一盆墨水、三只公鸡回到别墅。到了地方我们是一刻不敢停下,急忙把东西摆放好,便由我开始布置法坛。 宰杀公鸡,以鸡血磨墨,手持粗毛笔对着黄布写下茅山‘治鬼符’,再随着四周画下雷罡法,一切准备就绪,由何航的手下合力将符咒横跨压在别墅的屋梁。之后在我的指挥下,盐米像是不要钱似的一铁锹一铁锹的往别墅周围撒,但幸亏我们人多,齐心协力下终于在天黑前折腾妥当。 至于糯米对于阴灵鬼怪来说很像是硫酸,一般家里人撞了邪病被师傅给送走后,都会让家属喝上三日的糯米粥,免得落下暗疾。而且真正的道士捉鬼,很少会有大战三百回合的,估计真要是那样,那鬼得修炼成了鬼王、阴差的实力。 忙忙碌碌将一切折腾妥当,我与何航坐在路边边抽烟的,他的手下则驱赶着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人,可一想起一个亿我就头疼,难不成真的要牺牲色相,与何莎莎结婚才能有钱?大师兄让我‘以天下大任为己任’,可他也没说还要被迫结婚的! 思索半晌,当务之急还是赚钱要紧,我又觉得何航能在外闯荡这么多年,对于生意肯定是我是拍马也赶不上的,我就问他:“航哥,不违法乱纪,不伤天害理,不以术法害人,要怎么样才能快速赚钱?” 何航显然对我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我又问了他一句,何航疑惑的说:“你要钱干什么?要多少,我可以给你啊。” 我伸出手一根儿手指。何航上来就开口:“一百万的我话,问题不是很大。” “最少一个亿。”我无奈的说。 何航吧嗒吧嗒嘴,有些为难的不知从何说起,为了缓解尴尬,我继续说:“放心吧航哥,我没想和你要钱,只是想听听你的建议。” “不是不是,大宝你误会了。”何航连忙解释,接着他走到路灯下面的奔驰车,取出一块儿圆形的石头递给我,又说:“赌石啊,切开看看,如果有运气好,开出了好料子,可以价值千金的。” 我立刻摇头:“赌犯了戒,不行不行。” 赌博是修行者大忌,千万不要以为你杠上开花,飘搂清一色就是你运气好的爆棚,也不要以为中了点彩票就可以沾沾自喜,要知道人这一辈子,你多大的福是靠你自己去积累,如果以赌谋利,很有可能一不小心花光了自己所有的运气。 何航又说:“大宝其实你考虑考虑莎莎,我这辈子已经不能再生育了,而且你的人品我绝对信得过,只要你俩结了婚,那我的财产都是你的。” 这我更得拒绝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诗雨是我在成龙道路上的初衷,如果没有她,可能我早就已经懈怠了!所以,我说自己有女朋友了,但当何航问起时,我就说诗雨去了国外。 “那好吧,只能说明我们家莎莎没有这个福气了。”何航同时也在考虑怎么赚钱的方法,他又说:“你有三百万,要不然买点股票证券试一试?” “我也不懂经济啊。”我有些苦笑。 “那开个饭店呢?我可以帮你投入一些。”何航又问。 “我从没有过经营的经验,恐怕也不行。”我说。 何航也显得有些无奈,之后我们俩聊了各种店、生意、可最终的结果我好像除了当上门女婿外,确实啥也干不了。何航问我:“那你会干什么?” 我想来想去,除了自己的老本行以外,好像真的啥也不会,于是我说:“我会寻龙、点穴、风水、问卦、帮人化煞、趋吉避凶。”一想到给一个人看卦哪怕每人我要五千块,也得需要给两万人算卦才够一个亿,所以我特无奈的说:“可是这行也不赚钱啊。” 第四百二十二章认纸做父 何航立刻说:“要不你留下来帮我怎么样?钱的事儿咱们好商量,但要说赚一个亿的话,我真没有那么多。” 我也无奈的说:“这一个亿,我还要在三年之内最少赚够,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这种豪言壮语听起来像是痴人说梦,可我却不得不去实施。 何航很识相的没有问我原因,而是说:“这样吧大宝,你要是真想赚钱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一个办法。” “以术法杀人的买卖,我绝对不干的。”我知道他是修黑法的,他们这行的买卖无非就是帮人害命,这可是不能去碰的雷区。 何航笑着说:“你误会了,我意思现在国内道士确实吃不开了,你有没有想过出国试试,在东南亚不一样除了黑法赚钱,修习白衣道的也很赚钱,比如超度亡灵,做做法事,平时还可以帮人家捉鬼,去去宅子里的晦气,但要说最赚钱的还得是解降,但是东南亚寻常的法师不会因为一些金银去得罪降头师,如果你想赚钱的话可以去试试。” “那么赚钱?”我精神一震,确实国内风水行当经济不景气,照这样下去,钱也太不好赚了。 何航给我简单的算了一笔账,他说在泰国、新加坡那些白衣法师,他们贩卖古曼童、佛牌、为人祈福,可年入千万,如果是解降,根据降头难易,最低一次几万,甚至遇见一些富商可以高达百万。何航说在新加坡、泰国、马来都有朋友,如果我去,他可以帮我介绍。 听他说完,我是真有点心动了,当初爷爷因为三十万就差点把命搭上,可想而知,在国内靠风水赚够一个亿的难度几乎等于‘白日飞升’,所以心里打定主意,一有时间我就去那边试试碰碰运气。 闲聊的时候,何航的手下开着一辆皮卡车回到了小区,接二连三的人群把车上的东西抬到了院子里,此时月明星稀,夜空无风,茅山道术皆为引九天神煞为己用,像这样的天气,十分有利于开坛布法。 别墅宽敞的落地窗旁两名男童的身影若隐若现,他们的目光狰狞,死死的盯着我不放。而此时我已经用盐米锁住了四周所有的出路,房顶又被我以‘治鬼符’控制,别说他只是一只童鬼,哪怕真正的鬼王也绝对没有办法出来。 七十二根桃木桩是我布煞所用,而七十二地煞所处北斗星下的众星,抬头观北斗,,端起罗庚,步踏天罡走北斗星位,再以铜钱‘飞星法’来查找方位,找准了位置,我对何航说:“砸木桩。” 三十多公分的桃木桩被砸入泥土,以铜钱飞星布局是源自于唐朝袁天罡点穴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点穴定风水的特点,传说武则天的墓地便是袁天罡的用此种方法点的。 以房屋为中轴,左右辅、弼星斗砸入木桩,形成圆形围绕,最终以治鬼符衔接好了以后,正是一副太极图的样子。 准备妥当后看了时间,已经快到丑时了,最后我亲手将钟馗像挂在别墅的大门,又燃烧三炷香,鞠躬行礼,只见月光正面照在钟馗像时,将画卷折射出了银光。画中钟馗身穿红袍,手持龙渊剑,脚下踩踏小鬼,豹子头金环眼的样子,显得而十分神俊。 何航捂着眼蹲在地上,说他看到钟馗画像会有胸闷、恶心的感觉。我指了指那酒坛子说:“能端得动么?” “什么意思?”何航提了提类似地缸的酒坛,告诉我还可以。 我说:“那现在把酒坛扣在脑袋上。” “啥?扣在脑袋上?”他特惊讶。 我说:“对,按照我说的做,你扣上了脑袋以后,胸闷气短的感觉会消失不见,现在让你所有的手下离开20米的距离,要不然他们会伤到气运。” 何航可能也是怕丢面子,便让所有人散开,之后他无可奈何的举起了酒坛子,坛子内有着阵阵回音问我:“大宝,我要举到什么时候?” 我说:“我让你放下你再放下,否则你会有危险。” 何航立刻痛快的答应,之后我用红绳拴在了的小拇指上,另外一头拴在没有眼睛的纸人。最后我抱着纸人,牵着红线说:“现在跟着我走,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大宝,还得多久,这酒坛至少得有四十斤,时间久我怕扛不住啊。”何航手有些抖。 “别多言,忍着点。”我呵斥他一句,之后迈上了台阶,站在紫檀色防盗门前,对着上面的钟馗画像三鞠躬,之后将纯阳剑竖放于胸前,大声道:“空山无人夜色寒,鬼群乱啸西风酸。绿袍进士倚长剑,席帽珣影乌靴宽。灯笼无光照斜水,怒裂鬼头燃鬼髓,杀鬼千万快意哉!吾奉太上老君律令,请天师法身亲临,助我捉鬼降妖。” 请神咒刚落,那画像中的钟馗好似活了一般,他一脚迈出了画轴,怒眼瞪着何航手里的缸,此次所请不比斩杀蛇骨婆的钟馗真身,他属于利用画师画笔的功力,沟通钟馗留在人间的正气法身,要是回回都能请来真身,我估计钟馗得忙死。 所以说这次请出来的神像是并无任何意识,但他还是会有捉鬼降妖的本能,何航修炼的是邪法,在华夏的大地上,钟馗显像,是定然饶不了他。但是酒为纯阳,他扛着酒坛子足以欺骗法相。 缓缓的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只见两团灵体夺命般的要跑,可就在这时,钟馗豹眼一瞪,吓得那两名童鬼再次窜回了房间,见效果达到,我带着何航自七尺神像旁走进了大宅。 大门有钟馗把手,房子四周是七十二地煞桩,随着阳气的上升,别墅内会变成真正的阳绝地,到时候别说童鬼了,哪怕把蛇骨婆放在这儿,也得活活烤死她。 我说:“可以把酒坛放下了。” 何航长叹了口气,如释重负般的放下坛子,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布满了额头像是刚刚做桑拿汗蒸一般。他心有余悸的说:“刚刚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浑身颤栗,不自觉的感觉到害怕,你到底做了什么?哪怕面对泰国十大圣僧龙婆年,我也没感觉到这么恐怖。” “你害怕与实力强弱无关,钟馗千年啖鬼,所杀鬼怪遍布大江南北,什么样的凶神恶煞没见过,所以你修行邪法,自然会惧怕钟馗法身。你说的龙婆年修习白衣道,绝不会有钟馗这样的煞气。”又想起了禹王鼎以及吕祖救我后夺命而逃,显然强如猛虎的神仙们,居然会被一尊鼎给完全限制了。 谈话间,那一灰一红两团鬼影同时扑向了何航,其中红影正是被祭练过的童鬼,透过那团虚影,我看到他恨不得将何航生生啃噬的眼神。何航躲闪不及,手臂出现了深深的咬痕,当即我以五雷符祭出,纯阳剑一指,‘咔’的一声五木雷击中红色的鬼影。 仅仅片刻,另外的鬼影出现在了何航的后颈,那童鬼张着嘴,对着他的天灵盖便要下口,何航惊慌的喊:“大宝,快救救我!” “坚持住,马上就好!”说罢我将纸人放置在空地,以一尺纯阳剑划破手指,又‘噔噔’弹了三下血迹,之后念咒道:“纸人纸人,未令你是纸,令了便是人,身穿粗布衣,阳血为你魂。”接着我以手指对着那纸人眼睛的位置点了两个血眼,又喊:“何航,你对纸人跪下,喊他一声爹!” 第四百二十三章传男不传女 纸人被我以纯阳血激活,为它点了眼眸,那就相当于开了天眼,他与何航之间是用七彩绳子连接,那七种颜色代表了阴阳五行,可以起到灵魂桥梁的作用,现在只要认了纸人做父亲,他们俩便是一脉同支,我就可利用术法给纸人强行注入阳魂为何航挡灾。 何航倒也不含糊,形势危急,他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砰’三个响头磕下去,大大方方喊了一声‘爹’,当即那纸人开始浮现了血色,连接他们的七彩绳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的断裂,两位将何航视为生死仇敌的小鬼的眼睛就红了,他们二人的灵体开始凝实,眨眼间恢复了腐烂而丑陋的脸,怨鬼与平常鬼不同的是它会保留着死之前最痛苦的样子,我看那童鬼,他全身流出的黄脓,麻风病的病态让他的步伐很慢,并且小孩儿的口中还一直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第二个被何航打死的小孩儿因被童鬼的怨气感染,也化为了厉鬼,但由于纸人的存在,那两只小鬼改变了目标,扑过去开始疯狂撕咬纸人。而那听起来撕扯的声音好似‘噗噗’撕肉的声音,当满地的碎屑出现时,恍然间会对我们产生一种遍地血海的错觉。 同时,我对何航大喊:“快点抢地上的血,只要你眼睛里看到的血,便都是你的精血,能抢回多少就看你本事了。” 房间内刮起的阴风将吊灯刮的摇摇欲坠,噼里啪啦周遭的饰品散落一地,而那两名小鬼好似在发泄自己的怒火一般,一边撕扯一边疯狂的嚎叫。而何航同样跑过去,扑到了那两鬼之间,趴在地上不断的用手捧起了血迹塞入口中。 双方没有任何的交流,纸人被我以道术代替了何航去承受小鬼的反噬,而反噬的过程中,他开始与小鬼夺取精血。双方你来我往的抢了好久,何航的气色开始越来越好,再看两只小鬼凝实的身体便缓缓的的虚化了。 寅时一到,代表日出东方,桃木桩的煞局随着太阳的升起而开始启动,屋内的阳气始升高,地上的血迹一瞬间便开始气化,何航懊恼的说:“我的精血还差一点点。”可地煞阵是恐怖的,那两只小鬼像是个没头苍鹰一样在房间里四川乱窜,直到阳光射在黄色的符时,耳畔传来‘砰砰’两声炸雷,小鬼蹲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身体也在同时矮成了一寸大小。这对兄弟俩跪在地上,对着我不断的磕头,弱小的身躯,再无之前狰狞的样子,没了怨气,只能算是一只普通的鬼魂,而我只要上前用力一踩,那他们二者便会魂飞魄散。 何航兴奋的看着小鬼,大有一番要上前动手的感觉,他说:“是不是我杀了他们就没事儿了?” 道者虽不畏杀,但同样也不嗜杀,我取出了符纸都到小鬼前,对着它轻轻的罩下,包住后叠好令符,再以符笔封好,这二鬼算是被我收了。可何航却激动的说:“大宝,你怎么不杀了他们?他们是鬼啊!” “我目的是救你,并不是来帮你杀鬼的,现在你的精血夺回了,小鬼也被我收了,既然安全了,为何要杀?一会儿你派人去找到那节肋骨,送到佛塔安葬,也算是了了你的孽债。”我盯着何航的双眼,从第一次遇见阿赞巴登,我便对所有的邪师深恶痛绝,可既然他帮了我,那我觉得自己确实要说一说。 盯着十分失落的何航,我说:“虽说我不知道你的黑法是如何修炼,但此时你以已经邪气入体,就连钟馗法相都饶你不得,如果不趁早回头,迟早以后也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对对,大宝你说的对,我也有金盆洗手的打算,这次要不是你,我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现在就把消息告诉莎莎,让她回国。”说罢他拿起手机拨给了何莎莎。 折腾了一夜,我也累了,便主动让何航给我安排个地方,出了门我就将阿吉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何航向我索要了手机号码,并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给我两天时间,哪怕他是死人我也能给他翻来。” 我们俩出了别墅,昆明的空气非常好,弥漫的芬芳沁人心肺,我长呼了口想起了郊区的大毛,都常说苟富贵,莫相忘,可我在昆明住着五星级的宾馆,它却在昆明睡着驴棚。 苦笑了一下,上了奔驰车。还是那间香格里拉大酒店,何航为我开了一间总统套房,电梯直接进入了24楼的房间,打开门宽敞的落地玻璃能看到昆明市的全景,高档布艺沙发,实木书架,以及大厅中央还摆了一架钢琴,毛茸茸的地毯踩上去感觉非常的舒适。 一般五星级大酒店的格局很注重风水的,好比房间的五黄位,均会装扮的典雅大方并且放置一些象征着干净、纯洁、吉祥的物件,可由于宾馆太过于宽敞,看似明亮,实则藏阴,又由于装修的富丽堂皇,短暂的居住有助于转运,若是长期的话,还是会对阳气有所损伤。 我在拒绝了何航领来的两位身材堪比一线模特的年轻女孩儿后,自己仿若苦修士一般坐在地上打坐恢复精力。吕祖心经首要一点,便是自从修行过后,将再也不可沾世间女色淫邪,一旦产生了此种想法,纯阳剑气自会消散,之后若再想修炼吕祖心境便是绝不可能的。 静坐了一整天,夜里的时候我还去了大街上溜达了一圈, 昆明因为四季如春的气候而号称‘花都’,让大街上随处可见绽放鲜艳的花朵,像圆通山的樱花,大观楼的郁金香,翠湖的荷花等等,因为城市比较小,我打着出租车四处绕了一圈,闲下来的时候买了盒烟,坐在路边的街角吸着烟。 等找到阿吉后,必须要追查到夏玲珑是怎么出现的?还有那梦境里的持剑的男子,他对着元始天尊的雕塑冲天一剑,有着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发现,而大师兄所说的北斗降临,按照时间推断,北斗已经降临人世,只不过可能他现在只是一位嗷嗷待哺的孩童,所以说,北斗并不着急,可张家铺子的大仇未报,我一定要摘了九菊的菊花,让他们血债血偿! 习惯性的搓了搓脸,心里的压力变得无比的大,我苦笑了一下,假如大胆在我身边斗斗嘴,或许真的是一桩快事。 看了眼时间,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可当我打车准备回到宾馆时,电话居然响了,一接通,对面传来清脆的声音:“我是叫你张大宝好、还是叫你张道士好、或者叫你师傅好?” 听那清脆的女孩子声音,我笑了笑说:“水洛莎依,这么晚了,有事儿么?” “我就是问问你收不收我做徒弟,你要是收我,我就叫你师傅,或者你可以教我法术,那我就叫道士,实在不行,你给我算个命吧。不然大家相识一场,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坐着豪车走了,是不是瞧不起我们穷山沟的人呀。”水洛莎依言语之间有了些许的调侃。 我说:“那你还是叫我大宝吧,阴阳行当里传男不传女,这是规矩,破不了。” “为啥!”水洛莎依显得很不死心,继续说:“我回到公寓和我闺蜜聊了你的事迹,我还说自己要拜师呢,你要是不收我,我多没面子呀。张大宝你可别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帮你翻译,你都进不了乌木寨。” 这可让我有些挠头了,连几千年前的孔老夫子都说了‘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并且以我看来,好像除了已经去世的陈晓梅,远在西藏诗雨外,好像大都漂亮的女孩儿均不讲道理。 我只能耐心解释说:“女人每个月都会有。。。。” “有啥!”她迫不及待的追问。 “大姨妈!对,有大姨妈。”为了掩饰尴尬,我继续说:“女为母体,为世间诞生生灵,而产道也是阴道,如果修习术法,那百鬼不近,则无法生育,这样便是违反了天之道,教女术法的道士会因此遭受报应的。” 第四百二十四章司机夜话(上) 这是茅山的规矩,但不是所有道门的规矩,那因为道士修的是乾道,道姑修的是坤道,在正一、全真均有修行的‘道姑’,而闾山派系也有行走民间的‘临水圣母’,所以事情是绝对不能一概而论的。 听我说不能收徒,从她的言语间谈话显得像是特别遗憾,忽然又在我面前停下了一辆出租车,那司机探出头,摁了下喇叭,看我没动静,他又缓慢的行驶过去。水洛莎依在电话里疑惑的问我:“这么晚了,你在外面?” 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竟然溜达快11点了,我说:“空气很好,今天第一次到昆明,睡不着就出来散散步。” 她笑说:“张大宝,我帮了你那么多忙,你不应该请我吃点什么么?” “现在太晚了,等明天有时间的吧。”常年的独处,让我特别不喜欢夜生活。 水洛莎依像是个邻家女孩那样半撒娇的说:“真没劲,今天闺蜜过生日,刚刚聊天的时候,我还说能把你约出来让大家看看,你要不来,我可太没面子了,江湖救急,就当帮帮忙了。”我耽搁了几秒钟没回答,她又在电话里说:“我一个姑娘都不害怕,你怕什么?敢不敢来吧?” 我差点笑出了声,又不是龙潭虎穴,什么敢不敢的? 她又催促道:“喂喂,你来不来可给个话啊,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听她着急的样子,多半是牛皮已经吹出去了,今天我要不去,水洛莎依肯定会特别尴尬、我也没什么事儿,于是问她要了地址,水洛莎依兴奋的连连道谢,又约定了下时间后我挂了电话。 刚站在街边打车不到半分钟,一辆出租停在马路对面,司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摇开车窗,有些秃的头顶在路光下显得特别亮,只见他得意的对我说:“刚看你拿电话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会打车,上来啊。” 我小跑过了马路,坐在车副驾驶的位置主动攀谈说:“师傅听你口音,北方人?” 司机特热情:“老乡啊,我黑龙江的,你哪噶的?” “沈阳的。”接着掏出一支烟递给师傅,见他接下,我也主动的点了一支烟说“去昆都夜市”,这种是乘车的礼貌,当我不知道司机吸不吸烟时,拿出烟递给他,他要是接了,那说明我抽烟没事儿。 全国各地的出租车司,属北方的最为健谈,所有的司机很辛苦,他们也是一坐就是一整天,有的人性格开朗会憋得特别难受,遇见能有个人聊天,自然也是‘嘚吧嘚吧’的没完。 他说:“小伙子,找女朋友去吧?” 我说:“没有,就是普通一朋友。” 司机却嘿笑了一下,叼着烟说:“刚刚我开车路过,瞧你打电话那撇嘴的开心样子,就知道在和女人聊天呢,所以我就去前面方便一下,再回来拉你正好还来得及。” 我张嘴刚想解释几句,可转念一想就是解释也没什么用,可他却打了开话匣子,他说:“不用解释,咱们爷俩有啥不能唠的。”之后他还拿出手机故意摇晃了几下,略有深意的说:“是不是摇出来的?” 不得不佩服司机的想象力,摇?我哪有那闲情雅致啊,怕他没完没了,我就自己在这边上学,同学找吃饭。那司机弹了弹烟灰,继续说:“昆都这几年发展不错,你是赶上好年代了,我十多年前来那会儿,经常地痞流氓打架斗殴,最近这四五年省里主抓旅游业,把原先的阿猫阿狗们都抓的抓清的清,才有了现在的酒吧小吃一条街。” 我顺着说:“是啊,邪不胜正么,歪门邪道肯定长远不了。” 司机说:“话是这么个理,可现在你看发家致富的人,多是以前贩毒卖淫的,骂了隔壁的,我当年要是一狠心,何苦开这个破出租车呢。” 瞧他大有一番要戏说当年的架势,我倒是挺有兴趣,毕竟修行修行,修的就是人心。可他却叹了口气,继续说:“不说了,哪还有那么多的当年,你看看现在社会发展的多快啊,不说别的,就手机我都要搞不明白了,以后世界还得是你们的,不过。”他手势做出摇一摇的样子,又说:“这个东西可不能乱玩,我就见过玩出人命的。” 我有点无奈,难道我手攥着手机,被他误会了?既然解释不了,索性我也就不说话了,可不到五分钟,那司机又叹了口气说:“我这人心里就是藏不住秘密,看你拿着电话,我想起前几天我拉的那名乘客了。” 司机师傅谈到这儿的时候,眉头紧锁,像是有了什么打不开的心结,再者我也多少有点好奇心,于是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兄弟,咱们也就是萍水相逢,前段时间经历那件事儿后,我被吓得半个月没出车,听你挺健谈的,加上我心里也堵的慌,就想找个人唠唠,你别介意。”司机叹了口气,给我的感觉他好像要得抑郁症了似的。 之后当等红灯的时候,那司机给我讲了一个前几天发生的事儿,他说他叫老潘,在白天有工作,夜里没事儿就跑跑出租车,性格比较开朗,经常喜欢与乘客聊天,但在半个月前,他在盘龙区的农业大学拉着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大学生。 那大学生上了车就抱着一部手机,老潘问那大学生去哪? 大学生说:“等一下,我还不知道呢。” 老潘说他以为遇上捣乱的了,刚想撵人,那他大学生把手机递给老潘说:“师傅,这个地方,找的到么?” 接过了手机,老潘一看,那大学生给他看的是一张街头照片,作为老司机的他,一眼就看出这是美辰百货中心旁边的一条小路,按照照片开过去的一路上,小伙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话,可到了地方,他却不下车。 老潘觉得奇怪就问他怎么不下车? 青年拿着手机,特别不耐烦的让老潘等会儿。 北方人性子急,老潘一来气就撵他下去。那小伙子看老潘真动气了,也不敷衍了,就告诉老潘,他刚刚在手机上约到了一个女孩儿,俩人聊得非常好,现在正玩着一个游戏,规则是由女人发照片,小伙子按照照片上的特点去找。 每找到一处地方,那女孩儿就会脱掉一件儿衣服,双方限时天亮以前大学生要是能全都找齐了,那女孩儿就会脱光与他成就一番好事儿。小伙子还把照片给老潘看了一眼,当时老潘说他眼睛一亮,他说除了女孩儿的脸被故意遮挡以外,身材是绝对的火爆,要沟有沟,要翘还翘,果真刚刚找到地方后,女孩儿发来了一张脱掉外套的照片。 老潘也来兴致,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太会玩了,照片里的女人让老潘四十多的年纪也禁不住的想入非非。所以,他把电话给了小伙子,开始陪他玩起了这场游戏。 老潘说第一个地方是美辰百货、第二个地方是昆明汽车南站的下交桥十字路口,而且女孩儿非常讲信用,再发来的是脱掉裤子,仅穿了三角裤与文胸的样子,还是除了脸被遮挡外,性感火辣的身姿堪称完美,让他们一老一少均特有兴致,女孩儿照片的背景,老潘觉得很像出租屋。 这一路小伙子还侃侃而谈的聊起了自己的约炮经历,老潘人老心不老,也有了兴致,本想也下载一个玩玩,可拿出自己的诺基亚又显得无可奈何。之后第三张照片发来一看,周围全是低矮的平方,老潘知道这是到了郊区,仔细辨认,他认出了这里是‘可乐村’。 当时俩人已经忘了时间,一门心思想看看那黑色的文胸下面到底有什么,一老一少经过简单商量几句,算是一拍即合的踏上了这场惊魂之路。 第四百二十五章司机夜话(下) 老潘说他是大路过了上小路,后半夜街里又没什么车辆,俩人很快就到了可乐村,按照老潘的经验,轻松找到了那照片里的地方,再由小伙子拍照给女人发了过去之后,一老一少激动的盯着手机,等着女人的回复。 一直到期盼已久的照片发了过来,就见照片里女人单手抱着胸前的丰满,姿势撩人,连老潘说他自己都情不自禁的有了感觉, 小伙子贱笑着发了几句露骨的情话,可对方并没有回复,只是等了不到半分钟对方又发来一张照片。 老潘觉得心痒痒,急忙接过电话,照片上的地方有点让他心里不太舒服,因为那是昆明南郊的市殡仪馆,按照他的记忆,那地方还处在未完全开发的阶段,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会住在那儿?可转念一想,‘老牌电厂’也建在那儿,没准是厂子里的女工。 不管是不是恶作剧,老潘说他已经沦陷在了照片中那妙曼的身材了,俩人开车马不停蹄的杀到了市郊,青年半路还调侃老潘,他说:“师傅,你看看这打车都花了不少钱了,要不然折中一下,我先上去探探风,要是能行,咱俩轮着来,反正这女人那么骚,师傅你长挺帅又有成熟的气质,没准她能喜欢呢。” 老潘说他也不知道怎么鬼迷心窍的答应了小伙子的提议,俩人又开车马不停蹄的去往了殡仪馆,一路上尽是荒凉的土地,甚至还有许多刚挖出来的大坑,上了土路又开了好一阵儿,可到了殡仪馆门口,发现周围的工厂也是无一家亮灯。 他们俩第一反应就是被骗了,可心里的侥幸,还是让二人借着远光灯拍出了殡仪馆的正门,当两人做好准备上当的时候,女人回了一条信息,上面写着‘往左边走,有一间三层的小楼,来三楼找我,我等你着呢’。说完发来了一张用手遮挡的隐私的照片,当即激的青年精虫上脑,迫不及待的要往那儿走。 老潘觉得四周阴气森森的有点不妥,万一事情过后,对方报了警也麻烦,他便向青年索要车费。 小伙子俩手一摊说没钱,老潘气急败坏的要动手,可人家小伙子又哀求说:“师傅你看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摄像头,有啥怕的?等我先上去看看情况,然后给你留门,这女人也不是啥正经玩意儿,等把屋里等一闭,黑灯瞎火的她也不知道你是谁,完事儿咱俩就走,行不?” 聊到这儿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不远处那‘昆都夜市’的高大的门牌,此时已经凌晨了,但夜市里依然热闹非凡,见许多来观光的游客背着包穿梭在人群间,以及各家店铺里的老板娘用着熟练的普通话热情地吆喝着买卖,四周一些个演艺酒的大门,来来往往不断走出衣着光鲜诱惑的青年男女,同时也为夜市增加了一种浓厚的艳遇气息。 眼看到地方了,我就长话短说的问老潘:“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潘说:“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是兄弟,有你坐在车里,我觉得心里特别踏实,什么话都想对你说出来,可那天我撞鬼了,你信么?” 我点点头,盯者他慌乱的眼神,我忽然觉得,他老潘遇见了这么大的事儿后,今天能开车拉到我,也算是我俩的缘分。更重要的是我修习天地正法,凡是受到邪魅侵扰者,均会情不自禁的与我接近。而老潘会问我‘相信么?’,这其实是所有人的一种心里的状态,因为如果你把一件荒诞离奇的事情去对一名‘唯物主义’的人细说,我觉得那过程是非常痛苦的。 老潘将车子熄火,叹了口气:“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造孽啊。” 原来他们一老一少用手机微弱的亮光,按照女人说出的方向找过去,果真找到了一处三层小楼,楼面儿是用瓷砖砌好的八角楼,看不出是什么民族的特色,可它孤零零的矗立在荒野上,三楼点亮的柔弱红光,让小楼有一种洗头房般的神秘气息。老潘又觉得这间房有可能是某家人所住的钉子户,他色从胆边生,自然就没当回事。 小伙子先上楼,他在楼下把风,可是老潘足足一个小时还是一点动静没有,手里的烟抽没了,夜里的冰凉并没有浇灭他的欲火,于是他自己推开门进了小楼。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老潘只能借着诺基亚微弱的亮光上了楼梯,他脑子里全是图片里诱人的身姿,情不自禁加快了步伐时,终于上了三楼。门,没有关,微微红色的光亮是燃烧着的蜡烛被罩上红色的灯罩,当烛光的亮度照亮了房间时,老潘看到了让他此生难忘的一幕,因为刚刚随他一路的小伙子,此刻脖子缠着裤腰带,吊死在了屋内。 他死相凄惨,下体滴答滴答的淌着鲜血,空洞的眼神与上扬的嘴角形成强烈的反差,老潘吓惨了,他拼了命的想要逃离这里,可门突然关上了!他被吓得失禁,拼命的拽着房门,不多时感觉到脖颈后有人对他轻轻的吹着气,猛的回过身,身后居然是那与照片一模一样身体,随着老潘的目光向上,他看到一张布满刀痕的脸。 女人咧着嘴,问老潘“我美么?” 老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女人她蹲下身子,片刻后洁白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刀痕,蛆虫顺着那翻起的皮肉往外钻的样子吓的老潘嚎啕大哭,当女人要将手搭在了他身上的时候,外面门被打开了,老潘说他得救了。 门外进来的人,是在不远处工地干活的,一群人打扑克打到深夜,俩人结伴去方便,结果看到了老潘进这间小楼,好奇的走过来看看究竟。二人说,原先小楼是用来住人的,可由于‘不干净’就空了下来。 后来小伙子的死,老潘被警察调查了一天,结果证实小伙子是自残下体之后上吊自杀,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他后来听人说,那间三层小楼曾经发生过一起孽杀案子,凶手是工地干活的农民工,他在市里劫掠了女孩儿后回到了这里,将女孩儿捆绑住锁在三楼,整整虐待了一周后残忍的杀害,再后来案子被破,房子也就一直空到现在。 今天是老潘回家休息了半个月后的第一天出车,他为了掩饰慌张,每当看到有人聊手机,均会去劝说一番,可是许多人都不愿意听他的故事,直到夜里遇见了我。 我告诉老潘,那微信里的四处地方,应该是女孩儿被劫掠时所看到的四处场景,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死的地方是哪,化为厉鬼的女孩儿被困在三楼无法离开,随着怨念越来越深,会对那些心中邪念越强的人,产生到致命的影响。 那小伙子就是个例子,夜深人静,寂寞床榻,邪念升起时,被厉鬼感受到了,又通过色诱的方法来诱骗那小伙子来到这儿。然而厉鬼是很矛盾的个体,她本意是想找人带她离开那间房子,但又控制不住害人的欲望。 “老潘,你因为动了邪念所以被那邪气伤,日后运势会持续走低,最终死于非命,我可以给你出个方法。”见他的反应有些迟钝,我继续说:“你要等夜里子时的时候,拿着一个用黄布包好的白面馒头,回到那间小楼面前点上三炷香,如果香可以点燃,那你在馒头上滴上自己的血,用布包好馒头,按照照片里的场景原路返回,等到了第一张照片的地方,再将黄布打开,恭敬磕头求那女鬼原谅。” “你,你是干什么的?”他满脸惊讶之色。 “我是道士,你按照我说的做就不会有事儿。到时候不管女鬼说什么,你均替要替她做到,否则你不出十五日必然灾祸临头,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疑问,但什么也不要问我,因为就算你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要不是你是被那小伙子鼓动才起了邪念,我今天绝对不管你。”之后我拿出一百块钱递给他说:“我这是100的,找我钱。” 互联网上常说的一句话是‘你也不知道手机的那头,是人还是鬼’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虽然鬼怕恶人,可那种恶人岂是老百姓能随随便便达到的? 老潘说什么也不要,但咱有原则啊,坐车就要给钱。在我强烈的要求下,他收了车费,之后我下了车便头也不回的进了昆都夜市。 第四百二十六章无价明眸 我快步走进人群时,老潘还下车来追赶我,但在夜市并不宽阔的小道上,人潮一波又一波特别的拥挤,他想追到可就难了。因为我该说的说了,又不欠他的,车钱也付了,真要是管多了,万一不小心泄露天机怎么办?还有一点我怕麻烦,求签问卦多数人都这样,问了姻缘之后想财,问了财之后想问权,权利过后又担心刑祸、健康,恨不得人生有张节目单,到了什么阶段该怎么样,一切均历历在目,那才会觉得心安。 嘈杂的环境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刚拿出电话要拨给水洛莎依,对方却打了过来。接通后,那边问:“我们到大门口了,你在哪呢?” 我说我已经进来了,环顾周围,我说:“我再建水烧豆腐这儿。” 水落莎依让我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等着,挂了电话我点燃了香烟,肚子确实有些饿,看这家店铺宾客火爆,于是我也凑热闹的站在儿排队,等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见老板起了锅,乍一看水烧豆腐有点像东北的油炸小馒头似的,本着尝尝鲜的心情买了一份,可等我刚接过了水烧豆腐,忽然感觉身侧一阵香风袭来,我到了嘴边的东西被抢走了。 水洛莎依出现在我身侧,她穿着花布长裙子,头上还戴一副向日葵花的装饰,黝黑柔顺的秀发披肩,随风微风飘动时散发出阵阵清香,她手里拿着我刚刚买的水烧豆腐,回到五名女孩儿中间,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里透露着一股子狡黠,她笑着说:“大宝,我们正好是六个人,一人一块儿。”不客气的把吃的分发给了大家,之后把调料酱递给我,故作可怜的说:“怎么办,豆腐没有了?这里还有点酱汁,要不你将就一下吧?” “我再买一份。”随手我就要掏钱,可水洛莎依却抢先一步,拉着我的手臂转过身,肢体的接触让我多少有些不适应,还未等我做出反应,水洛莎依像是主持人一般,两手指向我:“噔噔噔~,他就我跟你们说的民间道士,怎么样,是不是像我说的一样帅?”之后她还手舞足蹈的显摆说:“你们是没看见,那些吓人的小鬼都给他跪下,然后还有飞起来的纸人。” 她的五名闺蜜纷纷说:“依依,别胡说八道了,都什么时代了,哪还有那么神奇的事儿?” 身材偏胖的女孩儿说:“要我看,依依你就是电视剧看多了,鬼怪要是那么厉害,咱们人不都得灭绝了呀。” “对啊,依依肯定就是想通知姐妹们,今天她告别了大龄单身女青年。”长发及腰的女孩儿起哄。 五人哄笑,水洛莎依恼羞道:“呸,我比你们几个都小好不好。” “小?哪里小呀?”长头发女孩儿说完还不忘上下扫着水洛莎依的胸前。 “我跟你拼了。”水洛莎依扑过去与对方挠痒痒,彼此嬉闹间,引起了周围青年的驻足观看。之后长发女孩儿连连求饶说:“年纪小,我说的是年纪小,别挠了,我错了。” 几人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之后水洛莎依拉着我赶忙逃离了现场,陪着七名女孩儿一同向夜市儿深处走去,到了一家烧烤店,我们大家围坐在一张地桌,头顶上的灯泡很亮,引得四周蚊虫飞舞,四周热闹的人群,显得这家店的生意非常火爆。 不知不觉我被他们几个的活力所感染,等服务员拿着菜单时,我笑着说:“随便点,我请。” 五人一片雀跃,长发女孩儿竖起大拇指:“豪爽,我看好你!” 水洛莎依对我投以感激的眼神,等菜的时候,我知道她那些闺蜜的名字,偏胖的叫雯姐,长头发爱撩闲的叫彤彤,戴着眼镜的叫花花,剩下两位女孩儿一位叫卓玛,还有一位汉族姑娘叫琪琪。几人相貌均算中上,而且性格开朗大方,只是再谈吐间,我发现了那个叫琪琪的女孩儿有点不太对劲。 因为健康的女人,大都离不开肤白,红润,眼睛有水痕,身体温热不温热我没碰也不知道,可这个琪琪,印堂光亮,唇红齿白,乍一看健康的不得了,而且她眼波流转,像是最近春心萌动,还接受过爱情小雨滋润过的热恋女生。但唯独一点,她缺乏了一股生机与灵性,就好似再怎么仿真的娃娃,你看上去也会觉得不太舒服。 我没动声色,听他们几人调侃,原来今天水洛莎依是故意的,他们姐妹几个去年打过赌,假如今年谁要放假之前还找不到男朋友,那就要请客吃一个月的夜宵,如今眼看就要放假了,可除了水洛莎依以外,其他人都已经成功了。 爱调侃的彤彤说:“那个张道士,现在采访一下你,说说看,你到底喜欢我们依依哪里呢?” 再看水洛莎依那会说话的眼神里写满了‘拜托’,心一软,我就说:“喜欢她的眼眸。”水洛莎依忽然较有兴致的望着我,就好似在期盼着我的下文,而彤彤继续追问:“别的呢,你知道的,我们依依可不单单的眼睛大噢。” 她那故意挑衅的样子让水洛莎依几次脸红,莎依愤愤的说:“彤彤姐,你要再胡说八道,期末考试我可不管你了。” “姐,你是我姐,误会。”那彤彤起身连忙倒酒。然而那雯姐却说:“彤彤你别打岔,人家话还没说完呢,我们得继续问啊。” 叫停了水洛莎依与彤彤的嬉闹,雯姐继续说:“依依是我们的小妹妹,第一次有男朋友,咱们当姐姐的一定要问个清楚,说吧,是怎么喜欢她眼睛的?” 我是真无奈了,白天刚被何航介绍他女儿,要招我当上门女婿,这到了晚上又让五个女孩儿围在一起问喜欢水洛莎依什么?显而易见,这出戏,我要不陪她演下去,那她可就尴尬了,像她所说的,江湖救急啊。我虽说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可为了不撒谎,我只能实事求是的说:“瞳眸可观其心,她眼神干净,则代表心地纯洁,明眸下的一寸秋波,更是堪比《采桑子》中所说的那句‘千斛明珠觉未多’,是人世间的无价之宝。” 我话音刚落,她五人鸦雀无声,气氛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还是彤彤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说:“太有文化了!不像我们家邵喆,就会说‘真漂亮’‘太漂亮了’‘真特么好看’。” 我并没有撒谎,喜欢不一定非要男欢女爱,也可以是一种纯粹的喜欢,好比清风明月本就千金难得,那更何况是干净眼眸下的那颗纯粹的心了。 水洛莎依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丝崇拜,以及那说不清的暧昧,没办法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陪着她的闺蜜们轮番问话,突然间还是彤彤说:“你会不会算卦啊?” “会一点点。”我说。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着叫琪琪的女孩儿,发现她一分钟至少看三次电话,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似的。 彤彤特有兴致的问我:“真的假的?那你给我看看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结婚,还有我以后有没有钱,老公长得帅不帅!” “你家邵喆挺帅的呀,还用算啊?”水洛莎依从旁说。 可彤彤又说:“帅有什么用,又不当饭吃,来吧小妹夫,快给我算算。” 我被她叫的直挠头,而水洛莎依又用脚碰了我一下,眼神祈求的看着我,摆明了是求我别拆穿她,我心里叹了口气,为道者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因为谁也保不准哪一句话就会为自己种下什么后果,可我又不忍心拆穿人家,只好应了下来。 刚准备给她相面时,那叫琪琪的女孩儿却起了身,拿着电话有些着急的说:“不好意思了姐妹们,我还有点事儿得先走一步。” “切!”五人同时举起手像是哄她似的,雯姐从旁说:“处对象就处对象,怎么还天天半夜出去,搞的就像是偷情一样。” 第四百二十七章依依 琪琪在包内拿出了口红,轻轻涂抹了唇角,她本就十分漂亮,又抿了抿嘴,然后故意抛个媚眼,笑着对大家说:“姐妹们得理解啊,我男朋友工作特殊,他平时就在夜里有时间,你们大家继续玩,我先走了,爱你们呦。” “领过来一起玩呗,正好依依也带男朋友过来了。”雯姐说。 琪琪显得很着急且神秘的说:“算了,一会儿我还有烛光晚餐呢,你们凑什么热闹,再说了,我男朋友可是宝儿,是宝贝怎么能轻易给你们看?尤其你瞧彤彤那如狼似虎的样子,万一她把持不住自己怎么办?” “呸,快滚蛋吧,瞧你那春心萌动的样子,小心点,别一不小心鼓大包喔。”彤彤调笑道。 水洛莎依忽然从旁天真的问:“什么鼓大包?” “就是。。。”彤彤对着腹部比划了一下,旁边的那文文静静的花花冷不愣的说:“就是怀孕了。” 一片瞎闹中,琪琪急促的走出了夜市,留下我陪着她们几个撸串喝酒,过了也就十分钟不到,那彤彤又追问我:“我差点忘了,你还没给我算卦呢,说说看,我未来老公帅不帅。” 她脸蛋被酒精与喧闹的环境刺激的有些微红,迷醉的双眼带了几分春光,彤彤的眉毛细长,颧骨凸起又却少了一丝圆润,而且她高额头,尖下巴,眼尾夫妻宫有黑痣,此种面相多为夫妻不和睦,或者婚前不忠贞。不过相学与风水相同,运势命运也并非一成不变,可那彤彤笑谈间对于男欢女爱的态度,结合面向让我断定,此女终有二夫。所以说,算卦并非大家想的只要师傅俩眼睛一闭,就可以看到你的前世今生,实际上三分靠算,七分靠猜。 袁柳庄相书所写,女人首重气血,皮肤红润可自身气血不旺者,在相术上被称为‘有苗无根’多为性好淫之人,可说话我也得考虑后果,何况周围尽是熟人,说话太直白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好的后果,于是我折中的说:“你对爱情放荡不羁,一生所爱非人,荣华富贵皆为命里所有,凡人本不能太过于强求,只要修身充实自己,为人首重德行,也是有一线希望嫁入豪门,不过你丈夫年纪会比你大很多。” 听的彤彤一愣愣的,大家都是酒桌上求个开心乐呵,也就没人计较。之后分别雯姐、花花、卓玛、均来向我问姻缘,尤其那个花花,她遇到了与清湖沟程丽类似的情况,也属于是俩人中间有着一层‘障碍’,但是,通过面向我发现这个花花居然有了身孕,当今社会,离家在外的青年男女,不乏一些因为冲动而造成的后果,如果俩人分手,那腹中胎儿也只有被打掉的命运,于是,我给花花也出了程丽那招,并且我还要了一张餐巾纸,写下了一句话‘命里仅一子,珍重’。 水洛莎依还凑热闹的把头压在我的手臂,极其好奇的问:“写的什么,给我看看。” “小孩子家家的,瞎看什么。”我折好递给了花花。 水洛莎依不满的掐了下我的手臂:“切,我看你才是小屁孩呢,快把你身份证拿来,咱俩比比看。” 然而当花花看过了纸上的字迹后,那脸都白了,周围的几人追问她怎么了?花花摇摇头说没事儿,故作镇定的说:“依依,真没想到,你男朋友真是神人了,恭喜了。” “那你看,我就说她很厉害吧。”水洛莎依挽着我的手臂,像是高傲的公主在显摆自己。 可我想到刚刚离开的琪琪,就问道:“那个琪琪的男朋友什么工作?怎么经常半夜见面,不怕遇到危险么?” 彤彤轻哼了一声,干了一杯酒说:“危险?有什么危险的,男人不都那样么。” 花花把我的话接过去说:“我们也没见过琪琪的男友,有次我们出去嗨歌,半夜琪琪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她奶奶过世了,就回家奔丧了一周,等再回学校就像是变了个人,经常夜里出门约会,开始问她她不说,后来我们几个轮番逼问,她才说新交了男朋友。” 她还说花花的男朋友的工作比较特殊,具体是什么干什么的,琪琪从没提起过,只是说他男朋友只有夜里有时间,后来琪琪便天天开始每天夜里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约会,再后来每周琪琪都会收到鲜花礼物,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水洛莎依较为敏感的问我:“不会撞见鬼了吧?” “呸,哪有那么多的鬼,我看是色鬼还差不多。”彤彤说。 众人七嘴八舌间,我心里也有了一丝眉目,那琪琪很像少了一缕魂,这种现象我觉得有点像被下了情降,如果魂魄攥在施术者的手上,会出现类似的这种情况,竟然碰见了,如果真的是有邪法害人,那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在她们嬉闹时,我拿出了一张符纸说:“要不要玩个游戏?” “游戏?”几人眼前一亮。 我继续说:“我有办法找到琪琪,你们信不信?” 首先提出疑惑的是雯姐,她较为成熟稳重的说:“我们都找不到,你怎么找?小时候我虽然见过大仙儿找回丢去的东西,可从来没见过找人的。” “我相信大宝。”水洛莎依立刻兴奋的摇晃我胳膊。 花花也表示相信,而卓玛的汉语不是特别好,她选择了听从大家的安排,最后除了彤彤和雯姐认为我是无稽之谈外,以三比二的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赞同了我的提议,最后由我算了账之后,我们一行人出了昆都夜市。 寻人的术法,首先我必须要找到琪琪贴身的东西,我们大家站在路边打车回公寓。水洛莎依始终挽着我的手臂,举止亲昵,而别看她个头比较高,可行走间却也有了那么一丝小鸟依人的姿态。她低声说:“大宝,谢谢你今天帮我,要不然我就真的下不来台了。” “没事儿,江湖救急么。”我动了动手臂,可还是被她抓的很死。 水洛莎依又说:“今天你对雯姐说的是真的么?还有,你以后可以不可以叫我依依。” “没错是真的。”我坦诚的承认。水洛莎依兴奋的手臂一紧,可当我刚想解释的时候,出租车来了,经过这么一打岔,那句话我就忘说了,脑子里也是始终都惦记着琪琪所撞见的怪事。 上了车,她的手就没松开过我,以为她睡着了,我就试着几次抽出手臂,可就是没有成功。直到后来我们到了五华区的某处小区,下了车时又被水洛莎依给挽上,像我修习吕祖心经的纯阳法,首要一点便是不近女色,可我既非神仙,那要说一点感觉没有,绝对扯淡,但是脑海里出现的诗雨,又让我将这份悸动快速的磨灭干净。 进了公寓的门,三室两厅的环境很宽敞,一种都市青年女性的气息铺面,客厅整洁干净,墙壁上挂着值日表,餐厅两副风景油画,头上的水晶吊灯,均让房间显得非常高档,莎依还指着那幅画告诉我,都是雯姐画的,而且雯姐是室长,什么事儿都由她说了算。 换了拖鞋,坐在了布衣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有着功夫茶的经典茶具,窗台上也有两盆已经开花的君子兰。雯姐给我倒了杯水说:“依依说你很神奇,刚刚看相又把花花折服了,现在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第四百二十八章诡恋 彤彤坐在沙发上抱起了大狗枕头,特别潇洒的说:“咱们现在可是21世纪,你别看彤姐我算命,可我从来不信命。” 我说:“信不信由你了,我的术法很简单,将琪琪的贴身物件,或者头发、指甲都可以,找到一些,我可以给大家看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真的假的?看你说的像是真事儿似的。”彤彤不以为然。 但花花却又说:“不行啊,琪琪自从那次回来以后,她说自己睡觉轻,自己搬去了小屋,而且平日里她的房间都是上了锁的,真要拿她的东西,我们也是进不去呀。” 水洛莎依还说,要是想找到头发的难度很大,毕竟大家都是公用卫生间。就当我们面对琪琪的房间显得束手无策时候,彤彤说:“行了行了,人家约会你们着急干什么,已经后半夜了,俩人现在正你侬我侬呢,捣什么乱啊?都该干嘛干嘛去,今天我睡依依房间。” “那我睡哪啊?”水洛莎依问。 彤彤继续调侃:“你都有男朋友了,难道还想睡在这儿?要知道,咱们这儿的隔音不好,你能好意思让我们孤枕难眠么?” 水洛莎依反应有三秒钟,羞愤的要与彤彤‘拼命’,而我则走到了那间上了锁的小房间,扭动了一下,感觉有点紧,之后我将一尺短剑取了出来,身后的五女还沉浸在追逐打闹中,一片片莺莺燕燕过后,我将纯阳剑插入门边,暗暗催动法决,当三尺青锋刚要闪现时,双手狠狠一用力,小屋被我用力的撬开了。 身后的嬉闹声戛然而止,当她们走过来时,我已经打开了电灯的开关。很普通的一居室,房间内还摆着一张单人床,一副写字台,硕大的双开门衣柜占据了房间多数的空间,以单色调为主装饰,让房间并无现在大多数女孩儿那么多的卡通人物。 可当我的目光锁定在写字台的上面时,情不自禁的吸了口冷气,因为那上面至少挂满了几十张诡异的照片,说起诡异,除了照片内只有琪琪一个人外,还有在她的旁边也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其中一张照片,琪琪坐在公园里的长长座椅,路灯下,她嘟着嘴,举止亲昵的面对身旁的空气做出一些恋人才会有举动,眼神里洋溢的幸福,让我不禁的受到感染,甚至我还看到了有些照片依然有琪琪一个人,她单手对着阳光做出半个心形的手势。 热恋的气息充斥了照片墙上的每一处角落,我看到了烛光晚餐、鲜花瓣铺面的地毯、海滨美景、奇珍美味、昆明市的大街小巷、丽江古城下的街景自拍,以及一些在游乐场中微笑欢乐瞬间。可是照片只有琪琪一个人,并且每一张照片均是夜晚所拍。 第一反应,所有人一致认为琪琪是患上了什么病,然而我却敏锐的发现了桌子上的男士钱包,彤彤抢先一步拿起了钱包说:“lv的,不赖啊,这么鼓,看来琪琪交了个好男朋友。” 雯姐碰了她一下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风凉话,没看出照片看着不对劲么?” 彤彤满不在乎的打开钱包,里面一沓百元大钞拿了出来,还没等她数钱呢,我快速走过去一步,直接抢过了她手里的钱,那彤彤有些不满的说:“干什么,我就是数数钱,又不要,你抢什么抢呀?” 那着鼓鼓的钱包,我放在手中一攥,冷言道:“真是大胆妖邪,居然以冥币纸钱流通阳世!”两手指并拢,‘噗’的一声,一团幽蓝的火苗升起,那一沓崭新的人民币居然成了黄纸冥币,吓得周围人惊声尖叫,我一握拳,连同lv的包包与冥币被一团火焰包裹,之后缓缓的化为了灰烬。 lv包是纸扎的,那钱是上坟用的黄大钱,一般大家听说谁家开店收了冥币,都是这种黄纸钱,东汉永平年间的蔡伦发明了造纸术,代替了传统的竹简,但烧纸的祭祀是源于蔡伦的一个弟子,他叫尤文一,曾经考取过秀才,后来继承蔡伦衣钵后的没几年他生病去世了,家里人说这尤文一,生平就爱好造纸那点事儿,于是将成捆的糙纸写上尤文一的名字给烧了。 结果没几天尤文一活了过来,十里八乡过来观看‘诈尸’,尤文一说,他死了见到了阎罗王,但是家里面烧纸的缘故,让阎王爷看到到了纸觉得非常喜欢,于是阎王爷说了,以后阴间的流通货币就是‘纸钱’,还要印上阴司通宝四个大印。为了让尤文一把这个消息带上来,就把他给放了,格外又赠了三十年的阳寿,以至于后世中国烧纸祭祀的传统流传至今。 水洛莎依还算镇定,他说问我:“大宝,你说琪琪会不会有危险?” “轻则损害阳寿,重则当场毙命。”我很凝重的告诉她们几个,人鬼殊途,虽说人是万物之灵,但同样人也是最脆弱的,每个人身上的三盏灯能保佑平安,足以让百邪难近,可是这盏灯的忌讳较多,稍有不慎,只要灭了一盏那便会让妖邪有机可乘。 彤彤吓得已经脸色苍白,瘫软的蹲坐在地上,除了莎依还算冷静些外,只有卓玛还算好。莎依激动的要打电话给琪琪,我制止道:“你等一下。” “怎么了?”她问。 我说:“妖邪鬼魅均有他心通,一旦电话接通,对方感受到的,快点找到琪琪头发、指甲、或者没有清洗过的衣物。”摸了摸床单,像是新换的,放着床单的效果也可以。 一屋子人手忙脚乱的开始翻找,可琪琪有洁癖,不论衣物还是卧室,均收拾的一尘不染,十几分钟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眼看一筹莫展时,床边上的半杯水引起了我的注意。拿起水杯晃了,我说:“可以了, 先去客厅。” 彤彤已经被吓得哭了,苍白的脸颊下,嘴唇上下颤抖,而雯姐指着彤彤说:“花花你扶着彤彤去房间陪她。” 卓玛又说:“你们俩等等我,我也去。” 三个人快速逃离现场,只剩下我们三人的时候,我将茶几上的东西清走,让莎依给我找一件琪琪穿过的衣服,等她来之前,我让雯姐又给拿来了一把剪子,我念敕令咒,去掉剪子上的鱼虾血气。 没有香,只好以香烟代替,焚烧三支,竖着放好,对天鞠躬三下,再将符纸裁剪成一巴掌大小的小人,又将小人放在莎依拿回来的衣服上,问了他们两个:“谁知道琪琪的生辰八字?” 可二人只知道年月,并不知道时辰,我将小人放好,写上名字年月,再针扎破自己的手指,滴下一滴血,咒道:“二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泯,和魂炼魄。”用带血的手指点钟小人的腹部,再以食指点住头颅,做出手掐状,继续说:“七魄游尸之门户,妖精贼邪之津梁矣,故受朱黄之精华,塞尸鬼之路,二景之薰灭淫乱之气,起!刘佳琪!” [津梁:渡口和桥梁,比喻能起引导、过渡作用。朱黄:两种颜色笔墨] 小人像是被风刮起,缓缓的就要起身,而我赶忙喝了口水,对着那小人吐了过去,又对水洛莎依说:“快点,把这件儿衣服穿上。” 莎依非常信任我,没有丝毫的迟疑,三下五除二的套上了衣服,于是我右手捡起了三根儿烟,左手点向水洛莎依的额头,将三支烟距离她额头一寸有余,当水洛莎依闭上眼的瞬间,我凝重的问:“你看到了什么?” 水洛莎依的声音像是大病初愈的后的病人一样虚弱,她说:“我,我,我看到周围很黑,还有水,景色很美,应该是滇池。” 第四百二十九章花腰带 但当我继续问莎依还看到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时,手指上的三只香烟,燃烧的速度开始加快,可水洛莎依却微微皱眉继续的说:“四周好黑,有草地,还有金色的光,滇池的水很蓝,月亮很漂亮 ,我看到了一个人。”突然水洛莎依尖叫了一声:“啊!他发现我了。” 我怕她出事,掐断了香烟时水洛莎依的脸色苍白,我没想到那妖邪居然会有如此强的感知力,本来我以道术打开桥梁,通过纸人法,得以让水洛莎依短暂的附着到了琪琪的身上,可通过琪琪的眼,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事发地,不过却让那妖邪发现了,以至于对方的反噬让莎依受了点惊吓。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苍白,额头上密集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滴,雯姐怕莎依出事儿,刚想上前搀扶,被我抢先一步站在莎依的面前,左手环过她的脖颈,轻轻的触摸在她的后脑,对雯姐说:“没事儿,刚刚不小心被伤到了七魄,一会儿能好。”我手指按在他的风池穴,轻揉了半晌,用夹杂道音的声音劝她说:“没事儿了,已经好了,一切都是梦,没事儿了。” 连续说了有十分钟,那水洛莎依紧紧抱住我的腰,开始嚎啕大哭,看的出她是真的吓坏了,为此我心里是有了一丝的愧疚感,手掌轻轻的拍了拍莎依的后背,安慰她几句,直到她的哭声停止,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见她长长的呼了口气,在雯姐关切的问候下,莎依红着眼问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啊,那人个眼睛有血,看到他我是真的好害怕。” 听她的口气,我觉得这琪琪撞见的很像是鬼,至于妖则是狐仙、黄仙、灰仙、等等的野兽成精,只不过这些野兽不愿为人,而且还以人为食,夺天生灵造化而求长生,所以它们是会以摄魂法迷惑人类,而本体则在不远处躲着,根本不可能会出现那双目流血的男人。 剩下那就只有嗔怨未了的游魂野鬼了,野鬼并非厉鬼,与生前一样有着思想,可因为不想离开人间,于是选择与人交合,偷取精气,好让自己能停留在人世间更久一点,一些个眼窝凹陷的男男女女,其中不乏一些被游魂追身的人。 一直到水洛莎依恢复了稳定,我详细的问了一遍,莎依给我讲了他所看到的情景,如今夜里一点半了,月亮已经偏东的方向,能在滇池观明月,那就只能在西边、北边两个方向。 沉思着莎依所说的金光,我说:“金色的光?周围有这种建筑么?” 雯姐忽然说:“太华寺那里昼夜倒是有金黄的灯光,可是现在天已经这么晚了。” 水洛莎依给我打开手机地图,按照太华寺的高度,临近滇池的太华山,并且那里为西山的最高峰,属于最佳的观月地点,于是我一拍大腿,就是那儿了! 我说:“走,去太华寺!” 雯姐迟疑的说她有夜盲症,到了夜里在那种无灯火的地方十分不方便,何况山还非常陡峭,就算是到了山下,可还是无法登山,她说:“要不明天吧,琪琪都一直这样好几个月了,第二天一早她就回来了,像你说的,如果真是鬼,可那太华寺不是寺庙么,有佛祖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水洛莎依也看着我,显然对刚刚的事情有些心有余悸。可她们肯定不会知道,凡是撞邪、让野鬼跟回家的,许多都是由于人路过了后半夜的庙宇,而让那些‘拜佛’的小鬼跟踪,所以我长呼了口气说:“不行,今日不同往日,那野鬼已经感觉到了我,万一他想让琪琪陪他作伴,山下的滇池水是最好让琪琪化为野鬼的方式。而且你们不懂,凡人到了夜晚是绝不可登庙门,佛祖虽是神灵,可鬼、人、畜、在佛祖面前是一样的,并且那里只剩庙宇,非佛陀亲临,念佛礼佛的和尚根本不通术法,他救不了琪琪的。” 听我说完二人也慌了,不过水洛莎依主动拉着我就走,她说雯姐确实有着夜盲症,夜里出去都是她们几个结伴而行,今天去太华寺,她就是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本来我是想着自己去,可最主要一点,我不认识路啊,而且刚刚看到场景的人是莎依,有她去那自然好了。 庙宇并不辟邪,它不像道观、以及一些个祠堂那样可以分出善恶,进而能隔绝邪恶的东西,这就好比道士对于杀的看法,像老虎要吃肉,你总不能对老虎讲道理,劝老虎吃白菜。好似你爱老鼠胜过爱人,爱蟑螂胜过爱人,爱猫狗胜过爱人,这些都是不正常的。那是因为你如果连人都不爱了,还谈个毛大义爱万物? 我与水洛莎依出了门,昆明是一个夜晚很热闹的城市,全国各地因为一首‘彩云之南’像是不要钱的往这边跑,所以我们俩出了门就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等我们到了太华山下时,我对水洛莎依说:“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给我指出方向,我自己去找,你留在这里。” 她的头的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说:“不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害怕,让我自己在这儿我才害怕呢。” 我觉得也对,和我在一起确实比单独留在这儿安全多了,毕竟有时候可怕的不一定是鬼,一旦出现三两个醉汉,那会很有可能发生比鬼还要恐怖的事情。 眼下曲径通幽,青石板的地面流露着浓厚的古朴气息,空气中始终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儿是寺庙独有的特点,茂密的植物坐落两旁,顺着台阶而上,这便是太华山最高西峰。 面对数不清的台阶,我倒是好说,毕竟常年在外,脚力也强大,可水洛莎依就显得多有些吃力了,月光之下,她始终咬着牙坚挺着,从开始到现在一句泄气认输的话都没说过。后来看的我都有些不忍,就想去拉她一把,可突然间树林里走出来一穿着花布衣服的女人,她斜挎着篮子,当看到水洛莎依时,眼睛冒出了红光,咧着嘴,很兴奋的追过来,吓得水洛莎依脚不站稳,险些摔过去。 我一伸手,抓住了她,同一时间我以剑指在口中哈气,单手一点,一道阳气如利剑一般打在了红衣女人的身上。 显而易见,她就是来拜佛的野鬼,因为莎依刚刚被我借魂问而路导致了身体虚弱,让那些个贪恋凡间的野鬼看见后,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她的身。 我问莎依:“你怎么样?” “到底是什么啊?吓死我了。”水洛莎依声音有些抖的继续说:“我感觉她恨不得要吃了我似的,为什么?” “没事儿,一只溜达的野鬼而已,她想上你的身,体验几次做人的感觉。”我说罢,单手掐诀,拿出纯阳剑,那小鬼见我亮剑,‘嗖’的没了影子。 莎依长长呼了口气,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刚刚不小心崴了脚,她‘嘶嘶’的抽了几口凉气,紧接着又说:“没事儿,我能走。” 我蹲下身子,借着微弱的光线,见她脚已经肿的像是个馒头,没经她允许我主动脱了她的鞋说:“你先别动,我爷爷以前教过我正骨,我帮你揉揉,免得落下后遗症。” “没,没,别。”水洛莎依还想拒绝时,我已经提前握住了她那双柔嫩的脚掌说:“忍着点。”用力一动,只听水洛莎依被疼大叫了一声,那眼泪哗哗的流淌。 我扶着她说:“没事儿了,你再试试。” “不行,我疼。”水洛莎依一边哭一边说。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丑时了,担心天亮前琪琪会出事儿,我半蹲下身子说:“你上来吧,我背着你吧,这样还能快点。” 水洛莎依迟疑了片刻,不发一言的搂住了我的脖子,当我起身时,莎依很轻盈,与我而言,并没有觉得太过于吃力。大步的向上爬着台阶,一路上也能看到一些趁着月光赶庙会的小鬼,但它们看到我,均会不约而同的纷纷绕开。 直到看到那石坊中门横额携刻“峻极云霄”牌匾出现时,水洛莎依忽然在我耳边幽幽的说道:“大宝,我啊妈说,女孩子的脚不能轻易的让男人碰的。”之后她什么东西放到我的脖子上时,又接着说:“我随身带了十几年的花腰带了,今天我把她送给你。” 开始,我真的不懂这腰带象征着什么。。。。。。 第四百三十章人鬼情未了 在古代汉人将金钗比作定情信物,而像我国西南一带,定情信物有同心锁、罗帕、相思红豆、梳子、发簪、香囊多不胜数,而短小的花腰带更象征着对于爱情的誓死相随,尤其当彝族女孩儿遇见了心爱的男人,会亲手将花腰带交由对方,祈求上苍保佑彼此能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可这时的我是并不知情的,甚至我以为她是看我大汗淋漓,想以此来给我擦汗的,我还拿起腰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身后的莎依却始终安静的像只小猫,她静静的趴在我的脊背,不发一言。 入了中门,寺庙周围尽是一些打扮各异的男男女女,他们络绎不绝的出入在太华寺的周围,有的老太太目露慈祥对的着庙堂的墙壁磕头,像是在求佛保佑,也有模样俊秀的男男女女彼此间嬉笑言谈,为此让太华寺的山门外显然成了一副热闹非凡的场景。但就当我出现的时候,那些人忽然不动了,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我,山野之间的树丛中除了清脆的虫鸣外,只剩树叶随风吹过发出莎莎的响动,头上一轮明月高悬,它照亮了每个人的面容,刚刚热闹的气氛不见了,寺庙的所有人,他们的眼睛不约而同的向下滴血,容颜惨白的样子像是随风飘动。 各位留心会发现,许多荒山的寺庙,天黑之前僧人会在墙外放置白米饭,就是为了给过往野鬼拜佛后食用。我说:“害怕你把眼睛闭上,不会有事的。” “我不害怕,在你的背上,我什么也不害怕。”水洛莎依坚定的回答。 面对众鬼的围困,我厉声说:“那叫琪琪的女子现在在哪!” 几只野鬼扑来,他们满脸的血痕,凄惨的样子下的白骨森森,确实很有视觉的冲击感,当即我以雷指击打,随手掏出铜钱,向后退了几步,用力一丢,正好七枚,成北斗七星排列,之后我手持纯阳剑,划破手指,左手快速掐诀,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周围野鬼吓得一哄而散,同一时间,轰逃的野鬼有的触碰了拦鬼阵,就见其中一野鬼的行动迟缓的瞬间,我抡起起纯阳剑狠狠的丢过去,将小鬼压住。 背着水洛莎依走上前,纯阳剑下压制的是青年男鬼,他拼命的挣扎,而我的剑如泰山,纹丝不动,随着他痛苦挣扎,我厉声问:“不说琪琪在哪,天罡五雷阵下,我灭了你太华山所有的孤魂野鬼!” 阵阵的青烟弥漫在那男鬼的脊背,他好似被浇了开水一样在痛苦挣扎,见我到了他近前,那鬼求饶:“饶了我,他们在西峰顶,求你饶了我。” 不论男鬼怎么哀求我依然捡起一枚古钱,压在他的身上,之后说:“怕你去通风报信,先在这儿好好趴着吧。” 事后我有想将莎依送到庙里等我下来,可这一看,此时山门紧锁,想进去的话有点不可能,没有办法我就只能继续背着她爬山。登山的一路,水洛莎依原本叽叽喳喳的性格变得无比恬淡,甚至我都以为她是不是睡着了? 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顶,夜里的风很凉,当我气喘吁吁的站在了大山之巅时,眼前是烟波浩渺五百里滇池,蜿蜒陡峭的太华峰,交相辉映,构成一幅扑朔迷离,宁静和谐的迷人景色。 再看山下的太华寺,古刹四周点亮的微弱的金光,正如莎依在换魂时所见到的情景一样,可是我在山巅的凉亭周围并没发现琪琪的踪迹,难道我来晚了? 水洛莎依说:“这山的路很难走,琪琪会不会出事?” 我心里有了一丝后悔,如果不是我仗着术法,想要强行一窥究竟,那莎依便不会让野鬼发现,如果耐心的等到第二日琪琪回家,也肯定会十拿九稳的保全她的性命,一种悔恨的感觉袭上心头,甚至有些压抑的我透不过气。 见我不说话,那莎依又着急的问:“大宝,你不法术么,快点找找啊? 琪琪的妈妈一直一个人带她长大,如果琪琪出事儿了,她妈妈也肯定活不下去了。” 吞咽了口唾沫,我长长的呼了口气:“是我的错,是我太自负了,二人已经不见,那现在琪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我说完,莎依在我的后背下来,全无任何受伤的样子,激动的说:“怎么可能!大宝你骗我对不对。”她流着泪看着我。 周围荒无人烟,大山脚下,滇池湖水,四周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嘲笑我的无能为力,为此我压抑的说:“术法不是万能的,对不起。” 莎依站在大山上呼喊着琪琪的名字,我蹲在地上抽着烟,心里很埋怨自己,按照我的经验推断,琪琪多半已经命陨山崖、或者溺死池水,只有这样才会得以让人快速变为鬼怪,可以逃脱阴司缉拿,滞留人间。 但当东边的天际渐渐泛起红霞时,阳气回暖,万物复苏,此时已经到了日出,突然水洛莎依在我旁边兴奋的喊:“大宝大宝,你快看啊,是琪琪!琪琪没死!”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山下缓缓上来的女子果然是昨日打扮光鲜的琪琪,她的眼睛肿了,像是刚刚哭过那样,头发凌乱,走路飘摇,整个人好似被抽空了灵魂。其实我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虽然鬼有善恶之分,但像琪琪这样与一只鬼接触的时间久了,那游魂野鬼会因为孤独,以一己之私害人的几率可以说是百分百,但今日琪琪非但毫发无损,而且精气血神极其旺盛,根本不像是被鬼怪所害过的人。 莎依跑下去迎向琪琪,可她不管怎么说,琪琪就是一言不发,直到她站在山巅与我对面的位置时,突然她抬起手狠狠的抽向我,当我向后一躲被她一巴掌触碰到了下颚。莎依跑过去拉琪琪,急切的说:“琪琪姐,你干什么呀,大宝是来救你的。” “救我?”琪琪凄惨的笑着,那双眼泛红,悲戚的控诉说:“刚刚岳峰说他感觉到了一个道士来了,所以要天意让他离开我,莎依又说你是道士,那岳峰口中的这个人就是你,你赔我岳峰,赔我!”她瘫软的坐在地上,大声的哭嚎着。 “你男朋友是鬼。”我说。 琪琪愤怒的与我对峙:“放屁,我看你才像鬼呢!” 带着心里的疑惑,我又说:“你三魂丢一魂,气血虽说很旺,可缺损了阳气,天道法则下的人鬼殊途,如果人鬼相恋,待久了你会损害阴德,最后让你死后不得超生,可是你损害的精血非但全部恢复,此时还更胜从前,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吃了什么东西,增加了一甲子的阳寿,为此也正好抵消了与鬼同居所造成自身的伤害。” 水洛莎依回头问我:“大宝,你意思琪琪姐现在什么事儿也没有,而且还要比以前更好了?” 我点点头,之后看向琪琪,见她用悲戚的眼神始终盯着山坡的位置,突然,她的嘴角不经意的划过了一丝笑意,她说:“岳峰说那朵花叫‘月亮花’,月亮花开花之前是长在恶劣的顽石下,需要经过十六年的时间,它才会有机会绽放鲜艳的花蕾,花开之时,可与明月争艳,唯一遗憾的是,它如昙花一样 ,只有短暂一瞬的花期,而今天就是月亮花开花的日子,是他摘下那朵花,送给了我。” 按照她目光所向,我走过去,稍一寻找便发现地上已经枯萎的根茎,等我摸了摸土壤,一股子精纯的药性弥漫,当即我就明白了为什么琪琪会恢复身体,此花精纯的药性堪比千年灵芝,而且它性温和,摘花瓣即可服用。 如果我所料不错,月亮花的产地应该在九幽黄泉之下,所以才会因月而绽放,那野鬼守此花16年,必然是想服用后消除业障,为了以后投胎成为富贵人家,可他为何会把这象征新生的好机会让给琪琪? 第四百三十一章指路寻鬼 琪琪的双眼迷离的看着那月亮花开过的位置,她无法承认与自己相爱多日的男子是鬼,一切是那么的真实,有个人陪她开心陪她玩闹,他们去过了很多的地方,拍下了许多珍贵的回忆相片。 莎依从旁劝说:“琪琪姐,家里的照片我们看了,那上面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你真不知道你撞了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岳峰怎么可能是鬼!”琪琪依然怨愤的质问我:“岳峰一直都会未卜先知的能力,一定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来了他才离开我的。” 见她用情至深我只有叹了口气,背负双手,感叹这份孽缘的时候,红日已经缓缓的变成金黄,挥洒的阳光让大地彻底的复苏,而我对琪琪说:“可不可以把你的手给我,我带你去见见那个岳峰。” “真的?”琪琪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我说带她去见见那岳峰的真面目,好让琪琪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就是鬼怪,随即她踌躇半晌后,向前一步,将她的手给了我,一举一动均显得激动与不安。我说:“你闭上眼,不要睁开。” “真的可以?”琪琪又问。 “按我说的做,如果来得及,我能让你们见最后一面。”让琪琪闭上眼,又对莎依嘱咐她一定要跟紧我,之后我拿出了罗庚,以琪琪的手指在罗庚的表盘上画下‘同心符’,当罗庚指针旋转了几圈固定后,我利用她与男鬼的联系,以罗庚指路寻鬼。 下了西峰顶,太华寺中的晨钟暮鼓,带动起了大山中的鸟语花香,清晨的露水沾湿了我的布衣,路过太华寺时,我还偷偷入了寺里随手‘拿了’一把铁锹离开。下山过程中我关切的问过水洛莎依的脚到底怎么样了?可每当提到这件事儿时,她总会羞涩一笑。 沿着大山行走,七扭八拐的到了一处低洼的山窝内,眼前植被茂密,形成一条林荫小路,看到不远处有着一座高度不过半米残破土地庙,那庙门前的贡品已经腐烂,很像是被遗弃在这里很久了。 莎依小声问我:“琪琪姐的男友真的是鬼?可现在天这么亮,能看到鬼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害不害怕?”我问。 水洛莎依嘿嘿的一笑:“怕什么,你那么厉害,一定会保护我的。” 让她跟紧我,到了此处的山地四周很空旷,脚下岩土松软,像是许久没有来过这里,然而就在土地庙对面大约十米的地方有着一颗老树,见那棵老树的树下,方圆一米不到的地方寸草不生,我指着那处空地,递给了琪琪在寺庙里偷来的铁锹说:“琪琪,你挖吧,就在那儿。” “挖,挖什么?”琪琪疑惑的看向我。 “一会儿就知道了,去吧。”说着我掏出一支烟点燃,靠着土地庙坐着吸了半根儿烟,剩下的放在土地庙前的石头上,又对莎依说:“我眯一会儿,挖到了东西后,你喊我名字。” 莎依表示没问题,由此我打坐在土地庙前,凝神静气,以香烟缥缈让魂魄离体,得以进入了土地庙门。日积月累的术法提升,让一切术法均是水到渠成,而且魂魄凝实与自身的境界有关,如果一个初修术法的人让魂魄离体,那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儿。 按照道士的修行境界,说起来很像是绕口令,但却蕴含了入世修行的心里状态,如全真教教义所写:“观空不空,未见有空,观空有空,空以无空,空不自在,空无定空,空和己身,己身入空;见亦不见,不见亦见,有我为我,无我为我,有我是我,无我是我,我不是我,我即是我。”这三段话可是蕴含了修行者的真谛。 如果本心强大,那魂魄自然就强大,我继承大师兄以天下大任为己任的衣钵,自身魂魄也自然是强大到了更深层次的境界。 离体后我入了土地庙,只见两名阴差正押送着一名相貌俊朗的青年办在土地庙前办理手续,那青年脖子上的枷锁、镣铐一样不少,那二位阴差见我时,明显一愣神,不过片刻的功夫,阴差率先开口说道:“见过上师。” “你们认识我?”我疑问。 二位阴差同时点头,继续恭敬的说道:“小的当然认识,上师行走人间行侠仗义,已经被授予仙籍之事,在阴曹地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日百年过后,必为一方神官。” 想起夜游神所说,现在的各路神仙都忙着投胎作人呢,也就是说,现在神仙的职位很空,如果我死了以后,很有可能会在天上当个‘公务员’或者下界也如土地公,夜游神、灶王爷那样成百姓间供奉的神仙,可如今都知道现在形势不那么明朗,谁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何况此也与元始天尊所说的龙门一跃飞仙,有着大相径庭的含义。 “百年之后的事情还要百年之后再谈,眼下你们押解的这人是怎么回事?”我指向青年。 留着八字胡子的阴差对我稽手说:“此人名岳峰,死于20年前,因贪恋凡尘一直躲在深山,今日主动来土地庙自首,我等这就捉他回酆都城领罚。” 一看果然自己猜对了,我也没想过岳峰的尸体会距离土地庙有如此近的距离,按照我之前的想法,是找到尸体后,自己灵魂出窍找阴差去把人找回来,与琪琪告个别,现在那些麻烦都省了。 我说:“两位差大人,能不能让岳峰等一下上路,我想和他聊聊。” “你们认识?”阴差显得很为难。 怕他们以为我是来抢人的,于是我主动说只是想聊几句,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何况岳峰是来土地庙自首的,也不会有被阎王下令回去的期限的。那两位阴差倒是很给我面子,没多说什么,便自觉的与土地公三人一同退去了。 剩下我与岳峰时,对方很帅气也很阳刚,他穿白色的囚服,只是那眼神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他主动开口说:“以换魂术来找我的道士是你吧?” 我点点头,只问他一句:“为什么?” 野鬼不比凡人,均因为执念而够苟且于人间,我很难理解一只滞留20年的鬼,会为了一个人,放弃自己消除业障的灵药,而且最后他还没有害死对方的性命。 岳峰笑了笑说:“没有为什么,今天如果不是你来,我也一定会再也不见她,留给她的月亮花,也足以弥补这些日子我对她的伤害。” “伤害?”我冷笑了几声,继续说:“你弥补的了身体,但弥补了精神么?我说你是鬼,可她不信,整个人死气沉沉,你倒是好,一句话没有的拍拍屁股走了,现在你觉得心安理得么?” 岳峰忽然不笑了,他的神态变得十分纠结的问:“她,她还好么?” “好?我看就差寻死觅活了。”我没好气的继续说:“刚刚我利用感应找到了你的遗骸,一会儿让她与你梦里相见,等你把话都说清楚再走。” 岳峰叹了口气说:“琪琪与我当年的未婚妻很像,我是在婚礼前夕死的,一直躲在偏远山区游荡,因为这里的阴差很少,他门根本不会来抓我,不过我始终也未曾害过一条人命,只是当我遇见了她,才会一时没控制住的与她接触,后来我已经尽力弥补,可谁知会越陷越深。一直等到那月亮花开了,当可以弥补了她所有的伤害后,我怕会再控制不住去找她的欲望,只好来这里自首。” 我说:“孽债就是孽债,我一会儿会与阴差说说,让你们告个别,黄金有价可还,欠了感情债,我看你拿什么还!” 之后我大步出了土地庙,见过了土地公与阴差,把想法简单说一下,阴差表示不反对,但是人鬼有别,两人相见也绝不能超过三分钟。等商量妥了以后,突然我耳边有人喊我的名字,于是我双手握紧,闭上眼灵魂伴随着天旋地转回到了身体。 睁开眼,便看到水洛莎依诧异的盯着我说:“大宝,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儿,挖到了?”我问。 琪琪擦了擦脸颊上的泥土,她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已经完全看不出昨夜的光彩照人,这时她激动的指着白骨惊呼道:“怎,怎么可能,这骷髅的手上戴着的,是我送岳峰戒指!” 第四百三十二章一个误会 水洛莎依说坑内是一具用草席包裹住的白骨,里面的白蚁已经扎堆聚积成窝。同时,那琪琪已经瘫软的坐在地上,她流着眼泪的问我:“怎么可能,他对说他是鬼的时候,我真以为他故意找借口想甩掉我,可这戒指是我送给他的,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你冷静一点。”当即我走过去看了看,坑内的白骨森森的中指戴着一枚指环,而那岳峰死于二十年前的婚礼前夕,他没有说过因何而死,不过在这样的偏僻的角落,除了是他杀外,也别无其他可能了。 见琪琪哭的泣不成声时,我说:“你害怕么?” “不害怕,我想和他在一起!”琪琪语气坚定,之后她还说上次她奶奶过世的时候,她回家奔丧,由于事情紧急,所以是连夜走的,结果路上遇见了强盗,眼瞅绝望的时候岳峰出现救了她。 本来这只是一场偶然的邂逅,可琪琪回到昆明后的一个深夜,俩人又一次相遇了。这一次,他们彼此双方留了电话,后来每周岳峰均会准时往家里送花、礼物、再者琪琪刚刚走出一段感情没多久,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爱她的人,也同样是将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段感情中。 她还说问过岳峰工作,可岳峰说自己做的是国家保密工作,不能泄露,又说自己只能在夜里有时间见面,但这对于不夜城的昆明来说,可夜晚并非有什么不同,等到感情渐的升温,那岳峰又说自己杀过人,但琪琪依然不在乎,俩人就这样开始了晚出早归的爱情生活,直至今日的彼此分离,那岳峰又说自己是鬼,可琪琪还是不相信,最后岳峰等眼见琪琪吃下了月亮花后,他选择了离开了。 至于后来莎依发现琪琪再次回到山上,也是她特意来找我算账的。 一个偏执的鬼,遇见一个比鬼还要偏执的人,双方必定会注定轰轰烈烈的开始,最后凄凄惨惨的结束。 我指了指坑中的白骨说:“下去吧,躺在他的旁边把眼睛闭上。” 琪琪没有丝毫犹豫的入了那不足一米的小坑,身体半蜷缩在深白的骨头旁,之后我拿出红绳,为他们打上了同心结,再次点燃一根儿烟,竖着放在坑边,我说:“三分钟的告别时间,去吧。” 当琪琪闭上眼时,我抓了三把土,洒在她的身上,又用银针封住她的死穴,见她陷入假死的状态时,莎依担心的问我:“琪琪姐真的不要紧吧?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伤心。” “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都帮不上什么忙。”我说。 与莎依站在琪琪的旁边一直等到了三分钟,这期间琪琪的泪痕从未停止过,时间一到,我拔出了死穴上的银针,也明白阴差已经带着岳峰上路了。琪琪除了眼神变得极其空洞外,她没有再次哭闹,整个人也显得非常平静,可我们都懂,至于情伤到底要什么时间可以恢复,那只有老天知道了。 阴阳有别是定律,凡人与鬼想接触,必然是对谁都不好,人会折福折寿,鬼会损阴害阴德,最终是承受地狱锻体之苦,在古代也有人可以找鬼媳妇、鬼老公,但前提他必须体弱多病,而且还要算命先生断言活不过成年的男女,这时候才可以选择配阴魂,让阴阳先生给寻找一个阳寿未尽却早亡的媳妇供养,以对方那些没尽的阳寿来为自己续命,可具体活多久时间,就得看命了,有的人能多活个三五年,也有人可以活个几十年,这都是没准的,但绝不会像大家想象的那么神奇。 搀扶着琪琪起了身,我们将岳峰又一次重新安葬,离开深山已经下午了,路上我怕琪琪情绪不稳,随着莎依一同将她送回了公寓,雯姐她们几人第一时间的一拥而上,关切的问前问后,我见自己的职责算是达到了,刚欲转身离开,水洛莎依急忙喊我说:“喂,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她关上门随我一起上了电梯,我说:“昨天一夜没睡,回去休息吧。” 水洛莎依认真的说:“不,昨天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要谢谢你。” 我本想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可又一合计,这么说也太俗了,于是就默认了她的说法。出了小区,并肩走在小区的街道上时,还想着感叹一下蓝天白云呢,但莎依却突然又习惯性的挽上了我的手臂,她身体侧过来,半个身子压在我的肩膀,亲昵的说:“我决定请你吃大餐,说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个。”我先推开了她的手,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莎依有些愣神,大大的眼睛像是很难以理解我为什么会推开她? 我之前也有了这种预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那性格干脆的水洛莎依以最直接的方法向我表示了她的态度,但我真的不能答应,于是我说:“对不起,我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你再逗我对不对?”她好似强忍着泪水,可我只能默默的点点头,她继续问我:“那你为什么会触碰我的脚,我啊妈说那里只有未来丈夫可以去碰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当即我连连道歉,心里直埋怨自己鲁莽。 水洛莎依又一次质问我:“你对雯姐说喜欢我的眼睛,现在为什么又说你有女朋友,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故意骗我对不对!” 我真的有点百口莫辩了,种种的误会导致了我让她有了错误的理解,又在形势紧张下,我忘了去过多的解释,此时我还是向她没有隐瞒的说了一些与诗雨之间的事情。她又问我:“那你为什么接过了我的花腰带!” 瞧她伤心的模样,我特真诚的道歉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的风俗,如果有哪里让你觉得不妥,你怎么处置都随你心愿,可我真的有女朋友,她为了我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我怎么可以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来,如果我是那样的人,那绝对不会你心目中所喜欢的人,所以,真的对不起。” “对,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对不起你。”水洛莎依嘴角上扬,可是眼角却遮不住一种悲伤的情绪。 汉人表达爱情的方式较为含蓄,可同样也缺乏了一种誓死相随的魄力与韧劲,这也正是为何汉文化传统会赞美梁山伯与祝英台,我觉得那其实就是一种寻找心理上的缺失与安慰,而在封建社会时期,西南一代的某些少数民族,却已经开始奉行了自由恋爱,以及一夫一妻制的社会制度。 但是现在的我,只是认为水洛莎依对待感情有些太冲动了,毕竟她是由神秘才对我产生了兴趣,我们彼此又没过多的交往,可能等几天事情过去了,她也就冷静了。 既然没结果,就不要给人留下一丝的幻想,我便依旧与在云大那天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区,可人非草木,怎能做到无情?只是我知道自己什么情可以动,什么情不可以动。 可人终归还是算不过天的,命运无常,我最后也没想到水洛莎依会这样的执着。 先说我走出了小区,拿起电话打给了何航,他接通后笑着说:“行啊老弟,昨夜我给你那俩模特没相中,原来是喜欢学生妹啊,怎么样?精神头还足么?” 我第一反应就是问他:“你派人跟踪我?” 何航连忙解释:“没没没,正巧有人看到你后半夜带着一名女孩儿在小区出来后,打车离开。” 我觉得也是,昨夜那么晚上山,要是跟踪我的话,他也不会这么问我。我说:“阿吉的事儿找的怎么样了?他自从回复了一个电话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正好我想跟你说说这件事儿呢,你要的人,我找到了。” 听何航的话,还没等我继续问呢,他又说:“不过那人已经死了,大夫检查说是吸毒吸大了,自己在楼上自己跳下来,脑朝下,摔了个稀巴烂。” “死了?”我心里一紧,大胆说阿吉他是中间人,而且雇主的要求也是先找到阿吉,再将尸体运送的到坝美村,可现在阿吉死了,我找不到那个让大胆运尸体的老板就只能自己去坝美村一探究竟了。 何航又说:“这种事儿很常见,这边离缅甸近,什么都便宜,纯度还高,一些个不要命的人经常吸不纯的东西,到了这边一换药,量没控制好,玩出了人命,但你也别太着急,我已经让人查一查阿吉的的亲属,估计用不了多久会有消息的。”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尸体?”我说。 何航电话里说没问题,他沉思半晌后又说:“你在哪?我陪你去吧,像是阿吉这种因吸毒死亡,而且死因没有他杀的争议,只要无人认领,到了夜里殡仪馆会统一集中火化,不过阿吉死亡时间较短,应该问题不大。 第四百三十三章人蛹 对于昆明我比较陌生,只能先打车去了香格里拉,等我刚一下车就看到何航一个人对我挥手,我穿过了人来人往的机动车道,一头钻进了副驾驶说:“今天没叫司机?” “不用司机,一会儿莎莎在泰国回来,等去了火葬场以后咱们再去趟飞机场接她。”他说完又呵呵一笑:“好像这么做是有点不太吉利,不过有大宝在,肯定没问题。” “航哥谦虚了。”我笑了笑,他随手递给我一支烟,人家何航也是与鬼修习过黑法的人,怎么可能会像是普通人那样追求个吉祥?越懂得多,自然忌讳也就越少。 随着我们去火葬场的路上,何航还半个开玩笑的说阿吉脸朝下,整个脑袋瓜子都没了,而且家属也没人掏丧葬费,始终扔在停尸房放着呢,就算去了,估计也看不出什么个所以然。 我明白他的意思,受到邪法控制的人,首先是脑顶的百会穴,以及双瞳、前额,可他是头朝下,什么都摔没了,还怎么检查?我也是懂这个道理,只是自己要没看过阿吉的尸体,心里就会有那么一丝的遗憾,总觉得自己会发现什么。 车上,何航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撮合我与何莎莎,哪怕我说有女朋友,可他言谈笑语之间还提起了昨夜我与女性出门的事情。一到了没法解释的事情,索性我也就闭嘴了,等我俩刚到了殡仪馆的门口,居然看见司机老潘,他在犹犹豫豫的走向远处的三层小楼,而手里确实捧着个黄布馒头。 我嘱咐他说是要让他半夜去,可这混蛋居然大白天去的,这不是扯淡的么?压在嘴边的话,我又憋了回去,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该说的说了,至于怎么做,随他了。与何航一起进了殡仪馆,先找传达室门卫说自己是来认领尸体的,没多久便走出一名20岁出头的小伙子。 他过来接待我们,直接将我与何航带入了一个巨大的冷库门外,打开门,看见库内摆满了上下铺那种极其窄小的床铺,一个挨着一个床位显得很拥挤,那小伙子拿着一张类似表格东西说:“你们要的尸体是哪一天送来的?如果有名字的话,我们是有做过标记的,如果没有的话,那你就得自己找找看了。” 我说要找一个叫阿吉的人。 小伙子拿着单子翻了翻,指着冷库说:“自己去吧,往前面走,d排12号,他除了姓名以外没有具体的信息,你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吧,那人脑袋都摔没了,要不是的话,我们也是准备今晚将他火化了。” 显而易见,那小伙子才不会随我们俩一起进入冷库呢,按照我给出信息,与何航一同进了停尸库,里面的死者确实什么样死法都有,各个尸体死前受到的伤均不做处理,许多的残肢断骸,以及老弱病残摆放整齐。何航还说所有的尸体均是先由法医开具自然死亡证明,等到三天没人来认领,火葬场会挨个进行焚烧火化,最后骨灰装在盒子里,往库房一丢,贴上编号,等家属来取。 按照编号寻找,距离很远便看到了凄惨的‘阿吉’,他胸腔是瘪的,头部凹陷,已经完全分辨不出生前的样子,等与何航一同靠近尸体,他还奇怪的说我像是个小火炉,而冷库里这么冷,与我站在一起,居然会觉得很暖和。 盯着尸体看了半晌,摔得已经惨不忍睹了,全无任何下手的地方,何况修法者不是医生,想要判断人是不是中过邪法,是必须要看死者头部的。 何航说:“我就说来了也白来,坠楼横死,死前还吸毒了,估计鬼魂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我也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巧合,于是何航又催了一句说:“走吧,一会儿高峰期堵车,莎莎该等不及了。” 可能是我太过于敏感,见到阿吉的腹部隆起时,上前用手触碰了一下,由于我的阳气太重,他的腹部居然会猛的一缩,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蠕动似的。我与何航大感惊讶,于是我将纯阳剑拿了出来,同一时间空气中的寒冷被纯阳剑瞬间驱散,再以纯阳剑勾动纯阳气后,单手一点,眼见着阿吉腹部的异物顺着他破裂的脑袋窜了出来。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我蹲下身子捡起一起看,只见那是一婴儿拳头大小的虫蛹,捡起来检查一下,确认虫蛹已经死了,刚刚的移动多半是由于阳气特有对于阴物的排斥,这才导致了虫蛹会在阿吉的腹部蠕动。 “这是什么?”我问何航。 他在我手中接过,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后说;“以前从来没见过,但这么大的虫蛹放在人的身体里,万一孵化了怎么办?” “孵化?”我精神一动,他说的对啊,以死人养虫的是云南的痋术师,可显然阿吉是活人,于是我二人不约而同的说:“人蛹?” 搜索脑海里所有的回忆,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人蛹的资料,不过好在没白来,给我感觉让大胆背回夏玲珑的人身份绝对不一般,是不是荒古觉醒的异族我猜不到,但在阿吉腹中的虫蛹来看,他们都不会是普通人。如今阿吉死了,那我很有必要去一趟坝美村,地图上那里是在云南文州广南县,属于算的上是比较有名气的旅游景点,以现在发达的交通,估计第二天就能到。 将虫蛹带出了冷库,那带我们来的小伙儿多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在冷库内经过我的仔细检查,确认虫蛹已经死了后,就把它装在包里,与何航一同离开了殡仪馆。 我们上车前,何航又在后备箱拿出了一件儿衣服给我,他说:“换上吧,虽说不忌讳,但最起码也是接我女儿回来,算是给我个面子。” 接过对方给我的衣服,吊牌上清晰的写着三个大字‘老北京’,何航说:“我找人定做的,绝对符合你的气质,试试看。” “什么气质?”打开了衣服,还不错,刺绣的金色龙形图案与我功德袋上的相差不多,灰白色的上衣,偏向唐装的风格,再配上小布鞋,有点像是武馆里的师傅。 何航说:“当然是阴阳先生了,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他自己换了身西装,我穿着布衣与他坐车赶往了飞机场,路上我说要去趟坝美村,何航却追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去?” “越快越好。”我说。 何航又说:“这样啊,能不能等几天?昨天我与一个生意伙伴打电话,她说家里闹了鬼,问我能不能解决,可你知道我是修邪法的,并且现在也已经金盆洗手了,聊天时候我故意提到你了,对方索要你联系方式时,我直接要价到了一百万。今天这身衣服就是我给你准备的金装,否则穿着太寒酸,人家该以为你是骗子了。” “一百万?”我难以置信的问,要知道以前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要了人家一万左右块钱。 何航点点头,继续说:“那是当然,现在有钱人太多了,何况谁不怕死啊?只要能救命,钱还不是你说了算?但你要去了千万别提我懂黑法,虽说现在我金盆洗手了,可对方如果知道我懂,那以后谁还敢还与我合作?” 我现在很需要钱,积少成多,三年的时间转瞬即过,一个亿的最低任务,如今我只完成了百分之三,那一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并且我还觉得驱邪化煞现在都是小事情,最多也就是耽搁一两天而已。 等我们到了飞机航站楼时,我们俩站在行人通道等着,也就过了不到三十分钟,何莎莎穿着短裙、吊带、披着花色的纱布衣服出现在我们的前方。 第四百三十四章燥热难耐 她戴着墨镜,流露出那种天生高冷的气质,让周围人不禁的驻足观看,假如我事先不认识她,肯定会以为是某个明星大腕‘微服私访’呢。何莎莎可以比作为一枝带刺的玫瑰,或者说是有毒的美人蛇,她有着一幅绝美的容颜,而在美丽容颜下的则是一种极端的性格,就像是我最初遇见她时那样,一边是对待他人的冷酷无情,一边又是挂满八卦镜,害怕鬼魅的胆小女生,不过一切都是拜何宇所赐。 何航颇为得意的说:“我们家莎莎怎么样,是不是又漂亮了?” 我不吝啬赞美的说:“她本来就很漂亮。” “多亏了你帮我破了何宇的养财童女,现在莎莎的天耳已经愈合,可以像是个普通的女孩儿那样生活。”何航满眼的爱意对何莎莎挥挥手,又说:“大宝,好好考虑考虑,我这些年见惯了杀人如麻的伪君子,对于外人已经产生不了任何的信任感,你要是能好好对莎莎,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何航随后并没有与我过多的交谈,他上前接过何莎莎的小行李箱,关心的说:“昆明四季如春,看你穿的这么少,春捂秋冻,以后得风湿可怎么办。” “芭堤雅那边很热,回来的时候忘换了。”何莎莎显得有些不冷不热,接着她径直的走向我说:“好久不见,谢谢你。” 何航在身边为我解释,他说莎莎自从恢复了身体以后,便一直冷冰冰的,就算有感情却也始终无法表露出来,无时不刻都表现出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她冰山美人的样子,是在人际交往中有着很强的障碍,不管再去看什么样的心里医生,他还是一点效果没有。 何莎莎在一个混乱的环境下成长,她十几岁就动枪杀过人,所以当养财童女的气息被破以后,曾经的杀气趁此机会侵入到了她的身体,将她变成如今冷冰冰的样子。 我说:“如果她想彻底恢复的话,还是需要去道观斋戒,至于多久能恢复,我也说不清。” “我也有这个打算,现在莎莎也接到了,走吧,咱们一起吃个饭?”何航说。 本来我是拒绝的,可何航又说要和我聊一聊那个老板的事儿。听他这么说完,我没多想就同意了,这一路上都是何航问什么,何莎莎就只回答什么,彼此间也没有更多的交流,一直到了一间中餐馆,等上好了菜品,饭桌上的气氛也是很沉闷,开始何航要点酒,被我以身体不适拒绝了,倒不是因为戒酒了,只是我有个毛病,不喜欢与不是朋友的人喝酒。 后来要了两杯温开水,何航在服务员的手中替我接过水,递给我说:“以水带酒了,等日后身体好了,咱们在好好喝喝。” 我与他同样客气了几句,吃饭期间何莎莎不喜言谈,我则是不善言谈,也就只有何航这儿东一句西一句的调节气氛。 当我听他们聊起了泰国圣僧龙婆年时,也有了一丝的兴趣,他说这个师傅曾经三岁发下宏源,一生济世救人,如今得他所愿,在30多岁时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寺庙,后来又成为泰国十大圣僧之一,是港澳台的演艺界名人、好莱坞明星、还有体育界名人的追捧的对象,龙婆年精通医术、法术、赚到钱的会救世济民,而何莎莎此去,就是为了求龙婆年帮着解小鬼,可不巧是这位圣僧出国访问了,就这样她自己在芭堤雅一直等着。 何航要不是当年阴差阳错救过龙婆年的弟子,以他的身份,那想见一面是很难。他说龙婆年精通降头医术、解降法术、招财、转运等等秘法,在全世界也是很有名气的。有一处我觉得奇怪,虽说那童鬼反噬很厉害,但也不至于说在国内无解的。 面前的何航又说:“那老板就是当地人,做烟草生意的,听他的意思是家里不知道招了什么,天天做噩梦,梦见自己家住着一只白发苍苍的老人,撵他全家离开,还威胁要杀了他。” “宅子可是老宅?”我问。 何航摇摇头,他说已经住了好多年的宅子了。 我思索了半晌又问:“家中可有人生病?” 何航又摇头,他说:“会不会是撞到了一些游魂野鬼,想要讨要些钱财?” 我觉得不会是这样,因为如果是来要钱鬼魂大都是孤魂,绝对不会主动撵人家离宅,不过,这就只有得等到第二天去了以后才会知道。饭桌上何莎莎自始至终也没主动与我说过一句话,等吃完了饭,他们要送我回酒店的时候,一辆黑色的丰田停在了饭店门前,司机推开门下车,单手拎着一把刀,指着我怒骂:“你麻痹,上次你跑的快,这回老子弄死你!” 那人正是我在云大所遇见的黑车司机,由于昆明市的发展比较集中,此地并不像北京等大城市,想要大街上遇见熟人,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但这里却不一样。 对方的彪悍出乎我的预料,他上来轮着刀就要砍我,当我向后一躲时,何莎莎的大白腿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的击中对方的面部将他撂倒在地,何航紧随而上,揪住对方的衣领,他问我:“你们有仇?” “一个黑车司机而已,被我制服过,咽不下这口气。”我说。 何航轻轻的拍了拍司机的脸,司机青年满嘴脏话的咒骂何航,又说他是盘龙区某某大哥的弟弟。何航冷笑了一下,他说:“哦,看来你很厉害啊。” “快点放了我,今天这事儿我不与你们计较了。”男子多少显得有些胆怯。 可何航却不依不饶,他用手轻轻摸了摸对方的脸,我见他的指甲变黑时,我心里一紧,刚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何航的食指划破了男子的眉心,眼神阴冷的说;“你现在很饿,去吧,你看,那里有好吃的东西。” 他所指的地方正是路边的花坛,只见司机像是患了失心疯似的大叫的跑到花坛,跪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吞着泥土。 照这样下去人就得撑死了,我怕闹出人命,于是对着掌心以食指画下雷符,跑到了青年耳边,‘啪啪’用力的拍了两下手,当即那青年头一歪,眼珠子泛白的昏倒在地。此法为‘掌心雷’,人左手为阴,右手为阳,对掌心画雷符,击掌的瞬间是有醒神辟邪的功效。 灯火通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左右两旁,各家店铺均门庭若客,同样我刚刚的举动也引起了一些路人的驻足观看,众人交头接耳的说什么都有,但更多的是以为青年昏倒是我打的。何航修习的黑法,与国内的邪师一样,他们在华夏统一称为‘妙门’,正是因为懂常人所不懂的术法,也可轻取普通人的性命。 何航与何莎莎追了过来,说:“吃一些苦头就好,你出手便杀人,让他吞土而亡,有点太过了,我是修道者,不可乱杀。” “我就是想给他点苦头,大宝你误会了。”何航又说他自己有办法控制青年,而他所用的则是一种‘魂降’,他并没有想过取对方的性命。 “行了,我累了,先回宾馆了。”拦了一辆路边的出租车,与他们告了别。 何航的殷勤有点让我很不适应,可刚刚他下手狠辣,以及那阴冷的表情显然就是奔着对方的命去的,这种人说金盆洗手,有点让我难以相信,心里打算等拿了钱,还是趁早离开,别到时候一不小心把自己搭上。 付了车费,像往常一样回到了宾馆,打开窗帘,习惯性的看着窗外的夜景,可是没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身体有些燥热难耐,就好似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又麻又痒,思绪也忍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之前与水洛莎依的肢体接触像是电影一般来来回回的在脑海里出现。 我的身体就像是要爆发了一样,额头微微发汗,头脑发热促使我跑到卫生间用冷水冲着头部。 自身散发的热度将头发上的水珠气化,卫生间变得雾气蒙蒙,我再也控制不住思想,曾经与赵娜发生过的事情,已不同的场景在反复出现,但那些女人却均没有面部,白花花的肉体就像是魔魇一样要将我吞噬。 第一感觉,我怀疑自己的又中了大师兄所说的心魔,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打被人打开了,就看见何莎莎脱掉了那花布纱衣,缓缓走向我。 第四百三十五章何航的心思 散落地上的纱衣,以及何莎莎那如冰山美人般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显露出她妖娆的身段,她此刻正在一点点的向我接近,可我的身体已经无法移动分毫,燥热狂暴的纯阳气,让我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心里默念清心咒时,也像是卡了壳的手枪一样,无法成段的念下来。 三步过后,何莎莎时依旧是那副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样子,当她的手触碰我的肩膀时,纯阳气好似有了宣泄口一般喷出,何莎莎向后一躲,说:“怎么会这么烫?” 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睛干涩,无时不刻的再与脑海里的那种想法做抗争,韩湘子曾说,纯阳剑不可接近女色,否则一身纯阳将会散掉,但现在的我同样好似阳气的发散器,一旦纯阳气息散掉,估计我会虚弱好久。 我咬着牙问她,是不是她暗算我? 何莎莎说:“我爸爸只是在水里下了泰国‘黑蛇王粉’,可以勾动男人邪火上身,让对方忍不住的胡思乱想,直到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效果比春药要强烈百倍,没有任何气味儿与副作用。” “为什么给我下药?你这样做叫恩将仇报!”我很愤怒。 何莎莎说:“我爸爸是想让我和你在一起,你之前救过我的命,而且我对你并不反感,如果以后非要嫁人,那我倒是宁愿嫁给你。” 接着何莎莎居然开始脱掉了自己的外衣,片刻后她仅穿了一身黑色的花边内衣,可她的表情却还是那么的冷淡,白嫩的肌肤让我内心很是崩溃,从来只听说男人诱骗人家小丫头需要下迷药的,可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她还要下药来强暴我? 我咬着牙说:“你,你能不能先出去,去找床单把身上都包裹上。” “不行,我爸爸说等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全家被人家杀死。”她说。 纯阳散发的灼热,已经蒸腾干了卫生间的湿气,修炼吕祖心经,我便是纯阳无阴,她的黑蛇王粉,又给我注入了一把邪阳,这就好似我本来是一团相安无事的火药库,黑蛇王粉是那根儿将我引爆的引线。 何莎莎已经动手解内衣了,我咬着牙,抓住了她的手腕,滚烫的纯阳气将她灼伤,我虚弱的说:“这药对我有毒,去将我纯阳剑拿过来。” 何莎莎摸着被我烫红了的手腕,惊讶道:“怎么会这样!这蛇王粉无害才对的。” 我又痛苦的催促了她一句,何莎莎这才跑出了卫生间去找我的青囊。 卫生间的玻璃与天花板上布满了水滴,我几乎一字一顿的念着清心咒,最后当何莎莎冲进了卫生间时,我急忙闭上眼让她离开,现在何莎莎也相信我确实不是装的,她用被单给自己蒙的严严实实,就露出一个小脑袋站在门外看着我。 我握紧纯阳剑,催动纯阳剑气,汇聚到剑身,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原本的一尺青锋化为三尺神剑,让爆炸的纯阳气有了宣泄口,可身体却还依然需要承受着灼体的痛楚,之后我冲出了卫生间,跑到套房最大的落地窗前,咬着牙,用尽了全身力气挥动出了纯阳剑法第七式‘昼天抱月’。 阳气本是无形,普通人的眼里它就是一团热浪,挥舞起手中三尺青锋,让阳气好似太阳一般直冲天际,那热度甚至将天空中的太阳比了下来,随之钢化玻璃窗发出‘嗡嗡’的晃动声,虽是如此,可我的体内积压的邪火还在。 目前我只能适应纯阳五式的灼体感,第七式过后,第八式我更强行催动,又一记‘玉带围腰’,阳气好似抽刀挥舞的刀片一般狠狠的打在了钢化玻璃上,接着那钢化玻璃缓缓出现了蛛网般的密纹,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整片钢化玻璃窗炸裂,幸亏玻璃没有碎,否则绝对会砸死几个,而我整个人的阳气也同样被彻底掏空了,身体一歪,虚弱的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我能清晰感觉到身体阳气再渐渐的回暖,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睁开眼,只见自己还在之前睡过的房间,身侧的玻璃窗完好无损,阳光照射进了床铺,躺在床边的居然是一位没穿衣服的女人! 可能是我的惊扰了她,女人起了身,竟然是不着寸缕的何莎莎,她丝毫没有故意遮掩胸前粉嫩的春光,只是坦然的坐在我旁边,一时间,我甚至觉得昨晚是一场梦! “怎么回事!”我惊讶的问。 她说:“昨天你昏倒了,后来玻璃窗碎裂的事情被认定为墙体偏移,酒店给了我们一万块钱封口费,又给免费重开了一间总统套房。” “我没问这个,我是说你怎么还把衣服脱了,到底咱俩发没发生过什么?”我心里已经掀起了巨浪,道衣虽然很强,可它更像是枷锁,纯阳剑是我所仰仗最强的术法,如果纯阳气彻底散了,我还怎么跃龙门?还谈什么积累功德重塑龙体? “你瞧你紧张的,我都没怕,你怕什么?”何莎莎接着语气大胆的说:“你昨天软绵绵的,我不管怎么弄,你都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不过,我的身体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那我以后就是你的女朋友,你不用害怕,其实我对那个没什么兴趣,如果你以后也起不来,我也不会介意,但要是你可以,其实生个孩子也不错。” 我被她接二连三的语出惊人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接着,何莎莎起了身,站在明亮的窗台前,任凭阳光照洒在她的身上,洁白而光泽胴体,凹凸有致,平坦的小腹,以及半遮掩诱人的姿态,可算的上人间的绝世尤物,不过,她的面目表情却依旧冰冷。 我说:“我有女朋友了,咱俩是你强迫我的,我没报警就不错了,不能算数。” “那我就杀了她。”何莎莎说。 我瞪起了眼,起身后怒视她说:“不要逼我对你下杀手,你知道我可以做的到。” 然而,何莎莎的目光却顺着我的身体向下,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指了指我说:“你那里的病好了?现在还要不要再试试看?” 我赶忙将她的衣服捡起丢给她,之后自己也换好了衣服,何莎莎还如昨天那般衣着性感,她坐在沙发上高雅的叼着一支白色的细烟,说:“我爸爸斗法失败了,那个邪师打碎了我父亲用来施法的‘域耶’,虽然他也受了伤,可最迟一周他会找上门来报复,我去泰国也是想求圣僧出面帮忙,可是圣僧不见我,正赶上你来到了昆明,我父亲试探过你的手段,他说你很厉害。” 我拿起茶几上的一支烟点燃,坐在她的对面,心里终于想通了为什么何航会如此对我献殷勤,甚至不惜拿女儿家产来做筹码,那‘域耶’便是没有头盖的人头骨,像我第一次见他手里拿的绿色头骨应该便是域耶,修习黑法的人需要无时不刻在域耶上提取能量祭练,最终头骨会变成绿色,等个头缩到手掌大小的域耶,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法宝,还有一点,它象征着法师毕生的修为,一旦破碎了,那打击可以说是致命的。 何莎莎丝毫没有避退的盯着我的双眼说:“你会帮我么?如果你不帮我,那我爸爸会死,我也会被他收做女奴,最终以母体养鬼,昨天你我已经一起睡过觉了,刚刚你又看光了我的身体,该碰的不该碰的,你都碰了,我爸爸还说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很反感这种受到胁迫的感觉,并且她差一点破了我的纯阳之身,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就如何航所说,我很善良,但同样我也有自己的原则,于是我说:“让你爸准备一千万,这个忙我帮他,就算保全不了你们父女,如果真的出事儿,我保一个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第四百三十六章托桑达 何莎莎用大大的眼睛盯着我,她缓缓的吐了个烟圈,神色依旧冷淡的说:“你一旦与我结婚那我们家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我除了表情冷淡外,其实我对你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女人嘛,早晚要嫁人的。” “不用考虑了。”我语气愤恨的说:“很简单,我不喜欢被人威胁,一千万,少一分钱都不行,而且我告诉过你,我有女朋友。” 何莎莎像是在思考什么,她又说:“我爸爸因为修炼邪法,已经不能再生育,他试了很多的方法还是治不好,可我又对男人没有什么兴趣,思来想去,好像我只有看到你才不会那么讨厌,与我生个孩子,日后我绝不会缠着你的。” 当初从她第一次拿枪指着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出何莎莎的个性,但确实没想到她居然不喜欢男人! 我再次拒绝了她,像‘借种儿’的这种三观不正的想法绝对要杜绝,并且我还劝她看看心理医生,虽说在某些发达国家来说不算什么,可万物孤阴不生,受传统文化熏陶的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之所以我能肯定保住他们父女任意一人,而不考虑对手的实力强弱的原因,有很大程度,是源于道者的自信,修习天地正法,必然会凌驾于所有的邪法之上。 当着我的面,何莎莎打电话给了何航,俩人聊了也就不到十分钟,何航同意了,并且承诺三天之内,一千三百万全部都给我到账。而后我详细的问了下何莎莎,关于她家仇人的信息。 何莎莎说,那法师的名叫‘托桑达’,是个缅甸人,曾经随藏传密宗修行过邪法,被密宗大师收为亲传弟子,传‘托巴碗’、‘人骨笛’,后来托桑达又去泰国随阴牌大师萨曼德学习降头术、鬼王术,直到术法大乘后才游走江湖。听她的意思,好像托桑达是受雇于人想要杀死何航。 我问何莎莎,那个托桑达什么时候会来? 何莎莎说最迟一周,当初何航是与对方在老挝班拉沙市遭遇的,两个人激战了好久,后来双方都有损伤,当何航的域耶破碎最后关头,他被童鬼救下,拼命了逃回了国内,可托桑达已经在何航身上留下标记,最迟一周,那边肯定会追杀过来。 “今天是第几天?”我问。 何莎莎说:“第四天,托桑达恢复的时间最多只需要五天,加上办理签证到昆明,最多在七天左右,所以现在事态很紧急,我爸爸不想让你这么快去坝美。” 心里盘算一下,我对于那些个以人炼法的邪师没什么好感,但看在一千万的面子上,当即答应了何莎莎的要求。像托巴碗,人骨笛,这些都是在西藏未被我们红色革命解放之前所炼制的法器,我军没入西藏前,藏族的祭祀传统都以活人命去献祭,而且那些奴隶主与僧侣也是经常拿人命取乐,会让人满山跑,最后以弓箭射杀。 还有一种以人骨制作的佛珠的法器,那是用锁骨下的膜片为材料,一共要108颗,也就是一百零八条人命。所以,千万不要以为那里有多圣洁的高不可攀,其实蓝天白云下的污秽,绝对让人触目惊心,这些事情多看看历史就会知道了。 之后我与何莎莎一同下楼吃了些早饭,等中午何航来接我们时,我拎着青囊与他一同去了雇主家。 雇主名叫张景堂,五十岁出头,我们相约在盘龙区的一所别墅外见面,第一眼观此人圆脸、阔眉、大鼻头、面色红晕,但略带了几分桃花眼,他迎接我们三人,客气的说:“老何啊,总算给你们盼来了,这位是?” 何航神秘的说:“我与你说的道士,很厉害的。” “这么年轻?”张景堂有点不敢相信。 收拾利索以后,我还是挺年轻帅气的,不过听他这么说,我立刻转身就要走,何航连忙抓我说:“怎么了师傅?” “他不信,我来干什么?”我没好气的说。做这行就是这样,无需解释,信者自信,不信的人,你说了也没用。 “信信信,怎么能不信。”何航碰了下张景堂,有点像是给我做托儿似的说:“老张我可没骗你,他是茅山掌教,寻常人请都请不来的,赶快道歉,你家的事儿就他能解决。” 那张景堂听后也不敢犹豫,连忙拦住我道歉,最后又追加了10万,我才答应随他进了别墅,宽敞的小院子内什么也没种,光秃秃的样子显得别墅死气沉沉,像是很久没来人住过。之后,随他进了房间,别墅的装修风格不是那种实木高档的装饰,反而房间装修风格颇为年轻化,用了许多新奇的材质,海藻泥的电视背景墙,浅蓝色的布艺沙发,包括地毯都是年轻人特有的艺术气息的卡通大图案。 我问:“这房子什么时候建的?以前住过人么?” 张景堂连忙摇头说:“我买的时候就是毛坯房,后来自己装修的,可刚入住没几天就发生了怪事,天天有个老头子撵我走,那老头长得慈眉善目的,像是个老神仙,可撞见鬼了,放谁身上谁能不害怕啊,最近跳大神的、巫师、道士、和尚、出马仙、各式各样的人我都请了,最后钱没少花,还一点用没有,刚刚态度不好,您多体谅体谅。这好几百万买的房子,也不能就这白瞎了。” 听他说完,我心里有了一丝眉目,因为凡是厉鬼,死后的模样就没有慈眉善目的,而且各位也不要以为穿了红衣服上吊自杀的人,死后就会变成厉鬼,那是误导大家,红色属阳,鬼属阴,红衣对魂魄有害无益,只是厉鬼身上散发的红光,给普通人的一种错觉,误以为鬼穿了红衣。 所以说,我觉得老头不像是要害他们家的人。之后我先点了一张化煞符,又拿出罗庚找房间凶煞位,一切相安无事,房屋也并无阴森的感觉。 何航在我旁边小声问:“大宝,我能感觉到,他们家没有什么鬼气,不像是撞鬼啊。” 我点点头,问张景堂最近有没有身体不舒服?在这儿居住的女孩儿,同样身体怎么样? 张景堂说:“这是我给小女朋友买的,一闹鬼了,房子也不能住了,没办法我就又给她买了一栋,这听说来驱鬼,她要凑个热闹,正往这边赶呢。” 话音刚落,别墅的门外走进来一位长了瓜子蛇精脸的少女,穿着修身的连体短裙,修长的败腿,还有那模特身材,她与张景堂一站,我觉得喊大爷都觉得年轻了。她进门一说话,便是一股子尖酸刻薄的味儿:“听说你一百万请来个师傅,我可得瞧瞧,这师傅长得什么样,怎么能这么赚钱?不帮你把着点关,万一让朋友骗了怎么办?” 张景堂陪着笑说:“玲玲,看你说的,老何许多年的朋友了,怎么能骗我。” “老何我当然信得过,他比你还要有钱,肯定不稀罕咱们家的东西,可请来的师傅就说不定了,上回你请人做法事,我丢了一串翡翠手链你忘了呀?四十万呢。”女孩儿半撒娇的说。 “买买,玲玲你少说两句。”张景堂碰了下她。 我皱着眉,瞧女孩儿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反感,何航低声对我说:“她十六岁,以前做车展模特的,5度的阴风天儿,穿着短裤背心露在露天车展,站一天就赚200块钱,那天运气好被张景堂这个老色鬼发现了,当时买了一辆车送给她,这女的就给他当小老婆了,俩人正准备要小孩儿呢,小人得志,不用当回事,你赚你的钱。” 第四百三十七章鲁班术 我点点头,看在一百万的面子上,没理会那女孩儿的指桑骂槐。何莎莎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位置吸烟,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问张景堂,梦里的老头都说过什么? 他说:“那老头就是撵我快点走,多余话什么也没说,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同一个老头,最近我是真害怕了,也就搬了出来。可是,玲玲我们一起住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梦见,也看不到鬼。” 那个玲玲从旁说:“我看你就是心里作用,多好个房子,有什么住不得的?” 我四处扫视了一圈,房间隔断的柜台上面发现了一件儿翡翠如意,这翡翠很有光泽,镶着金,玲珑剔透的样子看起来值不少钱,我走过去,一把拿起了玉如意。玲玲从旁刻薄的说:“小心点,打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她这句话刚落,在大厅传来‘啪’的一声响,我们回过头,就见何莎莎拿烟灰缸砸碎了大厅中央的电视机,她依旧不冷不热的说:“不好意思,一时手滑。” “你!”玲玲还想发作,被张景堂拉住,他岔开话题问我:“师傅,如意怎了?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我父亲去世前说这如意能镇宅,给玲玲买了房子后,我怕她自己住在这儿危险,就把这如意拿过来摆上了。” 抚摸了几下玉如意,一般祖传的东西都会有辟邪的功效,玉如意也不例外。于是我可以斩钉截铁的说:“你得罪人了,梦里的老头,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你们家某位老祖宗,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翻翻老照片。” “真的?”张景堂特惊讶的说:“那既然是我老祖宗,他为什么要害我啊?” “谁说他要害你了?”我说。 连何航也聚精会神的听我讲述缘由,我告诉他们当家里的镇宅物感觉到了危险,会通过特殊的手段通知你离开这里,就像是张景堂会每天梦里梦见的白胡子老头,之后我为张景堂检查了一下,他没种降头、没有鬼上身、没有受到诅咒。 这三点全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阳宅的风水出了问题。 提到这儿我坐在客厅不再说话,那张景堂也是明白人,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不到30分钟,别墅来了一位青年,他送给张景堂一个皮箱便离开了。之后张景堂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说:“在公司支出来了,师傅您先你收下。” 我却之不恭的把箱子和上,心里也是大为感叹,原来一百万有这么多!要是拿钱去挥霍,估计也会活的非常滋润,只不过元始天尊的要求,让我成了有钱人当中的穷人,而且茅山教规便是不留隔夜财产,但我想三茅真君肯定没有元始天尊官儿大,那还是听大领导的吧。 查找阳宅风水,如果出了问题,无非是阴阳五行颠倒,于是我去院子里抓了一只蚂蚁,在他们奇怪的注视下,我发现那蚂蚁仅仅是爬动了一会儿便一蜷缩,死了。罗庚提示正常,阴阳五行的家居装饰没搅动气场,死门的位置安然无恙。蚂蚁是感受风水最直接的生物,它能破坏阳宅风水,等到你们家的福气没有了,蚂蚁自然也就离开了,由于蚂蚁的死,也由此让我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词 ‘鲁班术’。 古代工匠经常受到无良雇主的欺压,克扣工钱都是小事儿,还有的大户人家会偷偷效仿帝王家,让工匠修坟,最后再全部杀死,以至于公输班,创立了鲁班术,上册全是一些诅咒、压胜之道,下册则是祈福,保平安的术法,让世人尊重敬畏工匠,也得以让传统工艺源远流长至今,否则那些能工巧匠早就在封建社会下死绝了。但观此书的人,注定要孤寡一生,无儿无女,老无所依,最后凄惨的死去。 同样,因为它不属于五行之道,以风水来判断哪里出了问题会非常的麻烦,由此也是让风水先生很是头疼,等我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就问:“你们家装修一共花了多少钱?” “应该是两百多万吧,一切都是玲玲自己弄的,她喜欢什么,我就让她买什么,可是这与闹鬼有什么关系?”张景堂说。 我冷哼了一声说:“这阳宅风水没问题,你也无鬼缠身的表现,那就只能是被人下了诅咒,房子又是新装修的,我看你应该是得罪了民间懂术法的工匠。” “真的?玲玲,你说说,你到底装修花了多少钱?”张景堂语气也有些不善。 “就你给我这些啊,怎么你还以为我密了你的钱么?老张我告诉你,我美玲跟你绝对不是为了钱!”她眼眶通红,歇斯底里的叫声,让我有种想笑的冲动,可是张景堂却很当真,在一旁哄着,说了一堆好话。 这年头,假如谁对你说‘咱俩关系绝对不是钱的事儿’那就百分百是钱的事儿。只是当局者迷嘛,最后玲玲说了,她一分钱没给,原因是不满意,想要重新装,结果装修公司来了理论一下,可玲玲居然雇佣社会闲杂流氓把人家给打了。 迫于无奈,那些装修公司把房子给重新装了一遍,但是工钱,玲玲却以工期超时为由,愣是只付给了人家三成。 听完我就只能用俩字概括了,她是真‘缺德’。我说:“你去找到装修公司,把工钱还上,让人家给术法解了就没事儿了,否则你会有血光之灾。” 玲玲急了,她说:“凭什么让我付钱?按照装修合同上写的,超出期限那就是要扣钱,我按照合同办事有什么不对的?今天我们老张是请你来解决麻烦的,你可倒好,钱收了,问题还没解决,这一百万赚未免太容易了吧?现在都怀疑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我被她的歪理邪说搞的也有火气,我说:“今天要不是我来,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在看你欠了人家工钱还有理了,这压胜术很厉害,谁也找不到木匠把镇物藏在哪了,到时候你们全家都得死。” 玲玲又说:“呦呦,瞧您说的那个邪乎劲儿,还我们全家死?不就是闹个野鬼么,一会儿我去天华寺随随便便给他两万块钱,那住持都得来给我们家做法事,你倒好,欺负我们老张人实在,开口就要一百万。要不是何先生那么有钱,我都以为他是托儿呢。” “啪!”又是一声,摆在电视旁边的古董花瓶碎了,只见何莎莎站在旁边,冷淡的说:“不好意思,手滑了。” 玲玲显得极其肉痛的说:“那花瓶好几万呢,我想何先生肯定不差这点钱吧。” 何航哈哈一笑的说:“我就是把你这儿一把火烧了,我都赔得起。” 玲玲继续阴阳怪气的说:“那好啊,我们房子都省的换了,何老板想要怎么烧?要不要我帮你添点柴啊。” 何航的脸色变的阴沉,眼见他要怒了的时候,我出手拦住他说:“走吧航哥,人家说的有道理,既然问题我没帮着解决,那这钱确实不能拿。” 张景堂在一旁装着好人,此时我是看出来了,这对狗男女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压根儿这钱就没想着给,怎么看都是一丘之貉,能把钱拿来估计也是看在何航的面子上,今天要不是何航带着我来的,估计他还得找人威胁我呢。 玲玲又说:“还是小师傅懂得做人道理,做人做事还是厚道点好,现在钱虽然不值钱了,可也别动不动就一百万一百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敲诈勒索呢。” 此时我是已经想通了,也就没有那么生气的感觉,只是临走的时候对张景堂说:“有的钱能赚,有的钱不该赚,等你到了后悔的时候,可就晚喽。” 当我刚说完这句话,很巧的地震了,轻微的晃动让那摆好的玉如意‘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第四百三十八章烫驴肉 只见一道白光随着翡翠如意的破碎浮现,可它仅仅在房间内盘旋了数秒钟的时间,便消散在天地间,我明白从今天开始,张景堂将再无祖先庇佑。 我指了指天说:“东西碎了可与我无关,你不会赖我弄的吧?” 见他们吃瘪的样子,我哈哈一笑,潇洒的与何家父女一同出了别墅,回去的路上何航气急败坏的说:“真是搞不懂了,张景堂以前我们打麻将,他可是挥金如土的人,怎么现在被一个女人管的这么严。” 我很看得开说:“很正常啊,男人能改变女人,女人也能改变男人,古人不说嘛,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你看看那些杀人放火的,每个人的身旁都会有出馊主意的女人?” “你说的有道理!”何航又笑着说:“我们家莎莎就很贤惠的,你看看,刚刚我都要压不住火气了,可她直接砸碎了人家两样东西来出气,这是多好的女人啊。” 想起昨夜的险些疯狂与今早美丽妖娆,心底升起了邪火让我很快以道法压制,不单单因为我怕散掉纯阳剑法,还有脱掉道衣才能追逐蔣诗雨的初衷,如果真的有一天一跃为仙,总不能我还拖家带口的去找她谈恋爱吧? 我打岔说:“托桑达来之前,你给我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我打坐休息,将自己状态调整到最好。” “好,我在城郊有一处大院,一会儿让莎莎带你去,你们年轻人要多接触,只有多接触才会有感情啊,你看莎莎长得那么漂亮,男人嘛,有谁不喜欢漂亮的女人?你们开车,我打车回去。”他说完便把车停在路边,将车钥匙递给了莎莎,临别时还嘱咐我们好好玩,那眼神里的暧昧不言而喻。 “照片我已经发给了我爸爸,现在他认定咱俩是情侣了。”何莎莎说。 “啥!”我感觉脑袋‘嗡嗡’响,他们这是什么家庭啊?就算是假的照片,可也是不着寸缕,拿着给父亲看,未免也太诡异了。 “得了,我服了你们家了,先去双龙乡,陪我去看看大毛。”我说。 她奇怪的问我大毛是谁,我说是一头驴。何莎莎性子冷淡,也就没再继续多问,之后我们开车到了双龙乡,把车停在路边,我凭借着记忆,七拐八拐的找到了那对夫妻家,可刚进了门,眼前的一幕让我就有些生气了,只见大毛被套上了缰绳,蒙着眼睛,站在院子中央拉磨呢。 我喊了一声:“大毛。” 那驴忽然不动了,接着一个劲儿‘阿厄阿厄’的狂叫,它在清湖沟救过我的命,又拉我四处的跑,如今见它在这儿拉磨,让我的心感觉特别的不是滋味儿。 大毛的叫声引出了一名中年人,他拎着棒子追出来:“叫什么叫,老子正睡觉呢!” 我看他轮棒子要打的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跑过去飞身就是一脚,‘砰’的一声,那中年人直接被我撂倒,屋内的老两口也跑了出来,我气急败坏的质问他们夫妻二人说:“我信任你才把驴放在你的家中寄养,钱我一分也没少给你,电话也留给你了,如果钱不够你还可以给我打电话,现在你居然让我的驴拉磨,这做的还特么是人事儿么!” 何莎莎将驴松绑,眼罩摘了下来,只见大毛的双腿被锁着铁镣,它看到我时,哭的那叫一个惨啊,挺长个驴脸,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表情也是极其的拟人。 老头紧张说:“小伙子,你别激动,要不是你的驴追着踢我儿子,我也不能把它锁起来。” 他儿子揉着胸口起身,拎着棒子还要上来偷袭我,但当我猛的回头,彼此目光相对时,他便没敢再继续上,而是与我狡辩说:“驴,驴要不吃,那就得拉磨,怎么还能像个祖宗伺候。” 老太太护着孩子,心疼的上前追问儿子怎么样,又激动的对我说:“你赶紧把你家驴拉走,我们不要你的钱,这驴无缘无故的好几次差点要了我儿子的命,要不是因为你与苏洛是朋友,这驴我们就宰了。” 我心里觉得很奇怪,听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我也明白了,那天赶上大毛喝点酒,他儿子刚进门,大毛与他对视半晌,随后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去咬他踢他,要不是村里人来帮忙,那天他儿子的命都得丢了。 第一反应,我以为他儿子是荒古觉醒的人,就如张果老所言,那些个荒古觉醒的人,均是大夏朝时代无数次投胎转世的人,因为夏玲珑的出现,会致使许多人犹如大胆那般回到远古时期的自己。可他老两口的儿子,怎么看也不像啊,于是我问大毛,我说:“怎么回事?” 大毛凄惨的叫着,可我确实听不懂它的驴叫,没办法,我只能说:“这样吧,他是不是荒古觉醒的人?是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 大毛连续摇头,但他双眼里确实有着很愤怒的神色,这可让我犯了老大难了,大毛有错在先,我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可突然间,老两口的儿子又说:“老子杀驴杀了这么多年,头一次遇见敢踢我的驴!” 我不理会他的指桑骂槐,而是追问:“你是杀驴的?” 大毛继续‘阿厄阿厄’的愤怒狂叫,不是铁链子锁着估计它就要冲上去了。中年人一瞪眼说:“不行么?老子开驴肉馆的,还是专门去北京学的手艺,半个昆明城唯一一家正宗的烫驴肉就是我开的,老子村里还有间屠宰场,你有意见么!” 我听他说完,总算明白了大毛为何会如此气愤了,有的人可能知道烫驴肉,也有的人可能不知道,实话说,这东西如果正宗的话,那绝对可以称得上人间美味,但为道者的宗旨是阳盛而杀,也就是面对牲畜,等它长大了,长成了,老死了才会去食用,而幼崽以及怀孕的牲畜是都不准杀的。 可烫驴肉的做法却是先将大缸里倒入滚烫的热水,下面用文火加热,随后直接把那刚下生的小毛驴丢入开水中活活的烫死,肉做出来的味道会非常鲜美,并且还可以去掉驴肉特有腥味儿,只是这过程,驴崽子会至少痛苦哀嚎十几分钟才会毙命。 就好似经常杀狗的人,狗见了便会哆嗦,经常杀驴的人,驴见了也是这样,但大毛不是普通的驴,它选择了挑战与反抗,不过它还是没有成功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最终被人锁在院子里拉磨。 一切搞清楚了以后,我走到大毛近前,心里唏嘘不已,摸了摸大毛的头部说:“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如果我遇见有人这么屠戮我的同类,肯定也会与你一样发狂。” 大毛‘阿厄阿厄’的对我叫着,像是在控诉我为什么不为它报仇?修道者本应该一视同仁,可我能杀了所有人们?显然不可能,对于自己无力抗拒的事情,我也只能选择自己不去做。 要回了之前给他家的一千块钱,牵着情绪低落的大毛离开了双龙乡,不论是人是兽,做了太多有伤天合的事儿迟早会受到报应的,就如互联网前些年传出的广东‘圣子羹’,是将胎死腹中八九个月的小孩儿做成羹汤,供人食用。所以,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怕,一念可成神,一念也可成魔。 之后由何莎莎在前面开着车,我骑着大毛在后面追赶,这一路上我许诺它好多好酒好肉,这才拉近了我们的距离,等天黑了以后,我们终于到了郊区的一所农家大院,院子不小,但却只盖了一间房,不过房子倒是修建的很宽,有点类似仓库,它地势临街,街道上的过往车辆也算是络绎不绝,我觉得这里要是开个小饭店,估计生意还是会不错的。 将车开进了院子里,杂草遍地,院子里因为下雨而被冲刷的凹凸不平,许多地方甚至还有不大的水洼子,怎么看都像是荒废已久了。何莎莎走到破烂生锈的铁门前,拿出一把钥匙鼓捣了几下,缓缓的推开门,可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一愣神,接着何莎莎说:“以前何宇除了贩卖石头,也加工毒品,这里曾经是加工厂,只是我爸爸接手生意后,就把这儿给撤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三绝命 瞧着何莎莎那冷冰冰的样子,我多少有些无奈,自己这一脚迈过去,可算是零距离接触到了黑社会的加工厂,要说毒品也好、或者我始终随身携带的枪支也好,这些东西都是距离老百姓非常遥远的,别看风水先生厉害,当初我与舒化春被何宇控制的时候,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与她进了小作坊,整个一间房的中间被加上了隔断,而且在房子内又修建了一栋房子,隔断的左边供人居住,右边则是连窗户都没有的细长胡同,头顶上的有着许多换气扇,长桌从头到尾的摆放好,左右两边仅能容纳一人站立的空间。左边还算不错,有吊灯,床、洗手间,再向前看过去,还有一扇金属制成的防盗门,何莎莎带着我一路走过去,她淡淡的说:“以前是我经常会住在这里,左边的长桌是毒品包装厂,最外面是保卫人员,咱们这间屋子一共有三扇防盗门,能抵御小型的爆破,屋内还有地下通道可以逃跑到五百米以外。” 我像是傻子一样看着她一扇一扇门的打开,最后一扇门过后,面前是一间简单干净的屋子,房间大约在四十平米左右一室一卫,或许长时间没人住的缘故,墙角已经有了许多的蜘蛛网,房间除了一张单人床外,什么也没有,她进了洗手间不知鼓捣了什么,没多久昏暗房间内亮起了白炽灯。 她说:“怕被电业局查到这里,我们用的自主发电,外面的房屋始终写着拆,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来。” 吞咽了口唾沫,我现在多多少少有点猜到何莎莎到底有着一个怎么样的过去,毒贩可是游走在鬼门关的人,只有被抓,那绝对足够枪毙一百次的,所以贩毒的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我说:“谢谢,你先出去吧,一会儿你去给我送些吃的,等托桑达什么时候来了,你再过来找我。” 何莎莎摇摇头说:“不行,咱们现在是情侣,不能分开。” 瞧她那不冷不热的样子,我有些无奈的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不会说,我是你第一个近距离接触的男人,你要誓死相随,非我不嫁,我要不娶你,你就自杀?要是这样,那你自便吧。” “不会的,我并不爱你,最多只是不讨厌你而已,而且我爸爸说托桑达万一提前来到中国,那我会很危险,他让我和你在一起保证安全,这几天我可以给你做饭,如果你想,我也不介意。”何莎莎说的很随意。 这让我眼皮有些一跳,她的话里始终会带有绝望的感觉,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也多少让我有些不舒服,可何莎莎好像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走了。 她是一点办法没有,看她坐在床边,安静的吸着烟,头看着天花板,冷漠淡然的表情下,让我根本无法揣摩到她的情绪,甚至我有种感觉,她好像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于是我坐在了她的旁边说:“要不要算一卦?” “算卦?”她看向我。 “对,我轻易不会给人算卦了,你要不要算算?”我笑笑说。 何莎莎声音依旧冷淡的说:“我爸爸说过,不让我给你生辰八字。” 我说不要生辰八字,那看看手相也行,因为手相多变,面由心生,你会相面,却不一定看的了手相。何莎莎性子冷淡,后天多变故,所以面相上只能看出她的性格,并无法推测祸福。好比天桥下算命的,当他们面对江湖命的人,也是一样看不准。 何莎莎考虑了半晌,将手递给我,我看掌纹是因为掌纹会随着身体的变化为多变,有的人乍一看,掌纹凌乱不堪,可是过了一阵,他的掌纹会变得特别好,所以说,掌纹看当下,八字看未来,面向观过去。 手掌之上也是有风水的,比如掌心为明堂,中指与与食指间为离位,与其对应则为坎位,离属火,主心,红色为宜,坎主水,肾为水,所以说肾脏手肘上方,有光泽凸起的,肾脏会比较好,一共乾坤离砍震艮兑巽八个位置,所以说人掌心就是个小型天然八卦图,道教术法掌心雷、掌心咒,掌心做符,杀鬼降妖的力量全是基于掌中八卦,但具体就不能细细说了。 她手掌纤细柔软,色泽白里透着红润,明明气血旺盛,是富贵人家小姐的身子,可却凉如寒冰,而且我们都知道掌纹最明显的是有天地人三纹,也就是咱们常说的生命、智慧、爱情三条线,三条线清晰,杂纹较少人聪明、命好,反之则是愚昧、命苦。、 然而何莎莎却不像是普通人那种川字文,她是掌中兵符文,就是掌心的纹落像是一把兵器,如果说男人长了这种文,是要封侯拜相的,相术书上记载,汉朝名将陈平,就是有这种掌纹,最后为国之栋梁。 可若是女人的话,可就变了味儿,因为古人的思想里,打仗是男人的游戏,女人要走开,如果此纹长在女人的手上,那便被称为‘三绝命’,意思是绝父、绝母、绝子,命中煞气重,任何人娶回家,相当于在脖子上安了一把大刀。 同样,这种纹属于天纹的范畴,我相术尚浅,只能看出她经历过大的变故,可具体是什么变故,却是一点也看不出,何莎莎指关节含煞,脱离养财童女命后,我觉得她应该也杀过人。 “你看出什么了么?”她忽然问。 我叹了口气说:“命运多变,无法捉摸,孤独终老。” 谁知何莎莎忽然又躺在了床上,还特意给我让开了一些位置,目光直视我说:“孤独?不会啊,来吧,只要有了孩子,我就不会孤独的。” 我被她彻底打败了,只好说:“得了,我出去睡。” 何莎莎好似不会笑,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最后当我碰门的时候,发现居然被反锁了,于是我问她要钥匙。 何莎莎说:“钥匙被我丢在了洗手间的马桶里冲走了,一会儿我爸会派人来送日用品。”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理解的她的所作所为,但何莎莎又说:“现在你是我男朋友,咱俩应该在一起睡觉。” “你狠!” 留下这句话后,又嘱咐了何莎莎帮我照看大毛,之后我便开始了自己的打坐生活。房间顶上的换气扇,可以在夜里子时射入月光,我就在这换气扇下,入定辟谷三天,三日以来,我每日只饮清水,清心咒让我心若冰清,吕祖心经随着阳起阳落,起起伏伏的的调节自身纯阳气,直到身体的亏空感完全复苏。 同样,这三天我与何莎莎一句也没有交谈过,她还是那样的安静,每日除了睡觉以外,只是面无表情的静坐发呆,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到了第三天的上午,大铁门被人打开,一位彪形大汉进来便着急的说:“何小姐,何先生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身体得了奇怪的病,现在已经住院了,她让我来这儿找你过去。” 听到对方的话,我缓缓的起了身,活动下三日以来一动不动的筋骨,骨节之间摩擦传出响声清脆,乍一听犹如春雷过后的万物萌动,当纯阳充斥了四肢百骸时,三日以来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身体有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 心里明白,那该来的总会来的,于是我问何莎莎:“钱,你都准备好了么?” 何莎莎递给了我一张银行卡,她说:“卡里面一共一千万三百万,密码六个零,银行那边的大额转账我已经替你约好了,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去办。” 第四百四十章血虫降 “好,那咱们先去银行。”率先离开了房间,又把大毛在院子外撵到了屋内,主要我是怕现在它长得那么肥,万一被路人偷走了怎么办?别看它是龙投胎成了驴,实际上没多大能耐,充其量也就骗骗猫狗,忽悠忽悠同类。 离开了大宅,并没有先去医院,避免上次何宇那种事情发生,我先是区域了人民银行,让何莎莎带我办理了大额转款后才再次去了医院。她三绝命让我唏嘘不已,心里更不解的是何航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他女儿,但在行为上却好似将何莎莎当做了工具一样,但不论怎么说,我们确实不是一路人。 去医院的路上我问了一句张景堂现在怎么样了? 她冷冷的说:“死了。” 现在已经适应了她冷冰冰的样子,心里多少也已经猜到了那对男女的结局,因为压胜术的毒辣不是在于你住没住这间房,而是它可以将你的命与阳宅绑在一起,死死钉死在这儿。 何莎莎说,他爸爸始终让人盯着张景堂,就在我们离开那天的下午,张景堂就带人把装修公司给包围了,所有参与装修的工匠一个没放过,严刑拷打下,让他们把镇物取出来,得知原来是一位老木匠在他们家的中堂地板的三寸下,打入了一根儿柳木棺材钉,柳木无籽,本身就是绝户的意思,取出棺材钉,张景堂与他的小老婆以为没事儿了,就重新搬回了别墅。 结果,第二天张景堂逛街的时候,天上刮了一阵邪风,不知谁家的玻璃碎了,巨大的玻璃片,借着一股大风,正好削掉了他的脑袋,也就是同一天的下午,他们家的别墅进来了贼,抢了东西不说还将玲玲给杀害了,现在凶手还没抓到呢。 我断定当时那老木匠在取出了柳木钉后,肯定又做了什么手段,前面的柳木钉是震慑用的,可张景堂却把事情做绝了,导致最后才会被对方直接杀下了杀手。木匠压胜术阴毒在于可在不搅动阴阳五行,破坏阳宅的风水,置人于死地。 等到了医院后,何莎莎还是不冷不热的在前面领着路,穿过医院热闹的人群,我们走到了住院部,又去了vip病房。还没等我们进去呢,便听见病房内有医生说话。 “何先生,你的病情比较特殊,很像是食用了某种不干净的东西产生了寄生虫,建议你做手术治疗。” 何航却说:“没事儿,让我住在保温箱,温度保持四十度就可以。” “好吧,既然您要求,那我们就按照您的做,可是做为医生我还是要提醒你,中医只能调养身体,面对真菌感染还得是靠先进的科学手段。”医生说。 等我与何莎莎进了病房时,病房宽敞明亮,要不是病床旁边闪烁的心脏监护仪,我甚至以为自己来了某间宾馆的包厢。他被许多的医生围在中间,眼睛变的像是侵染了鲜血那样鲜红,而且皮肤上出现了诡异的血色花纹,狰狞弥漫到全身的各个部位。 我的出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些医生不禁的为我们让开脚步,何航看到来时,兴奋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说:“大宝,你终于来了。” 思索了在大院居住时的三道门,难不成是何航怕我跑,故意让何莎莎把我困住的?不过想起卡里的一千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握他的脉门,诊脉说道:“感觉怎么样?” 一众医生将我们围成扇子面儿的形状,他们面面相觑,估计是在猜测我的身份,何航却虚弱的说:“这是血降,暂时只能以高温压制,除非能找到托桑达,让他为我解降,否则不出今晚,我就会死。” 何航的话引起了周围医生的骚动,更多人认为他疯了,一名挂着实习牌儿的年轻女医生从旁质疑道:“何先生,你的化验单出来的结果显示,除了红细胞略有超标外,各项指标全都是正常,所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判断今晚自己会死,虽说您与院长是朋友,但我请您相信科学。” 何航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我的病我自己会治,你只有帮我打营养液,抗生素,以及保温箱即可,现在我累了,你们出去吧。” 我始终站在一旁观看,眼前的这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女医生有点较真,不过一些年纪大的人瞧瞧我,再瞧瞧何航,眼神中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其中有位像是教授的医生在我耳边问:“您是?” 我说我是风水先生,那老教授做出恍然的样子,他对女医生说:“小蕾跟我走吧,按照何先生的说法下药,没事儿的。” 女医生虽说很抗拒,但最后也只好跟着大部队离开,在我国的任何一家医院的神经科,包括年纪大的老大夫,遇见一些病症束手无策时,他都会主动的对你说‘你这个不是病,去外科看看吧’。听到这话,则是给你指路呢。 转眼间病房仅剩下我们三人,当何莎莎将病房的门关好,我问何航:“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中的降?” 何航叹了口气:“在老挝斗法时,我被托桑达打成重伤,那天亲眼看见血降虫钻入我的身体,要不是连夜跑回了中国拉开了距离,可能当时就已经死了,后来我问了很多以前认识的朋友,他们告诉我保温箱以及抗生素能够缓解血虫的伤害,但要想解降,还得要降头师配置的解降粉。” 他说只要降头师控制血降虫,那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在受术者体内诞生虫卵,以五脏六腑为养料,最后将受术者吸成人干,这过程很快,如果降头师全力催动法咒,最多只要一个小时便能至方于死地。何航拿出了一副巴掌大小的鬼脸面具,他说:“这是我鬼师傅给我的法器,多亏了它我才能坚持到现在,可域耶已经碎了,我没有办法与他斗法,今日我是死是活,全看大宝你了。” 扒开了他的眼睛,猩红的眼睛内有着一道黑线,而且何航的皮肤下好似有着什么东西在蠕动,给了我一种随时都能炸开的感觉。这便是降头师的恐怖之处,他在露真身的前提下,便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可细细琢磨了何航的话后,发现那血降虫好似会被高温限制,也就是说血虫怕纯阳?脑子里灵机一动,有了一个想法,我说:“航哥,医院别呆了,让你的人去买一口棺材,我们去寿材店。” “寿材店?”何航很是诧异。 “对,原因你就先别问了,抓紧一点,让你的手下去买蛤蟆、毒蛇、蜈蚣、鞋子、狼蛛、再去寺庙把香炉借走,准备好了就去你别墅集合,等今夜过后我帮你把托桑达揪出来。”我自信的说。 何航也来了兴致,赶忙打电话叫人,之后套上了衣服我们便一起出了医院,其实我包里有一部舒化春给我的降头术,但我并非什么天才,不可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以降头术与托桑达火拼,唯一靠的便是我所仰仗的风水术法了。 寿材店在北方比较常见,像昆明这种多民族聚集地,想找一家像样的殡葬用品店还是很难的,这一路上,何航的身体每隔五分钟开始向外渗血,身上鲜红的蛛网条纹变得越来越密集。 天黑前,总算在郊区找到了一家寿材店,像这种店都是没有名字的,行业里的规矩是在门口摆上一个花圈,过往的路人一瞧见便知道这家人是做什么的了。 我们进了门,迎上来的老板是个东北人,当我问起寿材时,那中年汉子还客气的说:“您们家是挑男装还是女装啊?” 我指了指那正用被单子蒙住全身的何航说:“挑一件他能穿的,还有院子里的棺材我要了,再来点一千个金元宝。” 第四百四十一章发鬼兵 何航把罩在身上的被单刚一拿下,只听寿材店的老板吓得一声尖叫,他连连倒退了好几步。主要是现在何航浑身上下那蛛网状的血痕已经蔓延到了面部,那模样就好似被人泼了一脸的鸡血,加上那猩红的眼睛,怎么看都七分像妖三分像人。 好不容易稳住了寿材店老板的情绪,让何莎莎回到车里取了钱,我等何航换上了寿材衣服之后说:“我现在让你假死来避过降头带给的痛苦,你先到棺材里躺着。” 说着我把那棺材盖儿给掀开,能见下面有着一层黄布,最上面还有着一雕龙的枕头,何航神色决然的说:“大宝我信你,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儿,你要帮我照顾好莎莎。” “没事儿,放心吧。”我又示意他快一点。 何航叹了口气,一步迈进了棺材缓缓的躺下,血色蛛网遍布全身的样子极其的狰狞恐怖,而且他的表皮下像是有米粒大小的珠子在不停的蠕动,感觉随时都能在表皮下钻出来似的,更加令我诧异的是何航好像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但当看他始终紧握的鬼脸,心里多少猜想肯定与它脱不开干系,摸了摸他的喉骨,再以银针插入何航的咽喉,又封住他身上的死穴,额头上贴的保命符是防止他一不留神把命丢了。做完了这一切,何航的身子一点点变的的僵硬,他血液循环的速度变缓,脸色由血红渐渐成了青紫。 其实降头术再怎么诡异,它的初衷无非是要人性命,但现在我以银针让何航处在一个假死的状态,那自然也会将降头的危害降到最低。随后又在门口电线杆子上找到搬家公司的手机,以七百元的价格谈妥后等着他们到来。 折腾到了天黑,我们才到了别墅,下了车就看何航的手下已经到位了,大门口一共五位青年,各个腰板儿笔直,行为举止上看,他们以前绝对当过兵。 当搬家公司将棺材放置到了大院子后,眼前巨大的棺材格外显眼,五人当中有一名留着寸头,穿着军绿色的半袖青年问:“小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何莎莎扭头看向我,像是追求我的意见,我说:“先把棺材打开点,别把你爸爸憋死。” 那青年一挥手,其余死人将棺材掀开,当时那人便惊呼:“何先生!何先生怎么了?”随即他居然亮出匕首,一个健步冲到了我近前,要不是何莎莎拦着,估计那青年今天得一刀要了我的命。 何莎莎说:“这位是解降的师傅,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看着,不要捣乱,让你们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知道了小姐。”青年回答后,态度恭敬的再次回到了小区院中。 他们给我的感觉有些很奇怪,就好似普通人第一次听到降头,怎么会表现的如此淡定?不过我也没多想,站在棺材旁边,随着一八字胡的青年拿着五个编织袋递给我,说:“癞蛤蟆现在不太好找,这个是我在爬宠店里买的毒蛙,不知道可不可以用?”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癞蛤蟆在五毒之中最毒的地方是毒腺,而且五样毒物的个头都不小,应该还是有着很好的作用,于是我先回到屋子里找到了个脸盆,把拿回来的香灰土全部倒入盆中,接着拿起何航的手,以纯阳剑割破他的手指,另外一只手持符纸准备接那滴下的血,可他的手指破出个口子后,并没有红色鲜血,反而是一只只白色的虫子钻了出来。 将符纸快速抽开,凝视着他那向外涌出的白虫,等了至少数秒钟的时间,何航的手指才开始流出鲜红的血,再看那些白虫落在地面蠕动了半晌后,均化为一滩白色的脓水。 我拿起符纸,心情是无比的复杂的,修习天地正法最忌讳的便是助纣为孽,可是何航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人,不论是从何莎莎的三绝命,还是那绿色半袖青年掏刀时的冷酷,均给了我一种好像眼前有什么迷雾在遮挡了我的视线。 我心里安慰自己,对手是用人头碗、人骨笛为法器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好人?江湖逐利,虽为修道者,可终归也是无法免俗。 将沾了鲜血的符纸以符笔沾朱砂,画下天罡五雷符置于盆底,我对何莎莎说:“给我掘断三根儿桃树枝,一根儿粗两根儿细。” 何莎莎一挥手,他的手下立刻跑过去照做,等我接过了桃树枝,再看向天空那月朦胧的夜晚,此天地便是阴气大盛。很多人有个误区,要么以为月黑风高容易见鬼,还有人以为月明星稀容易见鬼,其实月亮很大,但不透亮,像是蒙上了一层黑纱,这样的天气才是最容易撞到鬼,也是阴气最盛的。 桃木枝粗的有婴儿手臂大小,细的便是那些树杈,我走到绿色半袖的青年的面前,他虽说个头不高,可肌肉非常的结实,而且眼睛很长,眯起时闪烁着寒光。 我说:“把你的刀借我用用。” “为什么?”他问。 何莎莎说:“听他的话。” 青年看了看何莎莎,皱了皱眉,极其不情愿的将匕首给了我。握紧时,刀刃上的煞气弥漫,再以慧眼看过去,有着一道道的黑气。 我心里更加确定何航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可事已至此,也没什么退路可走,硬着头皮以匕首将桃树枝削断,制作六根儿长度大约十公分的短箭,我对何莎莎说:“借用你九根儿头发。” 何莎莎随手摸向头顶,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狠狠的一拽,至少有一小把的头发被他拽了下来,也让我特惊讶的说:“你这是干什么,九根儿就够。” “怕你不够,拿去用吧。”她说。 何莎莎的头发很长很亮,就像是电视里给洗发水做广告的女孩儿差不多,冷若冰霜的气质下,仿佛对什么都无比的淡漠,现在我觉得,他不是人冷,而是心冷。 我略显无奈的说:“下回不要这么做了,多疼啊。” “谢谢。”她冷冷的说完便退到了一边。 聚精会神盯着手中的秀发,以九根儿相互编织成了绳索状,最后我将它拴在桃木的两端,一副简易的弓箭做好了,我又走到了走到了别墅的门外十五步,将一千个金元宝分左右两端摆放,先祭出第一道符,名为‘招鬼’,第二道符,名为‘赦鬼’,第三道符,名为‘渡鬼’。 三道符咒祭出后,小区内当即开始阴风阵阵,飞沙走石间,树木传出阵阵的响动,随着风越来越大,弥漫的阴雾转眼间便将小区所笼罩,一道道魂影若现时,我手持天师令,朗声大喊:“贫道乃茅山密宗掌教,今以天师令发鬼兵点将!祭坛做法!” 说罢以纯阳剑割破手指,血入泥土后,继续诵咒:“祖师敕符,本师敕符,仙人玉女敕符,七祖先师敕符,合坛官众敕符,敕符阴阳敕开天堂,敕符阴阳敕开地府阴曹,符兵符将照旨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念咒七次,将纯阳剑插入地面,双手打了两记掌心雷,只听空中传出‘轰轰’雷响,原本的阴风停歇,那飞沙走石也变得安宁,只是大雾却更加的弥漫了,小区的路灯灭了,四周再次恢复一片漆黑。 浓雾之中走出众多身穿古代士兵服装,手拿金戈长枪,胯下铁马阵阵嘶鸣,我粗略的看了一眼,这些鬼兵应该是在五十人以上,他们各个没有露出脸的模样,但走起路来‘刷刷’的声音却很整齐。 我盯着面前的阴兵鬼将,手持天师令,像是术法强弱,其实并非有何等级之分,全凭修道者自身对于道的领悟,当你觉得你能驾驭的了,那你就去请,感觉驾驭不了, 还硬要去请,就好似纯阳剑后期的灼体痛楚一样,一个不慎就会伤身伤命。 第四百四十二章武文举 鬼兵当中有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站在最前端的鬼兵,他的身体呈半透明,看气息他像是这些鬼兵的头头,片刻后,他一点点的向我靠过来。我手持天师令厉声说道:“鬼兵听令,本师乃茅山第一百零八代掌教,特召你等随我诛杀邪魔,积累福德,以求早日超生!” 鬼兵的脸被蒙上了一层黑气,无法让我捕捉到他的面容,但通过他晃动的脑袋,我觉得他应该是上下打量着我。像这样的鬼兵均是死在战场的士兵,因为他们死前聚集在一起,彼此受到对方怨气的感染,不论是几十人、几百人、甚至上千上万的鬼兵,他们都是一个小整体,而我的实力,也无非是只能请来这种几十人规模的鬼兵而已。 他嘶哑说:“我可以帮你,但我帮你,你也要帮我。” 听他要与我谈判,不由的也是让我心生怒气,当即我厉声的道:“区区小鬼也敢与本师妄谈条件,本师刚以元始天尊号令唯由,命你等斩妖除魔,此等机会倘若不珍惜,别怪他日雷劫落下,魂飞魄散。” 那鬼兵显得有些犹豫,我摆明了没想与他谈条件,别看他身后的有着几十人的兵马,可一旦我答应了他,那后面的几十人会同样与我谈条件不说,我还会堕了祖师爷的威名。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做的好,本师会以轮回咒化解你等怨气,倘若违抗法旨,本师必会奏书酆都城,上表三清天,这罪责你可担待的起!”我的声音很高,由于我是收敛纯阳剑气祭咒召鬼,所以会让他们误以为我很弱,把我当成了软柿子。 “小将知错,上师有何吩咐,弟兄们一定竭尽所能,可小将真的有一难言之隐。”那鬼将换了套路,改成了哀求。 恩威并施,才能让这些鬼兵卖命,所以我让他与我细细说一遍。像是道士降妖,一般遇见鬼、妖、均会自称为本师,因为师者为上,对妖邪这么说,表明的意思是我比他要高出一个等级。贫道是遇见普通人时候的自我称呼,所以你看道士降妖除魔均会大喊一声‘本师’。 这鬼将说他叫武文举,是清朝嘉庆年间随部队镇压安南国叛乱的一名百户侯,结果半路上遭到了伏击,领导干部把他们留下守住一道峡谷,最后被清政府当做了弃子丢掉,可安南国围而不杀,将他们小队的人活活饿死,导致这些人的怨气不散,成为了一小股在阴间的土匪。今天赶上阴差去剿灭他们,一番厮杀过后,武文举他们不可力敌,眼看要被诛杀掉时,正巧赶上我开坛点鬼将,所以他们借此机会上了阳间。 鬼将说:“上仙慈悲,我们兄弟几人也不想被阎王爷给打入地狱,求上仙收留。” 收留他们?那是开玩笑呢!走到哪里,都带着一群阴兵鬼将,那凡人怎么可能受得了,从那以后我将会变得阴气森森,谁挨着我那就谁倒霉,并且这一路万一有阴兵害人,也将都是我的罪过,可今天抓那降头师还得靠他们,于是我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我说:“你阴兵全因天劫而死,又因为没有后人供养,所以怨气凝聚到了一起无法消散,这样吧,你把你们的兄弟的名字给我写下个名册,我让人给你们修建一处祠堂,接受香火供养,有了家,便不是孤魂野鬼,自然那阎王爷也就不会对你们下杀手。” 武文举听我说完,立刻下马,跪地而拜,之后我拿出笔,开始记录这些人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所以事情后是个很繁琐的过程,此时隐藏暗处的托桑达肯定会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旦他加快术法催动,那何航还是会危险,原因是假死只可以暂缓降头对身体的伤害,但却并无驱除的功效。 记录好了名册天也已经快入了子时,那近百位阴兵随着我浩浩荡荡的进了小区,带动起的浓雾,让何航的手下不禁的疑惑说:“这天怎么会这么冷?” “小道士,我看你一直在门外说个没完,可何先生还在棺材里躺着,千万别想着收了钱不办事儿,如果何先生出了事儿,哪怕何小姐也保不了你,到时你一定会陪葬。”绿半袖的声音阴狠。 我说:“你们可以退出去了,呆久了身体会受到伤害。” “退出去?我们退出去你跑怎么办?”那人又说。 何莎莎与我对视,她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告诉她现在屋子里有很多的鬼,要她离开,何莎莎听我说完,想都没想,立刻出了别墅,至于何航的手下,只有绿半袖有点不太相信我,所以他选择了留下。 武文举很反感青年的作为,若不是我拦着,那青年绝对会被鬼将削掉阳火最后重病不起,阴兵之所以厉害,原因他们是一个整体,就好似秦始皇那样的,要不是老天爷出手,阴曹地府还真就治不了他。 他愿意留下,那就留吧,再出了事儿,也属于他自找的。 当着那人的面儿,我将桃木弓箭压在棺材板上,此时棺中的何航早就已经千疮百孔,白色虫子好似蛆一般,不断的钻出他的身体,很快便盖满了何航的每一寸皮肤,由此我更加确定了那托桑达已经开始下杀手了。 不过降头师控制降头术,就像是我控制纯阳剑一样,都是有咒法化作无形的细线操控,所以那降头师对血降虫,那必然也会有着沟通的媒介,而将桃木弓压在棺材板,正好可以克制对方的邪法。 说来也怪,我放上了那桃木弓,何航的身体就再无任何的白虫钻出。 随后我分别取出毒蛇、蛤蟆、蝎子、蜘蛛、蜈蚣,杀死后丢入盆中用观音土掩埋,事情做完了以后,又起了一道令符,引了盆中的天罡五雷符,盆子瞬间便发出了一股青烟。 我端着那喷土,一次性的洒在了棺材里,再看那盆里,被杀死的五种毒物已经化为粉末后与观音土融合到了一起,当这土接触到了鲜血后颜色开始变得青绿,覆盖在何航身上所有的白虫,当见到了那青绿色的土后均纷纷炸成白浆。 何航面部上蔓延的死气被渐渐的驱散,可我都明白,这一切只是暂时的。 于是到了何航的面前,以纯阳剑削掉他一些头发,挥洒空中对阴兵说:“去,看看谁在控制降头害人,困住他后来找我。” 别看托巴碗、人骨笛是邪器,但同样的,这两样东西可是杀鬼的利器,以百位阴兵的实力,要想诛杀对方还是有点难度,所以让他们来找我才是最好的办法,并且阴兵的速度快,他们要是找起人,那可要比普通人快多了。 青年诧异的问我跟谁说话? 我说:“这与你无关,现在离开还能来得及,如果呆久了,必然会受到阴邪入体,损害到阳寿。” 青年还说我现在就是装神弄鬼,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劝他不是因为大义凛然,而是不能撒谎,既然他问了,那我就要说了,走不走是他的事儿了。 随着阴兵领命后的四散开来,只剩下我与那武文举坐阵院中,他为阴兵鬼将中的主魂,有他在这儿,那些鬼兵便不会迷路。 等待阴兵的报告时,我闲着也是闲着,就问那武文举,阴间到底什么样? 武文举沉思的说:“我们只过了黄泉路,常年徘徊酆都城外的阴邙山,平日里无所事事,由于没有供养大家都是孤魂野鬼,可手里没有钱,那我们便会四处去抢钱。” “要钱有用吗?”我又问。 第四百四十三章独臂僧人 武文举告诉我,民间常说的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在阴间,每个人都有供养阁,可是,假如这人死后没有子女,无人供养,自然就会成为阴间里的乞讨者,也就是常说的孤魂野鬼。而钱在阴间的作用与阳间一样,那里有着各式各样的部门,最大的官儿就是十殿阎罗,阎罗殿下辖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职位,像人死后,到人间报道,会有鬼差给你记录下鬼寿,直到鬼寿过完了,才可以去投胎转世为人。 所以,那并不是像大家想的那样,人死之后立刻会去投胎,其实每个人都是有每个人的鬼寿的,要是死后就立刻投胎,那在二胎没有开放的政策时,摆明了母体也不够用啊。 像武文举他们则是聚啸山林,拦路抢劫金银,在阴间庞大社会官僚系统当中,官匪勾结也是家常便饭,每次有行动,都会有阴差给他们通风报信,这才让武文举能始终能在阴间逍遥,不过,武文举说最近管的太严了,大规模行动下,连一些个大老虎都被打掉了,像他们这些小虾米,必然也跑不了。 听完武文举的话,我觉得这人啊,死了以后也挺不容易的,有的儿女是活着不孝死了乱叫,也有的儿女是忙忙碌碌,把父母的遗骸丢在公墓,十年八年都不去看一次,由此也让先人成了阴间里的乞讨者,假如你们梦见来要钱的鬼魂,不要吝啬,那些人多半无儿无女,或者儿女不孝,被逼无奈才会来找你们要钱,所以少给点,别给多了,一旦被惦记上,那也是麻烦事儿。 站在院子里的青年可能是看我对着空气说话,让他很不适应,于是他忽然来触碰我的肩膀,同一时间身旁的武文举没控制自己,一拳打在了青年的脸上,阴风呼啸,绿半袖青年像是中了邪风似的,口歪眼斜的抽搐,吐了几口白沫子,双眼翻白眼,一仰头就昏倒在地。 武文举说:“上师,此人态度十分不善,要不要我杀了他。” 我摇摇头:“既然你们已经准备接受供养,那还是少做杀孽的为好。” “谨遵上师教诲。”武文举恭敬的说。 之后,他站在我旁边像是等待着命令,而且阴兵本为一体,他更像是中央指挥部里的监控器一样监视全局。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武文举忽然说:“这里阴气很重,有人在做法,你们盯住了,别叫他跑了。” 我说:“找到了?” 武文举拱手说道:“启禀上师,距离此处十五里发现有人催动法术,我的人已经聚集,请上师定夺。” 心里感叹这鬼兵办事效率可真是高啊,光靠我自己,要想抓到隐藏在暗处的邪师那可是大海捞针,近百位阴兵的地毯式搜索,仅仅用了不到20分钟便能锁定目标,这也是源自于鬼怪的独特的视角,好似纯阳剑气下我身如烈日,普通人看不到,唯有修法者与鬼怪可见一样。 “好,你在前面带路!”我说。 那武文举继续说:“路途遥远,末将愿骑马载上师前去。” 我一愣神,载我去?那阴马本是无形,凡人是乘坐不上的,坐鬼轿则是仗着鬼王的实力,但阴兵的力量有限,武文举虽说强大,可光靠他自己还是无法带我穿梭阴阳才对。 我问:“如何才能骑你的马?” 武文举继续说:“末将在阴间多年,曾见过有人手持上师天师令驾驭小鬼。” 天师令驾驭小鬼?我那个不负责任的师傅,将几本书丢给我没多久便撒手人寰,到现在也没给我上过一天课,大师兄只教我道,却未曾授法,以至于我自始至终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今天第一次听外人口中说起天师令,我也明白这天师令确实很神奇,它能克制百邪,号令小鬼,但在我的手里,更多的用处则是‘装x’、吓唬吓唬鬼。 想起了从前乘坐过鬼轿时候的神奇,我不禁的问他该怎么做? 武文举说:“只要上师写下末将的生辰八字焚烧,用符灰涂抹天师令,末将可骑马载上师前往,呼吸间便能到达。” 看了看天师令,再看看武文举,我按照他的说法做完,就当符灰涂抹上的一瞬间,武文举的身体好似凝实了许多,他恭敬的说:“请上师将双眼闭上。” 眼睁为阳,眼闭自然是阴,驱使鬼将,你睁着眼是肯定不行的,按照武文举的说法,当我刚一闭上眼,只觉得身体一轻,有了一种骑在了马匹的背上的感觉,同时,耳边传来武文举的声音道:“上师如今还为凡体,所以千万不要睁眼。” 应了武文举的话,他一声‘驾’过后,我只觉得两耳呼呼的冒风,呼吸间的功夫,武文举的声音再次传来:“上师,已经到了。” 我睁眼一看,面前是一户破旧三层楼,但四周却是杂草丛生,到处一片荒芜,朦胧的月光挥洒大地时,我觉得眼前的景象有点熟悉,我回头时,只见那里居然是我前几天来过的殡仪馆! 那这么说,我眼前的这间房不正是前些日子老潘所说的那间闹凶的宅子么,看着三楼亮起的烛火,阴兵鬼将盘踞四周,武文举开口说:“就是这间房屋有妖人作祟,弟兄们没敢轻举妄动,全凭上师定夺。” 听见小房内则传出阵阵‘梵音’,此也形成了一道无形屏障,以至于阴兵如果硬闯,必然会受到损伤。 拿出纯阳剑,吩咐武文举他们在外听令,因为梵音不破,阴兵鬼将的作用可忽略等于不记,不过佛法本该是以金光形式出现,可眼前的三层楼却阴风阵阵,四周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当我刚要触碰楼门时,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了我的手掌,这一次短暂的交锋,让我对托桑达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我发现这法师的实力并不比我弱小。于是,在掌中写下雷法,以五雷咒法继续硬抗,只听‘咔咔’几声雷鸣,我的手触碰到了大门。 梵音的屏障被破,我很轻松的推开了门,前脚刚一踏入,身后的木门缓缓的关上了,见状我冷笑道:“大胆妖孽,在华夏的土地上以降术害人,真以为我道门无人么,速速现身,否则本师将你抽魂炼魄!” 梵音声依旧在房间弥漫,雾气的阴气波动要比外面强很多,见没人回答,我便取出了打火机点了一道符纸,火光弥漫,短时间照亮了这间废弃的房屋,首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房间的景象,而是地面上摆成一排的尸体! 我瞪大眼,心头生起了怒火,见三具尸体皆被人挖去双目,喉咙上的紫痕,应该是被勒死所致。同样,这三具尸体让我本来想着与对方谈谈的心彻底放下了,此等妖孽,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激发纯阳气,燥热的气息驱散了房间的阴冷,同时我又烧掉一张符纸,借着微弱的光线,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了楼梯,马不停蹄的杀入了三楼时,我一脚踹开了面前的大门,可眼前的一幕可让我大吃一惊。 只见三楼微弱的烛光照映着空荡荡的房间,在面前最显眼的是一位光头的独臂僧人,那和尚盘膝而坐,口中诵经,房屋中央有一位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一道道的金光梵文盘旋在女鬼周围,让她痛苦的哀嚎,眼中泛起的红光恨不得生吞了面前的和尚,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我还发现和尚身侧躺着的人,正是那司机老潘! 心里的第一反应是阴兵找错了人,很有可能鬼将所看到的阴雾弥漫,其实是和尚在此度鬼,可是再看,我怎么都觉得面前的僧人有点熟悉,脑子里情不自禁的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他是一诚! 第四百四十四章约见长虫山 一诚身穿黄色僧衣,他虽然没有回头,可那空荡荡的左臂却是他特有的标识,道道经文自一诚的身体向外飞出,好似枷锁一般将厉鬼牢牢捆住。又仅仅过了半分钟的时间,一诚突然站起身,单手佛印,口念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呗咪吽’祭出,那大明王印本就是佛教杀意最重的佛陀,当硕大的明王印分次击打了在厉鬼身上时,每一个佛印均仿佛有僧人在梵唱,女鬼连番哀嚎声中被大明咒化为了一缕青烟,最终消散在天地间。 他以强大的杀意将女鬼彻底抹杀,就如她从未出现过一般。他回过身,依旧是魁梧坚毅的面容,但比起当年,我觉得此时的他,杀意更胜从前,在我慧眼下,他周身上下的金色佛光已经带有了淡淡血气。他率先开口:“阿弥陀佛,张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指向老潘,我说:“幸会!一诚师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一诚的关系很复杂,他这人好像没有什么人情味儿,当初差一点杀死胡仙姑,要不是大师兄及时出现,我与胡仙姑都很危险,好似他的眼里只有人与非人,是妖邪那就当杀。 不过,说到底,我知道一诚其实心里也喜欢蔣诗雨,只是身份的原因,让他不得不压制住自己的心魔,选择以入世修行来度自己。 一诚说:“贫僧今日去天华寺借宿的途中,遇到这位司机,第一眼看出他受到妖邪控制害人,于是乘车一路到了这里,见那妖邪已经害了三条人命,怕那它脱逃,当即以佛法封锁此处,幸亏贫僧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潘之前曾与说我过此处的邪异,当时我只是当做普通的厉鬼处理,因为包上黄布的馒头插香,可以让自身阳火加强,并且那黄布还能引出厉鬼后将它封锁,现在看是我估计错了,老潘白天来到此处还被那厉鬼控制,并且现在看厉鬼已经是不单单以怨杀人了,它还吃人双眼,那摆明了是想要修炼鬼道。 忽然,屋内刮起一阵阴风,武文举带着一群鬼兵手持利器冲了上来,只见一诚的面容开始变得庄重,他取下脖子上的佛珠,扫视周围一众鬼兵,厉声道:“大胆阴魂,人间岂是你等能来的地方!” “别打,这是我点的鬼将!”我急忙出言阻止,这个王八蛋,还是这么莽撞。 可一诚压根儿像是听不进去我说话,起手就打,那佛珠精纯的力量伴有着强风以一诚为中心向外扩散,冲的靠前的鬼兵刚一接触佛光,那就像是掉进了开水锅里似的,冒了几下泡泡就消散了。 一诚那遇见邪魅便要诛杀的道心坚定不移,下手狠辣,全无出家人的慈悲为怀,我看现在与他也说不通了,形势危急,只能以纯阳剑法中的仙人指路来阻挡,剑光化为手指,点向了一诚的佛光,两团精纯的术法对碰,掀起来的巨浪将三楼的房顶掀开。 我二人相隔不足五米,一诚面如寒铁,厉声说:“张施主,贫僧深知张施主为人,并不信外面的风言风语,可今日贫僧见你驱使鬼兵,难道真如外人所言,张施主已经堕入邪道?” “妈了个鸡的,你特么脑子转个弯行不行。”我气的实在受不了,继续说:“术法不同,这鬼兵是我点来的鬼将,他们帮我抓害人的邪师,你特么捣什么乱啊。” “什么意思?”一诚不解。 与一诚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他偏执的有些吓人,我无奈的说:“遇见你,就特么准没好事儿,咱俩就此别过,当以前从来没遇见过,我还有事儿呢,不送。” 纯阳剑我是丝毫不敢放松啊,就怕一诚脑子抽枫的继续动手,包括我身后的鬼将武文举,他现在是一言不发的注视一诚,同样也是丝毫不敢有任何的举动。要说一诚可不是寻常的和尚,虽然我俩没正式交过手,但当初在吉林时,我与他实力相差悬殊,那个时候的一诚就可以打伤堂门大长老,不过,如今我连番悟道,实力有了大幅度提升,又有神兵利器辅助,估计充其量也就是五五开。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何莎莎,我接通后是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他说:“不好了,小姐也中了降头,张先生我们到了别墅,您现在哪?” 心里一紧,电话里听起来何莎莎的现状很不好,告诉那人我在火葬场,马上就赶回去,等挂了电话,我算看出来了,托桑达显然是准备灭了何航满门。 我对一诚说:“咱俩你走你的走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不认识谁,你要是想抓我给玄虚那个老头子,咱俩只能较量较量,可现在我是真有事儿,不能陪你了。” 之后一挥手, 鬼兵先撤退,由我掩护着他们离开,而一诚只是笔直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等我快下了楼时,一诚忽然说:“张施主,有句话我想对您讲。” “不听不听,你准没好事儿。”我不由的加快步伐。 等我出了门,一诚声音淡淡的说:“我现在分不清,他是人还是魔,张施主你分得清么?” 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加上我对他有成见,也懒得理他,就急忙写下武文举的八字,燃烧符灰,洒在天师令后把眼睛一闭,上了马,再次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小区,可刚一进门,坏了菜了,屋子里四具尸体,除了留在别墅被武文举打昏过去的绿半袖,其余四人全部死亡,看他们手里拿着的枪支,居然各个都是自杀。 我跑过去看何航,桃木弓被人拿了下来,何航在棺材里居然不见了,还有何莎莎也不见了,可电话挂断到现在充其量不过十分钟,怎么人还不见了? 我凝重的说:“你快看看人去了哪里,咱们没离开多久,他们应该走不远!” 武文举再次让阴兵出去找人,中途他还问我一诚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他就是一个疯子,告诉武文举别理他。 武文举显得心有余悸,他说一诚算是他活了几百年来见到的最恐怖和尚,被一诚的目光锁定,觉得自己好像是猎物一样。我们等待阴兵出去找人的时候,很不巧的是天边升起了朝霞,天亮了! 武文举躬身下拜:“上师,时辰已到,我们必须要走了,在阴间我还能坚持一些时日,但希望上师能说到做到,尽快为我们兄弟几个立下祠堂,那时文举愿为上师鞍前马后。” 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武文举消失不见了,可我连那托桑达的人影都没看见,何家的父女却被我搞丢了。 阳光一点点的升起,院子里的棺材、死尸、遍地的血迹都流露出了诡异,快速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别墅,心里也是担心一会儿发现的人多了,别没等和降头师斗法呢,自己先被警察给逮起来了。所以离开小区这一路,我都是蒙着脸跑的。 按道理反正人家钱已经给我了,现在完全可以不管他们父女的死活,但也许真的如何航所说,我这人就是太善良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可我钱收了,灾还没消,这可就让我心里过不去了坎儿,按照道家说法,我这个人情是欠大了! 但如此短的时间,怎可能他们会这么快的丢了?哪怕是何航自己跑,也未必能有这么迅速,但是昆明我又一个人都不认识,那该怎办才好? 想继续点鬼将肯定是不妥,由于人体承受的阴气是有限度的,擅自发阴兵是一件很损害阴德的事情。 我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安静的街道上只能看见零散的中老年人在户外进行着锻炼,昆明湿气大,树丛里还有偶尔闪光的露珠,我很明白,假如不找到他们父女,那将会让我良心难安,现在先甭提什么去不去坝美了,找到他们才是当务之急,走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我的手机响了。 接通后,对方用很蹩脚的中文对我说:“你好,中国道士,把摩颉面具给我,我不杀他们。” 我疑惑的问:“你是谁?还有你说什么什么面具?” “我叫托桑达,那个面具是我的东西,把他还给我。”他说。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问:“他们父女人呢,你在哪?” “黑格已经被我杀死,他的女儿被我藏了起来,你将面具给我送到长虫山,我在那里等你。” 第四百四十五章疑窦丛生 简短的对话过后,我才知道,原来何航的外国名字叫‘黑格’,可今天经过一诚的打岔,这对父女还真就让我给弄丢了,不过听那托桑达的意思,何航好像是死了,这样一来,我欠的情分就大了,甚至我都想,一旦把何莎莎救出来,那我退给她五百万。 电话里我问:“什么面具?” 托桑达说:“那面具一直就是我的,将她还给我,天黑之前送到长虫山后山的筇竹寺。” 可我再想问问的时候,他居然把电话挂了,等当我把电话打过去,对方却提示出了忙音,我感觉有些发懵,托桑达在筇竹寺,可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是怎么把何家父女偷走的?至于那鬼脸面具,我觉得应该是何航躺进了棺材时手里握着的那副面具。 我停下脚步,到路边商店买了一盒烟,十分钟的时间,就算是他全力奔跑,也绝对跑不了太远,并且当时天已经快亮了,以秘法搬运的可能性比较小,蹲在路边吸烟时,脑海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何航还在别墅里? 所以,我立刻折返回了事发地,可到了地方却见四周聚集了许许多多的群众,门外的警车停成一排,别墅四周还拉上了警戒线,许多工作人员将尸体一具具的抬到了救援车上,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小区肯定是闹了妖怪,要不然怎么能集体自杀呢?也有人说是黑帮仇杀,逼着他们自杀的。 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事情,我思索了很长时间,除了时间上有点不对劲以外,一切都是极其的符合常理,突然间,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猛的回过身,只见一位长得高大,模样英武不凡的青年站在我的身后。 对方穿了一身警服,惊讶的说:“大宝,果然是你!” 我脱口道:“虎哥!” 高虎为人侠义之心,因为我在朝鲜救过他命,所以哪怕在我陷入绝地时,他依然与我并肩站在一起。以前我记得他说过,他一直都在边境承担缉毒工作,是因为照顾老娘才回到了吉林,可这回怎么会在云南? 高虎说:“一会儿聊,你先等我一下,我进去处理下事情,一定等我啊,你千万别乱跑,现在外面可不太平。” 等他进入了现场后,我自己在小区不远处看到了一所凉亭,走进去坐在石凳旁休息,一连抽了几支烟,始终都在考虑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可是我怎么也是想不通何航他们父女两人离开的时间,短短不足十分钟,俩人好似人间蒸发一样,如果我没有乘坐武文举的阴马,那就算是寻到了托桑达,可一来一回最少也得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 只是何航明明中了那么严重的术法,要是没有桃木弓的镇压,他绝对是必死无疑的,许多的疑问充斥着我的大脑,但不管怎么样,长虫山是一定要去的。 阳光照在在板油路上反射出的光线很刺眼,远处高虎穿着一身警服走到了凉亭,他坐在我对面说:“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到了云南,真没想到能遇见你。” “是挺巧的,你不是在吉林么,怎么又回来了?”我问。 高虎说是工作调度,他母亲年轻时候在铸造车间上过班,粉尘太大,导致她现在的肝肺不太好,也去看过医生,都时建议去海边或者空气好的地方疗养,正好这边加大整治毒品的力度就想到了曾经在边防干过的高虎,当调令一下,高虎带着老娘来了到这边生活。 我说:“放心吧,你母亲的面相属于长寿之人,况且她与世无争,心境平和,活九十九的问题都不大。”有一句我没说出来,高虎的母亲九窍很干净,是所有山野精怪想要串窍的人,不过有高虎非但习武,而且还命有食伤,所以只要他在,那便没有妖孽敢登门作祟。 “大宝,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高虎叹了口气。 我同样正色说道:“虎哥,你我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有什么不能说的?” 高虎像是做了很大决定似的说:“大宝,你最好快点离开中国。” “为什么!”我反问。 “我听我师傅提过一句,只要吃你的龙胆,除了延年益寿外,传言还可以成仙证道,再者你打疯了玄虚道长的孙子,也让玄虚道长见识过了风水术,他说你心术不正,如果持风水术法断了华夏龙脉,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本来上面的人是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但是。。。。”高虎语气一顿,我们两个目光有了一次交流,我等待着他的下文,或许这就是我的前途命运。 他继续说:“但是,前些天有位大人物的孙女,让降头师给下了情降,最后由玄虚道长亲手斩杀了那降头师,这件事情过后,那位大人物也相信了世界上的奇异的力量,于是重新重视了特勤处,而那人对玄虚道长又以师徒相称,听说玄虚道长将你可以以风水术法改变国运的事情抬到了台面上,为了杜绝威胁,听到一些道门朋友说过,很有可能这几天会给你下达通缉令。” “凭什么通缉我?上次通缉令没撤销呢,怎么又来一个?”我有些愤怒,心想这玄虚道长还没完没了了。 高虎说:“不一样,上次是三门联合的通缉令,那种发自于民间并不合法,可是一旦那人开口,你的身份信息将会成为互联网上的a级通缉犯,什么罪名我不知道,但肯定会十分严重。” “我特么又没犯罪!打傻了穆英凡是因为他占了天地灵穴当中的水龙入体,不杀他,会有很多人死!”我怒了。 “可是你的话,并不会有人相信的。”高虎之后递给了我一张名片说:“大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信你,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尽快在通缉令下来之前联系我,我帮你离开,如果等通缉令下来,那时候我是兵,你是匪,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高虎的语气很认真,大师兄曾断言高虎这辈子没做过一件亏心事,没说过一句亏心话,所以他武技可惊鬼神,一身正气堪比陆地神仙,他这么说,那就一定是有着他的原因。 “对了,额图在清湖沟与你交手后也来到了云南,除了他以外,许多的人也都向这里赶,所有人都想要你的龙胆。” 高虎的话让我有了刚出道时,那为了三年阳寿而拼命的危机感,如果说是民间自发组织的通缉令,我倒是一点不害怕,毕竟世界这么大,我去哪他能找到我?但是,牵扯到了国家,那天下也将无我容身之地。 高虎又问:“对了,在这儿遇见你,你与那何航认识么?” “何航怎么了?”我问。 高虎说:“没什么,我对他调查很久了,何航取代了当年何宇的势力后,将生意分为一黑一白,白的做玉石,黑的做毒品,只是他不在中国做毒品,但由于证据不足我一直没动他,没想到他居然失踪了。” 听了高虎的话,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怪不得我会感觉何航很有古怪,其实他一直就不是一个好人,于是我把事情前前后后的与何航讲了一遍,就连何航会黑法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他。 高虎听完后,神色凝重,他说:“我与你一起去,不论他是谁,绝不可以在这片土地上胡作非为!” 有他在的话,确实会对我的帮助很大,高虎那手武艺我可曾经亲眼目睹,不论对方是不是降头师,如果高虎真动了真火,他会是所有邪法的克星。 与高虎一拍即合,之后我俩一起出了小区,在我心里上挺不理解那些玄门中人对荒古觉醒好似并没有什么危机感,难道真如玄虚道长而言的那句‘不破不立’?或许我想,可能会在一些人的眼里,他们认为灾难同样是象征着机会。 随着高虎坐上了他的警车,一路上快速奔往了长虫山,我心里此时已经下定决心,今晚不管怎么样,一旦救回了何莎莎,那我便要与她们父女彻底断绝来往。 第四百四十六章紫薇出世 高虎的开车速度很快,街道两侧的树木在我眼前不断闪过,可能我与高虎之间是因为彼此立场的缘故,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他很像古时候的那些忠诚良将,有着很强的原则,就如在国家的面前,所有个人感情是可以放下的,我相信如果真的通缉令出现,高虎极有可能会对我出手。 其实风水确实是可以改变国运,就如汪湛海老先生曾断言的云南四十八口天地灵穴,紫薇龙穴一旦出世,那必然会带来昌盛的国运,可同样,断了一国龙脉也等于杀一国百姓。 烈日当头,车内的冷风呼呼的吹着,高虎显得心事重重,但当到了北市区的龙泉镇时,他第一次主动与我说话,他说:“大宝,这次来云南的人真的很多,没有胡宗炎,你会很危险的,还有,风水真的可以祸国么?” 我笑了笑:“风水师正则愈正,邪则愈邪,你的枪的可杀人,拳头也能杀人,风水也是如此,不过人心不坏就行了,我是胡宗炎的师弟,怎么可能会堕落他的名声?放心吧虎哥,我死不了。” 高虎叹了口气,我继续说:“而且你看咱们华夏奇人无数,能通晓风水玄学的人多了去了,也未见有几人能寻到国之命脉,其实华夏是坐落在一条真龙的脊背,但却是有数不清的龙脉延伸而成,主脉发源于昆仑山,要想彻底断掉华夏气数,那必须要先推倒昆仑山,可昆仑山倒的了么?显然不能。”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可就怕有的人不信。”高虎显得很为难。 他话音刚落,我忽然注意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一处极其僻静的角落,环顾四周,只见到了一处进入大山的小路,树木高耸,植被茂密,幽静的道路通向深处,所有的一切均是阴气森森,我想就算是平日里,也不会有人会愿意在这里路过。发现高虎的目光有着一阵阵的纠结,他攥起拳头,像是随时要动手一般。 我盯着高虎的双眼:“虎哥,你想对我动手?” 突然,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我险些撞在风挡玻璃上,一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道路中央出现了一名身材佝偻的老头,他背对着我,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布衣唐装,脚蹬青色布鞋,身材干瘦,个头最多也就在一米六多一点,可他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时,高虎没有鸣笛催促,他盯着面前的老头一言不发,甚至我忽然觉得老头的背影让我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熟悉感。 我心生警觉,问高虎:“你刚刚说保我出国,是真是假?” “真的。”高虎回答很痛快,他同样严肃的对我说:“你等一下,可,可可能遇见碰瓷的了,我去找那老头说说去。” 我没拆穿他,碰瓷的?你见过哪个碰瓷的老头子,敢出去碰警车的么? 坐在车里抽着烟,我试着打开车窗,却被发现上了锁,没办法只好在驾驶室强忍着,手上的家伙也不敢含糊,虽说那个老头没有转过身,可怎么看那邋遢的气质,我都觉得自己以前肯定见过他。 高虎与他进行着激烈的争执,但车门紧闭,我却无法听得清高虎在说什么,按照天地正法杀害普通人,算是犯了忌讳,可武者算不算普通人呢?我没试过,不过按照我的感觉,既然武者可震慑鬼神,那自然也不能算是什么普通人了。 两个人聊了足足十分钟,突然争执变得激烈,那老头抬起脚将高虎踹飞出五六米的距离,我不禁掐灭了烟头,高虎啥实力我太清楚不过了,他可是形意拳的大宗师,哪怕面对鬼王都不逞多让的高手。 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车被上了锁,并且警车竟然是一旦上了锁,是在里面打不开的!外面的老头子对高虎拳脚相向,同时我也看到了老头的样子,他留着山羊胡子,显得邋邋遢遢,此时正指着高虎怒斥,那口型像是一些再说一些骂人的话。 连续击倒高虎三次后,他好似山中猛虎一般,弓背而跃起,直奔向我冲过来。当即我不禁的说道:“形意拳的孙禄堂,他是高虎的师傅!” 没错,这人正是在吉林一战时没有出手的人,他与我爷爷曾是旧识,拳惊鬼神,也是有名有号的世外高人,如今他气势汹汹的扑向我,可他双脚落在汽车前机盖时,就好似落叶一般稳稳落下,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出。 我心里大惊,明明刚刚势如猛虎,却能在突然间收发自如,可见他对全身筋骨的控制已经神乎其技吗,要知道华夏从古至今均是以武者为打天下的主力,所以武者还可以称为兵者,世间邪魅之术自然是难以侵害。 孙禄堂对我咧嘴一笑,他长得尖嘴猴腮的,我想他要是去唱戏里演孙悟空,可能都不用化妆了,但仅仅片刻,他抬起手一拳击打在风挡玻璃,拳头当即没入,他与我对视时说:“小王八羔子,整个华夏的人都在找你,你特么居然跑到了云南,要不是我凑巧看见,你再跑了怎么办!” 他孙禄堂显然是敌非友,否则高虎怎么可能会阻拦?于是我也没管那三七二十一,纯阳剑拔出,上来就是强行催动的昼天抱月,面对孙禄堂这种高手,绝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剑如烈火,‘啪’的一声,玻璃被打碎,那纯阳气化为烈日撞向了孙禄堂。 孙禄堂面色微变,他在空中几个翻滚,左手为鹰,右手为蛇,左右交叉,迎向昼天抱日时,只听一声鹰啼长啸,孙禄堂神出鬼没的向我贴近,他的鹰爪硬是抓破了我的纯阳,随着他手掌传出‘滋滋’的灼伤声时,右手却仿若毒蛇出洞,神出鬼没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孙禄堂嘿嘿一笑,两枚大板牙露出,他说:“小娃娃,好手段啊,打的我手好疼。” 脖颈被他锁的死死的,可却奇怪的没有任何窒息感,但是我身体已经提不起丝毫力气,在面前干瘦的老头掌中,觉得自己特别的弱小。 武者极难大成,是因为习武不单单从小需要锻炼,还要有泡各种药酒来强健筋骨,孙禄堂显然是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以至于营养被消耗太快,没什么多余的营养来长个,导致现在佝偻的身材。 “师傅,别动手,我相信大宝从来没做过坏事。”高虎连滚带爬急忙赶过来。 我说:“孙师傅,你为什么要抓我?我张大宝确实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玄虚道长摆明了栽赃嫁祸,而且推背图上的预言也已经不攻自破,你抓我,难道也是为了龙胆么?常言武者有侠义心肠,如果孙师傅为了一己之私,我也无话可说。” “师傅,您老人家能不能冷静点,大宝曾经救过我的命,我绝对不可能让他出事,他没上通缉令前,我帮他便不算违背规矩。”高虎急切的说。 “你给我闭嘴,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他交出去了?”孙禄堂愤怒的说。 “啥?不交出去,那你抓他干什么?”高虎很疑惑。 孙禄堂语气严肃的说:“李孝章救过我的命,他又是老李头的孙子,我怎么可能看他死在一些人的手里,那龙胆不龙胆的我真就不在乎,刚刚动手也是想试试他的实力。” “有您那么试实力的么?差点打死我。”高虎埋怨道。 孙禄堂松开手,我坐在地上整理整理脖颈上的衣领,喘了口粗气,又问他发生什么事儿? 孙禄堂神秘的说:“有人在汪湛海先生留下的笔记中,找到紫薇龙穴的位置,更有传说紫薇现世,龙穴出,天下必有圣人出,而伴随圣人一同的还有四十七贤人,这等大事谁敢不来?抓你只是幌子,实际上有人偷偷想见你。” “谁要见我?”我疑惑的问。 孙禄堂的表情神秘:“那你就别管了,等事情办成了,你就是大功一件,那个通缉令也一直在他手上压着呢,你放心去做,做成了,任何人都不敢动你。” 摆明了这是恩威并施啊,没办法,我继续说:“可以是可以,但现在我还有点事儿,得去趟筇竹寺。” “一起去,在那人来之前,你不能逃离我的视线。”孙禄堂鉴定的说。 第四百四十七章筇竹寺 有这么一位超级高手在身旁,当然利大于弊,可是刚刚高虎提了一个大人物,这回孙禄堂又说了一位大人物,我有种无奈的感觉,难道现在大人物都这么的不值钱了么?于是我问孙禄堂他们俩,是不是说的一个人? 孙禄堂瞪了我一眼,说:“不该问的别问。” 我一摊手:“孙师傅啊,不是不该问,而是我被你们搞的有些懵圈,你就告诉我,你和玄虚那老瘪犊子是一伙儿的么?” 孙禄堂咧着大板牙笑着说:“老瘪犊子?对对,玄虚就是个老瘪犊子!放心吧,我说的不是一伙的,这位可是在北京来的大人物,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谁,只要知道他能主宰你的命运,这就够了。” 听他的话我心里怎么这么不舒服呢,元始天尊给我穿上了一件儿道衣,他改变了我的命运,八生八世石前见到的一幕,也我明悟的前世今生的起起伏伏,我选择了成龙之路,是因为我相信,一旦功德袋可以重塑龙身后,我就是龙,是可脱离命运的束缚。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大人物,又说可以主宰我的命运,听起来别提有多么不得劲儿了。 高虎对孙禄堂的话做出恍然的样子,他说:“师傅,以后有啥事儿咱们好好说呗,你瞧瞧你给我打的,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孙禄堂没好气的说:“打你都是轻的,死心眼,真不知道你是随了谁。” 高虎连连道歉,又招呼孙禄堂上车,结果孙禄堂说他开车来的,我与高虎相视一眼,车?车在哪? 结果他走到了树丛旁,拽出来了一台粉色的小踏板摩托,看摩托车‘凄惨’的样子,我都以为车是他偷的呢,结果孙禄堂捡起了安全帽一戴,大手一挥说:“在前面带路,快点开,别磨磨蹭蹭的。” 高虎本来劝孙禄堂把摩托车放下,可他说什么也不干,最后没办法,我与高虎开车,重新出了小路,直奔向了长虫山,不可否认,孙禄堂绝对是个拉风的小老头,小踏板被他开出了激情、开出了水平,追赶我的速度就一直没低于七八十迈。 没多久我们到了长虫山,老昆明人喜欢称这里为蛇山,这长虫山可是昆明龙脉的重要之地,地貌特征极其有个性的特点,放眼望去,山上光秃秃的不长树,但青草却遍布大山的每一处角落,最有特点还得说是大山上的石头,远距离观看,数之不清的青石好似羊群正在觅食一般,乍一看好似全无规律,实际上却有着独特的排列方式,与天地间构成了一道和谐的自然美景。 长虫山是昆明市区最重要的龙脉之地,所有的风水师傅都知道龙穴出在长虫山,但就是谁也找不到,由此也印证了那句,三年寻龙,十年点穴的行业规则。 说起长虫山,许多人也许不太熟悉,可谈到孙髯翁那首脍炙人口的大观楼180字天下第一长联,联中的“北走蜿蜒,南翔缟素”这般古雅的诗句,你一定不会感到陌生。北走蜿蜒,说的就是长虫山。蛇山似一条石质巨蟒,静卧于昆明城的北郊。 顺着长虫山的林荫小路开了一会儿,我们下了车,身后的孙禄堂一个劲儿的用手擦脸,他吐着唾沫显得特别难受,而且这一路骑的太快,一些飞虫残骸沾的他满脸全是,山顶上的有一处寺庙,这里叫宝珠寺,但我们要去的是后山的筇竹寺,大费了一番周折,下午时到了寺庙山门。 此时天还没黑,按道理一些个驴友、骑行客应该很多才对,但今天却除了鸟叫以外一个人都没有,心里想着总算到了解决心中疑惑的时候,不论何航是死是活,何莎莎肯定没事儿。 眼前的筇竹寺依山而建,借助是山势,我以风水先生的眼力,第一眼就看出这里采用的是中轴东西方向,左向东的布局方式,形成四进三院式的庭院空间。南方与北方多少有些差异的地方,在北方十座庙至少会有九座是建立在了凶地上,以求镇压,可自从到了南方,不论是道观、寺庙,均盘踞福地。 对此有一种说法是庙堂镇煞,还有一种说法是通过天地灵穴刺激寺庙可以护佑一方,将福气分散给大家,不过民间风俗不同,不便同一而语。 眼前筇竹寺格外的冷清,除了袅袅香火外并无一人影走过,屋顶铺设黄色琉璃瓦,红漆围墙,大大的佛子写在墙外,寺庙气派大方,很有古朴的气息。但唯一与世间绝大多数寺庙不同的是,他没有按照传统的‘看门见山’的布局,若想要进入寺院,还要一坡道缓缓而上,绕过院墙,才能进入山门。 高虎冷哼了一声,目光不屑的说:“那个叫什么托桑达的人也真是胆子肥了,来寺庙做法害人,真不知佛门清地怎能容他?” 我心里其实也很嘀咕,虽说自从大乘佛教以来,中土和尚放弃术法带给的强大,一心向佛,可在这世间也并不缺一些法僧,怎么可能会让他再此胡作非为。 孙禄堂盯着寺庙看了半晌,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他说:“虎子,你与张大宝一起进去,看住他,别让他跑了,为师不去了。” “我知道,放心吧师傅。”高虎笑了笑。 孙禄堂盯着寺庙的山门眼神颇显无奈,最后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眼巴巴的看着我们离开,等走远了,我就问高虎发生了什么事儿? 高虎说,他师傅年轻的时候与一个和尚打架,结果输了,然后师傅苦练五年,又去找场子,结果又输了,他发誓从此以后再不入山门,就这样几十年过去了,孙禄堂还是这个规矩遵守着。 民间藏龙卧虎,一山还有一山高,强如孙禄堂,也不敢称第一,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必须要小心再小心。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进入了寺庙,可是庙里一位来上香的人信徒都没有,安静的吓人。 僧不入观,道不进山,这山指的就是寺庙,因为道教为本土宗教,佛教原本就是在古代打响的文化入侵,不过佛教懂得修饰自己,许多的教义与道教模棱两可,由帝王家的支持,最终得以发扬壮大。其实,你看看印度佛教与中国佛教,再看道教的教义,自己便能窥看其中的玄机。 以慧眼查看神像是不礼貌的,不论佛道都是一样,可同样这里庄严肃穆,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阴气的出现。 与高虎沿着大殿寻找,别说游人了,就连僧侣也没发现一个,直到我们路过天台莱阁时,我有种阴寒的感觉,阁楼的窗户敞开,呼呼的向外吹着风,我就明白了这是找到正主儿了。 与高虎对视一眼,他也发现了此地的诡异,我俩一个健步,快速上了台阶,推开中堂的大门,就手见到了孔雀大明王菩萨的佛像下,盘坐着一名穿着红色异域僧侣服饰的和尚,宽大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身体,他背对着我们,而在佛像下,居然是何莎莎,她全身仅盖了一层黄色的薄布,腹部隆起,昏迷的躺在地上。 看见僧侣旁边摆放了的是‘托巴骨碗’‘人骨笛’时,当即我心里的怒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大胆妖人,无故残害他人性命,本师今天替天行道,收了你的命!” 那个人好似到了施法的关键时刻,他没回过身看我,可我手上可不含糊,上来便是最强的杀招,‘玉带围腰’,抽出纯阳剑带动的剑芒狠狠的劈砍向了僧侣,眼看要斩掉他的头颅时,意外的一幕出现了,就在大明王菩萨左右的罗汉法相,突然闪烁了一道金光化为虎影出现在我眼前,虎影瞬间变为人影,更加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徒手拦住了我的纯阳剑。 金芒过后, 我看清面前是一位身穿黄色僧袍的僧侣,他脖戴佛珠,怒目圆睁,身侧一只吊睛白额大虎俯卧一旁,待我抬起头,只见中堂左右的罗汉法身中,居然少了一尊伏虎罗汉。 第四百四十八章顶佛头 眼前的罗汉宽大的额头,杂乱胡须翘起,他怒目的样子摄人心魄,就连身侧的金色猛虎也是威风凛凛,口中发出阵阵低吟。他能轻松破掉我的纯阳剑,显然这种强大已经不是凡人能够比拟,身后的高虎紧张问我:“真的假的?怎么会有罗汉?” 我特意外的问高虎,他怎么能看见? 高虎指着伏虎罗汉,担心的说:“大宝,这么大个人在这儿站着呢,我怎么可能看不见?” 我告诉他仙凡有别,就如人鬼不相见一样的道理,他高虎说他并不会什么术法,也没有慧眼或者天聪,没道理会看见面前的罗汉,就算是平常的请神龛,普通人他依然是无法看见的。 我们没在继续硬闯,只是站在原地与伏虎罗汉对望,可眼下我不动他,他不动我的特性,让我作为风水师立刻就看出端倪,原来面前并不是请来的罗汉,更像是某种阵法,可以说叫‘罗汉伏魔阵’,实际上一切都是幻觉,否则没开慧眼的人怎么可能会见到罗汉法身? 想通了,我便凝重的说:“虎哥,我们中了阵法,这些都是假的。” 高虎听后立刻要冲过去抓那僧人,我拦住他,他疑惑的问我:“你不说是假的么?怎么了还不让我去抓他?” 我说:“阵法的玄妙就是在真真假假中相互重叠,罗汉本是假的,可又对于我们两个来说,他又是真的。” 高虎显得很无奈的说:“阵法我是一窍不通,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想了好半天,思索的说:“罗汉的官儿大,还是佛祖官儿大?” 高虎想都没想的说:“那还用说么,当然是佛祖大了。” 这句话可让我有了想法了,以形压形是风水中惯用的手法,风水斗中,假如对方摆了个一箭穿心,你就可以给他来个龙门大炮,眼前的罗汉阵也是同一个道理。说起风水斗,绝不乱用,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我在云南过后,阴差阳错帮过一些人斗风水,可一个不慎,却险些害死整个村镇的人。 先说破他这个罗汉阵,首先我想到反正寺庙也没人,于是带着高虎直奔向了大殿,殿内金碧辉煌,正中央是金色巨大佛像端坐高台,佛祖慈眉善目,右手张开‘无畏印’,左手自然下垂,眉心之上还有一块儿红色宝石点缀。 看过星爷的功夫,肯定知道如来神掌,那神掌其实就是佛教五大手印中的‘无畏印’,这五个手印分别为:无畏印、与愿印、降魔印、禅定印、法印,但密教的手印比较多了,我记得好像是五百多种,但具体都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无畏印表示佛为救济众生的大慈心愿,据说能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所以称为无畏印。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是有想法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该说的说了,于是我就随手拿起了桌子前的香火点燃,没鞠躬,以道教阴包阳稽手道:“贫道路过此处,本无意冒犯,可如今降妖除魔实在要紧,只能暂借佛祖金身一用,等破了阵法,杀了邪魔,必再次上香赔罪。” 高虎显得有些胆怯,他低声说:“大宝能行么,别糟了报应了,到时候咱俩没被那邪师杀死,再被雷给劈死,那不完了么?” “你懂个啥,雷有雷公呢,不归他们管。”我说。 “你说的有道理。”高虎叹了口气,又担心的说:“可要是减福减寿怎么办?要不然咱们等等?” “没事儿,福寿禄有福寿禄三星管,阳寿有阎王爷监管,也不归他管。”我继续解释。 高虎狡辩说:“谁说的,你看西游记里演过阎王爷都信地藏王菩萨的,真要是出了事儿怎么办?” 我说:“地藏王菩萨只是去阴间渡鬼,超度那些犯下罪恶而不的超生的厉鬼,消除业障,他也插手不了阴间的具体工作,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总算好说歹说,他答应与我一起做这次‘请’佛头的事儿,拉上他是我想有个保险,高虎为顶尖武者,邪降法术对他作用微乎其微,他身手那么好,万一那托桑达是个高手,我打不过他,还有高虎可以上。 最后我上了佛祖金身前,说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次我是为了救人,所以借佛头一用,莫怪莫怪。”说罢,我一用力,就将佛头给拔了下来。 同一时间, 面前原本燃烧的香火居然熄灭了,顾不得那么多,我扛着佛祖的金身头颅,带着高虎一路小跑的去了天台莱阁。有了佛头我可什么也不怕了,让高虎跟紧我,听着他在这一路上的嘴里始终叨咕着‘阿弥陀佛’,推开了大门,一切如我离开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将巨大的佛头顶在了脑袋上,这样叫‘顶佛头’是山野精怪逃避雷劫的惯用手法,但他们只敢顶一些破庙的,像筇竹寺香火鼎盛,妖魔鬼怪可不敢乱来。 大步一迈,跨进了大殿,站在门口的伏虎罗汉见了佛头后的第一反应便是躬身下拜,刚刚那股不可一世的凶煞气息消散的无影无踪,我再看左右两旁几十尊的罗汉像,他们同时阵阵的颤抖,雕塑接触石面儿发出‘哒哒’的敲击声,听起来极其具有节奏感。 我摘了筇竹寺佛祖的佛头,可称作为‘群佛无首’,香火旺盛的金身是有灵性的,摘了,顶在头上,那便如佛祖亲临,既然佛祖来了,罗汉怎能不拜?那阵法自然是不攻自破,所以当听见敲击声时,为了怕身体受到伤害,我让高虎把眼睛闭上,随着不到半分钟过后,呼啦啦的连续响动,感觉好似那五十多尊罗汉像同时跌落。 那‘啪啪啪’清脆声,就好似天台莱阁发生了地震似的,而当声音结束后,我睁开眼一看,那僧侣还是僧侣,景象与最初进来时一模一样,环顾四周,所有的罗汉像,一个也没碎。 这阵法破了,便是没有了丝毫的阻碍,我与那僧人的距离十分接近,看见何莎莎身体盖上黄布时那隆起的腹部,就好似怀了孕似的。 我皱着眉,怕再出什么乱子,所以靠向那邪师的速度放慢,忽然僧人站起身,他将戴着的大斗篷摘下,等她缓缓的转过身时,我愣住了,他与我之前想象里的邪师样子完全不符合。 僧袍下面的是一张慈眉善目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修炼邪法人,因为他全无任何鬼气森森的样子,可同样他身侧两旁的邪器却像是在告诉我,面前的人,他一定善于伪装自己,正派的人怎么可能会用邪器? 他双手合十敬礼后,继续用蹩脚的中文说:“东西带来了么?” 我怒斥道:“什么东西也没有,你赶紧放人,要不然我弄死你!” “将摩颉面具给我,我可以饶恕她的罪孽。”那僧人垂首道。 托桑达的脖颈上刺着一串梵文,手臂上也有特殊的经文符号,他双目炯炯有神的,显然是精通术法的高人,东南亚的不论龙婆还是修习黑法的师傅,它们均满身的刺青,这是因为常年接触阴灵,为了防止阴灵反噬而刺上的经咒,虽是如此可他身上却依然阴气不散。 刚刚在寺里绕了这么久,连一个活人都没看见,心生疑惑的问:“寺庙里的其他僧人呢?” 可对方却说他中文不好,我说的太复杂,他听不懂。 旁边两枚邪器阴气缭绕,不知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上才会造成如此的怨气不散,既然说不通,那也不便说了,于是我抄起了纯阳剑对高虎说:“你左我右,一起上,制服他!” 第四百四十九章浮出真相 剑起纯阳,我以右路包抄,本来彼此的距离就特别近,所以上来我就是一记双鸿贯日,金光闪烁间,纯阳剑上的阳气汹涌而出,化为手指的仙人指路狠狠的点向了托桑达,那高虎同样也是势如猛虎,他飞身起脚,身体旋转,右腿宛若犹如毒龙钻一般踢向了对方。 我俩谁也没留情, 这么缺德的僧人,杀他都算是为了他好。 可那托桑达居然一动不动,不知何时他手里居然着两枚钢钉,一左一右,对着自己手掌就插了进去,之后托桑达的速度奇快,身体微微向后一错,看似随意的举动却躲过了我的仙人指路,又见他用沾满鲜血的手,速度奇快的墩下身,狠狠的拍了一下大地。 同时,高虎可碎巨石的脚力已经到了托桑达的面部前,不知为何,他身体忽然变得轻飘飘的,再由托桑达那么的轻轻一挥手,高虎头居然一歪的摔倒了。 画风突变, 我本以为必胜的局势却发生了颠覆,再看高虎,他表情痛苦,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腿,深蓝色的警裤像是被鲜血浸透,可明明托桑达并没有触碰过高虎,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心里甭提有多吃惊了,眼见着高虎的裤腿开始被什么东西撑起,他这样的铁血汉子都忍不住的哀嚎:“大宝,我的腿,我的腿好疼!啊!快来救救我。” ‘嘶’的一声,警裤被撑破了,我震惊的发现高虎的小腿像是骨质增生一般长出了骨刺,刚刚就是骨刺撑破了他的裤子。 刚要去查看高虎怎样的时,只听托桑达像是在念了什么咒语,我抬起头,与他的目光碰触,见他已经用沾满鲜血的手掌对准我,心里有一阵危机感,当机立断,我以纯阳剑挡住额头,只听‘叮当’两声响,地面上出现了两根儿银针。 心里一冷,这是降头术当中的飞针降,一旦被针扎入身体就等于是钉死了你的魂,等我再看托桑达的脚下,有些明白他是怎样制服高虎,原来我们冲进了天台莱阁,正好身后的阳光照射到了身体,投射出的影子被托桑达以钢钉扎入,由此也让高虎着了道。 眼前的托桑达实力出乎我的预料,他鬼魅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心想既然他降头是邪法,那必然能以雷法破之。 唤出道衣,那个头戴发簪身穿道袍的虚影出现之时,我以鲜血祭剑,口念上清五雷剑咒,步踏天罡,可却只有阵阵雷鸣声传出,却无法凝聚雷云。当即我心里一紧,对啊,我此时在庙里召雷劈和尚,那佛祖能同意么? 远处何莎莎的腹部高低起伏,她人已经昏迷,高虎刚一露脸儿就被人家通过影子制服,再看他的腿并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身体其他的部位又像是要凸起骨刺,形势危急,见托桑达双眼忽然闪烁出了两道红光,之后他口中念诵着我听不懂的音节咒语,那声音自他口中吐出之后,开始渐渐扩大,每次的声音入耳,我均好似被针刺入一般。 身体不知怎么,居然无法移动了,那感觉好似有着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我捆缚。等我拼命的想要以道衣或者纯阳剑抵抗时,竟然看到了孔雀大明王菩萨像的眼睛睁开了,所有的菩萨像均是低眉,只有金刚才会怒目。 菩萨睁眼,心里暗骂,怎么这孔雀大明王菩萨怎么好坏不分了,妈了个鸡的,我是好人!现在摆明了就是她先阻拦了我的雷法,现在又施法捆缚我。 托桑达在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型的玻璃瓶,瓶子里面装着一具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干尸,随着他阵阵念咒,我觉得身体特别的不舒服,胃里一阵翻腾,片刻后我便吐出了一大口的酸水,头昏目眩的感觉像是中了煞。 若是身体能动,以化煞符便可破掉,但是大明王菩萨摆明了要耍赖,有他这个外挂帮忙,我怎么可能会赢。 托桑达又一次重复说道:“快把鬼脸面具给我!” 眼前的绝境让我心生头怒气,怒火同样刺激了我的身体,孔雀大明王菩萨玩赖,既然在寺庙请神帮忙肯定请不来,那我只能自己去拼命了。于是,我缓缓催动起了纯阳初动,阳气升腾的瞬间,我始终压制着不显露,选序渐进默念吕祖心经,从纯阳剑的第一式到第八式,始终是忍而不发,突然当我憋不住的刹那,鼻子向外涌出鲜血,体内阳气暴涨,身体就像是被催起来的皮球一样咋胀起,又听‘砰’两声闷响,原本束缚的感觉消失了。 第一时间,我以指法全力的点了身上的“天阳穴”、“澹中穴”、“灵枢穴”、“燊元穴”四阳穴,拉开了与托桑达的距离,我抽出银针,心里默念‘弟子行侠仗义数年,从未有过私心,这次求天尊保佑!’ 祷告之后,在兜里拿出银针,对着太阳穴刺入,成功施展了爆阳咒,当即,我全身的阳气好似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狂暴。 纯阳气本来就是纯阳无阴,爆阳咒下那就是孤注一掷,力量翻了好几倍,我瞪着眼,怒吼道:“老子没拿你面具!” 趁着阳气到了顶点的时,我狠狠的挥舞起了三尺青峰,玉带围腰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狠狠扫过去,阳气为万法克星,托桑达身体频频后退,可好似玉带一般的阳气始终将他包裹,剑芒之下,无与伦比的威力,以扫荡世间邪魔的气势击打在托桑达的身上。 这一剑,同样打碎了孔雀大明王菩萨像前的法案,就连贡品香火也都全部掀飞了,那托桑达急忙祭出三个玻璃瓶,玻璃瓶碎裂,掉落满地人形的干尸,不过那些干尸并没有坚持太久便化为粉末,我趁着纯阳气息还没有全部散掉,拎着剑急忙就冲过去想要给他补上几个肉窟窿。 托桑达面如白纸,他捂着胸口,身体倚靠在大明王菩萨像前,连续吐了好几口血。我知道自己成功了,而且我的运气还算不错,刚刚的全力以赴,居然还保留了一丝阳气,因为最后的阳气可以说是‘命气’,只要有它在,不管损失多少阳气,都会缓缓的恢复。 咬着牙走到了托桑达的面前,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由于第一次有了肢体接触,我们距离特别的近,等看清了托桑达的眼神,我就有点摸不透了,因为眼睛就是心灵的窗户,他眼神干净,全无任何杂质,根本就不像奸邪之人。 纯阳剑顶在了他的喉咙,我此时最多还可以撑五分钟,等五分钟一过,阳气散去,那可就一丁点的力气也提不起来了。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再次求证自己的想法,到底他是不是坏人! 我说:“你为什么来中国害人!” 托桑达的中文很蹩脚,结结巴巴的说:“把,把,面具,还给我,你拿着会带来不详。” 他居然会主动为我考虑,这有点不太对劲,我又问:“为什么杀何航?” 托桑达刚想开口,又吐了几大口的鲜血,他五脏六腑被爆阳咒所伤,虽说性命无忧,可重伤也是难免的,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当我在等待着托桑达的答复时,大堂外居然来了一伙儿僧人,在僧人的身后,是一群手持枪械砍刀的青年,打头一人让我无比的熟悉,他居然是何航。 而与何航一同并肩的人,更是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人浑身刺满经咒,手上戴着祖母绿的养鬼戒指。 但是,我的时间到了,强撑着的阳气散尽,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与托桑达倒在一起,见何航点了一支烟,他的神情既熟悉又陌生,他迈进了大殿,似笑非笑的对我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泰国圣僧龙婆年的大弟子,托桑达都被你重伤,这一千万,我花的真值!” 第四百五十章人面兽心 人群鱼贯而入,我观那些人多数满脸横肉,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手持枪械、刀具,挟持僧人,分明就是将国发置之不顾的歹人。面前的何航叼着烟,他神情冷漠,语气充满不屑的说:“一千万?你还真敢开口,本来我是想假死逃脱,让你与托桑达两败俱伤时,我再来收场,没想到你居然可以打伤他,实力还是不错的,这个结果很出乎我的意料。”他用手指了指头部,继续说:“可你就是脑子不太好,江湖不是你们算命先生可以玩的开的,你还是太嫩了。” 由于托桑达被我重伤,高虎所中的术法已经消散,这时的他捂着小腿,厉声说道:“何航!我问你,上个月旅游团大巴人体藏毒,导致六十二人死亡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高警官?真巧啊,我可从没否认事情不是我做的。”何航抿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那天怨我倒霉,路上出了车祸,人全死了,不但损失了两千万,还被你们这群疯狗盯上了。” 高虎怒气冲冲的要站起身,可由于骨刺的缘故,他的身躯变得有些踉跄,同时又有人冲上来一脚踹倒了高虎,手里的钢管狠狠的招呼了几下,高虎眨眼间便是头破血流。 我心里一寒,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沈阳要不是我留情,他何航就得死! 我虚弱的骂他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再看何莎莎凄惨的样子,既然那天他可以自己离开,那为何会把何莎莎留下?冷静的细细琢磨了一下,我不禁的怒骂:“你真是个畜生!” 显而易见,连何莎莎都是他的工具,怪不得他三番两次的让我娶何莎莎,现在摆明了这里面有着说不出的阴谋。 何航看向那黄布内的何莎莎,咧着森白得牙齿笑了笑,因为常年修习黑法,他的山根会有三道横纹,起初他隐藏的比较深,可今天这么一笑,那黑云般的气团围绕他的印堂。 他先是走到了人骨笛以及托巴碗的近前,低下头将两样法器握在手中,一团黑气自法器浮现,转眼便将何航笼罩在内,他的气息随着黑气的出现开始不断增强,大约停顿了足足有五分钟,他长呼了口气说:“好舒服,我的好朋友,看来这段时间托桑达也没能把你们销毁。”见他抚摸了着两样法器,那爱怜的姿态好似找到了自己的情人一般,之后他又说对我说:“你不知道,我很爱莎莎,她我唯一的女儿,不过我别无选择。” ‘咳咳’托桑达艰难的坐起身,可就算他醒过来也没什么大的作用,因为刚刚我俩拼的太凶,彼此都将对方当做了生死仇敌,现在他的五脏六腑受挫,我阳气尽失,高虎中了骨刺,而且托桑达的法器估计也已经毁的毁,碎的碎。 不过托桑达开始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表现的很气愤,二人用外语激烈争执,让我觉得很懵,没办法我就看向高虎,他的表情特别丰富,像是能听懂一样,于是我咳嗽了一声,高虎看向我,做出恍然的样子,他说:“这是缅甸语,我以前学过,能听得懂。” “他们俩说什么呢?”我问。 高虎聚精会神的听了几句,他给我翻译出了一个让我大惊失色的事情,前面的事情高虎说过,就是何航在国外有黑道的买卖,但是除了这件事儿,他还做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 原来何航在老挝承包了玉石矿,在当地边境的山区,那里贫穷落后,许多人家朝不保夕,所以流行卖孩子,何航则是大肆购买八岁以下的男童来做药,原因他有残疾,根据古方,需要吸食小男孩儿的骨髓才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重新长出他的男人的标志。 就这样让托桑达撞见了,他作为正宗的龙婆,有着很强的正义感,那托桑达二话没说,就与何航大战了一番,最终托桑达更胜一筹,抢走了何航的托巴碗、人骨笛,休养后来中国利用法器的指引,追杀何航。 至于开始我误以为托桑达的身份,其实泰国佛教中,所有的阿赞都会纹身,只是经咒有所不同,像他随龙婆年修行正宗佛法,身上刺的是度化经文,与我斗法时丢掉的干尸,在泰国佛教密宗里,称为‘替身法’,采用的是横死孕妇腹中三个月婴灵,那三个月是没有坐魂意识的,所以龙婆度化婴灵后,留下的躯体可以用来炼成挡灾的小人。 吸食人髓,应当碎尸万段,别说死去的人不是我的同胞,光听起来就足以令人发指,高虎越翻译越愤怒,他边说边骂:“真特么缺德冒烟了,次奥!这个王八蛋还在老挝山区里炼毒降,导致全群人死于麻疹。” 忽然想起了在背后偷袭我的小男孩儿,我立刻在一旁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质问何航:“安迪是不是你故意杀死的!” 何航冷笑了一声说:“安迪是我用来牵制童鬼,那是枪也是我给他的,既然你现在来了,那丑陋的小兔崽子也没必要活着了,是我保护了你,难道不该感谢我么。” 他的冷漠让我吃惊,再看孔雀大明王菩萨像前的何莎莎,我难以置信,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骨肉这么狠毒? 黄色的布已经被我的纯阳气吹散,她一丝不挂的展露在众人的眼前,托桑达最初给我打电话,他表明了不会杀何莎莎,可既然不杀,那他眼前的做法,就是一定会是在救人。 果然,何航像是又对托桑达说了些什么。我看向高虎,他说:“他问那个摩颉面具的咒语是什么。” “鬼脸面具?”我看向何航。 托桑达与何航目光对视,我见到何航的眼神里有着一丝阴狠,这时我心里已经猜到了他想要动手的趋势。忽然,托桑达用生涩的中文,语气坚定的说:“你,做梦!” 何航一挥手,身旁的人递给了他一把枪,他将枪上膛后,指向托桑达,用中文说:“最后问你一句,你说还是不说!” 托桑达表露出了决然的神色,按照何航的为人,他一定会开枪,可如今我已经祭出了全部的力量,现在估计与植物人相差不多,当千钧一发之际,何莎莎开始猛的抽搐,她口吐白沫,眼珠外翻,四肢僵硬的样子像是随时都要毙命,腹部也像是气儿吹的一样反反复复的隆起落下。 何航收起了枪,急忙跑过去跪在地上,紧张的跪在地上说:“师傅饶命,我马上就孝敬您。”随后他对手下一挥手说:“快快,砍掉那和尚的手。” 这句话刚说完,一名二十多岁的和尚被何航的人一刀斩断了手掌,那人痛苦躺在地上翻滚,挥洒的鲜血将一尘不染的青砖挥洒成了血红,之后何莎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吼声不似人类,她说:“我要血,血,血!” 何航将血淋淋的手掌放置于何莎莎的头顶,鲜血滴落在她口中,渐渐的她的身体变得安稳,腹部的躁动也已经恢复了平常,直到何莎莎安稳的睡过去时,托桑达的话由高虎为我翻译,托桑达说:“你以人身饲养婴灵,会遭受报应的!” “报应?”何航冷冷的继续说:“报应就是我早该死了,可是我还没死,我师傅阴魂寄养在我女儿的身体,如果不这么做,他就会杀了我!现在我已经马上要成功了,只缺一味纯阳气,就可以将我师傅的婴灵完完整整的取出,可是。”何航的目光转向我,他冷哼的道:“可是张大宝你特么就不是个男人!莎莎哪里不好,送上门来你的不要,都是因为你,才让事情变的这么乱,是你逼的我不得不假死脱逃,只要让我师傅重新降生,那我吃了他,我的灵魂将会永远不灭!”何航的语气透露着疯狂,继续说:“既然可以不死不灭,那我还要后代有什么用!” 第四百五十一章斑斓蛇蛊 当下的形势变得极其危急,而我了解了何航的所作所为后,这可是彻底激怒了我,他吃人髓,又以人体祭养婴灵,还想通过我的纯阳气导入何莎莎的身体来刺激婴灵的降生。原因是我不同于普通的男人,长期修习纯阳法的缘故,体内真阳强的惊人,如果与她交合,阳气会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方式吞噬掉婴灵,直到母体孕育出生命,可以将何航的师傅禁锢在肉身之中,就如他所说,只要吃了禁锢婴灵的婴孩儿,那何航就可以继承他师傅全部的修为法力。 这时候他用枪再次指向我,又指了指何莎莎,他阴冷的说:“是你自己上,还是我找人帮你上?” 我虚弱的说:“知道第一次为什么没有成功么?” “你不行?”何航疑问。 常言道‘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所以我哪怕阳气溃散,也绝不能承认!于是我说:“上回我散了阳气,身体等同于死人,刚刚的斗法我用尽了全力,阳气同样也是全部散去。” 他听后哈哈笑了笑,眯着眼说:“你缺乏阳气?没事儿。”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见何航在包里拿出了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见他的表情稍显惋惜的说:“这条蛇是我在苗女手里买来的蛊蛇,本来是想留着入药的,既然你没了阳气,我替你补上。” 我心里一惊,对啊,何航受过伤,可是他却全无太监那种阴柔感,包括男性特征下的喉结、胡须、那是一样不少,显而易见,他肯定有着独特的方式来为自己补足流逝的阳气。 何航走到了我近前,掰开了我的嘴,将那二十公分左右的毒蛇塞入我的口中,入口的感觉特别凉,那小蛇顺着喉咙到了我的胃部,当即腹部感觉到了一股撕裂的疼痛,耳畔传来阵阵擂鼓声,震的我头晕目眩,我捂着肚子痛苦的翻滚,但失去的阳气居然开始在一点点的回升。 何航信心满满的说:“吃了斑斓蛇蛊,公蛇在我手里,那你就得听我的。”随着他放肆的笑声开始,我腹部折腾了有五分钟左右,忽然就不疼了,可随着雷鼓声的戛然而止时,又一声龙啸震的我双耳发麻。 龙?怎么会有龙音?再看他人,好像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听到了龙音,难道是在我身体发出来的?同时我又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好的不得了,今天也是我在成龙以来的第一次清晰的听到龙音。 自从长白山吃了龙胆后,身体产生了龙魂,可我从来没觉得龙魂有什么好处,但今天那一条小小的蛇蛊多半是妄想染指龙魂,进而激怒了沉睡中的龙,一声龙吟过后,蛇蛊溃散,我的阳气同样也恢复到了顶点。 何航笑眯眯的拿出一条黑蛇,一边抚摸一边看着我说:“感觉是不是好多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我故作惊恐。 “当然是吃了好东西,现在按照我的吩咐,去与莎莎结合。”何航冷冷的说。 为了打消他的疑惑,我故意做出丢魂的样子,迈着机械的步伐走向何莎莎,路过何航身侧,听到他旁边那位邪师说:“何先生放心,托桑达就算是嘴硬,我也有办法让他吐出来,把它交给我吧。” 很快我就已经靠近了何莎莎,此时何航显然是对我放松了警惕,周围这么多人,能供我躲藏的,只有大明王菩萨像的后面,而且在我房间内还有许多僧侣,他们被枪械胁迫,各个闭上眼,口念诵经文以求佛祖保佑。 身前便是拥有魔鬼身材以及天使面容的何莎莎,想起字啊她手相看出的三绝命,也正在一点点的应验,这种命其实要比五弊三缺还要狠,因为弊三缺只是任选其一,三绝命却同时会有三处坎坷。 而她腹中饲养婴灵,这便算是应了绝子的命运,我长呼了口气,趁着所有人不备时,突然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大明王菩萨佛像后。 “怎么可能!为什么你没有被蛇蛊控制。”何航对我大吼。 纯阳剑遗落在外,我身上除了一把枪,算是什么武器也没有,不过幸亏我的余威还在,所以并无人敢主动上前来抓我。大殿四周因为刚刚我与托桑达的争斗而变得凌乱不堪,筇竹寺千百年来的风水又被我摘了佛头给破了,如果谁能将佛头移开,恢复罗汉伏魔法阵,这些闯入天台莱阁的人,估计谁也跑不了。 何航好似怕我受伤,他又换了套路,他说:“大宝,我又不是让你上刑场,你跑什么啊?像咱俩交情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只要你帮我,就算莎莎你们两个以后分手了,我也没说非得要你负责任,别想不通了,快点出来。” 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怒道:“你个死太监,真特么不讲情面,当初要不是我救你,你能有今天?”手中拿出罗庚,找到佛像所立的位置没在死门、也无七玄关,事情显得一筹莫参展。 “大宝,既然这样,那我可让人过去请你了。”何航的语气不善。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突然包里的童鬼显得很狂躁,于是我将那符纸取出,唤出的童鬼已经不似第一次时见到时的恐怖,他的狰狞的面容恢复了很多,只是双眼依旧闪烁着红光,好似在告知我,其实他并没有忘记仇恨。 小鬼对我跪下,‘哇啦啦’的说了一堆,别看我们语言不通,可我依然能明白他的意思吗,他是想自己报仇,这些人都是杀害他的仇人! 将小鬼封在符纸时,是有道法的存在,所以我不解开他,那他再厉害,也无非是一具灵体,既然何航那么的丧心病狂,那我就应该用尽所有手段斩杀他。 撤掉了符纸上的红绳,说:“去吧,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童鬼急不可耐的化为一道红光非出了明王像,眨眼之间,身后的大殿之上传出了阵阵枪响,我趁乱探头一看,原来是小鬼上了某人的身,正端着枪逮谁打谁,战斗进行的激烈异常,加上空间小,何航的人又多,以至于短短的瞬间就有五人毙命。 筇竹寺的和尚因为这声枪响,趁着乱的往外跑,仓促间我注意有位岁数大的人还抱起了佛头逃了出去,没人会注意那个不起眼的老和尚,周围人都忙着趴在地上躲子弹,就连何航也不例外。 眼见着佛头被抱走了以后,大殿内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笛声,原来是何航吹响了骨笛,笛声在普通人耳中,除了觉得很难听以外,也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可对那被上了身的青年却不同,他抱着头,神情痛苦的嗷嗷狂叫了着,接着他七窍流血,仅仅半分钟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人的脑袋居然炸开了。 鲜血混杂着脑浆散了一地,何航刚刚以骨笛降鬼,封锁住了对方的七窍,活活将小鬼震碎在对方的大脑,这样以来,人便像是成了活炸弹。 经过刚的这么一折腾,多数的和尚都跑了,同样何航也急了,他对左右的人一喊:“一起上,抓住他!” 但不知何时,高虎居然能动了,他好似敏捷的豹子一般扑向了何航,拳头击打何航的面门,怒喝:“去死吧!” 又是一声巨响,何航狠狠的撞在了身后的墙壁,狠狠的摔倒在地,他的手下见状,纷纷掏枪准备打高虎,可大殿的空间极小,高虎伸手敏捷的抓到一人,单头举在胸前,就听‘砰砰’几声枪响,那肉盾替他挡住了所有的子弹。 之后他狠狠把人一丢,旺盛的气血让他好似燃烧的火焰,高虎身体灵活,形意拳的单手劈掌,他的每一次动身均带动了筋骨齐鸣般的闷雷声,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蒙上了一层光泽,当初他可是在万年树妖的手下活下来的人,被托桑达制服,那纯粹是因为对方手段诡异,他一个不慎才着了道。 第四百五十二章猫鬼 回想起在白头山下的万年古树,高虎凭借他那无与伦比的武技,几次化险为夷,今天他又一次让我见识到了武者的恐怖,而且形意拳本身便蕴含了阴阳五行之道,高虎的身体带动起了强劲儿的旋风,能让鬼神难近,但突然,我看见他身后有人掏枪,等我想要上前救援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对高虎大喊:“虎哥小心身后!” 高虎好似脑后长眼一般,身体微微一侧,身后的枪响了,子弹擦着高虎的耳边飞过,与此同时,高虎猛地一跃,向后空翻,脚尖狠狠的踢在了对方的天灵盖,那人甚至连声音都未曾发出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刚刚造成的混乱已经有所稳定,更多的人捡起了地上的枪,高虎又在地上连续翻滚,捡起了一把枪后,好似灵猴一般跳跃到了大明王菩萨像的后面。 他的肩膀已经被鲜血浸红,我问他要不要紧? “擦伤而已,不碍事。”接着他又长呼了口气问我:“你怎么样?还能不能战?” 我把罗庚重新放好,先拿出符纸,以极快的速度画了两道符,递给了高虎一道,又自己取出了仿五四的手枪,检查下弹夹里还有子弹,于是我认真说:“这是转运符,用它包住枪,可以增加运气。” 高虎很信我的话,他刚接过符纸,外面的人群已经开始阵阵的骚动,当何航下令要人群对我们俩进行包抄的时候,我探头看了一眼,抬起手就放了一枪,运气很好,没瞄准便击中一人。 我说:“放心吧,我不只是会算命,打枪也可以!” 高虎对我做出ok的手势,我俩一左一右,有一枪没一枪的僵持着,我还问他的脚怎么样了? 高虎说他刚刚吃了褐玉丸,我以前见过高虎吃,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吃了这药,立刻就像是没事儿人似的,至于副作用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透过缝隙,我看到何航那张狰狞的脸已经显露出了无比疯狂的神态,他忽然蹲在一具尸体的面前,掏出一柄匕首扎入了死者的心脏,鲜红的血顺着刀身缓缓的流出,他又以托巴碗放置于刀柄的下方,小心翼翼的接着那滴落的每一滴鲜血。 过了有半分钟的时间,何航双手托举起手中的金黄色的‘托巴骨碗’,他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像是进行了着某种古老的仪式,何航脸部开始扭曲,他的身体又出现中血虫降时的那种蛛网斑纹。 当咒语停止时,突然间,何航一仰头,将托巴碗里的鲜血一饮而尽,与此同时他身体开始膨胀,‘嘶’的一声,何航衣服破裂,他嘴角长出了两颗獠牙,身高化为两米巨人, 魁梧肌肉不亚于高虎的身材,裸露的心口上还有着巴掌大小的护心毛,怎么看都像是西游记里的野猪妖! 何航一把掀翻了供桌,再次气势汹汹的走向我们。 我找准时机,对准何航开了一枪,但子弹打在了他的上半身,却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他犹如怪物一般,加快了速度,好似一道飓风般冲向我们,看他如今模样,我觉得已经算不上是人了。 仓促间,我口念法咒,掐金刚指点向何航,想以五谷辟邪,施法撒豆成兵来制服他。 可刚要动手,就听‘砰’的一声响,何航竟然将大明王菩萨像给撞倒了,我与高虎急忙向后退了几步,躲开跌落的明王像,这样一来,身前没有丝毫的掩体遮挡,于是我又开了几枪,‘噗噗’的子弹没入肌肉的声音,还是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心里掀起了巨浪,当枪里的子弹打空时,何航突然动手抓我,要不是高虎灵敏冲过来给了他一记撩阴腿,那我的命就悬了。 见高虎一脚过后,又连贯的以手肘关节对准何航的心窝,来了一记冲天炮,但何航仅仅退了半步,依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高虎还想进攻的时候,何航的右手突然抓住了高虎的手臂,眼下形势很危急,可我没有纯阳剑只能干着急,现在我既不能施展纯阳剑法,又不能沟通九天神煞,并且何航还算不得灵体,符咒对他的伤害效果可谓是微乎其微。 千钧一发之际,高后双腿同时踹向了何航的胸口,借着强大的冲击力他挣脱了何航束缚,再看高虎手臂已经被抓出五道深深的爪印! 高虎半蹲在地上喘了口粗气,目露惊色的说道:“怎么可能,枪械无用,我便以五行拳击打他的内脏,这样就算是换做是大象也扛不住,他怎么会没事!” 何航声音像是幽灵一般的说:“张大宝,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按照我说的去做。” 彼此间拉开了距离,可同样何航带来的人群已经将我们围上,数把枪同时对准我与高虎,我可不相信这些人会大发慈悲的放过我们,当下成了一个必死的局,无奈的看向不远处的纯阳剑,只要握住剑,我或许还可以拼一下,这没剑就等于没了牙的老虎,估计连猫都打不过。 气氛好似凝固,随着何航的身体渐渐的变为普通人,这一次他换了套路,用枪指着高虎,语气深沉的对我说:“我知道你很讲义气,三秒钟时间考虑,要不然我先打死他。一!” “别开枪,我去!” 何航笑了,随着蛛网般的血色符文消散后,我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再次走向了昏迷中的何莎莎。回过头,何航点点头,示意我脱衣服。 心里特别的无奈,怎么我一大小伙子,居然会被人持枪威胁去强奸一位美女! 可眼下摆明了何航没打算让我活下去,我缓缓的蹲下身子,能看出何航目光中期盼、兴奋的神态,同时也让我心里暗骂大明王菩萨,都这个时候了,庙都要给你砸了,怎么你还不出现! 不过,就在这时,托桑达在无人注意的情形下,他居然在地上坐了起来,接着他口念经咒,手持匕首,狠狠的割下了他手臂上刺有经文的人皮,鲜血喷洒四周时,托桑达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他的目光却是无比的圣洁。 何航第一次有了恐惧的表现,他大声喊:“这是大献祭法咒,别让他施出来,快开枪啊,开枪啊!” 众人掉转头,阵阵的枪响打向了托桑达,但那些子弹却好似会拐弯一样,仅仅不足十米的距离,居然无一人可以打中目标。托桑达体现灵光,阵阵朗诵经咒时的梵音,让在场中包括我在内,所有人均感觉头昏脑涨。 人皮散发出幽蓝色的火苗,它在一点点燃烧,而这个过程中,托桑达原本向外流血的皮肤居然愈合了,不过,何航却痛苦的倒在地上,他一边拼命的翻滚,一边捂着肚子,吐出绿色的腐臭液体,至于他所带来的狗腿子,也是各个倒在地上,只是容貌却均变得青面獠牙,怎么看都不像人。 人皮上的火焰燃烧越快,何航一行人便会越痛苦,当我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那名伴随何航一起来的邪师成为了变数,他用手抚摸着戒指,一道绿色雾气浮现,眨眼间大殿里出现了极其刺鼻的气味,绿雾弥漫,雾中闪现出了一道鬼影扑向了托桑达的身后,我以慧眼能看见那鬼长得极其诡异,一张占据了脑袋一半的嘴,四颗獠牙,额头有着三只冒着绿光的眼睛,毛茸茸的身体七分像毛猫,三分像人。 第四百五十三章小心眼 猫鬼的出现,导致托桑达的经咒不得不停了下来,见那猫鬼神出鬼没的到了他的身后,紧随着便是‘咯吱咯吱’的啃咬声,仔细一看,那猫鬼居然正在拼命啃食托桑达的后颈,幸亏托桑达的脖子被一团光幕护住,否则今天他必死无疑。 至于我也不能闲着,凭借着绿雾气遮挡,狂奔向纯阳剑的位置,刚捡起来准备和他们拼了,突然,屋外传来十几人的齐声大吼:“大胆妖孽,不知死活,敢来佛门净地闹事,十八罗汉,随我降妖伏魔!” “咣”的一声,寺庙传来了敲钟的声音,此时那些逃出去的和尚吹响了反击的号角,连贯的钟声响起,每一声过后,笼罩在大殿的绿雾便会随之变淡许多,直到雾气全部消散,门外冲进来了十几位身上涂抹金漆的武僧,我闭上眼感受到了房间内吹拂过的清风,这是代表筇竹寺的风水灵气再次回来了。 老和尚必然是将佛头复位,才得以让群佛有首,重新补足了筇竹寺的风水法阵。眨眼间,高台之上的罗汉雕塑,突然飞出了十八道金光,这些金光像是有了定位一般,极其准确的融入到十八位武僧身体。 局势瞬间突变,刚刚托桑达的经咒已经让何航连同他的手下显现出好似妖魔的样子,面前的十八罗汉又被罗汉雕塑内的真灵附体,等双方一交手,像极寺庙壁画中经常见到的罗汉伏魔图。 枪声、怒吼、以及棍棒接触肉身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和高虎现在没什么事儿了,想插手也插不上,何航等人已经自顾不暇,哪还有闲工夫来管我俩? 面前的十八金身武僧配合默契,进攻气势如虹,所到之处无一人能坚持几个回合,仅仅是一次冲锋,何航带来的妖魔鬼怪全部倒地不起,在场中只剩下他与那邪师还在坚持。 不过让我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就是那被推到的孔雀大明王菩萨像,它居然自己坐起来了,‘咣’的一声,雕塑稳稳立住,同时又伴随屋外的雷鸣声,我一抬头,透过窗户,只见天空飘着一团七彩祥云,在那云朵之上站着一名美艳妇人,妇人目光如电,身穿金色长衫,脖戴佛珠,头顶凤冠,雍容华贵的样子像是十分的嗔怒。 回想自己之前摘了佛头,导致筇竹寺所有的佛像均无法显像,现在佛头被安上了,再一想到自己失礼之处,我急忙碰了下高虎:“快跑!” “怎么了?马上就赢了,跑什么啊?”高虎问。 我与孔雀大明王的法相对视,感觉那女人已经怒火丛生,当即哪还敢怠慢啊,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现在只要出了筇竹寺,自然孔雀大明王奈我不得了。 我忙说:“刚刚摘佛头的事儿你也帮忙了,快跑,万一雷劈你怎么办?” “次奥!你不说没事儿么!”高虎惊呼。 此时空中雷电已经开始互相交织,情急下,也顾不得解释了,我俩一脚踹开了窗户,飞身就跳了出去,雷云越来越密集,现在哪还敢停啊,撒丫子,玩了命的往寺庙外奔,没跑出多远,就听见空中‘咔嚓’一声大雷,除了落在天台莱阁的雷电外,更有一道落在我俩的旁边,正好将一棵两人高的樟树被雷电劈断。 火光四溅,吓得我俩是连滚带爬的继续向山门外跑,头顶上的雷云不散,那就是危险不消。简单说下道教雷云,现在社会进步太快,城市很难看见了,回家可以问问老人,要是光听有雷声,却只见到远处有一朵乌云,其余的地方全是艳阳天,这样的云称为‘雷云’,但假如风云密布,电闪雷鸣,那样就叫‘劫云’,得白伍那种蛟龙才会有的vip待遇。 雷云飘向我与高虎的方向,至于现在天台莱阁内何航的死活我已经顾不得了,头上孔雀孔雀大明王菩萨脚踏祥云,凤眉倒竖,摆明了就是想要劈死我啊,‘咔咔’又是两道雷电落在我们的去路,地上的青石板被雷劈开,我与高虎真的是慌不择路了,一个不慎,我踉跄的差点摔倒,高虎急忙扶了我一下,高声愤怒的说:“你不是说雷劈归雷公管么,怎么还有雷要劈我们,次奥你个大骗子!” 我也是特无奈,谁能想到大明王菩萨小心眼啊,我不就打翻了他的供桌么,至于这么拼命么? 雷声轰鸣,突然身穿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天台莱阁的窗户碎了,何航化身为青面獠牙,掌如野兽,夺命般的逃了出来,就在他身后,正是筇竹寺的十八位金身罗汉。 突然间,他的样子让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山海经里的荒古异族?否则他如果是妖怪的话,怎么可能我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猜来猜去,也就这个可能性最大,传说荒古时期,百族林立,看《禹王志》便能在字里行间中感受古代人类的弱小,不过大禹治水,设立九州鼎,使华夏民族腾飞而起,至使后世的神怪传说中,人类才占据了主导地位,由此也印证了那些异族确实很厉害。 当下,十八位罗汉在后面追,何航在前面跑,不过也就幸亏他出来了,雷云像是有了新的目标一样,飘向了何航。说到底,我只是把人家供桌打翻了,可何航够狠,直接推到了佛像金身,那不就是找挨劈呢么。 历尽千辛万苦,总算到了山门口,伴随雷霆之威,我俩有惊无险的站在了寺庙的门外,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之所以肯定逃出寺庙没事儿,就是因为佛首为筇竹寺的风水阵眼,可都说了是风水阵,那就是会有个范围,雷是雷公管的,孔雀大明王菩萨在庙里的是她的地盘,至于怎么折腾那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儿,一旦出了这个门,她要是还敢追着劈我,可就是捞过界了。 高虎擦了擦汗,埋怨的说:“大宝,不是当哥的说你,可你小子太特么缺德了,自己扛佛首,还拖着我差点被雷劈,万一减寿怎办?我老娘还等我养老送终呢。” “虎哥别急别急,没劈到就没事儿,哪天咱俩去十字路口烧纸,拜一拜,算是道个歉。”我为了他宽心,张嘴就胡说。 “还十字路口?你当上坟烧纸呢?别忽悠了,今天算我倒霉,赶明儿我的上庙里捐点钱,要不然我妈知道了,得被我活活气死。”高虎叹了口气。 他很孝顺,而且高虎的母亲是位虔诚的信徒,所以说高虎在耳目渲染下面对神佛才有了那么一种说不出的畏惧感,其实道者与之相反,因为道士信奉的是‘道’,道可以是天、可以是地、也可以是理,就如老子所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信仰的不同,我就选择了闭嘴,道的神话体系当中,每一位神仙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缺点,有爱恨情仇,教义上也从来不会让信徒去信奉某个神灵的一言一行,道的宗旨是崇尚自然、拼搏、以及对待世间万物阴阳的理解,就如毛主席语录当中的那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句话其实就是对于道的理解。 再看那不远处的何航,连续几道闪电,挡住了他的去路,十八金身罗汉趁势将他团团围住,各个手持伏魔棍,彼此间配合默契,棍法如层层叠浪延绵不绝,龙飞凤舞,金蛇出洞,十八罗前后左右分工明确,你来我往的交缠了几个回合,突然十八罗汉抓住时机,以一道十字交叉锁的棍法,将何航牢牢锁住空地。 第四百五十四章法不容情 虽然何航变为妖怪后的力气十分的强大,可面这十八位入了灵的罗汉,他就显然不够看了,而伏魔棍下,不论何航身躯如何的暴涨,可依然还是无法挣脱束缚,突然间,天空雷云交织,一道紫色闪电划破苍穹,带着强大毁灭的气息狠狠劈在何航的身上。 轰鸣的雷声过后,大地再次变得安宁,但那何航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劈成了粉碎,阵阵清风吹过,他化为飞灰随风飘扬,缓缓的,粉末出了筇竹寺的山门,它们像是有生命一般,盘旋了一圈后,又落在了我的面前。 低头一看,却见何航的骨灰居然在石板上摆出了四个大字——‘算你命大’,这不禁让我打了个哆嗦,怪不得连孔子都说女人记仇,看来古人研究的是真的很透彻。 闪电雷罚过后,筇竹寺里变得满目疮痍,四个大字被风吹散了以后,这孔雀大明王菩萨的示威算是结束了,抬起头,雷云散去,天空次恢复了晴朗,然而夕阳之下,那十八位金身罗汉在何航化为粉末后,他们同时盘膝而坐,口中念诵着经文,片刻过后,只见十八道金光自他们的头顶飞出,直奔向了天台莱阁,同时,那十八人也没了之前那种无敌天下的气势,反而显得各个人都很平常。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我扭头一看,原来我们身后聚集了一众僧人,他们或是重伤,或是身体憔悴,彼此间均是议论着刚刚出现的邪魔,身旁的高虎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又说已经通知了警队,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 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我与高虎算是阴差阳错杀死了何航,不过也搅的筇竹寺差点断送了风水,等我准备带走何莎莎离开时,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拦住我,他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筇竹寺造此大难,多亏了施主仗义相救,请随老衲进寺一叙。” “进去?”心理不由的有些打怵,毕竟孔雀大明王菩萨刚刚表现可是真有点小心眼啊。 老和尚说:“无事,刚刚老衲看的很清楚,施主无罪,只是邪魔害人,那天降雷劫首诛邪魔,至于对施主,大明王菩萨也只不过是想出出气,并没有杀死施主的想法。” 我转念一想,正好也想看看何莎莎怎么样了,就答应了他的邀请。但高虎却说出去找找他师傅,进来这么久,他担心孙禄堂等急眼了再揍他,等高虎离开,我与众多僧人一起回到了寺里。 见没有迎来大明王菩萨的怒火,心里才算是踏实不少,一路上我与和尚聊天,得知他叫‘福缘’禅师,自幼出家,并不通晓任何术法,只是会烧香诵经念佛。 我俩路上还有了一次思想碰撞,原因是他会为了那些死去的坏人念诵经文,口称慈悲,这让我不喜欢,因为世间恶者,自有天收,天若不收,自有人收,我带天收命,他们死有余辜。 于是我说:“大师,你认为他们不应该死么?” 福缘说:“一切皆有因果,既然已死,那一切本该结束,如果他们甘愿皈依,贫僧愿度他们早登极乐。” 就这句话让我有些不太舒服,当初去了黄泉路,三条大路有西方接引使者,如果恶人不受惩罚,他阳间犯了的罪过,只需要几句阿弥陀佛便能化解,为此我实在不敢苟同。 我说:“佛教讲因果,因因果果,恶因既有恶果,这些死者杀人如麻,沾在他们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正所谓一命偿一命,他杀十人,以一命偿十命,既然未还清罪孽,贫道敢问大师,他也可成佛?” 福缘禅师继续说道:“众生皆苦,一者为苦苦,二者为变苦,三者为行苦,他们本为行苦,罪孽终归是肉身皮相,倘若灵魂得到纯净,皈依我佛,也可成佛,如地藏王菩萨为百鬼讲经,凡有所悟者,皆可脱离苦海,这些死去的人也是一样,他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入地狱,第二条醒悟自身,放下屠刀,入极乐世界。” [苦苦:存在时感觉到痛苦,一旦消失便会幸福,如生病了痛苦,病好了幸福。变苦:存在时感觉不到痛苦,一旦失去便会痛苦,如本来有钱,突然间钱没了。行苦:与“诸行无常”当中的“行”是一个意思,即指所有因缘而生、有因有果的法。佛经当中关于行苦的定义是:无论它存在还是消失,都不会觉得痛苦,但却会引发其他的痛苦,因而称之为行苦。鉴于佛教徒较多,多写几句科普下。] 福缘禅师是个善良的好和尚,佛教之所以受到众多人的追捧,因为他有着很强的包容性,不论你是罪是罚,皆会有一线生机获得超脱,所以你看烧香拜佛者,有许多人是心有愧疚,求佛祖宽恕,度化他的罪孽。 但道者不同,犯了罪,忏悔没错,可就算是忏悔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一想起托桑达口中所说的毒降,导致麻风病害死全村的人,何航炼化小鬼,买卖婴孩,都是由这些狗腿子做的,难道他们一句阿弥陀佛就算了么?与我而言,显然是不可以的。 但是,由于佛门愿力的作用,横死的那些鬼魂,各个走出了天台莱阁,以慧眼能看见人数要在十人左右,他们双手合十,跪拜佛祖所在的大殿方向,面露恐惧,同样又因为这里是佛门净地,阴差不得入内,只要这些死去的鬼魂得到了佛祖的宽恕,那他们便可以开小灶,逃过十八层地狱的酷刑。 去往天台莱阁的路上,福缘禅师没开慧眼,可依然能感受拦在路上阴森鬼气,他说:“逝者已逝,只要你等一心向佛,也可洗刷自己的罪孽。”眼见着他双手要起佛号,看似准备超度时,我速度很快,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掌。 “施主所为何事?”他疑惑的看着我。 这时的我盯着地面的孤魂野鬼,对福缘禅师说:“禅师慈悲,贫道佩服,可天道有法,而法不容情,这些人生前罪大恶极,一死不足以偿还所有罪孽,大师口中的超度还是算了。” “你想怎样?”福缘微怒。 不过我始终握紧他的手掌,不让他双手合十,摆明了就是以力压人,我说:“当然是押送酆都城,或受地狱刑罚,或为家禽走兽,此等十恶不赦的人,应受九世轮回之苦!”说罢我单手掐诀,调动体内所有的浩然之气,充盈心肺鼻腔,一气呵成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太极图起,肃杀之意席卷筇竹寺,大地尘沙飞扬,树木摇曳时,片片落叶布满了寺院之中。 那些死去的恶鬼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眼见着他们要被抹杀的之时,青砖地面射出刺目金光,又突然生出九朵莲花,那些莲花将恶鬼包裹,挡住了杀鬼咒带出来的太极图。 这一次碰撞是咒法与阵法的对碰,筇竹寺的风水大阵由佛祖的佛头主导,千百年来香火传承,本身便有着抵御邪魅的能力,我以道法诛杀恶鬼,那恶鬼求佛时,触动了阵法,以至于杀鬼咒碰撞上了风水阵。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我在对抗筇竹寺,是道教口口相传的秘法在与佛陀愿力之间的一较高下! 第四百五十五章邪灵 莲花与太极僵持着,再看寺中,好似秋风吹过,大地一片狼藉,遍地的树叶以及枯萎的小草,都在彰显出杀鬼咒与莲花对抗所耗尽的天地灵气。 突然一声闷雷,他们彼此同时溃散,但我却抓住了机会,松开福缘禅师后,我跑向了恶鬼中央,蹲下身子,以手指为笔,开井化煞,口念:“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 手法连贯,又以剑指的阳气指向恶鬼,逼他们纷纷跳入井中,重归阴曹,我还怕阴差不知道这些人已经去了,所以赶忙以符咒写下敕令‘今某年某月某日某时,送入鬼入地府十人’,术法消散前,又将符咒燃烧送入阴曹。 咒法一切归于平淡后,我看向那满脸震惊的福缘上师,笑着说:“这些厉鬼人品不好,我怕辱没了佛门的名声,将他们送入了酆都城,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福缘上师脸色微变,可却没再多言,待我们走向天台莱阁时,那托桑达居然自己走了出来。 福缘赶忙双手合十:“圆明法师身体无事,实乃一大幸事。” 我刚刚的斗法普通人是看不见的,福缘虽说是和尚,可并不代表每个和尚都有天眼、天聪,所以他只会感觉出刚刚好似发生过什么,可至于战斗是什么,还是不得而知,所以我们之间才不会因为刚刚的斗法而产生隔阂。 可是,看向站天台莱阁门外的托桑达,他的瞳孔微缩,显然是看得很真切,开始我就猜到他有可能会与筇竹寺的人认识,但确实没想到他们彼此好像关系还真就挺不一般的。 那托桑达主动走到了我的近前,用蹩脚的中文说:“我们有误会,不过幸亏没人伤亡,现在黑格死了,我需要托巴碗、人骨笛这两枚法器来杀死他女儿腹中的邪灵。” 我脱口问:“什么邪灵?是何航的师傅?” 托桑达能听懂中文,只是他说的有些不太利索,还是由福缘禅师为我翻译,邪灵指的就是何航的师傅,他师傅其实一名双生人,他不是那种有两种不同的人格的分裂症,而是真正的两个灵魂,如果是一男一女,那两种灵魂便会结为夫妻,但若是两男或者两女,便会活不过六岁而亡。 他师傅死后,灵魂不散,寄居在何莎莎的体内,时间久了会像是寄生虫一样,取代何莎莎的生命,并且以人血为食,如果何莎莎死了以后,灵魂还会继续寻找下一个寄居体,两种灵魂的一阴一阳,使他们极难被杀死。 我与福缘禅师交谈的时候,身后一名小沙弥将法器递给了托桑达,福缘禅师对我说:“现在救人要紧,我们快点去天台莱阁吧,刚刚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孔雀大明王像前香火断了,也不知能不能镇压邪灵。” 我点点头,揣着疑惑跟随着人群进了天台莱阁,上了阁楼,面前因为刚刚战斗已经变得极其破败,两扇窗户损坏,大门被何航撞碎,连墙壁上还有许许多多的枪眼,可奇怪的是泥塑的罗汉像,一个都没出事儿,再看孔雀大明王金身,依然犹如苍松般静坐高台,我与佛像对视,心里不由苦笑,又不是我推的,你找我干嘛? 再看那身上盖着黄布的何莎莎,也不由为她叹息了口气,三绝命,他注定此生孤苦无依,房间内死去尸体都被抬了出去,至于罪责是怎么定的这些事儿就交给了高虎,屋内凌乱躺着的哀嚎的人,是被罗汉打的,他们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多数已经再无战斗之力。 当托桑达筹备法事的时候,我与福缘上师聊起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何莎莎是自己来到了筇竹寺,并且托桑达也确实与何航斗过法,包括血虫降也是他下的,但被害死的人,居然是一具被那邪师派恶灵控制的皮囊,听后我心里也是十分吃惊,自己居然一点端倪没发现,不得不感叹世间的术法实在玄妙。 所以说,当时的何航并没有死,之后何莎莎又被托桑达以降头术控制的离开,到了筇竹寺,托桑达询问起摩颉面具的事儿,何莎莎说面具在我这里,于是才有了之前我俩电话里的误会。而且托桑达是缅甸人,通泰语,也会讲一些藏语、国语,何航知道我不懂外语,就算有疑问,托桑达也说不清楚。 福缘还说,其实孔雀大明王菩萨是密教本尊之一,一般都显像怒像,让人难以亲近,所有的佛陀均至少两重法相,分别为一怒、一慈,慈的一面,可参考西游记里的样子。而且据密宗记载,有一位和尚让毒蛇给咬了,就快不行的时候,阿难尊者向释迦摩尼问解决办法,释尊说孔雀大明王有一种可供祛除鬼魅、毒害、恶疾的法咒,让阿难尊者向她请教,最后大明王将术法传给世间比丘,这才有后世的密宗法术,并且还有传说,大明王本来就是妖,还是个当年连释迦摩尼都吃的人物,所以她术法,亦正亦邪,后世凡是源自于密宗驱邪缚魅的法术,均拜孔雀明王,不过泰国和尚挺懂得自我塑造,你看电影里,有些和尚做法时,供奉的木头女人雕塑,其实也是明王法身的演化。 在托桑达驱除恶灵的时候,屋外的人正围坐一圈,他们诵经念咒助威,等到了关键时刻,何航出现把所有的和尚一次性都给绑了,再想要进入房间绑托桑达时,却被罗汉阵挡住,阵法出现时,普通人一旦进入房间,便觉得头脑发昏,呕吐不止。 其实我与高虎来之前,何航正把人敢到了后山,等见我破了阵法后,他们才再次回到寺里,最后发生了我们彼此争斗的事情。 我长呼了口气,真如何航所说,江湖险恶,我虽通晓阴阳,明相术风水,可依然看不透人心,一个不慎,差一点便万劫不复,孔雀明王像再次燃起了香火,福缘禅师告诉我,他们要帮助托桑达增加愿力,也就是辅助念经。 我点点头,退到了一边,经咒的声音再次念起,只见何莎莎的表情痛苦,哀嚎的感觉很像是古人产妇临盆一样,在场之中,只有我一人是静静的站在一边什么也做不了,要知道人非草木,就算是两方世人,见此痛苦,也会神伤,何况是与我有故的何莎莎。 美女总会俘获他人的同情心,这一点,道士也不例外,如果冷静一点考虑,何莎莎其实应该是一个可悲的坏人。 托桑达有着两撇小胡子,他手里拿着一卷枯草,把草点燃后,借着草上的浓烟,他从头到脚的挨着何莎莎进行‘安魂’,口中念叨着晦涩经文,当这套仪式过后,他又将何莎莎的眉心以指甲划破,再拿出一枚骨头制成的硬币放置于她的额头。 做完了这一切后,桑达又在怀里取出一巴掌大小的阴阳草,这种草在东南亚被称为阴阳降头草,本是寻常的小草,但不通术法的人根本难以认得出,唯一的特点,是两根儿草长在一起,一边粗,一边细,粗为阳,细为阴,哪怕把草拔下来晾成干草,置于桌面,阴阳草还是发生不可思议的蠕动,直到相互靠结在一起。 托桑达双手合十,阴阳草置于掌心,半跪在何莎莎的身前不知道念诵着什么,但是若是以慧眼看过去,能见到周围念经的僧人,正将愿力包裹住何莎莎的身体,以此来保护她不至于丢掉性命。 第四百五十六章禅宗 何莎莎的腹部再次胀成了皮球,这一次她睁开眼,没有之前的哀嚎,反而用怨毒的眼神看向托桑达,诡异的扬起嘴角,说:“我是不死不灭的,连龙婆年都杀不死我,你还是太嫩了。”说罢何莎莎居然要起身,紧随着托桑达不知在哪拿出铜钉,对着何莎莎的掌背狠狠的拍了进去,将她钉在了地面上。 托桑达目露严峻,他将那相互交织的阴阳降草放置于何莎莎的腹部,之后我眼见着那草像是有生命一般,以极快的速度钻了进去,托桑达又以刀划破何莎莎左手的食指,拿起托巴碗接那滴落的鲜血,我数了一下,应该是有九滴。 当这一切做好了以后,托桑达捡起人骨笛吹奏出了一首并不刺耳的音乐,声调一起,那何莎莎便像是着了魔一样,口中发出类似野兽般的怒吼,声音也是忽男忽女的说:“给我血!我要血!啊,啊,啊!” 可不论她怎么挣扎,依然还是被钉子钉住,之后托桑达盘膝坐在何莎莎的近前一边念咒,一边大口的往外吐黑血,让我觉得他好像是靠着药物强行支撑着身体到现在。十几分钟过去了,突然何莎莎的腹部变为了平常,但在这大殿之内,一阵阵婴儿的啼哭诡异的传出,何莎莎下半身缓缓的流淌出了鲜红的血,只是并没有见到有婴孩儿的降生。 托桑达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口中急速念诵着经咒,婴儿的哭声随着咒语的频率同样加快,何莎莎已经人事不省的倒在血泊之中,大明王菩萨像前的香火燃烧突然开始飞速燃烧,而殿内的温度也开始变的很低。 我以慧眼看过去,却见哭声是源自一团黑白交织的气团,它聚拢在托桑达的周围不散,而且每一次盘旋,托桑达的精血便会被吃掉一些,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那托桑达就完了,我还发现了一个特点,就是托桑达割掉人皮的地方好似成了气团的主攻点。 双方僵持了大约有半分钟,托桑达一手端起了装有人血的‘托巴碗’,另外一只手拿出灰色的粉末洒在了碗内,当时碗里的血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产生的红色的蒸汽缓缓的升起,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盘旋了一句,随后它居然飞向了黑白气团,就当三者交汇时,一直不断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托桑达表情凝重的坐在地上后,手里托巴碗倒置于面前,他就像是印第安人一样,两只手极其有节奏的敲打出奇怪的音乐,音乐的节奏声响起,何莎莎额头上被置于的骨片也像是被染了色一样,在一点点的变黑,婴儿的哭嚎声变得更加凄惨,最后那交织黑白红三色的气团居然又飞向何莎莎,但这一次却落在额头的骨片上,被吸收后消失不见。 刚刚的喧嚣归于平淡,邪灵算是被彻底的制服,托桑达也已经倒地昏迷不醒,我反应比较快,跑过去捡起了何莎莎额头上的已经变为黑色的圆片,它内部传递的气息很邪恶,我觉得除非用道教传说中的三昧真火,否则普通的凡火根本无法消灭邪灵的怨念。 这个时候,那福缘禅师起了身,他对我说:“施主,此等邪物留在施主手上是一个祸害,请将它交由贫僧,放置于大明王菩萨像前以佛法净化。” 手中圆形的骨片上面雕刻着花纹,能看出一正一反,感觉它很像是某种货币,不过里面封印的邪灵,若是以佛法度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将骨片交由福缘禅师,见他将骨片放置于香炉碗内,恶灵的事儿算是解决了,他又招呼了手下僧人退出去,自己脱下长袍递给我说:“我等为出家人,众多僧侣修行尚浅,为了避免他们破了佛心,还是你将这衣物为女施主穿好吧。” 我明白了,老和尚是怕手下小和尚看到女人后动了歪心思,接过了他的衣服,等和尚们离开后,大殿只剩下我与两名昏倒的人,托桑达的生机在一点点的消散,可刚刚他的所作所为确实有舍身取义的魄力,所以我决定帮帮他,于是我到了他近前,以银针刺入他的心口,目的是帮他的心脏增加活力,至于最后怎么样,那就只能看造化了。 为何莎莎穿好僧袍前,看向地上的鲜血,她应了三绝命无后的代价,这辈子是不能再有孩子了。 后来,高虎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寺庙,奇怪的是这些人并没有穿警服,我抱着何莎莎出门时,能看到门外一众穿着便衣的青年将所有的闹事者带走,包括尸体也是前前后后的拉了出去,除了这些工作人员外,最显眼的还有十八金身罗汉,他们的模样我看平均年龄至少都在五十岁左右,此时正各个用衣服一个劲儿的擦身上的染料。 高虎穿过了人群,到了我的身边,他低声说,这些人都是特勤处下辖的人员。 我有点担心的问:“我的行踪不会暴露吧?” 高虎低声说:“放心吧,刑处长出事儿后,我一直兼职着特勤处的处长,这些人都归我管,我不说,他们知道你是谁?” 对他竖起大拇指,现在还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儿,当所有的伤者、死者全都被特勤处抬下了山以后,高虎还与福缘禅师交流了一下,让他把山门关闭几天,他会派人过来弥补寺庙的损失和后期的修葺工作,不过我倒是很庆幸寺庙没受到什么重大的伤害。 包括当地人,你可能知道筇竹寺,但我想你肯定不会知道这间寺庙的历史,他始建于唐宋年间,为中国佛教禅宗传入云南的第一间寺庙,而禅宗可是地地道道的汉族佛教,别看他供奉着释尊以及众佛,那只是在一个大时代下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但其实禅宗是唐代惠能祖师创立,他融合了儒释道三家思想,与老子、孔子、并列为‘东方三圣人’。 筇竹寺庙中最有名的便是五百罗汉,光绪年间,四川泥塑大师黎广修携其五名助手,耗费七年时光完成,每一尊罗汉相貌传神,表情不一,象征禅宗护教罗汉,就连大雄宝殿的角上至今还有一块儿元朝延祐三年立的圣旨。这种历史悠久的千年古刹,当然还是要更好的流传下去,更要让世人知道,可与释尊并列的者,其实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凡人,他曾鲜活的存在过这个世界,与‘道’一样,它叫做‘禅’。 与高虎一起离开了寺庙,孙禄堂把我‘送’到了市里后自己离开了,他说那大人物的保镖因为家里出了白事儿奔丧去了,他接到了命令去充当那人的保镖,等沿途审查过后,会在云南落脚,孙禄堂要求在他回来之前,高虎要对我进行24小时的看管。 他还说紫薇星坠落,以及龙穴出现的时间根据一些占卜师预测,应该是在三个月之内,临走前孙禄堂又以一种严肃的口吻告诉我,哪里也不准去,必须老老实实的等着他们回来。 其实我哪还有闲工夫跑啊,自从何莎莎住院了以后,她身边可是没有一个家属,于是我就充当起了她的陪护,一连就是照顾她三天三夜,不过,就算没这件事儿,他也完全不用担心我会跑,既然身为风水师,遇见这种夺天造化的灵穴问世,怎么可能会甘愿错过? 都知道风水先生命犯五弊三缺,这辈子甭想有什么富贵命,可保不准万一有哪个人像刘文昌那样,想着偷天换命,做一些缺德冒烟的事儿,把好好的紫薇龙穴变成了紫薇虫穴,虽说换取了自身的荣华富贵,可导致天运下的四十七位贤人不出世,最后祸国殃民,这对继承大师兄意志我来说,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帮何莎莎换了药,我看过她的病例,叫什么精神障碍症,护士用一句非常简洁的话概括了,那就是何莎莎患有了重度‘抑郁症’。 坐了好一会儿,觉得烟瘾好像有点犯了,就当我刚起身准备出去买盒烟的时候,托桑达居然就站在门外,看起来像是等我一样。 第四百五十七章古滇国 托桑达像所有的东南亚人一样,棕褐色的皮肤,穿着僧侣的长袍,前几日我俩的殊死一搏,算是以两败俱伤而收场,别看外国和尚明刀明枪没啥大本事,可他们的术法真的很神奇,不论别的,以影子对人下诅咒,使高虎长出骨刺的手段,就让人防不胜防。 他双手合十:“你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之后又拿出了我刺激他心脏的银针递给我。 我说:“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托桑达说:“我的中文不是很好,所以请你见谅,您能告诉我摩颉面具在那里?” 这句话他说的磕磕绊绊,我也是分辨了好一阵才知道,幸亏高虎推门而入,有了高警官这个大翻译,事情也简单了许多。我俩交谈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那个摩颉面具其实是用来与邪神交流的纽带。 不管在东南亚还是在中国,都会有邪神的存在,他们有很多是有道行的鬼怪,也有吃人的巫师,更或者是与仙对立的魔物,哪怕普通人,只要他肯牺牲自己的某些东西,也可通过摩颉面具,与摩颉神进行某种神秘的交换,但与鬼神打交道,往往都会做出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情,所以摩颉面具是彻头彻尾的阴邪之物。 我问高虎:“你搜查时候看见了么?” “没瞧见什么面具,就算有,估计会在物证科,我一会儿给你问问看。”高虎说。 托桑达人不错,既正派又通晓多种术法,我俩聊了好一会儿,也得知了圆形的骨片其实是古滇国的货币,它以猛兽骸骨磨成,极其适合封闭邪灵,不过这种货币并没有存在世间太久,他便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感觉托桑达好像知识面也挺广,本着试一试的态度,我将包里的蛹虫取了出来。高虎从旁惊讶的说:“好大的蚕蛹,活的死的?” “这个是在人身体里取出来的,你要不要吃?”我调侃了一句高虎,又看向托桑达,问他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托桑达接过手里,他眯着眼,前前后后的打量了好几遍,忽然用手指抠入了人蛹的皮,当里面流出绿色浓汁时,一股腥臭的气息飘散,呛得我赶忙把窗户打开。见托桑达的面色大变,我又问他认识么? 托桑达点头表示认识这个东西,由高虎给我翻译,我知道了人蛹的学名原来叫‘蛊蛹’他是古滇国流传下来的一种养蛊术,托桑达曾经与这种蛊打过交道,炼蛊者先自行吞下蛊虫,每日饮蜂蜜、龙舌草等中草药来稀释胃酸,蛊虫成年之前,饲养者只吃流食。由于蛊虫以自身精血喂养,所以与主人心意相通,即将成年前,饲蛊者将蛊取出,放入他人身体,将人埋入地下四十九日,挖出来后刨腹取蛊,那蛊虫可称为灵蛊,平日里只要佩戴在身上,不论是害人、偷财、均是挥之如臂,而且还不像童鬼那样有很强的副作用。 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还是阿吉的身份,他居然是古滇国的人,照这么看,夏玲珑与古滇国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下我想把事情告知八仙他们,可大师兄始终缠着夏玲珑,八仙又流落凡间,除了我知道张果老在外面旅游以外,其他人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我是一无所知。 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坝美村肯定会与古滇国有关,古滇国又与夏玲珑有关,夏玲珑又与大胆和李远山有关,不管怎么看,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 传说古滇国是一个失落的文明,司马迁的史记对古滇国的记载,这里在两千多年前存在一个极其短暂的青铜器时代,以及一个男耕女织,渔歌唱晚的幸福生活,不过当古滇国正在强大的时候,发生了一场瘟疫,让这个文明停止了进步。但要说古滇国彻底被消灭,则是汉武帝当朝的时候,那时候汉武帝派使节前往滇国,当时的滇王没怎么看得起汉族使节,就说:我滇国雄兵数万,占据天险,南疆各族皆向我称臣,你说汉朝与我谁更大? 就这么一句话,使节回到了长安把事情一说,没多久汉武帝发兵攻打滇国,导致滇国举国投降称臣,后汉武帝赐给滇王纯金王印,让他重新掌管昆明一带的子民,后来1972年石寨山出土滇王印,就是古滇国的王印。 我们三个探讨了古滇国的事情,也在托桑达的口中得知古时候的滇国善于蛊术、巫术、与强大的棘人族称为滇棘,给汉武帝当年也造成了很多的麻烦,以至于武帝当政期间严查巫蛊术,只要是有人举报,抓到就是满门抄斩,差一点让巫蛊术在世间灭绝。 聊天的时候我倒是也没隐瞒,将坝美村还有我大胆的事情简短的说下,只是将大胆为蛮夔转世的事情,换为被古滇国的族人抓走了,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去救人。高虎叮嘱我说:“大宝,你可别乱跑,现在你的身份特殊,我不敢告诉你北京来的人是谁,可你要是真的擅自离开,到时候可就没人能救得了你。” “虎哥,那个大胆是我好兄弟,现在他出了事儿,我不去找到他,心里难安啊。”我态度认真。 高虎劝我报警,为此我特无奈,报警去抓神仙都没辙的人么?显然没什么大用。 托桑达说:“我很早便想学滇国的养蛊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想与你一起去碰碰运气。” 我倒是求之不得,毕竟有个高手能跟着我一起走,也算是有了个保障,但看向高虎铁青的脸,我坚决的说:“虎哥,帮帮忙。” “大宝,我真是为了你好,就像是刚刚咱们说的,古滇国那么多精通术法的人,不还是让大汉朝吞并了么?你老老实实等那人来,办完了紫薇龙穴的事情,天下还不是任由你去,假如你有点事儿耽搁了,那边找了别人去做,日后你可就连最后的保护伞也没有了。”高虎表现的苦口婆心。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我已经耽搁这么久了,去找大胆必须要尽快,我记得大师兄说过,大胆的脑子里有着两个灵魂在交织,如果蛮夔胜了,那这个世界将再无赵大胆,而且他身边有夏玲珑在,那个恐怖的女人,她显然不会让大胆赢得这场斗争。 “虎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人命关天,如果有一天,你像大胆一样出了事儿,我发誓也会同样义无反顾的救你,可现在你能不能别拦着我,他是兄弟。”我长长的呼了口气,脑子里全是大胆逗比的样子,他贪财、没底线、可有一点,他讲义气! 高虎被我说的沉默了足足十几分钟,像是内心做了一番激烈的争斗,他长长呼了口气,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是我要陪你一起去,咱们h一定要尽快走,天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来到这儿。” 我以拳头碰了下高虎的胸口,笑着说他‘讲义气’,而他同样也以这种方法来触碰我,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情,并非需要太多的相伴,有时候短暂的接触,可能就会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要不然咋有一句成语叫做‘臭味相投’呢。 没多久,物证科来了消息,他们确实发现了一个古怪的面具,现在何航已经死了,物证也没什么用,高虎通过点手段便将摩颉面具取了出来,等下午交给了托桑达时,他告诉我把托巴碗、人骨笛、还有摩颉面具一并送到大明王菩萨像前以佛法净化,也许过个几十年,那些法器可能还不如一根儿木棍更加的有杀伤力。 第四百五十八章被算计 托桑达对我双手合十,又交给了我一张名片,恭敬的说:“你救了我的命,是我托桑达的朋友,如果去寻找古滇国,可以随时打电话告诉我,我今天会去筇竹寺帮忙销毁邪器。” 我倒是没客气的收下了,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与托桑达告别后,我坐在了病房的沙发,想起了前几天的烂摊子,我说:“你的腿怎么样?还有何航事情都处理玩了么?” 高虎一拍大腿,笑着说:“我是生龙活虎,什么毛病都好了,当时我吃了我师傅配置的褐玉丸,这东西只要人不死,多大的伤都没事儿。” 暗叹灵药的神奇,不过当我想要一颗时,可人家说已经没了,他又说:“何莎莎的资料我查过,底子很干净,我在那些活着的人口中得到了消息,查找市区附近的三个秘密加工厂,昨天夜里已经全部捣毁,你算是大功一件了。” 何航绝对是十恶不赦,为了节约成本,他在国内有建立了三处秘密加工店,其中两家做毒,一家做假的翡翠,昨天都已经被高虎带人全部捣毁了,并且他又顺藤摸瓜,雷厉风行的联系了老挝政府,准备进行跨国缉拿。 不可否认,这绝对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听完高虎的话,我还瞄了眼我的功德袋,九条金龙已经了没了一条,八条之中还有一条的颜色正在变淡,我想用不了多久,第八条金龙也会消失。 高虎又问我为什么在筇竹寺的时候,那些犯人明明都是魔鬼的样子,可自从被罗汉打了一顿,现在又都恢复了正常? 我认真的说:“虎哥,相由心生,那些人心如魔鬼,在筇竹寺这种清静无为的地方表露出了内心的本相,你可以认为他们是魔鬼,可人要狠起来,简直连魔鬼都不如。” 高虎点头表示明白,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宝,现在紫薇现世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我想用不了几天昆明一定会风云际会,都知道长虫山为紫薇现世的地方,如果咱们去晚了,可能无法占据先机啊。” “放心吧,要是谁去的早,紫薇灵穴是谁的,那何苦还需要等待六百年?”我说的很自信,从出江湖到现在,我一直都是认为风水我才之专业的,紫薇龙穴六百年现世,那说明龙脉还在孕育着真龙气,就像是浑河北岸的大清龙巢,长虫山也很像是龙巢,一旦真龙孕育成了,他或是上生九天、或遁地入水,本就极难寻找,怎么可能光凭异相就能定准穴位? “这个我太懂,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要办砸了,玄虚道长对你虎视眈眈,没有这位在上面顶着,大宝你会很危险。”高虎再次提醒我。 我笑称‘连雷都没劈死我,人还能整死我?’,不过看得出他担心我是发自真心的,很让觉得感动,毕竟不管怎么样,能在我陷入绝境还拿我当朋友的人,那就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高虎他离开前,我定准了明天上午出发,之后我又打给了托桑达,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后,我们的这次的阵容可谓是无比的强大,毕竟前路未知,谁知道那个想要夏玲珑尸身的人是好是坏。 等最后房间就剩下我自己时,那两三点钟的太阳正好射在何莎莎的眼睛部位,于是我走到了病房的窗前,轻轻的拉上窗帘,金色的阳光的刺眼,但这个时间阳气却也已经下降,所以说晒太阳要晒上午的太阳,不要晒下午的。 我坐在何莎莎的病床旁,将她鼻子上的氧气罩摘掉后说:“本来我还想出去买盒烟呢,可看你醒了,我就先不去了。” 何莎莎依然双目紧闭,刚刚我与高虎聊天的时候,分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医生说她是抑郁症,患有这种病的人,严重的话,自杀率的可是高达百分之八十,想起了之前何莎莎的种种表现,我觉得自己还是留下比较保险,省的我买完烟回来她在跳楼自杀,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他不睁眼,我继续说:“你爸爸死了,他是被雷劈成了灰烬,骨灰估计也已经找不到了,但你是三绝命,这辈子注定多磨难,解决的办法倒是有,只看你愿不愿意做了,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能救得了你一次,但不可能救你一辈子,你要是真想改变,唯有削发为尼,或者入道观为道姑,什么时候手纹舒展,你愿意还俗才可还俗,要不然那日后的劫难会一个比一个厉害。” 对付抑郁症的,千万要讲究方法,比如我是道士,何莎莎知道我是道士,所以说话比较有权威性,我继续说:“我知道你肯定早就不想活了,但是如果想自杀,千万不要跳楼,坠楼去世后,尸体被拖走,魂魄会困在原地承受烈日灼魂,如果运气好化为了厉鬼,还是时刻防着阴差去抓,投胎为牲畜,并且会保留这一世的记忆来承受痛苦,还有,也不要选择刀杀,刀为利器,自杀后魂魄受损,下地狱九层受罚。”我注意何莎莎的眉毛动了动,不管她现在病没病,但她依然是那个背着八卦镜怕鬼的女孩儿,所以我继续说:“我建议你跳河,水为阴,溺死前需要五脏炸裂而死,痛苦也最大,如果执念够深,死后可化为水鬼,但同样你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尸体腐烂、被鱼虾啃咬成一具白骨。” 之后我起了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床边说:“好了,话就这么多,自杀是最大的罪孽,不论是道士还是和尚都无法超度,话我就说这么多,等我下楼给你买点吃的,对了,明天我去坝美,如果你想继续睡,那我帮你请义工。” 说完我便极其干脆的退出了病房,不过我没有走远,而是站在走廊里等着,合计着万一何莎莎要是一门心思想死,最直接的办法肯定是跳楼,以我目前的距离,冲过去救她还来得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内安静的吓人,我心里有些担心,便探过头瞧了一眼,发现何莎莎坐在床边,她的目光与我对视。一看被发现了,我只好耸耸肩,表示无奈的走了进去。但没等我开口,她声音低沉的说:“大宝,我想当道姑,你收我当徒弟吧。” “我不收徒。”我又将对水洛莎依讲的话给她也讲了一遍。 何莎莎穿着病服坐起身,语气依然还是那副冷冰冰的口吻说:“那你不收我,我就去做尼姑。” “佛缘还是道缘那就得看你自己了,既然现在你已经醒了,我也不能多留,以后有缘自会相见。”见她醒了我明白现在已经到了该离别的时间,毕竟我们俩的关系,算不得像与大胆、高虎那样的朋友,更不会是恋人,如果非要论关系,那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关系比较不错的过路人。 许多的事儿都在等着我去做,每一个地方,是不允许我过多的耽搁时间,于是我像最初那般,头也不回的想要离开病房,但是何莎莎主动喊了我一声。 本来我以为她会说什么告别的话,也就没想着停下,但何莎莎说出一个让气愤的事情,她说:“给你转账的一千三百万是假的,那些银行的人都是被胁迫陪你演的戏,包括银行卡你查到的信息也是假的。” “啥!”这可让我不淡定了,立刻转过头走向何莎莎,激动的问:“你意思是你们骗了我?” 何莎莎冷淡的说:“是的,我爸爸不会答应给你那么多的钱,在你敲密码转账的时候,连你卡里的钱都已经转给了我父亲,所以一切都是假的。” 第四百五十九章身无分文 何莎莎说他父亲压根儿就没想着给我钱,当初是想收买我帮他对付托桑达,可后来见我太过于正派,万一事情真相大白,我百分百会不在管他们家的事儿,所以何航便想了一个办法,他来了个金蝉脱壳,而他以假死脱逃,将我与托桑达同时算计了,他坐收渔翁之利,何莎莎还说,一旦事情结束后,何航是不会让我继续活下去,所以他想着陪我演了这么一出戏。 听她说完,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似的被何航他们耍着玩,心头火起,要不是他被雷给劈死了,我现在都想一棍子闷死他! 何莎莎又说:“现在我爸爸死了,不过我的手里还有一些钱,如果你肯收我当徒弟,我可以全部给你,用来学费。” 我气愤的说:“你们太没有职业道德了,摆明了就是想坑我,徒弟的事儿甭提了,现在何航死了,算是我没完成任务,钱我不要,但我洗钱的三百万,你得给我!” 何莎莎依旧冷淡的说:“要么收我做徒弟,要么我跳楼摔自杀,你一分钱也得不到。” 心中奔腾好几匹那个什么什么马,假如何莎莎是是个健康的人,我可能二话不说,高低和她理论一番,再或者去报警维护自己的权益,但她有抑郁症啊,瞧她那死气沉沉的眼神,我都怕我多说一句,她很容易一激动,开窗户跳下去。 为此,我话锋一转,大义凛然的说:“钱不钱不要紧,可是你得明白啊,生命是自己的,跳下去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我不收徒是祖训传男不传女的原因,如果你想修道,终南山、青城山、武当山、中国大地有许许多多的道观,何苦追我一个野道士呢。” 何莎莎偏执的眼神盯着我,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可是我信不过别人,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觉得踏实,如果你不在我身边,只要我闭上眼,就能看到那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嘴唇抖动间,还传出牙齿相碰的声音,她咬着牙的继续说:“两只魔鬼支配我吸允人血,这一切的事情就像是挥不去的梦魇,你不要让我离开你的身边好不好?” 我叹了口气,双生婴的邪恶影响到了何莎莎,这件事恐怕换做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也足以令其疯狂,她抬起头,双眼泛红,冷冰冰的脸庞难得有了一丝血色,于我而言,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她凄惨的身世与祈求,触碰了我内心的善良,两种思想在我的脑海里相互交织,因为如果我离开,那她肯能在很的会死。 突然,病房传来了敲门声,我以为是护士来换药了,也就没回头。“阿弥陀佛,施主的心魔,贫僧可帮您解决。” 回过头一看,原来是福缘禅师来了,他慈眉善目,笑如春风,一双有神的眼睛,好似可以看穿世间一切的邪恶,他说:“张施主,贫僧此次是来看寺里受伤的僧侣,听闻施主在这里,本是表示感谢,恰巧听见你们的对话,关于女施主的心魔,贫僧倒是可以助她化解。” 我心里一喜,那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问道:“那多谢大师了,不知大师如何才能化解何施主的心魔?” 福缘禅师缓缓的走向了床边的何莎莎,当他一靠近,何莎莎就像是受了惊而要发怒的野猫一样,她的眼神忽然变得特别凶狠,一种抵触是敌意弥漫开来,好似他随时都有可能动手撕碎了面前的人。 福缘禅师表情微笑,他单手佛礼放置于身前,另外一只手触碰向了何莎莎的额头,眼看着何莎莎要疯癫的扑上去时,福缘禅师就像是一位长者在对晚辈讲述道理一般,他的声音浑厚说:“施主,心念不起,于坐立卧行、生活点滴中明了自心自性,缘系一境,念念相续,使心安住,不致散乱,可参悟世间大道,明悟佛理。” 一道很强的念力将何莎莎包裹,福缘禅师的声音像是在为何莎莎的心灵做一次洗涤,她的眼神在福缘禅师的话音落后,不再如最当初那般凶狠,反而她双目噙泪,略带祈求的说:“我很害怕,现在我闭上眼,冤魂厉鬼找我索命,大师说使心安住,可我心不安,如何才能住?” 福缘禅师笑了笑,那只手触碰到了何莎莎的额头,像是一位慈祥的长者般说:“贫僧可带你修习禅法,放下心魔,明心见性,即心即佛。” 这是一种玄妙的禅法,福缘禅师虽说不通术法,或许很弱,但他追求的是真正的佛,就如禅宗那句即心即佛,如见本心,既是见如来,有他的帮助,何莎莎的心魔以后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当何莎莎随着福缘禅师口诵‘阿弥陀佛’时,缠绕在她身上的阴冷怨气消失不见,整个人也丢弃了从前的冰冷,看起来就像是普普通通的邻家女孩儿,眉宇间的凶煞气也随之而消散,虽说这是暂时的,可如果何莎莎潜心随福缘禅师修佛,迟早有一天,她会重新回到了社会,去过她应该过的生活。 福缘禅师继续说:“你红尘未了,暂且做我门下的居士,守居士五戒,每日随我坐禅修佛。” 何莎莎点头应允,当福缘禅师的手在她的额头拿开后,何莎莎站起了身,她迎面走向我,与我相距不足半米,大大的眼眸中,有了一丝丝的神采,她不开口,可是一直被她这么看着,总觉得有点尴尬,于是我率先开口说:“恭喜你现在好了。” 何莎莎语气不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但也点生硬,她说:“谢谢,刚刚听福缘禅师的解说,不再像开始那么害怕。” 我没说话,等待着她的下文,忽然何莎莎递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本来我是想自杀后留给你的,不过现在我觉得还是应该给你,毕竟这一切是你应得的。” 没管三七二十一,赶忙接过银行卡,我问:“一共多少? ” “200万。”她说。 我尽量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问:“不是1300万么!钱呢?” “我没有那么多,刚刚你与高虎聊天我也听到了,既然生意都被清了, 我爸爸的资产会全部充公冻结,我只有这么多,都给你了。”何莎莎说。 落差是巨大的,开始三百万,一下子成了1300,那心情绝对是激动的,可现在倒好了,连三百万都保不住,只剩下200万了,一咬牙,有总比没有好,我说:“这卡的密码是多少?” 她的眼神渐渐的不再那么冰冷,甚至我还能看到些许的笑意,他说:“你知道的。” “知道?六个零还是六个一?”我发懵的问。 何莎莎说:“密码就是你我第一天见面的日子,你如果想不起来,那就不赖我了。” 说完了这句话,她又走到了福缘禅师的近前,说要与他一起离开医院,福缘禅师当时就答应了,他带着何莎莎离开病房前,还对我说:“我观施主与女施主缘分未尽,这次贫僧帮助她化解业障,就当了结了与施主之间的因果。” 听他说完,我心里就不淡定了,什么缘分未尽?其实我就是想知道这个密码到底是什么!与他相见都过了一年多了,我怎么会记得是哪一天与她相见在鬼集?按照我粗略的想法,应该初夏的季节,具体哪一天,我是想破了脑袋,也记不得是那一天了,搞不懂女人的心思到底想什么,让我一个头两个大,本来的千万富豪降为百万富翁,现在又从百万富翁变成分文没有。 盯着何莎莎与福缘禅师离开的方向,我不由的长叹了口气,妈了个鸡的,这次真是亏大发了。 第四百六十章重操旧业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我发现自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本来卡里还有个十几万,结果何航那个王八蛋,居然坑我,非但不给我1300万,连我的钱都不放过的骗走了,越想我是越来气,一看这医院我是呆不了,就给高虎打了电话,但是他没接,细想想,像他这种神出鬼没的工作特点,要是不接个电话也正常,于是我出了人民医院的大门。 时间是下午五点四十,天还没黑,我自己又没地方去,身无分文的前提下,我琢磨着找个人多的地方摆摆摊,给人家算算命,也好把今天的晚饭着落了,肚子有点饿了,兜里就剩下十块钱了,现在去找福缘禅师那儿蹭饭,要是祖师爷知道了,不得骂我啊。 于是顺着巡津街往南溜达着,过去头十年,医院门口那是算卦的聚集点,在沈阳是因为要整治城市环境,把我们这批人清到了中街的步行街一代,现在看昆明也是一样,前前后后五十米,我连一个瞎子都没看见。 街道干净,蓝天白云,车水马龙间能看的出人群行色匆匆的,现代人生活节奏都快,赶上我出来又是晚高峰,那车堵得才叫一个厉害,滴滴的鸣笛声此起彼伏,让我不由的看向左右住户,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是因为路开出来以后,会通人车,风水上称它为虚水,建筑物可成为山,水虽会带来财运,但是虚水含煞,对于住户来说有害无益。 要不然你看那些有钱的人,都喜欢远离城市喧嚣,找一处僻静的地方,黄帝内经也说过‘静则深藏,动则消亡’。 但虚水财含有的财气,适合商铺,只要不直冲算是好风水,可居民居住在路边,容易犯声煞,这个时候要加强窗户密度,室内养一些大叶的花草,有助于消除声煞的影响。 溜溜达达的到了巡津桥边上的时候,感觉有点累了我就坐下来歇会儿,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咱们别扯那千金一卦了,以前走哪带到哪的小木板丢了,这回倒也省事儿,拿出两道符纸,写上了求签、问卦之后,把铜钱往地上那么一散,自己便坐在路边吸烟。 来来往往瞧我的人不少,但却一个人没有搭讪的,我觉得可能与下班点有关,都六点多了,各个都饿的前胸贴肚皮,赶着回家吃饭,有几个能闲着没事儿来找我算卦的? 人饿的时候,抽烟心里就发慌,身为坐拥二百万银行卡的我,却用了兜里仅剩的四块钱,买了一份最低配的煎饼果子(不加香肠的),回到路边捧着啃,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八点,高虎电话打了十几个也是没个动静,当我在琢磨昆明火车站怎么走的时候,来了第一位客人。 她是位中年妇女,头上戴纱巾遮阳帽,手里还拎个特别大的袋子,要知道现在都八点多了,天都黑了,哪还有太阳啊,所以我断定她一路上风尘仆仆,根本就没时间考虑遮阳帽的事儿,再看她着已经发灰的白色旅游鞋,一只脚的鞋带还坏了,裤腿上的泥点子很多,通过这两点,我推断她至少在一个星期以上,天天在外面跑。 妇女蹲在我的对面,她试探的问:“小兄弟,你是算命先生?” 再细细打量着妇女,夜晚的纱巾挡住了面向,我分辨不出她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可见她中气全无的样子,多半是遇到天塌的大事儿了。 我说:“你想问什么?” 妇女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口音有点像是安徽那边的人,她说:“师傅,我也是没办法了,刚刚看你一个人在这边摆摊,就想来碰碰运气,您给我算一算,我儿子到底在哪啊?” 妇女递给了我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两岁左右,背景看起来应该是某商场,小孩儿穿着条纹的上衣,下半身是黑色的短裤,手臂上绑着一个气球,正步履蹒跚的学着走路,如此我推断丢失的时间应该是在四月份到六月份之间。 要来了她家孩子的生辰八字,先起了命宫,他儿子是01年农历三月五号午时出生,年干为辛巳年、辛卯月、丁卯日。这五行不好找,都知道人天干地支也分阴阳,可是他家孩这孩子比较反冲。 辛巳年:辛为阴金、巳阴火。 辛卯月:辛为阴金、卯为阴木。 丁卯日:丁为阴火、卯为阴木, 也就是说,这孩子命里两个金、两火、两木、唯独缺水,并且他还是午时出生的,午时为阳火,也是一天之中火最旺的时辰,有了这把火,这孩子想补水肯定难了。 要了姓名我愣了,家里可能也是想给补水,取个名字叫王天雨。摆明是向老天爷叫号,特别缺水的人,补雨字是最不好的,因为你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定会下雨,而且天威难测。他阳火旺盛,让雨不得下,所以这孩子命太燥。 我说:“你家孩子应该是在03年,四月份,在河边走失的,我说的对吧。”我这么说肯定的原因,四月份为丁巳月,本来火旺的命格又来了一把火,那天只要孩子近水,要么掉河里,要么就会走丢。 “对对对。”妇女急忙的摘下面纱,那是一张被烈日烘烤的发红,脸上许多地方已经爆皮了,她五官倒也清秀,但因为长时间不收拾自己,显得十分苍老,但我想,她年纪不会超过35岁。 妇女激动的问我:“师傅您看看我家孩子现在是死是活!”她声音很抖,像是很怕失去希望一样,期盼的盯着说:“我都找了整整两年了,在安徽出来,去了河北,上了河南,又到了陕西,一路南下到了四川,又在半个月前到了昆明,这两年我工作丢了,老公在第二年与我离婚了,家里的房子卖了,存款也花的差不多了,就想知道,我家娃还活着没有,只要他活着,哪怕我还有一口气,也要继续找下去!” 不可否认,算命的也是人,看到她偏执的眼神,不禁的让我为之触动,所以我以小六壬掐算吉凶,再给他儿子起了个命卦,不过我没对他细说,这卦,我是以寿元起的,算命行当里,算过去,不算未来。 十次算卦九次瞎掰,四柱命里靠的阴阳五行中互克、互生,因为世间万物都离不开五行,找准了五行,便能以此来断吉凶,这样还不算是窃天机,可是你想算寿命,这是阴间的事儿,任何修法者要想知道,那就要承受损害寿命的报应,但我只是求个生死,有个三两天的时间估计也够用了。 起了张符纸,用她家孩子的照片贴在符纸的下面,扎了妇女的手指,取一滴血,将血滴在照片上,掐指念咒,如果如果妇女感觉到心口疼,那孩子就没事儿,如果全无任何反应,那就说明这孩子多半是没了。 好在我引燃了符纸后,那中年妇女抱着心口蹲在地上,当即我扑灭了符纸,对她说:“母子连心,您儿子还活着。” 妇女欣喜若狂的起身,一把抓住了我的双手,激动的说:“真的?小师傅您说的是真的?我求求您,我家娃儿在哪啊,您告诉我,我现在只有两万块钱,都给你,都给你。 ”妇女有些慌不择路,拉着我就要去提款机给我取钱,那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握的我的手腕有些疼,激动的样子像是怕我跑了一样,双目噙着泪,好似许久压抑在心中的痛苦有了抒发点。 我说:“大姐,您先把手放下,具体怎么样,咱们还得起了卦继续算啊,您家儿子命里缺水,但并不喜水,午时阳火烘烤了没了他的最后一滴水,犯了六冲,这孩子一定会在水边,但吉凶未定,至于推不推的出来,还得看造化。” 第四百六十一章仗义每多屠狗辈 妇女听我说完,赶忙擦了擦眼泪,立刻说:“对不起对不起,师傅刚刚我情绪激动了。” 刚刚我们俩的一番对话,可引起了遛弯的男男女女注意,国人扎堆的特点那是不分地域的,人群成了一个扇子面儿把我们俩围在中间,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一些个逗留时间长的,开始给周围的人讲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大家看向妇女的目光纷纷有了同情之色,有的人从旁惋惜,也有的人向前凑着想要看看我到底要怎么说。 街头算命就是这样,蓝道这行经常会用的手段引起围观,找个托儿算卦,旁边围着一群人,自然这人就会越聚越多,经过几个人添油加醋,然后命算完了,师傅收摊不算了,放长线钓大鱼,第二天再来,找个借口说今天犯什么流年不利,最多只可算两位,由托儿在一边喊价格,与周围的人争这个第一的位置,不管怎么样,第一是一定要挣到手的。 然后第一个人配合算命师傅,把戏演好了以后,该算第二个,这个时候就会有人喊价,但2号托不用当回事,你就跟着抢,百分百会炒到最低五百元的价格,赶上土豪来了,三千两千都有可能,别以为这钱不多,可在九十年代的时候,那两三千可不是啥小数目,这靠的是抓住了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心里。 但我不是骗子,让妇女爻了一卦,是易经六十四卦中的第32卦,恒卦,雷风恒,卦辞恒心有成,上卦为震,震位雷,下挂为巽,巽为风。从自然界看,风雷激荡,使宇宙常新,同样代表着大灾大难中的坚持恒心,并且妇女求的是九二,居下中位卦象,有悔亡之意,若是心有所扰,不再坚持以恒,那必会有灾祸临头。 妇女紧张的问我:“看出什么了么?” “中卦,短时间还是不能相见。”我叹了口气,六爻只能占卜吉凶祸福,并无法推断的出方向,我又说:“您儿子他命里缺水,又在水上犯了劫数,现在既然活着,那就肯定是在西南方向,你在西南一带寻找,总会有一天成功的。” 她听我说完‘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哭泣的求我说:“我求求您,您帮帮我好不好,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找到我儿子,这两年我见过太多的骗子,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可就遇见了您这么一位有真本事的人,要是再找不到孩子,我真的要绝望了,请您体谅体谅一位做母亲的心吧。” 妇女的哭嚎,让许多人不禁为之落泪感伤,其实在90年代之2000年之间,是中国儿童拐卖事业的高峰期,当今中国的法律上,收买人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这种犯罪成本很低,才会导致有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可是,我只是一个算命的道士,能做的也只能是给她占卜出吉凶,算出大吉大利的方向,根据术法,推算出他家孩子的吉凶,帮助寻人的方法倒是有,可实施起来,又谈何容易? 叹了口气,我表示无能为力,告诉她事情的成与不成,都得看命,命里如果有这份母子缘分,那肯定会遇见的,不过我批出来的八字,女人的晚年倒也不是什么疾苦之人。 但是妇女显然把我当做了最后的稻草,人群开始议论纷纷,一大堆的人指责我,其中有一位老太太最凶,她说:“我看你就是路边的野仙,夜里过来骗人的,我年轻时候看人家帮忙寻人,都会做做法什么的,刚刚你还说能帮人家找回孩子,现在又说无能为力,摆明了先给人家希望,你又让人家绝望,是不是钱不够,等着要钱呢?” “对啊,我们看的清楚明白,开始说了一堆,可绕来绕去,连一句正经话没说出来,屁话连篇,要骗人滚远点去。”又有人说。 我有点压不住火气了,就问大家:“我可曾要过一分钱?你们说我骗子,我骗了什么?” 一名中年人说:“我们人多,你才没敢胡说八道,小兔崽子,看了几天周易就出来糊弄人,你爹妈没教过你怎么做人么!” 妇女始终哀求我,她说自己什么都没了,自己的人生就是靠这点念想活着,她害怕有一天会死在路上,如果孩子受罪可怎么办? 见状,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于是我说:“其实我能帮你,只是会有代价的。” 人群轰的一声炸了锅,开始有人骂我‘狐狸尾巴漏出来了’,也有人说‘开始骗钱了’,甚至还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要冲上来揍我。 妇女语气坚决的说:“师傅,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接受,您就是要了我的命,都行!” 我环顾四周,眼见着他们一个个衣冠楚楚,且满眼愤恨的样子,就像是我不救人就是十恶不赦一样,其实不是我不想救,只是这救人的代价有些大,但这代价不是我和那妇女来承受,却需要第三个人来承受。 算卦本就是窃取天机,如果另辟奇径,那便是与鬼神打交道,以灵符祈祷天威,通过术法沟通,让冥冥之中的力量帮助妇女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儿子。 “你母子走失,这本是一种孽债,假如有人肯替你抗下债,我简单施个秘法也能将你儿子找回,但这个人必须与你是两方世人,你们没有丝毫的关系,以前也从未相识,只要他肯,那我保你家孩子半个月内必会找到。”我严肃的说。 听我说完,那些原本义愤填膺的人,都选择了不再说话,其实人都是自私的,虽说玄学命里一说本来极难服众,但我想世间的人,绝不会拿自己命运去做赌注,就连骂我最凶的七十岁老太太也不能免俗。 妇女听我说完,她挨个哀求,每当她走近路人,人群均会向后退一步,妇女跪在地上磕头,并且许诺孩子一旦找回来,她会给对方全部的家当,一连求了十几分钟还是没人反应,我又告诉妇女,明天我就要离开昆明,所以她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 不论她怎么说,人群只是留在这儿看热闹,我心里长叹了口气,如果子时一过,还没办不了的话,那上天便是要妇女历此一劫。 不过,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突然,有人推开了人群走向我,他长得膘肥体壮,满脸横肉,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应该超200斤,晃动着自己肥大的大脑袋,来到我旁边,指着我说:“老子是前面超市卖肉的,看了你叨逼叨逼半天了,说吧,需要我做啥你才能把她儿子给找回来?” 妇女面色大喜,刚要对壮汉跪下,那壮汉一把搀起说:“别别,咱俩年纪差不多,你跪我成了什么事儿了,没事儿妹子,假如这小兔崽子敢骗你,我就把他的三件儿给卸下来喂狗。” 妇女赶忙对我施加道歉的眼神,我倒表示无所谓,问壮汉:“你叫什么名字?可知道帮人家寻命是要受到报应的?” “次奥,你别说那没用的,老子叫李彪,你叫我彪哥就好了,以前杀猪,现在卖肉,三岁没爹,四岁没娘,姥姥姥爷不认识,爷爷奶奶全死了,叔叔大爷没见过,就我老哥一个,你说报应啥?这点破逼事儿,还能把我命收去?次奥,你看看这妹子哭成啥样了,一各个的就撤那虚的,真格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放。” 李彪的话让周围人不禁的退后半步,而且他确实是真彪,居然在腰间抽出了剁排骨的菜刀,然后坐在我旁边,把刀亮出说:“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骗子,以前有个算命的说我特么有血光之灾,老子上去一个菜刀给他开了口子,那老混蛋连自己的血光之灾都没算出来,还特么敢算我的?一看他算卦就是不准,今天你要是给她算不准,那彪哥也给你算算!” 周围人一下子骚动了,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为此我倒没太在意,每个人表达善念的方式不同,有句名言不说么,嘴不饶人者心必善,心不饶人嘴上甜。心善之人敢直言,嘴甜之人藏谜奸。 所以,我站起了身,对一脸急切的妇女说:“我做法事需要到特定的地方,这里人多,不太方便,让这位彪哥咱们一起走。” 第四百六十二章招人秘法 妇女早就没了主心骨,慌乱的眼神看向旁边的李彪,像是要寻求帮助。李彪极其仗义的起了身,他把菜刀重新别在裤腰里,大大咧咧的说:“放心吧妹子,好人做到底,这小兔崽子就说去哪,咱爷们就去哪,他要敢跟爷们耍花样,我就给你放点血,让他凉快凉快。” 妇女感动的眼泪直流,说了一大堆的感谢话,但李彪很仗义的继续说:“没事儿,妹子你不用担心,出门在外谁不遇上点难处?何况你这自己一个人找孩子也不容易,我前面有辆拉猪的车,他要去哪,咱就去哪。” 随着连连的道谢声,我收好了算命摊,李彪像是怕我跑了似的,始终瞪着眼睛站在我身侧,当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时,不由的让我心生感慨,作为百万富翁的我,今天却只吃了一个最低配的煎饼果子,而且还没吃饱。 围观的群众也看出我们这是散了局,人群开始纷纷散去,我再看周围,刚刚吵吵最凶的几个人早就没了影子,其实我不是对于这种现象的谴责,他们保护自己完全没有错,彼此非亲非故的,干嘛需要为了别人而搭上报应?我觉当初钻研这种秘法的某位高人,他肯定是想警示世人,当危难之际,周围路人援手的重要性。 过了大马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三个一同上了李彪的五菱之光,这车只有前面两个座位,中排和后排被拆卸用来拉肉,李彪打开车门,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儿飘散而出,车厢内零散的肉渣,以及腐烂发霉气味儿让人作呕,并且他是虫蚁满车,几只苍蝇受到惊吓,慢慢悠悠的从车门内飞出来。 妇女主动就去了要去后车厢,结果李彪一把拉住了她。接着他指着我说:“去!你进车厢里坐着,让人家上前面。” 妇女一脸的慌乱,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大哥,我去,我去车厢就行,师傅是高人,他坐前面,我有个地方就行,坐哪都无所谓。” 李彪倒是不管三七二五六,他推了一下:“哪高?没比我高多少,别特么的师傅不师傅的,老子没上过学,不认识师傅,你特么是个男人,能让女人坐在拉猪车厢么?” 从头到尾,我一句话没说,全是他俩在交流,为此我特无奈的说:“彪哥,我啥时候让人家大姐去车厢里坐着了,你看看,我站的位置不就是后座么,还有你俩现在挡着大门,我就想进也进不去啊。” 李彪和妇女他在在汽车的后门拉拉扯扯,为到底我坐哪起到争执,其实我倒是无所谓,那是因为妇女的身世太惨了,所以我体谅他,但是将道士、僧人,置于藏污纳垢之地是最不尊重人的作为,尤其风水先生更是忌讳,万一有人心生怒气,随便给你在风水上动点手脚,那事主可轻则伤财,重则伤命。 打开了车门我自己进了后座,随着李彪开车走起,我给他们指挥到了大毛所在的加工厂,这一路上妇女始终都在频频向我道歉,她身旁的李彪却是百无禁忌,我看出其实他这种人煞气太大,常说的鬼怕恶人,怕的就是他这样百无禁忌的恶人,有他在车里一坐,简直就像个活祖宗,任何的污秽不敢动他,但换做是别人开这车,不出三日,他要不出事儿都算他有祖宗保佑。 月明星稀,李彪在路上安慰着妇女,身为大老粗他,说话倒也挺暖人心,就这一路无事,我蹲在车厢里指挥着李彪到了大院。 下了车李彪扫视了一圈,冷哼的说:“今天就是我来了,要不然这荒郊野外的,遇到坏人怎么办,妹子我告诉你,这年头好人是有,坏人可特么的也不少,下回注意点。” 妇女尴尬的看了我一眼,不过当我们刚迈步进了院子时,就听见那栋房子咣咣的踹门声,紧随着一阵阵毛驴的嚎叫,‘咣’的一声,借着月光能看见远处的大门,连带着门框都被大毛给踹了下来。 毛发漆黑的大毛,像是得了疯驴症似的,咧着大嘴奔着我们就来了,可李彪却将他的杀猪刀抽出,舔了舔嘴唇说:“这驴真肥,没人要我杀了拉回去卖肉也不错。” 怕他真动手,我抢在李彪动手前,率先跑向大毛,把他拦住后说:“别激动,这次我就是来接你的,你特么要敢踢我,我就把你送给身后那屠夫!” 大毛来了个急刹车,双脚四只脚滑行足足五六米的距离,潇洒的回过头,咧开嘴,全无刚刚的愤怒的样子。李彪拎着刀拨开我就要去杀驴,我急忙说这驴是我的,才让他惋惜的放弃宰驴的想法。 说起大毛,它被圈了好几天了,化身为驴的残酷现实,就像一把枷锁,把它捆住无法挣脱,可龙的傲骨又让它在听到我的脚步声的第一时间,拼命的脚踹开了大门想要向我来一次争取自由的较量。 这一次我的准确答复,让大毛开心的站在我的旁边,它的出现算是一个小插曲。真格的事情还得做,我将他们两个叫到院子里的一口枯井旁边,对妇女说:“你身上肯定有你家孩子从前用的东西吧?” 妇女听我说到了提起了正事儿,她在包里拿出了一件儿小孩儿穿的衣服,略带哭腔的说:“这件儿衣服是我儿子丢失前穿过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她还在包里拿出了一双虎头鞋,告诉我是刚学走路时候,她亲手缝制的。 [民间常识:穿虎头鞋的时间,是在幼童一岁左右。父母给孩子穿双虎头鞋,利于孩子脚踏实地。更重要的原因,是人们认为虎是百兽之王,穿上虎头鞋可以辟邪恶保平安,护孩子健康成人。] 我接过了衣服和鞋子,大毛还好事儿的凑过来看看,我用力拍了下它驴脸:“去一边玩去,别在这儿捣乱。”当它悻悻的离开后,我对妇女说:“你儿子的命格、包括走失的时间,均是火旺而忌水,时运不济的人会在这一天去河边玩,但看你与你儿子的命格,守宫星均旺,本不该有此灾祸,我推断那天多半是被邪魅引了路,才去的河边。” 我妇女疑惑的说:“邪魅?那天是同事打电话春游,大家都认识啊,大白天的,能有鬼?” “邪不是鬼,就像是有的人在家好好的,忽然有个人打电话叫他去喝酒,结果路上出了车祸死了,这就是邪魅,它是一种负能量,害人也是随机性的,阴差阳错中会通过别人的嘴来引你引出家门,咱们老百姓常说的邪门儿了,指的就是这股负能量,不过心正善念的人,自身正能量居多,便不会被这股负能量所侵扰,遇到灾祸可能睡一觉就躲过去了。”我说。 我与她一边聊天一边拿出了符纸,开始进行折纸。许多人死于非命并不是因为撞鬼,好比俩人骑摩托车都喝了酒,一个在道路左边,一个在右边,打死也撞不上的,可却偏偏眼看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人鬼使神差的摆动了车把,结果双双死于非命。 这样不是撞鬼,是撞邪,撞鬼道士能抓,撞邪可就要繁琐很多。我俩正聊着呢,那李彪不干了,骂骂咧咧的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做法? 我叠好了七只青蛙,说:“必须要子时才可以,这孩子命格太弱,一旦做法会招灾,你可以在这七只青蛙滴上自己的血,并且要腋下、裆部、头发、手臂、小腿、脚趾、鼻毛这几处汗毛,你先揪下来,分别给我。” “装神弄鬼的。”李彪显然起了怒气,他一边就揪着毛,一边骂我:“真特疼,要是不见效,老子绝对一根根揪光你的头发!” 第四百六十三章好人有好报 妇女从旁一个劲儿的向李彪道谢,但同样她可能怕我不乐意,还不忘了回头看向我,苦笑的表示歉意,但李彪这么个不省心的主儿确实很让人头疼,好在心肠不坏,就像有的人嘴红,可心是黑的,有的人嘴黑,但心肠确是鲜红的。 七只青蛙,每一只的嘴上衔着一根儿毛发,最后端着罗庚,找八卦方位将七只青蛙分别摆好,但是唯独要留下正东方向,因为正东为震卦,代表长男,属木,也称青龙之位,如果把青龙位用青蛙压住了,那他儿子就算怎么招也同样是招不来的,如果换做大女儿的话,那就要留出东南方向的缺口。 在正常家居中,东方位也是管儿子学习、发展、财运的方位,应该略微高一点,那样叫青龙抬头,进财进禄,但又别太高了,青龙压顶就不好了,同样假如东方略低,或者打开窗户的正东方向,能看见水,风水上称为青龙得水,也是大吉大利,反之对着大坑、污水,那就会影响事业与健康。 说这么多,还是那句信则有,不信则无的话,所以不必深究。且说我摆好了阵法后,又在院子里找了几根儿树枝,将小孩子的衣服鞋子都绑在了树枝上,形成一个小人的模样,随后走出路边,掘了两根儿柳树枝,相互编织到了一起,形成个小鞭子,最后一并把东西都交给李彪。 我问他:“你胆子大不大?” 李彪一瞪眉毛:“啥意思?想打架?” 瞄了眼他腰间的剁肉的菜刀,连忙摆手:“彪哥你别误会,我就是想知道你胆子怎么样?别到时候看见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你一害怕,自己撒丫子跑了,那我的局就算白立了。” 李彪奇怪的问:“什么古怪?这荒郊野外的,我就瞧你和那头驴有古怪,难不成还有鬼?次奥!” “得,你就当我啥也没说。”我指着他手里的鞭子继续说:“这鞭子是我给你用来守青蛙的,你看见哪只青蛙动,你就用鞭子抽青蛙的方向,半夜有人来了,你就用鞭子抽他,谁来都抽,不用废话。” “这么简单?你没逗我吧?”李彪瞪着眼说。 我知道这个李彪百分百是个不敬鬼神的人,写祈祷文没什么用,所以给他又写了一张纸,让他照着念就行,可李彪很很痛快的告诉我,他居然不认识字。 为此,我无奈的只好给他学了一遍,意思是:“天苍苍,地茫茫,盼儿的母亲哭断肠,黄蛙替娘接儿郎,一声叫,看东方,二声,追哭腔,三声叫,走中央,四声叫,奔前方,五声叫,进粮仓,六声叫,别出响,七声叫,到了家。” 连续念了好几遍,旁边的妇女都着急的记下了,还说他来喊。但这个口号必须是两方世人来喊,鬼神之力本就变幻莫测,亲属之间会有冥冥之中的联系,如果她去喊,那可能是祸非福。 这几句话不是胡说八道,完全是根据卦象占卜出来的,他家孩子丢在西南方,与正对的反方向自然东北方,可正东方为正神的方向,所以必须要他看东方,后面的话完全是闾山派民间秘法中的一首歌谣,如何添词也是有讲究的,这没必要深说。我又将妇女之前给我的照片交由他,一旦七只青蛙同时跳井,让她把照片也丢井里,只要守在井口,最多看守七天,绝对会有他儿子的消息。 让李彪把那编制好的小人放置在井口边上,嘱咐他不能离开一米之内,一旦有邪异的地方,一句话不要多说,手持柳树鞭上去就打,大院里不管谁来,也要先挨一鞭子。 显然李彪很喜欢我的这个安排,他还舔了舔嘴唇的挑衅的看向我,示意假如我表现不好也要抽我似的。 等都交代完了,我以石头为祭坛,香烟为香,三炷求苍天,手持纯阳剑,三道祭祀灵符,撒向空中,以纯阳引燃,也不管是妇女的赞叹还是李彪的嘲讽,我神色严峻,步踏天罡,朗声念:“荡荡游魂,何处存留,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外,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急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勒令王天雨,生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奉请太上老君如律令!” [这是招魂咒,严重的丢魂才会用,你看民间道士做法,念叨一堆你听不懂的话,其实就是这个,但是人家用的地方方言的集合体,乱七八糟一顿念,意思差不多,听起来像唱歌,其实话说回来了,说的太明白,你该不乐意掏钱了,毕竟这社会,民间那些道士也得吃饭。] 念完了这些以后,连续向井口里丢入三道招魂符,我对李彪说:“你到十一点以后开始念我交你的话,每隔20分钟念一遍,过了一点才可以停,凡是有人进来,你就给我往死里打!” 因为守井需要七天,我怕妇女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把电话偷偷留给了她,至于为什么没敢张扬,那是因为李彪太过于彪悍,我如果走,他能放么? 柳树打鬼挨三寸,但要两根儿互相编制在一起,单拿柳树条没用,看过英叔电影应该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没多久我手机响了,高虎给我来了电话,昆明我不太熟,但是我有一个优点我认得路,最后定在云大的门口见面,挂了电话后我发现了那李彪的眼神始终盯着不放,为此我对他嘿笑一声,连忙转过身大喊了一声:“大毛,快跑!” 在不远处蓄势待发的大毛,一个冲刺到我的近前,之后我翻身上驴,快驴加鞭的冲出了大院,大毛的速度带起了强风吹得我睁不开眼,可刚冲出了门没几步,我觉脑门发麻,本能的一缩头,一把菜刀擦着我的耳朵边飞过去,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差不足一公分,他特么的就得削掉我的耳朵。 但他两条腿怎么也干不过四条腿,我俩上了公路后,一路狂奔,俗话说秀才遇见兵,你有理说不清,就李彪那性格,我要说七天能有消息,他百分百能让我留在这儿守七天,可是明天我还得去坝美呢,哪有功夫在昆明陪着他看井啊。 事情都我与妇女交代完了,这个李彪必须守七天,因为她儿子今年应该是四岁,这样的嫩魂可是游魂野鬼的最爱美味啊,我招魂咒其实也是摄魂咒,把她儿子的魂摄到了井口里面,通过七只青蛙嘴里人的毛发,可形成一个完整的人气,帮助他抗住即将会有的灾祸。 当七只青蛙跳入井,那就说明成功了, 李彪同样会遭到报应,至于是什么,那就得看造化了。 骑着兴奋的小毛驴,尽情的的狂奔在了宽阔的公路上,它欢快的步伐,完全可以用一首歌来代替,那就是‘随风奔跑自有是方向,有酒有肉吃饱做力量!’。 至于李彪的事情呢,咱们还是提前说一句,我在坝美回来偶然遇见过妇女,她与李彪成了两口子,孩子也找回来了,妇女还给我讲了我走之后的事情。 李彪本来想开车抓我,可妇女一顿求情才留下来,结果子时一到,李彪喊完了口号后,院子里突然进来了一对儿中年夫妻,那夫妻一句话不说的走到了井边,没多久又同时看向了李彪。 李彪说:“你瞅啥!” 第四百六十四章一头好驴 俩人不说话,可妇女却看到这俩人的双脚是离地有一寸的,她吓得几乎崩溃,可李彪没惯着,又问:“我特么跟你说话呢,赶紧滚出去听见没有!” 对方还是不说话,李彪急眼了,轮着鞭子‘啪啪’就是两下,打的俩人嗷嗷直叫的跑出了宅子,结果到了后半夜,又来了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那老头进屋就说:“我口渴啊,给我来口井里的水吧。” 李彪心烦,就骂:“大半夜的,不回家喝水跑这儿喝什么喝,没看正忙着呢!赶紧滚!” 那老头连个屁都不敢放的跑了,随后来了一只麻雀落在了井边,李彪纷纷的挥鞭子打跑了,再后每天都有人来,李彪心烦,就把他那杀猪刀给挂在了门上,这也巧了,从刀挂上以上就再也没人进来过,就连那井边七只黄蛙也没什么事儿。 可意外发生在第六天,我交代是第七天才会招回来,结果第六天妇女接到了电话,电话是警察打的,告诉他在山区某地有孩子落水,顺着河水被冲到了下游没死,被护林人给救了,现在正领到了派出所,政府通过失踪人口的网站上联系到了她。 妇女兴奋的泣不成声,李彪人很仗义,就陪着他一起去了山区的派出所,接了孩子后又找过护林人感谢,人家说特别奇怪,那天救人的时候,发现这孩子在河上飘着,捞上来一看,身下居然有着七只黄色的青蛙托着他,要不然这孩子早就淹死了。 后来妇女问过他儿子,买他的那家人,赶上天气不错,就带着他出去溜达串门,路上那家大人遇见到了熟人,俩人几句话聊上了瘾,谁也没顾及到一旁的孩子。结果,这孩子听见东边有青蛙的叫声,小孩子好奇心重就瞧瞧的看过去,发现了一只金黄色的青蛙。 于是他就去抓,结果每一次他靠近,那青蛙都会巧妙的多开,引来引去去,到了村里的三岔路,当初拐卖才两岁,要知道两岁的孩子懂啥?又过了两年期间,他早就对亲生父母的印象模糊了,当想回去找大人时,却听见前面有人哭,小孩儿走过去一看,觉得背影特别的亲切,他开始追着又跑了好久,等追累了想歇一会儿,正巧到了村部的粮仓,他迷路了哇哇哭,但赶巧那天卸粮食,嗡嗡的机器声,盖过了这孩子哭声。 半夜这孩子醒了,想回家,于是出了粮仓继续抹黑的走,到了半夜突然看到树林有东西闪动,他以为是遇见了大灰狼,趴在地上没敢动,可紧随着一阵大狗的叫声,吓得这孩子没命的狂奔,一个不慎掉河里了,随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但李彪唯一受到的影响,就是自打这孩子找回了以后,他的腰开始特别的疼。 妇女知道李彪是因为她的事儿受到报应,为了感谢他,妇女没事儿就去给他按摩,一来二去的,李彪的腰按好了,俩人也产生了感情,最后结婚过上日子。这李彪因祸得福,报应没等来,却白捡了一个媳妇一个儿子,日子后来也是越过越有。 先说我跑出了大院以后,绝对是快驴加鞭,飞速狂奔,好在城市里的夜生活大都集中在商业街里的酒吧、夜市、以及大排档,由此也让主干道显得特别安静。昆明这个城市聚集了太多的民族,又拥有了各式各样的风俗习惯融合到了一起,所以当你在马路上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不要觉得惊讶,尤其你曾看过一个骑着驴狂奔的年轻人,请不要慌张,他真的不是精神病。 大毛拥有着相当强悍的脚力,之前我曾骑着它持续跑六十迈以上,而它都不会显露出任何的疲态,像我一会儿要跑的十几公里,那绝对是轻松加愉快。 耳畔呼呼的刮着风,左右两旁的建筑物飞快闪过,等我赶到了云大时,高虎急忙在警车走下来,他指着我就惊呼:“大宝,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深更半夜,这驴不是在大院里圈着呢么,你怎么还给骑出来了?这会让人误会成精神病了的。” “怎么样?”我下了驴,拍拍了大毛的屁股,笑着说:“绝对的好驴,撒欢的时候可日行八百里,时速超过顶级跑车,驴皮座椅,环保节能,除了爱喝点酒,一切绝对会超乎你的想象。” “别闹了,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儿?”他问。 于是我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情况,简而言之,我今天没地方住,让他收留一下,第二天再一同离开昆明去广南县。高虎的嘴巴张开,特难以置信的问:“大哥,你没搞错吧,这么大一头驴,你让他去我家?我那可是公安小区,四周左右都是同事,让他们看见我领着一头驴回去,以后我还怎么做人啊?” 我特无奈的说:“都这么晚了,你总不能让我把它扔在街头吧?动物也是生命,我想大娘信佛的人,肯定不会歧视一头驴。” 大毛听我说完,会意的向前挪蹭了几步,前腿‘啪嗒’就跪在地上了,露出他那大板牙就冲着高虎嘿嘿的笑,像是祈求收留一样。 高虎也对驴的通人性产生了好奇,而且他母亲那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大善人,有这样的母亲从小熏陶,必然会让他受到宗教思想的影响。高虎这人,你别看他身为武者,从我摘掉佛头时他的态度来看,他拥有匹夫之勇,却没有匹夫的莽撞,为人还很怕冥冥之中的因果循环。 抓住他了他的心里,随后我又说:“虎哥啊,你信不信因果循环,俗话说今生的每一次相遇都是缘分,驴也好,人也好,你没不觉得它无比的眼熟么?你想啊,很有可能它是你前世的亲人也说不定啊。” 这句话一说完,大毛配合我还叫了两声,这一下可了不得,高虎二话没说,先是去大毛近前转悠一圈,他问大毛是不是认识他? 大毛阿厄叫一声,驴脑袋一顿点头,就像是回话一样。 高虎被大毛表现出的姿态惊的合不拢嘴,当即就同意我带驴随他一起去回家,路上还听他嘴里一直嘀咕嘀咕念了什么阿弥陀佛。 所以说,千万别和算命的比心里战术,因为这行入门功课,就是揣摩他人的心里弱点,你看那高虎平时看起来侠肝义胆,但他的母亲,是在他的人生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自然而然高虎会就会受到影响。 高虎说:“可是我的车也拉不开驴啊,怎么办?” “没事儿让它自己跑。”我指了指大毛,当它起了身后,我又严肃的告诉它,如果它跟不上,那它就该干嘛干嘛去。 随后我和高虎在前面开车,大毛在后面追,为了求证大毛的速度,我告诉高虎加速,由40、60、当八十迈时候,它还能跟得上,我回头借着后视镜,借着道路两旁的路灯,可以看到大毛那兴奋的样子,像是它还留有很大的有余力。 我说:“开一百。” 高虎赞叹的说:“真是头好驴!别给累死了。” 我告诉他没事儿,因为我这么做是必须的,前路漫漫,带着一头驴去哪里都不方便,可不单单它救过我的命,而且还能感受到荒古异族,又是张果老留下来的龙种。 算的上与八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同样,如果它的速度不够快,跟不上队伍,那我只好找个好点的动物收养所,把寄养了。 随着车速的加快,大毛的四只腿倒腾的飞快,一点也没让我失望,一百迈居然还跟得上,直到高虎不知不觉的开到了120,过了昆明体育场,直奔南边开去,可大毛的速度还是不减。 瞄了一眼迈速表,此时的车速还在缓慢提升时,突然身后大毛的双眼居然射出了两道红光,随之发出了一声高亢龙吟,黑色的身姿开始加速,仅仅是在呼吸间,它犹如黑色闪电一般超过了警车,再看我们此时的时速已经到了140迈,可大毛的速度却有增无减,至少领先我们百米以上。 第四百六十五章一诚降妖 我咽了口唾沫,与高虎同时结巴的说:“真,真特么的快!” 此时车速还在缓慢增加中,从高虎的表情上我发现,好像刚刚大毛超车时的龙吟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得清,它激荡的咆哮,与当初在瓦屋山唤九龙时的神态气质一模一样。 到了前面的三岔路,大毛应该是怕自己跑丢了,它很聪明的选择了刹车。 等我们追上它,大毛此时已经从刚刚的红眼恢复到了常态,不过却依旧是咧着大板牙的表情,下车后,我走到它近前,伸手摸了摸它的毛发表示赞扬,可手上的湿润让我不禁的低头一看,没想到它的汗水竟然是红色。 我瞪大双眼,这不就是在高速奔跑时汗腺分泌血液么,要放在过去,都是称其为‘汗血宝马’,可今天的大毛它却成了‘汗血宝驴’。我夸了它几句,与高虎又回到了车里,再次开车的速度恢复了正常,刚刚大毛霸气的超车,已经足够为自己正了龙种的名声。 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到了高虎所居住的家属区,九十年代末期的建筑,楼道很干净,见了高虎的母亲,她人真的不错,主动邀请我进门,等她得知大毛的灵性后,同样表现出十分喜爱的态度。可是,眼前又遇见了个小麻烦,那就是大毛太肥了,它根本进不来门,没办法,老太太就给驴弄了一床被子扑在了走廊里,让大毛打起了地铺。 现在都已经后半夜了,不敢赶耽搁老人家休息,只是感谢了他们家老太太几句,自己便连忙倒在沙发上就睡了。 可第二天一早,最先叫醒我的不是高虎的母亲,而是警察! 事情的原因是楼上的人下楼遛弯,发现一头驴堵在楼道,结果人家就很自然的报了警,五点多前后警察登了门,最后还得是高虎去和人家交涉,而我赶忙主动把驴牵到了楼下,突然间小区里多了一头驴,这可也引起了晨练的老头老太太围观。 大爷大娘们围着大毛品头论足,其中有一位穿着太极服的老年人说:“小伙子,城里是不能养大型动物的,老头子我也怀念农村的生活,也是想念我那头毛驴,大爷我理解你的心情。” 早晨的空气湿漉漉的,我点头赔笑道歉,怕大毛超级有灵性的样子再吓着他们,于是就提前在它耳边告诉它,今天必须要装傻,大毛很听话,一直熬到了老头老太太们失去了兴趣,再等到了高虎把派出所的民警送走后,我和它同时长呼了口气。 高虎来到我身边,他带着我们一同出了小区,到了没人的地方,指着驴说:“一会儿不是要去坝美么?现在抓紧想办法把驴送走吧。” “我骑着它去。”我说。 高虎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我:“开什么玩笑,将近五百公里的路程,你要骑驴去?” 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显得很热闹,虽说大白天骑驴虽说有点太张扬,但是整个云南省有一个特点,不论在云贵高原还是南部平原一带,所有的村寨都是较为集中,以至于公路两侧没有那么多的人家,道路曲折蜿蜒,导致许多的地方不适合人居住,再者省份人口相对较少,我觉得走便道应该没事儿,何况在这儿待的几天我也发现别的城市高速不让骑摩托车,这里却没事儿。 既然摩托车都能上,那等赶上高速人少的时候,我骑驴一样可以上,所以在我的固执坚持下,大毛成为了探究神秘古滇国的一员,不过除了我、托桑达、高虎、大毛以外,我们还有第五位队友,但与这个队友相遇却有点特别。 等中午我们几个离开了西山区,准备去长虫山接托桑达,我在大街上骑着驴,高虎前面开着车,街上人少的时候就让大毛跑的快一点,等人特别多的时候,尽可能让它表现出一头正常驴的样子。 等高虎进山去接托桑达时,他让我留在山下等着他,我自己干待着也没意思,就四处闲逛,进了一所小村庄,找间商店买了盒烟,可赶上老板没零钱,他让我等一会儿,就出去给我找钱了。等了大约有十几分钟,门外的吵闹声引起了我的好奇,接过了老板找来的零钱,我出了商店看见道路南边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吵的很凶,像是起了什么争执。 开始我还以为是卖什么稀奇玩意儿的,准备买完烟要走,没等走出几步,只听见有人喊:“和尚杀人了,快点报警啊,千万别让他跑了。” 仔细听路人纷纷的议论声,全是骂那和尚的脏话,这可就邪了门了,光天化日下和尚杀人?有点太蹊跷了,自己准备着往前凑凑热闹,突然听见被围住的和尚怒道:“我没杀她 ,是她自己动手打的自己,这个女孩儿她不是人,是妖怪!” 听声音我愣住了,那不就是一诚么!赶忙快了几步,可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堵的水泄不通,为了一探究竟,我连忙又站在毛驴背上看过去,发现一诚正手里紧握着一名十四岁出头的少女手腕,那少女满脸是血,倒地昏迷已经不省人事。 听路人说:“自己打自己?和尚你真是胡说八道,她叫由化玲,就这村里的人,这孩子平时什么毛病没有,现在昏迷不醒,分明你打的!” 又有老太太义愤填膺的喊:“刚刚我已经报警了,出家人还打人,你就是冒牌的和尚!” “刚刚这和尚把由化铃拦在路边,左挡右挡不让过,显然是调戏人家未成年少女,乡亲们别等派出所了,咱们得为了小丫头出口气啊。”人群又有人喊。 当时就有人蹲下身捡起石头,对着一诚丢过去。这大和尚也犟,始终站在原地,不躲不避不撒手,结果‘砰’的一声,石头砸在了他的脑门儿上,给他开了一个大口子,眼瞅着鲜血哗哗的往下淌。 一诚气的身上直哆嗦,他声色俱厉的道:“这人是妖怪,你们打贫僧干什么!我降妖除魔是为了大家好,前段时间你们家是不是丢鸡鸭,现在丢牛羊,可能过几天就要丢小孩儿了!” “放屁,你看哪个村儿不丢鸡鸭鹅狗的!打死这个淫僧。”群众情绪激昂,石头子也是大的小的往前丢,一诚浑身发抖,靠着体有灵光才不至于被石伤到要害,但那谩骂的声音确实很刺耳。 我以慧眼瞧了瞧,被他攥着的女孩儿我并无附体的征兆,但一诚并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只是他有一个毛病,只要见到妖怪,不分场合,肯定上去就动手,如果那女孩儿是妖,如今被他锁而不杀,也算是一诚的一大进步了。 想着帮他一下,我大喊:“你凭什么说这女孩儿是妖怪,青天白日的,你有什么证据?” 一诚的目光与我交汇,他先是一愣神,旁边的群众也随着我质问,人群扎堆了以后,多数人是会盲从的,好比一些个商场搞促销,来几个人托儿带头喊一喊,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全是老百姓自己去喊了。 一诚面对众人,大声说:“这女孩儿被狐狸吃了脑浆,现在狐狸的元神已经入了少女心窍,替她为人,但这狐狸不能吃人吃的食物,只能吸食动物鲜血为生,你们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去她家里找一找,是不是有很多的动物尸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人群‘轰’的一声乱成一团,说由化铃那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何况现在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会有妖怪?有的年轻人好热闹,主动跑着去了女孩儿的家一探究竟,留下来的人有一部分半信半疑,还有一部分人觉得自己家的鸡鸭丢的蹊跷,越聊越乱,甚至有人说他们家的狗见到由化铃便会特别的狂躁。 有位好心的年轻的妇女说:“是人是妖还不一定呢,你看看这孩子才十四岁,额头破了全是血,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要不你先放了手,把她送到卫生所里救治一下,何况你自己的头也得包扎一下。” 一诚态度坚决:“狐狸狡诈,一旦我松开手,那那元神会就逃跑,那时女孩儿必会身死当场,到时候贫僧难免有理说不清,现在我必须要等到人足够多了,有大家作证,贫僧才能捉这害人的狐狸精。” 第四百六十六章狐妖求情 显而易见,一诚对于人情世故的理解,确实有些秀逗了,村子里这么多的人,叫由华玲的小女孩儿还是本地户,家家又都认识,甚至很多人都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单凭你一句话就说人家是妖怪?放谁谁能信啊? 果然,警车的笛声响起,一辆老式的桑塔警车停在路边,车内下来一老一少两名办案民警。人群为警察分开了一条路,俩警察进去一看情况,当时就怒了,其中年轻的警察拎着警棍指着一诚说:“放手!还有没有王法,大白天行凶做案,跟我到派出所一趟!” “她是妖怪。”一诚说。 年轻警察显然脾气不太好,他摸了下鼻子,拎着棍子狠狠的砸在了一诚的肩膀:“我特么看你还像妖怪呢,松不松手!” 一诚眼神突然间变得凶狠,我十分清楚这和尚的杀心太重, 根本没有出家人烧香念佛的气质,今天能忍这么久,多半与他行走世间历练有关,如果放在过去,他可能高低一个电炮打过去了。 怕事情被搞的一团糟,既然他乡遇故知,也算是缘分,今天万一处理不好,一诚容易被当做杀人犯给枪毙了,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当即,我大喊一声:“警察同志,听我说一句!” “谁?有什么说的,你到前面说。”老警察说。 我挥了挥手:“在这儿呢。” 人群齐刷刷的回头看我这边,毕竟我双脚踩着驴屁股的样子太显眼了,那警察对我一摆手,我在驴身上跳了下来,几步上前到了人群最里面,认认真真的说:“警察同志,我想替和尚说一句话。” “怎么?你意思也有妖怪?”年轻警察眉毛一挑,像是要生气。 我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您别误会,我是一名中医,这女孩儿像是得了癔症,让和尚误会是妖怪俩人起了争执,鲜血是女孩儿自己打鼻子上涂在满脸,我怕你们时间一拖,病情耽搁了,孩子有了危险,谁也不愿意看到,您说呢?” 癔症在任何地方的统称,多为闹了撞客,医学上讲就是妄想症,表现出疯疯癫癫,说一些古怪的话,不过这病大家听起来也不陌生,等我说完,立刻就有村民表示由化铃有时候,确实会表现出的精神不太好的状态。 群众的意见有时候很管用,而且我抓住了现在事态的僵局,小警察再怎么有正义感,他也不能把一诚活活打死,面对犟和尚你说别的还没用,所以当我把事情揽过来,他们求之不得。 警察同意后,我走近了一诚,随后取出一根儿银针,低声说:“降妖你得讲究点方法,这么蛮干,我都怀疑你是怎么在外面活到现在的。” 一诚严肃的说:“那你想怎么做?现在只要我一松手,它元神就会飞走,女孩儿这是入了壳的妖怪,全身九窍都可以用来逃跑,如果你想以针扎她命门,是起不了没有效果,哪怕封锁住百会穴也不行。” “你确定她是妖?”我又问。 一诚很严肃的说:“狐狸已经入了女孩儿的九窍,可以从任何一处逃跑,如果你现在打开女孩儿的脑壳,她脑浆是空的,而且狐妖的本体就在女孩儿的家,现在我锁住她的命门,让狐妖本体也无法脱逃,想办法去她家,让我以佛塔镇压,即可让妖怪显出原形。” 我俩简单的聊了几句,他说路过街里发现了女孩儿的异样,等被他拦住了以后,当时狐妖第一时间就要跑,可她并不是一诚的对手,让一诚以擒拿手制服后,妖怪潜伏在人体的元神开始震颤,导致女孩儿口鼻出血,另外一只手挣扎的自残,想要杀死自己体内最后的生机,得以让元神逃出去,但一诚真的很强,妖怪没办法只好向路人求救。 深吸了口气,我低头能看女孩儿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面部鲜血冰凉,等我把手放在她的头顶,能感觉此处有些凹陷,并且结了疤。 周围的议论声还没停,怕引起路人的怀疑,我拿着银针假装的扎了几下,青年警察问:“有完没完?别把女孩儿的病情耽误了,快点走。” 周围的人也显得十分不耐烦,眼瞅就要控制不住场面的时候,我一咬牙,以赶尸术中的起尸功直接打在了女孩儿肢体穴位,本来昏迷的女孩儿一个激灵的起了身。 一诚的手却依然死死抓住不放,四周的老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到底这由化铃是怎么了?为了能趁热打铁,我咬破中指,点了下自己的眉心,因为中指在很多种民间学说里都称为‘降魔指’可加深人体真阳。 一道分魂咒法打过去,我以自己的一丝魂魄控制由化铃,可在我入了她身体的一瞬间,突然耳边传来女孩儿的哀求声:“上仙饶命啊,她的父亲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上这女孩儿的身是为了报恩啊。” “报恩?”我心里一嘀咕,立刻耳边的声音有了回应,她说:“女孩儿叫由化铃,她是被人杀死在山林,我怕她父亲知道这个消息后活不下去,就强行趁着魂魄未散,占了女孩的身,小的知道自己的做法是违背天道,可是我已经为女孩儿报仇了,又替她为二老尽孝,只因小的刚刚成人,道行浅薄,每日需鲜活鸡血来补足阳气,偷了一些日子,村里人有了警觉鸡都有狗看守,最近没办法我才偷了其他的家禽牲畜,可是我万万没有害过人的,求上仙救小女子一命,放我回山好生修炼,他日必会记得恩公的大恩大德。” 因为我分魂后入了她的身体,被一诚锁在九窍里的狐狸街机向我求情,再看一诚那坚决的眼神,我也犯了难处,说到底狐狸它本为妖魅,而世间大多数妖邪都是喜欢骗人的。 狐妖说的倒是在情理之中,可一切还得回到女孩儿的家再做定夺,我又以眉心那滴血刺激魂魄与由化铃的身体产生共鸣,一瞬间,我可以控制女孩儿说话,唯独就是声音却异常的干硬生涩:“我,我没事儿,大师送我回家。” 就这一句话,四周的老百姓说什么的都有,纷纷指责由化铃就是闲的,折腾大家伙儿,也有一部分人认为是她犯了癔症,还有一些人以为是我施加了邪术。 不过警察也没办法,当事人既然说没事儿,他们也没治了,可正巧远处跑过来了几名青年,他们气喘吁吁的到了人群,缓了几口气,七嘴八舌的说:“刚刚邻居家的狗在老由家的菜地里挖出了好多只鸡,接连看到他们家院子的土地下,全是死去的家禽,现在老两口已经被左邻右舍围住了,大家都吵吵着要老由家赔钱,眼瞅就要打起来了,警察大哥,你快去看看,千万别出了人命 。” 两个人的一打岔,人群开始奔着由化铃家的方向追过去。 回想着狐妖刚刚的话,我看向一诚:“一诚师傅,如果这女孩儿不是狐妖杀死的,狐妖截了生气为人,只是替死去的女孩儿尽孝尽责,你认为它是好是坏?” 一诚神态严肃的说:“妖就是妖!” 我还是忍不住的反驳:“那孔雀大明王菩萨还是妖呢,你说她是好是坏?” 一诚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可当我的目光与他交汇时,却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他眼神里的异样,这眼神就像当你与旁人谈及一位你所尊敬的人,你肯定会是一种敬仰的神采,同样谈及一位你看不上的人,自然会与之相反,而一诚恰恰给了我后者的感觉。 最后由他牵着由华玲,我以赶尸术驱赶着她的躯体一同前往了她的家。 到了地方我就有些坚持不住的坐在地上,因为此时艳阳高照,白天赶尸伤魂,我以阳血激发,当太阳照射时,眉心的血就好似滚烫的开水一样的烫着我,将术法一散,疼的我急忙用手搓额头。 她家的门外聚集了一群人,透过人群间的缝隙,能看到眼前是一间标准的黄土房,院子虽说整洁,可是怎么看也是穷苦人家,大门口一位中年人拎着个粪叉子左右摇摆着与村民咒骂,他喊着:“这鸡鸭我也不知道是谁埋在我们家的,要是老子偷的,这么多肉,我不炖了给丫头补身子,还能埋在土里?你们都给滚,谁在我家闹事,我就拼了这条命,也给你捅上几个血窟窿。” 第四百六十七章镇妖塔 等我受的刺痛缓和时,由化铃又一次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被老由家院子里的异样所吸,导致没一个人往我们这边看,见满院子的死相凄惨的家禽牲畜,我脑海里回想起了狐妖的话,她说她是来报恩的,可杀了这么多的牲畜,确实伤害了老百姓的财产。 由化铃的父亲是一位瞎子,他不停挥舞手里的粪叉,想要与路人做抗争,她的母亲腿脚有些不利索,走路一瘸一瘸的应该患了小儿麻痹症。全家人也只有那由化铃才是正常的劳动力,院子里警察负责调解,像在农村,老百姓养点牲口操心操力,一年到头指着牲口和粮食卖钱贴补家用,假如谁偷了人家的家禽牲口被知道了,那以后他也就没法继续做人了。 就我个人而言,对妖与鬼从心底上来说并没什么偏见,胡仙姑为了救我不惜被真龙咬穿了身体,她也是妖,我能说她是恶毒的妖么?由化铃是这对中年夫妻的生存念想,如今他们的孩子被他人所害,咽气儿还让狐狸给截了气儿,一旦得知真相,我担心这两口子会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说起由化铃目前的情况,是与哈尔滨猫脸老太太一样,都是人在咽气儿前被畜生劫了一口生气,民间凡是有人过世,那都是必须要杜绝有任何有灵性的动物靠近的,万一被野兽扑脸,截了最后那一口生气儿,野兽会寄托在死者的身体内成为精怪,也就是民间常说的‘诈尸’。 突然间,一诚十分豪迈的扛着由化铃的身体走了进去,他的身材本就高大,模样英武不凡,眉骨高耸很像是电影里面的侠客,这回他声若洪钟的说:“乡亲们,这个女孩儿是妖怪,院子里的家禽都是她杀的,不信各位可以看看那家禽牲畜是不是脖子断裂,体内的鲜血干涸。” 由化铃的母亲眼睛没问题,看到自己姑娘满脸是血,大哭了一声就要追向一诚,一瘸一拐的样子显得非常可怜,然而一诚却退后一步说:“不要靠近,你家孩子身上有妖怪。” “什么妖怪啊,我姑娘好好的,出去给我买药的时间,怎么可能有什么妖怪啊,你快放下来,放下来啊!”妇女带着哭腔还要上前来扑。 两名警察也是怕出事儿,由那个岁数大,过去拦在妇女的身前,说了一堆让她放心的话,满院子里的尸体,放谁亲眼看到,除了想到闹妖怪以外,恐怕再也找不出其他完美的解释。 由化铃的母亲刚被拦住,更多的人都会同时将话题扯到妖怪的身上,在离我最近的一对儿妇女,她俩议论得欢快,一人说:“怎么又是那大和尚,对了,刚刚在街里他说闹妖怪,难道是真的?” 另外一人说:“我觉得很有可能,你看由化铃这孩子以前挺开朗的,可自打有一次在山里回来究竟像是变了个人,还有她二伯没多久被野兽撕烂了身体,是不是这妖怪做的?” “真有可能,你是没看见他二伯死的惨啊,身上都要咬烂了,肠子肚子散乱了一地,可那咬死他的野兽还没吃,除了是妖怪还能是什么。” 二人对话可谓是一时激起千层,凡是自己家闹了邪事儿都赖由化铃,眼前满园子的尸骸也由不得旁人不相信,这家人闹了妖怪,更有甚者我听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说自己的猪难产死了,也赖妖怪做的。 老由家转眼间就被千夫所指,谩骂的声音由低到高,循循渐进,气的由化铃的父亲怒道:“你个妖和尚,凭什么说我家闺女闹了妖怪,你要再乱说话,我跟你拼了!” 流产猪的妇女说:“由德,我早就看出你家孩子不对劲,你还不信,这回看来了大师都说你女儿是妖怪,前几天你女儿到我家借钱,自打那天开始我家的猪就不吃食儿了,没几天下崽子时候就难产死了,你说事情怎么算吧!” “对,还我家的鸡,咱们乡里乡亲的,都不容易,知道你家穷,两口子还有病,平日里没少接济你们,但你不能祸害人啊,就在三天前,我们家丢了三只母鸡,这一年少下了不少鸡蛋呢,尤其还有一只会下双黄的蛋的母亲也丢了。”又有人说。 众人的指责可将这对夫妻气的是浑身颤抖,由德几次差点被气的昏过去,就连我这个过路人也觉得老百姓的话有些刺耳了,你家东西丢了是没毛病,可由化铃是被狐狸截了生气儿,诈尸还魂的妖怪,与这家人又有什么关系? 一位年长者说:“老由,今天左右邻居都在这儿呢,死的鸡是多少只,一会儿咱们清理一下,我们也不要你赔钱,小鸡崽子我们自己拿,你帮我大家伙把死去的家畜养大再还给我们就行。” “都给我滚!”瞎了眼的由德拿起粪叉子,跌跌撞撞的冲向人群,当大家慌忙向后退的时候,由德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的趴在地上,他这个四十多岁的瞎眼汉子哭了出来,嘴里念叨着:“玲啊,铃啊,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到污蔑,爸没用啊,以前爸爸帮村里人去救火,可谁知道有隐患啊,液化气儿爆炸崩瞎了眼睛,没人出钱没人管,爸花了给你准备考学的钱来治病,是爸对不起你啊,今天就是我死,也不能让人污蔑你。” 说完这汉子竟然把粪叉子对准了喉咙,作势就要自杀,当时我一个健步冲过去,狠狠的一扑,将由化铃的父亲救下,怕他激动我继续说:“大叔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儿人活着才能解决,总不能让大家都误会您女儿是妖怪吧。” 由德听我说完,像是重新有了生存的希望,我把他搀扶起了身,听他大声的喊:“谁说我女儿是妖怪,要不解释清楚,我拼了老命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我长叹了口气,因为这些家禽的死亡完全就是诈尸,一些个刚刚截了气儿的妖怪都会先从家禽下口,其次在缓缓的递增,最后过度到人,以求可以练到无上夜叉的地步,在刚刚的只言片语中,我了解那狐妖好像去其他人家,均是为了借钱给父亲看病,再听有些善良人的议论,我也得知这狐妖确实尽职尽责的执行孝道。 看向一诚坚毅的眼神,不觉得让我有些彷徨,妖为善者可称仙,这狐妖暂时没作恶,为什么要杀? 可是我的想法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一诚高声大喊:“今日贫僧要还四方百姓一个清净太平,各位乡亲们一同入了他们家的宅子,观贫僧降妖!” 周围一下子沸腾了,毕竟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人这辈子见过妖怪的?只要见过一次,后半辈子出门,也有的向朋友吹牛逼了的资本了,自然而然的人群蜂拥而至,两名警察再想要管理秩序,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一诚扛着由化铃进了破旧的土房,我搀扶着由德夫妻两个也进了房间,大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聚集了一群人,甚至还有左右乡邻得到了消息骑着摩托车往这边赶,院子里外变得极其热闹,哪怕超市促销充其量也在这个号召力而已。 等进了家门,这由德家可是真穷,如今都二十一世纪了,可他们家居然没有电视,墙壁是用九几年的报纸糊上的,屋里有着一面大镜子,两个一米宽的木箱子算作是了家具,云南这边不烧炕,房间摆着是一张好几米长的木头床,上面铺了几层杯子就算是有了褥子了,三口人挤在一张床,隔壁屋就是漆黑的厨房,还有一些个没有干的柴和,头顶上是挂着两块钱的节能灯泡,房屋潮湿阴暗,好在不漏雨,要不然这家可就没法呆着了。 六十多平米的小屋,内外挤满了人,还有许许多多趴在窗户上看热闹,就听一诚高呼说:“贫僧手中有四尊镇妖金佛塔,请哪位施主出手帮忙,将其放置于房顶四角,稍后便可让妖怪现出原形!” 第四百六十八章现出原形 一诚在僧袍的衣袖内缓缓的取出了四尊拇指大小的金色佛塔放置于手心,塔身闪烁着金灿灿的耀眼光亮,就如同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而且别看塔小,可却依然有九层之多,一诚环顾四周寻求帮助,让许多的青年跃跃欲试。 “我来。”我上前走了一步,拦在一诚面前,与他目光对视,严肃的说:“想请一诚师傅放它一马,我愿意废了那妖怪修为,放它入山,一并发下誓言,帮村民捉鼠驱蛇,以此来偿还所犯下的罪孽。” 我认为狐妖既然是须要以血为食,既然无法更改,何不将它度化,放归山林继续过那茹毛饮血的生活,还可让它帮助一方百姓来偿还罪孽,这样做岂不也是一桩好事儿?不过,事与愿违,一诚神色冷峻道:“张大宝,你身为道士必然也明白,妖虽说通人性,可品性依旧多变,你若是能守这里一辈子,那贫僧便会放过这狐妖。”随即他突然松开了由化铃,狐妖失去了束缚,想要脱体而逃,眼看着她的腹部胀起,像是有什么异物直奔咽喉,当要吐出时,一诚快速将脖颈念佛珠取出套在了由化铃的脖子上。 由化铃忽然睁开眼,此时那双眼已经成了血红色,脸也开始长出了毛发,渐渐她成了尖嘴猴腮的模样,四周人群被怪异的现象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也将我与一诚留在房间的中央对望。 由化铃的神情痛苦,趴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嚎叫,以她身体为圆心向外弥漫出了刺鼻的狐骚味,所有人不禁的掩住口鼻,但凡是闻到气味者均同时低头尴尬的看向自己下半身。 因为狐狸本性淫,当初胡仙姑修道时,就必须要时刻控制自己的本能,刚刚一诚的佛珠激发了狐妖的妖气,导致围观的村民难免会被挑动起心底的欲望。 由化铃趴在地上,像是一只发怒的狐狸,她母亲看她这样,眼睛一翻昏了过去,她父亲由德大声质问着众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人群早就已经鸦雀无声了,当下情形,哪怕换做三岁的孩子,也知道由化铃现在就是妖怪。 它呲着獠牙,眼神凶狠的望着一诚,但她脖子上的佛珠却好似重达千金,始终将她头压的死死的。 一诚单手放置于胸前,再次恢复了铁血神僧的模样,现在他已经获得了老百姓的认可,凡是在房间的人,同时他跪拜,口念佛号,赞扬一诚为在世的活佛。 一诚说:“妖邪以七情六欲害人,诸位可随我诵普庵咒清除体内魔障。” [南宋时期普庵大师所说,清心咒,消灾厄以及多种效果,后来被改编为古琴曲,音乐都能搜的到的,感兴趣可以查查。” 且说那由化铃妖化时的样子,让人看起来难免胆寒,她两只手挣扎的挠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疯疯癫癫的表情谁看了都难免畏惧,一诚带着众多百姓诵咒结束后,众人的念力清除狐妖的影响。 一诚口念佛号后,再次对我说:“施主,你让我放了妖?可你问问百姓答不答应。” “不答应,杀了他。”有人起了头,当时四周内外的人情绪激昂,甚至又人提议烧死由化铃,刚刚一诚神奇的表现已经让老百姓忽略了我俩本来就认识的事情。 每个人均会虔诚的看向一诚,口中不停的念着‘活佛显灵’。又来了两个小伙子,胆怯的看了眼由化铃,赶忙说:“师傅,这佛塔我兄弟两个帮您挂上。” “劳烦施主了。”一诚将四尊佛塔,每人给了两尊。 小伙子接到塔那是不敢怠慢,很麻利的去了房间的角落,搭成人梯将佛塔放置于房梁四处。而我主动到了由化铃的近前,蹲下身子,四周的老百姓议论纷纷,多数人都在猜测我的身份,更有甚者,怀疑我与由化铃是一伙的,都是妖怪。 这就是道士的弊端,因为你不说,别人看不出你是道士。轻轻的抚摸了下由化铃的额头,她痛苦的向我求救说:“上仙救我,我不想死,是我贪恋人间亲情,是我不对,可是如果我死了,我的爸妈就不能活了。” “你称呼他们为父母?”我又问。 狐妖说:“他们待我恩重如山,我愿伺候二老百年归去,我真的没想过害人,求上仙救命啊。” 我说:“那我废了你的道行,让你成为一只看门的狐狸,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能守在这儿,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狐妖回答的很痛快,也很兴奋。 天上神仙本体是妖怪的多了,齐天大圣还是个猴子呢,所以我决定插手,可当我要触碰念珠时,身体顿时就像是受到了电击,猛的回头看向一诚,只见他盘膝坐在地面上,语气庄严的说:“张施主,四尊佛塔镇守东西南北,自成西天佛国,贫僧以无上佛火,降妖除魔,你且退去。” 我严肃的说:“放人!这妖怪我保了,如果他作孽,我愿自损阴德,以阳寿偿还。” 一诚声音平淡的说:“你阳寿可换的回死去的牲畜?如果没有那起死回生之术,死去的牲畜换成了遍地人骸,你可换的回其他人的寿命?张施主,妖就是妖,哪怕通了人性,也是以血为食,贫僧既然通晓术法,岂能让妖祸百姓!” 他的话引起了周围百姓的共鸣,由化铃瞎眼的父亲不知怎么就摔倒了,他趴在地上一点点的挪动着身体,口中呼唤着由化铃的名字,但降妖时候的一诚,他是铁血无情的,好似世间任何的事情也无法撼动他的心。 同样,为了自己心中的道义,我缓缓的拔出了自己的剑,面对盘膝而坐的一诚我说:“既然这样,那就战吧。” 对于纯阳气息我已经可以驱之如臂,一诚盘膝不动给我一种寺庙洪钟落地的感觉,既然他是钟,那我便要用纯阳剑砸碎了他的钟,给他这顽固的和尚一个狠狠的教训,可当我准备拼命时,老百姓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家快来帮忙啊,他要对活佛不利!’ 屋内少说也有十几人,不论男女老幼均像是疯了一样扑向我,并且屋外还在不断有人往屋内闯,有的妇女指甲抠破了我的手臂,我的脸也被人打了几拳,天地正法不可伤害普通人,老百姓迫使散掉了纯阳气,同一时间纯阳剑被人夺走了,两三个老爷们‘咣咣’给了我几拳,架着我的胳膊到了一旁。 此时,由化铃的母亲已经醒了,她跑向由德,两口子互相搀扶着走向由化铃,但一诚却依然不动如钟,他以右手覆于右膝,四指触地,这是佛教‘降魔印’。 老百姓虔诚的目光,由化铃表情的狰狞,由德夫妻二人的无奈与哀求,还有一诚冰冷的样子,这一切都在眼前这六十多平米的小屋内诠释的十分清楚,一诚口念‘大日如来咒’降魔,导致佛塔震颤,由化铃的臀部突然长出了一条粗大的狐狸尾巴。 当佛音刚起时,由化铃的声音像极了小孩子哭泣的狐狸叫,它一双猩红的眼,望向由德夫妻的方向,流下了红色的泪水,当降魔印又一次触地,我扯着脖子拼命的大喊:“一诚,你是在作孽,会遭报应的!” 房屋轻颤,泥土纷纷落下,由德家中的气温开始升高,四尊镇妖塔弥漫出的金光笼罩了由德的家,僧侣梵唱不绝于耳,金光好似滔天烈焰一般灼烧由化铃的身体,致使她在极短的时间内七窍流血,‘咣咣咣’好似三声撞钟的声音,突然他们家的箱子传来了一声巨响,只见一只金黄色的大狐狸撞碎了木箱后跃了出来,许多的老百姓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现象吓得纷纷摔倒在地。 第四百六十九章狐妖报恩 那狐狸出现后的第一时间,身如闪电般的奔向窗户的位置跃过去,作势就要跑,可随着一声撞钟的声音响起,金黄色的狐狸像是撞在了一口洪钟上,将自己震的头破血流牙齿崩裂,又见它金黄色的毛发渐渐的被体内渗出的鲜血染红,狐狸的哀嚎的声音,宛若小孩子哭嚎一般。 大约半分钟的时间,狐狸怨毒看向一诚,两爪用力一蹬,呲着獠牙扑过去,可一诚却始终巍然不动,降魔印再次触地,墙角四周的四尊佛塔突然闪现出了一道塔身虚影,伴随着炸雷般的声音,其中一尊佛塔狠狠的落在了狐妖脊背,可这一切没有并没有完,一诚口念大日如来咒,四尊镇妖塔连续砸下,狐狸眼看要命丧当场。 可是我却在人群之中注意到了狐妖看向由德夫妻的眼神,那分明是不舍与悲戚,但这一切在强大的一诚面前却显得毫无任何的反抗能力,屋外的阳光穿过窗台照射进了昏暗的房间,一诚身穿僧袍反射出太阳的余晖,就如同那电视机里的佛祖降世一般神秘莫测,只不过他的眼神并无任何慈悲闪烁,有的也只是那庄严的肃杀之气。 一诚缓缓的抬起了手,晦涩难懂的音节自他的喉咙发出,另外三尊佛塔虚影突然出现,分别镇压在了狐妖脊柱,那狐妖一阵阵悲鸣过后,不甘的发出一声长啸,可一诚的大手已经狠狠的落下,狐妖的头也狠狠的撞在了地上,它脑浆迸裂,凄惨的死相让人群唏嘘不已。 在慧眼下,我能看到狐妖的灵魂缓慢的出现,那是一只人的面孔却长了狐狸身子的魂魄,一诚做事毫不留情,他又一次的手掌一挥,狐妖魂魄被收入到了北边的佛塔。 降服了狐妖,他起了身,体表散发的佛光与脚下的血迹斑斑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让我无法分辨他到底是正,还是邪。他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此妖以除,还一方百姓太平清净,我佛慈悲,善哉善哉。”金光弥漫,房间的内的血腥之气荡然无存。 由化铃的尸体也在佛号的余音过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直至化为了森森白骨,那一瞬间,老百姓因为降妖的欢喜与由化铃父母的悲戚再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母亲用几乎破音的声音大吼:“铃啊!我的铃啊!” 她母亲搀扶着瞎了眼的汉子,一边哭一边步履蹒跚的走向了那堆森森白骨,到了近前,二人趴在地上便嚎啕大哭,嘴里念叨的都是女儿的好,又说孩子原来不怎么听话,可自从在山里回来之后便特别的孝顺,家里打点的井井有条。 妇女眼神呆滞,由德也是不住擦眼泪,一诚神色庄严的说:“两位施主节哀,您家孩子早早就已经死在了在山里,一直以来都是狐妖控制尸骸与你们生活,因它道行浅薄,只能吸食鲜血续命,今日贫僧将它诛杀,您二老节哀顺变,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我了解一诚这个人的本性不坏,只是太过于偏执而已,所以当他见老两口表现出绝望的样子时,不禁的想以佛法帮助他们二人清楚心中积郁,避免留下暗疾,可当他伸出手的一瞬间,妇女突然抓住了一诚仅有的手臂,张开嘴狠狠的咬在他的手掌,怨毒的眼神如同死去的狐狸一般。 一诚没动手,这是因为妇女只是肉体凡胎,假如一诚强行挣脱,可能妇女满口牙齿也会荡然无存,疼痛让高大英武的一诚不由的微微皱眉,四周的老百姓见到后,喊出了绝不答应心中活佛被人亵渎的口号,以至于四周的许多的青年不再管我,反而扑向中年夫妻。 “快快,把嘴放开,活佛的肉都要咬掉了,你这样做会给咱们村招来报应的。”年纪的大人喊。 又有人说:“你姑娘死了,关活佛什么事儿,要不是活佛救你,可能你们两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妖怪吃了。” “玲玲妈啊,快松开。”又有妇女上前拉扯,可由化铃的母亲咬的很死,有人一旁挠痒痒,还有偷偷动手打的,拽头发的,也有人掐着她的鼻子让她憋气的,可她好似那发了疯的母豹子一样,直到被人拽开,妇女疯癫的喊:“玲玲以前逃课,不学习,埋怨家里的生活不好,自从有一天她像变了个人,孝顺我们两口子,不仅帮助家里务农还收拾家务,又帮她爸爸治病四处筹钱,我的腿不好,玲儿心疼我,会在每天夜里帮我按摩,家里大事小情全是玲玲一个人去做,我以为孩子受了刺激,有一天夜里想要去找她聊聊,结果掀开了被子,发现里面居然是一条大狐狸。” 老百姓‘嗡’的一声炸了锅,很多人埋怨妇女知道闹了妖怪,怎么还不通知大家,白白死了那么多的鸡鸭牲畜。 妇女神情呆滞,像是陷入了长长的回忆,她自言自语的说:“老头子,是我不对,是我骗了你,其实我早就知道玲玲不对劲儿,我那天的狐狸吓昏了以后,在天亮前就醒了过来,玲玲跪在我面前,她向我坦白了所有,包括玲玲被他二伯杀害的事实,玲玲说她已经报了仇,又说要照顾我们两口子一辈子,求我不要赶她走。” 由德虽然瞎了眼,可也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妇女却又说:“后来玲玲做的很好,不仅仅考试拿第一,还对咱们好,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上辈子的缘分,接受了玲玲死去的事实,默认了她是我闺女,可每天我给他做饭,发现孩子都不吃,有天晚上啊,我就问玲,我说玲啊,妈做的饭不好吃么?玲说,我不能吃人吃的东西,只能喝鲜血,不过她让我别担心,她说夜里会进山捉野鸡,捉兔子。” 妇女像是个陈述者,她的话使本来乱做一团的百姓们都安静了下来,整间屋子只有妇女一个人在开口说话。 她莫名的咧了咧嘴角,略带笑意的说:“我说玲啊,这天这么晚了,你进山捉野鸡兔子多危险啊,山里的套兔子的陷阱还多,你别让人给抓了。我们家玲说没事儿,她说自己在山里打猎好多年了,什么猎人都不怕。”提到这儿妇女叹了口气,继续说:“可是在第三天夜里玲玲,狐狸进房间叫醒了我,原来它的脚让夹子给夹断了,不能再打猎,也不能藏匿身体,没办法,我就把它白天锁在了衣柜里,夜里放出来去院子里溜达溜达,玲说它是我小时候在山里陷阱救上来的狐狸,这么多年有了机会报恩,又说自己不能捕猎,怕是陪不了我多久了。” “可是,玲玲她是我姑娘啊,我不管她是妖怪还是人,她就是我姑娘啊,从前的玲玲嫌弃我们两口子,认为他爸爸瞎,我又瘸,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平日里不是骂他爸,就是向我要钱买衣服,家里种了点茶叶烟卷,卖了的钱都让她要去了,可自从那天以后孩子变孝顺了,哪怕她是狐狸,也不能离开我的家。”妇女的眼神流露出了坚决的神色,但片刻后,她又长呼了口气说:“于是啊,我就开始盗去邻居的家禽,开始偷鸡,后来鸡有狗看着,我就去河边偷鸭子,再后来我去山里偷羊,院子里的尸骸都是我埋的。” 说到这儿妇女泣不成声,周围的老百姓也不再有人多说一句话,目光纷纷的看向一诚,不可否认,当妖怪转换了身份后,做出了比亲生女儿还要孝顺的事情,让患有小儿麻痹的母亲将狐狸视为己出。 回想狐妖与我的对话,哪怕它知自己可能会死,但依然袒护她的娘亲,一种没由来的压抑感堵着我的喉咙,再次看向一诚,发现他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彷徨。 妇女盯着一诚悲戚的说:“你说我佛慈悲,可究竟如何慈悲,哪怕她是狐狸,可她叫妈,那就是我姑娘,她孝顺我,给我按摩洗脚,为她爸爸看病四处借钱,你说她是妖,那你告诉我她妖在哪里?” 第四百七十章偏执的人 一城一时哑口,这句话不像是当初是在胡仙姑的口中说出那样没有说服力,因为胡仙姑的身份立场不同,她的话一诚根本就听不进去,可由化铃的母亲,却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乡村农妇,她语言朴实,同样也道出了自己的内心,问了一句几乎改变一诚一生的话,那就是何谓慈悲? 妇女继续说:“大师你是不是想说她吸血?吃生食?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鸡鸭牲畜不就是咱们老百姓用来吃的么?你说生着吃,或者熟着吃,有分别么?真要说错啊,就是我的错,怪我们家穷,没钱啊,买不起鸡鸭牲畜给孩子,逼的我没办法,就只能去偷,是我对不起大家。” 她带着哭腔说完了这句话,整个人跪在地上就再也没起来,我长叹了口气,那妇女的生机以绝,看样子她应该是患有了某种心脏疾病,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也就没有挺过去这道坎儿。 我推开了骚动的人群,走到一诚面前,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却在这一刻有了一丝的抽动,瞪大了眼睛盯着死去的妇女一言不发,猜不出他想什么,可我知道他的心也不会好受。 “老婆子,老婆子。”由德两步一跌倒的趴在妇女的身上,哭着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为什么啊,都怪我没用,都怪我啊,我这就下去给你赔罪。”还未等我做出反应,由德始终握着的粪叉狠狠插在了自己的咽喉,就这样两条人命没了。 我气急败坏的指着人群骂了一句:“人又何苦为难人,几只鸡鸭能值几个钱?也不怕遭报应。”懊恼的回头与一诚对视,发现瞳孔微微一缩,陷入了沉思。 随着是鲜血的弥漫,警察开是清理人群,我对一诚说:“你特么就是一个大傻逼,降妖降妖,你厉害了,妖死了,人也死了,次奥,怎么孔雀大明王菩萨不发雷把你劈死呢!” “我错了么?”一诚自语,他的眼睛很红,又一次问我:“我错了么?她是妖啊,是妖就会有杀性,一旦没有了约束,日后害人怎么办?为什么我杀了妖,却开心不起来,为什么!” 血泊中惨死的一家人,实在是让我忍无可忍,猛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脸颊,一诚的身体向后连续踉跄了几步,这一回他没有还手,始终像是丢了魂一样问自己错了么? 我气愤的说:“你就是一个没头发的和尚,有什么资格说他人对错,妖明圣贤,与人有何分别,你就杀吧,次奥,早晚你得遭报应,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懊恼的出了门,这家人全是自杀,民警对于妖怪的见闻肯定不敢乱报,只能放我离开,我招呼了下院子外看热闹的大毛,对它说:“以后你单独看见那和尚你绕着点,他就是一个疯子,我们走!” 心情无比的压抑的骑驴出了大院,独自一人走在乡村的公路,心里郁闷的自语,他妈了个鸡的,看妙音那个老和尚的德行,一诚妥妥随了他师傅,师徒俩,一个想要的命,一个差点气死我的命,真特么是欠他的,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怎么到我这儿,咋就变了味儿呢。 忽然电话响了,接通后高虎问我在哪? 我左右看了看,告诉他所在的方位,没多久他开着车就到了我面前,二人下车时,托桑达给了我耳目一新的感觉,他脱掉了法师的长袍,换上了普通的户外服装,脚上一双登山鞋,长衣长裤遮住了身上经咒的纹身,两撇小胡子显得很时尚。 只是,他铮亮的脑袋让我不禁想起气死人的一诚,可能是表情有点变化,高虎问:“你怎么了?” 我摆摆手:“没事儿,刚刚让一个人给气到了,我现在对发光的物体有点敏感。” “发光?”高虎显得很奇妙。 我岔开了话题,免得在一诚的问题纠缠太多,何况现在已经下午了,耽搁久了也麻烦,毕竟那莫名其妙的大人物不喜欢等人,我又没辙,只能挤着时间快点去坝美瞧一瞧,于是我提议出发。 高虎丢给了一个黑色小包,他说:“刚刚我在车里研究了一会儿,如果一起走,实在太惹眼,我这儿又是公车,还是需要低调点,所以咱们应该分头行动,最后在广南县汇合,里面是导航,我认识路用不上这东西,我想黑驴跑的那么快,咱们到的应该时间差不了太多。” 大毛听到对方的赞扬,还不忘学了几声不伦不类的马叫,我简单的鼓捣了几下导航表示没问题,高虎还告诉我,每隔三个小时我就要找地方充充电,否则赶上到了野外,很容易迷失方向。 交代了差不多了,托桑达主动到了我近前, 先是双手合十,又伸出手与我握手说:“张大宝,很高兴能与你相识,这次能否遇见古滇国的族人,还要仰仗你的帮忙。” “没事儿,大家好朋友,不客气。”我哈哈一笑,对于托桑达,我还是比较赞扬他的为人,同样是没头发,为啥人家要明事理,一诚确实特么的死心眼。 高虎决定他与托桑达先开车前往,我执意要带着大毛,所以只能骑着驴跑了,等与他们两个分别,我还特意绕了一圈,找了家农具店,配了一副马鞍,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最起码坐着不容易伤到裆。 一切准备就绪,打开了导航锁定了一下范围,就当我雄赳赳气昂昂准备跨马扬鞭的时候,身穿僧袍的一诚突然出现了,他依旧是铁血的模样,好似铁塔一般正好挡在了我的去路,大毛或许是受到我刚刚话的影响,居然会畏惧一诚而本能的选择刹车。 一诚抬起手,将滑行的大毛顶住,但由于惯性,我一不小心卡了下裆,疼的呲牙咧嘴捂着小腹,翻身下驴后,我蹲在地上缓了好半天,咬着牙咒骂:“妈了个鸡的,你有完没完,是不是想打架!” 他却十分认真的说:“我错了么?” 我直起腰,发现一诚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他又一次问我:“我错了么?为什么那些老百姓赞扬我说的对,他们感谢我,崇拜我,又信了佛祖,我既宣扬了佛教又帮百姓除害,我明明是对的!” “你对不对跟我有毛关系,别挡着路,你拦我干什么!”我有些感觉,一诚好像又要疯似的。 一诚认真的说:“他们认为我是对的,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对的,可是我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没有降妖伏魔的喜悦感?为什么你会说我是错的,我错在哪?” 通过他的表现,那死去的一家人显然对他的影响很大,以至于目前的一诚很痛苦,妇女的陈述,由德的自杀,全部都打破了一诚对善的理解。 我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降妖除魔你得分什么妖!” “那你怎么知道妖不会变坏?今天它是好的,明天呢?以后怎么办?”一诚又一次质问我。 你与一个疯子去讲道理,除非把自己变成疯子,否则俩人是沟通不了的,就他这样的人,放在封神演义,估计第一章就得死了,因为女娲按照他的理解也是妖,冲他这态度,灭纣王之前也得让妲己先害死他。 “你连今天都没活明白呢,还要考虑妖怪明天会不会变坏?咱俩没有共同语言,你躲开点,我还有事儿。”我不耐烦的说。 一诚身体不懂,手始终抓着大毛的缰绳,语气坚决的说:“你去哪,我也要去。” 他让我觉得无比头大,我说:“你跟着我干嘛,自己愿意干啥干啥去。” 一诚认真的说:“所有人都说我做的对,唯独你认为我不对,只要你没解释通我为什么不对,那我就跟着你,直到你说服了我,告诉错究竟在了哪,那我就会离开!” 第四百七十一章一诚的过去 给他解释?让我讲述君子以厚德载物,什么什么深明大义,理解天地万物诞生灵智的不容易?别闹了,你对一个疯子去讲道理,他要是能听懂,我张字倒着写,所以我俩没聊上三句话呢,实在也有点让我搂不住火了。 我不耐烦的说:“咱俩没有共同语言,你让开!” 一诚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单手握住大毛的缰绳,眼神坚毅,好似不达目的不罢休似的,我急了 :“你特么到底让不让?” “什么时候你说通贫僧到底错在哪,到时我自会离开。”一诚又说。 我双腿一夹大毛的肚子,大声道:“踢他,出事儿我兜着!” 大毛‘阿厄’的一声驴叫,它很听话的想要挣脱一诚的手,可我忽然捕捉到了一诚的双脚,此时居然像是钉子一般牢牢的嵌入到了地面。大毛的挣扎,将我好悬摔倒在地上,等我翻身下了驴,准备露胳膊挽袖子准备和一诚再干一仗。 一诚又说:“你这头驴体内有妖气,但是很纯净,没有任何的杀心杀意,可为什么会些狂躁,它到底是什么?” 我没想到一诚会对妖怪感受的这么敏感,大毛是神驴投胎,原本就是黑龙的种儿,也算得上是妖精一途,不过,它随张果老多年,早就已经没了凶戾的气息。 “什么意思?我的驴你也要杀?”我皱着眉,心里已经做好了真刀真枪拼一次的打算,一旦他还敢对大毛做出他当初险些杀死胡仙姑的事情,那今天我俩真就只能站着走出一个。 一诚摇摇头说:“不会,你的驴虽说有妖气,可依然还算不得是妖,贫僧只想让你解惑,告诉我错在了哪。”他深呼了口气,像是回忆往事般说:“我离开家乡后一直在外游历华夏大地,乡野之中多见妖孽作祟,不论是胡黄白柳灰,还是其他的飞禽走兽,见到的均是妖孽害人,哪怕它们帮助人类,也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 想起了胡仙姑,我忍不住的说:“凡事总有例外,要不是胡仙姑救我,可能我早就死了!” 他却像是没有听见我说话,自顾自的继续说:“许多年前贫僧去黑龙江宣传佛法,因在车站撞见小偷,在追小偷的途中丢失了钱财与证件,出了客运站,我在外走了好久,当地人信佛的很少,并没有一人帮助我,那天贫僧走了一日一夜,饥寒交迫时,遇见了一位黄仙的出马弟子,他请我吃了一个馒头,一碟素菜,还赠了我一件棉大衣,聊天时我得知他曾承受黄仙串窍的九年疾苦,等九窍通了,他也落下个妻离子散的结局,我问他,你愿意当弟子么?” 他说的我都懂,凡是出马弟子,皆会受到制约,比如你不能走出家门五公里的范围,如果出远门需要请示师傅,师傅不同意,你擅自离开,那好,家里必会有灾祸临头,轻者伤财,重则报应子女父母,所以民间妖怪多数都称自己为仙儿,其实说白了就是妖怪。 一诚长呼了口气,继续说:“那天我们的相遇,是他得到了黄仙的允许外出购物,可在前不久他得知了老婆孩子在别的城市,最近一直求师傅准许他离家,好能去找前妻求和,但那黄仙儿不让,直到那天遇见了我,他便求我帮他说服说服那黄仙,问它可不可以放他去找老婆孩子。” 他缓缓的将镇妖塔取出,继续说道:“四尊妖塔,北塔镇走兽,南塔镇飞禽,东塔阵镇邪魔,西塔镇阴魂,那黄仙的魂魄被我镇在北塔,其实贫僧开始并没有想过杀它,如你现在一样,只是想废了那妖怪的修为,让他回归山林即可,可是。”一诚情绪有了一丝波动,他继续说:“可是那弟子请来了黄仙后,我与黄仙交谈,那黄仙非但不接受,还以刀残害它弟子的身体,幸亏贫僧反应及时,青年才没有受到伤害。后来,我在他们家的米缸内找到了那黄鼠狼,破了他的元神,放了它回归山林。” 可事情并没有结束,一诚说,那出马弟子感谢,就随他信奉了佛祖,又接受了一诚佛法加持,哪怕再有精怪想要出马,同样无法迫害到他,后来青年送一诚上了回沈阳的火车,可仅仅过了第三天,一诚接到了对方的电话,青年告诉一诚,他的前妻死了,而且是死的莫名其妙,上午她前妻走在大马路时,一辆大货车的备胎掉了,将他碾死。到了下午,他儿子在学校上课时,同样是莫名其妙的发笑,鼻涕口水流了一大片,之后一跃上了课桌,嘴里喊着,让你破了我道行,我让你家破人亡,之后他儿子在班级的四楼跳了下去,头朝下,摔得凄惨无比。 一诚得知了消息后大怒,第二天坐车赶往黑龙江,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青年的家,没等进门就发现他们家门外聚集了很多人,一打听才知道,一诚晚来了一步,两个小时之前,青年将家里的门反锁了,他手持柴刀砍死了自己的父母、姐妹、兄弟、晚辈,一共九条人命,均被他莫名其妙的杀死。 尸体被抬出来时,村里的老猎户看到院墙外有着一只又肥又大的黄鼠狼,正发出拟人般的大笑,那老猎户觉不对劲儿,便赶忙取来了弓箭将黄鼠狼射死。 一诚说他受到强烈的刺激,这种刺激完全不亚于当初父母被狼妖所吃的感受,可是狼妖已经让他杀了,妙音上师常年的佛法劝说,已经让他放下了许许多多的仇恨,可青年全家十几条人命,再次点燃了一诚的怒火。 那天一诚找到了老猎户,将黄鼠狼的尸体要了过去,以佛法拘魂,将已经散掉的黄鼠狼魂魄招了回来打入北塔镇压,让它时时刻刻受到佛火煎熬,也是在那一天,一诚与老猎户合作,去了一所叫‘琳琅山’的林场,布下了四尊佛塔,辟谷降魔四十九日,将整座山凡是诞生灵智的妖邪一并诛杀。 听他陈述完,我忽然觉得有点理解了他的偏执,是啊,人性无常,何况妖孽了,那全家的十几条人命莫名其妙的惨死,改变了他的观念,促使一诚变为了铁血神僧,以及现在名气十足的疯和尚。 以我见解与阅历,还无法给予一诚完美的解答,并且心结是由他自己种下的,那也只能他自己去解,任何人也无法帮助。 他长长的呼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很多人要杀你,包括我师傅也要杀你,密宗要杀你,这一切是因为圣女的苏醒必然会带来一个大的时代,你便是拦在时代洪流前的一块儿石头,但是,直到我确信自己是否做错之前,任何人也不能伤你,哪怕我师傅亲自来,也不行!” 一诚坚毅的眼神,像是在告知我他的决心,在我心里他就是个疯子,因为对诗雨的好感,让他可以自断一臂,甚至放弃了佛国的召唤,修佛至今那心中所有的执念,均是为一个情字,所以一诚他根本做不到四大皆空,说到底也不过只能算是一个没有头发的修行者。 “好吧,我要去坝美,你去么?”我说。 一诚松开了驴的缰绳,不喜不悲的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有点像电视剧里那种男女搞对象时那种誓死相随的执念。我拍了拍驴:“你也看出来了,这驴只能容纳一个人,它的速度很快,六百多公里的路途,要不然你先坐客车去?” 一诚摇摇头说:“不必麻烦,在你来之前我为前面货运站的一位司机讲经,他应我要求,已经开始遵守居士五戒,供我为师傅,我可让他开车送你我去。” “不行不行。”我连忙摇头,严肃的说:“人家车不废油啊?咱们能不麻烦人还是不麻烦人,这年头谁赚点钱也不容易,他又不欠咱们的,凭啥拉着你我?” 一诚显然很不理解我说的话,他说:“我为他讲经,让他消除业障,供养师傅也算是弟子功德,有何不可?” “凭啥!”我又被他激怒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民间聚财法 是啊,我的质疑完全没有错,这不是在抨击某种信仰,对方与我非亲非故,又不曾食我一粒米,饮我一瓢水,我又没有与他有救命之恩,为何接他的受供养?这世间不论佛教道教,总有那么一群投机取巧,借着老祖宗的名号招摇撞骗的人,他们不劳作,靠着徒弟供养,学了一些个儒家思想,说出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掏出你兜里的钱。 一个人假如供养五百,那十个人呢?再往上可就多不胜数了,咱不是说一诚是骗子,他真正有才学术法的和尚,一身佛法精妙,通晓古今经书,如果不是执念太深,可能他的成就不会比大师兄差。 然而我俩只是一个观点的碰撞,他认为理所应当,我却认为不应该占人便宜,同样如果有车拉载的话,那样确实比较方便,思索再三,我折中一下,决定去一探究竟,如果那货车的老板时运低迷,我愿以风水换取车马劳顿。 提到这个不劳而获的‘师傅’,笔者厚着脸皮多说一句,我曾见过一位中年男人,他一生一事无成,但却是虔诚的信徒,每个月发工资,会将六成捐给寺庙、三成贴补家用、一成给孩子。可是,这人的工资不足两千,他家里的活一样不干,休息第一件事儿便是去庙里干活,我就问他:“你这么捐钱,有什么用?连老婆孩子都不管了。” 那人说:“你懂什么,我这是在给他们娘俩积德呢,让孩子得福报,等以后我们去世了,也能轮回投胎换个好人家。” 我说:“你老婆舍不得买衣服,你孩子在同龄人穿的破、吃的破,做人抬不起头来,你捐钱给庙,你考虑过他们么?” 他说:“你们怎么不懂啊,我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他们好么!” 我给他讲了一段关于布施的话,为道者尊重自然规律,你放生乌龟,可不知那乌龟是外来物种,会破坏自然,你放生泥鳅,可不知泥鳅多了会损害河道,你放生猪马牛羊,可你知不知道有的人甚至还吃不上一顿肉。 他为了遥远的来世,而不顾及今生的人伦,就如放生所言,只求自己的所谓的‘功德’,但你不知自己其实已经破坏天道,做了孽债,更可悲的是许多人还会为此沾沾自喜,遗憾的是我依然没有成功的说服他,事到如今也只能感叹人各有命了。 且说我与一诚共同进了大停车场,看见院子最里端的平房写着四个大字‘小辉物流货运中心’,院子有两个篮球场的大小,停了三辆大货,两名司机正钻进了大车底部进行着维护。一诚的装扮十的显眼,当即就有两个干活的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急忙跑过来,双手合十:“大师,有什么东西忘在这儿了?” 一诚问:“夏辉在么?” “在在,老板理账呢。”修车的汉子擦了擦脸上的油渍,急忙给我们让开了路,虔诚恭敬的态度溢于言表,想必他肯定看过一诚降妖的经过。 我们俩走进了配货站,两名司机又去各忙各的,我想在风水上下手,可他们家也没什么犯了忌讳的,如果擅自改动催财局,容易给居者造成是祸非福,所以,所有的风水师都必须通晓命理八字,结合你个人的命格,去匹配相同的风水。 待我们俩推门而入,昏暗的小平房,一名体重超200斤的胖子,他穿着脏兮兮的t恤衫忙忙碌碌的整理一堆单据,对方先是一愣神,而后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起身双手合十的说:“阿弥陀佛,师傅您怎么又回来了?” 一诚看看我,显而易见现在轮到我登场了,要按照他的意思,肯定是让人家免费出车拉我们去五百多公里外的坝美,要知道一来一回小一千公里,大货车百公里得二十多个油,你让老百姓亏钱,可就太不地道了。 当即,我上前一步,稽手说:“你好,我叫张大宝,是一名风水先生,想以风水换你家的车拉载我们去趟坝美,作为酬劳我可以帮你完成三样愿望,例如财、人丁、健康,这些我都可以通过调节风水达到。” 夏辉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有些发懵的问一诚:“师,师傅,怎么回事?什么风水,你要用车?随便说一句弟子肯定给你办,刚刚老由家降妖的事儿全村的人都知道,像您这么大本事的人,我皈依你是我的福气,哪还敢提要求啊。” 一诚神色平淡而庄严,他不怒自威的说:“你但说无妨,张施主是成名多年的风水先生,他可以帮你改变气运,想有所成。” 他的话让夏辉深信不疑,他一顿的口念阿弥陀佛的感谢一诚,念的我心里有点不痛快,风水是我来做,一切与那一诚有什么关系? 夏辉显得特别纠结, 油腻腻的脸紧成了一团,乍一听财、人丁、健康这三样东西,让你去选,你的第一反应是选钱,可假如有了孩子的呢?或许会考虑考虑人丁,又会贪恋健康,如果贪念无法克制,那再好的风水也没用。 “师傅,只能选一个?”夏辉试探着问。 我点点头:“风水本就逆天而为,三者全要,非厚德之命不可为。” “我信佛啊,挺有德行啊,平时也经常捐款。”夏辉说。 我问:“你捐款可曾有老弱妇孺?可曾与人有救命之恩?” 夏辉摇头,还狡辩说自己平时信佛,出资建庙宇也是拿钱最多的,包括隔壁村的起的寺庙,他还出车帮忙免费拉运了。 一诚听他说完,也单手佛礼念:“施主修庙积福,实乃功德一件。” 二人又同时看向我,不过我却摇头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取之于天,还于自然,风水本是在天地规则之间,窃取一线天机,你捐赠寺庙于风水无用,我赶时间,告诉我你的选择。” 夏辉咬着牙踌躇了有半分钟,他一跺脚的说:“钱,我要钱!师傅,您帮我发财吧,自打石油涨价以后,买卖越来越不好做了,有时候连着好几天都不开张,老婆因为这点事儿没少与我吵架,孩子还小,有钱,有钱我就可以改变一切,有钱家庭就可以和睦,儿子得到好的教育,日后也能成才,师傅我要钱。” “好,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我说。 夏辉急忙给我写下,一诚则自觉躲在一边,当我批完了一看,这夏辉今年33岁,年柱相克,犯了流年,要知道人的一生本就起起伏伏,时运有高有低,处在低谷,难免会诸事不顺。 “师傅,你看出了什么?我到底能发多少财啊?”夏辉激动的问。 我将要写的这个方法,是有很多人都遇到过,这是一种道士惯用的聚财法,能将人的十年财运集中一年,使你在某一年特别的发,但未来的十年会变得霉运连连。原因是人的五指分开,你抓财不管抓多少,还是会散的。 不过我开始并没有打算为他做这种左手倒右手财运,是想真正帮他纳四方金银财气,但至于成多成少还得看他自己的运气。 我说:“你去找一角、五角、一元的三枚硬币。” “有有。”夏辉连忙掏兜,找出了三枚硬币,放置于桌前。 随后我在桌子上写下了夏辉的生辰八字,又取出一枚铜钱,同样放在桌子上,一共四钱币压在了夏辉的八字上,最后写了一道五鬼运财符点燃,燃烧所剩下的符灰,分别涂抹钱币,之后我说:“古币钱数最多,其次一元、再次五角、末次一角,你自己选。” 夏辉听我说完,哪还考虑啊,直接奔着那古钱拿过去,可刚一碰,他就像是过了电一般,急忙撤回手,不可思议的问我:“怎么了会这么烫?” 第四百七十三章世外桃源 烫是说明他无法拿起桌子上的财运,此法可通过每一枚钱币上的符灰可以判断一个人的命运,我第一眼就知道夏辉的财运连一角都费劲,可是人的贪念是无穷的,但就如之前所言,风水只能指点,给出你的路让你自己去选。 如果想将他未来十年的财运聚集到某一年是,那只需要我替他将硬币拿起,抓他肩膀三把火,让他疼,他坚持的越久,聚的财也会越多,但未来也同样会越穷困。 夏辉激动的问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只是看着他不发一言,既然术法已经开始,结果如何自有天定,三次机会,如果选中了,那是他的命。若是没选中,我会帮他聚未来财运于一年,只要他生活节俭向善,也不是不能改变。在这里也提醒大家,聚财局、招财局,这本就是夺天地造化的风水法,多数道士打着帮你聚财的旗号,实际是以术法让你花掉未来的运气,如果不想晚年疾苦,还是少信什么发财的风水。 他有点不死心的问我,到底这三枚铜钱分别代表了多少的财运。 这我倒是没有丝毫的隐瞒,比如铜钱代表六十年,如果你一年赚钱3万块钱,六十年也就是180万,将桌子上的铜钱捡起后挂在脖子上,那以后的每一年都会得到一辈子的财富,也就是说,原本六十年才会赚180万,变成了每一年可以赚180万。 第二个是一元钱,会直接打了个对折变为三十年,剩下的五角与一角,均为二十年、十年,道理却是相同的。 听完我解释后,那夏辉像是发了疯的公牛一样,喘着粗气,红着眼死死的盯着我面前的铜钱,他第二次走过去,再次毫不犹豫的出手抓起,再看那铜钱好似镶嵌在桌子上一样,任由他如何用力也扣不出来。 铜钱只能碰三次,转眼夏辉就浪费了两次机会,他的手掌被铜钱烫的通红,甚至碰的久了,居然会有着‘滋滋’的烧肉声音,终于他扛不住的松了手,龇牙咧嘴的甩着手,掌心被印上了一块儿大水泡。 夏辉疼的嘶嘶哈哈的说:“为什么扣不下来,你是不是骗我啊?” “骗你?”我笑了笑,继续说:“那有一角你怎么去不拿,却偏偏要铜钱。” “师傅,看你说的,谁不想赚大钱啊。”夏辉换了谄媚的表情继续说:“我知道您不是凡人,帮帮我吧,赚了钱我分你一半都行啊,求您了。” “最后一次,你不试试么?”我又问。 夏辉摇头,他回答的很干脆,只想要那最多的铜钱,他说他一年可以赚八万,六十年可就是四百八十万,看以后每年都赚四百八十万,想想都觉得激动,不停的求我帮他拿起铜钱。 人这一辈子,就是这个贪字参不破,你说贪财是贪,贪色是贪,贪情是贪,所以佛教贪嗔痴大法戒之中,贪字排在第一位。 “那好吧,我可以帮你,你想选哪一个?”我深吸了口气,风水先生的行业里最主要的是看破不说破,说破了那样就是道破天机,会遭报应的。 “当然是铜钱了,四百八十万啊,谢谢师傅,谢谢!”夏辉激动的表情就差一点给我跪下了。 我默认了他的要求,将铜钱上的灰尘轻轻擦掉,在夏辉瞪大了的眼神中,很随意的捡起了铜钱,对他说:“把右手给我。” 夏辉激动手掌有些抖,一块儿铜钱大小的水泡特别显眼,而我则将铜钱精确的放在了他水泡的位置,用力一压,夏辉嗷的一嗓子喊出来,阵阵香灰味儿弥漫在房间,同样剧烈的疼痛也让他的面部扭曲。 大约一分钟过后,我松开了手说:“好了。” 夏辉早就疼的躺在地上起不来了,他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喘着粗气,略带埋怨的说:“我手掌都被烫了那么大的泡了,你怎么还用力的按,万一手废了可怎么办?” “你再看看你的手掌吧。”我说。 他站起身,反反复复的看着手掌,惊奇的说:“没事儿了,真的没事儿了,我哪儿也不疼,师傅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与他详细解释,就在刚刚,我帮了聚了他这辈子的钱,一年之内他会赚480万,可钱一旦够数了,夏辉的这辈子也将无法赚到一分钱。此种聚财方法民间经常出现,许多的道士不敢为他人聚财太多,只敢以一毛钱帮人聚,有的甚至用一分钱,提醒一句,莫要贪恋术法的神奇,别到时候你哭都没处哭去。 我说:“行了,你去给我配车吧,这些就当做你的卦金了,有了钱要多做善事儿,勤俭节约,多多帮助穷苦人家,顺应天道,乐善好施,才是真正的人间正道。” 夏辉瞧了眼一诚,先是念了句‘阿弥陀佛’,之后兴奋的跑出了门,招呼了一辆货车,亲切的邀请我们,随后还不忘了嘱咐司机这一路上要对我们多加照顾,三餐全管,回来他报销。 等司机去开车时,夏辉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第一个电话后,整个人兴奋的脸色泛红,挂断电话便说:“师傅师傅,真的神了,欠了我半年货款的李老板今天主动要给我结算,一共七万二,一分不少,我滴个天呐,师傅您先别忙走,等我取完了钱,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我说我们确实有急事,夏辉看我们态度坚决,也就没多强留,没多久他手机又响了,他尴尬的看了看电话,对我们说:“那这样吧,等你们再回来的,一定要来找我,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说完了这句话,夏辉受不了手机的催促,忙忙活活的上了桑塔纳出了门。 一诚双手合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低眉念道:“阿弥陀佛。” 我说:“一诚,机会我给了他三次,可最后是他自己选的这条路,可那狐妖无非就是贪恋人间亲情,你却连一次救赎机会没给它,难道你不认为做错了么?” 一诚摇摇头,语气依然坚决的说:“你的话无法说服我,如果给狐妖机会,那它在百姓的心里,便始终犹如头顶悬剑,时时刻刻处在危机的环境下,我不能拿百姓的命去赌。” 得了,话谈到这儿没法继续唠了,正好货车也来了,我对大毛一挥手告诉他上车是,眼见着两米多高的车厢,大毛那肥嘟嘟的身躯,居然后腿用力,纵身一跃的蹦了上去。这种情况吓得司机连连惊叹,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像大毛时速可以超140迈,要是这么一节车厢还跃不上去才不正常呢。 去往坝美的这一路上是没什么话的,司机是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他喜欢抽烟,不怎么喜欢交谈,路上除了问我点简单的命理外,也没怎么多余的话,从他的口中我得知坝美距离昆明准确的说是486公里,我们是在天黑前出发,预计得在后半夜两到三点才能下车。 我担心的问司机开夜车没事儿么? 司机无所谓的说:“那有什么,以前进藏时候我最多开过两天一宿没休息,那才叫个刺激。” 其实每个工作者都不容易,大车司机需要常年在外漂泊,有家不能回,疲劳驾驶更是经常,稍有不慎还会丢掉性命,路上还需要承受各种各样司机的毒骂,偏远的山区还会有抢劫、自然灾害等危险,不过多数的司机见识比较多的,我问他去过坝美么? 司机说:“路过一次,那里开车进不去也就没进去。” “进不去?很难走么?”毕竟关系着我的这次行程,忍不住的多问了几句。 司机笑笑说:“一看你们就没去过那里,不是路不好走,而是压根儿没有路。整个村寨四面环山,与世隔绝,过着三百年前的生活,你们要想入村,就要乘坐竹排走水路,过‘石笔山’溶洞,穿过了以后才算是进了村子,里面不通电,要不是这些年现代文明的进入,那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了。” 世外桃源?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中学时代的课本知识,因为我的成绩一直很好,底子扎实,当听到司机这句四面环山,需要入溶洞而进山的地形地貌,我不禁的想起了一篇课文,那就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我记得《桃花源记》中有这样一段话:“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然而此句话,正好诠释了坝美村的进山口。 第四百七十四章风水先生 第四百七十四章 风水先生 ‘坝美’这词语在壮族的语言体系里是‘森林的洞’的意思,我觉得它更像是一个时空隧道,仅仅一山之隔,却跨越了三百年的时间。 提到壮族就不得不提周总理,宋代史籍记载壮族一直为‘僮族’是周总理在1965年提议更改为‘壮’,再后来我也查过那里的历史人文,据说坝美首次出现在历史的舞台是在北宋时期,壮族起兵反抗大宋,后来兵败后一路逃窜到了广南县,当时的壮族族长的女儿在兵败撤退的转移中逃遁到了偏僻的坝美,改名换姓,与一壮族的青年结婚繁衍,逐渐形成了如今140多户居住的村落。其实壮族在远古时期也有过辉煌时代,他们在祖国绝大多数地区处在茹毛饮血时,壮族就已经进入农耕社会,后来由于山区的闭塞导致他们始终延续了农耕,导致无法在科技上取得进展。 夜里两点,大货车拉着我们到广南县,小城市的夜里静悄悄,大马路上一个人影都没瞧见,与一诚一同下了车,司机主动说:“两位师傅,老板临来前嘱咐我了,告诉我食宿全包,你看前面那间宾馆怎么样?我来过这里,这间金水宾馆算得上是最大的了。” 时间有点太晚了,想自己反正都已经到了,那等明天早上再联系高虎就行,再者我与一诚都是穷光蛋,也就没什么客气的,随着中年司机的领路,我进了宾馆,说是宾馆,其实是那种老百姓自己盖的三层楼,看起来门脸比较大,但总的来说应该不超过10间屋子。 进了门,迎面是一副山水图,脚下的地面镶着瓷砖,走上前看见吧台里面的女服务员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司机敲了敲:“住店。” 女服务员慌乱的起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说:“什么?” 司机又重复了一遍,女孩儿睡眼惺忪的说只剩下一间房了,最后没办法,我与一诚共处一室,其实我俩都是修道者,有个打坐的地方就可以了,自然没计较太多,待司机付了钱以后,他说自己去车内眯一觉,第二天等我把驴牵走了,他还要赶去广西拉货。 告别了司机后我们上了三楼,住得房间就是普普通通的旅店,小电视机单人床,因为这趟钱是我赚的,所以我睡床,让一诚自己打坐,沉沉的睡了一觉,结束了这一天的旅途,等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房间,最先叫醒我的是屋外的吵闹声。 那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要打起来一样。我揉了揉眼问一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一诚很淡定的说他昨日入定,闭了五感休憩身体,对外界根本也是一无所知。 自己确实有点太累,合计时间还太早,就想着能睡个回笼觉,继续好好休息休息,可突然听见了一句让我不得不在床上爬起来的话。外面有人说:“你昨天把风铃挂在了旅店门外,今天早上我媳妇就卧床不起,赶快给我摘下来,否则我砸了你的店。” “老赵,你媳妇出事儿和我家风铃有什么关系?会不会是闹了肚子,也有可能吃坏了东西。”中年人说。 姓赵的人继续说:“老马我告诉你,昨天白天我媳妇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卧床不起,我听昨天晚上住我那儿的客人今早说,就是你的风铃的问题才导致我老婆生病,你快点给我摘下来,别逼我撕破了脸面。” 他们的一闹,我的睡意全无,想起风铃的五行属金,稍有不慎很容易在风水上成为很强的煞气,便准备起身出去看看。 穿好了鞋子下了楼,只见门外聚集好多人,屋内这边则由一名中年汉子带着服务员在门口挡着,昨天晚上我们住店太晚了,乌漆墨黑的深夜,哪还能注意有没有什么风铃啊。我推开人群准备过去,正巧宾馆二楼的房间走下来三人,那三人皆穿布衣,其中有一人梳着寸头,眉阔大耳,剑眉星目,模样英武不凡,他的腰间别着桃符,身侧斜挎背包,我在那背包上的八卦刺绣,猜出了他的身份。 对方同样瞄了眼我的青囊,我明白这是碰见同行了,但我不知道他是南派还是北派,只见三人径直走向了大门口,中年老板见到三人时,非常客气说:“不好意思,吵到三位师傅休息了。” 佩戴桃符的中年人客气的说:“老板,我刚刚听人说您这儿挂了风铃?到底是怎么回事?” 宾馆外的中年人急了,向后退了几步,指着房顶愤怒的说:“你出来看看,风铃就在上面挂着呢,要不是昨晚凑巧我们店里来了位高人,我险些就被你害死了,老马,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十几年邻居了,原来你家一直都在克我。” 遇见这种事儿我也产生了好奇,实在没想到在广南县的小地方居然能遇见两拨通晓风水的人,中年人带着的三人多半应该是徒弟与朋友,门外姓赵的也提到了一位高人,算上我,可就成了三拨风水先生,这可是一种很难遇见的事情。 戴着桃符的中年首先出了宾馆,片刻后他脸色微怒的说:“风铃是谁挂的?” “师傅,是我让马老板挂的。”说话的青年最多也就二十出头,模样俊秀。 谁知这句话刚说完,那中年人上去就是一脚,本来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大家的目光都被中年人突出其来的暴怒搞的不知所措,听那那中年人怒道:“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学业未成,不可擅自给他人改动风水,你不知道这么做会害死人的,回去给我抄写撼龙经五十遍!” “我知道错了师傅。”青年低头认错。 旁边的戴眼镜好似学者模样的中年人从旁劝说:“兴河,修缘这孩子本性不坏,你也别生气,好好问问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人脾气有点急躁,也幸亏有戴眼镜的男子在一旁调和,否则青年还得挨揍。只听青年解释说,原来这家旅店老板的儿子还在外当消防兵,赶上黑龙江的森林大火,他家孩子随部队进山,已经失联了半个月生死未知,旅店的马老板可是操碎了心,他说他老婆死的早,就这么一个孩子还去当了兵,赶上这么大的事儿,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 通晓风水的青年听马老板说完,心里升起了善念,想要帮帮人家,结果特意布下了招命局。 佩戴桃符的中年人听后,赶忙让马老板把风铃摘下来,他叹了口气说:“你这哪是招命局,分明就是催命局。” 青年不解的问:“师傅,风铃作用本是召唤远去的亲人,我在午时挂风铃,店名为金水宾馆,以午时的火气克金煞,演变为水,利用南风加强风铃的作用,他儿子身陷火局,风铃上周围弯出铜钩,可以将他在火海里勾出来,这怎么可能会是催命?” 中年人说:“我问问你,大火已经几日,可还燃烧?” 马老板忙说火早就停了,他儿子是由于森林深处有许多的珍惜树木,被连队指派入森林深处去抢救红豆杉,建立防火带。 中年人叹了口气说:“修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修习风水本要因地制宜,不可套用书本的知识,要知木生火,火生土,大火扑灭,森林变为了炎土地,你以黄铜风铃招命,铜勾外向,煞气逼人,选择午时挂的风铃,又因为午时属火,南风属火,以双火催金,利用相克引来命归本是没错,可你要知道炎土地绝对忌火、金,你不仅仅犯了忌讳,让马老板的儿子救不回来,还会伤害对面人家的健康,要不是凑巧对面有人通晓风水,能及时来这里找你,可能你已经酿成大祸了。” 我第一反应,这中年可是个高手,因为风水师不是在你看了多少本书,主要是靠你走南闯北的见识与眼力,等到他接过了风铃,铜钩让我懂了,其实青年所用的,是一种逆五行的招命法,目的能为在远方正身处险地的家人,增加命格的硬度。 第四百七十五章峦头派 就像咱们老百姓夸人大难不死,都会说‘你这人命真硬,怎么怎么都死不了’,青年以风铃招命,原因马老板的儿子是从军的,换做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扛不住风铃的煞气,这种逆五行做法,会更加给人增加命格硬度,将身处险境的亲人勾回来,而此法源自于古代战乱年间,如果由结了婚没入洞房的新娘子挂上,那效果最霸道。 只见中年人对姓赵的老板拱手道:“在下杨兴河,江西人,小徒一时鲁莽险些酿下大祸,我给您赔个不是。” 赵老板个头不高,身材干瘦,左脸上还长了一个大黑痣,他懊恼的说:“别说那些废话了,赶紧给摘下来,要不然今天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 杨兴河不卑不亢的说:“他儿当兵深陷险地,于情可以理解,只要把铜勾向上,子时挂上房梁,因为子时属水,取了金水相生之意可降低金煞,再将一些五谷撒于你家房门前,招命局既能形成,还不会让煞气冲到你们家 。” “不行,绝对不行。”赵老板干脆的拒绝:“谁知道你挂上以后我们家会不会出事儿!告诉你老马,今天你要是敢挂风铃,别怪我一把火烧了你的房子。” 留下了这句狠话,找老板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店门前,马老板一人哀声叹气,他又走到杨兴河的面前,哀求着问对方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杨兴河思索了一会儿说:“既然风铃人家不让挂,咱们也不能勉强,一会儿我随你去祖坟瞧一眼,看看能不能利用祖宗的福德,来保佑你儿子平安归来。” 马老板激动的要跪下,杨兴河赶忙上前搀扶,劝说马老板放心,他说:“你儿当兵,为了国家的利益不顾生命,既然让我看见了,便不能不管,放心吧,等我与熟人先叙叙旧,咱们再出发也不迟。” 当杨兴河目光看向我时,戴眼镜的中年人疑惑的问:“兴河,你认识这位青年?” 杨兴河笑了笑,指向我了我腰间的青囊说:“钟毅,我杨家祖传有六样宝贝,分别为桃木雷符、玉龙尺、拔砂图、紫玉罗庚、九曜星盘,还最后一样碧衣青囊,你看他手中的青囊,那便是我杨家的早年遗失之物。” 那戴眼镜的男子流露出恍然之色,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他双手抱拳说:“在下郭钟毅,是一名教书先生,小兄弟也是玄门中人?” 听到他说的六样宝贝我也略有耳闻,如果我猜得不错,那杨兴河应该是江西峦头派嫡传,唐朝时期我国风水流派上有那么一位奇人,他叫杨筠松,后世称其为杨公,此人生前一部‘葬经’改变了后世风水格局,可以算得上是后世峦头派的祖师爷,当代最有名气的鬼吹灯那部小说里十六字阴阳风水秘书,便是摘自撼龙经里面的精义,也是杨公所著。 像我爷爷包括老张头虽说处在北方,渐渐形成形势派,其实也是峦头派的分之,但既然我已经皈依道门,如今遇到玄门中人还是得报号。我稽手说:“贫道茅山密宗掌教,张大宝。” “原来是位道士。”杨兴河主动走向我,指着青囊说:“那可否将青囊还与我杨家,我愿出重金购买。” 我摇摇头:“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不好意思。” 杨兴河明显愣了愣,又问:“敢问老太公高姓大名?” 我说我爷爷叫李孝章,杨兴河思索了半晌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说:“原来是一家人, 李前辈年轻时曾回江西祭祖,入了杨氏门徒的族谱,按照辈分,你应该是我师弟,能见青囊没有落入奸邪手中,我也放心了。” 一听还真是本家,我连忙拱手:“见过师兄,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也是缘分。” 杨兴河挥手叫来杨修缘:“他的爷爷是我师叔,你要称呼他师伯。” 青年显得很傲气,典型的心高气傲,看的出他碍于杨兴河的面子勉强对我行礼,风水这行对辈分十分看重,晚辈见到长辈那是必须要行礼,不过我这人看的比较开,他尊敬与否也无所谓了。 杨兴河说青年叫杨修缘,是他的侄子,而眼镜男名叫郭钟毅,是位大学的副教授,他们此次出门是因为杨家风水在大成之前,弟子必须要有师傅带出去见世面,一是为了考察人品,二也是想磨炼后人,等等到什么时候师傅认为他合格了,便会传授杨公风水中最有名气的‘七星打劫’。此术法我曾听爷爷说过,上可逆天改命,下可颠倒阴阳,但是此法为一次一劫,风水先生一生中只能施展七次。 杨兴河主动要求去马老板家的祖坟看看,毕竟对面老赵家不让,他要是强行动了风水局,难免会为两家产生仇隙。 马老板听说这就要走,自然是急不可耐的出去找车,屋内剩下我们几人时,杨兴河还邀请我也跟着去瞧瞧,开始我没想着去跟他们凑热闹,但杨兴河忽然表情严肃的指了指我的青囊,他叮嘱我一定要保护好,千万不能落入奸邪的人手中。 这就让我点让我不是特别的理解,因为青囊在我的印象中,主要作用就是用来装东西的,除了神奇的隔绝气息外,也没发现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我就好奇的问他有什么用? 杨兴河疑惑的说:“李师叔从前没有对你说过么?青囊根据古籍考证是用九头蛇皮做的,能滋养器物,风水师长期佩戴有养魂的功效,可要是奸邪的人拿去将青囊拆开,内胆上有一层薄膜是剧毒之物,要用刀片刮下,随意投掷水源口,便能将方圆百里的水源污染,正因为如此,祖训之中才有了青囊时刻不许离身的规矩。” 九头蛇皮?以前我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会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但现在我连神仙都认识,自然也明白杨兴河说的肯定就是真的。 我叹了口气说:“我爷爷后来出了意外,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与我细说,今天要不是遇见师兄你,恐怕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杨兴河追问我发生了什么?我简单的讲了讲事情的经过以及与各门派的恩怨,还有真龙出世的事情时,他神色凝重的说:“其实杨家早就算到了真龙出世,并且过不了多久紫薇龙穴也要出世,我这次来广南县其实是为了探究一处灵穴。” 提到这儿的时候,马老板回到了宾馆,通知我们找车了,当着外人的面儿我与杨兴河都没继续往下说。 一番谈话,我想到了很多的问题,比如灵穴?到广南县找灵穴,那也就只能是在坝美,可他刚刚提及到了紫薇龙穴,我为了确认他们的目的,主动开口试探的说:“杨师兄,我还有几个朋友到了这里,不如咱们一同去,结束之后我正好可以直接去往坝美。” 果然,杨兴河同样主动说,正好他们也要去坝美转一转,不如大家一起前往。 我们俩是一拍即合,当即让他们等一小会儿,我赶忙打电话给了高虎,约定好了位置后,又去楼上叫下了一诚,前前后后大约等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高虎二人来到金水宾馆与我们汇合,大家都不是特别的熟,我从中只是简单的介绍了几句后,由一诚上了高虎的车,我找到货车司机,把一脸抑郁的大毛牵了下来,随着大家一同前往马老板他们家的祖坟。 刚刚主动接近杨家也是有原因的,坝美一行前路未知,夏玲珑的强大出乎我的意料,人多一些会比较保险,何况那杨兴河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双拳上的老茧,还太阳穴微鼓起的样子,百分百是个习武之人,最最主要的是那桃木雷符,这可是杨公留下来的东西,我曾听爷爷提起过,这雷符是用瑶池仙桃的桃树干雕刻而成,自带天地雷法,可破世间一切邪秽,是不折不扣的宝物。 大毛出色的发挥紧跟着那时速在六十多的桑塔纳,进了大山停在了一处山坡的不远处,大家纷纷的下了车,高虎趁着没人注意到了我旁边,低声问:“大宝那些人是谁?咱们不是去查找古滇国的么,怎么还到这儿看坟了?” 我低声说:“拉来的帮手,风水峦头派的嫡系,千万别小瞧他们,这些人的地位可比三门强大多了,一身风水术法比起我只强不弱。” 第四百七十六章光影风水 瞧高虎一脸愁容的样子,再联想孙禄堂给他打的半死模样,我估计现在的高虎还在为了我们的偷跑而闹心呢,他说:“有帮手自然是好事儿,最好还是尽快一点吧,耽误久了,我师傅回来有点麻烦。” 我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而在我们谈话的期间,杨兴河已经为马老板看起了风水,至于托桑达他对于风水显得特别感兴趣,始终站在一旁聚精会神的听着杨兴河的讲解。 先说马老板的坟,这坟与常见的北方坟包不同,它的修建成了圆筒状,长度有四十多厘米,宽不到三十厘米,修建的三层阶梯的样子,整座坟墓均整齐的石块儿砌成,像这样的坟墓是源自于汉传佛教,每层的石块均是27块儿,而在佛教教义里,称27为解脱的意思。 那杨兴河取出罗庚瞧了一眼,叹了口气说:“祖坟的坤位曾经出现过破山之势,半片山体由大水冲下,导致你早年丧偶。” 马老板连连点头,他略带哭腔的说:“是啊,我家孩子八岁的时候下大雨,连续三天三夜,有的地方都闹了泥石流,可等大雨过后的第三天,我老婆就在回家的路上掉进了下水道摔死了。” 杨兴河说:“都是命,破山之后雨水冲刷出了一条沟,日后你想再娶妻需要迁坟,不过有利必有弊,迁坟的后果便是损你儿子的福德,做事前需要考虑清楚再做。” 那马老板苦笑了一下:“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找啥啊,现在守着店,多攒点钱,等孩子复原给他安排个好点工作,以后成家立业我也就满足了。” 杨兴河没再多说什么,拿出罗庚查找了几个方位,根据墓碑的朝向,向前迈了20步,画下了一个位置说:“你可以在这里种上三株相思草,每日穿着你儿子的衣服的来到这儿坐上一个时辰,连续三日,守着相思草不枯萎,那您家孩子便会福大命大,但你记住一定要三株。” 马老板兴奋的连连点头,后来他又问杨兴河一些关于孩子前途的事情,不过杨兴河均不做回答,他办事很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意思,看完了风水主动要求离开,可前前后后站在墓碑前观看还用了不到五分钟。 事实上多数风水先生看事儿速度都很快,他们也像跳大神的一样,假如时间太快了,你肯定会以为他是骗子,所以你看看现在香港择坟前的仪式,乱七八糟能折腾半个月,同样人家的收费标准也是高的吓人。 杨兴河主动到了我近前说:“张师弟,正好我也要去坝美,大家一起顺路?” 我哈哈一笑:“当然求之不得,你们五个坐车,我骑驴一样可以跟得上。” “行,那我们下山说。”杨兴河很主动。 马老板没有过多纠缠,自己开着车离开了,到了山下只剩下我们六个的时候,杨兴河主动把我拉到一边,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他低声问我:“张师弟,你去坝美做什么?” 我说:“找古滇国,我有一个朋友可能与那儿有关。” “古滇国?”杨兴河奇怪的说:“你不是来找紫薇龙巢的?” “紫薇龙巢?”这可让我震撼了,昆仑山是在北面,龙巢怎么能在南边? 我把心底的疑惑说出来,杨兴河说:“这是在九曜星盘上推演出来的大致方位,我也有些摸不准,看到你的出现我以为你也是来这里找紫薇龙巢的。” “真龙还没出世找龙巢做什么?”我觉得挺奇怪。 所有的龙脉发迹于昆仑山,遇到风水绝佳的地方藏歇,直到龙脉彻底成型后才会出巢而落,所以很多人都说长虫山是风水宝地,其实那里只不过是龙气出现几率最大的地方而已。 杨兴河听我说完,表情忽然变得凝重,他对视我的双眼,认真的说:“你既然是我峦头一脉,那我也不需要向你隐藏,有件事儿我问你,当今社会是否国泰民安?” 我点点头,很认真的说:“当然,国家富强,处在一个腾飞的阶段,中华崛起之势是必然的。” 杨兴河说:“那好,不论道士还是风水先生,均以天下大任为己任,紫薇龙穴若是出世,或许会对如今的中华造成影响,毕竟山不容二虎,日后紫薇成长起来,必会与当今龙脉一较高下,遥想当年国共时期不也是二龙相争导致的内战不断,所以不论谁胜谁负对百姓均无好处,我这次出山是想等紫薇龙出世之前,以风水术法破了它的龙穴!” “什么!”杨兴河的这句话可是太让我震撼了,擅自破龙气是要遭报应的,他是杨公风水的传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杨兴河神色坚毅的说:“龙脉有一条就够了,张师弟,我曾与李师叔交流过风水术法,他的人品也让我十分钦佩,我想张师弟也不会堕我峦头派的名声。” 他说的很有道理,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二龙了,当今华夏的龙脉谁也不知道在哪,或许杨兴河知道,但他绝对不会告诉我,因为一国龙脉本就是大忌,如果国运昌盛,你与人言谈提及这件事儿,都会遭受到报应的。 开始我有想过不能让紫薇龙穴落入奸人手里,可却没有杨兴河的思考的高度,他居然不顾报应也要钉死龙巢,这种魄力我是真的比不了,心里对他肃然起敬。 杨兴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了,不管怎么样这次你我相遇就是缘分,时间不等人,走吧,我们去坝美。” 对于杨兴河他丝毫没有向我隐瞒他的目的,也确实让我心里感觉十分诧异,那灭了龙巢可是天大的事儿,真如他所说的话,留给我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接下来的路程,广南县距离坝美,大约有四十多公里,他们几个坐车,我骑着驴在后面紧紧跟随,这一路不是特别好走,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已经开了,但同样对于我们这些身怀使命的人来说,根本无暇顾及路边的风景。 下午的时候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路边,零几年的时候坝美刚刚开始与外界沟通,全国知道来这儿旅游的人还相对较少,要是现在再去,空怕那里早就没了过去古朴的气息。 站在岸边,眺望着湖水中央挺拔石笔山,中间巨大的石洞好似时空隧道一般等着我们穿越,洞内倒悬着无数的如笋般的石柱,偶然间还能见到成群的燕子围绕洞口盘旋飞舞,洞顶上一道溪水自山顶流下,形成壮观的飞瀑,我想吴承恩笔下的水帘洞应该也不过如此,不多时,水面深处一艘猪槽船缓缓的向我们划过来,这让我不禁的攥了攥拳头,心中默念:“大胆,我来了!” 猪槽船就是常说独木舟,外观上看有点像猪槽子,只有西南一带你才能看到这种船只,划船的人大约五十多岁,皮肤又干又硬,眼睛很浑浊,一口乡土味儿特浓的口音,仔细琢磨,也知道他是在问我们去旅游不?每个人30块。 我们纷纷点头答应,毕竟进村子你总不能游着进去,我们接二连三的上了船以后,大毛没地方,只能它自己走水路,那杨兴河很敞亮,上船主动付了钱,大家纷纷落座船边,随着船夫带着我们向洞口滑行的时,杨兴河突然对杨修缘说:“修缘,你看的出这座山的风水么?” 青年做出沉思状,半晌后说:“师傅,面前山有大洞,等于破了地脉,但这里只有山,却没有土地,难道是可以水葬?” 杨兴河摇摇头,又看向我:“张师弟,你认为这里怎么样?” 青年的目光瞬间投向我,像是很不解为何杨兴河会问我这里的风水。 我很淡定的说:“水质清澈,山水相投,大山灵气十足,以水环山,应该是光影风水,只要水不破,这山灵气便不会破。” 第四百七十七章初到坝美 杨兴河目光一愣,赞扬的说:“说的对,能以第一眼便能看出地局,可见张师弟的造诣很深,不愧为我峦头一脉。” 杨修缘诧异的说:“什么是光影风水?师傅,为什么从没学过?” “修缘,我带你游历,可曾讲过一件书本上的事情?”杨兴河说。 修缘摇摇头,神色十分的疑惑,但杨兴河确实是一名很合格的老师,他耐心说:“书中里的东西有前人的智慧以及许许多多后人的考证,确实可以称为一个人通往成功道路的捷径,但是你不论怎么学,也离不开书里的知识,自然也无法超越书的作者,最后自己只能受困于一个小圈子里,要说光影风水本就是后世之人钻研出来,他打破了无土无山的风水空白。” 等他为了杨修缘讲解了风水后,我们已经入了山洞,刹那间,洞外嘈杂的风声、水声完全消失,只剩下燕子发出时有时无脆鸣声,黑暗渐渐的将我们完全吞噬,船夫拿出了大号的手电筒照应着方向,感受阵阵的凉风吹过,杨兴河突然开口说:“张师弟,现在明白光影风水的年轻人可不多,你认为坝美是什么风水地局?” 我只是了解,算不上精通,可喜水的地局,无非是龙与蛇,但当下的地势确实让我有些拿捏不准,所以我虚心的问:“难道是青龙地局?或者是螣蛇地局?” 杨兴河指着前方说:“是青龙地局,你回头看一眼,自从我们进了溶洞以后,一共有三段水路,现在我们所处在第三段,顶部有两道缺口,好似天眼一般,让阳光正好可以射进来。” 我顺着方向一看,没错,溶洞顶部一左一右确实有两个天眼。我说:“杨师兄眼力,师弟佩服,可是这两道光怎么看出是青龙地局的?” 杨兴河看了表,让船夫把船停一下,等了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天眼射入的两道光线开始缓缓的互相靠近,彼此相交汇于凸出水面的一块儿圆形的石头上。 杨兴河指着石头说:“左右交光归中堂,在光影风水称呼这种现象叫‘天光下界’也被称为神光,你再看看四周。” 我与杨修缘均像是学生一样眺望,发现那块儿大石头的周围聚满了各种各样的鱼虾嬉戏,这正是生气充足的表现,因为鱼虾在水中会最直接的感受风水的妙用,好比大家想想看,凡是那些山清水秀,地灵人杰的地方,鱼都特别的好吃。 “杨师兄,那石头就是青龙地局中的穴泡吧,石头生气充足,色泽光润,神光交汇,有青龙入水的之势,洞外的大山若是作为葬地,一定会出头脑聪明的后代。”我赞叹的说。 杨兴河说:“你说的对,可聪明并不代表富贵,这青龙地局不藏富贵,洞内四通八达,除了聪颖以外,其他的福气恐怕都散的一干二净了。” 杨修缘从旁问:“师傅,洞内阴寒,不论葬于山内还是山外,不会造成绝丁,或者人丁不旺的风水么?” 杨兴河指了指头顶上的两处天眼说:“有着两处天眼的神光降临,那居住这里的老百姓不会发生那种情况。”他又对杨修缘说:“风水只能窥看天机,这两处天眼的位置不偏不移,稍差一寸,那可能就是绝子绝孙的风水,要知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日后学业有成,见到自然之中由于天灾而导致的风水煞,一定要主动将它扼杀。” “我知道了师傅。”杨修缘态度非常尊敬。 随着杨兴河一挥手,那船夫再次开船,像刚刚他的话对于船家来说毫无用处,人家压根儿都没当回事,或许在船夫的心里,什么风水也不如赚来的180块钱实惠。但他的一番话,却在我的心里地位中,像是坐了火箭似的往上窜,就连高虎也是一脸钦佩,唯独只有一诚是个例外,一路上他始终不冷不热的,像对一切都毫不关心。 渐渐的,我们穿过了石笔山那条幽深、昏暗的水洞,当阳光渐渐出现,一座古朴的村寨显露在我的眼前,仅仅在这一瞬间,我好似回到了三百年的古代,眺望远方,村寨建立在山坡上,一层层梯形的格局地面上,除了瓦屋、小楼外,均是那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地。 托桑达一脸赞叹,结巴的说:“中,国,很美。” “是啊。”杨兴河扭过头看向我们,他对托桑达说:“你说的对,这其实就是一个民族的底蕴与自豪,能见到祖国山河依旧秀丽,是我们每一位风水先生都值得自豪的事情,如果喜欢,你以后可以选择留在中国。” “有机会一定。”托桑达憧憬的说,但同样也尴尬的说自己中文不太好,都是由高虎简单的翻译了几句后,大家才继续的向前走。 一诚的步伐很快,而且我还发现自从那天开始他好像陷入了自己心中某种死循环了,整个人变得不喜言谈,一直表现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坝美四面环山,除了我们进来的那条路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的路,山上树木葱茏,坝里绿树郁郁苍苍,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才彻底进了村子。我们去时候是在零几年,全村修建的不像现在这么完善,如今政府帮忙修建的石板儿路,恢复古建筑,早就与当初变得全然不同,而此时多数的砖瓦较为破旧,村寨是由树木搭建,瓦片也是寨子里自己烧制的泥瓦,站在高地,能看到远处的田地里正有人牵着黄牛在耕田劳作,我们走在村路,偶尔间还能听到古代纺织机运动时传出的‘咔咔’声,这里是保留了当今世界上最古老的纺织术。 等我们到了一株四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榕树旁的时候,见到许多人围在榕树下乘凉,几名头上扎着帕角、穿着色彩鲜艳服饰的妇女正坐在树下绣花,见我们来了,这些几乎同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看向我们。 一位老者在石凳上站了起来,指着我们喊了一些话,我们几个显得特茫然,由此也引起了对方的哈哈大笑。 我尴尬的看向杨兴河:“你听得懂么?” 杨兴河摇头,包括郭钟毅也表示不明白,就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托桑达与那边沟通的热火朝天,郭教授做出恍然的样子,其实缅甸、越南在过去其实就是壮族与羌族的分支,彼此的语言共同性很大,现在有托桑达可以交流,却也为我们省了不少事儿。 再由高虎翻译,原来这里刚开始开展旅游事业,因为广告没做的响亮,许多人都去了丽江,将这里当做是骗消费的,所以很少有人会来,再加上语言不通还没什么油水,导致一些个旅游团同样不太喜欢来这里。 说起整间寨子是没有客栈的,我们花了一些钱住在了当地土家人的大宅子里,他们家有五间屋子,我们六个人交了六份儿钱,但只给了两间屋子,大毛自从进了坝美以后就消失了,我估计它肯定是享受自然春光去了,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露个面。 但毕竟我们来坝美不是旅游,而是要做事儿的,前路一切的凶险未知,首先要做的需要先打听下阿吉的下落以及人蛹的原因。我与杨兴河商量下一下,想让他们尽可能的都待在宅子里哪也不要去。 杨兴河倒是没在乎,他说此行来主要是找风水,必须要进山逛一逛走走穴才能查看紫薇龙巢是否在这儿。至于我则是想要找族长聊聊,没有托桑达沟通不了,没有高虎托桑达的话我也听不懂,所以在如此麻烦的情形下,一诚留在宅子看东西,我们大家分头行动。 出了门,高虎我们三人像是旅行者一样,一边打听一边闲逛,这一路上也见到了一些外地过来旅游的人,一直到了山坡顶端,眼前有方圆一百多米空地只有一间用砖土修建的四合院小楼,这里也就是我要来的目的地。 敲了敲门,随着犬吠声传出,等了不到一分钟,一名三十多岁的妇女为我们打开门,妇女带着头帕,穿着蓝色的连衣裙,开始我们主动表明来意,说想要拜访下族长,那妇女主动让开了身,邀请我们进了房间,但她则是不发一言的进了里屋。 可当我前脚刚进了房间,迎面出现了一副让我无比熟悉的壁画,这副与羌族所看到的有些不同,画中虽说还是那长发女人的背影,但在是人身旁却多了一位背负长剑,身穿八卦道袍的青年道士! 第四百七十八章怪异老头 巨大的壁画占据房间的半面墙壁,那画中的景象也让我忽略了本来房间的样子,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副超长的壁画,只见画中群山叠嶂,山巅之处站着一男一女,男子侧着身,他闭着眼,容貌不是很清晰,可身上被墨汁涂成漆黑颜色的道袍让我心里一震,不论衣服的款式,还有我梦里见到的长剑,他不正是北斗星君李远山么! 此人在我梦中的擎天一剑,时至今日也让我内心觉得无比震撼,他既然身穿道袍,为何却会怒砍元始天尊雕塑?恩怨情仇说不清,道不明,几千年过去了,别说我只是一名小小的风水先生,哪怕一跃成仙,估计也没资格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高虎很敏感的问我怎么了? 我故意笑笑掩饰内心的震撼说:“没事儿,这山水画不错,只是道袍用墨水染黑的样子有些怪异,你看左胸侧面的太极却是全白的样子。” “一会儿问问不就知道了,看你脸色那么不好,我以为你又发现有鬼呢。”高虎说。 “哪有那么多的鬼有闲工夫让我抓啊,别多想了。” “没有就好。”高虎长呼了口气,指着左前方说:“我一进门就觉得那布娃娃邪门,你说没事儿,那就肯定没事儿了。” “什么布娃娃?”我顺着高虎的话看过去,只见进门的左边的角落的木椅子上,有着一个花衣服的小布娃娃,更奇怪的是娃娃的眼睛用黑布蒙上,种种诡异的现象让我当即以手指点向额头,打开慧眼仔细一看,越看越觉得奇怪,因为布娃娃并没有邪灵附体的征兆,只是看久了会单纯的让人不舒服。 告诉高虎没事儿,这时我才仔细打量起了房间,房屋内的所有的东西都显得极其古朴,包括窗户都是用纸糊上的,好在屋外四周没有遮挡,白天眼光很足,屋内家具也很较简单,多是一些木质的雕刻而成,那女子进了内间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他搀扶着一名年迈的老者走了出来。 老者七十岁出头,背有些驼,留着山羊胡子,穿着一身六十年代的绿色短袖,等我刚准备让托桑达打招呼,谁知老者率先开口说:“你们是汉族的小伙子吧?” “对对,您懂汉语?”我心里一喜。 老者被搀扶到了座位上,由妇女帮他拿开了椅子上的娃娃,瞧对方显得这么随意,我也就没把娃娃再当回事。 “懂啊,我不仅懂汉语,我还懂英语,日语,韩语。”老头说完这句话咳嗽了几声。 这可让我震撼了,在这个地方,不起眼的老头会这么多的语言?等他抬起头,此人鹤发童颜,除了气管不太好以外,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他示意妇女去准备凳子,不多时妇女给我们三个拿来了小板凳。 大家分别坐好了以后,老者问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我说要找古滇国,那老者摇摇头:“这里是坝美,你要找古滇国应该去石寨山,那里才是出土文物的地方,当年挖出青铜器的时候,我还在部队上班呢。”说完他又咳嗽了几声。 能在与世隔绝三百年的村落里发现这么一位神秘的老者,不单单是我,连高虎也产生了兴趣,等他缓和差不多了,我恭敬的说:“老人家,您是族长?可刚刚听您的意思以前在大山外了,这里不是与世隔绝么?” 老人家估计也是憋得时间有点久,听我这么一问啊,他打开了话匣子,爽朗的与我进行了一番话说当年,他说他叫吉布,年轻时候离家出走外出从军,由于在部队一直表现非常出色,最后被选拔走了,当了总理的警卫员,后来长期伴随总理左右,又因为聪敏爱学习对语言有天赋,陪着总理上课的时候,学会了几门外语,吉布言语之中提及了过去红色年代里的峥嵘岁月,表情均会流露出自豪与兴奋。 与吉布的聊天很愉快,他见识比较多也广,告诉我了古滇国曾经出土时的现状,许多值钱的东西都被盗走,留下的无非都是一些青铜器,甚至珍惜的资料文献也被盗墓贼毁掉,每每提到这儿的时候他均会表现出一脸惋惜的样子。 等谈到这副壁画时,吉布告诉我这幅画在他很小的时候不知道是由何人画上去的,而且一直都在,但连他也不知道画中的一男一女到底是谁。 后来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试探着问:“老先生,您知道阿吉这个人么?” “阿吉?”吉布有些疑惑。 我赶忙说阿吉是我在昆明的朋友,听他提起过坝美的美丽,我才产生了好奇,所以赶在不忙的时候过来看看。 吉布说:“我真没听过这个人,全村一共700多人,几乎所有的年轻人我都有印象,唯一叫阿吉的人已经五十多岁了。” 我笑称可能是阿吉自己瞎吹的,由于聊的比较兴奋,我们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屋内已经点油灯,看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天空,吉布主动要求我们吃饭,但我与高虎借口说已经有了晚饭,不想麻烦老人家, “和你们聊天我很开心,一瞬间好像年轻了几十岁,明天闲着的时候常来玩,我让阿莲给你们做黄焖鸭吃。”吉布笑着说。 亲切的与老者告辞,等离开了吉布的家没走出几步的时候,托桑达表情严肃的说:“这个老人不简单。” 我也赞同了他的话,不单单是身份的不简单,还有那双仿佛可以看穿人心的眼,而且通过刚刚的聊天,吉布还给我一种年龄模糊的感觉,都知道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会在某些特征变得女人化,而女人也在五十岁以后渐渐的男性化,就像是男人过了五十多岁开始墨迹嘴,老太太当到了七十岁的时候还有长胡子的,这些都是阴极而阳,阳极而阴的一种表现。 可是,这老者居然无阳,身体并无三盏阳火,乍一看好似死人,可整个人确实热乎乎的,排除僵尸的可能,但他身体也无妖气,封正化人的妖怪哪个不是活了千百年,就像舒化春那样的,但这些人是不允许接受伺候,只能乞讨为生,怎么可能会成为一族之长? 高虎与托桑达交流了几句后,他对我说:“托桑达说那娃娃是招灵娃娃,假如看到有小孩子惨死,把这个娃娃沾到死者的血,然后以黑布蒙眼,便能将魂魄带走。” 我摇摇头:“不对啊,可我刚刚并没有看到有灵魂的影子,只是说它有点古怪而已。” 他还说,招灵娃娃一旦被蒙上眼,那就是普通的娃娃,根本看不出有何不同,而且布娃娃的眼珠是用乌鸦的眼球磨成粉,再包在黑布里制作而成,等想要取魂的时候,只要把黑布拿开,取了眼球便等于是取魂。 走在半山腰回头看向那所神秘的房间,吉布这个所谓的总理的警卫员,他带给了我一丝诡异的压迫感,心里始终有种他不会这么简单的预感。 我们以手机照路,还没等拐进胡同,便迎面走过来一对年轻的夫妻,我听女人哭的伤心欲绝,也不禁多瞧了几眼,眼看要擦肩而过时,只听女人用汉语夹掺杂壮语说出了一‘儿’字。 联想在吉布家发生的事情,我急忙拦在夫妻二人的身前:“你好,我是一名道士,请问您家是不是出了人命?” 男人情绪不太好的说:“是啊,你看见了?” “可是不足三岁的孩童?”我继续问。 话音刚落,男人的情绪一激动,起手推了我一下:“滚!”接着他带着老婆与我擦肩而过。 高虎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结合吉布身上全无阳气的情形,此时我有一半的把握认为夏玲珑的尸体与吉布有关,他为什么会要夏玲珑的尸体我还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不管从壁画还是吉布的诡异,我都觉得事情与他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下定决心,明天开始查吉布这个老头。可等高虎我们几个刚进了宅子的时候,居然发现一诚盘膝坐在地面上,单手拿着佛珠,此时此刻正对着一只死掉母猴子念诵经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再现日本人 在坝美见到了猴子没什么奇怪的,这里是被群山包围,原始生态环境保留的极其完整,在大山中盛产一种金色毛发的猴子,而一诚正在念咒超度的猴子身材已经有八九岁孩子的大小。 见到猴子死在这儿我很诧异,便走到一诚近前问:“怎么还有只猴子,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诚收了念珠道:“阿弥陀佛,猴子是被活活气死的,贫僧本想要化解它的戾气,可因为猴子思想聪慧,与对方结下的冤孽太深,它根本不接受我的度化。” 气死?再看猴子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嘴角、双眼、鼻子、耳朵七窍流血而亡,等我蹲下身子发现猴子居然用利爪扣入到了自己的掌心,它的肚皮胀的滚圆,像是吞了什么东西,待我用手触碰时,惊呼道:“肝肠寸断!这猴子怎么会肝肠寸断?” 高虎问:“大宝,什么肝肠寸断?” 我说:“与成语意思一样,当悲伤欲绝,或者面对着强权无能为力时,心腹绞痛,被活活气死导致肝、肠同时断裂,所有的肠子一寸寸的搅碎,胃部也炸开,胃酸腐蚀腹腔产生废气,因为人死无法排出体外,那气就会在腹腔内胀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一只猴子会气成了肝肠寸断,这可是大凶之兆。”我说。 一诚念了一句佛号指了指我们房间的对面的那间屋子,此时此刻那间屋内灯火通明,光蜡烛就像是点了好几根儿,吵吵嚷嚷的声音十分的热闹。 一诚说:“我在房中打坐听到有野兽嘶吼,出来发现宅子里又来了一伙儿旅游的青年,他们白天进山趁着母猴游泳时偷走了岸边的小猴子,后来母猴一路追到了宅子里,那猴子拿着山果想要交换,谁知却被青年以竹篓罩住。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后来呢?大和尚你别说一半啊。”高虎有些着急。 这时,对面那间屋子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对方手里拎着已经死掉的小猴子走向我们,没多久他到了我的近前,这人的身高比我略高,小平头,穿着紧身的黑色半袖,说话语气挺冲:“哪有垃圾桶?你知道这玩儿扔哪么?” 原来他拎着一只被敲开脑壳的小猴,我忽然间明白了母猴为何会肝肠寸断,事情已经不用一诚再继续说了,百分百是母猴被抓后,亲眼看到了小猴儿被撬开脑壳被吃猴脑的经过。 因为猴脑必须要猴子活的时候吃,这样才会比较有营养,而且一定是越小越好,大了的猴子不好吃,以刀撬开猴头,可以看到猴子的脑浆还在跳动,众人围在一起拿勺子像是吃豆腐乳似的一勺一勺的吃下去。 我们谁也没与青年说话,最后他骂骂咧咧的出了门,随意的将小猴子的尸体一丢,便醉醺醺的回到了房间。 我说:“猴子死不瞑目,因母子情深触动了因果循环,过不了今晚这几个人都会死,你管么?” 一诚显得很纠结,他没有痛痛快快的回答我的话。 我继续问:“这猴子不是妖,它只是寻常怨死的野兽,肝肠寸断后产生的气,你也想插手么?一诚,我当年因为一个人,插手了一桩因果的事儿你也知道,善与恶的界定是心,而不是鬼。” 一诚叹了口气,他只是念了句佛号,接着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掰开了母猴子的嘴,取出了一枚佛珠。 我明白刚刚一诚盘膝诵经则是想化解这段怨恨,可母猴它不可能会放过那些生吃它孩子的人,于是一诚以佛珠堵住母后咽喉妄图将它超度,现在随着佛珠的取出,一团刺鼻的气味顺着母猴的尸体飘出化为一团青烟,缓缓的飘进了那热闹非凡的房间。 他们房间里一共多少人,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些人肯定一个也活不了,道教虽说提倡吃素,可从不反对人杀生吃肉,但是哪怕屠夫杀牛,都会事先将牛眼罩住,过年杀猪也会给猪一顿饱饭,所以说,你杀可以,但也要分怎么杀。 进屋子之前,我们四个将小猴子的尸体连同母猴埋在了土里,回去时还特意看了眼杨兴河他们的房间,只是门窗紧闭,看样子走风水还没回来呢。等回到房间,我这才发现大家居住的环境不是一般的差,屋子里只有一张堪比东北土炕大小的低矮木板床,以及一层薄薄的褥子。 我们四个坐在床上一商量,决定明天再次找吉布探探底,实在不行准备以术法摊牌,反正大家都是修习术法的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就在我们进入梦乡以后,这间宁静祥和的村庄里发生了一起特大的凶杀案。 等第二天早上刚起床,听见屋外的声音特别的嘈杂,大家一同出了门,充足的氧气扫尽了我这几日所有的疲惫,可再看院子内已经聚满了村民,听着四周人的议论,我才知道,原来大家不是不懂汉语,只是有时候不说而已,甚至有一些年轻人始终都在用汉语彼此进行着交流。 村里的治安队在对面的房间抬出了六具尸体,以及一名痴傻的精神病,仔细看,那不正是昨晚丢掉小猴子的青年,此时他已经不会直立走路,出了门便始终半蹲着身子傻笑,时不时还犹如西游记了大圣爷那般挠几下咯吱窝和脖颈,一言一行像极了猴子。 再后来房间陆陆续续的有几名小伙子从屋内被人往屋外抬尸体,我数了一下,一共七具尸体,四男三女,一个不剩,每个人都是被利器砸开了天灵盖死亡,而凶手则是那精神病的青年。 案子没有任何悬念,就是一起普普通通的精神病杀人事件,这青年敲开了每具尸体的脑壳后,把脑浆聚拢到了一起,据说被抓的时候他坐在脑浆上傻笑。 最出乎我意料的还得是一诚今天的表现,从前的他,根本不会管你谁是谁非,只要人与妖兽,那必然是妖兽的错,可他此时居然可以做到袖手旁观,也算是一种即将放下偏执的一种进步。 我特意又去看了一眼,杨兴河的房间,还是没人,像我与爷爷以前走风水也经常会露宿野外,这种情况倒也觉得有什么奇怪,等高虎我们三个准备再去吉布家再探究竟时,一诚却要留下来超度死者。 很可惜今天损失了他这么一个强大的战斗力,但我想以我们三个高手的实力,即便老头隐藏实力,我想也不至于会把我们三个都灭了吧。 出门后先去了村里的饭馆吃了东西,等我们几个雄赳赳气昂昂准备兴师问罪的时候,那杨修缘跌跌撞撞的自远方跑过来,随着距离不断的拉近,我发现他好像是受伤了。 我快走了几步迎上他,杨修缘见到我时便体力不支的坐在地上,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师叔快,快救救,快救救我师傅!” “杨师兄怎么了?”我赶忙追问。那杨兴河可是我为数不多尊敬的人,他舍小义而逐大义的思想与大师兄不谋而合,而我也将对大师兄的感情有一部分影响了我对杨兴河的态度。 杨修缘说他们一直都在山上搜索灵穴,可昨天下午的时候,晴空打下一道雷,正好落在山林之中,杨兴河掐指一算,说是有灵穴现世,于是带着他们两个追过去。 结果刚到了地方,杨兴河很遗憾说发现的并不是龙巢,可也算是难得一遇的宝穴,名字叫做‘孤狼吞月穴’,得此穴的人注定一生孤独,不过能让穴主在任何的领域做到极致,尤其对于玄学的人用处最大,因为多数人犯了五弊三缺,这孤狼吞月的影响自然也微乎其微。 可是,没等杨兴河讲完呢,突然来了五个人,见了面对方一句话没说,上来就掏出长刀要砍他们,郭钟毅不通武技受了点伤,但杨兴河很厉害,与对方打了起来,就当眼看快赢了的时候,对方五人当中有人居然丢出了三枚金片,正好打在了杨兴河的身上,一瞬间局势扭转,那杨兴河口吐鲜血体力渐渐不支。 而杨修缘则是他师傅在殊死搏斗中,为他争取来的一线生机。 杨修缘语气急促的继续说:“师叔,就在临出山林的时候,我听对方说话,好像他们是日本人!” 第四百八十章怒火中烧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九菊一派,在战争年代,不论小日本有什么活动,必然是先派出九菊一派的风水师们出去侦查,这些人不单单会看风水、毁龙脉、做局,而且还会勘察地势、奸细、情报等工作,尤其九菊一派的作战地图,更是小日本战争时期的珍宝,简而言之,这帮家伙就是特么的混蛋。 自始至终张家铺子屠村之仇始终都压在我的内心深处,今天他们的出现勾起了我内心的仇恨,包括长白山钉死真龙的仇,我都要与他们好好算一算。 我们几个跟着杨修缘一起往大山深处跑,可我听他说自己出山山有两个小时了,要是时间拖的太久,怕是去了也来不及了,于是我一边跑一边喊大毛的名字,高虎更是嫌杨修缘跑的慢,索性将他抗在肩膀。 跑了大约有十多分钟,空气中忽然传出浓浓的酒糟味,驴与马结合体的声音在一间酒厂传出,随后一头毛发黝黑的毛驴出现在大门内,它冲着我裂嘴笑了笑,之后退了几步,一个冲刺跃出了一米多高的栅栏门跑向我。 脚下的青石板路有些高低不平,大毛晃晃悠悠的好几次险些摔倒,等跑到我近前,我能闻到浓烈的酒味儿,估计它躲在酒厂肯定是没少喝,我们四人驻足大毛身边,彼此熟悉都有急促,看向远处大山,想起九菊一派害死张家铺子几百条人命,已经让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些混蛋。 我凝重的说:“虎哥,时间有点来不及了,我先带着修缘骑驴赶过去,等咱们到山里在汇合。” 高虎担心的说:“不行,太危险了,修缘说有五名日本人,你武技不通,不如让我去吧。” 长呼了口气,高虎的好心我懂,可我必须要去!一直以来,屠了九菊一派是我排在一个亿目标之前的,但事与愿违,我始终都奔波在路上不得清闲,时至今日,再遇到仇人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长呼了口气说:“放心吧,全日本只有那些人会盯着中国的龙脉,虎哥你还记得长白山下的张家铺子么?我需要给几条人命一个交代!” “我懂你的意思,那帮王八蛋,在朝鲜难道还没接到教训么。”高虎拍了下我的肩膀,叮嘱道:“那你多加小心,山里路况复杂,大毛速度快,你们进了山可以狼烟为号。” 点头应允后,我接过了杨修缘,扶着他上了驴,也不管他的姿势是难受还是舒服,按照他的指挥,夹了一下大毛肥嘟嘟的肚子,让它好似利剑一般奔向远方,耳畔呼呼的风声吹醒了我的思绪,脑海里浮现出陈晓梅俏丽的身影,回想当初那如拥有诗歌般美丽情怀的少女,以及爷爷以公鸡带我成亲的事情,按照因果而言,陈晓梅更像是我的妻子。 离开长白山后,我心胸中火苗从未熄灭,此刻它更点燃了我心底所有的仇恨,将我化为滔天烈焰,要将九菊一派所有人焚烧干净才能平息我的怒火! 步行两个小时的山路,以大毛醉酒后凌乱的步伐,我们也仅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停在了山根儿脚下,面前的大山植被茂密,草木葱葱,不远处有岔路,杨修缘闭着眼人事不省,为了问路,我把他扶下了驴,为他按摩了几下后脑,见他连续吐了几口酸水后,身子瘫软的趴在地上缓和了好半晌后才睁开了眼。 他虚弱的说:“师叔,从树林进去左边有一条进山的小路,往前面跑十分钟便能看到一块儿黑色的顽石,石头旁边就是孤狼吞月穴,你快去别等我。” 我解开青囊,取下了纯阳剑,紧紧握着温暖的剑柄,催动纯阳剑法身体已经开始弥漫真阳,杨修缘也是修习术法的人,自然也能真切的感受纯阳气的强大。 他瞪大了瞳孔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我问:“师叔,你,你不是风水先生么?” “谁说风水先生不能用剑?”他的震撼我都懂,风水师精通于阵法五行之道,对于武力多数比较弱小,但我属于风水界里我的道法最厉害,道士界我风水最精通。 纯阳气可以说不属于我,它完全是由纯阳剑而带动的,可我长期我与纯阳接触,又修习吕祖心经,身体也在一点点近乎纯阳化,可如果没有剑,我根本无法调动那爆炸性的力量,自然也是没了牙的老虎。 所以,当暴怒时,我手持纯阳剑的姿态才是最强的! 翻身上了大毛的身上,我凝重的说:“三分钟我要到孤狼吞月穴,大毛,拜托你了。” 话音落后,大毛打了个不伦不类的响鼻,后腿一蹬带着我跃上了山坡,此时我将纯阳剑气激发,手中始终握着三尺青锋,但那灼体的痛楚却好似刀片一般丝丝入骨,纯阳五式以下的痛苦可以抵消,但我上来便用的凤凰点头。 因为茂密的树林会对我们的加速有影响,凤凰三点头所激发的纯阳已经可以震碎树枝,我将自己变为一颗巨大的火球,凡是阻挡的树枝均纯阳气所破,一路畅行无阻下我穿过了密林,按照杨修缘指的方向直奔孤狼吞月穴的位置。 眼前出现了一伙人,杨兴河带着郭钟毅被困在一颗黑色的巨石旁,四周五人是四男一女,男子均穿着普通的运动装,打扮的好似过路的游人,普普通通的样子除了神色冷峻以外,完全看不出与常人有任何的不同。 杨兴河手持桃木雷符,坐在地上像是受了伤,而他头顶三尺上空,此时聚拢了一团青色的雾气,雾中阵阵电光涌动,让围着他的日本人不敢上前。 我的出现打破了僵局,那五名日本人同时看向我,尤其那女人与我四目相对时,不由的让我心神一震,她,实在太漂亮了!对方身穿红色的和服,点点刺绣的花朵遍布全身,可与她对视时,我甚至觉得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似这女人像诗雨,又像陈晓梅,水洛莎依,何莎莎,凡是与我相熟的女人,都好似能在她的面部找到共同点。 一种不祥预感袭上心头,当即,我大拇指抠破中指,稳了下心神,女子的双眼闪烁了一道蓝光,她神秘的抿嘴笑笑,之后对我鞠躬:“你,好,我的名字叫,野泽美鹤。” 我上下打量了几人,在他们的胸前均发现菊花的标识,心底怒火有了宣泄口,脑海中浮现出张家铺子的尸骸遍地,让我的心只有一个年头,那就是将九菊一派所有人碎尸万段! “张师弟小心,他们之中有人会金符,一旦中符后会全身瘫痪,你要小心!”杨兴河喊。 小日本对于五行八卦的模仿很强,九菊一派的坎菊口一脉,多为控尸、御灵、诅咒、堂口门主多为女性为领导,这个组织很庞大,在过去甚至让日本天皇感受到了危机感,扶持阴阳师加以制约,时至今日,外界流传只知道他们的组织很大庞大,传闻内设四门、九菊、十二坛、三十六社。 杨兴河没事儿多半是靠桃木雷符的作用坚持到现在,突然,野泽美鹤眼神变了,望着我说:“你,风水师张,大宝?真龙胆?” “就是你爷爷我!”我示意大毛加速冲刺奔向了人群,纯阳剑没有丝毫留情,为了加大攻击范围,上来便是玉带围腰,剑势如虹,爆炸性的真阳随着我的怒火发泄! “小日本,我次凹你姥姥!”一剑所向,玉带一般的纯阳扑向了人群,只见四人拔刀相抗,但他们怎么会是纯阳的对手,阳气吹过,除了野泽千鹤躲过去以外,那四人身上的衣服眨眼间化为灰烬。 四人全身裸露,身上露出刺满了古怪的文字,随着纯阳剑气过后,他们的身体传出‘滋滋’的烧肉声音,见那四人的皮肤开始凸起水泡,我骑在大毛的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几人皮肤被灼的体无完肤,甚至纯阳气的余威还在,但是这些人,我发现他们并未有丝毫疼痛的表现。 野泽美鹤站在不远处的榕树下神色冰冷的盯着我,她没有丝毫的慌张,只见她在怀里取出一金黄色的古铃,那铃铛表面均雕刻着各种妖兽,她又说了几句日文咒语,双眼闪烁一道蓝光,她的手中轻轻晃动了下铃铛后,眼前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第四百八十一章般若女 铃声清脆,就好似幽深的古洞中滴下水滴时发出的响声,女人的瞳孔突然闪烁了一丝冰蓝,与我对视的瞬间,她仿佛能读懂我内心所有的情感,可这并不是最诡异的,因为那被我以纯阳剑法所伤的人,他们的皮肤居然开始溃烂,体内的血液夹杂着脂肪向外流淌,就好似正在燃烧的蜡烛,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一滩烂泥。 铃铛依旧有节奏的响,女人给我的感觉很邪,我的进攻没有停歇,驾驭着大毛,全速冲向那女人,以纯阳剑法中的仙人指路,狠狠的劈过去,当纯阳气汇成了手指点向对方的头部,女人身法犹如鬼魅般向后退了几步,仿若幽灵一般融入古树内。 杨兴河的声音传出: “大宝小心头顶!” 心里一惊,本能的向后翻滚,就听‘啪啪’清脆的响声,刚刚我所站的地面上钉着有六枚巴掌大小的金片,抬头看榕树顶部,不知何时,那野泽美鹤居然站在了树顶。 她摇晃铃铛声音开始加速,地面上的四滩烂泥好似烧开了的水一般产生了气泡,腐烂恶臭的气味飘荡在空中,其中一滩烂泥重新组合成了一具肉人,说是肉人,主要这人完全是由烂肉组成,拥有双腿、双手,可身子就是一块儿腐烂的肉,他挪动身体还会往下滴着脓血,瞧着极其的恶心。 第二滩烂泥又一次产生了变化,他变的与常人无异,唯独没有五官,头部就像是一个发霉的咸鸭蛋,他两只手很长,身体发出‘嗡嗡’的声音,手掌心分别长出了一只眼睛。 接二连三,另外的烂泥也开始变化,是转眼成了一位蓬头垢面,头发稀疏,青面獠牙,唯独下半身只有一只腿的怪物,最后烂泥居然化为一位美丽的妇人,可妇人转过身时,我看到她的后半身是全无皮肉的骷髅骨。 诡异的气息让我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我问杨兴河:“杨师兄你怎么样?” “暂时死不了,但我金符伤了我的下半身,没有办法帮你,你小心一点,这是日本炼妖术,第一个叫肉人,将活人生前喂死人肉长大,是怨气的集合体,第二个手持目鬼,生前是盲人,专门喜欢杀人挖眼,你小心点他的眼睛,第三个是山鬼,他的指甲有毒,第四个灵幻骷髅,千万不要被他亲上!”杨兴河嘱咐我说。 我很吃惊他能懂这么多,要说此种炼妖法我是前所未见的,可见杨家风水也没少与九菊打过交道。下了大毛的身体,开始我让它走,可大毛显得很淡定,摆明了要留下来与我并肩作战。 警惕的看着四个妖怪,那肉人忽然一个转身,身上摔下来一块儿烂肉扑向我,我以掌心雷击溃,‘啪’的一声,烂肉散落在四周地面时冒起了白烟,有着很强的腐蚀性。 内心中对于九菊的恨意已经掩盖了灼体之痛,既然他是怨气的结合体,那今天我就以道法破了他的怨!随着其余四妖扑过时,我将纯阳气息在一瞬间全部散出体外,以我为圆心,爆炸般的气体将四个妖怪打飞。 又一次唤出道衣,纯正的浩然之气犹如春风一般吹过我的身体,这与刚刚纯阳气的燥热成了对比,锁定了肉人的方向, 连续退了几步,将纯阳剑插入地面,两手掐诀,口吐真言:“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乱斩人。。。。”一道剑芒射出,精纯的道气是一切邪魅的克星,它贯穿了肉人的身体后,极短的时间内,将它化为了一滩烂泥。 其余三妖怪又一次将我围住,退了几步,盯着不远处的山鬼,我咬破手指,在包里飞速拽一章空白的符纸,心里想着,既然他是山鬼?那我送给你五岳,看你挡不挡得住! 当山鬼单脚跃向我,他的双手那足有半尺长的指甲狠狠的要插向我,可五岳纂乃是大师兄生平最擅长的符篆之一,这一笔要写出君子山岳之势,当初我还太稚嫩,没有领会过到底何为君子,直到大师兄最后对我说的那句‘以天下大任为己任’,因为五岳可以说是托起华夏民族的五根儿擎天柱,没有君子之德,你写出来,也是依葫芦画瓢! 心思空灵,第一笔时,山鬼像是被钉住了身体,以我为圆心,山岳之势弥漫,根本无法撼动,不管任何妖邪在五岳面前无非是蜉蝣撼树而已! 当符篆大成,我祭出山岳纂,由于主攻是山鬼,所以让其他二妖抓住机会躲了过去,符篆快速燃烧,大山虚影坠落而下,‘嘭’的一声,那山鬼瞬间被碾压的四分五裂,之后我又抓住纯阳剑, 追到手持目身侧,一剑狠狠的刺入它手中的眼睛,手起刀落,抽出纯阳剑再次斩掉了它的头颅,为了防止它死灰复燃,我又将他另外的手掌斩断。 突然,那仅剩下的灵幻骷髅将自己人皮脱下,它露出骷髅的身材,将手中的人皮丢向我,人皮在空中像是雨伞般展开,散发着红光不断延展,眼看要将我吞没。 凝视人皮,红光中有着很强的污秽能量,如果被罩住,恐怕一身术法将会全无,仓促间,我冷静的将纯阳剑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借着手指上的鲜血,点了自己的额头,厉声念:“一请金霄,二请云霄,三请壁霄,王母速来临,借向黄金绞剪,降落剪妖邪,妖邪粉碎不容情,天雷一响霹你身,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 茅山术的咒法均是沟通九天神煞,请神咒需要以指法配合咒法,雷咒雷法则需要有宝剑作为载体,随着道行的加深,请神咒的成功率也是很大的。 当咒法念后,灵光一现,果真空中传出炸雷响,一道金光划破天际,好似剪刀一般将人皮绞的粉碎,而我则趁势追向骷髅的位置,掌心贴在骷髅的头部,默念掌心雷法,传出的‘砰砰’两声巨响后,那骷髅头被炸的粉碎。 野泽美鹤召出的妖兽被我一扫而空,看向树上的女子,她盯着我诡异一笑,我歪着头吐了口唾沫,自打我修道以来,还从没对任何人有过如此强的杀念,我说:“你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一共多少人?你是四门九菊的哪一门?” 她的身体好似没有重量一般站在了榕树的树枝上,微风吹过,她随着树枝的晃动,身体摇摇晃晃,而她同样飘忽的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日本话,只见她的眼睛闪烁一道蓝光,突然对我生涩的说:“将龙胆,给我,你不死。” “我给你姥姥!”散去道衣,纯阳剑气化为火凤扑向树顶的野泽美鹤,凤鸣云霄,火凤三点头,以三道递增攻击。 可野泽美鹤的身体又一次飘忽,让我的术法扑了空,杨兴河大喊:“小心点,它是日本三大妖女之一的‘般若女’,这帮混蛋来中国的目的是收集天地灵穴中的真龙气带回日本,想要恢复他们日本龙脉!” 野泽美鹤不知何时出现了我的身侧,她的手掌看似缓慢,却又避无可避的打在了我肋部,一股冰寒刺激我的心腹,若不是纯阳剑在,恐怕我现在已经死了。 拉开了与她的距离,那美鹤始终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她艳丽的面容开始变得狰狞,头顶上长出了好似恶魔的角,她的耳朵开始变得很尖,此时除了保留了绝色容貌以外,整个人就是一个妖怪,并且她的额头居然有着第三只眼! 第四百八十二章山中古庙 杨兴河又急促的说:“般若是一种因妒忌产生的怨灵,那犄角越长人妒性越强,平时以吃小孩儿为生,额头上的眼睛那本来是女人成佛才会有的‘泥眼’,它很厉害,会吐妒火,你快点到我身边来,有桃木雷符,她奈何不了我们。” 妈了个鸡的,成佛怎么还成了妖怪? 哪怕我以纯阳剑法中的玉带围腰,居然还无法伤害它,最恐怖的是般若的很鬼魅,她可以融入大树,每当我动手,这混蛋就没了影子。 跑杨兴河那儿躲着?显然我心里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张家铺子几百条人命,我要是连一个妖怪都降服不了,还谈个什么报仇? 凝神静气,那般若鬼魅的身姿以及那妖异的笑容显然是要迷惑我的心智,我相信没有任何一种妖怪是无敌的,因为强悍的白伍也在大师兄手中占不到便宜,这般若只是身姿鬼魅一些而已! 想起嫉妒心是所有女人最可怕的心魔,几乎很少有人可以避免,而般若按照杨兴河的意思应该是因妒而死的人化为了妖怪,只要她是女人,那就会有弱点!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当般若再次以利爪掏我的心时,我故作惊慌的大喊了一声:“妈呀,好丑!吓死我了!”撂下这句话, 我转身就跑,心里想着我就不信它不上钩,妒忌分很多种,嫉妒你有钱、你幸福、你漂亮、反正你有的我没有,都可以用来嫉妒,既然我手里没钱、也无法表露自己的幸福,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埋汰她长得比较丑,而且九菊能让她来中国,那她肯定懂中文! 果然,那若听我说完,始终在我身后紧追不舍,至于我则一边跑一边喊:“好丑啊,吓死我了,太丑了,比村里的老太太还丑,不要吓我啊,快走!” 般若被我刺激的有点疯癫,她加快速度,突然张开嘴,一道红色的火焰直扑向我的后背,当我躲过去时,火焰居然将一株一人粗细的树干打断,这可吓了我有一跳,心想这女人嫉妒心够重的,不过正因为如此,那般若的身体居然开始发热。 它既然为妖怪,妖为阴邪,一旦发热属于邪火焚身,对她也是很不利的,于是我跑了很长时间,进入了大山深处,穿过了密林,般若紧追不放,一路上我们斗了几次法,但只是互有胜负,谁也短时间奈何不了谁,而正巧在面前有着一条小溪,我过了溪水,般若紧随其后,当它到了溪水旁时,我灵机一动,对她大喊:“说你长得丑你还不信,你照着水面,好好看看自己有多丑,一个女人长犄角,还不如特么山羊好看!” 般若果然停了,它按照我说的蹲在岸边,观看着水中的自己久久不动,渐渐的她嚎啕大哭,那声音尖锐刺耳,就像是划玻璃的声音。我趁势持剑走过去,到了近前看那般若正在用指甲抠自己脸,滴下的鲜血落在溪水瞬间气化消散,但我没给她机会,以阳血祭剑,一剑斩断了她的头颅,般若倒在水中后,渐渐的气化消失不见。 我长呼了口气,连斩五妖也使我有些筋疲力竭,不论般若有多强,是妖怪那就有弱点,女人因妒念而生,自然也会因妒念而死。 以清水洗了洗脸脸颊,到了上游,我还用手捧了一些干净的水喝下去,茂密的植被遮挡了阳光,山里的能见度不足二十米,刚刚的战术性撤退却让我一个不小心进入了大山深处,等想要回去,我就尴尬了,因为我居然迷路了,作为一名地师,我居然会在大地上迷路了!想想都觉得脸红。 赶忙取出罗庚,心想自己来的位置是在北面,那只要找到正北,自然便可以去了,可定睛一看,我懵圈了,这罗庚的指针失灵了,心想怪不得自己会迷路,磁场完全乱掉,搅乱了我的方向感,使我压根儿不知道跑在哪里。 我心里倒也没慌张,在野外这种情况很常见,比如地下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也会遇到罗庚失灵的情况,可森林的太过于密集,方圆百米走了一遍也没有看到粗一点的大树,并且用来点火的火机不小心遗失了,此时为了不走偏路,我只好顺着高地往上走,争取将到了山顶后,再找准方位后走出去。 但这一走可坏了菜了,越走越觉得远,越过了一道道的沟壑,所有的植被主干均长得十分的细长,但偏偏叶子又极其茂密,感觉至少走了有一个多钟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爬到了山顶。 看向大山的另一面,还是翠绿的大山,天空晴朗无云,山顶之巅的微风吹过,空气清爽,当吸入心肺感受到的是甜的,让出乎意料是山顶很空旷,乍一看是半个足球场大小的丘陵地带,四目望去,草木低矮,可顺着远方看去,大山丘陵下我隐隐的发现好像庙宇的建筑的屋顶,但这并不是最最让我震撼的,因为我转过身看向村庄,发现全村的格局居然是一副八卦图! 冷汗不由的流了下来,越看越觉得心惊,像那坝美本来就是四面环山将此处隔绝,全村乍一看相当于一个圆形的格局,而在村子与田地之间,大地凸起了一道低矮的山脊将村子与田地隔开,自上往下看,好似太极的阴阳鱼,而且白色代表阳,黑色代表阴,全村的屋顶为黑色,像是太极中的黑鱼! 都知道白鱼中有个黑点,这黑白二色,分别代表阴阳两方,天地两部;黑白两方的界限就是划分天地阴阳界的人部。白中黑点表示阳中有阴,黑方白点表示阴中有阳。道生一,就是无极生太极;一生二就是太极生两仪;二生三,就是阴阳交感化合;三生万物。就是太极含三为一。因万物由阴阳而化生,故万物各具一太极,也就是说,太极不仅包含了阴阳两个方面,还包含了划分阴阳的界线和标准在内! 我心里产生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刚刚自己阴差阳错的登上山顶,看到了全村的地貌,如果说村子以八卦图的方式排列,那岂不是代表全村的人生活在阴间? 千百年来的与世隔绝,或许与太极中的阴界有关,大山内自成一界,我见阴阳鱼交汇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点,距离较远,我虽说看不清它是什么,但以我的猜测,那里多半是一口打通阴阳两界的水井,而且井肯定是在近代才打通,才得以让村里的人重新接触到外围,过上真正的‘阳间’生活。 再看乾坤离砍震艮兑巽八个方位,分别有代表性的建筑,我觉得一会儿我很有必要去查看一下,大胆接到了买卖居然是将夏玲珑带到一个由太极八卦排列的村子里,这本来就很奇怪,夏玲珑怨恨道士,而我在瓦屋山无量洞中所见到的留影壁,多半是李远山想办法救活了夏玲珑,此时,我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村子其实是李远山为了救夏玲珑准备的? 怀揣着强烈的疑惑让我没着急下山,选择继续走向山丘下面的庙宇,随着距离的接近,在下山路中我进入到了密林,突然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潮湿,渐渐的我进入到了一片浓雾之中,可刚刚的晴空万里,怎么一转眼气候会变得这么快? 我伸出舌头感受一下,并没有那种山雾特有的甘甜,于是我再次取出罗庚,这回可了不得了,那罗庚的指针就好似直升机的螺旋桨一般飞速旋转。 首先我想自己是陷入某种阵法之中了,可不管怎么样,退路已经没了,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下山路的很滑,好几次险些掉进被雨水冲刷出的深沟里,好算是有惊无险的到了平坦的石板路。 五分钟不到,浓雾渐渐散去,眼前出现了一扇红漆的木门,门上许许多多的铆钉已经生锈,两扇大门的门栓是口中含着铜环的狮子,古朴气息传递到了我的大脑,我很不理解,怎么会在这种僻静的山里会出现一座庙宇? 由于头顶浓雾太重,我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走路时踩着脚下的枯枝‘啪啪’作响,等我走到门前时,更让我震惊的是在这座庙宇的左右,居然到处都是人与野兽的骸骨,就好似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第四百八十三章四凶托棺 山雾弥漫,除了地面上数不清的尸骸以外,我仿佛置身于仙境,但是,密林之中全无虫鸣鸟叫,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死寂沉沉,甚至连老鼠我都没见到一只。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下地上的白骨,‘哗’的一声,白骨化为了粉末,此现象明明是需要经过长年风化才会导致的现象,但庙宇四周湿气很大,完全不会发生这种现象才对,而且这些骨头均是贴着庙宇的墙角堆放而成,它们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却极其的有规律。 面前的古庙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神秘感,同样一种抓心挠肝的好奇心促使我不得不去触碰这扇门,当我用力一推,‘吱’的一声,巨大的木门开了,我前脚刚迈进去,浓雾居然散了,取而代之是灰蒙蒙的天空,庙宇就像是被透明的大锅盖罩住了一般。 粗略的估计,整间庙宇大约有两个篮球场的大小,脚下是干净的方青砖,四目望去,除了正前方是一口两米多高的巨大的香鼎挡住了一所‘大殿’外,四周空无一物,我心里有些奇怪,不管任何的庙宇,都会有偏殿供人居住,可这里怎么会空出这么大个地方? 迈步向前走向香鼎,这一刻我看清了所谓大殿的庐山真面目,因为年代久远,木质的墙体些发黄,大门紧闭,屋顶顶部有八个角,乍一看好似佛塔形的建筑,黑色琉璃瓦片让原本祥和庙宇增添了一丝肃杀之意。巨大的红木门两侧的门柱,像是用刀刻上的一副对联,上联是:位镇北方,凛凛英风贯日月;下联是:精分水性,腾腾杀气肃乾坤。横批只有四个大字:天地玄黄。 这个提名可了不得,虽说不知道庙宇供奉的是谁,但肯定不会是佛爷,因为庙宇的对联多数都是普度众生,发下宏源,或者是祈福平安的,绝不会有这么一副杀机腾腾,气势豪迈的对联出现,可见供奉主人被人比作是可盖过日月星辰,一身杀机可肃清天地的大能之辈。 既然手中没有香火,那我退到了香鼎后,稽手道:“贫道茅山密宗掌教张大宝,见过上神,今日若有冒犯,还请多多见谅。”这么做的目的,是谁知道供奉的神仙是啥脾气?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客气做足了,一般做法敬香都是这个意思,假如香咔嚓的断了,那请神肯定的是请不来的。 说完了之后我缓缓的推开了木门,让我震惊的是这里并无丝毫的灰尘,像这种古庙常年没人来,按照常理肯定是推开后,必然会尘土飞扬,但此处却非常的干净,可紧随着眼前的一幕让抽了口冷气,面前是一口占据了房间一半空间的巨大的青铜棺,那青铜棺至少有十几米的宽度,更加诡异的是青铜棺是被四尊青铜巨兽托起,它们将整座棺材悬在半空中,那青铜棺体上还交缠绕了一黑一白两道锁链。 锁链彼此交叉前前后后互相缠绕,最终落在青铜棺的上方汇聚成了一黑白太极图,我抬起头看向漆黑色的房顶,那房顶上空布满了红色宝石,星罗密布,那应该是一副极其复杂的星象图,正好与托棺的四尊凶兽相互呼应。 我吞咽了口唾沫,如果按照风水来说,这是一个大大的凶绝阵,四凶兽面向我的正是饕餮,它羊身人面,眼睛长在腋下,一双獠牙凸起,却有着人的四肢,而饕餮的身侧则是混沌,此兽方如肉柜,无头,巨大的嘴巴长在腹部,呲着大口外翻裸露獠牙狰狞恐怖;另外一尊则是人面,虎足,猪口牙,尾巴很长,乍一看像是老虎,这凶兽叫做梼杌,最后一个则是穷奇,它外贸像牛,肋生双翅,浑身炸起刺猬一般的毛发,威风凛凛。 这四凶兽是在荒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而且在山海经中均有记载,青铜棺被四尊上古凶兽托起,棺身缠绕黑白锁链代表太极,头上的红色晶石好似浩瀚星空,风水中称悬棺为不详,尤其缠绕锁链更是代表万劫不复的意思。 到底谁会做下这种凶局来制服一个死了的人,我想哪怕魃躺在青铜棺恐怕也无法挣脱,脚下黄沙,大地全无任何生机可言,四尊青铜雕像的高度各个至少在三米开外,仔细打量,我发现这四尊凶兽的脚下居然分别点着一盏油灯。 诡异的现象让我心里一震,难道古庙一直都是有人在看守的? 除了脚下黄沙,整个大殿均是以黑色为主调,可我越看越觉得头顶上红色的石头有些熟悉,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难道那是龙血石?在朝鲜的山洞内,真龙与古树的战斗鲜血飞溅时产生的龙血石,坝美村的荒山后面,难道有真龙在这里有过战斗过?我记得黑水龙王曾说,九州分为九鼎,每一鼎为一座龙门,像与古树拼杀的正是天河龙门逃出来的真龙气,但头顶上密布的龙血石告诉我,难道从前有人在这里杀过龙么? 村子是以太极八卦建造而成, 阴中有阳,村民是生活在阴间的阳人,或许整个村子就处在一个风水局中,他们坐落千年,与我眼前的凶阵脱不开干系! 当我迈步走向了青铜棺的一刹那,一股滔天的煞气袭向我的灵台,我被突如其来的煞气打的措手不及,若不是习惯性的手握纯阳剑,靠着吕祖心经关键时刻护住灵台,那很有可能我现在已经死了,来不及感叹凶阵的强大,只是耳畔野兽怒啸,震的我的头很疼,当我想要退却也有点来不及了,那刺痛感让我抱紧头部蹲在地上翻滚。 突然,我听见好似玻璃碎掉的清脆声响,一只黑色蝴蝶缓缓的在身后的大门飞入了的房间,我目光死死的盯着它,它很像我第一次在禹王碑上见到的那只黑色蝴蝶! 心里有些苦笑,好不容杀了小日本,却在莫名其妙的古庙内丢了性命,想来也实在是运气太低了,就像是万千道银针在我头部拼命的扎着我,全身的骨头也在一寸寸的断裂,终于我坚持不住了。 意识模糊之前,那只黑色的蝴蝶落在了我的唇角,它用触角点在了我的唇边,眼前一黑,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男子的大笑:“雷神?一只山野精怪也敢称神,真是笑话!” 我强行睁开眼,发现自己所处在一座恢弘的宫殿内,象牙白玉的桌椅,墙壁上镶嵌着玲琅满目的珠宝,不远处有着一张玉石雕刻麒麟凤凰瑞兽的玉床,玉床之上铺着巨大的猛虎皮,房间显得极其的气派,并且我觉得这里庄严的风格,说是卧室,我更愿意相信它是书房。 女子的声音说:“精怪?这雷神可是生活在天界,可掌握南疆雨水,强迫百姓向他缴纳赋税,将南疆各部当做了他的后花园,你要能除了他,我算你大功一件!” “公主你信不信,杀那雷神,只需我告诉他们族里的勇士两件事儿,不需我动手,百姓便可以除掉雷神。”男子的声音狂放不羁。 女人不信的说:“怎么可能,此处不比大夏,百姓太过于弱小,绝不是雷神的对手。” “那你要不要打个赌?”男子声音有了那么一丝戏谑。 女人问:“你想赌什么!” 男人笑了笑:“如果我赢了,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那要是你输了呢?” “输了?我怎么会输,这样吧,公平起见,假如我输了,那我也给你唱首歌!” 第四百八十四章再梦远古 梦境依然存在,只听那女人的声音略带了一丝的嗔怒说:“你个无赖,给我滚出去。” “得了。”男子流露出了一种无奈,之后是桌椅挪动的声音响,房间的的门忽然被打开,男人的声音又说:“玲珑,其实你温柔起来挺漂亮了,干嘛非要那么死气沉沉的,要知道,爱笑的女人,运气不会太差。” 我非常的震撼,因为夏玲珑离开了以后,我是第一次做这种远古梦境,诡异梦境总会伴随着蝴蝶的到来而发生诡异的事情,可能刚刚在无意之中我可能又触碰到了曾经夏玲珑回忆的碎片,但是,夏玲珑现在并不在我身旁! 难道她也来到坝美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我的梦境还在继续,突然眼前的世界破碎了,我又一次进入到了另外的一个梦境,这一次,我身处在大山之巅,望着山下的洪水滔天,夏玲珑质问:“李远山!你不是说两个方法就可以制服雷神么,那你告诉,现在为什么会发洪水,看看那河面上死去的人,你要为这些百姓的命负责!” 李远山声音阴沉,他说:“我告诉了他们族中一位叫布伯的青年,只要他去河里打捞水藻铺在每间房屋的顶部,雷神降落必然会踩到屋顶滑落,因为那些精怪的力量在天空,落在地上就是普通人,趁势只要以柴刀砍杀,定能杀死雷神!” 山下洪水滔天,房屋被冲的七零八落,除了我看不到一个人影外,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并且那洪水居然是在一座大山之巅往下倒灌,突然我看到顺着江河水漂下来了一只巨大的葫芦,李远山说:“葫芦里好像有人,我去把它捞出来。” 之后我只看到江面上的葫芦在飞,转眼间到了山顶,可我却并没有看到李远山的影子,当葫芦裂开后,李远山声音急促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布伯死了,还有你们两个是怎么躲在葫芦里的。” 我听见了那个人的抽泣声,她一边哭一边说,原来是我听到那个叫布伯的人,果真抓到了雷神,并且砍了掉了对方一只脚,他将雷神关在了竹子做的罩子里,想着让雷神给他们村里下雨,结果折磨了雷神半个月,可后来被寨子里的女孩儿看到后动了恻隐之心。 听他话里的意思,雷神奴役村民千百年,传统神灵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女孩儿一时怜悯,听从雷神的话 ,去距离存在外五里的地方帮他找到了一口泉水。李远山告诉夏玲珑,女孩儿口中所说的泉水的是湛蓝色的,口感甘甜,称为蓝靓泉,有大地精纯的法力。 雷神喝了以后恢复了法力,挣脱了束缚,女孩儿说她能活命完全是靠着雷神赐给他的一枚牙齿,洪水来临时,牙齿变成了葫芦,救了她一命。就在刚刚,女孩儿说,布伯已经与雷神战斗了三天三夜,最后不敌被雷神杀死。 李远山的声音大怒,他说:“愚昧!你们真是愚昧,那雷神奴役你们祖祖辈辈千百年,你们难道不知道反抗么?这布伯是个英雄,他敢去反抗奴役你们的天神,我以北斗之名,册封他为勇者星,镇煞西南,神魂永生不死!” 夏玲珑说:“这星星也不是你们家的,你说册封就册封?还是想想现在怎么办?” 李远山说:“我去杀了那雷神。” “你能上天界?”夏玲珑很惊讶。 李远山豪迈的说:“这天下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等我将那雷神的翅膀砍下来,给族里勇士们下酒!” 当李远山这句话过后,眼前的苍翠青山与那滔滔洪水像是玻璃一般炸裂,转眼间梦境成为了粉碎,我在梦境回到了现实,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洁白的大牙,熏人的口气扑脸,我赶忙翻了个跟头,躲过去一看,面前原来是大毛! 身旁是涓涓溪水流过,茂密的植被遮挡了林间小路,四周荒无人烟,只有大毛在一旁盯着我,时不时的它还蹲下身子喝几口溪水。感受阳光,此时应该是上午,回想梦里的经过,我被凶阵击伤,怎么现在会被大毛给救了? 我虚弱的站起身,说:“你在哪救得我?” 大毛‘阿厄’的叫了几声,驴脸的茫然让我很无奈,这一刻我又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对驴弹琴,可是,刚刚四凶兽托起的青铜馆,星罗密布的龙血石,黑白锁链汇聚为太极扣,每一样都在告知我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我晃晃悠悠的到了大毛的身边,翻身上驴,身体觉得无比的虚弱,我说:“带我回去找大家。” 趴在了大毛身上,它带我离开了山林,这一路我的脑袋始终昏昏沉沉,不多时便沉沉的睡去,等到回村子时已经在下午了,进了宅子,发现托桑达、杨兴河、高虎他们都在,几人把我团团围住,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询问,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消失三天了,甚至大家都以为我出事了,不过很幸运是我还活着,不幸的是我得了一场大病。 高烧时,我最高温度已经达到了四十一度,坝美医疗条件有限,高虎提议要把我带回城里,但我始终坚持不离开这里,杨兴河通晓医理,他给我配了几副药,可效果都不是很大,昏昏沉沉的我梦到了好多人,从学校到社会,每一个人都活灵活现的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 奇迹是在第八天,我突然间病全好了,什么事儿都没有,身体好的与没得病之前一样,杨兴河还给我把了脉,说他也搞不清楚我这是什么病。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在阴阳行当里称这病叫做邪病,四尊凶兽的煞气破了我的护体阳气,进而伤了我神魂,这在老百姓口中,意思就是被邪东西给撞到了,吃药是不会管用的,一种方法是焚香烧纸求神明帮忙摆平,另外一个就像我这样,干挺着,等什么时候挺过去了,也就好了。 病好了那天中午,大家吃完了饭后集中在了我的房间,之后我将村子是八卦图布局的事,以及四凶兽,青铜棺,太极锁扣的事情一并详细的与大家说了一遍,听我说完,我们的将目光看向杨兴河,此人的见识已经令我刮目相看,身为杨氏的族人,对于风水阵法他有着绝对的权威性。 杨兴河沉默了半晌,像是思索着什么,之后他说:“张师弟,你说的阵法我前所未见,四凶兽本来是风水禁忌,没有哪个地师能在立下凶兽后,还会安然无恙,凶兽面前燃烧的油灯,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凶兽的命灯!” “命灯?”我倒抽了口凉气:“难道说那四凶兽是活着的?” “我不知道。”杨兴河摇摇头,继续说:“但我想,哪怕不是活的,多半也是有着凶兽凶灵被拘禁在青铜内,像风水术在阴宅上所使用的寄灵术相差不多,可你又说黑白锁链缠绕铜棺,它让我很感兴趣,而且自从入了村子罗庚方向乱掉,于是我让修缘查了一下村子的布局。”说罢他指向修缘,示意他继续说。 “师傅,我去村里查看了一下,乾坤离砍震艮兑巽这八个方位均逆行而为,离位属火,但却是水塘的位置,坎位属水,建立了一间烧砖厂,包括震位那里设立了一栋最高的建筑,逆乱了八卦阵的布局,包括其他几处也是一样。”杨修缘说。 杨兴河说:“师弟,你怎么看这村子的风水?” 第四百八十五章酒颠童子 其实我始终都在思考全村太极阴阳二部,老百姓是活在阴间的阳人,这本就是一种逆天而为,此时八卦颠倒,阴阳不分,五行错乱,我说:“杨师兄,我觉得是有人故意在破这里的风水局。”细想着那破庙外的骸骨,庙宇大殿脚下的黄沙,我说:“动这里风水人的目的就是古庙的青铜棺,因为村子本身就是一处八卦阵,每个人相当于阵中的一员,对方打通乾坤中心,目的是想通开阴阳,让这里的人出去,外面的人进来,搅乱坝美村本来的阵法。” “你说的对。”杨兴河同样凝重的说:“一旦人多了,五行便会乱掉,到那时生态一破,导致大地生气错乱,只要时机一到,你看的那口青铜棺便可以挣脱束缚。” 我说:“我虽然不知道青铜棺里是什么,但里面的东西非同小可,我想再进山之前,我们应该把颠倒八卦的建筑物毁掉,让村子重新回归风水。” 杨兴河极其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不行,现在村子已经与外界相通了,如果将八卦阵复位,这个阵法将会很有可能杀人,甚至坝美全村的人都会死。” “杀人?”我很疑惑。 “没错,阵法如果留不住人,那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所有人的魂留住,太极阴阳二部,此处是自成一界,哪怕人死了,也同样不会入地府。”他说。 自成一界,死后不入阴曹地府?那吉布手中的娃娃是怎么回事? 我把布娃娃的事情告诉杨兴河,他听后也觉得不可思议,准备与我们一同去了找吉布问个究竟,但就在这时,村子的上空传来了一声狼嚎,杨兴河震撼的说:“不对,孤狼吞月穴我明明已经锁住狼头,那灵穴不会被发现才对!” “难道有余孽?”我说。 杨兴河简单的告诉我九菊一派的目的,他说日本的富士山是他们国家的龙脉,但富士山属于活火山,也是一只年幼的龙脉,所以是日本从古至今政权不稳,然而龙脉成型需要千百年来的也演变,于是小日本想出了个办法,他们四处掠夺龙脉,将龙脉的精气取走,带回日本喂食那条年幼的龙脉,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龙脉强大,并且九菊一派有一种秘术,按照杨兴河的说法,那术叫做‘囚龙术’,是将龙脉锁住后,供人使用,也就是说一旦龙脉复苏,他们便有能力操纵他人的富贵,想让谁发,那谁就发,同样,想让谁死,谁就必须死。 中国的天地灵脉是世界上最多的国家,也是小日本的首要目标,在长白山遇见的便是那些想要夺取龙脉的人。 大家纷纷出了门,花钱租借了宅子里的两辆摩托车,杨兴河、高虎、托桑达、我、大毛飞速再次赶往孤狼吞月穴。我骑着大毛的速度最快,可狼嚎声却越来越悲鸣,好似承受到了多么大的痛苦。 一路上飞驰电掣,穿过密林,我趴在大毛的背上来躲避剐蹭的树枝,像山地大毛有着越野车都无法比拟的性能,等我率先赶到了孤狼吞月穴前,发现那颗巨大的黑石旁边,坐着一名戴着斗笠的少年,那少年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大眼睛,圆脸,略有粉嘟嘟的脸颊极其可爱,很像是年画里的大娃娃,但他偏偏手中拿着一尊快与他半个身子大小的酒葫芦,这就显得极其不协调了。 孤狼吞月穴的结穴点是那块儿黑色的巨石旁边,山脉来龙起起伏伏,变化多端的样子,好似群狼追逐着猎物,可那少年此时将一节黑色的木棒插在孤狼吞月穴的上方,空中浮现一头狼的虚影被棍子贯穿了头颅。 然而少年始终静坐一旁喝着酒,狼影不断悲鸣,他的棍子好似能吸收掉灵穴中的灵气,狼的声音也渐渐的越来越虚弱,少年注意到了我,没有丝毫的慌张神色,摆明了没将我当回事。 我取出纯阳剑,大声的喊:“你到底是谁!” 大毛这一次居然选择了退缩,它向后跑了十几米,看向少年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像大毛只是一头比较聪明的驴,所以它的直觉也是极其准确的,让我心惊,这小孩子身上浮现着淡淡的黑雾,这得要杀了多少人,才会有凝如实质的煞气? 少年没理我,依然自顾自的喝酒,每当春风吹过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肃杀之意,让我完全不敢怠慢,一上来我便用了最强杀招,当纯阳气贯如宏般杀向了少年时,对方正在喝酒的关头上,我本以为能给他个重伤,结果纯阳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虽说没伤到少年,但我的一剑却正好打掉了他的酒葫芦。 酒香弥漫散开,葫芦的美酒洒在一地,那少年眼神渐渐的变了,他站起身,双目成了红色,盯着我喘着粗气,表现的愤怒,阴冷的看着我说了几句日语,之后便疯跑向我。 开始我并没有当回事,但是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少年竟然越跑越高,到我近前他身材已经接近了六米高度,虎背熊腰,满脸血红,头发近秃,还长了五个犄角,相貌丑陋与刚刚的少年成为反比,可他给我的感觉真的太强了。 仓促间,我举起纯阳剑阻挡,那怪物居然以手臂硬抗纯阳剑,另外一手掐向我的喉咙,他呼吸时发出的热气好似蒸腾了我体内的水分,眼看要避无可避时,高虎身体犹如灵猫般出现我身侧,‘嘭’的一声,他狠狠的一脚撩阴腿,接着高虎身体跃起,双指插向对方的眼球,怪物向后躲避,高虎化指为肘,狠狠一撞,才将我在怪物手中救出。 “大宝你没事儿吧!”高虎凝重的说。 再看那少年又一次变为了翩翩美少年,刚刚的丑陋凶恶的样子却好似成了幻觉,但还没等我询问呢,杨兴河也到了,他喊:“小心点,他是日本三大妖王之一的酒颠童子,这里是华夏,他不敢使用本体,你刚刚看到的都是幻象。” 那少年不冷不热的退了几步,捡起了地上的酒葫芦,对着口中倒了倒最后几滴,神色倨傲且不可一世,看起来刚刚高虎凶狠的攻击全然没有半点效果,那酒颠童子变为怪兽时,我居然在他身上感觉到与玄虚道长接近的实力。 他已经超脱人类的理解的范畴,假如全力施展本体,我想九州鼎必会出来灭了他! 酒颠童子喝完了最后一滴酒,懊恼的把葫芦丢在一边,之后神色阴冷的看向我们,杨兴河凝重的说:“大家一起上,他在收狼魂,千万别让灵穴落入这群混蛋的手里!” 这句话说完,也不管是不是什么以多打少了,我与高虎冲在最前面,而杨兴河则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一副围棋正在地上布子,他说:“你们拖住他,给我时间布下七星打劫来收了他!” 作为最强战斗力的一诚没来,托桑达很够意思,上来就把自己脑袋砍了下去,使出了飞头降,而我则唤出道衣,继续以符法与酒颠童子拼命,高虎始终冲在最前面,他拳脚强悍,惊人的武技变化多端,当我与高虎围攻时,酒颠童子诡异的笑笑,身体微微向后退了几步,两只手掌好似铁钳一般抓住了我与高虎手腕,我右手纯阳剑顺势而上,可他不闪不必,任由纯阳剑划破了他的皮肤。 他手臂流出鲜血,托桑达的飞头吐出血箭打在酒颠童子的后脑,同一时间那飞头张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这让对方皱了皱眉,不过也就在一瞬间的功夫,酒颠童子突然好似充满了无穷力量,他愤怒的狠狠一用力,将我与高虎甩了出去,我二人重重的撞在了两棵树干上,腹腔翻腾,一大口鲜血喷出,心底有些无奈,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 然而托桑达的飞头见状不对,那飞头突然疼痛,也因此躲过了酒颠童子的致命一击。 第四百八十六章合力降妖 酒颠童子身穿淡灰色的长袍,他侧着身,头上大大的斗笠遮挡了半张脸,见其慵懒的拎着酒壶,上扬的嘴角,给我一种嘲讽的感觉,他鼻哼了一声,用不伦不类的中文说道:“支那人,低劣的人种,不配拥有灵穴。”,忽然他两只手狠狠的拍在一起,‘啪’的一声,插入地面的黑色木棍好似植物的根茎一般长出了许许多多的蔓藤,空中那到虚影也同样出现数不尽的藤条,那藤条犹如触手一般将巨狼贯穿,又是一次悲鸣,孤狼吞月穴的灵气眨眼间已经所剩无几。 高虎我俩对视了一眼,他愤怒的说:“玛德,他敢侮辱我,老子要杀了他!”还没等我动手,高虎躬身塌背,双脚一用力,浩瀚的声势将他刚刚踩踏过的地面蹬出了两道深坑。 他这么愤怒也是有道理的,因为‘支那’在日本话里是对中国特蔑称,其寓意是低等、肮脏、丑陋、不如猪的意思,起源于甲午战争清政府让日本打败,直到1946年这个称呼才彻底的消除在国际社会,高虎可是有红色革命血统的人,听到这种侮辱,立刻发了狂。 形意拳的强大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除了十二形拳外,更有五行拳、八卦掌,太极式、两仪式等等武技,可算得上是博大精深,然而武学的神秘,并不像喷子说的那么不值一提,在国外崇尚武力的地方均敬中国功夫为神奇的力量,难道以为是国外人都缺心眼么? 高虎势如猛虎的到了酒颠童子近前,他手臂胀起,拳头上的烈火气息弥漫,这是五行形拳中的火形拳,拳如烈火,高虎怒吼:“小矬子,老子灭了你!” 酒颠童子迎上去一拳阻挡,两人的碰撞时劲风四起,掀起的黄沙吹倒了四周的树木,高虎垂着头,呼吸如牛,双眼猩红,而我也在此时画下符篆,风龙纂趁势偷袭酒颠童子,当他不备,符篆带起了的旋风呼啸而过,酒颠童子双手挡住面部,这风掀掉了对方的斗笠。 眼前的景象,如果不是当下的情形较为严峻,恐怕我已经笑出声了,酒颠童子居然是秃顶,他头顶中间没头发,而两侧零散稀疏的毛发与他冷峻的面容成了一个鲜明的反差。 我对高虎说:“虎哥一起上,这怪物来到华夏是有限制的,全力弄死他!” 不远处,孤狼吞月穴上方的庞大的狼影已经成了平常猎犬大小的样子,显而易见,灵穴的灵气已经快要被吸收殆尽,高虎神色凝重,刚刚我俩的全力以赴了,却只是伤了酒颠童子的斗笠而已。 突然,酒颠童子怪叫了一声,他的头部胀大,面部也变成了六角妖怪的模样,硕大的脑袋与他矮小的身材看起来极其的不成正比。 “妖怪变强了,你小心点。”高虎语气有了一丝凝重,之后他深呼了口气,腹部胀起,眼神里闪烁了一丝兴奋,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遇见强者退缩的人,是永远也成为不了一名强大的武者。 周遭尘土随着高虎一口气而变的起伏不定,微风吹过,尘土停留在了他的四周不断盘旋,转眼间在他身体周围形成气旋,高虎的脚下浮现出一副八卦图,当他移动,八卦图也跟着他一同移动,突然他身如闪电,又一次与酒颠童子进行正面交锋。 这一回的高虎体若游龙,让酒颠童子难以捕捉到他的身形,对方狠狠的一掌拍下,高虎居然以看似很随意的走位躲了过去,他的手掌随之击打对方的肋部,连续‘砰砰砰’的声音好似春雷一般炸耳,短短的一次交锋,酒颠童子已经被高虎急速的打中五掌,二人彼此缠斗时,托桑达出现在我身侧,见他面色惨白,手中握着一节木制的小人。 我问他怎么样?托桑达只是摇摇头示意我放心,之后他盘膝坐下,对着那木头人吐了一口鲜血,回想刚刚他以飞头降咬在酒颠童子肩膀时的样子,这口血多半是酒颠童子的精血。 托桑达口中开始不断念诵咒法,手里不知在哪拿出了银针,对着小人的脑袋扎了进去,降术的施展,使不远处的酒颠童子身体一顿,他怪物般的脸色有些痛苦,高虎则趁势以崩拳击中打酒颠童子的心口。 刚刚托桑达先以飞头降取了酒颠童子的血,借助精血此时得以施展降术,托桑达脖颈的纹身闪烁红光,他口中含着三枚银针,念念有词说晦涩的咒语,他又扎破手掌,像巫师做法一般对着小小的木头人前后挪动,双手拿起银针扎在酒颠童子的双眼。 一声惨嚎,酒颠童子捂住双眼,指缝间流出的鲜血显露出他受了不轻的伤,而我也不敢怠慢,立即以纯阳剑引五雷剑咒,步踏天罡剑指苍天,口中呵道:“煌煌天威,以血为祭,玉清始青,真符告盟。。。。。” 五雷剑咒起时,高虎以八卦身法靠近酒颠童子,向前一踏步,地面震起了尘埃,他的半步崩拳击打在酒颠童子的腹部,同时,托桑达的降头术,还有我的五雷剑咒也已经准备完毕。 不远处,酒颠童子的头部已经不知何时被插满了银针,他身上穿的服装均化为粉碎,五雷剑咒所带起的云霞抽空我身体的浩然气,金木水火土五种雷霆相互纠缠,化为一道闪电落下。 眼瞅着胜利在望之际的时候,出了一个变故,奄奄一息的孤狼被黑色的木棍彻底吸收,紧随着那黑色的木棍向外扩散出数不清的蔓藤将酒颠童子包裹。 蔓藤的速度出奇的快,片刻的功夫,已经极其茂密的遮挡在酒颠童子上空。五雷剑咒劈在茂密的蔓藤上,‘咔咔’蔓藤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势如破竹的雷法依旧向下,可蔓藤不断增加,抵消了那毁灭性极强的力量。 酒颠童子回手握住黑色木棍,他头部被扎的银针瞬间被迸出,我身旁的托桑达发出惨叫,回头一看,只见托桑达面前的小木人爆炸了,原本插在小人身上的银针反射,一个不落的全部扎在了他的脸上。 有了木棍的酒颠童子好似变了个人,局势瞬间被扭转,他猛的一挥黑木棍,高虎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一般,身体向后飞出,重重的断了一排排小树。我大喊:“虎哥,你怎么样!”跑向高虎的位置,等拨开树林一看,我心里一惊,高虎此时已经生死不知,而他的双腿却被树藤缠绕。 我急切的跑过去,将高虎在树丛中拽起,看向他下半身,蔓藤还在蔓延,待我用刀割开发现,那蔓藤居然是在高虎的肉体向外生长的,如果我继续割开了蔓藤,就等于杀了高虎。 可事情远没有完了,远处轰鸣的雷声不断,战斗还在继续,不远处只剩下杨兴河一个人在战斗,为了找到给高虎治腿的办法,我又快速折回战场,等赶回去一发现酒颠童子正被团团烈火围住,杨兴河则蹲在地上摆弄着几枚黑色的石子,他的脸色也是极其惨白,像是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 我问他现在怎么样? 杨兴河咬着牙说:“张师弟你先走!酒颠童子手中的是瀛木棍,有再生的能力,我布下的七星打劫只可暂时能将他困住,一旦他跑出来大家都有危险,你快走!” “什么瀛木棍?”我将纯阳剑握在手中,看向四周燃烧烈焰,且被雷击成体无完肤酒颠童子说:“是妖怪都有弱点,一起想办法杀死他!” “这酒颠童子日本的万妖王,除了玄门的老怪物,咱们根本不是对手。”杨兴河长吸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我同出一脉,一定要找到紫薇龙巢,在它出巢穴前毁了龙脉,还天下一个清净!” 第四百八十七章甘露法食 杨兴河的决然之意我已经懂了,酒颠童子的实力确实是我生平仅见,至于我能在玄虚道长手上逃跑,并不代表可以战胜玄虚道长,按照我的想法,现在是想使尽浑身解数与酒颠童子拼了,可突然,空气中弥漫出了一阵清香醉人的桃花香气,清风吹过,草木沙沙作响,树林深处,一位绝美妖娆的妇人出现。 微风卷起的沙硕,吹的我睁不开眼,那妇人转眼便到了酒颠童子的身侧,火焰将她阻拦到外围,此时她身穿白色的皮毛大衣,敞着怀,里面不着片缕,丰满的胸脯以及下半身的若隐若现,一举一动皆带有诡异的魅惑。 杨兴河眉头紧锁,额头上滴落了汗水,他声音干涩的说:“它是,九尾妖狐!” “九尾妖狐?狐仙?”我惊讶的问。 他告诉与中国传统精怪不同,中国妖怪以人身为主,修炼途经无非是追求天地大道,并且上苍有着因果的牵扯,让一些妖怪不至于太过于强大。 听他说完,我想到一诚的父母,那狼妖被雷公追杀,一路逃亡内蒙,显而易见他是要出国避难!而且日本九菊一派当中有三大妖王,分别是九尾妖狐、酒颠童子、天狗,这三个妖可以说是日本妖怪当中当之无愧的领袖,从神鬼怪谭,到日本民间传说,都是以三妖为首。至于大家看的火影忍者里的尾兽,只是基于九尾妖狐的理念创造出来的,更加可怕的是这三妖只能算是九菊一派当中天地风雷四门当中某一门而已。 妖狐动作妩媚,连我这种修道之人也禁不住的有些精神涣散,阵阵香气好似毒药一般,有着蚀骨香魂的魔力,妖异的女人围绕在酒颠童子外的地火前绕了一圈,显然也是无计可施,于是她又将目光锁定到我们的身上。 杨兴河长吸了口气说:“没想到妖狐与酒颠童子都来了,他们的鼻子很像猎犬,两大妖王同时现身,很有可能坝美就是紫薇龙巢诞生的地方。大宝,不论如何紫薇龙绝对不能落入他们的手中,毁了也好,让紫薇龙现世也好,若是被他们拘走,不出百年必有战争,你现在快跑,不用管我!” 我也重重的点点头,此刻高虎与托桑达受伤,杨兴河要限制酒颠童子,那就只剩下我一人面对九尾妖狐,只见她迈步走向我,逃跑分很多种,有战术性撤退,也有打不过就逃,可让杨兴河留下送死,而我却要苟且偷生,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被日本的两只妖怪吓得慌不择路, 那我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大师兄地,中间对不起我自己! “你还可以控制酒颠童子多久?”我凝重的问。 “七星打劫可以拖上他一个时辰,我有桃木雷符,如果拼命,我可杀一人。”杨兴河说。 “那好,你拖住酒颠童子,妖狐交给我!”说罢我将青囊打开符笔、铜钱、纯阳剑、太岁、寻龙尺、铜钉、朱砂等一些个开局布煞气的小玩意儿。其实这都很正常,我一个行走江湖的道士,靠的是画符念咒,捉鬼降妖,三教九流当中也是属于下九流的人,而且你看哪个画符的先生,拎着一堆法器乱跑? “你想怎么做?”杨兴河问我。 瞧着妖狐向我们逼近的样子,我凝重的说:“九尾狐妖,不就是成了精的狐狸么,我一个道士,还能让妖怪给吓住?” 手掌迅速,取出一道符纸,在地上画好折成令符丢向树丛,然而空气中的香味儿更重了,狐妖鬼魅般距离我仅有不到五米,我们之间的语言不通,导致了没有那么多的废话,而妖狐好似知道酒颠童子是被杨兴河禁锢,所以她第一时间扑向了杨兴河。 美艳妇人的屁股突然出现了九条大尾,她身躯好似闪电一般直取杨兴河的头部,我也不能闲着,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厉声道:“受命于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炼,五脏华丰,百醅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穷,律令!摄!” 灭鬼除凶咒象征道教真言,每个字都象征着一种力量,五光十色的浩然之气犹如光柱一般击向了妖狐的背部是,眨眼间那妖狐以九尾阻挡,道术的神奇将它打的身体偏移,撞向了周边的草丛。 趁着机会我又一次拿出符笔画下一道符,折成符令丢向远处,可此时妖狐坠落的树丛,周围的草木开始枯萎,树叶哗哗的往下掉,燥热的气息干枯了大地的生机,野兽的低鸣,那九尾妖狐的气息震碎了周围十米范围内所有的物体。 杨兴河一直都在摆弄着身前的棋子,那妖狐显然这次是暴怒了,她的身体已经成了狐狸,美艳的面容已经看不出丝毫人类的色彩,妖狐四脚用力,身躯快若闪电般扑向我。 我手持符笔,在掌心写下雷符,强风扑脸,妖狐的利爪抓向我的心口,随吼她凶猛的张开大嘴咬向我的脖子,此时我掌心雷以成,所以我没躲,忍着胸前的疼痛我狠狠的抱住狐狸的身体,将印有雷符的手掌帖在它的后背,大声道:“急急如律令!” ‘砰’的一声闷雷,雷符在妖狐的身体内爆炸,可她同样撕掉了我胸前一大块儿肉,咬紧牙关,又连续打了三道雷法,在我心里,它只不过是九菊一派的一只妖怪,而我不仅仅是道士,我还是龙,是元始天尊钦点将要成为神仙男人,要是连一只狐狸我特么都搞不定,还修什么道?积什么德,跃什么龙门,那张家铺子的仇我找谁! 妖狐被我打的松开了嘴,胸前血如涌注,我不甘心,道士除魔卫道,妖魔岂能让我退缩半步! 心若磐石,鲜血与伤痛没有让我畏惧,道衣加强了力量,那头戴发簪,身穿道袍的虚影再次扩大,他是元始天尊给我的枷锁,也是我所仰仗道气的源泉,道衣的虚影与我的步伐一致,这一刻我以食指放置于唇边,那妖狐已经化为一只三米多大的白狐,舞动的尾巴时的妖气侵入骨髓,我的伤口开始溃烂,而那妖狐的瞳眸如血,咆哮的再次扑向我。 道士的虚影与我重叠,激发道衣所有的力量之时,我第一次尝试诵出道教八大神咒最强的咒法‘甘露法食咒’,此咒可伤鬼神,打妖邪,每一个音节均像是雷音镇耳: 冷冷甘露食,法味食无量。 骞和流七珍, 冥冥何所碍。 受此法饮食 ,升天登紫微。 福德高巍巍 ,供食令清净。 一切有为事, 普皆成代命。 拔汝三涂苦 ,施汝九玄庆。 临当受食时 ,诸天皆赞咏。 咒法本是沟通天地的一种手段,我像是诵读经文一般将咒法念出,第一个字便定住了九尾妖狐,此咒法光靠我是很难施展,需要配合道衣法相,而这一击也掏空我所有的浩然之气。 空中浮现了一朵雨云,春雨缓缓滴落,雨滴落在妖邪的身上,均仿像是硫酸灼体一般,使得妖狐悲鸣,皮毛腐蚀,可落在我的身上,却有一种无与伦比的舒适感,再看杨兴河与托桑达也是如此,他们二人的身体开始恢复,托桑达被针刺破的面孔开始愈合,远处的高虎如何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但想必雨水一定会将他恢复如初。 甘露法食,于正者为甘露,于恶者为刀俎,九尾妖狐转眼间便鲜血淋漓,雨云将阳光遮挡,大地变得昏暗,可地上已经枯萎的小草却在渐渐恢复了生机,太极本就阴中有阳,这露法食则是勃勃生机中含有一丝凌冽的杀意! 第四百八十八章无敌大胆 咒法过后,我身体虚脱的坐在地上,九尾妖狐原本被法咒禁锢,可它突然自断一尾,身躯又一次恢复了行动能力,我怕她跑了,于是手握符笔又连续写下四道符篆丢出,随后我手持符笔,找准与狐妖之间的子午线,狠狠的向下一拍,符笔断裂,定天笔法也扎入到了泥土之中,而原本已经站立的狐妖再次趴在地上悲鸣。 与之前三枚符篆呼应,七枚符纸组成雷罡法阵形成,彼此呼应,一声炸雷想起,地面浮现出交织的电网将妖狐的身体包裹,与露法食咒带来的雨水呼应,空中骤然降下七道闪电,无与伦比的毁灭气息将妖狐镇压的无法抬头,而它为了活命以剩余的八条尾巴阻挡。 雷罡法是沟通九天神雷的咒法,他不是我在施咒,而是我代天惩戒妖邪,‘咔咔’的雷声作响,每一声雷电过后,妖狐便会断掉一尾,眨眼间七道雷霆,断了妖狐七条尾巴,算上之前的一条,九尾妖狐已经成了单尾的白毛狐狸。 我的身体虚脱了,但同样心情却是无比的畅快,因为我成功了,日本三大妖王之一的九尾妖狐被我降服了,过不了多久,雨水会剥开它的皮,毁了它的神魂,从此让九菊一派只有两个妖王! 雨水落在伤口止住了我的血,伤口同样在缓缓的愈合,不过这一次浩然之气恢复恐怕还是需要好久,而我至于敢这么拼,那是因为我相信杨兴河,他是峦头派的嫡系,不管再怎么不善于斗法,可想杀他绝对不会太容易。 盯着九尾妖狐一点点的奄奄一息,可事情突然间起了变化,困住酒颠童子的地火开始缓缓的熄灭,冲天弥漫的火光散去后,一位身高六米开外,与开始时我见到幻象中一模一样的怪物出现,他青面獠牙,手持巨大的黑色木棍,滔天煞气冲散了空中的雨云。 此时的酒颠童子已经不再隐藏实力,可同样,他的做法也引来了与当初吕祖救我时出现的天象,黑云翻腾,轰轰作响的雷声,伴随着强劲的大风,草木凌乱,飞沙走时间,我眯着眼观察着酒颠童子。 对方先是头看了看天,之后飞速去救九尾妖狐,由于定天笔的存在,他第一下没将妖狐拽起,然而还未等我做出反应,他的第二次动手,强大的力量将我的笔在地面弹起,之后妖狐也被酒颠童子抗在了肩膀。 同样,雷声更大了,酒颠童子目光与我对视,他眼神中充满着愤怒,我心里暗道,这是要坏菜了,因为我现在已经任何的能力去反抗了。 果然,酒颠童子六米多高的身材移动起来却是飞快,眨眼间他到了我近前,手持巨大的黑木棍,遮天蔽日般砸向我的天灵盖。 浩然之气被掏空,我现在连纯阳剑都已经无法握住,还谈什么反抗?这一棍落下,那我必然是粉碎碎骨的结局,呼啸的棍风压迫我的脊梁,我已经绝望了,只是为了自己死的体面一点,选择强行的直起腰板,就当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挺拔的身影犹如幽灵般出现我的身前替我拦下了致命一击。 此刻他光着上身,单手握着一把长约三米的战戈,我心惊呼,他是大胆!许久未见,他好像又壮了不少,满身的刀疤伤痕都在彰显这段时间以来他所经历的生死。 此次我来坝美村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救他,救这个没有底线,却极其讲义气的混蛋! 大胆与酒颠童子站在一起,仿佛成年人面对幼儿班,但大胆手持战戈有着一种无可匹敌的力量,九州鼎为禹王所立,蛮夔是禹王的部下,大胆又蛮夔的转世,那九州鼎对他是全无任何限制的。 他单手用力向上挥舞战戈,卷起的烈焰直扑酒颠童子的瀛木棍,第一次撞击,木棍被击开,那棍身出现了一道深陷的凹痕,刹那间,大胆再次手舞战戈,飞身一跃便杀向对方,仅仅一个照面,酒颠童子吐了一大口血。 此时的九州鼎此时已经到了,遮天蔽日的阴影,大的毫无边际,鼎下三足仿若泰山倒挂,底部文理的图案,像是一州地图。心道怪不得吕祖会逃跑,若是让九州鼎砸上,吕祖也难保证全身而退。 酒颠童子慌不择路的逃向远方,而大胆在后面追,战戈斩断了他的三根犄角,双方纠缠着渐渐消失在了远方。 杨兴河与我对视,他瞪大眼睛问:“那个男人是谁?我怎么感觉他不像是人。” “他是兄弟,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找他!”结合之前的梦境,大胆以及夏玲珑的身份让我有了一丝猜测,不像是人?对啊,夔为一种荒古异兽,如果真的细想,可能他还真不算作是人。 看到大胆无事,我的心情非常好,因为他会出来救我,那就说明这个混蛋没有被蛮夔夺走了主导权,黑色蝴蝶出现那一天,很有可能夏玲珑也到了古庙,所以我才会看到蝴蝶,进入到了奇怪的梦境。 杨兴河搀着我走向了托桑达,他被露法食咒滋养,已经没什么大碍,于是我们又一起找到高虎,他身体硬朗,除了几处皮外伤也没什么大事儿。 唯一遗憾的是孤狼吞月穴的灵气被酒颠童子带走了,但愿大胆能够杀死他,我们四个坐在地上休息,目前我来坝美的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只要再亲眼见一次大胆,亲口聊聊,确定他战胜了蛮夔,那我就可以回去,准备忽悠忽悠孙禄堂口中的那位大人物了。 大胆的事儿我没对他们有丝毫的隐瞒,包括大师兄所说的天地大劫以及荒古异族的觉醒带来的危害,均是一一诉说。 很显然,九州鼎存在,那荒古异族就等于是开了外挂一样,他们可以无限强大,可神仙、修道者一旦超过了这个界限,九州鼎便会出现灭杀。 杨兴河语重心长的说:“与九州而言,真正的敌人是荒古异族,大家应该齐心协力,放下成见,这才能共渡难关。” “放下成见?”高虎冷哼了一声:“你看看外面斗得天昏地暗,不论各门各派都在忙着占队,紫薇龙穴连我师傅都惊动了,许许多多的人都盯着龙穴想要夺取真龙气,成就一方霸主,谁管这天下的死活。” 高虎看的很透,包括现在二师兄与夜叉躲在茅山被围,那些玄门正道不感谢我大师兄,反而想要砸了山门,可玄门正道奈何不了夜叉,又不得不认怂。 我说:“荒古觉醒是必然的,远古时期有妖兽,有异人,他们每个人都不是现在修道者可以抗拒的。”想起夏玲珑的仇恨,继续说:“而他们的首要目标,应该就是毁了这个世界。” 大师兄让我尽快找到北斗,度他走正道,以及元始天尊让我跃过龙门,积累功德重塑龙身为龙,也肯定与荒古觉醒脱不开关系,八生八世石上见到的一幕,我为龙在命运上是一种必然,可这条路并不好走。 杨兴河凝重的说:“刚刚那壮汉已经超脱力量的范畴,如果每一个荒古觉醒后的人都像他一样,那将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们,所以,我决定这次找到龙巢后,回杨家把事情始末告诉族中长者,让他出面调和,将荒古觉醒的事情提到台面上。” 我叹了口气:“将所有叫齐谈何容易,华夏门派那么乱,许多人的觉悟并不是很高。” 杨兴河却自信的说:“放心吧,杨家存在数千年,这点威望还是有的,你们几个怎么样?要不要回村寨休息?如果不用的话,我想趁着现在去看看那间古庙。” 第四百八十九再探古庙 高虎与托桑达纷纷表示没什么事儿,而我自然也是求之不得,刚刚大胆已经去追酒颠童子了,如果他要是想现身,那可能早就现身了,现在我能做的也就只是等他来找我。正巧现在大家都在山里,前方用不了多久便能到山顶,以杨兴河的风水术,没准能解开凶局的谜团,当即我们几人是一拍即合,不顾身体的疲惫,纷纷同意登山。 这次登山并不是特别的顺利,露食法咒降下的雨滴可以恢复了身体,但自身的气力还是稍显不足,古庙需要翻过山头,我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山腰居然弥漫起了大雾。 “大宝你上次来也是这么大的雾么?”高虎问。 心里觉得奇怪呢,上回是进入古庙才出现的雾,可这回仅仅到了半山腰而已,雾气弥漫,彼此间的能见度只有不足一米,为了不至于走散,我们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手拉手。 山里无风,树枝刮破了我的布衣,由我走在最前面打头、其次是杨兴河、高虎、托桑达三人跟着,雾气却越走越大,十几分钟过后,我此时已经迷失了方向,现在别说上山了,就连下山都成了问题。 突然,杨兴河说:“不对,大家快停下。” “怎么了杨师兄,你看出什么?”我疑惑的问。 杨兴河严肃的说:“像这么大雾,草木应该会有露水,可你们看看四周,一切都十分的干燥,那这雾根本就不是雾。” “你是说我们陷入了阵法?”我心里也有这个感觉。 “没错,将大山笼罩在云雾之中,除了八卦迷魂阵以外,还有一种叫做‘遮云阵’,此阵法的效果很像是鬼打墙,如果继续往前走,可能过不了多久,我们很有可能会被引到其他地方,甚至掉入深渊!”杨兴河说。 高虎问:“那怎么办?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杨兴河说:“除了搭云桥,别无他法。” 搭云桥是一种破阵的风水术法,都知道风水中常说‘福人居福地’,可守法朝朝郁闷,强梁夜夜欢歌,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想利用风水改变命运,那地师也同样会因为利益替人点穴,其中有一种叫做搭云桥的方法,利用术法,使用墓主人躲避了天责的报应。 我疑惑的问:“杨师兄,搭建云桥只是下葬的一种手段,你怎么才能破阵?” 杨兴河说:“风水与阵法想通,遮云阵再怎么神奇,无非也是利用奇门遁甲,搅乱大地磁场,达到干扰我们的视觉,让大家造成错误的判断,搭云桥是将我们在虚妄搭建过到现实的方法。” 他的风水造诣几倍于我,既然他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弥漫的大雾已经让四周能见度不足半米,杨兴河说他是用奇门遁甲中的‘排盘法’来为我们几人形成小周天,强行破开阵法,搭建云桥回归现实。 “大家都听我的安排,现在手拉手,形成圆心,我站在圆心位置。”他说。 按照指示,我们像小时候过家家一样,大家手拉手,形成了圆儿将杨兴河围在中间,没多久便听见杨兴河传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声音很像是在拨动算盘,等算盘停止他说:“托桑达,前六步左一,进三步,站丙火位。” 托桑达松开手,按照指示走出去没多久,杨兴河继续摆弄算盘,声音停止时他又说:“高虎,左五步,前九步,站在惊门。” 排盘法是奇门遁甲一种很深奥的算法,例如三奇六仪、八门、九星、八神,每一样对应着数字1-9,根据算法来排出位置,遮云阵既然是阵法,那肯定离不开这几样,杨兴河所做的是想要在阵法之中,重新开辟出一个阵法,搭云桥,度我们出阵。 由于算法太繁琐便不细讲,杨兴河让我去的位置则是九星当中的天英星,九星在风水上比喻数字,一白[水]、二黑[土]、三碧[木]、四绿[木]、五黄[土]、六白[金]、七赤[金]、八白[土]、九紫[火],在养鱼中常用这几种数字来比喻吉凶,我所在天英星便是九紫火,属于数字之极。 由于大家都是在浓雾之中,所以我也比知道彼此都在干什么,杨兴河负责总指挥,待我们站好位时,他说:“我现在要起云桥,但以我的实力只能起五分钟,所以一旦看到云桥赶快冲上去,千万不要犹豫。” 我们几人纷纷响应,其实我心里挺懵的,这云桥我也会起,可绝不是他这样的起法,除了感叹奇门遁甲的博大精深以外,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啪啪’的几声拍手,无风的大山忽然起了风,凉风顺着我的脖领子进入身体,带给了我丝丝凉意,渐渐我感受大雾在移动,突然间,杨兴河喊:“登云桥!” 这一声号令下,不只何时大雾中出现了一座像是云朵铸造的拱桥,桥的一端在地面,另外一端通往无边的天际,大雾弥漫,此时的景象像极了小时候看到过西游记时,大圣爷被天兵天将围堵时的天象。 我心里是无比震撼的,除了那座桥梁以外,四周均笼罩在大雾弥漫之中,想起杨兴河之前的话,他是一个极其靠谱的男人,他让我们登桥,那这桥就准没错! 当下不敢怠慢,撒丫子狂奔向不远处的云桥,一路上大风呼呼的刮着,越跑雾气越淡,等我到了桥边时,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再无刚刚的浓雾,阳光明媚,这里已经距离山顶不远了。 可能我的速度比较快,没多久其他人也相继赶到,他们跑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了个特点,便是他们每个人的眼球都是白色的,一直到接近我的位置,眼球才开始渐渐恢复,也就是说,刚刚所有经历的事情不过是一种障眼法而已。 “大家都没受伤吧?”杨兴河说。 我们纷纷表示没事儿,突然,高虎指向我们头顶惊呼道:“快看,那里有彩虹!” 抬头望去,天空云朵之上竟然起了一道绚丽的彩虹,彩虹的一端在我们这边,另外一端则横跨过了整座山顶,看上去仿佛一座仙桥,实在难以想象,云桥散去后,竟然出现了一座彩虹桥。 “真是的仙桥!”杨兴河惊呼。 “杨师傅,您觉得这彩虹有什么不对么?”高虎问。 杨兴河显然是被震撼到了,半天才喃喃道:“聚天地之灵气,享日月之精华,乘云气,御飞龙,不食五谷,餐风饮露,实在没想到这坝美竟会有如此夺天地造化的风水,仙桥由南到北,霞光普照,山脉延绵不绝,整个坝美好似一个巨大的池子,很有可能在彩虹的另一端,便是紫薇龙巢,而整个坝美则像是真龙沐浴的地方!” 可是山的另外一边是诡异的古庙才对,杨兴河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这也让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为紫薇龙穴不比寻常灵穴,那里可是要出帝王的! 明朝时候的钦天监,曾断言东北有十三条龙混龙出现,皇帝派人数十人去破坏风水,他们破了十二条,最后来道了苏克苏湖河畔尼雅满山下,找到了一块群山拱护、众水朝宗、日月环抱、龙凤呈祥的风水宝地。 龙山之上,离地三尺有一条悬龙绕着一棵古老的大榆树,若隐若现,飘忽不定,钦天监看出此地是龙穴所在,于是想砍断榆树,但是刚一动手,来了一条鸡冠大蛇,大蛇勇猛的将众人驱赶,这些明朝官兵想去禀告皇上,可谁成想他们刚一走,努尔哈赤由于部落间的争斗而流离失所,他带着父亲的骨灰被追杀到了榆树下,被逼无奈下,他将父亲的骨灰丢在了大树上,占据了龙脉风水,夺取天机。 第四百九十章七星打劫 再后来明朝先后派人进山,可却没找到这颗榆树,没多久因为北方各部间的战乱不断,事情也就搁浅了,后来的事情历史上也有写,就是努尔哈赤统一各部,奠定了清王朝统一天下的基业。 那棵大榆树,在《沈故》一书有过记载,说树腰长了好几百个树瘤,每逢国难就会烂掉一个,一直到同治二年,阴雨连绵十多天,电闪雷鸣,风狂雨骤把大榆树给刮倒了,从此清朝的气数算是尽了。 刚刚的一折腾大家都算得上是比较狼狈,而听完了杨兴河的话我们几人不敢怠慢,他迫不及待的在前面领路,我问了杨兴河,遮云阵到底是不是人为布下的? 他说,如果是自然形成的遮云阵法是绝不会有让我们迷失方向,只要选择一路往前走,那阵法自然就能破,刚刚的遮云阵效果显然不是这样的。 等到了山顶,大家都已经气喘吁吁,只见色彩斑斓的仙桥通向了大山深处的古庙位置,可我上次来发现此处风水明明有断龙之嫌,怎么可能会成龙巢? 杨兴河扫视了四周的景色,他拿出罗庚定一定山向指着那古庙的顶部,兴奋的说:“没错,这里真的是龙巢!有人早我们一步将紫薇龙穴锁住了!” “锁龙?”我很茫然的继续说:“不对啊,龙脉必须延绵不绝,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结穴?山脉有断崖,龙气无法过来才对。” “张师弟,你说的没错,可若是有人将龙气骗来的呢?”杨兴河说。 “骗来?”我很不解。 “你看看坝美村,那里既然为龙池,可龙池是否有水?”他问。 我摇摇头,说:“坝美中的水气不足以支撑龙穴,而且村子中间的河流分叉,水气不聚,永远也难成气候。” 心里很明白,那坝美村之中有一条驮娘河,进了村中央冲击出了一个三角形的河滩后,分成两条河流向东流去,一条叫男河,一条叫女河,是村里人洗澡的地方,可若是比作龙池就显得有些不足了,真正的龙池,得像滇池那样的水气充盈才对。 “水属阴,坝美村民避世不出,那太极自成阴界,以刚刚出世的真龙来说,很容易会被迷惑选择再此地落脚,可龙穴想要离开,又会因为村里的那一条分叉的河流,让龙气中的阴阳无法相聚在一起,最终只好困在此处。”杨兴河着为我指向身后说:“你看看这里,庙宇做为龙头,正好处在吸水的位置,可立下此局的大能之人并没有给紫薇龙太多的机会,庙宇镇压紫薇龙,使龙不抬头,如果我猜的不错,寺庙内土地风化,不会有一丝水气的存在。” 他说的全中,我进了古庙的大殿,脚下黄沙,空气干燥,四尊青铜凶兽将铜棺托起,绝于土,又以太极锁链、星罗图等大手笔镇压,难不成棺中的会是紫薇龙气! 托桑达听的一愣愣的,对于风水他只是一个外来的和尚,而高虎也是一窍不通,此时一切都已经以杨兴河为主导,看过了四周的风水,我们再次大步去往了那座古庙,还如之前那般,入了山林便出现大雾,一直到了红漆木门前,杨兴河自己去了庙宇周围的骸骨,他说:“有人想要以尸骸破庙门的风水。” 这个我也已经想到了,除了阴庙,所有的庙宇都是正能量的集合,好比你去给菩萨上供死人骨头,这本就是一种逆反而为。 杨兴河表情陷入了凝重,待我们推开大门时,震撼的一幕出现了,原本空荡荡的香炉鼎,此时正在燃烧着一株一人高的香火,我与高虎对视一眼,彼此极其默契的左右分开,走向大殿。 刚刚绕过香鼎,大殿的门开着的,一切与我上次来时一模一样,脚下黄沙,青铜雕塑始终冷峻的托举着巨大的棺材。杨兴河见状,几步急促跑过去,他一言不发的盯着面前的风水阵,眼神迷茫,好像是回忆着什么。 虽说无法使用道法,可我还是习惯性的握紧纯阳法剑,扫视着房间每一处角落时,突然身后传来‘咳咳’的几声咳嗽。 我猛的回过头,只见身后站着二人,其中一位穿着花格子布衣妇女正是阿莲,她身旁的则是身材硬朗的老头吉布,阿莲左手挽着篮子里面有着一些泥瓦匠用的工具,他看我的表情也很意外。 我率先开口:“这风水阵是你立下的?” 老人声音低缓的说:“小伙子,没想到你居然可以上山,告诉你,这棺材里的东西碰不得,一会儿让阿莲给你们配置一副忘情汤,喝完了就都走吧。” “你到底是谁!”我又问。 高虎已经换换的挪动步伐,时刻准备着拼命,吉布继续说:“我是谁?我是一族之长,也是这间庙的修庙人,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放心吧,忘情汤只会让你们忘记一个月的事情,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的。” 还未等我与高虎上前动手,杨兴河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凝重的说:“敢问老前辈,这庙是何人所立?” “不记得了。”老人摇摇头。 “你认识?”我问杨兴河。 他点点头,指着四凶兽说:“四凶擎天棺,以凶煞之气镇守四方,铜棺上的阴阳锁链可以防止煞气入棺,并且四盏命灯为请神灯,只要灯不灭,青铜馆便谁也靠近不了,每四十九天,太极扣会掉落一滴血珠凝结为宝石,将宝石镶嵌漆黑的房顶,会让棺中龙气上不可入天,下不可遁地,只能永远困在此处。” “你怎么会知道?”吉布急切道。 杨兴河深吸了口气说:“此法是七星打劫最后一劫,偷天换日!整个华夏,只有杨家的嫡系子弟才会此法,我为兴字辈族人,前辈可认识我族中先祖么?” 吉布目光深邃的看向杨兴河,渐渐的他眼眶泛红说:“你居然是杨家的人!” 杨兴河随手拿出了桃木雷符,那吉布看到雷符后顿时激动的单膝跪地,这一举动将我们几个搞的有些措手不及,显而易见,吉布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不论从壁画上的图案,还是蒙眼的娃娃,他都带给了我一种捉摸不透的危机感。 “老前辈使不得。”杨兴河一步上前,搀扶到吉布双手,又说:“杨家自老祖杨筠松之后,嫡系一脉为,宏、闻、达、振、公、兴、修、贞。。。。。共三十二字族谱,请问是何人立下偷天换日,将紫薇龙穴锁在棺中,又取龙血自成天地一界。” 吉布声音颤抖的说:“我是罪人,我是罪人,求恩公杀了我吧,是我对不起村里的人,是我贪恋世间繁华破了村里的风水。”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杨家后人,有什么事你可以与我说说,如果需要我做什么,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帮你完成。”杨兴河安慰道。 我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一次变化,本来我以为吉布不是什么好人呢,可听他把事情讲完了以后,我才明白,原来事情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由于一个贪恋大山外面的世界的年轻人引发的故事。 庙宇是三百多年前一位叫杨宏旗的人立下的,最初的遮云阵是将全村遮挡,避过了封建王朝中的朝代更迭所带来的战祸,至于那副壁画也是杨宏旗画上去的,至于吉布以及他的祖祖辈辈,一生的任务只是负责采集龙血石、照看命灯修补庙墙,等到了他这辈子,发生了一件意外。 第四百九十一章江南布衣道 可是,偶然间一次登山采药,吉布不小心摔落山崖,掉出了遮云阵法,到了山外面的世界,离开村子的他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繁华,偶然间的一次军旅生涯,让他阴差阳错的当上了总理的警卫员。 年轻的吉布接触过一些个风水师傅,渐渐对风水术感了兴趣,经过自己潜心钻研多年也算是学有所成,明白村子是处在一个夺天地造化的风水局中,所以他退伍还乡后首先做的一件事儿,便是打开阴阳二界的通道,散去了遮云阵,让村里的人都能够外界沟通,重新体会外面的花花世界。 吉布很成功的做到了,许多村民因为他而离开了村子,仅仅的一山之隔,代表着三百年光阴的对撞,可是,村子的布局本来是为了镇压紫薇龙而建,按照当年杨宏旗的话,只要再过三百年,那真龙穴会发迹于村中,最后不论紫薇龙结穴到哪里,坝美村必会出现一位当皇帝的人。 然而由于村子八卦被破,导致全村缺了水气,使紫薇龙缺了一道阵法,日后不论紫薇龙出不出世,它也绝不会再落在坝美村,而他虽说后悔,可一切都晚了,吉布尝试了很多钟办法均是以失败而告终,棺中的真龙开始越来越躁动,以前一年添一次的油灯变成了一个月一添。 前几日我阴差阳错的来到此处,是因为遮云阵被吉布嫌麻烦给撤了,可听到这儿我才知道,前几日我的误入此地,吉布原来根本不知情,那照这么看的话应该是大胆救得我! 我赶忙问:“阿吉是谁?还有那他腹中的蛊蛹是怎么回事?” 吉布看着杨兴河,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其实坝美村在远古时期是古滇国的祭坛,杨宏旗毁了古滇国的术法,为了弥补,他为坝美立下风水阵法,断言三百年后必有王者兴起,但那个时候我已经懂一些炼蛊术法,阿吉其实是我徒弟。” 我心里一震,第一次见面他说不认识阿吉,照这么看他隐藏的可是真够深的! 他叹了口气说:“阿吉一晃已经离开村里三四年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我特惊讶,心里第一想法是他难道不知道夏玲珑的事儿么? “知道什么?”他反问。 我将阿吉吸毒过量,跳楼自杀的事情告诉了吉布,他身旁从不发一言的妇女阿莲发出‘啊啊’喊声,之后嚎啕大哭起来,我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哑巴。 吉布眼神暗淡,显然对于阿吉的死他也是十分悲痛,他说阿吉与阿莲是村里的孤儿,这俩人是一对兄妹,从小在他身边长大。 我又问他:“那你有没有让阿吉出去寻找一具古尸?” “我曾让阿吉在世间帮忙寻找有香气的尸体。”吉布目光凝重的看着青铜馆,他攥着拳说:“我曾查阅古籍,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使紫薇龙永远留在坝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给龙配阴婚!” 给龙配阴婚?这可是我闻所未闻的,于是我问他到底要怎么配? 他说只要找到死后不腐,尸体含香,既无凶气也没成煞的女尸,才可以能配得上真龙,而且龙性至淫,天地一切生灵皆可交配,他可利用秘法使用龙气入尸体,再将尸体埋葬于村中古井,龙气将会永远的留在坝美,但龙气经过了母体,必然会损失掉原本的王者之气,不过成就一方诸侯还是能做到的。 我猜如果发现夏玲珑的秘密,那一定可以追寻到李远山的足迹,远古的梦境告诉我,李远山很爱夏玲珑,他绝不会放任夏玲珑危险的活在世上。我激动的问:“那尸体你是在哪找到的!” “你怎么知道尸体?”吉布疑惑的看着我。 我说自己就是因为那具遗体来的,具体的事情没与他细说,吉布说:“据说尸体是在罗布泊发现的,一组探险队去了以后带回了尸体,阿吉花钱通过中间商找到了探险队,他说探险队是吉林的,交易以后那边找背尸匠将尸体运送到坝美。”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可惜啊,错过了时辰,要想等到下一个极阴时,恐怕要六十年的时间。” 又听到了罗布泊,当年爷爷与袁北堂他们去过罗布泊,在那里带回了华夏风水龙图,又曾提起过神秘的云顶天宫,现在看来,罗布泊绝不会像传说中的那么简单。 望向大殿漆黑屋顶上的龙血石,它闪烁着点点红光,四尊雕刻古朴青铜雕塑托起巨大的棺材让感觉到震撼,杨家风水不愧是风水界龙头,此种夺天地造化,将龙气为己用的奇术,可以说能改变一国气运。 古时候下葬讲究天时地利任何,六十年为一个甲子轮回,断言三百年,便是五个轮回甲子,如果错过了,那很有可能需要再等上三百年,像古时候刘邦父亲下葬,风水先生将棺材放置于穴位,又在棺材上方铺上了一层草席,告诉刘邦的母亲,三年以后的某时某日下葬,如果错过便要重新再等六十年,然而配阴婚与风水下葬有着相同的道理。 在我们聊天谈话的时候,突然大殿外吹进了一丝凉风,紧接着便传来了一人哈哈的大笑声:“我果然没有找错,就是这里,紫薇龙巢紫薇龙巢,汪湛海一句长虫山,骗了全天下的人,没想到果然躲在这里!” 回头望去,大门外站着一名手持方形棋盘的老头,他穿着叫花子经典的乞丐服装,长长的头发凌乱,甚至已经黏在了一起,胡子很长,腰间还挎着个葫芦,让我更惊讶的是,高虎居然都没发现他的出现! 心里明白,此人多半是犯了很严重的五弊三缺,因为有的人犯一样,有的人犯两样,我估计这老头子最少得在三样以上,对方又能找到坝美为龙巢,足以见得风水术法绝非一般。 杨兴河上前一步,表情凝重的说:“在下峦头派杨兴河,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杨家的小娃娃啊,快点出来,别耽误老头子我盗走这紫薇龙气。”那老头眼睛冒着光,兴奋继续说:“想不到啊,我江青流当了一辈子的乞丐,江家终于可以出一位皇帝了。” “江?你是江南布衣道的人?”我惊讶的问。 江清流嘿嘿笑了笑,身体并没有继续往前走,他停在门口说:“想不到你认识我,看你的青囊,你师傅是叫李孝章吧?他也来了?可我怎么没看见老朋友。” 第一直觉,他好像有点畏惧我爷爷,此时我们四人均以无再战之力,我为了避免的麻烦,就想着试试,看能不能忽悠住他,当即我客客气气的上前一步,拱手道:“我爷爷去山下查龙口,前辈您别着急,一会儿我爷爷就来了。” “查龙口?”江清流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渐渐变得十分失落。 我又一次邀请他进来,可江青流叹了口气,懊恼的退后几步,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向山下,听他抱怨道:“真特么晦气,怎么会在这儿碰到那个老混蛋了,我江清流说话算话,有他没我,走了走了,。” 目送着江清流的离开,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高虎突然开口说:“他很厉害,只有面对我师傅才会有这种感觉。” 杨兴河凝重的说:“布衣道的人游走民间,行乞街头, 先修武技再修风水,这老头腰间的葫芦,像是当今江南布衣道的掌门的象征。” 第四百九十二章山崩地裂 我同样是非常震撼的,万万没想到爷爷会有这么的大的魄力,光凭名字便震的对方不敢入内,此事让我想起了袁北堂,他曾经在万葬口镇守三十年,也是因为与我爷爷打了个赌,这江清流显然与我爷爷有着不少的故事。 吉布担心的说:“杨师傅,四凶擎天棺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凶兽的煞气锐减,一旦紫薇龙脱困,我怕会给村子带来灾难。” 青铜四凶兽前的油灯摇曳,神秘的烛火映衬着微弱的光亮,脚下的黄沙倒影着我们每个人的影子。杨兴河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真龙取水,坝美的地势是水,真龙若是出世首先吸的便是全村人的精气,我愿意以七星打劫再换青天,既然真龙已经无法降服,那我就将它送出去!” 送出去?难道杨兴河的意思是要真龙出世? 我急忙说:“杨师兄,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一旦紫薇龙穴出世,不论是谁得到宝穴,那天下必然会有二龙相争,会有很多人死。” “你什么意思!”吉布瞪着眼,情绪显得十分激动。 杨兴河凝视我,神色坚毅的说:“风水诞生本意,就是要帮助百姓趋吉避凶,救一人与救天下人,有区别么?我能将紫薇龙放出,那我就相信自己一定会有办法找到它,捣毁它!” 他的话让我有些沉默,是啊,曾经我也这样问过大师兄同样的话,于风水先生而言,当你让天地灵穴对某一人或者某一族人受益,会有可能伤害到另外的人,但这个时候就需要地师来自己判断,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不管怎么样,我尊重杨兴河的选择,转移了话题的问:“我意思不能重新镇压么?” 杨兴河却摇摇头:“八卦阵已经被破,重新复位是不可能的,龙气沉浸了三百年,已经到了躁动顶端,用不了多久它会破开枷锁重新出世,等到了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打开龙棺,通过七星打劫,将紫薇龙放出去,再引到特定的地方。” 随后他又吩咐说:“老先生,你回去告诉村里人,每人家中备好雄黄酒,门窗贴好红布,房顶铺上干草,快去做吧。” 我站在他一旁,这几样东西,雄黄酒是辟邪用的,对蛇虫有着一定的预防,门窗被红布贴好,房顶铺草,显而易见,他是想将太极图变为‘老阳’无阴,等紫薇龙出世后,见到村里无水,自然也就离开了。 吉布与阿莲下了山去安排,临别时吉布递给我一块儿腰牌,他说佩戴腰牌便能躲避四凶兽的煞气,但让杨兴河拒绝了。按照杨兴河的意思,偷天换日阵,本来就是杨家的风水术法,他的桃木雷符坐镇,等于是给了我们保护伞。 人走了以后,杨兴河问我:“张师弟,刚刚救你的人,他来坝美的目的是不是为了紫薇龙?” “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杨兴河担心的看看高虎与托桑达,低声说:“现在大家已经精疲力竭,你的法咒让大家皮外伤恢复了,可气力依然不足 ,如果你那朋友真要来捣乱,我怕紫薇龙有变,稍有差错,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觉得既然大胆能两次救我,那说明蛮夔并没有占据主导,否则蛮夔认识我算哪根儿葱啊?我坚定的说:“杨师兄,大胆是我兄弟,他为人虽说没有底线,可他很讲义气。” “有你的话我就放心了,我现在要重新布局,开棺放龙,你们几个帮我护法,千万不要让人靠近,七星打劫是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杨兴河很郑重的叮嘱我。 我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对于大胆我还是很信任的,等留在杨兴河在大殿后我们出了大门,门口的对联还是那么的古朴,我觉得光凭杨宏旗的能力,他可配不上这副对联,至于他为什么会提笔写下这句霸气纵横的句子,却又不得而知了。 高虎我们三人并肩站在院,扫视着古朴的建筑,高虎略带震撼的说:“以前我听我师傅说过风水的神奇,那时候我还不相信呢,现在看到我是真服了。” “是啊,虎哥。”我喊了他一声,高虎扭过头盯着我的双眼,忽然笑了,他说:“大宝,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听你们刚刚的话,恐怕我师傅它们盯着的龙穴,不会再出现了吧?” 我点点头,指向日渐黄昏的天空说:“龙升九天,或者神游太虚,或者因缘而落,紫薇龙气是帝王穴,他飘忽不定,也许落在树干、也许沉入江河,一切都是未知的,想靠凡人的力量左右帝王命运的可能性不大,或许杨宏旗那种实力能做到吧。” “放心吧,咱们是朋友,我知道该怎么做。”高虎忽然用拳头顶了下我的胸口,托桑达也将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说:“还,有我。” “对,大家都是朋友。”我的心情非常好,最开始我以为自己犯了五弊三缺中的独,因为不管与何人同路,终归大家也会因为种种的原因分道扬镳,但不管怎么样,只能能感受到我们是朋友,那就够了。 看着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红色的烈日将大山染成了淡淡的余晖,四目望去,山间的景色让我有一种心旷神怡的舒适感,此时杨兴河独身一人在大殿里想办法开棺放龙,我们三人坐在院中守着天亮。 这一晚上,我也没有打盹,有一件事儿多少有些困扰我,那就是大胆为什么不见我?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绝不会像是武侠片里的大战三百回合,他杀酒颠童子,肯定上来就是杀招,如果酒颠童子跑了,他应该回来才对。 还有,夏玲珑明明到了坝美,可她为什么不出现?大师兄呢,夏玲珑来了,是不是大师兄也来了? 总感觉右眼皮有些跳, 现在求卦肯定是一点效果都没用,因为隔着一扇门就是四尊凶兽,强大的凶煞之气,会让所有的卦象显示大凶。 阳光渐渐的到了中午,阿莲迈挽着小篮子在庙宇外走进来,扑鼻的饭香味儿让高虎急不可奈的迎上去 ,他笑着接过了篮子,说:“你们两个人从昨天到现在也没吵吵饿,我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篮子里有蒸的竹筒饭、鸭肉、牛肉等食物,高虎抓起来急忙的狼吞虎咽吃掉,托桑达也像是饿的不行,他跑过去与高虎分食篮子里的食物,只有我显得很淡定,道门辟谷术法虽然做不到餐风饮露,可少吃个一两顿也没什么大碍。 忽然,阿莲走向我递给了一张纸条,我接过来看,上面娟秀的小字写着:“我哥哥的尸体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他的话让我一时有些语塞,是啊,当初阿吉死无全尸,我取了人蛹以后并没有管他的尸身,以至于被殡仪馆的师傅装进了纸棺烧成灰烬,现在指不定会搅拌到哪里给扔了。我没有骗阿莲,将人蛹在包里取出来,递给她说:“实在抱歉,根据规定,如果尸体长期没有被认领会被焚化的,这是他腹中的蛊蛹,交给你吧。” 阿莲双手颤抖着接过了蛊蛹,令我震撼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已经死去蛊蛹居然在阿莲的掌心蠕动了一下,面前其貌不扬的女孩儿一边流着泪一边轻轻抚摸着蛊蛹,大约过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只见阿莲衣袖内爬出密密麻麻的小黑虫,每只小黑虫大约有蚂蚁的大小,当虫子覆盖到了蛊蛹的瞬间,蛹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被啃食干净。 她与吉布都是古滇国遗留下的守庙人,就这手诡异的手段,如果对我不利,可能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说:“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阿莲拿出笔,在她的掌心写下一段话,递给我看:“我相信我哥哥不会吸毒,不会自杀,一定是有人害他,我要报仇。” 人海茫茫,昆明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她就算是会术法,可要找谁报仇?阳光照映着女孩儿平淡的面容,他显得无比坚定,突然间我有种感觉,那就是我根本无法去说服她。 当高虎拿着两节竹筒饭走向我的时候,居然地震了,大地猛烈的颤动,眨眼间山崩地裂,脚下出现了一道裂缝直至蔓延到杨兴河所在的大殿,又是‘轰’的一声巨响,这座巨大古朴的大殿居然塌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紫薇龙现世 地震还没有结束,大山的裂缝不断加宽加大,此时就好似天降了一把神斧,狠狠的劈在山头,剧烈的晃动使阿莲脚下不稳,退了几步后,整个人栽向深坑,形势危急,我顾不得思考,本能的一个跃步上前,拉住了阿莲的手想要把她拽上来,可无奈的是地震依然没有停止,身体被惯性向下拖行,我半个身子都已经栽到了裂缝,阿莲的眼神有了慌张,眼前幽深且深不见底的沟壑,像是通往幽冥的通道,裂缝依然加大,岩壁上的石头‘哗哗’的往下掉,当千钧一发之际,我感觉脚踝一沉,被拉住了。 高虎大喊:“大宝挺住啊,你们两个贴着岩壁往上用力,我把你们拉上来。” 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可是深坑之中向上漂浮的蒸汽也让我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地震开始平息,我向前看去,整座山从中间裂开,两山裂开最深的地方一眼看不到头,仔细听碎石落下的声音,可却根本没有回音,完全九十度垂直的绝壁看的我都有些心寒。 突然,幽深不见底的下方,传来一阵阵龙吟怒啸,风自底部向上吹,我拉着阿莲没费了多大的力气便重新回到了陆地上。第一想法就是出事儿了,目光扫向已经成为废墟的大殿,砖瓦片堆落成山,尘土随着大风飞扬,漫山遍野的草木倒了一片,环顾四周,我数了一下,一共九座山头自山顶塌陷出了深坑。 “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发生地震,快去救杨师傅。”高虎带着托桑达跑向了废墟。 眼前的自然景观冲击着我的视线,地裂山崩,九峰塌陷,龙脉为天地精华汇聚而成,凡是龙脉大成的地方,均会有自然奇观出现,同样,龙脉将死时也会带来异相,难不成杨兴河要屠龙? 随着高虎与托桑达二人在扒着碎石,我心理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堆石山带给我强大的危险,我喊:“虎哥,你们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声音有点吵,我一边跑一边喊,总算让他们听到了,二人扭头看向我,虽说迷茫,可依然奔着我跑过来,至于我担心是有原因的,眼前已经天崩地裂了,可青铜棺呢,四凶兽呢,还有那道没有出现过的紫薇龙气呢! “大宝,怎么了?”高虎疑惑的问。 来不及解释了,因为危机感越来越强烈,地师的直觉让我拉着他们俩就往回跑,突然,大毛也在山下跑了上来,它矗立在高地,距离虽然远,可看的见它身上有着许多的刮伤,见到我的瞬间,‘阿厄阿厄’的狂叫,由于它处在高地,驴叫声能完全扩散开来。 向回奔跑时,大毛的眼睛渐渐的又一次变为了鲜红,它嘹亮的驴叫声开始变得浑厚,一道道的龙吟有着很强的挑衅,它冲着堆积成山的碎石咆哮不断,像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它。 “轰”的一声,好似数百吨的炸药同时响起,压在青铜馆上的石瓦片瞬间迸散,冲击力将我三人同时掀个大跟头,身躯前趴,重重的摔在地上,碎石犹如炮弹般‘咣咣’的落在我们旁边,大毛的吼声依旧,我迫不及待的转过身, 面前的情形让我忍不住的倒抽了口凉气。 杨兴河披头散发坐在地上,手起手落,摆弄着一副棋盘,最让我震撼的是他所坐的位置是在四尊凶兽的中间,头顶上是巨大的青铜棺,可他桃木雷符居然悬空不落。 棺材的底部不断‘滴答滴答’的滴着红色的鲜血,血滴每每落在桃木雷符时均会蒸发,数十米的太极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动,乍一看宛若长蛇一般蠕动着,两道锁链的衔接处形成太极扣的地方发出高频率颤抖的声音。 大毛的龙吟声显然是冲青铜棺叫嚣,突然间,杨兴河握着棋盘上一枚棋子,狠狠的向下一拍‘啪’的一声,好似春雷炸耳般的脆响传出,他继续大喊了一声:“开!” 太极扣断了,青铜棺没有了锁链的镇压开始变得晃动,四尊凶兽前的命灯已经极其微弱,千钧一发之际,杨兴河又喊:“ 无极天棺,四凶擎天,上昭日月星河,恳请上苍,放龙入海!” 吼声过后,杨兴河捡起棋子,分别丢在了四尊凶兽面前的命灯,一时间,那本来奄奄一息的灯火燃烧起了冲天烈焰,四尊青铜雕塑整齐的‘咔咔’裂开,铜锈脱落,一股被困在此处养了三百年的煞气冲入云霄,方圆数百米的草木渐渐枯萎,当时我觉得灵台发麻,再看身旁三人,除了高虎还好一点外,托桑达与阿莲均已经昏了过去。 杨兴河的衣衫炸裂,他赤着上身,皮肤渗出了血滴,大吼一声:“开棺!” 他一大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的气息瞬间萎靡,若不是桃木雷符在,恐怕他现在已经死了。 事情远没有结束,铜锈脱落,四尊凶兽的雕塑成为了崭新的模样,也许是煞气太强的缘故,居然引来了诡异天象,乌云遮日,将晴朗的午后变的昏暗无光,穷奇、饕餮、混沌、梼杌四尊凶兽的虚影均出现在空中,四者均有百丈高度,与它们相比,我无比渺小,这个时候,青铜棺那不知多少吨重的棺材盖儿挪动了一角! 大毛的声音像是疯了一样嗷嗷大叫,它撒丫子居然奔向了青铜棺的方向,这特么不是开玩笑呢么,现在傻子都知道要出事儿了,它跑过去不是找死么! 我喊它,可它压根儿就没听见,显然是犯了疯驴病,总不能见它眼睁睁的送死,我没有丝毫犹豫,全力跑向大毛想要将它拉回来。 “你跑什么!回来啊!”我喊着,可它无动于衷,转眼间到了四凶兽前,然而它的眼睛更红了,周身弥漫的黑气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四条腿跑得快,我还距离它有些距离,突然只见棺中浮现出了一道紫色的光晕,空中雷声阵阵,一道拖着紫色长尾的流星出现。 我驻足抬头仰头望着天空,那流星眨眼间穿过云层,直奔向青铜棺中的方向,四尊凶兽矗立在空中,蓄势待发般静候着流星到来,再看棺中升腾的雾气,我凝重的自语道:“这是,紫薇龙现世了!” 眨眼之间,流星坠落到近前,四尊凶兽扑向天空,他们按照排列站好,再看杨兴河,他的眼神闪烁着银光,空灵神色极其淡定,每一次他动手,四尊凶兽便会随他一起移动。 杨兴河拨动棋盘,凶兽动了!肋生双翅,样如公牛般的穷奇首先迎着流星撞去,它张着大口,咬向了流星, ‘轰’的一声,穷奇犹如螳臂当车般被炸得粉碎,之后杨兴河又动了,他再次挪动棋子时,虎身人脸的梼杌嘶吼着迎上流星,可结果相同,流星依然势不可挡,梼杌碎后,多多少少我感觉流星的气势小了很多。 第三次,混沌与饕餮同时扑过去,然而这一次二者的上前有了效果,流星紫色的拖尾已经不见,一颗散发着热气的陨石砸向青铜棺,当混沌被炸碎后,饕餮张开大嘴任由陨石落在它的口中。 ‘砰’的一声,饕餮碎裂,可同样陨石被饕餮引偏了半分,正好落在龙棺的身旁,又是‘轰’的一声巨响,陨石砸出一道十几米宽度的大坑,飞溅起的碎石很不巧的将托桑达活埋,我们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此时四周阵阵雾气飘荡,仅仅差一点,青铜棺就会被砸碎,不过那四尊青铜雕塑却已经完全脱落,原本铜像的地方变成四根铁棍支撑铜棺。 第四百九十四章陌生的大胆 仔细一看,铁棍上有着四个古朴的大字‘偷、天、换、日’,杨兴河第一次站起了身,他的眼睛始终泛着银光,我见他走到其中刻着‘偷’字竹子,他将手放置于竹子前,口中念道:“龙气以成,你出世是天意,为了坝美村民的安全,如今我断了南边的龙柱,让你生在南方。” 杨兴河言语之中有着不容置疑的霸气,他又一次大喊:“偷、龙、换、柱!”太极锁链像是有了生命,好似两条大蛇,彼此互相交缠,其中锁链的一头进了棺材内,另外一头探入向穴中陨石。 他一系列举动,已经证明了风水术法是可夺天地造化,而杨兴河如今能一己之力驾驭国之龙脉,此等逆天的手法已经与我是两个层次的人。 大毛不知为何始终盘旋在铁柱的外围,我所站在的位置能够看见深坑中漆黑的陨石正在一点点的被锁链缠绕,一黑一白左右交叉,一共九圈,落在陨石顶部成太极扣。 杨兴河又一次连续三次击打‘偷’字的铁柱,随后他连续向后退了十几米,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铁柱出现了裂纹,听‘哗’的散落声,柱子化为粉碎,东南西北四角,‘咣’的一声巨响,南边的角落狠狠坠下。 陨石坑内的雾气更大了,同样刚刚地裂后形成的深渊也开始出现腾腾大雾,天,还是那么的黑,风却带了一丝丝的湿气, 云雾腾起,土地居然又一次颤动,四目望去,群山同时向下塌陷数米。 龙行有雨,虎行有风,同样龙起有雾,龙停行雨。 雾气将陨石包裹的严严实实,突然,一黑一白的两道锁链绷的死死的,大雾自地下升起,越来越大,而大毛的吼声与地下的龙啸有着相同的共鸣,骤然间,群山中灵气被抽干一空,原本四季如春夏的气候,居然在这一刻仿佛到了秋季,草木枯萎,大地变得死寂沉沉。 雾蒙蒙的天空下,我仿佛看到了原本坑中的陨石又一次升空,这一次他化为了一道紫色的巨龙,而龙的身后拖着的却是那尊巨大无比的青铜馆,紫龙拉棺,能感受到雾中的湿气在不断的增强。 我明白,一旦下雨,那就代表着紫薇龙气离开了这里,所谓偷龙换柱,我想肯定与锁链、铜棺脱不开干系,不管怎么样,我知道杨兴河成功了,而且既然他能布下了这么大的风水局,那肯定也会有他的后手。 唯一让我意外的大毛,肥硕的在雾气中横冲直撞, 双眼猩红的样子,显然是一种恨天低渴望,不过龙气已经升起,就像是火车准备启动前夕的酝酿,可就在这时我感觉耳畔卷起了一阵风。 一名单手持战戈,赤着上身的汉子出现! 大胆身如闪电,几乎眨眼间便去往了龙棺的方向,我想到了杨兴河之前问我的话,他担心大胆是为了紫薇龙,难道是真的! 不敢怠慢,我发了疯一样冲过去:“大胆!你特么要干什么,别捣乱,我们是在做事的!” 可是,大胆并没有回应我的话,等我深入浓雾时,眼前一股要比纯阳剑强大百倍的热气浮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大雾开始渐渐的散了,就在身前不足五米的地方,大胆背对着我,而他却单手揪住了杨兴河的衣领。 “你特是谁,放下杨师傅!”高虎随之赶来,飞身就是一脚直取大胆的后脑,我再想喊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高虎快似闪电的一脚并没有让大胆逼退,反而他回过身,任由高虎一脚踢在了他的面部,‘砰’撞击声,大胆纹丝不动,而他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了一丝陌生。 “虎哥快撤回来!”我急忙喊。 高虎反应迅速,当他准备后空翻时,大胆一把抡起战戈,直取高虎的头部,眼前的一幕让我睚呲欲裂,这要是打中了,高虎必死无疑,情急下狠狠对着大胆狠狠的丢出纯阳剑,短剑带着破空的声音,很幸运的挡住了战戈,不过高虎因为受到了余威的波及,半个身子已经大面积烧伤。 为什么!为什么大胆会动手?我们是朋友,从第一次在河北遇见,到吉林、再到一路同行,面对强大的妙音时,他不顾及生命也要救我,此刻内心不断的控诉着,我们是兄弟!是兄弟啊! “荒古异族?”杨兴河虚弱的问。 大胆声音冰冷的说:“我要青铜棺内的东西,把它给我。” “想要龙巢,你做梦吧,我让紫薇龙拉棺,太极锁链带走龙巢的精气,你就是取走也没用!”杨兴河声音坚定。 大雾渐渐的散去,运势上依然有着紫光,而空中的龙却越来越淡,大胆冷哼了一声,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之后他以战戈狠狠的劈在了太极链上,‘啪’脆响,溅起了一阵火星,太极锁链没有丝毫损伤。 杨兴河哈哈大笑:“锁链与大地融为一体,想要劈开,做梦!你们不本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龙巢龙巢,只有华夏的子民才配称之为龙!” 大胆冷哼了一声,他将杨兴河举起,说:“那我让你看看,到底我能不能劈开。” 之后大胆做出了令我发指的事情,他随手一挥战戈,杨兴河的双腿整齐断掉! “我次奥你祖宗!放了他!”我愤怒的大喊,掏出符咒就要动手,他不是大胆,绝对不是! “不想他死,你老实一点。”大胆说。 这句话像是一盆凉水,浇灭了我所有的战意,是啊,杨兴河在他的手上,我必须要冷静!凝视着这双熟悉的面容却又不同的眼神,我说:“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我啊。”大胆转过身,他晃了晃脑袋,身体上空浮现出了巨大无比的虚影,那虚影凝实是一尊遮天蔽日的单足神牛,牛影单手握着与大胆相同的战戈,那股气息强大的不可一世。 《山海经大荒经》记载: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跨越几个世纪的身影重叠,大胆发出雷声般的怒吼,高举战戈,风起云涌,天地变色时的样子,完全不亚于九州鼎的出现,只见大胆狠狠的劈在太极锁链,又是雷声震天,周遭就坐大山同时坍塌,太极锁链崩溃,空中那青铜棺急剧落下。 如今紫薇龙已经出世,没了锁链的捆缚,紫色龙气在空中盘旋三圈,反而是逆行而上,它没有选择南方,而是直奔北边飞去,而这一刻大雾完全散去。眼前的一切回归到了现实,青铜棺还是那尊青铜棺,只是太极锁链已经断裂,杨兴河已经没了双腿,近乎死亡。 远处忽然传来不男不女的声音,他说:“这几个小角色你都收拾不了,蛮夔,你也太慢了。” 我急忙回过身,一名身穿白衣,长得好似玉面书生般的男子走过来,大胆的眼神有那么一丝厌恶的说:“老子做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书生面色白皙,鼻梁挺拔,消瘦的身材完全不比当今电视剧里的小鲜肉要差,只是他一举一动有那么一丝阴阳怪气的阴感。他掩面笑了笑:“呦,生气了?你啊,就是脾气不好。” 突然,男子注意到了我,他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怪异,愣愣的看了好半晌,突然张开嘴,那副舌头伸出,竟然到了脖子的位置,他蛇尖分叉,流着口水激动的说:“天呐,是龙!是龙气,好强的,我要吃了他!” 还未等我做出反应,对方化作一道白光冲向我,大毛反应很快,它第一时间来救我,可当它回身用驴最牛的后旋踢时,男子居然一巴掌抽飞了它,同时他冰凉的手摸到了我的脖颈,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我的脸,做出陶醉的神色:“好香啊!小弟弟,你真的好香啊。” “你到底是谁!”本来我想趁势以符法击杀他,但却无奈的发现自己居然身体冰凉,提不起丝毫的力量。 “我是谁?我也忘了。” 男子话音刚落,他的瞳孔变为了黄色,眼神瞧着很像是毒蛇,而后他的唇角露出獠牙,张开大嘴就要吞我,形势极其危急的时,大胆突然将战戈放在了我的肩膀,挡住了男子的致命一口。 “你干什么,蛮夔!他们是敌人!”男子十分懊恼。 大胆声音冷冷的说:“白蛇,老子看你不顺眼,今天你要是敢咬他,那我扒了你的皮,告诉公主你是死于非命!” 第四百九十五章龙巢的作用 我始终盯着大胆的双眼,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善与恶,彼此间的感情,不论是友情、亲情、爱情,如果有了变化,眼睛是绝对藏不住一个人心里的情况,我想要在他的眼神里看出我想要知道的东西。 不过,很遗憾,大胆除了凛冽的凶气外,再无从前的二逼模样,他单手举起战戈的样子霸气从容,强大的实力一招便制服了青年。此时,白蛇犹豫了半晌后也妥协了,他不舍的推了我一下,丝毫没有怒色的说:“好,谁让我打不过你呢,先做事儿。” 他依然是那副不男不女的姿态,只是盯着我时总会不自觉的转动舌头,舔着唇边样子极其诡异,那蛇一般的瞳孔盯着我不放,在他眼里我觉得自己很像是猎物。杨兴河奄奄一息,残缺的下半身可能是战戈的热度太强,以至于他甚至没有鲜血滴落,高虎倚靠在一块儿巨石旁,左边身子已经溃烂,森白的肋骨裸露,胸前起伏不断,也像是被一口气钓着。 目光每一次与杨兴河碰撞,我不由的想到他之前问我的话!可笑的我还信誓旦旦的说大胆是朋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说:“杨师兄,对不起,对不起。” 杨兴河则虚弱的说:“大宝,你过来。” 我一步上前,那白蛇突然冷冷的说:“小宝贝儿你要干什么去?” “你想拦着我?”我厌恶的盯着他。 谁知白蛇居然话音突变,刚刚阴寒变为嬉笑,像是想明白什么似的,他说:“去吧去吧,你是蛮夔的,我怎么敢插手啊。” 蛮夔?我苦笑了一下,那个梦境里对夏玲珑忠心耿耿的声音,他得禹王亲赐战戈,连李远山都畏惧三分,可谁知道他居然是特么赵大胆!大胆此时已经登上了青铜棺的顶部,他两只手握住棺材缝隙的位置,肌肉爆炸性的胀起,那棺材板被他挪开了! “大宝,快一点。”杨兴河虚弱的声音有一丝焦急。 我快走了几步,到了杨兴河身前,蹲下身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掌说:“杨师兄,是我对不起你。” “你听我说。”杨兴河手掌微微用力,他的嘴唇起了白蒲,脸颊早已经没了血色,他说:“青铜馆里面锁着的东西是杨家老祖以风水术法铸造而成的龙巢,就在刚刚,我想明白他们要龙巢的原因了。” 是啊,大胆对紫薇龙置之不顾,却想要棺材里的东西,显而易见里面有着一个天大的阴谋,紧盯着杨兴河的双眼。杨兴河继续说:“华夏是中国人的天下,荒古异族诞生于太古,可他们的气数早就已经尽了,如果想要重新占据大地,那必须要有集齐24个龙巢,以龙巢滋养活他们自己龙脉,否则就算他们觉醒,也是会死!” 夏朝之前,中华是一个神话时代的传说背景,不论是现代学者研究,还是神学论者,对于那中国缺失的年代,始终没有一个精确的说法,但不论是谁,大家统一会叫那个时代为‘荒古’,而唯一能与夏朝向媲美的文化传说,恐怕也就只剩下亚特兰蒂斯了。 “中国出现过24个王朝,有的长也有的短,但龙脉必有龙巢,算上紫薇龙一共25条龙脉,每一个龙巢在消散后会寄托在一样物体上,你记住,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要让他们集齐!”杨兴河的手突然变得极其用力。 他的话让我瞬间想起长白山修炼的白伍!他曾在龙巢修炼,后来挖土时地主看见了一颗珠子,按照杨兴河的话,珠子岂不就是龙巢? “快走。”杨兴河轻推了我一下。 我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所以有些溜号,不过抬头正好看到大胆在青铜馆中拽出了一棵两米多高的杨树抗在肩膀了肩膀上,杨树的叶子是金色的,树干洁白如玉,密集的树叶在大胆行动沙沙作响。 杨兴河突然将桃木雷符放在口中,他含糊的对我又一次大喊,这回我总算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眼泪不由自主的滴了下来,,他是这辈子我除了大师兄以外,第二尊重的人,可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玩命的跑出杨兴河的身前范围,大毛挣扎的起了身,随着我一同向远处跑,远处那叫白蛇的男子却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当我不受控制的回头看看时,发现杨兴河一口咬断了桃木雷符,同一时间,他的身体缓缓的化为飞灰。 “杨师兄!!” 飞灰像是有着生命一般,缓缓的飘向看大胆,眼前的此情此景,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的心掏空了一样,弥漫沙尘晶莹剔透,就好似水晶磨成了的粉末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了五彩缤纷的效果,他的骨灰随风飘荡,驱散了那遮住太阳的乌云,剩下一部分围绕在大胆四周快速盘旋,伴随着道道电光浮现,极其的具有神秘感。 我知道,杨兴河已经死了,他刚刚以生命催动了桃木雷符,想要与大胆同归于尽! 一边是我刚刚认识,却惺惺相惜的峦头派的师兄,另外一边又是曾与我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不管他们谁死,对我而言都是一种打击。 大胆没有动,他另外一只手矗立着战戈,整个人立于大地,高大的身躯带给了我一丝压迫感,曾经的逗比不见了,取而代之那是冷峻且充满杀意的面容。杨兴河骨灰沟通了九天神雷,一道闪电落下,眼看要劈在大胆身上时,却被战戈所吸收。 ‘轰’山塌陷体塌陷,青铜馆炸成了粉碎,而大胆整个人也掉进了坑里,紧接着就是第二道,威力好似叠加一般又劈向大胆,轰鸣的声音不断,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五雷轰顶! 时间很短,五道雷霆是接二连三的落下,山顶此时已经成了废墟,青铜棺炸成了粉碎,至少方圆十公里的地方山体塌陷,草木枯黄,一场史无前例的天灾席卷了这里,清风吹过,泥土中带有着一丝焦糊的气味,杨师兄死了,高虎重伤,托桑达被碎石活埋,至今死未卜,我心里很后悔,是不是如果我没有来坝美去找大胆,那这一切会不会就此避免? 后来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我活当下,对于未来相当于存在于历史,也自然是历史洪流中的一员,天有天意,五百年一兴衰,对于整个世界,我们都是渺小的一粒尘埃,大师兄成仙,紫薇龙出世,荒古异族的觉醒,我的成龙之路,好像我拼命做了一些事情,可却依然也没有得到过改变。 但是,我真的很后悔!如果没有我多嘴,杨兴河一定会考虑到大胆,将他会列为不安定因素,或许会做出一些列的措施,可如今却显得都晚了,我静静的看着云雾散去,没想到现在居然已经接近日落。 ‘啪啪’白蛇拍着手,哈哈大笑的说:“漂亮,好强的雷,也就是蛮夔的皮厚,换做是我,恐怕也被炸的尸骨无存了。” “大胆没死?”我不禁的说。其实我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说不出喜悲,更多的是一种彷徨与无措。 白蛇语气幽怨,略带阴阳怪气的说:“是啊,真是可惜啊,不过身为禹王十大战将的蛮夔,怎么可能会被雷劈死。” 果然,白蛇话音落后,大胆灰头土脸的在坑下面爬了上来,只是黄金的白杨树被从中劈断,原本金灿灿的叶子也已经恢复成了翠绿的颜色,乍一看,好似他拿着一根儿比较大的树杈子。 第四百九十六章真龙结穴 被雷劈过的龙巢,没了之前那种盎然的灵气,不过杨树上的生机确是令人震撼的,身旁的白蛇略显无奈的摇摇头:“可惜啊可惜,真是特么的太可惜了。” 大胆几步在废墟中跃起,他路过我的身侧时,并没有回头,一个擦肩,也代表着我们分别走向不同的道路,坝美,当初我拼了命的想要来这里,居然是为了救一个根本用不上我去救的人。 “厉害,你的皮果然厚,这都劈不死你。”白蛇说。 大胆淡定的说:“走,别让公主等久了。” “那个道士真特么的该死,要不是他缠着,咱们何苦这么费劲的要一个人一个人的找。”白蛇双手举起,抻了个懒腰。 我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着银色的鳞片,算是让我又一次清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荒古异族,这些人应该已经算不得人,神仙下界武力受限,九州鼎在,那华夏自然是他们的主场。 眼看着大胆潇洒的将要走散在余晖中时,不知道为何,我特想再对他说一句话,于是我用尽力气的大喊了一声:“赵大胆,我次奥你祖宗!” 他脚步依旧稳健,渐渐的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从今天过后,如果我们再次相遇,那就是敌人,这一切与个人感情无关,不论他是大胆还是蛮夔,从他抗走了化为杨树的龙巢,已经说明了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彼此立场不同,因为荒古异族本来与人之间,只能留下一个! 望着一片狼藉的群山,它与曾经的秀美有了强烈的反差,我长呼了口气,这种使命感非常的强烈,一旦所有的美好真如壁画上所画出来的那样,洪水滔天,妖兽啃尸,我拼了命哪怕神仙不做了,也绝不准许这种事的发生。 跑去碎石堆里挖出了托桑达,他已经被砸的多出骨折,把了把脉总算人没事儿,我架着他出了废墟,再将阿莲让大毛驮着,刚刚大毛的躁动已经归于平息,应该是野兽对于天地灵物的一种兴奋的表现,现在紫薇龙已经散了,它自然也就安定了许多。 高虎与托桑达都是身体受伤,他们不适合趴在驴身上,只能我一只手架着一只手搀着,扶起了高虎,他虚弱的说:“我还可以坚持,你先管他吧。” “好,你怎么样?”我问。 高虎苦笑的摇摇头,说自己并无大碍,但同样他又略带迷茫的问:“大宝,刚刚那两个人就是你所说的荒古异族么?” “是的,他们很强,比神仙还要强。”我长吸了口气。 “我懂了,我会说服我师傅,等回长虫山,忽悠住了那位大人物,荒古异族的事情必须要放到台面上来说。”高虎表情凝重:“那个叫大胆的人,刚刚应该留手了,否则我现在已经死了。” 留手?或许大胆正在与脑海中的蛮夔进行着角逐,最后的胜利却也是未知,夜游神的投胎,算是吹响了各路神仙投胎的号角,但留给他们的成长时间只有20年,那二十年后必然是一个群雄并起的时代,我知道寻找北斗星君已经刻不容缓,我感觉,他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人物。 我们下了山,出奇的是村子并没有被波及,这一次我们集中到了吉布家的养伤,偶尔我会站在高地俯视着一望无际的稻田,百姓日出做,日落而息,前几日的龙巢之战好似没发生过一般。 等到了第七天的时候,吉布告诉我,大山后面的遮云阵已经开启了,整座后山处在浓雾之中,碎掉了九座山峰均消失不见了,就好似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它要将紫薇龙存在过的现象抹杀掉。 我们住了半个月,高虎身体好利索了,但托桑达还需要固定木板,一诚由于在村里做法事,以至于没参加这次大战,否则我想以他这种嫉恶如仇的人去,那必须他与妖怪只见也好死一个才算是罢休。 在那天夜里,明月高悬,我蹲在院子里抽烟思索该怎么样才能变得强大时,天空忽然起了一道流星雨,我能闻到空气中带有的焦糊味儿,紧接着震撼性的一幕出现了,随着那道流星过去后没多久,由南向北下起了紫色的流星雨。 密集的流星雨持续了有20分钟左右,渐渐的频率开始缓慢,但随着一块儿较大的流星出现后,接二连三一共出现了四十七道流星。 我将手里的烟头丢掉,自语说:“结穴了,紫薇龙结穴了,四十七位贤者星下凡!”于是我赶忙拿起了罗庚,对准方位一看,这不正是长虫山的方向么! “虎哥虎哥,快出来!”我大喊着走向房间。 门开了,高虎连衣服也没穿,光着膀子急忙忙的走出门:“怎么了,真么急?” 我凝重的说:“你打电话给昆明的朋友,现在就打,问一问是不是现在的昆明有紫霞漫天,天华寺钟声响起,滇池出现了巨大的旋涡,最后水气冲天,还有长虫山周围十公里,是不是蛇虫鼠蚁搬家,狗不叫,猫不出。” 看高虎有些愣神,我又推了他一下说:“你快问问,紫薇龙结穴了!” “结穴?”高虎疑惑的问。 “就是龙穴出现了,你快问吧。” 确实是这样,隔行如隔山,你不讲详细了,可能对方真就不懂,高虎也是不敢怠慢,他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十几分钟过后,他撂了手机对我说:“你说的全中,我特意打电话给盘龙区那边的朋友,整个街道已经快让蛇鼠堵满了。” “到底还是结穴了,汪湛海老先生不愧是千古奇人,他居然可以算破天机!”我特别的震撼,因为我参与了这次龙巢之战,按道理来说真龙应该是飞向南方,也就是在边境一带结穴,可紫薇龙偏偏回到北方,以风水审视,长虫山是最具龙脉的地势,一切都是天意! “我现在要回去,你们明天早尽快往回赶,一旦龙穴葬入尸骸,那就是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我必须要在这之前毁掉它。”我又对高虎说:“风水不能强求,你师傅所说那大人物,既然已经是权利的顶峰,那就不能再多有其他的想法,紫薇龙穴象征着破后而立,可如今天下太平,它不适合出世,希望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高虎说:“你说的我都懂,大宝,当务之急还是那些荒古异族,他们才是真正的敌人。” 简单的交代了一些事儿,我打了个口哨,大毛在草堆里跑出来,我翻身上驴,对大毛说:“回昆明,那条龙又出世了,咱们快点回去。” 大毛嗷嗷的叫了两声,吉布也在房间走了出来,他问了下我的事情原由,对我说:“正事儿要紧,可是夜里靠你自己走不出去,等我让阿莲划船带你出去。” 谢过了吉布,阿莲换还了衣服与我一同出了门,到了石笔山洞,阿莲拿着手照亮着岸边,找到一根儿麻绳,用力的拽过来一艘猪槽船,当即我与大毛跃上了船后,由她缓缓的拉载我离开了坝美村。 离开村后,我始终搞不懂为何杨宏旗会立下风水局,以壁画中的北斗星君,其实在心底上我有想过对联是为北斗星君而提写上的,但是二者之间跨越了不知几千年的光阴,北斗星君明明早已经转世,杨宏旗怎么可能会认识他?不过这一切就得交给以后去揭开了。 离开村子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插曲,阿莲刚把我送上岸边,还没等我说谢谢呢,她居然主动要求我带着她一起走,并且她拦在我身前,大有一番耍一耍臭无赖的感觉。 第四百九十七章旱鱼钓命局 面前的阿莲长得很普通,如果按照当今锥子脸、娃娃眼,这种前凸后翘的审美观来说,她只长得小眼睛,没鼻梁,身材干瘦,只能算是中等偏下,可能由于常年不接触过花花世界,所以他整个人显得很脱俗,但同样她却有点犟的要命。 我无奈的说:“大姐,我是着急回去做事的,你跟着我干嘛。” 她在手上写了一段话,映着月光递给我看。“我要去昆明找我哥哥。” “你师傅那么大岁数了,你好好在家休息吧,别折腾了行不行,大毛只能驮着我一个人,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快回去回去。”我一边说一边伺机逃跑,怎奈何阿莲看的我死死的。 最后她索性选择了不写字,就是在我面前一站,我怎么移动她就怎么移动,我说:“得了,你明天跟他们一起回去行不行,你找高虎,高虎很厉害,他是警察,有困难要找警察啊!” 阿莲表情有些犹豫,感觉她好像是有点松动,于是继续靠着我行走江湖的嘴皮子,总算是把他说服了,等阿莲刚一转身,我赶忙上了大毛就开始跑,谁知道她万一一会儿反悔了可怎么办?常言道,君子一诺千金,她一个女子万一反悔了我也没辙。 全速前进的时,大毛我俩也是跑跑停停,老马识途,老驴也可以,跑过一次,大毛像是装上了gps返航系统一般,原路往回跑,只是目的地不是昆明,他给我跑到了广南县的那间金水宾馆了。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我拍了跑拍大脑的脑袋说:“我要回昆明,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它‘阿厄阿厄’的叫了几声,晃动着驴脸还显得很无辜,我细细想想还真不能怪驴,老驴认识路,那是因为驴跑过的地方它记得,但这次来广南县是大货车给我拉回来的,而它也不过是在金水宾馆跑向坝美。 没辙了,暂时也是走不了,只能等天亮以后再想办法,我们离开广南县也有快一个月了,不知道这马老板怎么样,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个熟人,也好办事儿。 于是,我一脚迈步走进了宾馆,服务员没变,还是之前的妇女,她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我稳定了下情绪,轻轻的敲了下桌子,吓得服务员一激灵,她擦着口水,感觉她好像还有点近视眼,眯着眼睛盯着大毛的长脸以及招牌式的笑容,妇女嗷的一嗓子,喊了声妖怪,然后昏了过去。 谁半夜起来,看见一头驴冲你笑能不害怕?我特无奈的说:“大毛,你能不能去门口等着。” 它阿厄几声后选择趴在地上,于是我又掐了掐女孩儿的人中,将她救醒过后,女孩儿睁眼又叫了一声:“妖怪啊,驴变成人了,别吃我啊!” 感觉服务员有点二,我使劲儿的拍了拍桌子继续说:“你看清楚点,是我!还认识我不?前段时间给你们老板看风水的那伙儿人。” 服务员这才使劲儿眨了几下眼,做出恍然的神色,拍了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我以为驴要住店呢。” 我觉得一阵尴尬,赶忙岔开话题继续说:“马老板呢?对了,我们临走前为他立下了个风水局,不知他儿子现在回来了么?” 服务员叹了口气说:“回来是回来了,只是受了伤,恐怕以后也站不起来了,最近也额不知道怎么了,他儿子好像是撞邪了,天天的胡言乱语,在家摔东西,疯疯癫癫的据说还捡驴粪蛋儿吃呢。” “怎么可能!”我惊讶的说。 “怎么不可能?”妇女很惋惜的说:“我们老板人可好了,你看挺大个宾馆,可都不赚钱,可他依然没欠过我一分钱,而且敬老院孤儿院的他也是经常赞助,包括村上弄的几亩地,打了的粮食都分给村里的老弱病残,老板说啊,他要给儿子积德行善,让孩子能以后好好的。可你看看这老天爷不开眼,他儿子马晓光也是个热心肠,爷俩的命怎么这么苦,估计过段时间老板可能要去北京看病,我也得失业了。” 我清晰记得杨兴河立下的招子局,那是求祖宗保佑的风水局,怎么可能会出错?招人局只在所召之人处在绝境时候用,要么成功了,对完好无缺的回来,要么是失败,客死他乡,现在马晓光的现状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 觉得奇怪我就多问了几句,不过这服务员显然有点二,一直在那儿惋惜,根本就没听我说话,这时屋外刮进了小旋风,我听见了‘叮叮’铃铛响声。 “嘘!”我做出个禁声的手势,服务员有些愣神,她本能选择闭嘴,因为这种声音太熟悉了,分明就是风铃么。 走出了宾馆,朝阳映衬时,只见在金水宾馆的牌子后面放置了一团风铃,可风铃怎么会在暗处?我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刚刚若不是刮旋风,风铃肯定都不会响,我对服务员挥手说:“大姐,这风铃是怎么回事?” 服务员刚在吧台绕过来,正好看见大毛,吓得刚要叫,我说:“别害怕,它是头好驴,不咬人的,你放心过来。” 妇女连续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贴着墙边走到我身边,抬头一看说:“这个风铃啊,那天你们走了以后,店里来了一名乞丐,他找到老板,说在这儿挂上风铃,对面的人看不见,自然就没事儿了,而且不出七天,他儿子准到家。” “对了!”妇女一惊一乍的,继续说:“这风铃挂上以后,还别说,马晓光真回来了,只是让人抬回来的,你说与着风铃有没有关系?” 我让她给我找了梯子,没多久她绕过了大毛,拎着伸缩的梯子。而我踩着梯子上高将风铃取下来的时候,顿时大怒道:“这特么不是害人么!缺德啊!” “你说什么害人?不会说的这图案风铃吧?”他瞪大眼,不可思议的指着我手中的风铃,当我点点头时,妇女二货的大喊了一声:“真得假的啊?你给我讲讲呗。” 经不住她缠着追问,我告诉她,风铃五行当中属于金,用不好容易招煞招邪,对方的风铃钩子向下,好似鱼钩一般下垂,而且铃铛属木为十九枚,风水五行,过了10,取个位数,所以九属火,中间的支撑杆是木头,等到亥时挂上风铃,于是就成了火、金、水、木,唯独风铃悬空,导致缺土,但是风铃的钩子却像鱼钩。 你钓鱼钓土里鱼,可能钓上来么?之后我蹲下身子,针对着风铃的地方下挖,里面是一具已经腐烂的鱼尸。 “谁这么缺德埋在这儿了,恶心不恶心。”服务员低声骂。 我说:“最近生意是不是特别不好,来这里的住店的,全是嫖娼的!” “你怎么知道的!”她瞪大了眼睛,已经全无之前的睡意,我没说话的望着他,妇女继续说:“对啊,光扫黄就抓走了好几拨了,公安局都来了,以为店里聚众卖淫呢,来来回回审查好几天,事情才算是结束。” 找了一根儿木棍,我轻轻的拨弄下沙土,时不时周围刮了几个旋风,天气阴沉,估计一会儿可能要下雨。我继续说:“我们走了肯定一直未曾下过雨。” “以前这个季节早就下雨了,而且天天天气预报说有雨,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始终也没个动静。”妇女还抱怨了几声说家里的田地该浇水了。 我长叹了口气说:“好人好报啊,按照你所说这马老板一直积德行善,老天爷不愿意看他早年家破人亡,始终这雨就是不下,假如一旦下水,死鱼得水,阴气入宅,这鱼的肚子里,应该就是马老板父子的生辰八字。” 说完我以棍子搅烂了鱼尸,风铃本是应该随风而动,闭风在阴,水虽然属阴,但水能化煞,真正的阴却含煞,风铃得到煞气滋养,钩子向下,店面是马老板的宅子,自然风水主要杀的是他全家。 鱼尸腹中搅动出了铁环锁扣,扣上两块儿黑色木牌,一个写的是马老板的名字与生辰八字,另外一个写的他儿子,我情不自禁的说:“旱鱼钓命局,绝门绝命,真是毒啊。” 第四百九十八章小心眼的女鬼 此法是随着鱼的腐烂,让身在局中的人也会受到不同的折磨,灵魂被抽空,成为一具躯壳,使一些个游魂野鬼撞了身子,表现出一种闹了邪病的样子,可是为什么马老板没什么事儿,他儿子反而不行了,风水中门口下阴局,首先伤的可是一家之主,但怎么到了他们家,却是儿子疯了。 细细斟酌了一会儿,我对服务员说:“你去给我买一瓶白酒,一盒烟,一个打火机,来根儿火腿肠,最后拿来点纸。” 服务员忙说店里有,他急忙忙的回到店里时,我又喊了一声:“红塔山就行,要白的。” 不多时,服务员拎着大包小裹的到了我近前,她小心翼翼的递给我,激动的说:“你要的这些东西都有啥用?是不是要祭鬼神?我也看过咱们这边有的大仙儿给人家看事儿,都像你这样烧香抽烟,打了几个哈欠就下仙儿了。” 空气的中的湿气越来越大,最迟一个时辰肯定会有大雨来临,没理会妇女的好奇心,我只是将白酒洒在了坑中,拿了几张纸,点燃后丢在了坑里,大火渐渐的开始烧了起来,鱼骨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缩小版的鞭炮。 大约持续了有三分钟左右,火焰开始转变为蓝色、红色,交织了几下后‘轰’的一声,那鱼尸化为了灰烬彻底消散。旁边的服务员惊讶的问我:“你这,这就完事儿了?” 我点点头说:“还应该干什么?” 她又问:“那香烟呢?不是请神仙的么?” 掏出一只点燃:“我抽的。” “香肠呢?” “我饿了,吃着垫垫肚子。” 服务员有些2货的说:“你不会是骗子吧?” “别废话了,带我去他们家。”我对着屋子内的大毛摆摆手,它打了个哈欠,耷拉个脑袋缓缓的在店里走了出来。 服务员让我等等,她说要把店关了,我催促说:“不用关,今天下雨是死局,连只苍蝇都不会进来,何况人了,你就放心跟我走吧。” 妇女有些将信将疑,最后拿了把锁头把大门一锁,骑着电动车带我离开了宾馆,马老板本名叫马如龙,还算是个早些年下海经商政策中的获益的一员,据服务员说啊,这个马老板年轻在广东打工,赚了一些钱后回当地买了几间小院子,结了婚日子也算富足,后来赶上家里拆迁,发了家,可好日子不长,老婆死于车祸。 不过身为黄金单身汉的马如龙并没有再次娶亲,他自己一个人守着店,又当爹又当妈养着孩子,服务员告诉我,马老板一直不娶,除了是忘记不了他的妻子外,还有一怪事儿,就是马老板的媳妇是个醋坛子,死后也不消停,每当有人给马老板介绍对象,双方要是见了面,女方回家以后,不是头疼脑热就是上吐下泻,非常的奇怪。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敢给马如龙介绍对象了,不但可否认一点,老马人很好,乐善好施,也经常会接济一些个穷苦人家,就这样他单身到了现在。 路上我俩一边聊天,在毛毛雨刚落下时,到了马如龙的家,眼前是一间偏向北京风格的四合院,木质结构要比砖头更多一些,门口大木门贴着两扇门神,高高的门槛儿有些破旧,左邻右舍也都是相差不多的建筑。 服务员说:“就是这儿,我们老板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病,城里楼房那么便宜,可他就是选住在这儿,对了小师傅,你会捉鬼么?” “他们家不是闹鬼。”我神色凝重,很显然这里也被下了风水术,不说别的,院子里的气氛极其压抑,大门左边不足三米的地方趴着两只野猫,目光始终盯着这家人的大门不放。 我心里想啊,这多大的仇啊,还要下这种毒手? 没等我进门呢,他们家传来剧烈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青年忽男忽女的臭骂,隐约中我听他说:“你个没用的东西,连儿子都保护不了,怎么不替那好人死了!” 示意服务员可以回去了,但对方却坚决的摇摇头说:“好不容易来这儿,长这么大我还没看过鬼长得什么样子呢,你带我见见世面呗。” “鬼有什么好看的?”我有些无奈,不过想人家带我走那么远,也就提醒她一句,我说:“其实鬼长得和你一样,真没什么好看的。” “你骂谁呢!”妇女一下子就火了:“你说谁像鬼呢?我还没说你长得难看,你还我是像鬼,什么素质啊。” 我一阵头大,自己是说错话了,索性我也就不解释了,一个大步赶忙上前,等我进了门,顿时感觉到了一种神清气爽,这与在外面所见识到的死气沉沉完全判若两人,心里有些惊讶,明明他们家的风水已经坏掉了,怎么可能会有清新的感觉,而且刚刚那股清风足以逼退邪煞。 扫视了他们家一圈,当时我恍然大悟,事情原来出在马如龙家的正屋,面前的大瓦房敞着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已经供奉香火的祠堂,房屋干净整洁,祠堂前的供桌摆满瓜果,当我粗略了数了一下牌位,至少有四十多个,而且所有的人姓氏相同,原来他之所以没事儿,是受到了祖宗保佑! 很多地方老百姓会将祖先供奉,并且家中横死、生前作奸犯科的、不孝的、死后是都不可入祠堂的,而供奉的祖宗时间久了,是可以将邪煞挡在门外,只要马如龙祖宅不动,他就会有祖宗庇护,要不然他可能早就死了! 只听正屋始终有着谩骂,待我渐渐走近,听屋内忽男忽女的声音说:“家里来客人了,等夜里我再找你算账。” 那声音飘忽后便没有了动静,没多久马如龙神色慌张的在大屋走了出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有些白,神色尴尬,先定睛瞧了我半晌,随后说:“你,你是和杨师傅一起的道士吧?” 我稽手见礼, 继续道:“昨日想要去店里投诉,听店员说你家中遭变,贫道特来此瞧一瞧,看看是否能将你儿恢复如初。” “真的!”马如龙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老天让广南县十五日不下雨,贫道今日路过,顺应天意救你全家,且让我进屋瞧瞧。”我恭敬的说,马如龙家祖宗有灵,我若是贸然闯入那是对他们家灵堂不敬,虽说没什么大事儿,可这样吧做总是失礼。 “有请有请。”马如龙邀请我说。 这时我大步登门,如果以慧眼查看,能发现无数双眼睛就在灵牌上看着我,但我本是道士,身有正气,他们家的灵牌也没就没什么特殊反应,除非是凶神恶煞,一般的邪煞,这四十多双眼睛足够避退他们。 引进了房间,寻常的农家大宅,冰箱彩电洗衣机那是应有尽有,马如龙将我引进了卧室,刚推开门就见他儿子神情呆滞,一条腿得了重疾,此时已经萎缩胳膊的粗细,并且人也是死气沉沉的,若不是有祖宅庇佑,他必然命不久矣。 我上前走向青年,先拨动了下他的眼睛,诊了诊脉,马如龙大气儿也不敢喘的等候在我旁边,待我摸了摸他的后脑,丝丝的凉意袭人,当即我松开了手说:“前些日子摔东西的是你死去的妻子吧?” 马如龙没表现出过多的震撼,他点头说:“是啊,我妻子死了快20年,当初我们的感情很好,后来我做梦,梦见她回来了,没想到她还真就回来了,有时候会在梦里与我说说话,谁给我介绍对象就生气,刚刚就是她上了孩子的身,埋怨我没有照顾好儿子。”叹了口气,老马掏出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口,不足一月的时间,他像是老了十几岁。 我冲着他们家祖宗牌位的方向厉声说:“真是胡闹!阴阳有别,魂有魂归处,你凭借马家祖宗阴德,投机取巧留在阳间,贪恋人间感情,早晚是会遭报应的!” 可话音刚落,他儿子马晓光的脑袋机械化的转向我,声音尖锐的说:“你谁啊,凭什么管我的家事儿,是不是想给老马介绍对象的!” 第四百九十九章木人钉 马晓光脸色阴暗,像是被一团雾气笼罩,眼神略带凶狠,其实她亡妻这样的鬼魂,充其量就是个回煞的小鬼,借着一些手段在阴差的手上跑了,本身没什么大的法力,最多不过是让人头疼脑热而已。 我背着手,大步向了他,当时那马晓光的表情,从原本的凌厉且不可一世,变成现在的声音柔软哀求,她略带慌张的说:“你别过来!我是鬼,我是鬼啊。” “你爱子之心可以理解,为了不防止你酿下大祸,你先离开你儿子的身体。”眯着眼,当即以剑指点向他的眉心。 那马晓光一翻白眼,昏了过去,马如龙以为孩子出了什么事儿,急忙上前扶着马晓光的脖子,带着哭腔说:“这怎么还昏了呢,前几天不管我老婆上不上他的身,小光可从来没有昏过,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我示意他不用担心,侧过头瞧见墙角的位置站着一名白衣服的女人,她容貌很秀丽,只是五官紧凑,眼神较为凶狠,怎么看都是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 “阴阳有别,你儿子魂魄被他人以邪法拘谨,可你却鬼迷心窍上了他的身,阴气过盛,使马晓光损阳,破了他的命格,就算是被救活也一样是非疯既傻,阴有阴路,你不回阴曹地府,难道是想本师收了你么!”我大声的训斥她,这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当了鬼也不安生,连自己亲人的身体都上。 女鬼狡辩:“你这个道士不讲道理,这里是我家,躺在床上是我儿子,我就算是上他的身,那我都是掐着世间的,绝对不会对我儿子有丝毫的影响。还有,我为什么要回阴间?每天梦里我还能与我老公继续的过日子,家里的老祖宗多,能挡着阴差找不到我,我为什么要回去?还有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老公这个人有多优秀,好多的小狐狸精都盯着他,要是我走了,这份儿家业不都得是别人的了。” 马如龙在我旁边低声说:“你在与小翠儿说话?” 我点点头,继续说:“我劝她回阴曹,可她贪恋阳间情感坚决不走。” “不走就不走吧。”马如龙叹了口气又说:“师傅您看我儿子这个病是怎么回事?” 可既然我准备救他,那就救个明明白白,不能留下后患,开始进宅,门口两只野猫盘旋,看的出宅子内阴气森森,可阴气从何来?此时摆明了是女鬼带来的,在这儿一旦居住的时间久了,祖宗牌位受到了阴气滋养,久而久之,他们马家必然会断子绝孙,但我总觉得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的简单。 我说:“有人利用风铃在宾馆给你下了风水局,因你常年积累福德,受到他人的感谢多了,自然身体中有护法神的保佑,可马晓光不同,他离祖在外,身陷绝地,让那人以邪法将精气被抽空,魂魄也让人家给咒散了,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马如龙说:“我从没得罪过任何人,当初在广东做点生意赚了点钱,回到家乡我始终是守着宾馆过日子,平日里本本分分没害过谁,也没骗过谁,二十多年没与他人红过脸,唯一得罪的就是对门宾馆的刘发财,可是后来我风铃摘下来了,只是后来遇见的那个乞丐给我出了注意,我也是盼子心切,这才偷偷的挂上。” 听他说完,问题是出在那乞丐的身上,我问了他与刘老板的过去,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以外,平日里大家都是客客气气。马如龙又说小光刚抬回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在家没多久,开始肌肉萎缩,神情涣散,偶尔出现发疯的表现。 我说:“没错,那就是散魂的表现,一些个游魂野鬼借机串窍,但是不能坚持长久,将小光唤醒的唯一办法就是将他的魂找回来。” “那为什么不报应我身上,折腾小光干什么,他还这么年轻。”马如龙声音抽泣的说。 事实上不是不想报复他,只是对方一直没机会下手而已,突然我感觉他们家的祠堂有点不对劲,并且女鬼的神色慌张,如果说咒法不是出现在阳宅,那就很有可能下在他亡妻的身上。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说:“你们家被人下了咒,还是先解决了咒发,我再想办法救你儿子回来。” “什么咒?”率先是他媳妇不干了,飘忽的身影到了近前质问说:“我一直都在家里,从来没有什么人,哪里有咒?你就说你能不能把我儿子救回来,要多少钱!” 马如龙也在追问我怎么会被下咒,家里一直没人进来过,就算是动手脚也很那做到的。 家里一直没人进来过,可没人不代表没有鬼啊,这句话更让我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当时我斩钉截铁的指着他媳妇的方向说:“对方算到你妻子不肯离开,所以利用她来给你下风水咒,不信的话,你将你妻子的骨灰拿出来看看。” “你怎么知道骨灰在家?”马如龙惊讶的问。 这是常识,逝者遗留下来的东西,喜丧的可以要一些给孩子缝衣服,做被褥添一角棉花,意思让孩子好养活,但横死的东西是一样不能留的,否则必招鬼魂,女鬼能在家里来去自如,祖宗牌位对她没有影响,显然是将骨灰放置在了牌位的下面,至使头顶上有他们马家老祖宗顶雷,她才可以高枕无忧。 我对他使了个眼色:“你去看看就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马如龙急忙的跑到了祖宗牌位下,他掀开了帘子,伸出手拉开一个小箱子,没多久拿出一个四四方方,镶着理石雕刻的骨灰盒,他拿到我身边,用手擦了擦浮灰,说:“这骨灰盒放了十多年了,一直没也动过,外人也不知道骨灰盒被放在这儿,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刚刚在门外看,他们家好似鬼宅一样,显然是风水出了问题,但我进了门却像是换了一个世界,院子一片祥和,生气浓郁,清净自然,绝没有鬼宅那种恐怖森森,摆明了有祖宗护佑,风水好的不得了,刚刚我瞧了几眼,他们家的格局也是找过风水先生建的,没有任何地方犯了忌讳,唯一变数则是马如龙死去的妻子。 接过了盒子,我先征求意见说:“我能不能打开看看。” “不行!”女鬼急了,飞扑向我,眼看要撞我的身。 “你说了不算。”我压根儿避都不避,任由女鬼撞我,仅有我能闻到一股酸臭的味儿时,女鬼震退到了角落,身体散发腾腾雾气,摆明了被我体内浩然气所伤,这很正常,毕竟你见过哪个道士让鬼给上身了? 马如龙紧张的看向我,但我点头示意他没事儿,马如龙这才缓缓的打开了骨灰盒,等盖子刚一打开,里面的骨灰也很有讲就,老百姓去火葬场炼人,都会告诉师傅别烧太碎,天灵盖是人体最硬的骨头,要按照脚、身、头的顺序摆放,所以每一个骨灰盒都是天灵盖在最上面。[死于刀杀、枪杀、棒杀的例外] 将手放入骨灰,女鬼当即慌张对我大喊:“不要动!” 随着我轻轻的转动骨灰,女鬼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动骨灰相当于动鬼魂,过去动不动两家有仇,刨人家祖坟,让尸体暴尸荒野,便很容易给事主家造成绝门绝户的后果。 没多久我摸到了一块儿硬物后,拽出来一看,里面居然被放了一个小木头人,放在手中打量,这木头人的双腿削成铅笔状,尖锐的部位是鲜红色,马如龙惊讶的说:“怎么可能!别人根本不知道我把骨灰放在家里,这木头人哪来的。” “人不知道,不代表鬼不知道。”我转过头,凝视着趴在地上的白衣女鬼。木头人离开骨灰盒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马晓光咳嗽了一声,当马如龙激动的跑向他儿子身边时,我面前的女鬼神色怨毒的盯着我说:“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第五百章登门寻仇 从我进门到现在,马如龙始终都表现出了一种逆来顺受的态度,他面对亡妻不反抗,面对马晓光的病痛始终保持着一个接受的态度,我没有看出他有一点点的争取心,这种男人是存在于妻子太过于强势的家庭当中,女人独大,家中阴盛阳衰,导致雄性的特征被渐渐掩盖,也有一种是男人太过宠溺对方,把女的惯坏了。 我质问女鬼:“虎毒尚却不食子,你居然串通外人来残害自己的丈夫与孩子,此等罪孽,难不成还不知悔改么!” “师傅,你意思骨灰盒是我老婆告诉外面人的?”马如龙难以置信的问。 我点点头,只想角落的女鬼说:“你家有祖宅庇护,风水邪法起不到效果,仇家所以在宾馆做了手脚,旱鱼钓命局是等待雨水降临才会开启,但这个局只能杀了你儿子,却难以伤你,对方察觉到了以后,找到了你妻子,双方合伙在你祠堂下面立下木人钉,以夫妻同心的方法破你的护法天神。” 鬼魂除了怕道士、和尚以外,还怕善人、读书人、屠夫、当兵的、还有一些咱不细说,只说读书人与善人,大善人经常受到老百姓的感谢,时间久了,感谢的人多了,好似一种念力为对方形成了保护,就算是善人撞鬼,也不会受伤。至于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心胸豁达,身体会有一种光,读的书越多,光越强,古时候常有一些修炼成精的妖怪去向大儒求学问,不管多么厉害,都会以弟子自居,向大儒行礼。 可这个阴局,没有直接打在马如龙的身上,而是通过马茹龙亡妻下咒,破祠堂风水,达到绝门绝户的效果。 “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小翠儿会害我,小光可是她儿子,就算是她有怨恨于我,也不会牵扯到小光身上才对!”马如龙语气坚定。 此时叫小翠的女鬼情绪比较激动,我怕她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取出铜钱布下拦鬼阵,转头看向马如龙,我说:“我可以让你与你亡妻沟通,你劝她自己去地府令罚,否则贫道若是以咒法拘送,那到了酆都城,有她受罪的。” 马如龙重重的点头,想要与小翠聊聊,开天眼的方法有很多种,除了可以借助牛眼泪、乌鸦眼睛以外,道士的术法够强,也能强行为对方打开,代价是他会大病一场。将后果与他一一讲清楚后,马如龙表示不碍事儿,当即我食指点了下自己的眉心,口念道:“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咒法闭,以食指点向了马如龙的眉心,他的眼睛闪烁了一道蓝光,片刻恢复正常时,马如龙盯着面前的女鬼激动的说:“小翠,真的是你,我终于能看见你了。” “如龙!对不起。”女鬼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马如龙指着躺在床上的小光说:“这位师傅说的是真的?是你找人来害死小光和我?” 女鬼点点头:“是我,有个人自称是风水先生,他找到我,说可以让咱们永远在一起。” “那你就想杀了小光?”马如龙声音颇高,激动的说:“你活着的时候我迁就你,你死了以后我一辈子没娶,除了怕小光受到委屈,也是因为我放不下你,可你怎么能害小光啊,虎毒不食子,你实在太恶毒了!” “如龙你听我说,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女鬼与之前的凶恶判若两人,显然她是纸老虎,平日里在家呜呜喳喳,等男人真急眼,就老实了。 女鬼继续说:“前几天我出去找小光被阴差给发现了,结果是那个风水先生救得我,他给了阴差一些好处,对方答应让我留在阳间一个月,后来那先生找我聊了,他说可以让咱们永远不分开,只要我吞下木人钉,便能钉在宅子里,连阴差也带不走我。” “那你为什么要害小光,你看看,他现在魂也丢了,腿也残废了,本来我还想死后与你葬在一起呢,现在我看算了,以后你我夫妻,恩断义绝!” 马如龙是真的怒了,女鬼带着哭腔说:“那风水先生骗了我,等我吞了木钉子后没几天,小光回来是回来了,可是他的腿残疾了,后来魂也丢了,我就又找到那个风水先生问罪,可对方一念咒我就浑身疼,他威胁我说可以让咱们全家永远不分开,但必须要我害了你,天天在家闹,闹的你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才能停。” “到底是谁?我去找他去!”马如龙当时就怒了。 可就在这时,意外凸起,马如龙的脖子出现了一道血痕,整个人头一歪倒了下去,脖颈上的鲜血直流,女鬼激动的跑过去,喊着马如龙的名字不断的道歉,而我赶忙上前,扒开了他的领口,仔细一看,心里一惊呼:“祖坟,有人在祖坟上动了风水!” 与此同时,瘫在床上的马晓光‘噌’的一下站起了身,他扭过头,目光呆滞的看向我,干涩的说:“少管闲事,这马家欠我的太多,我这次就是来寻仇的!” 说完这句话,那马晓光像是疯了一样,冲向了他们家祖宗牌位,一顿乱砸,所有的灵牌倒了一地,院子里最初的好风水一扫而空,由于长久女鬼住在家中凝聚的阴气瞬间弥漫,好好的一处宅院成了名副其实的凶宅。 门口的老猫进宅了,三只猫头鹰站在房梁上‘哈哈’的笑,俗话说,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那声音诡异中透露着阴森,只有死气很重的地方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我一看也有些着急,拖久了可能马如龙家供奉牌位的那些祖宗们的后代,都会受到波及。 可是,那风水师是来寻仇的?这行的规矩就是不能插手旁人的恩怨,难不成马如龙真的是十恶不赦?他做了许许多多的善事儿会不会是弥补曾经的亏心事儿? 刚刚马小光让人控灵说的话使我有些犹豫了,像是对方废了这么大的周折,想要灭了马家满门,此等大恨,想必也是与那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相互伦比,年轻时候的教训告诉我,修道者绝不能插手旁人的因果,因为你的一举一动,等于是为对方背下孽债。 女鬼的哭嚎的哀求,马晓光卖力的砸着祖祠,院子内种植的绿植物纷纷的枯萎,几只野猫犹如叫殃一般的狂吼不止,可能他马如龙真的是天意命不该绝,因为就在这时,院子外忽然进来了十多位老人。 当时那野猫就不叫了,除了院子内的阴气森森外,也无其他诡异的现象,连那马晓光也不闹了,那些老头老太太我估计平均年龄得在八十岁以上,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其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有人说:“这儿怎么这么冷啊?刚刚外面还挺暖和呢,怎么一进屋像是进了冰窖似的,那小马在家么?” 我怕那几个老头见到诡异的事情害怕吓到,所以主动出了门,里屋门边,服务员躺在地上吓昏过去,我跨过了她的身上,小跑到院子外,听外面七嘴八舌的继续议论着大毛。有的夸驴好看,有的夸它肉多,有的说它好吃,热热闹闹的声音渐渐的驱散了房间的阴冷。 “诸位爷爷奶奶,我叔不在家,您们找他有事儿吗?”我问。 第五百零一章王爷守宅 戴着前进帽,头发花白,但腰板却依然笔直的老头走向前几步,到了我近前说:“没什么事儿,今天我们几个就是来看看,感谢下小马,多亏他人好啊,救了老李头一条命,那老李心脏三个支架,需要12万啊,小马说给就给了,我们老哥几个也没什么钱,就想着能不能过来帮小马干点活,也好还他一点情分。” 我顿时醒悟过来,怪不得马如龙护法神,使对方哪怕在祖坟上下手,也破不了,甚至必须让他动了怒火才可以成功,原来他刚刚做了一件救命之恩的大事儿,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马花了十二万去救人,那可不是小数目,估计亲生儿女都不会这么痛快。 当我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乡镇收容所的,收容所不比敬老院,要知道敬老院你没钱,那是去不了的,然而收容所都是那些儿女不在赡养的孤寡老人、孤儿、这地方孤儿还好说,没几天会送去孤儿院,但遗弃的老头太太不同,他们没有经济来源,年纪大了还一身的病,有的生活不能自理,三天两头的治病都是一笔大的开销,所以说句最现实的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没钱,用的药肯定是与花钱不一样的。 但是你想啊,有钱的人,谁会去收容中心啊? 然而马如龙隔三差五就会去看看,还会帮衬那些老头老太太,老头还一边骂咧咧的说:“现在的人就是特么的没有道德,小马人那么好,就是上个月没去给大家伙送吃的,居然有的老不死的说小马的坏话,还有更可恶的我听说居然打电话数落小马,我现在就是年纪大了,放在解放前,这种人就是汉奸叛徒,抓到都得枪毙了!” 一位老太太又说:“老郝你说的对,我在收容中心听好几个老头老太太聊天,他们说小马帮大家是拿了政府的钱,还吵吵着想要来找小马要钱,真特么的放屁!几十岁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政府只能管我们吃饱,谁管吃不吃肉啊?我们几个都懂,大家伙改善伙食,都是小马自己的掏的钱,加上前几天老李心肌梗,小马拿了12万,我们几个都看在眼里,今天必须要好好感谢感谢他,也好开导开导小马别理会那些老不死的坏话,这老天爷有眼睛的,那帮混蛋,死后都得下地狱!” 我长吸了口气,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怪不得老天爷不下雨也要保他,还有那冥冥之中的天意促使我来到这里,当即我下定决心,今天这件事儿必须要插手管一管了! 十多位老头老太太成了马如龙的后援团,我让他们稍等一会儿,进屋翻了好久,找到了许多的凳子,接着端起罗庚,在院子里分金定位,有的老头识货,就问我是不是风水先生? 我说:“诸位爷爷奶奶,我也不瞒你们,现在马叔出了点事儿,命在旦夕,我需要你们帮帮忙,只要打大家能配合我,我便能将马叔在死亡线上拉回来。” 院子里的老头老太太听我说完,各个都急了,七嘴八舌的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指了指房间,告诉他们马如龙近况,看得出这些老人是真着急了,纷纷的跑进了屋子,而我怕他们当中有人出事儿,也跟着进了屋。 人一多,女鬼躲在了角落的位置,马晓光也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看不出息怒,只是一双眼始终锁定着我。 老郝头问我:“小伙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小马那么好个人,难不成撞了邪病?” 给这些老头老太太讲玄乎事儿,他们接受能力比较强,当时我也没隐瞒,告诉这几位爷爷奶奶,有人来寻仇以风水术法害马如龙全族的事情,一个个变得同仇敌忾,纷纷表示哪怕豁出老命,也不会让马如龙受到伤害。 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彻底打消了我放弃救人的想法,请了这几位老头老太太出了门,按照我之前查看的位置,马如龙家属于坐北向南离门宅,以十二格划分,大门开在离位,左右分别为天乙巨门、六煞文曲,让这两个位置分别坐上三男两女;在这二人身后,左边是土位,右边是水,这里则坐下一男一女;土位往后是生气位,这一格要空出来,右边是五鬼廉贞火,则是我用铜钱布下八卦阵围困。后方三个格子,土、金、金,对应1、2、2;等到了正屋前时,除了右角落的绝命位不站人以外,其余的人,全部进了房间。 最后我找到了那个叫老郝的老头,我问他是不是参军过?人家当时就把衣服给我亮出来,肚子上两个碗大的疤,老郝头说这是参加抗美援朝时候跟美国鬼子拼刺刀时候被捅的。 我说:“好,那郝爷爷你站在大门中央,当一回王爷,坐主神位。” 那老郝头有点为难,看起来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他一拍大腿的说:“好吧,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小伙子我为了小马信你一次,今天算我对不住毛主席,信了牛鬼蛇神的话,等事情结束后。” 老革命战士去信鬼神?这确实有点牵强,但正因为如此,老郝头心无所惧,最适合坐主神的位置,成为阵眼。 加起来一共十四位老头老太太,对方以祖坟动风水,那我就给对方做了一个局,这叫‘王爷守宅’。我没用手里的太岁,十四位加起来,他们的年龄正好1000岁,过去称王爷为千岁,他风水师傅再怎么厉害,也绝对搬不动千岁,何况中央镇守的是煞气纵横的老战士。 我以众人之力,扼制祖坟风水对马如龙的影响,只要守住了宅子,那马如龙绝对没什么大碍。之后我又回到了大屋找到了女鬼,她还在角落嘤嘤的哭泣,只是其他人听不到而已。 我说:“你是自己去地府报道,还是我押送你去。” “上师,我真的舍不得他们啊,我要是走了,一想到如龙找了别的女人,我死不瞑目啊。”女鬼哀求说。 心里暗骂,这女人还真是个醋坛子,连死了都不放过自己老爷们,甚至想着拉着全家一起死,其实这种事情在咱们民间经常遇见,好比谁家死了一个,五七没过,活着的那个也跟着去了,有的自然死亡,有的是横祸,总而言之,就是那边急不可耐,妒火丛生,强行损阴德也要带走他放不下的人。 许多年前,我曾随爷爷在农村帮助过一起类似的人家,对方是先是老太太死了,没出五七老头子死了,再后来接二连三,一年死一个,全家死的都差不多了,剩了一对儿孤儿寡母,救下他们的时候赶上过年,别人家张灯结彩吃饺子,但他们家也是热闹非凡,但就是不打灯,爷爷说他们家阴雾森森,提议进去看看,等我爷俩进了门,这才看到他们家的大桌子上坐着两位老人、一中年男人,两名中年女人,四个小孩儿,再看桌子上有饺子,可没有热乎气儿。 那一家人都盯着一位正在上吊的妇女,还有炕上昏睡的孩子,我想也没想,直接点了火,爷爷又抠破了我眉心的童子血,弹在大门、窗户上,屋里的人很明显都不是人,再后来所有的鬼怪一个没剩的全被我爷爷给杀了。 后来报了警,我们把这家人送到医院,了解到小孩儿是喝了农药,幸亏抢救的及时,没什么大事儿,命救了回来,妇女通过登记身份信息找到了我爷爷感谢,我那个时候就知道,过年前夕鬼门关大开,一些个妒念重的鬼,因想念亲人而偷偷害死自己家的人,目的是为了团聚。 这个小翠倒好说 ,她是担心马如龙再娶媳妇,我就告诉了他马家的风水,以及马如龙绝不再婚的态度,经过我的再三保证,小翠这才答应我的话,他先是走到马如龙近前,亲吻了丈夫的额头,又抱了抱马晓光,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随着我送魂上路的咒法,哭着去往了阴曹地府。 等女鬼走了以后,马如龙家里的阳气顿时提高了一个层次,当即我先把马如龙抬到了床上,又以符灰擦了马晓光的头,散了他种了的术法,回到祖祠前找了一盏油灯,写下马如龙的生辰八字,取了他精血,放置于灯盘点燃,叮嘱了周围的老头老太太,告诉他们灯绝不能熄灭。 交代完了以后,我骑着大毛离开了宅子后,直奔向了马如龙家的祖坟。 第五百零二章六冲破煞 去往他们家祖坟的路,大毛算是轻车熟路,一路上我也顾不得骑驴是否会引起围观,告诉大毛全速前进,黑色闪电般的英姿,以极其猛烈的速度,带着我七拐八拐的奔向了远处高山,路上暂且不表,且说我刚进了山,好家伙,天上下起了大雨,那憋了十五日的雨水,倾盆而下,大雨哗哗作响,而这种天气对道士影响很大。 你想啊,道士画符,需要引火,可如今水灭火,会浇阳气,我还谈什么引煞?要说引雷法,那可别闹了,搞不好引来闪电,那劈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带剩下的,还有纯阳剑法也没法用了,我自己功夫不到家,纯阳不能外放太久,雨水连续浇灌,啥真阳也没了。 可马如龙命在旦夕,为今我能利用的,那就只有胸中所学的风水术法,告诉大毛无所畏惧,山塌了咱也得救,俗话说了,老天安排的最大! 骑着小毛驴入了大山,盯着哗哗的雨水,大毛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废了好大个劲儿,原本三四十分钟的路途,大毛我俩愣是走了一个多小时,其实我心里也担心,外面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那些老头老太太也不能动,要不然现在的马如龙只是见血,一旦封侯,那可就神仙难救了。 等我赶到了马如龙家的祖坟前时,下了驴,顿时就发现了不对劲,虽说没见到施法者,但在他们家祖的石碑,我发现左右划了两道凹痕,用手轻轻摸了摸,由于雨水的冲刷,石碑手感非常清晰,给我的手感好似被什么东西砍过了一样。 当即我取出罗庚,冒着大雨分金立向,这是风水师的专业活计,墓地四面的二十四个方位,这个方位朝向,以及有没有什么镇物都是凭借着24个方向来断定吉凶,不论是家中犯了什么事儿,有无灾祸,风水师也能在这24个方位看出吉凶祸福。 分别查看了方位后,只见在墓碑的正前方密集的树林,让人砍掉了许多,仔细辨认,竟然形成了弓形状,当即我顶着雨跑过去,到了一棵柳树下面,挖了不足三尺,一把手臂长短的镰刀被我挖了出来,刀尖正好对准墓碑,再跑向另外一棵柳树下,果然也挖到了一把镰刀,两把镰刀一左一右,夹住墓碑,而那雨水迎着我的脸打,显而易见,今天刮了煞风。 乌云渐渐的浓密,风雨急骤,树叶沙沙作响,山顶位置冲下的水流,顺着冲沟壑渐渐的形成小河流,突然我觉得心口发闷,气血一阵翻腾,当时就吐了口血,心里还觉得奇怪呢,怎么会无缘无故中煞? 急忙将天师令放置在了心口,舒缓了好几口气儿,这煞从何来?镰刀煞虽强,但伤的是大脑,不会对心口造成影响,然而随着神魂的强大的,寻常的煞根本不至于使我气血不定。 于是我继续查看镰刀煞,就在两颗柳树的后面由于山水的下来,形成了一条端急的河流,河流穿过草丛发出哗哗的响声,可正巧前面有一块儿石头拦路,让河流改道,再看水中漂浮的柳树叶,我恍然大悟,柳叶如刀,河水反跳, 双刀过煞,见此状,我迈步走向了巨石的位置,用手向下一捞,果然,一枚八卦镜被我捞了出来,原来对方立下的是三煞局。 八卦镜分凸镜和凹镜,凸镜不能对着人,因为煞气足,属于挡煞用的,凹镜吸福,没那么多的忌讳,可我捞出来的八卦镜是平放在水下,镜面冲着天,伴随犹如秋风扫落叶的天气,河水反跳,形成反射,将八卦镜内的煞气全冲向了墓中人。 怪不得我会觉得气血翻腾,此局下的很深,巧妙的利用天威,避过了地师以风水害人会遭受到的报应!因为,如果不下雨,这就是普普通通的风水局,倘若下雨,则是老天爷的意思,地师不会受到因果波及,对方真是够阴! 风始终在不停的肆虐,柳叶哗哗的往下掉,每一枚柳叶均如刀割,倘若不是我布下千岁镇压,那马如龙哪怕有祖宗保护,也得脱下半层皮。 形势危急,为了破局,我先用力去挪大石,可动了几下却发现这石头好似镶嵌在土里,任凭我如何用力,也无法挪动分毫,可见布局之人心思深沉,此时就算我砸了八卦镜也没用,因为风水局已经开始了。 曾几何时,我太过于依赖道法带给我的强大,因为不论是道衣,还是全力以赴的纯阳剑,二者之间的互相配合,足以打退许多的敌人,可实际上风水我是专业的,道士才是半路出家。 马如龙为人的慷慨与好心,包括那十几位老头老太太的求情,天意让我保他,那保不了他,保不了他,我才算是算还阴德,坚定了信心,我冒着大雨,我重新跑到了墓碑前,仔细斟酌了一会儿,盯着不远处的镰刀、飞刀、反跳水变成的一箭穿心,这些均是以刀杀为主,而测过头看不远处的雨水流下的瀑布时,脑子里灵机一动,我笑了。 山涧流水想必很多人都看过,当雨水停息后,端急溪流,水质甘甜,也是一山是否风水绝佳的一样特征,倘若大山的雨停后,溪水停,那就说明此地的风水不好,但若是溪水常年流淌,草木芬芳,鸟语花香,居住在周围的人,受到好风水的滋养,算是一处地灵人杰的好地方,但同样这种山,你看它风水虽然不错,可却由于灵气被花草树木取走了,所以也并不适合做墓葬,不信你看看,中国名山大川,哪一座是皇帝坟了? 马如龙家的祖坟是以石片搭建,乍一看好似鱼鳞的鳞片,唯一缺的就是没有鱼头,于是我以铜钱摆了一个鱼头的形状,放置在了墓葬的尾部,乍一看,墓碑好似鱼尾,铜钱堪比鱼头。 再将那八卦阵放置于墓上方,寻找到二十四山定向中的六冲, 例如子午相冲;卯酉相冲;辰戌相冲;丑未相冲;寅申相冲;巳亥相冲,这个位置挖下深坑,当做完了这一切时,雨水已经端急到了极致,恐怕宅子里的老头老太太也将要扛不住了。 不敢怠慢,我掘断了,柳树枝完弯成了拱门的样子,放置于鱼头前,当六冲的坑被灌满水时, 风水阵法大成,煞气移位,我以鲤鱼跃龙门越过了山涧流下的瀑布水流如柱,水光挡煞,八卦镜让祖坟不至于受到侵害,至使对方三煞阵彻底失效。 担心拖久了,马如龙祖宗家的生气散掉,我便顶着大雨越过了瀑布,没多久便发现在一滩水坑里,有一只蛤蟆,那蛤蟆‘呱呱’的冲着我叫,飘在水面,既不游也不跳,我赶忙将蛤蟆捡起来,这蛤蟆可是马如龙祖宗寄居体,祖坟风水破不与不破全在这蛤蟆的身上。 因为墓中人受困于三煞,我便以六冲打开缺口,在墓碑的后面立下鱼头与拱门,凭借鲤鱼跃龙门之势,成功避开了的对方的风水杀局。长呼了口气,自己总算是成功了,蛤蟆在我的手上,马家无忧! 老天爷好似为了庆祝我的胜利,让大雨停了,乌云散开,一道彩虹夸过大山,鸟兽在不多时也已经出来活动,本来死寂沉沉的山林,再次恢复如初,我此早就已经成了落汤鸡,身上湿漉漉的太难受了,正好大山无人,于是我将衣服脱了拧干,不到十几分钟,我听见一阵阵的脚步声,接着一位男子说:“师傅,我今天一定要将马如龙家的祖坟挫骨扬灰,灭了他的根儿,让他们家断子绝孙,否则不足以平我怒火!” 又有人说:“徒儿啊,要想让人死绝,你不一定要非要动祖坟,直接刨坟是很损害阴德的。” 第五百零三章风水赌斗 二人的对话让我心里一冷,刨祖坟可是风水大忌,在我国某些地方,两家人打架动不动就刨祖坟,想要伤了对方子孙的福报,这么做属于双刃剑,古人说,死者为大,人家都死了,你让人死后难安,这本是极其缺德的做法,风水先生动他人祖坟,不出三日必有灾祸。 徒弟问:“请师傅给我个办法。” “不难不难。”俩人说着话呢,穿过了树林,等见我时,明显一愣。 “你是马家的风水先生?”“你是李孝章的孙子?”二人同时问。 且说那年轻人,穿着黑色布衣,脚踏黑布鞋,裤腿上有着许多的泥点子,人长得八字胡,模样还算看的过去,个头不超过170公分,眉毛倒立,薄嘴唇,眼含煞气,紧锁的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另外那名老乞丐,不用说,肯定就是江南布衣道的,江清流了。 那老乞丐做出恍然的样子,指着我气愤的说:“小兔崽子,昨天紫薇龙现世是你搞的鬼吧,李孝章肯定不在!” 我故意打着马虎眼:“我爷爷在,只是没上来,你稍等一会儿他就来了。” 江清流气的吹胡子瞪眼,跳着骂我:“小畜生,李孝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么,紫薇龙是乱世之龙,那个老东西要是看见肯定会选择屠龙的,能让紫薇龙出世,也就是你这样半吊子风水师的做法,玛德,你这样半吊子的风水术,也就李孝章这个老混蛋能教的出来,紫薇龙你拦不住,可以给我啊!让我盗了龙气,大家皆大欢喜,现在可倒好了,谁也没得到!” 听他左一句骂我爷爷,右一句骂我,心里已经给我骂出了火气,我讽刺说:“老乞丐,在山上也不知道是谁,听见我爷爷的名字,连门都吓得不敢进了,现在和我装什么装?” 老乞丐原本飞舞的杂毛,被我一句话气的更加凌乱了,他指着我半天,咬牙切齿的说:“那是我老乞丐愿赌服输,谁让他以一棵树骗了我!要不然你以为我真不如他么?” 我讽刺道:“那哪有准啊,我爷爷不在这儿,怎么说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这一句话可给他气蹦高了,老乞丐身如闪电般扑向我,给我的感觉,他比高虎要强,甚至有孙禄堂带给我的感觉,几乎是在眨眼间,他抓住了我的肩膀,那大手好似铁钳一般紧,刚刚被大雨淋过,我手里又没有纯阳剑,处境非常被动。 心想这老乞丐摆明了恼羞成怒,于是我拿话继续刺激他:“江南布衣道的门主好大的能耐,趁着我爷爷不在来欺负小的,活的恬不知耻!” “你说谁恬不知耻!”老乞丐脸颊通红,气的几乎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谁打我我说谁,有能耐你怎么不欺负我爷爷去?我看你就能打打我们小辈儿,狗屁能耐没有!”我继续骂。 江清流气的喘粗气,他极其不甘心的放开我,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说:“好,我打你,我让我徒弟打你!”他又指着我那矮个子青年说:“大军你上,搞不定他,我没你这个徒弟!” “是,师傅!我早就想要会他了!”男子舔了舔嘴唇,一脸阴狠的望着我,他又说:“你破了我的术法,我早就想要会会你,让你明白,有的事儿是不能随便插手的!” 对于他的挑衅我表示无视,从开始听俩人准备对祖坟下手时,我就知道老天爷的指点准没错,风水师,为善更善,为恶更恶,这俩混蛋谈笑间皆为害人术法,那今天我便要全力以赴,除掉他们! 年轻气盛的我,不管是面对谁,也未曾有过畏惧,今天就想着好好与他斗上一斗,我说:“马晓光的魂儿在你那儿呢吧,既然咱俩准备斗一斗,那魂儿放在你那儿也没用,赶紧交出来吧,反正迟早你是要输的。” “凭什么!不让他全家死绝,难以消我心头只恨!”大军儿怒了。 我皱了皱眉眉,这得是多大的仇啊,才会让他有这么大的怨气,毕竟马如龙人很好的,所以我还忍不住问了一句,结果青年冷哼了一声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娘这些年带我活下来所受到的屈辱,我要他们马家死绝才能偿还!” “杀父之仇?”我彻底蒙了,真要是这种大仇,风水师是不能插手的,联想冥冥之中的指引,我心里觉得肯定有蹊跷。 大军高傲的说:“多说没用,我今天替我师傅教训教训你,你不想要马如龙的魂么,我告诉你,他的三魂七魄就被我放在广南县了,你可以自己去找,不过我只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一过,找不到我要你给我师傅磕头赔罪!” 我有点想要骂娘的冲动,城市这么大,随便藏一样东西都找不到,何况是藏了鬼!我说换一个。 大军冷哼了一声:“现在我坐庄,你没得选。” 瞧着江清流臭屁的模样,以及一口一个小兔崽子的骂我,让我气儿不打一出来,我说:“行,我赌了,但是光这么赌没意思,如果我赢了,老乞丐你必须跪下来给我爷爷磕头,我要是输了,悉听尊便!” “放屁!”大军气的想要发作。 但我紧接着继续说:“我在茫茫人海找魂都敢赌,你连藏魂魄的人都不敢赌,真特么废物,我为你们江南布衣道感觉羞耻。” “赌了!”江清流是真急了,他气急败坏的继续说:“就一天时间,如果我们赢了,你要大声喊李孝章是乌龟王八蛋!” 第一反应我也有些犹豫,但冷静下来,我坚信自己是必胜的!于是也一口应了下来,作为条件,他们不能在赌约之前对马如龙动手。 那边也答应了我的要求,于是我一摆手,那头躺在泥地里打滚的毛驴爬了起来,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故意的,奔向我的速度特别快,四肢蹄子‘噼里啪啦’溅起了一堆泥点子,喷了师徒俩一身。 大毛是驴,是一头纯粹的驴,农村养过驴都知道驴打滚,赶上天气好,不是干土就是泥地,这俩地方驴都会尽情的玩耍,像北方老百姓骂人埋汰,都会说‘看你的样,造的就像土驴似的’。 之后我们快速下了山,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没那么多忌讳,骑着满身是泥巴的毛驴,我俩再次回到了县城,这一路上可引起了不小的围观,有一次警察要抓我,好在大毛激灵,带着我拐进了胡同,要不然我这骑驴算不算触犯交通安全法? 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宅子,等进了门,只见院子里站着的全是老头老太太,这些人身上浇湿了,那么大的岁数,在院子里淋雨,有几个甚至脸色都不好了,他们看我回来,兴奋的说:“小师傅,你总算回来了,小马醒了,这老哥几个可以撤了么?” “可以可以,醒了自然能撤。”我赶忙说,生怕在让这些年过八十的人一激动出了点什么状况。 屋外有人响应:“没事儿没事儿,不行我们多坐一会儿,给小马巩固一下疗效也可以。” “对啊,老头子我身体硬朗着呢。”老郝头特神气的继续说:“不知道为什么,等你走了以后,我就觉得这房子不停的颤,像是要塌了的似的,但我老哥几个谁也没说要跑,这一点大家伙都值得表扬,非常具有我军不畏强敌,不惧危险的优良传统作风,尤其老韩头的表现非常不错,数次险些病倒,可依然坚持的挺了过来。” 第五百零四章恩怨情仇 我把这些大爷大妈叫进了屋子里,先见了马如龙,简单的跟他说明下情况,之后马如龙告诉我里屋有衣服,让我分给大家换了身干爽的服装,老头老太太的年纪不小了,真要是出了点啥事儿,我们也于心不忍。 不过这些老人我围住马如龙身前道歉,说的全都是之前的过错,常言道,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马如龙人善良,也让那些变老的坏人们认为是理所应当,反而当真揭露时,不乏有一些倚老卖老的人,在一旁以自己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为一种托词,有些事看破不一定非要说破。 青囊的防水效果非常的好,取出的符纸还是十分清净干爽,随后我将符纸放到了大锅里,弄了一锅符水为大家补补阳气,符水治邪病这在过去可叫做封建迷信,但是这些老人们之前做了阵眼,难免会受到损伤,以符水来补足损害的真阳,拔出体内的寒气,效果是非常好的。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下午一点半,让我在几十万人口当中去找一个被拘禁的魂魄,这在常理来看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但同样肯定江清流他们也动不了那被拘禁的魂魄,如果他们做了,那我便可以通过马晓光的本体,以术法搜索到魂魄所在的位置,然而赌约只有短短的一天而已,所以他们是绝不会冒险伤害小光的。 马如龙陪那些老头老太太聊了好一会儿,收容所有外出限制时间,这人年过古稀的老人也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宅子。 开始由于马晓光的附体,整间房屋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好东西了,电视砸了,祖宗牌位掀了,电冰箱也出了俩大坑,家里能摔的都摔了,摔不了的也都砸的差不多了,我又把她老婆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马如龙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真的很爱我老婆,以前她活着的时候,我觉得,她小心眼爱吃醋都是可以理解的,怎么死了以后变成鬼,会变得这么的讨厌?” 他亡妻从没害过人,哪怕想要害死自己家人,也是被他人所利用了,所以我才会比较宽容,倘若是凶神恶鬼,那必然会以术法灭杀,再或者押送酆都城交由判官处理。 “先不提你老婆了。”大军说起的深仇大恨也算是困扰我的一件事儿,我就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大军的人? “大军?”马如龙神色有些迷惑。 待我把大军的样子说了一遍后,马如龙叹了口气说:“他应该是我曾经一个好兄弟的儿子,从前不叫大军,是叫大磊,一晃他都长这么大了。” 一听他说,俩人还真认识,我惊讶的问:“你杀了他父亲?” 马如龙叹了口气,继续说:“师傅,我也算是见过鬼的人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父亲真的是我杀的,但却是我迫不得已做的,我偷偷摸摸的活了这么多年了,始终守在县城,就是等着他儿子来报仇的。” 这话听的我有些发懵,难不成马如龙做了这么多的善事儿其实是为了弥补曾经的罪过?待我仔细询问后,才知道原来这里面竟然有着一起尘封多年的大案。 马如龙年轻的时候去过广东打工,结识了好哥们丁力,俩人年轻气盛,都想在广东扎下根儿,闯出一番天地,然而八十年代的第一批改革浪潮的年代,广州算是改革的窗口,那里遍地是机遇,同样也是遍地是流氓。 任何地方从穷到富有,均会经历一阵黑色的阶段,而马如龙恰恰是在最黑色的年代去了广州,丁力他们俩最初是在服装厂打工,因为一个女工,丁力和人家打了起来,马如龙去帮忙,俩人虽说出了气,可双双开除。 没了经济来源时,俩人挤在火车站睡觉,半夜时,丁力把马如龙叫醒,说要请他吃东西,马如龙以为丁力逗他呢,结果丁力还真就拿出了一个钱包,打开给马如龙显摆了一下。 马如龙谈到这儿时候忽然咧嘴笑了笑,继续说:“我的第一桶金竟然是偷来的,好不好好笑?” “后来呢?”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毕竟大军的眼神流露出来的可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他拿出一根儿烟点燃,又递给了我一支,深深的吸了口气,仅仅的一瞬间,我觉得他仿佛变了个人,整个人的气质特别的凌厉,全无之前的懦弱形象。他笑笑说:“后来啊,钱包里一共一千块钱,我们俩花了100块钱吃了一顿海鲜,嫖娼一人又花了二百,剩下五百块钱,他三百,我二百。” 马如龙好似回忆起了那个时代,他说他们俩尝到了甜头,没钱,就会去火车站偷一些,后来甚至也去了汽车站偷,当然也有被抓的时候,不过由于他们俩年轻体格好,事主倒也没敢怎么样。 但是火车站是江湖的缩影,江湖注定要有江湖的规矩,二人的举动影响了一些人的利益,有一天俩人得手准备出去吃饭,被一群人堵住了,马如龙说他挨了三刀,丁力挨了七刀,他说他们俩拖着半条命去医院,可到那儿才发现钱不够,来人互相推让时,谁也不想自己治,最后没办法,一人一半,丁力缝了18针,马如龙同样也缝了18针。 “力哥伤的比我重,十八针治好了我的伤口,可他却断了一只小指。”马如龙搓了搓脸,沧桑的面容下,好似隐藏了许许多多的故事,他继续说:“你的年纪可能没听过,不过老一辈人都知道广州最大的扒手队伍就是力哥创建的,他后来在道上的外号叫九指哥。” 听他说后来丁力发了狠,各种报复,仿佛疯狗一样做成了小大哥,等统一了火车站后,在一次扒窃行动中,马如龙偷了两万块钱,当时他可乐疯了,请客吃饭,胡吃海喝的造钱,到了等夜里,他精疲力竭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桥边的时候,看见了地上用血写满了‘还钱’两个字。 马如龙吓的昏过了过去,住了十几天医院后,出院后马如龙特意去了桥边打听,原来就在那天,有一位妇女来城里给孩子送的医药费丢了,医院停了药,孩子死了,妇女想不开跳楼了 。 那天以后,马如龙学好了,再也不当扒手了,改行做各种小买卖,有丁力的帮衬也算是日子越来越好,但随着丁力买卖的做大,他被国家机器盯上了,一番大规模的打黑行动,丁力垮台,马如龙也是有案底的人,自然被通缉在案。 马如龙好说,是老光棍子,可丁力成了家,俩人在亡命天涯的途中,丁力知道自己也活不了了,就开始疯狂抢劫,他的抢劫方法十分凶残,平时拿着斧子,看谁有钱,直接砍死,然后拿再抢了对方的钱。 亡命天涯的途中,杀的人越来越多,成了s级的通缉犯,马如龙说他始终没下过杀手,可那个时候的丁力已经没了人性,杀人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每天必须要杀几个,然后抢来的财物再通过信奉寄到老家父母那里。 有一次他们俩闯进了一伙儿别墅,这家人很有钱,首先他砍死了这家的老头老太太,马如龙拉着丁力,劝他收手吧。 丁力说,我都这样了,还怎么收手,只想着挨抓之前给老婆孩子多点钱。 说完丁力又想准备大开杀戒,但马如龙说他看到墙角瑟瑟发抖的一家人时,忽然想起了曾经自己偷的两万块,一种负罪感,让他阻拦起了丁力,结果俩人有分歧,争执的时候动了手,等这家的男主人一看俩人打起来,顿时趁着机会以花瓶偷袭丁力,马如龙也是红了眼,一个不留神,持斧子砍死了丁力。 第五百零五章五营将军 马如龙说自己一时冲动,杀了丁力,当时心已经麻木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后来他让这家人报警,他说自己已经是s级的通缉犯,抓到了就是死刑,心里上已经放弃了求生欲望,可是男主人居然为了感谢马如龙,主动帮他隐藏了起来。 再后来躲过了警察,经过那事主家特殊处理的监控,画面中是马如龙杀死了丁力,主谋一死,没人追究马如龙,久而久之,他也就成了挂名的s级通缉犯。 马如龙将烟弹掉,继续说:“我一直等待着死亡,可是老天爷眷顾后,男主人给了我点钱,后来在外漂泊了多年,我有点累了,索性回到了老家,结果得知自己杀死力哥事儿被新闻报出来了,家属没人举报我,自然也就没人抓我,于是我躲在了城市了的角落里,开了间宾馆,又弄了几间平房过起了日子。” 他还说当时的大军已经长大了, 以这孩子像他爸爸的性格,长大了以后肯定会找他报仇,所以这么多年,马如龙实则一直都在等着丁大军。 说着说着,马如龙哭出了声响,他说:“是我对不起力哥,要不是力哥,我可能早就死了,这条命我欠人家的,那理应还给人家,可我儿子是无辜的,你帮我劝劝他们,只要放了小光,我愿意自杀。” 吸了口气,这世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马如龙是恶人的名分却有着一丝善念,我相信他的话里有真有假,可不管怎么样,他确实是在改变,当人已经成为魔鬼,那杀之便是替天行道,可老百姓却一旦触碰这样的界线,则称为犯罪。 我叹了口气:“算了,事已至此,对方摆明要绝你门户,我既然选择插手,那一定会让你安然度过这次劫难。” 马如龙在激动的要给我下跪时,我将他搀住:“先别忙着感谢,找魂要紧。” “对对。” 屋外阳光刺眼,可是房间内的光线却异常灰暗,马晓光目光紧闭,胸前微弱的呼吸均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走到了他近前,翻了翻眼皮,又诊了脉搏,发现他脉象紊乱,浮动频率特别快,就好有什么东西遮住了脉搏,我各位遇到这事儿可以摸了摸闹撞客、丢魂的脉搏,他们的脉象都是非常有特点。 然而丢魂有很多种,像是在河边吓丢的回家会冷,路边吓丢了会害怕,只要生机不断,魂与人之间是有着很强联系的,此时我又了一个想法,既然是三魂七魄被拘而不杀,肯定是他们怕遭报应,正在等时机呢。 马如龙紧张的说:“小师傅,到底怎么样?有多大的把握,不行的话,我就去找大军,反正20多年前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既然对方拘魂,那我就要收魂,在斗法的过程中,抓到对方的一丝破绽。我摇摇头:“不至于,这样吧,你去给我准备点东西,我开坛做法和对方斗一斗。” 像茅山术法所用之物皆取自于民间,并非玄幻小说中御剑杀人于千里之外,我做法需要的法器有有白米一斗;马如龙衣衫剪下来的领口;扎纸的小人一具;草席、纱钱[白沙布,披麻戴孝的东西];铜钱,但这个铜钱是要方口的;公鸡、剪刀、猪肉、毛笔、鸡蛋、鱼;剩下还需要一百张冥币,六十个元宝以及许许多多的金钱,这个不必细讲。 当然还有一些犒劳游魂野鬼的衣服,总不能让大家白白帮忙,开坛做法是个细致活,不像是直接以道法杀人,纯阳剑一挥,洋洋洒洒,大开大合间所向披靡。符法则需要准备许多的物件儿,通过术法驾驭鬼神之力,包括我说的几样东西都是收魂用的,当忙忙碌碌搭建法台的时候,我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回想从前我随爷爷出门,也是靠着给人家做法收魂来谋生,然而这两三年的时间,变化真的是太快了。 在他们家的院子中央放了一张桌子,打扫打扫卫生就算是准备妥了,一直到了傍晚,马如龙急忙忙的进了屋子说:“小师傅,东西我都买完了,你看还缺什么么?” 我检查了一下,一样不少,随后拿着纸人问放在距离法坛三步的位置,再让马如龙取他儿子的体毛、指甲、唾液,东西一样不差的送过来时,以符纸包好,点燃后放在碗里,眼看着要燃烧殆尽时,倒一杯清水,抓了点土搅拌成泥巴。 再以泥巴涂抹在了纸人眼、鼻、耳、口四处,小人面前左边是饭,右边是素菜,中间是小三牲,也就是鸡蛋、猪肉、鱼。 像是我做法经常出现在我国广大的山野之间,因为此法并不是什么不传的秘密,假如各位如果在农村见过老道招魂,那想必他肯定会经常看到这种法事。桌子上左边摆上我的寻龙尺,中间一面镜子,右边是剪子,金银纸钱放置于小人与法坛中央,在桌子下端分别是白米、清水。 我在地面上铺好草席,赤脚站在草席上,面前点燃三根儿蜡烛,敬香前需要念诵清净咒,因为法坛是请神的地方,若是有污秽,神仙不愿意来,现在也就是条件不允许,否则我是需要沐浴更衣的,斋戒三日的。不过,做法坛前要分别念诵‘清净咒’‘净身咒’‘净口咒’‘净香咒’。 再将破旧的衣服领口摘下,写上马晓光的生辰八字,由他父亲给纸人戴上。 最后我一手剑, 一手笔,直到太阳渐渐西移,黄昏间的红色晚霞慢慢退去时,我丢出五方旗,画下灵符,口中喝念:“谨请法天张圣者,世居福分降临来。。。。。。。,弟子一心专拜请,张公圣者速降临!” 咒法与笔同时停下,拿起法剑一拍桌子,符纸像是贴了胶水一般被纯阳剑黏住了,以烛火点燃后,继续画符念咒,第二道请‘南营将军萧公圣’,与开始方法一样,一共五道灵符,东南西北中,也称为五营将军咒。 咒法结束后,面前的香火弥漫的速度加快,纸人面前的小三牲消失不见,算是五位将军吃饱了喝足了,随后一阵风刮起,我心里很清楚现在是斗法的关键时刻,思想上不得有丝毫的放松感。 拱手拜请,继续说:“吾奉上帝亲嘱咐,北帝门下指挥兵,先斩下方五道鬼,后斩内离不正神,天罡太乙随吾转,五营将军助吾行,缉拿马晓光三魂七魄归,上路!” 之后以剑取蜡烛,丢向了一堆纸金银,大火焚烧后,院子内刮起了一道旋风,连马如龙家的窗户均吹的哗哗作响,那旋风很巧妙,仅仅是卷走了燃烧着的金银其他的并未动过分毫。 我明白这五营将军带我出去拘魂,想必很多人会问,五营将军是谁?或者他们怎么知道魂魄在哪? 其实道士祭旗,请的就是五营将军,也有叫五营元帅、五营神军,乱七八糟叫啥都有,这个五个人也有许多说法,他们是中国民间保护庙宇、村庄的护法神,说白了也就是基层干部,类似民间派出所里的小队长,官位不大,可却十分有用,加上又与道教有着供奉的关系,所以五营神将对于道士来说,真可谓是有求必应。但拘魂的特点是在于是纸人的身上,那是因为人的寿命没散,不管魂到哪儿,依然还是有联系的。 随着五营将军离开,我将蛤蟆在包里拿出来,递给了马如龙说:“你拿着进去,什么时候你儿子张开嘴,就把这蛤蟆塞到他嘴里!” 第五百零六章养厉鬼 蛤蟆已经入了他祖宗的灵气,会有一种特别的功效,至于能否找到马晓光,也是靠这只蛤蟆最后的表现,提到了坟墓旁边的野兽了,就得多讲那么一两句,起坟开出鱼、蛇、老鼠、都是不可以迁坟的,这种都是好坟的一种表现,一旦动坟,家道必然中落。 闲话不多说,那马如龙担心的问我:“蛤蟆塞嘴里?那不得憋死了啊?” 我只告诉他要想得救马晓光,那就必须一切都要是按照我说的做! 有了这句话,马如龙再也没了更多的疑问,带着蛤蟆进了房间,然而片刻的功夫,突然院子里的气温仿佛低了好几度,包括面前的蜡烛的颜色均开始变得暗红,我皱着眉,不动声色的盯着法坛上的香火,手掌则抓起了一把白米。 “主人说,只要吃了你的心肝,他会帮我投胎转世。”女子的声音莫名的出现在院子中。随着纸人‘嗡嗡’震颤,我心想这丁大军还是不放心我,居然驱鬼来抓我。 而我压根儿瞅都没瞅,对着身后一把撒了白米,就听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鞭炮一边,一女鬼愤怒的嚎叫,只见法坛的烛火开始变淡,我不慌不忙的一手握紧纯阳剑,另外一只手点向了蜡烛过渡阳气。 烛火恢复,我开了法眼,瞧见面前是一位红衣女鬼,她披头散发,身上也是多处烫伤,白米可是经过我咒法净化过的,对鬼怪有很强的克制作用,别看寻常的五谷也有,但比起这种开过光的,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大胆女鬼,胆敢偷袭本师做法,难道不怕本师将你打的神魂俱灭么!”我厉声道。 女鬼身体飘忽,头发凌乱,双眼泣血,两只手举起,透过凌乱的长发,能看到她怨毒的眼神,我心里一凛,这他娘的丁大军缺德啊,她居然养厉鬼! 厉鬼不比童鬼,原因厉鬼有着思想,施法者必须先将擒住厉鬼后,开始许诺对方好处,让厉鬼供自己的差遣,然而厉鬼反噬很厉害,养鬼者,必须要隔三差五的喂厉鬼活人,以此来降低对自身的反噬。 都知道鬼是忌红色的,厉鬼多数为红色的原因是自身怨气的一种体现,并非她穿着红衣去死的,换句话说,哪怕她穿了绿衣服,你看起来也是红色的,而且所有穿着红衣服死去的女人,在道教的鬼神学说里是一概不予批准成为厉鬼的,但是嫁衣除外。 女鬼又一次扑向我,当以五雷掌打向他时,厉鬼居然化为红雾躲过去,我心里暗叹,当初本来想着为武文举那一个营马的阴兵立下牌位的时候,赶上了何航那个王八蛋想害我,最后杀了何航,而且何莎莎也出家了,虽说她给了我200万,可是那钱我取不出来啊,要是立庙需要一笔资金,我算是一点没了办法,只是现在也不知道武文举在阴间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诛杀,假如当初立下牌位,那阴兵鬼将可成为我保命的一种手段,面对这样的厉鬼,随随便便武文举自己来就能搞定了。 不过事情发生点意外,厉鬼飞扑向我,一道寒气直吹我的天灯时,可能房间的温度有点降低,结果本来睡觉的大毛,好巧不巧的冻醒了,它睁眼时正好与我四目相对,且说它看到了厉鬼的第一反应居然吓毛了! 然后起了身嗷嗷乱叫,四处乱窜,这一举动把那女鬼都看愣了,我而则趁着女鬼走神的一瞬间,拿起灵符便贴在她额头,随之趁势激起纯阳剑法,很简单的混元一气便破了女鬼的怨气。 女鬼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随后转身就要跑,要说鬼这种东西,来无影去无踪,你想追的难度很大,但更巧的厉鬼逃跑的方向与四处乱跑的大毛撞在了一起。 前文咱们说过,鬼能过身,但有些人你是过不了的,道士、和尚、大儒都是在此列,然而大毛别看是头驴,但它的内心却是地地道道的黑龙,所以当女鬼撞了进去后,结果就再也没出来。 连我都看傻了眼,这也太戏剧了?突然,大毛打了个饱嗝,驴脸迷茫的盯着我,像是在问我鬼跑哪里去了? 我无奈的指着旁边:“你继续睡觉,我很忙。” 这个插曲结束后,我的寻龙尺开始剧烈的颤抖,心里明白这是已经找到了魂魄,五营将军正奋战的阶段,与是我赶忙拿起了纱钱,放置于寻龙尺的下方穿过,再将它系紧了,狠狠的一拉,平平常常的寻龙尺,这一次居然仿若千斤一般,纹丝不动。 我用力与拉拽,另外一只手掐诀念咒,诵念道经,拉锯战整整持续了有五分钟,只听‘嘶’的一声,纱钱断裂,我手中仅剩下一根儿棉丝,同时那寻龙尺也挪动了地方,我心里一喜,赶忙书写符咒,口中大声念:“乾元利真,太极顺指行,三魂归,七魄灵,三魂为本身,七魄为本位,吾奉三茅真君律令,书符咒水收张晓光之魂,三魂七魄速归来,神兵火急!” 笔停后,手掌用力‘啪啪啪’的连续拍了三下,这次的符咒不能以火引燃,我丢入身下的水桶,手没入水,只见水桶里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之后我将手在水盆拿出,法台上的蜡烛仿佛暗了许多。 月光冷如水,微风轻轻吹过间,也印证了道法的神奇,这世界上很多时候,手中的剑是改变不了问题的,比如我现在,哪怕抄起纯阳剑和他们拼了,充其量也就是两败俱伤,然而造成的后果则是马如龙全家死绝,更何况那江清流神秘莫测的实力,胜负还真就两说。 以手抓水,你是抓不住的,如果能抓住了,那这水便不在是水,而是魂!狠狠的将水滴甩在了面前的纸人身上,一瞬间,纸人睁开了眼。 我不敢怠慢,跑过去以剪子快速裁剪掉了纸人的头部,再以布包好后,杀鸡祭祀,将喷血鸡头丢上房顶,公鸡也称为叫魂鸡,任何与魂有关的术法,公鸡都是不可或缺的一样法器。 烧了纸钱衣物给那些过路的游魂野鬼,毕竟现在的马晓光很脆弱,送一些买路财也算是一种求平安的手段,做完了这一切我快步跑进了屋子,马如龙迎出来紧张说:“蛤蟆已经让我放在我儿子嘴里了,没事儿吧?” 进了屋子,时间紧迫,不能有过多的耽搁,将方口的铜钱放置于马如龙的嘴唇上,再将纸人与他嘴对嘴,大约半分钟不到,马晓光发出了‘呱呱’的蛤蟆叫。 马如龙傻了眼,他说不会自己儿子变成蛤蟆了吧? 我摇摇头,刚刚我招回来的,充其量不过是一魂而已,倘若三魂七魄全归,则寻龙尺能被拽起才对。 不过,有一魂足以,蛤蟆的叫声依旧,不过马小光睁开了眼,原本躺在床上的他,像一只蛤蟆似的跳下了地面,蹲在地上冲着祖宗牌位呱呱乱叫。 怕他着急,我劝马老板不用担心,这一切只是暂时的,让他稳定好情绪后,我对马晓光说:“我是救你的那个道士,你家子孙后代的魂魄被人拘拿,现在你入了人身,能够与残魂交流,带我们去找剩下的两魂七魄。” “子孙?”马如龙惊讶的刚想继续开口,被我做出禁声的手势阻挡。 马晓光学着蛤蟆叫了几声,随后果然离开了家门,他一跳一跳的在前面领路,我与马如龙后面跟着,临走时让大毛看家,就这样一直跟着他跳来跳去。大约两个多小时,我们到了一处幽深的胡同,顺着胡同望过去,道路两侧的店面全是挂着红色彩灯的洗头房,一些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站在路边供人挑选。 “红灯区!真是狠毒啊。”此时我对江清流他们师徒算是彻底的厌恶了,他们俩不单单养厉鬼,还动人祖坟,甚至将魂魄拘在红灯区,这种地方到了夜里可是孤魂野鬼的聚集地,而且道路植被茂密,遮挡着街道全年无光,所以这里不但养邪秽,对道士还有着很强的损伤。 第五百零七章红灯区 有的老司机肯定知道,凡是红灯区生意火热的地方,就没有开在闹市区的,除了因为政策的不允许,还有一点是与风水有关,树木遮挡无光,女人聚集地,那这里自然属于阴地,做的皮条生意本就属于邪的一种,如果暴漏阳光下,买卖怎么能赚钱? 但是,还不排除某些不禁色的国家,不过他们的店面的风水也是有讲究的,这个就以后说,江清流将魂魄压在这种地方,目的让马晓光转世轮回带着臭气走,到了阴间,是要做猪马牛羊,就算是修行够了劫数,转世为人也依然会为奴为娼,而且凡是与马家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会受到影响,此法简直是恶毒的无法比喻。 马晓光‘呱呱’的往红灯区里蹦跶,这也引起了不少人围观,每每过到一些店面前,总会有小姐嘲笑,搞的我也是脸红耳赤。 不过没办法,一直坚持到了红灯区最里面,门口站着的都是一些四五十岁的妇女,突然,马晓光不动了,盯着面前一间写的‘桃花发廊店’。可本来我想让马晓光继续领路的时,意外出现,江清流带着丁大军站在路边看着我。 那江清流摆弄了下酒葫芦,用手指敲打着有节奏的响声,马晓光的蛤蟆叫声开始变得沙哑。隔着一条马路,丁大军站在一棵树下,他穿着黑衣,语气怨毒的说:“你杀我厉鬼,助我仇人,今日我一定要你挫骨扬灰,万劫不复!” 我同样愤怒的说:“你以风水术法害人违和天道,今天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的!” 马晓光的叫声变得越来越惨,而那蛤蟆是我用来与他串气的,假如蛤蟆死了,那马晓光必然会窒息而死。赶忙跑过去,用力敲了几下他的后背,直到马晓光开始剧烈的干呕,片刻后,一只奄奄一息的蛤蟆被吐了出来。 我将蛤蟆捡起给了马如龙说:“尽快葬回祖坟,要是晚了会对你不利。” “小光怎么办?”他焦急的问我。 机动车缓缓的开过街道,那师徒二人自信的冲着我微笑,好像料定了我无法救出马晓光一样,对面的江清流喝了口酒,擦擦胡须说:“还有一个半小时才算过了12点,赌约依旧奏效,输了的话,你要说李孝章是乌龟王八蛋。” 老乞丐异常的得意,我回头看了看发廊,门口站着几名看热闹的妇女,他们各个已经青春不在,厚厚的粉底遮挡住容颜上的衰老,暴露身体卖弄风骚,然而为妓者首犯了淫戒,那洗头房算是阴绝地,我一个道士,进去后,自身的道气会受到术法限制,搞不好会被浊气趁机而入,以后很容易加重心魔。 而且还有一点,哪怕我真的救出了马晓光的魂魄,可在洗头房走出来,短时间我会成为一个什么也不会的普通人,那个时候,如果江清流反悔,恐怕我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此时我陷入了一个挣扎,如果进去,可能搞不好出来后他们会害我,如果不进去,马如龙全家必死无疑。 眼前的师徒俩嘲讽的笑容激起了我的血性,特么的,我爷爷能靠着一棵树使江清流连门都不敢入,到了我这一辈子,一定要继承爷爷的优良传统!我不单单与爷爷有着亲情,而且我的风水又是他一手交出来的,哪怕他老人家在另外一个世界了,我也决不能丢了他老人家的脸! 马如龙突然站了起来,红灯区昏暗的路灯下,他好像又苍老了很多,没等我走进发廊时,他已经走向了丁大军,声音平和的说:“许多年前的恩怨,是时候给个了结了,你爸爸是我杀的,我可以一命偿一命,放了小光,我的命给你。” 不知何时,马如龙居然拿出了一把水果刀顶在了自己咽喉,决然之意十分的明显,这个小城市的宾馆老板,平日里的与人为善,老实憨厚的外表下,居然也曾是一方豪强。 然而丁大军冷笑说:“我不单单要你的命,我还你儿子的命,全族的命,包括你死去的老婆、祖宗,与你血缘关系的所有人,不管他们是活还是还死,我都会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江清流嘿嘿的笑着,目光中也全无任何抵触,看起来好似很认同他徒弟的做法,那将清流说:“我要想取你的命,那简直比喘气还容易,大军是我收的最和我胃口的小徒弟,拿你全家练练手,这是你的福气,还有啊,别指望你身后的三脚猫能救得了你,那李孝章风水不咋地,骗人可是有一套。” 马如龙突然间动了, 他奔跑过去,抡起了菜刀,想要和对方拼了。 可是,没等马如龙近身呢,老乞丐的腿,抬起的很高,一脚给他踹飞了出去,马如龙重重的撞在树上,吐了一大口鲜血。 江清流厌恶的说:“要不是为了赌约,我特么现在就弄死你。” 马如龙已经丢了半条命,江清流再次挑衅的看着我,他问我敢不敢进去? 敢不敢?我笑了,今天哪怕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下,这对师徒就是特么的王八蛋,我不相信,他们敢在街里杀了我!我说:“你就等着我出来后,给我爷爷磕头吧!” 说完这句话,没听老乞丐的怒骂,我走进了这间洗头房,门口的阿姨至少四十岁开外,粉色吊带背心,裸露了半个胸脯,穿着黑色超短裤,叼着烟上下打量我,另外在吧台里还坐着一位穿着黑色网状外套的妇女,正在笑嘻嘻的聊着qq,屋内灯光暗红,廉价的香水,以及腐烂发霉的气味儿让我浑身不舒服,刚刚我第一脚踏进了门时,浩然之气被瞬间压制,就连阳火都被削弱了很大一块儿。 门口的妇女说笑着说:“小伙子,玩一下么。” “不不。”我赶忙摇头,心里也在怒骂着江清流阴险,此时此刻,我能觉得不断有浊气入我的骨髓。 妇女又说:“我看你在外面绕半天,刚刚咋还差点打起来呢?” 我解释说有点纠纷,不过没事儿了。妇女又说:“小伙子,我给你算便宜一点,别人家都一百,我这儿五十,行的话,姐一会儿好好伺候伺候你。” 然而我脑海里始终琢磨到底该怎么寻找马小光的魂魄,不知不觉有些出神,那大姐看我没动静,估计以为我是闲着没事儿过来扯犊子的,她也没好脸色的说:“次奥,你到底玩不玩,不玩赶紧滚,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说着人家居然开始推我,看了墙上的时间,距离十二点只有半个小时了,我在脑海里想了无数个理由,可终归也是没有理由,毕竟我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查水表的吧? 所以,我决定直接说,清了清嗓子,我退了半步,掏出了罗庚,故作深沉的说:“慈悲慈悲,贫道乃是茅山道士,路过此处发现店里有妖孽作祟,所以想来一探究竟。” 可那妇女冷笑了一声,故意挺着胸脯说:“我这儿没有什么一探究竟,只有一探深浅,老娘做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嫖客没见过,头一次见到冒充道士的,告诉你,就是和尚来了,也得掏钱,愿意玩咱就好好玩,不愿意玩给滚!” 妇女态度已经很强硬了,这回连聊qq的黑衣妇女也加入了战线,搞得我真是一脑门的汗啊,我说:“你们别不信我说话,店里真有鬼,难道你们没听见夜里屋内有异响么?” 黑衣妇女说:“隔壁都是发廊、足疗,天天都有异响,我知道你说的啥时候,赶紧滚。” 一看没辙了,我只好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先给黑色短裤妇女相了面,他父母宫塌陷,推我时我注意到她五指粗糙,五官不整,嘴歪则心邪,但命里有一子,一生疾苦,面有淫痣。 于是,我准备给她算卦! 当穿黑色衣服的妇女进屋取来棍子气势汹汹出来时,我忙退后一步说:“你早年父母双亡,十六岁做妓女,十八岁有个儿子,现在孩子不认你!” 一瞬间,两名妇女同时愣住了,那妇女不再推我,反而异常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第五百零八章风尘面相 我心里一喜,看来这么长时间相面我还是没有生疏,凡当妓女者,其额相都必定不佳,不是太低便是太狭窄,且凹凸不平和左右倾斜颜色不正,这理由很明显的,因为十六岁至二十八岁前是行额运的,既然沦为妓女,额相必定生得不好了,不过这是单一方面的判断,还需要结合整体五官进行评判, 但我面前黑色短裤女子,她就是典型的,口型下坠,肌肤粗糙,笑而不定,走路时斜腰拉胯,五官不正。不信大家注意下,凡是这行的人皆为此相,男子碰到这样的女子,要远离,以免惹祸上身,切记。但不管怎么,咱们不能侮辱一个行业,像人家一不偷,二不抢,三不依靠执政党,无资金,无贷款,自带设备搞生产的特点,笔者认为要比某些成家后还要‘交朋友’的人好过n倍。 这两位阿姨把我围上,一人一只手,拉着我就往里走,推开了一扇推拉门,进了小屋,她们俩把我推到了小床上,黑短裤的阿姨激动的说:“师傅,你真的是道士啊?刚刚我听你说的可是全中,你给我算一卦吧,看看我今年财运么样?” 另外的阿姨也从旁说:“师傅,还有我,你帮我看看,什么时候能找到个有钱的老公啊,只要有钱,缺胳膊断腿没有家伙我都乐意啊。” 这俩人问的我是一阵冒冷汗,说起来我也给过一些从业者算过命,无非都是问问前程、钱程,可是平时我是在街边上算命,今天可谓是掉进了淫窟了,四目望去,皆为衣着暴露壁画,头顶上暗红色的灯光,要按照风水说法,可以算作‘天魔禁锢’,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正好四个裸女,要知道来这儿的,可以说是暴露了许多恶劣的本性,负能量的聚集地,可四张人形壁画恰恰能吸收入负能量,并且在进门之前,需要走一个拐角,通过小走廊,造成了气聚不散,浊气不出,头上暗红的光为招阴灯,这种灯与守灵点的引魂灯有着相同之处,并且危险就危险在灯在头顶,于我而言,好似头顶悬剑,呆久了对道法会有难以估量的损伤。 我苦笑着说:“大姐啊,你这里闹鬼,还是让我先抓鬼,抓完了鬼再说,好不好。” 黑衣服说:“小师傅,抓啥鬼抓鬼,来这儿的除了色鬼就是流氓,再不就是穷逼卵蛋,有鬼能怎么样?还是算命要紧,你快给我看看,师傅我也不瞒你,最近我聊了个网友,看他照片里全是豪车豪宅,住的大别墅,人长得虽说一般般,可有钱就行啊,你帮个忙,算算我能不能成功钓到他。” 另外的妇女惊讶说:“好啊红姐,我说你最近怎么对客人不上心了,原来是有门路了,那人有没有弟弟哥哥的,给我也介绍介绍啊。” 眼瞅着俩人要分男人,我急的都火烧眉毛了,再准备起身的时候,黑短裤又将我推倒,“你着急干什么,别忙啊,店里就这么大,哪有什么鬼啊,你帮我看看今年财运咋样,孩子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北京,买房子光首付就好几十万,现在的买卖也不好做,周围年轻入行早的人太多了,以前100块钱我都累个半死,现在五十块钱还特么有讲价的,你给我看看,到底我该怎么做才能发财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俩人绝对的要钱不要命啊,听我这么斩钉截铁的说闹鬼,俩人还方一个惦记发财,一个惦记着嫁入豪门,常言道‘性格决定命运’,每个人对待问题处理方法不同,也会造成不同样的后果,比如三个人,分别挨了三个巴掌,三种性格就会决定三种命运。 第一你打回去,第二忍气吞声,第三找人后择日再战,三种选择也代表三种命运,两位阿姨对待生活的态度,必然促成一生疾苦的命运。 我实在拗不过她们,就想着赶快算完了,好继续搜魂,接过了二人的八字,我简单一批,二者皆为下贱的命格,四柱无靠,五行犯忌,简而言之,就是一辈子下贱命。我对那梦想加入豪门的阿姨说:“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多说破天机,剩下的你自己悟去吧。” 黑衣服妇女一听,她特兴奋的自语说“金银满箱,那肯定是富得流油了。”之后特别开心的再次回到了电脑前,与相隔互联网的人你侬我侬去了。 剩下的那名妇女,同样一脸期盼的看着我,时间已经不多,我也没多说,有因有果,她今天这一步,与自己生活的态度也离不开关系,我说:“财运本为命注定。” “小师傅,你这不是废话么。”妇女显然对我的话很不满意,依然纠缠不放的说:“我也知道命里的事儿,可今天我求你不就是为了是你帮我改改命么,帮帮忙,只要有效果,你就说要多少钱吧?还有,小师傅我看你也年轻气盛,店里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儿,可刚刚都被人包走了,明天,明天你再来我一定让人好好陪陪你。” 我心里很无奈,焦急的看了眼时间,于是我说:“这样吧,明天你去佛具店找最角落的地方请一尊菩萨,到店里腾出一间房立下佛龛,佛脸要冲墙,等当天过了十二点,你就去十字路口烧纸,每日金银各五百,额外在烧掉你一件儿衣服,盯着衣服烧完,捡起没烧干净的布,拿回家,这样坚持三天,用剩下来的布料做成一件儿衣服,给菩萨穿上。”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能管用么?”她有点不确信的盯着我。 此法是请鬼入宅,以菩萨的庇佑帮助野鬼趁早投胎,烧掉她自己的衣服,请来的自然是女鬼,腾出房间给女鬼修行,会滋养店里的阴气,让店里的声音变得火爆。 但同样我继续叮嘱说:“一旦赚钱,只能自己留三分,剩下的全部都要捐到庙里,如果不照做会遭报应的。” 利用菩萨来渡鬼,你理应还给庙里金银,同样房间也是有忌讳的,比如不能在房间里接客。告诉她解决的方法,是因为我是正儿八经的道士,不可以以术法骗人,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既然说了那就必须要真实,她赚的是阴财,只能请阴灵,以阴法来发财。 当妇女一一记下后,没有提及报酬的事儿,只是一个劲儿的邀请我明天来玩,不过说实在话,我是真有事儿要求她,于是我特别不好意思的妇女叫到了一边,在她耳边说了我要的东西。 妇女听后,哈哈大笑,连点了我三下:“小老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会有这种癖好,放心吧,姐姐今天一定满足你。” 我尴尬的笑笑,脸上发热,今天我可算是把脸丢到了千里之外了,随着妇女的离开,我也取出罗庚开始查找起马晓光魂魄所在的位置,既然丁大军把魂魄镇压在这儿,那么肯定会是极阴之地。 找来找去,房间内的光线非常不好,当我借了个手电,想要发现哪里有不同寻常的地方时,随着手电筒一晃,我在裸体女人壁画发现了端倪,因为那里居然反光,试想,一处裸体女人的壁画,居然会在下半身有东西反射,显然这属于不同寻常,当即我赶忙走上前查看一番,发现在画中长发女郎的两腿之间,居然有着一枚黑色的钉子! 第五百零九章结仇 按道理来说钉子可能不算什么,可问题出在这钉子钉的毫无征兆,如果不是手电筒恰巧晃到了那儿,可能累死我,我也发现不了壁画的蹊跷,于是我上前查看,用手触碰,发现钉子向上有些松动,那应该是五营将军刚刚拔过的钉子。 打量了一下,钉子的帽儿是用黑色晶片制作而成,正好与周围的颜色融为一体,当我用手摸了一下, 传递给我的手感好似冰块儿般冰凉,如今可是盛夏的季节,冰凉的手感那必然因为镇压魂魄的缘故。确定了判断后,我在洗头房找到红线绳,对着钉子缠绕了三圈后,也并没有废了多大的力气,便将这枚砸入墙壁的钉子拔了出来。 同一时间,细小的窟窿眼开始向外冒着寒气,怕马晓光受损,脱了自己的衣服做成口袋状接住了魂魄。 前文咱们说过,产道既是阴道,也为鬼转世为人最后要走的一条通道,壁画上的裸体女人没有丝毫的不同之处,但是由于店面的格局与环境,促成了房间风水近阴,但钉子打通的通道是个死胡同,自然也就成了一处囚牢,可能用不了多久,魂魄会沾染到房间的浊气,以达到让马晓光万劫不复的目的。 正巧黑短裤大姐进了房间,暧昧的递给了我一塑料袋,成功的取走了魂,趁着还没过十二点,问了妇女此处的地址,我赶忙拿起电话打了110,有困难找警察,江清流拳脚功夫我是打不过他,但我就不相信了,一会儿警察来了,他还敢把我怎么着? 报了警,一手拎着妇女给我的塑料袋,另外一只手夹着马如龙的灵魂,我像是逃命般飞奔出了洗头房,我现在能感觉到压抑在我灵台的黑气,不信各位可以注意,爱赌的、爱嫖的、吸毒的,这三类人的眼神与额头都是较为暗淡,并且情绪怪异。 仅仅一门之隔的二十分钟,我觉得好似进行了一场马拉松,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见马如龙父子倚靠在一棵柳树下,江清流和丁大军站在他们身后,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熄灭了,左右长长的道路好似一条幽深的隧道。 面对四人,我大声说:“老犊子,魂我找到了,老爷们一个唾沫一个钉儿,愿赌服输,你赶紧给我跪下吧。” 马如龙神色有些萎靡,双眼空洞,显得十分绝望,我不知道在我进去房间的这二十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我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丁大军单手拿着一把桃木剑,对我开口冷笑的说:“赌约?真枉费你活了20多年,想赌,一会儿你们几个一去找阎王爷赌吧!”他突然开始掐诀念咒,寂静的街道突然刮起了阵阵阴风,摇曳的柳树好似是无数双大手在向我挥舞。 不远处,马如龙只是倚靠在树下,呆呆的抱着他儿子,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四周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均是一片漆黑,眼前发生的事情如我所料,试问去相信一个养厉鬼的人,那还不如我去相信厉鬼呢。 江清流算是一位合格的老师,一边吧嗒着嘴一边冲着丁大军频频点头,赞扬的神色溢于言表,那丁大军继续冷笑说:“你现在只是一普通人,我看你怎么破我的鬼煞阵!” 之后他又拿出铃铛用力的摇晃,‘叮叮当当’脆响连续不断,左右道路居然升起了阴雾,雾中若隐若现出许多人影,距离较远,我看不到他们的模样,显而易见那些家伙不能算是人。 不能坐以待毙,我先将马小光的魂魄放在地上,以铜钱压好衣服四角,拿出纯阳剑变冲过去,我觉得哪怕现在术法不好使了,可纯阳剑毕竟是神兵利器,肯定能助我离开这儿,拖到一会儿警察来了,我自然得救了。 可跑了几步我发现不对劲了,他娘的明明一条马路的距离,我却怎么也过不去,不远处的丁大军嘲笑我说:“不要白费力气,乖乖等死的吧。” 我心里暗惊,这是‘鬼打墙’,丁大军这个王八蛋百分百趁我进门的时候,在门外动了手脚,要不然我怎么会中鬼打墙?雾中行进的人影,很快便靠近了我。 一阵煞气扑面,阴风呼呼的吹着我的体,让我觉得额头发麻,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伴随着耳畔有着男男女女的声音,他们有的怨毒的骂我,也有吵吵我欠了他们的命,不知不觉额头流下了冷汗,若在平时,这游魂野鬼不会对我造成影响,可如今不同,我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人。 我一咬牙,先是收好了纯阳剑,握紧塑料袋,怒骂道:“今天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做太绝了。” 忍受着怨鬼的扑食,我以指法刺激太阳穴,达到爆阳咒的效果,然而短时间的阳气暴涨,我成功的逃出了鬼打墙的怪圈子,数不清游魂野鬼因为阳气暴涨的缘故,将我围成了一个圈子,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厉鬼,冲着我低吟怒吼。 我迎着那些恶鬼跑,直奔向了丁大军师徒二人,对方处在施法驱鬼的关键时刻,这是绝对不允许被打扰的,那老乞丐自然成了他的护法,借着朦胧的光线,我看老乞丐满嘲讽的盯着我,他收好了酒壶,像是随时等我过去挨揍。 我只靠着一股子冲劲儿,不顾阳气受损,距离他们师徒越来越近,江清流冷哼了一声:“你这么想痛快死,我成全你。” 江南布衣道先自幼修武再修风水,所以他们的武术要比风水强,只当他动手打我的瞬间,我一点没避,任由对方一拳击中,同时我对准丁大军抡起了黑塑料袋,他现在处在施法的关键时刻,最忌讳的便是干扰,可我的塑料袋里东西可了不得,那是小姐的内裤,以及用过的护垫。 这东西对普通人没啥,最多恶心一点,但若是正在施法的人碰上了,那可就有他倒霉的了。 我狠狠的摔倒在地,吐了口血时,周遭漆黑的道路变得灯火通明,路灯出现了,回过头能见门口站着的两位大姐,正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通过她们的眼神,我判断自己刚刚肯定是经历了一场梦幻与现实的较量。 不过,马如龙确实坐在树下,他一脸的死寂沉沉,抱着马晓光,神情呆滞,丁大军与江清流同样也未动分毫,我赶忙对马如龙喊:“快点把衣服给小光穿上!” 马如龙双眼空洞的盯着我说:“小光死了,小光没气儿了。” 我继续说:“没事儿,他只有残魂,每天过了十二点都会假死,快点过来!” 对方这才恢复了生机,他抱着马晓光跑向我的时候,只见身穿黑衣的丁大军手拿桃木剑,像是被固定了一样,剑身挂着内衣,头顶罩了内裤,他请的鬼煞被我破了,所有来的厉鬼此时正在反噬他,而这种反噬,任何人插不上手。 江清流抡起酒葫芦挥舞,口中不断大声的喊着丁大军的名字,我打开了慧眼,面前一幕让我不禁的倒抽了口气,丁大军的三魂七魄被游魂野鬼拽了出来,此刻数不清的野鬼好似恶狼觅食一般,大口大口的啃咬着他的魂魄。 不管江清流怎么去打鬼,对于现状也是于事无补,并且他越打越心急,之后他喝了口酒,腹部凸起,伴随着鲜血的酒,喷向了丁大军的身体,也为对方短时间驱赶走了恶鬼,丁大军神智后恢复后变得惊慌,他疯疯癫癫的喊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错了!”然后开始玩命的跑,江清流愤怒的看了我一眼,没办法又去追赶丁大军。 我对马如龙说:“过了今天夜里,小光能醒过来,江清流的报复心很强,我破了他徒弟的术法,江清流很有可能会找你的麻烦,我先陪你回家准备东西,完了尽快离开这儿。” 江清流算是一位风水强敌,我投机取巧破了丁大军的鬼煞,让他遭受了反噬,眼见着他在前面跑,江清流追的过程中,一辆黑色的轿车速度飞快,狠狠的将丁大军撞飞了出去,那人当场死亡! 第五百一十章回昆明 江清流悲极而泣,跑向丁大军的尸体,大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我与马如龙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间心照不宣,当他抱起鲜血淋漓的尸体时,目光凶狠的盯着我们,之后他又轻轻的放下丁大军,像是要与我动手,好在同一时间,有辆警车赶到了现场,江清流用手点了我下三,又回到了尸体前,如今摆明了这仇算是彻底结大了,假如丁大军没死,充其量只是疯了,那可能还不至于成为死仇。 借着警察出现的时机,他背着马小光,我们三个走出了红灯区,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了家中,第一件儿是必须要将蛤蟆送回祖坟,否则拖得时间久了,会伤害马如龙家祖宗的灵气,于是由他在家收拾东西,我骑着大毛赶去祖坟送蛤蟆。 等到了祖坟时,在坟前一步的地方挖了个坑,埋下了蛤蟆后,我说:“为了防止你被人报复,以后蛤蟆做为穴眼,就算是江清流来了也找不到你。”我话音刚落,只见坟墓上的上方,飘出了一位老人的虚影,他对我躬身下拜后,转眼又消失不见了。 我继续骑着大毛往回赶,一来一回,天快亮了,进了大院后,马如龙正在收拾东西,我也回到了屋子小眯了一会儿,等一声鸡响起,马晓光同样在昏迷中醒了过来,甚至连同他的脚伤也一并好了。 之后我赶忙劝马如龙趁早离开,现在别管什么财产不财产了,风水师的报复,那是极其恐怖的。 那马如龙倒也洒脱,让他儿子对我磕了几个头,说了一些感谢的话,随后便上了桑塔纳离开这里,临走前,我在马如龙那儿要了一个手持gps,等定位好了昆明后,我也是一刻也不停歇的往回赶。 其实我也没想过那个江清流会因为找不到我而迁怒到别人,不过那就是后话了,且说我们离开了他们家一路狂奔时,又一次路过了红灯区,前面咱说了,我给那妇女立下请阴灵的局保她发财,然而与鬼神打交道,首先便要戒掉贪念。 可是,人的贪念能戒么?没过多久我因为江清流的事儿回到过这里一次,在街上见到了一个没穿衣服的疯女人裸奔,仔细辨认才知道她就是发廊的女老板。 按照请阴灵,只要不犯了规矩,那肯定是不会有事儿的,老老实实供养个三五年,虽说期间钱如浪头花,可终归也能落个实惠,我怕她是因为阴灵而导致的疯癫,毕竟方法是我告诉她的,万一她被阴灵所害,此时我不将阴灵送走,会影响我的福德,所以当见她遇到状况后,第一时间去了洗头房查看,可那里已经贴上了封条。 经过几家店的询问调查,原来这位老板叫候丽洁,外人说有一段时间她的发廊生意特别的火,每天晚上客人排队等候,姑娘也是越来越多,买卖红火了以后,钱赚的也快,连续盘了几间出租屋后,那候丽洁算的上日进金斗,自己也不做小姐,改行成了妈咪,没多久孩子回县城看她,外人还说她给她儿子买了一辆奥迪车。 可就在我遇见她的前一天,不知道怎么了,她儿子去了足疗店,先是把门反锁,然后一个人拿刀砍死了所有的嫖客与小姐,警察冲进去救人的时候,满地的残肢断骸,据目击者说,她儿子杀了所有的人后,把人头都割了下来,放在房间里搭建成了金字塔状,其中最顶端的人头则是他儿子自己的,而且地上还写了一连串的数字,当候丽洁知道这件事儿后,人就疯了,光着身子满市跑,嘴里还喊着‘钱钱,好多钱’。 告诉我这件事儿的老百姓很不理解,他问我,一个人,怎么能将头自己的头砍掉后,再将自己的头摆好?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因为托桑达就会这套业务,之后我趁着夜色打开了足疗店的门,挨个屋子搜索,找到了那供奉邪灵的房间,满屋子都是血腥味儿,很多地方根本就没来得及做清洗,只是尸体撤了出去而已。 我打开了佛龛,供奉的菩萨像披着血衣,眼睛也是红的,它望着我,我知道百分百是侯丽洁犯了规矩,于是我用红布将佛像带走,准备销毁它。 可当天我做了个一梦,一位长得很像菩萨的女人哭着对我说,她抱怨候丽洁索取无度,她儿子又在供奉佛龛的房间里嫖妓,坏了女鬼的修行,让女鬼阴差阳错的万劫不复,所以她说自己才会害死他们全家。 细细问过才知道,原来侯丽洁每日烧香,心里好奇房间里的神仙,一夜偷偷观看,发现了女鬼的本体后,她一时贪念大起,并没害怕,反而进了房间与女鬼交谈,直接索要一百万。 女鬼说,一切都财气都随运走,她做不到。 侯丽洁又说想要车,要三十万,要是没有,她就不供奉了。 女鬼没办法,就利用自己的修来的功德帮她换取三十万,结果这候丽洁尝到甜头,买完了奥迪车又想着威胁女鬼,就要100万,不给她就砸了佛龛。 女鬼说,那你帮我把佛像扶正了吧。 候丽洁想都没想就给观音像转过了脸,女鬼告诉她去买彩票,一定会中奖,那候丽洁听话的买了十几注,中了个二等奖,结果她去领奖那天夜里,她儿子拎着菜刀杀死了足疗店所有的人,并且把人头摆在了佛龛前,地面上写了那天候丽洁的中奖号码。 女鬼向我诉苦,声称自己是无辜的,不能被消灭,我听她诉说完事情的经过也觉得有道理,等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找到了一间庙宇,与和尚说明缘由,送了这尊带血的菩萨像,以百姓供奉,念力来化解女鬼身上的怨气。 这件事儿也告诉我一个道理,不要随意立下阴局,也千万不要相信一个人对于贪念的控制力。 先说,我骑着大毛从白走到黑,奖金五百公里的路途,我在半夜就赶到了昆明,这回有了上次被警察堵的经验,所以我先去了仓库,把它留在仓库后,自己步行去高虎家,没办法,因为手机进水了,我是谁也联系不上了。 凭借着记忆,我是脚底板磨出了泡,总算到了高虎家,敲了敲门,不多时门开了,面对眼前慈祥的老太太,我恭敬的问好,被引对方亲切的引进了屋时,我问虎哥回来么? 高虎母亲说:“小伙子,小虎临时有事儿出去了,他交代了你回来以后就先别走了,看你身上埋汰的,去洗个澡,阿姨给你弄点吃的。” 闯荡江湖这么久,经常的餐风饮露,偶尔去饭店开一开荤,可是好久都没有品尝过真正的家常菜了,此时那心里就别提有多感动了,去了卫生间,一照了照镜子才发现,确实是灰头土脸,在高虎家不大的小房子里,我洗了许久以来的第一次热水澡。 冲洗了好久,高虎的母亲轻轻敲了敲门,她将手伸进来,递给了我一套高虎的衣服,说:“我家虎子的身材比你壮实一点,你先凑合穿,一会儿阿姨给你衣服洗了给你熨一熨。” 我忙客气的说不用麻烦,但她的亲戚感确实让我很享受,等洗完了澡,换上了衣服,还别说,我俩身材确实有点悬殊,肥肥大大的,就像是唱戏的戏服一样。 等出了卫生间,高虎的母亲已经坐了四个简单的常菜,干净的桌子,整齐的碗筷,一瞬间让我想起了曾经因为车祸去世的父母以及死在长白山的爷爷,心思感慨万千,不知不觉,我好像真的由一个依靠家里的少年,成长为行走时间的风水先生,坐在了饭桌前,我一口一口仔仔细细的吃着饭菜,高虎他母亲在一旁笑着说::“以前我就听小虎说了,他说你可有本事了,是个道士?” 我擦了擦嘴,回味刚刚那种熟悉的味道:“虎哥过奖了,他才有本事呢,你知道他去哪了么,我电话进水了,打不通。” “不知道,好像是他师傅来的电话,说什么什么人来了,让他去接待。” 第五百一十一章和油降 心里一叹,看来自己这一次真的要办的漂亮一点,紫薇龙穴已经出世,凡是懂一点风水术的人都能感觉出来,虽说福人居福地,可这个东西就像是捡钱一样,如果地上放着一堆钱,你能不捡么?至于捡完了的后果,又有谁考虑那么多。 然而,紫薇龙为乱世之龙,二龙相争,必会引发天灾人祸,这就好比每一个朝代更迭,均是发生在旱灾、水灾、兵灾发生之时,却从没有过处在太平盛世的王朝灭亡先例。 吃完了饭也扫尽了困意,为了更好的了解孙禄堂,于是我与阿姨聊了聊天,毕竟我如果打算骗那个所谓的大人物,过的头一关,那就是孙禄堂。思来想去后,借着阿姨收拾碗筷的时候,我是说:“阿姨,虎哥武功那么厉害到底跟谁学的啊?” 阿姨在厨房洗碗时对我说:“你说那拳脚功夫啊,小虎六岁就拜了孙师傅为师,那孙师傅可是了不得人物。” 心里感叹,武者想要大成那不仅仅要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而且还要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一夜之间成为高手的可能性,是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 “怎么了不起?您说说呗。”我笑了笑。 阿姨收拾好了碗筷,要我坐在沙发上,她简单的告诉了我孙禄堂的身份,其实两家有过交情,高虎的爷爷曾经和孙禄堂两个人是战友,都曾参加过抗日战争,彼此还都是大刀队的人,当时的孙禄堂任总教头,高虎的爷爷任职副教头,在那个弹药匮乏的年代里,大刀队可以说是最原始的敢死队,这队人马的死亡率非常之高,那活下来的人自然也都是过命的交情。 后来全国解放了,高虎的爷爷同样也是一直从事着与武有关的活动,奈何家中一脉单传,在高虎六岁那年,他父亲因病去世,爷爷一时心急犯了脑梗,并且高虎还三天两头得病,身体也不好,全家生活的重担都在他母亲的身上,没过多久他爷爷旧伤复发,就这么去世了。 出殡那天,来了一伙军人参加葬礼,其中孙禄堂便是其中一员,高虎的母亲说她也不太清楚孙禄堂是干什么的,只是所有人穿军装,唯独这老头是一身长衫。孙禄堂见他们家穷,于是就给高虎的母亲安排了工作,又找了住的地方,收了高虎为徒,一晃过了20多年,高虎也算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成为了一名优秀的人民公仆。 听她说完,我心里大致有了眉目,如此看,孙禄堂的背景还很深厚,俗话说,人老精,马老滑,这老头都快一百岁了,身体依然那么硬朗,足以见得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我进了高虎的房间休息,当下就如死去的杨兴河担忧的那样,如今的太平盛世,紫薇龙是万万不可让他人占据的!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出了卧室, 桌子上摆满了早餐,房间干净清爽,而且飘荡着淡淡的檀香味儿,清晨的一缕阳光,使客厅极其亮堂,两盆君子兰放置在阳光下绽放着花朵,简而言之,他们家的风水不错,非常养人,不燥不阴,摆放高低有序,哪怕随意放置的东西同样可以巧妙避过灾凶煞位。 轻柔的佛经在高虎母亲的卧室内传出,顺着门缝,见她母亲跪在地上面对佛龛念诵佛经,佛堂散发着微弱金光,应该已经养出了灵,具有着辟邪挡煞的作用。其实所有的佛像神像,并不是说当你请回家了,那就是菩萨到家保佑你,除了需要开光,还必须长期的供奉才可达到趋吉避凶的作用。 看到这儿呢,简单说一句,不论是供奉仙佛,切记莫要许愿,如果许愿就要还愿,否则必然会有灾祸降临,例如有的人大嘴巴,对着佛爷说‘你保佑我明年赚他个100万,如果我赚了,一定给你做个金身’也有说别的,等到一旦你成功了,一定要去还愿,把自己的诺言全部做到。 明白念经忌讳打扰,我自己简单吃了点饭,有些无聊的鼓捣着自己进了水的手机,可没想到水手机居然好了!感叹国产手机皮实时,我拨给了高虎,电话声音‘咝咝啦啦’的声音特别扰人,但好在把话说完了。 中午的时候,高虎回到了家,一进门都没与他妈打招呼,风风火火的拉着我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活祖宗,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半路出点什么事儿了,要是再不回来,你就摊上事儿了。” 高虎紧张的样子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我问他怎么了? “出去再说。”拉着我就往外走,下了楼,上了一辆警车后,高虎说:“你会捉鬼不?” “你不废话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快说啊。”我无奈的说。 随着一阵强烈的推背感,他带着我驶出了公路,速度有点快,我一边劝他慢点一边慌乱的找安全带,好不容易扣上了以后,他说:“首长的孙女撞邪了,非要去泰国找一个导游,跑了好几次都被抓回来了,最近开始闹病,呕吐,甚至眼睛发红,人已经疯了,大家都急坏了,找了好多人来也没办法,然后我师傅提到你了,本来领导是不信的,可现在中医西医都没办法,那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你把他孙女的事儿解决,以后保准谁都不敢动你。” 我惊讶的说:“什么人物,那么牛?” “必须牛,我就问你行不行吧?要是不行,趁早我给你联系联系托桑达,你出去跑路。”高虎说。 我很懵逼的问自己要跑什么路?结果高虎说,玄虚道长好像找人要给我安排一个‘危害国家安全罪’,再将瓦屋山死去的命案栽赃到我身上,过不了多久我可能就成逃犯了。 骂了玄虚道长那个老瘪犊子,分析高虎所说的情况,我百分百肯定这是被下了‘合油降’,在舒化春给我的书中了解过,此法与情降类似,可比情降厉害很多,要想下降,除了要对方的指甲、毛发、照片、生辰八字以外,还需要降头油。 降头油炼制方法可是十分的恶心,首先必须要找到一具刚下葬没多久,并且刚好年满四十九岁的女尸。掘出尸体之后,降头师必须守着尸体,念足四十九天咒语,一刻不能中断,等时间到了,降头师把尸体扶起,用容器去接尸体下流下来的尸油,再以此油配合降头法,可让女性神魂颠倒,任由摆布,而且在规定的时间内假如女性没有赶到降头师身边求爱,那便会死于非命。 确定心中的想法后,我说:“你应该找托桑达啊,他是师傅是龙婆,本身他也是专业的,肯定有办法。” “我倒是想找他。”高虎摊开手,无奈的说:“可是托桑达临时有事儿,急忙赶回了缅甸,我联系他了,他说回不来,但也在外面帮着物色一些有能力的师傅,可是你也懂,咱们要救的人身份不一般啊,你找来满身刺青的和尚,让外人看见了,传出去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我想来想去,就你最合适。” 为了自己考虑,我还真就不得不去了,毕竟谁也不想被四处追杀着,他们欺负我人单力薄,惦记我所谓的龙胆,如今太极发卡始终被我佩戴着用来避祸,可万一哪天一不小心丢了呢?到那时候,国家还真就有可能没有立足之地,避免玄虚道长找人给我穿小鞋,我自然义无反顾的投身到解降事业中。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出了市里,到了一处山庄,此处算得上是人迹罕至,周围风景秀丽,古典式的建筑,结合中国风的大红色,看起来特别的气派,我们刚一下车,立刻上来两名便衣把我们围住。 “干什么的?证件。”对方声音严厉。 高虎说:“我是孙师傅的徒弟。” 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目光盯向了我,凌厉的眼神恨不得要将我看透似的,高虎又说:“这位是请来的中医,已经打好招呼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谈条件 两名便衣给我们俩进行了搜身,其实我心里暗自庆幸那把枪丢了,否则今天这场合还有点解释不清楚呢,很疑惑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看似低调的四周实则布下了许多的眼线,山庄外的左右角落,至少有着七八名小伙子在巡逻,我看这阵势,搞不好自己的前途命运还真就掌握在对方的身上。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迈步进了院子,高虎也变得十分谨慎,且说这山主,青石铺路,四周粉墙环护,院中绿柳如茵,三间垂花的门楼,四面游廊环绕,山石点缀,面前二十米有数名保镖守护在一间写着‘天地正气’的房门外,一路走过,池塘鲤鱼嬉戏追逐,此山庄,还真就是世外桃源之地。 心里暗想,怪不得有钱有势的人都愿意往大山里跑,风水养人,延年益寿,钱确实不白花了。 到了大门外,同样又是一遍搜身,放我们俩刚一进门,只见堂屋里一位身穿唐装的老头,坐在木椅旁低头叹息,他年纪应该过了八十岁,鬓发皆白,皮肤有些松垮,可却带给我如山一般的厚重感。孙禄堂站在老者身旁,像是一位听话的小伙子,再无所谓武道高手的气质,老者身侧还站着一名年纪三十出头的青年,自打我进门,那青年的眼睛便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高虎进了门便主动退到一边,孙禄堂见我们来了,对老者说:“老首长,这位就是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风水先生。” 老头一抬眉毛,目光正好与我相对,同样我心里不由一震,对方双眼似猛虎,眼珠呈现为淡金色,瞳孔圆形,一看便是杀伐果断的之人,他鼻若悬胆,鼻梁山根直至眉骨,两侧法令纹好似刀刻斧凿,方额如牛头,我断定此人是大权在握,要是放在古代,属于王侯将相之命,不过有一点不太好,他阳火已经不旺,而且鼻子发青,应该是肝脏有病变,再看额头死气阴霾,多半是重疾缠身。 我学着孙禄堂的叫法,恭恭敬敬叫了声首长,而老头却摆摆手:“什么首长不首长的,你又不是我的兵,叫什么首长。” 他的话让我有些尴尬,老头又说:“听禄堂说你是茅山的道士,懂一些画符念咒的法术?” 我点点头,没敢多言,面对这样大人物,言多必失啊。 他继续说:“这次找你来呢,一是给我孙女瞧瞧病,二是问问那个什么什么龙穴的风水。”还未等我应承下来时,对方语气不善的继续说:“但你不要以为我老头子会信你们这些个牛鬼蛇神,这次我有个老对头,他现在也是黄土埋到了鼻孔眼,我听说他想要这个宝地,还说什么埋在这儿子能当皇帝,那我偏偏不能让他如愿,你先找到这块儿地方,然后给我埋进去,死了我也让他不舒服。” 老头的话里带了些许的斗气意思,好像是俩人从年轻时候就开始斗,到老了也不想对方消停,不过这事儿我也不好评价过多。老头还说过去打仗的时候他有个战友也是道士,部队修整,大家爱一起扯闲篇,道士说他活不过25岁,结果那天鬼子搞突袭,炮弹一根儿劲儿的往营地里炸,连番反击战过后他还是活了下来,而且一活就是100多岁。 对于不信的人,你多说什么也没用,不过老头应该是应劫而生,因为战争相当于天劫,他出生对应地煞星,所以年轻的时候,面相会一直带着大凶之兆,八字上到了25岁以后卦象就乱了,谁也看不到是生是死,但倘若25岁之后逢凶化吉,以后老天爷想收走都难,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对方其实已经100多岁了。 按照我的想法,在过去农村闹个邪病经常会有‘看事儿’的给治好,老头想必把我当这行的人了,别他看嘴上不信,心里指不定怎么个想法呢。 女子是个什么样的症状,高虎已经与我说完了,所以我们也就没再过多交流,直接提议先看看去病患。 老头起了身,带着我、孙禄堂、青年一同进了里屋,进房间,发现除了建筑物以外,装修还算是较为现代化,包括大床,电视电脑也是应有尽有,可满屋子里的香气扑鼻,让我心生警觉,据我了解,中了情降的特点就是有着淡淡的香气,等到香气越来越浓,自然那人也该命不久矣了。 一名身穿粉色睡衣的女孩儿坐在床边,她侧着身,散落的头发遮挡住大半的容貌,左手中拿着一杯清水,右手是空杯子,动作缓慢的来来回回的倒水,乍一看那是诡异至极。 老头叹了口气,也没了刚刚的意气风发,他说:“这孩子老这样折腾也不是回事儿,天天中午和夜里犯病,不犯病就在这儿倒水,打了镇定剂也没用,中医西医也都瞧了个遍,你看看你有办法么,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让他们几个站在旁边等着,我自己走向了女孩儿,到了她面前,能看清女孩儿的容貌秀丽,身材姣好,也就是在二十出头,心想她多半是对什么都好奇,结果自己一不小心着了道儿了。 仔细检查了一圈,发现她的眼神呆滞,双眼眼白处,有着一条黑色细线,瞳孔随着手中的水流移动着,我碰了她一下问:“你是谁?” 她始终倒着水,没有理我,于是我抢下了对方手里的杯子,只见女孩儿的手依然悬空,同样重复着刚刚的动作,寂静的房间里到处都透漏着诡异,此现状多半是中毒不轻,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调动腹腔浩然之气,厉声道:“我问你是谁,本师在此,还不现行!” 手指用力抠住对方的脉门,这么做的目的也是想感受下降者的功力,情降可以干扰对方的思想,那本是一种无形的能量,但若是我以浩然之气喝退,可保对方短暂时间的身体无忧。 突然,女孩儿像是疯了一样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我爱他!谁也不能阻拦我,没有他我活不下去。”他一边挣扎一边哭嚎,眼睛渐渐开始泛红,我心里暗骂,这特下降的人也够狠,摆明了是那种致死相随的死降,情降类似苗疆蛊女给负心人下的蛊虫一样,除非施法者自己解开,旁人是完全没办法的。 我以食指摁住她的眉心,道气入体,帮助她清理邪秽,顿时女孩儿就像是被点了开关一样,一动不动,片刻后,他向外吐了一大口的黄痰,整个人一歪头昏倒了。 老头赶忙跑到我身边,激动的问:“怎么样,病好了么?” 我摇摇头,那老头急了:“怎么会没好!我看她在你手上安稳了,说吧,你什么条件才会救人。” “我救不了。”我如实回答。 那老头当时就急了,对于他的态度我不敢恭维,或许真的如高虎所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同样我也确实有事情求他。 “但是我知道怎么救。”我盯着老者的虎眼,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的退缩,修法者在面对普通人时,本身就会有着一种傲气,接二连三的被当做下属一样呵斥,同样也让我有了火气。 老头冷静下来,目光淡如水盯着我问,到底要怎么做? 脑海中浮现起了玄虚道长以及堂门的追杀,那些个所谓玄门正道不考虑荒古异族,反而惦记上了我,本来我不想做太绝,可是他们逼我的。于是我说:“给我找到你孙女详细出行记录后,送我去泰国,我帮你找到那名法师,逼他交出解药,同样,我的要求是解散玄门,不再给予那些门派物质上的支持,让所有的人归于特勤处统一管理,我来做副处长。” 第五百一十三山中女鬼 此要求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那些人不是想斗么?这回我直接绑在了官位,看他们还敢怎么斗我?到时候可以节制他们的经济资源,惹毛了,我穿小鞋收拾死他们!同样,我还可以配合特勤处的手段,方便的去荒古异族,以及神秘的北斗,甚至我觉得想要赚一个亿的事情,可能也会比较方便。 与老头对视了半晌,他语气从容的说:“区区一个鸡肋的部门,我可以给你,同样我也有一个条件。” 心想这个老头不简单,都到了这份儿上还语气从容的与我谈条件,我问他有什么要求? 老头霸气的说:“自古妖孽乱民,信佛的就老老实实的念经,信道的要安安心心的修仙,别一天天的想要接触权贵动一些个歪心思,现在啊,就是太平盛世,我不愿意理他们。” 他的意思我懂,前些年有一起轰动全国的宗教事件,让国家对于宗教的管控力度加严,包括山东省所谓的”邪教“一直都在迷惑百姓,借机敛财,所以好的信仰劝人向善,恶毒的信仰则引人向恶,以及九十年代中国轰动世界的邪教事件,可见信仰的可怕。 我与老头一拍即合,当问起该怎么称呼他的时候,老头只是淡定的让我叫他‘伯老’就行,多余的话我也没再继续询问,不过这次短暂的接触,我也明白了这位不简单的老人对于紫薇龙穴以及玄门的态度。 我自己做了总结,按照伯老的意思,那些人老老实实烧香得了,扯个什么风水又龙脉的,没用!说到底还得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其他的都是虚的。 我问伯老,长虫山怎么办?紫薇龙已经结穴,时间上迫在眉睫,如果晚了,万一宝穴让人占据了,一切都白费了,天地灵穴不比普通的灵穴,一旦尸骸埋在了天地灵穴中,哪怕逝者是位恶人,同样也会得到恩惠,尤其在天地灵穴旁必有守护灵兽,那些个灵兽多数是想借助宝穴的灵气修炼,也会保证墓主人尸骸安全。 总而言之,一旦有人抢先一步埋进去,那就说明他的子孙后代便会得到龙气的滋养,成就一番霸业。 别看伯老一口一个不相信,但是听我讲述完,神色有了一丝犹豫,他说:“你寻找这个龙穴需要多久的时间?会不会耽搁我孙女的病?” “龙穴就在长虫山,多则两日,少则一日,至于情降我可以为她布下阵法,彻底切断情降对她的联系,再打上抗生素,睡上几天,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我语气顿了顿继续说:“伯老你肝脏有重疾,可阳寿依然未尽,如果不信这个灵穴作用,我倒是可以帮您把它毁掉。” 伯老很淡定的说:“那就毁了吧,省的人死了以后还得占着地方。” 他的态度让我很钦佩,毕竟很少有人能做到他这样坦然,而对于我看出他重疾的事儿,伯老同样显得很无所谓。我们又聊了一会儿,言语之间我发现他对所谓的玄门并没有什么好感,等出了门,我让高虎陪同我去买东西,围着市里绕了一大圈,买了许多用来布置阵法的物件儿,再次前往了长虫山。 路过之前遇见一诚的村子时,我想到这名嗔念极重的和尚,之前因为狐妖的死,他好像变了个人,于是我问了高虎一诚去哪了? 高虎说刚到了昆明,一诚说要去趟天华寺敬佛,俩人便分开了,由于一诚比较古朴,压根儿没电话,想遇见的难度比较大,高虎又说:“大宝,我觉得一诚师傅像是变了个人。” “怎么看出来的?” “不知道,感觉他好像变得比以前温柔了,进了昆明后,他把鞋给脱了,光着脚离开的样子,特别洒脱。”高虎还笑笑。 赤脚?细想一想,那一诚以脱鞋代表放下,赤脚苦行,同样又是一次新的人生开始。 关于伯老的身份,我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可是高虎始终的牙关紧咬,一个字都不吐露,看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我也就不在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登长虫山有一处必经之地,路边红砖墙面上,挂着一块蓝色告示牌,上书:“昆明城市面山禁止土葬区”的大字格外清晰,而全国性质的丧葬改革,对于汉人居多的城市推行较好,但在少数民族就显得没什么作用,包括现在凡是蒙古族自治县,依旧奉行着土葬的风俗。 一旦上了山,四周漫山遍野的小坟地,我还看到了许许多多挖好了墓且没下葬的活人墓,汪湛海当初的断言,让数百年来的老百姓们始终趋之若鹫,谁都都想碰碰运气,这一路上,我们至少看到了六拨地师在山上寻龙穴。 由高虎虎帮着我扛着家伙事,龙气千变万化,如今想靠着书本上那点知识,寻找紫薇龙,那半没什么用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会以什么样的一种状态来表现出来。 与高虎漫无目的走着,见许许多多的地师正端着罗庚沿着什么二十四山向,又是什么什么歌决,星斗谱的寻找,至于我的方法可要简单了很多,三个字足以概括,那就是‘蒙大运’。 可我的蒙不是瞎蒙,凡是龙穴所在那必然是生气旺盛,水气充足,并且有着载草成树的效果,于是只能先往最高地上走,等到了山顶上的一块墓碑时,望着汪湛海提笔写下的那句“十里龙脉归于此,百年富贵在其中。”时,心里感叹对方术法的深厚,居然连数百年后的变数都能算出来。 坐在山头抽了支烟,眼前无丝毫遮挡,能见到数不清的小坟遍布在漫山遍野,既然白天看不出来,我便准备等到了晚上再看看。 一直与高虎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篇,一直到了夜里,晚风微凉,只有等到了过了十二点,阴气浮动,凭借着地表上的雾气,来判断哪里的灵气最足,以便锁定龙穴所在的位置。 烟抽了一根儿有一根儿,总算捱到了子时,夜色凉如水,漆黑的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说来这坟地都有个特点,一旦过了子时,温度瞬间降低了有五六度。 高虎扛着个背包问:“看出什么了么?” 我取出罗庚,查找来龙去脉,既然是结穴地,那来龙必然气势如虹,可找来找去,也没看到哪里有云龙腾起之势,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可我依然是一无所获,脑袋确实也有点大了,照这么看,我自己那句两三天能找到龙脉,确实点夸大其词了。 高虎说:“如果你说的龙穴要是好找,肯定早就让人占了,现在天都这么黑了,要不要明天再来?” 现在也是别无他法,眼看是白白耽搁了一整天,可当我们拿着手电筒,趟着山路下山的过程中,突然间听来了女人嘤嘤的哭声,高虎拿着手电晃动,嘴里叨咕着‘大半夜在这儿哭什么?’,随着手电转动,我看见一块儿石头旁,蹲着一名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儿。 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只迷路的鬼,她的声音悲戚,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高虎低声问我:“这个是人是鬼?” “没事儿,刚横死的小鬼,阳寿未尽,导致阴差还没来得及上来拘拿。”我说。 高虎连续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多少让我很是无奈,我既然撞见了横死的小鬼,那不能让她停留的在坟地,久而久之,万一有了怨气,会对那些进山的人造成伤害。 女孩儿穿着校服,背着一幅书包,蹲在地上哭的特别惨,于是我上前说:“小妹妹,为什么哭啊?” “我,我,我找不到家了,我害怕,害怕他们欺负我。”女孩儿依旧头也没抬的哭着。 “别害怕了,跟叔叔走,叔叔带你回家。”说完这句话,我苦笑了下,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坏人? 结果当我准备以符收了她时,女孩儿哭着说:“叔叔,你能帮帮我么,我真的没有偷东西,可我爸爸不相信,你送我回去的时候,帮我解释清楚好不好。” 听到这儿我叹了口气,原来这小女孩儿居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死了,看来她也曾是可怜之人。 第五百一十四章复仇(一) 我瞧女鬼今年不过十五六岁,此时正是一个花季的岁月,可如今却连自己已经过世都不知情,觉得她有些可怜,听她的话音落后,我猜测多半女孩儿是因为受到了误会,心有不甘,才会导致魂魄不散。 高虎在我身边碰了我一下,言外之意是劝我多管闲事儿。 像我们这行,本来便是修个机缘因果,女孩儿肯定是遇到了难解的心结,我送她回去,找到她父亲,解释清楚后化解了女孩儿怨气,自然他会心平气和的去往地府,早日投胎转世,然而这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你的家在哪,我带你回去解释清楚,放心吧,以后没人会揍你了。”我说。 女孩儿起了身,她说了一个地址,之后我问了高虎,他表示能找到,此时高虎目光始终盯着女鬼,表现的十分好奇,其实由于坟地里的阳气被压制的厉害,以至于高虎才能见鬼,等出去后,阳气回升,他再想看到小女孩儿就难了,当天深夜我们出了长虫山,带着女孩儿上了警车一路开到了她们家小区。 路上我知道女鬼叫小静,今年在某学校刚读初三,至于今天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记得了,我让她在楼下等一等我,由我自己去上楼说说她的父母,争取把事情聊开了,让这对父母理解小静,使她解开心结。 按照她所说,我上了三楼,敲了敲门,半晌后门开了,面前是一位中年男子,他酒气熏熏的指着我说:“操,都这么晚了,你谁啊!” 不到半分钟,又一位妇女穿着宽大的睡衣走过来询问,妇女明显比男人年轻很多,扑鼻的香水味儿,还有那醉醺醺的姿态,让我皱了皱眉,不由的心生叹息,如今已经后半夜了,难道孩子不回家,他不担心么? 我直截了当的问他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小静的女孩儿。 “她怎么了。”中年人立刻来了火气说:“是不是又偷东西了。”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凌晨十二点以后,十六岁的女儿不回家,他非但不担心,居然还与其他女人鬼混,天呐,我是真想咣咣打他几个电炮。 为了化解小静的怨念,我耐着性子说:“你要相信自己的孩子,其实她没有偷东西的。” “和你什么关系?你是学校的老师么,有事儿明天再说,赶紧滚蛋,我还忙着呢。”说完他就要关门,当即我用手顶住了门,他不耐烦的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大半年的莫名其妙过来说我女儿没偷东西,她偷没偷东西与你有什么关系?” 恰巧楼道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着声控灯的亮起,楼下上来两名派出所民警,当时中年人有点紧张,便想着用力关门,不过始终和他较近,然而民警上来就问:“你是不是叫刘小二?” “啊,怎,怎么了?”中年人很紧张。 再看刚刚的妇女已经没了影子,要我看,这俩人多半不是什么正当关系,心里不由的也为小静产生了同情。 警察说:“你女儿刘晓静跳楼自杀了,刚刚有检查的报告说,她在临死前受到过暴力,身上多处损伤,你穿好衣服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可没打过她的啊,警察同志你们要相信我。”中年人慌乱的解释,之后又疑惑的问:“自杀了?真的假的?” 警察不耐烦的说:“白天是一直联系不到你,赶上我们接夜班,接到通知来找你,至于这事儿我们还能撒谎么,快点走,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那中年人连连点头,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死了也不省心,而我则忍无可忍的推了他一下,怒道:“你特么还有没有人性,你女儿自杀了,难道你不觉得伤心吗?” “你到底是干啥的。”刘小二又对警察告状:“警察同志,我报警,这王八蛋扰民,大半夜来敲我家门。” 我气愤的指着他说:“你女儿横死街头,如今怨气未成,需要得到谅解才可化解怨气,本来我是想上来说和说和,没想到你居然不顾她的死活。” “你脑子有病吧?什么鬼?”中年人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警察也是彼此互相对视,他们问我怎么知道女孩儿死了的事儿? 还未等我继续开口呢,突然间身后飘荡荡的传来小静的声音:“叔叔我都知道了。” 我赶忙转过头,发现小静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就站在走廊阴暗的角落里,她表情再无之前的茫然,双眼流露出愤恨的神色,怨毒之意,溢于言表,我心里一咯噔,这女孩儿到底还是成了怨鬼,该死的中年人! 那小静身体缓慢的转过身,继续说:“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些逼死我的人,他们必须要死。” 本来这只是因果的循环,我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女孩儿跳楼自杀,而且一日化为厉鬼,肯定是受到了很大的冤屈以及心理压力,刚刚由于死后受了惊吓,没有禁锢在死去的事发地,使她忘记了自己其实已经死亡。 假如他父亲谈话时谅解了她,可能借着她胸腔的舒出那口气,自然便无法结怨了,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这世间本就是杀人者理应偿命,叹了口气,他们既然不信,那便不信吧,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 不过当女孩儿刚要离开时,她突然对我说:“叔叔,长虫山上有一条蛇,我听到那蛇会说话,他说想要吃掉你,我看您是好人,提醒您可不要再去了。” 说完这句话,女鬼小静消失在了楼道,我心里顿时不淡定了,小蛇?要吃我?这他娘的不就是紫薇龙的穴旁的守护灵兽么,凡天地灵穴,必有灵兽从旁护佑,而我身有龙气,别看平时屁用没有,可怎么说也是压在九州之下的龙魂,那紫薇龙发际于昆仑山,与我殊途同归,小蛇则是感受到了我的龙气,就像是之前遇到与大胆同行的白蛇,他也是想要吃我。 而且紫薇龙隐藏太深,光靠寻龙点穴,找到的几率渺茫,可如果找到了守护灵蛇,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喂。”警察打乱了我的思路说:“刘静死因比较蹊跷,生前遭受了虐待,你也随我们回局里调查一下。” 我点点头,茫茫人海,靠自己去找小静的难度太大了,等刘小二换好了衣服,我们一起去派出所时,我找到了高虎,高虎现在的级别相当于大队长,那两个民警看到了也是一愣神,都是一个系统口的,当了解了情况后,我们俩也参与到了小静死亡的调查中。 一起到了派出所,由高虎替我走后门,我只是做个笔录走走过场,听到刘小二审讯信息时,我才知道,原来刘静是生活在单亲家庭,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跟大款跑了,她父亲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无赖。 刘小二说中午接到了老师的电话,老师说刘静偷了同学东西,需要接受处分,让他去一趟,可他没去,后来刘静给他打电话,他正忙着打牌,就在电话给刘静一顿臭骂,之后一直打牌到了深夜,在我去的时候,他刚回家不久。 心里暗骂此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可在派出所不到二十分钟,又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经过高虎的询问,原来在辖区内的网吧,两名少年疯了一样对着桌子磕头,像是比赛一般,谁也拉不住,一下一下的直到磕的脑浆迸裂而死。 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我与高虎开着车随民警去往了事发现场,如今已经凌晨1点,网吧门外聚满了人,等我还没等进门呢,听见周围人议论,有人说两名青年正一边打游戏一边对着yy骂个热火朝天,突然网吧停了三秒钟的电,游戏全部掉线,当顾客骂声不断的时候,这俩青年开始用头‘咣咣’的磕桌子角,谁也拉不住,并且一边磕手脚还一边挣扎,最后脑浆都磕出来了。 听完了他们的议论,我心里一凛,看来复仇已经开始了,刘静能一夜化为厉鬼,这在阴阳学说里,也是极其少见的。 当我环顾四周,发现在网吧不远处的十字路处,一名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儿,正孤零零的站在路中央,她缓缓的挥动着右手像是与我打招呼,还未等我上前,她便渐渐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五百一十五章复仇(二) 刘静的表现已经宣布了,今夜注定无眠,她消失在黑暗后,我随着派出所的民警一起进了网吧,老板是个胖子,他很紧张的指着网吧中央最凌乱的地方,抱怨着俩青年的死肯定是得了失心疯,对他的生意造成了影响,催促警察快点吧尸体处理走。 警察例行公事,还是要查看一番,借着高虎的特权我走进了死去的两名青年,他们年纪穿着与刘静同样的校服,书包散在一旁,两名青年的额头凹陷破裂,鲜血洒的哪哪都是,死相也是极其的凄惨。 我刚上前一步,被民警拦住说不要破坏现场。 我表示什么也不碰,就是看看,加上由高虎在一旁帮忙说话,人家才让我靠近,等凑近了两具尸体一看,他们的脖子上分别有着青紫色,丢在一旁的手机还插着数据线,像是传着什么东西。 屏幕一闪一闪的样子,让我注意到,好像是传着视频,于是我像警察同志报告了一下端倪。 他们听到后也是产生了兴趣,动了下鼠标,只见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起录像,一名穿着校服的小女孩儿,被同样年纪大小的男男女女围在中央毒打,嬉笑怒骂,嘲讽,扇着耳光,强迫下跪,更有几名红头发的女生拉拽校服女孩儿的头发,这一刻,才注意到,原来挨打的人居然正是小静。 许许多多的少年少女,对着镜头做出剪刀手,两名女生拉开了他的衣服,稚嫩的身体不断的被许多少年蹂躏着,小静开始的哭嚎,直到后来绝望到到不发一言,随着手机镜头缓缓的环绕,至少有十几名少年男女在一旁看热闹,录像里除了笑声以外,没有任何一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整整持续了有五分钟,录像便中断了,但我知道事情并没有录完,视频里的暴力不一定会持续了多久,连旁边的警察也骂了句‘真是他妈的畜生’。 高虎忽然喊:“大宝你快过来看看。” 我快速跑到了吧台,高虎把监控放给我看,画面中两名小青年原本嬉笑吵闹,随着屏幕浮现了雪花点,信号中断了,等再次通电后,他们俩脖子弯着,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一下下狠狠的撞在桌子上,直至最后的死亡。 看完了以后,我对警察说,这是一起灵异事件,还会有人继续死,让他帮我找到屏幕当中的欺负女孩儿的同学。因为一旦刘静报了仇,那她便会离开人间,等我再想找她可就难了。 警察自然是不相信,我在网吧焦急的与对方争执起来,没多久120过来把死者拉走,高虎拽着我出了网吧,一直进了警车以后,我着急的说:“再不抓紧点就来不及了。” “你看这是什么?”高虎拿出手机得意的晃动了一下:“刚刚顺手拿出来的,咱们按照电话找,肯定能找到的。” 我心里顿时一喜,其实我不是可怜那些即将死去的青年,而是着急要在刘静报复之前,问出紫薇龙穴,回想刘静能刚刚死亡便化作厉鬼,可想而知她到底经历过怎样一个压抑的过去,所以说,录像里所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一次两次。 都看过鬼片里的厉鬼复仇,基本上鬼杀死了仇人纾解了怨气,会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天地之间,现实情况的厉鬼复仇与其大同小异,胸腔内的执念消散,自然便会回到地府,而然黄泉路上那么多的游魂野鬼,我除非过阴,否则上哪去找啊,但问题又来了,我与阎王爷关系不是那么好,而且和谢必安又有点矛盾,那边是人家主场,我去了万一被报复咋办。 拿起了死者手机,打开一看,什么‘王少’‘太子’‘冷少’又什么‘巨无霸’’咪咪大’,看的我一脑门黑线,这特么还是人名么? 当高虎要打电话的时候,我阻拦了他说:“这样太费劲,你就群发短信,说小静的事情让学校知道了,不方便回电话,速发短信。” 高虎对我竖起大拇指,按照我的方法刚发完短信不到十分钟,手机‘滴滴滴’开始响,分离了一些问事情的人的短信,一共找到了十二个同伙,随后我结果手机给他们挨个发短信,约定在了学校门口见面。 撂下电话后,我与高虎火速开往了刘静的学校,我想12个人呢,把他们聚集到了一起,刘静本是厉鬼复仇,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到了学校后,我们俩在车里熄火,躲在路边,大约两点多的时候,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至于来多少人,我没去数,高虎在车里问我:“大宝,十多条人命呢,你不管么?” 我说:“虎哥,我只是一名通晓术法的道士而已,这世间冤屈之事太多,可能成为厉鬼却少之又少,那刘静一日化为厉鬼,平日里怨气可见积累太多,如果她只是报仇,不伤害无辜的人,那我便不能去阻拦。” 高虎叹了口气,略显伤感的说:“那么多人,都要死啊?” 想到曾经的黄鼠狼,以及袁北堂对我教诲,我说:“那就要看天意了,不过害她最凶的人,肯定是要死的。” 一直到学校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有许多人骑着摩托车半夜赶来,大多数留着洗剪吹的发型,摩托车的排气管发出的噪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的扰民,我与高虎躲在漆黑的车内,观望着学校的情况,而这些人叼着烟,彼此嬉笑的态度,使我很感慨,他们不可能会不知道刘静的死,但却见如今种种表现来看,冷漠的态度让人心惊。 我心里很是感慨,如今互联网的发展的迅速促成了许多青少年畸形的成长,如果说可怕,那我觉得校园往往比社会更加的残酷。因为,社会上你需要披着面具的笑脸相迎,可学校确实赤裸裸的人性揭露,许多的青年甚至根本不知道何为伦理道德,遇见不顺心的事儿就会骂,遇到好欺负的人就会往死里打,就连最基本的看个小说,遇见稍微不顺心的还要诅咒他人。 渐渐的距离丑时越来越近了,阳气开始回暖,在这之前刘静一定会出现的,果然,我在十字路口的电线杆下发现了背着书包的她。 “开车到十字路口的电线杆那,她在那儿。”我说。 高虎发动了汽车,同样引起了那些少男少女们的注意,哪怕在车内,我还听见他们对我与高虎指指点点的骂声,甚至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们。 车子开到了十字路口,我率先下了车,面对刘静我说:“站住,先别动。” “叔叔,你想拦我么?”刘静的手臂自然下垂,歪着头,阴气森森的望着我。 我摇摇头说:“因果循环,你既然能一日化为厉鬼,那本是天意而为,至于何人害你,你自可找何人报仇,贫道不会加以阻拦。” 刘静‘哦’了一声。我继续问她,那长虫山上的蛇,到底在哪看见的? 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龙可大可小,千变万化,紫薇龙穴更是龙中霸主,没有天意而为,想找到的难度很大,不过,既然它已经结穴,那早晚还是会被占据,我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必须尽快找到它毁掉。 “叔叔,我游荡的时候,发现那蛇在一处低洼的水坑下,水坑里面有着五块圆润的青石,你们下山的时候,我听见蛇想要吃了你,它说你的味道很好,吃了你,可以不用守在什么潜龙潭。”刘静说。 “多谢。”我由衷的说,不可否认刘静是个好孩子,得到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同样我还是想提醒她一句,我说:“报仇本是因果,但不要过多造下杀孽,一旦滥杀无辜,阎罗殿前,欠了多少,还是要还的。” 说完这这些话,我便回身上了高虎的车,汽车缓缓的开动,昏暗的街道上没有丝毫的人影经过,晚风吹的两旁垂柳飘动,阴雾渐渐的浮现弥漫,这便是老天爷同意刘静去报仇了。 那蛇所说的潜龙潭,肯定是售后的小水坑,绝对是‘潜龙在渊,腾入九天’,此时只差风水先生的把灵穴点出来,成为真正的‘龙在九天’。 忽然一辆卡车自远方行驶过来时,我透过车窗,看到司机居然成了刘静的模样,她裂开着嘴角兴奋的笑着,随着车速过加快,大卡车急转弯,导致车上运载的木材滚滚落下,至于那些门外站着的青年男女,则转眼便被圆木碾压的干干净净,我拿起了手机,尽我所能的拨打了120电话,至于他们有多少人会死,又有多少人能活,一切便只能看天意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赖彦泽 正所谓:苍天不是巧安排,自受皆由自作来。善恶理明难替代,影形业在怎分开。突当后报惊无妄,细想前因信正该。此事从来毫不爽,不须疑惑不须猜。 得到了刘静的指示后,当下我还哪里顾得休息啊,马不停蹄由南到北,继续奔长虫山,刘静口中的潜水潭可以称为‘潜龙潭’,寓意着龙困潜水,但如果将水抽出,那下方土地必然五光十色,五颗青石代表坐拥五方,道教以九五为至尊之数,掌管天下,可唯独缺一个九,只要风水师补足了九,将逝者遗骸埋葬紫薇龙穴,可让后代成就至尊霸业。 鸡叫三声到天明,再次到了长虫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这一次我与高虎没有丝毫的停留,扛着家伙事就开始登山,沿着山脉,我端着罗庚走来走去,四下寻找龙穴的时候,正巧看到山坡那儿有一位牛倌坐在山脚下守着十几头牛,他叼着烟袋锅,神态十分的惬意。 心想那牛倌常年在山上,肯定知道到底哪里有水坑,这长虫山说小也不小,找一个脸盆的大小的水潭,真不亚于大海捞针。 牛倌皮肤被紫外线烤成了青紫色,邋遢的胡须,让我分辨不出他多大的年纪,等我靠近时还能闻到一股子怪味儿,我说客气的说:“大爷,能向您打听个事儿么?” “啥?你大点声。”老头扯着脖子对我喊。 于是我又重复了好几遍,问放牛倌有没有看到过一处水潭,放牛倌说:“这儿是大山,山上哪有什么水潭啊,没见过没见过。” 可就在这时,山坡那儿浩浩荡荡的上来一群人,为首一人身穿布衣,手持寻龙尺,长得鹤发童颜,身侧两名童子捧着一个堪比锅盖大小的罗庚,周围簇拥着许许多多的青年随从,忽然那人群中,有人让我心里一惊,此人身穿一身黑色的西装,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唯独那双如刀锋般的薄嘴唇十分的引人注目,他居然是——穆英凡! 怎么可能,当初他被水龙过体的时候,明明被我趁势以纯阳剑发中的泰山压顶,破了他重铸身体,并且术法主攻灵台,哪怕他不死,也得痴傻,可如今看来,穆英凡好的不得了,甚至好像还比以前胖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初他被鲤鱼啃咬的仅剩白骨,我破风水时他身体还有许多的地方没有长出皮肉,但现在居然一点事儿也没有了?对方似笑非笑的盯着我,那瞳孔微缩的样子好似毒蛇一般,实在难以想象当初离开瓦屋山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等风水先生带着人马与我们凑在一起时,那穆英凡主动与我打招呼说:“好久不见,是不是感觉很意外。” 我震撼的说:“你居然没死?” “我福大命大不是那么容易死的。”穆英凡眼神渐渐阴霾,冷冷的说:“但我经历过的痛苦,一定要你百倍偿还!” 我倒是丝毫不惧:“那你是自己找的,怨不得我。” 由童子托盘的风水先生上前一步,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他上下打量着我说:“小友可是玄虚道长提到过的风水先生?听闻小友连那瓦屋山顶的八骏运天局都能破掉,老朽姓赖,对于小友的手实在佩服的很,心里始终盼着能与小友切磋一二。” 琢磨着对方打扮以及胸前的八卦图案,猜测到对方应该与刘文昌一样,属于理气派的,既然他姓赖,那百分百应该是理气派的嫡系子弟,他们一脉的人手段奇特,精通命里,救人害人皆让人防不胜防。 但是老者眼神干净明亮,五指红润,鼻正口阔,须发皆白的样子,好似山中老神仙,不像是奸邪之人,但我瞧他今日的阵势,分明是想为他人点了紫薇龙穴,于是我问:“赖师傅既然为地师,难道不知道如果点了这紫薇龙穴,会带来什么后果么?” 赖师傅淡淡的说:“我只是一名风水先生,天地灵穴本为德者而居之,老天爷既然能让紫薇龙穴现世,那便自然有它的道理,我赖彦泽欠了他人一个大恩,今日出山替他点了这处宝穴,也算是还了这辈子的恩德,何况他家的后代经过我考察,也算是德行厚重之人。” 赖彦泽?我心里一阵惊呼,这不就是当今理气派的门主么,此人的风水术法响彻整个行业,甚至比起我爷爷恐怕也是在伯仲之间,这种老怪物居然会出山点穴,足以见得对方后代的强硬。 我心里震撼,但嘴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说:“那咱们按照规矩来,这宝穴,谁先找到,就算谁的。” “好。”赖彦泽爽朗的笑笑,赞扬的说:“能见到风水后继有人,我老头子死了也心安了。” 当即赖彦泽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进山,他是完全靠着罗庚去找,我是通过刘静给出的话里去寻,从这上看便分出彼此实力的悬殊了,眼见着穆英凡三步一回头,他的脖子不动,脑袋几乎九十度看我,眼神凶狠,好似孤狼回头。 从他的眼神中,我立刻明白了,梁子已经结下了,既然无法化解,我心里琢磨着真得找机会想办法除掉他。 我与高虎也不敢闲着了,赌约已经开始,如果来的是寻常风水师我可能不担心,但今天人家请来的可是理气派的活化石,一个不慎那紫薇龙真就得被人家点出来。 于是我们两拨人开始登山四处搜索,渐渐搜索距离开始拉大,我与高虎入了大山深处,傍晚时在山下的两座山间的夹缝内,发现了一间黑褐色的小木屋,且说那木屋有点像在吉林所见护林人休息的小屋。 高虎提议说时间不早了,漫山遍野的走了这么久,到小木屋休息休息,万一遇见了人,还能打听打听。 我取出罗庚,分金定位查看了一下,凝重的说:“此处是山间殍地,你看木屋颜色已经发黑,足以见得是阴气太重,并不适合活人居住,还是别在这儿休息了。” 高虎突然指向山下说:“不对啊大宝,你快看,那不是咱们上午咱们上午碰见的风水先生么,他们怎么跑到小木屋去了?还有啊,刚刚你一眼能出这里是什么殍地,那你说,那个姓赖的老头看不出来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确实如此,赖彦泽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走向小木屋,此地的现状连我一个小小的风水先生都能看出来,可人却是知名的风水大师,他又会如何看不出来这里的端倪,心里暗想,难不成刘静所说的水潭会处在殍地? 殍地,可以说死气的聚集地,在殍地埋人,十年尸体不腐可为毛僵,百年不腐可为飞僵,千年不腐能成夜叉,足以见得殍地有多么阴邪。 有高虎在我倒也不怕对方能趁机将我灭口,如果龙穴提前被占,我再想下手就难了,于是我赶忙与高虎同行前往了小木屋,殍地阴寒,越往下走,山里的湿气越大,此处的植被较比前山高出很多,等我们下了山坡,身上裤腿居然已经浸湿了大半。 赖彦泽等人同时看向我,其中有几名青年指着我说:“滚,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你说不能来就不能来?这山你家的?”高虎瞪着眉毛上前一步,撸起了胳膊大有动手的意思。 我粗略的数了一下,对方一共13人,刨除赖师傅以及两名童子,他们可战力量10人,刚刚起的争执,立刻便上来五人给我俩围上了,高虎冷哼了一声,神色丝毫不惧,但赖师傅却说:“没事儿,龙穴也没有找到,既然我们能来,那他们也可以来。” “大师。”对方欲言又止。 赖彦泽摆摆手:“此处乃是方圆百里的殍地,你们几个小伙子休息时要聚在一起,一会儿点燃火堆,假如火无端灭掉,那便要抓紧离开,不要管我。” 彼此罢战过后,我始终都在琢磨此地的风水,奈何绞尽脑汁也无法看出个所以然来,随着夜幕渐渐的降临,殊不知却是代表着一个噩梦的开始。 第五百一十七章诡异的龙脉 荒山无灯火,过了六点多以后,天黑的特别快,四周阴风嚎叫,树叶沙沙作响,穆英凡等人按照赖彦泽的话已经升起了篝火,随后赖彦泽带着他的两名童子,推门入了小黑屋,可等我想尾随而入时,他所带来的随从,一齐挡住了我的去路,这也是摆明了不让我与高虎靠近。 对方人多,而且好像还有几个带着武器的,又不适合真的撕破脸皮,没办法我与高虎只能暂时选择妥协。至于穆英凡,他始终给我的一种怪怪的感觉,就好像我盯着他看久了,会不由自主的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第一直觉告诉我他很危险,如今我以修道多年,五感神识都已比普通人强大很多,当面对外界危险的感知力,已经不亚于山间野兽。 篝火渐渐升起,刚刚赖彦泽的话我很明白,殍地死气如果骤然上升,那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感知殍气最好的办法,便是升起篝火,这在老一代护林人中都经常流传下来的风俗。 那穆英凡轻轻掘断着手里的枯柴,动作缓慢的对着大火里丢,火光照应着他的侧脸,我始终有些琢磨不透他到底哪里起了变化,面前的小木屋不比当今社会的公厕大多少,当赖彦泽进去以后,屋内始终没亮过灯火。 夜一点点深了,月光朦胧,点点繁星布满天际,山里面温差大,入了夜幕便起了薄薄的雾,而大山有些太过于寂静了,耳边除了大火灼烧干柴的‘噼里啪啦’声以外,既无虫鸣,也无鸟叫。 高虎我俩距离人群稍远了一点,他小声说:“大宝,你说那赖彦泽进去小屋这么久了,他干什么呢?既不打灯,也没个动静,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我也说不好,可赖彦泽成名多年,绝不可能做没把握的事儿,殍地养阴,普通人呆久了都会对身体有影响,可当山间吹过了一阵清风时,淡淡的雾气随风飘动到了小木屋的位置时居然产生了一个旋涡。 我心里顿时一惊,天呐,此地吸殍!气本是无形的,当雾盘旋时,代表殍气正在不断被吸纳,木屋正坐落在方圆百里殍气的汇聚点,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我的脑海,当即我说:“虎哥,小木屋很有可能是龙穴!” “真的假的?怪不得这帮王八蛋不让我们进去。”高虎惊讶的问。 我点点头,告诉他刘静所说的五枚青石,坐镇五方,包括潜龙潭均为困龙之局,但同样也是养龙地,我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周围地象好似人的手掌向上,小木屋处在微凹的地势,四周的山头,迎着月光一看,均反射出微弱青光。 为了验证的自己的想法,我绕到了木屋的后方,穆英凡让人跟着我俩走过来,他们远远的看着我,像是提防我闯进木屋似的。蹲下身子,我竖起大拇指调整了一下放下,之后趴在草地上,左右一看,所有小草就像是被人修理过的一样,高度整齐一致。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在高虎那儿要来了钎子,对着地面开始刨土,大约不过十分钟左右,土地下传来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小坑下面的泥土散发着五色祥光,当我再向北端望去,平地凸起的山脊延绵不绝,直至通往大山深处,左右群山朝拜拱卫,水!唯独缺了一位水啊,但忽然间我又想起除了滇池与其呼应,还有金沙江!长江的下游,那是中华龙脉的血液。 矗立原地,我仿佛骑跨在真龙脊背,左右群山缭绕,殍气被吸取,福气同样被吸,此灵穴乃是夺天地造化而生,确认了想法后,我说:“虎哥,必须要进木屋,紫薇龙穴就在这儿,千万不能让对方占据。” 高虎听后立刻紧张的说:“那大宝,他进去都这么长时间了,咱们现在去不是晚了么?” 我断定说:“现在不晚,九五至尊,仅仅有五方石坐落四周还不够,他还缺一个九,没有九,那龙穴他便点不了。” 虽说任意破掉大山倒也可以毁了龙脉,但我是个普通人,没有权利开山凿石,现在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破龙穴,当即我们俩决定要准备闯一闯,我问他能打几个? 高虎说,十多个人他倒也没放在眼里,但唯独有一点不太好,就是他看到他们那些人,有人佩了枪,真要动起手,恐怕也讨不到便宜。 我思来想去,只能等到了子时以后去坟地引来孤魂野鬼到此,可没多久小木屋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算是彻底打破了宁静的夜空。 第一反应就是出事儿了,我们随着青年一同跑向了正门,木屋的大门被人踢开,血腥的气味儿十分的刺鼻,借着火光,只见赖彦泽居然吊死在了房梁上,他脚下两侧分别是两名盘膝而坐的托盘的童子。 我们赶忙冲进了木屋,高虎打开了手电,照射着小木屋的四周,房间木质的墙壁上,不知何时被人用鲜血写了一个‘龙’字。 赖彦泽的尸体被吊死在房梁处轻轻晃,周围的人群炸了锅,明明房间内一个人都没有,赖彦泽好好的怎么会上吊?有的人跑去童子身旁想要一问究竟,可手刚一碰,那童子头一歪栽倒在地。 一种不安的气氛开始弥漫在人群周围,凉风吹过,燃烧着的篝火像是被浇了凉水似的瞬间熄灭!大地一片漆黑。有人紧张的喊:“有鬼有鬼啊,快跑!” 有了一个人喊声,所有的人炸了锅,人群开始疯了似的向外跑,我心生警觉,一把抢过了高虎的手电关闭,推倒他一个翻滚,耳畔‘砰砰’就是两声枪响! 穆英凡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我身前,所以当出事儿后,我第一反应就是防着他,现在庆幸自己判断是正确的,穆英凡阴冷的说着:“张大宝,今天我不会让你活下去的,你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么。” ‘砰砰’又是几声枪响。 小黑屋内伸手不见五指,赖彦泽的上吊自杀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还有那‘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与高虎在地上翻滚躲着疯子般的穆英凡,突然高虎拿出手电点亮后丢向远方,穆英凡的子弹尾随而至,同一时间高虎动若猛虎,冲过去就是一记侧踢。 ‘咣’的一声, 穆英凡被踹出了木屋,高虎跑动的速度奇快,纵身跃起时,一记下劈腿砸向地面的穆英凡。 当时穆英凡一个翻身,抬手又连续开了两枪,高虎空中转体,让子弹擦着边飞过,当他稳稳落在地上后,腰背用力,挥舞拳头打出破空声,当即穆英凡再次被打飞了出去。 “漂亮!”眼前的一幕我看的都傻了眼,这特么简直就是动作电影里的功夫,行云流水,层层有序,拳脚的配合天衣无缝,穆英凡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便被击倒两次。 我紧跟着出了小木屋,可除了穆英凡以外,其他的九人有些让我出乎意料,只见他们此时竟然围着小木屋拼命的跑圈,各个累得气喘吁吁,但但不论如何也跑不出这个圈子。 朦胧的月光使大山透露出诡异的气氛,当第一个人摔倒了,他眼神茫然的爬起身,口中喃喃的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之后在怀中掏出了手枪,吞入口中,哼唧了几声后,扣动扳机,‘砰’的一声,鲜血飞溅,他吞枪自杀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接二连三,又有一名青年,他突然那跪在地上,对着东边的方向磕头,边磕头边哀求:“不要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惊讶的打开慧眼,可是前面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啊。 但那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嚎,口水洒的乱飞,眼神呆滞,嘟囔了好几句我听不懂的话,随后头狠狠的撞在地面的岩石,一下又接着一下,眼看着他咽了气儿。 第五百一十八章黄雀在后 开始九个人,围绕在一个怪圈子里,连续死了两个人以后,剩下七人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他们跑的很快,疯疯癫癫的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高虎说:“人怎么都疯了?大宝,你看是不是闹鬼啊?” 我摇摇头说:“不可能,任何鬼怪也不可能逃过慧眼。” 话音刚落,剩余的七个人开始互相追逐,他们将彼此视为生死仇人,只要刚一碰上,那便是用牙咬,用指甲抠,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七人自相残杀,最后剩下了唯一一名幸存者,却像是疯了趴在地上哀嚎,片刻的功夫,他抓起了泥土沙硕往嘴里使劲儿塞,一边吃一边吐,最后活活的将自己撑死。高虎突然惊讶的说:“刚才那人怎么不见了?” 由于我被九人疯癫的举动所吸引,忘记了穆英凡还在周围,再看他,真的知道跑哪去了! 当看到九人死后,魂魄竟然离体后走向了木屋,我大骂了一声:“他妈的穆英凡故意找来这些人是做祭品的,九五之尊中的九,他是以九条人命点了龙穴,这是谁教给他的损招,我日了,紫薇龙本来是凶龙,以人命补足九,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意思这一切都是被我揍得那人搞的鬼?”高虎疑惑的问。 木屋绝对是有人提前修建的,此时我心里豁然开朗,穆英凡离开,让一切疑团迎刃而解,也就在我们来之前,曾有人找到了紫薇龙穴,又修建木屋罩住龙穴,使龙穴不见光,殍气不散,积累到了一定境界后,引诱赖彦泽去解开龙穴,放出死气,夺了赖彦泽的命。 可为什么赖彦泽会上吊,我有点想不通了,不过随着九道灵魂进入了小木屋,地面开始传来剧烈的摇晃,眨眼间,木屋好似花瓣一般绽放坍塌,屋顶落在地上盖住了地面上。 不对啊,刘静口中的蛇呢?那蛇怎么不在? 还未等我反应太久,就听‘啪’的一声炸响,木屋的屋顶粉碎,一条红色巨蟒自地下钻出,它昂起头,足有两丈高,硕大的蛇头好似堪比了成年人三四个头颅的大小,头上长有鸡冠,蛇身好似柳树枝干,一双铜铃般的眼神凶狠的凝视我。 而在我心里已经将穆英凡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这混蛋通过赖彦泽打开龙穴,放出了守护灵兽,又以九条人命构成九五之数,然而他则趁机逃跑了,把我与高虎留下来替他顶住灵兽的怒火。 “好,好,好大!”高虎喃喃的说。 我也紧张的抽出了纯阳宝剑,又说:“虎哥,你拿着我给的七枚铜钎子,等我引开毒蛇,你按照北斗七星的反向排列再砸入大蛇出来的洞口!” 那巨蟒吐了几下信子,张开大口,只觉阴风扑面,杀气逼人。高虎调动体内真气,上前还有一步,替我挡住煞风,说:“大宝,我相信你说紫薇龙穴出世会有灾祸的话,你去钉吧,我怕自己手笨,钉错了怎么办,这种打打杀杀的,就交给我最合适。” 高虎没给我任何机会去与他争执,只见他跑向巨蟒,在地上捡起了石头子,狠狠的丢向巨蟒的脑袋,大喊:“来啊,大虫子,上你虎爷爷这儿来。”那蟒蛇本来死盯着我的目光却被他吸引,硕大的蛇身当即便极其敏捷的追向高虎。 在蟒蛇出洞以后,我抱着地上的七枚用来破掉龙穴的钎子冲向了废墟,扒开了散落的木屑,刚刚原本空无一物的小木屋,此时却在中央的地面上有着一个小小的水坑,九个刚刚死去的灵魂浸泡在水中渐渐消散,眼前五块青石分布均匀,此地与刘静与我说的紫薇龙穴居然一模一样。 我长呼了口气,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它了!紫薇龙穴出现的时机不对,想起了当初杨兴河哪怕死了也一样的执着,我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今天总算可以慰祭他在天之灵了。 当即我抬头观星,紫微星其实就是北极星,因为全天星辰皆围绕在北极星旋转,所以中国古代的堪舆学家们认为紫微星是众星之主。而且紫微星号称谋略之主,政星之主,中国命里学,紫微星是吉星,祛百疾,解百厄,也是北极五星中的帝星。 之所以说他是乱世之星,原因则是因为如今国运昌盛,紫微星本不应该降临凡间,那他的出现时机不对,自然所有吉祥的寓意均与其相反。 破解北极星的方法,唯有将七根铜钎砸入以颠倒北斗七星排列,逆转五行阴阳,再以污浊之物,破了龙气。 于是,我开始向下砸钎子,起初还好说,几下砸了进去,当第三枚的时候出现了土地夯实,钎子十分难落,高虎此时在大山里跑,后面是巨蟒在追,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我焦急的砸着,哪怕手破了,也依然不敢放松分毫。 经过不懈努力,就当我钉在了第六枚时,鸡冠大蛇反应过来,它不再追高虎,反而犹如草上飞般直奔我的方向。形势危急,这么大哥家伙,我自己顶不住啊,赶忙又拼命的砸了好几下,直到大蛇快到我近前时,突然一道电光在我面前闪过,鸡冠大蛇的蛇头,被整齐的切了下来,风雷之声隐隐作响,我惊讶的说:“这是张天师的风雷剑!” 大山顶部,为首一人身穿银色道袍,月光下散发的银光咄咄逼人,须发皆白的模样好似神仙下凡,原来是玄虚道长带着人出现了。眼前大蛇被斩了蛇头之后足足过了有半分钟才开始流出鲜血,周围剑意弥漫,那追的高虎满山跑的守护灵兽居然在玄虚道长手上过不了一招。 山上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下来,而我的第七枚铜钎子不管怎么用力也无法砸下,转眼间,人群将我围住,当彼此不足五米时,其中有一位老者指着正在赶过来的高虎说:“我与你师傅是故交,今日的事儿,你不要插手,一切与你无关。” “大宝现在是国家的人,你们要干什么?想要造反么!”高虎愤怒的说。 玄虚道长冷冷说:“今日都是旧怨,与国无关。张大宝,我们又见面了,老账新账,咱们也该算一算了。” 这钎子索性我也就不砸了,面对玄虚道长,我丝毫不惧的说:“赖彦泽是你设计害死的?” 玄虚道长摇了摇头,指向我他身旁的一位独眼老人说:“局是他做的,与我无关。” 独眼老人见到赖彦泽的尸体时,兴奋的哈哈大笑,他拿着砍刀跑过去,对着赖彦泽的尸体开始一顿乱砍,边看边笑,像是在感受着复仇带来的快感。 我说:“这紫薇龙穴,你拿不走。” 玄虚道长冷哼道:“我在这儿,你没有任何机会。” 注意到穆英凡则手捧着骨灰坛子,我无奈的说:“何必呢,你又没有皇帝命,就算葬进去也没用。” 可他冲着我冷笑了一声说:“ 我下生便脚踏七星,命中注定要当时皇帝,只缺无王者气,等我将我父亲葬入这里,有了王者气,以后这天下都是我的!” 我身旁不远处的潜龙潭散发着紫色的光晕,弥漫出强大的生气生机将我亏空的精气补足,此种天地灵穴,还真就有可能颠倒乾坤,但我说穆英凡没有皇帝命那也是有原因的,这就好比历史上有名的将军李自成,本来大明朝灭亡后顺理成章该是李自成当皇帝,可最后却被皇太极捡了个便宜。 据风水传说,那李自成的父亲也是葬在了一处生皇帝的龙脉上,但由于李自成为人残暴,与大明朝进行了一场旷日的风水斗,殃及了百姓何止千万,最后天下的气数归于满洲,这其实也是一种有皇帝命却没有王者气的典范。 第五百一十九章人算不如天算 打量了一下四周的人群,以玄虚道长为首,各个都是杀机腾腾,突然玄虚道长又说:“多年前的长白山一战之后,真龙的胆被你吃了吧。” 我耸耸肩,表示认同,毕竟这样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龙胆在我手上,守着珍贵的药材,我要是说自己没吃,那他们才不会相信呢。 “很好。”玄虚道长笑笑,继续说:“英凡就算补足了王者之气可依然有些不足,不过若是夺了你的真龙胆,那千秋大业必然可成,我穆家到了这一代成就霸业之后,功德祠上,必有你一席之地。” 我没搭理他,现在摆明了玄虚没想让我活下去,我为了自保,我把手伸进包里翻找了一下,那玄虚道长估计很托大,所以压根儿没把我放在眼里,而我则抓住了这个机会,在包里取出了那我许久没曾碰过的太岁。 手持婴孩儿拳头大小的太岁,对着身前的潜龙潭,掂量了几下,冷笑声后说:“你信不信我让你美梦破灭。” 周围人都愣了,大家既然都是道上的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太岁是什么。那穆英凡彻底慌了,他说:“别动别动,千万别动,有事儿可以商量!” “商量个蛋,你太爷爷摆明了要我的命,今天我把这太岁丢进去,想当皇帝?再等六十年以后吧。”我自信的笑笑,那穆英凡对于当皇帝有着偏执的执着,抓住了这一点,也是握住了他的脉门。 太岁是什么?常言道,太岁头上动土你活的不耐烦了!我将太岁丢进去,那龙穴则谁也动不了,唯一的弊端则是太岁六十年一轮回,等到六十年一过,太岁镇土的效果自然消失了,可穆英凡能等六十年么?我想他一天可能都等不了了。 “你什么条件,我可以满足你。”玄虚道长语气冰冷的说。 “我说让你们放弃紫薇龙穴,你们肯定不答应,可我除了想破坏这个龙穴外也没什么好的想法。”我故意略带无赖的说。 玄虚道长冷哼了一声:“这龙穴绝不能破,一甲子的时间,我穆家还等得起,英凡当不了皇帝,那可以交给他的子孙后代,不论早或者晚,我们穆家一定会出皇帝!” 心里想有些坏了菜,这老道士怎么这么执着?就如伯老所说,信道的你就老老实实的修仙得了,当什么皇帝?竟给组织找麻烦。 人家说什么不放我,但我又不能死,当下只能选一个折中的办法,经过我们俩的讨价还价,玄虚道长答应放我一马,不过仅限是在今天,一旦过了今天以后,他还是要追杀我取出龙胆。 时间久了,我发现我与大师兄有一点不同,他是谁也打不过,我也是谁也打不过,可我懂得变通,既然打不过他,那我先战术性撤退,心想你总不能守着祖坟一辈子吧,既然我是风水先生,那我想尽办法惦记的祖坟,总有一天能将穆英凡的龙脉给破了。 抱着这个思想,我与玄虚道长之间达成了协议,修道者不像普通人,他修为那么高深,这辈子绝不敢撒谎,被逼无奈,我俩彼此发了誓言,表示今天谁也不干涉谁。 想想还真是够郁闷的,本来我想着破掉紫薇龙穴,却被玄虚道长给鹊巢鸠占了,所以说啊,人生充满了戏剧性,只是更加戏剧性的事儿还在后面。 先说这个发毒誓啊,俗话说,谁这辈子不发过几个毒誓都不好意思说自己青春过,大家经常见人发毒誓,可却没见过谁谁真的被雷给劈死(搞对象的男女最常见)。但绝不要以为这话说过了就完了,你以苍天名义发誓,自然种下因果,假如违背誓言,虽然不会被雷给劈死,但会减福禄寿三星照耀,所以说,别随意发誓,这誓从来都是越发越穷。 我与玄虚道长分别后,高虎我俩趁着夜色往回走,路上我觉得死的最冤枉的可能就赖彦泽了,堂堂理气派大师,被人算计,以至于如今吊死在了殍地,路上高虎问我,难道事情就这么算了么? 我把自己心里的想法与高虎一交代,他当时对我竖起大拇指,夸我真够阴险,想必那穆英凡被我这么一个风水先生时刻惦记着自己祖坟,日后必然会寝食难安的。 凭借着记忆,我们上山奔着市里走,结果到了丑时与卯时相接时,山间五色光云漫天,那个害死了赖彦泽的地师已经为了穆英凡点了紫薇龙穴,我叹了口气,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紫薇龙的发际,导致了所有的阴魂受到了感染变得异常活跃,为了安全着想,我在布下阵法后便与高虎在大山里休息等待天亮。 结果天刚蒙蒙亮,我们等阴魂安歇后再次下山,途中经过一处低洼地时,就见有人在那儿修坟,旁边放置的薄皮棺材,颜色已经成了深褐色,并且棺材表面上还有许多的泥土,我猜这些人多半是等管理人员没上班,现在正偷偷迁坟呢。 可那打头指挥迁坟的老头却让我一愣神,那不正是我第一次与赖彦泽争执时,旁边看热闹的那位牛倌么,再看他选的坟地是一块儿脸盆大小的水洼地,洼地里的水看不出深浅,却有九条金鱼嬉戏,五枚青石分散四周,祥和的生气让人心旷神怡。 眼前一幕不由的有些看傻了眼,直到水潭被挖空,牛倌让人放棺材填土的时候,我足足反应了有十分钟,突然想明白了所有事情,我哈哈大笑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高虎以为我被刺激成了精神病,便问我发生了什么。 “天意啊,这就是天意啊!”我哈哈大笑的指着牛倌的方向:“虎哥,你记没记得那个牛倌。” “记得啊,怎么了?”他很不解。 我一边笑一边告诉他,其实我们都错了,紫薇龙穴既然为龙,那龙就会有两只眼,一眼杀伐,一眼慈悲,穆英凡埋葬的地方可以说是杀伐之眼,才会出现在殍地,老牛倌常年在山上,肯定认识风水先生,当他听我说完了这句话,留了个心眼,知道穴眼在哪也说不知道。 就这样,牛倌在听到了我与赖彦泽的对话后,连夜回去迁坟,将自己的祖坟葬入龙穴,阴差阳错破了穆英凡的王者之命,本来出皇帝的天地灵穴,变为了寻常宝地。 原因牛倌不懂风水术,九条金鱼不仅不能动,而且还要放置在棺中,以九个方位镇压,再选好时辰,补足九五之数,然而他却以最直接的土办法,挖开后埋了祖坟,好好的天地龙穴,被挖成了独眼龙。 龙眼睛瞎了,只有死气,没有生气,阴阳不生,如何长久?那穆英凡父亲的骨灰葬在了殍地,此事没有紫薇龙另外一只眼的滋养,时间久了,他们穆家的子嗣绝对活不过25岁,用不了十年满门绝户。 短暂的接触我也心里对牛倌的面相有印象,他不是那种福德深厚的人,这么大的财富,对他来说根本就兜不住,唯一的结果是牛倌发财,但家里所有的人命不长,只要赚大钱家里的就会死人,这就好比一个空碗,他最多只能装一碗水,水多了,那便是祸非福了。 说起风水的神奇便是出现在这里,后来一切犹如我所料,那牛倌并没有发家太久,没过几年昆明机场搬迁,一条隧道贯穿了紫薇龙盘旋在昆明城的身体,那汪湛海断言的六百年必有圣人出的话,由于一个牛倌偷把自己的祖坟的胡乱迁入,使天威莫测,导致最后龙脉断裂。 也至使四季如春的春城不再如春,龙脉同样不再是龙脉,唯一的好处,那天下却还是这太平的天下,紫薇龙出世的短短一瞬间,促成了三十六贤者出,至于另外的三十六,那由于缺了紫薇龙这条主龙脉,以至于杀星没有降临,也算是一桩幸事。 回去山庄的路上,我在车上还与高虎感叹,有时候,这人算,还真就不如天算。 第五百二十章中介中心 紫薇龙穴的事情暂时也算是告一段落了,阴差阳错,最后关头还是老天爷出手解决了紫薇龙的乱世之祸,同样说明了,一切皆是因为祖国的气运昌盛,不管它紫薇龙再怎么厉害,老天爷动手,它还真就没脾气了,不过咱要说起云南三十六位文曲星,最后的宝穴归何人所有了,那可需要时间再来验证。 折腾了两天一宿,我是筋疲力竭的回到山庄找伯老复命,见过了他孙女无碍后,没等我躺下来休息呢,孙禄堂丢给了我一个文件档说,东西你拿着去路上看,里面护照都已经给你办好了,现在去泰国。 我特别疲乏的问,能不能让我休息休息? 然而孙禄堂拒绝的非常干脆,他一瞪眉毛,瞬间便让我想起了高虎之前被他差点打成半死的模样,于是我也没敢继续和他讲道理,握好了文件袋极其不乐意的起了身,我问孙禄堂有没有给我配备助手? 孙禄堂说:“这次让你去泰国是解决降头术,不方便给你派太多人,我刚刚让高虎联系了泰国的华裔法师,你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待你。” 就这么一句话,我被扭送出了山庄,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没多久送到了昆明国际机场,说起泰国,古时称暹罗,风水中认为泰国的国家地图,整体很像是女人张开的双腿,而首都曼谷更处于女人生殖器上,并且地处东南亚热带背山面海,海洋气候性强,海风带来潮湿寒冷之气,加上泰国本身形峦为女人张开腿,形成极阴之地。 这就好比物极必反的道理,芭提雅的反应最为明显,男人为阳,形气过阴,男人阳气不足自然转换成双性人!这种形气特殊构造在全世界找不到第二处,所以只有泰国有人妖。(摘自风水贴吧) 上飞机前我接到了高虎的电话,他说:“大宝,我这边工作有点忙,就不陪你一起去了,今天我和托桑达联系好,让他给你找了一位泰国特别厉害的法师,你下了飞机他会去接你。” 心里骂了几句孙禄堂真特么缺德,拿人不当人,有这么遛傻小子的么?一点不让休息,刚闲下来就给派去泰国,碍于彼此关系不错,我也就没怎么说太多,从电话里聊了几句,他无非也就是给我吹嘘那名泰国师傅有多么多么的厉害。 孙禄堂给我的资料上故意隐瞒了女孩儿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叫‘小红’,她是独身一人去往泰国旅游,行程是一共25天,在资料上我看到了许多翻译过来的酒店名称分布在泰国各地,上飞机前有孙禄堂找人特殊的照顾,避过像上次在吉林那样被人没收了法器事情重演。 一次走出国门,下了飞机特别的懵圈,后来等出了机场炎热潮湿的气候让顿时觉得自己穿多了,不多时,我注意到了一名戴着墨镜,穿着花布衬衫,沙滩裤的中年人,很显眼的是他留着一副八字胡,手里举着像是用口红写出我名字的牌子。 他把眼睛一摘,上下瞄了我几眼,用略带港腔生涩的普通话说:“雷好啊,藏大薄?” 感觉听他说话特别的别扭,不过人在他乡,怎么也得收敛一下,于是我很客气的抱拳 ,道礼作揖打招呼说:“你好。” 对方明显表情一愣神:“天啦,道四?没错,我听托桑达说过,你就是道四,刚刚的手势,难道是阴抱阳?雷好,目叫阿彪啊。”说罢他又递给了我一张名片。 接过来一看,马德彪,泰国降头协会副会长、佛教理事、自身高级法师,主要经营:佛牌、养鬼仔、解降、婚外情、x功能障碍。。。,我惊讶他这名头可是真够多的,乱七八糟的写了一大堆。 他又给我来了一通晦涩难懂的普通话,大致意思是托桑达联系到了他,让他帮着我来泰国去找一名下降的法师,至于费用什么的,高虎会来支付,而他则负担起了我的衣食住行,兼职导游。 开始我以为马德彪是什么大人物呢,他带着我去了停车场,面前一辆豪华的大奔还未等我做出惊讶神色,只见他挥挥手:“臧大薄,这里。” 一辆本田白鲨小踏板,还是没有后视镜的,说起马德彪,怎么说也得有个一百五六十斤,他骑着踏板我眼睁睁见咕噜被压亏气儿了,之后他递给了一个头盔,挥手示意我随他上了摩托车。 于是,我被这个自称为这个会长,那个高级理事兼职董事长名头的马德彪骑摩托车进了曼谷市里,七拐八拐的我们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胡同里后,停在了一处类似香港贫民区的那种二层小楼,大门是八十年代破旧的栅栏门,马德彪拿着钥匙鼓捣了半晌,连踹带拉的总算把栅栏门打开,面前是一道通往二楼的小走廊,这儿一楼没有房间,仅有一处能容纳小白鲨摩托车的空间。 他回头对我笑着说:“这是我办公场所,一会儿我帮你联系下曼谷擅长做情降的师傅,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降头师,这种事你就得直接找对方谈,他要多少钱,你直接给钱了就完事儿,很简单。” “你普通话挺标准的。”我说,心里想着王八蛋刚刚跟我俩装港腔呢,现在说话满嘴碴子味儿,我不由的皱着眉说:“你东北哪的!” “啥?”马德彪清了清嗓子,又说:“东北?我很喜欢那里,我太爷爷就是祖上在吉林移居到了澳门,等我爷爷那这儿又到了香港,到我爸爸这儿去了马来西亚。。。”我听他说话听的有点脑袋疼,可就在他边说边带着我上楼时,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在楼上滚了下来。 一种阴森的感觉油然升起,第一个念头便是‘有鬼’,之后我拿出了纯阳剑作势准备降妖除魔时,那马德彪惊慌的喊:“次奥,我才多久没回来,你就这么不老实,下回不给你买好吃的了!” 之后他跑过去,随手捡起了一个副只有三十公分大小人形玩偶,觉得房间鬼气森森,我打开慧眼,看到他手中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娃娃,那小孩儿年纪以后五岁左右,鬼魂的形态还流着大鼻涕,嘿嘿的傻笑的样子憨态可掬,觉得他并无威胁,于是我收好了纯阳剑。 跟着马德彪一起进了他的办公室,只见房间里布置各式各样的法器装饰,颜色以褐黑色为主,最显眼的是一张办公桌,还有一台九十年代左右的大脑袋电脑机器,破旧的沙发椅后面则是一张单人床,房间不足三十平,头顶上有换气扇,唯独却没有窗户。 我观马德彪手里的人形雕刻说:“你那里有鬼。” “对了,你是道士。”那马德彪小心翼翼的将鬼鬼仔像放置在供奉台前,又在兜里拿了点糖果给摆好,之后显得特神气的说:“怎么样?我请的油鬼仔,你们道士不会吧?我给你讲讲,这鬼仔就像是小孩儿一样,很听话,能旺财运,还能管事业,他看我昨天没回来,可能是想我了,所以去迎接我时候不小心掉了下来,我看你刚刚要拿着法剑,你会捉鬼么?外国鬼搞不搞的定?” 我点点头,看向地上胖娃娃,正嘿嘿傻笑着鼓捣糖果,我发现了一点问题,就说:“你的鬼有点不对劲。” “啥问题?你还能看见鬼?”马德彪难以置信的问。 他的表现让我很奇怪,我是修法者,自然能看见鬼,要是看都看不见,还打个屁啊。我疑惑他不是降头师、又是什么佛教理事会董事长么,怎么看不见鬼?于是我反问他,可谁知马德彪又将名片递给我,他蹩脚的港腔已经不是特别的频繁了,有点吉林口味的说:“你再仔细瞧瞧。” 接过来一瞧没发现什么奇怪,那马德彪不耐烦的说:“看看最下角。” 我拿起来一瞅,吓了我一条,发现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位置,用比小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字迹写下了一行话,我废了好大劲儿才念出来:“中介中心?” 第五百二十一章聚财旺玄术馆 我都纳了闷了,什么打印机,质量这么好,居然可以打出小米粒一般大小的字,同样也在告诉我,这马德彪其实不是什么泰国法师,很有可能是为泰国法师联系活儿的中介人。 “对,我是全泰国消息最灵通的中间商,牌商,降头联系人,解降下降,养鬼仔都能联系到,对了,刚刚你说你是道士,我这边还没有道士登记呢,一会儿我给你登记一下,看看你除了捉鬼以外具体都会什么,以后有买卖我好联系你,酬劳方面你有什么要求?”他说话说的特职业,突然又做出恍然的神色说:“你刚刚说你能看到鬼?那我这个鬼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怪不得托桑达给我找到马德彪,一、这个人懂中文,而且那双绿豆眼睛一个劲儿的乱转,显然也是位滑头人精,二、他是中间人,势必认识许多的师傅,打探消息,也自然会方便许多。 我指着鬼仔的方位说:“你这个是残魂,不是生魂。” “什么意思?我没懂。”他迷茫的问。 我解释说,生魂是刚刚死去的人身上的鬼魂,降头师趁着生魂未散,将灵魂拘拿,炼制鬼仔,残魂则是不完整的生魂,简而言之,他养的这具鬼仔是不健康的,如果拿人来比喻的话,应该是患有智商障碍症,也就是经常所说的‘低能儿’。 马德彪听我解释完,说什么也不信,情绪特别的激动,指着我说:“你特么胡说八道,我养个低能儿?放屁,我花了一万块钱,你居然说我买了个低能儿?” 我特淡定的点点头:“没错,我虽然不多懂养鬼,可茅山术中也有关于鬼仔的记载,残魂并不足以旺运,而且你这里房间无窗,鬼仔得阴气滋养,可却是个低能,非但不能帮你,还会对你的身体有一些影响,最近阴盛阳衰的很厉害,你是否感觉身体无力,四肢酸软,男性能力不强。” 当我最后一句话说完时,那马德彪脸都绿了,他气愤的抄起了木质的小人就要丢,我一把拦住他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这鬼仔是你请回来的,随意丢弃如同弃子不养,有损阴德。” “娘个逼的,气死我了,连中间人他也敢骗,我次奥他姥姥的,枉我给他介绍那么多的生意!玛德,以后我再也不给他联系活儿了。”马德彪一个劲儿的抱怨着,又对我说:“兄弟,咱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要帮助中国人,你给我想个办法,这鬼仔咋整?” 我提议送回去,可他却摇头像个拨浪鼓似的,告诉我降头师的脾气都很古怪,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家,把命丢了就犯不上了。 思来想去后,我决定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等到夜里,我首先把束缚小鬼的雕塑破坏,点引魂灯,带着小鬼去了十字路口,又弄了点贡品,诵念超度经文,折腾到了半夜才将小鬼给度化了。 本来这点事儿要在国内来说不算什么,可一旦出了国,身为阴阳行当里的人,术法会受到一定的限制,原因这行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离了师傅玩不转’,像是北方的出马仙,一超过三公里,术法就会受到影响,修道者要好一些,但力量必定源自于信仰,这个国家信仰道教的人少,祖师爷罩不到这儿,那我们的术法自然而然的受到了限制。 经过这次简单的接触,我与马德彪算是熟悉了,他这个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爱装,今儿香港人,明儿就马来人,还告诉我他有三分之一的英国血统,最后刨根问底,他说自己是吉林x原,某个叫榆树屯的镇上的,年轻时候有过一次海外务工的悲惨经历,后来让黑中介给骗了,白白干了一年的活,好悬把命丢了,再后阴差阳错的干起了中间商,在泰国待了有十多年了。 夜里,我俩挤在他所谓的办公室,不过自然是我睡床,他睡凳子,我俩晚上聊得好好的,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他就打电话去给我问问,结果天刚亮,突然有人敲门。 马德彪非常迅速的起了床,又把我搅和醒了,连贯性的摆好了椅子,套上一件儿长袍,随后戴上了斗篷,整个人气质瞬间提高了一个八度,他缓缓的开了门,之后双手合十:“你好。” 透过大门,我看到进来的是两位一男一女,男的有四十左右,鼻翼饱满,额头圆润,十有八九是从商的人,但唇不闭财,没什么大富贵,女的则20多岁,皮肤白皙,模样到算是中上,可手背粗糙,五指很短,属于是劳苦之人,并且俩人还都是华裔,一进门女人双手合十:“大师你好,请问您这是聚财旺玄术馆儿么?” 我一脑门子黑线,马德彪这名字取得太霸气了。 “进来吧,你们有什么困难。”马德彪压低了嗓音说。 二人见了我,有些意外,不过马德彪反应很快,他说我是作业在这儿接受转运的顾客,刚刚做完法事,现在是让我坐在一边候着的。当二人进了门时,我在那个女人身上看出端倪了,因为女人的脖颈位置有两枚黑印,这是鬼搭肩导致的,并且身上怨气森森,我猜十有八九是婴灵缠身。 我坐在马德彪身后的床位,听着女子的叙述,女人说他最近失眠,并且每天早上睡醒了以后脖子都会有勒痕,有次出门在街上走,突然像是丢了魂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路人给他拉住,她这才知道自己站在一处工地下面,好悬让掉落下来的石板给拍死,每天晚上家里的电视都会莫名其妙的打开,她怀疑自己撞鬼了,本来想去寺庙,可正巧遇到了玄术馆,就想来问问。 马德彪听后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说:“你家被怨鬼上身了,这件事儿很难办,我可以先去看看,如果办不了,我可能会替你们请师傅。” 男人忙说,只要能解决,给多少钱都行啊。 结果,马德彪在桌子下面掏出了一个价目表,往桌子上一拍,首页一行大字‘捉鬼具体难度实地考察定价,最低消费伍仟泰铢起,对方看完了以后,当时就付了伍仟,还说要带我们去看看,不行的话可以再给加钱。 所有的事儿我都看在眼里,这马德彪先赚了五千泰铢,等看完了现场以后,再收钱去帮叫其他人来做,总而言之,这买卖靠的就是心理战术。 马德彪让对方留了个地址,等那俩人走了以后,马德彪问我,看出了什么么? 我说:“他是婴灵缠身导致的霉运连连,而且是两个婴灵,死后魂魄没散,十有八九与堕胎有关,但堕胎也自己与他人,得先将事情搞清楚才可以了解,如果说自己堕胎的话,佩戴超度符,斋戒百日,再以白芷、青木香、白檀香、沉香、甘松五种药材清洗自身,诵念往生咒即可化解。” “牛掰啊,没想到我还捡了个宝贝!”马德彪兴奋的哈哈大笑,他拉着我说:“你赶紧给我画个符,咱俩一起去赚钱。” 对于马德彪的表现我有点反感,这次我主要来是来找给小红下降头的人,哪有功夫帮他捉鬼啊,我语气不善的说:“托桑达应该与你说过,我这次来的时间紧急,是要救人的。” “放心放心,我已经给你办了, 现在时间还早,降头师也得睡觉不是?你等下午那师傅醒了的,一旦醒了我就带你去,求求你,帮个忙,咱们都是老乡,眼瞅我这房租也快到期了,买卖不好做啊。”他哀求着我。 后来我是真的服了他的墨迹,何况我还得指着他帮我翻译,又不能打他,实在没办法,我就给他画了两道符,最后他以大师需要迟到为由,愣是在屋内多待到了下午,最后由他带路,一同前往了事主的家中。 第五百二十二章深入险地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离开了他的这间聚财旺,坐着小鲨鱼摩托车,我们到了华人一条街,他将车停在了僻静的位置,整理了下衣服,几乎是在短短一瞬间,整个人就变得异常严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真是修习泰国邪法的阿赞法师。 没多久我们到了一处写着湘菜馆二楼中国餐厅,餐厅落地的窗户,里面有个六七张桌子,今早来的男女在吧台里忙忙碌碌,来之前我注意了,整条街多数都是汉字标示,热热闹闹的道路上,偶尔会有三轮车驶过,随处可见各个国家的游人在街头闲逛,这同样彰显出泰国旅游业的发达。 我俩敲了敲门,饭店没什么人来吃饭,那两口子见我二人,当时就兴奋的走过来,一个劲儿的求马德彪。 马德彪问:“你们是住在这儿么?” 女人说:“楼上还有一间房,平时如果忙的比较晚,我们就在楼上住了。” 马德彪给我使了个颜色,显然是想问我怎么办,一进门的时候我发现女人身上的阴气更重了,于是在马德彪耳边把事情一讲,那马德彪清了清嗓子,很有神棍气质的说:“两位,我也不瞒你,就在你们的餐馆有着一位横死的鬼王带着三名小鬼,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大师你说怎么办啊?”男人也一脸的为难。 马德彪于是开始聊什么这活不好干,怎么怎么危险,又对他不好,后来聊了有十几分钟吧,男的直接取了三万泰铢给了马德彪,诚恳的样子,那恨不得给马德彪下跪,收了钱以后,马德彪退后半步,问我说:“交给你了。” 开始那对夫妻还不同意,起了一点小争执,但我说一句话,那俩人就消停了。 “死者是女人,腹中有一对儿不足五月双胞胎儿,然而缠着你的是胎儿死后的婴灵,至于你们能活着,是因为他们的母亲并没有成为厉鬼。”我说。 “你怎么知道的!”三人同时惊讶的问我。 我指着饭店说:“大厅你挂着你穿厨师服装照片,下面一行字写的是十年前,可你现在老婆充其量只有20多岁,我看你面相属于早年成家,那现在老婆多半是二婚,而且你命里本该今年有子,反过来看你她面相明明是身有暗疾,日后恐怕不能生育,目前婴灵正缠着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必然是受到了他母亲影响,剩下的话,还用我继续说明白么?” 三人瞪大了眼盯着我,男老板问我:“你不是昨天接受转运的人么?怎么,你,懂?” 我说我是中国道士,来这边办点事儿,那俩人当时就跪下来,男老板哀求说:“帮帮忙,我现在天天晚上都能梦见她找我索命,可我们的感情已经破裂了,我与小柔是真心相爱的,本来我打算和她离婚,把饭店都可以给她,但是她自己想不开跳楼自杀了,真的怨不得我。” “如果是你前妻化为厉鬼,那你现在已经死了,与我你也不用过多狡辩,那婴灵是长期感受母体的怨愤,所以当你前妻死亡后才会缠着你现在的老婆,但我本是修道之人,而婴灵并没有意识,它们只是普通的怨念,我是为了度化两名婴灵所以才顺便救下你们二人,今日过后,一切好自为之吧。” 道士看面相能了解你的过去,经过分析,很容易看破事情始末,至于其他,我也不用说的太过于清楚,我又画了两道符纸一道给他,一道给他现在的老婆,又在后厨做了两碗米饭,杀了两只公鸡,分别取鸡冠血,一碗里面滴一滴。 婴灵处理起来比较简单,假如要是婴鬼,那可就麻烦多了,最后我在饭店为她念诵往生咒,直到两碗米饭的血成了黑褐色,我告诉男子,等到夜里,把两碗饭放置于十字路口,插上三炷香,多多忏悔,等第二日就没事儿了。 说完我就要走,男子忽然拦住我,焦急的说:“师傅师傅,你说我最近怎么经常梦见我前妻,是不是她的鬼魂还在家里没走,你去帮我看看吧,钱,我可以给你钱。”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出了饭店,或许我的心境还是不怎么好,随着行走江湖见识的人多了,我发现自己依然还是那么的嫉恶如仇,这俩人一看就是因为私通,逼死了他前妻,可反过来说,她前妻却又对于生命实在太过于蔑视,以至于选择以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可是,自杀在道教的宗旨上,为十恶不赦的大罪,哪怕死后,还是要还的。 马德彪在饭店和那俩人周旋,后来他走出了门,叹口气说:“你这人真是有病,多好的肥羊啊,宰啊,刚刚不管你要多少钱,他都得给,可换我去,人家说什么也不信。” 我没想与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我说:“什么时候去找降头师?” 马德彪看了眼时间:“现在时间还有点早,不要着急,既然来了,咱们先去喝一杯,再过一个小时,我就带你去见曼谷最有名气的情降大师。” 听到他的确切答复,我这才耐着性子陪着闲逛,骑车绕了好一会儿,本来我以为他要带我去喝酒呢,结果没多久我俩到了一间冷饮店,乍一看这冷饮店很破,几个简单的设备 ,门口是一位穿着麻布花衣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她见我们来了,妇女表现的很熟悉,亲切的与马德彪交谈了几句,之后把我们俩引进了店铺。 坐在木质的桌椅前,马德彪点了几分冷饮,他之后拿出了一沓钱,放在桌子上,单手挠挠眉毛,说:“这是你的。” “什么钱?”疑惑的问。 马德彪解释说今天帮忙解决婴灵的钱,当时我是在想这泰铢和人民币的汇率,谁知道马德彪误会我不要了,他连忙说:“我告诉你,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我是中介商,你治了鬼,那不管收了多少钱,我只留三成,剩下都是你的,这是规矩。” “哦。”我随手接了过来。 马德彪瞪大眼睛,像是不理解的说:“你不是应该说谢谢么?” “为什么?” 他双手一摊开:“ok,你就当我刚刚啥也没说。” 与马德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中间高虎还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聊了下事情的进展,一个小时过后,天色已经开始有些发黑,马德彪忽然起身,他笑着对我说:“走吧,我带你去天堂。” 我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等步行穿过了一条街,到了一处小巷子的入口时,眼前仿佛换了一个世界,整个巷子中间是一处露天的夜市,数不清的游人在街头闲逛,巷子内到处都站满了身穿比基尼性感女郎,以及那些加劲爆的情趣内衣女孩儿,搔首弄姿的模样看起来绝对算得上是群魔乱舞,昏暗的灯光下各个青春靓丽,甚至还有一些穿着暴露的动漫服装,在夜中玩起了性感的cos paly,面前堵在夜市门口则是四五名光着膀子有纹身的泰国黑帮。 我说:“来这儿干什么?” 马德彪说:“我说的这位情降大师,就是帕彭区老主顾,他一年四季都住在这里,但不一定是哪间房,你放心,我有把握找到他。” 这让我一脑门黑线,当初进了一次洗头房,我差点闹个修为全无,这一次进这种群魔乱舞的地方,岂不是要我的命么?然而马德彪还催了我一下,于是我问:“那位大师,平时不出来么?” “很少出来,做降头就在这里做了,我听过许多人传闻,我认识的这位大师,靠的便是帕彭区的什么什么能量来修炼,你等他出来的可能性不太大。”马德彪认真的说。 我一听这也没办法了,思来想去后,我在人山人海的街道上脱下了衣服,手持符笔,沾上朱砂,对着全身开始画起了天师保身符! 第五百二十三章迷心降 我的这一举动当时在帕彭区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估计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来‘嫖妓’会给自己身上画符的,四周指指点点,各国语言交织指着我哈哈大笑,马德彪跑到我身边:“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加强男性能力的祝福法咒么,好使的话给我也画上,告诉你,此生不到曼谷走一走,你永远不知道天下到底何为嫖娼!” “闭嘴。”呵斥了他一句后,同时最后一笔落在眉心处,点了一个朱砂点,此法可使全身时刻有天师护体庇佑,能保证神台不受伤害,唯一弊端可能今天过后我要躺床上睡个一整天。 泰国可以说是嫖客的圣地,不知道为何,看着玲琅满目的女孩儿时,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那个连活尸便宜都敢占的黑脸汉子,摇了摇头,让那道身影消散在了脑海之中。 主动的迈进了这条‘皮肉夜市’,马德彪一个劲儿在我旁边介绍,言外之意便是刚刚赚了钱,难道不应该请他玩一下么?他还说这里的价格经济实惠,妓女多为泰国北部山区过来讨生活的女孩儿,有黑帮插手,所有人的服务态度十分的好。 始终皱着眉,文化的差异与心里的不适感,使我非常不适应当下的情形,最后他把我逼得忍无可忍的了,我拉着马德彪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一只手狠狠的揪住了他的衣领,怒道:“最后告诉你一遍,我是来办事,不是来嫖妓的!马上,立刻,带我去见情降大师。” “okok,你先别激动,我这不是在找呢么。”马德彪指着周围的酒吧以及住户说:“大宝,你不了解,每个降头师的癖好不一样,好比我这次带你来的这位,经常性的换地方,但他会在住所外放置一个招魂娃娃警示其他降头师,这是他的地盘。” 我环顾四周,正好我看到了斜对面有间写着no。1的酒吧门外,悬挂了一个类似日本晴天娃娃那种布偶,于是我问他是不是那个? 马德彪一拍大腿:“没错,活祖宗又跑这儿玩来了,一会儿跟我进去,千万别乱说话。” 我点点头,毕竟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矩,我们不论到了哪里都要尊重风俗,好比泰国,你摸人家的额头就是不礼貌的行为,见面打招呼一定要双手合十,可我是道士,多少还是有点不习惯他们的姿势。 走向了灯红酒绿的酒吧,头顶灯箱显眼的部位是一位钢管舞女郎,大门的装修很奇特,除了四周耀眼的灯箱引人注目外,门两侧曲线形的门柱上,画着女郎岔开的两条腿,紧闭木门上有着黑色的遮挡帘,显得门后更加的神秘且诱惑。 我站在门口,身旁许多衣着暴露的女性过来搭讪,一会儿日语、汉语、国语、英语那是轻车熟路,但我始终背着手,在心里默念道经,为道者首重清净自然,如果心不能静,一旦被邪魔俘获,可能下次的问道之路,我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突然,酒吧的大门打开,两名纹身的内保架着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往外狠狠一丢丢,‘咣’的一声响,青年摔在我旁边,满脸肿胀,身上多处受伤,显然刚刚被打的不轻,像在嫖妓圣地挨打,无非就那点破事,不值得可怜,当我闭上眼继续默念道经时,那青年口齿不清的叫喊:“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女朋友吧。” 心道,难道是逼良为娼?可青年又哀求说:“你要多少钱我给,求你们解了她的降,要多少钱都行!” 其实他说这些话时,我都没准备插手,可当我看到对方掉在地上的桃木剑以及半沓符纸时,心里一惊,当那青年再次冲向大门,我拦在了他身前,惊讶的问:“你是茅山道士?” 仔细打量青年,充其量也就是在20岁出头,留着中规中矩的中长发,生的浓眉大眼,模样还算是很英俊,对方被我一问也有些愣神,不过显然还想继续往酒吧闯,于是我挥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青年冲动的说:“你拉住我干什么!” 掰开他的手掌,扣住青年的脉门,另外一只手摸了下他的脖颈,指甲用力一抠,青年疼痛的嗷嗷直叫,我疑惑的问他 :“为什么没有神打?” “放手,疼啊,快点放手。”青年哀嚎。 马德彪过来催我进酒吧,我觉得可能是自己认错了,也就没想继续纠缠,可青年瞪大了眼,指着我腰间挎着的牌子,吃惊道:“天,天,天师令!” “你认识?”我反问。 青年像是机器人似的连续点头,身在异国他乡,居然碰到了能认得出天师令的人,我也不由的产生了好奇,于是停下脚步与他聊了几句,结果青年‘扑腾’的一下就给我跪下了。 街上人多,怕引起围观,赶忙把他搀扶起身说:“你先别跪,有什么事儿好好说。” “求天师救救我。”青年‘哇’的一声哭了。 被他耽搁了时间,青年拉着我的手,哭着告诉我,他叫李相如,家里是泰国做木材生意的,能认出天师令,源自于祖上他太爷爷那辈,过去他太爷爷曾是一位国画师,赶巧有一年家里闹邪病,死了好多人,一筹莫展之际,来了一位过路的道士,帮他们家逢凶化吉,他太爷爷后来为了表示心中谢意,便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画了一幅人物画像,又将画像挂在家中祖祠,命后代子孙供奉香火。 画中道士手持桃木剑,腰间便是有与我相同的天师令,至于李相如手持桃木剑,那是因为他自幼对玄学感兴趣,一直都在自学道法,这次来到no。1酒吧,是因为他女朋友被人请降头师下了迷心降,一时冲动,来这儿想以‘道法’和人家拼了。 觉得他与道家有渊源,那今天撞见了也算是缘分,我没顾及马德彪的催促,让他等一下,由我听李相如把话说完。 简单的几句交谈,我才知道原来一切的起因是源自于情敌,李相如的女朋友叫小雪,小雪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可但最近她前男友又来纠缠她,被李相如撞见后,俩人起了争执,后来动了手,那前男友恼羞成怒,离开后对李相如发了狠话,他说要让小雪成为人尽可夫的女人,他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得到。 开始李相如以为对方只是威胁而已,没往心里去,但没过几天,小雪开始有些不对劲,起初是无休止的沉迷于肉体欢愉,一个劲儿的向李相如索爱,开始李相如还能接受,日子久了铁人也有些吃不消了,他就找借口回了家,可等没过几天,她发现小雪居然开始勾搭各种男人,俩人因为这些事儿吵了起来,最后分了手。 结果,就当李相如回到了俩人住所收拾东西时,发现了床底下居然有一张小雪的照片,那照片被蛇缠绕,并且在小雪下半身沾了许多的毒蛇精液,李相如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小雪让人下了降头。 他学着网上的知识,将照片烧了,可降头依然没解决,当天小雪也失踪了,李相如觉得自己误会了她,便开始四处托朋友打听,又花了钱找到泰国本土的一名中介人,得知小雪是被下了迷心情欲降,再后来有人说在帕彭区见到了小雪,年轻气盛的李相如,以为降头师和鬼怪差不多,便按照自己这些年的书本上学到的道法,雄赳赳气昂昂的来报仇。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了,李相如前脚迈进no。1,经过寻找,发现了小雪果然在这里当妓女,刚刚撞见的嫖客正是小雪的前男友,俩人起了争执,随后李相如让人家保安揍了一顿,丢出了酒吧。 第五百二十四章眼镜王蛇 李相如刚刚与我讲明了缘由后,旁边的马德彪碰了我一下,小声说:“你不会要多管闲事吧?这里是泰国,降头师是有自己的规矩,我带你要找的这位师傅在圈内公认的小心眼,随便插手那就是结仇,而他这种情况一般不会有人愿意管,除非给的价钱足够多,我倒也能试试看,找一找有没有愿意去解的。” “多少钱?”李相如像是抓到了救星,一个劲儿的问马德彪。 马德彪拿出了个小电话本,像是再翻找什么,不过我一把抢了过来,严肃道:“以邪法害人,迷乱他人心智,这本就有违天和,朗朗乾坤下,难道就没人管管他们么!既然我今日撞见了,倒要见见这位法师。” 李相如激动的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说感谢话,我说:“放心吧,你与茅山有缘,那画像中人多半是师祖,既然他承受你家香火百年,今日遇见恐怕也是师祖冥冥之中的天意。” 马德彪低声叨咕了一句:“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回头看向他,马德彪耸耸肩,表示所有的事儿与他无关。 我让李相如在外面等着,之后与马德彪一同进了酒吧,刚进门我只感觉一阵邪风扑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加上激情闪耀的灯光,这在风水中称为‘声煞’与‘飞刀煞’。声煞就不多解释了,飞刀煞是光煞的一种,除了酒吧以外,还在大型赌场中经常遇见,像那些射在你身上的光,会犹如飞刀一般割破你的钱袋,以及赌场中经常遇见吐出金币的动画,那可不是给你送钱,而是飞刀割财。 舞台上激情昂扬的表演脱衣舞,许多的年轻女郎卖弄着各式各样的姿势引起台下的呐喊声,这里的服务员各个身材火辣,穿着三点式的性感泳衣,每每遇到客人打招呼,均是特别的客气,偶尔还会有一些嫖客上前摸几下,再塞进去一些小费,引来女子的嬉笑声。 酒吧内激情昂扬的艳舞,男女之间的嬉笑,昏暗灯光下,周围到处充满着堕落的气息,它犹如小刀一般打磨着我的肉体,想要破坏我体内的浩然之气,心中默念了几句道德经,定了定心神,继续跟着马德彪穿过人群。他对酒吧轻车熟路,始终可以找到人少而且好走的通道,等我们穿过了人群后,到了一处通往二楼的长廊,两名保安将我们阻拦后,马德彪上前与对方用泰语交谈,对方让开了身,放我们上了二楼。 顿时,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不见了,我问他刚刚说的是什么? 马德彪自信的说:“我是全泰国最强大的中介人,没有人不认识我的,就这家店的老板,以前都快破产了,最后还是我帮他请了一尊被封印的邪鬼,现在买卖越做越大。” 我不乐意刺激他,要是真有那么牛逼,怎么还自己养了个低能儿?听他说养邪鬼我叹了口气说:“万法同源,茅山术中也有邪鬼的记载,那鬼怨气太大,透支他人福报,养鬼的人虽然发了一时,可却要连累后代子子孙孙。” “各地风俗不一样,每种术法必然有他道理的,包括降头师害人还是救人,那管我屁事,只要有钱赚有市场就好了。”马德彪嘿嘿一笑。 泰国降头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源自印度佛教,传说三藏和尚取经回来,到了安南国境内的通天河,不幸落水,虽被救起捞出部分大乘经书,但也有一部分小乘‘谶[chn]’流入到了泰国,其中这个小乘佛法,便是害人的邪法。 遇到不认同的观点,我现在学会了保持沉默,一直到马德彪把我带到了长廊最里端的一间豪华包房,他告诉我这位情降大师叫‘游吉塔’,除了情降功夫扎实,还会制作与旺异缘是阴牌,也算是成名多年的黑衣阿赞。 马德彪掀开了门口的脚踏垫,下面是一张白色的人脸,他对我说,如果是黑脸那说明降头师不见客,白脸表示没问题,不懂规矩的人一旦踩到了黑脸,那是被诅咒的。 自从蔣诗雨当年被阿赞巴登索命时开始,我就对他们这些邪法师没什么好感,听着他有节奏的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面前是一位赤身裸体的僧人,僧人个头不过一米五出头,条条肋骨清晰,浑身上下刺满了经咒,脖子上戴着佛牌,手上还缠着许多的法串。 由马德彪与对方交谈,没几句话,那边同意我们进了房间,等进去我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只见大厅中央,有六名裸体女人跪成一圈,而她们从我进门后便一直没有眨过眼,神态呆滞,双手合十的围在一条的黑色眼镜王蛇周围。 马德彪与对方交谈完了后,他告诉我,像小红中的这种降头不是他下的,但是他说对方下降的手法不是特别精通,如果换做是他来下降,可能小红早就死了,如果想要解降,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我心里顿时一喜,要是能解,我还何苦那么麻烦啊,早点回国,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追问马德彪,让他帮我翻译下,问问对方条件是什么? 俩人聊了一会儿,马德彪说:“对方条件很简单,如果我们提供材料,那需要支付他五十万泰铢的劳务费用,可如果材料由他准备,那一共就要收取150万泰铢。” 解降五十万,材料一百万,这怎么材料会那么贵?这点钱可能对于伯老来说属于九牛一毛,但我却不由的多了一嘴,问了一句要准备什么材料。 马德彪聊了一会儿后,转过头无奈的说:“这材料在国内你肯定办不到,人家要价格高点没问题。” “他说要什么?” “九名童子的睾丸,横死的新郎头发,七十九岁死亡的老头的脚趾头,最后要一名刚死去的小孩儿的头盖骨。”他说。 虽说我早就知道泰国邪法东西十分的恶心,可这回是在真正降头师口中了解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寒而栗,我问马德彪,这些东西,游吉塔去哪搞到这些东西?我这边十分的着急呢。 马德彪这回连问都没问,直截了当的对我说:“小孩子睾丸可以去北部山区买,那里人家穷,在泰国都是女人养家,穷人家的男孩儿生下来,会有家属给送去变性,价格很便宜,至于那横死的新郎,只要随随便便下个降头害死了,再取头发就可以了,你也不用这么吃惊,现在人命那么不值钱,很多的降头师都这么做。” 以他人生命去换取另外一人的生命,哪怕不是本国的人,我也做不到。 我非常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这个提议,与我而言,哪怕我去找到那名下降的人,也不会去以命换命,自从接受了大师兄的意志后,我觉得自己变得不再犹如当初那么的自私自利。 大师兄可以为了夏玲珑而放弃肉身成仙,杨兴河哪怕身死也要阻拦紫薇龙穴,这两人对我的影响很大,也是我成长路上的缩影。 马德彪又替我问了几句,那边显得有点不耐烦,最后说下降的人肯定是个新手,可和油降难就难在对方施了将头粉,只有施法者才知道降头粉的配方,让他的方法是以法力强行破除。 突然,那条黑色的眼镜蛇起了身,脖子抬起的很高,目光与我对视,这一举动让游吉塔有些慌乱,他赶忙对眼镜蛇鞠躬参拜,旁边的马德彪小声说:“这应该是他信奉的神,泰国人很邪门,有时候一棵树,一条河,一只虫子都能让他们信奉为神。” 与眼镜蛇对视时,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好像并没有什么敌意,仅仅片刻后,那犹如小腿粗细的眼镜王蛇缓缓的爬向了我们,这吓得马德彪大叫的了一声,跳上了桌子,惊恐的说:“快跑啊,这蛇有毒啊。” 第五百二十五章猛龙过境 眼镜王蛇与我不足半米,它半个身子抬起,与我身高相当,背部张开,看起来特别的有攻击性,马德彪吓得哇哇大叫,而那游吉塔则拿起了佛珠开始诵经,整间房只有我与那眼镜蛇对视,半晌后我说:“你可有灵智?” 它吐着信子,双眼盯着我的青囊,难道说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觉得有些奇怪,并且眼镜王蛇的态度坚决,为了避免麻烦,我打开了青囊一样一样东西取出来给它看看,最后我拿出了一枚珍珠时,那眼镜王蛇表现的极其兴奋。 此珍珠是白伍给我的,自从长白山一役过后,它潜入到了天池下修炼不出,分别时候他告诉我,唤醒他的唯一方法,便是将这枚珍珠丢入水中,按照杨兴河的话,他说龙巢化身千万,大胆扛着的杨树就是龙巢的化形之物,我手中枚珍珠可是白伍当年寄身修行之物,老张头自杀破了龙巢,那珍珠必然是大清龙巢精气所化。 再看眼镜蛇的表现,它贪婪的眼神死死盯着龙巢不放,其目的显而易见突,突然游吉塔起了身,他对马德彪说了一些话后,马德彪给我翻译:“张大宝,大师说蛇神喜欢的你的珍珠,他想和你交换。” 游吉塔双手合十,对我轻鞠躬,我心想这蛇也是找麻烦,这世间上的东西有什么能与夺天地造化的龙巢比拟?我自然是严肃的拒绝了他的要求,可当马德彪翻译完了以后,那眼镜王蛇出其不意的向我喷出毒液。 我注意力始终没有分散,这才侥幸逃过一劫,飞溅的毒液擦着身体飞过,还有一些不小心沾到了皮肤,顿时感觉一种火辣辣的疼。 “孽畜!”大叫了一声,我拿起纯阳剑,瞬间激发为三尺青锋,立刻一记仙人指路打了过去。 曾经何航也是修炼邪法的人,当我俩一对一正面较量,他没有荒古觉醒变成狼妖的时候,同样不是我的对手,所以这游吉塔自然也是一样的结局。燥热的剑气化为一指,点向了眼镜王蛇,那蛇的五行本属阴火,所以蛇对于阳气极其的敏感,我曾手持纯阳剑在邛崃镇屠了禹王碑前的蟒蛇,宝剑自然是杀性之物,更何况曾经吕祖仗剑千年,使这把宝剑不知染了多少邪灵的鲜血,岂是它这种寻常毒蛇能够忍受的? 游吉塔捏爆了手中的念珠,场中跪着的六名女人像是点了开关的机器人,动作一致的起身,随后不要命的扑向我。 如果说我只是会普通的茅山道术,那在以女人为天下的泰国,术法将会被阴气完全压制,并且这里又是嫖客的圣地,阴邪气猖獗,茅山术基于阳气为本的理念会限制的特别厉害,但我不同,我在大师兄那里非但继承了意志,又在韩湘子那里继承了术法。 于是,我将纯阳剑彻底激发,插入到了地板的夹缝中,当滔天阳气弥漫时,口中朗声念起了祭剑咒,咒法沟通了天地力量,虽说由于离开家太远,力量有了些许的打折,但不影响我在近距离下诛杀游吉塔。 眼镜蛇毒我在先,游吉塔想要命在后,常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来是想找他理论的,可是他不讲道理,那就怨不得我了,面对降头师与面对风水先生是一个道理,若不能一次性要了对方的命,那我整个后半生都将会寝食难安,因为不管是谁他也可能不永生不死的,以后有了后代,一旦被降头师、风水先生盯上,那后果可是极其可怕的。 手掐法指,大声念咒:“天清清地灵灵,拜请太乙真人真仙神,亲人坛助吾救万民,法起法宝收邪怪,祭起火剑斩妖精!”一道明显比在国内弱了一多半的金光出现,它伴随着烈焰穿过了六名扑向我的女人,正好打在了游吉塔的灵台,片刻功夫,那游吉塔眼珠子一翻白,头发发出焦糊的气味,整个人头一歪,没了动静。 没了游吉塔的控制,六名女人瘫软的躺在地上,而那要逃跑的眼镜王蛇,我也没留着它,当眼看它钻入到墙壁洞口时,我狠狠丢出纯阳剑扎在了王蛇的尾巴上,回头对马德彪说:“快,把桌子上的水果刀拿来给我!” 马德彪显然有些愣神,但要说他人精就是精在这儿,我去摁住纯阳剑,他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镇定,跑到桌子前捡起了水果刀跑过来递给我。 那王蛇钻进了洞内摇摆身体,我一手拿起水果刀花开了王蛇的腹部,那鲜血哗哗的往下流淌,伸手拽住了王蛇的肠子向外狠狠拉拽,没几下,那几乎两米多长的大蛇就这样死在了洞口。 马德彪浑身虚脱的坐在地上,他对我竖起大拇指说:“真特么牛逼!这就都让弄死了?” “是他先招惹我的。”我很坦然。 如果当性命受到了威胁而不反抗,这不叫慈悲,而是叫愚蠢,短暂的斗法,我要了游吉塔的命,在马德彪唉声叹息说自己少了一条财路,吵吵着让我去登记,帮他做生意,赔他一条财路。 出了门酒吧,李相如在门口焦急等待,跑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只是告诉他一会儿去人少的地方再说,其实我也挺紧张,毕竟闹出了人命,趁着李相如没注意,我小声问了马德彪,谁知马德彪让我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那些黑衣阿赞都是黑户,各个都手上有人命,最次也是挖坟掘墓恶毒之人,所以政府根本不会管,但要是降头师生前好友较多,会比较麻烦,可游吉塔这样常年泡在妓院的人,哪还有什么朋友。 听他说完,我也就放心了,等出了巷子口,我说降头解不了,对方被我斗法伤了,李相如听后虽说叹息,不过马德彪却急忙走过去说:“迷心情欲降不是死降,你出钱,我给你找人解决。” 李相如欣然答应,之后他又邀请我去他们家,他还说他父亲对于中国的道士有着特殊的情感,也希望能见见我,现在杀了游吉塔,解降的想法破灭,只能根据孙禄堂给我的线索继续寻找了。 不过,对于那个道士的画像我也挺好奇,加上时间还有点早,也就答应了李相如去他们家坐一坐。其实开始我有想过李相如有钱,可没想到他家简直太有钱了。 李相如说:“师傅,我的车有点小,咱们三个有点坐不下,那个。” 没等说完呢,马德彪打断说:“不用不用,我自己骑车来的,你拉着他就行,我骑车去。” 刘相如点了点头,随后他走向路边的胡同口,大约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一辆非常豪华气派的兰博基尼跑车出现了,当李相如拉开车窗,马德彪指着他半晌说:“我次奥,你说你车小?” “是啊,这车只能坐俩人,很不实用。”李相如很有礼貌的说。 马德彪兴奋的要去坐车,还吵吵说自己这辈子第一回坐超跑,不过我上前拉了他一下,指着不远处的小白鲨说:“你的在那边,刚刚说你过,你骑摩托就行,那边放久了,万一丢了怎么办。” 留下马德彪阵阵的抱怨声,我上了李相如的超跑,这一路上,李相如开的很慢,身后跟着一脸怨愤的马德彪,说实话泰国气温不论早晚,都是很闷热的,然而超跑的空调也确实很给力。 整整开了一个多小的时间,我们出了曼谷市里,中间还路过了最有名气的旅游景点‘大皇宫’,最后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别墅庄园,那里灯火通明,仿若白昼,由于我们所处在高地,顺着车窗能浏览到庄园大部分的景色,眼前除了青草植被外,最中央还有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家古堡,院子里隐约中发现了两头大象,简而言之,李相如带我们去的地方,是一副只有在童话故事书中才看到过的景色。 第五百二十六章鬼托梦 到了庄园的大铁门外,门口是两尊大理石雕刻的大象,左右站着三名西装革履的青年,李相如将车子停下,打开车窗,一名青年叫了声‘少爷’。之后李相如指了指身后正在骑着踏板的马德彪,表示我们是一起的。 现在刚刚入夜,随着车子开入庄园,院子内灯火通明,让更多的景色一览无遗,把车停在了一处停满了豪车的停车场,他又带我坐上了不远处的电瓶车,一直等到不远处的马德彪骑着踏板‘突突’的赶过来,他到了近前,把头盔摘掉,一脑门的汗水,眼神堪比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环顾四周,频频发出惊叹声,道:“我次奥,我次奥,我次奥了,太美了。” 园林绿地,植被茂密,生态环境很像是模仿苏州园林的感觉,加上庄园靠在山下,有一条河水盘旋而过,两头大象被简易的木质栅栏关在了一个活动范围,我同样也在一旁感叹道:“此地风水绝佳,前庭蓄水,后院置山,坐山面水,每每到了雨季,此地必然是隔窗云雾生衣上,卷幔山泉入镜中,风水养人的绝佳之地。” 马德彪与李相如二人同时盯向我,尤其马德彪,难以置信的说:“你刚刚说的啥,我怎么一句话没听懂。” 我说:“难道我像你一样,三个卧槽来表达赞叹的意思么?” 马德彪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笑,说自己是有感而发,旁边李相如恭敬的说:“大师说的对,这处大宅是那位道士帮忙选出的地址,从小我就听说,这里的阳宅风水可让我们家富贵昌盛。” 难道说茅山祖上除了我们这一代,还真有走出国门的人了?我问:“你们家在泰国生活多久?” 李相如对我的态度特别恭敬,左一个大师,右一个师傅的叫着,他说他太爷爷祖上是做官的,后来因为得罪了政治敌人,被满洲政府迫害,好在他太爷爷有先见之明,提前转移了家产,带着全家仆人一路到了安南国,可当时的安南国名义上还归大清朝管辖,没招了,他们又跑到了暹罗,而且一待就是数百年,至于帮助他家祖上的那名道士,自然是跟着他们一起到了暹罗。 一边聊天,李相如一边开着电瓶车,载着我们驶向了那高大气如城堡一般的别墅,李相如说由于泰国信奉佛教,所以他们家的墙壁雕刻了许多泰国佛教的吉祥图画,院子又建了一些佛塔。 绕了一圈,伴随着马德彪一个劲儿的感叹,我们进了大别墅,一路上我注意到李相如家光佣人便已经达到了上百人,其中华裔居多,按照李相如说,许多人都是随他太爷爷一同来到暹罗的家臣后代,如今经过几代人的繁衍生息,自然也是人数庞大,其中有学习好的,李家会出钱让他们外出学习,等到学业有成后回到李家的各种企业来帮忙打理,一些个不知道上进,或者没天赋的,会留下来继续做家臣,由于老一辈思想的缘故存在,多数的佣人还保留了满洲时期家奴特点。 李相如将我们引到了客厅,命令佣人去沏茶,白玉大理石的铺砌的地面,四处装修的可谓是金碧辉煌,大厅除了一些个古董外,还有野兽的标本以及雕刻成型的象牙饰品,给我的感觉,恐怕泰国总统的家,也不一定有李相如家霸气。 他说:“我爸爸去公司谈生意了,估计很晚可能会回来,两位师傅,如果不嫌弃的话今晚就住在这儿吧。” 马德彪自然是一口答应,我细想了一下,夜里去人家祖祠观看,那有点不太礼貌,也同意了今晚住在他们家。我们在客厅聊了很久,李相如对于道士的术法很崇拜,言外之意多次想要拜我为师。 可是,画符念咒本来就是偏门一行,命中非疾苦之人不可学习,像他这样的富家子弟一旦学了,会被五弊三缺所害的,若是入茅山,第一条是不能留隔夜财,甚至腰间扎的皮带,都得是缺口开边的,可他显然是富贵命,自然会在其他的灾祸往上找,所以说,千万不要以为术法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夜深了,李相如遗憾的命人送我们去客房休息,去客房的路上,马德彪感叹道:“太他妈羡慕了,你知道么,就刚刚客厅一个的摆件,至少得值钱数千万泰铢,万恶的资本主义,要是给我这么大的房子,我一定娶十个八个老婆,生一大堆的孩子,过上帝王般的生活。” 对啊,我好像没听说李相如有什么兄弟姐妹,泰国又没什么计划生育,有钱还可以多多娶, 心里笑笑,自己也是真够闲的,还操心起别人的事儿了。 我与马德彪一人一个房间,李家的一个卧室,都要比马德彪的聚财旺大出很多,紧接着佣人又送来毛巾与洗漱用品,我简单的洗漱过后,一头再躺在了床上便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觉我居然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找到我,他穿的破破烂烂,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也是十分的憔悴,老头说:“求上师慈悲,能救我李家一命。” 我很清楚这就是梦境,此时显而易见我现在是被鬼魂托梦了,瞧他哀求的模样,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并且最主要的是老头说的是中国话,遇见家乡人我自然没动怒,问他是谁,来与我托梦所为何事? 老头说:“老朽名叫李秋炎,是李相如的爷爷。” 他刚刚求我救他们李家,难道说李家遇到什么事儿了?我问他发生了什么,那李秋炎说,他在祖祠内感受到了我腰间天师令,所以特来托梦求救,紧接着他跪在地上哀求说:“如果上师不出手帮忙,我李家一定会满门绝户,求您看在我父亲与茅山掌教有故,求您发发慈悲吧。” 说完了这句话,心里感觉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可还还没等我继续询问一二,李秋炎神色慌张,大叫一声,化为了一阵烟雾消散了在我的梦境。随后我便清醒过来,此时窗外阳光明媚,一觉显然已经到了上午,我起了身,揉了揉眼睛,想起被孙禄堂像是遛傻小子似的来到了泰国,昨天确实是真的累了。 回想起之前的梦境,李家如果不是恶毒之人,又供奉师祖画像百年,那他们家有难,我便没有理由不帮,因为这就属于冥冥之中欠下来的阴债,而我则是来泰国还债的,或许笔债不是我欠的,可一旦入了师门,便与门派息息相关,此道理如同父债子偿一样。 结果,当我刚推开门,只见屋外站着一老一少俩人,那老的今年应该年过七十以上,两鬓斑白,模样坚毅,方额头,一看便是长期身居高位的人,旁边李相如恭恭敬敬的说:“大师,您醒了,这位是我父亲,李隆志。” “你好。”我点点头。 那李隆志犹犹豫豫的说:“那个大师,昨天晚上我父亲给我托梦,说您能解决我们家的灾祸,求您一定要大发慈悲,救救相如的命,我给您跪下了。” 说着李隆志便要跪地,我赶忙搀扶了他,那么大的年纪,这不是折我的寿么。我说:“如果真的是妖孽作祟,我既然遇见了,一定不会不管,何况你李家与茅山有旧,遇到什么困难,与我详细说一说。” 李隆志连连点头,他引我去了客厅,他叹了口气说:“不瞒您说,我曾经有六个儿子,如今就剩下相如一个了,每一个儿子都会在23岁那年去世,今年相如已经22岁了,还有一个月就是23岁生日,只求您帮我李家度过劫难,大师,你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第五百二十七章祠堂风水 我静静的听他叙说完事情的始末,李家在李秋炎去世以后,家业如日中天,全族华裔几乎涵盖了泰国所有的行业,最疯狂的时候,连金三角的买卖都有触及,可后来不过十年的时间,李家有位年轻的族人患了精神病,他天天疯疯癫癫的,经常坐在祠堂门外傻笑,但是每当他跑到谁身边,对谁大哭一嗓子,不出三天这人准死。 开始谁也没注意,但后来连续有人死于非命,都与这傻子有关,当时的族长坐不住了,那个年代也不像现在这种法治社会,经过全族的商量,结果则是他们把傻子给杀了。 可后来厄运非但没有取消,反而变本加厉,李隆志还说,每一次李家赚了大钱,就会有一大批人死,包括有一次李家谈妥了一起买卖,使资产翻了好几倍的那一天,族中举行庆功宴,当天一位族人不小心点燃了大厅,引起一场大火,可当时的大门是开着的,火苗也不是很大,可却让族人怎么也跑不出去那个怪圈子,一屋子近百人集体在屋内跑圈,最后自然是全都葬身于火海。 那天除了李隆志侥幸活了下来,族人也死了个十之七八,再后来其他的族人也是三天两头的死于非命,包括年青一代的孩子,一旦到了23岁生日那天必会死,甚至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李相如特惊讶的问:“爸,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为什么从来没与我说过?” 李隆志一脸哭丧说:“你爸爸我今年都快七十了,到了咱们这一代就剩下你我父子了。”他又期盼的看先我说:“大师,我老头子经历过了五次白发人送黑法人,请了风水先生、阴阳先生、道士、哪怕泰国的法师都来看了,可所有人都说解决不了,昨天晚上是我爸第一次给我托梦,他说您是有大本事的人,一定可以救我们全家。” 我在心里分析了李隆志刚刚所讲,那傻子绝对不是害李家的关键,为了验证下自己的想法,我提议去他们家的祠堂看看,正好也去瞻仰下师祖的风采。 李氏父子同时起身,他们在前面领路,出了大别墅,我们开着电瓶车又走了有五分钟,到了一处气派中国风祠堂,我抬起头上面有着一块儿巨大的牌匾,写着李氏宗祠四个大字。 在过去古人的眼里,祠堂的风水好坏关乎宗族的兴衰,延续一脉相火,也是宗亲中有大事商量的会议场所,更是一个大族荣辱的象征,而且祠堂既然是灵魂归处,自然要占据风水宝地来庇佑子孙后代。 假如祠堂无碍,族中人丁自然会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也会觉得祠堂这东西没什么大用,可若是想出大人物,那就得靠祖祠的风水了,咱们就举个例子,好比一个人干什么都优秀,学习好,智商高,八字极佳,甚至说是帝王将相的命,可偏偏在20多岁气运正旺的时候英年早逝了,这就是说祖祠的风水养不了这样的大才,与那句‘庙小养不起大佛’是一个道理。 曾有民间传说,讲述汉朝有一位将军刚一出生时,北边红霞漫天,天降流星,之后那娃娃下生后掌心攥着一枚黑灰色的硬片,同样那天是全村的猪马牛羊不进圈,小鸟不入村,当即有位老道士赶忙去查看一二,到了婴孩儿家的门口,连说三句‘破军星’下凡。 老道士找到了这家人,告诉他们,说这孩子不是池中物,应劫而生,希望全村建立一座大宗祠,以他家为首,这才能让孩子长命百岁,否则必然天妒英才。家人倒是同意,可老道士找了村里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出砖出瓦,最后老道士掐指一算,在西北方找到了的山边找到了一颗大石头,告诉那家人,让孩子去拜这石头为干爹。 过去人都信鬼神,妇女自然是一口答应,等孩子满月拜了石头算是礼成,后来每逢刮风下雨,小孩儿必须得病,可不论是多大的灾祸总能逢凶化吉,孩子渐渐长大,一切犹如老道士预料的那样,成为了一方英豪,扬了大汉威仪,使匈奴闻风丧当,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最终成就万世之功。 不过由于汉朝传说发生了一起地震,村里的石头被河道冲开,没过了半年少年就在十九岁那一天,英年早逝了。 至于是谁咱就不说了,民间传说,当一笑谈,但同样也说明了祖祠重要性,假如聚全族的风水养这一个人,可能事情也就不会发生,大汉的历史可能也会由此重写。 我们进了祠堂的大门,面前是一镶嵌大理石雕刻的鲤鱼池,池边还有用来观赏鱼所用的凉亭,在风水中,这池子是象征家族里面多子多孙,管子孙才智,可此池中无水无鱼,四周也无任何花草植被,整个祠堂显得鬼气森森。 我问:“你们族中祠堂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 李隆志说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便这样了,族中最初也感觉不对劲,通过关系联系了许多的风水师傅,可来了的人,均是摇头叹息,都说办不了,他有想过将祠堂拆掉,可又有师傅说了,如果拆了,那全家将会一夜死绝。 我曾经也处理过这种祠堂风水,不过像这样阴气森森的祠堂还是第一次碰见,之后我迈步进了大厅,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高高挂起的水墨雕像,画中人长得豹头环眼,乍一看与钟馗都有一拼,蓬松的头发很邋遢, 道士身穿布衣,单手背负桃木剑,另外一手轮着个酒壶,腰间挎着天师令,目视前方,在画师刻意的雕琢,画像平添了几分威仪。 还别说,好像茅山的师祖,长得都比较丑,不过幸好到了我们这一代改良了不少。 我围绕着祖祠查了一整圈,此地除了鬼气森森,却始终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对啊,族中人过不去二十三,可为什么李隆志会侥幸活了下来,于是我问了下他父亲的牌位在哪? 李隆志说:“不瞒您说,家父去世后,我察觉出了祠堂的不对劲,坚持偷偷将父亲的牌匾以及生辰八字刻错了,这才算是逃过一劫。” 祖祠针对族中所有血亲,光靠一个名字根本难逃厄运才对,于是经过我细细询问,原来李隆志年轻时候脾气暴躁,与族中长辈发生矛盾,又被族长责罚时公然抵抗,后来在他父亲力保下,才算是活了命,不过也在所有的祖宗面前公然宣布与李家脱离关系,这自然是断了冥冥之中的因果联系。 我将事情与他解释后,李隆志问我可不可以断绝关系,来保存他儿子的命。 我摇摇头:“你与他不同,当年离开李家是所有人有目共睹,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让族人以及祖宗全部认可你的离开,可到了你儿子这一辈恐怕不行了。” 白天一看也查不出什么,看在画像师祖的面子上,于是我提议到了夜里再看。 就这样,我让他们父子二人别墅等待消息,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一直待到了深夜,不知道怎么后来我就睡着了,到了深夜,一阵稀碎的马蹄声将我吵醒,等我睁开眼,着实吓了一跳,只见许多的骑着大马的阴兵不知何时进了祠堂,他们用锁链拴着一连串的阴魂,粗略数了一下,足足有过百位之多,纷纷的跪在院中哀求哭嚎,而旁边骑着马的阴兵拿着鞭子开始‘啪啪’的抽打那些哀嚎阴魂。 随着一片鬼哭之声,我在那一群的阴魂中,看到了衣衫褴褛的李秋炎。 第五百二十八章鬼祠阴兵 各个阴兵皆没有面容,他们头戴假面头盔,身穿鱼鳞铠甲,胯下战马各个英武不凡,每匹马的马脸均罩有铁甲护面。这让我不由的吃了一惊,好好的祠堂怎么这里会有阴兵?那阴兵为何会对李家如此折磨?心想怪不得李秋炎见我时浑身破破烂烂,最后连话还没讲完便仓皇逃窜,估计当时逃跑被阴兵给捉回了。 李家族人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哀求,可阴兵却依然无动于衷,大鞭子啪啪的抽打,好像要将他们折磨致死,我特别震惊,他们怎么好端端的还惹上阴兵了?要说阴兵可是都是死在战争年代的古代军人,原因冷兵器时代,肉体的痛楚以及精神的折磨最容易让战士弥漫出怨气,像现代战争,可能还没等害怕呢,一颗导弹过来,啥都完事儿了。 突然,阴兵注意到了我,当即便有二位阴兵驾马走向我,心中一惊,赶忙取出纯阳剑出来自保。可谁知阴兵到了我近前,突然下马,双手抱拳,用一种浑厚的声音道:“恭迎天师归来!” 我看不到他们的脸,但却能听懂阴兵说话,我很疑惑的问他们,怎么会认识我? 阴兵恭声道:“天师曾言,见令如见人,末将等人原本是只知道杀戮的阴兵鬼魂,是天师帮助我们找回了灵智,下地府过阴曹,寻了末将等人的生死簿,又立下功德祠,让末将等人有了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 这句话刚说完,那近百位阴兵同时齐刷刷的下马跪地,双手抱拳,各个英武不凡。 此现象翻转的有些太快,本来我还以为人家会与我动手呢,谁成想,刚一碰面那边就跪下了,眼前的情形让我是明白了,这怪不得所有的风水先生都不敢动祖祠,有近百位阴兵在这儿,试问谁敢说自己搞的定? 其实我也不过是借助了师祖威仪而已,但为了不掉面儿,只能装作深沉的世外高人模样说:“你们何人是首领,到我近前,我问问你,为何在此祸害无辜百姓,灭他人一族!” 距离我最近的高大阴兵双手抱拳道:“天师有所不知,只是李氏族人实在太可恶了,本来这宗祠的风水是天师为我们弟兄立下的,可却被李氏宗族据为己有,他们贪图富贵,害我兄弟等人断送了轮回之路。” 这句话可吓了我一条,此事情果然是‘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当我细细追问,那阴兵将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与我娓娓道来。 原来数百年前,师祖曾有一位杀父仇人,害的师祖家破人亡,但当师祖在外学业有成后,他并没有选择以茅山术害人,反而挥起长刀,杀了仇人满门,这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本来师祖是被处以砍头刑罚,可李家的那位家主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就将师祖保了下来,又采用偷梁换柱之法,别的死囚代替了师祖受刑。 师祖为了感恩,答应保李家10年,就在这十年期间,慈禧干政,朝廷变幻莫测,李家远走他乡,而一路上师祖大显威灵帮助李家逢凶化吉,师祖不但通晓武技,还明白术法,不论是降头师还是巫师,来者不拒,最后总算是逃到了暹罗。 为了寻找大家族的安家之地,李家靠着两块儿马蹄金买下了如今的这块儿地,这在当时属于绝对低的价格,原因则是庄园闹鬼,没人敢买。后经过师祖查看,原来是他们阴兵受困于此不得轮回解脱,于是祖师开坛做法,又与阴兵沟通,最终下了阴曹去地府找了名册,又让李家立下了宗祠。 按道理来说,只要让阴兵在此修炼,不仅仅能保证李家昌盛,还能保证全族不受邪法侵害,但我这个师祖有个毛病,爱喝酒,喝完了酒就大嘴巴啥都说,一次偶然,他提到了鬼祠,说此等风水,要是给活人,那以后最次也是一方巨富,甚至可能会出一国皇帝。 当时的家主问我师祖,什么是巨富? 师祖反过来哈哈大笑的说,明朝沈万三,那样的才叫做巨富。 年轻的李秋炎听到了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动了心,毕竟李家在暹罗属于外来的和尚,时时刻刻都要地方外界的抢夺,家里的金银消耗同样是入不敷出,好在一直有师祖的帮忙,李家才算是在暹罗站稳了脚,等十年期限一到,祖师留下了一句让他们年年祭拜那些阴兵的鬼祠,之后就离开了。 许多年以后李老爷子死了,在当时李家正在承受了一次巨大的打击,各行生意均受到损失,眼看要灭族的时候,李秋炎把祖祠的风水讲明给大家,经过所有人的同意,他们把鬼祠里的牌位全部撤掉,换上了自己家的祖宗。 可牌位你说丢了就丢了吧,但李家有好事儿的族人,居然把阴兵的牌位给烧了,这一下子可让阴兵积累的福报全都没了,又一次打入到了万劫不复。 开始的时候,由于祖祠被我师祖下了风水术法,李家起死回生,又大赚了一笔,所以阴兵动不了,不过这个术法有一种弊端,三次发财之后,每次李家财运旺盛,术法便会弱一分,也同样也给了阴兵杀人的机会。 后来,李家出生了一位命运极好的男孩儿,家中也有懂得占卜的人,说这孩子日后必成大器,但在三岁那年祭祖,小孩子被阴兵的煞气给冲傻了,可他傻之前只记得了阴兵身上的煞气,每每当族人被煞气所害,小孩儿以为遇见了亲人,便会对人家傻笑,同样没多久,那人就会死亡。 听完了阴兵的叙述,我心里感叹,一切皆由贪念惹的祸,明明一个鬼祠,却被李秋炎的贪念变成了祖祠,这就好像是泰国的正庙与阴庙,阴庙都是晚上开,供奉的都是游魂野鬼,以及凶死横死的人。自然,阴庙的风水便与正庙不同,这鬼祠也是一样,我说进来后怎么觉得鬼气森森,原来这里本来就是给鬼建的。 头些年至于能生机勃勃,恐怕仰仗于地灵风水,可是风水轮流转,无德之人,日子久了,再好的风水也藏不住,何况他们抢了本该是阴兵的风水,男人23岁都有一次阳极必反过程,也就是他们全家的年轻人才会活不过23岁的原因。 听完了阴兵的叙述,事情完完全全赖李家人贪心,但细想想,又何尝不怨祖师喝完酒后的大嘴巴呢?假如李秋炎不知道鬼祠的好处,可能也不会有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凡事有因有果,师祖一句话引发的后续事情,到了我这一代,自然会冥冥之中与李家相遇。 于是,我对阴兵说:“我本是那天师的后世传人,今日到暹罗遇见你等,也是受到了上苍旨意,本师一定会再给你们重铸阴庙,让你有机会再入轮回。 近百位阴兵齐刷刷的跪下,甲胄碰触发出的声音‘哗哗’作响,“谢上师恩典。” 因为这些阴兵是死在异国他乡,需要到阴间生死簿查找身份,确认后在阴间立下供养阁,才能为他们建鬼祠,但要是武文举那样,大家都是死在国内,生死簿记载的明明白白,便会省了很多的麻烦。 我问他们姓甚名谁,生于哪年,死于哪一年? 阴兵恭敬道:“属下清朝嘉庆年间随部队镇压安南国叛乱的,虎贲营千户侯,骁骑将军范仓北,冀州人氏。” 之后他与我说了一大堆,我又让所有的阴兵到我近前来登记一下,抱一抱名号,都记载后,今日准备效仿师祖,为他们这些阴兵再次立下鬼祠,躲过这次李家的灾祸。 不过我忽然觉得他死亡的时间我听着有点熟悉,于是问他认不认识武文举? 那高大阴兵忽然起了身,颤抖的说:“天师可认识文台?” 等我把打算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那范仓北激动的告诉我,武文举他们都是一个营的,曾是范仓北的下属,同样也是表亲,听闻他也成为阴间的土匪,范仓北心生感慨,求我到了阴间,希望我能救下武文举。 一听他们都认识,我提议将武文举与这些阴兵建为一间鬼祠,这样的话,他们战友非但团聚了,还能在一起修炼功德,早日投胎转世。 第五百二十九章阴间见闻 要想解决李家鬼祠的事情,唯有过一过阴曹,当初我因身有蛟龙毒,如果接触到了阴气会毒发而化蛇,如今我已经彻底融入龙魂,虽然本体还是一普通的凡人,可长期以来修炼吕祖心经,神魂也不再像当初那么的脆弱。 问了他们营队的兵马数量、出生以及死亡时间,包括姓甚名谁都打听好了,于是,我对范仓北说,自己将要去过阴曹给他们查找生死簿,可神魂一旦离体,身体会比较脆弱,泰国这儿我人生地不熟的,要求他们给我护法。 当时范仓北双手抱拳,甲胄哗哗作响,声音洪亮的表示决心,哪怕他死了,也不会让人动我分毫。 我非常相信这位铁血将士的话,其实像常听到的那句鬼话连篇,又说什么鬼会骗人,并不是很绝对,毕竟我的所见所闻中,鬼真很少骗人,而最经常骗人的却是妖精,那帮混蛋可是一句实话也没有。 坐在祠堂深处,我点了三支香,拿出了阴阳秘法放在身前,按照上面所记载的过阴的方法,先是裁剪了一匹马,又画上符咒,以火点燃后,顿时只见一皮白马浮现在我面前,随即我闭上眼,灵魂离体,一跃骑上了白马,马鸣嘶叫,一个起身,带着我向远处狂奔,同时我眼前‘哗哗’的开始闪过不同的景象,随着四周一黑,便到了鬼气森森的阴间。 说起暹罗距离大中华也是隔了国门的,怎么我在国外过阴还能跑到了黄泉路? 后来经过反复的过阴,以及问了一些人,其实阴间并不是存在‘大公鸡’下面的世界,它更像是另一层维度的空间,阴阳秘法中唤出来的白马,是可以直接衔接到了阴间与阳间的通道,我本不想过阴,因为那边咱们有仇人啊,如今我还没得选,谁让师门的债,都得有我去偿呢。 其实阴间和阳间一样,都有着着急的秩序,甚至他们也有节假日,还有各种各样的工作岗位,身上穿的也大多都是阳间咽气儿时候穿的那样,唯一的特点,那是没有阳光、没有黑暗,始终是雾气蒙蒙,灰色沉沉。 国外不信土地庙,所以我的第一站也就省下了,没多久我到了一块儿黄泉路前的石碑前,脚下黄土,头顶扬沙,数不清的鬼魂有的被押送,也有的是自己漫无目的的行走,而我则骑着白马继续的往前赶,没多久,忽然面前出现两名鬼差拦路:“何人擅自闯入黄泉路!” 两名鬼差穿戴者宋朝时期的衙役服装,二人手持钢刀,面色严峻的盯着我。 我将天师令亮出来说:“吾乃茅山密宗掌教张大宝,今日过阴面见阎王!” 遇到鬼,绝不能弱,何况多次打交道,我也明白这些阴差都是什么货色,说实话,他们还不如阳间的xx呢。 鬼差收好了钢刀,随后抱拳道:“阴间的规矩,茅山道士来了是一路绿灯,天师慢走,到酆都鬼成还需要一些路程,我二人本是黄泉路上的监察使,不耽误上师公务,告辞。” 留下了这句话,二位阴差退入了阴雾之中,黄泉路上崎岖不平,哪怕我骑着白马都感觉到了一阵颠簸, 这一路上,有的鬼魂认出了我的身份,跪在地上哭嚎的求我带他们走,他们不想死,甚至还有一些为了少些折磨而在一旁拼命讨好阴兵的鬼魂,我骑着白马一直往前走,直到面前出现了三个大字“望乡台”。 忽然,不知为何我脑子浮现出了公交上的话:“望乡台站就要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下车。。。。。” 见到许许多多的鬼魂被阴差带到了望乡台而泪流满面,那是高高一个石台,发出阵阵阴光,站在上面可以看阳世的亲朋好友,没有一个鬼魂能到了望乡台而不哭的。 过了望乡台依然马不停蹄的往前赶,这里则是我当初吃了大亏的恶狗岭,很多人呢都知道,狗和鸡是阴阳沟通的媒介,狗可以看到灵魂,鸡则报晓时间让阴魂避过阳光 ,不过如今的我已经今非昔比,那些只知道欺负游魂野鬼的恶狗没了动静,穿过了恶狗岭,又到了两道岭的金鸡山,眼前的山峰,几乎九十度的垂直角度,要是人去爬,绝对会累个半死,幸亏白马神通广大,没有丝毫阻碍的带我上了山顶。 又骑马没多久,路过了一个满是残魂的村子,那里的阴魂和现在的农村集市差不多,彼此拿着东西互相交换,眼前十个有九个都是残肢断骸,估计也是在恶狗岭侥幸活下来的灵魂。 还有穿着地府鬼差服装的人,他们像是贩售什么东西,当残缺的灵魂上缴了金银过后,残破的身体立刻便会恢复如初,随后那些阴魂兴高采烈的往前继续赶路。 我一身白马行头,引起了许多游魂野鬼的注意,多数的游魂野鬼对我指指点点,羡慕之色溢于言表,还有一些鬼差与我拱手打着招呼,当过了这村子后,也就在眨眼的功夫,终于看到了一座恢弘的城门楼。 驾马靠近,只见门上挂着一幅对联,上联是: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下联: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这对联没有横批,城门上仅有一块儿巨大的黑匾,酆都城三个金漆大字挂在了城中央。 城外还有用来拴马的地方,我主动下了马,将白马拴好,大步走向城门,这一次又被门外的两名鬼差拦住了。 我说我是茅山掌教,今日有事求见阎王。 可这两名鬼差显然脾气比较大,眉毛一瞪说:“阎王是你这样骑着白马的小道士能见的?赶紧滚,别耽误我们工作。” 这可让我心里有了火气,为了表明身份,我还把天师令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可谁知俩鬼差完全不感冒,又说:“呦,茅山掌教啥时候这么弱了,别在这儿招摇撞骗了,你当我们兄弟俩没见过胡真人呢?趁早滚蛋,酆都城的规矩改了,阎王说了,别什么人都往城里放。” 比起大师兄我确实很弱,可咱手里的令牌可是如假包换的,交谈了几句,那俩鬼差说话也不好听,骂骂咧咧的,几句话的功夫我们就吵吵上了,对方说,要不是工作时间就打死我,让我赶紧滚,否则以后死了,落在他们哥们手里,必然是让我生不如死。 我也没惯着,始终是据理力争,问问他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城,然而就在这时,酆都城出来一个人,他穿着灰色的长袍,腰间别着令牌,挺胸抬头,一副极其神气的样子,但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这不就是张福德么! 夜游神说他借助庙宇的功德,转世投胎去了,夜游神的职位交给了张福德,以我对张福德了解,他可是极其看重面子的人! “张叔张叔,是我啊,大宝啊。”我赶忙喊。 那张福德背着手,极其派头的转头看向我,先是了愣了半晌,之后惊讶的说:“贤侄?你怎么这么闲,能有功夫来地府啊,不是听说你现在忙着积累功德成龙呢吗?” 两名鬼差也是一愣神,问张福德:“大人,此人你可认识?” “废话么!他是以前叫李孝章阴阳先生的孙子,也是王老道的弟子,现在已经被封为真人,可是有了仙籍的人,公认天尊钦点的应劫之人,你们不认识啊?”张福德说了一堆,我听起来都觉得自己很牛掰的样子,再看两名阴差,那表情可是极其的复杂。 第五百三十章阎王爷 首先我诧异的是大师兄、王一、还有我爷爷,他们在阴间很有名气么?还有一个,天尊钦点的应劫之人,照这么看,我之前猜的全都正确,确实会有神仙冥冥之中保佑我,以及瓦屋山梦中张天师的出手阻拦了未来佛的愿力,均是为了这个应劫之人的名号。 鬼差态度立刻是九十度的大转变,点头哈腰的对我拱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也是为了工作,刚刚多有得罪,还请上师海涵,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又说了一堆道歉恭维的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张福德拉着我的手就进了酆都城,城中很像是八十年代电视剧里面的扬州城,热闹非凡,许多穿着绸缎服的阴魂闲逛,还有一些小商小贩贩卖着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鬼差见我进去后,还陪着笑说一会儿要请我喝酒,前后的反差让我很不适应,走远了以后那张福德说:“贤侄啊,不用意外,凡是有仙籍的人,不论是成仙还是当官,都不是那些小鬼差能惹得起的,万一风水轮流转,你到了阴间任职,谁要得罪了你,那不得没好果子吃。” 我尴尬的笑笑,既然修道,怎么可能还会变得那么小心眼? 这次来的比较着急,我单刀直入的说:“张叔,实不相瞒,这次我来阴曹是有事儿面见阎王。” 张福德一愣神,吧嗒吧嗒嘴说:“那完了,阎王这人不太好说话,还有,我听说在上面的时候,你与谢必安有点矛盾,后来是监察御史韩湘子出面了,这件事儿韩湘子后来打了‘入地’的奏折给了阎王爷,谢必安被罚了不少,可阎王爷也觉得丢面子啊,事情又都是因为你,我觉得你现在找他办事儿,难度有点大。” 我滴个天呐,实在没想到,我就是过个阴,怎么会这么麻烦?心里想的嘴上没说,我长呼了口气,说:“张叔给指条明路,现在我身处暹罗,有一伙阴兵因为师祖酒后之语,成了游魂野鬼,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调出来他们的档案,给立下供养阁,让那些阴兵百年以后能重新转世,算是还了师祖的债,而还有一件事儿,就是想找前些日子山大王武文举,连他一并供养。” 听我说完,张福德显然是一愣,之后他拉着我说:“你说的前一个到好办,不用经过阎王,我带你找判官,到他那儿查一查档案就行了,可那武文举巨啸山林,为祸一方,鬼城之中,很少有没被他抢过的,昨日已经缉拿归案,今日正准备押送地狱呢。” 第一反应,我诧异的问张福德,我骑马来的一路上十分太平,没有什么聚啸山林的阴兵啊?可人家却嘿然一笑,告诉我酆都城是官城,过往游魂不得久留,城中除了当官的,就是大善人,无功无过的则需要办理了手续去到各个鬼城落户,就在这去往鬼城的路上,经常遇见一些个拦路的土匪,武文举他们这股小势力干的就是这样的买卖。 至于安全度过鬼城,落户了以后,每年在家里人供养阁那儿领钱,如果家里不给送钱,则需要去打工谋生,甚至还有街头乞讨的,张福德说,甚至许多游魂野鬼,连件儿衣服都没有,到了什么时候该投胎了,阴差通知,才回带到忘川河,过奈何桥喝孟婆汤。 我心生愧疚感,当初武文举帮了我的忙,我答应人家立下祠堂,保他们有名分,可由于我的违约,现在武文举的弟兄们则要入地狱受罚,而他们这种得罪了官方的,恐怕生生世世也没有机会再翻身了。 “张叔,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那武文举与我有故,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掉入火坑啊。” 张福德略显无奈的说:“这事儿我说的不算啊,要不我带你去见阎王吧,你要是能说通他了,那自然什么都好办。” 一个劲儿的谢过了张福德,我发现他带我去找阎王的路上,那腰板儿笔直,手里始终拿着夜游神曾经的小本本,之前我注意乔坤是很少拿出来看的,可到了张福德,我看他有点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夜游神。 后来,我还问过他,土地和夜游神之间,官能差多少?张福德给我竖起了一根儿手指,说:“夜游神是神,土地公是公,当然神仙比较受人尊重了。”简而言之,其实俩人都差不多大小。 先说面见阎王爷,到了衙门口,张福德领着我进了阎罗殿,先有鬼差汇报,不多时,阎王准我们觐见,等到了内殿,我看阎王爷正批阅着褶子,那黑脸月牙瞧着十分霸气,见他狠狠一拍桌子,指着小本说:“大胆,天下还有这样的人,鬼差,传谢必安过来找我。” 张福德好像很适应阎王爷的工作状态,他拉着我到了一边候着,没多久白无常恭恭敬敬的道了阎罗殿,阎王将褶子丢给了谢必安说:“此人罪大恶极,叔嫂通奸,草菅人命,欺行霸市,贪污利民公款,使江河溃堤,死伤无数,我查了一下,他祖上有修行之人,家中有百年狸猫守宅,寻常阴差我怕他们办不妥,丢了地府的面子,你去,不论是谁,一并拿下!” 全国的老百姓都知道,那包拯可是嫂嫂带大的,对嫂子的情,堪比母子,见到这种叔嫂通奸的必然是气炸了。 谢必安领命后还瞧了我一眼,目光聚焦到了我天师令上,冷哼道:“狗仗人势。” 绝对赤裸裸的挑衅,妈了个鸡的,我是好久没骂人了,不过阎王在上,必须保持点素质,我掏了掏耳朵:“不男不女的吊死鬼。” 谢必安的眉毛都竖起来了,要不是阎王再此,我俩肯定得打起来,都知道谢必安与范无救俩人是因自杀而亡,只不过他俩特殊,没成为游魂野鬼,但同样也是非常忌讳有人提到他们吊死鬼的问题上来,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可面对敌人,你干嘛要让他舒服? 何况我心想,现在反正我也有仙籍了,再不济死了以后也是个神仙,他还能把我怎么招?见阎王之前,我就在考虑怎么样说服他,可包大人那出了名的清正廉洁,当初隔盆相望,人家就表明了态度,我的身份在他那儿根本不好使。 谢必安离开后,阎王坐在雕刻着‘獬豸’(xi zh)的大椅子上,他声音严肃的问:“你不好好在阳间,来阴间做什么,天尊交代你的功德袋可曾积累?” “阎王大人,贫道有一事相求!”为了避免阎王爷直截了当的拒绝,所以我的语速特别快,把我带走武文举等人的事情阐述了出来。 “不行!”他回答的特别干脆:“那阴兵土匪霍乱过往游魂,抓到了必须要以示惩戒。” 我一听,包大人还不是一般的公正,为了遵守诺言我是豁出去了,当即我继续拱手道:“不如让武文举等人戴罪立功,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怕阎王不懂,于是我继续说:“阴魂一旦过境,咱们这边的鬼差很难去拘拿,还有每年死在异国他乡的人,如果尸骸回国还好说,可若是不回国,难道包大人愿意见到那些游魂野鬼逃脱地狱制裁么?如今我设定阴兵鬼祠此时正在暹罗国, 这样吧,你让我把他们带走,修建功德庙,每年你给他们下达指标,必须给地府押送多少在逃的厉鬼,让武文举等人能够将功赎罪,还世间一个公道!” 是人就有弱点,阎王爷也是人变的,但他太过于刚正,我属于直接给出了难题,别看我能在暹罗来到阴间,那是因为我借助了白马的功效,但如果是鬼差,可是绝对出不了国门的,但若是有了鬼祠的联系,这个问题自然是迎刃而解。 我继续说:“包大人,您要考虑清楚,毒品很大一部分是在那里流出后侵我国人,许多的犯人更是游走于两地,或者死在边境,这为鬼差造成很大的麻烦,如果包大人给次机会,武文举等人一定会成为大人缉拿海外逃犯的一大利器!” 第五百三十一章长点心吧 小日本侵略战争时期,不论侵略到任何国家,首先第一件事儿便是大范围的建立神社、庙宇,让和尚过来过进行宗教占领,并且强迫民众信奉他的教派,就连基督教古时候的战争也是如此,若是想占领一个地区,首先就是要占领对方的信仰。 这在传说里,则代表着因果关系与承受某一个神鬼怪系统里的规则,不过,中国信奉的是红色信仰,自然是没惯着小日本带来的牛鬼蛇神。 包大人听我陈述了一遍,瞧的出他也有些动了心思,于是我凭借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细数近代史上的一些惨绝人寰的大案,例如湄公河惨案,边境小鬼作乱,中泰鬼王大战,还有一些逃到山里享福的恶毒之人。包大人黑脸变得更黑了,就连张福德也在一旁暗中对我竖起大拇指。 待我陈述完毕,包大人当即一拍桌子,大吼:“去让判官来见我,就我有事儿问他!” 门口的鬼差一路小跑出去叫人,一盏茶的时间,一位身高一丈开外,高大威猛,模样凶神恶煞汉子走了进来,那汉子左手生死簿,右手判官笔,一双虎目圆睁,脚踏飞云靴子,身穿大红袍,头戴紫金冠。 “参见阎王!” 我在一旁不由感叹,民间传说虽然有四大判官,可眼前这位,瞧他这身打扮,百分百就是民间传说中的崔判官了,此人原名叫崔名钰,李世民驾下为臣,生前为官清正,死后当了阎罗王最亲信的查案判官,当时的阎王爷并不是包大人,所以他的资历可是非常老的。 但要说起崔判官一生功德,恐怕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但最有名气的一次是当年唐太宗因牵涉泾河老龙一案,后来猝然驾崩,崔判官梦入地府前往阴司与三曹对质。 于是魏征接连修书重托,崔珏不但最后保护唐太宗平安返阳,还私下给他添了二十年阳寿。在还阳途中,太宗又遇到被他扫荡的六十四处烟尘,七十二家草寇中惨死的成千上万的冤魂前来索命,崔名钰又出面排解纠纷,帮助李世民代借一库金银安抚众鬼,太宗方得脱身。崔珏也因此名声大震,后来崔名钰死后,百姓在多处立庙祭祀。 阎王问:“我阴司鬼差,可有未曾捉回的大奸大恶之人?” 崔判官虎目闪烁金光,盯着手中的生死簿查看半晌,双手抱拳道:“回禀阎王大人,凡是辖境之内,所有恶人均已登记,无一遗漏,唯独一些跨境后的阴魂,因为鬼差难以追寻,使那些人成为游魂野鬼飘荡在外,虽没受到惩罚,可却已经断送轮回之路,迟早会消失天地之间。” 俩人经过简单的交流,阎王非常赞同我的话,于是与判官商量,准备借着那些阴兵接受供养的时间,让他们为地府捉拿没有受到惩罚的游魂野鬼,双方一拍即合,但为了不造成影响,决定让判官去暹罗找那边的阎王爷协商谈判,而我的任务是回去建立鬼祠、驿站,方便捉拿阴魂返回黄泉路。 心里一喜,这回问题算是解决了,在阎罗殿中,范仓北等人的信息都调了出来,判官又命鬼差去建造供养阁,承受百姓香火,而又过了一会儿,一名高大魁梧,身穿囚服的汉子被人扭送到了阎罗殿,鬼差恭敬道:“大人,武文举带到。” 那壮汉立刻扣头哀求:“阎王开恩,小的知错,求大人网开一面。” 阎王一拍桌子,先是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等官方话说完了,他指向我说:“此人乃茅山道士张大宝,此次过阴,为你等求情,给了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武文举回过头看向我,赶忙谢恩:“多谢上师仗义相救,末将永生难忘。” 阎王让我把事情与武文举详细说一遍,随后我提到了范仓北的部队,又叫出了‘文台’的名字,那武文举抱头痛哭,表决心一定会完成交代下来的各项任务。 剩下的事儿就简单了,阴间这边阎王已经准了,等事情都处理完了,只要我回去把武文举等人的牌位立下,再将鬼祠印上酆都城的名号,一切都将大功告成,觉得是时候告辞了,于是我起身向阎王请辞。 阎王说:“张天师,本官提醒你一句,三年转瞬既过,荒古觉醒迫在眉睫,功德袋你可积满?天尊交代下来的事情,还望你以后能长点心。” 我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好灰溜溜的出了阎罗殿,路上张福德还邀请我去他府里坐坐,拜别时,我拱手道:“多谢张叔叔的照顾,小侄这次离开还有一事想求张叔帮忙。” “但说无妨,乔坤投胎前已经交代,咱们的关系那是没的说。”张福德拍拍胸膛。 想起逝去的亲人,心中感慨万千,如今我已然能了有过阴之能,自然也是十分惦记父母如今过的怎么样了,于是求张福德帮忙照顾一下父母和爷爷。 张福德听后哈哈一笑说:‘贤侄不需操心,你父母如今已经投胎转世,至于你爷爷,因为前世积了大德,也已经入了凡间,你且安心做事,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去土地庙烧香找我。” 再三拜谢后,我出了酆都鬼成,伴随着两名鬼差的恭维声,骑着白马一个劲儿的往阳间赶,这一趟过阴,范仓北与武文举的事情都交代完毕,要是不来,没有判官与阎王的点头,鬼祠成立了也没什么用。 出了迷魂殿,过了恶鬼村,一路杀回了阳间,白马带着我眼前一黑,再次睁眼,只见面前香火燃烧到了根部,一炷香燃烧的时间大约是在45分钟到70分钟,按照香火推算,我应该离开了在三十多分钟的时间,可我感觉自己明明已经离开了好久了,心里好好盘算了下外出时间的比例时差,毕竟有铁拐李的先例啊,他老人家神游太虚,意外被老虎给吃了身体,最后托生为乞丐,别哪天我一过阴, 回来后肉身没有了,那可就糟了。 范仓北等人见我清醒过来,纷纷的上前询问一二,我告知他们阎王已经准了重新立下祠堂,并且武文举的人马也会加入,但条件是接受地府调配,让你们干啥就得干啥。 那范仓北激动的声音颤抖说:“上师,我们弟兄困在这儿几百年了,只要能重新为人,接受调配又有何妨,多谢天师仗义出手,此等大恩,如同再造,日后天师有任何差遣,随时吩咐,我等兄弟必然鞠躬尽瘁!” 我忙说一切都好说,等天边泛红,让阴兵带着李家的祖宗纷纷退下,并且告知他们不允许继续虐待他们,直到太阳升起,我活动了下四肢,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阎王爷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以及那句‘长点心吧’。 我觉得挺无辜的,试问,我咋就不长心了,来泰国不是想回去当特勤处处长么,九龙的功德袋如今也已经剩下了六条龙,这让我始终觉得自己挺快了,可这次过阴我才感觉,原来阎王爷嫌我慢了。 出了祖祠,我散步在李家的庄园,偶尔时也会发出马德彪赞扬时的口头禅,溜溜达达的到了别墅,闲暇时我还逗了一会儿大象,直到李隆志一路小跑到了我近前,他激动的问:“大师,事情怎么样了?” 我说一切搞定,又将事情前因后果一说,李隆志兴奋的连连答应,不过提到了阎罗殿阎王爷意思要建驿站与鬼祠时,他还是略有担心的问:“人鬼同住,不会对我们家有什么影响吧?” 第五百三十二章立鬼祠 “鬼?谁说他们是鬼了?”回想着一路上在阴间的所见所闻,我说:“他们应该算作神仙,你放心做吧,只要积德行善,有阴兵镇宅,虽说不能保你财产翻倍,可人身安全倒是能办到的。” 李隆志听我说完,激动的说自己钱已经够了,只有子孙安康才是重要的,他还吵吵着要为我画一幅画,摆在祠堂,留给子孙供奉,又严肃的说:“大师,您帮了我们家这么多的忙,我李隆志虽说不是什么大人物,可还算是有点家底,大师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李家一定竭尽所能的帮你。” 是啊,李家那么有钱,而且光庄园就何止亿万,而且马德彪说他们家一屋子古董就价值千万泰铢,这等身价的人,门路肯定是多的没边,阎王爷埋汰我没心没肺,我要再不想办法赚钱,可真就是没心没肺了。 于是,我是真无奈的说:“说实话我还真有点难处,不管你们信不信鬼神,但我现在因为一些事儿,必须要赚够很多很多的钱,李老爷子您见多识广,告诉我咋样才能赚钱?” “钱?”李隆志哈哈一笑:“钱没什么,大师,您不用跟我客气,如果能钱解决的问题,那肯定不会是什么问题,你告诉,要多少?” 其实我对他的话有点免疫了,当年何航也说过同样的话,或许百十多万,人家不当回事,可是一个亿啊,这并不是啥小数目了,甚至这笔钱可以让很多人做出疯狂的事情,但既然人家问了,我便回答道:“我缺一个亿,钱到底会被用来做什么,我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必须要尽快赚齐。” 出乎我意料的是李隆志,他丝毫没有犹豫道:“大师,在我父亲给我托梦前,我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相信鬼神一说,但李家这几十年来发生的怪事实在是太多了,您能帮我解决了麻烦,别说一个亿,就算是都给你又有何妨?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给你解决。” “真的?”实在难以相信,这不是一块钱十块钱,可李隆志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认真的点点头,又当着我的面儿发誓,经过反复确认,我相信他不是闹着玩的,听他说完,我心里好像有块重达千金石头被放下了一样。我连忙道谢:“李先生,这钱我不是用来自己消费,而是天意而为,叫我留有大用,但我相信先生不会骗我,既然这样,钱就放在您这里,等什么时候我知道了钱的用途,那您再把钱交给我。” 谁知李隆志大手一挥,非常霸气的对我说:“不必那么麻烦,大师,您救了相如的命,那就是救了我李家一族,至于钱,我会尽快给你筹集,一个亿虽说不是什么小数目,但以我李家数百年的积累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老李的敞亮劲儿让我十分的感动,困扰了我大半年一个亿的问题终于在泰国之行圆满的得到了解决,等下回再过阴,我看谁敢说我没心? 后来进了房间,我把范仓北以及武文举等人的名字列在了一张纸上,仔细的数了一下,阴兵一共三百三十二人,算得上是一个营的兵力了,而且我交代了李隆志,必须要用实木雕刻出的牌位,每一副牌位上都要都香炉贡品,其中范仓北与武文举二者的牌位要略高一些,毕竟人家以前是当兵的,而且军人很看重上下级别的关系。 李隆志打了电话,没多久一名管家进了门,他把事情吩咐给了管家以后,马德彪突然出现在二楼,他挥舞着手臂:“嗨,李老板,起来这么早啊?”随后一路小跑的下了楼,那一脸贱笑的样子,勾的我眼角乱跳,怎么看都觉得他特别的欠揍。 “马师傅,早。”李隆志打了声招呼。 谁知道那马德彪一个健步上前,拉着李隆志的手就开始聊起了家常,什么敬仰李老板的生平事迹,相见恨晚,崇拜的五体投地,热情似火的样子让李隆志显得十分的尴尬,聊来聊去后,马德彪话锋一转说:“想不想运势爆棚,发大财?”李隆志刚要说话,马德彪一激动,又一次拉住他的手,快速说:“请一座古曼童吧?我这有好多的货色,价格不贵,十万,二十三,三十万的都有,你要想好要好的,100万的也没问题。” 他表现的如此亲切,原来是想趁机卖东西,在泰国,龙婆大法师入灵的也不过才是这个价格,以他养智障小鬼的门路来说,摆明了就是在这儿坑人呢。 李隆志很给我面子,他说可以来几个最好的,兴奋的马德彪差点没跳起来,不过我赶忙阻挡说:“不行,以鬼祠阴兵的煞气,阴灵来了会被诛杀,那古曼童本就是横死的小孩儿,请回来是缺德的。” “大师我听你的。”李隆志恭声道。 马德彪显然要气炸了,他抽动着眉毛靠近我,咬牙切齿的告诉我他最近上了许多的货,已经挤压好久了,再卖不出就亏了。 古曼童的由来源自于泰国佛教的教义,因为泰国人相信,如果人死后要投胎变成人,要福报足够了才能够投胎到好人家去。但是那些难产或者早逝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积累福报,他们的灵魂没有办法去投胎,只能够在人世间游荡。 这些不能转世的孩童若被擅长古曼童术法的泰国师傅遇到,便会将这些灵体收入人偶中,并安置于庙寺内受佛法洗礼、受大师之教导,恭请这些早逝的灵魂进驻古曼童之中并赋予法力为人类造福,以求让这些灵魂将会在来生获得好的身世,所以供养人与古曼童等守护灵共修就是在帮助他们,让他们的灵魂可以早日超脱。 但是,大师很少,古曼童很多,请到了假的倒也没什么,就怕请到那些没有经过超度的邪灵,试问请一个恶毒的小鬼放在家中,那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随着马德彪悻悻坐在一旁时,李相如也在二楼走了出来,瞧他憔悴的模样,好像是一夜没有休息过一样,突然他坐在了沙发上,主动问起了他女朋友的降头事情,那马德彪顿时来了精神,眼睛转了一圈,说:“这样吧,我给你找降头师搞定,钱得看师傅要多少。” “只要能救人,钱不是问题。”李相如情绪很激动。 马德彪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开始翻来翻去,嘴里还念叨着价格,在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手里的小本上的一切,包括写着的降头师的介绍以及收费标准,而马德彪这王八蛋竟然把价钱至少多念了三倍还多。 他清了清嗓子:“有了,这个好,专门解决迷情降,收费是。。。” “等一下。”我一说话,马德彪顿时要急眼,可我发现了李相如有些不对劲,他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时而呆滞,当即我便上前扒了他的眼皮,一条细细的黑线贴在了他的眼角。 “怎么了,大师?”李隆志担心的问。 “相如中了降,而且时间还不短。”我的话刚一说,李隆志与马德彪集体惊呼一声,连李相如自己也不相信。我继续说:“我对于降术不是特别精通,还看不出是什么。” 然而我的话刚说出口,马德彪来了精神,他主动要带我们去找降头师看看,经过商量,李相如也答应了,之后李隆志派了车,我们去往了曼谷周边的一所贫民区,之后马德彪特别熟悉的领着我们到了一间土房外。 门口接待的是一名赤着上身,长得瘦小枯干的男孩儿,他先是让我们等一会儿,随后他进屋去通禀,三分钟过去后,那小孩儿在木屋内探出了头,示意我们可以进去。 马德彪带头,我们一起进了那间昏暗的房间,最先看到的降头师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身上穿着遮挡一半身体的麻布衫,裸露的刺青,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看的出都是一些经咒,房间四周,摆满了许多用来装有小鬼的雕塑,以及一些数不清的瓶瓶罐罐。 由马德彪与降头师沟通,随着那名降头师对李相如仔仔细细排查了一遍后,他告诉我们,李相如是中了专情降,那是一种女人想要捆住男人心所下的降头,此种降头没什么副作用,只是看不到下降的女人便会茶饭不思,每晚春梦连连,直到见到对方,痛苦才能消退。 第五百三十三章泰国导游 回想李相如对待他那个当妓女的女朋友态度上来看,经过分析,他们还真是一个三角形的降术关系,那女的给他下了专情降,却被自己的前男友因为嫉妒反过来找人下了迷情降,于是,很简单的情感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降头师开口要价20万泰铢,和人民币也就是四万块钱,当场李隆志就付了钱,降头师说,让李相如把衣服脱了。 按照对方的要求照做,他被引到了房间中央的黑色羊皮垫子上坐好,之后见降头师点燃了降头草,对着李相如的全身像是在清洁身体一般,他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取出了两滴褐色的油,涂抹在他的太阳穴。 降头师回身又捧起一个小罐子,口中不断念叨着经咒,他慢慢的伸手在罐子内取出了一只红色的蹩虫,之后又一边念经一边将它放置在李相如的脖颈处,当时只见李相如的眉头一皱,蹩虫开始一个劲儿的拼命吸血,虫身开始变得膨胀,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十分钟的时间,当那蹩虫变得足有鸡蛋大小的时候,他将虫子取了下来,丢进了火盆里,就听‘砰’的一声,一股说不出的香气飘荡在了房间。 马德彪低声说:“这是以香料下的情降,不过被大师以血虫给破,可这种降头都是妓女为了勾搭男人时候用的,真没想到,他女朋友居然还懂这个。” 显而易见,李相如人帅又有钱,能有几个人能抵挡这样的魅力?很自然那就会有人使用一些旁门左道了,不过,最终依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了。 坐在羊皮毯子上的李相如脸变得十分惨白,眼睛里的红膜却已经消失不见。李隆志把他扶起,我问他怎么样? 李相如虚弱的说:“谢谢大师,我好很多,许多的事儿也想起来了。” “回去多吃点营养的东西补一补,降术本是邪术,专耗人精血,近期不要接近女色,不要饮酒。”我嘱咐了几句,又对马德彪说:“帮我问问他,知不知道会下降头的导游?” 马德彪按照我的吩咐与降头师聊了几句,其中他们谈到了解降的方法,除了找到下降者要解降粉服用,剩下的均是用法力强行破除,可方法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这位降头师说的解决办法是要小红过来,与死尸同眠四十九日,并且还需要有一些降阴料的辅助。 他说的这个方法在我这儿就pass了,不过在这个降头师这儿我确实得到了一个很巧的消息,他说,他知道在曼谷确实有一位懂降头的导游。 听马德彪翻译,我激动的问他,那个人在哪? 可眼看着马德彪问完,那个瘦小枯干的降头师居然选择了闭上眼,我问马德彪,是不是有什么忌讳啊? 马德彪冲着降头师撇了撇嘴,说:“还能什么忌讳?缺钱呗。” 李隆志耳朵好使,当时就上前一步,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司机送来了一沓钱,往桌子那么一拍,降头师抬了抬眼皮,没说。李隆志直接又来了两沓钱,降头师忽然笑了,那满脸褶子给我的感觉好似能挤死苍蝇。 降头师拿出了纸和笔,写下了一个信息,马德彪接过来看了看说:“那人叫蒂亚戈,金泰旅游公司,好巧,地址居然离我的聚财旺不是特别远。” 有了新的线索,自然也得是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孙禄堂那边虽然没催,但谁家孩子昏迷谁家人能不心疼啊?等把那个生病的老头拖急眼了,恐怕事情到时候会非常的难以处理。 出了降头师的家门,门外停着三辆宾利豪车,门口站着等候的保镖,我一眼就瞧出来,他们显然比何航高的那些人高出好几个等级,那李家不显山不露水,确实没想到他会这么有实力,并且我只不过是粗略了解他的生意有木材,香料,以及一些进出口的贸易而已。 让他们两个先回庄园,等牌位均雕刻完毕,夜里我会再去给排一排风水。分别后,我们坐上了豪车,由司机带着我们一路去往了目的地,等到了下午,面前是一排简陋的商业街道,大街上随处可见都是卖着小玩意儿以及一些旅游纪念品的商贩,一路搜索,看到了一座用灯箱制作的牌匾,上面用中泰两国文写着‘金泰旅游团‘。 知道这是到了目的地了,可第一感觉,小红那么有钱有势,怎么会找这种不正规的旅游团?眼前好像除了灯箱比较显眼以外,皆与马德彪的聚财旺风水玄术馆相差不多。 让司机停的位置稍远了一点,我俩下了车,马德彪懊恼的说:“次奥,当年我是入错行了,我来泰国的时候,这里啥都没有,各国来旅游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特么的,谁能想到一个靠嫖妓致富的地方,现在会成为旅游胜地?要是我早点做旅游团,估计现在已经都发财了。” 我瞄了他一眼,打量着了他的五官,说:“你?没戏。” “你说啥呢,会不会说话!”马德彪急了。 我大步走向旅游公司,上了楼梯,马德彪还始终跟着我,让我把话说清楚,问我为什么我会以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刚刚的这个种眼神很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没理会这个奇葩,等我俩上了二楼,最先看到一个十字格状的办公区,角落还有一副相对宽敞的实木真皮座椅,四周摆放了许多的档案袋,大门前还有接待区,别看公司小,可却是真正的五脏俱全。 一名20岁出头的漂亮女孩儿主动上前:“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女孩儿是中国人,她的气质形象都非常好,大眼睛,黝黑的披肩发,婴儿般柔嫩的皮肤,微笑时还有两枚浅浅的酒窝,说话也是声音特别甜,以至于始终忙着纠缠我的马德彪在瞬间像是换了个人,他转过身,神色严肃的说:“雷豪,目是香港银,行要为游团。” 女孩始终笑眯眯的盯着马德彪说:“我在香港生活过15年,粤语还可以,不过叔叔,你说的不是很标准噢。” 我拉了一下满脸憋通红的马德彪,让他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主动对女孩儿说:“不好意思,我朋友脑子不好见谅,我是国内的游客,第一次来泰国,不是特别熟悉,正好路过街边看到你这儿写中文,想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性价比不错的旅游线路介绍一下。” 女孩儿把我们引到了办公桌前,递给了我一份介绍旅游项目的报价表,特礼貌的说:“我们这旅游线路有很多种,先生您相中什么样的了?” 我故作纠结的看了好久,于是说:“对了,你们这有随团导游么?我怕自己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能有人跟着,也好是个照应。” 女孩儿说有,之后给我们拿出了一份附加导游照片的名单,等我接过来一看,第一张照片下的名字便是降头师所说的‘蒂亚戈’,照片中的男子二十多岁,穿着黑色的短袖,薄薄的嘴唇,中长发,五官还算是比较端正。 简单的看了看,我故意说:“这个导游好奇怪啊,怎么中国人还有个外国名字?” 女孩儿礼貌的解释,蒂亚戈是中泰混血,也是这家旅行社的老板,只不过赶上了旅游旺季,他也会出去带团。 当机立断,以蒂亚戈是老板,肯定服务招待会比较好作为理由,要求请他做导游。可服务小姐却目露难色的说:“先生,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有个规矩,别的地方旅游团他不接,只接去乌隆猛鬼城的游客,但是那里会比较危险,如果您想去旅游的话,必须与我们公司签订协议,出了事情,我们是不负任何责任的。” 第五百三十四章猛鬼城 乌隆,猛鬼成?思索着之前看过小红的信息,那不正是她曾去过的地方么!心里顿时大喜,嘴上依然不动声色的问他猛鬼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还会危险到甚至要与旅游公司签订协议?简单的问了几句,女孩儿是一位非常合格的接待,她非但是长得漂亮,说话还特别的有耐心,经过他的介绍,我了解到所谓的猛鬼城,其实是一个村子。 它号称是全泰国最猛最厉害最凶最恐怖的地方,相传在很久以前,那里被称为‘黎府’,后来村上突然发生了瘟疫,一个星期内死了近百人。当时的政府为了阻止瘟疫的蔓延,便下令时间将所有病患、死人一把大火烧个精光。 从那以后,那里边怪事连连,村里被屠杀的那天是在六月二十日,每一年到了那天,周围方圆几十里所有的店铺会关门,不做生意,甚至所有人都会不出门。直到有一年,有位高僧路过此地,他洞悉天机便在一所佛寺中做法事,将那里的鬼魂叫上来谈判,答应了鬼魂,每年都会在六月二十日举行盛大的超度仪式,可虽是如此,村里同样也是怪事连连,像因为不小心犯了忌讳,丧命的人也是屡见不鲜。 女孩儿还告诉我们,曾经接待了一伙儿台湾的旅游团,夜里睡觉时听到门外有人唱歌,他一来气,向下面泼了一盆凉水,等第二天,旅游团的大巴车路过山崖的时候翻车了,车上的人无一幸免,至于泼凉水的人,全身上下不知被什么野兽撕成粉碎。 心里想着那个富家小姐真是闲的,没事儿往什么闹鬼的地方跑? 我又装作特有兴趣的问:“听你这么说,那蒂亚戈看来很厉害啊,这么凶恶的旅游团他都敢去?难道会法术?” 女孩儿笑笑说:“不是呀,我们老板就是住在猛鬼村不远处的村子,他从小在那儿长大,对一切的习俗都很熟,可是总有一些人不听话,如果你们要去,出了事儿旅行社可是概不负责的。” 我表示一点问题没有,继续说:“这么刺激个地方,我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何况长这么大的我还没见过鬼呢。” 聊了几句后,我们与女孩儿签订了协议,旅游时间是在明天上午出发,为期是三天两夜,需要先交纳一千泰铢的定金,旅游团会在第三天中午返回曼谷,全部的费用是五千泰铢。 办完了手续,我俩下了楼,穿过了一条街后上了宾利车直接回到了李家的庄园,路上马德彪有些凝重的说:“猛鬼村那地方我听过,很邪门,我知道你很厉害,可强龙不压地头蛇,连泰国的法师都没辙,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儿,会很麻烦。” “我没的选择。”我特无奈的打了电话给了高虎,把事情的进展简单说了一下,让他帮告诉伯老事情的进展,以及嘱咐他帮我去喂驴。毕竟回国以后还得指着他老人家帮忙,如今钱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积累功德,以及应对荒古觉醒,还有那我从未忘记的仇。 等到了庄园,一批卡车的灵牌全都运送过来,李隆志让厨师做了一大桌子的泰国菜,马德彪吃饭的时候,会一直有意无意的提他的工作性质问题,例如他会说,在泰国他帮了某某个人解决了降头,人家给了他多少多少的钱。 含沙射影的方法简直是太低级了,不过李隆志一点不差事儿,直接给了他一万泰铢,并且十分感谢的告诉马德彪这些都是辛苦费。马德彪很会客气,他一边说不用不用,一边比谁都速度的将钱装在了兜里,随后连干了两杯酒表示感谢,事情就这样的皆大欢喜了。 去猛鬼村具体的事情,我没与李隆志说,包括马德彪也只不过是知道我要去救人而已,以伯老的身份来看,我保密点,是绝对是没有坏处的。 不知不觉的天黑了,立鬼祠必须要到子时,因为子时属水,也是一天之中是少阴,阴之始,等到子时来临之际,李隆志已经让人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准备妥当,最后我领着他们去了祠堂,这次除了李氏父子外,马德彪也凑热闹的过来观看,他还美曰其名的说要学习学习一下华夏博大精深的风水术法。 让他们在门口站着盯着看,三百三十二副牌位替代了老李家的祖宗,每一副牌位的后面都有那些将士们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我摆下法坛,立下将军令,书写三道灵符,分别“启天”“承地”“敕封”,面前则是雕刻了两副木质兵符,左右分别画上了黑色老虎的样子。 焚香告示苍天,三道灵符燃烧后,我画了一道点将符对大声道:“今华夏将士受困于暹罗,弟子张大宝,下入阴曹地府,得阎王批准,立下供养阁,使兵将有名有姓,承受百姓供养,今上告于苍天,借天尊之笔,敕封阴兵范仓北为右将军,号惩奸除恶骁骑勇士,缉拿作奸犯科逃脱天理之阴魂,范仓北接令!” 一道阴风在灵牌的位置飞出,范仓北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我将画了一道三清符,贴在了右虎符上,以剑指激燃,眼看着范仓北接过了虎符,朗声道:“末将领命!” 虎符飘着回到了他的牌位前,如今阎王已经同意立下庙宇,让他二人缉拿大奸大恶的游魂,那自然他们就阎罗殿里的鬼将,而不再是无名无分的阴兵。 第二道符咒,我再次画了一道点将符,大声道:“鬼将武文举听令!”武文举的牌位化为阴风飘出,落在面前拱手拜。我继续念道:“本道代天尊敕封你为左将军,命官随身护卫,保护过往游魂,使无人敢欺善良之人!” “末将领命!”武文举兴奋道。 我把另外一道虎符给了他,面向此时散发阵阵阴光的牌位,继续说:“你等本为华夏将士,生前怨气不散,死后化为阴兵,我为你等立下祠堂,但终归还是要听地府管辖,阎王与暹罗交涉,而且你们的实力要比阴差强大很多,一旦接到地府缉拿凶者命令,必须要尽职尽责!” 三百三十二道牌位同时震颤,滔天阴煞气直冲云霄,形成阴雾弥漫,但那些煞气由于有了鬼祠的存在,而不再具有害人煞意,我也算是了却祖师因酒误事欠下的孽债。 我又让李隆志把祠堂的牌位改了成了‘忠烈祠’,旁边牌匾的位置刻下三个金漆小字“酆都城”,以此来作为标签。 简短的仪式结束了,我撤了法坛,走出了忠烈祠,再看李氏父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包括马德彪,更是一个劲儿的追问我,为什么灵牌会自己颤抖,他虽然不会术法,可也能感觉到刚刚阴兵的煞气。 阴兵与鬼差不同,在阴间有正规的阴兵,那是经过阎罗殿认可的官方部队,还有一部分聚啸山林,或者在阴间为祸,或者在阳间作乱,但由于他们是一个整体,也就是说,当阴兵集体进攻,是等于三百多鬼将同时出手,传说中在阴曹地府,一些聚啸一方的阴兵鬼将,有的多达数万、十万、数百万,那些兵将,是让神仙都觉得头疼的存在,如果作乱太厉害,玉帝会派下天兵天将将其灭杀一部分,但也不敢全杀。 等到牌匾刻上酆都城,那就代表这里归地府管辖了,至于阎王和判官他们这些高层次到底是怎么交涉的,就与我无关了。 最后我以累了为由回到了房间呼呼大睡,第二天一早,出门时,看到李相如居然堵在门口,他一见我,表情激动的说:“大师,你能不能收我做徒弟,我想学道法!” 我摇摇头,直接拒绝道:“你不合适,一看命格,二看缘分,好好做人,你老李家因为阴兵死绝,剩下你一颗独苗,必然会承受了所有祖宗厚爱,日后不管干什么,也将顺风顺水,但同样也必须要记住,切莫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连祖宗也保不了你。” 第五百三十五章消失的602 李相如执意要学道法,他虔诚的眼神已经有些癫狂,我继续说:“如果你执意想要修道,可以去专业的灵山拜访,只要师傅肯收你,缴纳一些拜师礼,自然可以进山修道,道是一种思想,如同佛经一般,人人皆可修炼一样,可你只是想要修法,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毕竟一切随缘。” 他显得有些彷徨,我看的出这人本性不坏,但一切是讲究缘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那豪车豪宅我笑着说:“功名利禄,你放得下么?好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儿,需要出去几天,有事儿可以打电话给我。” 在我的话说完,与他擦肩而过时,顺便拿下了他兜里的香烟,走下了二楼,正好看到马德彪谄媚的与李隆志聊天,等我下楼后,他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李隆志的手。 我俩出了庄园,由李隆志派车给我们送到了街区,再由我俩打着小三轮去旅游团,毕竟大宾利有点太扎眼了,老李很仗义,说话也很江湖,一句穷家富路,愣是给我拿了5万泰铢的现金以及一张‘中国银联’的银行卡,至于这卡,显然他准备给我打钱用的。 等到了旅游团,接待我们的女前台告诉我们,蒂亚戈正在乌隆,他会派人送我们过去,就这样,炎热的夏天,我俩是三轮车坐完了,又上了一辆面包车,司机也是一位华人,整能拉11人的依维柯只有我与马德彪俩人,空荡荡的车上,播放着泰国流行音乐,我问司机,关于猛鬼村的事情。 司机很健谈,他故意调戏的问我们是不是害怕了?马德彪话很赶趟的说怕就不去玩了,又接着问司机,现在是旅游旺季,怎么旅游团就发我们俩游客? 司机说:“现在买卖不好做,一个小时的车程,你俩收费一万泰铢,为什么不做?反正你们也交了钱,我也不怕打击你们,那地方,没啥意思,都说有鬼,可有几个人见过啊?所以说,就是追个恐怖之旅的气氛凑凑热闹,看咱们都聊的不错,到了那儿啊,撞鬼也不用害怕,很多都是人假扮的。” 听着司机频频暴露内幕,他说当地人为了营造恐怖气氛,很多时候会找人夜里假扮鬼,再或者利用一些特殊手段迷惑老百姓,使人感觉害怕,最终名气传了出去,也带动当地经济发展,此法与当年‘长白山水怪’的谣言是一个道理,就是旅游局的科长带一个科员,搞了个木头雕刻成怪兽,骗了全世界的人。 一个多小时,我们到了乌隆,司机领着我们下榻了一间四星级的酒店,办理了住房登记后,我问他蒂亚戈在哪?什么时候带我们旅游。 司机让我们稍等,之后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一位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穿着干净的白色运动服走了进来,我仔细打量他,给我的感觉他不像大多数降头师那么邪气森森,反而像是一位邻家的大男孩儿。 握手后,蒂亚戈亲切的说:“欢迎来到猛鬼城,在这里我会带领您们体验极致的恐怖,不过这里的忌讳较多,一会儿我再与你们诉说。”他又上下打量着我们,很职业的说:“我看你们也没带什么东西,直接去参观?” 我们自然是表示同意,随着蒂亚戈出了宾馆,他给我的感觉很正常,完全看不出丝毫的邪异感,为人开朗健谈,一身洁白的样子,仿佛是大学校园里学生,猛鬼成以前叫黎府,本来是一个小村子,但由于闹鬼的缘故,改名叫为城。 街道两旁许许多多的佛牌店铺,更有的店铺公然叫卖小鬼,不过我路过瞧了一眼,多数的古曼童还是没有入过灵的,让我印象最深的是街道上许多的人会把自己画成鬼的样子,有的人青面獠牙,也有的是将脸部化成骷颅,或者带着鬼怪的面具在大街上散步。 蒂亚戈指着街道上的人,神神秘秘的说:“根据这里的风俗,扮鬼是可以看到鬼的,不过绝对不要一个人玩,因为会很恐怖的。” “哪有鬼啊,这不就是普通的小村子么,连个像样的饭店都没有。”马德彪抱怨说。 蒂亚戈还笑着说,如果见到了鬼,我们决不会这么讲,他还说了一些禁忌,比如不能随地吐痰、大小便,这样容易冒犯鬼神,天黑以后要减少出门,非出去不可,也要结伴而行。 经过一整天的闲逛,我对于风景没怎么在乎,始终都在考察着蒂亚戈,在我心里更加愿意相信蒂亚戈就是下降的凶手,他是东方人,又是唯一一个会降头术的导游,最主要,小红曾经来过这里! 蒂亚戈领着我们回到了宾馆,进门前他突然眼神变得特别认真,说:“我提醒你们两个,到了夜里,就老老实实的待在酒店里,哪里也不要去,我在602房间,你有什么事儿你可以用座机直接打我的房间门牌号,但是我要提醒你们,如果你们不听话,真要是出了事儿,我可是一点不负责的。还有假如夜里觉得闷,可以打床头那里的电话,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做不到。” 以我专业的角度来看,这间酒店完全没有丝毫的闹鬼气息,不过他叮嘱的态度着实有些让我意外,等我嘴上答应后,与马德彪回到了房间,靠在沙发叼起了一只烟点燃,思索今天一整天的经过,按照行走江湖这些年的经验,任何一个地方的鬼怪传说都不会是空穴来风,可鬼城给我的感觉却是再平常不过,没什么任何闹鬼征兆,包括风水上来看,也不是养阴地。 而且我觉得,今天晚上是最好的机会,等夜里将蒂亚戈给制服了,连夜逼供问出降头粉,等到天亮就马上离开,这样绝对是最好的结果。 听着马德彪在我旁边一个劲儿的埋怨在这儿太无聊,生活没有情趣,电视剧还不好看,陪我来是他的一大错误决定,我俩一直熬到了夜里10点,我对马德彪说:“你老实儿在屋里待着,哪也别去,我去找蒂亚戈问一些事情。” 马德彪表情十分的认真说:“雾草,他说闹鬼啊,闹鬼你也出去?” 我笑了笑,故意将天师令露出一小块儿,特自信的说:“我一个道士,会被鬼吓了?你老实一点,别乱跑,好好的看电视。” 说完这句话,我便离开了房间,出乎意料,走廊里除了亮着几盏应急灯外,绝对的一片漆黑,顺着走廊向里面看过去,每间客房的门牌号亮着绿色的灯光,可给我的感觉,这里安静的有些吓人,就好似整间酒店只有我们两个人似的。 心中默念了几句辟邪咒,由于我们都在一个楼层,我在622号,正好与蒂亚戈遥遥相对,长长的走廊漆黑如墨,配上幽莹的绿光,简直像通往幽冥界的通道一般,死寂般的漆黑,我自己一个人顺着门牌号缓缓的找向602的方向。 610、608、606。。可当我到了603的时候,旁边是601,居然没有602这个房间,第一反应,我觉得是蒂亚戈再骗我们,可他没有理由知道我是因为小红来的? 于是我又反复的找了一遍走廊,可还是没有发现602,心头火起,于是我大步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外,刚准备敲门,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以为是自己忘了关门,不过,紧接着大门内传来马德彪声音喊:“来吧,小宝贝儿,让你在我彪哥的身下颤抖吧,直捣黄龙,杨我国威,率我亿万精兵,今日一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心里觉得挺纳闷,他难道是疯了么?瞎吵吵什么。 可当我推开门,眼前的一幕确实吓了我一跳,马德彪浑身赤裸,自己趴在床上一个劲儿的拱着身体,那眼神兴奋的着实让我意外,不过由于职业的敏感性,我忽然觉得屋内的温度有些阴,越看越觉得奇怪,当即我打开慧眼一看,只见马德彪的身下正压着一名不着片缕,体态丰满的女鬼! 第五百三十六章嫖鬼 我顿时大怒,不由自主的骂出了一句最常见的台词:“大胆妖孽,看本师今天收了你!”,手掐金刚指,放口中哈气后注阳,挥手指向马德彪,就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他身下光着身子的女人,顿时起了身,连滚带爬的就要逃。 我快速抽出纯阳剑,可还没等我动手,女鬼化为虚影过窗而出,再看马德彪还在那儿满脸兴奋的蠕动着他的身体,男人与鬼为损阳,女人与鬼为害阴,均会对人体有害。我跑到马德彪近前,调动丹田道气,冲着他耳边大声喊了他的名字。 那马德彪一激灵,眼神恢复了神智,侧过头一看是我,当时吓得‘妈呀’一声尖叫,之后在床上滚落下来,他又拽起床单遮挡住身体,指着我说:“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进来怎么不知道敲门啊?” 紧接着他又疑惑的说:“不对啊,我那个妞儿呢?你把妞儿给我藏哪儿去了?”他捂着身体,直接去了卫生间看看,又急忙出来质问我,示意我把妞儿给他撵走了,要负责赔偿他的损失。 我说他撞鬼了,马德彪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之后把咯吱窝举起给我看看,一排细小的经咒纹身隐藏在腋下,他说这个是找龙婆给纹出来的,有很强的慑鬼的功效,没有哪个小鬼敢惹他。 别看我不懂经咒纹身,可他腋下的那个,显然是没有丝毫的法力波动,又能谈什么辟邪,于是我问他发生了事儿? 马德彪说:“你走了以后,我闲着无聊,正好看到旁边电话号,就打了个电话,顺便叫了个。。。鸡。” 我嘴角不由的抽动了一下,他说打电话没多久,女人就到了,听他的描述那女孩儿长得非常漂亮,完全符合他的审美观点,并且服务态度还特别好,简短的对话后直奔主题,正当他卖力‘干活’呢,忽然觉得头发昏,等一回头发现我来了,所以才吓了一跳。 我捡起了旁边牌子,上面写的是各项介绍,什么蓝色妖姬,水中精灵,梦幻女妖,粉色红唇,我问马德彪:“你选了哪个?” “粉色红唇啊,不过她的嘴唇也不是粉色的,像这样的价目表,有欺诈消费者的嫌疑。”他抱怨说。 盯着电话号,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当即又打开慧眼观察四周,发现房间摆放的饰品变得有些抖动,随后我又去拉开淡金色的窗帘,眼前窗外无星无月,黑的看不到任何光亮。 回想消失的602,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拿起了宾馆的座机,拨通了602的号码,‘嘟嘟’声响了半晌后接通了,蒂亚戈打着哈欠说:“怎么了?” “你能不能来一趟,我们撞鬼了。”我故作惊慌的说。 蒂亚戈先是在电话里埋怨我们是不是坏规矩了,随后他说马上就到。可挂了电话,我拿出了一沓符纸,画了五虎啖鬼符,又画了收邪符、五雷符、天师保身符,马德彪一个劲儿的问我要干什么? 我凝重的说:“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咱们俩应该是掉鬼窝里了。” 马德彪听我说完,那脸都绿了,一个劲儿的询问我到底是啥意思? 我有些不胜其烦的呵斥他老实一点,因为我有种预感,那就是从曼谷出来以后,我们刚进入猛鬼村的那一刻,便应该就撞鬼了。而且一直以来,我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从未以法眼来观察周围,可现在当我再看,四周的一切分明有些虚浮,回想刚刚幽暗的长廊,以及消失的602,这种感觉便越来越强烈。 等到一切都做好了以后,我静静的坐在床边吸烟,房间安静吓人,马德彪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居然跪在地上祷告起了佛祖保佑。此时我更加确定了,不是猛鬼村的风水没有问题,而是我没发现问题,试想,一个强大的怨念导致流传千百年来闹鬼的名声,怎么可能是假的? 所以,自打一开始,我便被鬼给遮眼了,迷惑了五感,始终让人牵着鼻子走,不一会儿门锁传来声响,我掐灭了烟头,站起了身。 蒂亚戈进了门,第一句话就说:“告诉你们别乱跑别乱跑,你们不听,这回惹祸了吧!”当门关上的刹那,我起了身,几步到了蒂亚戈近前,不由分说的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咣’的一声,狠狠的把他顶在了门上。 “你,你疯了,要干什么?快放开我!”他挣扎的要与我动手。 我将纯阳短剑取了出来,顶在了他的喉咙位置,厉声说:“说吧,你是谁?” 蒂亚戈还大声喊叫着,像是吓破了胆子一样,不过我没理会,只是平静的望着他,直到他不再嚎叫,渐渐的,那慌张的神色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忽然咧嘴笑笑说:“你知道了?” “在我去旅行团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身份了吧。”我说。 “不,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在你来的路上,你让送灵车察觉到了一丝不舒服的感觉我。”蒂亚戈哈哈一笑,摊开手任凭我掐着他的喉咙,继续说:“不过还是欢迎来到鬼酒店,其实只要你们按照规矩来玩,是绝对不会出事的。不信,你问问你的朋友,野鬼嫖起来是不是也与常人一样。” “啥意思?我真的撞鬼了?”马德彪一脸的慌乱。 “对,确确实实是撞鬼了,而且撞鬼的还不轻,不仅仅是你,连我也撞鬼了,猛鬼村的风水四季无风,地下埋葬骸骨冤魂不得散出,使这个里成了万葬口!”我凝重的说。 由于蒂亚戈的刻意而为,我们俩刚进了万葬口,就中很强的鬼遮了眼,此地猛鬼村与当年袁北堂镇守的万葬口是一个道理,均是冤魂被困而不得出,白天你虽然看不出来怎么回事,但到了夜里,这里可就已经形成了鬼的世界。 蒂亚戈说:“我不知道什么是万葬口,从前高僧谈判后,这里的游魂野鬼都比较友善,前提你们要遵守规矩来,不过,你刚进来的时候,领路的鬼魂说你让他感觉到不舒服,所以让我带你们四处绕一绕,等到旅游期限到了就带你们离开。” 我说:“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你的。” “找我?”他疑惑的问。 我手掐剑指,点向帖在墙上的收邪符,随着符纸的燃烧,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有些波动,随着马德彪三声感叹型的‘我操’,四星级宾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十分简陋的小房间。 “难道我刚刚嫖了鬼?天呐,太刺激了,我刚刚没有发挥好,能不能再来一次。”马德彪惊呼道。 “怪不得,原来你是道士。”蒂亚戈若有所思的的说,之后他又用力推了推我的手说:“放开吧,咱们可以好好谈谈,我并没有恶意,在这里只要你交钱,什么都不是没问题,想要什么,任何都可以满足你。” 突然,有人敲门,他对我使了个眼神,示意我去开门,等我放开了蒂亚戈,心里也是想看看这个鬼酒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于是我拉开了简易的木门,门口站着一名女郎以及两名大汉,女郎眼神慌张的望着我,指指点点的向两边的男子告状。 我始终打开着慧眼,这三人并无阳火,浑身上下阴气缭绕,他们分明是鬼。我握紧了纯阳剑,假如对方稍有意动,我会提前出手了结这份麻烦,不过蒂亚戈走向了三人,开口与那边交谈了几句,对方咿呀呀的说了一堆,给我感觉,他们应该是警告我小心点,连番指指点点过后,三‘人’这才转过身离开大门前。 第五百三十七章鬼酒店 宾馆破旧的房门缓缓的关上,蒂亚戈回过头,耸了耸肩膀,指向马德彪说:“刚刚你的伙计玩完了女人没付钱,你又差一点要了人家的命,所以刚刚找来帮手要教训你,不过我帮你搞定了,你们记得明天早上退房的时候,把钱都付清了,毕竟你把人家吓到了,多给一些赔偿也是应该的。” 当马德彪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那蒂亚戈说:“难道还不明白么?酒店的名字叫鬼酒店,那自然所有的人都是鬼喽。” 他说这家店是他与鬼王联合起来开的,他负责在外招揽客人,那鬼王是一名法力高深的阿赞,他曾与当地的游魂野鬼做交易,并且以鲜活的生命去换来一部分鬼的支持,又在猛鬼城开了一些酒店餐饮,实际上全凭鬼遮眼来迷惑顾客误以为很豪华,以达到让来的人都活在虚幻当中,最后乖乖的把钱花光了的目的,同样,这些赚来的钱,鬼王会拿出一部分给万葬口那些不能超生的鬼魂,去置办一些小玩意儿。 把他堵在屋里以后,我在兜里取出了小红的照片, 递给他说:“钱的问题先放在后面,这名中国女孩儿她被下了和油降,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做的!” 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彻底掩盖掉眼神里的情绪,所以我盯的很紧,想要看出他表现的态度,很幸运,蒂亚戈的城府不是很深,抛开他是不是会降头这件事儿来看,充其量也不过是普通的青年而已,他有些结巴的说:“不,不认识。” 这让我心里有谱了,厉声训斥道:“我不管你认不认识什么鬼王,或者与猛鬼城中的鬼是什么关系,我来泰国就是想要救她的,如果你配合,那我拿了解降粉就会走,如果不配合,我想,茅山道士的手段,并不会比降头师弱多少。” 他还想狡辩的时候,我没惯着,冲过去就是一脚给他踹倒,抓起他的胳膊,用力一掰,蒂亚戈一声尖叫的被卸错位了,另外一只手也是如此,之后我薅住他头发用力拽倒,又取出银针,扎在了他的太阳穴。 我说:“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考虑,超过20分钟,你的大脑会被阳气冲傻,到时候连鬼王也救不了你。”我又把手机调好了倒计时,摆在了蒂亚戈面前,告诉他,等到23点,他还没个痛快话,那就怪不得我了。 旁边的马德彪对我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厉害,干脆,霸道,我喜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蒂亚戈的眼睛也在一点点的变红,太阳穴是人体的死穴,也是阳气的中枢,往往磕着就死,碰到就残,银针封堵会让对方在极短的时间内阳气暴涨而不得发泄,最终会伤害大脑。 不到五分钟,蒂亚戈坚持不住了,他咬着牙说:“我,我不想死,我承认降头是我下的,不,不要杀我。” 听他说完,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我走上前拔下了他太阳穴上的银针,蒂亚戈眼泪鼻涕不由自主的往外涌出,他虚脱的躺在地上,好似丢了大半条命。 我踢了他一脚,问他要解降粉,蒂亚戈靠在墙角说:“我,我只学了粗浅的灵降,和油降我所需要的降头粉,是我在鬼王那里借来的,所以,我并不知道解降粉的配方是什么。” 马德彪从旁拔眼不嫌事儿大的说:“张大宝,这货绝对耍花样,你弄死他,弄死他他肯定听话。” 蒂亚戈摔倒在地,痛苦的说:“你们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没办法,我是爱她的,可她只是把我当做朋友,我不想和她做朋友,我要她爱上我,没我有她活不了!” 俩人的纠葛无非也就是一个情字,没等马德彪问呢,那蒂亚戈说是他在国内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小红。由于蒂亚戈家里穷,长得瘦小,会经常挨欺负,可一直以来都是小红帮助他。 没多久,青春年少的蒂亚戈,找到小红表明了爱意,结局是悲凉的,小红以一句我们是朋友为由拒绝了他,因此也让蒂亚戈悲伤欲绝的回到了泰国,由于他家乡是在猛鬼城,所以偶然间认识城中的鬼王,经人介绍,他与鬼王做起了用鬼赚钱的买卖,等到小红失恋后来泰国散心,俩人又相遇了。 以为机会来了的蒂亚戈带着小红四处游玩,等再想表白可又被拒绝了,于是乎他找到鬼王哭诉,鬼王给了他降头粉,分别那天,蒂亚戈怕再也见不到小红,就给他下了和油降,而他与鬼王靠着鬼做买卖的事儿,属于圈内公开的秘密,以至于我们随便一打听,便找到了这里。 蒂亚戈悲痛欲绝的样子不像是再撒谎,可我问他,现在小红已经生不如死,既然俩人不能在一起,难道就非要害死对方吗? 可是他回答的话,让我‘咣咣’又给他两脚,他说他得不到的,那别人也不行,一想到小红会与别人结婚,那他就受不了。 觉得他这种人有些偏执的畸形了,此时已经深夜了,刚刚我以符咒破了鬼遮眼后,也能看到屋外的月亮和星星,晴空无云,外面清澈的夜空下,满大街到处都是打扮各异的闲逛的男女,但此时已经快到半夜了,这大晚上的,外面的人多半已经不能算作‘人’了。 避免夜里出去会比较麻烦,我决定明天早上拜访鬼王要解降粉,但又怕蒂亚戈跑了,没办法我只好对着的他的脖颈‘咣咣’又是几下,直到砸昏过去,大手一挥告诉马德彪‘睡觉’。 睡觉前马德彪主动与我聊天,他说我一点不像个道士,倒是很像帕彭区那些看大门的黑社会。 这一觉到了天亮,早上洗漱结束把蒂亚戈叫醒,原本那四星级宾馆成了街边的小旅社,下楼之前,我特意去找了下602,结果那原本长长的走廊不见了,二十多个房间变为了四个,而602就在我不远处的隔壁,所以说从开始被鬼遮眼后,我与马德彪便始终活在一个幻觉当中。 我们三个下楼办理退房手续,门前接待的女人眼皮都没抬的收了我们3000泰铢,当中自然也包括嫖鬼的特殊服务服务费,显而易见,店员早就明白了店里面的套路。 说起离开‘酒店’起初马德彪嫖鬼的事情,我多少有点难以接受,可没想到在泰国,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的,因为除了嫖鬼以外,还有好多好多他们稀奇古怪的风俗,当中有要属最让我难以接受的便是‘嫖尸’,因为按照阿赞的说法,这么做会给人带来财运,尤其是刀尖上舔血的横财。 蒂亚戈两手关节被我打错了位,他双臂自然下垂,一直在前面带路,原本猛鬼城就是一点风没有,闷热难耐的天气,我们三个一路上大汗淋漓,等过了猛鬼城巨大墓碑后没多久,我们到了一处三间连在一起的小民房。而我,也就是今天遇见了这么一起嫖尸事件,其中主持这次仪式的便是蒂亚戈口中所说的那名鬼王。 一路上我心里始终惦记着早点把事情处理结束,好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带我们进了房间,屋内传出淡淡的响铃声,蒂亚戈说,应该是鬼王买来了尸体,供迎他人嫖尸,在泰国一些穷苦人家的女孩子刚一死,家属便会主动找到法师,贩卖掉这具尸体,供给他人玩弄,至于所赚来的钱财,家属收七成,法师收三成,响起的铃声便是防止尸体散掉灵气所用的镇煞灵。 第五百三十八章命童子 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我是震惊的,因为在我的思想里,死者为大,何况玷污死尸了,拐弯进了里屋,见到房间的正中央用金色的纱帐遮挡,朦胧中能够看到一名体态肥胖的男子趴在木质的地板上,正在对女尸进行着他认为‘发财’的事情,除了这个以外,房屋四周还摆满了微弱的油灯,鬼王法师同样坐在纱帐内诵经。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有十分钟,我始终不发一言的旁边等着,这里是猛鬼村,那就是人家的主场,何况我这次来是准备谈一谈,而不是想打架的。 纱帐中的男子起了身提裤子,随后面对大师双手合十,转身撩开了纱帐,顺着缝隙,只见一名裸露的尸体躺在一排油灯之中,在她的身旁放置了许许多多的器械,刚刚嫖过尸的男子,与我们三个走过对脸时,明显表情那是一愣神,随后咧嘴笑笑,那神情还算是较为得意。 如此亵渎他人遗体,是一种极其损阴德的事情,我低声念起道经,想要是尽我所能的超度下亡灵的怨念,然而未等中年人走出多久,躺在地上的女尸突然蹦起来了,‘哗’的一声,纱帐被撕的粉碎,电光火石间,她凶狠的扑向中年人。 我赶忙向旁边闪到一旁,女尸这是‘起煞’了,同样在民间也称为诈尸,我能理解,女尸受了那么大的侮辱,诈尸也是情有可原的,中年胖子吓得已经不会动了,他面无血色的坐在地上,但当女尸要得手的瞬间,突然一条细细的银线浮出,狠狠的勒住了她的脖子,坐镇中央的法师用力一拉,女尸又像是风筝一般被拽回到了原地。 由于四周的纱帐被炸开的缘故,导致油灯灭了一大半,房间内的光线暗了许多,女尸被银线死死的压制住,她躺在地上浑身颤抖,中年胖子连滚带爬的跑离了房间,见那名鬼王法师手中拿着一节木桩,一个健步的上前靠近女尸,对着她口中就砸了进去。 女尸吐了口黑血,胸中的残存的殃气被鬼王给破掉,之后他又捡起了草席为尸体覆盖好,拿着佛珠念了几遍经咒,之后目光看向了我们。 鬼王年纪应该不到六十岁,直观感觉最真切的是他瘦的皮包骨,一双大眼睛很有神,皮肤应该是常年接触阴料导致成为了灰褐色,每一位泰国师傅都是满身的纹身,其实要我看,他们都是因为缺德事儿做的太多了,怕小鬼报复,所以才会为自己纹上密密麻麻的降魔咒。 法师双手合十,与我们打过招呼,马德彪在我耳边小声的说:“我想起来了,他是鬼王普曼媞,由于他收费太贵,和他在一起没什么油水,也就没接过他的活,不过普曼媞擅长制作古曼童、油仔鬼,好像还弄邪鬼。” 由于木屋是三排连在一起,我们目前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普曼媞用来施法的房间,空荡荡的木屋,除了两扇狭小的透气窗外,房屋内的墙壁均是画满了经咒,我注意到眼前左边的房间,那扇门欠开了一丝缝隙,一种幽暗阴森的气息向外弥漫,顺着门的缝隙,感觉就好像那里有人正在扒开门缝看我们似的。 比起国内的住持们,泰国和尚还都是比较穷的,他们通晓法力,贩卖佛买、金童子来谋生,中间还有有许多马德彪这样的中间人抽成,所以别看他们厉害,其实没啥钱,真正有钱的,还得咱们国内的住持,别看多数不会什么法力,可一声‘阿弥陀佛’,足以掏空人们兜里所有的钱,甚至不起眼的寺庙,每一位和尚都有十个八个的供养他的徒弟,他们懂一点易理,结合佛学的教义,能把人说的不再认识自己是谁,所以他们是真正的成果者。 我抱拳打招呼,旁边的蒂亚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马德彪在我耳边翻译,说蒂亚戈正在告状,不过他倒也没有胡说八道,因为我打他确实是真的,那普曼媞步伐缓慢的到了蒂亚戈近前,没几下将他的胳膊复位,又对我双手合十,说了一堆话。 经马德彪的翻译,普曼媞说他很尊重中国的法师,希望能与我成为朋友,而不是敌人,解降粉马上会去给我提炼,邀请我们几个不用着急,在他这儿多等待一会儿。 开始我也没多想,普曼媞让蒂亚戈招待我们去了右边的房间,眼前所发生的事儿都太顺利了,进了房间后,他说:“鬼王说请你们坐一会儿,他去找解降粉。” 房间很宽敞,并且相比较其他而言,这里的阳光很足,坐在椅子上感觉暖洋洋的,屋内摆满了天童子,这些金童均没有掺杂任何的阴料,也是市面上很常见古曼童,我感觉到上面的法力波动较小,不像阴童那么霸道。 任何养鬼的人家,均会有一间不见光的房间,由此可见,左边是来养鬼,右边是来养生,一阴一阳,冥冥之中也与道法想通,马德彪参观满屋子的古曼童,他对我说:“我告诉你大宝,在泰国,每一位法师都一有一尊用来保命的古曼童,它注入的怨鬼也是最强的,并且光法印一次要打下六十四道用来封印,甚至每年都需要加固。” “道教也有五鬼运财术,但终归也是透支他日福报罢了,他一个普通的小鬼,能有什么用?。”我疑惑的问。 马德彪黑河一笑,指着一堆古曼童中最大的那尊胖娃娃说:“你快看,我猜应该是这尊,你不知道,其实古曼童可不只是招财啊,经过法咒的祭练那可相当于法师的一条命,能挡灾化煞 ,也被称为命童子,是不是没听过?” “哦,那你的油仔鬼,被我送走了挺可惜的。”我故意讽刺他。 他听我会所玩就火了,指着我说:“张大宝,我再告诉你一遍,下次再敢提智障儿这件事儿,老子和你拼了!” 同时那接待我们的青年端着热茶进了房间,马德彪气呼呼的坐在了木质的椅子上盯着我,那青年说师傅还要等一会儿,就让我们等一等,先喝一杯茶。我点头表示谢过,让他把茶放在桌子上,马德彪还笑称泰国佬都比较懂礼貌,见到咱们主动上茶。 那青年又在怀里取出了两枚佛牌,双手合十恭敬的递给我,马德彪立刻来了精神头,主动与对方交流,之后等青年离开后,他告诉我这是普曼媞给的正牌,名叫‘苏拉萨招财神’,牌子镶着金色的四面神,那雕刻的菩萨头戴金色佛塔帽,里面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四面神的脸是白色的,他八只手掌握紧法宝,身下坐金色祥云。 我说:“无功不受禄,本来就是讨债的,人家凭什么送你东西?一会儿还给人家。” “你懂个什么,这是的大法师制作的正牌,招财效果很强,对我而言,啥也没招财重要。”他特认真的说。 我心想,难道请个财神爷挂在家里不好么?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当马德彪给我时,我摇头拒绝,他说:“你不要我可要了,种正牌很好卖,我当做辛苦费了。” “随意。”我摆摆手,告诉他等一会儿,又问蒂亚戈,法师什么时候回来? 蒂亚戈解释解降粉需要现配置,所以会相对较慢一点,我开始没往心里去,马德彪则是握紧了佛牌好像随时能发财一样,之后又过了有五分钟,还没见普曼媞出来,他端起青黑色的茶杯,递给了我一个。 等我接到手,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刚刚开水少说也放置有十几分钟了,怎么还会热气腾腾?就当马德彪噘着嘴,刚要喝时,我忽然反应过来,这茶杯明明烫手,可为什么杯子底部是凉的?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考虑了,眼看马德彪将茶杯放在嘴边时,我挥手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啪’的一声,用力过猛,马德彪面部被打的扭曲,歪着头栽倒在地,‘噗’的一声,把牙吐出来了,脸颊被我用力过猛打出了血,他捂着脸趴在地上,歪过头一眼委屈的指着我就骂:“我朝你祖宗!” 第五百三十九章能不能谈谈 眼瞅着他的脸一点点的肿起来,那表情别提有多委屈了,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他捡起了地上的牙,愤恨的说:“你特么把我智齿打掉了,我和你拼了!” 旁边的蒂亚戈趁势要跑,情急之下,我举起凳子,冲着蒂亚戈狠狠的一丢,‘咣’的一声,正中他的后背,马德彪同样反应过来不对劲,他大声的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说:“杯里有毒,普曼媞没打算放我们走!” “呸呸!”马德彪开始吐痰,一边骂着对方黑心眼,可那压在凳子下面的蒂亚戈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木屋,等疾步追过去,‘砰’的一声,木门被关上了,仓促间我好悬撞在门上。可在我用力推门时,不知何时,对方居然将门给上了锁。 房间内此时依然阳光明媚,可我感觉到对方绝对有阴谋,为了避免被对方阴了,我赶忙拉起了马德彪准备砸玻璃而出,第一下,马德彪居然没动地方,我还问他怎么了,催他快一点,等第二下时,顿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只见他马德彪正咧着嘴嘿嘿的傻笑,口水撒的到处都是,瞳孔中布满的血丝已经完全遮挡住了他的黑眸。 之后,马德彪开始作出呕吐的样子,突然一大口绿水被吐了出来,他依然再嘿嘿傻笑,不管我如何的喊他的名字还是没个反应,可刚刚我给他一个大耳光,他没喝下那杯茶才对,不对,肯定是佛牌,那个叫什么苏拉萨招财神! 我开始摸马德彪的身体,人都是有感情的,自从我到了泰国一直有他跟着,甭提钱不钱的问题,怎么说我也不能见死不救,马德彪的皮肤开始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管脉络,皮肤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了青紫色,并且我发现他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很像是被吸取了精血似的。 总算,我在他的里怀兜拽出了开始送给我们的两枚佛牌,刚一握在手中,那触感是滚热,四面神的样子我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不是一副长了四张面孔的娃娃么!等佛牌刚一离开身,马德彪恢复了神智,第一句话他虚弱的说:“刚刚不知怎么就昏过去了,梦里有俩娃娃缠着我玩,差点没祸害死我。” 突然,我握紧的两枚佛牌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往我的掌心钻,当即我大怒道:“以邪鬼害人,真是阴损至极,真当本师是软柿子么!”我没将两枚佛牌丢开,而是蹲下身子狠狠的冲着地面拍下‘啪’的一声脆响,我大声道:“此间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为吾关奏,不得留停,有功之日,名书上清,诛拿妖邪,急急如律令!” 我的手始终摁住两枚佛牌,左手以指法点向地面,调动体内浩然之气,怒目而斥:“大胆妖孽,还不速速现身!” ‘啪’的一声脆响,两枚佛牌同时裂开,之后我的手掌下出现了一男一女两名邪童,他们叠在一起,足有巴掌大小,他其中男童脸冲上,嘴角两边是带血的虎牙,瞳孔为淡黄色,他不断挣扎着,咿咿呀呀的像是在与我吵架。 所谓邪鬼,有两种,其中一种是法师自己养的,那种必须每月初一十五,以血喂养,以此来增加与小鬼之间的熟悉度,可以对小鬼挥之如臂,杀人于无形,第二种邪鬼则是被法师囚禁在容器中,又在容器刻上经咒,以容器经咒来逼迫小鬼为己用。 我没有丝毫留情的一丝,随着两只小鬼的挣扎,我左手为指,对着手背画下雷符,当符法停止的一刻,我大声道:“氤氲变化,吼电迅霆,太上老君如律令,摄!”掌心一热,‘咔咔’两声脆响,手中小鬼化为青烟消散于天地间。 灭杀小鬼过后,马德彪紧张的问我该怎么办? “找他算账!”我微怒道,要不是我警觉,那可能已经着对方的道了。 “不如在窗户跑吧!”马德彪紧张说。 “跑什么跑,打他!”让马德彪跟在身后,走到木门前,‘咣咣’猛踹, 木质的大门,并没有多结实就被我给踹开了,我以风水入道,后得王一传授茅山秘法,又两次问心过后,承蒙韩湘子授艺,瓦屋山继承大师兄意志,如今虽出国门,可我同样下入阴曹,遣阴间兵马,今天要是被这么一个降头师吓到,我一对不起祖宗,二对不起大师兄! 单手持剑,纯阳剑意被我再次激发,与人斗法,韩湘子传我纯阳剑法才是最强的杀招,迈步走出大门,站在我们最初进来时的大厅里,此时此刻,那间不透光的房门敞开着,房间内片弥漫出的黑气开始加大,空气中回荡男女嬉戏时的笑声,哪怕马德彪同样也能听得出来,由此可见,万葬口的阴气会削弱人体阳火。 我打开慧眼一瞧,整间房屋密密麻麻的全是游魂野鬼,他们将我围在中间,各个跃跃欲试,可又怕我纯阳剑散发出的滔天热意。 马德彪哭丧着脸说:“完了完了,掉鬼窝里了,我就说在窗户跑你偏偏不停,这下好了,要特么交代这儿了。” “闭嘴。”呵斥了他一句后,我单手持剑,一步向前,面对群鬼,大声道:“鬼有心通,我知道你们听懂我说的话,让普曼媞把解降粉我交出来,否则屠了你们这些害人的小鬼!” 狭小的房屋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虽然不是中国人,嘴不张开,可我依然能够感受到这些鬼的心思,好比当我刻意让阳气暴涨时,他们显得十分的恐惧。突然,门被打开了,普曼媞带着蒂亚戈走了进来,他单手拿着骨制而成的佛珠,念叨着一些经文,房间内的小鬼好似被打了鸡血一般,各个表现癫狂,房间内阴风呼啸,当普曼媞单手一指,所有的野鬼同时扑向我二人。 “冥顽不灵!”我长长的吸了口气,虽说身处国门之外,但我终归相信,不论那里均有天理昭昭,既然为道,便不惧妖邪,随着纯阳剑散发出夺目金光时,曾经好久未曾有过的灼体痛苦再次浮现,我咬紧了牙关,阳气开始化为七色虹光,随着我按照韩湘子步伐舞动之时,虹光四射,以我为中心,掀开了普曼媞家的房顶。 马德彪依然是经典的‘我次奥我次奥’,长虹绕天,盘旋不散,化为苍龙呵斥百鬼避退,剑身灼热使我浑身痛楚,但我知道,猛鬼城不是别的地方,如果不能拿出真正的实力,很有可能会被留在这里,索性,现在是白天! 韩湘子纯阳六十四式中,招招连贯,我虽然不如其万一,但这已经够用了,第九式长虹绕天,第十式苍龙抬头,二者连贯,七彩苍龙呼啸而过,房间群鬼消亡,随着我的吐出一口鲜血,苍龙奔着大惊失色的普曼媞过体而入,可让我意外的是普曼媞居然并没有受到损害。 马德彪大声说:“这是命童子挡了他一命,真牛逼,打啊,弄死他!” 我倒是想继续,可纯阳剑本就是孤注一掷,抽空体内真阳,又由于仙凡有别,三尺青锋上会带来很强的反噬,平时斗法,我最多也不过是以仙人指路而已,好在身体坚持的住,所以我并没有表露出疲态,毕竟谈判的宗旨是打服他,如今实力表露的很明显,我想普曼媞肯定很乐意与我谈谈。 刚刚的大发神威,使小木屋被炸从中间没了房顶,头顶阳光驱散本该有的阴冷,大战之后一切归于平静,那普曼媞养的鬼怪,我不知被苍龙诛杀多少,可想必他的损失是惨重的。 我拍了下马德彪,说:“你帮我问问他,能不能好好谈谈!” 第五百四十章诡梦 马德彪指着头顶被掀开的房顶,用他那冒着精光的绿豆眼睛,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我,问是不是我做的? 他无慧眼,无法真切的感受到纯阳剑法的强大,为了避免麻烦,我只能特无辜的说,可能是他们家的房顶不结实,或许刚刚被风刮了也说不定。 令我难以置信的是,我这么土鳖的借口,他居然相信了!之后马德彪倒也不含糊,抬头挺胸,神态傲慢,以一种盛气凌人的态度与对方说了一大堆, 转过头他又告诉我,普曼媞答应与我好好的谈谈。 这也算是证明了那句,‘要想让坏人听道理的最好办法,那首先你得打服他’。 毕竟顾忌到这里是猛鬼成,所以我也没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让对方拿出解降粉,普曼媞双手合十,先是与我道歉,紧接着又很痛快的递给我一个小玻璃瓶。马德彪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又担心的问我,万一是解降粉是假的怎么办? 我倒是没担心他会骗我,至于道理很简单,难道他不怕我再来找他么。 一切皆大欢喜过后,我与马德彪离开了小木屋,这回走在猛鬼城大道上的感觉,我发现周遭的景色好似与我昨天来时变得不再一样了,没有了鬼遮眼,我可以真正观察起街道上的行人与商铺,发现其实他们也并没有任何奇特之处,绝大多数人,同样都是在忙忙碌碌的讨生活。 在街边租了一辆四轮子的汽车,谈好了价格,我与马德彪终于踏上回曼谷的路程,不过这一路却没有我想象那么顺利,我们离开猛鬼城的时候正好贴近于中午12点,结果刚走出没多远,‘嘭’的一声,车子爆胎了,没办法只好下了车,可紧接着发现居然是四个轮子同时爆的胎。 司机骂骂咧咧抱怨着,他拿出手机,却提示没有信号,接着他与马德彪交谈了几句,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跑了回去。就这样,我们俩被丢在了荒郊野外,由于泰国属于亚热带气候,植被茂密,山野间大树林立,我们虽然是在公路上,可显得却犹如穿梭在树林中。 马德彪抱怨说:“居然四个轮子同时爆胎,咱俩也够点背的,你瞅瞅前面。”他给我指了指。 我问他怎么了?马德彪略显无奈的说:“你没看那儿都不长草么?告诉你,曾经那里是近万人的焚烧现场,绝大多数病患还是活着的就被丢进去烧死了,据说快两百年过去了,周围还是经常发生邪门的事儿。” 以职业的敏感性,我查了一下周围的山势,一般山南、水北朝着太阳,一天之中阳光充足,可称为阳;而以北、水南背着太阳,平时日里有大山遮挡,阴凉较多,可以称为阴。还有就是在平原上,高出积水少,相对干燥,称为阳地,反之低洼地容易积水,又比较潮湿,才会称阴。 剩下的,像是乱葬岗,连续死人的凶宅,再或者建房子时候不小心落在了‘空亡恶煞’位,此后怪事连连,那样也叫阴地。 既然那里是千人的焚烧现场,周围地势属于丘陵低洼,空气潮湿,两边弧度向上,好似一个大盘子,见状我心里顿时一紧,赶忙坐在地上,拿出铜钱摇一卦,卦象为困卦,指被困凶绝之地,并且阴阳不明,乾坤不定,大凶之兆。 沉吟半晌后,我说:“有危险,走,我们先回去。” “算出来的?”他特有兴致的问。 我掉头就往回走,术法有时候不是万能的,当卦象提示大凶,多半预示着将要发生一件可怕的事情,以我刚刚审视了一下周围的地势,发现这里好像是一个大盘子,而盘中央则是埋骨之地,就好似一个盘子上面装了有了人骨,困住了所有冤魂,在风水上寓意无路可走的大凶之地。 带着马德彪向回走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的功夫,渐渐感觉自己的步伐居然越走越慢,并且一直以来无往不利的慧眼也失灵了,心想这个猛鬼城确实够邪门的,从我进城到现在就一直怪事不断,先是被鬼遮掩,再以现在的行走速度来看,多半又成了被鬼缠腿,刚刚不远处盘子造型的风水给了我很强的危机感,那种感觉不亚于曾经面对万葬口时的震撼,心中暗骂了几声孙禄堂,他一竿子把我折腾到了千里之外,帮手只给找了一个半吊子中介人,包括连路费都是靠我自己动手解决,如今的危急的情况,我必须要快点冷静下来。 马德彪说他特别的累,不知道为什么,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一天之中,午时为阳与阴的交界点,也是大凶的时辰,别看头顶艳阳高照,可农村在这个时辰见鬼的几率与夜里子时是差不多的,并且猛鬼城特有的风水格局,更加促使了埋在这里的鬼怪的凶气,如今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多半我与马德彪的腿上挂满了小鬼。 我提议坐下来休息休息,点燃了一支烟,又递给了他一根儿,我说:“害怕不害怕?” “能不怕么?”马德彪指向旁边的大树心有余悸的说:“我一直感觉看到这棵树好几次了,咱俩不会是遇上鬼打墙了吧。” 我点点头说:“你猜对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 “那咋办!”马德彪变得很紧张。 我躺在了草地上,一般鬼打墙不会长期坚持,多等一会儿可能就好了,他也接受了我的建议,我俩坐在地上聊天,一直过了一个多小时,可起来后还会有那种浑身发沉的感觉,又试着走了十几分钟,马德彪语气有些虚弱的说:“不行了不行了,走不动了,我怎么感觉这么困呢?” 说着他就躺在了地上,由于我没有了慧眼,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不到半分钟,他居然打上了呼噜,我又不能把他丢在这儿,没办法的选择坐下研究办法,一盒烟已经抽的差不多了,可鬼打墙与缠腿的效果好像还没有结束。 仅仅不到半分钟,太阳照得我有些目眩,眼皮子直打架,最后终于没控制住的睡了过去。 结果,我居然有种刚闭眼就睁开的感觉,环顾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丝毫的变化,再看马德彪居然蹲在距离有不到十米的地方,他低着头像是鼓捣着什么,我大声的问:“喂,咱俩睡了多久了?” 他没理我,一言不发的样子让我有些意外,于是我费力的起了身,向他走过去轻轻一拍他的身体问他:“你干什么呢?” 突然,马德彪缓缓的转过头来看我,瞬间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见他的手里抱着一只腐烂的腿,嘴角上满是污泥血污,他咧开嘴对我笑笑说:“吃,一起吃啊,来啊。” “吃你麻痹。”吓得我一脚踹到他的脸上,可让我意外的是‘咕噜’一声,马德彪的脑袋掉了,嘴里眼神还依然盯着我,念叨着‘吃吧,吃吧’。 我心里有些发冷,这到底是他娘的怎么回事!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时,突然,面前出现了一群皮肤溃烂,脸上长满了脓包,浑身上下血污淋漓人围向我,粗略看,他们足足有数百位之多,极短的时间内便形成了包围。 瞧他们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情急之下我摸向纯阳剑,可不离身的宝剑此刻居然不见了,之后再以咒法念诵,可依然没有效果,杀鬼咒、五雷咒、诛邪咒、等等咒法我试了个遍,均是无一奏效。 我无路可退,脆弱的像是个普通人,这一下我更慌了神,我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没有做,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我不甘心的大吼着,但并不足以阻挡一群游魂野鬼扑杀,他们将我围住,不住的啃咬我的身体,渐渐的我感觉到自己只剩下了脑袋。 第五百四十一章判官相救 就当一名中年妇女张开嘴咬我的鼻子时,我大叫了一声,突然在梦中惊醒了过来,长长呼了口气,庆幸刚刚是一场梦境,并且我发现浑身上下此时已经大汗淋漓,等再看周围,发现马德彪还躺在旁边呼呼大睡,抬头看了眼阳光,好像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 擦了擦汗,吞咽了口唾沫,让自己快点冷静下来,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里,又唰唰的走出了一群人,他们与梦里的男男女女一模一样,均是满脸脓包且四肢不全怨鬼。 之前梦里的场景还让我心有余悸,情急之下我拉向马德彪,可他睡得就像是死猪一样,没有一点的动静,眼看着数不清的恶鬼来追我,我仓皇的掉头开始跑,那身后恶鬼却紧追不散,术法完全失灵,此时我体会到许久未曾出现过的畏惧感,因为我现在真的不想死,等不知跑了多久,面前被深不见底的大坑拦住了去路。 身后的怨鬼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我却能明白他们意思就是要向我索命意思,突然,数百位野鬼集体扑向我,一瞬间的绝望,让我想起了去世的父母、爷爷、还有那为我戴上护身符的她,我很怕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当着她的面,对她说出那三个字。 望着数不清的恶鬼,可同样我不想被他们活活吃了,与这相比,我宁愿自己跳入深渊。抱着这个想法,咬着牙跃跳进了深渊,清晰的感觉到吹着脸颊的强风,我闭上眼,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同时我在心里向这个世界说了一声永别。 仅仅是在呼吸间,我感受到了坠地时的痛楚,同时我猛的睁开了眼,发现自己依然躺在草地上,而刚刚的一切居然又是梦! 坐起身,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掏空了一般,身体极度的不适感,使我几近虚脱,再看四周,依然是阳光充足,草木花香,马德彪还是在那呼呼大睡。 树木再次沙沙作响,令我难以接受的是,那些恶鬼再次出现,后来我被追逐了好久,或是被恶鬼所吃,或是掉入大坑丧命,还或者是坠入水中,一路上我跑过了多种场景,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自己始终死于非命,并且每次死亡带给我所经历的痛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样真切。 渐渐我都已经有些绝望了,因为梦境带给我的折磨太过于真实,始终使我犹如身处地狱般承受着煎熬,最后,当反反复复的死了不知多少次后,突然我远远的见到一个身穿大红袍,头戴紫金冠的壮汉,他距离越近我越觉得他眼熟,于是拼命想要摆脱身后那些紧追不放的恶鬼,直到跑向他,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我欣喜万分的喊:“判官救我!” 此人正是崔判官,他虎目怒视,单手持笔,等我到了他近前,只听他疑惑的说:“咦,好巧啊,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张天师。” 我指着身后的游魂野鬼,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与判官说明,判官瞪着眼,拦在我身前,指着那些游魂野大声道:“大胆妖邪,聚集此处害人性命,难道真以为没有人能治得了你么!” 游魂野鬼依然咆哮着,他们没有过多的语言,却如狼一般,满眼充满了阴狠。我到了判官的近前,他高大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这是遇见亲人了,那些恶鬼将我与判官围在中间,判官说:“张天师不用怕,有本官在他们伤不了你。” “多,多谢判官。”我虚弱的坐在地上,由判官替我挡住了那些恶鬼,按照我所想,肯定是普曼媞心里不服,特意给我找了从前猛鬼城的冤魂来穿小鞋,今天要不是遇见了判官,可能我真得交代这儿了。 判官厉声道:“本官到此来谈公务,你等冤魂,再敢阻拦,休怪本官无情!” 数百位冤魂不断的逼近,他们各个面色青紫,獠牙外翻,凶狠的模样毫无惧色,只听判官冷哼了一声,大笔一挥,金光如刀一般杀向了那些游魂,几乎就在眨眼间,鬼怪四散奔逃要,剩下的也均是奄奄一息。 判官继续说:“让你们的鬼王来见我,今日本官只是路过此地,并无大开杀戒之心。” 那些游魂野鬼见识了判官的威力,也没了那之前嚣张气焰,彼此纷纷退去,不一会儿我见大地之下浮现出了一名头戴金色王冠,手拿人骨法杖,上半身是骷髅,下班身却是人的妖怪。 判官与对方交谈,我发现自己能听懂他们的意思,大体上就是普曼媞挨我揍了,所以请了鬼王帮忙出头,等我与马德彪离开的时候,路上他让小鬼扎了我们的车胎,想把我俩留在这儿。 判官很强势,他轻哼道:“吾乃阎罗殿判官崔名钰,你一个区区的小鬼胆敢妄称鬼王,此地非我中华,本官姑且饶你等一命,速速让游魂野鬼散去,否则别怪本官心狠手辣,平了你的鬼村!” 那骷髅头对判官的威胁,表示出了非常严厉的不服与抗议,可谁知道判官根本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足下生风,好似苍龙出海一般,带着庞大的气势冲向鬼群,瞬间撞翻了周围的野鬼,又一把揪住了猛鬼村的鬼王,一个劲儿的狠锤,等给人打服了,判官问他,你散不散了手下? 骷髅头一个劲儿的点头,嚎叫了几嗓子,曾经那些死去的孤魂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判官表现出的强势,我一点没意外,毕竟他可是掌管了对鬼魂的奖善罚恶,已然成道多年,不论生前是何等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亦或者鬼中豪杰,他们见到了判官,无不毕恭毕敬,虽说今到了暹罗,可鬼毕竟是鬼,而且有鬼,那自然便会有神仙。 并且身处暹罗,头顶上没有了禹王鼎的压制,判官自然是所向披靡,打跑了拦路的野鬼后,判官走向我说:“张天师莫怕,此地野鬼已经散去,稍后你继续赶路即可。” 判官为人刚正,不论生前还是如今,都是值得他人敬仰的豪杰,恭恭敬敬的道谢过后,判官继续说:“阎王大人很满意你的建议,昨日李隆志家的驿站已经修建完毕,本官今日与此地阎罗王交涉妥当,他日凡是过境恶鬼,无一人可逃,这都是你的功劳。” 我赶忙客气的恭维几句说:“哪里哪里,还得是阎王大人英明果断。” 判官还说他有事儿要做,就不陪我了,刚与他拜别,我只觉得身体不住的后退,周遭环境急发生变化,当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下坠感时,我猛的睁开眼,这回总算是在梦中醒了过来。 之前发生的一幕让我心有余悸,差一点自己命就交代在了猛鬼城,道士虽然不惧鬼怪,可我忽略了万葬口的庞大阴气,它是可以遮掩我全身的阳气,更何况赶到了中午十二点阴阳相接,导致我所有的术法失效,以至于后来的那么被动,回想起还真就是惊险万分。 马德彪依然在我旁边呼呼大睡,等我上前给他踹醒以后,他长叹了口气说:“我滴妈呀,可累死我了,这个梦做的,有一群人命令我搬石头,旁边还有监工,稍微一偷懒,那鞭子就啪啪的抽我,差点没折腾死我。” 他问我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明明没睡多久,为什么像感觉过了好天那么漫长。 我又不是万能的,也无法给他解答,可我觉得,多半马德彪是被抓去当劳力,而他们对我则是想要我的命! 腿上的沉重感小时不见了,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来了一辆出租车,之前那司机带着一堆的工具下车去修自己的车,而我与马德彪又上了出租车回到了曼谷。 第五百四十二章特勤处长 到了李家的庄园已经下午了,那天正好李隆志在鬼祠烧香祭拜,我与马德彪合计过去看看打字声招呼,结果刚到了祠堂门口,突然一道阴风吹出,马德彪被吹的睁不开眼,衣服鼓起后,一副不足巴掌大小的金童子在他的口袋里掉出。 我打开慧眼一看,只见身穿铠甲的武文举,此时单手擒住一只挣扎小鬼,对我恭敬道:“上师,此鬼带有很强的恶意,下官行为鲁莽,还请见谅。” 我表示没事儿,那小鬼一个劲儿的挣扎,随着武文举用力一掐,眨眼间那小鬼消散在了他的掌心,阴兵生前均是杀心较重的人,在他们的眼里,没有善恶,只有命令以及规矩,像是地府接到天庭旨意,某某地区降下灾祸时,均会让阴兵前去拘魂,他们可不管你是善是恶,锁链一扣,全部带走。 马德彪把金童捡起,放在手中摸来摸去,疑惑的说:“真特么奇怪,怎么还掉地上了。” 我说:“你从哪拿来的?” 他挠挠头,嘿嘿一笑的说:“离开普曼媞家时候,我看好看,就顺便就给带出来了。 顺手牵羊的习惯非常值得批评,不管怎么样,做人做事,首先你得正直,我好好的训了一遍马德彪,不管是偷好人的东西,还是坏人的东西,肯定是不对的!后来老李烧完了香带我们回房间吃晚饭,同样我们聊起了这的一路的惊魂。 李隆志家居于泰国数百年,对于当地的忌讳明白的很多,他给我们讲了很多,例如在泰国街道上,最好不要穿白衣服,因为当一些个新人修炼降头术的时候,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下降目标,然而这漫无目的的降头会落在穿白衣人的身上。 以及我们喝的那种茶水,再或者是水中无倒影,马德彪接纳的礼品,纪念品都有中邪术的可能。李隆志笑着说:“这些年我们做生意,也经常会听闻一些,在泰国和尚的脾气都很古怪,大马路遇见,都必须得绕开,光我自己就听过好多起因为和尚一时不快,下降头害死人的事情发生了。” 马德彪一边夹菜一边说:“那李老板你可真够厉害的,在泰国很少有钱的人家不供养师傅求他人不下经咒,看您这儿一位都没有,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李隆志很自然的说:“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我们李家承蒙那位道人的庇佑,他为我们那一代子孙画下符咒,避免一切巫蛊邪法,不过到了相如这一代,却已经失效了。” 马德彪来了兴致,非主动问人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李隆志很开明,丝毫没有任何的不满,主动撩开了衣服,露出了胸前用红色纹身上的符咒,当时我惊呼一声:“真厉害,用人血勾画天师保身符,换我也没这种功力。” 李隆志神色豪迈道:“没错,那位道人对我李家有大恩,此符咒让我在商场中无往不利,不论是小鬼还是邪术,对我李家均没有丝毫伤害,数百年来,我们靠着家族同心,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天下,当然不用惧怕那些邪师。” 茅山咒法,以天师保身最为万金油,可以看得出师祖确实对这家人很上心,后来我问起了李相如,李隆志告诉我,李相如说心情不好,出去旅游了。 同样,这顿饭,也是算是我的践行饭,泰国之行就算是告一段落。 与李隆志告别,他再三保证钱的事儿完全不用担心,等够了,他就会送给我。而我出来这么久,高虎那边也是一天一个电话的开始催,由他给我买了机票,我踏上了回国的飞机,临走前,马德彪拉着我的手鼻涕一把泪一把,非要说舍不得我,还把我的所有资料都登记了一个遍,又嘱咐等国内有了生意,一定让我帮他解决。 马不停蹄,夜里到了昆明市,由高虎接我赶到了山庄,伯老见我来了,那是兴奋的满面红光,后来我当着他的面儿,给小红把降头解了个干干净净,她刚眼睁开,便主动开口说饿。 伯老大喜,连续夸了我好几遍,又当着我的面,拨打了个电话,他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随后转身回到了房间,让大厅只剩下我与高虎二人,可也就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而已,高虎的手机响了,他严肃的一顿说‘是’,最后撂了电话后,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疑惑的问他什么消息?高虎说:“刚刚首长来电话,特勤处任命你为处长,直接受命于北京军区,让你在十五个工作日后回去复命。” “你呢?”我脱口说,自己岂不是抢了高虎的官? 高虎说:“我还有七天正好退伍。” 退伍?这个词本应该是军人的称呼,可听他这么说,我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不过高虎又给我解释,在特勤处最多任职时间是三年,三年一过,便会退伍由下一人接替,自打刑战死后,一直是他兼职当这个闲差,加上之前的为国服务一年,一共三年期限刚刚好。 听他讲完,我有种感觉,好像特勤处还是一个很重要的鸡肋部门,他说所有的特勤处人员均有玄门术士担任,特勤处有直接任命权,对方却没有拒绝权,如果得到拒绝,特勤处会上报给有关部门,那个门派以至于家族,都会被详细的调查。 就像是当时的我一样,抓我去了军区,根本不会问你同意与否,档案一交,我就成了特勤处的成员,最后跑到了吉林跟好多人干了一仗,而且特勤处是一种神秘部门,除了负责监察本国的大型灵异事件外,还要负责提防海外邪法,每一任处长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他可以不懂术法,但一定要忠诚。 像玄奇妙三门的所有人,必须要服从特勤处的调配,如若不然,轻则断送经济支援,重则满门横祸,所以说,别看这处长官儿小,可对于各门各派来说,可是个实权派。 听高虎给我讲了一遍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玄虚道长以及穆英凡,这回我看他俩谁敢惹我?高虎递给了一个鹰的金属令牌,又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了,以后重任就交给你了,等你干上你就知道这个职位有多么操蛋了,多余话不说,一会儿去我家,让我妈做几个菜,咱们好好喝点。” “妥了,正好我也有很多事儿向你请教。”我哈哈一笑。 之后高虎先回家,我又在山庄帮着巩固了一下小红的病情,还别说,普曼媞真就没有骗我,待到了夜里,我去了高虎家,他母亲为我俩炒了八个素菜,当天晚上我俩一人喝了有二斤多的白酒,最后嘴都瓢了。 但我印象最深的是高虎说了一句话,他说:“什么狗屁处长,毛用没有,以前刑处长那是老前线出身,受人尊重,首长又是以前他的连长,基本上都给他面子,等他死了以后,要不是因为规矩,我看特勤处都特么解散了,直接归属宗教局了。” 等我再想继续问问,人家头一歪睡着了,后来我俩共睡一张床,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高虎的母亲为我们准备了蜂蜜水,喝完了缓和了好一会儿,我拍了拍高虎,自己起了身。 看了这个时间,高虎母亲应该在念经,我自己一个人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望着镜子中略显沧桑的自己,我长呼了口气,自语说:“爷爷,你曾经待过的特勤处,这回我又来了,生命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往复。”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由于我这人没什么朋友,所以平时的时候电话很少会响,觉得奇怪,于是我出了卫生间,找到电话一看,上面是个陌生号码,本来以为是电话推销,可提示的确是本地号码,于是乎我接通了电话。 那边的声音略带紧张的说:“你好,是张大宝么?” “是啊,您哪位?” “真的是你啊,张大宝你好,我是张丽雯,你能不能来一趟云大,最近莎依有点怪怪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怪异的莎依 听到了水洛莎依的名字时,我瞬间想起了他们宿舍的雯姐,那天大家一起撸串,我还帮他们看过面相,后来解决了琪琪的人鬼相恋后,我还拒绝了莎依的表白,不过她给我最深的感触,还是那双如启明星般的眼眸。 我曾说过,她如采桑子中描绘出的那句‘千斛明珠觉未多’的无价之宝,却不知在那时候使少女的芳心暗许,导致了后来频频发生的误会。 在电话里我听出来雯姐的语气比较焦急,好像是水洛莎依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家毕竟相识一场,人非草木,我也是着急的问她怎了? 电话里他她说讲不清楚,让我去学校找她,约定了地点后,我连饭都没吃,急忙的出了门,打车直奔云大,路上与她联系好,让她在路边等我,等刚一见面,她把我拉着去了小树林里的凉亭内,瞧她脸色不太好,我就问她水洛莎依到底怎么了? 雯姐叹了口说:“琪琪的事儿过后,我们几个都回到学校宿舍了住了,可自从那天你俩分手后,莎依哭了好几天,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学起了花花,自己出去租了房子,又把房间布置的像是新房一样,红纱帐鸳鸯枕头,我们都以为他们俩疯了,结果花花倒是很好,她回家与男朋友订婚了,可是莎依还真出了点怪事儿。” 我心里顿时一紧,桃花阵不是随便乱摆的,只有那种缘分将至,差了一层窗户纸的人,可以用桃花阵催一催,可如果红鸾星没动,强行勾动,那是会勾出灾劫的。 听雯姐说完,果然如此,莎依从那天开始整个人变得精神恍惚,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叫什么,经常一昏睡就是一整天,后来她开始不断的有男人追求,令雯姐着急的是她根本不经过考虑,来的每一个人她都答应,甚至夜里人家一个电话,她都要和人家出去,幸亏雯姐看的比较严,充当起了合格妈妈的角色,才一直没让莎依吃过亏。 不过,就在半个月前,又一个人出现了,雯姐说那人开始给她感觉还不错,不像大多数男人那样,一双眼睛恨不得将莎依撕的粉碎,开始莎依整天都是一种迷离的状态,雯姐怕她出事儿,始终看的还是很严格。 一周前,莎依下午与那名男人约会,夜里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儿,她便倒头就睡,雯姐走上前想问问她身体怎么样,结果莎依的衣服里掉落了一块儿古朴的玉牌,按照她的描述,玉牌很奇怪,明明是莲花菩萨像,结果反面却是人首分离的死亡雕刻,雕刻上的是女人身子趴在地上,脑袋跌落在旁边,虽说很小,可刻出的却极其传神。 但事情并没有完,夜里的时候,雯姐起来上厕所,可刚一开门发现是莎依站在门口,吓得她坐在地上直拍心口,问莎依怎么没个动静? 结果莎依好似梦游一般,一言不发的进了宿舍,雯姐说她觉得莎依走路十分怪异,双腿膝盖都不回弯,很像是梦游,今天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等第二天早上,雯姐问莎依夜里干什么去了,可莎依却依然睡得特别沉,怎么叫也叫不醒。 早上雯姐去上课,出了宿舍楼,发现门口全是人,听周围人议论说刚刚有人跳楼了,她以为可能又是一些因为爱情选择轻生的女孩子,结果当她挤过人群想着路过的时候,见到那跳楼的女孩儿死相特别的凄惨,人首分离,脑袋离开身体有个五六米的距离,满地的鲜血,让她忍不住的的一阵作呕,随之令她更加难以置信是,她发现就在尸体的旁边,居然有着与莎依昨天一模一样的玉牌。 由于上课很重要,自然也就没耽搁,可整整一上午都在想着莎依那块儿玉牌,所以下课后她就跑回了宿舍,要说以前,她肯定不会往灵异事件上联想,可自从经历过了琪琪那件事儿,大家都相信世界上有许多科学解释不清的事情。 见到了水洛莎依正在洗漱,雯姐说当时她的状态特别好,就像平时一模一样,雯姐上下打量着莎依,发现她的腰间的玉牌并没有遗失。 雯姐叹了口气对我说:“我当时以为是巧合,也就没有过多联想,莎依那一天状态特别好,把自己化的特别漂亮,告诉我要出去约会,结果当天夜里她还是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宿舍,我留了个心眼,特意看了看她的玉牌,我发现后面雕刻图像变了,不再是人首分离的女人,变成了一个被利器贯穿身体而亡的男性。” 提到这儿她长长的吸了口气,显得十分害怕的说:“就在第二天,学校隔壁的工地上,发生了一起工亡事故,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他在给墙壁刷涂料的时候不慎坠落,被下方工地的钢筋贯穿了身体,与玉牌上的死相一模一样。” 她激动的拉着我的胳膊说:“以前莎依会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包括在家里摆下红纱帐,家里也是有你的照片,只是最近开始不再提起你,整个人也变得很像是精神分裂,再者近期频发的死亡事故,我很害怕是不是与莎依有关,我知道你懂得多,何况莎依是因为你才变得这样,这件事儿你必须负责。” 我实在没有料到,那天我指点花花的话,居然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没有将问题处理好,凡事有因有果,水洛莎依曾经帮助过我,哪怕作为朋友,我也不会放任不管。 望着校园内外的人来人往,我心中有些苦笑,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现在感觉还真是一点也不假。 我安慰张丽雯,并且保证莎依的事儿我会管,谁知她拉着我的手臂就往学校走,边走边说:“行了,事情你也了解差不多了,莎依现在每天上午都会睡觉,只有下午才会出去,课也不上了,天天昏昏沉沉的,你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看看。” 能看的出,张丽雯真的很担心莎依,我俩马不停蹄的到了学校宿舍楼下,本来我还想直接上楼呢,她一把拉住我说:“你这样进不去,女生宿舍男的不准进,而且最近学校出现了变态,天天偷女生内衣内裤,学校加大了力度,管理很严格。” 既然这是规矩,我提议让她把莎依叫出来,我直接当面谈就行了,可张丽雯又是正式的拒绝,她说莎依每天早上起来不一样,而且只有刚睁眼的时候最明显,假如时间等久了,她就会变得像正常人一样,也许会影响对病情的判断,而且她精神上显然已经有点受不了,按照她的意思今天堵被窝的这件事儿,那是绝对要势在必行。 突然,有一名送桶装水的大叔将电瓶车停在门口,张丽雯一拍大腿,指着我说:“快点,就他了!” 还没等我发表意见,她已经拦住了大叔的脚步,先是说了一堆好话,之后又说我和女朋友吵架了,女朋友要跳楼自杀,情绪非常不好,想让我上去,可是大妈不让,希望求大叔帮忙,让我扛着桶装水上去,一会儿票子和换来的水桶,我再给他拿回来。 大叔一听,哈哈一笑,说前几天也有几个小伙子用这招上楼,不过他倒是很自然的脱下了背心,递给我说:“拿去用吧,小伙子,大爷我也年轻过,明白你们这点情情爱爱。” 从始至终都是张丽雯再张喽事情,于是我换上背心扛着水跟着上了楼,到了门口,一位手臂上戴着袖标的阿姨,让我登记了一下姓名,以及要去宿舍的楼牌号,经过张丽雯的确认,才放我进了宿舍。 天有些热,没抗多远我就有点气喘吁吁了,我问:“你们这儿电梯呢?去几楼啊?” “电梯坏了。”他指着楼梯说:“我们在11楼,快点吧,一会儿莎依醒了。” 瞬间我仿佛被雷击中,十,一楼!我滴个天呐,当我迈步上了第一节台阶时,心里无比的羡慕起了高虎健壮的体魄。 第五百四十四章活死人 好不容易刚到了三楼,当我还想准备往上扛的时候,张丽雯指着旁边的走廊说:“别抗了,你赶紧把水桶放下,快点跟我上楼,我你平时挺好的,怎么关键时刻有点死心眼呢。” 我被他说的一阵汗颜,是啊,还真是有点缺心眼,当即把东西把水桶一放,跟着开始往楼上跑,到了她们宿舍门口,我已经是浑身大汗淋漓,之后雯姐给我打开门。 眼前是一间四人的宿舍,她告诉我花花回家订婚,琪琪因为那次事儿以后不再念书了,其他的人也是上课的上课搞对象的搞对象,四个人的房间,下面摆放的是电脑桌,以及自己的衣柜,注意到其他人的桌子上,多数都是女孩子经常见到的毛绒玩具饰品,可莎依那儿却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正当我走向商铺蒙头大睡的莎依时,突然走廊里传来了稀碎的声音,门外有人喊道:“大家都醒一醒,醒一醒,今天寝室检查,提前把衣服穿好。” 我与张丽雯面面相觑,同时骂了一声:“真他妈的倒霉!” 我问她该怎么办? 张丽雯表情特紧张的说:“绝对不能让人发现,否则说不清楚,门卫大姨也知道是我领你上来的,学校现在严查,万一发现你在宿舍,那我就得被开除。” 11楼的高度,跳楼肯定是行不通了,她们宿舍是上下铺,底下根本就没床,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床底一说,大白天的,宿舍采光也特别的好,利用光学原理的想法也是不行,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张丽雯给我找到了一个特大号的整理箱,放到墙边,她打开说:“藏里面。” 里面全是一些夏天穿的小衣服,当中也不缺乏内衣内裤,看的我是一脑门子黑线,没治了,为了人家不开除,我只好默念道经,蜷缩在了那大整理箱里。 没多久,门响了,张丽雯去开门,宿舍老师说要进行消防检查,例如一些电暖气、电磁炉、电水壶都要没收。我一听可坏菜了,自己躲在箱子里面,那不且等挨翻呢么。 不过,还没等他们动手呢,我听有人说:“咦,这位同学生病了么?这都快12点怎么还躺着?” 张丽雯说水洛莎依不太舒服,也就是在几个呼吸的功夫,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那老师惊呼道:“天呐,这孩子身上冰凉,怎么没气儿了,快点打120!” 当时我也有些慌了,难道水洛莎依出事了?想起那个双眼犹如启明星一般的女孩儿,她心地善良,当我被人追杀后逃跑到身无分文,是她主动来帮我,也是她带我来到了云南,一想起她出事儿,我心仿若被刺刀狠狠的扎了一下。 不过,就当听外面手忙脚乱的时候,突然,莎依居然开口说话了,她懒洋洋的说:“老师,怎么都来了?” ‘嗷’的一嗓子,妇女吓得一声尖叫,旁边有人劝,开导问他是不是看出错了,这人活的好好的,气色红润怎么可能会死了。可妇女却一口咬定莎依刚刚没了呼吸,就连身体也已经僵硬了,尤其听莎依下了床时,那老师吓得尖叫一声,像是昏了过去。 水洛莎依说:“雯姐啊,刚刚这么吵?是查宿舍么?” “啊,啊,你,你醒了。”张丽雯说。 水洛莎依说:“那你们慢慢查,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们了。” 简短的对话让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老师表现出的情绪,自然是无风不起浪,可我此时正受困于行李箱内,什么也做不了,当我焦急万分的时候,听见外面忙忙活活的说:“快点快点,一起帮帮忙,把吴老师抬去医院。” 直到门一关,我所蹲的整理箱被张丽雯打开,她惊慌的说:“莎依去水房洗漱了,我觉得她变了,可是我说不好到底哪里变了,刚刚宿舍老师被吓昏过去了,事情有点诡异,你快点出来看看吧。” 我也赶忙出了箱子,等待水洛莎依回来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她的床铺,当我将手伸入被窝的时候,心里一紧,咱们盖被子睡觉,不论冬夏,起床后被窝里面都是温热的,这也属于人体阳气散发的缘故,可莎依的被窝却是冰冷,何况如今已经到了夏季,她又是盖个棉被,这种温度未免有些太过于奇怪了。 一瞬间,我在脑海里想了许多种猜测,可是却没有一个结果是好的,越想心里越觉得特别不安,张丽雯问我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我凝重的说:“雯姐,你先下楼,这里交给我,莎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放心吧。” “我为什么下楼?”张丽雯态度坚决说:“莎依是我妹妹,有事儿我更不能走了,到底咋啦,你就直说吧。” 可我的心里有些难以确定,既然她坚决,那我让她坐在一边别说话,之后我画了一到符纸,收了自己的阳气,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水洛莎依推开了门,我们两个面对面,可她却看不见我,完全是将我视为空气一般。 她又打招呼说:“雯姐,一会儿我还有事儿,你记得帮我答到。” 张丽雯张大嘴,看看我,又看看水洛莎依,让我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自从张家铺子灭门之后,我又一次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愤怒,脑海里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动到了那天的天华寺,她的花腰带递给我,还告诉我,这是她妈妈告诉她,以后要交给托付终生的人。 可是,因为我的出现,还有我说过的无心之话,使她摆下桃花阵,招来了桃花劫,因此被他人用秘法变为了介于生与死之间的活死人,此种活死人最大的用途,便是吸取死者魂魄,只要人死在她面前,水洛莎依只需要轻轻的吸一口气,那人的三魂六魄便会入体,她会扮演着过滤器的作用,将灵魂的杂质过滤,再将魂魄给需要的人来续命! 同样活死人非常难以炼制,需要多种草药配备,再将她的阳火压制到几乎看不见的高度,这也是为什么,水洛莎依一过中午12点就会特别的有精神头。 此法歹毒,死者身上的玉牌是莎依受到指使,放置到一些气运较低的人身上,如今她感知外界所仰仗的不再是双眼,而是阳气!强烈的的自责感充斥于胸,我发誓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她穿好了衣服,简单的打扮了一下,依然是那么的青春靓丽,而我的心却如同压了一块儿大石头,憋的我透不过气。 我对张丽雯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望着水洛莎依步伐轻快的离开了宿舍,我紧随着跟在她的身后,当过往的同学看到我,均会指指点点,多数人是埋怨我一个男的怎么会进入女生宿舍,而水洛莎依因为看不见我,却对议论声显得很迷茫。 等走到了8楼的时,莎依好像又想起什么,转身又往回走,而我刚跟着她到了9楼的拐角,突然,走廊里炸开了锅,一位蒙面的小伙子在最里端的宿舍夺命狂奔,身后跟着一群手拿武器的女孩儿大叫着:“大家快点抓偷内衣的变态啊,别让她跑了!” 水洛莎依对这件事儿没有兴趣,她加快了几步上楼,当蒙面的变态男子与我撞见后,明显一愣,之后他以一种特别迅速的手段,塞进了我手里一个塑料袋。 “老铁,先走一步,多谢!”蒙面变态连滚带爬的下楼。 随着全体女生的出动,我被堵在楼道里,看着她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举起手指着楼下说:“刚刚下楼了,你们快追。”可好巧不巧的,塑料袋漏了,连续掉落三件儿内衣时,我面前的女生沸腾了,指着我就骂:“他是团伙,不要让他跑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恶意 还没等反应过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一个脸盆直接糊在了我的脸上,情绪激昂的女生们同时大喊了一声‘抓变态’,几十人的队伍开始‘稀里哗啦’的往我身上丢远程武器。 再看上楼的水洛莎依,没办法,我只能一咬牙的转身逃跑,心里已经将那个偷内衣的贼骂了个祖宗十八代了,女生因为被偷内衣的事情激发了愤怒,大有不将我绳之以法誓不罢休的气势,最恐怖是他们起了连锁反应,从八楼开始向下,每到一层都能有新人加入,以至于我到了第一层的时候,楼道里至少聚集了近百人追我。 绕过了门口宿管大妈张开双手的阻拦,我最终破门而出,连滚带爬的出了宿舍楼,撒丫子奔跑在学校的操场上,而身后追逐我的人,除了那些女生以外,还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喊‘桶啊,桶,我的捅’。 跑了出了校园才总算是躲过了她们的追堵,坐在路边的台阶上喘着粗气,十分担心水洛莎依的生命安全,用力的搓了搓脸,活死人!她被变成了活死人,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不明白她的风俗,让她误以为我接受了她的爱意,如果不是我故意卖弄自己的风水术法,使莎依得知了桃花阵,那可能她便不会发生今天的事儿。 自责与悔恨压抑在我的胸口,她是那么善良纯洁,一切都是我的错!想到这儿,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又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口,不论她是不是活死人,可既然因我而起我,我必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水洛莎依妙曼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她步伐急促的到了路边,我起了身把烟丢掉后走近她,由于收了阳气,莎依无法感知到我的存在,因此也可以近距离的观察她,没错,她已经没了阳火,全身上下浮动着微弱的阳气好似随时都能被灭掉一般,甚至说她现在已经算不得是人了。 我恨恨的攥了攥拳头,突然,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我们的面前,莎依刚拉开车门,我便散开了自己的阳气,抢先一步挡住了她,一瞬间她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盯着我,足足半晌说出不话。 我率先打破沉默道:“好久不见,我能不能和他谈谈?” “张,张大宝!” 虽说我的出现,实在太过于突兀,不过倒也没再征求他的意见,直接坐上了奥迪车,回手关上车门,顺势一锁,当莎依拼命的敲着玻璃,我侧过头看向了身边的人,与对方同时发出惊呼道:“是你!” “张大宝,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对方那极其有特点的薄嘴唇,长脸方额,中长发,身穿了一身西装,他竟然是穆英凡! 如果不是当街杀人犯法,我发誓自己肯定要弄死他,怪不得在长虫山时候我觉得他有点怪怪的,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近距离的仔细用慧眼查看,原来他的身体里面有着许许多多的魂魄来为他续命,通俗点说,就是他利用莎依杀了别人以后,再用他人的魂魄为自己替命。 “她是我朋友。”我说。 穆英凡轻哼了一声,指着车窗外说:“她是我女朋友。” 听他说完,我再也没控制住情绪,挥手狠狠的就是一拳,‘砰’的一声,他脑袋狠狠撞在玻璃上,我怒吼道:“我次奥你祖宗,放了莎依,否则我要你死后不得超生!” 穆英凡不怒反笑,他低着头发出‘呵呵’的声音,足足笑了有一分钟,又说:“张大宝,你太冲动,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之所以现在每时每刻都需要取魂借命,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是你破了我的水龙过体,又阻挡了龙气塑身,使我人不人鬼不鬼!”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低沉,眼神也变得阴狠,扭过头看向我说:“我会让我所经历的痛苦,让你十倍百倍的还回来,水洛莎依只是个开始,还有,别以为当了特勤处的处长就能如何,在我这儿没用。” 心中的愤恨已经冲垮了我的理智,于是我同样极其认真的说:“要不要玩个游戏。” 穆英凡摆摆手说:“no,游戏一直在玩,不过,是我坐庄。” “好吧。”我不怒反笑,继续道:“你坐庄也好,我坐庄也罢,这都不重要,咱们俩的游戏也很简答,明天这个时候,我会杀死你,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要你的命,但你放心,我会用玄门术法来要你的命,因为那样会减少很多麻烦,你现在可以去告诉你太爷爷,让他好好的保护你。” 穆英凡显然没有跟上我的思路,之后我拍了拍的他的脸,继续说:“敢不敢玩?如果我输了,以茅山祖师的名义发誓,我会自己挖下肝胆送给你!” 穆英凡听我说起了龙胆,眼睛兴奋的冒光,他说:“好,一言为定!”紧随着哈哈大笑,在兜里取出了一块儿银色的牌子递给我说:“像这样的活死人我有很多,这个可以送给你,反正她也没几天时间可活了。” 接过了牌子后,我一言不发的下了车,水洛莎依堵在我面前,大声的质问我为什么拦着她不让她上车,为什么要来打扰她,然而我不知道该和说起,因为她自己并不知道其实已经被控制了好久,憋了半天我只说出了一句:“他不是好人,你跟我走。” 我又一次拉紧了她的手臂要走,可是莎依狠狠的挣脱说:“你凭什么管我,你算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和谁在一起,他不是好人,那你又算是什么好人!” 听她大声的质问,我心里不由的有些酸涩,是啊,我什么也不是,充其量只能是普通的朋友,可是由于她的芳心暗许,与我阴差阳错的误会,导致了莎依如今的境况,说到底还是我不对,可我手中的牌子,则是被穆英凡每天控制她害人的命牌,活死人的每一天活的都是耗掉自己的精血,正如穆英凡所说,用不了几天,莎依会死。 见实在无法交流,倔强的莎依认为我就是个混蛋,没办法,我只好上前一步,将她抱起,扛着就走。 她一边打我一边咬我的肩膀,我承认自己很疼,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造成的,所以哪怕拼了自己的命,我也不要让她有事! 一直走到她不再挣扎,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向高虎家,等到家进门时,高虎正穿着裤衩刷牙呢,见到我带着水洛莎依进门,他惊呼了一声,直接跑进屋换好了衣服,出来后说:“大宝,你是不是有毛病,大早上出门带回来个女人,你倒是提前打招呼啊。” 我的情绪不太好,语气低沉的说:“虎哥,我要杀人。” “啥!”高虎一拍桌子,指着自己旁边的衣服说:“你到警察家里,告诉警察你要杀人,是想我逮捕你么?” 我摇摇头,继续说:“我是一名风水先生,杀人不需要用刀。” “那这个就不归我管不了。”高虎重新坐下,又拍拍我的肩膀我说:“但我相信你的为人,你是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说说,到底怎么了?” 身旁的水洛莎依,忽然瞳孔开始泛白,整个人已经没有了意识,正巧高虎家的佛堂门开着,菩萨像散发着道道金光,隔绝了一切凶煞,然而莎依又是活死人,所以刚进门便被菩萨给压制住了,起身将她扶着到了沙发的位置躺好。 之后,我又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与高虎讲了一遍,他一拍桌子的说:“真是他妈的可恶,你说要我怎么帮你?用不用我给你查到玄虚道长还有穆英凡的踪迹?” “不用。”我摇摇头,在这一刻我心里已经起了恶意,继续说:“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可祖坟却放置在了长虫山,我要在祖坟动手,让他满门死绝!” 第五百四十六章八绝害命阵 阴宅风水的神奇,足以超脱绝大多数人的想象,它可通过生者与祖宗之间冥冥中的联系,达到害人与无形之中的效果,虽然穆英凡家的风水因为羊倌的出现让它变为了独眼龙,可穆家本是修道者,殍气的影响会低一些,所以如今的邪龙更像是软刀子杀人,时间上会拉长一些,如今我却等不了,必须要给它加一把劲儿,让邪龙抬头,殍气入棺。 当高虎的母亲买菜回来之后,我求人家帮忙照看水洛莎依,之后便与高虎马不停蹄的出了门,阳光明媚的午后,高虎开车说:“天还这么亮,你去人家祖坟,被撞见不都白费了么?再说了,玄虚道长那个老混蛋知道你是风水先生,会让你安安稳稳的在他们家祖坟上中招么?”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但既然我敢赌,那就是有自己的想法,之后我说:“没事儿,先陪着我去买点东西,由于紫薇龙穴下面埋的是玄虚的儿子,我不敢保证玄虚会出事儿,但穆英凡与他爹,必死无疑!” 折腾到了黄昏午后,我买了许多用来施法的器械后再次去往了长虫山,一路上想起将会因我而亡水洛莎依时,我的内心便不由自主的被痛苦所吞噬,所以我发誓今天要用最狠毒的办法来要了他全家的命! 说起阴宅风水害人,无非是找准死门来下手,例如乾位主老父,坤位主老母等等,但是利用阴阳风水杀人,所用必须要用文王后天八卦方位,先天八卦是一坤、二巽、三离、四兑、五中、六震、七坎、八艮、九乾。后天八卦则是一坎、二坤、三震、四巽、五中、六乾、七兑、八艮、九离。 先天八卦起于河洛图书,受命于天,威力虽然很大,可报应同样最强,后天八卦是周文王经过自己的推演,变为最适合人类所用的术法,相对会较小一点,但风水师以风水术害人会遭受冥冥之中的因果报应,不过我本身已经为龙,不再承受因果,要不然非生死大仇绝不可用术法害人的。 再次上山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高虎我俩一人扛着个大麻袋,他抱怨说:“真是搞不懂你,弄这一袋子发臭的尸体干什么。” “你不懂,邪龙自身的邪气因为穴眼被禁的缘故,变得不足以让人立即毙命,所以我今天得给它加一点料。”我说。 高虎指着前面的岔路口,疑惑的问:“我记得紫薇龙穴的坟,不是应该在左边么,你带我去右边干什么?” “你听我的,准没错。”我肯定的说。 此时不用去穴眼,我便已经料到穆英凡必然会在家里的祖坟派下重兵把守,既然风水将山脉比作龙,一旦找准来龙之势,我不用穴眼,便能以术法下咒,这次登山我俩把手电关了,这不单单是避免暴露目标,也是入山者的一种忌讳。 我说的忌讳,不受用于登山爱好者常去游玩的大山,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在那些罕有人知的荒山野岭,亦或者深山老林,入山的人都是需要祭拜山鬼的,并且夜里登山不允许开灯,不管见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也不要大吵大叫。 原因是怕惊扰了山鬼,别看我通术法,万一给自己引来灾祸,活命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等到明月高悬时,我们登上了大山的脊背,回首望去,山势延绵不绝,再看向紫薇龙结穴的方位,山涧里会升腾起淡紫色的雾气,那便是紫薇龙的龙气,假若它一旦全部散开,穆家必然断子绝孙。 站在高山之巅,山顶无风,延绵不绝的山势有着六百年来龙的孕育,若想断绝龙脉靠我这点东西肯定行不通,不过我这次不是想害龙,只是想逼迫真龙抬头而已。 拿出罗庚,分金定位后,查找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最终找到了一块儿凸起的土包,那土包色泽圆润,乍一看好似一块儿大青石扣在地上。我心里一喜,总算找到了施法点,当即取出八枚三十公分的钢钉,以后天八卦位钉下。 “就是这儿,把铁锹给我,咱俩一起挖。”我说。 高虎干活不含糊,拎着铁锹我俩开始挖,所挖的地方是因为每一节来龙都一处气脉的汇聚点,此处可称为假穴,但别看是假的,可同样处在龙脊上,所以我的每一下挖开,都会有热气腾出,直到挖出个长三十宽三十深三十的坑,我将太岁放在其中。 之后再用红绳拴在八根钢钉,延伸走出七步的距离,又一次挖出个深坑,我放下铁锹,擦了擦汗水,戴上手套对高虎说:“虎哥,把骨灰盒递给我。” 他一边翻着袋子一边说:“真特么邪门,以后我见到你们看风水的,肯定要绕着走,挖几个坑就能害人,太可怕了。” 他的话我只是笑笑,这个我没法反驳,在古时候,石瓦匠与巫蛊术都是惹不起的人,其中风水虽源自觊觎天机,本意是为百姓服务,但用者正则愈正,邪则愈来邪吗,所造成的破坏也是最大的。 戴上手套,我在编织袋里取出今天在打狗队要来的猫尸,经过大半天的折腾,尸体已经有些发霉腐烂,将脖颈缠绕三圈红线,之后我画了一道败绝符塞在猫尸体的口中,再将尸体放置于骨灰盒。 其余的七个位置也是一样,没有猫尸,以狗代替,但是狗脑袋上要套上女式的红内裤,其中败绝符、死绝符、病绝符、痛觉符、惊绝符、淫绝符、伤绝符、乱绝符,八道风水害人符咒被塞入野兽尸体口中,最后埋在土里。 最后我与高虎坐在山顶上等待时机,玄虚道长虽说道法通玄,可没用,因为风水不等于道法,他只知道我会在穴眼动手,却不知道我会在龙身下手,利用殍地的阴气,以八绝害命阵夺了他们全家的命。 静静吸着烟,一直到夜里子时,阴气浮动,大山之内升起了阴雾时,我有了一种报仇的舒畅感,风水术法是风水师的武器,穆英凡利用邪法借他人活命,如果让他活得久,只能会给被人带来更大的危机,还有水洛莎依被炼为活死人的仇,只有让他穆英凡满门灭绝,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雾气弥漫,突然,旱地一声雷,遥遥望去紫薇龙穴上空的紫薇气伴随着一阵旋风后消失不见,我以阴邪风水术,逼真龙抬头,顶出紫薇龙祥瑞之气,没有了龙气的庇佑,最迟明天中午,穆家将会受到灭门大祸。 “走吧。”我扑了扑身上的土。 “这就完事儿了?”高虎还没反应过来。 我点点头,反问他:“那你以为呢?难道真要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和他们真刀真枪的干一仗?” “好吧,你赢了,回去请我吃饭,都陪你折腾了一整天了。”高虎耸耸肩。 我哈哈一笑,表示没问题,下山的时候我还问起了我的驴,高虎特无奈的告诉我,他长这么大就没看过那么奇怪的驴,不仅仅爱喝酒,而且爱吃猪头肉,他略带无奈的说:“难道它不知道自己是头驴么?” 还别说,大毛的心里肯定从来没认为自己是头驴,要我看,在它眼里,可能我们都是头驴,只有它是高级生物,他说由于他太忙了,帮助阿莲找到了阿吉骨灰后,阿莲不回坝美,非要在昆明,而且她一个女孩儿,高虎带着也不方便,安排的住所她还不去,最终的结果是,现在阿莲与大毛生活在一起。 到了山坡路已经后半夜了,结果就在这时出了点意外,两侧山间中过一条狭长的土路远处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声音,浓密的阴雾之中,浮现出了许多的纸人牛马,那些纸扎活栩栩如生,它们均是穿着长靴,留着大辫子的清朝模样的打扮,纸人有男有女,看不出脚在动,只是身体在缓缓的向前飘,然而在那些队伍的末端我发现了一顶鲜红的轿子。 高虎使劲儿揉了揉眼,震撼道:“我是不是看错了,玛德,撞鬼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山鬼嫁妹 准确的说,我俩确实撞鬼了,而且这鬼的阵势还不小,前前后后一共近百位纸人牛马,最深处鲜红的轿子由四名看不清模样的轿夫抬着,配上敲敲打打的声音,很有古时候新娘子出嫁的排面。 长虫山不像是别的大山那样, 到处植被茂密,只要随便往哪一趴,屏住呼吸,那鬼也就看不到你了,可如今我们四周却显得空空荡荡,连用来遮挡身体的石头都没有,眼瞅着小鬼们越来越近,高虎的脸有些惨白,别看他为武者,自身阳火可灼鬼王,但是入了深山以后同样会受到限制,何况,普通人有几个不怕鬼的? 情急之下,我拿出符笔,对高虎说:“控制住情绪,我为你封住阳气。”在他额头、双肩分别画下收阳符,之后我又赶忙给自己同样画了一道。 高虎阳气重,得需要三道才能收住阳火,并且他必须要保持不动怒的前提下,低声对他简单的说下境况,我说:“装没看见,咱们就是过路的。” “真特么是鬼啊?”高虎低声又问。 “那你以为拍电影呢?” 我加快了步伐,迎着那些小鬼队伍走过去,术法并非万能,非到万不得已我也是能找少点麻烦就少一点麻烦,毕竟这世界上一山更有一山高。距离越近,我听出了那吹奏的音乐就是古时候送新娘时才会吹的送嫁曲。 眼看要与送亲的队伍走了个对脸,面前纸人牛马排成了一排,家仆随从有上百位之多,其中还能看得出有许许多多扛着礼品的家奴,十分的有排面,我虽然觉得奇怪,可由于他们去的方向并没有村子住户,也就没太操心。 突然,送亲队伍当中有一位公鸭嗓子的声音大声喊:“山爷嫁妹,小鬼避退。” 山爷?我赶忙拉着高虎躲在一旁,眼看着送亲队伍过去的时候,我同样长长的喘了口气,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山爷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山鬼,老百姓则称他们为山神,这类鬼没有明确的正邪划分,多数比较受恭维,假如入山的时候念叨几句山神老爷,再扣几个头,多半都会保佑你出入平安,在东北一带的采参客,拜山鬼属于入山前必须的功课。 本来路过了,也就没什么事儿,可偏偏高虎打了个喷嚏,要知道鬼是不能打喷嚏的,更巧的是高虎的一个喷嚏居然吹翻了他们家奴扛着的贡品,这一下子送亲队伍可炸了锅,立刻有人喊:“有人有人,他们是活人!” 队伍停了,一瞬间齐刷刷的纸人脑袋转向了我们,公鸭嗓子怒吼:“胆敢冲撞山爷,给我拿下!” 飞沙走石,阴雾盘旋,许多的纸人围绕在我与高虎的周围,他们虽不能开口,可我却能感受到纸人的意思,现在看来已经遮掩不住了,我索性也散开了阳气,拱手道:“贫道乃是茅山道士,路过此地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之后我亮出了天师令。 听不清公鸭嗓子是在哪尊纸人口中发出,可这声音却如在耳边道:“哦,原来是道爷,一时没认出来,还请天师见谅。” 心里一喜,没想到祖师爷的东西还真就管用,既然鬼怪都比较给面子,索性我也就放开了。不过紧接着那纸人又说:“山鬼嫁妹,带来的礼品有的被你伙计给吹翻了,您可以走,但他必须留下。” 高虎听到纸人言语间的威胁,他瞬间就火了,一时间头上阳火滔天,四周小鬼不由退了几步,我为高虎下的收阳符,被他一怒给破了,别看他怕鬼,但归根结底他怕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像是眼前这样纸人满天飞,并没让他有太多的畏惧感,何况他可是连万年树妖都敢一战的人物,会怕小鬼? “大胆狂徒,胆敢不给山鬼大人面子,小的们,叫人!”公鸭嗓子喊。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是送亲队伍,那肯定有接亲队伍,本来这件事的发生就是我们不对,如果高虎没有打那个喷嚏,可能今天也就没事儿了,礼品被吹翻了很多,人家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且慢。”我上前后一步,环顾四周正缓缓盘旋的纸人,继续说:“这件事儿是我们不对,打翻了东西,理应赔偿,你让我朋友走,我去找山爷面谈,何况你们也看出来了,我这个朋友脾气爆的厉害,身为武者,阳火滔天,真要打起来,我想你们也讨不到便宜,何不大事化了呢。” 盘旋的纸人突然停住,在一群形状各异的人群中,走出一名头戴官帽的黑脸汉子,他同样也是由扎纸师傅扎成的纸人模样,他说:“那好吧,我们给天师一个面子,不过还请天师去随我们解释一下,否则山爷怪罪下来,我们几个肩膀窄,真是担待不起啊。” 我点头应允,之后告诉高虎,让他先行离开,我天亮就会回去。 高虎也不傻,看得出这些小鬼对我态度恭谨,他嘱咐了我一句‘保重’后,顺着道路离开了深山,而我也随着送亲队伍前往到了大山里面,至于周围的这些送亲纸人,我觉得是由于这些小鬼无法化形,自然没有办法抬东西,他们借着纸人显像多半也是为了今天的山鬼嫁妹。 四周的小鬼对我很尊重,我跟着送亲队伍一路驶进了大山深处,山鬼说到底算不上是鬼,他是山精化作而成,本体多为人参、何首乌、灵芝、等等奇花异草,因为存活的久远,通了神智,又得天地精华,在实力上会比一些个妖怪强大一点,如果不是这样,可能早就被那些个成了精的野兽给吃了。 走了大约三五里的时候,黑脸的纸人又说:“上师,前路有些远,不如让我小的们抬着您赶路。” 他们说的与鬼轿的意思差不多,都是小鬼抬着赶路,说起小鬼抬人,我以前小时候在农村姥姥家,有天中午出去玩,眼看着村里一个两个孩儿跑的飞快,两人并肩,一边挣扎一跑,脚尖不点地,几乎是在眨眼的功夫,那俩孩子就没了影子,正巧那天爷爷也在,我回去把事情告诉爷爷,急的爷爷直排大腿,让我领着他去找。 等到了地方才知道,俩孩子都掉井里了淹死了,我问了爷爷咋回事?他当时说我年纪小没告诉我,后来我才知道,那叫‘鬼上飞’,一般都发生在午时与子时,小鬼抓替身,架起来跑的像飞一样。 还有一个民间传说,山东省某个村里,有个特别有名气的产婆,一天产婆家里来了急客,敲门就说要妇人难产,跪地下求帮忙,当时又给了一锭金子,产婆一听人命关天,把金子交给老伴儿,就跟着出了门。 门外停着一顶轿子,抬轿子的四个人始终低着头,老太太没起疑心,直接跟着上了轿子,可当轿子一走,她就觉得轿子外‘轰轰’作响,拉开轿子帘,什么也看不清,后来等到了地方,下轿子一看,面前是一户大宅院,老太太被引进了门,给一名年轻貌美的产妇接生,老太太忙活了一整晚,产妇居然出了六个孩子。 可当天边泛红,她发现了产妇的屁股上长了条尾巴,老太太当时就吓昏过去了,等到后来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乱坟岗的一处荒坟旁边,手上还握着一锭金子,老太太吓得慌不择路,后来逃到了山下,遇见上山砍柴的樵夫,经过打听才知道,昨夜他居然到了福建。 好几千公里的路,让老太太慌了神,那个年代没有火车汽车,只能马车步行,一路餐风露宿的走了两年多,后来金子被抢,讨饭饿死在了路上。 这与小鬼小抬着我是一个道理,同样我心里也有些担心,别给我抬太远了了。为了信用,我硬着头皮默许了黑脸纸人的建议,紧接着由四位家奴,拿着一块儿长方形的木头板子,他们让我坐在上面,四人分开左右,一边两个,抬着我就健步如飞的走向远方。 我只觉得耳边生风,树木刷刷的倒退了,持续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我们到了一处山坡,向下看去村子内灯火通明,然而再看周围纸人,哪还有开始那般吓人的模样,一各个分明都变为了鲜活的人。 第五百四十八章午夜婚礼 再看那些家奴所携带的礼品,也都成了实打实的嫁妆,粗略的看了一眼,有布匹、金银、牛羊猪马、棉被、柜子等等陪嫁物,甚至在人群中我还看到了有几个年轻的陪嫁丫鬟。 这可着实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我没以慧眼查看,因为随意动用慧眼这对于任何鬼怪、神仙来说,都是不尊重的行为,何况如今我也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自然没必要多此一举。 一名长得武大三粗,黑脸络腮胡子,模样七分像李逵的汉子到我近前,拱手道:“上师,前面就到了马家庄,山爷已经提前来了,刚刚您伙计一共打碎了三个青花瓷碗,两副玉如意,希望上师能与山爷解释清楚,也好让小的们别太难做。” 我让他们放心,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那咱就应该去解释清楚,何况黑脸汉子态度恭谨,这事儿我要是赖账,岂不是丢了茅山的脸面。 一路上敲敲打打的,由黑脸汉子在前面开路,我回头看向红色的轿子时,心里也产生了好奇,这轿子里面的是人还是鬼?若是鬼,为何要到活人的村子?不过我跟着队伍一直进了村子后,发现一切都是很正常的,道路左右簇拥着许许多多的人,他们争先恐后的想要来看新娘子,家家户户掌灯结彩,孩子们穿梭在人群之中追逐玩闹,街道上显得极其的热闹,当我们走近时,听到远处有人大喊了一声:“新娘子来喽!” ‘噼里啪啦’鞭炮的声响起,一群的小孩子同时喊:“老马家,接新娘,选择午夜里做新郎,陪嫁彩礼一箩筐,一会儿直接入洞房。” “去去去,滚一边玩去。”有年长的人开始轰小孩儿。 各种嬉闹声传递四周,村子里显得十分祥和,可如今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试问祖国大地,我可从没听说过后半夜办婚礼的地方。 随着人群的分开,我跟着一路送亲队伍进了村子里端,在人群的簇拥下,到了一间大宅,宅门宽阔,红木房梁的两段挂着大红灯笼,正中央红木门敞开,门外还摆着两尊石狮子,院子内铺着红地毯,四间厢房,分里院外院,院内梧桐招展,根雕的石桌板凳放置一旁,古朴的宅院显得极其气派。 虚幻与现实之间不断困扰着我,于是我等着没人的时候,悄悄以慧眼查看了一下建筑,令我震撼的是,四周全无任何不对的地方,宅子是真实存在,没有施加过幻术的痕迹,当我要触摸院墙时,忽然身侧有人说:“上师,山爷在里屋,求您帮个忙,帮小的们解释清楚,要不然山爷怪罪下来,小的们承受不起啊。” 黑脸汉子带着几名家奴对我拱手祈求,那表情上担忧可没有丝毫的做作,由此可见,他口中的山爷,恐怕还是一位脾气暴躁刻薄的主儿。 “好,你们在前面带路。”我说。 院子内此时已经聚满了人,新娘子被戴着帽子的媒婆背下了轿子,由于头上罩者红盖头,我看不清模样,不过她的身材却较为高挑,新娘子被带到了左边第一间,布置的红粉罗帐厢房内,多数看热闹的人群也都纷纷的走过去瞧热闹,而我则被黑脸汉子引进了正房。 一进门,我着实吓了一跳,因为头顶上放着一根儿硕大的节能灯管,也就是说,这房屋并不是什么荒坟鬼冢,而是实打实存在的宅院,屋内有人说话,一声爽朗的声音道:“您二老放心,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家妹以后还需要您二老多多照顾了。” “放心放心,客气了,小玉可是好姑娘,我也听我们家喆子说了,他俩从小就认识,又在外面一起同窗读书,等今天在老家办完了婚礼,我们老两口打算给他们俩在城里买套房子。” 汉子说:“到了您这儿,那小玉就是您家的人,他要是不孝顺,我这个做哥哥肯定不饶她,但咱们话分两头说,假如喆子敢欺负我们家小玉,那我这个大舅哥可饶不了他。” “我们二老也饶不了!”老头老太太同时说。 屋内热热闹闹时,黑脸带我轻轻敲了敲里屋的门,不一会儿老头给我们开了门,我顺着大门一看,屋内的汉子体型魁梧,满脸横肉,不怒自威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土匪头子,瞧他这面相,也难怪老两口说话特别客气。 “山爷,借一步说话。”黑脸汉子一拱手。 那壮汉上下打量了我一圈,与二老告辞后,一言不发的出了正房,黑脸汉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完,山爷做出恍然的样子说:“你是道士?” “恭喜恭喜,贫道茅山密宗掌教,张大宝。”我拱手道,今天人家结婚,咱们说话必须要说点吉祥话。 他同样一拱手,继续道:“道士,我火山就这么一个妹妹,今天她大喜的日子,你把我带来的聘礼打碎了,算是砸了我面子,要是不给我个交代,那我以后还让我火山怎么在亲家面儿上抬起头来?” 言语之中威胁之意很明显,那双眼开始阴沉,山鬼本就是精怪化身,你指望他慈悲,那根本就不可能,可终归是咱有错在先,可还未等我琢磨着如何解决这件事儿呢,突然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穿黄衣服的胖子。 “山爷,不好了,不好了。” “放你娘的屁,会不会说话!”山爷抬起来就是一脚。 那胖子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刚刚有阴差登门,让小的们看见了,好像要等天亮前带姑爷走。” “啥!”山爷急了,激动道:“他妈的啥意思,难道让我妹妹刚结婚就守寡?小的们,抄家伙,一会儿干他娘的!” “山爷山爷,得罪了地府,人家派人来抓咱们可咋整。”黄胖子有些担忧。 山爷也显得有些彷徨,我明白,不管任何的山野精怪,他都是受地府管辖,随随便便占山为王可能没人管,倘若是杀了鬼差,那毛病就大了,到时候阴兵上路,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我主动说:“这样吧,既然我打碎了你的东西是我不对,不如我去与鬼差聊一聊,何况在地府我与夜游神与判官还算熟悉。” “真的?”那山爷眼睛直冒光,见我点头称是,他拉着我的手说:“那可真就求求您了,刚刚多有冒犯,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火山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当初要不是他爸爸救了我,可能我早就被人炖汤了,眼瞅妹妹成家立业,您千万别让她守寡啊。” 这个我只能尽力,毕竟人的命,天注定。 我们出了门时,我也短暂了解到,村子里都是活人,只不过由于他们送亲的缘故,必须要将婚礼选在后半夜,于是就随随便便的编了一个借口,同样火山给了这家聘礼也是价值几十万的金子,这男方家也就没了太多的意见。 再者,火山长了一副土匪面孔,言谈举止也颇为江湖气息,老两口多少也害怕,自然按照他的要求,准备了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 但当我出了门,就见着一群的精怪堵着两名鬼差不让进,至于院子里的活人,全都跑过去看新娘子,导致大院十分的空荡。 鬼差厉声道:“阻拦阎罗殿执法,你们是想造反么!赶紧给我滚!” 那些个精怪无一开口,只是战战兢兢的堵住去路,等我凑近一看,正好与两名鬼差对视上了,那二人让我觉得有些眼熟,他们同样惊呼道:“张天师吉祥,我们兄弟俩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您,实在荣幸之至。” 恍然间,我明白了,这两位不正是酆都城看门的两名鬼差么! 第五百四十九章秦广王 二位鬼差戴着红色高头帽,正中央还写着一个大大的‘衙’字,原本腰挎钢刀准备大干一场的气氛,随着我的出现而变为平息,周围的精怪兵分左右,由我大步走过向前,拱手与他们打招呼:“两位差大人不是在酆都城查往过往游魂么,今日怎么会上界捉魂?” “上师有所不知,近日由于酆都城有了人员调动,所有的鬼差阴司都要轮班出来公出。”高个子阴差眼睛一转,继续道:“上师啊,这家的新郎,您认识?” 这话一说口,齐刷刷的目光聚焦到了我身上,尤其火山那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不放,生怕我会说一些对他妹夫不利的话,常言道,人非草木,可成了精的草木,也是一样有着自己的爱恨情仇。 我点点头,问道:“两位差大人,不知这家新郎官可是阳寿以尽?” 所有人生下来,自然死亡的前提下,阳寿都是规定好的,就像你看有的人抽烟喝酒活了九十九,也有的人早睡早起生活健康,没病没灾的四五十岁就死了,这便是老百姓常说的‘命’,该河里死的井里死不了,真要是阳寿已尽,那神仙来了也没用。 但是,还有一种,因为缺德事儿做多了,罚了阳寿,例如我插手因果的这件事儿,但这样是可以用其他手段补救回来的,所以我想问问看,假若不是命运使然,那我插手帮他续个命,也不是不可。 阴差目露难色,旁边火山早就急的眼睛通红,因为山野精怪再厉害也属于不入流的土匪,哪怕白伍以成蛟龙,也不敢对地府太过于放肆,气氛沉默了有半分钟的时间,阴差继续道:“既然上师问了,那我们说了倒也无妨。” 随着阴差的讲述,我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阳寿已尽的人叫马喆,是因为得罪了秦广王,被罚尽了阳寿。在阴间一共有十殿阎罗,阎罗王被认为是地狱的主宰,掌管地狱轮回,这一神话传说是在南北朝时期随印度佛教传入中国,加上印度佛教与本土教派的互相影响,演变出了中国人自有的十殿阎罗体系。 而且唐朝时,国运昌盛,天子册封阎罗王,由阎罗王率地狱阴兵与五岳卫兵,统辖幽冥界,其中第一殿为秦广王,负责人间寿夭生死籍,统管幽冥吉凶,相当于武装部部长。剩下的像: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等等咱们就不必细说了,主要咱们讲这个秦广王。 经过我的细细询问,原来马喆是一名铁路的工程监理,在一次拆迁的过程中,指挥着工人把秦广王的庙给拆了,具体原因两名阴差倒也没隐瞒,他二人说因为秦广王的庙正正好好的挡在铁路的线路图上,可旁边方圆一公路,土地并不适合走铁路,马喆不顾周围人的劝阻,率领着工人把庙宇就给推了,结果那天秦广王正好到庙里歇息,没等跑出来就被埋在了里面。 当秦广王在废墟中爬出来大怒,当知晓了是马喆所为时,直接回去罚了他六十五载阳寿,原本能活九十岁的他,却没有几天命可活了,而今天就是他寿终正寝之日,阴差来之前接到命令,要在天亮前押送他到阎罗殿。 火山沉默了,别的事儿还好说,可他推了阎王的庙,这可是大事儿,何况他一个精怪,不论在阳间如何的猖狂,可到了阴曹地府还是归阎王爷管辖,秦广王又是武装部的部长,真要发兵讨伐,火山和他的手下,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上师,您看时间快到了,我们兄弟俩也得带着人走了。”阴差恭敬道。 火山突然上前,跪在我面前哀求道:“求上师救救我妹夫,刚刚差大人的话我也听明白了,无非就是推了一座庙,可我妹夫也是为了修路而为,您老发发慈悲,您的大恩大德,火山没齿难忘。” 修桥补路本为功德,阴差阳错推了秦广王的庙,这事儿人家生气也没毛病,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我思来想去后,觉得马喆并无过错,既然我是道士,理应为百姓鸣不平。 我说:“你先起来,既然是阎王的命令,也别让差大人难做,这样吧,我现在过阴,随他一起去阎罗殿,面见秦广王,看看能不能把话说开了,求秦广王放他一马。” 火山听我说完那是一个劲儿感谢,环顾院中,婚礼依然还在进行着,我又对阴差说:“差大人,一会儿我随你们一起走,希望您们通融一下让这对新人拜过天地后,再上路也不迟,如果怕时间上来不及,我们可以加快速度赶路。” 阴差犹豫半晌后,答应了我的要求,之后我让火山给阴差备上酒水鸡蛋,让他们好好的吃上一顿,原本热热闹闹的婚礼背后,他们不知天一亮便会成为一场悲剧,我将火山叫到一旁,告诉他,要将马喆房间的窗户全部用黑布遮好,等马哲魂魄离开后,用红线打成鸳鸯扣,与他妹妹捆在一起,这样能保证身体精气不散,哪怕魂魄离体太久,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注视着他们拜过了天地,马喆高大英俊,妻子小玉也是温婉大方,小两口笑意浓浓的样子,彰显了爱情修成正果的幸福感,然而火山作为一只成了精妖怪,他给妹妹的嫁妆同样也是极其丰,好在婚礼举办的形势是古典中式,这要放在城市,一群穿着清朝服饰的男男女女,那显得可就太过于诡异了。 我听闻,他们这边结婚,并不是像北方那样,过来吃喜酒还需要给东家随礼,他们这里是男方家里自己掏钱宴请村民,排面越大,越显得有面子,所以别看婚礼举行在半夜,可那些等着混喜酒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等到婚礼结束后,两口子入了洞房,我与火山带着阴差同时进了房间,他妹妹问:“怎么了哥,有事儿吗?” 火山叹了口气,将我介绍给他们后,又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两口子一听有些发懵,尤其马喆更是一脸的不信,可由于人的阳寿将至,会看到平常看不到东西,所以当他见到鬼差的一刹那,跪地大哭的说自己不想走,小两口相拥而泣,我从旁说:“你且放心,本师随你一同进入阴曹面见秦广王求情。” “成功的几率大不大?”火山担心的问。 我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凡事总要试试看才知道,火山,我们走后,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房间不允许有外人进入打扰。” 对方点点头,表示让我放心,随后我要来了油灯点燃,又上了三炷香,当门窗用黑布遮好时,马喆与小玉早已哭成了泪人,两名鬼差为难道:“上师,到了眼看就要鸡叫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你们抓人吧。”话音落后,我画了白马符燃烧过后,灵魂出体,骑跨在了大马的脊背上。 小夫妻是怎么悲痛欲绝的,咱话不多说,阴差给我的面子,并未对马喆下了锁链,马喆身穿古代白衣,头发也变得凌乱,双眼惊慌失措,始终都在对着小玉哭嚎,可毕竟是天人永隔,一切都是徒劳。 他发现了骑马我,于是跪地哀求我救他。我说:“一切顺应天命,本师一定尽力而为,快点随我去黄泉路,别耽搁了阴差交工的时间。” “不,我不走,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马喆哭闹道。 看鬼差表现难做时,我皱着眉说:“用拘魂锁链拿下,别耽搁上路的时间,走!” “谢上师体谅!”鬼差面色一喜,锁链一丢,枷锁扣上,马喆乖乖的跟着我们上了路。 一路上我们赶路的速度很快,当到了土地庙时,鬼差想去领文贴,我说:“如果销了生籍,万一还阳会比较麻烦,不如见过了秦广王再做打算,你二人放心,所有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第五百五十章厚黑学 我骑着白马跟着他们一同进了黄泉路,马喆也从最开始的害怕变得适应,他时不时与我交谈,想问问自己还阳的几率有多大。但这个我也保证不了,毕竟阎王爷想要一个人死那就太容易不过了。 过了金鸡山,到了恶狗岭,因为有我在,那些拦路的恶犬才没有上前来扑咬马喆,要不然野鬼村的残肢断骸,必然就是他的下场,黄泉路上无大小,除非大善之人,死后有金光接引,直接入第十殿,剩下的都是要经过这么一遭。 路上暂且不表,又一次进了酆都城后,阴差向我告别,说要将马喆暂且收押,等到七天回煞以后,就需要留在阴间过鬼寿,所以说,我救他最多只有七天的时间,如果七天之内不能回魂,那什么都晚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规矩,只要七天之内他们接到释放马哲的消息,到时候把他送到回魂崖自然也就没事儿了,不管他怎么哭诉,一切都是得按照规矩来,要不然惹恼了包大人,肯定会给自己找麻烦。 询问了下张福德的府邸,我按照鬼差的指引,行走在酆都城的大街上,突然有一伙士兵跑向我,吓得我以为自己哪里犯了忌讳呢,但等靠近后,其中一人单膝跪地,打开护面铠甲,我惊讶道:“范仓北。” “刚刚末将很远就瞧见上师在此闲逛,特来打个招呼。”对方道。 范仓北与武文举二人,已经从最初的山大王,变成了正规军,而且俩人都是性情中人,自始至终,不论是我得势风光日,还是穷途末路时,他们始终视我为恩人,我们简单聊了几句,范仓北说,他们在暹罗已经正式开始工作了,同样因为缉拿阴魂的事儿,也与对方有了小规模的冲突,阎王爷见状起了愤怒感,直接又给他们加派了伍仟阴兵,现在李隆志家,显然已经成为了一个据点。 二人现在也是水涨船高,死后当上了鬼中豪杰,如今又是山高皇帝远,想必日子过的也是极其的舒坦,等范仓北带着人马与我拜别后,我又一路打听到了张福德的家,门口牌位写着‘夜游神,张福德’,房间乍一看很像是老北京的四合院,而在他家隔壁赫然写着灶王爷夫妇。 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有着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给我开了门,张福德站在家门口背着手说:“原来是贤侄啊,怎么这么清闲,前几日刚刚过阴,这回来了酆都城,不会是为了找我老头聊天吧?” “叔叔,这不是有事儿来求您么。”我嘿嘿一笑,被他邀请的进了宅子,之后他吩咐丫鬟去泡茶。 张福德府邸中规中矩,没什么奢侈的装修风格,全屋多为实木雕刻,房屋陈列也较为简单,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摆件外,很像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寝居。等被他引到了桌前,不一会儿丫鬟端来了茶,他就询问我来此所为何事? 我把马喆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张福德,一是想求他帮忙出出主意,二是问一问秦广王的脾气秉性,也好能提前做好打算。 张福德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笑眯眯的说:“贤侄啊,不是我说你,拆庙这可是大事儿,放我身上我也忍不了啊,何况秦广王被房顶压在土里的事儿在阴间都传开了,他要是不有点作为,你让他的脸面往哪搁啊?” 我叹了口气:“那也总不能罚人家六十多年的阳寿啊,一桩庙而已,重建不就得了,何苦为难百姓啊,他既为阴官,理应处事公正,修桥补路本是顺天而为,以一己之私打压百姓,我觉得秦广王做的不对,如果他执意想要惩罚马喆,那我只好去找他争辩,实在不行,我将事情告知阎罗王,要是他们都不管,那我就找韩湘子,让三界巡查使来辨别一下是是非非。” “渍渍。”张福德好高深莫测的摆了摆手指:“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如果一不满意你就往上告,到时候秦广王是受到惩罚,可又能怎么样?他会因为区区一件小事被押入地狱么?到时候最多不过是罚一些俸禄,上头批评几句,让他在家反省反省,有什么用?而且你是应劫之人,那秦广王不能把你怎么招,可你别忘了啊,那马喆是个普通人啊,阴阳两界的小鬼不知道有多少想要巴结秦广王,等你一走,随随便便的一个小鬼为了讨好秦广王,上界害他个家破人亡,你就想伸冤都没处伸去。” 我愣了愣,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要吃哑巴亏么,从古至今,不乏阎王爷一时喜怒,决断他人生死的事情发生,虽设有三界巡查使,可曾听说有阎王爷问斩?并且这又是拆庙的大罪。 “那该如何是好。”我叹了口气,如果据理力争,就算是赢了又能怎么样?过后秦广王找马哲的小鞋,我又不能跟着他一辈子。 张福德对我勾了勾手指:“贤侄,以咱俩这关系,我教你个办法,你过来,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心里一喜,赶忙凑过耳边,张福德与我说了一些详细的办法后,我不由的竖起大拇指,这姜还得老的辣。 “谢谢老叔指点,我速速还阳准备,这边还得靠老叔您帮忙照顾了。”我拱手道。 张福德连说了几个‘好说’,我出了酆都城,骑着白马返阳,刚一睁眼,火山就到我近前询问一二。 漆黑密闭房间内仅有着一盏油灯,火山说他妹妹是哭昏厥了过去,只要醒过来就会哭,索性也就让她昏着了,我叫醒了睡着的小玉,对他二人说:“我有一个救人的办法,但需要你散尽家财。” 小玉惊喜的说:“多少钱都可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活过来。” 我点点头,问道:“你们家财一共有多少钱?” 小玉盘算了一下,他告诉我算上她哥哥给的陪嫁,应该有个三百多万吧,如果古董卖掉,可价格就无法估量了,我说:“那这样吧,七日之内,你将所有的家产换成钱,全部用来买漂亮的衣服,饰品,越多越好,但千万别买山寨,买好的,买贵的,买完了以后写一份悔过书给我,书上就写自己怎么怎么不容易,怀了孕守活寡,求放过等等的苦情话。” 小玉又问我,如果离开了,缠着的鸳鸯扣怎么办? 我告诉她,只要夜里在一起睡即可,可同样是不可以见到阳光。 交代了他们去变卖家产,由于天已经亮了,让鬼抬着我已经行不通了,我告诉火山,自己要先回去,等他们将事情处理完了以后,可以再来找我,我再次过阴为他们求情。 火山拜谢后,他说我现在处在四川地界,会让他们亲家在村里找摩托车带我去市里,然后乘车回昆明。 我叹了口气,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眨眼间出省了,幸亏还不是特别远,等我出了门,与他们家的父母表明了自己是道士的身份后,又简单将事情讲了一遍,老两口哭着拜谢后,给我找了他们本家的侄子,骑着摩托送我出了马家村。 到了县城之后,没有任何停歇,直接买了一张火车票回到昆明,等下了昆明火车站时,天都已经傍晚了,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高虎家,以水洛莎依目前的状态,我心里非常怕自己回来晚了,以至于刚进门时,我焦急的问高虎水洛莎依怎么样了? 高虎见到我回来,没有丝毫意外,他叹了口气说:“我一直没离开就是为了等你呢,那个姑娘情况不太好,好几次都要没气了,现在送到了医院打营养液呢,撑不撑得过今天还两说。” 他的话使我攥紧了拳头,难道真的不行了么?如果莎依死了,那就是因我而死,是我给了她误会,使她招来桃花劫,懊恼的挠了挠头发,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么我会一辈子内疚,同样在我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诫我,哪怕不顾一切,也要救她! 第五百五十一章我欠她的 坐在车上去往医院的途中,心始终是悬着的,哪怕我已经为莎依报了仇,可心里依然像是压了一块儿大石头,如今他们家的祖坟殍气入了棺,那玄虚道长的儿孙,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可一想到莎依如今的境况,我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 等到了医院,才知道莎依已经到了icu重症监护室了,到了病房门外,除了琪琪以外,她的室友姐妹都到了,哭泣的声音回荡走廊,几个女孩子早就哭的是稀里哗啦,尤其张丽雯见到我,更是拉着我的手追问依依到底怎么了?莎依原本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静静站在走廊,听着心脏监护仪发出的‘滴滴’的清晰,复杂的心绪久久难平,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水洛莎依插着氧气管,然而他胸前微弱的浮动以及监护仪上的数字,证明了她还活着。 高虎掐了掐我的肩膀,安慰道:“大宝,生死有命,节哀。” 是啊,生死有命,可她的命是因我而改变,如果不是我,可能她会活的很的很好,可当张丽雯告诉我,莎依为我摆下桃花阵的时候,我就明白,如果她死,那就是我欠了她的债! 心里回荡的声音,以及过往曾经的场景,使我情不自禁的说道:“我要救她。” 高虎的语气低沉,他劝我说:“你别多想了,大夫说她身体机能已经衰退,最多撑不过三天。” 生机,对了,她缺的是生机,我恍然间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给她补足生机不就可以了么?我可以用我的先天精血来救她,是绝对可以补足生机的,然而,我的想法瞬间被走廊深处前来的鬼差打破,不动声色的看着鬼差,这回来的不再是之前酆都城看门的,而是两副生面孔。 这俩人到了我近前,拱手道:“上师,夜游神让我过来给您带个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此人因为了成活死人,已经在生死簿上销了阳寿,就算你为他补回生机,也不过只是强撑而已。” 晴天霹雳,难道老天爷真的要收了莎依么,攥紧了拳头,我扪心问自己,是不是注定与我接触的人,最终都会是一个不好的结果,蔣诗雨如此,陈晓梅如此,水洛莎依也是如此,包括何莎莎,每个我生命中出现过的女人,都有一种悲惨的结局收场,这到底为什么?是天意么?可我并没有与她们成家,五弊三缺中的孤本不会她们影响才对。 而且为了避免外界侵扰本心,我对每一个所接触过的女人,从来都是干净利落的拒绝,虽不敢说对每个人都毫无感情,可我未对任何人许诺过爱意,因为在我心里,始终记得在我奄奄一息,她百鬼赶路时救我她的决然。 狠狠一拳,将挂在墙壁上的宣传画打掉,我凝重的问:“她还有多久的阳寿。” 走廊内所有人都不再交谈,彼此怪异的看着我,普通人阳气重,再者不曾修法的人是无法见鬼神的,但短短的时间,周围人做出恍然的样子,彼此聚拢在我的身后,我面向走廊,鬼差对我拱手道:“还有两日,夜游神大人知道你上师您的禀性是重情重义,所以怕您做出过激的举动,特意我们兄弟俩提前上来提醒您一句,切莫冲动。” 长长的吸了口气,如果没有这次提醒,我肯定会再次过阴,直接面见阎罗王索求阳寿,或许用那七星借命之术为她续命,可这么做,在本意上则是逆天而为,同样假如水洛莎依活过来,我就会受到同等的报应。 因为这并非地府所为,而是天意,所以他才会提前来劝我,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我接受不了她因我而死的事实,于是我有个大胆的决定,我对阴差说:“你们回去替我谢谢我老叔,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她阳寿以尽,是因我而起,那我理应负责到底!” “那好吧,我兄弟的俩的话已带到,上师自行处置。” 鬼差话音落后,身体不断的向后飘,渐渐的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回过头时,他们几人问我刚刚再与谁交谈? 我咬着牙道:“是鬼差,他们告诉我,莎依只有两天的阳寿可活。” 一下子,张丽雯,花花,卓玛他们崩溃的嚎啕大哭,花花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说:“您与鬼差那么熟,还叫什么人为老叔,肯定能救回依依的,她那么善良,真的不该死啊。” 要说该死的,只有我才是最该死的,当我刚欲推开icu的大门时,突然怀里掉下来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片,我自问从未在身上装过它,当我躬身捡起时,只见纸片上写了两个大字‘泰山’。 脑海中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张福德先让鬼差警告我不许插手水洛莎依的生死,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兜里放下纸片的人,恐怕也就只要他可以做到了,‘泰山’,‘泰山’,对啊,古时候帝王均会去向泰山求寿,从秦始皇开始泰山封禅,之后每朝每代都有祭祀泰山求寿的先例,这一习俗到了宋朝之后才开始取消。 可张福德为什么会知道我要拼死救水洛莎依? 不管怎么样,他的这个提醒好似救命的稻草,我凝重的问高虎:“虎哥,昆明到泰山,有多远?” “问这个干什么?”高虎诧异问。 我又焦急的催了他一下,旁边的花花告诉我大约有2000多公里的样子,毕竟一个南边一个东边,现在已经顾不得火山妹夫的事情了,如果不去,可能莎依会死! 当即我说要带莎依去泰山,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可如果我不去她就会死,经过我的坚决的肯定,张丽雯抓了抓头说:“为了依依,我们陪你当一回精神病!” 为了能把莎依带走,大家齐心协力,再由高虎帮我打倒了五名保安,随后我们上了警车,花花的男朋友会开车,由高虎、我、花花的男友,我们四个一路开往山东。 由我抱着莎莎坐在后座,花花的男友与高虎两个人马不停蹄的开,我们始终都是全速前进,没油就加油,饿了在车上吃,他们俩互相换班倒车的开。 泰山也称为东岳大帝,排于玉清元宫之第二位,冠五岳之首。相传为盘古王的第五代孙,它掌握人们的魂魄,主掌世人生死、贵贱和官职,是万物之始成地。自战国至汉代,泰山始终是君主告成于天的封禅圣地。同样,老百姓也称泰山为‘泰山北斗’,然而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却又与泰山不谋而合。 花花的男朋友很给力,全程不休息,用了18个小时,我们到了泰山的脚下,此时天边泛起清白,此时也正是观日出的好时机。 高虎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来泰山干什么,你只要说需要我干什么?” 让他帮我把水洛莎依放到我背上,之后我又让他帮我买票,花花的男友身体毕竟是常人,不能与高虎这种活驴比,所以刚到了泰山,他便趴在方向盘上开始大睡。 等买完了票后,进了山门,高虎说:“我身体比你好,我替你背。” 我摇摇头,想起了在天花寺我背着她,她给我花腰带的场景,还有那略带嗔怨的眼神,以及张丽雯所说,她每晚哭泣所流过的眼泪,就算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动感情,或者我将埋藏在心底由愧疚渐渐变为爱的情感压抑。 想到了这些,我坚定的对高虎说:“不用了,这是我欠她的。” 迈步进了泰山的大门,我侧过头看向她那几乎已经没有血色的脸,心中有着难以言喻的酸涩感,不论今生,还是前世,我觉得,自己肯定欠过她,甚至哪怕用自己的生命我依然是换不起。 第五百五十二章大阴阳师 泰山以壮丽著称,眼前的累叠山势,厚重形体,随处可见苍松巨石,云烟岚光的变化,使泰山在庄重肃穆中透漏出神奇,一步步迈上登山的台阶,水洛莎依的呼吸渐渐的微弱,她的身体几乎让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 当天边的红日渐渐升起,阳气回升,杜鹃鸟在我周围环绕鸣叫,我只是一个比普通人脚力稍强一些的道士而已,常言道,长路无轻担,何况水洛莎依那一百多斤的体重了,渐渐我的体力不支,四肢发软,汗水‘滴答滴答’顺着脖子往下流,身上布衣已经湿透,肌肉的酸痛挑战着脑海里绷紧的神经,我只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高虎焦急的问过我,他说他的体力没问题,如果换做他来背,可能会更快一点。 不过,我又一次拒绝了他善意,登泰山求寿,可寿又是那么好求的来的?所以,我想尽所能的去赎我所造下的罪孽,如果求寿没有成功,她若是真的命归阴曹,那我欠她的,就用脚下走过的6366个台阶去偿还。 然而水洛莎依拥有170多公分的高挑身材,由于已经昏迷,四肢松垮,使我每一步都是无比的艰难。我一边走一边低声说:“依依你醒一醒,我会给你求寿,如果上天不准,拿我的命换也可以,你一定不要死。” 不管再怎么着急,路还是需要一步步的走上去,不管再怎么累我也没有停过一次,没多久,我觉得自己腿脚仿佛已经不属于我自己。 在古代,古人认为:“天以高为尊,地以厚为德”、“天高不可及于泰山”,于是泰山就成了天的象征。甚至封建社会,帝王登封泰山,被视为天下太平、国家兴旺的标志。 高虎说我太固执,可这又如何?面对过往游人的驻足观看,我也毫不在乎,日出到日中,日中再到日落,回想张福德给我的提示,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或者这当中又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切我都不在乎,然而我在乎的,只是希望她这个启明星一般的女孩不要陨落。 快到玉皇頂的时候,有一块极特殊的石碑,它高约六米,通体不着一字。其形制古朴,高大浑厚,我明白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玉皇顶前的“无字碑”了,此碑来历神秘,历史上从未给出它是何人所立,亦或者立意何为? 按照泰山祈寿的规矩,我是要带莎依去玉皇顶求玉皇大帝开恩,整个三界之中,只有他开口,才能扶正阴阳,决断他人生死,像是封禅祭祀,以求天恩降临的这种事的人,非九五之尊不可为,而我并非天子,假若效仿古人的唯一结果,那就是得被雷劈死。 迈着沉重的步伐,此时我以气喘吁吁,而之所以能坚持至今,除了毅力以外,修道者体内滋养的浩然之气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泰山之上游客众多,由于我背着莎依,所以始终都会被人所关注,唯独到了无字碑前,有一个人使我不得不起到了关注。 按道理,我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坚持登上玉皇顶,可此人体型消瘦,可身高却有180公分之多,除了他穿着日本本土的和服使我不得不注意以外,还有一点,在他的身侧坐着一只头戴斗篷的大黄狸! 狸也称为大山猫,是日本神话中最传统的妖怪,它们喜欢恶作剧,善于变化妇女、老人、小孩,甚至在一些日本餐厅经常会看到狸的卡通图案,其中关于狸的传说,有一个日本最有名气的‘文福茶釜’,说在日本的大山里,有这么一对狸夫妇,家里日子清贫,公狸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它自己变成茶壶,让妻子拿到街上去卖,等到了夜里,他再变回原样,逃回家中,起初几次都很成功,后来茶壶让一个僧人买去了,等到了夜里,狸发现自己变不回人了,几次三番的努力,变为了一个半茶壶半狸猫的怪物。 但这样也引起了寺里住持注意,但不管住持怎么帮忙,狸就是变不回来了,和尚对这对儿夫妻上了一场思想教育课,后来索性让狸彻底成了茶壶,接受香火供奉,而它同样获得了很厉害的法力,公狸成就了以后,便约束子孙不允许作恶,千百年来成为寺庙的守护兽。 但到了日本飞鸟时代,大阴阳师安培晴明曾去寺庙拜访,与寺里僧人论道下棋,传说在那次之后,安培晴明赢了茶壶,也得到了妖精狸的族人追随,在后世之中,阴阳师身侧都有一只大狸猫做护卫。 脑子里回想着传说,在一瞬间我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他正是日本与九菊一派对立的阴阳师。 不远处的狸手舞足蹈的与日本男子交谈着什么,由于我目光的聚焦,引起了对方的察觉,那狸停止了自己的动作,与男子同时转过了头,对方面色苍老,与他挺拔的身姿不正比例。 我觉得老者至少得年过八十岁,沧桑的面容下,遮挡不住那即将消散的死气,面前,一人一妖怪交谈了几句后,那老者缓步的走向我。 以我对于九菊一派的敌意,甚至在心里上,认为小鬼子就特么没一个好人,结果那老头到了我近前,用流利的中国话打招呼:“你好,你能看见它?” “你是谁?”我反问。 曾与九菊交过手的高虎,同样警惕的站在我旁边,老者对我轻点了头表示礼貌,之后又说:“我叫松井建安,是一名阴阳师,它是我的伙伴狸川。” 大狸猫拟人的对我摆手表示打招呼,松井建安?一瞬间我的思绪回到了与爷爷交谈时的场景,他曾对我说,假如要找九菊一派报仇,一定要找一个叫松井的阴阳师,可松井二字本为姓氏,冥冥之中巧合使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我问:“请问,您认识李孝章么?” 松井建安瞳孔一缩,抓住我的肩膀,高虎见状以为他要对我不利,挥起拳头便要动手,结果不远处的大狸猫化为一道闪电般抓向高虎。 松井建安赶忙松开后,身体向后滑行半步,提前在狸猫动手前拦住了它,歉意的对我道:“实在抱歉,是我鲁莽了,请问您认识孝章?我来中国已经三个月,按照他给我的地址,找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找到,您知道他在哪么?” 瞧他焦急的样子,全无任何做作的姿态,面前的老者按照面相上看,恐怕他已经时日无多了,一个将死之人,完全没必要撒谎来骗我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将爷爷已经去世的事情告知于他,松井建安沧桑的眼神中居然掉下了眼泪,老头告诉我,他曾是日本少数的反战者,可因为侵略战争的事情,造成了太多的人的死亡,抗战末期,松井建安主动来到中国干起了超度亡灵的活,有一次被民兵俘获,老百姓对于日本人的恨已经到了极致,几个激进派提议给松井建安点了天灯。 此酷刑是在人的脑上钻个小洞,倒入灯油并点燃,让犯人在极痛苦中被活活烧死,眼看着松井建安被刑罚时,是我爷爷救了他。 他告诉我,曾经我爷爷说过,术法本无国界,害人的是当权者,超度亡灵本为正道,他虽为倭寇,却有向善之心,百姓滥用酷刑残杀,又与禽兽何分? 由于爷爷德高望重,村民听了他的话,放了松井,可没多久又赶上了日本投降,海外不通船只,没办法,松井建安受困于北方,随隐姓埋名与爷爷生活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回国,他始终惦记着我爷爷的恩情,最近因为寿命将至,所以更加怀念老朋友,今来泰山,也是为了向天求寿。 第五百五十三章无字碑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太阳已经渐渐西下,许许多多游客已经开始下山,身旁的水洛莎依命在旦夕,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我驻足,当即表明自己要尽快登泰山求寿,松井说:人体疲惫,先燃烧体液,再是脂肪,之后是精神,最后则是灵魂 ,如果你再继续硬撑,恐怕会对灵魂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他的好意我能明白,可现在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伤害么? 灵魂也好,要我的命也罢,我只要她不可以死!现在时间上还来得及,眼看就要到了玉皇顶,我没顾及松井与高虎的劝阻,咬着牙继续迈步前往。 玉皇顶是泰山主峰之巅,因峰顶有玉皇庙而得名,旧称太平顶,又名天柱峰,始建年代无考。殿前有“极顶石”,标志着泰山的最高点,极顶石西北有“古登封台”碑刻,说明这里是历代帝王登封,封禅泰山时的设坛祭天之处。 山顶有二亭,东亭可望“旭日东升”,西亭可观“黄河玉带”也就是出了孔圣人的风水龙脉。 我一步一个脚印从山门进入玉皇庙,扑面而来的烟火很盛,许许多多虔诚的香客们在专心祈祷,穿过大殿,直到看到玉皇大帝的牌位的一刹那,始终悬着心总算放下了,自昆明到了泰山两千多公里的路途,如今我终于到了玉皇庙,若想改变生死定论,唯有玉皇大帝金口玉言。 顾不得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我将莎依放置于旁边,跪在了玉皇大帝的牌位,祈求道:“吾乃元始天尊坐下,三茅真君第一百零八代密宗弟子张大宝,恳请玉皇大帝开恩,赦凡女水洛莎依重归阳寿,弟子愿以寿元交换!” 我听到了耳畔的议论声,莎依如今奄奄一息的样子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尤其当我跪地哀求的一刹那,甚至有一些年轻的女孩子为之落泪,泰山的石栏门上挂满了红色彩带与连心锁,从古至今有多少恋人到了这里希望‘永结同心’,因为连心锁,相传可以让很多人携手终生,白头到老,哪怕天上人间会再次相见,因此来这里的男女恋人会非常的多。 我的一跪,一拜,祈求上苍时的决然,没有引来任何的嘲笑之声,那是因为永结同心说则容易,实际上又有多少人可以相守到白头,我爱蔣诗雨,这份心从未改变过,可同样当水洛莎依将死之时,我竟然发现,我同样可以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第二拜,又是狠狠的磕下,我非帝王,无封禅之德,身旁奄奄一息的水洛莎依使我心若刀绞,她始终昏迷着,曾经如启明星的瞳眸,此时也已经紧紧闭上,留下的只有长长的睫毛向上微微的弯曲。 我要她这颗启明星永不陨落,又是一次扣头,我再次祈求道:“一切因果,皆有弟子引起,报应也好,罚寿也罢,弟子一并承担,求玉皇大帝赦水洛莎依归寿,弟子愿以功德带九龙之德,换她一命!” 高虎站在我旁边开口道:“大宝起来吧,玉皇顶设立千年,又有谁听过玉皇大帝特赦谁的寿命?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已。” 包括松井建安也来劝我,他说他来泰山也是求寿,也是无所感应,因为天下间本就是末法时代,就算有神仙,也再无神仙之能而已。 可我不相信,张福德不会闲着没事儿给我那张纸片,所有的事情必定有因有果,我不起身,再次的叩拜,大殿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其他上香的宾客也为我腾开了空间,整座玉皇顶,只有我与玉皇大帝的面对面的对视。 古人大礼,无非是三扣九拜,我一一做到,可莎依却毫无反应,心中的绝望感升起,于是将她抱在我的怀里,她的身体已经冰的毫无温度可言,这是我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她的面孔。 轻轻的撩动起他的发簪,如今我已经按照张福德的指示来到了泰山,可玉皇大帝的牌位却始终没有丝毫的反应,莎依的生机好似流水般渐渐的消失,我长长的吸了口气,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语气说:“如果玉皇大帝不赦你的阳寿,那我张大宝愿意为你向天借命,以自身寿元加以功德袋三龙之德,换你一线生机,倘若我死,你可生,那我的命就给你,只因你我所遇非时,我不能辜负她,可又不能欠你,一切交给下辈子来偿还了。” 摸了摸她的脸颊,当我眼角的泪水低落之时,我笑了笑,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说不清,道不明。 我缓缓的起了身,或许因为心中的释然与超脱生死的境界,损魂所带来的伤痛不见了,我挺拔了腰板,转过身,恍然间我仿佛领略到了那句‘求神拜佛不如求自己’! 当我迈步离开时,围观的人突然有人带头鼓掌,人群分开了道路,许多人在女孩子缠在自己男友身侧会问,如果她也要死了,他会不会像我一样,背上泰山求神拜佛。 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下了泰山,今天我便用自己生平所学,以自己为筹码,与天争命! 突然,后面敬香的游客有人大喊:“天呐,所有的香火怎么灭了。” “不对不对,你们看看,好像被什么东西削断了一样,真他妈的奇怪!”有人又说。 这种奇异的现象已经不重要了,玉帝出行必定九龙拉辇,霞光漫天,可如今黄昏以至,天地并无异象,既然没有特赦,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在乎。 夹道中有人像是送我般出了玉皇庙,当我再次路过无字碑前,不知为何,我居然看到了一行字,那字迹是用纂体雕刻,因为黄昏的缘故,字迹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于是我情不自禁的走过去,一瞬间,仿佛天地都已经静止了。 抱着水洛莎依,矗立高大石碑面前,只见无字碑前显现出了一行话: 碧海云天一芙蓉,花开花落许一生。 天地情缘连心锁,挥剑断情斩情思。 此时,在我的视线里,整个玉皇顶被静止了一般,时间定格在了这一秒,所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定格在了原地,只有我呆呆的看着无字碑。 断情、斩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我聚精会神的看着面前无字碑半晌,朦胧间,那石碑上浮现出了两个人的背影,一名身穿花布长衫,身材瘦弱单薄,她背着一名魁梧的男子,看不到二人的脸,可我能感觉到男人像是身受重伤,她背着他,一步一步向上攀爬向前方的泰山! 俯身看着莎依粉雕玉琢的面容,情不自禁的喃喃道:“无字碑上的人是你么?” 莎依没有开口,无字碑前的篆体诗句消失不见,它还是雄壮的巨石,静止的时间再次流动,高虎担心的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一言不发的走向石栏门的连心锁,密密麻麻的红绳数之不尽,如果当中有我与她的连心锁,那很有可能锁住了的我前世今生,使我在芸芸众生之中,总会相遇,可天意如此,时间上的不对,让一切注定成了有缘无分。 我想如果无字碑前的画像是我,张福德给我的‘泰’多半就是因此而留,既然我给不了她的未来,那便应该举起长剑,斩断情缘因果,使她的人生轨迹断掉我的存在,重新回归到大凉山时,没有被我打乱的人生。 将莎依轻轻的放在地上,不知为何我情不自禁的俯下身,亲吻了她的睫毛,起身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那密密麻麻的连心锁之中。 第五百五十四章连心锁 借着昏暗的光线,我仔仔细细找着那成千上万的连心锁,我不知前世我是谁,只将刚刚无字碑前的提示当做了救命的稻草,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因为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指引。 一个个的仔细的寻找,感受身后生机渐渐断绝的水洛莎依,我心急如焚,由太阳西下,再到夜幕降临,直至第二天的日出东方,我始终都没停下过一刻,就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撒在大地,我仿佛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了那属于我的连心锁。 它锈迹斑斑,古朴的样式静静的躲角落里,千百年来,或许因为有它的存在,才导致了今日我与她的相遇,山顶之上人群感叹泰山日出的美丽,我抽出了纯阳剑,深吸了口气,当它化为了三尺青锋之时,回首不远处奄奄一息的水洛莎依,她的面容渐渐的与蔣诗雨重叠,若有来生,若相逢之日不早,也不晚,那我定不负你。 当我调动了所有浩然之气,狠狠的劈在了连心锁时,‘咔’的一声脆响,连心锁被我打开了,同一时间,泰山之巅的阳气到达了顶点,旭日东升,整个齐鲁一带的夺天造化的风水,随着黄河玉带东流大海撩起了勃勃生机。 而水洛莎依的生机也在一点点的恢复着,当时我兴奋的跑过去,抱起她的身体,莎依的眉毛轻轻的动了动,我面向高虎与松井激动的说:“她醒了,她好了,她活过来了。” “真是他娘的奇迹!”高虎愣愣的说。 松井感叹道:“天威难测,天恩同样难寻。” 紧随着水洛莎依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她发出“啊!”的一声尖叫,身体灵敏的爬出我的怀抱,之后随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羞怒道:“臭流氓,你是谁啊!这是把我带到哪里了?” 瞬间,我醒悟过来,至于当初我穿越救蔣诗雨是一样的,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像是一节一节的锁链连扣上的,当我在源头斩断了连心锁,属于斩断了我与莎依之间冥冥之中的联系,这相当于回到最初改变了事情发展的源头。所以,她在以后的生活中,属于我的那一节锁链已经断掉了。 或许,张丽雯知道我的事儿,每个人也都知道,但水洛莎依却将我永久的遗忘,除非我像与蔣诗雨那般,重新开启一道锁链,想尽办法的插入她的生活,让她生活中的轨迹再次有我的影子出现,否则水洛莎依将会对我消失刻骨的爱意。 可是,就如之前所想,我们之间的相遇,本来就处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倘若给不了她的未来,何尝分别不是一种开始。 收起了自身情绪的波动,我淡淡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我推到了高虎的身边,说:“你一会儿把事情简单的告诉她,不要提起我。” 表情很为难道:“你干什么去?还有啊,她要问起你,我该怎么说?” 心里要说没有失落感,那是不可能的,可这世界本就不能贪得无厌,像后宫成群的世界,除了梦回远古之外,恐怕也就只有存在于虚幻的小说世界,因为爱的本身是自私,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红尘碌碌,人来人往,或许做不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无情,但我很清楚自己几经生死辗转,究竟是为了什么! 看着莎依激动的大喊,问周围的人自己到了哪里? 为什么她会穿着病号的服装,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而我,只是静静的转过身:“她要问的话,你就说我只是一个过路的风水先生吧。”留下了这句话,头也不回的下了泰山,沿途的风景与我来说已经没有丝毫的兴趣,水洛莎依的音容笑貌,以及对诗雨的愧疚,让这份不该出现的感情如刀一般扎着我的内心。 高虎留在泰山照顾莎依,松井建安则随我同行下了泰山,当我在路边等公车的时候,他到了我的身侧说:“大宝,在我们日本,男人不管开心还是伤心,都会独自去酒馆饮酒,所以名古屋的酒馆生意最为火爆,不如,我请你喝酒吧。” 我笑了笑,侧过头说:“好啊,你们日本男人喝的酒没味儿,就像兑了水一样,没意思。” “此生我的遗憾便是再无机会见到孝章君,如果能与他的后代对饮,也算是弥补了遗憾。”松井建安说。 我没有反驳,毕竟心里确实挺郁闷的,正好去往泰安市的大巴车来了,松井建安我们俩上了车,便缓缓的去了而市区,刚下车,我俩进入了一家小饭店,要了一间包厢,点了四个菜,就开始喝上了。 要说全中国哪里人喝酒最猛,我在没去过山东以前以为是黑龙江比较猛,因为那里冷,大家喝酒都用茶缸一杯杯的造,等去了山东,经常看到几个魁梧的爷们,端着大海碗拼上了。 自古鲁国这片土地,便出草莽英豪,老百姓民风彪悍,怎奈何由于国民政府的指挥不利,委员长勒令小六子的一句不抵抗,导致小日本自东北入关,祸害了两省百姓长达八年之久的民不聊生。 吃饭的时候,我一句话没说,只是独自的喝着闷酒,狸猫则坐在一旁吃松井建安给她的食物,时不时还主动的与我聊几句。 像是关于阴阳师,看过日本动漫的都知道,他们不但懂得观星宿、相人面,还会测方位、知灾异,画符念咒、施行幻术。对于人们看不见的力量,例如命运、灵魂、鬼怪,也都深知其原委,并具有支配这些事物的能力。 为了消除天、地、人、鬼间的矛盾,他们身穿‘猎狩衣’,游走日本民间,可因修行阴阳之道,并无好战之心,战争时期,经常往返于他国超度亡灵,并且因为信仰的不同,与九菊一派可谓是宿敌。 但说起他们最为有特点的招式,要属‘式神’,根本上此法有些与养小鬼类似,不过小鬼炼制是以人为本,式神却多为精怪,阴阳师会将对方打服了,以结印的方式奴役对方,也有的是与妖怪签订契约利益关系,以及人与妖怪关系不错,双方以朋友的身份互相递交契约。阴阳师可以通过咒法、召唤出来为己用,岸本火影里面的通灵术,便是取自此种民间传说。 杯杯烈酒入腹,说实话我调节能力还算不错,推开了桌子,翘起二郎腿,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口气说:“前辈,曾经我听爷爷提过你一次,当初我说要杀光九菊一派那些杂碎的时候,爷爷说让我找你,你会帮助我。” 狸猫突然眼神凝重的看着我,它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日文,经过松井给我讲,狸川的妻子便是被九菊一派的人所杀。对于面前拟人的大狸猫我很好奇它究竟是以什么形态出现的,普通人看不见它,很像是一种介于灵体与现实中间的形态。 松井建安叹了口气说:“九菊入邪太深,已经再无回头可能,我的一生都试着改变他们,可一切都是徒劳。” “那些人都该死,他们进入华夏大地,盗取天地灵穴的灵气,回国喂给日本龙脉,想使日本残喘的龙气复苏,他们好得以控制,前段时间在云南我与他们交过手,我杀了般若,很遗憾九尾妖狐让酒颠童子救走了。”我遗憾道。 松井的眼神都变了,特惊讶的问我:“你说什么?九尾妖狐仅剩一尾回归日本,童子的左手被废,是你做的?” 第五百五十五章鬼都城 酒颠童子乃是日本万妖之王,何况他能在禹王鼎下逃生,又岂是泛泛之辈?所以松井建安表现出的震惊倒也可以理解。 告诉他,九尾妖狐是我布下雷罡阵所伤,又配合甘露法食,终引来九天神雷断了它的尾巴,至于酒颠童子,回想起大胆那冷酷的表情,我说:“酒颠童子是被另外一人砍掉了手臂,但他能在禹王鼎下活命,我也很意外。” 狸川攥着拳头,狠狠的砸了下桌面,淡黄色的瞳眸流露出了仇恨使我大感意外,于是我询问他到底怎么了? 松井建安从旁劝慰了它几句,之后对我说:“狸川的家人是被酒颠童子所杀,作为朋友我惭愧,因为时至今日,我依然没有为他报仇。” 显而易见,双方宿敌的命运依然延续着,我当手中香烟燎到了烟屁的时候,用力的将它撵灭在面前餐盘,盯着眼前的一人一妖说:“那些混蛋都该死,希望前辈您能帮助我,如果可以,我想要九菊一派在华的详细信息以及根据点的位置。” 我话音刚落时,他瞳孔明显一缩。 语气不减,继续咄咄逼人道:“前辈,我张大宝不知您对于民族仇恨这件事儿怎么看,可在我眼里,仇恨不分立场,只有行为的对与错,他既然在我华夏为恶,那就要有承受后果的打算,中国人自古以来就十分好客,朋友来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如果前辈不说,可能我找他们,会在时间上拉的久一些,但结果会是一样的。” 敢这么说,主要因为我知道阴阳师与九菊一派恩怨,是可以延续到战国年间,时至今日,两个派系还是斗来斗去,随着九菊一派加入日本激进派以后, 日本本土经济有限,他们组织若想发展,那就必须来到中国捞金,同样暗地里也会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肯定松井能知道九菊一派的在华根据点,是因为中国有句老话讲:只有对手,才是最了解对手。回想起爷爷的嘱托,同样也侧面说明了松井在日本是拥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气氛大约沉默了有半分钟,狸川大声的质问松井建安,给我的感觉好像这妖怪能听懂我说话似的。 松井建安犹豫了半晌,长叹了口气说:“你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等我考虑好,会在电话通知你,现在,能不能带我去祭拜一下孝章君。” 我摇摇头:“现在恐怕不行,等我先处理眼前的事情,你要是没事儿可以先去北京等我,到时候咱俩一起去吉林看看我爷爷的坟。” 爷爷被我安葬在了张家铺子,以山东到那里的距离,时间上肯定有些来不及了,何况我还有许多事没做,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挺不孝顺的,两年已过, 我始终在外颠沛流离,一次未曾祭拜过爷爷,今天松井建安的话使我的思绪回想起了上学的那些年,爷爷为了赚钱养家,出去看风水,那时他还会因为我不好好看书本,躲在被窝偷偷看易学的而揍我。 回首往昔,已然物是人非。我缓缓起了身,干了一杯酒后,留下他结账,而我自己则出了酒馆独自一人散步在大街上,因为我觉得,谁也别说谁高尚到哪去,当面对异国人时,从心里上还是会向着本国的同胞,让他给我九菊一派的驻点,是等于他亲手将许多条人命交到了我的手上一样,所以还是留他自己一个人考虑考虑吧。 走在泰安市的街道上,由于旅游城市特有的热闹非凡,使夜幕降临后,城市依然犹如白昼,泰安因泰山而得名,除了那句“上有西安,下有泰安”以外,我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泰安市在古代也称为‘鬼都’,因为传说中阴曹地府有两处,一处是四川的酆都,而另一处就是泰安的蒿里山。 站在泰山之巅,能看泰安市火车站旁不远处的一处海拔不足200米的大山,史料记载,春秋战国出现阴阳学、五行学之后,泰山就成为阴阳交替、万物发育的地方了。东汉时,由于道教的产生,社会上随之出现了“泰山治鬼”的传说,同样也有了那句‘泰山主生死,鬼城蒿里山’的那段话。 当我思索着怎么去马家村,好想办法帮忙把山鬼的事情给他解决了,不知不觉,居然到了泰安市火车站不远处的蒿里山下,此山上建有阴曹地府,十殿阎罗祠,站在山坡,能感受到冥冥之中阴司带来的威严。 再看现在的社会,和尚庙太多了,更多的人都以为自己死后能上天堂,要么烧点纸,给和尚俩钱,同样认为自己能去西天佛国,说白了这些都是阴阳先生故意迎合大众口味改变的‘商演’。 道理却很简单,比如谁家老人死了,问阴阳先生,我家老人死后怎么样?先生说,你家老头生前坏事做绝,现在小鬼正扒他的皮呢,所有的人都会问,如何才能让家人不受罪? 可是这一切都是死者本该去偿还的债,不论是阴阳先生还是道士,亦或者过阴婆,他们都没有本事将人在地狱里救上来,可要是如实说了,东家肯定认为阴阳先生是个骗子,搞不好还得挨顿揍,所以啊,现在为了挣点钱,导致行业里流传的一句话:不会编故事的先生,你是当不了一个好先生的。 当我刚到了嵩里山下时,一道阴风平地而起,面前出现了一顶灰色的轿子,轿帘子被拉开,令我惊讶的是轿子里的人居然是火山! 见我第一眼他哭丧着脸说:“上师啊,我找你找的好辛苦,事情我都按您说的准备好了 ,要不是我提前在您身上做了记号,恐怕我都不知道你连夜跑到泰山来了。” 我歉意的与火山道歉,事态发生的太过于紧急了,所以也没来得及打招呼,火山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往轿子里拖,语气急切的说:“上师,快点乘我鬼轿走,再晚了可能就走不了。” 结果没等我来上轿子呢,嵩里山的山方飘下来了一团阴雾,隐约中有人怒斥道:“鬼都城内,妖精鬼怪胆敢私自入内,给我拿下!” 我觉得应该是地府的年职司官,类似值班干部,何况嵩里山是阎罗殿的缩影,内设阴司三曹,十殿阎罗殿,十八层地狱图样样俱全,如同在阳间开辟出的阴间缩影,自然会有当官的值守,不过,我为道士,把事情与对方讲清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火山急忙把我拉上了轿子,鬼轿外风声‘呼呼’作响,那火山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我俩挤在轿子里, 我问他干嘛要这么紧张? 火山叹了口气说:“上师有所不知,当年我年幼无知,曾到过嵩里鬼都,因为肚子饿了,偷了阴司值守案前两块儿糕点,另外盗了一两灯油,后来事情败露逃了好一阵,如今要是被抓了,人家肯定饶不了我。”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这么着急,其实糕点没什么,但灯油可不同寻常,它代表百姓愿力,有很强的法力,好比西游记中大雷音寺成精的老鼠,后来西天取经路上非要吵吵嫁给唐僧,也是因为偷喝了灯油而诞生了灵智产生法力,所以,他相当于火山盗阴司的修为,对方能饶了他才怪。 由火山手下的妖怪抬着轿子,一路上轿外‘呼呼’作响,我们赶在了鸡叫之前,终于到了马家村,下了轿子后,眼看着鬼轿‘轰’的一声化为粉碎,火山叹了口气息,说他的小鬼修为不够,一来一回,算是折腾废了。 不过,这鬼轿也是让我十分的眼馋,要是我也有一顶,天下间,那不想去哪就去哪了? 于是,我厚着脸皮问火山,这轿子到底是怎么做的? 火山说话非常的直接,他指了指前面的大宅子,焦急的说:“上师啊,现在都要火烧眉毛了,您还这心思呢?屋里眼瞅我妹夫就快不行了,您先把人救回来,等救完了人,别说轿子了,命我都可以给你!” 第五百五十六章鬼门关 我赶忙道歉,自己说话确实欠考虑了,被他引进了院中,只见面前堆积了各种各样的女士用品,什么衣服、鞋帽、皮包、化妆品,那是应有尽有,一共加起来的数量,估计一台时风三轮车都拉不下。 火山说:“东西都在那儿,家里钱有点太多了,小地方没贵的,我们夜里跨了好几个城市才买了这么多东西,现在钱也花没了,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您了。”他又看了看天空,焦急的又说天快亮了,他必须得躲起来,又几次三番的表决心,只要他妹夫醒过来,让他干啥都成。 明白他的意思,估计也是怕我趁火打劫,可咱绝不是那种人。 至于那天过阴曹,张福德给我出的办法很简单,他在我耳边说起这个秦广王有个特点,就是非常非常宠爱自己的老婆,俩人都结婚好几辈子了,秦广王却始终连一个小妖精都没勾搭过,而且别看他平时脾气犟的要命,可他老婆对他,那就像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最近秦夫人对阳间的稀罕玩意儿,产生了很强的兴趣,可秦广王碍于职位,也是没办法开口索要,只要我今天能投其所好,当那么一回中间人,让秦广王老婆高兴,秦广王就高兴,秦广王一高兴,饶了马喆的罪,那也就没事儿了。 随着火山钻入了漆黑的厢房后不一会儿, 屋内老两口急忙忙的走了出来,老太太一见到我就哭求道:“师傅啊,家里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你可一定要把孩子给救回来啊。” 老头子从旁安慰着老伴儿,而我自己走了那些像破烂堆放在一起的奢侈品,别看咱不太懂女人用的东西,但迪奥与奥迪我还是分得清的,面前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奢侈品牌鞋包、衣服、手表、甚至我还发现了有很多的性感内衣。 阴间的庞大系统,可是最真实的官场写照,古代不缺乏清官,可清官往往最后的败给了爱情,毕竟只要是人,他就是有弱点的,再说了,那秦广王不也是人变得么。 我问二老,这村里的坟地在哪? 老头说,距离马家村三里地,有一个鸡冠山,从前有个风水先生说鸡冠山是一处宝地,导致后来马家村集体迁坟,全都埋葬在了山坡上,还别说,自从全村的坟地前迁过去以后,村里年年能出一本大学生。 我交代道:“您们二老去找村里的扎纸匠,让他给我扎九匹马,但不要车,再扎27个工匠,多买些纸钱。”扫视了一下满院子的奢侈品,我继续说:“还有,看看村里有谁家的孩子没满月,借几根胎毛,最后你再订四副棺材,让天黑之前都给送过来。” 老头老太太那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天刚亮便出了门,而我自己坐在院子内的石凳旁,盯着小山一样的奢侈品,就这些个东西的价值,足够上千人一年的口粮,一个包包十几万,来十个八个的,一百多万就进去了,哪怕家财万贯的山鬼,也最多不过买了四个棺材的东西而已。 他们全家总动员,我特意进了黑屋瞧了一眼马喆,他媳妇小玉看我的眼睛都冒光,激动的问:“师傅,买的那些东西够不够,实在不行老家房子也卖了吧,只要人能活,多少钱我都不要。” 我觉的小玉的承受能力几近崩溃, 所以我说道:“放心吧,你二人情比金坚,贫道入了阴曹一定会帮你好好说说。” 查看了马喆的身体,由于鸳鸯结的存在,好在身体还没有僵硬,距离我离开已经三天了,时间不等人,一切都得抓紧,我白天的时候登了马家村后的鸡冠山,还别说,这山的风水确确实实不错,山高圆润,无一凸起棱石,龙脉回旋,结穴于水口,山间灵气充裕,乍一看鸡冠山的主峰好似三竿毛笔,而且除了那句山管人丁,水管财以外,涓涓流水声也是出才子的好地。 拿起罗庚,分金定位,沿着鸡冠山走了几个来回,将整个坟地的图形了然于胸,之后我站在入山口的位置,画下山势图,以八卦位,沿着离位走向坎位, 到了中间的位置,手持油灯,以风藏为聚气点,再用石头做好标记,此处则为鬼门关阴路的入口。 这次只不过是想带着东西一起过阴,而不是想害一村,像在朝鲜那种逆五行阵打开黄泉路的做法,稍有不慎,那全村的人都会跟着死,可坟地中的阴路却不一样,传说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所指的鬼门关,便是坟地通往幽冥界的入口。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再次回到了马家村已经几近傍晚,满院子的扎纸活以及四口漆黑的大棺材摆放妥当,老两口为我准备了一桌子酒菜,我让他们把门关好反锁,为了也是避免一些围观的麻烦。 等酒足饭饱,到了天黑之时,火山也在房间内走了出来,他告诉我,他亲家已经被他施迷魂法睡着了。 我在一堆奢侈品中挑了几样以符纸遮住了阳气后放入包中,又对他们说:“你召集几个小妖精,先把堆积的奢侈品放到棺材里,等到了子时,让他们抬着棺材随我一起去坟地。” 火山马上照办,没多久院子就聚满了当初参加婚礼的送亲队伍,山鬼可是山里的大王,只要生活在他山中的游魂精怪,就必须得听他的话,所以人手我们倒是不缺。 捱到了深夜,我让妖精随我一起,将所有东西都抬到坟地我做好标记的地方,直到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一圈,让九匹马拉着棺材,27名随从分开左右,我站在最前端做法,画符念咒后,散尽了纸钱,以此作为酬劳,请了坟地中的游魂野鬼入灵,随我一同去往阴曹。 有钱能使鬼推磨,关于民间的孤魂野鬼,道教给出的解释是‘死而无后,亦或者家人不祭祀’,都会变为孤魂野鬼,他们游荡在各处坟地周围,也是鬼中的乞讨者,多数上坟时候多撒一些纸钱,给的就是他们,但不要多给,给多了,它可能认为你这人比较好说话,会经常性的找你来要点也说不定。 还有,荒山寺庙一些僧人会在门外放置白米饭也是布施过往孤魂野鬼,如果不小心遇见,切记别给人家饭碗碰打了,否则那事儿就不好办了。 准备好了一切,我对火山说:“稍后我会带着东西去给阎王夫人送礼,待我走后,你让你妹妹将胎毛放在肚脐眼里,之后用红布盖住,再将门窗周围点上红蜡烛,屋内地面也要撒下薄薄一层白面,如果烛火变淡,注意脚下白面是否有脚印,倘若有,小玉必须立刻跪下,哭着求对他们放过马哲,之后再以剪子剪断秀发,告诉他们,如果马喆死,他愿追随而去。” 又嘱咐他,天亮之前,我若还是不醒过来,就在我耳边叫我的名字,听他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我起身在‘阴路’前挖下一个坑儿,随后命人点了一把大火将纸人与马匹焚烧。 盘膝坐在坑前,手掐法决,唤白马,一瞬间灵魂出窍,观望身后那27名已经成为普通人模样的青年及那九匹马拉棺的马匹,同时对我敬道:“见过上师。” 27象征着三九之数,这些人数量为三把阴火,同样九匹马,马也属火,达到阴阳相生,可以凡物过阴的一种民间风水局。 我坐在白马对众人稽手道:“多谢诸位,事成之后,我会让东家再多烧些钱财赠与你等。” 众人忙说不敢,随着一声令下,我带着队伍押送着四口棺材入了阴路,四周阴风阵阵,长长的隧道好似没有边际,直到土地开始出现了顽石, 忽见一座城,城门上挂着一面大牌,上写着‘幽门地府鬼门关’七个大金字。 第五百五十七章一个字 从这扇门迈进去后,便到了黄泉路,阴间鬼门关是在每年的七月十五大开,等第二年的四月五号关闭,中间这段时间,一些个老百姓或许会发生撞邪的事情,但过了清明节以后,除非一些大阴之地,要想撞邪的难度,估计与中彩票差不多少。 九匹骏马的脖子上发出‘叮叮当当’脆响,九口棺材拖在石砬子的地面上哗哗作响,27个青壮年帮着往前拖行,鬼门关后面一片漆黑,可还未等我们跨过大门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大叫:“谁,谁踩到老子脚了,不想活了是不是!” 一名鬼差衙役抚了抚自己的帽子,站起了身,与我对视半晌后,旁边又起来了一名鬼差,二人揉了揉眼,‘咔’的一声抽出腰间钢刀,吓得周围那些孤魂野鬼躁动不安,鬼差道:“哪里来的小鬼,来鬼门关也不知道通告一声,懂不懂规矩!” 瞧他们那眼神,摆明了是要想钱。我骑马上前一步,拱手道:“两位差大人,贫道张大宝,是茅山密宗掌教,这次过阴是想拜访秦广王,还请大人通融一二。” “是你?哎呀,原来是上师过阴,误会误会,快快请进。”他们俩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一左一右,像是饭店里的迎宾员似的,两张原本犯青的鬼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其实,我也没想到自打夜游神与我说,现在我已经为陆地真人,如果寿终正寝过后,那最低也得是个当官的,何况还是有九龙功德加身,天下大劫的应劫之人,这些在阴曹地府算不得什么秘密,或许谢必安不惯着我,但其他的鬼差却对我尊敬的不得了。 “客气了。”我一拱手,继续带领着队伍赶路。 跃过了鬼门关,押送着礼物继续向前赶路,黄泉路上依旧还如最初那般到处充满了死寂般的枯黄,路上不提,到了酆都城外,我让车队停在门外,假如有人来问,让他们报上我的名号。 交代了差不多,我进了大门,又是两名熟悉的面孔的鬼差,他们与我打招呼时,我同样亲切的上前,随后拿出了两叠纸钱塞在了他们的手上,笑着说:“这次来也没给你带什么东西,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鬼差还一个劲儿的摇头拒绝,但在我的坚持下让他们收了钱,到了阴曹地府的经验就是,谁也别得罪,毕竟我是来办事儿的。 找到了张福德的府邸,敲了敲门,发现这老家伙在院子里逗着一只我从未见过的鸟,我刚进门,他头也没回的继续说:“贤侄,一路风尘仆仆,进来喝杯茶啊。” 他是表现确实很淡定,可我不淡定啊,我说:“叔叔啊,这回来我可是在荒山过阴,等回去晚了,太阳一出来,那是很容易伤到神魂的。”之后我在兜里拿出一块儿金表,这是我靠着遮阳符带下来的,递给了他说:“一点小玩意儿,不成敬意。” “呦呵,不错啊,劳力士?”他接过来后,还不忘在手里仔细打量打量。 我一脑门子黑线,没想到他还知道劳力士?心想怪不得他提醒我千万不要买山寨,敢情地府这帮大爷,也都明白现在阳间什么个物价行情。 “咱爷俩这关系,我能骗你么?只是受人之托,必当忠人之事,何况那马喆也是为了修桥架路,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儿。”我感叹道。 我发现自从他当了夜游神以后,整个人派头非常足,好比现在,当他放下了鸟笼子时,会背着手,挺着胸膛,眼神微睁,语速在缓慢中夹杂了一定的中低音说道:“贤侄啊,我早就给你打探好了,今天钟馗回阴曹,他第一件儿事儿肯定会去找秦广王喝酒,我让灶王婆弄了一桌子菜,请秦夫人过来吃饭,饭桌前,我会把事情简单的提一句,剩下的交给你了。还有,这个礼物不能走正门,你先扔在那儿,一会儿我叫几个鬼差去抬回来,就说是凡间给我的贡品。” 姜还是老的辣,这张福德生前就是一名清正廉洁的官员,死后被百姓册封为土地庙,可在全国皆贪的大宋朝,要想为百姓谋福利,就必须深刻明白厚黑之道,懂得用最下贱的方法去办最高尚的事情。 期间,我还在张福德引荐下见了灶王爷夫妇,他们俩不像民间壁画上那么老态中龙,反而略带几分仙风道骨之气,我又分别给他们俩一人来了一条白金手链,这可让灶王婆乐坏了。 灶王婆拍着胸脯保证,事情一定帮我办妥,她还夸秦夫人除了有些小心眼,实际上可是个大善人,毕竟这些年来,虽说自己郁闷,可却从没张开口让秦广王为难。 等之后我们回到了张福德家,我俩坐在院子的石桌前,他为我泡功夫茶时,我特认真的问他:“我衣服那纸片是不是你放的?” 张福德抿嘴笑了笑,给我倒了一杯:“喝茶喝茶。” 我喝了一口地府的热茶,又问了一句,谁知他有紧接着给我倒了一杯:“喝茶喝茶。” “不急。”抓住了张福德的手腕,我想要在他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可一切都是徒劳,这种成了精的老怪物的心思,并不是我能猜得透的,当然,除了他这人很好面子。我继续说:“咱们不如说完了再喝,叔叔,我大宝可一直都很敬重您,尤其这次能救回水洛莎依,我是更加的感谢您能给我这个提示,但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哎呀,贤侄啊,当初乔坤就与我说了,他说你这人就是有点急性子,可是这个纸片不是我想放的,而是有人让我给你的。”张福德声音压得很低。 别人让的?我心里一震,难不成前几天地府有神仙来了? 泰山上连心锁已经说明了,我和水洛莎依曾在千百世之前,必然有过连心锁的情缘存在,但八生八世石上显示,这一世我为龙,除了是最后一世,同样也是第一世,可八生八世石前,我并未看到有水洛莎依的影子,所以我真的很疑惑,于是我凝重的问:“能否告知一二。” 突然,张福德拿着水壶的手,不小心撒到了桌子上“哎呀哎呀,年纪大了,手不稳了。”他一边说,一边用衣袖擦着桌子上水渍,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他故意给我留下了一个字。 ‘佛’!他居然写下了一个佛字,同样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擦掉,一切所做均是那样的悄无声息,我恍然明悟,也跟着他一起收拾着桌子,同样,张福德继续说:“一切皆为缘定,既然人救活了,那就是好事,何必管那么多呢?我说的对吧。” 我点头应允,然而我心里却想起了在阴曹地府下,有一位大能之辈,他发下宏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此等愿力,涵盖六道众生,虽为菩萨,可却拥有比佛祖要强的威能,除了德行品德, 更有那份坚守信念的执着,然而,张福德桌子前的一个字,却将我、水洛莎依、蔣诗雨、都与地藏王菩萨产生了联系。 我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到了我无法触及的高度,无字碑前朦胧的画像中,一个柔弱的女子背着重伤的男人,一步步攀登泰山求寿,与我所遭遇的境况竟然有着相似的轮回,可同样没有人主动为我解开这个疑团,可我相信,终归会随着我一点点的强大,有一天,我是可以解开所有的疑团,脱下道衣,一跃为龙,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 但在张福德家的院中,我胸中心绪以如沧海怒涛,可面色表露的确实古井不波,或许,这可能就是一个人成长中的必经之路吧。 四五名鬼差扛着装满货物的棺材到了张福德的家中卸货, 他起了身,笑眯眯的说:“走吧走吧,一会儿秦夫人该来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送礼 迈入了灶王爷家门,扑鼻而来的香气直馋的让人流口水,心想怪不得阎王爷的夫人都喜欢来这儿吃饭,手艺绝对太霸气了。 说起灶王爷,他俗称也叫‘灶君’,被道门尊奉为三恩主之一,名厨房之神。也可以是说是住在老百姓家里的一家之主,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归他管,灶神左右随侍两神,一神手捧‘善罐’、另外一神手捧‘恶罐’,灶王爷会随时将一家人的行为记录保存于罐中,年终时总计之后再向阎王爷汇报总结。 比如咱们老百姓说一个人‘恶贯满盈’其实最早的意思叫‘恶罐满盈’。 进了门,灶王爷很敞亮的说:“夜游神已经将事情与我夫妻说明了,我们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这点事儿交给我们,老婆子已经做好饭菜,快快请进。” 我赶忙称谢,随着进了里屋,一张八仙桌,上面摆满了人间美味,像什么卤子鹅、烧花鸭、炒肝尖儿、清蒸翅子各式各样,色香味俱全,看的我都不由的流下来口水,不过仔细一看,原来这秦夫人喜欢吃肉啊。等待秦夫人来之前,灶王爷我们几个坐在屋内的茶桌周围喝着茶水,大家聊聊凡间的爱恨情仇,善恶因果。 我心里倒是觉得特别无奈,回想自己20多年,上学的时候我好像连教师节都没给老师送过礼,如今到了阴曹地府,为了救人,不得不向阎王爷的老婆送礼,想想还真有些哭笑不得。 饭菜上齐了以后,灶王爷家的风铃响了几声,张福德让我去里屋等着别出来,于是他们三个出去迎接秦夫人。 没多久,秦夫人进了门,先是抱怨了几声秦广王又与钟馗喝酒,还埋怨钟馗是个酒蒙子,喝起来就没完没了。 灶王婆柔声说:“秦广王是做大事的人,有点交际也是正常,那钟馗常年在外跑来跑去,回来复命,喝点酒叙叙旧也是正常的事儿,妹妹还是别忘心里去了,这不,我知道今天你心情不好,特意给你做了烧鹅。” 秦夫人的声音很好听,非常清脆,而且说起话来也是头头是道,她说:“哎,我也明白他不容易,可阳间的俗世,哪有清净的时候,就我刚刚出来之前,钟馗和他聊天,说他在阳间见到一个当儿子的,因为要钱,母亲不给,回手就把他妈打死了,钟馗见到后大怒,用法术使那个年轻人在逃跑的时候掉进了粪坑,最后活活的淹死,这事儿放在秦广王那儿也不好判,青年是不孝顺,可他阳寿未尽啊。” 张福德又说:“没什么好不好判的,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天底下有谁会长得比钟馗凶恶?不谈那些,咱们吃饭吃饭。” 由老头打着圆场,感觉外面的四位已经开始动筷子了,我自己则在里屋干着急,这老头怎么还不开门见山? 不过灶王婆办事儿确实挺上心。她说:“妹妹啊,关上门你我就是一家人,姐姐说话也不像在外面顾虑那么多,听说前几日秦广王回阳,让庙里的房顶砸了脑袋,现在怎么样了?” “这事儿怨我啊。”秦夫人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懊恼道:“前些日子,我闲着无聊,趴在院中的古井窥看凡人们的一举一动,见凡人的衣物饰品十分的美丽,他们用的东西也是千奇百特,我就一时好奇,亲不自禁的多念叨了几句,哪成想他会独自回阳啊。” 感叹秦广王疼老婆的同时,我也特无奈的想他这位老人家,难道不知道阴阳不通,阴间货币、物品均无法带入,像我今天携带凡物过阴,那是仰仗了术法的威能,利用墓葬中惯用的陪葬法,再以符法遮盖住物品本来的阳气,最后带入到了阴曹。 灶王婆继续说:“秦广王宠爱妹妹,在阴间可是让多少女人羡慕。” 秦夫人像是低声笑了笑,之后又说:“我知道他宠我,不想劳烦小鬼惊扰凡人,就想入了阳间,偷偷给我买回来一些,可谁知刚到了庙,房顶让他人掀开了,东西没买成,脑袋被砸出了个包,哎,真是笨蛋。” 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快,难道她不知道,因为她爷们的一次过阳,却要罚他人六十五载阳寿,而且我始终认为马喆无罪,罪责在他。 继续躲在暗处偷听,张福德说:“广王这次确实丢了面子,不过他最后罚了那拆庙的人六十五载阳寿,也算是出了气了。” 摆明了是老狐狸在探口风,那秦夫人惊讶的疑问:“那么多啊?” 张福德叹了口气:“谁让他得罪了阎王,死了也是活该,只不过可怜了他妻子腹中的孩子,恐怕生下来就没了父亲。” 心里越来越佩服他这个老狐狸,我只不过是提了一句自己的想法,居然让他帮我用上了,按照我的设想,胎毛以红布封堵,可造成腹中婴孩儿有波动的假象,等我求人家的时候,算是一个很有利的借口。现在这话在张福德口中提出,要比我说出来的效果好多了,赞叹他的手段真是高啊! 果然,秦夫人有些坐不住了,主动说要回去找秦广王问问清楚,听她的意思,使我心里也是有了些许的舒畅,毕竟咱们老百姓常说,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同样,男人也不会做缺德事儿。 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张福德突然阻拦道:“其实,我也不想瞒你,那家人的亲戚,有一个会过阴的道士,结果人家散尽家财,买了礼品登门拜访,想求广王能念在那对夫妻,情比金坚,不畏生死的态度所打动。咱们阴曹地府,您和广王可是爱情的模范,我听了那人的陈述,觉得她与夫人为凡时候的境况有些相似,便自作主张的把礼品收了,那人现在里屋,您要不要见一见?” 那秦夫人当即表示同意见我,呼吸间,那灶王爷主动撩开了门帘,之后他还偷偷的给我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意思一切都很成功。 出了里屋,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美艳妇人坐在椅子前,那妇人穿着古代大户人家的绫罗绸缎,头戴金钗,明眸皓齿,尤其那对儿嘴唇,以当代审美观点,我只能说她很性感,但同样她的神色庄重,又不缺乏威严。 我当即稽手道:“贫道张大宝,茅山密宗掌教,见过秦夫人。” “原来你就是张大宝。”秦夫人挑了眉毛,环顾周围继续道:“本宫素问你与张福德交好,今天这场饭局,是你们故意安排的吧?” 现在看,什么事儿都摆在面儿上,自然也就不用隐藏了,最起码我探出了秦夫人的口风,明白她也是位善良之人,于是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当中自然也是有些许的添油加醋。 我让马喆夫妻散尽家财,目的是突出一个‘穷’,又布伪造小玉怀孕,突出一个‘寡’,原本命运很好的一家人,却因为阎王一怒改变了本来的命运,使秦夫人认为秦广王有恃强凌弱之嫌。 随后,我拱手继续道:“夫人,请你随我去夜游神家中,便知贫道说的绝无半点虚假。” 秦夫人点点头,又表示对于我们组织饭局这件事儿很不满,她又说:“我既为阎王妻子,理应帮他秉公处事,不辜负百姓的信任,假如广王有错,我一定会让他及时改正。” 我稽手恭敬道:“夫人深明大义,贫道佩服。” 等带她进了张福德家的里屋,找到了四口棺材,当着他的面儿,‘啪啪’起开两樽,眼看着秦夫人的眼神有些发愣,棺中之物散发着微弱的金光,那是物品残存的阳气,同样这更加凸显了物品的贵重。 回过身,我继续说道:“秦夫人,这些东西是我让他们家人买的,所作所为与秦广王殿下无关,就当之前他们家人给您赔不是了,现在这家人实在太惨了,阳寿本该能活九十岁,却因修路拆了阎王庙,误伤秦广王,如今已经被拘押到了地府,希望夫人念在遗孀命苦的份儿,帮帮忙。” 第五百五十九章娥氏训夫 有钱能使鬼推磨,摆在面前的这些玲琅满目的稀罕玩意儿,达到了投其所好的作用,别看秦夫人表情上没什么波澜,但她心理指不定翻起多大的浪,为了不让她难做,我继续说:“秦夫人,这些东西阳气未散,稍放置个两三天便可拿回府邸,如果您怕为难,那贫道可以以个人名义惠赠秦广王,全当结交这个朋友,何况钟馗天师曾与张某师兄有交情,这层关系在,您就放心收下。” 房间内仅有我二人,所以我能感受到秦夫人的内心抉择,数千万金钱换成的许许多多奢侈品,我想不论人鬼,恐怕很少会有人可以把持住自己,更何况,我于情于理,皆无任何不妥。 秦夫人当即表明事情他会回去查看一番,让我在张福德家等消息。 留下这句话,她转身便离开了府邸,不到片刻的功夫,张福德笑眯眯的回到院中,对我说:“这秦夫人可是出了名贤妻,秦广王这回有好果子吃喽。” “不会两口子吵架吧?”我有点担心,怕好心办坏事。 张福德摇摇头,神秘的说:“你就等着瞧好吧。” 如今我是只能留在张福德家中等待,闲着无聊,他招呼我随他一起下棋,开始他说下围棋,我说不会。他又给我找了个象棋盘,我俩坐在石桌前博弈,结果没几局就给我玩的没意思了,原因我是真下不过他,不论从布局,眼界长短,人家一眼能看出八步以后的棋路,而我最多不过三四步而已,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下棋的过程中,我有好多次想要去向他求证,到底是不是地藏王菩萨插手,亦或者在我的背后,到底都有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可当看到他优哉游哉的模样,我也就死心了,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整整等了半天的时间,直到鬼差来接我,说秦广王有请,随鬼差的这一路上,我得知这秦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她名叫娥秋琴,也被人尊称‘娥氏’,就在刚刚,娥氏训夫已经在阴间家喻户晓了。 细细问过,原来娥氏回到了家中,他没有直接的对秦广王明说,而是到了玉皇大帝的牌位前,披头散发,跪地不起。 秦广王饮酒后,回到内宅问丫鬟,夫人干什么呢? 丫鬟说,夫人跪在玉皇大帝牌位前已经一个时辰了。 秦广王大感诧异,赶忙进了屋一看,发现夫人的装扮,属于对玉帝的极其不尊重,怕玉帝怪罪,紧张的上前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夫人说:“我自认有罪,求玉帝赦免。” 秦广王便很诧异的问她何罪之有?秦夫人说:“我为阎王之妻,贪恋凡间之物,使阎王因我而私自入凡,乱了阴阳的规矩,大开方便之门,使夫君私自上界,结果庙宇坍塌砸伤了额头,一切都是我错,请求玉帝责罚。” 秦广王忙说:“夫人快快起来,披头散发,是不敬大罪,万一玉帝责罚可怎么办?” 秦夫人不起:“我本有罪,理应受罚。” 听鬼差说,秦广王当时都急了,很怕玉帝怪罪后惩罚妻子,可他不管怎么说,秦夫人就是执意不起,最终秦广王没辙了,就问夫人到底想怎么样? 秦夫人说:“夫君,你说我披头散发是为不敬之罪,可玉帝却并为责罚与我,因玉帝统管三界,体恤众生,他知我并非大恶之人,今日奴家跪拜虽说犯了规矩,可心中却对玉帝尊敬的很。” 秦广王不语,他盯着老婆看了半晌,突然秦夫人起身,一不小心碰掉了玉帝牌位前的香炉,她当即对玉帝拜见:“小女子一时疏忽,求玉帝谅解。” 说完了这句话,秦夫人问秦广王:“假如玉帝因我披头散发敬香而责罚,将我处死,你是何种心情?如玉帝因我不小心碰掉了香炉,抓我上天庭斩仙台上诛杀,你会如何?他玉帝为三界之主,不会恃强凌弱,你为阴间帝王,主管凡人生死轮回,更应秉公处理。” 当娥氏讲完了这段话,阎王恍然大悟,拜谢了夫人后,离开内宅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到鬼差查看马喆的案子。 在阴间,鬼差的办事效率非常快,很短的时间内,鬼差便问明了缘由,之后秦广王派鬼差去阳间查看肉身是否完好,等刚到了马喆的肉身前,小玉按照我的指示跪地哀求,削发真心,最后由阴差带着头发回地府复命,并告知小玉已经怀有身孕。 阎王听后,大感羞愧,第一时间命令鬼差送马喆回去还魂崖,然而在马喆昏迷的三天,秦广王主张将他失去的三天,补为‘福寿’,可保他一生,有三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事情本来这样圆满的结束,然而当阎王雷厉风行处理结束后,再次回府找夫人聊天,旁敲侧击下,得知是我来了,于是命鬼差前来请我登门。 如今事情圆满解决,我也是心里十分的开心,鬼差领我到了一处占地宽阔,简直堪比半个紫禁城大小的宫殿面前,抬头一看,头上有着一副巨大的牌匾,上面用金漆写下了一个‘秦’字,大门两侧有两尊石狮子,深褐色的墙壁庄严肃穆,府上鬼差仆役随处可见,院中奇珍异草不计其数,除此之外,当中还坐落一尊圆形的喷泉池。 鬼差一路引我进了大殿,最终到了一间好似会客厅的房屋,整间房左右各摆了八副褐色龙雕木椅,每两副椅子中间还摆放了茶桌,进门正对的主座位置,端坐一名体态魁梧,模样硬朗的中年人,他穿着黑色长袍,鼻梁挺拔,模样坚毅硬朗,双眼似鹰,又由于久居上位所养成的沉稳气度,让他显得更加英武不凡。 “大人,张大宝带到。”鬼差说。 我随之拱手打招呼,秦广王上下打量着我一圈,让鬼差退下,他继续说:“如今你以被天尊封为陆地真人,迟早有一天,你我会成为同僚,今天到了我这儿,你也不必客气,请坐吧。” “谢大人。”我坐在一旁,心里有些捉摸不透,明明现在马喆已经放回去了,他找我到底是干什么? 秦广王先是与我聊了几句家常,之后又说:“我与胡真人曾经有过数面之缘,还是很钦佩他的为人,如今胡真人已经成仙,并且舍弃仙家长生不朽,一心为了百姓缠住邪魔,所作所为连本座也是钦佩不已。” 没想到师兄之名,居然贯穿三界,他成仙后,遗留的肉身被瓦屋山天葬保护,留下神仙之躯,以一己之力抵挡夏玲珑所带来的劫数,为人确实担当起君子二字。 我对秦广王说自己如今也是许久未曾见过师兄。 秦广王又叹了口气:“说到底啊,还是胡真人的性子太倔,那天地大劫,本是天意而为,岂是他一己之力能抵挡的?我们地府为了应对劫数,已经放好多阴魂去转世投胎,幽冥地府腾出了大批的空间,倘若大劫一到,必将生灵涂炭,阴曹地府恐怕都要装不下了。” “难道地府不会出面阻挡么?”我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因为神仙都已经投胎下凡,为何地府没有任何动作。 秦广王给我解答了疑惑,他说神仙要想参与天地大劫,必须要化身为人重新开始,可地府的存在本是为了维持阴间秩序,他们必须要遵从天意,绝不可逆天而为,哪怕知道天底下人都死光了,他们也不会去插手。 与他聊天,我算是获益匪浅,秦广王话锋一转,略带犹豫的说道:“因为张天师的到来,使夫人今天对我的教育确实令我感触颇深,我仔细想了想,虽说你已经为真人,可毕竟阳寿还在,我想赐给你一道阴司令,为我殿前大阴司,有资格决断善恶,倘若是恶人,书写阴符送入地府,该折寿的折寿,该抓走的抓走,若是善人,添福添寿,你可一言决断,不知道你意欲如何?” 我心里颇为震惊,这职责可与夜游神差不多了,他只是记载,我却能直接写符过阴,再瞧秦广王的眼神,他又低声说:“我知道你与谢必安交恶,大阴司的官位与他相当,这样他就不敢给你穿小鞋了,算是我替夫人谢谢你。” 第五百六十章大阴司 这等好事儿,哪还有拒绝的道理?我一口答应,拜谢了秦广王,随之他再次恢复了庄严肃穆的样子,只是我没想到,这次过阴,居然阴差阳错的混个‘大阴司’,听起来好像官位还不小,主要秦广王说谢必安明天就过了惩罚期,侧方面也是告知我,这个白无常多少有点小心眼。 对我而言,这次来地府最大的获益,一、我知道自己与地藏王菩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包括水洛莎依的事情,也都与他有关;二、地府不能掺和天地大劫,他们只管抓阴魂,包括神仙下凡也是有着一定的风险性,听起来好像还是风险与机遇并存;三、大师兄拼命拦住夏玲珑,搞不好会真的陨落;四、我阴差阳错的成了大阴司,而且还与白无常成了同级。 随着秦广王给了我一个腰牌,事情总算是圆满结束了,可同样,令我担心的还得是大师兄,他南斗剑虽说可以压制住夏玲珑,却始终无法将其诛杀,一切还得等北斗星君出世,想到此处,我不由的在心里念叨着‘徒弟徒弟,收你咋就那么难呢’。 收好了腰牌,与秦广王告辞,刚准备离开,只见鬼差又一次进了大殿,本来我都想走了,结果当人家提起一个人名的时候,我矗立不动了。 鬼差说:“启禀阎王,龙虎山一脉,玄虚道长过阴求见。” 玄虚?那老瘪犊子怎么来了? “他来干什么?”秦广王问。 鬼差说这次来,他是想问一问儿孙的死因,接连几日,玄虚道长的子子孙孙相继而亡个,死因或是天灾或是人祸,无一善终,从他这儿论,哪怕一些个表亲都没幸免于难,所以他想来问问阎王,他穆家到底怎么了,为何会接连死亡? 秦广王皱着眉说:“他什么意思,我地府办事,什么时候论道龙虎山来指手画脚?死了就死了,横死者有劫数,寿终者为命数,仗着自己会过阴,还敢质问本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就说我不在。” 听秦广王的话,我不由心里一阵汗颜,水洛莎依出事儿我还打算过阴来问呢,眼前就是个例子,回想包大人与我的隔盆相望,以及秦广王的愤怒之色,都表明了他们这些个当官的,最忌讳有人质疑他的工作,越问,可能越起到了反效果。 然而鬼差又说:“大人,那玄虚道长手持道门秘宝玲珑镜,按照规矩,不见不行啊。” 很显然,秦广王有些不高兴,我停下身主动说:“大人,我与那玄虚道长素来不和,今日斗胆想留在此处旁听,希望大人恩准。” “哦?你为我阎罗殿的大阴司,留下来也是正常,那你坐在一旁陪听吧。”秦广王很有兴趣的摆了摆手,示意鬼差放玄虚道长进来。 趁这机会,我问了他为何听到玲珑宝镜却不得不见?还有那是个什么东西?秦广王对我态度很不错,他告诉我,玲珑宝镜是道教流落凡间的秘宝,拥有以福寿折为阳寿的能力。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道门悬赏令上,他可以为普通人增加阳寿,按照秦广王的话分析,他是将普通人的福寿,折为阳寿,实则上都是个人自己的寿命。 然而,每个人福寿,是与积累阴德有关,毕竟世界上没有一件好事儿不做的恶人,以他的分析,一天的福寿可以换做一年的阳寿,随随便便几天的福寿,就可造成术法神奇的假象。 不多时,玄虚道长身穿龙虎道袍,风尘仆仆的进了大殿,此时他鹤发童颜的模样多了几分憔悴,刚一进门,见到我时明显表情一愣,瞪大眼睛始终难以置信的盯着我,当秦广王咳嗽了一声,玄虚道长赶忙稽手道:“贫道玄虚,龙虎山一脉,见过殿下。” 秦广王‘嗯’了一声,既不说赐坐,也不问缘由,就这么干坐着,玄虚道长神情有了几分尴尬,继续说道:“殿下,我族人始终专心向道,但最近却频发夭折,多数人死于非命,连我一脉的唯一玄孙同样没能幸免于难,可是本道已然修行有成,虽不说能洞察天机,可趋吉避凶也是可以做到,最近我以术法推演,得到的结果均是大吉,可大吉的卦象怎么会发生大凶的祸事?贫道觉得事情略有蹊跷,特过阴想问阎王一二。” 也不知是老道士缺心眼,还是他觉得自己很强大,居然自己走向了木椅准备坐下。突然,秦广王狠狠的一拍桌子怒呵:“大胆,我十殿阎罗办事,岂是你能过问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哪怕张道陵天师在世,也懂得分寸,今日你携宝过阴,怎么?是想与我动手么?” 阎王一怒,周围的气氛降低到了冰点,玄虚道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语气抖动的说:“是我鲁莽了,求殿下赎罪。” 秦广王话锋一转,继续道:“知错能改就好,你距离我近点,我不喜欢歪着头看人。” 玄虚道长估计以为秦广王叫他到旁边,结果秦广王指着中间的空地说:“好,你就站在这儿。” 玄虚道长到了暴怒边缘,他反问:“为何?我为龙虎山一脉,难道不应赐坐么?” 可秦广王确是一点面子不给,直接说:“这里是阴间,不是你龙虎山,我让你站着,你就必须给我站着,到了这儿,就得按照地府的规矩办事,现在说你的事儿,说完赶紧走,本座一会儿还有公务要处理。” 玄虚道长被气的胸腔起伏,他压低着喉咙,拱手道:“我玄孙阳寿未尽,恳请阎王大人准其还阳,为了表示感谢,我愿意出资修建阎王金身,受百姓香火。” “不必了。”秦广王态度非常正式的拒绝,又说道:“我阎罗殿办事秉公处理,等我命判官将资料递交,我会审核一二。” “什么时候?”玄虚道长情绪激动。 秦广王不悦道:“判官每日有他的工作,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等他忙完了自然会过来。” 一开始,玄虚道长便给我一种野心极大的感觉,他认为自己可以成仙,但却迟迟成不了仙人,所以向让后代成皇帝,当穆英凡脚踏七星降世时,玄虚道长可谓是耗尽了心血想要培养他的后代,起初是寻找天地灵穴,甚至要吃了我的龙胆,不惜以替命法残害他人,以求续命而活。 然而,我立下的风水害人局,本来就是制造横祸,穆英凡的阳寿必然是完好无损,假如秦广王碍于面子,准穆英凡还阳,那我所作所为不都白费了么? 当秦广王唤鬼差传话时,我从旁阻拦道:“大人且慢!我有话要讲。” “你什么意思!”玄虚道长语气愤怒。 我压根儿都没理他,继续对秦广王说:“大人,道门秘术可遮挡天机,生死簿上的记载很有可能会被他以术法欺骗,然而他玄孙我们认识,此人心肠歹毒,利用偷天替命法,害死他人,圈养活尸啖魂,再以他人灵魂续命,时至今日害死的人不计其数。” “还有种事儿?”阎王语气颇怒。 玄虚道长有点急了:“张大宝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和阎王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当即我也没惯着他,直接拿出了腰牌,在他面前一晃说:“吾乃秦广王殿前大阴司,主管人间善恶,你玄孙穆英凡罪不可赦,按阴司律令,其罪应当永世不得超生!” 秦广王拍案而起,同样厉声道:“司官说的有道理,既然此事涉及秘法,我会让崔判官重新调查,如果一切属实,十八层地狱酷刑伺候,永世不得超生!” 一瞬间,玄虚道长向后退了几步,眼神愤恨的盯着我,怒道:“张大宝,你害我玄孙,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我无奈的耸耸肩,对秦广王哭丧着脸说:“大人,我秉公办事,可他现在威胁我,我好害怕,咋办?” 第五百六十一章阴间断案 玄虚道长属于是到了秦广王的府上,先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之后还打阎王爷的脸,我都觉得他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果然,秦广王大怒,拂袖一挥:“敢来地府闹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将他拿下!” 那玄虚道长频频后退,气急道:“天理不公,我穆家为张天师度化苗人,世世代代的皆守护瓦屋山防止邪魔害人,你阎王仗势欺人,我要禀明上苍,求玉帝主持公道!” 脸皮都撕破了,我也没啥顾虑,抢先一步说道:“放屁!你玄孙干了啥事儿以为我不知道么,大不了我张大宝让地府搜魂,看看你们穆家是个什么嘴脸,告玉帝?你特么还有没有脸?”说罢,我转过身,再次面向秦广王,因为通过娥氏训夫这件事儿,我能感觉他对玉帝的敬畏,屁大个事儿就往上面捅,肯定会对秦广王影响不好。 所以,我决定不给他机会,借机发挥,来一个落井下石,我继续道:“殿下,我张大宝如今已为阴官,那便有责任评判人间善恶的责任,今日我愿与玄虚道长对簿阎罗殿,一告他穆家使道法为祸一方百姓,二告他借助张道陵祖师之名,做苟且之事,三告他作恶多端,其心可诛,其罪可罚!” 玄虚道长目光阴狠,他手握玲珑宝镜,眼神警惕的看着周围,屋内阴风阵阵,数名鬼差手持锁链钢刀聚集在了厅堂中央,气氛一瞬间到了冰点。 “我手持道门秘宝,谁敢拦我!”玄虚道长把宝镜举起,声色俱厉。 我丝毫不惧,厉声反问:“为道者应光明磊落,你若心中没鬼,怎么不敢与我对簿公堂?” 玄虚道长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与我对簿?就算我死了,也有仙门接引使者,你们阴曹地府无权断我善恶!” 四周的鬼差‘哗哗’丢锁链想要将玄虚道长捆缚,结果因为有玲珑宝镜的存在,那些锁链只是围着玄虚道长周围盘旋,但不论如何也是无法近身,就当鬼差拱手对秦广王请示叫人来上大型装备的时候,玄虚道长借着机会举镜子就要跑。 镜子发出的金光,挡住了周围跃跃欲试的阴魂,可当他刚出了大门,屋外走进来一来翩翩少年,他单手持青箫,头戴书生小帽,模样十分的英俊,并且很随意的摘了玄虚道长手中的玲珑宝镜,当金光散尽,玄虚道长瞬间成了没牙的老虎。 “韩湘子!” “还我宝镜!”玄虚道长彻底慌了。 韩湘子随手便将宝镜放入袖中,他不喜不怒的说:“刚刚张大宝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阴曹地府没有资格判你,那好,我为三界巡查使,由我做主,不论谁是谁非,我必将上奏天庭,请玉帝定夺,在这之前,玲珑宝镜暂且由我保管。” 玄虚道长脸色大变,如今又没了宝镜庇佑,四周的鬼差,拎着锁链上前,‘咔咔’几下给牢牢锁住,之后又来俩鬼差给他脖子上套了枷锁,估计开始他的狂傲惹怒了鬼差,所以我注意有好几个鬼差借着机会偷偷的踹他好几脚。 秦广王自始至终不动如山,这就好似凡间的帝王,不管遇见多大的事儿,除非国家将亡,也没见过有哪个皇帝跟人家打仗去了。玄虚道长刚刚因为太过于张扬,以为自己有宝物别人就拿他没辙了,还以为自己是道门,应该有仙界评判,结果自然很悲催,他先是被韩湘子没收了家伙,现在又让秦广王给扣下。 阴间办事雷厉风行,韩湘子与秦广王交涉了几句后,我与韩湘子叙叙旧,趁机落井下石谈到了告状的事儿,他又给了我一张金黄色的状纸,让我书写玄虚道长的罪过,当着他们俩的面儿,我列举了一些证据,比如绑架何仙姑、擅自想盗取天地灵穴、以邪术帮助玄孙活命等等大罪。 再后来,由秦广王召集十殿阎罗,由包大人主持,开庭审理此案。而我随他们一同去了阎罗殿,那里就好似民间古时候的知府衙门,进了门,大堂内的左右鬼差频率一致敲打杀威棒,包大人坐镇中央,身后分别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卞城王、泰山王、阎罗王等等十殿阎罗全部参加旁听。 像今天我与玄虚道长的官司绝对是偶然,首先我是想帮秦广王担一点事儿,又赶上韩湘子来了,准备借此机会置他于死地。鬼差将我在金色的状纸上我写下玄虚道以术法避过天机,害凡人性命为祸一方等等罪状,全部交由公堂之上。 包大人瞧了几眼,‘啪’的一声,他抬手拍下惊堂木,又命小鬼将穆英凡、以及其他的亲属带上公堂。 高大的黑色实木的公堂下,由四大判官分并左右,其中有赏善司‘魏征’、罚恶司‘钟馗’、查察司‘陆之道’阴律司‘崔名珏’,包大人将状纸交由崔名钰审视一二,像今天这种审案子的事儿,一般没钟馗啥事儿,他背着七星龙渊剑,神态倨傲,时不时还偷偷喝两口。 我借助韩湘子在,向三界巡查使禀明缘由,再由阎罗殿公开审判道士,也算是阴曹地府开创以来的首例大案,主要玄虚道长他是张天师携带弟子三千入蜀中境地,诛杀巫祸弟子当中的后人,他还是有一定的身份背景,自身也是道法通玄的真人。 鬼差大喊了一声,犯人带到,‘哗啦啦’的锁链声传来,穆家一族,好似串糖葫芦似的被带到公堂,所有的阴魂皆为披头散发,众多阴魂下跪。 包大人厉声道:“按我阴司律令,先打十记追魂混!” 心里一紧,这怎么还要上来就挨打啊?我是告状的,十棍子打下去,那命也就剩下半条了,幸亏秦广王从旁开口,他说我已经为他殿前大阴司,身为阴官以监察使的身份,不需受到棍罚。 包大人检查了下我的腰牌,免了我的棍刑,长长呼吸两口气,感激的看了眼秦广王。不过,穆家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鬼差下手毫不留情,等打完了,殿前那是一片哀嚎。 玄虚道长虚弱道:“我有何罪?你们如此欺凌我龙虎一脉,他日天师必定会为我等讨回公道!” “罪与不罪,你说的不算。”包大人异常冷酷,看向查察司‘陆之道’问:“这穆家可曾有罪?” 察查司:陆之道,宋时人,《聊斋志异》之“陆判”原型。双目如电,刚直不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其职责是让善者得到善报,好事得到弘扬,使恶者受到应得的惩处,并为冤者平反昭雪。 陆之道目光射出两道闪电射向玄虚道长,片刻后他说:“回禀大人,此道人久居深山,镇守巫祸,虽无功劳但也有苦劳,并且一生也未做过罪大恶极之事。” 玄虚道长哈哈大笑,双眼怨愤的看着我说:“他张大宝公报私仇,求阎王大人做主,还我公道!” 妈了个鸡的,埋怨自己大意了,玄虚道长那么大岁数,属于老狐狸了,怎么可能不考虑这一点?不过当我看向那些趴在地上哀嚎的阴魂,继续说:“包大人,下官觉得应当在他身边之人查一查,毕竟他不作恶,不代表没有人因为他而去作恶!” 包大人厉声道:“言之有理,陆判你继续查看!” 陆判这回可有的忙了,把穆家族人挨个查看了一边,越查表情越气愤,到了最后,那陆之道狠狠一拍桌子,气愤道:“这些人统统该死,他们祭练邪术续命,强取豪夺,欺压百姓,以术法鬼神之力夺取财富,罪不可赦!” 穆家的人跪地求饶,玄虚道长则面如死灰,他怨恨的盯着我说:“张大宝,你处处与我作对,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我赶忙向阎王告状,心想都这时候,他还威胁我,是不是有病? 结果阎王大人果真大怒,由崔判官给穆家定罪,地狱十八层,层层都有他们家的人,而且阴间罚罪那是以轮回著称,比如最严重的要罚九世轮回地狱之苦,哪怕捱到了刑满释放,最终也不过是猪马牛羊,苍蝇虫鼠的下场。 第五百六十二章地藏寺古经幢 陆判手中大笔一挥,分别列下穆家在阳间所犯的种种罪责,由崔名钰接过罪责仔仔细细的批阅后,为每个人定了不同的惩罚,最后当包大人准备宣判玄虚道长死刑的时候,谁知这老道士拿出了秘密绝招,那是一张写着纂体字的黄纸。 后来听阎王大人说,张道陵天师是道教五斗米道的创始人,门下弟子何止千万,后被道教尊崇为祖师爷,得道后由太上老君收为弟子,最终以肉身成仙,他为门下有功勋弟子写过一篇檄文,传说可以赦免除十恶以外的所有罪孽。 [隋朝《开皇律》正式确立十恶制度,延续后世封建王朝,犯者罪无可恕,十恶分别是: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 当檄文一亮出来,阎罗殿前举座皆惊,天师张道陵那可是了不得大人物,我回想我在瓦屋山求心问道,因入定时我未来佛借机而入,是张天师虎啸龙吟中拦住佛陀,他术法实力绝非普通神仙能比。 堂下玄虚道长披头散发,拼命的挣脱勾魂锁链后,面向十殿阎罗,厉声道;“天师檄文在此,我所犯并非十恶,有天师赦罪,我看谁敢抓我!” 形势瞬间扭转,阎罗殿前所有人都傻了眼,连鬼差也变得进退两难,不过关键时刻还得咱们包大人较为镇静,他说:“天师檄文可免死罪,但你罪孽深重,更是活罪难逃,阴司鬼差听令!”他随手拿起一张令牌,神色威严道:“将他拿下,关入地牢,等候本官前往天庭,奏明玉帝再做定夺!” 有了包大人的号令,堂下衙役官差一拥而上,扔锁链的扔锁链,抡棒子的抡棒子,还有抽出腰间钢刀上前周旋,不过玄虚道长确实很厉害,他仰仗能在凡间生擒何仙姑的本事与鬼差周旋一二。忽然,公堂刮起一阵阴风,一道白影闪现,模糊间,只见谢必安头戴追魂帽,手拿哭丧棒,神出鬼没般到了玄虚道长身后,举起棒子就砸。 ‘啪’的一声,玄虚道长前扑在地,谢必安追上去就是一脚踩在了他的脖颈,语气阴森道:“来了阴曹地府还敢放肆,真以为自己是齐天大圣了!”周围的鬼差上前,几下子就给绑上了。 谢必安又对台前阎王拱手:“大人,如果张天师怪罪,下官必将一力承担!” “你退下吧。”包大人一挥手,神色显得十分赞许。他清了清嗓子说:“先将人带入地牢,本官择日上天庭禀明缘由。” 一场玄虚道长大闹地府的事情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开始,可却是以白无常的一记闷棍打在后脑勺撂倒而结束,当包大人说起退堂的之时,范无救还过来与我打了声招呼,并在第一时间拉走了谢必安。 公堂只剩下秦广王、我、韩湘子三人,我拱手道:“韩师兄, 许久不见,不知这次来地府所为何事?” 韩湘子瞧了一眼秦广王,我当即觉得好似有些不妥,于是赶忙岔开话题说:“冒昧了,你们聊,我肉身还在荒野,过阴久了会对身体不适。” 韩湘子拦住我说:“距离天明还有一些时间,我这次来地府找是广王借兵,师弟留下听一听也无妨,正巧我还有事情与你细说。” 借兵?我觉得有些挺不可思议的,不过等二人谈论具体事情时,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地藏寺古经幢[chung]下面镇压的恶鬼变得不安分,预计会在初五那天逃出镇压,传说里面压着万鬼,一旦跑出来,必将生灵涂炭,幸亏韩湘子经过此地,发现了端倪,于是特意过阴来找阎王派兵镇守,这鬼魂作怪,不属天劫,自然也得由阴兵前去捉拿。 秦广王当时表示没问题,一会儿就给韩湘子点将,派出去守住地藏寺,等待古经幢下鬼怪一露头就给捉回地府处置。 关于地藏寺经幢,那是昆明市博物馆中,形状为方锥形,幢由五段紫砂石精雕细刻而成,高六米半,呈宝塔形状,幢身雕刻了《造幢经》及《佛说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等多篇经文,整个幢身层次分明地雕满佛教密宗佛、菩萨、天王、力士、鬼奴及地藏储神像共300尊,比例协调,刀法遒劲,线条流畅,造形生动优美,备受国内外推崇赞誉,素有“滇中艺术极品” 关于这个地藏寺的古经幢的传说有很多,我听过一个朋友讲,他说滇池住了五条蛟龙,他们兴风作浪,为祸一方,老百姓烧拜佛,祷告上天除魔降,可是始终没有个办法。 没多久,一个邋里邋遢的叫花子出现了,传说他就是张三丰路过此处,有一天,五条龙在滇池里大闹,一时间狂风大作,眼看有一艘船将要被掀翻,渔民湖水里喊着救命。 张三丰跑到滇池边抬起脚,把两只烂布鞋飞了出去,落在湖面上变为两艘大船,救了池里的渔民,等得救的渔民到了岸上,两只烂布鞋又变了回来,张三丰开展开神通用宝瓶收服了五条恶龙。 本来准备就用宝瓶化了恶龙,免得为害昆明地区的乡亲,可五条恶龙在宝瓶中一直苦苦哀求张三丰,求神仙饶了他们一命。张三丰也念五龙修行不易,就答应饶了他们,但得有一个条件,永世不得再出来为害一方。张三丰将这五条恶龙带到当时还没有地藏寺所在地的一口深井中,用巨石把五龙压住,并在巨石上挥掌打了一个翻天印在上。 可是没几天,五龙又不安份了,常在井里闹得雷声大作。乡亲们忙请来张三丰,他想想,自己也不能老在昆明守着这几条恶龙,别处还有多少灾祸等他去。于是,张三丰掐指算了算后,要乡亲用一座镇妖塔压在巨石上,说这样就没事了。这就是古经幢的来历。 张三丰在经幢完工后,又对着经幢念了许多咒语。这时,五条恶龙老实了,但又对张三丰说:“神仙,若我们改过了,在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 张三丰答:“除非“铁树开花马长角”,否则永世不得见天日。” 自从有了这经幢,昆明市的乡亲才建了地藏寺,每日里烧香拜佛,感谢张三丰,让神仙永保一方平安。 但是别忘了,张三丰一个传说是真武大帝的转世,他会去信奉佛陀,雕刻密宗佛陀,四大天王,以及一些个鬼奴佛经来镇压蛟龙么?就算是雕刻,他也应该雕刻‘太乙救苦神妙真经’‘真武荡魔咒’等等一些列道经才对。 另外一种说法,韩湘子说,古时候滇国一代因山脉较多,所以山精鬼怪多不胜数,他们经常聚集一起为祸凡人,后来地藏王菩萨慈悲,命坐下童子在井下放置了一朵莲花,并且告知滇国精怪,谁要是能在守住莲花开,坐在上面即可成佛,这句话可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所有的精怪开始往井里跳,但不论怎么跳,这井也装不满,直到滇国所有的鬼怪进入后,童子命找了几个有名气的石匠,雕刻了经幢镇压,并且留下了那句‘铁树开花马长角’的那句话。 至于真假,看官只需要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 等借了兵马以后,秦广王还递给了我一套衣服,告诉我这是大阴司的官服,下回再次来阴曹,不管到哪都是畅行无阻。 谢过了秦广王,当着他的面儿,我套上了衙役的服装,不过怎么看都有点像电影里四大名捕穿的服装,腰间挎着钢刀,还别着一块儿大阴司的腰牌。 出了公堂,我问韩湘子找我有什么事儿? 第五百六十三章韩湘子借兵 自从得知了天地大劫这件事儿后,我已经猜到八仙下界必然是有大事发生,就像乔坤投胎前说,所有的神仙,大都忙着投胎转世,可他八仙却以神仙之躯下凡,摆明了是另有目的。 韩湘子语气严肃的说:“张师弟,纯阳祖师让我告诉你,天下即将有变,师弟要尽快赶回北京!” “北京怎么了?”我心里一紧。 纯阳真人开口,那必然是大事儿,难不成是天地大劫?于是我追问韩湘子。 “虽不是天地大劫,但却涉及天机,我不敢对你说太多。”韩湘子说。 大家都是修道者,当然明白‘天机’这两个字的含义,所以我没再继续纠缠,拱手与他拜别后,自己急忙忙的出了酆都城外,又分发给了27名小鬼钱财,骑着白马一路返回阳间。 待我一睁眼,周围聚满了山野精怪,火山那双铜铃的眼睛盯着我不放,天空却依然漆黑一片。 他焦急的问我,有没有解决他妹夫的阳寿。 简单的告知火山已经解决了,等我再看面前三炷香,只是刚刚燃烧殆尽而已,如此看来,阴间与阳间的时差确实有点大啊。月明星稀,火山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谢我,他说马喆这个王八蛋死了,他妹妹就活不了了,他妹妹要是活不了,那他也活不下去了。 事情总算圆满结束了,荒野坟场的中央,四樽黑棺依然孤零零的摆在中央,而周围的一切与我过阴前并没有多大的分别,等我提出回家时,火山还疑惑的打开了棺材瞧一瞧,只是里面已经空无一物,所有的奢侈品不翼而飞。 火山连连赞叹着术法的神奇,留下几个人收拾现场,之后与我一起回到了马家。待我刚进了门,那马喆坐在院中等我,他带着小玉一起跑到我近前,‘扑腾’一声的跪了下来。 马喆说:“上师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也忘不掉,回想阴曹地府,周围的野鬼各个需要干活劳力,只有我坐在一旁监工,那些差大人说都是给您的面子,所以他们才没有为难我,要是没有上师您,我可能真的要与小玉天人永隔了。” 扶起他们二人,我说道:“此次马喆你本无罪过,贫道于情于理也要插手帮上一帮,幸亏人救了回来,但日后你夫妻二人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包括火山也可不过多帮你住夫妻,因山野精怪助人,本就是掏空你二人福德,像是今天的因果又有谁能说得清?贫道让你们散尽家财,了却从前恶果,只要夫妻同心,金山银山还是可以赚回来的。” “谨遵师傅教诲,经过这么大的事儿,以后我夫妻二人绝不敢为非作歹。”他二人同时道。 我又让他们给我备至了一间房休息,天亮我好先回昆明再次北上,那韩湘子身为三界巡查使,他的话可信度那是非常的高。 由火山带我回了房间,一进门他主动递给我一个盒子,神秘道:“上师,这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算是感谢您这次帮了我妹妹大忙。” “什么东西?”我没客气的接过来,木质的盒子大小有三十公分的样子,外雕刻许许多多的花纹,放在手里的感觉还沉甸甸的。 火山说:“此物是翡翠玉匣,价值千金,但匣子里的东西上师不要轻易打开,那是一株成了精的老山参,年岁足有数千年之久,要是凡人吃了能增甲子阳寿,身体健康,无病而终,修道之人吃了更是能强壮神魂,这宝贝本来是想给我妹妹夫妻二人补身子的,可现在看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力不可与天相抗,这等宝物就当是我给上师的酬劳了。” 从他第一句千年老山参时,我就甭提多惊讶了,这种宝贝那可是万金难求,有价无市,这世间恐怕除了山鬼,再无任何人可以找到这些灵草的踪迹,并且最最主要的是这东西对我而言实在是很贵重,因为不是我用,而是夜叉要用。 大师兄为夜叉开了灵智,补足了人德,可夜叉被大师兄限足于茅山,如今吸食人血,却要改行吃了山精野味,每天消耗量也是惊人的,但在玄虚道长带着人向茅山施压交出我时,夜叉大显神威,连续诛杀多人,足以见得他到底有多么的强悍。 收下了老山参,我问火山,那个鬼轿到底咋回事?毕竟这东西实在是太好了,天下之大,嗖嗖一夜之间几千公里的路途能打个来回,简直比喷气式飞机还要强悍,何况鬼轿还是随叫随到,又能随时停车,甭提有多过瘾了。 火山尴尬的说:“上师,这个鬼轿,是我在一个阴阳先生手里抢来的。” “啥意思?你说你不知道咋制作?”我反问。 火山略显尴尬的点点头,继续说:“准确的说,确实是这样,等以后有机会,我争取再给你抢一个。” 兴高采烈的心情瞬间被凉水浇灭,把火山撵出去,我倒头就睡,越想鬼轿的神奇我越羡慕不已,怀揣着美好的梦境,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然而叫醒我的确是一个熟悉的号。 屏幕上显示‘水洛莎依’四个字,我躺在床上想了想,按了一下拒绝键,长叹了口气,或许‘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还如之前那般,我被摩托车带到了城里,又辗转回了昆明,古经幢下的恶鬼有韩湘子呢,那根本就用不上我操心,当下唯一能让我操心的,也就是我那头不省心的小毛驴! 坐车回到昆明的时候已经下午了,第一时间与高虎取得联系,由他开车带我去了大院,路上提起了伯老,高虎说人家早就已经回北京了,原因是他的那个死对头,早他一步去世了,而他得回去参加追悼会。 现实生活中,很难看到个性鲜明的某个人,因为这类人往往不会受到社会的接纳,就如伯老和他死对头,俩人斗了一辈子,可一方死了,另外的人也要违着心去悼念,也正因为我们是由太多太多矛盾的集合,才有了我们多姿多彩的人生。 到了大院,只见一头驴,一名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女孩儿正在院中饮酒吃肉,原本杂草丛生的院子被收拾的格外干净,角落的位置还搭砌了灶台,台上的一口大黑锅冒着热气,大毛一边呲着大白牙,一边叼着个大桶喝酒。 高虎说:“我是发现了,你这驴简直比我还能喝,以前它每天能喝三斤,这回可倒好,没有六斤就叫个没完没了,而且顿顿还得有肉,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的驴。” 我心想,别说你没见过了,连我也是没见过,谁让他是一头被外表困住的巨兽呢,大毛见我时突然甩了甩驴脑袋,又眨了眨眼,懵逼的样子好像是误以为自己喝多了。 我对它摆摆手:“走吧,我来接你了。” 大毛起了身,非常迅速跑到我近前,刚一张嘴我随手抓了把草给它塞进去:“味儿太大了,你还是闭嘴的好。” 大毛‘阿厄’的叫了几声,开始一顿甩着嘴,甚至因为吃了干草还呕了几口。我翻身上了驴身上,对高虎说:“虎哥,帮我雇个车,先去茅山再回北京。” 高虎摆出个ok的手势,但没等我出门呢,大毛的身体僵住了,回过头,只见阿莲的左手紧紧揪着大毛的尾巴不放。 说起阿莲,我长这么大,除了她以外,还没发现有比我犟的人,于是我问她拉我干什么? 阿莲比比划划一顿手语,我是一点没看懂,不过有高虎这个全才在,他解释说:“大宝你摊上事儿了,她说要跟你一起走。” “开什么玩笑!”立刻严词拒绝,想我一个大龄单身青年,带这个女人去哪都不方便,赶忙说:“不行不行,你跟我干什么去?赶快回村子吧,你师傅那么大岁数了,回去照顾他去。” 阿莲摇摇头,眼神异常的坚定,可当她连续比划手语后,高虎从旁不由的笑出声,他说:“阿莲说想让你带她看看外面的世界,她只信任你,如果愿意带她走,她会做饭、洗衣服、还要嫁给你当老婆。” 第五百六十四章回茅山 高虎从旁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他说阿莲自打回到了市里,基本上就和驴在一起,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平日里高虎会过来给她送一些蔬菜粮食,但俩人也没有什么交谈,他还调戏我道:“大宝,我觉得阿莲说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看你身边一直没也个固定的女朋友,你要知道男人离开了女人,日子久了性格会变古怪的。” 她像是个旁观者站在一旁,朴素的脸庞上有着难以言喻的坚定感,说实话阿莲长得距离美女差的距离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她一米六左右的个头,小眼睛,塌鼻梁,除了皮肤较为水嫩以外,属于丢入大街上,会让人一眼找不到人的类型。 “虎哥,我是去北京做事的,带个女人成什么事儿了,不行不行。”我摇头拒绝。 “那我没办法了,你自己解决吧。”高虎指了指阿莲。 可还没等我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劝她呢,就见她长长的衣袖里爬出了许许多多蚂蚁大小的蹩虫,并且虫子以极快的速度顺着驴尾巴趴向我,也就是在眨眼间,它们顺着衣袖钻进了我的衣服爬遍了我的全身,一种没由来的生死威胁使我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再看阿莲面无表情,大有一番我不带她走,她就要弄死我的感觉。 当时我心里起了想了很多种反抗的方法,可除了唤出道衣,亦或者以纯阳剑第十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诛杀,那我对虫子就根本就没辙。再看蚂蚁大小的黑虫各个甲壳铮亮,放在手中不用力根本就捏不死,我一想,阿莲与我无仇,没必要上来就弄死人家,又觉得她这手本事,应该会对我有所帮助,于是我便同意了她的要求。 事情算是皆大欢喜了,如今距离我去北京报道还有一个星期,以现在发达的交通,一切都还来得及,后来高虎替我雇了一辆货车来大院接我们,等我们出发后,正巧水洛莎依与张丽雯气势汹汹的来到大院。 怕被她们发现,我对司机说:“师傅,掉头。”随着货车缓缓的转过身,我不由的叼起一支烟,侧过头看向窗外,心中的情绪是复杂的,泰山之上斩断了连心锁,已经断了我与她前世因果姻缘,可到了这一世,真的能彻底断开么?狠狠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让烟的灼热灌满了心肺,呼出时的舒畅,好似使我轻松了不少。 茅山位于江苏省句容市与金坛交界处,是道教上清派的发源地,被道家称为“上清宗坛”。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美誉,同样因为山区地势险要,西邻南京,北望长江,东至武进、常州、江阴、无锡、苏州、昆山、上海,南下浙西,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中国六大山区抗日根据地之一。 山上有九峰、十九泉、二十六洞、二十八池之胜景,峰峦叠嶂,云雾缭绕,气候宜人,山上奇岩怪石林立密集,大小溶洞深幽迂回,灵泉圣池星罗棋布,绿树蔽山,青竹繁茂,同样也是世间少有的美景。 至于历史不必多讲,只知道他是有三茅真君建立而成,三人以地仙身份,靠着功德登顶仙界,留下了后世关于茅山的种种传闻。一路上我们横跨了整个中原,沿着长江去往了茅山,司机是位中年大哥,他很专业,只是在高速上歇息了几次,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到达了茅山脚下。 首先说刚登入茅山,眼前看到巨大的青铜雕塑,那供奉的是道教鼻祖‘老子’,始建于96年,中国道教协会集资而建,并不什么远古之物。留下阿莲在山下看着驴,我自己像是游人一般登上了显宗山门,观中弟子无数,香火鼎盛,这要归功于最近几年国家重视传统文化,使中国境内掀起了一阵道教热、祭祖热。 我找到了一位道童,稽手道:“请问毛真人在么?” “毛真人不见外人。”道童还礼。 于是,我把天师令拿了出来,小道童一见,赶忙施礼:“原来是张师叔,掌教正在为学员讲课授道,请师叔随我去偏殿等候。” 我点点头,客气的感谢了小道童后,随他去了内宅,登入茅山,心里感慨万千,曾几何时我还吵吵着要退出,再看如今,已然物是人非。 被带进了毛石的居所,这里很简陋,一张普通的板床,薄薄的被褥,一张桌子两把木椅,剩下的便是王一与胡宗炎的牌位,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唯一的遗憾,便是师兄弟三人从没聚集过在一起喝酒,在牌位前拿起香,为师兄与师傅敬香。 “我来了师兄,您与我交代过的事情,我从未敢忘记,如今我已经成为阎罗殿前大阴司,又是特勤处的处长,你的心愿,我会尽快成长,替你分担那份本不该属于你的责任。”鞠了鞠躬。 “小师弟!”人未到,声先至,大门随之被人在外面推开。 我转过身,只见毛石身穿宽大道袍,本就消瘦的身材比起过去还要单薄了许多,可同样他的眼神里的兴奋确是不加遮掩,他用拳头顶了我一下:“你总算回来了,这次来了就别走了,我自己一个人都要憋死了。” 二师兄性子野,我早就知道他胸中抱负,可不是留在山中一生敬香传道,更多的还是世俗间的金钱与地位,只是现实与道义让他不得不选择留下。我笑笑说:“恐怕不行,二师兄,我现在我是特勤处的处长,马上就要上任了。” “真的假的!”毛石难以置信的问。 我拿出了高虎给我的银色牌子给他看了看,二师兄愣了半晌后哈哈大笑,他说:“真想不到,我们密宗一脉居然会出现个当官的,既然这样我也不怕了,过几天找道教协会辞职不干了,让下面的人来顶替宗主的身份。” 我问他为什么? 结果二师兄告诉我,有了特勤处处长的身份,以前的华夏通缉令自然就作废了,并且背靠大树好乘凉,别看是个虚职,但对于玄门还是很有震慑力,他说有我这尊‘大佛’在,他留与不留没什么用,只要按时找人给夜叉送山精就好了。 “不瞒你说,可要把我憋疯了,香港那边生意都给我徒弟打理呢,可他们俩手艺不精,赚不到什么钱,日子要拖久了,那我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可能就要废了。”二师兄丝毫不像开玩笑,他继续说:“开始大师兄登仙,茅山事关存亡,我必须要责无旁贷的站出来,可现在有你当官了,那咱们还怕个什么?” 心里有点哭笑不得,我这个二师兄还真就挺现代一个人,不过我问他,茅山规矩是不留隔夜财,那他赚钱有个什么用? 毛石很得意的告诉我,不留隔夜财,可不代表不能留物,他一般做大活都是要物不要钱,有时候那些个富商会送他房子,简而言之他在香港比茅山滋润多了。 听他说完,我不由佩服他的商业头脑。 许久未见,都是有一肚子话要说,而且毛石兴奋起来,话还要比以前多很多,我们俩在房间里聊到了玄虚道长,他拍着桌子大笑,说该,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聊到了傍晚,我又提议去见见夜叉,顺便把千年老山参给他。 毛石说:“正好我今天也要进山给他送吃的,有你的老山参,应该它能坚持好一阵儿。” “夜叉没在观里?”我问。 二师兄摇摇头:“他身上的煞气太重,所以大师兄让他在镇魂石下的华阳洞里修炼,平时基本上很少出山,那次是玄门合伙想要擒住我逼你现身,惹的夜叉大显神威,杀了好几个不出世的老怪物,这才吓退了所有人。” 第五百六十五章恐怖的阿莲 僵尸自中国古代便已经给出了等级划分,以此为毛僵、飞僵、夜叉、再往上那可就是‘魃’了,刚刚通过毛石口述那场战斗时的激烈,我多少能感受到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夜叉究竟是如何的可怕,因此也侧方面表露出夏玲珑到底有多强。 天刚一黑,我们俩便去了华阳洞,站在山坡下能看到山顶有着一块儿足足有一辆汽车大小的青色圆石,二师兄告诉我,那个就是茅山镇魂石,历朝历代茅山派系的弟子下山行侠仗义,不论显宗、密宗,所有人皆会有一丝神魂镇压在此,其目的有二:一、为了防止弟子行侠仗义,被妖怪勾走了魂魄,有镇魂石在,神魂自然稳若泰山;二、如果门下有弟子作恶,行为不端,只要将牌位放置于镇魂石,取走属于对方的一丝魂魄,施加咒法便可斩杀于千里之外。 以慧眼查看,给我的感觉,那块儿巨大的青石好似一头熟睡的猛虎,并且直视巨石超过半分钟,瞳孔便会没由来的感觉一阵刺痛,我赶忙避开眼神,与二师兄一同进了华阳洞。 洞内点着烛火,夜叉身穿黑袍,盘膝端坐中央,等我们进了洞口,他眼皮也没抬的说:“东西放在一旁吧。” “这是我小师弟,你们见过。”毛石说。 夜叉‘嗯’了一声,他始终表现冷冰冰的,周身弥漫的煞气犹如实质,见到了他,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师兄会给他禁足了,不说别的,要是普通人站在他旁边超过十分钟,情绪上必然会受到影响,或许本来骂骂人过过嘴瘾的事儿,也有可能变成屠杀他人满门的憎恶感。 现在回想当初在松花江畔,各门各派曾指责我大师兄收养魔物,也是有着一定道理的。 如今我怎么说也是秦广王殿前大阴司,自然也是有身份傲气的人,于是我把东西一丢说:“念在你护茅山有功,这是我在外寻到成了精的老山参,你拿去服用吧。” 夜叉缓缓的抬起头,他双目似狼,脸色青黑,嘴角外翻獠牙,模样七分似鬼,昏暗的烛火照应着他的全身,夜叉的双手指甲很长,好似十柄刀片一般,我很难以想象,就是这等魔物居然会被大师兄一句话禁足再此。 他一伸手,玉匣飞入他的掌心,之后他打开了匣子,眼看着一位不足一米的小老头在匣子内窜出来便跑,夜叉一挥手,抓住了老头的辫子,不管老头如何的挣扎,夜叉动作依旧缓慢的将他举起,又张开大嘴,从下到上几口便吞了进去,之后他的容貌开始渐渐的变回了常人模样。 夜叉打了个嗝,目光依旧是那样的狠毒说:“多谢,最近三年,我不需要再吃任何东西,好了,你们走吧,除非有生死存亡的大事,否则别来打扰我。” 毛石对夜叉很尊重,他拜过了之后,带着我一同离开了华阳洞,不管怎么样,夜叉有夜叉狂傲的资本,或许在当今陆地上所有的奇门异士中,除了那些荒古异族以外,可能他才是最强的。 离开了华阳洞,我们回到了毛石的住所吃了一些素斋,期间我问了他知不知道棘人悬棺?那次水洛莎依的表哥提起过一次,许许多多怪物从棺中爬了出来,到了山顶上与一伙僧人决战的事情。 毛石说:“我听说了,出手的是西藏喇嘛,好像是由于棘人族尸变,听说事情闹的挺大,有两个村子都被屠了,后来由活佛出面,已经将事情镇压了。” 当今天下,九菊一派觊觎华夏灵穴、荒古异族找寻24个龙巢、大师兄成仙阻拦夏玲珑、北斗如今还不知道在谁家床上尿裤子呢、神仙的集体投胎、韩湘子让我去北京、以及荒古异族所有的事情都给我流露一个信号,我要成龙,与他们都是密不可分的。 夜游神投胎前,他告诉我元始天尊让我筹一个亿之后,赶快去东海找一个叫太公的人,这些事都是迫在眉睫,然而九龙功德袋还剩下七条金龙变得毫无任何反应,虽说蟾蜍吐婴儿昭示着黄河暴动还没有发生,可我心里还是有种感觉,自己好像距离某些事情的真像越来越近了。 没在茅山过夜,吃饱喝足了以后与二师兄告别,他特兴奋的表示明天天一亮就要辞职,为此我也只能耸耸肩,一切由他去了。 再次坐上了车出发,身后的阿莲忽然碰了我一下,我扭过头,她递给我了一张干饼,我接过手看到上面还夹着一个纸条,打开看了看“怕你没吃饭,给你留的。” 这段话看的我脸都红了,自己刚刚在山上好吃好喝,压根儿就没考虑人家,结果她居然给我留了一张饼,并且她眼神里的认真,使我有了羞愧之心,接过了饼,我说:“谢谢。” 拿着就开始吃了到了肚子,虽说我很饱了,可不管饿还是不饿,确实不应该辜负人家的一番好意。 去往北京的路上倒还真是遇见了一个熟人,说起来还真是巧,当我们进了河北境地,赶上天黑,司机也累了,我们便到了服务区休息,而我趁着管理人员休息,就把大毛放出来透风,自己去超市买泡面,结果回来时,发现大毛周围聚了几个人。 开始我以为是看驴的,加上光线比较暗,也就没当回事,可还没等我到货车旁边,就听见有人说:“没错,就是这头驴!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在四川我看张大宝就是骑着它逃跑的。” 身旁阿莲全当没听见,动作平缓的给大毛扒着瓜子,我到了驴近前,仔细打量着对面的人几眼,觉得特别眼熟,他正是堂门的虫师额图! 老头兴奋道:“果然是你!” 我心里一紧,当初我就在这老头手上没讨到什么便宜,本想先下手为强,结果被两只手端着的泡面拖缓了时间,那额图哈哈大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张大宝还是将龙胆交出来吧。” 见他一抬手,一只堪比马蜂大小的飞虫扑向我,瞧那在灯光下青色的虫牙,怎么看都像是有剧毒,情急之下我狠狠的丢出泡面,一桶砸虫子,另外一桶砸额图。 带有康师傅特有的红烧牛肉味撒了额图一身,可那大马蜂却依然速度不减,额图气急败坏的说:“蛰死他!给我蛰死他!” 我频频后退,想拿家伙已经来不及了,随着马蜂的越来越近,我只感觉脊柱发麻,这要被咬伤不就完了么! 令我吃惊的是阿莲吹了个口哨,结果马蜂像是眯了眼睛似的空中盘旋起来,这可为我争取了时间,当即我取出纯阳剑,以阳气灼烧掉了马蜂,长长喘了口气,刚刚太险了。 “是你做的?”额图回过身,惊讶的问:“你师傅是谁?为什么会虫音!” 阿莲依然还是缓缓的给大毛扒着瓜子,额图带来的两名同伴有些急了,他们俩骂骂咧咧的上前:“问你话呢,你特么是哑巴么!” 结果,这俩人仅仅走出不足三步,身体僵硬了,片刻后我见到了极其恶心的一幕,数不清的细小黑甲虫自二人的七窍钻了出来,顷刻间密密麻麻小虫覆盖了二人整张脸,他们甚至没发出丝毫的挣扎便倒在地上,并且从死相上看,二人外表上没有任何的表现。 阿莲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特淡定的给大毛比划了一下,像是告诉它没有瓜子了。 “我问你话呢!谁是你师傅?”额图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空中一阵‘嗡嗡’的响动,有许多的好似马蜂的虫子从一辆奥迪车内飞出,可阿莲依旧淡定的看着我,指了指额图后,又指了指已经死掉的二人,很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瞧着阿莲,我冷汗都流出来了,额图是谁?堂门的宗师级人物,在大茂沟差点要了我的命,可阿莲居然想杀了他! 第五百六十六章抵达北京 我对她竖起大拇指,表示同意。心里十分的感叹,这不是捡到了个宝贝么,她怎么这么厉害?果然,当我同意后,那些马蜂还未等扑过来,阿莲将两只手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古怪的口哨,数不清的马蜂开始互相撕咬,同一时间额图极其诡异的倒地挣扎。 “你到底是谁!这是什么虫子,啊!”额图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仅仅过了不足一分钟,额图与前两个人一样,均是七窍爬出了许许多多的黑壳蹩虫,阿莲又蹲下身子,她一只手张开,打了几个口哨,原本零散的虫子汇聚成了一排,一个接着一个的趴进了她的衣袖。 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因为阿莲淡定的样子,使我不由脑补了一下,假如她以后结婚了可怎么办?估计这世界上敢解开她衣服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司机上了个厕所小跑回来,见到倒在地上的几个人,他诧异的问:“这是怎么了?” 我淡定的说:“他们调戏阿莲,被我给揍了,没事儿,走吧。” 中年的司机大哥瞧了瞧阿莲又看看几人,他不住的摇头,显然是搞不懂怎么这些人会主动来搭讪阿莲。 杀死了堂门这几个人,没有影响我们继续北上的步伐,赶在半夜前我们到了北京市五环外,把们三个丢在路边,司机说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外地牌子没办进京证容易被抓了扣钱,于是乎他连夜出了北京说去承德留宿。 站在北京城的宽阔的街道上,按照高虎给我的电话号码,他说这个人也是特勤处的成员,以前是刑战的手下,现在北京工作。顾不得几点了,我拨打了个电话,通了以后那边的声音乱哄哄的,很像是在迪吧,对方大声喊着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新来的特勤处处长,现在到了北京。 “大声点,我听不见,你丫有病吧,这么晚了,次奥!”对方说完便撂了电话。 这个电话打得气的我直哆嗦,妈了个鸡的,我又给他发了个短信,司机给我俩扔的地方左右根本没有宾馆,而且阿莲还没有身份证,想入住基本不可能啊,总不能今晚上留宿大街吧。 等了大约有半多小时,那边给我打了过来,他先是道歉,又问了我的位置。 我说找了一处路标,把地址报给了他,等了一个多小时,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开了过来,我低头看了眼时间,差10分钟一点,司机打开车窗,看模样应该是在25岁左右,他对我说:“您是张大宝?” 我点点头,对方赶忙下了车,跑向我时还带起了酒气,他一边敬礼一边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叫我姚长江,小江都行,刚刚老同学见面,多喝了几杯。”接着他又指着大毛:“天呐,这驴是您带来的?” 我问他有没有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倒是有,可是处长啊,这么晚了饭店都关门,您这头驴真没地方送,而且咱北京城禁止养大型动物,明儿一早让居委会大妈看见,报了警,把驴给您带走了,那你可就亏大了。”姚长江显得一番好心。 但是这么晚了也没办法,所以我提议先找个住的地方,一切等明天早上再做打算,上了他的面包车,告诉他阿莲没身份证,本来我以为人家会邀请我去他家,结果姚长江把车开到了一处公园旁边,之后把钥匙拔下来递给我说:“领导,这儿比较僻静,您俩先在这儿对付一宿,明天早上再来接你们。” 就这样,姚长江一边鼓捣电话一边急急忙忙的跑向远处。 阿莲倒是很淡定,靠在椅子上睡觉,我觉得有些闷热,下了车坐在马路牙子旁抽烟,大毛同样一脸疲倦的站在我旁边眯着眼,可突然间大毛居一激灵,嗷的一声,吓得我烟掉在了地上,见它发了疯一般跑向树林,此种表现让我精神一震,觉得它特别像第一次撞见白蛇时表现出的状态。 我不敢怠慢,紧张的气氛清扫了倦意,手持纯阳剑,健步如飞般追向了大毛,可是两条对怎么可能跑的四条腿啊,等我追过去,估计都已经过了十分钟了,到了近前首先看见一位身穿灰色耐克穿运动衫的老头,他摸着大毛的脑袋,白发发苍苍的样子,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气。 虽说月光很淡,可城里的夜晚并不是特别的黑,所以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大声喊:“张果老!” 那老头抬头看了我一眼,等我跑到他跟前儿,这老头时髦又有型,绝对没看错,就是他! 张果老笑眯眯的说:“好久不见,张道友。” “你怎么在这儿!”我诧异的问。 他指着身旁已经昏死过去的人说:“当然是为了抓他呗。” 顺着他所指看了过去,一名普通人样子的男子,仅仅是在眨眼的功夫,他变成了一只长尾巴、猴脸、尖嘴、狐狸耳的怪物,张果老说它叫‘长右’一种喜欢吃女人髓的怪物,此异族擅长变化,张果老又说抓他也是十分的吃力,不过幸亏来的及时,没有让树下的女孩儿受到伤害。 之后他翻身骑上了大毛,拎着长右的尸体,转过头对我说 :“是纯阳祖师让你来的吧?” 我点点头,心里却很疑惑,八仙不应该始终有联系的么?怎么他会这么问我?于是我稽手道:“请前辈明示。” “天机不可泄露。”张果老骑着驴一点点的向远处走去,可声音却淡淡的回荡:“感谢你这些日子替我照顾黑龙,还有啊,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我倒是可以提醒你一句,来到了北京城是你一场造化,张道友可要紧紧抓住了。” 余音不散,张果老骑着大毛缓缓的消失不见,说实话看着驴走,我心里挺空的,毕竟大家一起那么久了,在我心里从没把大毛当做是一头驴,它又几次三番的救了我的命,可大毛本就是人家的坐骑。 叹了口气,缓缓的走到了树下,昏倒的女人有20岁出头,浓妆艳抹,身材性感,穿着超短裙低胸装,露出了半个白胸脯,我们所处荒郊野外的小公园,担心万一我回到了车里,留她一个人再出个什么事儿,索性我也就靠在树下眯了一觉。 结果,早上起来我是被人家一个耳光抽醒的! 清晨清爽的空气,绿茵茵的草地上,面前的女人掐着个腰,指着我就骂:“是不是你昨天晚上灌醉我的,我钱呢!” 我捂着脸有些没反应过来,结果人家女孩儿还没完了,又要打我,我赶忙往后退了几步,气愤的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缺心眼,要是我拿你的钱,我会躺在这儿睡觉么!” “万一是你缺心眼没跑呢!快点把钱还给我,还有我那苹果手机呢!”女人毫不讲理。 今天可真够倒霉的,历经万难到了北京,结果第一天就露宿街头,好心帮人,却被人 家一个耳光抽醒,现在还摊上了讹钱的,心里有些苦笑,早知道临出门就求一卦好了。 我拿出电话,告诉她,既然她不信,那我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结果女孩儿一听,连忙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暗骂了几声‘算我倒霉’,随后转过身离开了公园。 后来我回到车内靠着休息一会儿,一直等到了九点多的时候姚长江打车来到了我们身边,他这人比较健谈,上了车就开始给我介绍起了特勤处。 原来,特勤处属于军分区的一个下属部门,坐落在军区院墙的外面,由于有x轮功的先例,所以主要负责监督民间宗教,并且处理一些超自然的事情,但毕竟这件事儿涉及到了红色信仰的问题,所以官方是不认可的,具体下达任务指派也得是偷偷摸摸的。 开着车我们一路上去了特勤处,到了地方,那是一间七十年代的红砖小楼,而正前方不足三十米的地方则是xx军区的大牌子,那边富丽堂皇,高大气派,然而再看特勤处,连窗户都是木头上面用钉子卡主的玻璃窗,一共三层楼,他说一二楼用来装放文件,三楼则是办公区。 等到了地方,我特诧异的问:“不对啊,我上次被召入特勤处,是被关在了军区审讯室,然后刑战的办公室比这里大很多啊。” 姚长江笑了笑说:“处长,刑处长的背景深着呢,现在他去世了,没人管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光杆司令 我始终记得两年在朝鲜的白头山时候的场景,那时各路英豪大显神威,追逐真龙跨越国境,火拼万年树妖,后来军方甚至动用了直升机,那实力和排面绝对世间少有,可再看如今,姚长江领我来的这间办公室,一楼除了一个老头,就剩我们三人,心里想,怪不得来我之前,高虎说这地方是个虚职,赶情我们属于是被遗弃了。 与姚长江聊起了刑处长,他说刑处长家里祖上皆是将军,到了他这一代,年轻的时候好像撞过一次邪,从那以后,他开始一心钻研起了超自然现象,后来由家里的帮助他接触到了一些个绝密文件,又在八十年代带人去了罗布泊,在之后的事情与当初刑战亲口与我所说的差不多了。 特勤处变得如今田地,完全是因为白头山的失败,那次真龙出世,导致了大量的研究资料消失,甚至许多的科学家也莫名死亡,此事让上头为之震怒,这就好比花了很多的钱和精力,结果你一句都销毁了,让这几年的成果白费了。 刑战死后没没多久,上头领导迁怒,卸了特勤处的实权,把这儿变成了个监督民间信仰的闲差,又任命高虎挂职为处长,再后来上级又把刑战收集来的资料,一次性的搬到了小楼,也就是现在我所处的这所房间。 姚长江还说,由于刑处长的死,根本没有人愿意来接手这个职位,下属的人员也都分流了,整个特勤处,还真就只有我们几个人。 我问他怎么不走? 姚长江耸了耸肩说:“我挺喜欢这儿的,最起码不用准时上班,每天还可以睡到很晚,干嘛要走?” 他把我领到了办公室,又让我把身份证给他,他去给我办理工资卡。临走前,他说:“对了处长,咱们部门归军区政委管,可这儿的工作也没什么交接的,有事情上级领导会找你,保持24小时开机就好,还有,如果你愿意看资料就去一楼二楼自己去找,工资每月15号打卡,以后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姚长江离开了特勤处,也宣告了我新的生活开始,不过我始终记得八生八世石上所写的三年功德,心里感叹两年已过,可九龙却还有七龙存在,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功德袋。 我长叹了口气,推开陈旧的房门,一股烟尘随之而带起,我不由的捂住了口鼻,眼前是一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小屋,房间内到处堆放着杂乱的桌椅板凳,灰尘遍布,地面也是只有在七八十年代才会有的水泥地,头顶屋梁随处可见蜘蛛已经安了家,给我的感觉,至少有十几年的时间,小楼没有住过人。 我无奈的看向了阿莲:“有的干了,收拾吧。” 雄赳赳气昂昂,来到了北京城,本以为坐镇首都便可以指点千军,谁料此处居然像是快被拆迁的破楼一样,加上地势较为偏僻,临近郊区,人烟稀少的环境下,不知道的以为这里是鬼楼呢。 找到了门卫大爷,他倒是对我挺尊重,左一个领导右一个处长,可人家今年都六十多岁了,我也没指望他能干活,在他手里要来了房间所有的钥匙,我数了一下,算上门卫,不算卫生间,小楼一共七间屋子,三楼一间,二楼三间,一楼两间。 在门卫室要来麻布、笤帚、拖布,心里想着,既然韩湘子和张果老都说让我留在北京城里等造化,索性我也将心放在了肚子里,老老实实的做我的闲差。 说心里话,干活这东西还得是女人有一套,本来我合计帮帮忙,结果阿莲对我连连摆手,把我撵到了一楼,人家自己一个人收拾起了整栋楼的卫生,而我,则坐在了门卫室和老大爷喝茶聊天。 老大爷今年有六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白色的汗衫,军绿色的裤子,脸上的褶子很多,但精气神却很足,看到他桌子前的烟灰缸,我递给了大爷一支烟,他笑着说:“处长,您这个秘书不错,干活那是真有一套,看见他,我都想起我老伴儿年轻的时候,别看我老伴儿长得丑,可就那勤快劲儿把我老头子的心拴住了。”他忽然又尴尬的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别误会,我真不是说您秘书长得丑。” 我尴尬的忙说没事儿,在与他聊天的过程,我得知老大爷姓王,他说特勤处现在还真就成了虚职,一年到头,一个人没来过。但他提到七八十年代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气功大师,灵异事件,悬浮术,海上走钢丝等等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那时的特勤处才是最忙的。 老王还给我讲了一个当年人体漂浮的故事,这在八十年代引起很大的轰动,两个人学和尚打坐,其中一个人盘膝悬空到了另外一人的头顶上,毫无任何的破绽,一夜之间轰动了北京城,吸引信徒数万,在当时可就引起了特勤处的关注了。 他说刑战带着几个手下,追查了这个活佛转世的奇异事件,结果发现,原来这是一种古代戏法,事先焊接出铁架子,由下面的人举起手做掩护,挡住了铁架子的连接处,让上面人就像是坐在盘子里一样。 闲谈时的这种故事很多,由于种种的见招拆招,特勤处的名号才开始渐渐的响亮起来,可后来随着时代的进步,越来越多人不再相信所谓的传说,特勤处才开始渐渐归于幕后,他说幸亏刑战背景深厚,否则这部门早就规划给宗教局了。 老头喝了口茶,神神秘秘的说:“处长,您是不是出家人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也挺意外。 他指了指我的腰牌说:“以前我认识一个人,他也腰间别着这么个牌子,有次我们一起喝酒,他跟我吹牛逼,说拿起这个牌子,阎罗王都得给他面子!” “他是不是叫王一?”我惊讶的问。 “你认识他?” 我说他是我师傅,老王头哈哈一笑,之后还特有兴趣的问我会不会捉鬼? 我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告诉他我是个道士,然后老王神神秘秘的说:“处长,老头子我还想跟您说件事儿,您要是会捉鬼,您就听着,要是不会呢,就当我在这儿说梦话呢。” 老王之后给我讲了一件事儿,他说有一天晚上他回家取药,骑着自行车路过家门口的十字路口,他看到了路边有一家花圈店,他说按照他的记忆里,那花圈店以前他从没见过,正当准备回家时,正巧一名十六七岁的小孩儿在里面走了出来,路过一看,那小孩儿正是他老街坊的孙子,叫大牛。 老王捉摸不透,这大黑天的,大牛跑花圈店干什么?他开始还以为是家里出事儿了呢,合计着明天登门去看看,结果他第二天早上回去,发现大牛死在了家楼下,诡异的是大牛死的那天穿着一身的寿衣,打着红嘴唇,可是脸老的却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似的。 后来法医鉴定,说大牛由于长期熬夜上网吧,导致的身体机能衰竭,猝死的,至于衰老,倒也没给出个答案。 老王说:“处长啊,我告诉您这件事儿呢,一是因为咱们特勤处搞不好什么时候解散,可我老头子还得有五年才退休呢,像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要是离开这儿去哪找工作也不好找啊,如果您能做出点业绩来,我自然也就能跟着沾沾光,落个全身而退,二 ,那大牛从小我看着他长大,孩子死的确实有点诡异,找了阴阳先生给下葬,结果没人愿意掺和这件事儿,您要是有把握不如去看一看,万一真发现点什么子午卯酉,找上级领导,也好凸显咱们部门的能力啊。” 第五百六十八章典當行 老王讲的事情也引起了我的兴趣,不是说我这人天天闲的没事儿找事儿,可既然身为茅山道士,如今又为殿前大阴司,真要是看见什么鬼怪欺负老百姓,若是不管一管,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当即我在老王这儿要来了详细地址,准备等天黑了后出去看一看。 等闲聊的时候,听他所说引起领导关注的方法,我觉得多少有点不是特别的靠谱,毕竟我工作性质不同,自己出去捉妖怪,若是对不信的人说起这件事儿,他百分百以为你是喝多了说的胡话。 老王又是神秘一笑,抿一口茶水说:“这事儿还不简单么,咱们这个部门本来就是介于信与不信之间,你就说大牛的死亡事情不太正常,很有可能是灵异事件,而且我还听说,大牛不是第一个死的孩子,和街坊聊天,听人说最近这半个月都死了四个了,各个都没到十七岁,除了有人临死前有穿寿衣,还有人捧着骨灰盒,大牛之前死的那个小伙子,他脖子还戴了个花圈,看过人都说邪门,好好的年纪咋就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未老先衰,死者均为男性,临死前拿着诡异的东西,三件事儿同时发生,那问题就显得有些非同寻常了,听他说完了这些,就算没有特勤处的身份我也是必须要管一管的,男人在13-17岁之间,阳气属于疯长的阶段,不信各位想想,是不是那年龄头发会长得特别快? 人的阳气体现在头发上,就像是民间说正月不剪头这件事儿,原因是正月为一年的开始,也是一年中阳气最盛的阶段,这个时候理发会让阳气减弱,怕小孩子招惹脏东西。而且如果男人身体健康,精气神足,头发长得也是很快的。 先说这个奇怪的花圈店,拿出了手机我先是打给了姚长江,把事情与他简单的说了一下,他说:“我的处长啊,刚来你就不安分,老老实实的混工资等钱儿就得了,捉个什么鬼啊,哪有个屁鬼。” 我懒得废话,就问他一句,说还是不说? 姚长江特无奈的连说了三声‘得’,告诉了我一个电话号码,撂了电话以后,我有些不满的问老王,这个姚长江是干嘛的? 老王指了指自己:“跟我一样,不过他的班我替他上了,钱归我,这小子天天就是个玩。” 按照姚长江给我的号码,我把电话拨了回去,那边是位中年人的声音。我把自己介绍了一遍,对方说半个小时以后过来看我,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等我出了门卫室,看着阿莲正在用麻布擦楼梯扶手,她始终都是一副扑克脸,手下的活却从未停止过,如果不是昨天连杀三人时的淡定,我觉得她更像是一位来这里干保洁的阿姨。 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外抽烟,环顾四周,这里已经少有人家住户了,如今在北京城随随便便一次拆迁,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可我所在的周围却好似巧妙的避过拆迁的可能,周围大都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闲着无聊我喜欢坐在门口石台阶吸烟,瞧着自己的这间特勤处,甚至有许多的玻璃都被打碎了,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刑战去世以后,组织混的确实挺惨的。 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来了一辆没牌子的奥迪,中年人下了车,我仔细打量了他一下,穿着衬衫西裤,肩膀宽阔,鼻翼挺拔,双嘴唇略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鹰钩鼻子,按照面相推断,此人的智商非常高。 “你是张大宝?”他站在我对面。 我点点头,说:“你就是我的领导?” “没错,你电话里与我说的事情我问派出所了,事情差不多与你说的一致,你说说看是什么情况,闹鬼?”他问。 我摇摇头,说不确定,这个东西必须得自己亲眼看过了才知道。 “我叫朱镗,之前伯老与我提过你,他只是说你很厉害,却没细说你究竟怎么厉害,我想你知道特勤处的职责,只要防止邪教害人便可,其他的事儿我也不便多说,自从刑处长去世后,我们也与那些个门派打过交道,他们不过都是一群凡夫俗子罢了,何况,我这个人很抵触封建迷信。”他认真的说。 “那咱们俩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站起身,缓缓的走回了房间,既然人家都说不信了,那我还谈什么? 他没跟我进楼,给我的感觉多少有点下马威的意思,懒得和他较真,来北京之前我还以为能借助特勤处凝聚各门各派呢,可现在看都是狗屁。回想在茅山与二师兄的侃侃而谈,结果自从到了北京城以后也发现没什么大用,索性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张果老以及韩湘子说的造化吧。 天黑前,骑着老王的电动车到银行取了点钱,买了点日用品还有吃的,回到了老房子把东西了阿莲以后,又交给了她一些钱,嘱咐她缺什么可以自己去买。 自己拎着家伙出了门,老王告诉我的地方也都是在通州这边,夜里我就当散步了,拿着个城市地图缓缓溜达着奔着他所说的地方走去,记得这条街好像叫‘永安街’,街上有许多的网吧、酒吧、歌厅、饭店这些个娱乐设施,零几年配套设施不全,地广人稀,除了这种娱乐业,很少看到街里散步的人。 昏暗的街道,偶尔能看到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女搂搂抱抱,等我到了地图上的位置时,还真就没看到什么花圈摆在外面,心里第一反应,是不是老王喝多了,看花了眼,一路上哪有什么殡葬用品专卖店啊 ? 等我瞧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点半了,可由于这条街的娱乐场所多,随着夜深,街道上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我坐在马路边的树丛下静静的等着,如果真的是闹鬼,或许需要等到子时才能一探究竟。 果然,过了有半个钟头的时间,马路对面一家牌匾上写着‘永源当铺’灯亮了,一名身穿古代服饰的年轻活计他手拿着一个花圈出了大门,随后很自然的摆在了门口。 这可就奇了怪了,这家店铺明明写的是当铺,可他放花圈干什么?脑子里搜索着各种各样的民间传闻,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 观店铺装修古朴,而它周围商铺,却无一间亮灯,唯有它孤零零的矗立在街边,多多少少与四周现代化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大门口的门边两端,左右悬挂着两盏红灯笼,微风吹过,灯笼左右摇摆平添了几分神秘。 掐灭了手里的烟我走到街边,整条街在寂静的夜里,除了醉酒嬉笑的男女外,还有一些个不回家的青少年,他们背着书包,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路灯下,乍一看好似完全没有灵魂的躯壳。 当我准备进当铺一探究竟的时候,忽然一名背着书包的少年迈步进了当铺的大门,想起今天老王对我说的事情,我为少年捏了一把冷汗。脚下步伐不由的加快了,到了古代当铺对联的近前,那个大花圈格外的扎眼,古朴的门派上左右两副金漆对联,上联是:南北集珍集南北,下联是:东西当铺当东西,整间当铺除了门口的花圈外,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平常不过了,心里虽说奇怪,可我依然迈过了那高大的门槛。 咱们说当铺这行的祖师爷,估计大家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其实它最早出现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当时的佛教昌盛,全国上下不论士农工商皆信奉佛教,再加上一些个和尚大肆宣扬什么福报、果报、今生舍得财富,死后能上西天。于是,那些王公贵族和大富豪们都向寺里捐款,动辄金银过万,财宝不计其数,甚至良田美宅也毫不吝啬。 因此,当时全国的有将尽三成的财富是掌握在那些肥头大耳的和尚手里,后来和尚里面有聪明人,为了利用自己手里的财富,更好的经营寺庙,恰逢南北朝时期的国家不安定,他们就发明了一个行业,叫‘质库’。剩下的事情也就和大家想的差不多,放高利贷又签订抵押文书,利用因果报应使一些权贵不敢报复,何况当时的帝王崇尚佛教,使这一行业流传千年。好比现在放小额贷款的童鞋,其实更应该拜拜佛祖,因为和尚可是这行的祖师爷。 第五百六十九章阴掌柜 撩开了那写着‘當’字的门帘,我进了屋子,眼前光线昏暗,左边悬挂了一副金边鸟笼子,里面扑腾着老北京顽主必备的八哥,它发出清脆的声音叫唤着‘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当我进了门,八哥因为紧张扑腾的几下翅膀,當铺分里外两间,正对大门的位置,店家摆了一座高约2米的青铜武财神,左右有四副木质的桌椅板凳,至于正门的背景墙则是一枚大型号的古铜钱。这在风水上的意思是武财神招财进宝挡小鬼邪煞,大铜钱纳财不出,让你有来无回,多数的当铺都是这种风水格局。 除了房间阴冷以外,这里给我的感觉十分的平常,至于刚刚进来的年轻人多半应该在内间,可当我刚上前几步,一名穿着古代小厮服装的少年拦住了我,他戴着一副西瓜帽,帽子后还甩出了一节长辫子。 少年脸色微青,大眼睛连眨都不眨,他行动略带僵硬,伸出手一只手拦住我,语气生硬的说:“请自觉排队。” 手掐剑指点了慧眼,只见面前的小二离地漂浮,我冷哼了一声:“以鬼役开典当铺,真当没人治得了你!”我随手一抓,掐住了小厮的脖子,没给它任何的挣扎,两只手一用力,使它人首分离,小鬼眨眼就成了一副软踏踏的碎纸人。 杀了小鬼,一步跨进了内间,见到一位年轻人冲着店铺护栏里年迈的掌柜大喊:“我当十年的寿,快点给我钱!” 掌柜的递出了一份黄纸文书,声音沙哑的说:“按上手印,签了名字就算成交了。” 少年急不可耐的就要按手印,我上前一步,摁住了他的手,与对面的掌柜的对视,不足一米的距离,见他戴着一副黑色的小墨镜,留着山羊胡,个头不过一米六多一点,瘦小枯干的样子很像电影里的街边算命瞎子。 我说:“以俗世金银购买他人阳寿,是谁给你的权利!” 掌柜的没回我话,反而淡淡的问少年:“十年阳寿,2万块钱,一个月还款不要利息,超过一个月,每一天涨五百块,或者你不赎回去,那这钱就是你的了,当还是不当?” “当当当!”少年拼命的挣扎,扭过头骂我:“你放手啊,次奥,摁着我干什么!次奥尼玛的,我特么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间给钱的店铺,放开,我又不认识你!” 我很诧异,明明是我救他啊,为什么他反应那么激烈?少年染着黄头发,面容憔悴,双眼空洞洞的毫无任何神采可言,当店铺内掌柜的又催了一句,又说:“你要是不当,那就算了,我们当铺公公正正,绝无丝毫欺瞒顾客,一分钱一分货,有了价格自然不是讹人。” “我当!千万别拿走!”少年瞧着那两万块眼珠子都红了,他一边挣扎一边说:“大叔啊,我求你快点松开我啊,我一个月生活费才400块钱,这可是两万啊,我求求你放开我,我传奇都没点卡了,明天七点半打沙巴克,一万块钱能买特别的好的武器,工会里的战友都在等我呢,你别拦着我啊!” 少年说的话语无伦次,甚至我也有点懵,什么传奇?什么沙巴克?啥武器还得要一万多? 掌柜的又对我说:“你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杀我鬼役的事儿,不与你计较,我开店铺那是明码标价,习俗规矩也是从唐朝一直流传到了现在,以前我们放小孩子的衣服,后来开始摆花圈,这千百年来从没坏过规矩,有人买就有人卖,要不然你以为你那么大街上花钱买寿的‘寿’是在哪来的?看你一个小道士,不懂规矩,我不与你计较,咱们互不侵犯。” 我被他说的是哑口无言,掌柜的是个正常人,刚刚一聊天,我想起了他们的职业,他叫‘阴掌柜’,这些人与贩阴人一样,都是发阴间财的人,不过贩阴人是将活人卖给死人,阴掌柜是把死人卖给活人。 民间传说中的职业那是多不胜数,古往今来皆有一些神鬼怪传说,这种贩卖寿命的当铺起源于唐朝时期,当时一切皆可‘當’,于是就有人提出‘当人’,自愿贩卖给权贵当奴隶,赚够了钱又可以给自己赎回来,但这样就需要签订生辰八字,名字,籍贯等详细信息。 后来由于这种贩卖奴隶的事情被佛教抵制,帝王听信国师,清查全国禁止有此种形式的交易,可奴隶主亏了钱,为了找回心里安慰,就让那些奴隶签上自己阳寿,寓意把寿命当给了他们。 至于怎么演变为一个灵异产业,那我就不得而知了,阴掌柜说的那是头头是道,还说当铺是一种产业,所有权就是阴曹地府,我没资格管他。 见没得谈了,我就劝说少年,可不管我怎么说,少年死活就要把自己给当了,他说自己活的一点意思没有,学习也不好,父母还离婚,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日子清贫,每个月四百块钱的生活费刚刚够他吃饱饭,可为了上网打游戏,他说自己已经开始一天只吃一顿饭。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因为两万块钱对他太重要了!可我死死的扣住他的脉门,使他动弹不得,这一招不论人鬼,只要脉门被掐住,那他只有老老实实听话的份儿。 我苦口婆心的劝他,可他说什么也不听,后来我一看没辙了,索性上去就‘咣咣’两电炮给他撂倒。活动了下拳头,我面对掌柜说:“现在好了,他昏了。” “没用,明天他还会来的,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掌柜的无所谓的说。 通过少年,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多,他们多数什么都不怕,根本不知道生命的可贵,好比经常见到两个少年打架动刀杀了对方,亦或者没日没夜的上网,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最终猝死,很多人,觉得时间没用,早死早超生,这才导致了當铺的诞生。 我同样背着手,望着掌柜的说:“这种害人的店铺还是应该关了。” “呸,阎王爷没管我店铺的生意,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滚蛋,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留下你的小命!”阴掌柜气急败坏的指着我骂不绝声。 我捡起了桌前的那张文书,看到下方扣下的钢印写着四个大字‘太上無为’,当即我取出了纯阳剑,压在了他的桌前说:“年轻人只是做错事,又不是做坏事,可你却没有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此当铺有违天道,如今我既然身为秦广王殿前大阴司,自然有资格收回你的大印,现在是你自己交?还是我动手抢?” 掌柜表情阴晴不定,沉默了半晌后,他说:“没想到你居然是大阴司,那好吧,我答应你关了店铺,你稍等我一会儿,我给你取回大印。” 留下了这句话后,他转过身,去了一个大箱子前翻找了一会儿,不多时,拿出一个包裹走向我,见他摆在桌前,一边缓慢的打开一边说:“大人啊,做买卖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没犯错啊。” 我没理他,毒品也是这样,难道瘾君子愿意吸毒就合法了? 一个不慎,我还是上了那老家伙的当,原来他包裹里并不是什么大印,随着他缓缓的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副比拳头大了两拳的金蟾,乍一看金蟾活灵活现好似活物,连它金色的腹部甚至还在微微鼓动,当摆在桌前的那一刻,我只觉得额头一麻。 阴掌柜气愤的说:“你敢拆我的店,我要你有来无回!” [花圈的由来,它是鸦片战争之后由英、法传入我国。当时是用鲜花编制成环形,故称“花环”。与中国的纸扎业相结合,出现了中国特有的纸花圈。至今我国的南方仍有用鲜花的。 由扬幡招魂等纸扎活演化为敬献花圈,是丧葬习俗的一大改革。] 第五百七十章太上無为 金蟾一亮相,我除了感觉额头发麻外,耳鼓膜也是剧烈的摩擦响动,不由退了半步,那阴掌柜抚了抚眼镜站在柜台内说:“不自量力,还敢管我的铺子,是大阴司又能怎么样?老子今天杀了你也是白杀。” 我口诵经咒,可全无效果,金蟾散出的光,晃的我睁不开眼,在频频后退中,突然有什么东西顶住了我脚步,猛的回过身,却见关二爷身长九尺,威风凛凛堵在了门口,他单手持青龙偃月刀,另外一手扶着胡须,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眼神中含着凛凛寒光,就好似随时准备要砍掉我的脑袋。 记得刚进门那武财神可是青铜铸,怎么现在还变成活的了?于是我赶忙低头不看关羽的脸,让心快速沉静下来,此时我很清楚当铺绝对是被施了阵法,由阴掌柜亮出了金蟾,使阵法活了起来。 “拜见武帝。”当机立断,我直接跪在了地上,心思转动,求饶肯定是不行了,搞不好人家一刀下来我就完了,按照关公的特点,此人杀人不留情,唯有一点,他不斩忠义之人,想起房间躺着的少年,我大声说:“求武帝圣君放过张某屋内好友,要杀就杀我一人吧!” 由于我低着头,正巧发现外屋的墙壁上有着一面古代的铜镜,在铜镜上方挂着一个穿绿衣的草人,经过铜镜的折射,至使青铜关帝像折射拦住了大门,我还发现当桌子上的金蟾腹部每每动上一次,铜镜前挂着的草人也会动随之颤动。 心里有了谱,眼前一切如我所料,刚刚大义凛然的话脱出口,那青龙偃月刀果然始终未曾落下,我明白自己赌对了,因为自古关羽就不杀忠义之人,阴掌柜立下的阵法害我,但只要请了关羽,那必然也会保留帝君的特性,我以义气求死,关老爷断然不会杀我。 趁着青龙刀迟迟不落,我悄然拿出了纯阳剑,作势起身,狠狠丢向门外的玻璃铜镜,电光火石间,传来‘啪’的一声,铜镜碎裂,门前关羽随之消失不见。 为什么如今已经没了关羽挡道,怎么还出不去这个屋子?环顾四周,柜台里面的阴掌柜双手抱负,神色淡定,既然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头疼眼花,我心里想,只要先搞定他,那一切都能解决,可仅仅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只是觉得体力渐渐不知,身体越来越疲惫,那种感觉就好似一瞬间老了几十岁。 头皮传来一阵麻痒,我随手一抓,居然掉下了一大把的头发,每当金蟾肚子动了一下,我的生命便会快速的流逝! 术法失效,阴掌柜放肆的笑,他说:“有金蟾取命局在,你大阴司又能怎么样?等魂飞魄散后,我看你如何告状!” 虚弱的无力感充斥着我的全身,身为风水师,我非常清楚这世界上没有不能破的局,突然我发现了金蟾有个特点,那就是它始终张着口,关公为青铜所铸,本是金金相克,但金蟾绝对没有关公的煞气足,若想以金蟾支配关公,那么,问题就出在了草人上。 此法以铜镜反射,将关公请灵到了草人,再利用铜镜成像,有了一个中和,所以金蟾可以制服关公的煞气,至使关公挡路,我再看周围,房屋格局为原型,正中央修建了一处方池,如果从上向下看,此地格局分明是个铜钱。 金蟾吞钱,我处在铜钱上,会被金蟾吸纳,也就是说,当铺是以一种吸财的风水术为基石,它顺带着将我的生命也给吸走了! 有了这个想法,我咬紧牙关,在包内抓出一把铜钱,对着金蟾的位置撒过去,零散的铜钱到了空中汇聚成了一条直线,纷纷被金蟾吸入口中。 心里大喜,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想起了当初王一在摆渡车上救我时所用的‘脏活儿’,当即我把手塞进了裤裆,咬着牙揪出了点毛发,静立不动,将毛发穿过铜钱,抓起一把,冲着那金蟾丢过去,大骂了一声:“恶心死你!” 还如之前一般,铜钱汇聚为了一条直线,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口中,但等它都吸没了之后,金蟾腹部的抖动的频率开始加大。阴掌柜慌了神,不断的大声问我究竟做了什么? 片刻的功夫,金蟾像是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个劲儿的往外吐铜钱,随着频率的加快,‘咔’的一声脆响,原本通体金光的模样转瞬间化为了一块儿干裂的石头。 阵法一破,损失的生命回归了身体,一切幻象已经破除,眼看阴掌柜掉头要跑,我摩擦了几下拳头,冲过去踹开了当铺的里屋门,扑向了小老头,给他撂倒了以后‘咣咣’就是一顿踢,最后打到了他求饶。 我说:“大印呢!” “别打了别打了,都在保险柜里。”他蜷缩着身体哀求。 在他兜里接过钥匙,打开漆黑的保险柜,好家伙,里面一摞摞的现金,还有许多的金条,我翻了一下,寻到了一个黑色雕龙木盒,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块儿小孩儿拳头大小的方形翡翠的大印。 ‘太上無为’见这三个字,我就知道肯定是道教的宝贝,收了以后我问阴掌柜,这大印在哪搞到的? 他揉着脸说:“我们祖上整整九代人是给楚江王扫庙的,后来到了我太爷爷那辈儿,有天晚上做梦,楚江王告诉他在院子里的井下面,有这个大印,他让我们取回来,又在梦里告诉我爷爷一些规矩,收命卖命,只要人家自愿签了文书,那命就是我们的了,过期不来交钱赎回,当铺有权利处置,可以卖给一些将死的老板,或者成了精的妖怪。” 阴掌柜姓宋,他说卖寿也有风险,人家买回去,能不能活过来得看命数,凡人的一生只能买一次寿,精怪没什么限制,本来他也好久不做这行了,结果家里面最近发生点了急事儿,赶上要用钱,正好一个神秘的老板命令手下登门,找到他点名要100年的寿命,要是搞不到就要了他的命。 心想,这还真是有成精的妖怪来买寿啊。宋掌柜跪在地上哀求说:“看在楚江王的面子上,您也别麻烦过阴去告我的状,就饶了我一次,何况这大印您已经收回去了,我真得抓紧跑路。” 如果我现在兴师动众的去阴曹,这不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打楚江王的脸么?自己刚刚当了阴司,还是低调点好,清了清嗓子,拿出我一贯寻妖怪的态度,教训了一通宋掌柜。 之后,我拎着‘太上無为’印,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永源當铺,合计着回到特勤处得好好查一查这个大印是咋回事?居然轻轻就能贩卖他人阳寿,那这也太神奇了! 骑着电动车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老房子,夜里门卫室已经熄灯了,但三楼的灯还亮着,我把电动推到了屋内,缓缓的上了楼。一推开门,眼前一幕可真是吓了我一跳,屋内光亮如新,不知道又在哪搞到了一个七八十年代机关科室的办公桌摆在了角落,旁边还放了一张铁艺的单人床,虽说简陋,但是特别的干净。 房屋中央有一个小地桌,桌子上放了一碗面,一双筷子,还有一杯已经凉了的水,此情此景让我笑了笑,还别说,阿莲确实很贴心。 说起关公,直至今日有一个趣闻,那就是历朝历代,不论王公贵族,还是乡绅土豪,他们的墓可是摸金校尉惦记的对象,尤其军阀混战的年代,什么陵不陵的一律炸开,但唯独关老爷的墓无人去动,都知道他‘头枕洛阳,身卧当阳,魂归故里。’可因国人思想重义,任何一个人,不论好人坏人,均会重视这个义字,甚至历朝历代,帝王为了宣扬忠义还会帮着修葺关老爷的墓。 第五百七十一章草堂 吃完了夜宵,我躺在了只有薄薄褥子的小板儿床,翘着二郎腿,把玩着‘太上無为’印,整个大印光滑的好似镜子面儿,晶莹剔透,手感也非常好,可我真的琢磨不透,一个印,它就能贩卖他人阳寿了? 又想起了那个朱镗,摆明了他就是个无神论者,但我觉得,特勤处处长这个职位可是伯老开口的,只要伯老活着,那我自然是高枕无忧,不过直至今天,我还是不清楚那个伯老明明已经道了退休的年纪,他怎么说话还这么好使?多年养成的习惯,除了打坐以外,我基本上沾着枕头就能睡着,眼睛一闭一睁,就是一宿过去了。 第二天早早,阿莲进了房间,她手里端着个脸盆,肩膀搭着毛巾,表情依旧淡定的到了我近前。我特尴尬的说:“不用不用,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像刷牙洗脸的事儿,我自己就能搞定。” 我从来没见过比她还犟的人,我不起来,她居然不走了,没办法最后我只能起身洗漱,没多久阿莲给我端来了一碗方便面,随后又自己拿着麻布四处的擦灰干活。 整整半宿我也没搞清楚‘太上無为’是怎么会回事,打算有时间过过阴,问问张福德,那老家伙活的年头长,见识又广,没准能有些意外的惊喜。天头还早,我下楼问了老王特勤处的地址,老王说,这里叫‘宁安街38号’。 拿起手机给松井建安发了条短信,随后我像往常一样与老王喝茶、聊天、抽烟,等到了中午,阿莲又是端了一碗方便面,我有些特无奈的说:“咱们能不能换点别的吃?” 阿莲没动声色,把面条端走了,不到三十分钟,她还是拿来了一份方便面,不过这次的方便面却是被她给捏碎煮完的,乍一看就好像是一大碗的稀粥似的。 我有些无语的一拍脑门,正巧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松井建安穿着和服,带着狸川到了我的特勤处,我对他摆摆手,旁边的老王低声问我:“日本人?” “嗯,亲华派的!”我笑了笑,随后出门带着松井建安他们上了三楼。 松井建安指着我的房间说:“你的特勤处处长,混的有点惨。” “无所谓,对我而言,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我倒是很随遇而安,点了一支烟,与松井建安坐在小板凳上,我说:“地方简陋点,没什么招待的,前辈见谅了。” 松井建安递给了我一个信封,他说:“这里是你想要的,但我有个条件。” 我点点头,让他但说无妨,其实我心里也有点谱,不可能人家这么痛快的就当叛国贼。松井建安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有那么一丝丝的纠结说:“你我约法三章,凡九菊一派者,投降不可杀,老弱妇孺不可杀,杀死九菊一派夺得的财富,只可用于捐助,绝不能中饱私囊。” 其他倒还好说,唯独这个女人的问题可有点难办了,毕竟九菊一派女人居多,那些娘们又一个比一个凶,于是我把问题和他聊了一下,松井建安又说:“我指的是家属以及普通人,像修习邪术的妖女,在日本本土,我见到了也会将其诛杀。” “那就妥了。”哈哈一笑,我俩击掌为盟。 本来我还邀请人家多待一待,结果松井建安让我十分尴尬的指了指周围,笑称没有地方坐。我这特勤处处长当的还真有些恼火,于是我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反正你特么不管我,老子索性改名了! 送走了松井建安,我告诉他等八月十五再去张家铺子给我爷爷上坟,算算来回的时间倒也不多,应该不至于错过韩湘子所说的造化,狸川临走时忽然对我鞠躬,我有些措手不及的问他怎么了? 松井建安给我翻译,狸川此生志向与我一样,而我属于代替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搞不懂阴阳师和妖怪之间的关系,我一赌气骑着电动车找到了一家装修公司,用卡里仅剩的三万块钱,定做了一副牌匾,又购置了一些桌椅板凳,装修公司的人问我,牌匾叫什么名字? 我心里琢磨了一下,以前叫易斋,那是因为我靠算命赚钱,现在不同了,我也是有工资的人,于是为了讽刺朱镗,我特意取名为‘草堂’,当时的想法,只不过是想讽刺朱镗像根儿草,亦或者特勤处就是一个破草堂的意思。 回到了老宅,把剩下的两千多块钱给了阿莲,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当初刑战整理的资料里,原本杂乱无章的文件档案被阿莲堆在了一起,我闲暇的时候就翻开了看看,其中不乏一些是轰动全国的灵异事件调查,有一些画上重点符号的,应该是超自然现象,至于假的,刑战则会画上一个大叉。 然而我找来找去,还是没有找到当初我爷爷他们在罗布泊带回来的资料,难不成都销毁了? 从天明找到了下午,老王后来找我请假,说儿子要结婚,他得去帮帮忙。为此我还随了他二百块钱份子钱。等老王走后,我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又拿出了松井建安给的资料,那就是一张北京地图以及一张全国地图,他画上了红点的应该就是九菊一派的位置,想想自从来到了北京,还一次没进市区逛一逛,抻了个懒腰,夜幕降临之际,本来合计回屋继续吃面呢,结果迎着我的方向跑过来一名长相奇怪的青年,他神色慌慌张张,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穿布衣的老头。 那青年长得是尖嘴猴腮,皮肤黝黑,奔跑的速度也是非常的快,我稍一打眼,就发现了他屁股后面露着一根儿长长的尾巴,这分明是个妖怪啊,再看他身后紧追不舍的人,那自然便是阴阳先生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简单结束,可谁知道那妖怪直奔着我就来了,拦在我近前,跪地就磕头:“求求您上师,求求您救救我,我没做坏事,从没杀过人,来北京只是想借助镇水神兽修炼,真的没害过人!” 青年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头魁梧,皮肤黝黑,除了毛茸茸的脸以外,他的背影完全是个青壮的小伙子。 我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我道士?” 青年一边磕头一边说:“上师,当年和尚要杀我,是您救得我,到现在我的腿上还有猎犬咬的疤,是我啊,我在奉天城郊,黄大仙的手下,要不是您放我,那个时候我就死了!” “黑大个!”我脱口道,心里特别的震撼,今天还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当年我念在做错了事儿,和一诚拼命救下的他,一转眼,没想到他到了北京城! 突然,那中年人追了过来,稽手说:“道友可认得这妖怪?” 来的人年纪四十多岁,单手持桃木剑,另外一只手拿着两根儿红绳,黑大个见我没拒绝,他恐惧的躲在了我的身后,像这种没化形的妖怪,其实没多大的本事,今天只不过是借着十五月圆,这才能显化为人的样子。 我说:“它确实与我有故,敢问道友,它可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 “没有。” 中年人摇摇头。 我又问黑大个:“那是否伤过人命?” 黑大个连连保证,说绝对没有害过任何一人性命,只是想安安心心的修炼而已,这可就奇了怪了,既没杀人,也没伤天害理, 那你追个什么? 我问中年人缘由,他说:“我今路过万宁桥,见这妖怪趴在镇水神兽的身上修炼,那是北京城的圣物,岂能让它玷污?何况近日来,万宁桥周围一代经常有人横死,我猜测多半也是他所为!” “他说的是真的么?”我回头问黑大个。 黑大个一个劲儿的扣头说:“上师,如果是我做的,天雷诛灭,永世不得超生!” 我点点了头,说:“好了,我信你。”于是我大步走向了中年人,彼此间相距不足三米,发现他身高与我相当,眉头紧锁,冷冷的盯着黑大个。 “道友,这妖怪我保了,请回吧。”我拱手说。 他情绪挺激动:“放屁!你说保就能保?它说的话你信?万宁桥周围三个月已经连续横死三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黑大个都发誓了,也许是由于对黄大仙的愧疚感,我还是坚决的说:“又不是他做的那你杀他干什么?今天它的命我就保了,那你想怎么样?打架啊?” 第五百七十二章老鳖 中年人应该是游走民间的阴阳先生,通过他左手的红绳,我看出来了,此人是利用红线追踪法,并且黑大个儿的身上绝对有针眼,在东北,想要制那些成了精的妖怪,绣花针是一种很有用的武器,包括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都是一直佩戴在身上。 “你不讲道理!”说罢,中年人奔着就过来,看样子是准备对我动手了。 在民间除了一些修习了法术的玄门中人,其他像民间道士、阴阳先生之间斗法,如果生死大仇,多数为开坛斗法打对方的魂魄,我是个例外,有了韩湘子授艺,才懂得纯阳剑发这样可以直接对战的套路,要不然就直接唤出道衣和人拼命,可我俩没啥大仇,只能轮拳头干了。 但反过来说,术法以及咒法,人听见了没啥效果,可鬼怪听见了却如同天雷炸耳。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当他刚扑过时,我上去就是一脚,随后抡起拳头给了他一个眼炮,这么长时间几经生死,别看不懂武术,可街头打架还真就没怕过谁!中年人捂着眼睛向后频频退去,他气急败坏的说:“凭什么动手打人!” “是你想先打我的,我是正当防卫!”打架总不能气势弱,既然咱们之间不能斗法,还练练拳脚也无不可。 他打架不是我对手,于是乎,中年人留下了一句“算你狠,你等着!”便离开了草堂,就这样黑大个儿被我保了下来,把他领到了门卫室,先是摘掉了他腿上三根儿绣花针,随后我问他怎么回事?那个中年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黑大个原本就尖嘴猴腮的脸变得更是挤在了一起,他犹犹豫豫,显得十分慌乱,又有好几次欲言又止。 当时我就怒了,‘啪’的给了他一脚:“有屁快放!” “上师啊,我害怕啊,不敢说。”黑大个长叹了口气。 我就是一句话,要是不说,就给我滚蛋,那黑大个这才娓娓道出实情。 原来,就在万宁桥下的湖水里有一只千年老鳖,那老鳖平时积德向善,帮助四周百姓,每每有人落水,老鳖都会在水底下托住落水的人救下性命。 黑大个儿叹了口气说,他是在去年偷偷摸摸的到了万宁桥,躲在了一户百姓的家里,当到了月圆之夜都会出来修炼,四个月前的一天晚上,他如往常一样出来修炼,结果撞见到了老鳖,老鳖为鳖和气,与黑大个聊了很多,他说经常会做梦梦见有仙人点化他,估计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成仙,它决定试一试能不能放出内丹,来引神仙渡他。 黑大个儿自然是羡慕不已,结果到了夜里,他趴在镇水神兽借助土精之气拜月修炼的时候,那老鳖果真飘了出来,那一刻整个万宁桥下的湖水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锅盖,老鳖吐出圆珠想要引天地精气吸引神仙关注。 结果好巧不巧的,桥上路过了一群喝多了的青年,那些人嬉嬉闹闹,到了桥上以后五名男子站成一排,冲着水里开始撒尿,结果老鳖很倒霉,养了千年的内丹让人家一泡尿给破了。 结果老鳖大怒,怨毒的诅咒了五人,虽说后来报了仇,可老鳖被一泡尿冲了九成的修为,为了快点恢复自己,所以他决定每逢月圆之夜,化作俊美男女,勾引一些个青年,采精补气,可凡人的体魄哪里受得了老鳖的折腾,于是每月会死一个人,自然也引起了一些阴阳先生的关注。 至于今天黑大个之所以被抓,那是因为他寄居的那家人有了白事儿,可他本来是成了精的妖怪,如果留在人家里,会对逝者的魂魄造成影响,它觉受了这家人的照顾有一年了,不能给人家添麻烦,于是主动离开了家门,独自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结果赶上了桥上人少,月亮今天格外的亮,他一个心急便过去修炼,撞见了路过万宁桥上的阴阳先生,于是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幕。 听他讲述完我就明白了,敢情他是不想出卖朋友,我问黑大个儿有什么打算? 他无奈的说:“茫茫人海,大城市的人太多,本想借助石螭修炼,可如今想找个栖身之地太难了,一会儿我趁着夜色还是回山里吧。” 按道理,山精还是归山的好,可是它被那阴阳先生打伤过,如果离开,对方很容易通过鲜血找到他,之后我把事情与他详细讲了一遍,并且表示如果他愿意留下来,我倒是可以保住他。 黑大个儿听我说完一个劲儿的感谢磕头,在我心里叹了口气,回想当初年少,黄大仙的死我真是难辞其咎,如今再次见到了黑大个,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因果吧,当初我落入黄泉好悬没死了,也是奎木狼救得我,今天算是还人家人情了。 收留了它以后,我领着黑大个进了草堂,并且告知他,我这儿不管饭,饿了的话也得自己搞定,那黑大个拍拍胸膛,他说我方圆十几里的耗子他负责包了! 无奈的拍了下额头,我还真属于养了个妖怪! 山精白天都是睡觉的,只有到了夜里才会出来活动,像黑大个借助月圆之夜化形显像,否则他也不过是狼狗大小的黄鼠狼而已,领着他到了‘档案室’,让它留在这儿休息。 我又回到了房间,吃着阿莲做的面条,我指了指二楼,告诉她说:“咱们家来人了,那里有只黄鼠狼,它白天在二楼睡觉,夜里你要是有什么活可以安排它,它智商挺高,什么都能听得懂。” 阿莲点点头,收拾着自己碗筷,闲着无事,我就问阿莲:“对了阿莲,你今年多大了?” 她一愣神,用筷子在我的桌子上写了个‘19’,我心里一阵汗颜,按照阿莲的五官,说四十岁不显老,三十多岁刚刚好,最近人家一直帮我收拾屋做饭,说不感激那都是假的,于是我说:“阿莲,现在到了城里了,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哥要是看见了,也好给你介绍介绍。” 她听我说完神态一愣,就当我准备喝方便面汤时,阿莲一把抢了过去,随后头也不回的去了二楼。 对于她的表现我是挺无奈,阿莲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来,她自己将二楼的档案室的文件都堆积到了一个房间,为自己腾出了另外一间,可那门始终是锁着的,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住的环境怎么样,有没有床?不过我这个人又没啥好奇心,不管有没有,等我还是再给买一个吧。 没有电视机,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两年了,我头一次能在一个地方如此的安逸,翘着二郎腿,鼓捣了一会儿‘太上無为’印,我决定还是过阴找张福德聊一聊,有了想法,我拿出阴阳秘术,摆了红油灯, 唤出白马一溜烟的去了阴曹地府。 如今我发现了个特点,那就是当我灵魂出窍后,身上的衣服不再是平时穿的便装,如今反而成了与鬼差极其相似的衙役服装,但唯一的区别是别人的帽子写着‘衙’,我的帽子写着‘司’。 再次去阴曹地府,各路的鬼差见到我那是频频打招呼,上师的称呼也变为了‘大人’,为了表示规矩,第一件事儿我还是去了秦广王府邸,正巧看着秦夫人十分欢喜的把玩着lv的皮包。 见到我来了,秦夫人显得特别的亲切,她说广王出去忙了,需要等一会儿回来,她邀请我进来坐。那我哪敢同意啊?连连尊称‘不敢’,于是借着说找张福德有公务,离开了秦王府,可还没等出门呢,人家秦夫人还大喊了一声‘以后常来玩啊!’ 一路小跑的到了张福德的家,进了门发现他还在逗鸟呢,我心里就纳闷了,以前乔坤那么忙, 到了他这儿怎么还清闲的养上鸟了。 “来了贤侄,快坐。”他笑着打招呼。 到了他家我也不客气,坐在石凳上,喝了口阴间的热茶,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有没有听说过典当寿命所用的‘太上無为’印。 第五百七十三章难得自在 张福德喂完了鸟,笑眯眯的到了石凳旁边坐下,老头还是那么的神神秘秘说:“你说的这个东西可了不得。” 了不得?我吓了一跳,难不成自己抢了个宝贝? 了解张福德的脾气,我继续客客气气的问:“张叔叔啊,您见多识广,又成神多年,给小侄的感觉,您老人家好像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这太上無为是我在一家黑心店铺抢来的,对方把大印那么一扣,就可以典当寿命来卖钱,我觉得他做的有违天道,可太上两个字摆明了是指老君啊,我怕有什么做的地方不周,也好请教请教您给指点一下。” 话里话外,我把张福德地位无限拉高,夸他简直都要与太上老君肩并肩了,效果很明显,这老家伙眯着眼,摇头晃脑的样子显得很受用。 张福德拿起了石桌前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说:“贤侄啊,你知道什么叫做无为么?” 我赶忙又给他满上,目前我除了是对大印感兴趣,更多的其中涉及到了太上两个字,凡事与太上挂钩,那一切都将变得不寻常。 “请叔叔明示。”我谦卑道。 张福德说:“老君认为‘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他老人家一直强调,无为才能无不为,顺其自然不过多干预,太上本无为,所以一旦当印扣下,一切不自然的事情,也将变为了自然,懂了吧?” 说了一堆,赶情是老君以太上無为印,表明了人家自愿,既然自愿那就谁是天意,还别说,给我感觉这东西还真有点邪。 “好好保留着吧,你能得到也是天意。”张福德笑了笑。 他说的也在理,要是让歹人获得,继续出去作恶怎么办?所以我还是先收着比较好办一点,等要告别时,我还是忍不住的偷偷的问了他一句地藏王菩萨呢?张福德指了指地下,骂了我缺心眼,他说地藏王菩萨常年都在十八层地狱下面普渡恶鬼,有时候偶尔可能会去忘川河瞧一瞧,别说我见不到了,就连他也是见不到的。 我尴尬的笑笑,我拜别了张福德,一路白马绝尘回到了阳间,躺在床上感觉如今的日子实在是太过于悠闲,要是阿莲能给我做点好吃的,可能过不了多久我还得胖上几斤肉。 又是一天过去,等早上吃过了方便面,装修公司以及送家具的人也是陆陆续续的到了草堂,经过我的设计,一副高大的牌匾立在了特勤处正门口的位置,古朴的毛笔字书写‘草堂’二字,瞬间它为我的这间小破楼增添了几分神秘感,闲下来的钱我还留着换了几扇窗户。 至于家具倒也简单,两个衣柜,两张床,两个布艺单座的沙发,等我帮着整理时,进了阿莲的房间,她的屋子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了阳光,角落里摆满了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一想起那里可能是密密麻麻的黑壳甲虫,我身体不由的起了鸡皮疙瘩。 折腾了大半天天,草堂算是正式拉上了牌匾,怎么看都觉得大门口的两旁柱子显得有点空,于是我出去买了笔墨纸砚,下午赶上天气不错,闲来无事我搬了个桌子到了门口,大手一挥:“阿莲过来帮我研墨。” 所有的道士,都会写得一手好字,尤其茅山道士做法更是需要向天焚烧檄文,如果写得像是屎壳郎爬的似的,神仙不买账怎么办?望着远处高大的军分区,四周空旷的街道上使我心胸升起了一丝豁达之意,大丈夫随遇而安,既然都让我留京城等着,那咱就留在这儿,何况有吃有住又当官。 阿莲研墨的动作很熟练,等笔墨纸砚伺候好了,我手持毛笔,脑海里过了一圈,回想自己由风水先生入道,历经生死劫数,如今难得清闲,胸中升起的豁达之意,使我洋洋洒洒的写出了一副对联,上联:世事洞明有求必应;下联:宇宙无限万物皆知,横批我思索了一会儿,写下四个字:‘破屋草堂’。 吹了吹对联,交给了阿莲:“怎么样,写的漂不漂亮?有没名家风范?” 阿莲淡淡的看了对联一眼,之后她拿起来便走,此表现令我无奈,那副扑克脸还是真让人没办法,手中的毛笔开叉了,怎么看质量都确实不怎么样,想我只写完了一副对子,若是处在与人斗法的关节时刻,那岂不是给自己添乱找麻烦么。 当机立断,我进了房间,到厨房拎着个剪子上了二楼,推开档案室的门,见黑大个正趴在文件袋后面呼呼大睡,等我靠近,他吓得一激灵,睁开眼见我手里拿着剪子,吓得嗷嗷直叫,跪地下‘咣咣’的磕头。 我说:“别害怕,借你尾巴毛用一用!” 黑大个吓得夹着尾巴让我狠狠的给拽了出来,用捡起沿着它黝黑铮亮毛发剪下了它尾巴尖的毛发。再看它早就已经吓瘫了,我拍了拍它说:“没事儿,你继续睡,我用你毛发有点用。” 黑大个儿哭的稀里哗啦,等我准备离开,它还显得惊魂未定,剪它的狼毫是我打算做定天笔用,上回杀九尾妖狐,定天笔断了,可寻常的动物毛发不足以承载灵气,黑大个儿已经通灵,懂得修炼,自然是刚刚好。 拎着个板凳,坐在门口一根儿接着一根儿的梳理着狼嚎,一直到了傍晚,我始终都是一动不动的制作定天笔,可能由于精神太过于专注,我都没注意到有人来了,耳畔听见有人大声说:“对,就是他,是他把妖怪藏在这儿了!” 抬起头,面前四名中年男子将我围住,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对青年情侣来看热闹,我笑了,原来是那阴阳先生找来了帮手,其中有位年岁偏长一些的男子说:“道友,贫道乃是青云观的观主,昨日听说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我的朋友,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 正巧定天笔也做完了,我起了身面对几人没再多言,使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观主旁边一位身高马大的汉子气势汹汹的说:“观主,不用和他废话,打断他的双腿让他给刘兄赔罪!” 对方话音刚落,原本拎着梯子准备贴对联的阿莲同样放下手里的活,她缓缓的走到了我旁边,这举动可是吓我一大跳,我知道阿莲向来不出手,那出手就是要人命啊,赶忙阻止她,我一本正经的说:“男人的事儿,你一个女人的掺和什么,去去,贴对子去。” 等阿莲面无表情转过身后,我又对他们五人说:“昨天的事儿是我太冲动了,没打坏吧?” 中男人被我问的特别尴尬,他故意拉高了嗓子喊道:“少废话,把那妖怪交出来,我们念在你年幼无知,饶你一次。” 我耐心解释说:“这里面另有隐情,黄鼠狼只是想借镇水神兽修炼,万宁桥周围死的人是一只千年老鳖所为,各位,有误会啊。” “我就问你交不交出来吧!”壮汉气势汹汹。 我摊开手:“没得谈了?” “谈个球!”壮汉作势要掀桌子。 我抢他先一步,抓着桌子上的砚台,狠狠的砸过去,当壮汉灵敏的躲过时,我心里一紧,原来是个练家子的!四个中年人转眼就给我围了上来。 摆明了有人会功夫,那我还打个什么?当即连连摆手:“双拳难敌四手,我不和你们打了。”后退到了阿莲身边,没羞没臊的又说:“交给你了,别弄出人命,教训教训就得了。” 阿莲霸气的拉了我一下,一人面对四人,当周围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时,我捕捉到了空气中飘荡着犹如蒲公英一般花絮,仅仅片刻的功夫,那四名中年人身体僵住了,他们不住的扭动身体,年岁偏长的青云观观主,质问我做了什么? 突然,死人开始不停的抓挠自己的全身,眨眼间纷纷的倒在地上痛苦翻滚,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好痒啊!痒死我了!到底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救命啊!” 第五百七十四章鬼妖夺财 那对儿青年男女由于距离较远,所以才幸运的没有被波及到,可再看原本围着我的四名中年人,他们用手拼命的抓挠自己的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很快被抓的道道血痕,有人已经脱掉了衣服,用力抓挠着皮肤,指甲与皮肉相接发出‘刷刷’的声音,转眼间所有人胸前被挠的哗哗淌血。 我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特震惊的看向一脸淡定的阿莲,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莲伸开手掌给我看了看,首先我惊讶的发现她的手居然长得那么漂亮,十指纤细,皮肤柔嫩,这与她平淡无奇的面容形成了剧烈的反差,结果我皱着眉头贴近再看,这才发现她的掌心内,有几只比芝麻粒还小的黑虫快速蠕动着。 恶心的样子使我不由打了个冷颤,仅仅又过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躺在地上的四个人彻底崩溃了,他们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哀求,连同那对年轻人也走了过来,其中青年紧张的对我说:“师傅,求您发发慈悲,放了他们,刚刚是他们鲁莽了,我替他们道歉。” 青年一身休闲装,身材清瘦,中长发,年纪应该不到25岁,本来是挺普通一个人,结果手腕上的表令我眼前一亮,怎么看都像是我给张福德送礼那款劳力,他旁边那位模样姣好的女伴,随着他一起劝我。 为了表示大度,我显得非常无辜的问青云观的观主:“我跟你说的,你相信了吧?” “相信相信,你说什么我们都相信。”四人已经挠成了血葫芦了,一个劲儿的哀求着。 我对阿莲使了个眼色,她缓步走过去,每人嘴里塞进了一个黑色的药丸,四个人吃完了开始猛烈的呕吐,片刻的功夫,皮肉内钻出了许许许多多的堪比芝麻粒一样的小虫子。 哪怕阿莲为他们化解了痛楚,我始终也没搞清楚她是怎么把虫子植入到这些人的身上?此种诡异的神奇令我理解为什么托桑达会想要留在坝美学习蛊术。 四人虚弱的起身,他们看向阿莲的表情是惊恐的,等他们临走时我告诉了这些人,约定在下个月的十五,一起去抓老鳖,这回他们几个非常耐心的听我把话讲完了,连壮汉也变得彬彬有礼。 很多时候我想明白了,假如当对方不讲道理,那你打到他能听你讲道理,也不常会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办法。 等六人离开了以后,我对阿莲说:“阿莲我饿了,今天咱们能不能别吃方便面?” 阿莲眼神里流露着思索,片刻后她缓缓的点点头,等她回屋后,我依旧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把玩了一会儿定天笔,将它对准在了阳光下,瞧着笔尖上散发的淡淡金光,使我决定试一试这笔的灵气怎么样。 常年在外,身上的黄表纸已经明显不够了,于是我骑着老王留下的电动车去街里买了一堆符纸,如今难得清闲,回到了三楼我开始闭门对着符咒篆术那本书临摹起了符篆,其中有许多都以前大师兄擅长的,像五岳篆,山字符篆,君子符,功德篆等等符法。 还别说,人一旦投入到了某种事情,注意力是绝对集中的,一晃的功夫就到了深夜,我活动了下肩膀,发现阿莲站在我旁边。 “几点了?”我习惯性的问。 阿莲把我的手机递给我看看,我揉了揉眼睛,不知不觉居然到了后半夜12点多了,满屋子里,四周全是我画过的符,阿莲见我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她下了楼,没多久给我端过来一碗不像方便面的食物,赶忙说谢谢。 等接到手中一看,原来白米粥,只是那粥的米粒已经煮烂了,我心里想不会是阿莲一直热到现在吧?心里感激的叹了口气说:“谢谢,下回我要是再忙的话,你不用等我,我自己饿了弄一口吃的就行了。” 可阿莲就像是没听见似的,转过身就开始收拾我丢的乱七八糟的符篆,见她正一张张的收拢到了一起,我说:“这些东西都没用了,明天你点把火烧了就行了。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你早点休息。” 嘱咐完了阿莲以后,我穿好了衣服下了楼,环顾了一圈,看到黑大个儿正躺在房顶的边沿晒月亮,我捡起了石子向上丢了一个,大声说:“大黑,先跟我出去办点事儿。” 黑大个儿瞬间在房顶跳了下来,黝黑的毛发的黄鼠狼在月光下铮铮发亮,它口吐人言问我干嘛去? “杀人去,跟紧我。”骑上电动车离开了草堂。 这次去的是一间中高档的酒吧,根据松井建安给我的消息,九菊一派有一伙养鬼师在聚集在这边,而要想让鬼变得厉害,无外乎两种,一、喂鬼吃人精血,见效快,可反噬效果巨大;二,聚集在负能量多的地方,吸取他人恶劣精气为生,使人变化,当人越坏,鬼自然会越接受到更好的补品。 使人沉迷近乎于鬼的方法,不外乎三点,那就是:黄、赌、毒。 骑了有半个多小时,后来我让黑大个儿坐在了踏板上,带它一路,等到了一间名为‘大阪樱花’的酒吧外时,把电动车停在了一边。 点了一支烟,又在电动车的车座底下拿出了布袋,里面是昨天装修剩下的铆钉,我也没查,但大约有个几十个的样子,将袋子给大黑叼上,我说:“瞧见着酒吧的房顶没,你去把钉子都给我撒上,然后对着钉子呲泡尿,等一个小时再去把酒吧的电线给我咬断了,站在门口等我。” 黑大个儿有些担忧的说:“上师,杀人遭业障,小的现在距离化形还不知道有多少年呢,真要是杀多了,万一哪天被雷劈死可咋办啊。” “放心吧,咱们是去杀坏人,杀坏人是积德行善,你放心听我的话,我又不会骗你。”我安慰道。 给它耐心的解释了一通,黑大个儿这才信我的话,接过小袋子速度极快的上了屋顶,大阪樱花属于典型的木板形日式建筑,许许多多实木板钉死了窗户,我打量了一圈,如果整体格局来看,房屋建造的倒是有点像骨灰盒。 并且圆形或者半圆形、梅花形、波浪形,在五行上属‘水’,而酒吧不单单建造的像是个骨灰盒,连同台阶地面同样均波浪形图文,并且人家还围绕在酒吧门外修建了喷水池。此种寓意是以水承载邪气,由木屋拘住不散,使浊气排不出去,更何况木头吸潮气,可供养阴,这也是为什么棺材都是木制的。 等我迈步上了酒吧大门,阴暗的墙角见到了几只黝黑铮亮的大蜘蛛,显而易见酒吧非常阴暗潮湿,两名日本浪人打扮的服务生为我拉开了门帘,刚进门就看到一副鬼脸的装饰壁画。 画中的鬼脸,长了一对金色犄角,它大嘴占据了脸庞一半的比例,长长的头发披肩,鼻孔外翻,手里拎着一把滴血的匕首,就在鬼脸笔画的下边,躺着许多被肢解残害的少女。 心中浮现出了四个字:‘鬼妖夺财’,九菊一派的风水师,利用请邪灵,以刀杀女宰阴财,只要来到这里,阳火被灭三分,随着几杯酒下肚很容易招邪,而且老百姓入了邪局,很容易被迷惑心智,迫使你不断掏空兜里的钱。 知道这回自己没找错,感受酒吧内音乐声十足,望着许许多多的青年男女正在调情嬉笑,我扮作失恋的青年坐在了吧台,刻意收拢了阳火,使自己表现出一种霉运缠身的样子。 点了一杯啤酒,听着古典的音乐,我故作沧桑感的静静吸烟,酒吧随着迪曲慢摇开始,交叉的彩灯使店内闪烁出诱人的神秘,吧台内的酒架散发着淡黄色的暖光,衬托出许许多多洋酒格外的高档,而且这里的生意很好,环顾左右,皆为调情的男女,而且酒吧内的服务人员不论男女,皆穿日本和服,当动感的音乐结束后,很快音乐的风格转向了舒缓的日本歌曲。 当我两杯啤酒下肚后,忽然有人碰了我一下,一名身穿低胸夹克,下半身紧身短裙的靓丽女孩儿出现,她故意低着身子,半片白花花的肉体亮着我的眼睛,抛了个媚眼后,声音较为柔和的说:“帅哥,看你自己一个人坐了好久,那要不要请我喝一杯。” 第五百七十五章报仇的开始 不可否认,她符合所有男人幻象中的艳遇对象,不论脸蛋、身材均是一等一的性感撩人,可这一切我明白都是假象而已,所以我只是冲她礼貌的笑了笑,又指了指吧台,淡定的说:“我没钱,要喝你自己买去。” 性感的女孩儿显然对我的表现有些难以理解 ,她愣了半晌后不再说话,而我又在包里取出了一只香烟点燃,趁着点烟的时打开了慧眼,面前性感的女孩儿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名丑陋的老妇人,她身材枯干,皮肤就像是那陈年的老树皮一样,三角眼中闪烁着红光,为此我只是笑了笑,因为她并不是人,可我想要等的确是人! 所谓养鬼,那自然是鬼主的存在,如果贸然的动了女鬼,很容易打草惊蛇,对女孩儿表示没兴趣,除了等酒吧的主人,也好仔细盘算一下这里一共有多个小鬼。 女孩儿离开了以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先后有三名女孩儿向我搭讪,她们幻化的表象各个性感撩人,实际上却均是活尸一般的老太太,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开始有强壮的青年找我聊天,言谈举止间,摆明了是想勾引我! 要不是怕暴露,我真想一剑要了他的命,还有,我很像那个啥么?妈了个鸡的。 我看了眼时间,如果正主还不出来,那我只能先除掉这些个小鬼再做打算了,四十分钟过去了,于是我沿着酒吧内开始饶了一圈,以符咒配合铜钱,立下‘雷池’。 刚刚以慧眼查看了一下,粗略的统计,大约在这间酒吧内有三十多只小鬼,70多个普通人,我收好了阳气,使自己变得特别的不起眼,一直到雷池一一布置完毕,也快到了与大黑约定的时间,心想,既然正主儿不出来,那我就逼他出来! 取出罗庚,分金定位找准了中央五黄,砸下铜钉凸起,目的以天雷勾动地火,杀光这些个王八蛋! 阵法一立,我的周围出现了那三十位男男女女,他们脸色发青,随着酒吧内闪烁的灯火,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那样的阴狠,我又掐出了一张令符,此时时间刚刚好,扫视了周围的人,脑海里全是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我要为他们报仇。 我低吼道:“小鬼子,时候血债血偿了!” ‘啪啪’酒吧所有的电灯熄灭,七十多名普通的宾客大声质问着酒店的经理,当令符燃烧出了淡金色的火苗过后, 就听‘砰’的一声闷响,‘雷池’启动,当即我又取出了定天笔,对着空气画下一道我曾经初学过的地火纂,让雷与火的交融,直到火势转眼将小鬼吞没。 地表浮现出了淡淡的火苗我,四周的宾客彻底慌了神,可屋内一片漆黑,谁也无法找到出口在哪,当三十多名小鬼惨嚎时,这声音带动了周围人的恐惧,酒吧算是彻底的乱了。 “为何无故伤我鬼奴!”一中年男子大喊。 心里感叹正主终于出来了,于是我缓缓的抽出了纯阳剑,以慧眼在黑暗中搜索即将来临的危险,当感觉到了有人冲向我时,我单手持剑,激发三尺青锋,上来便是一记‘玉带围腰’,此招式的范围攻,使燥热的阳气在酒吧内回旋,伴随着天雷地火,黑暗中传出一声惨嚎。 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三十多位小鬼葬身雷池,邪师被我所伤,可是今天不管那人是谁,我压根儿就没打算放他活着离开。 将手机调出了手电模式,我不紧不慢的出了酒吧,对于普通人而言,雷池没有任何的作用,他们只不过是觉得皮肤有些麻而已,而地火纂却足以灼伤邪师的神魂,所以,我不怕他会在正门走。 待我出了门,见到黑大个趴在我的电动车旁边,我走过坐好,叼着一支烟,平淡的说:“按照你的尿液还有钉子上的鲜血,找到那个人,杀死他。” 黑大个儿一起身,神色阴晴不定,我继续说:“倭寇驻我中华,以邪法害我同胞,如今我为殿前大阴司,让你去做的替天行道的事情,你不要有任何的担忧,他们罪有应得,你杀之应当。” 黄鼠狼这才没有犹豫,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我静静的坐在电动车上,抬头望着头顶上的夜空,思绪缓缓的被陈晓梅以及四丫所占满,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儿略带羞涩的对我说“她太小了,否则她要嫁给我。” 两年的时间不长,可对我而言,这一天却已经等待了太久,长白山下爷爷的仇,我也要与他们算一算,在我眼里,九菊一派就是一个整体,只有彻底铲除了他们才会使我的内心得以安宁。 于是,我以灵魂出窍,可通过阴司令召唤鬼差来见,在阴间办事儿的效率很高,基本上三五分钟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两名鬼差浮现,他们半跪在我面前,恭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我指着黑大个的方向,对鬼差淡淡的说:“你二人去西北方向,有一只黄鼠狼正在追杀一名日本邪师,助他们一臂之力,等人死后,将魂魄押回地府,该怎么办判就怎么判,让那些小鬼子知道,来到这儿犯法,就算是死了也跑不了!” 鬼差领命后飘向了远方,而我又则不紧不慢的骑着电动车回到了草堂,如平时一样将车推进了小楼,抬头看到屋内的灯是亮着的,想起阿莲的那张扑克脸,我笑了笑,好像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会留灯等着我回来。 或许,在她那份冷库的外表下,其实是有着一颗渴望交际的心。 到了房间,我倒头就睡,等第二天一早,睁开眼就看到黑大个儿趴在我的床边,它吐出了一节手指,告诉我人已经杀了。 我笑了笑,竖起大拇指,清晨起床,阿莲经过我的耐心劝说,总算可以不像开始那么伺候我了,然而更无奈的是清晨第一份早餐依然是方便面!我就纳闷了,她难道不能有点创新吗? 一口气儿吃完了早饭,姚长江以及老王都不在,空荡荡的大宅子只有我们三个,闲暇的时候,我会继续临摹符咒篆术,阿莲就像个古代大户人家的丫鬟一样静静的站在我的旁边为我研墨。 日子平淡无奇,转眼就过了三天,而我发现自己居然将所有的篆术都学了个遍,并且这一回没有出现我第一次临摹时所发生的顿挫感,记得在老松岭,那时候我可是连地心火这种篆术都无法书写完整,而如今好像一切却都是水到渠成。 结果连着半个月的时间吃泡面,我实在忍受不住了,自己便下了一回厨房,做了一桌子的菜,我又对阿莲说:“我记得以前吉布说过你特别会做饭,但咱们能不能别一直吃泡面,那东西对身体不好,何况你还长身体呢。” 阿莲特淡定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她拿着筷子沾了沾方便面汤,给我写下了一行字,看完以后我是真哭笑不得,阿莲写的是“我不知道哪里卖菜,只知道哪里卖面。” 无奈的拍了下脑门,心想大姐你不知道,难道不会问问我么?当天下午我骑着电动车,带着他从南走到北,彻底见识了一遍农贸市场以后,我的泡面生涯才就此结束。 日子很安静祥和的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我也领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资,等我把钱取出来交给阿莲后的那天中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看是本地号我就接了,说话的是朱镗,他语气平淡的说:“有民众举报,说在太和庙前发现了许许多多的婴儿尸体,你去看看是不是有邪教作乱,如果有,通知地方派出所就去抓人。还有,有个民间的武术世家申请救助金,你去看看,都在北京当地,我把地址让人发给你。” 正好朱镗给我打了电话,于是借着机会我说:“我知道跟你说了你也不信,现在我想召集各门各派开个会。” “开什么会?”朱镗问。 “关于华夏生死存亡的大会。”我特认真的说。 朱镗在电话里半天没回话,片刻后他又说:“你是不是有病?想开会你自己联系去,反正你说了,其他人也不敢不听话,有事情自己处理就行,还有伯老昨天找我当面聊了聊你的事儿,他与我提到了前段时间你的泰国之行,虽然我不信你,但是我信他。” 第五百七十六章灰鸟 电话里头,朱镗的意思是伯老找过他,俩人聊天伯老提到了关于我的事情,就如朱镗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他是给伯老的面子,可对于我而言那都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我有权利召集华夏登记在案的玄门中人。 而等我开口问朱镗要经费时,他却告诉我没有! 我说,没有经费我开个什么会? 朱镗不冷不热的说,既然你都已经改了名字,那就不是特勤处了,为什么要有经费? 我气急败坏的说:“我找伯老聊聊,没经费我开个什么会?我为华夏鞠躬尽瘁,难道你要我自己掏钱啊!” “既然鞠躬尽瘁,你还差一点钱么?”朱镗哼了一声,又说:“包老去了疗养院,短时间回不来,你要是想开会你就自己召集去,如果察觉到某个门派有邪教的苗头,可以向我打报告,到时候我会去查他们,至于你,做好本职工作,否则,我会扣钱的。” 等他挂断了电话,气的我直蹦高,一共给我开到手也就三千多块钱,还特么要扣钱?我坐在门卫室气哄哄的喝着茶水,平复了一会儿情绪,以前在农村风水先生、道士、阴阳先生的地位高,像我到哪里都是被人家奉为上宾,可如今在大城市显然没啥说话的权利了。 不一会儿手机短信响了,朱镗给我发了个地址,气的我直接给他设置成的手机备注为‘猪大肠’。 这次去的这家武术世家人姓杨,等到了他们家一看,还真是黄土砌墙,家徒四壁,刚进门发现这家人有了白事儿,门口有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头接待的我。屋内的老两口正哭的特别的凶,我一看先别进去了,索性就与那老头聊天,如今能在北京城能找到穷成这样人家可不多了,听他一说,原来连这样的破房子都是老两口租来的。 我俩在院子里闲谈,没想到老杨家确实有过几代人的辉煌,据说杨家的祖上曾经出过一位紫禁城里的禁军教头,最辉煌的时候,北京城里的所有驻军都归他们家管,可到了慈禧年间,时任总兵的杨家老祖宗,因为一句话得罪了朝中文官,结果被对头买通了府里的丫鬟,弄了个扎满了银针的小木偶丢藏在了床底下。 后来利用宦官向慈禧进谗言,最终派人清查了杨府,等搜到了这小人后,大刀阔斧诛连三族,没收全部家产,全家老小一百多口人被斩了头,幸运的是杨总兵有位通房丫鬟因为怀了孕,正巧偷偷摸摸的回家养胎,算是躲过了这次劫难。 一代武术世家就此没落,不过这丫头因为回乡里想要显摆自己,就偷偷拿走了杨总兵的那块儿御赐金腰牌,后来生了儿子,金牌就开始一代代的传了下来,可武术世家也不代表说就各个是武林高手,这家人无非就是一户普通的农家而已,本来吧,杨家日子不错,结果老杨头的儿子赌博,将所有的钱输了个精光,为了还债又把家里的那块儿康熙御赐的金牌给卖了。 至于刑战能找到他们,也是偶然看到了金牌,经过打听到了这家人的住址,当时的刑处长一眼就看出来这老杨家的儿子不是个东西,于是告诉老两口,假如有一天不行了,可以打电话联系他申请救助资金。 按照老头的说法,我猜测刑战在很久以前便开始搜索记录这些个流传至少五百年以上世家的兴衰。 老杨家的儿子不争气,金牌卖了的钱,虽说是把赌资还上了,结果俩儿子又染上了吸毒的陋习,最后家里的房子也都卖了给他俩儿子还债,到头来债总算是还清了,这兄弟俩又死于非命,把老两口坑的是老无所依,身无所栖。 给我的感觉,刑战想尽办法调查那些有五百年以上的传承的家族,肯定不会是为了给人家发救助金,何况他一个特殊部门走出来的干部,肯定也不会是想做学术研究的,仔细一合计,这里面必然是有缘故啊。 赶巧哭的差不多了,我就问老头:“大爷,您是这家人的亲戚?” 老头摇了摇头,指了指我腰间的牌子,笑着说:“我和你差不多。” 瞧他一身布衣的样子,虽说年近七十,腰背也有些驼了,可依然精神矍铄,多半是来这家人办事儿的阴阳先生,我特别恭敬的叫了人家一声,‘前辈’。 老头说:“小友,这家人老人悼念的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我点点头,到了门口,就见屋内摆了两口大的黑棺材,老两口趴在棺材上哭着,可能刚刚哭的太过于哀嚎,以至于现在的声音倒也不是那么大了。我见上方的灵枢还有着俩中年人的照片,叹了口气,问老者:“前辈,这对老人也够凄惨的,两个儿子也没个后人么?” “后人?”老头哼了一声:“又赌又吸,多大的福报也祸害没了,兄弟俩早就结了婚,不过现在孩子好像都跟着媳妇离婚后改了姓,当初一副金牌卖了几百万,两年的功夫让这俩兄弟全给败祸没了,真是害人不浅啊。” 听后我叹了口气,准备如实向猪大肠汇报,都说养孩子好,可一个不孝顺就足以要了父母半条命,何况这家人还是兄弟俩组团的折腾。 可当我还没等走近了房间,就觉得棺材有点不对劲,皱着眉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圈,发现棺材的底部居然向下滴着水滴,而且当水滴落下,又转眼间没入了地表。 侧过身看了眼老头,看出棺材有问题时也觉得老头点高深莫测,于是我问:“前辈,有尸变?” 老头摇摇头,等他刚欲开口时,突然间,老杨家破烂的木门让人一脚给踹开了,来者是位三十多岁的醉酒青年,他摇摇晃晃的进了院子后还冲我笑笑,观他穿着红色的衣袍,胡子上还有些许的肉渣,屋内那老两口由于目光始终没离开过灵枢,以至于我也不清楚这人是不是来悼念的还是来找茬的? 可他这狂放的态度,让我有些不太满意,心想人家都死了儿子,你就不能消停点? 青年穿的衣服有些破,他一手拎着个酒壶,另外一只手拎着个巨大的肉腿,给我感觉好似是一只成年的火鸡腿似的,但那肉的颜色确实不怎么好,颜色青灰,就好似发霉了似的。 到了我们近前,他笑呵呵的看着我们俩,咬了口肉,喝了口酒,说:“有一种鸟,名为灰鸟,它通体灰色,喙前青黑,诞生于恶念,降生以后以婴儿脑髓为生,古时候经常使一村无后,老百姓称呼它‘绝户鸟’,你们俩要不要尝尝?” 说罢,青年将鸟腿递了过来,别看肉质卖相不怎么样,但闻起来还是颇香的,对于面前青年我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当即接过了他递给我的灰鸟腿,等我咬了一口,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吃了雪糕一般的冰凉。 青年又递给我酒壶说:“好肉必然配好酒,否则食之无味。” 我哈哈一笑:“谢了。” 接过了酒壶,饮了一口烈酒,口腔能冰凉瞬间消失不见,然而我身旁的老头还是一脸的发懵,我又将鸟腿递给他,老头摇摇头拒绝,并且警惕的看着红衣服青年。 我们三人在屋外时,恰巧屋内左边的那口棺材发出了一阵阵鼓槌敲击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具有节奏感,我们的目光一同聚焦在棺材上,随着声音的频繁,老两口眼睛一闭,昏厥了。 漆黑的棺材板儿动了一下,一缕青烟自棺中飘起,青烟飞起在房梁上方绕两三圈后,到了刚欲离开房间之时,身穿红衣的醉酒青年大步的走过去,只见他缓缓的在衣服内取出一把弹弓,瞄了瞄那房梁内青烟,哈哈大笑的说:“正好今天不够吃,没想到有两只。 ” 结果青年松开弹弓,‘嗖’的一声正中青烟,眨眼间青烟汇拢到了一起落在了地板上,渐渐的青烟散开,地面上出现了一只堪比鸵鸟大小的灰色巨鸟! 那鸟喙青黑,脸孔似人,臂展近乎两米,硕大的鸟腿极其肥美,青年哈哈大笑的跑过去,将灰鸟抗在肩膀上,一溜烟的功夫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老头难以置信的问我:“他,他是谁?怎么能吃尸鬼?” 我笑了笑,心里很清楚,试问天下间,又有何人能以鬼为食?于是,对老头:“此人乃是终南山下的一位进士。” 第五百七十七章钟馗啖鬼 老者驻足观望青烟消散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接着咽了口唾沫问我:“你给我吃的鸟腿,难不不成就是棺材内的尸鬼?” 我耸耸肩,说了一句让他懊恼到直拍大腿的话,都知道钟馗啖鬼必然会配以烈酒,世人皆以为那是他的爱好,但事实上以阴阳学说分析,酒会散掉自身的气,钟馗别看是神仙,可最初他也是鬼,如果要是吃了小鬼后再喝烈酒,那性质可就不同了,因为烈酒为阳,鬼为阴,一旦阴阳调和,会对他大有益处。 然而凡人吃了鬼,又饮了烈酒,那是强身健体,驱寒治病,别看我是修法的道士,但依然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两年多不停的奔波,身体也会存有暗疾,钟馗今天给我一口肉一口酒,算是彻底驱了我的寒病。 老头听后那是一脸的懊悔,他说自己已经被老寒腿折磨了整整三年,每当冬至以后,说自己就像是瘫痪了一样,大好的机遇却因为一时的谨慎,错过了治病的良机。 说起鬼饮酒的事儿,民间有过一个传说,相传有个卖酒的老汉赶早集,当挑着担子过了一处乱坟岗的时候,突然在坟地里钻出来一个鬼,那鬼吓得老汉一屁股坐在地上,本来老汉以为鬼要吃他呢。结果,那鬼奔着老汉的酒桶就去了,拿起舀子,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老汉是靠酒为生的,一看鬼要喝他的酒,那还不如吃他的肉呢。于是,老汉抄起了扁担与鬼拼了,等他砸了几下,那鬼瞬间化为了青烟消失不见。老汉以为是扁担显灵了,兴致高涨的再次去赶集,正巧他隔壁坐着一位算命瞎子。老汉把事情一说,那算命瞎子哈哈一笑的告诉老汉:“不是你用扁担打死了鬼,而是鬼贪恋口腹之欲,饮了酒才导致了消散,因为酒本是散气的东西,野鬼因为刚刚过世,还保留着人世间的欲望不能自已,到头来灰飞烟灭。” 这也是说明了,钟馗要想喝酒就必须吃鬼,同样吃鬼他也离不开饮酒,要不你看民间钟馗的形象都是戴着个酒壶。 等我将这家人的老头老太太救醒过来以后,聊了一些,算是答应了给救助金,其实我也不知道救助金到底多少钱,但是我想,怎么说也得比低保户强点吧? 临别时,我与老头子交换了姓名,他叫秦林,是个典型犯了五弊三缺的赤脚先生。像我们行走江湖,注重的交朋友,彼此留了个联系方式后,我继续又骑着电动车去往了太和庙。 所有的风水先生,他的方向感均是特别准,像老百姓辨别方向是按照东南西北,我们则是中央子午位,以及子丑寅卯等等来寻找,当遇到特别难走的山里,会利用太阳来定位,导致不论是在大山还是城市,只要给了我地图,冲着太阳一比划,多大的胡同口我都能找到。 太和庙有点特殊,因为庙里供奉的是真武大帝,这位主儿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当年玉帝一句‘非真武而不足以当此山’将太和山改名为武当山,所以祖国大地上的太和庙,清一色全部供奉真武大帝,并且只有他一尊正神。 据《太上说玄天大圣真武本传神咒妙经》记载真武大帝是太上老君第八十二化身,托生于大罗境上无欲天宫,净乐国王善胜皇后之子。皇后夜梦而吞日,第二天怀了孕,经一十四月及四百余辰,降诞于王宫。后来他去武当山修道,历四十二年功成果满,白日升天。玉皇有诏,封为太玄,镇于北方,并且提出了那句脍炙人口而霸气十足的话。 可我就不理解了,那真武大帝可是位了不得的正神,在他庙里发现了婴尸本就是不同寻常,等我下午到了庙前,观此庙门前龟蛇二将坐落院外,庙宇占地面积也就是一个篮球场的大小,顺着外面一目了然的看到庙内的大殿,如今由于外面被拉上了警戒线,庙宇内断了香火,倒显得几分阴气森森。因为真武大帝是太阴化生,水位之精,当能治水降火,解除水火之患,此庙门面朝永定河,建立这所庙之前,必然是想以真武庙来镇压河水之患。 乍一看,这庙没什么特别的,可仔细一打量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在庙宇内,正神必须居于正位,可真武大帝的雕像却被向前挪动,造成了它处在大殿中央的位置,而且神像的后面则是空的,这就好比你去寺庙,看看哪家寺庙的大殿供奉的不是如来佛祖,反而成了孙猴子,那这庙绝对有问题。 心里有了谱,赶情这位是拿大帝做幌子的阴庙,可这么做事儿他也不怕早报应? 就当我准备迈过隔离带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大喊:“喂,站住!” 本来没合计人家是叫我的,前脚刚迈过去,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回过头,看后面一位身穿警服的女警官,她指着庙对我说:“你没看到已经贴上了封条么,这里不让进。” 她拦我没毛病,毕竟人家不知道我身份,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自己特勤处的,可到了嘴边的话让我憋回去了,心想,妈了个鸡的,既然改名了,那咱们就改彻底点,绝不拿特勤处来说事儿。 于是,我说介绍自己,说是宗教局排查邪教的。 女警很干脆的伸出手:“证件给我看看。” 我摇头说没有,女警满眼不信任的盯着我说:“什么也没有,你说你是排查的?告诉你,这里面涉及了一场命案,没调查清楚呢,谁也不能进去,我看你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贩卖尸体的同伙,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想销毁证据的?把你身份证拿出来我看一下。” 这可给我连续问懵,端详了下女警,显而易见人家绝对纯天然,没化过妆、没修眉毛,没唇线、没眼线、没粉底、没香水、就这样一位啥都没有的漂亮女孩儿,却非常的难缠。 对方盯着我不放,摆明了是怀疑我啊。 我特无辜的说:“没带身份证。” 谁知女警上来就给我亮出来了手铐,她说她是刑警,有权利怀疑我参与到了这次恶性案件当中,所以她要拘留我48小时。 玛德,开什么玩笑,我又没犯罪,凭什么让她抓?可那女孩儿说动手就动手,上来就摁我,当即我向后退了一步,没办法,我不是大胆那么畜生,他不论男女老幼,长得漂不漂亮,各个都是照打不误,但我不行啊。 “好男不和女斗!你给我躲远一点,否则我可伤到你啊。”我边退边说。 女警指着我青囊,质问我:“别乱动,告诉我你包里有什么!是不是用来销毁犯罪证据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作势她还假装掏枪,这个动作吓唬吓唬不懂行情的人还行,以咱们的国情,尤其首都这种地方,枪支管控那可是严之又严,她一个小小的女警,能带枪?可我没成想,这个混蛋是个蛇蝎心肠啊,她居然拿出了防狼喷雾,冲着我就是一呲。 “我次奥!”猛的一躲,幸亏躲得较远,直接喷上的话,那我妥妥没个跑,眼睛火辣辣的疼,情急下我捂着眼睛向后跑,一个不慎的误入到了太和庙内,女警则始终在我身后面紧追不舍。 她太过于执着,加上太和庙较小,我半睁眼不小心的进了大殿和她周旋,后来躲在真武大帝相后面,一只手擦眼一只手骂她:“你这个娘们是不是有病,你确定我是犯人了么你就动手!” 第五百七十八章太和庙 可她掐着腰,显得特别的理直气壮,指着我的质问道:“你不是犯人那你跑什么?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雾草,我特么没犯法,你抓我我能不跑么?妈了个鸡的,不犯法就活该让你抓啊?你这人还讲不讲理。”我气愤的说。 然而女警却依然固执的不承认错误,好在真武大帝像比较大,她在前面,我在后面,就这样进行着老鹰捉小鸡的跑动方法,她又气喘吁吁的指着我说:“你给我站住,怎么看你,你都不像是个好人!还敢骂我,王八蛋,我长这么大,我爸都没骂过我。” 就这样我俩来来回回的围着神像跑了得有一个小时,后来我都有点累了,就睁一只闭一只眼的问:“咱俩能不能讲和,就这样跑一宿你也抓到我。” “放屁,正义是绝不能向邪恶低头!”女警还是那么的执着。 这回遇见个死心眼,估计今天这事儿恐怕不能善终了,因为追逐的时候我需要保持平衡,一只手始终摸着神像,快速旋转的过程碰掉了神像背面的泥塑,结果一个不慎,我的手竟然摁进去了。 我立刻就停住了,感觉到神像的内部绝对有问题,然而没等我再做打算呢,女警追了上来,她兴奋的说了一句:“看你往哪跑!”之后来了个饿虎扑食,‘咣’的一声,给我撞进了神像里面。 由于惯性,她随我一同掉了进来,随着往下滑,我感觉在神像的下面是一处挖好的隧道,隧道壁也幸亏没什么棱石,落地后除了让我擦破了点皮以外没什么损伤,我俩在向下滑行的几秒钟时间,我已经骂了女警千万遍了,用东北话概括,那就是‘这个娘们有点彪’。 ‘咣当’我先落地,其次是女警稳稳的砸在了我的身上,出乎意料,此处并非暗无天日,反而点了许许多多的长明灯,四周与挖建的规模大约有六十平米的大小,并且还有电线接入到了隧道下方,数以百计的小红灯将四周变为了鲜红。 “这回我看你往哪跑!”女警作势要擒拿我。 “别动别动。”我一边挣扎一边说:“你消停一会儿,你看看那儿有一座棺材!” 六十平米的角落位置放置着一口已经被打开盖子的黑色棺材,显然我不会认为是哪个缺心眼的人,闲着没事儿,故意在这儿挖个坑,弄个棺材放在里睡觉玩玩。 “咦?是啊,怎么这里会放个棺材?”片刻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用力的推了我一下,质问道:“你说,为什么你们要在这儿放一口棺材!” 我彻底被她打败了,无奈的问她:“你警官证是不是花钱买的?怎么连一点常识都没有。”瞧她一脸发懵的样子,心里感觉画风不对啊,电视上女警官不都得嘁哩喀喳的干脆么? 我又说自己是个道士,来这里捉鬼降妖的,可她不信,后来我让她看了看青囊,等她看到纯阳剑、罗庚、符纸东西,这才算是冷静下来。 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摆了一口棺材格外的显眼,四周空无一物,但唯独要用红灯做引。在我心里与偶了许多种的猜测,单手持剑,缓步的靠了过去,然而女警却依然紧跟着我不放,而且人家还美曰其名的说是为了监督我,怕我破坏犯罪现场。 劝不明白她,索性我也就不管了,到了棺材近前又发现使我震撼的一幕,因为那黑色的棺材被挪动过,它露出了一条窄窄的缝隙,由于比较黑,加上我凑过去看的不是太清楚,于是我用力的将这口棺材往外挪了挪。 渐渐的,一副堪比木头棺大小的坑出现在我们眼前,女警扒拉我一下,好奇的往下看了一眼说:“这是什么?里面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在包里拿出了手电,冲着下面一照,当时她发出了一声极其尖锐的喊叫声,吓得的俩眼犯白眼昏了过去。 我捡起了手电一照,那坑内堆满了婴孩儿的尸体,数以百计的死尸堆在一起,发霉、腐烂、除此之外,我还能看到一层淡淡的雾气在坑内盘旋,可奇怪的是狭小的空间内并无任何尸体散发的臭气。 坑内凄惨的一幕别说女警了,连我都震撼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满坑里的人头腐烂成蛆,放谁身上看到能不麻啊?我再看棺材,里面放置了玉石雕刻的龙形枕头,棺中铺着金黄色的棉布,就好像是有人曾在这里睡过觉一样。 那太和庙发现的大批婴儿尸体,难道就是为了丢在这个坑里的?可是何人会睡在尸体之上?想到此处我不由的抽了口冷气,难不成自己误打误撞的还真遇见了个邪教? 婴儿先天之气较足,所以许多的邪师都会用小孩儿的尸体炼法器以及邪法,过去农村死孩子沟里面,经常都是邪师常去的地方,此人睡在棺中以尸气滋养,头上还放置了真武大帝的神像,目的则是为了利用神威,压制住下方的怨气,方便施法者可以安心的吸取尸气。 摸了摸女警的脖颈脉搏,没什么性命之忧,坑内的一幕令我不得不担忧了,不论棺中曾经躺过的是人还是鬼,可是放任此等魔物行走世间,实在也太危险了。 所以,我先救醒了女警,她一睁眼还吓得尖叫,等她发泄完了,我说:“喊完了你就安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 这一回,她再无之前那种高傲凤凰的模样,反而成了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神色萎靡,瞳孔涣散,显然被刚刚的一幕刺激到了精神。 我说:“这太和庙让邪教给占了,闹鬼,你要是信我的就按照我的办,夜里我带你抓鬼!” 女警特紧张的再次向我求证,问我是不是真的闹鬼? 我想了想,为了不刺激她,于是我谨慎的说:“哪怕不是鬼,也是变态,昨天你们发现了大批尸体,显然是对方着急用,在现在的社会,想筹集大批死尸的难度很大,我猜测对方肯定会趁着夜里去抢,尸体你们放在哪了?” 女警显然惊魂未定,她有些结巴的说:“在,在殡仪馆停放,等尸检呢。” 当机立断,我提议马上去殡仪馆,女警开始有些胆怯,很明显的意思是想要去上级汇报。我没同意,不论对方是邪物,或者是普通人,但总而言之肯定也是修法的,而既然是修法,如果去的人多了,那很容易会打草惊蛇。 于是,我以她说出去不会有人信为由,劝了好半天,女警才答应的建议。幸亏棺材不是特别的沉,木质也很薄,为了能爬出去,我俩人合力把棺材挪到了我们下来的洞口下方。 等我踩着棺材费力的爬了隧道,没等走出去多远,女警特尴尬的喊我:“喂,你别走啊,我上不去,帮帮我。” 我这人就是心软,像见死不救的事情是真做不到,何况刚刚我俩因为一点小事儿,没必要和一个女人计较什么,等我回手拉他,她还是爬不上来了,而且洞内又没什么着力点,最后没辙了,我又跳了下去,踩在棺材板,做成人梯的样子对她说:“踩在我手上。” “谢谢。” 女警按我说的照做,踩着我的手,我用力一抬,让她半个身子搭在洞口边沿,这个时候只要拼命的往上挪就行了,但她却特别的笨拙,怎么样也上不去。现在有比较着急,我也没顾虑那么多,两只手拖着她的屁股,向上推,结果女警像是过了电一样,又发出尖锐的喊声:“臭流氓!” 第五百七十九章棘人 女警的两条腿一个劲儿的踹我,经过她左右这么一扑楞,隧道壁上的土哗哗的往我脸上掉,一个不慎,又被她踹了好几脚,直到女警蹬鼻子上脸的进了隧道后,我说:“大姐,我不使劲儿顶你,你能上去么?咱们不要恩将仇报好不好。” “臭流氓!你说再说一遍,顶谁?”女警气急败坏的说。 我举手投降,摆明了这个娘们有点彪,索性我也就不计较了,来太和庙都已经下午了,万一去晚了,人家把婴尸都抢走了,在茫茫人海中,我去哪除魔卫道去?各种道歉,又连说对不起,女警这才向上爬出了隧道。 出了庙门我拉着女警,让她开车带我去殡仪馆,等坐上了她的车,上了高速直接杀向目的地,不过刚刚隧道内的尴尬,一路上我们俩就没再多说过话,等到了那儿正巧赶上员工下班,把车开进了停车场以后,由她领路,直奔到停尸间门外。 从古到今,停尸房的样子就两种,一种是长方形的形状,修建的前低后高,横梁盖顶,上面直接扣上一个大板子,如果航拍看,很像是放大了的棺材,另外一种是有门无窗,方方正正,密不透风的样子好似骨灰盒。 这种源自于古代义庄,封建社会能买得起棺材的老百姓,都算是生活条件比较不错的了,大多数平民百姓还得是草席裹尸,由于没有棺材,泥瓦匠突发奇想,把义庄修建成了长方形的棺材样,希望逝者能入土为安。至于没窗户,那是怕小孩子路过,爬窗户时候吓到。 如今天已经夕阳渐红,黑白色为主调的殡仪馆的院子里得异常寂静,周围许多的槐树郁郁葱葱,也为一片死寂中平添了几分生机。等我们到了停尸房门口,女警显得有些紧张,她不确定的又问了我一句:“真的闹鬼啊?” 停尸房内走出一来一位拿着笤帚的老头,抢先了一句说:“是啊,你听说哪家殡仪馆不闹鬼的?”女警表情瞬间显得特别尴尬,有些胆怯的躲在我身后面。 观他年纪六十岁上下,身上穿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接着他又把笤帚放在了一边,转过身随手将大门上了锁。老头又说:“警察同志,这么晚了又办案子啊?” 我特有礼貌的说:“大爷,昨天发生的婴儿藏尸案有点疑点,我们今天是想来重新调查调查,您看看把门给我们打开,看完了我们就走。” 老头摆了摆手,说:“不行不行,我们本来五点下班,可你看看现在都六点了,多干一会儿也不给加班钱,等一会儿天黑了,该没有回去的公车了,你们要真是有事儿,等明天上班再来。” 瞧他态度坚决,我又劝了几句,女警后来也加入到了我的阵营帮我劝说,然而老大爷一点也不买账,说什么就要下班,女警又说可以开警车送他回去。老头听完就急了,他指着自己:“啥意思?我又没犯错,你凭啥抓我?真有事儿找馆主去,跟我说不着!” 这老头推了我一下,奔着大门的方向走过去,既然不能强求,我和女警琢磨着找馆主聊聊,等我俩再问老头馆主在哪,人家去气呼呼的不再回我的话,而是步伐特别快,疾步匆匆的往门外走,嘴里还说:“来不及了,要赶不上车了。” 由于办公大楼在正门的位置,我俩也跟着老头一起往回走,准备找门卫要馆主电话,可越走我越觉得奇怪,那老头走路的速度都快赶上我小跑了,开始我没多想,以为人家是经常参加锻炼身体,身体素质好也说不定。 等到了大门口,我见保洁老头始终低着头的样子有点点怪怪的,当他出了大门后,脚步不停,反而到了路中央开始原地绕圈圈,口中也像是一直在叨咕什么。 看出了不对头,我赶忙想上去救人,结果道南边来了一辆车速不过三四十迈的公车正好撞在了老头的身上,撞击后车速依然是不紧不慢,就好似司机并没有看到人一样,两个轮子先后压过,那老头被活活的碾死,女警吓得又是一声尖叫,门卫的老大爷跑了出来,看到有人出车祸,又折返回去打电话。 老头刚死亡的时间,也正是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天空虽然灰白,可已经没了阳光,远观公车至少开了有上百米的距离才停了下来。 我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安的预感,最刚开始的交谈,那老头显得再平常不过了,可随着太阳西移,他变得越来越焦躁,等跑到了马路上后,变得像是鬼打墙一样的绕圈圈,难道说,停尸房里有人对他动了手脚? 深吸了口气,赶忙跑到了马路中央,奔着车祸现场,弯腰在尸体的旁边捡起了散落一旁的钥匙,我掉头就往停尸间跑! 心里感觉,很有可能是有人发现我来了,故意迷惑了老头,让他出来支开我们,同样为了不泄密,所以又在最短的时间内,要了那老头的命。 并且此人绝对与真武大帝像下面诡异的事情脱不开关系!一路急速奔跑,今天的天有些阴,太阳在落下后的极短时间,黑暗遍将大地吞没,殡仪馆的夜晚本该是灯火通明的,可今天,我越跑四周越黑,随着一阵阵阴风伴随,体感温度明显比大门外面要低了很多。 等到了停尸间,只见大门居然被人打开了!我抽出纯阳剑,开了慧眼,环顾四周,难道人跑了么?见门外没什么异常,我继续迈步进了停尸间,仗着慧眼足以分辨出妖邪所在,倒也没有什么畏惧,然而空空荡荡的停尸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每每往前走一步,脚底板上会有一种滑腻的感觉,随着我的继续深入,突然耳畔穿来‘咔’的一声脆响,停尸间的灯亮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人间地狱,死尸遍地,很多已经被撕咬的稀巴烂,回过身,就见到女警被一名身穿黑袍,梳着单个的朝天辫的男子夹住了脖子,那人目光阴冷的盯着我,脸上遍布了许许多多的刺青,一双眼好似刀锋一般锐利,慧眼下的对方,像是被一团死气所包围着,除了这一点,他的枯藤般的手掌吸引了我的目光。 女警吓得早已经喊破了音,男子率先开口道:“为什么跟踪我。” “你是谁?这些婴尸是你吃的?”我深吸了口气,凝视着对方的双眼。 心里很纳闷,面前的 既不像是妖怪,也肯定不是人,但又不是纯粹的僵尸,盯着他久了,我都搞不懂小辫子到底是个啥?而像他这种纹面的巫法,多数存在于我国西南一代,可是他怎么跑到北京城来了?至于太和庙下面的棺材,很有可能就是此青年所用。 突然,他虚弱的咳嗽几声,我注意青年有些气色萎靡,心里有了谱,赶情他是疗伤来的。为了表示强势一点,瞬间我便激发了三尺青锋,纯阳之气扫进了停尸间的阴寒,直面青年,担心女警被青年随手弄死,我使自己变得好似燃烧烈火,冷冷的说:“我见你纹面,束发,显然不是汉族中人,告诉我你的身份,放了无辜的人,否则你离不开这间房。” 突然青年放开了女警,他略带威胁的说:“我现在身受重伤,可如果拼命的话,你未必是我的对手,既然你不是追踪我而来,那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之后她推了一下女警,继续说:“我在她身上种了尸蛊,四个小时内如果用烈酒洗身便能驱除,否则她会死的很惨。” 女警俏丽的脸蛋变得扭曲,又在眨眼间变为了青绿色,当青年刚转身时,我惊讶道:“你是棘人?” 第五百八十章少奶奶 青年当即扭过头,他穿着宽松肥大的黑色长袍,整个人被一团黑气所包裹,他看了我一眼,因此也确定了我的猜测。前些日子的棘人悬棺爬出来的怪物,以及莎依表哥说的那场断崖之战,其惨烈的程度在我二师兄那儿也是有所耳闻,难道他是那场战斗的幸存者? 悬棺中的死尸复苏,眼前的小辫子,我只能称呼他为怪物我,怪不得需要吸取婴儿的死气恢复自己的身体,茅山行当里的一句话,‘治的了鬼,不一定制的了尸’,何况青年显然非同寻常,但是我敢保证他绝对不会是华阳洞里夜叉的对手。 面对邪物,如今在我面前摆着两条路,是战,还是不战?如果给我充足的时间,我有把握利用其他手段制服他,可如今面对眼前的僵尸,只能以纯阳剑法力拼对方,可青年的对待我的态度以及能在活佛手上逃跑的实力,光这一点足以见得他的非同寻常。 眼看着棘人越走越远,女警脸上的绿气越来越浓,她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心里叹了口气,抱起了女警离开了停尸间。 如今天已经黑了,老头的车祸造成了有一些人的围观,正巧有位中年人驻足一旁看着热闹,趁着他没注意,我抱起女警,把她横在车座,像是拉死猪一般骑着就跑,到了不足百米的时候,也来不及考虑人家听没听清,我依然大喊了一声:“来宁安街38号,到草堂找我来取电动车!” 一路看了几遍地图,七拐八拐的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到了草堂,至于草堂的灯,阿莲在的时候,只要我没回来,那就会一直是开着的,黑大个儿这条黄鼠狼依然如平时那样,趴在房顶上晒月亮,它见我抱着个女人,一跃的跳下来,口吐人语问我怎么了? 怀里女警的生机在一点点的消散,面庞上的绿气不散,没想到那梳着小鞭子的怪物竟然这么厉害。我急切对大黑说:“你出去给我偷酒,越多越好,要烈酒!” 大黑又是犹豫不定,它紧张的问我:“上师啊,精怪偷东西是要遭天谴的,您知道我还有不知道多久才能化形。。。。。” 它说了一堆与杀人前一样的话,我安慰道:“放心去,让你偷酒是为了救人,事成之后,也是积德行善的一桩大功德。” 黑大个儿听后一溜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我抬着意识已经模糊的女警进了草堂,喊着几嗓子阿莲名字,没等我上了二楼,阿莲不紧不慢的出现在了楼梯拐角处。 “她中了尸蛊,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下蛊的人说可以用烈酒擦身,我已经让大黑去偷酒了,你快点去准备大盆。”毕竟人命观天,我语气稍显急切。 阿莲走近我,她用手扒了扒女警的眼皮,由于距离较近,我能看到女警的眼眸里有着许许多多的黑芝麻点,我问阿莲,人怎么样? 阿莲没理我,她在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划破了女警的两根儿中指,深褐色的血滴下时,明显女警的气色好了很多,随后阿莲在我的手里接过了女警,她毫不费力,抱着女警走向了她的房间。 在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了,我已经适应了她的扑克脸,后来我负责端盆,黄鼠狼负责偷酒,总算是在一个多小时搞定所有的事情,本来我还惦记着帮帮忙,结果刚推开阿莲的房间,吓得的我立刻跳了出来。 心想她果然很变态,至少门前半米,地上趴着密密麻麻的黑甲虫,而且我推门时,地上的虫子明显变得很兴奋,正巧阿莲在为女警脱衣服,没等我道歉呢,她走过来狠狠的把门一关。 始终蹲在我旁边的大黑说:“上师,少奶奶生气了?” “什么少奶奶?”我反问。 大黑特别认真的说:“她不是你媳妇么?是你媳妇,我当然要叫少奶奶了?” 我反驳道:“放屁,这样的女人谁敢娶?” 大黑却低声叨咕了一句“不是媳妇,不是媳妇谁给你做饭?” 踢了它一脚,把大黑撵出去晒月亮,阿莲我俩关系比较特殊,她主要是不想留在山里,可世界上又谁也信不过,加上她因为不会说话,到了哪里也不方便,自然也就留在了我身边,随着朝夕相处,我更加把她当做小妹妹。 自己下了楼,坐在草堂外的台阶上,大黑趴在我脚边,好似一条宠物狗。点燃了一支烟,活动下了脖子,看向头顶上璀璨的星空,如今的北京城里,恐怕很难找到这么恬淡的地方,脑子里想了很多的事情,八仙让我进京,元始天尊说的三年功德,棘人族,这回连钟馗也来了,究竟这里要发生什么大事儿? 长叹了口气,我说:“对了大黑,明天十五了吧?” “嗯,上师,您真的要杀老鳖?”黑大个儿侧过头,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我。 吐了口烟圈,我说:“大黑,不是我要杀它,而是它必须要死,凡人对于你们妖精而言,像是怀揣着宝贝的小绵羊,那老鳖修炼千年,由有到无,避过了天劫落下的时间,如果真正的雷劫罚体,那可能要等到它害死了几百人以后,直到精气充盈勾动天雷,我们修道者所谓的替天行道,便是在天劫来临之前,代替老天爷提前诛杀妖邪,让更多的人可以避过一劫。” “哎,老鳖真挺冤的。”大黑叹了口气。 “这都是命了。”将烟头弹飞了,我摸了摸大黑的脑袋,笑笑说:“如果你以后像老鳖一样,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它身体明显一哆嗦,连连称‘不敢’。我起了身,拍了拍裤子的灰尘,抻了个懒腰回了三楼,如往常一样,桌子上还是一碗面、一杯水、一副筷子。 早上起床,我去二楼厕所洗漱,结果正好撞见了身披阿莲长袍的女警,我本来合计礼貌点打招呼,谁知她大叫了一声,抬起脚就要踢我命根子,我猛地向后一躲,好悬摔下楼。 “你特么有病吧!踢我干什么!”我怒道。 女警气的脸色通红,眼泪也是吧嗒吧嗒的掉,指着我骂:“你个禽兽!趁我昏倒占我便宜,我要报警,告你强奸我!” “强奸?大姐你疯了,我睡的楼上,难道要用意念强奸你么?”我反驳道。 然而女警一口咬定她早上起来没穿衣服的躺在屋里,而且房间就我一个人,哪怕没强奸,那也构成猥亵,她像是发了疯的猫一样要扑过来挠我,并且骂道:“我的衣服呢!衣服你给我放在哪了!” “不对啊,阿莲呢?”我问女警。 “什么阿莲?你不要给我狡辩,除非你弄死我,否则我一定报警抓你!”女警说着说着蹲在地上呜呜哭。 对于她的表现,让我充分的认识到了阿莲的好,像阿莲,别看扑克脸,但是人家不闹啊,而且还特别的讲道理,如果不讲道理,杀了就好了,干脆利落,结果女警一口咬定我猥亵她了,没完没了的把我都要搞崩溃了。 正好大黑晃晃荡荡的回档案室休息,我一摆手:“大黑,过来!阿莲呢?” 由于我被她搅的脑袋疼,所以一时忘了女警只是个普通人,她顺着我的话看向了大黑,首先瞪大了眼,像是无法相信我会与一个黄鼠狼说话。结果大黑却非常给力的回答:“上师,少奶奶去买菜了,走了一会儿,她每天都是固定时间回来,估计还有个三五分钟应该能到家。” “黄,黄,黄鼠狼?说话了?”女警指着大黑又盯着我,接着声音虚弱道:“我,我一定是出幻觉了。” 说完了这句话,女警一仰头昏倒在地,恰巧阿莲也拎个菜篮子进了草堂,我赶忙挥手,对她喊:“你总算回来了,阿莲这里交给你,我是真搞不定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捉鳖(一) 阿莲的性格很安静,这种安静不是仅仅局限于她不会说话,好比我看女警昏倒了,急的火上眉毛,可人家却非常淡定的去了厨房,当‘唰唰’水声传出时,她居然正在洗菜! 直到菜洗完了,又等她把米下了锅,这才迈着不紧不慢的小碎步到了女警身边把她抱起,如此简单的一系列动作,我仿佛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阿莲抱着女警回到了房间。 我指着二楼档案室,对大黑说:“以后你在外人面前少说话,这样容易把人吓到,万一报了警,你会被抓去做研究的,现在赶紧回去睡觉。” 大黑挺无辜:“上师,不是您问我的么?” 我被噎的一时语塞,踢了他一脚后,自己出了大门口活动活动身体,正巧发现了一堆还没有完全烧成灰的女警服。吃饭的时候,女警换上了阿莲的衣服与我们一起坐在了桌前,这一回她不再像开始那样的无理取闹,反而变得神经兮兮的问我黄鼠狼在哪? 我解释道:“哪有什么黄鼠狼,你肯定是看错了,我初到北京城就知道这里不让养驴,昨天的一切都是幻觉。” 阿莲给我夹菜,好像很怕我吃的少,一碗白米饭上面盖了厚厚一层韭菜炒鸡蛋,以我对她的了解,百分百她是见今天多一个人吃饭,害怕我吃不饱,所以多给我夹点,并且她这个人很小气,我们本来摆了三个人的碗筷,可她却只炒了一份韭菜炒鸡蛋。 聊天的时候,得知了女警叫赵蕾蕾,是个实习的刑警,赶上了这么个大案子主动来到现场帮忙,结果刚来就遇见了我,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幕。 她问我:“这里是哪?你说你是宗教局派出去查邪教的?” 我点点头,指着门口,告诉她门外牌匾上写着呢,我这地方叫草堂。 赵蕾蕾的话挺多,问我那个青年到底是人是鬼?对于这个我也没发回答,就告诉她,那个人是个怪物。闲谈的功夫,我劝说:“你有着闲工夫,不如去找找四周的妇幼医院,通过医生查下去,肯定能有所发现。” 赵蕾蕾语气颇冲的说:“不用你说,队里的前辈早就去了。” ‘啪’阿莲把筷子一拍,扑克脸上依然没有喜怒,但她却径直走到赵蕾蕾的近前,一把抢走了她的饭碗,头也不回的去了厨房。 我耸耸肩,她的小家子气的举动,有些使我哭笑不得。赵蕾蕾显得也是一脸的尴尬,我只能解释说:“这里她当家,没办法。” 送走了赵蕾蕾,哪怕她临走时她还依然迷迷糊糊的说听到黄鼠狼开口,又说昨天遇见了鬼,我劝她,让她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一觉,第二天啥毛病没有,太阳依旧升起。 门卫老王的电动车让我弄丢了,结果我又一不小偷了一台,赶着时间还早就去街里溜达一圈,花了三百六十块钱买了一个大的渔网,又偷偷摸摸的去趟小公园,冒着被管理人员抓的危险,掘断了几根儿粗壮点的桃木。 折腾到了下午回到草堂,我坐在大门口像是削铅笔一样,削出了十二根儿巴掌大小的小箭,直到夜幕降临,那四个人没有让我失望,他们相继出现在草堂门前。 “道友。”老观主首先稽手问好。 扫视了他们几眼,这四个人均是满脸的‘血伽疤’,我用布包好了桃木箭起身与他们打招呼,经过聊天介绍,阴阳先生叫段言,观主白云道人,壮汉姜超,从前是湖北神农架的猎户,后来跟了师傅学习,懂得猎鬼降妖之术,目前也是城市的猎鬼人,还有一位中年人叫李金海,家里祖上出过一位法僧,学了一些降魔除妖的秘术。 彼此这也算是熟悉了,白云道人说:“这一个月以来我也在四周做了一番打听,方圆十几里,确实死了三名青年男人,有当地老百姓说,这人本来都健健康康的,结果回到了家第二天就去世了,没等抬到殡仪馆,头发掉没了,前几日是我们几个鲁莽了,还望见谅。” “没事儿,我这人最讲道理了。” 我大度的说。 段言也在一旁恭维道:“没想到市井之间,还有小友这等奇人,草堂日后必然响亮北京城。” 对于这种恭维的话,行走江这么久,我早就已经免疫了,其实我很想告诉他们,我算是半个公务员,但到了嘴边的话我又给憋回来了,毕竟山野之人还是不太喜欢与政府打交道。 见天空已然明月已经高悬,确实是时候出发了,因为不论中国本土的妖怪传说,还是国外的一切奇闻怪志,所有的妖怪均有崇尚月精的特点,因为月亮本为太阴,魑魅魍魉中如黄鼠狼拜月、狐狸拜月、老鳖拜月吐珠、刺猬拜月悟道、水鬼圆月唱歌、厉鬼想要变为鬼王也需要拜月,所有民间老百姓口口相传的故事均离不开月亮。 [魑魅:山精、野兽等妖怪;魍魉:小鬼、水鬼、水妖。现在统称形形色色的人。] 彼此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五个上了李金海的轿车,直奔向了万宁桥,在车上我跟他们几个人一人要了七十块钱,自己就算吃了10块钱的亏,既然都是捉妖怪,那道具的钱就得平分。 如果说以前,我可能不在乎,可如今我每个月三千多块钱,还得俩人开销,虽说抱着何莎莎给的两百万银行卡,但却不知道密码,而李隆志给的金卡,那个是不能动,因为术法的规矩则是不留隔夜财,他给我的钱属于我靠术法赚来的,如果花了会给自己招灾。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四人很大方一人给了我一百,我没客气的收下了,等到了万宁桥旁时,姜超说:“小师傅,这次抓千年老鳖,你有什么打算?我本是猎户出身,在山里也经常斗过一些山精,假如你要是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为了咱们五个能够齐心协力,不如交给我指挥。” 我说:“各位先别急,不论任何精怪害人,他的弱点就是本体,我给你们四个一人一道遮阳符,到时候你们埋伏在四周,我扮作路人,吸引老鳖化形后勾搭我,一旦老鳖现行,到时候你们几个见机行事,车内后备箱里的大渔网你们拿着,没准儿关键时刻兴许能用的上。” 李金海手里拿着木鱼,他说:“放心吧,祖传的木鱼专克水族妖怪,今天你我四人一定为民除害。” 决心也表示的差不多了,当即我画了四道符纸分别递给了四人,那白云道人以及段言二人看了我的符篆同时愣住了,尤其白云道人更是惊讶的问我:“道友,这符篆可是你家师所画?” 我不太懂他们为何会如此惊讶,只是如实的回答说是今天中午画的,二人同时大惊道:“遮阳符本为闭息符,贫道倒也懂得, 但绝对没有道友画的这么神妙,佩上此符可过往阴曹而不受限,阳气蛰伏体内,当真世间神来之笔!” 其实我倒也没觉得,从小到大我也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等眼界开阔了,见的多了,自然这符也就水到渠成,像大师兄的符更是夺天地造化,犹如其五岳篆,更如五岳亲临。 我谦虚道:“如果两位前辈喜欢,随时老草堂找我互相切磋。” “一定一定。”二人忙道,我也不傻,给我的感觉,好像我这道符给他俩折服了。 等四人埋伏在万宁桥四周,闲来无事的坐在桥边抽烟,此处在鼓楼大街的后门,望着面前小河流过,月光倒映水中显得极其清澈,偶尔河中还会有鱼儿翻腾,虽以入夜,但却丝毫不影响此处的美景,河的两边绿树成荫,鲜花迎着月光互相斗艳,就在我前方不起眼的地方,我看到了那传说中北京城内最牛的两尊镇水神兽。 第五百八十二章捉鳖(二) 湖水岸边分左右静卧着两只神兽名为‘石螭’,它龙头龙身龙爪,爪中还抓着两团水花,可细看其龙头却有几分像狮虎。它们安静的趴在河沿边,没人知道它到底是何人所立,亦或者立于何年,当满月的月光撒下之时,石螭的全身像是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宝甲,民间传说它为龙子的化,在民间的传说中也带有着神奇的色彩。 传说古时候的北京城,遍地是妖兽作乱,城市笼罩在一片汪洋之中,玉帝体恤凡间,命两只石螭下界,屠戮了群妖,平定水患,得以让老百姓繁衍生息,并且与德胜桥镶嵌的‘镇水神牛’以及崇文区镇海寺的“镇海铁龟”号称老北京的“镇水三宝”。 望着那座雕塑,心里不由的有些出神,民间传说虽不可全信,但却并非空穴来风,像我曾听过的一个传说,名叫“火烧潭柘寺,水淹北京城”的故事。大概是说,京西潭柘寺有口大锅,底部所铸的“潭柘寺”三字;还有鼓楼大街后门桥下有一根石柱,上面刻有“北京城”三字作为水位的标志。说平时河水只淹没“城”字,若是连上面的“北京”二字也淹没,北京就要发大水了,但是这只是传说,谁也没曾见过这些字。 静静的抽了半盒烟,我苦笑了一下,好像自己的烟越来越勤了,每次吸完烟的烟头我都故意丢进水里,以此来引起它的注意,毕竟老鳖在水下修行千年,生平最痛恨的莫过于乱丢垃圾了。 还有第一点,我之所以这么肯定他会来找我,那是源自于老鳖性本属阳,前几个月因为内丹拜月被人一泡尿给呲伤了道行,所以它现在必须要以阴阳相接来恢复。按照之前三人的死亡推算,第一个死的是女性、第二个是男性、那第三个女性,今天必然它需要索阳,然而我试问方圆十几里,又有谁会比我修炼吕祖心经的阳气更重? 段言、姜超、白云道人、李金海四人已经遍布在河水两岸,当月亮一点点高悬到了天空顶点时,我能感觉到体内阳气被压制的感觉,明月是山精鬼怪的天下,任何想要修行的山精均会在这一天表现焦躁不安。 月光倒影在平静的水面,忽然,碧绿色的湖水‘咕嘟咕嘟’冒起了气泡,我视线不敢放松,瞄了眼四周,见其他几人也已经悄悄的隐蔽就位,两岸旁垂柳摇摆,夜风带起了是一丝丝的凉意,当我不由自主的起了鸡皮疙瘩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柔弱的声音。 “公子,自己一个人?”女孩儿说。 公子?我心里笑了笑,看来这老鳖在水下待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变得与现代社会脱节了,但又一想,那先头死那个两女一男是不是彪啊?大半夜在湖水边上被叫公子,换做正常人不得‘妈呀’一声掉头便跑。 可等我一回过头,傻了眼,先不提女人是怎么被勾引的,不过我非常理解那死掉的男性,因为女孩儿实在是太过于惊艳,身穿长长的绿裙子,面色微白,乌黑的秀发盘起了古代头饰,尤其眉宇间略带的一丝忧愁,更加令他显得柔柔弱弱,接触第一眼便会激发起男性的荷尔蒙,情不自禁的会产生两个年头:要么欺负、要么保护。 我回过头,把烟轻轻的弹入湖水,扫了眼湖水下的虚影,再次看向了女孩儿说:“有什么事儿么?” 女孩儿攀谈道:“我看公子一个人驻足桥梁许久,是否有什么烦心的事儿?” “烦心事倒是没有,只是感觉有些热了,出来透透气,姑娘一个人?这么晚了,不怕遇见坏人么?”我故意攀谈。 女孩儿摇摇头,语气略带几分哀愁道:“坏人?那公子你是坏人还是好人?小女子遇到了些苦恼,如果公子是好人,那何不随我湖水乘船谈一谈心,佳肴美酒,船中也是应有尽有。” 我叹了口气,如此良辰美景,美女相邀,或许在一些个小城市来说,第一给人的感觉是灵异事件,可到了大城市我才知道,许许多多的女孩儿子也是喜欢把自己打扮的与众不同,之后再去做更加与众不同的事情,那自然对于某些人来说,也就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刚刚我再第一眼我见到她,假如率先出言调戏,就会被种下了一个‘因’,那老鳖便可以自保而杀人,因为这就是‘果’,它这种成了精的老怪物,它深明因果之道,只要利用的好,许多人,就算死了,你也是白死。 时机没到,我只能陪着她继续演戏,不过她见我既没害怕,也没出言调戏,便相邀去湖水中央,顺着她指过去的方向,平静的睡眠上忽然出现了一艘‘花船’,船身皆为实木雕刻,前有龙头,后有龙尾,好似凉亭一般的船舱外,挂着许许多多的花灯。 当船只划过来之时,心里很明白这是老鳖的套路,因女子为它一缕精气所化,水中则是老鳖的本体,假如我入了船中,还真就陷入到了瓮中捉鳖的死局。 女子又柔柔弱弱的说:“公子,如此良辰美景,你我共度春宵岂不快哉。” 侧过头,只见女子双目散发出了一道波纹状的绿光,她正对我进行摄魂,同时船也靠到了岸边,当捕捉到湖水中的老鳖突然露了半个头,心里大喜,因为这正是我所等待的时机! 握紧桃木箭,做出要登船的动作,当女子过来想要搀扶我时,第一时间我立刻开了慧眼,那女子明显一愣神,我毫不犹豫的挥动了手里的桃木箭,正正好好的扎在了女孩儿的脖颈,她为精气,之前扣住脉门的传统方法已经没什么用了,只有此法才能将它彻底制服。 我手上力量不减,继续狠狠的一推,女孩儿倒地,紧随着我再次用力把她钉在了泥地上,女孩儿喉咙里向外咕嘟咕嘟的冒着血泡,乍一看好像我真的杀人了似的,选择老鳖露头动手,是想让精气处在回体前的一刻卡在外面,这样既能伤害老鳖的本体,又能制服它的精气。 见那巨大的鳖头已经赶上了篮球大小,它像是卡在了山水面上一样,出不来也回不去。当即,我扯着脖子喊:“大家快上!那老鳖现在动不了!” 话音刚落,埋伏左右的四人同时起身,首先听见李金海连续敲击木鱼,那‘咚咚’的声音带动起湖面,一道道波浪纹向老鳖的方向不停的蔓延,此法是足以压制住老鳖的千年气血。 再看段言手持桃木弓,弯弓射箭,连续两道箭矢扎进了那露头老鳖眼睛上,白云道人配合姜超一起对着湖水撒网,而我始终不敢放松,单手压制住化为精气的女孩儿,涌出来的鲜血将她的衣襟染成了鲜红。 湖水旁,四人开始合力拽老鳖,我身旁少女的身体开始猛烈抽搐之时,我将剩余是一根儿桃木箭摆旁边,长长的吸了口气,事实上如果老鳖肯继续埋头苦修,它依然可以重新恢复巅峰,之前它杀死破它修为的五人没错,却因为一时心急,欲望不能自止,连杀三人后,无疑也种下了恶果。 所以才有今日我才回来要它的命,我一边默念着往生咒,一边毫不留情的扎下剩余十一根儿桃木箭,她双手、双腿、脖颈、脊柱,一个不落,很快就被我扎成了刺猬,女孩儿依旧挣扎,每当她开口,均会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往外喷。 “抓上来了,抓上了!”姜超兴奋的大喊。 我扭过头,只见那老鳖的背甲足足近五六米的样子,硕大的龟头,卡在贝壳外面无法收缩,鲜血夹杂着水滴顺着背甲向外滴落着,当我本以为成功了的时候,却没想到意外再次凸起! 第五百八十三章捉鳖(三) 老鳖精气所化的女孩儿突然剧烈的挣扎,当她脖子上的桃木钉被弹飞后,其余十一根儿开始变得特别不稳,尤其当她发出一声厉啸后,停靠岸边的花船随之消散,平地升起了一道强烈的旋风,刮得我一点也睁不开眼。 呼吸间,空气中弥漫了一股子腥臭味儿,当旋风停歇,四周垂柳许多已经被吹的凌乱,紧随着姜超大喊:“快!快!大家快点帮忙,老鳖开始挣扎了!” 除了地上散落着十二根儿带血的桃木钉外,女孩儿已然消失不见,再看网中老鳖此时浑身鲜血的在网中翻腾,姜超与段言二人一左一右拉拽,显然那老鳖正拼命往湖水中使劲儿,形势危急,如果让老鳖回去了,那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我抽出纯阳剑,激发三尺青锋后加入了战斗,青云道人对着老鳖的身上打了五道‘雷钱’,黑暗中发出了道道电光,然而那老鳖就像是疯了一样,它向后一拖拽,把段言拽了个跟头。 抓山精水怪不同于对付阴魂厉鬼,对付它们像咒法完全无用,老鳖双眼以瞎,今天如果不留下他的命,那以后万宁桥将再无宁日,当我仙人指路点在老龟的身上时,令我震惊的一幕再次发生。 片刻后,我懊恼的直拍大腿,刚刚情急下忘了老鳖属于纯阳物,我以纯阳气杀它无疑一种大补之物,得到了纯阳气的刺激,老鳖大显神威,它顶着段言的位置爬过去,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断言射出的桃木箭只不过打瞎了它一只眼。 千钧一发之际,老鳖一大口咬到了断言的小腿,随着一声惨叫,那腿被生生的咬断,李金海捧着个木鱼过去支援,他单手快速敲打,木鱼向外涌现出‘卍’字的经文道道印在老鳖的身上,同样也正因如此,给段言创造了逃生机会。 姜超一个健步上前拽回了段言,他大骂了一声:“老子跟你拼了!” 只见他在怀中掏出一把银色的手枪,对着老鳖‘砰砰砰’的连续开枪,子弹打穿了老鳖的背甲,同样这几声枪响也引起了周围居民的关注,子弹没有要了它的命,渔网内的老鳖依旧拼了命的挣扎,白云道人、姜超我们三个被老鳖拖着向前走,李金海的木鱼经咒有一定的降魔作用,可依然没有办法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情急时刻,我在包内取出一张大符纸,拿出定天笔,对三人说:“你们几个千万拖住老鳖,我画五岳纂镇压它!” 松开了手后,明显老鳖向前面的移动速度变快,这五岳纂我不如大师兄挥之如臂,虽不能请五岳齐至,但靠着泰山上感受的雄壮之感,足以临摹泰山之威。于是,我一个健步冲过去,蹦到了老鳖的身上,左右前脚掌扭动,卡主了渔网线,随着它的挣扎,那许许多多的鲜血粘在了我的全身,当我平铺上一张16开的黄纸时,思绪瞬间飘到了第一次观泰山时的壮阔之感。 曾经我书写‘风龙篆’,大师兄说我,既然没见过真龙驭风,又怎能写出风龙的真髓?如今当我感悟泰山之势时,心思瞬间空灵,回想那天柱峰冲入云端的绝顶险峻,日出东方时的波澜壮阔,心胸豁达之下,我悟出了第一笔,也想起来古人曾云:“斗然一峰上,不信万山开。日抱扶桑跃,天横碣石来。” 笔落而定天,调动周身浩然之气,这一笔写下,本已经到了水边的老鳖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之法,随之我笔锋连贯,一张十六开的符纸上,被我写下了一个‘山’的纂体字。同一瞬间我像是被抽空了精气,身体摇晃不稳栽倒在地。 我知道自己成功了,以符法临摹山岳之世,可镇压邪魔,这一点从西游记上就有过体现,孙悟空有通天之威,但却被压在了五指山下,那是因为传说中,盘古开天辟地后,天是由五根大柱子顶上去的,如来佛祖凭借大神通临摹出五根擎天柱的神威,压在了孙悟空的身上,所以五指山并非指的是山,而是‘天’,自然任凭孙悟空多大的能耐,它也翻不出去。 老鳖被我钉在了地上,其他几人一拥上前,姜超拿着腰刀冲过去就给老鳖一顿捅,其他几人一拥而上,那原本修炼千年的精怪,在转眼间让我们几个给彻底斩杀,最后它甚至连魂魄都被青云道人以雷钱打散。 由于我太过于虚弱了,只是坐在一旁观看,等老鳖彻底的死了以后,没受伤的三人想要去挪动尸体,常言道,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这老王八活了千年,早已经浑身是宝,不说别的,光一身肉拿回去炖汤,也得让一个病怏怏的小伙子变得龙精虎猛,但是当这三人想要挪开尸体的时候,却不论如何也无法移动分毫。 还是姜超主动来问我,他说:“小师傅,老鳖的尸体怎么动不了?刚刚我见你踩在它的背甲上画了一道符,老鳖这才一动不动的被我们斩杀,刚刚动了枪,估计过不了多久可能警察会赶过来,你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咱们第弟兄几个废了这么大的劲儿,别让老鳖的尸体落在警察的手里。” 我心里很明白,刚刚他怎么不主动来问我?摆明那几个人是怕我分走了老鳖的尸体,但我是纯粹的修行者,绝不会以索取来屠杀其他的灵物,因为那样只会为自己平添因果,如今我以为大阴司,自然更需要注意影响。 “那上面是我写的符篆,除非揭开,否则谁也动不了。”我虚弱道。 姜超眉毛一动,他不由分说的到了老鳖的近前,半晌后他惊讶道:“这符怎么像是画上去的一样,没办法揭开。” 白云道人说:“道友,这灵鳖可是一身的宝贝,你我几人能替天行道将它诛杀,一切也都是道友的功劳,不如道友先将尸体上的符法起开,等我们一起回去后再做打算。” “白云道长说的有道理,小师傅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咱们再不快点真就来不及了。”李金海也劝我。 而我吃力的站起身,面对三人,我只是笑笑,一步步的缓缓靠近老鳖,瞧着几人兴奋的神态,不知为何,我居然有些同情这头老鳖,如果今天不是我在,那可能它死后,全身会被他人分食。 我是真正的修行者,又是继承大师兄意志的人,杀了它已经够偿还它的罪孽,所以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取出了八张符纸分别贴在了老鳖的背甲周围,每一道符上写下了‘火’,随即取出打火机放置于山字纂的上方,手掐纯阳法指,大喝了一声‘疾’。 ‘轰’的一声,打火机爆炸了,随后老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其他三人见状都急了,频频质问我做了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认为自己做了该做的事情,那就足够了,当老鳖的身体萎缩到皮肤干裂,姜超率先去触碰,结果被烫的缩回了手,其他三人也是大惊失色,当我刚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姜超一个健步的跑过来,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语气急躁道:“你到底老鳖的尸体做了什么!为什么它这么烫?” “放开。”接连的符篆掏空了我的身体,语气稍显虚弱。 姜超又激动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老鳖,他的血简直比黄金还要贵重,还有它的内丹,都是无价的宝贝,你特么到底做了什么!” 白云道人过来劝说,可言谈之间也是在质问我,而我只是继续重复了两个字‘放开’。姜超目光阴沉的与我对望,见状我不怒反笑道:“你不会想要杀了我吧?”想起阿莲那副扑克面孔,顿了顿我又说:“但我保证,杀了我,你会死的比我凄惨一万倍。” 第五百八十四章坝美惊变 当我第一次说出威胁他人的话时,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是阿莲,因为她真的很奇特,甚至奇特到让人无法摸透她的心思,连我与她接触这么久了,除了她主动与我交流外,我很难再对她更进一步的了解。 尤其那满屋子里的瓶瓶罐罐,还有昨夜她房门前守护的黑壳甲虫,连我看了心里都是有点毛毛的。 姜超果然犹豫了,他主动放开了手,连同其他几人也再不敢有丝毫的‘挽留’,毕竟阿莲对他们的震慑力实在太强了。 我一个人借着月色,溜溜达达的回去草堂,可路程实在有点太远,最后没办也只好奢侈的打了出租车。至于那老鳖的尸体,被我以八道火符激发热量,使它热量自老鳖体内向外灼烧,直至最后化为灰烬,我的态度很简单,他要想要尸体上的宝贝,那是门儿都没有! 等到了草堂已经后半夜了,如往常一样,三楼的灯还是开着的,虚弱的回到房间,将沾了血的衣服脱掉,桌子上依然为我准了一碗面,等我上前摸了摸,面居然还是温的。 照这么看,阿莲应该也是刚刚休息不久,感动的把面都吃了,回到床上再次倒头就睡,诛杀老鳖的这件事儿,我是看明白了,谁也别说大家关系好不好,绝对的利益面前,哪有什么伙伴不伙伴的。 早上起床,阿莲将我的衣服拿出去清洗了干净,我知不觉的竟然在北京呆了一个多月了,白天没事儿我在档案室里找到了所有门派的联系方式,于是我以国家的名义挨个打了电话通知开会。 其中打到堂门时,对方显得非常不自在,至于道门是由于玄虚道长的死,已经变得松散,大家都是各忙各的,没人掺和乱七八糟的事儿,联系南方一代巫师较为吃力,简而言之,我打了三天的电话,光话费花了我一二百,定准在八月十五统一来到‘宁安街38号’开会,如果不来了,那就以邪教论处。 别管我是不是光杆司令,可对那些个深山修炼的人来说还是比较有威慑力的,何况我在电话里还特别表明了,大家必须自备食宿,以及往返车票,避免万一他们来百十来人,那把我卖了都不一定够。 现在也别考虑个人仇恨了,荒古异族的目的是二十四龙巢,我手里有一个大清龙巢,只要我不显露出来,累死它们也猜不到在我这儿,但咱们也得早作打算,如今距离中秋节还有不到两月的时间,每天我的日子也很单调,除了画符就是练习毛笔字,可令我奇怪的是老王头怎么回家好久不回来了?于是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得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那天他儿子结婚,老头贪杯多了点,回家一不小心中风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鼓励鼓励他儿子多多照顾老人家,但电话还没撂,就听到有女人叽叽喳喳的叫骂声,心里对老王起了同情心,看来他的命确实挺苦,毕竟一个女人如果对自己老爷们张口就骂,那她对他父母的孝顺指数不足百分之十,并且出轨率却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 原本平静日子还是随着一个电话打破了,电话是高虎打来的,刚想和他逗逗闷子,结果高虎第一句话说:“大宝,不好了,出事儿了。” “你怎么了?什么出事儿了?”我紧张问。 高虎说不是他出事,而是坝美村出事儿了,昨天托桑达来到昆明找到他,俩人约定一起去坝美拜访吉布,继续托桑达的求学之路,然而他们刚刚水洞时,却发现水面上飘着尸体。 起初二人以为是不慎落水的人,便将尸体打捞,结果等他们出了洞口,发现那具尸体上长满了黑斑,第一反应高虎说他以为村里闹了瘟疫,想要报警,托桑达拦住了高虎,他说这斑称为‘尸斑’,并且死者皮肤被挠的已经烂掉,显然尸斑是提前长出来的,他怀疑有人给村子施了邪法。 俩人继续深入,大白天的发现村子变得死寂沉沉,村子了榕树已经枯萎,随处可见有人家举行葬礼,二人随着继续深入,结果去了吉布的家,可进了门却发现吉布被吊死在了家中房梁。 他二人询问好多的人,所有人都说是在半个月前开始相继有人死亡,起初是意外较多,有的村民下地干活,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脖子正好被叉子贯穿,还有家中盖房子的,好好的房檐塌了把人砸死,像这种‘偶然’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 并且村里人说,村子内被视为神树的老榕树,在大家祈福的过程发现榕树的根儿已经烂了,从那以后过往的鸟儿也不会停留在树干上,每天夜里家家户户的牛羊夜里不进圈,鸡鸭鹅狗变得骚动不安,全村的猫都不知道跑到了哪去,甚至连田间的老鼠也见不到一只。 高虎说他记得之前我提到过的村子是由布置八卦阵镇压紫薇龙穴所用,后来被吉布以一口井破掉,于是他们到了从未干涸的过的井水,原本清澈见底的井水居然臭了! 高虎语气急促道:“大宝,我和托桑达研究过,觉得很有可能是坝美的风水出了问题,你赶快回来一趟,人命关天,现在每一天都在死人。” 听他说完,我也觉得十有八九是风水出了事儿,禽畜不安,那是村中煞气过重,生气被阻碍的缘故,神树根茎腐烂,包括井水发臭,这些个现象在风水中都是绝门的凶局,可明明坝美村是一处福地,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告诉高虎别急,我马上就往回赶。 挂断了电话后,我在卫生间找到正在洗衣服的阿莲,把电话里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可阿莲依旧不紧不慢的洗衣服,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似的。 我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跟我回去吗?吉布死了,还有很多人也死了。” 阿莲起了身,她把双手擦干,随后步伐轻缓的回到了房间,没多久拿出一个刺绣的荷包递给我。我挺疑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钱。我特惊讶的问:“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回去,你不跟着回去了么?” 结果她推了我一下,随手关掉了卫生间的门,这也算是表明了她的态度。我心里暗暗觉得奇怪,她不是吉布抚养长大的么?怎么会表现的如此淡定?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出了门坐车去往客运站,买了张火车票直奔昆明,上千公里的路途,我坐了两天的火车到了昆明火车站,一出站台就高虎和托桑达二人向我挥手。 见面后,也来不及叙旧了,人命关天,修道者本该行侠仗义,何况很显然这次坝美出了大事儿。高虎语气严肃的说:“坐上车再说吧,我们在坝美救回来一个人,等有些事儿你听他给你讲。” “救了人?什么人?”我疑惑的问。 高虎说:“这个人你也认识,杨兴河的弟子,杨修缘。” 那次在坝美因为真龙出世,我来不及多待,自己急忙忙的连夜离开,当初杨兴河咬断桃木雷符牺牲自己想要与大胆同归于尽的事情对我触动很大,并且他临死前的嘱托也道出了天地大劫的始末,可由于时间上的紧急,那名倨傲的弟子让我那场大战中给忽略了。 开车直奔向了医院,到了病房就见到杨修缘全身缠满了绷带,他见到我,眼神激动道:“师叔,你来了。” 高虎告诉我他是在大山上摔下来的,要不是凑巧遇见他们俩,那杨修缘的命就没了。当我问起杨修缘发生了什么事儿时,他叹了口气说:“都怪我没用,破不了这个局,一切都是姓江的老混蛋下的手,他说。” 说到这儿杨修缘顿了顿,我继续追问他怎么了?杨修缘说:“他说是想报复师叔你的杀徒之仇,他找不到你,就要以全村人的命逼你现身!” 第五百八十五章三绝冥钉害死局 瞬间,我的思绪回到了那场车祸,帮着马如龙斗法,丁大军被我以女人的内裤破了术法,使小鬼反噬,导致他患上了失心疯后被汽车撞死,但我真的没想到,一场个人恩怨的风水斗,居然会让江清流不顾因果报应,坏了坝美村的风水,甚至要全村鸡犬不留来逼我现身。 杨修缘给我讲了他的事情,自从杨兴河那日死后,杨修缘当时没在现场,后来他去登山去找遗体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坑里,意外被囚禁了三天三夜,最后很幸运的被村民所救,于是他就留在村里养伤,期间也听到那场关于真龙出世的战斗,伤好了的杨修缘并没有回到杨家祖宅,反而潜心留下来钻研风水术法。 他向吉布求问八卦阵五行原理,勘察锁龙局的风水布局,没日没夜的学习中他还认识了村里的姑娘。杨修缘神色暗淡说:“起初全村有人意外死亡,我也把他当做了一场偶然,可是一周前,我女朋友美娜在家吃饭被米粒卡主了嗓子憋死,这时我才觉得不对劲,等开始追查那天,我在村里撞见了江清流,就是他披头散发的为村子埋下了阴棺钉,布下煞局,我因为出手阻挡,被他打成重伤丢在了山里,幸好得高大哥所救。” “你说的煞局,到底什么煞局?”我凝重问。 杨修缘一字一顿的说:“三绝冥钉害死局。” 我心里一哆嗦,江清流居然没打算活命,因为最后不论坝美村的人是否死绝,江清流在局成之日,寿命将不会超过七天,如果七天后他还不死,那可能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了。 “今天是第几天?”我凝重的问。 “我是在三天遇见江清流,煞局成型,那时候全村河水已经被术法污染。”杨修缘担忧说。 高虎从旁问我事情缘由,我告诉他,所谓的“三绝冥钉害死局”是对方先立下冥钉,也就是二十八枚阴棺钉,材料其难以凑齐,棺材内埋葬的必须是死于非命的成年女子。 布局时首先以阴棺钉封锁住七玄关、七曜星、七杀位、七宿位,这样会让全村处在一个阴气循环中,同时只要注入一点死气,便会使死气加剧膨化,最终侵害到所有人,后来越有人死,那凶局自然也就会越厉害。 七玄关为全村生气流向,七曜星是全村人死之后魂魄所归、七杀位是一村煞气源头、七宿位是全村福气所向。当四个地方全部被封锁,就会变成没有生气、魂不入地、煞气迸发、福不入村。如果说的形象一点话,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本来一户祥和的住宅,可是家里的院子却埋了许多的凶坟。 七玄关在风水中并不难找,江清流这种风水大师,略施几个手段,足以要了一村人的命,要属他更绝的,还是布下‘三绝地’,此法需要在水源、祖坟、田地里动手脚,首先水为生命之源,田地则是食为天,祖坟为一家人的根本。 所以,第一次出现意外死亡的是在田地,第二个出现意外则是在家中 ,至于水源像是一条线,他将所有的村民全部串联为一个整体,也就是说,此局以成,所有人都会死。三绝加上冥钉,哪怕离开了村子的人也会死,并且‘三’,象征着三三不尽,使凶局只会变得越来越厉害。 高虎听我说完脸色都变了,他难以置信的说:“大宝你意思,七百多口人全都会死?” 我点点头,凝重的告诉他:“最迟三年,三年之后那里将会成为绝地,江清流很走极端,他在和我赌命。” 高虎握拳咒骂道:“这个王八蛋,和你赌,为什么要带上那么多的人!” 我苦笑了一下,在这个世界上,你得罪任何人,也不要得罪风水先生,他的三绝不单单绝了他自己,也绝了全村的人,同样也是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 原因那坝美村本就与世隔绝,江南布衣道精通咒法,他以全村为咒眼,一旦我入了阵中,不一定会有什么凶险恶局等着我呢,可如果我不去,那很多人会因我而死。何况七百多条人命,但凡有一线生机,我也会去拼命的努力争取,说什么也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儿。 杨修缘愤恨的说:“求师叔您帮我给美娜报仇,一定要那老东西不得好死!” 我点点头,唯一让江清流不得好死的办法,确实将他制服,不让他去死,等到老天爷来收他,他可连超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安心养伤,什么都不要想。”我安慰道。 杨修缘继续说:“师叔我相信你,师傅在世时曾对我说过,他说如果给您足够的时间,您的风水造诣一定会超过他的。” “杨师兄才是真正的无人能敌。”我是真正发自肺腑的,这辈子我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大师兄,另外一个则是杨师兄。 让杨修缘安心养伤,我、高虎、托桑达再次踏上了坝美之路。 路上托桑达用蹩脚的中文与我交流,他说:“大宝,你刚刚说七,七什么?” “七玄、七曜、七杀、七宿。”我说。 他又一脸迷茫的问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七,至于这个我只能简单的告诉他,道教以七为一个循环,像是七天回煞,七七十九天散魂,以及北斗七星,全真七子,均与七有关,而且道教喜欢的数字为‘1、3、5、7、9’然而佛教却常用‘0、2、4、6、8’。 托桑达始终像是一个勤奋好学的人,中间我还向他问起了马德彪怎么样?他告诉我,马德彪以前与他有过业务往来,实际上接触的倒也不是特别的多,毕竟像阿赞修法是一件很烧钱的事儿,他们必须要与形形色色的中间商打交道,以此来为自己谋取经费。 数百公里的路途,我们三个一口气杀到了坝美,今天我没打算让他们俩跟着,毕竟现在争斗层面牵扯到了风水,而他们两个只是擅长杀人而已,何况眼前遇到的问题可不是杀人能解决的。 高虎非常严肃的拒绝:“开什么玩笑,村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啊。” 托桑达懊恼的说:“高虎说的对,吉布老师刚刚答应教我蛊术,可他却被人杀死了,他是我的老师,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那你们俩得考虑好,身处三绝地,一个不慎,很容易导致成为三绝命,到时候,绝后、绝财、绝命,你们俩好好掂量掂量。” 我丝毫没威胁的意思,全村处在风水局的笼罩,江清流的仇人是我,以江南布衣道的手段,只要我前脚踏进去,万一中了咒法会很危险。不出我所料,当我阐明利弊后,托桑达打起了退堂鼓,连高虎也显得有些犹豫,大家都是普通人,别看与村子有交情,可绝对没到了为全村拼命的地步,然而我不同,事情本因我而起,那将必须要由我解决。 瞧着岸边的猪槽船,我缓缓的下了岸,他们两个谁也没跟过来,我也没多问,很多时候虽然有许多的事情能让我们抛弃生命,可前提是你做的这件事儿值得你去付出生命,如果一个人,三天两头就想着拼命,那你不能说他是勇敢,只能说他‘缺心眼’。 当我坐上了船,缓缓滑动船桨时,虽说风景依旧秀丽,可同样我也感受到了一阵阵腐烂的味道在河水中弥漫,这一次天是灰暗的,水面之上零星飘过的死鱼也在向我诠释着问题的严重性。 渐渐,我驶入进了黑暗的溶洞,直到船只停靠到了岸边,我站在高地眺望着远处的村庄,如今荒野田间空无一人,原本炊烟袅袅的村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灰蒙蒙的死寂感。 第五百八十六章破局 可没等我走出几步,突然在四周草丛内窜出了四条大黑狗,它们把我围成一圈,呲着牙狂吠不止,结果奇怪的是,还没等我动手呢,那狗越叫眼睛变得越红,最后不足半分钟的时间,四条狗眼睛成为了鲜红色,也在同一时刻相继吐血而亡。 莫名其妙的四条狗死后,我觉得它们百分百是江清流故意埋伏在这里等我的,可是为什么会死的这样诙谐?在山坡的位置走下后,又到了一片麦田,面前出现了许许多多奇怪的稻草人,它们均穿红衣,脸上罩者纱布,乍一看仿若真人,栩栩如生。 如今油菜花已经成熟,金黄色花海成为全村的主色调,可如果说田地里的稻草人是遍布的较为分散,这倒也是正常,但面前它们却均分布在必经之路的左右两侧,当一阵微风飘过,稻草接触所发出了‘刷刷’的摩擦声,迎风阵阵摇曳时的样子好似活了过来。 继续大步的向前走,刚入了田间小路,突然间觉得眼睛些发花,很快,那些稻草人竟然来来回回的在我四周变换方位,搅的我视线开始渐渐变得模糊。当即我心底有了一个猜测,难道他用得是奇门遁甲?所有的稻草人都是他用来布置迷魂阵的,最终可以达到鬼打墙的效果,照这么看,他是没打算让人在村子里走出去。 破除此法决不可用武器强行攻击,那样很有可能会被稻草扎入到肉里,从而被对方种下诅咒,于是我点燃了一支烟,很自然走向稻草人,将手里的烟头缓缓的插入到了稻草人头部,短短眨眼间,‘噗’的一声,稻草人燃烧起来。 破掉一个以后,所有稻草人均在眨眼间变为松散干草随风飘散,没了阻挡,我继续向前走着,等进入到了村子内,发现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古朴老榕树已经彻底干枯凋零,从前四季如春的坝美,如今却好似被秋风扫过。当初祥和的气氛不再,枯黄的叶子飘落,为四周弥漫了几分萧索之意。村子还有一样特殊的地方,就是每家每户都插上了红旗,家门上也贴了门神,也有的人挂上了国徽,此情此景也足以见得,这几日以来,全村到底经历过多么可怕的事情。 以我估计江清流应该还有四到七天的寿命,实在没想到,这个老乞丐会对丁大军如此看重。可能是人性如此,因为不管一个人多恶毒,在他人生中依然会有某个人、某件事超越自己的生命。 一路上看到许多人的家中都摆了棺材,村子干净的街道也散落了些许的碎纸钱,在西南一带丧葬方法,除了有大家不太熟悉的‘树葬’以外,其实都与汉族差不多,唯一区别的就是坟墓的规格,包括送葬前夕家里办的白事儿也与汉族大同小异。 全村处在一片悲哀的情绪之中,我明知道江清流就在村子,但暂时还是不能理他,想救人,我必须首先再水源动手,先破了江清流污染水源的风水,自然会让全村的死气不足以形成关联,并且我相信,一旦我破了他的风水局,那他自然会露面。 既然已经进了村子,还是要先破了七玄关,让老百姓有一口喘息的机会,否则生气不入,会让所有人会在夜里产生噩梦、焦躁、不安的情绪。 像七玄关的方位很容易就能找到,端起罗庚,分金定位后,在脑海里将全村以先天八卦的方向,化分为九宫格,其中1、3、5、6、7、9为七玄关的位置。 定位均是属于一成不变的模式,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先到了3的位置,眼前是一处人家的房后,它们家背靠着大山,地面的岩土结构较为坚硬,就连普通的沙硕也都是拳头大小的石块儿状。 拿出符笔放置于罗庚上,当阳光倒影的方位落在艮位时,我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画了个圈。确认好了方位,随手我把东西放在一旁,徒手用力去挖着深坑,由于现在全村的人也极少出门,我的举动倒也没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就这样,我低头挖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 忽然,地下飘出的腐烂的臭气。 只见坑内埋着一只被铁棍贯穿死掉的乌鸦,在尸体的周围又见被分别挖了五个小坑,至于坑内是什么,我不用去扒开瞧也知道绝非什么好东西。同时我也明白,江清流已经疯了,他下手狠毒,出手不单单的要断绝生气,还要以阴邪气注入全村,使村子彻底化为阴村鬼寨。 当我用力的拔下铁棍,地下‘咕嘟咕嘟’的冒出泥汤,随后又仅仅过了不足半分钟,一道暖风吹过了村子,清风拂面,草木的芬芳再无之前腥臭的气息。 七玄关破一个关,那其他六关将会全无效果,至于之前的四条黑狗,我觉得更象征江清流对我的诅咒,他应该村子当中的某个角落像狼一样等待着时机,可我也摸不透他到底在等什么,不过我的宗旨依然是最快的时间,破除掉他所有的邪术。 随后我沿着驮娘河去找水源,结果在村子内河流分叉的地方发现了端倪,一副直径20米左右,好似古代马车轮毂一样的水车进入我的视线,每一次转动水车发出‘吱吱’的声音。 不论从水车也好,还是导入田地的水流,这一切均毫无任何的问题,但是唯独一点,在分流田地的水渠上,我见到了一块儿许多拳头大小的黄颜色石头。 如果一两块儿的话,可能不觉得怎么样,但要说两堆黄颜色的石头聚拢在了一起,问题就显得不同寻常了,当即我快跑了几步,到了水车近前,弯腰捞出来了一粒石子,瞬间一股扑鼻的恶臭气息险些给我熏到了。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认出这竟然是‘尸犬石’!传说在战乱年代,山里的野狗没有吃的,就会扒开乱坟岗里吃尸体,常年吃腐烂尸体长大的恶犬,久而久之死尸的怨气也会被恶犬所吸收,最后恶犬会因尸毒发作而亡,可是猎犬死亡后,它的心不会腐烂,反而会化为一块儿漆黑的石头。 只要懂术法的人将石头捡走,稍加用药水浸泡,驱除了上面的怨气,使石头恢复本色,可以用来污染风水。 确实没想到江清流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把所有的尸犬石各个捡起,为了防止它在害人,将其暂且装在青囊,等到了干燥地面,点了一把大火,把所有的尸犬石丢在火中焚烧,在火堆那‘噼里啪啦’好似小鞭似的乱炸,持续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最终还是被破了上面的尸气。 然而七曜和七杀暂时还没有时间去破,就连三绝我也无非是破了水患而已,暗骂了那个老东西的阴狠,但最起码今天破了这两个地方,再施上符咒,应该能保证不会死人了。 随后我又回到了村子里,趁着夜幕还没有降临,我挨家挨户的敲门,找到几个村里年纪大一点的人,我对他们介绍自己是道士,可以帮助他们化解村里的灾祸,现在希望大家都能到广场去集合。 人到了绝境,谁要是给点希望,那就相当于救命稻草,在七百多口村民,三分之一的住户家中,或多或少都出现过凶事儿,如此诡异的前提下,又有谁不担心下一个死的人是不是自己? 我到了大榕树前的宽阔地,这里要是容纳个五六百人还是有些拥挤,但为了保证全村人的安全,没办法,我也只能豁出去了,手里拿着符笔站在榕树前的最高台的位置,随着全村的老少爷们一点点的增加,我手持大喇叭喊:“大家都排好队,一会儿我给你们画符,分文不取!但要男的光膀子画在后背上,女的画在手臂上,能保证大家平安。” 第五百八十七章惊雷鼓 我的话音刚落,人群顿时开始了一阵阵的嘈杂议论声,有的人猜疑,有的人感谢,不过在我看来,凡是家里死过人的还都是比较相信我说的话,又经过村民自发组织的站排,我露胳膊挽袖子的开始为每个人画上了符咒,又告知他们回家后一定不要洗掉,而且到家中第一件事儿,便是要在家里要在院子中央点上火堆,只要火不灭那人就不会出事。 画符的一直持续到了半夜,全村的老少爷们,基本上我都为他们每个人画下了天师保身符,随着自身笔力与修为的精湛,当符咒成时,自然而然会带着法力,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符,两个师傅所施展出来的威力却有天壤之别。 提到这儿呢,就要讲一个道士画符的事儿,像是诗仙李白,他就是一位授篆的道士,在正一道中记录有关天官功曹、十方神仙名属,召役神吏,施行功法术碟文,也只有授纂后才有这项本领,它更像是一个身份登记,有了道位神职,如果未受篆受职,就无权遣神役鬼。 另一层“受箓”的意义是“戒除情性,止塞愆非,制断恶根,发生道业,从凡人圣,自始及终,先从戒篆,然始登真。” 道士受篆后,颁发给职券牒文,以证其所得之法职,名所录之神界,以通达神灵。简称为“职牒”,授纂是正一道的特点,就是那个职牒的身份标识,靠这一个足以辨别对方的真假。 至于茅山道士,那就像是我所说的天师令牌,以及师徒彼此口口相授的民间术法了。 夜深之后,我遣散了所有人,让他们回家后务必升上火把,我另外一层意思是想要村民以火把来加重自身的阳气,以此克制妖邪。头上月如银钩, 星辰闪烁,原本的世外桃源却成了死亡绝境,村里有几个小伙子想过来给我帮忙,但却被我一一拒绝了,如今显然那江清流再与我捉迷藏, 通过四条狗的惨死,他多半已经知道我来了,可如今还未露面,难道说在准备什么? 三绝冥钉害死局已经开始了,如果家中不生火,那夜里必然会死人,后来我知道,有的人家并不是十分的相信我,所以这火生的也不是特别旺,结果到了半夜,全家人都睡着了,火堆无人看守导致没了木柴而熄灭。 同时到了半夜,他们家的老太太梦游起了夜,到了厨房拿起菜刀连着砍死家里三人,若不是其他的子女及时清醒,那一门十几口人都将命丧刀下,事情当晚很快就传开了,这也让家家户户恨不得把房顶也给烧了。 村子里火光映天,可路上却漆黑的不见五指,为了方便,我在个人家要了火把,借助着手里的火光,继续寻找着全村的二十八枚冥钉。 所谓风水先生惹不起的原因,今天算是彻底体现出来了,他如果要是有了必死的决心,绝对有实力拉上几百人跟着他去当垫背的,若不是我赶回救援,那这里用不了多久必将成为一所鬼村。 在村子里一路走走停停,折腾到了后半夜,二十八个冥钉一个不落的被我找到,至于过程,除了七杀位逼我不得不画了山岳纂镇压外,其他倒也是十分的顺利,可越是这样我越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江清流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手持火把,我继续沿着村子的古路行走,不多时我行到了那打通坝美村阴阳风水的那口古井,也是这口贯穿阴阳的井,才得以让与世隔绝的村子回归到现代,接触平凡。 我趴在井边眺望了一下,淡淡的腐烂发霉的气味让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井口上方雾气缭绕,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和绝对不会让轻易破坏。 可是,当我还没等回村子的时候,头上的如钩明月渐渐的被黑云所吞噬,阴风平地盘旋而起,手中火把旺盛的火苗瞬间被压的很低,心里一紧,这竟然是天狗食月!妈了个鸡的,怪不得江清流不露面,他竟然是在等待时机! 天狗食月多数发生的月圆之夜,那样也会让黑暗力量达到顶端,还有一种是半月的情况下被遮挡,这样也同样会加深邪法,只是效果要比满月弱上一些。明月完全被遮挡后,突然我耳畔传来阵阵的犬吠之声,可漆黑的周围并无猎犬身影,当即我打开了法眼,发现就在我的周围,正是白天那死去的四条黑狗,此时此刻它们像是把我当做了猎物,步伐缓慢的移动,口中还时不时的发出低吼。 我皱着眉说:“江清流,你让犬灵跟着我,自己却始终不露面,难道还比不过一条狗么?” 猎犬依旧狂吠,它们不会进攻,更像是来监督我的一举一动,突然间,村庄周围突然燃烧起了火墙,冲天烈焰将整所村子包围,与此同时,天边突然传来几声雷鼓,每一声鼓点均像是敲打在我的心脏,‘咚咚’的声音持续着,漆黑的天空浮现出了厚重的云朵。 伴随着有节奏的古老音乐,黑云密布后发出阵阵闷雷,那个王八蛋,他用的是‘惊雷鼓’,他这么做,是会将全村都拉进来陪葬! 情急之下,我取出纯阳宝剑,一个健步冲向犬灵,眼看它要跑,我立刻丢出了纯阳剑将其压死,既然那江清流是通过猎犬来监督我,我便以逆向的搜魂方式来抓到他。化拳为抓,狠狠的扎入到了犬灵的脑海,眼前顿时出现了一片漆黑,靠着一丝丝的线索,捕捉到了熟悉的画面,那江清流居然就在吉布的家! 他很阴险,先用坝美村所有人的为筹码引我入了三绝冥钉局,当我破局的过程中,其实他已经布置好了惊雷鼓,所以月食刚一出现,人家立刻以天雷沟通地火,让我身陷绝地,并且周围四只犬灵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引雷的! 当第二重击雷擂鼓声响动,那犬灵迅猛的扑向我,天空随之一道闪电随之落下,仅仅只差了一寸,我就完了! 妈了个鸡的,那个恶毒的老混蛋,死后一定会十八层地狱!情急之下,我率先利用纯阳剑发斩杀掉了两只犬灵,天雷没有了猎犬指引,纷纷击在村庄内,雷火交加的样子,好似世界末日一般,狂奔向山顶,路上我在包里拿出了最大的一张符纸贴在前胸。 历经万难,躲避雷击,终于到了吉布家的门外,透过木门,正见江清流满头白发,双手紧握重锤,拼命的擂着红色的巨大战鼓,在战鼓下方有着实木雷云雕刻的托盘,当他每一次擂击,雷云雕刻会有电光闪烁,同样天雷便会纷纷落下,顺着高地向下看去,村庄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我怒道:“老犊子,有什么事儿你冲着我来,靠着风水术法害人,不怕下地狱么!” “我害人?难道你没以术法害过人么!”江清流语气疯疯癫癫。 “那是你徒弟自己找死!如果不是他主动想要我的命,我会破他术法么?一切有因有果, 你既然是修行者,怎么会参不破这个道理。”我继续怒斥。 可江清流却癫狂的大笑着,他的乱糟糟的白头发随着风飘动,他又擂了一下鼓继,神态疯疯癫癫的继续道:“别人我不管,大军,大军,大军是我儿子!我要所有人都给他偿命!” 那是他的爱恨情仇与我无关,但总而言之这确实挺让我震撼,以前马如龙的那段黑色往事,没想到丁力还有一段绿色的过去,然而看着江清流认真的模样,我觉得他不像是撒谎。 他继续疯颠道:“我是一个丑陋的老乞丐,他的妈妈很漂亮,有次给我给他们家看风水驱邪病,趁着他妈昏倒,我强奸了她,后来大军的母亲怀了孕,这么多年我始终都在暗中看着孩子长大,他越大越与我年轻的时候很像,要不是怕五弊三缺报应到他身上,我何苦看他受了那么多的罪?后来他想报仇,我收他为徒后才敢站在他面前,可是大军死了,是你杀的!我要你的命!” 江清流完全疯了,他在见到我时,狠狠的杂碎了葫芦,一道白气飘起,江清流指着我说:“杀,杀了他,杀了他你们就是自由的!” “厉鬼?”我心生警惕。 果然,他的命令下达之后,白气如雾一般扑向我,如此近的距离,我感受到了许许多多的人的狰狞的嘴脸。 第五百八十八章请火龙 葫芦是民间惯用的法器,除了象征‘福禄’以外,在许许多多的神话故事也是均有记载,有传说洪水过后,人类是由葫芦孕育的,并且葫芦外形与女人喂婴时膨胀的乳房相似,自然它象征着孕育,各种民间奇闻怪志中记载,葫芦多数都是用来培育法宝、灵魂、自然也会有厉鬼,至于动画片葫芦娃的创作最初,也是根据民间神话传说改编而来。 江清流打破了葫芦,放出他常年降服过的阴魂野鬼,又许诺了厉鬼杀了才会获得自由,这让那些厉鬼听到后怎能不拼命? 浓厚的雾气弥漫在我的周围,他们盘旋不散,纷纷化为厉鬼,面目狰狞的向我扑咬过来,可是他并不知道,其实我是大阴司!纵观阴间历史,何曾有阴司会被厉鬼吓到?第一时间,我以灵魂出窍,浮现在身侧的魂魄身穿官差服饰,腰佩钢刀,吓得四周厉鬼顿时止住了身体。 于是,把腰牌一亮,训斥厉鬼:“本官在此,你们对本官动手,难道是想要造反么!” 雾气瞬间迸散,几十名厉鬼连一句解释的废话都没说,同一时间跪倒冲我磕头求饶,毕竟鬼差职责就是管鬼,像他们不管多么凶恶,但早晚也是要回归阴曹的,如果得罪了阴司,那可真是死都不消停。 我厉斥厉鬼退下,又将魂魄归体,那江清流阴狠的道:“你竟然是阴司?那又怎样!苍天无眼,哪怕你在阴间做官,我也要全村七百多口人因你而死,这等因果,我看你如何背得起!” 当即,江清流回身击打战鼓,雷云与天相接,闪电犹如蛛网般落在村中,浓烟滚滚,火光映天,低沉的鼓声好似闷雷响动。 平民百姓在自然的面前仿若蝼蚁一般脆弱,我为了防止事情的严重,手持纯阳剑,一记泰山压顶打了过去,可耳后传来破空声,吓得我急忙侧身,‘嗖’的一声,一块儿石头擦着我的额头飞过,就差一点点我今天就被他撂倒了。 越看越觉得他用就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其中江清流一边擂鼓一边与利用奇门遁甲控物与我缠斗,他摆明了就是一心二用。像真正的奇门遁甲高手,最多可以做到一心八用,而普通人超过三用便容易精神分裂,这也是为什么八十年代时候,修炼奇门遁甲的人全是疯子。 有了石块儿的干扰,泰山压顶没有打到对方,当我再次与拎着剑上前,却又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遮挡,甚至我有种预感,如果我靠近,那头顶上的雷必然会劈死我。 江清流的目光阴冷,甚至我能看出他的些许得意,之后他仇恨道:“我以惊雷鼓,激离火位,前几日村子的堆积的死气足以引起雷劫灭顶,谁也跑不了!我要你们都死!” 又是一阵阵的擂鼓,我目光扫视村中,雷火交加的情形使许多人吓得慌不择路,既然以剑法破不开擂鼓,望向火光弥漫的村子,心里升起了一个偏激的想法,既然破不开他的惊雷鼓,那我就以火龙破开他的雷云! “妈了个鸡的,你个老疯子,咱们走着瞧!”留下了这句话,我疯跑了回村庄。 找到了几名相对年轻镇定的村民,让他们帮忙把所有人都叫到广场,并且每个人都要手拿火把,如果不照做,会有生命危险。也不管大家信不信了,一传十,十传百,还是有着很大的效果,半个小时的时间,广场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在这一路上,我见到许多的人家的房屋已经被雷电击中,房屋倒塌,到处都是大火蔓延悲惨情形。 我拿着大喇叭,用足以盖过闷雷的声音对大家喊:“有妖人坏了村里的风水,是他将前些日子死去的冤魂聚气,又以怨气勾动天雷屠戮全村,请大家相信我,男的站一竖排,女的站一竖排,我有把握带大家战胜这次灾难!” 有人说:“一定是天神责罚,是我们擅自出了圣地,引起了天神的怒火,我们有罪。” “是啊,这是天雷灭世,与预言中的所发生的事情一样,大家都会死!我们跑不了的。”人群继续喊。 我继续拿着喇叭喊着:“山顶上有人施邪法诅咒,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我,只要跟着我走,我以性命发誓,所有人都不会出事!” 之后我拿着火把跳下来高台,又喊着男左女右站好,或许是由于我表现的淡定,这也感染了许许多多的村民,很短的时间内,村民形成了两条长龙,他们各个手持火把,我在前面一边走路一边书写‘火龙符’。 为了刺激火龙,我带着人群走在驮娘河边,走到尽头后再折返回村庄,当长龙被我带动到了村子那口古井时,男女交叉而过,‘噗’的一声,沉寂已久的古井爆发了,冲天水柱直冲云霄。 又过了片刻,所有人手的火焰突然腾空而起,当数以百计的火苗渐渐汇聚成了一条蜿蜒长蛇时,河水蒸腾,大地龟裂,我手持定天笔,拿出符纸画下‘祭神符’,最后团成了一团,狠狠的丢向空中的火焰。 缓缓的,纸团划过一道弧线飞向了空中火焰,当距离越来越近时,瞬间它燃烧起了熊熊大火,一声嘹亮的龙吟传出,由近百人手中火把腾起的火焰,汇聚成的大龙自空中盘旋三圈过后,直奔向了空中的雷电。 所谓天雷勾动地火,二者本为正负两极,而我书写祭文,请龙灵入火,龙势会直逼天际,冲破雷云!可是,我却算错了一点,本来村子就弥漫在一片火海之中,我在此种情形下召唤火龙升天,会将它的破坏力无限放大。 事态正在失控,火龙盘旋了一圈过后,凡是地上的火苗向它靠拢,渐渐的火势越来越凶猛,所有的村民同时跪地祈求,那大龙转眼之间弥漫千米,空中熊熊燃烧的烈火盖过了天雷的威势,火龙升空,那江清流必然会反噬而死,同样因为火龙的出现,村庄的河流开始蒸腾,大地开始塌陷、龟裂、干涸、草木变得枯黄,正因为它蒸腾了空气中所有的水分。 随着火龙绕村三圈,伴随着高亢的龙吟冲破云霄过后,全村就像是经过了一场大旱,再无任何生机可言。 呆呆的看向空中,直到火龙消散,心依然久久不能不平静,村庄虽然获救了,可是满目疮痍的模样使我无法升起丝毫的喜悦之感,许许多多的村民依然跪在地上久久不起,他们不住的磕头,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视为神的惩戒。 我去了吉布家,见到江清流已经被火龙灼烧成了灰烬,包括那惊雷鼓同样被烧成了碎木炭,长长的吸了口气,踏入了屋门,锅碗瓢盆已经凌乱的到处都是,唯一不变的是那副壁画,依旧还是如此的传神。 此画是杨家的一位老祖所化,山巅之上的一男一女,我实在想不通为何李远山的画像会出自杨家老祖之手。 坐在一副板凳上,吉布的身死令我觉得很惋惜,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恐怕没人再知道阿莲到底是什么人。之后,我在房间整整静坐了一宿,脑子里始终都在考虑火龙带给全村的后果,最初以火把引来的火龙,我是有把握将影响降到最低,可我没想到它吸收掉了天雷勾动的地火,腾空破云的刹那,也蒸腾掉了全村的水气。 而且,当时破空的情形来看,我推算此地必然会三年不下雨,如果能不解决,那我属于坏一地生机,这在风水界里也是属于大忌讳。 第五百八十九章生死一线天 曾经历史上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户地主家的田地打井,工人们打着打着,就听地下发出‘轰隆隆’的震动声,东家觉得奇怪,便让工人停下来,他去县城找到了一名风水先生过来给看看。 那风水先生到了井口边,拿起罗庚左右查看了一圈,又找了一张白纸沿着钻口摸了一圈,白纸被染成了红色。于是,风水先生说:“你做了大孽,井下面有着一条即将成气候的龙脉,但是却被你打井时给钉死了,以后方圆百里将会频发灾祸,最终成为荒村鬼域,而且你子孙后代死后需要承受十八层地狱的酷刑,哪怕投胎转世也是为奴为娼。” 地主听完了以后吓坏了,于是求风水先生给想个办法,开始风水先生不愿意管,但等地主拿了一大笔的金银,风水先生见钱眼开的变了口风,告诉地主,只要将他爹埋在这里,棺材上面罩上渔网,那所有的苦就都由他爹来替他扛,不仅仅他们家高枕无忧,并且还会大富大贵。 后来地主果然把瘫痪在床的老爹给杀了,葬在此处过后,没到一年,家里面生意兴隆,子孙也是进朝中做官,可是每一年他家有喜事,周边就会死人。就连方圆百里的粮食也是年年欠产,他们家的人在乡里仗着朝中有势力欺压百姓。 有一次这家人的子孙,强暴一名少女,激怒了少女的心上人,可地主势大令他没有办法,气急之下他带人刨了地主家的祖坟,可坟墓起开了以后,下面全都是金银财宝,在金钱上面坐着一只龙头狗身的怪物。 村民吓得慌忙抛开,青年倒是没害怕,拎着镐头几下就给野狗刨死了,最后他把坟里的财宝收好,以此聚集了一伙志同道合之人,在当天夜里杀了地主祖宅家中老小后,吹响了造反的号角。 并且在那个年代因为鸦片以及赋税的增加,使农民积蓄已久的矛盾爆发,星星之火有了燎原之势,掀起了华夏大地第一次农民起义,那个青年姓洪。 龙脉以死,最多是祸害一方百姓,但风水先生却动手以人命补足龙脉,使地脉龙不龙,妖不妖,青年杀了妖怪夺了人家的精气,同样也带来了兵霍。 所以,不论牵涉任何风水事情,都必须要谨而慎之。 回想着脑海里所有可以祈雨的术法,可却均一一失败,因为火龙蒸腾的是地下水源,若是想请天上水来补足,那除非是山洪暴发,否则将毫无效果,一直思索到了第二天清晨,金黄色的阳光刚刚穿透到了房间,屋外就已经传来稀稀碎碎的议论声。 将手里的烟头掐灭,望着木门,我叹了口气,既然发生了,那总该去面对。何况江清流是因我而牵连坝美村,火龙也是因我而起,如今全村生机以断,不论发生多大的事情,皆是我种下的因果。 推开了古朴的木门,屋外已经堵满了村民,他们各个容貌憔悴,有的人还保留着昨夜大火烟熏过的模样,人群一见我走出,那立刻变得更加骚动了。 他们将我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说道:“师傅!昨天大火过后,不知道为什么,村里的井水全都干了,别看咱们平时有河水支撑,但今早河水居然也下降了大半,要是都旱掉了,咱们可杂咋活啊。” 又有人叹息道:“现在怪病是解决了,早上来牲畜都死了,空气又热的吓人,来之前看了眼田地,不论是谷子还是蔬菜,一个不剩的全都旱死了。” “对啊师傅,您来之前村子井水没干,谷子也有,可昨天您让我们又站排又举火把,当时我们也按照您说的做了,如今造成这样的后果,您可不能不管啊。” 突然人群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说道:“这些都是预言,和人家小伙子有什么关系?你们难道都不记得云顶山上的那座石碑刻着的话么。” 预言?此地充满了太多的神秘,以至于我听了他的话,急忙追问其缘由。 老头说,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一句‘火龙入云间,生死一线天,天河入山中,荒山白骨枯’。我追问下,他说这是一个山顶巨石上雕刻的字,他很小的时候就存在了,预言中说了,凡是出现任何一句话,那全村必须要迁徙,若想改变的唯一办法,那就是完全破解这些话的意思,可如今火龙出现了,剩下的三句依然是未知,所以老者提议全村迁徙出去。 他的话引起了广泛反对,世世代代全村的人已经留在此处生活了数百年的历史,若是让他们离开故土,这无疑是要人命的事情。 立刻有老太太表示,哪怕是死,她也绝不会离开村子半步。 可对我而言这个预言就显得不一般了,此处曾经是古滇国的祭坛,又有北斗星君的壁画,还有锁住紫薇龙所用的古庙,包括全村也是由太极阴阳而立。于是我赶忙问那个石碑在哪? 老头给我指了指最高的山峰,观此山峭壁陡立,半山腰往下皆为草木青青,然而上半部却光秃秃的棱石密布,很像是老头子谢了顶一样,并且此处处在前山,在当初紫薇龙出世时候的天塌地陷并没有波及到这里。 当全村都在探讨着迁徙事情时,许多的人把我围在中央,大有我不把事情解决了就放我走的架势。但我又问了一遍老者,关于预言的事情,旁边立刻有年纪大的人说:“这我们在小时候就听过了,昨天看见了火龙,那就是真的,你可不能不管我们,都说城里人有钱,大家离开了家园,安置的上的事情也得你管。” 立刻有人从旁附和道:“说的有道理,咱们在这儿生活了几辈子了,真走出去也不适应,小师傅你可得好事做到底。” 我被叽叽喳喳围着的吵闹声搅的头有一些疼,我说:“你们先让一让,我去想想办法。” 有人拦住我:“不行,你跑了怎么办?” 我特无奈的说:“大哥,你们村子就一个入口,找人把那堵住了,我还能跑到哪去?” 经过我的苦口婆心劝说,这些人总算相信了我的话,于是分开后我的第一时间就是去往了前山,至于后山,当初我解禁龙棺的时候已经绕的差不多了,除了对石碑的好奇以外,我也觉得只能到最高点才能看更好的查看村子全局。 马不停蹄的往大山跑,一直到傍晚才登上了险恶的千仞陡峰,一块儿长方形的青石侧卧山顶,表面光滑如镜,用手触摸石刻,感觉很像用刀凿上去的,清晰的纂体字写下了那四句话,然而村里人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写,以我的猜测,倒是极有可能是杨家那位老祖所留。 毕竟杨公风水觊觎天机,修为精湛者足以算破古今,我矗立山巅,居高临下的观望全村的景色,如今那太极八卦的排列形状,已经变得不再是那么的清晰,随处都是枯黄的死寂的感觉,可那生死一线天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坐在山巅查看了全村的每一寸角落,等到太阳西移,四周大山为全村遮挡出了一片阴影,眼前的景色使我精神一震! 生死一线天,对啊,太阳西移,阳光被大山遮挡住而产生的阴影,正好形成了一条分界线,而那线正正好好的落在了井的位置,心中猜想,那生与死所指的,不就应该是太极阴阳么?至于一线之间,倒是极有可能是吉布挖下的那口井。 第五百九十章天河冰床 心头大喜,赶忙背着包裹疾驰的下了山,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此句话是一点不假,刚下山,天就已经黑了,等赶回了村子,基本上家家户户的门前均是燃烧火把,天雷的洗礼而导致萧条还处在重建的阶段,我相信只要恢复了水源,用不了多久,此处依然还会恢复从前那样的生机勃勃。 找到了一户住户,进了他们家借了一把手电,趁着夜色赶到了当初吉布挖下是井,火龙入云间,第二句是生死一线天,第三才是请天河,可天河怎么会在地下? 疑问归疑问,可还是得查过了才知道,许许多多村民跟过来凑热闹,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很像是怕我跑了,不过等我到了井边用手电一照,幽暗深邃的井口下,深不见底,很难想象吉布到底挖了有多深? 有位小伙子从旁惊讶的说:“天呐,原来这口老井这么深,怪不得以前掉井里的人,尸体怎么捞也捞不上来。” 尸体?这井不是吉布挖的么?怎么村里的人还不知道? 脑海里连续浮现出的疑问,使我猛地转过身问青年缘由,他显得很淡定的告诉我,这口井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存在了,至于吉布曾经带人的挖的井在哪? 青年给我指了不远处的青石说:“那个是他挖下的,后来他又让人给填平了。” 回想曾经吉布说过的话,原来之前是我多心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说过眼前的井是他挖的,他只是承认村里的风水是由于挖了井而打通,于是我又问过几个村民,他们纷纷说这口井,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存在了多久。 找到村民,让他们帮我去找一个绳子,我好准备入井下去瞧一瞧,日落时太阳遮挡的阴影令我更加坚定,这段话映射的就是眼前这口古井! 并且吉布家中神秘的壁画,也令我的心都悬了起来,难不成坝美与李远山也有着说不出的关系? 回想大师兄曾与我交代的事情,十八年的成长关乎北斗的后期到底是为恶还是为善,所以说他这个学前教育是非常重要的,要不然教育学家咋说,小孩子人生观的准确树立时间是在7岁以前。 起初他们不太同意我下井,怕我一不小心摔死了,到时候没人管他们。但我给解释了一遍预言,包括我对事情的看法,像山里的人大都对于这种灵鬼怪的事情比较信任,于是在我的坚持下,众人这才回到村里给我找了许多的绳索拼接在了一起。 与村里的人也不熟,自然没什么多余的话沟通,手里握着手电,戴好了手套,由村里用来打鱼编制的与网线将我放下了井口,渐渐幽深的黑暗将我吞噬,可是结果刚放了不到几十米,就听‘嘎嘣’一声,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随之身体猛的向下坠落,捆绑我的绳子断了! 这回我算是彻底完了,张福德也说了,现在阴间那边正好缺干部,心里一阵苦笑,对于死亡其实并不是多么的恐惧,心里唯一觉得很可惜,因为还有好多事我还没有去做。 井下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而我依然还是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呼呼的风声灌耳,我以极快的失重速度坠下,结果‘吧唧’一声,我落在了厚厚的淤泥之中,惊魂未定的呼了口气,结果腐烂的臭气伴随着泥巴猛地灌入了我的口腔。 我恶心了吐了几口,很幸运没摔死,悲哀的是身体却被淤泥所紧紧包裹,使我动弹不得,渐渐的我的身体向下沉,刚刚挣扎了几下,转眼就没入到脖子。 妈了个鸡的,好不容易大难不死,可为什么没有后福?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的猜测进入到了一线天,如今还真成了‘生死一线’。淤泥腥臭而腐烂的气息使我感觉到了阵阵眩晕与恶心,我是真有苦说不出,比起被泥巴淹死,我倒是宁愿自己摔死。 使劲儿的挪蹭上半身,想让自己尽可能在泥巴中保持平衡,记得在农村,凡是掉到水塘里,最要人命往往是水下的淤泥,此时不论我怎么用力,还是无法阻挡被吞没的时间,如今很快我便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比起怕死,我更多的是觉得今天死的有些窝囊,万一到了阴间大家伙互相问咋死的,我说自己被泥巴给呛死的,不得让人笑话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井底下抬头望着上方的井口,月亮竟然一点点的出现在了正中央的位置,令我十分诧异的是这口井,好似是正对月光的位置砸下,月亮堵住了井口。 我身处淤泥,仰头望天,生死之间危机,使我更加觉得这天,好似真的只有一条线的宽度。 由于月光的出现,致使井下变得明亮很多,突然间我仿佛听到‘轰轰’的响声,起初还没当回事,可紧接过了不足10秒钟,井壁四周居然开始向下渗水,眨眼的功夫就将我淹没。 屏住呼吸,脑子都要憋炸了,肉体的折磨不断刺激我的大脑,随着水流的加大,‘轰’的一声,淤泥塌陷了! 而我像是一个包裹在‘雪糕里的棍儿’顺着黑暗往下滑行,越滑心里越吃惊,这隧道到底有多深?难以想象它会是人力所为。滑了不知多久,随着‘砰’的一声响,我狠狠的落在地上,也幸亏自己被包裹的像是雪糕棍,以至于泥巴摔破,我却毫发无损。 躺在结实的地面缓一会儿昏昏沉沉的脑袋,没想到如此深的山洞下,居然会亮如白昼,内心的震撼使我坐起身查看四周,光是来自一颗堪比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它镶嵌在岩土之中,散发出耀眼的白炽光。 眼前是一处奇怪的山洞,这里不单单有夜明珠,还有蓝色的玉床,包括一张石桌,两副石凳,再配上墙壁里的夜明珠,难道以前有人住过? 可如此隐秘的环境下怎么可能会有人?但如果真的有人住在这里,那他平时是怎么出去的?长长的吸了口气,虽说在心里能够接受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但眼前的一幕也未免太过于震撼了! 不放过一分一毫奇怪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打量山洞每一处角落,当到了那副冰蓝玉床旁,床头有两个字进入了我的眼帘——天河! 天河入山中,莫非这天河指的就是这张床?千百年前石刻上的预言,不会是为我所立的吧?不过这个想法也太过于前卫了,如果说有人能够算到这一天,那只能说他以然拥有神仙之能,所以,我很快就将这一切都归于巧合。 摸了摸冰蓝玉床,上面丝丝凉意让我觉得无比的舒适,可是荒山白骨枯又在哪?按照岩石上的那段话,只要我找到白骨枯,那不单单我可以活着出去,同样也能解决全村的灾祸。 揉了揉脑袋,此地是古滇国的祭坛,难不成一切都是古滇国所为? 预言上的词汇,好像所有的关键都在于这个‘天河’二字,毕竟火龙可以称为诱因,一线天为开始,天河入山为寻,荒山白骨自然就是结束。 虽说自己不敢确定,转念一想,连自己都成殿前大阴司,那还有啥事儿是不能发生的?反正如今也是无出路可走,我便开始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天河床。 此床乍一看好似洁白如玉,床头左右分别为‘日月’浮雕,上方写了天河二字,光滑的床面上有着一道道的星云图案,甚至还能发现许多排列不规则的星点,用手触摸冰床,冰凉的感觉十分的舒适,甚至我摸久了,脑海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放空的感觉。 第五百九十一章滇王墓 至于其他,除了夜明珠以外再无任何蹊跷,那珠子我没敢碰,毕竟此山洞存在的岁月有待考证,都说钻石永恒,可珍珠这个东西并不是说一成不变的,没准万一我刚一碰触,它风化了可怎么办? 没过多久,我就被天河床上的星点所吸引,身为风水先生,天文地理,周天星象那是必须要掌握的知识,所以,玉床内的斑点使我觉得它更像是——‘星罗图’! 星罗图在风水中称为‘星盘’,观龙脉、布城池测量周天星象所用,之前杨兴河用的棋盘便是星罗图,它在施法时落子等于布下星辰风水,调动周天阴阳,堪破风水造化,如果将杨兴河手中的比作为平面图,那天河床更像是‘谷歌’这种三维立体地图。 盯得久了哪怕我的眼力,也不由的有些眼睛发胀,头发昏,最终我实在受不了这份困倦,躺在了天河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结果,这一觉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身处一片鸟语花香,草木青青的世界,四周皆为奇珍异兽,他们有麒麟、有鹿、有兔子猫狗,也有花鸟鱼虫,一片祥瑞的气息弥漫,而且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的仙雾。 这个梦也太美了,除了用‘仙境’两个字以外,我想不到任何的词汇。 我摸了摸奇珍异草,感觉无比的清新,缓步走在这片青青世界中时,许许许多多鸟兽见我来了,纷纷奔散,其中也不乏一些好奇的动物会躲在大树后面观看我,当即我耳畔传来了男子的声音:“你来了。” 这可吓得我一激灵,梦境的真实暂且不提,只是联想到了山顶石刻预言,他这句话难道真是等我? “谁!”我猛的回过身。 身后空无一人!周围的奇珍异兽怯生生的躲在远处看我,草木青青的世界令我更加觉得无比的诡异,然而那声音好似在远方飘荡而来,我一动不动的大声喊:“到底是谁在说话?山顶的石刻到底是不是你立的?” 一望无际的草地,零散见到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树木分散,花果芬芳,并且此梦真实的令我吃惊,他究竟是不是梦境?天河入山中,我睡梦天河床,入了深山,所谓的预言很有可能是这个意思。 “别藏头露尾了,有能耐你出来,咱俩当面谈谈,擅自入梦,真以为本师奈何不了你么!”我气急道。 随后我俩进行了一场所问非所答的对话。 他回答说:“这是你的梦。” 我怒道:“你特么知道我的梦,你还来?现在出来,让本师看看你是何方妖怪?” 那声音又说:“我在山里等你。” 环顾四周,皆为一马平川,哪里有什么山啊?于是我问:“山在哪?” “山在远方,更在你心里。”声音飘忽,渐渐的没了踪迹。 他的话令我有一种骂人的冲动,稀里糊涂的入了我的梦,再看周围依旧郁郁葱葱的人间仙境,声音很飘,也很远,当声音完全消散过后,突然我眼前出现了令我为之震撼的一幕,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人间仙境随着风散了,这就好像有一颗石头掉在了水里,它打破了所有的幻象,使我的四周被一片片白骨取而代之。 荒山白骨枯,原来指着是这个梦境? 渐渐的,梦境开始出现了裂痕,直至最后像是被戳破了的气泡一般‘砰’的一声碎了,我像是失重一般,在一阵天旋地转过后,猛的睁开眼了,梦醒了!冷汗浸透了我的全身,那个声音缥缈,等我?等我干什么? 现实的情况是我还处在密闭的山洞内,刚刚睡了一觉过后,身上的泥巴也已经干涸了不少,之后我掏了掏兜,拿出了一盒已经皱皱巴巴的烟盒,取出了被水泡过的香烟,再用那已经破烂的打火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烟弄着了。 如果自己爬,那无异于飞上青天,但在这儿待下去,可能过不了多久也只会饿死在山洞,查看四周沙土,干净明亮的山洞,确实算的上是一处比较不错的长眠之地。香烟沾过水,抽起来别提有多费劲了,好在总算冒烟,紧接着幸运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我吐了好几口烟,山洞居然没有呛人的气味儿。 唯一的可能,难道说隧道是入风口,与其相对还有出风口? 想明白了以后,我心头大喜,下了天河床,又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周围,这回长了个心眼,把纯阳剑拿了出来,以剑敲击洞口四周,等到了天河床的左侧,一用力,这纯阳剑居然穿透了墙壁。 诡异的隧道、诡异的床、诡异的梦境、诡异的山洞,太多的诡异令我心里升起了激动感,惦记着山洞的后面是什么,两脚将墙壁踹开,眼前出现了一条通往幽深的台阶通道。 心想,难不成他们古滇国人属田鼠?怎么会那么爱打洞么?可不论如何有了希望就会等死强,回首过去,我一步步好不容易到了今天,不管任何的事情也无法击倒我。 台阶实在太黑了,为了方便我还是把那夜明珠在墙壁内给扣了出来,惋惜的看了一眼天河玉床我独自下了通道,那玉床先不说对于风水上妙用,光这么大的一块儿玉弄出去,别说一个亿了,如果把它卖了,我肯定还能有数千万的盈余,叹了口气,与生命相比,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了。 恋恋不舍的入了隧道,夜明珠好似灯泡一般为我指引着道路,台阶一直向下延伸,奇怪的是这里并无任何潮气,不停的向下走,黑暗密闭的空间使我忘记了时间观念,一直到我出通道的那一刻,心里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颤了。 占地巨大的墓葬好似失落古城一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石棺,它坐落在墓葬中央,并且在石棺前矗立的高大石碑上,雕刻了三个大字‘滇王墓’! 长长的吸了口气,我居然阴差阳错的进入到了滇王的墓葬,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云南相继发掘出了晋宁石寨山和江川李家山两个大古滇王族墓葬群,出土的各种青铜器仅李家山就3000多件,在石寨山竟挖出了这件独一无二的滇国至宝——滇王金印。 时任中科院院长郭沫若和国家文物局的领导,一同来到到云南省博物馆考察过古滇国出土的文物,那都是一些古代青铜器,有的雕着牛、有的刻着鹿,还有的装饰着蛇,至于金器、银器更是多不胜数,这在当时引起了中外很大的学术震动。 古滇国在司马迁的笔下,只有寥寥几百字的记载,一切对于失落的文明记载均仅限于影视资料与小说家的杜撰中,两个墓葬出土弥补了历史上的空白,也说明曾在滇国一带出现过堪比中原文明的时代。 碑文下面又刻着一行小字,均是介绍墓主人的生平事迹,并且我看到了两个字‘庄乔’。 墓葬大体分为墓室、南北两个墓道,棺材落在中央,以此处为中心延伸出了一些个大坑,我进入到了墓葬的深处,手中的夜明珠使我看清了整个墓葬的规模,在石棺以及墓道周围站着数以百计的青铜铠甲的武士。 武士们手持长刀战戈,指向地面深坑,如果不是一动不动,我甚至以为这些人是活的!现在想来,我能走下来的通道,应该是当初工匠为了逃跑时故意修建而成,可随着我的接近,那左右两个深坑内堆满了人骨! 随着观察,发现除了正前方的两座深坑是人骨以外,其他的墓道却都是一些个野兽尸骸,青铜武士手持武器均指着坑内的人畜,可以想象在遥远的过去,这里曾经有过多么惨无人寰的事情发生过。 距离墓葬最远的地方,依然也是有许多凌乱的尸骨,不过他们却是与野兽合葬在一起,所以我断定此处死亡的均是奴隶身份。 第五百九十二章求助热线 前前后后围着陵墓绕了几圈,此处绝对是考古者的天堂,石棺墙壁到处都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图案,展现出了古代滇国人民精湛的工艺水平,但坑内厚厚的殉葬骸骨,同样诠释出了一个毫无人性的年代,我按照他们的深度判断,滇王至少得杀了近千人陪葬,至于那些个青铜武士,也着实吓了我一跳。 他们的五官清晰,面皮甚至还有一丝红润,怒目圆睁,紧握武器的样子,杀机腾腾。可是人只有在绝对真空的环境下,腐烂的速度才会变慢,然而滇王墓里通风效果良好,眼前近百位武士是怎么做到数千年不腐?我情不自禁的还用手碰了碰,硬如钢铁,那感觉就像是把人皮贴在了钢铁上。 墓室的后方还有五座用石块儿搭建的大坑,瞄了眼上方盖着的石板判断,此处多半是用来埋陪葬品的。可不论里面是什么,我也没兴趣,毕竟在道教的理念上,盗墓是极其损害阴德的事情,懂因果去犯因果,很像知法犯法,因此往往无意犯下的罪孽也会更重。 手握夜明珠,我把滇王墓查了个遍,至于这个‘庄乔’在历史上是有记载的,他是将军出身,司马迁在《史记西南夷列传》中记述:“始楚威王时,使将军庄乔将兵循江上,略巴、蜀、黔中以西。庄乔者,故楚庄王苗裔也。乔至滇池,地方三百里,旁平地,肥饶数千里,以兵威定属楚。欲归报,会秦击夺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还,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 说就是他平定了滇中一带部族创立了古滇国,还有一种说法,传说庄乔娶了老滇王的女儿,像童话故事那样,因为老滇王生不出儿子,最后把王位给了他。 思来想去后,我是真的一点没办法没有了,一看既然阳间没有个头绪,那我就去阴间找求助热线,于是准备在滇王的墓室里下阴曹,找一找帮手,或许可以问出当年的工匠是怎么出去的。 于是,解开始终绑在背上的青囊,取出了‘白马’,掐诀念咒,魂魄瞬间离体,如今我以身为大阴司,回阴曹属于公务,自然也用不上什么引魂灯的手段,没改变的唯一弊端依然是肉身是弱点,当即灵魂出窍,骑着白马一路疾驰,随着眼前的景色不断变换,我一直到了鬼门关,左右看门的阴差纷纷拱手避退。 阴司的身份可要比天师的身份好使多了,畅行无阻的到了酆都城,第一件事儿我就去拜访张福德,结果这老头家头一次关了门,问了府上的丫鬟,说张福德出公务去了,今天我来的不是时候。 又去了灶王爷家,正好灶王婆在,她把我引进了门,当我把现在遇到的情形一说,那灶王婆皱着眉头,极其难办道:“不是我不帮你,可这都几千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她说的很有道理,希望的小火苗刚刚一浇灭,灶王婆又说:“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秦广王,他见多识广,没准可以帮的上忙。” 听后我是立刻拜谢,告辞了灶王婆再次去了秦广王府,到了门前,府上的鬼差都认得我,他们与我打招呼时,我问道:“广王在不在?” “回禀大人,广王正在府上处理公务。”鬼差说。 我让他们替我禀告一下,随后鬼差进了府里,没多久走出来领我进了秦广王府,过了大殿入了书房,正见秦广王手持毛笔批阅着什么东西。 “见过殿下。”我拱手道。 秦广王把手上的活计放下,摆一摆手,那鬼差退下后,他放下之前的冷峻,平和道:“怎么这闲,会有时间来见本王了?快坐吧。” 一点没看错,秦广王他果然是性情中人,从没因为我成了他的下属而怠慢,依现在看,好似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索性我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桌旁,当即我叹了口气说:“求殿下救命啊。” “哦?说来听听。”秦广王显得颇有兴致。 叹了口气,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连同与江清流斗法的事情,导致深陷滇王墓葬,如今以人力范畴,我是甭想活着出去了,当然还有那天河床以及石洞内的事情也向秦广王求教。 至于洞府的事情秦广王表示他并不知情,古滇王墓他也不清楚,听他说完我是心如死灰。秦广王又安慰道:“大宝,你本不同凡人,有阴职在身,哪怕死后也无需喝下孟婆汤,到时候回到地府给我做事,照样可以潇洒快活,等什么时候想回阳了,我给你查一查哪家的富家公子阳寿以尽,帮你以换魂入体,再世为人也不是不可以的,所以啊,看开点,死不死真的无所谓。” 我苦笑了一下,说:“殿下难道忘了我是应劫之人么,如今我的身体已有龙魂,假以时日需要龙门一跃而仙的,如果像殿下说的那样半途而废,我怕天尊会饶不了我啊。” “对啊,那这可就难办了。”秦广王也陷入了沉思。 见他不像是在骗我,我也有点死心了,主动告诉秦广王,让一切随缘吧。 突然,秦广王拍了下桌子,这可吓了我激灵,他兴奋道:“有了,放心吧,这回你死不了了。” “怎么办?”我惊喜问。 秦广王神秘的笑笑,之后他喊鬼差进来,又吩咐他下去请来判官,他让府里的人给我们沏了阴茶,闲谈之时,来了一位身穿红袍的青年书生。 我疑惑的问:“他是判官?可那四个人我都认识啊。” “那你不懂了。”他给我解释了,原来我常听说的那是四大判官,也是判官的头头,至于这四人下辖判官也是数以百计,否则光靠那几个人怎么忙得过来?秦广王又对判官说:“你拿滇中地图给阴司瞧一瞧。” 判官在怀里取出了一张丝绸模样的地图,随后在地下一铺,那地图开始放大,秦广王又说:“你记不记得滇王墓的位置,在地图上给判官找出来。” 我当然是记得,一切按照他说的做,心里确是挺迷茫,不知他问地址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派兵救我么?直到找到了坝美的位置后,秦广王又问判官:“生死簿上钻地的妖兽在那里都有谁?” 原来如此,心底别提有多激动了,自古天地灵兽皆有地仙守护,他们是借助宝穴修行,同样也会庇佑墓主人,那滇王为一国亡者,又怎么可能会长眠于破烂地? 判官立刻拿出生死簿,看的出他手中的与当初审判玄虚道长时,陆判、崔名钰等人手持的生死簿有些不同,见他翻了一会儿后说:“回禀广王,此地附近有一只修炼八百年的黑蜘蛛,殿下有何吩咐。” 秦广王说:“好,稍后你带上鬼差,陪同阴司去见那黑蜘蛛,命其将阴司大人的肉身救出地宫,可算其功德一件。” 当即我是真的受宠若惊啊,阎王爷亲自出面,哪有妖精敢不买账的?真是给我感动的连连道谢。随后,我与判官一同出了书房,那判官又在府上召集了十几名鬼差,各个佩带钢刀,牵着棕色大马,出了秦广王府。 要不是秦广王出面帮忙,光靠我自己,别说深陷险地,哪怕在大山里溜达也未必可以找到黑蜘蛛精。 出了门,判官向后退一步,主动说:“大人先请。” 我也没客气,大步向前,出城的前的一段路,我又撞见了一群阴兵,他们身穿黑色铠甲,态度倨傲,每每动身,铠甲上摩擦出‘哗哗’的响声,尤其此时他们更是堵住了街道。 判官低声说:“大人,此人乃是武文举,现以被阎王大人提拔为鬼将军,辖兵五千,已经督掌暹罗一带,我们还是从这边绕。”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士兵当中有人注意到了我,那高大阴兵步伐如风,带着身后十几名高大魁梧的黑甲武士极有气势的走向我,之后为首那名身材高大者,当即单膝跪地,摘下护面宝甲拱手道:“见过上师!” 第五百九十三章逃出生天 小判官的意思我也明白,因为在阴曹地府,此处等级制可要比阳间严格百倍,下级对上级,那就是没有任何人权,哪怕大街上遇见,衙役的官差也得像当官的问好,人家武文举身为鬼将军,督掌一方,自然权势滔天,可他依然还是一位有血性的汉子,从未因身份的不同而对我有一丝丝的态度改变。 “快起快起。”我把他扶起。 “谢过上师。”武文举态度恭谨,继续说道:“听闻上师已经身具官职,小将真为上师感到高兴,若不是公务繁忙,一定会登门携礼拜访。” “不客气不客气,那样太见外了。”我是哈哈一笑,能见到他像今天这这样,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了。 聊几句,诉说了下最近的现状,仔细一听可了不得,武文举以及范仓北二人屡立战功,但凡过境恶鬼,只要是判官递交名单,阴曹铁骑无往而不利,不过阴兵煞气的太大,平日大家还都是待在鬼祠里。 拍了拍他高大的肩膀,我说:“好好干,我很看好你与仓北二人,日后必将成为华夏栋梁。” “一切多亏上师慈悲。”武文举由衷道。 由于时间紧迫,我们也没太多聊,带着判官一路上离开了酆都城,这次聊天过后,很显然四周的鬼差对我的态度变得更加拘谨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畏惧我,现在想想应该是怕秦广王吧。 带着十几名鬼差骑马回阳,由判官领路我们到了一处能听见‘哗哗’瀑布声音的大山里,夜色已深,无星无月的天气让四周皆显得无比神秘,十几名鬼差与我骑着大马行走林间,判官手持生死簿走在队伍前端,一直到了水潭旁。 瀑布敲打湖面发出轰隆隆声音,远观黑漆漆的湖水面,女人背着身,裸露着脊背,长发散落在水面漂浮,她双手缓缓的擦拭自己的身体,哪怕四周无任何光线,可她却依然显得白皙动人,女人原本轻轻擦拭身体的双手,在我们的到来时停下。之后,她猛的转过身,目光如电般瞪向我等,面白如雪,容颜精致,可唯独双目却是猩红,半裸的身体异常性感妖异。 女人声音如冰雪般寒冷道:“是谁!” 判官不卑不亢道:“我等为阎罗殿前,秦广王座下阴司判官,来此找你有一事相求。” “哦?原来是阎罗殿的鬼差?难不成我阳寿已尽了么?”蜘蛛精语气缓和了许多。 判官继续道:“非也,如今阴司大人深陷滇王墓葬无法脱身,但大人阳寿未尽,只是命中有此劫数,阎王特命我查看方圆百里精怪,命其助大人逃出生天。” 秦广王的名头确实好用,那半裸女人突然以极快的速度上了岸,身体也在眨眼间穿上了一身紧致的黑皮衣。这回她也没有之前那么狂傲了,反而略带谄媚的问判官:“原来是广王殿下的人,失礼失礼,小女子请问大人,我还有多少寿命可活?” “先去救回阴司大人,一切善缘善因还要交给日后再说。”判官面色严峻。 “是我鲁莽了,抱歉抱歉。”女人连连点头,此时我离开身体太久,为了防止肉身受到阴气损害,在与蜘蛛精说了下具体位置后,手掐法咒,骑着白马快速回到了肉身。这回睁开眼我是心情大好,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是有一定道理的,有秦广王罩着,此种身陷绝地的大事儿都能帮我摆平,实在是给足了我面子。 墓中还是那副一成不变的模样,起了身活动下身体,等待蜘蛛精来的途中实在有些无聊,没了生存的压力,难免会起一些别的心思,何况此处又是传说中的滇王墓,对于那些青铜武士为何没腐烂,我倒是觉得好奇。 于是我走近一位武士,像他们历经千百年来,就算是有厉鬼也早已散尽了魂魄,好奇武士为何会坚硬如铁,所以解开了他的盔甲,又挺费劲的给他脱掉了上半身,眼前的一幕令我瞬间就明白了,武士并不是人,而是用青铜浇筑而成的雕塑,逼真的五官则是拔下活人的皮贴上的。 尤其当我敲了敲他的身体‘咚咚’的响声有着回音,此等手艺还真是有鬼斧神工之能,以前经常听说古人智慧高,也有说现代人科技发达,其实两个没有啥可比性,本身处在不同的文明阶段,所擅长的领域也自然有所不同。 为青铜武士穿好了铠甲,等了至少有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听‘砰’的一声,黑衣女人在隧道的入口跳了进来,急忙对我拱手道:“见过阴司大人。” “不必客气,你能来救我,算是张某欠了你一个人情。”我礼貌道。 客气的话暂且不提,然而当我俩先后上隧道前,她对我说:“我也曾知晓此处,那滇王墓前三百零六尊铜尸极其的厉害,大人能克制贪欲没有动滇王的石棺算是幸运,否则一旦铜尸发威,就算阎王亲至,恐怕也救不了大人。” 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还真是贪念害人,我没管往前墓前凑是一项正确的选择,之后手握夜明珠上了那座天河冰床的洞府,我问她这个是从何而来?女人说,这坐白玉很像是诞生于昆仑山的雪域圣地,玉床有着养神安魂的功效,再多的事情她也说不清楚。 昆仑山?睡在玉床之上的梦境,那个奇怪的声音说他在山里等我,还有草木青青,瑞兽遍地的世界,难不成梦里所指的是昆仑山的圣地? 石头上的预言雕刻一个不剩的全都出现了,天河入山,极有可能是我梦入仙山,他指引我去昆仑山找他,不过我没那么强的好奇心,谁知道他是谁?没准是个小妖怪故意托梦引我去也说不定。 心里倒也没把这个太当回事,与女人谈天时我问了她名字,蜘蛛精告诉我,她叫‘董十娘’,名字是她曾经第一次化形时,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为她所取。 到了该爬上隧道前,我把夜明珠重新镶嵌在了洞口,毕竟珍珠虽好,但是它属于这里。董十娘背着我,一跃上了山洞,短时只觉得耳畔生风,眼前漆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董十娘向上爬行的速度极快,半柱香的时间,我们一跃出了深井,扑鼻而来的氧气进入心肺,总算出来了! 董十娘又说道:“阴司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儿,那十娘就不打扰了。” 我点点头,山野精怪的修行之路,本就是与天争命,别看它们寿命长,其实每一天都活的无比紧凑,见她消失在夜色之时,我站在空荡荡的田野间环顾四周,如今大地已经龟裂,河道干涸,火龙所带来的灾祸正在弥漫,不出一个月,此地必然成为炎绝地。 突然,有人说:“贤侄啊,真有你的,连火龙都敢请,出大事儿了吧。” “张叔!”我急忙扫视四周,发现在田野间的一块儿青石上,张福德坐在那儿笑眯眯的盯着我。 他说:“正好公出路过,顺便过来瞧瞧你,大阴司果然厉害,连董十娘都不敢不卖你的面子。” “得了叔叔,您就别挖苦我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出来,可村里的干旱依然没解决,坏了一地的风水,是要遭报应的。”我长叹了口气,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张福德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大宝,你猜此地以前是古滇国用来干什么的?” “这儿不是古滇国的祭坛么,可又怎么样啊?叔叔啊,如今当务之急要考虑怎么样才能把全村的水气召回来,否则因果报应下,恐怕我好不容易积累的功德也将付诸一炬。”我叹了口气。 谁知张福德起了身,对我摆摆手,似笑非笑的说:“以前我听说过这里,在古时候啊,祭坛是用来祈求风调雨顺,并且滇国的古祭坛可是高人所立,只要你把祭坛开启,开坛祈雨上苍,不过蒸腾的水气而已,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五百九十四章祭龙王 张福德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祭坛是古代用来祭司神灵、祈求庇佑的特有建筑,常见于便是祈雨,好比北京的天坛在过去就是用来祈雨、封天祈求上苍保佑全国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在我迫切的追问下,张福德给我指出村子里存在的那座古老祭坛的位置,等他彻底带我找了一遍后,我差点没抱着他亲两口,如今腰间功德袋上的七条金龙,渐渐浮现出了第八条,假如不将火龙导致的后果填平,估计这两年我的努力都白费了。 村子最初的风水布局有很大一部分为了拘禁紫薇龙,按照时间上的推算,祭坛的存在于汉朝时期,然而村子繁衍生息的时间却在宋朝,两者相差近千年的时间,所以村子里的人不清楚祭坛的存在,也是有可能的。 我俩身处田野之间,张福德又带着行走在麦田中,按照后天八卦方位,以离卦为南,坎卦为北,分别与先天八卦的乾坤二卦位相重,形成了一处大约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圆形范围,他又说:“贤侄啊,剩下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大恩不言谢,要是不急,等我处理完了火龙的事情,随我进京,我请你喝酒。”我拱手道。 张福德摇摇头:“北京就不去了,那里太乱,太危险,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是喜欢田园风光。” 危险?我倒是没觉得啊,急忙追问其缘由。张福德继续神秘的说:“此乃天机,不可言,但过不了多久八仙也会齐至京城,你处理完了火龙的事情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他说的我一脑门黑线,刚刚说有危险,这回又让我快点回去,他怕危险,难道我不怕么?难道说八仙奉太乙真人命令下界,所为之事就是在这北京城里?回想在洞中经过奇怪的梦境,我又问张福德知不知道有一处山林,那里仙雾缭绕,有山、有水,有麒麟瑞兽,也有奇珍瓜果。 他笑骂说:“我看你啊,就是被困的时间久了,吓出了幻觉,麒麟到底是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 想起天河冰床,我试探着问:“那昆仑山呢?” 结果张福德的表情不再如之前的那样诙谐,反而凝重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我只把天河冰床以及梦境的事儿说了一下,对于那个声音我却只字未提,不是我不信任张福德,因为那不过是一个梦里的声音,但凡是不缺心眼,肯定不会去,所以也觉得没什么必要和他聊聊。 结果,他听我说完了以后,甚至都没与我告别,而是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村子。好在祭坛算是找到了,随着太阳一点点的升起,我步行到了村庄,纠集了所有的村民,中午的时候大家到了麦田中央。 坝美所谓的祭坛,无非就是古时候打在地底下的‘石桩’,如今千百年过去了,多数已经被泥土遮掩,我组织村民拿着农具,一点点的将所有东西全部挖出,直至祭坛周围的植物清理干净。 此时,整座祭坛乍一看就好似是用石块违出来的圈圈,后来我又让村民找来高大的桌椅,以此来摆下法坛,当天我沐浴更衣,桌子上摆满了法器,可村子里的鸡鸭鹅狗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没办法我就找了一个脸盆,又在其中装满了水,放置于村子中央。 对老百姓喊:“要小男孩儿的血,不用多,一人一滴就行,大家回家组织组织。” “要我看咱们赶快走得了,你瞧瞧折腾大家都一整天了,方法可不可行还是两说,倒不如省点力气搬家呢,大家说对不对啊?”有人消极的喊。 人群将我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他们各个神色憔悴,议论纷纷,很自然就在村中形成了两种声音,有一种是相信我祭祀的方法,另外一种则是主张离开,并且这两种声音变得丝毫不让对方,渐渐的村民中甚至有了争执的声音。 为了保证全村的和谐,于是我在法案前画了一张符纸,大步走到那名吵闹最凶的男子近前,他身高与我相仿,并且面向人的时候,喜欢鼻孔朝天的姿势,由此我也看出了此人的自命不凡。 我问:“你不信我?” 男子说:“废话么,我信你不如信我自己。” 我说那好,把符纸很自然的放在了地上,当着全村人的面儿继续说:“你要能把符揭下来,我听你的。” 青年骂了一句‘装神弄鬼’,在近百人的注视下,很自然的用手去揭,但不论如何也好似无法摸到符纸的边沿,周围不断发出了惊呼声,青年在试了几次后,变了脸色,说自己昨天晚上喝多手有点抖,借口找个机会跑了。当初大师兄一张符纸呵退英豪,我虽不如他的本事大,可是以山字纂震慑普通人的手段还是可以办到的。 这一回,再无任何人对我有所异议,干裂的土地,焦黄干枯的植物,大地一片萧条,我又一次回到了法坛,等到家家户户的小孩子把血滴在盆中以后,我以盆中水书写‘长龙符’。 此符咒就是古代那种很简单的‘龙纹’,包括现在纹身行业里也经常会见到龙图腾的简体画,其实这个就是源自于中国道教对龙图腾的崇拜,但是龙在佛教的典籍中记载,地位确实很低下,他们将龙视为撑起房梁的瑞兽,哪怕西游记里的小白龙也不过为和尚所骑,并且修成正果之后,八部天龙连净坛使者都不如。 以祭坛开法,祭龙王行雨,驱赶火龙带给的焦躁,之前张福德说祭坛为高人所立,我没太当回事,可当太阳与祭坛形成一条直线的时候,四周围绕的青石散发出的金光好似烈火一般。 这道光也正是祭坛沟通天地祭祀苍天,而为符法增添了些许的威能,我每一道符咒充满了神性,当我画下长龙之后,又书写许许多多的‘龙符’,又将巴掌大小的龙符分发给村民,嘱咐大家一会儿要将符咒放置于村子的河道,并且跪祈求龙王降雨。 至于那几乎三米的‘长龙符’,我拿起纯阳剑,以头身剪断,让头在下游祭祀,身在上游祭祀,至于我则在法坛画下灵符祈求上苍。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此法祭龙王是源自于贞观年间的民间传说,当时的浙江连年大旱,禾苗焦枯,百姓日夜祷告求龙王降雨。于是,龙王动了恻隐之心,立即奔赴天庭奏请玉皇大帝,让玉帝准他降雨。估计当时的玉帝也是一时糊涂,就下了一道旨意“城内降雨七分,城外降雨三分”。 龙王领旨以后心想,如果成立降雨七分会闹水灾,可城外的田地缺水,降雨三分又无济于事,当时龙王冒着抗旨大罪,篡改了玉帝旨意,使用城内降雨三分,城外降雨七分,虽说百姓们得到了好处。可玉皇大帝知道以后,大发雷霆,怒斥龙王违抗天旨,对龙王处以极刑,押送到了断龙台斩首。 百姓为了报答龙王的恩德,各村各庄都扎制了龙头,供奉家中庙堂,焚香礼拜,后来的故事是玉帝醒悟过来,但他不表态,凡是老百姓表达了对龙王祭奠,都会加以照顾。以至于直到今天,每逢春节和元宵节,浙江一带还保留着抗龙头和龙身,沿村沿庄遨游。 而我所祭祀的目的,就是为了祈求水龙入村,让被火龙蒸发掉的水气能够彻底恢复,好以此来弥补之前所带来的后果。 第五百九十五章包办婚姻 正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感觉火辣辣的,村子从前温润的空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焦糊的气味儿,当风吹过,地上卷起的尘沙飞扬漫天,田地里干枯的稻田迎着风哗哗响动,唯一令我感觉奇怪的是村里的祭坛,它好似专门就是为道士做法而准备的,身处祭坛使我不论是自身的浩然之气,还是笔落之下灵动均显得无比顺畅。 持笔写下祭天檄文,念诵祭祀龙王咒,由祭坛为我加持法力的作用下,天空很快就有了反应,焦躁的空气有了一丝丝的湿润,随着凉风袭来,空中飘来了阴云。如今祭祀龙王,引龙气入村,不论大风致使祭坛前的烛火如何摇曳,它的火光却依然如故。 唤出道衣,头上戴了发簪,身上也浮现出了藏青色道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我觉得自己无比的强大,这种强大有种说不好的感觉,好似连天也能捅破似的。黑云如海浪般汹涌翻腾,长呼了口,将心里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驱散。 持法剑贯穿檄文,单手托起,以法指引燃,火苗升起时,厚厚的云层很快便遮挡住所有的阳光,大地瞬间被黑暗所笼罩,伴随着雷鸣,大雨倾盆而下。所有的人兴奋的大吵大叫,有的人张开嘴,有的则跪地托起,以各种姿势接着天上的雨水,蜡烛被雨水浇灭后,祭坛所带起来的金光随之消散。 狂风暴雨仅仅持续了十几分钟,天气再次恢复成了细雨绵绵,至于我则长长的呼了口气,腰间功德袋上的第八条金龙缓缓退去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是时候该走了。 不过临走前,我又去了一次吉布的家,望着那副壁画,我驻足观望了许久,苍翠青峰,李远山背负长剑侧着身的模样,带给我一丝俾睨众生的气势,但那杨宏达仅仅是一介凡夫,哪怕通晓术法,又是如何能见到李远山身姿? 心中不禁疑惑,井下的山洞会是他所留么?亦或者那个梦境中对我说话的人?刚刚张福德的表现,我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错觉,甚至比元始天尊所谓的应劫之人更加的让我不适,就好像原本发觉自己生活在一个圈圈,可现在看起来,在圈圈的外面,好似还套了一个圈圈。 或许我更希望自己是多心了,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当没有力量去抗争现实的时候,随遇而安,万事皆缘的态度才能使自己活得长久。 后来,我冒着雨水走出了村子,结果刚到山洞竟然看高虎趴在岸边,我急忙跑过去触摸了下脉搏,心瞬间就放下了,人没事,只是昏倒了而已。 掐了掐他的人中,又拿水洒在了他的脸上,高虎惊醒后的第一句话是“谁打的我!”再看是我,急忙掐了我一下:“大宝你没事儿啊?” “你掐我干啥!”我疼的一咧嘴。 高虎说:“我就是看看自己做没做梦,你没事儿就好了,本来我天亮的时候想进来救你,结果刚上了岸,不知道被谁一记闷棍给撂倒了,后来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我摸了摸他的脑后,确实起了个大包,可是高虎是武者啊!能敲武者闷棍的人,最起码得与高虎相差不多,当时村里人都在忙着生死存亡呢,谁会这么闲?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好在高虎性格大大咧咧,见我没事儿,又听我解决了全村的风水,高兴的一拍我肩膀,随我一起上了猪槽船。 回去了路上,高虎一直念叨自己不是不义气,只是他是老高家单传,父亲没的又早,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万一进来以后真绝后了,他说自己对不起祖宗。可左等右等我也不出来,他就担心我出了事儿,自然是咬咬牙进了村子,结果刚上岸,就被人闷棍撂倒到现在。 可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活着走出来了,托桑达因为吉布的死已经回东南亚了,我与高虎开车回到了昆明,找到了杨修缘,当我把事情简单的和他说了一遍后,杨修缘的眼眶红了,而那一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了杨家的人。 病房的门被推开,进来一群身穿中山装的男子,四五名青年簇拥着一位满头银发,手中握着龙头拐杖的中年人,高虎转过身问:“你们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医院么,进来怎么不敲门?” 中年人用龙头杖指了指杨修缘:“我叫杨兴海,是他的长辈。” “大伯。”杨修缘声音显得十分胆怯。 按道理来说,家里人见到晚辈受伤应该安慰,可杨兴海到了杨修缘近前,二话不说,抬起手就是俩耳光,‘啪啪’的响声令我都傻了眼。 “废物!” 他好像不解气,抡起龙头杖又要打,万一这下要是夯实了,杨修缘可白养病了,当即我出手握住了拐杖,劝说道:“修缘身上重伤,有什么事儿等好了再打也不迟。” 他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叫张大宝,我杨家一脉的分支的风水流派,如今身为特勤处处长,因与上级领导闹意见,更名为草堂,我说的可对。” 心里一冷,怎么他会了解我这么清楚? 中年与杨兴河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可比起杨兴河而言,他更有几分凌厉的难以接近感,双目似刀,周围簇拥的人群也各个都是高手。想想也对,那杨家乃是风水鼻祖,自古以来便夺天地造化,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底蕴,绝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无关。”杨兴海说。 作势又要打,妈了个鸡的,他这也太犟了!当时我握紧了拐杖没有松手,僵持的时候,他带来的保镖奔过来冲着我就是一脚,高虎反应迅速,提前一步踹到了对方的胯骨,‘砰’的一声,那人狠狠的撞在病房的衣橱。 彼此剑拔弩张,其他四人当即围了上来,高虎活动了下拳脚,不屑道:“当着老子的面儿打老子的弟弟,真当我是空气?” 眼看要动手时,杨兴海突然开口道:“你们几个退下吧,他是孙禄堂教出来的弟子,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你认识我师傅?”高虎反问。 杨兴海说:“我与孙师傅是故交,今天我要教训族中顽劣子弟,难道你要插手么?” “你打你们家的人,我不管,对他动手就是不行。”高虎丝毫不惧。 杨兴海不怒反笑,又问杨修缘:“你说你该不该打!” “大伯,修缘无罪,你让我与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结婚,这绝对不可能。”杨修缘语气坚定,继续道:“张师叔,你让大伯打死我吧!现在虽然师傅去世了,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会选择逃婚!” 听的我是一脑门黑线,世家子弟确实与咱们老百姓不一样,就见那杨兴海气的脸通红,指着杨修缘半晌说不出话来。简而言之,我与杨兴海也算是平辈,从旁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杨师兄,21世纪自由恋爱,父母包办婚姻是不合法的,我跟你讲。。。” 结果这句话没等说完,杨兴海愤怒的抽回来龙头拐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说:“修缘,你考虑清楚,与她结婚,你是我杨家下一任家主,否则你就不再是杨家子孙。” 一直到杨兴海离开,杨修缘却依然坚定的喊“宁愿死,也不会答应!” 其实现在看,杨修缘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包办婚姻,搁在现代无非就是介绍对象,男女双方见见面,桌子上放一杆秤,左边男方放上钱、车、房,右边女人放上工作、家庭、样貌,等到两边重量差不多,那就差不多结婚! 第五百九十六章混蛋吴二蛋 我与杨修缘聊过,他说了,其实他甚至连人家女孩子的面儿都没见过,只是单纯的反对这种抛弃爱情的婚姻观!没办法,瞧着他那副认真倔强的样子,我就知道,完了,又遇见一个死心眼。 事情的发生总会充满着偶然性,当我要拜别时,那杨修缘瘸着腿下了地,拦住我说什么不让走,他说:“师叔,如今我已经离开世家,没有收入,没有亲人,求您收留。” 我连忙拒绝,一个月只赚三千块钱,开什么玩笑?让他住我那儿,那我住哪?我说:“对了,你可以找郭钟毅,那个教授?你找他,我看他挺有钱,又和你师傅关系不错,决不能放着你不管的。” 杨修缘苦笑道:“师叔,郭老师是在前几天已经出国了,他本就是美国一所大学的教授,来这边只是交流学习,其实我去找他倒也可以,不过我们世家子弟是禁止走出国门的。” “为什么?”这可头一次听见,觉得无比新鲜。 杨修缘摇摇头,他说自己也不清楚,一切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凡是世家子弟,皆不准许离开国土,光去签证那边就不会给办理。邪了门了,谁定的规矩?怎么我这个处长像个二百五似的,啥也的不知道。 后来他抬出来了死去的杨兴河,我一心软同意他跟着我回北京。 我这边时间紧迫,杨修缘没什么大事儿能走路,让他们两个在病房里等着,我下楼给他办了出院,结算之前,高虎拍了拍我肩膀,他说知道我困难,这钱也就没和我计较。 我指了指杨修缘说:“钱的事儿你找他,又不是我住院。” 杨修缘立刻表示会尽快赚钱还给高虎,我自己下楼排队取押金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儿,有一户家属拉着一名长相奇丑无比的少年,别看他宽额头又有些秃顶,满脸的大疙瘩,嘴唇外翻,还露着大板牙,身材也魁梧,但他的脸显得很稚嫩,应该不超过20岁。 家属拉着他的说什么不让走,妇女的嗓门特别大的喊着:“来人呐来人呐!他撞了人想跑,快点帮忙报警啊。” 经过这么一闹,医院里的保安连同群众瞬间就把这伙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听见少年十分气愤的说:“你们诬陷好人,老子今天是见义勇为,还帮你们抓那肇事者,可人早就跑了。” “不对,就是你撞的,我们家老太太看的特别清楚,她说了就是你,告诉你,不把医药费赔了你就甭想跑!”妇女继续骂。 又男人叫骂:“你说不是你撞的,有证据么?我妈看见你撞的,周围群众也看见你撞得,瞧你长得就不像好人,现在想不承认了?门儿都没有!” “放屁!你麻痹,你才长得不像好人呢!现在你给我找个群众我看看!老子又没车,你告我也没个告!”少年显得脾气暴躁。 还真有人从旁附和:“就是他撞得,我看见他骑自行车撞得。” “老子自行车也没有!”少年又喊。 “放屁,你自行车让人偷了,就是你撞的,还想狡辩,赶紧赔钱!”有人喊。 由于他面相丑陋,说话也是特别的不干净,以至于连周围的群众也开始偏向事主,指责声音开始不断,随着他过激的反应,甚至开始指着周围的人大骂,随着有人憋不住气动了手,那青年竟然十分凶悍,连续撂倒了好几个。 他继续骂:“你们就是特么的一伙的,出山前我师傅说的果然不错,城里人太鸡巴阴险了,想在老子这儿讹钱,爷爷打爆你们的卵蛋!” 气氛越来越僵持,人群中撤出来几名被打的满脸是血的青年,许多人吵吵着要报警,情不自禁被那边的吵闹吸引了目光,忽然觉得被围着的青年看起来十分的面熟。 也许是我太过于靠近,打人的少年看到了我,他面色一喜,对我摆摆手:“师傅师傅!是我啊,我是二蛋!” “二蛋?吴二蛋?”我指着他脱口道,没错,全世界他的脸辨识度最高,第二估计就是他师傅江中堂了。 那二蛋背着个青色布包,光着脚丫子穿脏兮兮的布鞋,身上也是披着一件瓜农的才穿的背心,包括脸蛋也脏的好似许久未曾清洗过,打扮像极了天下无贼里面的傻根儿,可唯一不同的是人家傻根儿憨厚,他活脱脱一个小流氓。 “是我是我!”他穿过人群跑到了我面前。 群众的目光均被他的话吸引,之后二蛋给我来了一个拥抱,笑着说:“师傅,一别好几个月,我都想死你了,大胆呢?你不是形影不离么?” 大胆?现在的他恐怕应该叫做‘蛮夔’,曾经他爽朗的笑容也已经随着荒古觉醒而消失不见,我心里,他算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不过,没等我开口提起,二蛋拍了下我的肩膀:“师傅,我还有点事儿,咱们回聊,拜拜。” 他撒丫子就跑出了医院,当群众将我围上来质问我要钱时,气的我破口大骂,小王八蛋居然拿我做挡箭牌,怪不得他亲切的叫我师傅,玛德! 众人七嘴八舌的把我围在中间,最后警察也来了,哪怕那些没参与过吴二蛋撞人事件的男男女女也已经向着对方说话,大家对我的态度就是赔钱,人嘴两张皮,正反都有理,唾沫星子满天飞,把我气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名警察要拿手铐子带走我,为此我气愤说:“警察同志,咱们得讲道理,我和那吴二蛋并不熟,他撞不撞人我也不清楚,你们抓我也未免太牵强了。” 警察说:“你刚说不熟,怎么还知道人家叫什么?别耍花样,要是不想赔钱,跟我回去做调查。” “不行!我没错,你凭什么抓我!”我气急败坏的继续说:“要是抓我,把这些人也得抓走,我现在还想告他们碰瓷呢!” “那就不归你管了,都带走!”警察显得不耐烦。 眼看要把我们抓走的时候,高虎正巧下了楼,别看不是一个系统的,但同行还是有点作用,他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儿?由于高虎穿着警服,警衔也比这几个人高,在两名民警摸不清身份的时候,说话也不敢太过于嚣张。 “我们俩一直都在一起,我能保证他与那个叫什么什么蛋的人并不熟。”高虎说。 老百姓顿时不干了,吵吵什么警匪一家,百姓没有人做主。两名民警无奈道:“领导,我们俩也是没办法了,既然有人报警,我们也得按照规程办事儿啊。” 正巧老太太被大夫给推了出来,家属围上大夫问怎么样了? 大夫说:“脚趾骨粉碎性骨折,幸好没压倒脚背,否则人就残疾了,一会儿打上石膏,回家好好养养也没什么大碍。” 家属连连道谢,我却在一旁发现了端倪,本来就二十多人的群众,可至少有一半的人关心老太太怎么样了,这是第一点反常,至于第二点,那吴二蛋好心救人,绝对不可能逗留太久,可是他们是如何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人给堵在医院,难道说这些人始终都是在医院等候吴二蛋来? 有了这两点猜测,我断定,他们这是一伙碰瓷的团伙。利用人多势众,欺负外地人,送到医院后家属围攻要钱,四周全是作证的人,就算是警察来了,你也说不清楚。 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疼的哎呦直叫,我在高虎的耳边把事情说了一遍,当时他就要火,赶忙拉了他一下:“没用,人太多,咱们没证据。” “那你说怎么办?”高虎低声问。 此刻在我心里,吴二蛋绝对是个堪比大胆还要混蛋的一个人,他要是不跑,今天的事儿还能好办一点,可现在真是有口莫辩,不过医院这个地方有个特点,此地生与死的事情会频繁发生,自然驻扎在此的鬼差数量也是最多的。 “虎哥,你帮我挡着点,我灵魂出窍一下。”我低声说。 “你还会这个?”高虎特震撼的问。 我点点头,当即将魂魄离体,已经有阴职在身,腰牌就是最好格挡阳光伤害魂魄的手段,就当我身穿衙役服装出现在医院大门时,立刻就见到病房的楼上下来了两名押送阴魂的鬼差。 “见过大人!”两名鬼差同时下拜。 “不必多礼,本官有一事相求,耽搁二位点时间。”我说。 那鬼差忙说不敢,于是我长话短说的把事情交代了,目的很简单,让老太太说实话,鬼差立刻点头应允,表示一切交在他们身上。 第五百九十七章三教九流 在阴间除了那些个鬼差见我态度较为恭谨外,我还真没太觉得阴司有什么特权之处,可自从被董十娘救了性命,以及凡间鬼差听我号令之后,才渐渐觉得阴司其实权利挺大的,但我也明白,最主要的还得是仰仗秦广王这尊大神。 医院的走廊里,老太太演戏很逼真,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自己命苦,如今又被我撞断了腿,丧失劳动能力无法生存等等凄惨的话,再者由旁边的家属帮忙捧臭脚,此情此景还真有一番苦情大戏的味道。 灵魂魂回归了身体,高虎吃惊道:“你能灵魂出窍?是不是像西游记里孙悟空的似的?” “他比我厉害多了。”活动下僵硬的四肢,望着声色并茂演出的一家人,我继续说:“等着看好戏吧。” 如今眼前的事态已经开始渐渐有些失控,大有要将我绳之以法的态度,不过这个时候老太太的儿子装起了好人,他突然间变了口风,让我只要把医药费报销,额外再赔给他们三千块钱,所有事情将不会追究。 我没搭理他,那中年人怒道:“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告诉你,我不是说差你这点钱,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撞完了人不负责任的,要不是我工作忙,三千块钱我能答应?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就问你,行不行!” 此时我已经开了慧眼,其中一名体态微胖的鬼差手持钢刀对着老太太的肩膀头‘刷刷’就是两下,眼瞅着那三把阳火被拔了两把,那老太太眼神立刻就呆住了,鬼差手拿锁链说:“你阳寿已到!我来带你去阴间报道。” 老太太被吓得面部扭曲了,吓得眼泪哗哗往外流,也顾不得什么骨折不骨折了,跳下了轮椅,跪地上就磕头哀嚎:“我只不过是被压了脚趾,我真没事儿,还活着呢,不要带我走啊。” “妈你怎么了?”他儿子傻了眼,想上去搀扶,而然老太太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周围看热闹的人惊呼不止,多数人都认为我老太太患上了失心疯。 鬼差语气冰冷道:“大胆民妇,你借机讹诈他人,倚老卖老,不知羞耻,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居然欺负到了阴司大人头上,先押送回地府交给判官处置,该折寿就折寿,不过我看你年岁已大,去了多半也是回不来了。” 老太太继续跪地哀求道:“大人我知错了,我不该故意讹人家钱,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之后老太太又对周围的人疯癫道:“快快,你们几个也给我跪下求求大人放过我!” “妈你疯了,这哪有什么人啊!”他儿子特别紧张,又冲着我大喊:“你看看,压我妈脚趾现在都把脑袋给压坏了,没两万块钱你就别想走!”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而老太太竟然直起了身子,抬手就给儿子一耳光,怒斥儿子跪下,又道:“要不是为了给你买房子,你妈何苦做了那么多的缺德事儿,现在鬼差大人登门了要带我走,你个不孝顺的儿子,还不跪下来!” “妈,你疯了,这儿哪有什么鬼差?快醒醒。” 俩个人争执的过程中,高虎低声问我:“鬼差都听你的了?” “我是大阴司,他们的直接领导。”我笑了笑。 高虎一拍脑门,做出无奈的神色,再看医院引起的轰动,老太太坐在地上开始诉苦,她说自己是个寡妇,五年前儿子谈了个女朋友,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因为老太太家庭窘迫,买不起房子,就那么吹了。 老太太郁闷好久,有一天走在大街上散心的时候,被一辆奥迪剐倒了,车主下了车一顿道歉,说自己是外地的,来这边有急事不能耽搁,要是老太太没什么大事儿,他就给留了一千块钱。 接过了钱以后,老太太一看,这赚钱可太容易了,碰点皮就给一千,如果一天碰个三五次,有个两三年那房子不就解决了么?于是乎,她开启了碰瓷生涯,起初就瞄准外地车,碰上就赖着不走,前几次还都见到钱了,一来二去的赶上儿子在小区当保安也赚不到多少钱,老太太就把儿子也给拉下海了。 后来,母女发现有的车主老实,有的车主是硬茬子,碰到了茬子非但血本无归,还没准要挨上一顿揍,就这样,把七大姑八大姨叔叔大爷齐上阵,全家老小二十多口人组成了团伙。 今天老太太碰瓷遇见了个女新手,脚下没谱,错把油门当刹车,结果压到了老太太脚趾,司机慌了神,车没停顺着大马路就跑了,正巧被见义勇为的吴二蛋看见,他上前拦车,可车依然奔着他撞过去,吴二蛋仗着身手不错躲了一命,又热心肠帮着把老太太送到了医院。 等他儿子来到医院,一看医药费单子,发现最少要4000块,心里顿时有些不舍得,再看吴二蛋山炮的打扮,就想着欺负他,让吴二蛋把药费给付了,最后他们家经过组织上的决定,一拥而上的引起了刚才的那一幕。 老太太口吃清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连警察也傻了眼,最后老太太冲着我跪下:“我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我不想死啊。” 人群齐刷刷的扭过头看我,如今我总不能说自己能见鬼,所以我清了清嗓子,沉声道:“知错能改还来得及,须知举头三尺有神灵,不义之财留多了就是灾祸,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刀山油锅必是你魂归之处。” 老太太连连磕头,胖胖的鬼差到了我的近前问:“大人,要不要把她带走?” 我低声说:“不必了,此人阳寿未尽,还是不要坏了规矩好,你们继续赶路吧。” 鬼差稽手告退,随着他们渐渐的押送阴魂离开了医院后,老太太吓得昏了过去,之后我问警察,自己是否可以走了? “刚,刚真的假的?”警察问。 我耸耸肩,指着人群道:“心里有鬼,到哪都能见鬼,老太太把事情都招了,我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了。” 至于后来警察怎么处理这件事儿,那就与我无关了,办完了出院手续,高虎一路上不断的问我阴间见闻,他很好奇阴司能干什么?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秦广王给我的阴职,目的只是防止谢必安的打击报复而已。 时间紧迫,也没打算多在昆明久留,我们出了医院就直奔向了昆明火车站,如果说把城市比作一个社会,那火车站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此处汇聚了天南海北的务工人员,而且大都没什么钱,而且俗话说,三教九流,车站码头,而且民间流传的出来骗术,有一多半均适用于火车站。 告别了高虎,我与杨修缘去车站买票,途中见到门口有人群围成了一个圈,嘈杂的声音不断,听起来多数都是羡慕、欢呼的声音,有人喊‘中了’又接着会有人喊‘赔钱赔钱’,那叫一个热闹。 结果杨修缘突然开口说:“师叔,要不要管管?” 我问他怎么了? 他指着人群,告诉我,那是一伙儿骗子,之前他们刚来到昆明的时候,被杨兴河教训过一顿,没想到今天又被他撞见了。 驻足观望了一会儿,修缘告诉我,火车站是一伙山西人,骗术也是自山西流传出来的一个老把戏,玩的叫做‘猜玉米’。一次能有五六个人,庄家是个女的,听他的话,我顺着人群看过去,坐在地上当庄的,果然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 第五百九十八章吴英雄 方法很简单,只是在面前摆一个小碟子,之后用一个木板遮住,然后让你猜里面究竟有几个玉米粒。周围跟着的都是托儿,一旦有人路过,托儿就会一起喊2个,3个。咱们国人喜欢凑热闹,哪里人多去哪里,修缘说,如果去看了,其中一个人就会拉着你合伙,说我们一起压。 等妇女用袋子罩住,往碟子里丢玉米时,他会上去压住木板,扔给庄家一百块钱,随便猜一个,等人家把木板拿开,一看中了。庄家给托一百,托会指着旁边的青年说,不对呀,我这个小兄弟还压了一百呢。 女庄家就会说,他没钱,没把钱拿出来,空手套白狼肯定不行,小伙子要是头脑一热把钱拿出来,跟他合伙的那个人会连抢带夺的帮着下押。关键就在这儿了,你要是押3个,其他托也都跟着押,出的肯定是2或者1,速度很快你输光了。场面看,钱都被其他人赢走了,庄家没赢钱,等见你一输光,这些人立刻就会散。最后又两个人负责断后,堵住你路,劝你自认倒霉,要么就给瞎指路,让你追都没处追去。 你以为眼睛看的清楚,其实那个玉米其中有一个是做了手脚的,中间掏空了,放了铁屑,那个盖住碟子的板里面有磁铁,所以只要她用力,那个做手脚的玉米就在碟子里,轻拿轻放,玉米就吸在板子上。 听杨修缘说完了,再看人群簇拥着一名民工打扮的男子时,我心里明白这是他们又买卖做了。不过我只是一个道士,虽说也属三教九流之列,可并不是说什么都能管一管的,于是我提议去找警察。 杨修缘也赞同了我的建议,等我俩在火车站寻摸到了铁路民警办公室,一路上根本没见到有站岗的,零几年的时候不像现在,昆明火车站杀人之前,全国各地的火车站其实都差不多。 让杨修缘去买票,我自己一路寻到铁路治安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喊‘进’。 刚进门就见三五个工作人员,围在一起打扑克,他们看到我时都愣住了,一名中年指着我怒道:“你谁啊,这是你能随便进的?” 我说我报警,结果人家怒道:“报警你不会打电话么!赶紧滚出去。” 这态度可把我气够呛,于是我反驳说,是他们同意我进来的。可结果对方竟然恼羞成怒,想要揍我,一时间我也来了火气,剑拔弩张的时候,他们当中有人从旁劝道:“没多大的事儿,可犯不上生气,小伙子你刚刚说你来干什么?” 自古就是民不与官斗,我又着急回京城,不想和他们闹太多的不愉快。索性,我也没再计较,主动说了门口猜玉米的事情,人家做出沉思的神色反问我:“哦,那你被骗了多少钱?” 我说我没被骗,人家又问:“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骗子?” “明摆着的,还用我说么!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急道。 “那不对,没有受害者报警,你个人只是怀疑而已。”说话较为和气的中年警官又说:“并且你现在也叫不准人家是不是骗子,这样吧,你先出去,等我们这就派人过去调查调查,放心吧,我们宗旨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名坏人!” 我被一记事业单位常见的‘太极拳’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人家所言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并且他只是说调查,又不是说不管,我又确实没什么说服力,被迫无奈,我只好离开了人家的办公室。 风水也好、道法也罢,面对赤裸裸的人性时,你是起不到丝毫的作用,总不能我什么事儿都去叫鬼差过来帮忙,那样一是不和规矩,二是会让人瞧不起。 出了候车大厅,杨修缘把票递给我,他说16点30分的火车,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走了,站在火车站的大门口,能够瞧见聚拢一起的人群,行走江湖,不一定非要捉鬼降妖才叫积德行善,路见不平也要一声大吼。 杨修缘满身的绷带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打起来还得照顾他,与其麻烦,不如就让他在这儿等着我,我自己上前去看看那伙骗子们进行到了何种地步。 距离不是特别远,走了不足两百米又到了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圈圈,刚刚靠近就听见有人喊:“开,开!次奥你吗,一定是3个!” 分开人群,首先看到就是吴二蛋那极其有特点的秃顶,以及那张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脸!而且这小子身旁站着的就是刚刚我见到被骗的民工,二蛋呜呜吵吵的正陪着他一起赌,我在一旁怎么看,也不觉得二蛋像是个托儿。 庄家挪开了木板,只见玉米粒仅有两个,周围发出了一阵阵的惋惜声,但吴二蛋急了,呲着特有代表性的大黄牙怒道:“次奥,那粒玉米呢?让你给吃了!” 中年妇女也由了一丝火气,反骂道:“会不会说人话,什么我吃了,大家伙在这儿看呢,游戏就有游戏的规则,猜错了,怎么着?还想不认账啊。” “别说那屁话,你蛋爷爷在平南村赌博就从来没输过!”吴二蛋牛气哄哄的道。 这吴二蛋充其量也就初中毕业的年纪,在山里经常被晒,导致了皮肤很黑,江中堂说过,他就从来没见过比二蛋更加适合学习赶尸术的人,首先长得奇丑无比,甚至在我的印象里,就没见过比他还磕碜的了,再看那粗狂的眉毛,显露出他也是性子火爆的主儿,当初他与大胆合伙吃了野鸡大仙,足以见得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当女人刚想收钱时,吴二蛋一步上前,摁住了对方的手,说:“别动!” 周围的托儿想上前拉他,不过吴二蛋速度很快的掀开了木板,指着被吸上去的玉米,怒道:“你特么耍诈,赶紧把钱还出来!” “小伙子你是来拆台的?”围观的人怒了。 “拆台又怎么样?”吴二蛋扭过身瞪着粗眉毛,十分的有喜感的挑了挑,继续说:“出山前,师傅让我积德行善,就是专门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混蛋!” 旁边的民工怕吴二蛋他俩挨揍,在一旁老实巴交的求饶,可还没等长胡子中年人开口说话呢,吴二蛋率先就是一电炮,正中对方的鼻梁,就见那人掩面倒地,鼻子哗哗的往下淌血。 “杀人了!杀人了!”中年妇女喊,作势要逃。吴二蛋回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使劲儿一拉,给拽倒了以后,怒道:“把钱还给人家,要不然你蛋爷爷扒光了你的衣服,再给你扔大街上去!” 骗子团伙儿的托儿有五六个人的样子,要知道赶尸先生那可连诈尸的尸体都降服的了,何况几个普通人了,别看二蛋拜师时间尚浅,拳脚功夫这方面,你不服天赋是肯定不行的。 甚至有人掏出了小刀,二蛋一脚踹中了一人的下巴,‘咣咣’两电炮,打躺下两人,又捡起地上的刀,放在妇女的脸上:“不把钱拿出来,老子刮花了你的脸!” 这回妇女可是真害怕了,连连哀求,二蛋又问民工:“老乡,刚刚你一共被骗了多少钱。” “2800。”民工老实的说。 二蛋伸手在妇女身上一顿乱摸,吓得妇女嗷嗷大叫,最后点了一沓钱,丢给了民工:“这是两千,你们几个,再拿八百!” 丑陋凶悍的二蛋,好似活阎王一般震慑住了所有人,众人纷纷掏钱,凑足了八百块钱以后,二蛋挥一挥手,让民工先走。我在一旁看的很清楚,这小子长得丑陋,可心底确实是位正义之人。 随后二蛋又在这个人身上抢了一千多块钱,美曰其名的说,反正都是不义之财,他抢了就抢了。连番的折腾,六七个人组成的骗子团伙让吴二蛋一个人给打散了,之后他拿着抢来的钱,优哉游哉的去往了不远处的肯德基。 我一看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那一伙骗子,能没同伙么?万一人来的多了,他再厉害能打几个? 第五百九十九章为情所困 刚刚见义勇为的态度,使我之前对他的成见已经消失,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于是我就追向了吴二蛋的方向,他走路很快,加上火车站人又多,很快他就到了肯德基,我紧跟在他身后,等我刚推开肯德基的门,就听见二蛋喊了一声:“给我来30个汉堡。” 这一嗓子引起了注意,同样我也很好奇,他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于是我选择在人群中看看他在干什么,二蛋与大胆的性格差不多,从来不会排队,也不会管你老是幼,按照二蛋的话来说‘我又不是你生的,惯着你干什么?” 等到汉堡买完了,二蛋又买了一袋子的副食,像鸡翅、薯条可乐都买了一堆,之后他拎着大包小裹的离开了肯德基,我悄悄的躲在了拐角处,一个人不可能吃这么多的东西,他为什么会买这么多?好奇心促使我跟了上去,不远处吴二蛋走吹着口哨,迈着欢快的步伐优哉游哉的走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 一直到了街边,等我看到他把汉堡分发给那些个跪地上的青年男女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零年之前,满大街都是跪地上求路费、求一顿饱饭的人,很多人甚至背个书包跪充当起了学生,那条街上足足有十几个人的规模,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是跪地上求路费回不去家,也有的打扮破破烂烂行乞街头,甚至还有一些残疾人跪在地上索要钱财。 吴二蛋每人发一个,又给了一堆的吃的,他嗓门很高的说:“都给我吃,不说饿了么,快吃。”结果跪地乞讨的所有人面面相觑,无一人吃东西,二蛋急了,挨个指着骂:“次奥,心思啥呢,蛋爷这是听人家说肯德基味道不错,特意请你们吃,吃吧,谁要是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那些要饭的面面相觑,估计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活宝。 突然,有乞丐说:“这东西太贵重了,您给我们钱吧,给钱我们自己买去。” 好几个声音同时劝道:“对啊,给钱吧。” 吴二蛋急了,指着汉堡说:“不都说饿了么?今天不给老子吃没了它,你们是骗子,是骗子老子就打断你们的腿,都给我吃!” 丑陋凶悍的二蛋别看年纪不大,还真有几分江湖气,他请乞丐们吃肯德基的过程中,远远的,我就看到之前的中年妇女带来了帮手,其中赫然是我在那办公室看到的公职人员! 心里暗道不好,以吴二蛋和大胆差不多的性格,很容易与警察发生争执,本来一起小事儿,他若是真袭击警察,那事情可能会被无限放大,眼前也摆明了是官匪勾结,可是还没等喊出来呢,妇女指着二蛋说:“就是他刚刚抢我钱!” 四五名警察连带着‘群众’把吴二蛋给围上了,双方争了几句,果然如我所料,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抬起手来就一拳头撂倒一名警官。 周围群众瞬间一拥而上,二蛋虽说勇猛,可还是受了点伤,正在拼斗时,我注意到有警官拿出了电棍,这要是被电倒,那可有他罪受了。 二话不说,当警官上前偷袭前,我跑过去就是一记飞脚,踹倒以后对他喊:“快点跟我跑!” 吴二蛋也是痛快人,我俩一前一后的跑向候车站台,我对杨修缘喊了一嗓子上车,让他走检票口,我俩硬是顺着出站口闯了进去,铁路的保安、警官、工作人员在后面狂追不止,七拐八拐的到了铁道边上,火车到了出发的前夕,正巧列车员在收火车台阶,我俩一跃而起,冲进了火车。 吓得列车员大骂了一声,我尽可能的淡定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差一点来不及了。” 列车员问我票呢? 我和吴二蛋对视一眼,无奈的说:“这就补票!” 火车已经开动,自然是逃脱了对方的追堵,至于能安全上车,完全归功于两点,第一、我俩跑的快,第二、当时的火车关门以后,列车员根本没往窗外面瞅,何况那个年代的铁路安保,只能用‘渣渣’两个字来形容了,最后我们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踏上了北京的火车。 在车上汇聚了杨修缘,吴二蛋靠着抢来的钱补了车票,于是乎,一趟云南之行,阴差阳错的被我领回来两个活宝。 吴二蛋不像大胆那么抠门,为人豪爽,一点没有小家子气,主动买酒买烟买吃的,由于他长得确实有点太丑了,而且还光着大脚丫,以至乘客宁愿站着也不愿意和我们坐在一起。 二蛋拿了小瓶的扁二锅头,拧开后举起,对我说:“张师傅,啥也不说了,我离村前,我师傅就告诉我了,行侠仗义归行侠仗义,唯独衙门口不能惹,今天都谢谢你,干了。” 一饮而尽,我们三个,杨修缘文质彬彬,不喜饮酒,何况缠着一圈圈的绷带,就好似那木乃伊游行似的,我与二蛋聊着天,问他怎么出了平南村? 几杯酒下肚,话匣子打开了,吴二蛋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他是一位失恋的人! 这一句话把隔壁坐着的小姑娘逗得一口水喷了出去,不过二蛋对此毫不在意,他说:“张师傅,不瞒你说,我二蛋也就是长得磕碜点,但没办法啊,我妈说了,别人投胎都是坐着投,我是倒立进了娘胎里,脸一不小心磕坏了,可是这能赖我么?” 我上了点酒劲儿,说:“没事儿没事儿,以后赚钱了可以整容。” 二蛋长长叹了口气,给我讲述了他的故事,原来我们走了以后,吴二蛋经历过一段充实的过去,每天除了学习,夜里就会随着将江中堂练武,学赶尸术,村子经过学校的扩建,马老板的投资,已经脱离了贫困村的身份,并且让他最为高兴的是王晓红留下来当了这里的老师。 吴二蛋因为上学较晚,所以始终在初中晃荡,王晓红很自然就当上了他的班主任,可二蛋是一位对待感情很含蓄的人,自从被拒绝后,他认为可能是王晓红还不适应乡间的生活,他愿意去等,并且二蛋说他始终都记得小时候青梅竹马的样子。 后来,他每天按时上课,上课认认真真听讲,躲在班级角落的位置,在一旁默默的暗恋着对方,直到有一天,心上人的男朋友来了! 二蛋那颗受伤的心碎了一地,他说自己学会了抽烟,没事儿还喜欢喝酒,有一天晚上喝多了,他觉得要给自己的青春画上一个句号,于是夜探王晓红在学校的宿舍,想要把话当面说清楚。 结果二蛋还没等敲门,就听见屋里人说:“进来吧。” 他说自己很奇怪,难道说人家知道他来?可当他进了宿舍以后,屋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二蛋闻到了淡淡的香气,王晓红柔软的身体在后面抱住了二蛋,她声音软软的:“别开灯,我想给你个惊喜。” 二蛋当时就像是过了电一样,整个人愣住了,一动也不互动,幸福来的太突然,甚至误以为是王晓红喜欢上了他!就这样,他反手抱住了对方的腰。 王晓红迎着黑暗,踮起脚尖的吻向二蛋的大嘴唇子,刺激了他的埋藏在心底的激情。他特别陶醉的对我说:“张师傅,你体会过那种激吻的感觉么,我发誓那一刻让我死了,我都愿意。” “后来呢?”我也有了兴致。 可二蛋像是个斗败了的公鸡,叹了口气说:“后来,房间的灯打开了,王晓红披着卫生所老马的白大褂,里面啥也没穿,玛德,开灯的就是他男朋友,哎。” 后面的事情简单了,王晓红的尖叫打破了夜的宁静,他的男朋友动手打二蛋,结果被二蛋反击,打断了对方的骨头,知道一切是误会的二蛋心灰意冷,离开村子前见到了他师傅江中堂。 江中堂说二蛋涉嫌犯罪,明天村长绝对饶不了他,于是给了他500块钱,嘱咐了一些话,就这样二蛋踏上了闯荡江湖之路。 第六百章麻烦制造者 在列车上的这一路,我还发现了个特点,杨修缘与吴二蛋别看模样有着天壤之别,可人生观念却往往能不谋而合,光凭这个父母包办,俩人同仇敌忾,但我也明白,人家杨修缘是人帅又有钱,媒人婆家一大堆,吴二蛋典型屌丝小土匪,长得磕碜还没钱,在农村谁会给他介绍婆娘? 一路上说说笑笑,吴二蛋出手阔气,买了一路的零食啤酒,闲暇时我们到火车的衔接处抽烟,突然,二蛋把烟头一丢,大步就进了另外一节车厢,我喊他走错了。 可二蛋始终一言不发,一个小助飞起来,姿势非常帅气的一脚踹中了一名中年男子,周围瞬间引起了轰动,连我也有些摸不到头脑的时候,吴二蛋又踢了对方两脚,怒道:“把那大姨的钱包拿出来!” 中年人竖着偏分头,衣着得体,大声狡辩着自己没拿。突然,又有老太太喊着自己钱包不见了,吴二蛋阴险的笑笑,之后伸出手开始摸遍了中年人的全身,恰巧火车这个时候停了,列车员跑过问发生什么事儿? “他诬陷我偷东西,我什么也没什么!”片刻后,中年人表情扭曲大声喊:“次奥,你掐我‘篮子’干什么!把手放开!” 吴二蛋无所畏惧,愣是把人家裤衩扒下来了,在里面取出了布艺的钱包,回手丢给了老太太,起身对着那中年人的脸‘咣咣’的两脚,打昏过了过去,他又对列车员说:“好了,现在证据确凿,人没事儿,就是打昏了,你们看着办吧。” 在一片欢呼声中,吴英雄对老百姓抱一抱拳,之后大步与我回到车厢,一举一动,除了相貌丑陋外,他还真的颇有几分大侠的气质。 不过这小子急躁的性格也是惹祸精,这么说吧,去北京20多个小时里,我给他统计了一下,击倒小偷三人,揍了欺负年轻女孩儿2个,欺负老年人一个,原本热热闹闹的车厢因为他的存在,立刻安静了下来。 杨修缘则是一个忧郁的男人,他趴在窗边,观望过往的美景,一脸的哀思,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总会摇摇头,特淡定的告诉我,她想一个人。 我问她想谁? 杨修缘说:“心上人。” 实在没控制住脾气,我怼了下他的肩膀,疼的杨修缘嗷嗷直叫,出来一趟,我带回家俩精神病,一个喜欢打抱不平,另一个自视甚高,喜欢装装文艺青年。等进了北京城时,杨修缘感叹道:“从小便听闻京城乃是天下第一风水宝地,此次第一次前来,果然不同凡响。” 吴二蛋啃着鸡爪子说:“咋滴,你也懂风水啊?” “没错,我是姓杨,自然会懂。”杨修缘颇为自豪。 我心想,他是忘了他大伯怎么揍他了,吴二蛋指了指我,说起了平南村我帮着立下的东来风,那杨修缘立刻恭敬的说:“他是我师叔。” “次奥。”吴二蛋吐了口鸡爪子,骂道:“你不说姓杨才会么?装什么装,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缠绕绷带了,被人打的吧?” 杨修缘本来就自视甚高,听吴二蛋一讽刺,当时就急了,俩人犟犟了几句,突然杨修缘站了起来,吴二蛋也是一拍桌子,俩人刚一瞪眼,我赶忙拉住二人,今天要不是我出手阻拦,那很有可能杨修缘还得被打伤一次。岔开话题说:“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 进了火车缓缓的开进了北京城特有的古建筑,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我说:“修缘,你知道北京为什么会被称为风水宝地么?” 吴二蛋抢了一句:“坟地多呗,在村里,哪座山头风水好,坟地准是一个漫山遍野。” 杨修缘哼了一声,字正腔圆说:“小时候师傅教我背诵过十二龙脉风水,其中第一个就是北京,师傅说这里是国之要地,龙脉要冲,所以必须要依五行方位而建,山阳而水北,坐北而面南,受上天之佑,终聚五帝之德。” 我点点头,看来杨修缘没少对风水下功夫。然而吴二蛋从旁又说:“你说的老子一句也没听懂。” “你能听懂什么?吃你的鸡爪子吧。”杨修缘颇显气愤道。 之后我俩又聊了几句,像北京,因北依山险、南控平原,属于风水上绝佳宝地,极其适合建城,其西部的西山,为太行山脉;北部的军都山为燕山山脉,均属昆仑山系。两条山脉在北京的南口(南口是兵家要地)汇合形成向东南巽方展开的半圆形大山湾,山湾环抱的是北京平原。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微倾。河流又有桑干河、洋河等在此汇合成永定河。在地理格局上,“东临辽碣,西依太行,北连朔漠,背扼军都,南控中原”,对于北方有着绝对的掌控作用,燕王朱棣一句‘天子守国门’,也为华夏民族腾飞建立了一个基础。 等一下了火车,吴二蛋以及杨修缘二人那是在我屁股后面形影不离,很怕我把他们给弄丢了似的,不过北京的火车站人也确实是太多了。 距离草堂较远,我根据前段时间做的功课,找了几条公交线路,带着两位回到了草堂,结果原本一个多小时能到的路程,我们愣是在当天半夜才到的草堂。 原因,自然是因为吴二蛋,公交车上发生了一起性骚扰事件,二蛋下手很重,把人家给打伤了,最后司机怕出人命就报了警,可更悲催的是当事人那个衣着性感的小姑娘却不见了,我与杨修缘又不能丢他在一边,就陪着到了派出所。 可最后不管怎么说,人家警察就是不放人,眼看吴二蛋刚在北京落地就要拘留了,最后我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了猪大肠,他接通后很淡定的让我们等一会儿,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后,他来到了派出所,猪大肠好像很有排面,找到了所长,俩人在办公室聊了聊,最后我吴二蛋就被释放出来。 出了派出所已经九点多了,坐在猪大肠的帕萨特车内,谁也没主动说话,至于吴二蛋我是对他已经无语了,这小子完全没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眼睛好似不够用一般盯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国际化大都市特有的夜色与风景,连我都有些应接不暇的错觉,何况平南村一霸的吴二蛋了,他在看到过一些漂亮的高大建筑时,总会不时发出‘卧槽’的惊叹句。 快到草堂时,我率先开口说:“谢谢你能帮我。” 猪大肠笑了笑:“不用谢,今天取保一共花了3000,费用我在你的工资里扣。” “啥!还要扣钱啊!”我气愤的说。 他反问:“要不然呢?” 我举起手表示投降,妈了个鸡的,一共3000多块钱工资,给我扣没了,下个月吃啥?回头瞪了眼全然不知的吴二蛋,我是真气儿不打一处来。当车子停在了草堂门外时,猪大肠给了我一个文件袋,我接过来问他这是什么? “金鸡村拆迁出了点事儿,我得到消息说是灵异事件,你去看看,老百姓说挖断了风水,动了王爷坟,三天的时间死了六个了,里面有照片你回去研究一下。”他淡定的说。 回想起猪大肠当初对我不屑一顾的态度,我反问道:“你不不信么?现在找我干什么?”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你的职责工作。”他依然面无表情。 把文件袋丢在操作台,我坚定的说:“不去。” “为什么?” 我倚靠在座椅上,故意常叹口气说:“没办法啊,现在一没有经费,二、我工资被扣没了,吃不起饭了,我们一大家子的人马上就要饿死,现在我决定在草堂门前划出一块儿地,种点蔬菜水果,也好能混个温饱。” 第六百零一章新添人丁 后座的吴二蛋听我说完,立刻变得欠儿欠儿的从旁接话,他说:“对对,张师傅说的对,我离开平南村前,老人们都说,今年辣椒贵,咱们种辣椒!种地我拿手,只要有种子,剩下的事儿你啥都不用管。” 唾沫星子横飞,脑袋还往前跟我凑,我一巴掌回手堵住了他的脸,愣是给他摁回到了后座,当我准备大手一挥,带人下车的时候,猪大肠突然说:“可以有补助。” 我看向他:“多少?” “200一天。” 我摇摇头,想都不想说的说:“最低一千一天,爱行不行,不行我就种地去!我也不瞒你,当初我在火车站前摆摊算命,最低都是一千起价,你给我200块钱?那你愿意找谁就找谁去!” 猪大肠沉思了有半分钟的时间,他语气缓慢的说:“你是公职人员,与国家谈条件,不合规矩。” 我随手拿起了猪大肠放在车档位旁边的香烟,透过窗外,能看到我的那间破屋草堂始终亮起的灯火,四周的住户零零散散,居住的非常分散,门前的土路让人很难想象此处是在大都市该有的路面,然而我笑了,指着外面道:“你大可以把这间破屋收回去,我是风水先生,出门看风水就是这样的价钱,如果嫌贵,你可以去找便宜的。” “伯老说的没有错,你很有性格。”猪大肠又把文件袋拿起丢给我说:“成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临下车前我耍无赖在他那儿要了一千块钱的启动经费,手中分文没有,怎么出去办事儿?北京又是大都市,吃饭多贵啊。 猪大肠走了以后,我带着他们几个回到了草堂,三楼的灯却依然是亮着的,进了门,大黑在房顶窜了下来,由于太过于突然,吓得杨修缘与吴二蛋大叫了一声,之后二蛋又说:“成了精的黄鼠狼?” 我点点头,问大黑:“阿莲呢?” 大黑居然装傻充愣,还趴在墙边好似小狗一般呜呜的叫着,为此我无奈的说:“你怎么不说话!” 大黑急了:“不是你临走前说的,不允许我在人多的地说话么!” 它抱怨的样子给我逗笑了,于是我说:“他们两个自己人,没事儿,阿莲呢?” 大黑这才与我聊了几句,它说阿莲刚刚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在我进来之前,她已经回房间休息了,经过和大黑的讲述,阿莲每天都会站在门口等我,一直会到了夜深之后才会入睡。 杨修缘颇为羡慕道:“师叔能有如此红颜,修缘实在羡慕,我之所以拒绝家族安排的婚姻,所求之事,无非就是为了能够拥有师叔这样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吴二蛋显得特别羡慕,他俩左一句右一句,不知道的以为拿我开涮呢,但此时好在俩人已经没了之前的隔阂。我解释了几句说与阿莲没关系,结果他们俩加上一条黄鼠狼,均是摇头不信,索性我也懒得继续说了。 把他们俩安排到了黄鼠狼的房间,又找了两床褥子,铺在地板上,看了眼时间都快半夜了,吴二蛋躺着就睡,杨修缘却显得有许多的不适感,但没办法,咱家就这条件,大门随时敞开,谁不愿意待都可以走。 我自己回到了三楼的房间,熟悉的摆设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与以往相不同的是没了面条,回想起阿莲的扑克脸,还别说,离开这么久,我竟然还有点想她呢,苦笑了下,打开了猪大肠给我的档案袋。 里面一共是六张死者照片,以及一份关于事情的概述和一张交通地图。死者六人,皆为男性,死后的相同特征均是心脏被挖了出去,介绍上说,金鸡村是国家重点的开发项目,现正处在拆迁阶段,半个月前挖到了一处古墓,结果当时的拆迁队看到了以后,纷纷把陪葬品给分了,具体有什么,文字上只是粗略的记载了‘玉器金银若干’。 古墓在转眼间就被破坏的七零八落,等考古队到了地方一看,可是连骨头渣子都碎了,经过队员们的不放弃的持续挖建中,发现了一块儿写着‘恭亲王’的牌匾,由此可以断定这里是一处王爷墓。 考古家们像国家申请保护,结果在去向国家申请的途中,几个开发商怕项目搁浅,于是合伙把强行就把地给刨了,大面积的泥土裸露,陵墓完全揭露,有当事人说发现了四具穿着清朝官员的服饰的尸体,记载上所写,尸体仿若常人一般,没有腐烂,吓得工程队以为遇上了僵尸,急忙倒上了汽油,一把火烧了尸体。 资料上还写,尸体足足被烧了六个小时才化为了灰烬,吓得开发商自北京跑到东北请了的出马仙到现场看看,出马仙说没事儿,坟地没什么怨气,简单做了个法事就走了。 虽说破坏了文物,可开发商的门子硬,找了几个民工顶了罪,事情就搁浅了,后来不到一周的时间,开始不断的有人死亡,所有人均是死于心口被挖,开发商坐不住了,于是又去了东北找出马仙过来帮忙。 那大仙儿来了以后,又收钱又做法,结果就在回去的途中车辆发生了车祸,最终死在了路上,由此也让拆迁进度再次搁浅了下来,猪大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看看,如果说是灵异事件的话,解决掉,好让工程能够如期进行。 看完了我就笑了,真是个不怕死的出马仙,并且我断定他就是个骗子,因为离了师傅玩不转这句话非常适用于出马仙,他们均无法离开家门三公里,若想远门,那必须要有师傅同意,否则绝对会折腾你个家破人亡,而且东北到北京,少说也是几百公里的路途,出马仙带来的术法早就没了效果,更加确定此人就是个骗子。 合上了资料,一切心理都有数,就等明天去当地在看一看,回到了草堂,那就等于是到了家,心情自然也是无比的放松,一觉睡到了天亮,早上刚睁眼,发现阿莲站在我旁边端着个脸盆。 我起身说:“早啊,你怎么又忘了,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不用打水上来,这样多麻烦。” 了解她的犟脾气,别看我嘴上抱怨,心里却是十分清楚,今天我要是不接过脸盆洗漱,她就能站在门口堵着不让我出门,等一切结束后,阿莲端着脸盆要离开,我穿好衣服说:“等等,对了,吉布去世了。” 阿莲的脚步一停,并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我觉得他就像是一名旁观者,起初我以为吉布她的亲人,可现在看,我已经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我耸耸肩,或许阿莲要像旁人一样,那她就不是养虫子的女人了,刚一出门,正巧撞见了杨修缘与吴二蛋俩人趴着门缝瞅,我语气不善的说:“瞎瞅什么!” “没事儿没事儿。”俩人装作若无其事。 我又说:“那还不干活去,一会儿打扫卫生,把地面都给拖干净了,我们这儿不养闲人,修缘你去一楼当门卫,二蛋当保安,你们两个都要兼管草堂的卫生问题。” “还要干活啊?”俩人同时叹了口气。 “怎么?不愿意干?”瞧他俩人那副希冀的眼神,我很明白,一个是世家子弟,一个是乡野村夫,让他们干活,不拿出点魄力是肯定不行的,于是我说:“不干可以,那就都给我滚蛋,还有,试用期三天,三天不合格也得滚蛋,工资待遇等我问问上级,先这么招,你们工作吧,我还有事儿。” 推开了二人,明显听见他们里低声议论着关于我的事情,二蛋说‘张师傅的审美观点有问题’,杨修缘说‘是啊,或许丑妻才是家中宝吧,别说了,干活吧,我了解师叔的脾气’。 第六百零二章凶物 他俩聊天说的我是眼皮直跳,强行压制住内心想打人的冲动吃完了早饭,临走前我又告诉阿莲,二蛋和修缘两个人也得管饭,正常吃就行,至于伙食费我会在他们以后的工资里面扣。 阿莲轻轻的点点头,她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捡起了碗筷上了二楼,现在我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了阿莲一直以来淡定的样子,出门骑着电动车直奔向了金鸡村,此地处在京城与河北的交界,如今像在首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别说河北了,只要沾上010,那房子足以卖出天价,虽说零几年的时候时候的房子不像现在这样值钱,但头脑的人早就看出了商机的发展,而金鸡村就在此列。 下午的时候到了村子口,尘土飞扬,房屋坍塌,四台钩机分布在村子四周已经停止工作,不远处的广场停靠了十几辆的大翻车,整间村子我估计在300-500户人口之间,眺望远处还能看到些许的苞米地,村子被拆了有3分之二的样子,与资料上写的一样,拆迁工作被迫停止。 我迈步进了工地,刚到了大翻车旁边,突然在不远处的钢结构板房里走出来了五六名名裸露纹身青年,他们气势汹汹的拦住我问:“喂,站那儿!这里闲杂人等不让随便进。” 我首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自己个道士,听闻此地闹了妖怪,特来查看一番,怕他们不信,又将自己随身带的符纸、法剑亮了出来,他们当中有一位胳膊上纹着虎头的青年开口说:“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赶紧走。” “对,老子信佛的,滚蛋,别来这儿凑热闹。”又有人说。 不对劲啊,猪大肠给我的资料上写了,此地的老板特意跑到东北去找出马仙看事儿,足以见得关乎灵异事件,可现在怎么就变卦了?板房里走出来的人,摆明是一群社会人儿,再看三分之一没被拆迁掉的房屋,我猜多半他们是强拆队的。 可是我还想多说几句呢,一群彪形大汉开始轰我,他们人多势众,没办法,我就这样被他们撵出了金鸡村。村子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没被拆迁,我合计着通过小路绕进去,里面的人肯定知道最新的一手消息。 结果,我绕到了村子南边,爬过去了一片小树林,这才算是又进入到了村子里,眼前的村庄多数都是一二层的小楼,有许多是新上的彩钢瓦,在农村拆迁,老百姓得到了风声均会拼了命的盖房子,哪怕搭上个狗窝,在动迁的时候也算平米数的。 可这就是阶级斗争矛盾点,开发商不愿意承担狗窝以及没有产权房子的费用,然而老百姓偏偏拼了命的狮子大开口,于是就有了钉子户、强拆办,金鸡村就是这样,整个村子处在半封闭的状态,四周的电线杆子被拆掉,偶尔能见到一些零零散散的农村妇女,扛着水桶走几公里以外的河边打水。 国人有个特点,资本主义比较痛恨小农意识,好比一个拆迁户,他的房子值钱30万,结果他开口要了100万,希望开发商能谈到六十万。但是,许多的老板宁愿多花三十万打断你的腿,再花三十万逼着你拆迁,也绝对不会把钱给到这些人的手上。 进了这所村子,行走尘土飞扬的土路上,偶尔能听见住户家中的几声犬吠的声音,我顺着道路进了住宅区,刚拐弯就听见有人吵吵闹闹,发现至少三四十名社会青年围在一户二层楼的民宅外面,叫骂声非常的响亮,一名中年人拎着个菜刀堵在门口不让人进,房顶上有中年人的老婆孩子不住的往下丢砖头石块儿。 中年人浑身是血,可依然舞刀不停,至于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看看是不是灵异事件,结果一路走来,除了村子破点以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之后我走到了人群不远处,望着眼前的房子保卫战。 战斗进行的如火如荼,渐渐的社会人儿围而不攻,也都理解,毕竟他们只是吃江湖饭,而不是杀人饭。中年房主摆明了搏命的架势,左右开弓,愣是把人群逼的不敢踏进房屋。 我坐在远处抽烟,心里始终想是那奇怪的挖心,难道是人所为么? 然而,没过多久,突然中年人舞动菜刀的手停住了,我们相聚不足30米,他变得给我感觉怪怪的,突然,他动作缓慢的转过身,此举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摸不到头脑,可仅仅又过不了足一分钟,楼上还在丢石头正起劲儿的母子二人不动了。 不对,心里一紧,那窗户竟然探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之前还在大门口誓死捍卫家园的中年人,刚刚竟然莫名其妙的走上二楼,他对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挥下了菜刀! 不单单是我,房下所有的人不由退后向窗户的位置眺望,楼上的中年人嘴角咧着,哗哗的淌口水,眼睛连眨都不眨,手却像机器一般一刀接着一刀的劈死了自己家人,鲜血顺着二楼往下淌,最后那中年人揪住了妇女的脖子,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狰狞,单手用力,削掉了妻子的头颅。 连同他儿子也是同样被他所杀,当头颅在空中丢下之时,刚刚凶狠的社会人儿们吓得掉头就跑,就连我也不由的毛骨悚然,此种诡异的现象,算得上我生平第一次遇见。 距离太远,我不太清楚他是否是撞鬼还是撞邪。 当人群鸟兽而散过后,我手持纯阳剑,快跑了几步进了他们家,一楼地上到处都是血,屋内已经被砸的七零八落,除了土炕以外,再无任何完整的东西,客厅上的屋顶被掏了个洞,洞的下面摆着一副梯子,通往了上层屋顶,显然二楼是在房顶上夹起来的钢结构,足以见得这家人为了拆迁款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爬上上了二楼,刚刚的死亡,已经使鲜血侵染的到处都是,两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那中年人没死,他背着身子,跪在两具尸体前低声的抽泣,双手滑腻腻的沾满了鲜血,此情此景令我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打开了发眼,察觉屋内并无任何的邪气,深呼了口气,我上前一步说:“贫道乃是茅山道士,你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中年人已经有些疯了,之后他缓缓的转过身子,情绪激动的说:“大家都会死,拆迁队会死,我们也会死,没人能活下来,没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我上前,男子突然一刀割了自己的喉咙,我心里已经翻了天,青天白日,男子临死前阳气充足,并无受到鬼上身的可能,好奇心促使我上前看一看,结果那中年人手里的菜刀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柄镶着金边,刀把是雕刻龙头形状,刀身的侧面雕刻着四个大字‘乾隆御赐’! 煞物?当即我画了一道破煞符,当符纸刚一贴上,瞬间燃烧成了飞灰,好强的煞气!怪不得他会失控,菜刀多半是猪大肠说的那所王爷墓中之物,此刀经过长年累月的煞气侵蚀,已经变成了凶物。可是,能培养出凶物的村子,怎么可能会有人的居住? 此时,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见一见当初的施工方,他们到底挖了什么东西? 何况只要有一样凶物他就会有第二样,煞气足到了一定程度就为凶了,此物见效奇快,倘若你肢体接触时间一久,精神意识将会完全被凶物所支配,甚至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破煞符的自燃过后,为了能把菜刀带走,我只好拿着青囊垫着手,再用纯阳剑扒拉到袋子里,顺着他们家二楼,正好能看到周围大山,龙脉回旋,藏风聚气的宝地,白虎山,不对,我心里一惊,这白虎怎么无头啊! 第六百零三章下面有东西 白虎无头指的是山无峰、平顶有坑、白虎有缺,没有白虎护村,好风水自然也就破了。之所以会觉得奇怪,是因为回想挖出来的可是恭亲王墓,按道理来说风水不应该差到哪里才对,站在窗前观望,以二层楼的高度足以辨别出金鸡村的地势偏低,乍一看好似个山窝子,左右青龙、白虎皆为丘陵,龙脉虽说不大气磅礴,但好在延绵不绝,算的上是一处风水宝地。 中年人临死前的控诉,显然此事皆与古墓脱不开关系,当即我拿出罗庚,分金定位,结果这么一查,还真就发现了问题,眼前皆为摆放凌乱的房屋,风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盖房子远远比拆房子的讲究多,因人为阴阳二气组成,又是群居动物,当聚集到了一起之后,自然会有生死二气流通,脚踏大地也会因此而产生阴阳风水,这也是为什么在荒山野岭中,除了一些凶恶之地,并无任何太多的风水讲究。 因为想要多占一些地皮,多要点补偿款,他们无意间触动了死门、又开了六煞位,再加上前些日子挖出来的恭亲王墓,阴气配合六煞,自死门而入,生门而出,颠倒了生死二气,村里不出横事儿才怪呢。 面前死去的一家人,我心叹,如果中年人没有拿走这把菜刀,可能也不会出了这样的事儿。 于是,我端着罗庚出了门,就见门外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大家把我堵住问里面怎么了?也有眼尖的人发现我手里的罗庚,就问我是不是风水先生? 我扫视了一眼,周围皆是平头老百姓,以中年人居多,多数蓬头垢面,叽叽喳喳的围在我身边追问,有妇女问:“老赵家怎么?他一个人砍死了老婆孩子?是不是撞鬼了?” “这老赵拿老婆孩子当宝贝的似的,怎么好好的人一下子还疯了?要我看,一定是那些人给逼的,玛德,咱们一会儿去政府闹,这件事儿也没准是一个好点的炒作机会,咱们让领导都关注一下,也许能让拆迁快点结束。”有的人借机说。 这句话倒是得到了多数人的响应,我说:“各位,你们先静一静,能不能告诉我哪里是当初挖的古墓位置?这家人的死,与古墓脱不开关系,还有,你们谁拿了墓葬里的东西,趁早丢了,那东西都是凶物,留不得。” 事实上,所有的人均对我的提醒视若罔闻,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上,它带给老百姓的冲击是巨大的,所以他们情不自禁的分开道路,我们阴阳道上的人之所以受人尊重,完全是源自于人们对于未知的一种恐惧。 陪葬品的事儿没人牵头,也只能放在了后面,端着罗庚,大喊了几声,问问有没有人领路?后来有几个年纪偏大的老人,主动带我去了古墓挖掘现场,此地在村子的北面,一路上所见的房屋多数已经拆迁完毕,没多久到了一处被钩机钩的破破烂烂的大坑,此坑大约长二十米,宽十米,坑内外到处都是破碎的青石棺,至于陪葬品,恐怕连铜钱都剩不下了。 我向前一步观察陵墓,旁边的老头说:“小师傅,我们金鸡村自古以来传说就是块儿风水宝地,老一辈讲,这里是十三陵修建之前的备选地之一,从前山顶有枫树,到了秋天,就像那鸡冠子一样,有风水先生来看,他说我们这里的风水叫‘金鸡朝阳’,村里的地势好似鸡窝,由此也有了金鸡村的名字。” 我顺着老头所指看过去,可山顶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就问他怎么了? 老头叹了口气说:“前几年不知道怎么了,山上的树一夜之间全死了,有的老一辈人说,金鸡飞走了,不庇佑这里,还别说,从那以后,村里一个考上大学的也没有,就连做买卖也是家家都赔,这不赶上快搬迁了么,大家的好日子也就要来了。而且,那小赵中邪杀了老婆孩子,小师傅你都敢跑进去,我觉得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人,我们金鸡村的事儿可就麻烦你了。 与他聊天的过程中,我始终都在观察周围,土为焦黄色,虽说墓葬里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与墓有关的东西,可一些零碎的石板倒也是可以看到,我蹲下身子,用手抓了把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刺鼻的气温熏得的直皱眉,不对劲,这是硫磺的味道! 《本草纲目》:“硫黄秉纯阳之精,赋大热之性,能补命门真火不足,且其性虽热而疏利大肠,又与燥涩者不同,盖亦救危妙药也。”在现代记载,多数可以杀菌、防虫等等药效,但在阴阳道上里,硫磺为‘五地火’,可对鬼魂制造地狱,与赤硝效果相同,但赤硝太贵了,那东西价格堪比黄金,但是硫磺还有一个特点,他虽然能永远让死者灵魂不宁外,也极易产生尸变,自然是古代炼尸人的首选。 这乾隆皇帝到底与这个恭亲王有多大的仇啊,死后还让人往土里搬了硫磺,突然颜色淡黄,基本上墓地就是被硫磺掩埋的,由于墓葬被破坏的很厉害,我无法辨别出格局摆放。 突然间,我明白了为什么菜刀会成为凶物了,在封建社会,君子远疱厨,所以厨子的地位极其低下,范属于下九流的行业,试想一位亲王,居然会被皇帝赐予了一把切菜用的刀,这代表什么?简直是赤裸裸的讽刺与挖苦。 由于我想事情有些出神,老头突然问我:“小师傅,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知不觉周围居然站满了人,私底下人们议论纷纷,听得出多数人还是十分担心刚刚我所说的话,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墓葬已经打开了,陪葬品同样分散到了各家各户,让他们交出到手的财富?想想,我都不相信他们会那样做。 数百年的‘五地火’烘烤,这亲王的魂魄若在,那恐怕也已经满心的怨气。于是,我问:“大爷,我看你们村旁边有一座山头,那是干什么的?怎么成了平的了?” 旁边有人说:“以前村里来了一个南方人包山种玉米,就把那个山头用钩机挖开了,可后来不管种什么死什么,山顶自然也就闲下来了。” 老虎头上种菜,要是能活才真是出了怪事儿。 当年十三陵的风水没立在这儿,足以见得过去的风水先生很有远见,此地不长久,并且金鸡朝阳,怎么比得了龙在九天。 我又问了老头关于挖出来的四具尸体的事儿,这句话说出口,四周可是炸开锅,大家伙说什么都有,有人说像极了电影里的僵尸,也有什么说那尸体还喘气儿呢,更有邪乎的,说尸体眨眼间冲着他们笑,后来大家害怕,就搞到了汽油,一把火烧成了灰。 四具僵尸?那挖心的莫非跑出了一具? 当即我跳进了墓坑,阳光下已经暴晒了三日,估计什么样的阴宅也得给破了,如果目的是想要死者不安宁,必然会将他安置于中央,再摆下镇物镇压,达到风水的稳固,不至于千百年过去,随着水土流失而改变。 感叹古人阴狠的同时,手上的活计也没停,结果走着走着,突然间,我感觉脚底板有一丝凉意,当即我趴在地上,脚下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就好似宾馆里的空调出风口一般冒着凉气。 用手快速的扒拉着脚下的土壤,越扒拉,挖出个小坑的时,下边的泥土特别湿润,当即我起了身说:“来几个人帮忙,这下面有东西!” 一听说下面有东西,老百姓瞬间面露喜色,各个眼睛里兴奋的直冒光,完了,说出来我就后悔了,本来我是想着帮忙破解了风水麻烦,可谁知道偏偏这一句却引来了一场大祸。 第六百零四章狂犬病 全村来凑热闹的钉子户至少有百十来人,大家听了我的话各个争先恐后的往家跑,路上还听见有人对话: “上回那好东西都让拆迁队给摸走了,这回咱们有福了。” “是啊,要是老赵因为拿了棺材里的东西死的,基建队怎么不见有一个人死?” 一拍即合的话此起彼伏,俨然把我之前说的话当做了放屁。 事态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范围了,连之前的给我介绍金鸡村历史的老大爷都急忙忙的跑回家拿工具,这年头要钱不要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人群重回了现场,许多人甚至都没与我打招呼,跳下坑就开始挖,不论男女老幼,干起活来那叫一个卖力。 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喊:“找到了!” 本来就不大的地方,四周的人群瞬‘哗啦啦’的瞬间间围了过去,这摆明了是想上前分一杯羹,由于周围聚满了人,令我根本无法分清里面的人到底是在做什么。正午火辣辣的太阳阻挡不了老百姓的热情,前脚踩着后脚跟,坑里的人好似下饺子似的。 我垫着脚往里面看,结果却依然是一无所获,又人喊:“这棺材好小,肯定没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 好似棺材被拽出来以后,又有人说:“不对不对,下面还有!” 这可让我捏了一把汗,棺上有棺,风水叫死碓头,绝户的风水局,下面埋着的棺材叫‘婴棺’也有叫‘阴棺’,像这种风水术法,属于入门级的东西,然而破坏力却往往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我使劲儿的往前拥,好不容易到了最前面,见到一共挖出来了两口,每口棺材的大小不足一米,外表上看,那就是一块四四方方的一个木箱子,之所以肯定它是棺材,完全基于木板上雕刻的‘棺’字。 不多时,又一口棺材在相同的地方被拽了上来,三棺叠立,再加上前几天烧掉的四具尸体,四大三小,七字回魂,也可以叫做逢七必死。先有白虎无头,再有六煞破,死门开,后有硫磺拌墓,炼魂而成尸,所以方形的棺中必然已经充斥了怨晦之气,如果打开了,必有灾祸临头。 老百姓议论纷纷,有人提议打开看看,吵吵着毕竟蚂蚱腿小也是肉,万一拆迁队的人来了,那他们可就连毛都剩不下了,这句话可得到了许多人的积极响应,好几个老爷们抡起了镐头就要开棺材,这可吓得我大声喊:“绝对不能打开,一旦打开,这村子会出事儿的!” 立刻有人说:“别胡说八道,能出啥事儿?之前那王爷的尸体都被我们拆了,不也没出事儿么,你这个小道士多半功夫不到家,一惊一乍的样子,真得好好练一练。” 望着黑漆漆的三口棺材,慧眼之下,棺材表面黑气缭绕,摆明了是一尊邪物,四具尸体的不腐,多半也与眼前的棺材脱不开关系,然而不论我怎么说,老百姓就是不听,甚至他们故意的围成一圈,刻意把我阻挡在外面。 任凭我如何的拥挤,那镐头果真抡了下来,‘啪’的一声脆响,棺材开了,这一刻,所有人都摈住了呼吸,开棺的人喊:“玛德,真晦气,就一个骷髅头以外什么也没有!” “打开第二个看看。” 有人起哄。 他们的眼睛已经红了,估计在满脑子里恐怕已经被金银珠宝完全占满,没人听我的话,就这样,很快另外两口棺材也被破开了,我拥挤了进去,三口棺内每一口里面均是一个骷髅头,仔细观察,骷髅头也并无任何的出奇指出,当死气弥漫之时,在场中所有人的额头上都有了黑气。 不对,这不是七字回魂!棺中骷髅,不正是在通辽我见过的五鬼局么,此五鬼从上到下一棺接着一棺,至使凶气弥漫,加重了恭亲王绝后的速度,然而,明明是五鬼,为什么只有三个! 我第一反应就是鬼跑了! 当即,我断定五鬼早就与地脉融合,此地的风水已经坏了,我大喊:“大家快点搬走,金鸡村已经成了凶地,五鬼走入地脉,你们所有人沾上了死气,不出三天,五鬼必会来索命!” 结果我这一嗓子不要紧,可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当一辆奔驰越野停在坑边时,坑内突然有人说:“金鸡村的开发商很迷信,要是知道风水不好,肯定不拆了!” “那怎么办?” 没等那人回答呢,头部传来刺痛,对方一棍子就给我打昏了过去,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拿出打火机点燃,阵阵的酒香味儿以及成坛子的美酒,我知道自己是被关进了村里的地窖。 周围的村民因为怕我走漏风声,耽搁他们动迁,利欲熏心下就把我给绑了。 俗话说,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一点都不假,我在没米没水的环境下被关了七天,七天期间,我辟谷打坐,饮酒充饥,而此时的外面却已经天翻地覆了。 恭亲王的墓葬一共有五个小鬼,其中有两个鬼是用玉石雕刻,他们没不是埋在了土里,反而放置于陪葬品之中,这才是会被村民偷偷给拿带走了,于是也引起了后来的灾祸。 我后来是被吴二蛋给救出来的,当天晚上我没回去,家里的人都没当回事,可连着两天全无音信,问题就显得不对劲了,杨修缘、吴二蛋、阿莲他们三个按照之前猪大肠说的地方找了过来。 他刚到村子就被武警阻挡在外面,原因是村里的人得了狂犬病,卫生局和派出所都去了,二蛋在农村待过,自然知道狂犬病的厉害,就问大夫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夫不愿意理他,二蛋就急了,说金鸡村是闹鬼闹的,我还在里面,必须要进来救我。 这个时候,正巧此地的开发商也在一旁,他听后就与二蛋攀谈了几句。 开发商姓郑,属于联合开发中最大的股东,他们互相一聊,就得知在我被关起来以后的事情,当天他是去看看凶杀案的事情,警察那个时候也去了,可老百姓都忙着挖棺材,根本没去凑那热闹。 郑老板觉得好奇自然寻了过来,结果一看不要紧,原本齐心协力的钉子户出奇的答应搬迁,当时郑老板觉得不对劲,正好看见了我昏倒,就问怎么了? 村民说我是中暑了,起初郑老板以为工程有什么变化,还偷偷给‘有关部门’打了个电话问问,得到的消息确实计划没变,老郑发下了心,怕老百姓反悔,迅速打电话找秘书来签合同。 并且在当天就把钱给带了回来,到了傍晚,挨家挨户的签好了字,领好了钱,可就在天黑前他要离开的时候,发现村里的大道上聚集了许多的野狗,他坐在车里自然不怕,结果那些狗好似疯了一样的冲进老百姓的家。 人狗大战开始了,郑老板在车内目睹了一切,全村的狗都疯了,逢人就咬,被咬到的人,不过半个时辰便有狂犬病的症状,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原本就已经荒凉的村子,更加变成了鬼村。 郑老板担心,像这种闹过瘟疫的地方,房子就算是建好了也不会有人住了,而且第二天以后,连着三天,每一天村子里都会有一个人的心脏不见了,他还说其实拆迁队的没有什么大事儿,唯独村民频发死亡,甚至他们的家人也或多或少遭受了劫难。 所以,在听到二蛋他们聊起了闹鬼的事儿,赶忙激动的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根据二蛋的口述,他说:“这鸡巴医院,收钱行,看病完蛋,让老百姓关在村子里,不就是等死呢么?狂犬病本来就治不了,要我看,早点拿刀进去,嘁哩喀喳都干死,让大家少受点苦得了!” 第六百零五章眼相 再后来全村每日都处在一个犬吠不断,哀嚎遍地的声音,连着两天已经有两人挖心至死,可是警察也是人,均会以瘟疫为借口不去管村子里的人,盛夏的季节,仅仅一天尸体就会腐烂发臭,导致刚靠近村子就会有着一股子怪味儿。 二蛋十分的仗义,我觉得他有点像高虎与大胆的结合体,又粗鲁、还正义感强、并且为人自视甚高,令人最无语的是他明明很讲规矩,可又胆大包天。 不过,那天警察说什么也不让进,把他们撵回了家,又呆了4天,就这样我被关了整整七天的时间,这期间周围全是武警戒严,除非他们在地底下钻过去,否则连飞你都飞不进去。具体是在第七天,那个郑老板找到了草堂,见到二蛋他们俩,开始聊起了我。 他们俩也是从郑老板这儿得知到了金鸡村的狂犬病很特殊,原因医生没有查出抗菌的办法,又担心传染源扩散,演变成堪比‘sars’一样的病毒,被逼无奈只好选择囚禁。 二蛋说:“你帮我们搞进去,只要救了张师傅,他一定能帮你解决瘟疫。” “对,我师叔一定可以。”杨修缘也说。 病急乱投医,那个郑老板也是急的满嘴冒大炮,果真答应了二蛋他们几个的要求,就在第七天当晚,郑老板找到了他的一个朋友,杨修缘、二蛋、阿莲他们三个化身为医务人员潜入再次进金鸡村。 我是被阿莲的虫子发现的,等被救出来的时候,我已经醉的要不省人事了,没办法,酒是粮食精,喝酒确实能提供营养,但同样也伤身体,我又是空腹饮酒,身体早就承受不住了。 救我出去当天,我是什么也没干,被带回了草堂呼呼大睡。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刚一睁眼就见阿莲坐在我床边,旁边的杨修缘忙说:“师叔,你终于醒了,师娘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你等我这就给你取小米粥。” “张师傅,你这一觉可是真够长的,从昨天晚上九点,一直睡到今天晚上九点,梦话嘚啵嘚啵了一天一宿,哎,也就是张师娘好脾气,换做是我,打不死你!”二蛋愤愤不平道。 我揉了揉脑袋,感觉昏昏沉沉的,没多久杨修缘端来了小米粥、蜂蜜水,整整七天我只喝酒没吃饭,哪怕身体熬得住,酒也会侵蚀我的身体,导致散阳过多,身体虚弱,也就是说我修习吕祖心经,阳气充足,换做普通人,就算不死也会大大的伤元气。 “我说了什么?”我虚弱的问。 二蛋轻哼了一声:“叫蔣诗雨、什么什么莎依、阿莲、何莎莎、还有几个我记不住了,不过都是女人的名字,张师傅,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咱们男人必须的讲道德,决不能因为张师娘长得难看,你就始乱终弃,虽说我二蛋一直敬重你,但你要是做出不是人的事儿来,我肯定揍你!” “放你娘个屁,阿莲是我朋友。”我虚弱的骂了一句,结果阿莲好似是因为尴尬,主动离开了房间。 “快拉到吧,我才不信呢?朋友?男女之间有朋友么?”二蛋说出这句话时,眼神充满了迷离之意。 “师叔,郑老板已经在草堂等您一整天了,您快去看看吧,金鸡村出了大事儿了!”杨修缘说。 之后了解了这七天我被关禁闭的事情之后,也第一次接触到了真正的大老板,首先脑子里想的就是去救人,五鬼跑了两个,小鬼可以附着人身,白虎无头,全村五行不全,极其适合小鬼生存。 也顾不得身体如何了,我让他们两个搀扶着下了楼,就见门卫室内一名端坐一名穿着白衬衫的中年人,他双眉浓而不粗、鼻梁挺拔,鼻翼饱满,嘴唇偏薄,稍稍有些秃顶,两颊颧骨灯光下有着红润光泽,尤其是那双眼,神态极其镇定,光泽内敛,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常言道,贵人有贱耳,贱人无贵目。而面相当中,最难的当属‘眼相’,就像咱们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人,他长得鼠头樟脑,平平无奇,怎么看都是穷困潦倒的面相,但此人却开豪车住豪宅,但如果你仔细观察他的眼睛,会找到些许的蛛丝马迹。 而且眼相看的是‘神光’,最最难观察的,是‘神光内敛’的人,好比一些城府极深的人,你根本你无法瞧任何心里想法。所有人刚出生,眼睛都是纯洁的,后天的经历、学识、见识、道德、素养促成了神光的养成,所以勤劳、努力拼搏,也就成了后天改变面相的一种手段,就像是咱们身边的,眼睛圆好似金鱼,炯炯神光,这样的人,多半不会太差。 我推门而入,坐在门卫室的床边,郑老板与我做了介绍,他叫郑林,是位房地产的开发商,握手后他道:“道长昏迷这段期间,我听您的师侄提到过你的事迹,有许多光怪陆离的事情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那些都是虚的,郑老板,帮我准备点东西,我要抓那逃掉的两只鬼!”我严肃的说。 郑老板疑惑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有没有,很重要么?”身体散阳散的太厉害了,没说几句话,我已经开始有些气喘了,继续说道:“郑老板,来不及多做解释了,你去帮我准备雄黄、朱砂、蛇胆,渔网,桃木锥,最好快点,这些东西前三个同仁堂会有,桃木锥你坎一颗桃树枝杈就好。” 那郑老板也是干脆之人,他当时在皮包里给我拿出了一摞钱,摆在了桌子上说:“不论是成与否,你我就当交个朋友,如果解决了金鸡村的事情,我郑某必有重谢。” “救人要紧。”我严肃道,后来这个钱还是被阿莲给收走了,毕竟人吃五谷杂粮,一大家子吃喝拉撒也是需要不小的开销。 我带着吴二蛋与杨修缘提前一步坐郑老板的车再次去了金鸡村,当初了城市后,大灯晃着眼前空荡荡的公路,好似一瞬间进入了两个社会,等到了地方已经接近11点了,植被茂密的村口,连个蛐蛐叫都没有,寂静的夜空下,外围有许多医护人员以及武警战士。 郑老板带着我进了医疗队,他与医疗队的院长很熟悉,不过郑老板也是个明白人,没直接说我是道士,只是提了一句我是中医,会看很多病,毕竟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试一试也好。 院长给我们换上了防护服,坐到了十二点半,郑老板的人才把东西陆陆续续的送到。 背好了行囊,我对二人说:“此鬼为清朝王爷怨气所化,五鬼相互吞噬,二鬼吃三,那两只鬼必然一大一小,极其凶悍,上可飞天遁地,下可潜入湖泊,伤人时能入活人精魄,过程自然是凶险万分,你们好好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进去。” “去!”二蛋冷哼道:“我师傅说了,不论尸体还是鬼,都那个鸟德行,不服你就弄死他!” 这两鬼不比寻常阴魂,他们在清朝时候诞生,体内早就断绝了生死簿与轮回的权利,属于永世不得超生之列,就算是我招来了鬼差他们也是无可奈何,毕竟鬼差工作拘魂可是要按照生死簿拿人的。 何况那两只鬼不单单吃人,而且还会吃鬼,鬼差面对也是有着一定风险性,如同凡间一样,都有违法乱纪之人,所以这二鬼可以说是违法乱纪的鬼! “师叔,虽说大伯不让承认是杨家弟子,但杨家人有杨家人的傲气,我若是连区区小鬼害怕,那才真的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杨修缘鉴定道。 我点点头,这二人本不是普通人,他们的职业就是风水、赶尸、如果让他们去像旁人一样朝九晚五,这才是他们成最大的折磨,多数修习术法之人,年轻时渴望轰轰烈烈的惊险刺激,等随着经历的越多,才会变得像我一样渴望着安静平凡。 第六百零六章三昧真火符 临近入村之前,担心他们两个被鬼上身,于是我拿出两枚‘道钱’,分别一人给了一个,此道钱与铜钱不同,因为它的中心钱眼部位是正方形的,象征古代着天圆地方的思想,又在五个方位分布了代表五岳的象形文字,所以道钱也可以称为‘五岳真形图’。 在《抱朴子》中有:“修道之士,栖陷山谷,须得五岳真形图佩之,则山中魑魅虎虫,一切妖毒皆莫能近。世人能佩此图渡江海、入山谷、夜行郊野、偶宿凶房,一切邪魔魑魅魍魉水怪山精,悉皆隐遁,不敢加害。家居供奉,横恶不起祯祥永集云。”五岳自古在我们的文化中就是通天之地,佩戴此图,不论出行还是在家中,可辟邪祟,保人平安。 后半夜凌晨,入了村口以后,那真叫一个黑灯瞎火,除了吹来的风以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天气闷热,给他们俩领路,没走出太远身上就已经是汗水淋漓。在农村走村路、山路,没经验的人,哪怕你带着手电也会迷路,而且传统的老一辈人,因为相信打开灯容易惊扰了一些个游魂野鬼,所以宁愿抹黑走,也不给自己找麻烦。 走着走,穿过小树林,村子的轮廓也已经渐渐浮现而出,白天金鸡村没有闹鬼的特征,到了晚上全体现出来,距离平房不足十米的高度,有一片雾气来来回回的盘旋,十分的像炊烟,可如今都后半夜了,怎么会有人做饭,入村前杨修缘突然说:“师叔,修缘有一想法,不知该不该讲。” “说来听听?” 杨修缘拿出罗庚,指着村子说:“师叔你看,村子地势距离远看像是一处山窝,上方阴气缭绕,气聚不散,但像您刚刚说的两只小鬼正在村里害人,修缘觉得可以破了此处风水,把村里的给放出去。” 他说的倒也没错,如今整个村里的人像是被圈在笼子里的猪羊,小鬼则是屠夫,头上的阴雾是屠夫的保护伞,修缘的意思是将阴物给驱散了,让小鬼无处遁形,削弱它的力量。 我问他想怎么做? “水。”他自信的继续说:“只要将水引出去,让河流改道,风水一破,阴雾瞬间散去,到时候哪怕两只小鬼手段通天,可在阳光烈日下,也绝对翻不起什么大浪。” “放弃吧。”我一点没留面子的否定他。 杨修缘问我为什么? 其实他说的方法倒是对,可那又怎样?现在几点了?这里又是哪?改道河流? 先问问河道管理所让不让吧,更何况风水破了,散了气,哪怕你杀了小鬼,日后金鸡村也会成为了不毛之地,风水中所说山管人丁,水管财,本来这里就是立为一个经济开发区,但是你把财给破了,会引起什么后果? 把事情都与修缘讲了一遍,他问我什么后果? 我给他打了个比喻,大到一国,小到一城,再到一家,钱财为善恶根本,如果国家风水不好,钱多了,就会有战祸、天灾。城市风水不好,你开发了经济,哪怕钱多了,可同样也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企业问题,如同泡沫的根基,早晚会倒。家族不聚财,那钱多了,不是子孙打架闹事,就是有病有灾,就好比你有一个碗的财运,却偏偏来了一缸的水,水倒在碗里,全部溢出,到头来也只能把自己冲个七零八落。 这也是为什么,每个城市建设前都会由风水布局,纵观全国经济发达区域,有哪个不是自古风水先生点出来城池? 忽然,想起了袁北堂当年教导过我的话,我对他说:“修缘,懂法是好事儿,可风水需要因地制宜,审时度势,因为你的每一次动手都会产生许许多多的连锁反应。” 杨修缘做出恍然之色,连忙道:“修缘受教了,师叔您与我师傅的口吻真的很像。” 这点我可不敢苟同,那杨兴河可算得上与大师兄并肩的人物,不过想到他的英年早逝,我苦笑了一下,莫非还真应了那句‘好人命不长么?’ 谈话间我们过了工程拆迁地,如今的板房里,那些社会人儿早已不在,阵阵似人似狗的叫声不断自村中传出,嘶吼的声音足以辨别出他们承受着非人般的痛苦,随着我们距离的靠近,恶臭的气味儿也越来越重。 踏入了村子后,寂静的街道并无野狗的踪迹,四周安静的吓人,我带着他们前前后后的把村子绕了一圈,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能听见哀嚎声,但却未见有一条野狗。 可是为了寻小鬼,我对二蛋说:“二蛋,借你用用。” “干嘛?” 我说当诱饵,引小鬼出来,当场二蛋听后就急了,他指着杨修缘说:“你怎么不找他?是不是因为他是师侄你就有私心,我真是看错你这个人了!” “这里你最适合,我就问你一句,你当是不当!不当,回去收拾东西给我滚蛋!”我也有点怒了,都到了这个关头,他在给我闹幺蛾子,别管打不打的过,我肯定踢他。 他看我真生气了,立刻也转了口风,赔着笑说:“别生气啊,我就是那么一说。不就是一个诱饵么,当当,在平南村,我师傅就经常拿我当诱饵,现在我都习惯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脚下正处金鸡村拆迁户的中央,我让吴二蛋坐好,再把上半身脱了。他还戏称‘难不成来的是个女色鬼’。我拍了下他的脑袋,让他闭嘴。二蛋虽说桀骜不驯,可却偏偏很听我的话,这不能说是我的王八之气,有很大程度与我为平南村修建东来风有关,毕竟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等他脱光了上半身后,命杨修缘捡点木头,身处拆迁地,一些个破木板子,也不是特别的难以寻找,将‘雄黄、朱砂、蛇胆’三样东西以口水搅拌,再用符笔沾之,对着吴二蛋的后背画符。 “你,你,你干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你往我身上画,太埋汰了!”吴二蛋抱怨道。 我告诉他,这叫‘三昧真火符’,刺激肩膀上的三把阳火,二蛋的身体素质要比修缘好,所以他才最适合当诱饵,由火符加持,二蛋就会变成火炉,这在阴气缭绕的村子里会极其的显眼,同样他也会引起小鬼的重视。 心属火,那五鬼每日挖心,摆明了是想借助心火修炼,二蛋身体‘火光’冲天,虽说会让小鬼奈何不了,可眼馋是肯定的,小鬼自然会过来守着二蛋,直到他阳火弱下后,入体挖心。 顺着脊柱往下做符,当笔停之时,二蛋脸红的像是喝了酒似的,他尴尬的看着我,又指着自己的裤裆,说:“张师傅,这,这,咋回事?我还是童子呢,不会被你给玩坏了吧?” 小帐篷支起,同样也是阳亢的一种表现,这就好似男人喝了酒容易把持不住自己,酒后却虚弱无力的道理相同。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说着我又递给他一张符,说:“这是遮阳符,等小鬼来的时候,会帮你遮上阳火,免得身体会太过于虚弱,你装好了,让你帖,你就贴在额头。” 他握在手里看了半晌,挑了挑粗大的眉毛道:“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赶尸呢。” 该交代的也交代的差不多,等把大火升起,那剩下的就只有是等待了,杨修缘我俩收了阳火之后潜伏在暗处。头上月光,每每到了后半夜才是最为明亮的时刻,村里的风极其微弱的,也是因为凡是凡藏风聚气的地方,均不会有大风吹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周仅有大火燃烧木柴的‘啪啪’响声,突然,一声野狗的长啸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紧随犬吠声开始此起彼伏,若是闭上眼,甚至有一种撞见狼的错觉。 修缘低声问我:“来了么?” 第六百零七章尸煞 厉啸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然而当啸声过后,忽然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降低了很多,黑雾缭绕在云间,也为白月光罩上了一层黑纱,丝丝凉风顺着脖颈往身体里灌,就听‘噗’的一声,二蛋面前的篝火好似被凉水给瞬间浇灭。 我凝重道:“来了!” 同时,与杨修缘握紧了渔网,左等右等,小鬼倒是没现身,可家家户户的大门却被打开了,近百名拆迁户好似行尸走肉一般晃晃荡荡的推门而出,所有人的五官变得很怪异,他们啄着嘴,面部尽是一些密密麻麻的皱纹,每个人的眼睛里没有黑瞳,白兮兮的眼睛,看一眼使人不由脊柱发凉。 杨修缘吞了口唾沫,紧张的低声问我:“师叔,这些人怎么了?” 按照我的猜想,这一切必然与方棺中的五鬼有关,告诉他,可能最初开棺的时候,棺中尸气已然成煞,它侵蚀了所有人,导致大家现在变成了行尸走肉,这很有可能与尸煞有关。 我们都是阴阳道上的人,一些个术语大家都懂,尸体诈尸,被称为‘起煞’,七天回魂称为‘回煞’,这尸煞,也是尸体上的死气,但他会侵蚀人身,使人变成行尸走肉。 很短的时间,我们被村民给围住了,二蛋突然大声的喊:“救命啊,这狂犬病可咬人啊,万一给我传染上可怎么办?天杀的张大宝,你特么故意杀人灭口,叔侄俩丧心病狂,让我当诱饵喂狂犬病!” “你不是赶尸将么,难道看不出这不是狂犬病?安静点,尸煞喜欢阳气盛的东西,小鬼是等不及了,派村民来咬死你。”我说。 吴二蛋听我说完,揉了揉眼睛,盯着村民看了半晌,之后哈哈大笑的说:“刚刚太紧张了,没看出来,实在不好意思。”之后他在兜里拿出了法铃,另外一只手在后背掏了掏,搞出来一大节的草绳,他嚣张道:“想用活尸咬赶尸先生?他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你们两个瞧好吧,这儿就交给我了。” 我大声嘱咐了吴二蛋别伤到人,他们只是被尸煞所冲,化解了还是可以活命的。 很快,吴二蛋已经开始他的表演时间,黑壮的身体出奇的灵活,到了活尸身前,摇晃法铃,引的活尸将头转过,他又趁势以草绳拴在了村民手掌,为了避免偷袭,二蛋好似体操队员一般穿梭在尸体之中,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被他像是困粽子似的绑了有二十多人。 这小子在兜里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快速围绕捆绑住的20多人的周围撒了一圈,眼看着那些村民开始沿着他刚刚走过的足迹转圈圈,那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二蛋擦了擦汗,对我们摆摆手:“怎么样?厉不厉害!” 却不知,刚刚因为他的大显神威,意外挥霍尽了身体的阳火,使得那隐藏在暗处的小鬼有机可乘。一道旋风平地升起,它卷起地上燃烧过的火堆,满地的碎木炭随着风原地盘旋了几圈,后以极快的速度将二蛋包围。 原本在脖子上佩戴的五岳真形图由于他的‘体操表演’一不小心遗失在外,等我再想喊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旋风汇聚一点,又以极快的速度顺着二蛋口鼻耳钻入。 这一刻,空气仿佛静止了,连那些转圈圈的村民也已经停止了步伐,气氛沉寂的吓人,吴二蛋突然晃动下了脖子,不对,那不是吴二蛋,准确的说,是被上了身的吴二蛋,此时他的面颊骨肌肉向上揪集在了一起,眼梢子上扬,粗大无比的眉毛好似拧成了一团,咧嘴时至少露出十颗大黄牙。 低声告诉杨修缘拿好渔网,二蛋的一折腾,也谈不上有什么隐蔽了,我们起身大步走了过去。我厉声呵斥:“大胆妖孽!见本师再此还不下跪!” ‘他’嘿嘿的笑着,那声音忽男忽女,不论别的,光二蛋这副相貌配上女子扭捏的姿态,足以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他说:“小道士,你好大的狗胆,赶来此处打扰本座清修,你是想让我是挖你的心,还是吃了你的肝儿?” “区区小鬼也敢妄自称为本座,真以为本师奈你不得么?”当即我手掐法指,道衣呼出体外,天地正气,乃是阴邪鬼魅的克星,面对鬼怪,我发现道衣要比纯阳剑的杀伤力更大。 ‘吴二蛋’女人般捂着嘴笑,渐渐的她的眼神变得阴狠,说:“你信不信,在你动手前,我有把握要他的命。” 这句话仿佛一盆凉水使我瞬间使冷静下来,他说的没错,二蛋还在他的手上,这个少年因我而来北京,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不能让他出事儿。深吸了口气,我凝重道:“说出你的条件。” 二蛋阴阳怪气的说:“很简单,你带着人离开这里,别耽误我修行,待本座修成万宗真身后,自然会离开,这个小伙子我先领走了,一个月后我会放他出来,这期间假如你敢再踏入村中一步,我就要了他的命! ” 留下这句话后,他又随手一挥,阴风吹向了村民,开始被二蛋费力制服的村民再次恢复了自由,之后眼看着每个人晃晃荡荡的回到家中,而‘二蛋’也快速奔跑了几步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师叔怎么办?”杨修缘问我。 我思来想去后,为了二蛋的人身安全,必须先退出来,可同样我知道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万宗真身,那恭亲王墓摆明了是被老百姓破坏,甚至连尸骨抛尸荒野,五鬼少了的两只,很有可能鬼借助了王爷的怨气修炼有成,按照今天所见,二鬼必然已经融为一体,如果想破了万宗真身,那唯一办法就是找到本体所在。 当晚,仅有我和杨修缘退了出来,二蛋被绑,使我们俩的情绪也很低落,那郑老板见我们只回来两人,也就没在多问,等出了金鸡村,直接开车送我们回草堂。到了地方,我主动要求郑老板进屋坐坐。 在门卫室,我将金鸡村发生的事情简单的与郑林说了一遍,他吃惊的问我:“师傅,依照您的意思,金鸡村的人并不是狂犬病?” “没错,现在面临了一个问题,那小鬼盯上我了,如果我再次进入村里的话,二蛋会有危险,可按照它取心的时间来推算,摆明是想以四十九颗人心帮助他在十五那天,趁着月圆之夜冲击万宗真身所用。”我说。 郑老板起初并不相信鬼神,但我给他保证,只要破了那小鬼的万宗真身,全村的尸煞都会恢复,那时候一切如初,也没有瘟疫的困扰,不会耽搁拆迁的进程。 他说:“师傅,您就说需要我做什么吧。” 我想了想说:“小鬼的本体肯定就在村里某一家,我现在倒是有个想法,只是实施起来的难度有点大。” 郑老板显得很着急,让我但说无妨。 按照我的想法,既然是鬼修炼真身的关键时刻,每日取心,必然是为了‘回阳’所以他所居住的地方肯定会特别的热。现在全村基本上已经拆的差不多了,不过只剩下那么几十户的村民而已,所以排查倒也简单,只要派进一台洒水车,将所有人家的住户都撒一遍,谁家干的最快,那鬼的真身肯定就在那家。 “小师傅,如果找到了以后又能怎么办?”郑林问。 低头盘算了一会儿,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办法,于是我说:“我给画上几道符,你找一个大点的渔网,一旦找到了本体所在,就把整间房屋罩上,然后将符纸贴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其他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他问我:“几成的把握?” “十成,只要找到了真身,那小鬼就翻不出多大的浪。” 他当即表示所有事情交给他身上,商议到了后半夜三点多,郑林离开了草堂回去着手准备。至于我,为了二蛋性命无忧,也有一件大事要做,让修缘帮我把二蛋留在家中所有的东西找齐,如果能有头发那是最好,可主要二蛋秃顶,找他的头发什么的非常有难度,幸亏他这人不洗澡,今天又为了出去捉鬼,特意换了一件衣服,剩下的脏衣服还在房间里丢着。 于是,我捡起了他那几乎已经‘塑形’的半袖,就在房间内摆下招魂阵,燃起引魂灯,时刻准备着与小鬼再斗法术。 第六百零八章跳动的心脏 找齐了家中所有的筷子,以红线绑在一起,把他的塑形的半袖支撑起来,房间的窗户用黑布遮挡成了一片漆黑,点燃引魂灯,摇曳的火光将房间照出了淡淡金黄。 之后我把天师令放置于二蛋衣服前方,开坛做法,原因是被鬼上身后,身体的必然会有一魂让厉鬼挤出了体外,而我所做则是把二蛋的魂魄给引回来。 一碗清水上面搭上了一根儿筷子,属于简单的搭仙桥了,又在仙桥两头,一边是筷子撑起来的半袖,另外一边是我以剪子裁剪好的纸人。口念叨吴二蛋的名字,连着写了三张‘路引’,又大声道:“天清清清地灵灵,弟子奉三茅祖师号令,吴二蛋三魂齐至,七魄归来,急急如律令!”手掐法指点向纸人,燃烧着的烛火,瞬间被压得很低,眼看着裁剪出的小纸人正一点点站自来时,于是我手掐剑指,以阳气渡给纸人,操纵它踩着筷子过仙桥。 一直到纸人掉落,灯火这才恢复如初,火光照应在了二蛋的衣服上,所倒出来的虚影,令平淡无奇的半袖影子有了人的四肢。现在最起码我能保证二蛋的命无事。最后以天师令压在二蛋命符纸上,假如现在手上有他的生辰八字,可能效果会更好一些。 我守着二蛋的魂灯一直未曾合眼,等到郑老板搞定了所有的事情来草堂找我,我给他画了四张‘五虎啖鬼’符,让杨修缘跟着他再去金鸡村,我则在房间里与那小鬼进行了一场斗法。 但咱们话分两头说,先提郑老板买通了医院的人,让医院主动提出要进村子洒消毒液,由郑老板请了一台洒水车,名正言顺的开了村子,随同的杨修缘也是通晓术法之人,有他指挥,洒水车完全按照全村的五行八卦排位喷洒,前前后后无一处遗漏。 喷洒结束后,修缘带着郑老板开着车在村里绕到了正午,等到了靠近最南边一处破旧的民房外,发现他们家的门外土地干裂,院子内种植过的植物如同秋季般干枯,正午太阳当头,这家人的房顶起了水雾,可又在很短的时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干燥。 郑老板雇了几个工人,把房子用渔网罩的严严实实,再由缘将符纸贴在四方,没用多久,天罗地网就算是布置妥当了。 至于我,则独自在房间守着二蛋的残魂,直到到半夜十一点,引魂灯突发状况,火苗忽明忽暗,左右摇曳的幅度开始增大,而它所照出衣服的倒影,足以见得二蛋的魂魄正在承受痛苦。 此时小鬼知道我动了手脚,正打算拿二蛋开刀。 当即我画了三道灵符,分别贴在了二蛋衣服上,扎破了中指,将血滴在碗中,随着血气的扩散,端起碗一饮而尽,随即屏住呼吸,调动腹腔浩然之气,当胸腔外扩加大,我挥动拳头狠狠砸在胸口,‘噗’的一声,一大口水喷在了二蛋的衣服上。 此法对于鬼怪来说,如同烈火焚身,果然,烛火倒影出的虚影变稳了许多。 但那小鬼并不不死心,第一波结束后没多久,墙壁上的虚影突然举起了手,对自己的咽喉就要插,见他想控制二蛋自残,我赶忙用手压制住符纸,稳住震颤的天师令,此时除了用人力外,绝不能动用任何符篆,因为符纸为二蛋的命符,任何术法都有可能会对他造成损伤,同样,如果天师令掉落,二蛋依然会小命不保。 与小鬼之间的较量进行的如火如荼,快被他得逞时,突然,我注意到了被忽略已久的‘太上無为印’。 这东西可是个宝贝!如今我属于掌控了二蛋的魂,小鬼则控制二蛋的身,正常来说是人家占据的优势比较大,如今我以天师令再加上太上無为印,看他怎么翻!加快了脚步,拿起桌子上方印,回过身,对着二蛋的命符一扣,整个世界顿时安静了。 结束了么?看看二蛋衣物上的虚影稳固,那他的肉身自然是完好无损,长长的叹了口气,总算把他的命保住了,否则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儿,我会觉得我会愧疚一辈子。 不知不觉,身体已经被汗水所浸透了,推开房门,见杨修缘与郑琳都在等我,也顾不得天黑不黑,我要求再次进入金鸡村。 火急火燎的出门前,阿莲拦住了我,她愣是给我端着一碗汤,本来我都急得要死,但摆明了不喝肯定不行,何况我一直以来就没拗过她的时候,于是端着热汤干了一大碗,离开了草堂。 一路暂且不提,换好了衣服,直奔向了被渔网罩住的房子,我让他们几个人在外等着,剪断了大门口的渔网,单手持纯阳剑,用力推开民宅的大门。 阴风扑面,小鬼摆明了是想要跑。手掐发决,道衣呼出体外,念诵杀鬼咒,愣是又给它逼了进去,等我关好了房门,屋内一片漆黑,这样倒方便我以慧眼查看到小鬼所在,毕竟慧眼相当于一种感官,它呈现出的模样并非与视线相同,多少有些类似蛇一般的热传感。 黑漆漆的房间里,那鬼在我眼中只是呈现出一个轮廓,当即我们两个大战了一场,由于我事先贴好的五虎啖鬼符,所以掐发决燃烧令符过后,四只凶恶的猛虎窜出,于我一同厮杀那小鬼。 最后我找准时机,趁着小鬼与猛虎缠斗之时,拿着桃木锥扑过去,狠狠就是一下给他钉住。 将小鬼制服后,我出门要了手电,郑老板由于好奇也跟着我一同进了房间,等环顾四周,连他这种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也不由的发出惊叹,只见桃木锥扎入在一颗普通人的心脏,令人无法理解是心脏还在‘砰砰’的跳动,上面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莫非这就是冲击万宗真身? 屋内中央有着两颗翡翠骷髅,一颗颗堆积而来的心脏将骷髅围成了一圈,不过那些心脏已经干瘪发臭,唯有被桃木锥钉死的那颗才是鲜红的。 以符纸将心脏封好了,带离了房间,这时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测,万宗真身中有‘真身’二字,难道说是鬼怪不经过轮回,而直接修成为不死之身么? 如果这次它修炼的是心脏,那么肝、胃、脾、等等器官呢? 离开前,我告知了郑老板,第二天瘟疫会结束,只是所有人会很虚弱,只要备上糯米给大家分食,三日内必然能恢复如初,又在这户人家的衣橱内找到已经昏迷的二蛋,后我们离开了金鸡村,由郑老板送我们回到了草堂,可时间由于太晚了,郑老板说明天会来拜访我,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报酬’俩字。 把二蛋带回了房间,关好门窗,放开了他衣物内的魂魄,我自己到门卫室休息,到了第二天他自己就会醒过来。然而,我把那鲜活的心脏拿出来以后,它居然还在跳动,当即我开始翻阅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书籍,整整一夜没合眼,幸运的是我在老张头注解的笔记中翻到了类似的记载。 上面写‘万宗真身’,以鬼夺他人精气,再以活人祭练,先练皮骨,成为僵尸,再练五脏六腑回阳,大成之时,可以真身临世,又因体有阳气,只要不伤天害理,可不死不灭。 我愣住了,莫不是那恭亲王其实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回想硫磺的五地火的布局,以及五鬼养尸的方法,提前烧掉的四具尸体,或许很有可能是阴差阳错的借了这个凶局特性,养出来的僵尸,恭亲王真身莫非还在地下的某一处! 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我将整个金鸡村画出了轮廓图,老头说的金鸡村的枫叶一夜之间全部枯萎,这代表着龙脉干涸,闭上眼,让自己沉浸在我第一次站在二层楼观望时的感觉。 乾坤、生死、阴阳、万宗真身是由阴转阳的一种手段,难道说深度不够? 第六百零九章万宗真身 后来我又将跳动的心脏摆在了桌子前观察了它整整一天一宿,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都已经上午九点了,我出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疲惫感,这也太奇怪了,这两天我是日夜不休,折腾的要死,可现在怎么会一点反应没有?甚至我连困都不困。 当习惯性拿起香烟吧嗒吧嗒嘴, 口中一股子清香气味儿灌入喉咙,忽然反应过来,这味道好像是昨天夜里阿莲给我的那碗清汤。 笑了笑,心里是极其感动,自己长这么大,小时候父母忙着生计,后来他们过世后,爷爷为了生存四处奔波,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己照顾自己,人生中好像第一次有人会像她一样照顾我。 没多久,阿莲端着一碗面条进了门卫室,她随手把面放在了桌子旁,转身就要走。我立刻喊住了她,阿莲转过身,我诚恳道:“谢谢!”而她却依然面无表情,为此我无奈道:“阿莲、莲姐,你能不能给我笑一个?” 谁知她又一次蔑视了我的要求,倨傲的转过身,仅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上午吃过饭,陆陆续续,修缘与二蛋都下了楼,二蛋还说昨天整晚他都在做梦,梦见自己飞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被拉了回来,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困在一个垃圾桶里,直到今天早上梦醒了,他还说自己能闻到一股子臭味儿呢。 二蛋表情严肃的问我:“张师傅,您给我解解梦呗?还有,后来我咋昏倒了,都发生啥事儿了?” “解梦?你要是勤洗衣服,可能就不会掉进垃圾桶了。”摆明了他是被囚禁在衣服里,只是衣服确实太脏了,如今天很热,二蛋又喜欢出汗,可自打他来了草堂,我就没见过他往水房走过一步。所以,我现在非常理解王晓红会拒绝他! “你昏倒的事儿等有时间让修缘给你讲,现在我有新的发现。”我又把金鸡村万宗真身的事情告知给了他们两个,让我出奇的意外是二蛋竟然十分了解。 我把心脏拿给他看了看,二蛋说:“我师傅告诉我,赶尸行业里,制服僵尸用枣、制服飞僵用桃,制服夜叉看本事,见到魃肯定就是跑,还有一个是由鬼而成人的活尸,它也很难搞,你说是死人吧,人家有血有肉,你说是活人吧,可他们却不喘气,现在想想,倒是有点像电影里面演的吸血鬼,要想杀死他们用火都不好使。” “为什么?”杨修缘问。 二蛋又做了一个比喻,他说你拿一把火去烧一块儿冰,不管怎么烧,冰也燃烧不了,充其量冰化成水,可天冷的时候依然还是冰。 没想到他比喻起来会这么有文化,当即询问他怎么办?二蛋沉思了一会儿后说:“我师傅以前给我说过,夜里对付这种尸体最好办法就是用炸药给他炸碎了,剩下的就是把它放在阳光下晒,一晒,它就化了,但此活尸实力绝非常人可比,想找到它的难度也很大。” 听了二蛋的话,我现在更加肯定恭亲王就差最后一步成为万宗真身,为了一绝后患,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尸体所在,不过像我们这样的想进去除非有组织帮忙,于是乎我打电话给了猪大肠。 把事情前前后后的都交代了一遍,他说他刚刚接到消息,村里狂犬病全好了,只是处在隔离观察期,他又问我:“你确定里面是闹鬼么?” “你信么?”我问。 他说:“我没亲眼见到,自然不信。” 我说:“那算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想亲眼见一见,我建议你来草堂找我,一会儿我带你看看。” 挂了电话后,我们哪也没去,就在家候着他们。阿莲也给他们也下了面条,俩人吃饭期间一个劲儿的感谢‘师娘’,最后更让我无语的是阿莲竟然给他们俩一人煮了个鸡蛋,要知道,我早上都没鸡蛋! 等候猪大肠来之前,郑老板率先登门,一见面他就把狂犬病结束的事情告诉我,喜悦之色溢于言表,他亲切的主动与我握手,说:“小师傅,要不是你,我的损失无法估量,一点表示,不成敬意。” 另外一只手递给我了一个小皮箱,二蛋、修缘俩人紧紧的凑在我旁边,当着他们的面我打开了皮箱,好几摞的百元大钞。 吴二蛋与杨修缘同时惊呼: “雾草,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师傅就从来没给过我钱!” 我这人有个特点,从不虚伪,如果认为这钱我该拿,那我就会拿,以我估计,至少应在15万左右,不过今天我是属于以术法帮助他人解决困难,按照茅山规矩,是不能留隔夜财的,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接过了钱以后,正巧阿莲路过,她与我非亲非故,我把钱全部给她,不属于坏规矩。当即我说:“拿着吧,就当伙食费了。” 阿莲与我性格有点像,她也很自然的收下,由此也更加引发了草堂的误会,二蛋说:“看不出来,张师傅还是个怕老婆的人。” 修缘说:“师叔是一个极有君子风度的人,迄今为止,我还没见过他与师娘同房,依我看俩人没结婚呢。” 之后他俩又齐刷刷的对我说:“昨天我们那么累,给点奖金吧。” 我早就被他俩说的是上眼皮直跳,指了指阿莲:“愿意要,找她啊!” 结果这俩人还真就围着阿莲磨磨唧唧的,左一个师娘右一个师娘的叫着,俨然二人唯她马首是瞻,二蛋甚至还表示如果‘两口子’打架,他一定会帮着她揍我!最后,那一项抠门的阿莲竟然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百块钱! 留下二人凌乱之时,阿莲拿着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又过了不到十分钟,猪大肠也来了,他今天穿着便装,可一身凌厉的气质,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位在职军人,郑林很识趣的主动要走。 我说:“你先等一会儿,咱们一起走。” 当着他们俩的面儿,我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恭亲王真正的墓葬还需要挖的更深,郑老板立刻表示会出钩机帮忙,猪大肠一会儿以看手表的,显然也是在赶时间,我们几个事不宜迟,出了门就驱车前往金鸡村。 我坐在猪大肠的帕萨特,他们俩则抢着去了奔驰,等赶到了工地后,正有一些个医护人员在进行杀菌清理,至于村民早就已经被拉到医护中心进行更一步的调查,整个金鸡村的死亡事情,自然而然的归功于了瘟疫。 郑林的办事效率很高,我们到了以后没多久司机师傅就来了,当天我们围在大坑的上方,由钩机开始挖坑,一个多小时过后,挖出了个有十米左右深度,当土壤渐渐的变为了黑色,泥土中弥漫出淡淡的腥臭味儿。 突然钩机师傅说:“下面有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连钩机都挖不进去,怎么可能会这么硬?” 听到后我顺着小道跑下去,坑下面的温度竟然会使在盛夏时节感觉到了寒冷,等我蹲下身子用手一摸,地面上果然是一块儿厚厚大理石板,沿着石板周围清理,渐渐的,一尊正常大小的石棺浮现而出。 棺材上有雷云、仙鹤、麒麟等祥瑞图案,大家陆陆续续的下大坑,郑林说:“真没想到这儿还有个棺材,一会儿让司机师傅把棺材挖出来。” 我说:“不用麻烦了,棺材你挖是挖不开的。” 不管是郑林还是司机师傅均表示不信,但我也懒得与他们解释,只是让人群稍稍靠后一些,等他们都让开了棺材的位置,我将跳动的心脏取出,放在了棺材板上,与此同时,那石板传来‘咔’的一声,向左边挪动了半分。 第六百一十章不速之客 按照二蛋所说,万宗真身唯一惧怕的是阳光,如今头上烈日滔滔,别说我现在握着他的心,就算什么也没拿,我也不惧它。传说中的这位恭亲王,事先以硫磺搅拌泥土下葬,制造五地火立下凶局,又埋下了五鬼,以三鬼入土,两鬼入棺,所以代替承受五地火之苦的,其实是他炼制出来的小鬼。 上方黄土下方黑土,一火一水隔绝天机,恭亲王可以安安心躲在石棺中修炼,刚刚的石棺挪动,令我更加肯定,被我以桃木锥制服的小鬼,就是恭亲王用来帮助修炼万宗真身所用。 石棺内向外飘出了淡淡的寒霜,手中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上面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随着‘砰砰砰’的心脏跳动声音回荡耳边,手中心脏竟然开始胀大,猪大肠与郑林二人早就已经惊得合不拢嘴。 不对劲儿,它竟然在吸我的血! 心脏的好似吸盘一样让我动弹不得,并且那棺中不断飘荡出来的雾气正缓缓的将我围绕。心里暗骂,他妈的,都到了这份儿上了,居然这老不死的还想着害人? 我高声大喊:“二蛋!” 吴二蛋一步跃下了深坑,落在我旁边问我怎么了?我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你,去往那个坑里呲尿!” “啥!”二蛋无奈道:“可是我现在也没尿啊。” 吸力令我有种被掏空的感觉,手掌握着的心脏剧烈收缩中,甚至背我刺入的桃木锥也已经有了一丝丝的松动,我说:“没尿你不会嘘嘘啊!” 二蛋问修缘有没有?我告诉他,只有童子才可以有这种效果,修缘年少多金,又是世家子弟,相貌堂堂,身边必然会有数之不尽的飞蛾等待着扑火,哪怕他说是童子,我都有点不太敢相信他。 外人是感受不住我的凶险,此时渐渐手中的心脏与我的心脏跳动频率开始接近,当完全一致之时,恐怕就是我命陨之日,头上刺目的阳光已经令我感受不到热度,我实在没料到,万宗真身如此难缠。当下,二蛋估计也看出事态紧急,他脱了裤子,‘嘘嘘’不断,一边念叨着‘来来’一边晃动不断,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二蛋终于尿了出来。 呲出来的弧线,当进入到了棺中就像是白灰掉进了水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冒泡声,心脏带给我吸盘一样的感觉消失不见了,当即我把它赶忙塞进了青囊,活动了下手掌,喊修缘下来帮忙。 三人一齐用力的掀石板,可它就是纹丝不动,钩机师傅不信邪,主动上设备,结果不论他是砸还是挖,不足三米的石棺就好似长在了地上似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钩机师傅也放弃了,可棺材打不开,那就除不掉恭亲王。 猪大肠如今也有些相信中邪闹鬼的事儿,他与郑林主动问我怎么办? 我露胳膊挽袖子,妈了个鸡的,一口破棺材,躺着的还是无心的万宗真身,要是被搞的手足无措,那我可真是‘熊瞎子敲门,熊到家了’。 手握定天笔,当初剩下的蛇胆还有一些,以朱砂调配涂料,我在石棺的上写下道教‘度厄真经’,他是至阴至邪,那我以道经克他的棺材! 书写完毕,又让钩机师傅挖了一些黄土,再次给棺材埋上,忙完了一切,我们几个陆陆续续的上了坑。 我所做的事情很像是烤地瓜,等瓜熟了,自然一切可解。静观其变的等了大约抽了有两根儿烟的功夫,黄土开始冒烟,随着烟越来越浓,就听‘砰’的一声,土地完全炸开,一名身穿龙袍的中年人在地下蹦了出来! 除了我以外,身后几人连连后退,坑内中年人脸色红润,除了面目表情有点僵硬外,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男子,此刻他眼神怨恨的怒视我,当他再以极快的速度扑上来时,我是一点没担心。 如果他是在棺材下面,那我或许奈何不得,可现在他跳出来,头顶烈日对他如同烈火,更何况我这儿还有心呢。不紧不慢的取出菜刀、心脏摆好,一刀切下去,中年人凶狠的气势被瞬间压灭,他口吐鲜血摔倒坑中。于是,我开始快速的将心脏切成了肉丝,每一刀均会引起恭亲王的哀嚎,最终他在太阳光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一滩脓水。 恭亲王死后千年,想以万宗真身回阳重生,但最终还是轰轰烈烈的开始,又毫无反抗的结束。之后,我将菜刀丢进了坑中,大手一挥,告诉司机埋上。 郑林紧张的问我:“没事儿了么?” 我点点头,如今恭亲王算是被我除掉了,不管他与乾隆有多大的矛盾,可万宗真身本就是以人命而为,杀了就杀了,谁管他冤还是不冤。 今天这当着猪大肠和郑林的面除掉了恭亲王也算是开启了草堂名动天下的开始,毕竟这个世界上掌握游戏规则的人,还是那些个权贵。猪大肠再也没提过信与不信,郑林同样在第二天又送来了一袋子现金,只是这回我是拒绝的,无功不受禄,第一次的给的钱已经包含了报酬在内。 后来我给郑林点了点风水,好比金鸡村是因为炼鬼的王爷破坏了地脉,于是我让他在坑的位置修建一座喷泉,这泉水绝不能停,因为龙性喜水,中国风水学说中认为,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龙。 喷泉周围雕刻按照五条蛟龙张口冲着泉眼中心,而且中心必须是为圆形,这叫‘五龙取珠’,不信各位万一哪天溜达到了某一处,看到了一座喷泉外部边沿雕刻五条蛟龙口冲着内,那就是我所说的‘五龙取珠’。 不过,我也找郑老板聊了拆迁与钉子户的事儿,两方都有矛盾,如今金鸡村也是糟了大难,能不斤斤计较还是不要斤斤计较的好。 郑林很给我面子,当即表示这事儿立刻按照最先商量的办,之后我在家中休养了几天,有了郑林的十五万,本以为阿莲会炖点肉吃,可却依然是粗茶淡饭,平淡的日子过了几天,二蛋以及杨修缘的工作问题给批下来了,俩人工资比我要低一些,均是两千块钱。 后来我觉得姚长江虽说不来上班,可他在这儿确实有点不方便,主动提出让猪大肠帮我搞定,由此才算是皆大欢喜。可是在第七天夜里的时候,草堂又来了一名不速之客,那天阿莲难得炖了一大锅的肉,以及她最拿手的黄焖鸭,大黑今天也上了桌,它手拿筷子的姿势,估计能把普通人给吓昏过去。 修缘与吴二蛋俩人左一句右一句师娘叫的我都有些麻木了,当他们交杯换盏之时,突然有人敲了敲门。示意他们继续,我起了身,按照草堂成立以来的一个多月,凡是来过草堂的人,没一个是‘正常的’。 那人没有进来,而是选择了站在门口的,他穿着一身宽松肥大的长袍,这在盛夏的七月天显得极其不同寻常,由于他低着头,夜色下使我很难分辨出他的样子。 男人说:“你好,我想买命。” 买命?我有些没反应过来,男人随手在衣服内拿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马蹄金丢在了我的脚下,那金子落地声音厚重,这么大,至少价值五十万以上,出手阔绰的样子使我有些吃惊不已,但同样,我拒绝道:“我不卖命。” 男子又一次在长袍内掏出了马蹄金丢了过来,喉咙沙哑的再次提出要买命。 我有些不耐烦,要不是看他有阳火,我甚至以为他是鬼呢,当即我说:“你这人有病吧,赶紧滚!” 男人没发表言语,这一次他把手伸进了衣袍,见他鼓捣了半晌后,拽出了一个黑色布袋,圆圆的,很像是足球,他把袋子丢向我,袋子好似‘皮球’一般缓缓的咕噜到我脚下,渐渐的,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出现在眼前,瞧着死者的五官,我惊讶道:“宋掌柜!” 第六百一十一章天机将至 这人头不就是典当行里的‘阴掌柜’,前些日子我在他的手上抢手了太上無为印,那个时候他不是走了么?怎么今天会被人割了头?感觉出黑衣人的蹊跷,于是我赶忙亮出了纯阳剑,冷声问对方是谁? 然而,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的我的话,而是沙哑沙哑的说道:“我,要,1000年的阳寿,价钱不是问题,要是收不来,他就会是你的下场。” “放你娘的屁!”该出手时就出手,一挥纯阳剑,仙人指路点了过去,然而那黑衣人只是向后退了半步,躲过了我的纯阳气。 男子又说:“每个星期的今天,我都会来收阳寿,一次最低一百年,收不来,我砍断你的手脚。” 他此时的态度完全不似在开玩笑,宽大黑袍遮挡住了他的脸,无星无月的夜空下,此人好似游走凡间的恶鬼一般,如果真的动手,瞧他坦然自若的模样,我觉得胜算不是特别的大。 我们之间的争执令还在推杯换盏的二蛋与修缘跑了出来,感觉到气氛不对,二蛋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只是告诉他黑衣人是敌人,谁知道这小子当即就要急了,指着那边呵斥,摆明想要打一架。 黑袍男子并无任何纠缠的意思,他对我说的话,甚至很像是一种命令,就好似他说了,那我就必须要遵从。 冲着他的背影,我大声喊:“你找错人了,我不是开典当行的,没有阳寿可卖。” “可是,你有太上無为印”这是男子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 额头不自觉的流下冷汗,我深吸了口气,北京城数千万的人口,他怎么会知道我有太上無为印?回想自从拿到了大印,好像只有在与恭亲王斗法时候用过一次,难道他是通过这样寻找的我?可他为什么他自己不来抢? 二蛋和杨修缘一起问我,那人是谁?尤其二蛋,要不是我拉着,他肯定借着酒劲追那黑衣人了,觉得事情有点出乎我意料,对方既然知道太上無为印,恐怕来头不小,毕竟这大印最初可是连我都不知道。 对了,有困难找张福德! 回了屋,我交代了一下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我,自己回房间祭出白马,一路过去了阴曹,事关太上無为印,我不得不慎重一点,眼前呼呼的变换场景,骑着白马跨入了鬼门关,此时临近鬼节,黄泉路上熙熙攘攘,好个热闹。 等到了鬼节,地府放行阴魂回阳,但若有人痴恋凡尘不归者,阴差必会去拘拿,同样在鬼节那天,老百姓切莫踩到纸钱灰坑,折断他人香火,否则必遭阴魂打击报复,他不能弄死你,但却可以毁你运气。 马鸣风萧萧,到了酆都城拴马之后,过往阴差已经对我熟的不得了,直奔向了张福德家门,正好他今天在,我风尘仆仆的进了门,坐在石凳饮了口阴茶,没等我开口呢,张福德把鸟笼子放下,笑着说:“瞧你风尘仆仆的,又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叹了口气,将黑衣人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张福德的反应没有向我预料的那样坦然自若,他又给了倒了一杯茶说:“我泡的阴茶可是上好的紫萝草,这种东西,火候不能大,也不能小,必须要适中,入口丝滑,有滋养神魂的功效,这么好的东西,你可得慢慢喝。” 我这次来问黑衣人与太上無为印的,他给我扯什么茶?当再次想催他一句时,正好撞上了张福德眼神,他盯着我的瞳孔,此神态令我特别的熟悉,这不正是水洛莎依出事儿那天,他给我写下‘佛’字的表现么! 没再说,静静观察老头给我的表现,他又是笑眯着眼说:“你刚刚喝的就是太心急了,尝尝我这杯怎么样?” 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我试探道:“这紫萝草是在哪搞到的?不知凡间可有?” 张福德笑笑说:“此乃天机。” 话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用再继续待下去了,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无需说太多,他以茶水暗示我心急了,又以茶水告诉我此时稳住心态便是时机刚刚好,可何为时机?最后他却说出了,时机乃是天机。自然,这太上無为印以及黑衣人,必然涉及到了一件关乎于我成龙的大事,并且十有八九指也是八仙目的所处在。 第一、我排除了他们是荒古异族;第二、排除是小日本鬼子、那只有第三了,一个远古的民族‘棘族’。 拜别了张福德,我骑着白马快速回阳,时间紧迫,我甚至连秦广王都没来得及去拜见,如果按照殡仪馆小辫子的实力判断,我是觉得一阵头大,如果各个都像他那样,事情还真就是有点难办了。 回到了阳间后,推开大门,二蛋和修缘还在候着,修缘问:“师叔,我看你神色凝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如今眼看要发生大事儿了,到时候连神仙都会被牵连进来,他们两个本来也是无辜的人,于是我就劝俩人离开北京,首先二蛋急了,其次杨修缘也急了,二蛋说一句话,我觉得非常诚恳,他手指楼下说:“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有什么不能一起解决的!” 瞧他认真的态度,我一看也别说太多了,换做是我,可能也不会走,当时也同意俩人继续留了下来,现在面临了一个难题,那就去收一百年的阳寿,如果不收的话,那只能见面就开打,可是那样的话,很难把黑衣人生擒活捉。 掂了掂量兜里的马蹄金,沉甸甸的感觉透露出他的价值不菲,我想不论是谁,你给100万,买他10年阳寿,这人也得考虑半晌。 巨大的金钱诱惑,以太上無为印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事情很容易做到,但那样我不就成了害人了么?我将担心的事情与他们两个一说,二蛋也沉默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家脾性相投,哪怕二蛋冲动,杨修缘自负,但他们绝对是善良的人。 二蛋说:“这就麻烦大了,要是一两年,我卖也行,可100年的阳寿,我就是活到死也未必能有一百岁。” “师叔,咱们三人难道不是他的对手么?按照你我术法,提前给他布下天罗地网,让将他生擒活捉,那真像自然会浮出水面。”杨修缘自信道。 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前提你得打得过人家才可以啊,迄今为止,能悄无声息躲过我仙人指路的对手,绝对没有弱者。 突然,二蛋一拍大腿的说:“咱们不如来个篓子里面捉王八,咱俩一人卖三十年,张师傅卖40年,等那人来了以后,趁着他放松警惕,一具给他捉住!” “三十年啊!”杨修缘特别惊讶二蛋的说法,他又认真道:“年过七十古来稀,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说赌你就赌了?” 我从旁也认为修缘说的有道理,这是我的事儿,不能让人家随随便便拿出30年的阳寿,万一出了问题,大家可就都成短命鬼了。 二蛋继续说:“你这人一点都不义气,不过三十年而已,大丈夫只争朝夕,张师傅对咱们这么好,你能放着他不管么?先把阳寿卖了,拿着东西引他进了房间,到时候咱们把门一关,他不就是篓里的王八,跑不了。” 杨修缘还显得沉默之时,二蛋又急了,他催道:“本来以为你挺爷们的,现在看来,我是真看错你了,说实话,你还不如个娘们!” 这句话可激怒了杨修缘,他当即就推了下二蛋,俩人针尖麦芒时,杨修缘说:“谁说我担心这三十年阳寿,只是你没个计划就下定论,万一失误了,大家不都完了么!” “说你娘们你还不信,有什么怕的?三个人搞不定他一个么?”二蛋吐了口唾沫。 杨修缘也是真急了,大怒道:“玛德,赌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京都传说 就这样,事情在俩人的一言一语之中敲定了作战计划,二蛋说,只要人进来,让我和修缘守住了大门,剩下交给他来搞定。修缘说,需要在入门口的位置摆个‘虎魄图’,以术法夺人先机。 俩人说的都太简单了,其实我更担心的是黑衣人的实力会比我们强太多,毕竟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但经过他这么一搅合,饭也吃不成了,让他们两个在家呆着,自己骑着电动车一路打听的去了白云观找帮手。 时间已经很晚了,等到道观门前,那可真是漆黑一片,如今虽说早已闭了山门,但是白云道人是束发修行的道士,他必然会住在观中,时至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唯独路灯的照耀,使门外一颗大榕树很有古朴的韵味儿。 面前高高的白色围墙,四周画着道教特有的太极图,道观的占地面积会比普通篮球场会大上一点,淡淡的檀香味儿始终飘荡在空气中。 我用力敲击着白云观的山门,等了有十几分钟,一名小道童为我开门,他稍显不耐的说:“你这人好没礼貌,现在都已经入了深夜,山门闭了就是不见客人,赶紧回吧。” 我稽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说想要见一见白云道人,小道童听我与白云道人相识,也不像开始态度那样蛮横。我又主动要求他进屋告知一声,就说‘草堂张大宝求见’便可。 等对方离开时,我注意道观分左右两间偏殿,中堂供奉的是元始天尊雕塑,院中一尘不染,实木缕空的木门十足的具有古代气息,脚下青石板的大小一致,左右苍松林立,通过砖瓦建筑,这白云观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当我刚准备去拜见天尊道像,发现在天尊神像下还有一人的牌位,三个古朴的大字雕刻在牌位上写着——‘刘伯温’,并且空荡荡的神台,仅有天尊与刘伯温二人,所以显得与其他道观有些不同了。 没多久,白云道人披着麻布长衫在后堂走了过来,本来他长得就有几分仙风道骨,双眉垂面,头竖发簪,再配着周围的古建筑,十分有出尘之意,见我首先是一愣,又问来此所为何事? 客套了几句后,我说:“张某今日前来确实有些仓促了,只是有一事相求。” “进里屋说吧。”白云道人主动引我到了内间。入了他的居室,黑色圆形实木桌,四个圆凳,一张木板床就是他起居的地方,入了坐以后,我先介绍了下自己,说我是特勤处的处长,只是改名为草堂而已,今日前来,是想让他帮我去抓‘棘人’。 “棘人?”白云道人眉头紧锁。 首先来找他,除了在上次斗鳖的时候,我感觉老道士有点没出全力外,主要还是我再也不认识别人了,时间紧迫,再过七天后棘人会再次登门,若是没有个强力的帮手,导致马失前蹄就麻烦了,闭口不语,静静的等待他的回复。 他叹了口气说:“张处长,从前我与刑处长打过交道,也了解你们特勤处,按道理来说,您有事儿找我帮忙,我肯定是责无旁贷,只是如今我年岁也大了,身体确实不太好,加上前些日斗老鳖受了点暗伤,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瞧他故意咳嗽几声的样子,若不是我五感很强,能够感知对方的气血的强度,肯定以为是真事儿呢。试想在红尘碌碌中,入世的真正修行者能有几人?一诚算一个,杨兴河算一个,剩下的好像就只有我算是半个了。 于是乎,我将马蹄金往桌子上一摆,那白云道人眼珠子明显一亮,他故作惊慌道:“道友这是何意?你我本为修道者,但凡可以做到,必然竭尽所能,快快收下,使不得使不得。” 戏还得陪着演下去,我诚恳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马蹄金虽好,可与我修行者来说,无疑平添俗世羁绊,不如将他捐赠给天尊修葺道观,这样算是我的一片心意,我平时公务在身,像道友在京城朋友众多,钱的事儿还多得劳烦道友费心。” 那么大一块儿马蹄金,决不能让他自己独吞,我言外之意就是担心他一个人不够用,想他帮我找几个人,毕竟人多力量大嘛。最终,白云道人以‘代替’元始天尊为由,收下了我的马蹄金,他又为‘代替’天尊表示对我的恩泽,主动说我的事儿那就是他的事儿,等敲定好日子,约定在七日后草堂相见。 临别前,望着奇怪的牌位,我特意问了一句,为什么白云道观会供奉刘伯温? 白云道长神神秘秘的笑了笑说:“白云道观可是有故事的。” 或许是因为我给了他的马蹄金,他的心情大好,这才打开了话匣子与我聊了起来,他说白云道观是建立在元朝,最初成吉思汗攻城略地,嗜杀成性,所过之处不是屠城就坑杀俘虏,后来长春真人丘处机见天下大势已去,为了减少杀戮,以74岁高龄而远赴西域劝说成吉思汗止杀爱民。 成吉思汗非常敬重邱祖,并称之为他为老神仙,连番讲道后,成吉思汗受到了长春真人的感化,约束部下减少杀戮,因此挽救了无数生灵。后来,元朝问鼎京师后,他为了感激长春真人,几次寻访未果,后建立了这座‘白云道观’,起初白云道观名为‘缥缈仙观’,观中供奉长春真人,后因元朝覆灭,明朝士兵杀戮前朝贵族之时,躲进来了一伙贵族全家老小。 士兵大肆搜索,找到了道观,士兵不由分说,一踹开了大门,只见一只火麒麟张着大嘴堵门口,这可吓得士兵尖叫着逃离现场。 此事在京城引起了轰动,很快事情传到了刘伯温的耳朵里,刘伯温腰佩斩仙剑带人来到仙观,让士兵散开,他独自进道观与麒麟谈了许久,至于谈的是什么,外人就不知道了,可后来他竭尽全力的保下了那一家子元朝贵族,朱元璋虽说给刘伯温面子,可在第二天就带人砸了邱祖的雕塑,找人换上了元始天尊的,恰逢那天白云漫天,朱元璋说:“朕大明朝不存在什么仙观,天下间,均为朕的臣子,头上白云我看就不错,以后就叫白云道观吧。” 后来那伙元朝贵族束发为了道士,家中女眷被分配给了明朝功劳士兵,小孩子算是保住了性命,从那以后,白云道观也就成了刘伯温平时向天问道的地方。 白云道人说:“我们这一脉源自于刘伯温传授术法,说来惭愧,文革时期贫道刚刚随师父学习道法,可毕竟大势所趋,红色年代里破四旧立四新,该抄的抄,该砸的砸,师傅被活活批斗死,我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观中当初刘伯温留下来的术法衣钵却毁了个十之七八,如今也只能靠着从前师傅教导以及一些残篇中参悟学道。”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曾经我也听爷爷谈起过那个年代,不过他正巧赶上红色浪潮时在外面跑江湖,倒是没挨过整。 在那个年代,确确实实有很多一部分奇书资料被毁,白云道人还说,关于他们这一脉世世代代留在此处守观还有一个公开的秘密,那就是刘伯温随身佩戴的‘斩仙剑’,此剑上可斩仙,下可诛凡,蛟龙恶兽也曾在此剑葬身无数。 传说此剑可号令刘伯温座下‘九子’,这九子可是龙王爷的九个儿子,各个神通非凡,古时候燕王朱棣谋反之后,曾盗取过刘伯温的斩仙剑,想留下刘伯温继续辅佐,结果刘伯温觉得朱棣心胸狭隘,所以一气之下回了天庭,而仙剑没有随着刘伯温离开,反而化为剑虹落在了白云观,迄今为止,白云道人说他们世世代代守护的,就是这把不知道有没有的斩仙剑。 第六百一十三章莫名的危机 之前因为老鳖的腹中明珠产生的仇隙,算是被一块马蹄金解决了,深夜我骑着我的电动车回到了草堂。刚进门就见二蛋围着房间四周敲敲打打,忙忙碌碌的样子很像在筹备什么大事儿,杨修缘在一旁拿着罗庚围着房间前前后后的查找风水布局。 大战之前我得养精蓄锐般的好好休息,等回到三楼,习惯性的端起桌子上的面条,刚准备开动,阿莲推门而入,我说:“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她疾步到了我的办公桌前,手持钢笔,为我写下了一行娟秀的小字:“离开这里,会有危险。”,见状我心里一紧,因为有的人会经常呜呜喳喳大惊小怪,也有的人从来不喜言谈,可一旦开口说了,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儿,阿莲显然是后者,因为自从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一直没有主动与我聊过天,望着那副扑克脸,我急忙问她知道什么? 阿莲拿着钢笔围那行字一直在画圈圈,最后她把笔用力的一拍,钢笔折断,墨水撒的遍地都是,在古代哑巴表示愤怒的方法就是画圈圈,倘若以刀入圈,那就是要和你死不休,此种表现令我不得不慎重对待。 我站起身,阿莲的个子很矮,只到了我胸口的位置,低头看着她那副千年不化的脸,我认真的说:“是不是因为棘人?” 知道她不会开口,于是我继续说:“放心吧阿莲,我是谁啊?张天师啊,那些棘人虽说厉害,不也是让大和尚给打到了北京么,所以啊,他们可不是无敌的,咱也不用怕他们,早点回去睡吧。”又指了指面条,我笑笑:“手艺渐涨,连手擀面你都能做出方便面的味道,佩服佩服。” 阿莲难得没有跟我叫板,在她面无表情下被我推出了房间,同样在我心里给我敲了一个警钟,因为她可是一敌四的超级高手,如果连她都认为强大的敌人,那就可想而知了,她走后,我的心口就像是被压了一座大山。 可不管天大的事儿,一切都得等天亮了以后再说,倒头睡了一觉,第二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儿我就给猪大肠打了个电话,具体对话令我十分的无奈。 我说:“领导,怎么说我也是公职人员,以前刑处长都是配枪的,你也给我一把枪呗?” 他说:“枪?要枪干什么?难道打鬼子弹也好用?” “事实上我留着防身用,最近遇到点麻烦,给我弄一把呗。” “我看枪你就别要了,我给你找个火箭,送你上天得了,一天天别没事找事儿。”之后他就挂了电话。 虽说猪大肠相信世界上有鬼,可这并不代表他会相信所谓‘天劫’啊,为了筹备一周后的大战,我骑着电动车买了许许许多多的家伙,最厉害的当属‘九龙布’,这是一种人鬼皆惊的法阵,以九副长约一丈的黄布,画下雷符咒法,在地下埋伏八卦镜,镜子外围布下钉魂桩。 大家现在都是各尽其责,二蛋搞了一堆的小药粉,修缘每天神神道道,不是改风水就是立煞局,就这样每天在忙碌中度过,七天的时间我们几个给草堂设置了许许多多的风水阵法。 打开门的位置挂者一副猛虎下山图,以九猫围图祭祀,猫鬼有虎魄临身,二蛋握着一个小瓶,告诉我们,那是他最新调配的蒙汗药,用来制服诈尸时所用,万事俱备,最终我们三个写了一份卖寿的合同,当太上無为印扣在了黄纸上,一种莫名的虚弱感席卷了全身。 环顾二人,不单单是我,二蛋与修缘同样面容暗沉憔悴,短时间或许看不出任何蹊跷,可过了明天,我们三人必将成为白发苍苍的老人。 临近九点钟,白云道人果然没有失约,这一次他带来的同伴是那个城市猎鬼人‘姜超’,彼此寒暄了几句后,他们也都带齐了家伙事儿,尤其姜超,背上背着一把黑漆漆雕刻符文战弓。 阿莲自从天黑后,她再也没有出过房间,此时已经顾不上她了。白云道人、姜超站在大门的后面,猛虎图以及猫尸用红布遮挡,修缘在门卫室,吴二蛋在走廊,大家分布就位后,没多久黑大个儿在外面跑进了屋子,他气喘吁吁的说:“上师,那天的黑衣人来了,这次一共来了五个,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白云道人立刻说的大义凛然:“道友放心,贫道竭尽全力,也要助道友斩妖除魔!” 没错,该来的总会来的,棘人族的巫法本可揣摩天机,邪术层出不穷,原本已经数千年避世不出,可为什么会与荒古异族同时出现在世间?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捉到一个活的好好问清楚。 长长呼了口气说:“好,一会儿大家见机行事。” 让他们几个留在房间,我独自拿着盖上太上無为印的契约,之前我们也试过,一旦手里的纸撕毁了,那契约会立刻失效,寿元与生机同样会再次恢复,但是如果谁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就等于是买了对方的命。 站在大门口,眺望远方,远处从前还会亮着的几盏路灯,在今天莫名其妙的坏掉了,四周空荡荡的街道上不见一人的影子,我叼着烟默默的注视远方,直到香烟有些燎手,一行黑衣人以极快的步伐奔着我的方向走来。 这些人统一的装束,宽大的黑色斗篷遮挡出的阴影令人无法看透帽子下面的脸到底长得什么样,回想起在殡仪馆见那小辫子的强大实力,恐怕今天将会有一场恶战,定了定神,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等他们六人到了身前不足五米时,他们周身黑气弥漫,深呼吸甚至可以闻到淡淡的腐烂气味儿,棘人?不论他们如何的强大,无非是有了灵魂的僵尸而已! 我将手里的烟头丢掉,对面传来沙哑的声音道:“我要的寿命你找齐了么?” 我摸了摸兜,拿出了自己的那张四十年的契约单,亮出来给他看看说:“有两张忘在房间里了,你们随我一起进去拿吧。” 突然那声音又道:“不要想耍什么花样,只要你安安心心替我们办事,不论金钱还是地位,我都可以满足你。” “那么好?”我故作惊讶,之后说:“说的好像你可以满足我愿望似的。” “没错,天神临世,世间一切将化为劫灰,万千生灵无非是天神的养料而已,不论是我,还是你,大家都是一样。” 感觉他好像想要收买我,否则也不能一个劲儿的对我说了这么多,我不动声色巴结他们,说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请他们去喝茶。 “喝茶不必了,一切都要尽快。”沙哑的声音又说。 感觉到这些人上了钩,当即我转过身在前面带路,天神?劫灰?在道教的神话体系里,不存在天神,哪怕神仙也是要九死一生历练而成,不管他们与我成龙到底有多大的关系,在我心里已经将这些看不清面目的棘人划到了对立面。 就当我推开大门的刹那,屋内闭着灯,沙哑的声音问我为什么闭灯? 定了定心神,我镇定道:“老房子电压不稳,马上就来电,进来坐吧。” 他们跟着我进了房间,当大门关上的声音传出之时,还未等我逃跑,突然一双手硬邦邦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后脖子,那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我本不想杀你,是你逼我动手的。” 第六百一十四章九龙符 对方手如铁钳,他掐的我无法转过身,甚至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心想这回完了,纯阳剑还在包里装着呢,该怎么办?我甚至能听到自己颈椎的响声,千钧一发之际,草堂的灯亮了。 站在大门左右的白云道人和姜超同时出手,大门‘砰’的一声关上,耳畔传来破空的声音,黑色箭矢闪电般射向我的身后,当它带着一股凉风擦过我的耳边,掠过时,我竟然被划破了脸颊,这可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万一射偏了,那我可就完了! 脖子压力消散,对方撤回了大手,再看白云道人将草堂的大门锁住以后,连续贴了三道符纸,他步伐极快的扑向我,架着我就往后跑,另外的几名黑衣人想上来阻拦,可白云道人也不知道是用的何种步伐,令周围人根本无法碰到他的衣襟,那种感觉真的很像是武侠电视剧里的凌波微步。 感叹钱果然没白花,一块马蹄金,咋说也得好几十万,当姜超向后连续空翻,我们双方形成了阵营,拿出了贩售过的符纸,我随手撕开,失去的精气快速充斥回全身。 打棘人族这种怪物,唯独以阳气破万法,挥舞纯阳剑才是最好的选择,当我三尺青峰呼之而出时,草堂的温度顿时开始升高,门卫室端着罗庚的杨修缘大叫了一声:“大家让开,看我请虎魄!” 就见他在门卫室狠狠的一拉绳,罩在猛虎图以及猫尸的红布被先开,一头七分像猫身材似虎的怪物自那副猛虎图中一跃而出,趁势我手掐发决,咬破手指唤出疾虎印,青色大虎紧随而至,两条猛虎跃起,飞扑向了人群。 只见那为首的黑衣人迎着杨修缘的‘虎魄’就是一拳,这六人身上缭绕黑气,阴雾盘旋,黑气仿若游丝一般将虎魄缠绕,至于我唤出的疾虎,却被另外两名黑衣人拖住,渐渐的黑衣人手中的黑气如蛛网一般蔓延到了虎魄全身。 杨修缘突然大喊:“二蛋!看你了!” “早就等着呢!”二蛋摇晃法灵,九条猫尸突然像是活过来似的,一同扑向了六人,由于速度太突然,这猫对黑衣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利爪飞舞,将许多人的黑袍抓烂,再看二蛋像是个神经病一般在二楼的拐角处,一边摇铃铛一边蹦蹦跳跳的。 白云道人亮出了桃木剑,他同样脚踏诡异步伐,以剑一指,房门被贴的三道灵符立刻有了电纹闪动,电与桃木剑互相呼应,密集的电光交织成了一张渔网,罩住了所有的人! 心里不住的赞叹,果然这老道士隐藏实力了,而姜超也同样施出了全力,他的箭矢通体漆黑,整支箭上有着很强的法力波动,甚至与我在泰国见古曼童、佛牌的感觉很类似。连续三支黑箭撂倒了三人,有九条猫牵制,局势正在往一边倒的形势发展。 当即我也不敢怠慢,纯阳剑直接激发出‘苍龙抬头’,令阳气化为巨龙带着滚滚热浪直扑向了六人,眼看着阳气挨个灌体,哪怕对方是高手,必然也会内脏受损,何况他是棺材爬出来的千年古尸,纯阳气就是他们的克星。 六人被我转眼撂倒五人,仅剩下一人还在抵抗,如今他的外套已经被我们打掉,宽大斗篷下面是一张纹面的脸,男子有着深褐色的皮肤,长得与汉人不同,瞧其五官也并非我之前见过的小辫子,唯独他与小辫子的相同点,就是彼此的黑眸均是又黑又大。 男子沙哑道:“伤我圣族,你会不得好死!天神一定会惩罚你,惩罚所有人,你的家人、亲属、朋友、一个也活不了!” 我质问他来这儿的目的?男子只是冷笑不已,余光扫视了地上倒下的人并没有流出鲜血,哪怕被姜超箭矢贯穿喉咙的人,也未有一滴鲜血落下。 “二蛋,上渔网抓住他!”我喊了一嗓子。 杨修缘突然说:“师叔,别着急我还有光煞没用呢!” 心里一阵无语,这个混蛋居然拿我的生死攸关的大事儿当做风水练手了?五行之力是基于阴阳之上,风水也是基于阴阳,只要在房间布下能够聚拢阴阳二气的阵法,自然可让术法处在无敌的阶段,这也是为什么我爷爷能以石子布局的原因,调动了阴阳二气,风水便可逆天而为,现在显然修缘正在借着机会锻炼。 二蛋很听话,他跑回去拎着渔网就要去罩那黑衣人,可还没等动手,忽然异变突起,上了锁的房门被人一脚在外面踹开。望着大门外来的人,冷汗瞬间湿了全身,他们至少来了几十人,其中有一名不穿黑袍的,正是殡仪馆吃婴尸的小辫子! “阿木,怎么这么慢。”小辫子扫视了一圈。 “阿木羞愧,中了他们的埋伏。”青年单膝跪地。 小辫子俨然就是这些人的领导,第一次见到棘人大规模的出现,不祥的预感再次加重,之后我小声提醒周围的人小心点,等他与我对视时认出了我,冰冷的瞳孔已经看不出丝毫感情的色彩,他对我说:“你是新的阴掌柜?” 我摇摇头,说:“不是,但太上無为印在我这儿。” “为我圣族服务,我可以给予你任何你想要的。”小辫子自信道。 “不可能,我是道士,你若为恶,那我们就是敌人。”同样我也很坚决,漆黑的夜色下,棘人穿着同样的服装,他们有着相差不多的身高,诡异的面部纹身有着神秘的色彩,数千年消失在大地上,突然又一次再临人间,他们的目的,我想或许活佛应该会知道吧。 小辫子又说:“那我只能杀了你,去找另外的阴掌柜。” 突然,白云道人从旁严肃道:“道友,棘人以吃人为生,他们这些怪物摆明了没想放过我们,诸位不要留手,杀光这些怪物!” 说罢,白云道人舞动桃木剑,不知何时他居然在刚进门的地下贴了六道符,手中桃木剑挥舞不断,那六道符纸瞬间化为飞灰,随即有着数道电光交织了一个圆圈将所有人困在一起。 二蛋拎着渔网就去要洒,结果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小辫子突然吸了口气,腹部胀起,他又张开口大吼了一声,喷涌而至的黑气好似所有人加在一起的浓度,所有的术法被黑气侵蚀后一一失灵。 那些躺在地上的棘人纷纷有了变化,他们四肢着地,指关节凸起,长长的指甲变得好似野兽,就连浑身上下的肌肉也在开始膨大,渐渐的,普通人的面孔吐凸起一副獠牙。 小辫子神色淡然,挥手一声吼:“杀!” 五名怪物犹如猎豹一般扑向我们,忽然想起,这不正是水洛莎依他哥哥说怪物爬山时的样子么?二师兄曾与我说过,那场战斗,活佛带人提前布置还死了大批的人,更让我心里特别的没底,妈了个鸡的,怎么招也不能大喇嘛弱,拼了! 我高声呼喊二蛋放下九龙符,敌众我寡,若想活命只能上来就制服他们!杨修缘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他又拉了一道绳子,房顶上露出八面镜子,这八面镜子彼此反射光线,竟然令房间的光线极其充足,由于角度的问题,强光晃了对面‘人’不得不闭上了眼。 很快大家加入了战斗,当二蛋助我将九张符纸铺在地上后,我连忙退到人群后,观察战局,那变身后的棘人实在恐怖,他们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动如猎豹,令人防不胜防,等大部队进入九龙符已经来不及了,当即咬破中指,手掐令符,口中大声道:“神龙协卫,山岳摧倾,邪神魔魅,敢有张鳞,九龙齐出,碎灭其形,妖魔荡尽,人道安宁,急急如律令!” 第六百一十五章真正的阿莲 四名棘人踏入到了钉魂桩的范围,只见黄光在符纸窜出,化为九条金龙围上那四名棘人,龙姿盘旋,当一丈多的金龙纷纷钻出棘人的身体,立刻引起了阵阵闷雷,同一时间,四人腹腔炸裂而亡。 局势因九龙符而变成一边倒的形势,眼看大家脱离危险,可令局势再次改变的是小辫子对身后的人继续说:“再去几个人帮忙,速战速决。” 连续又出现了六七名棘人怪物,这下可完了,他们的速度出奇的快,尤其利爪可断铁石,动若闪电,很短的时间内白云道人受到两名怪物夹击,一个不慎被掏出了心脏。杨修缘虽然最弱,可好在他躲在了门卫室,那怪物身体太大,被窗户所阻挡。 姜超与吴二蛋的武技很强,俩人虽说受伤可性命无忧,刚刚九龙符的余威还在,以至于暂时没有棘人来对我围攻。 此时他们一共来了几十名棘人,而参加争斗的前前后后不过十人而已,可过了没多久,那些怪物还是拿不下我们,引起了小辫子的愤怒,他说:“一群废物!全都给我上!” 给我的感觉,每一个棘人,足以打我这样的普通人十到二十个,二蛋能应付一个,姜超打三个左右,我最多也就一个,要是他们一起上,我们除了等死以外别无选择,自嘲的笑了笑,本来我还想着篓子里面捉王八,谁成想王八没捉到,倒是把自己给漏进去了。 二蛋被棘人双爪推到了墙角,吐血后昏迷,姜超也是身受重伤,可他后来拿出了一副深灰色动物的皮毛,围着成一圈的棘人居然不敢再动他了,导致我成了首要的攻击目标。 身前左右,我被十几只好似野狼一样的男人们盯着时,那种感觉甭提有多让人心寒。 手持纯阳剑与他们周旋了几次,身上许多的部位也让棘人抓破,一个不慎让怪物踢中了后心,随即一头栽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的战斗能力,他们把我围成了一个圈,这回好了,昨天阿莲的预言成真的了。 被俘虏以后,我觉得活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小辫子睡在死人坑,又连尸体都吃的怪物,谁知道他会先从我什么部位开始吃? 小辫子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为我圣族效力,我赐予你任何你想要的,甚至准许你加入圣族,可永生不死。” 老子堂堂大阴司,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可怕的,结果当我准备搏命的时,那小辫子竟然一脚踩在了我的脸上,泥土灌入我的口鼻,灰尘沙硕,我忍不住的咳嗽几声,小辫子说:“既然是你想死,那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他脚掌开始用力,强大的压力迫使我无法呼吸,渐渐的我快要坚持不住了,趴在地板上侧着头,视线有些模糊,或许我真的要死了。 天无绝人之路,突然在楼梯的位置出现了黑压压的虫子,它们速度很快,移动起来犹如黑色的浪潮。我第一次会觉得阿莲的虫子那么可爱,它们很快将草堂堆满,小辫子慌乱的撤回了脚步,目光凝重的盯着周围,又在呼吸间,刚刚打我的几名棘人怪兽,突然浑身往外冒血,转眼间他们被虫海所吞,最后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阿莲身影缓缓的出现,哪怕然我知道她很厉害,但依然担心她别出了什么事儿,曾几何时,她在我心里就像是我的家人、亲人,我大声喊着阿莲的名字,让她快点跑,不过就在这时又发生了意外的一幕! 那几十名的棘人齐刷刷的同时下跪,而且每个人,竟然均是双膝跪地! 小辫子的语气颤抖:“族人阿坝笛, 见过圣女!” 圣女?棘人族圣女?这特么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不是阿莲么,那个黄焖鸡做的挺好吃,面条一天比一天强,把草堂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的丑女阿莲么?怎么今天成了圣女了? 信息量太大,我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 然而,今天也是我第一次听阿莲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很干哑,我想与她常年不开口有着绝对的关系,阿莲说:“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走?她要上哪去?我起了身,拦在阿莲的近前,大声的问她要去哪? “我,不,属于这里。”阿莲又说。 抓住她的双肩,我大声的喊:“放屁!你哪也不许去,这里就是你的家。”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激动,望着阿莲平淡无奇的脸,脑海里想着的始终都是他外冷内热的模样,夜晚的面条,清晨的毛巾,她是我家人! 自从阿莲出现后,小辫子以及所有的棘人均是统一跪在地上,他们无一人抬头,甚至紧张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喘,我不知道他们是恐惧阿莲的虫子,还是惧怕所谓圣女的身份,只知道今天的结果令我有些难以接受。 “我们聊聊。”阿莲眼神还是那样的平淡。 她带我进了门卫室,修缘主动让开,狭小的空间仅剩下我二人,今天我们聊了很多,也知道了许许多多以前不知道的秘密。 她说之前劝我离开,是因为一旦被族人发现,那么她就必须要离开。 可是,我没走,同样她也没走,或许如果今天我能打跑了阿坝笛,阿莲就不用出来救我,也就不用随着棘人的离开引发了后续很多的事情。不知不觉她悄无声息走进了我的生活,成为了我在京城两个多月来最亲密无间的人,我甚至已经适应了有她的日子,也很享受被她的照顾。 有时候我会想,我与阿莲之间的接触,更像是一对已经过度了激情岁月步入中年的‘夫妻’关系,所以像二蛋、修缘这种外来的人,才会看得十分的透彻,她长得不漂亮,容颜与水洛莎依相比,那就是天壤之别,但同样她的离开,也是令一项洒脱的我,又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痛。 我们相处时间虽短,但这就像是的人你接触一辈子,也未必能交下彼此,可有的人只要短短的几分钟却可以抛头颅洒热血。 阿莲说她从不开口说话,是因为命运的缘故,因为她是棘人族唯一一名女性,最最主要一点,她也是棘人族唯一经过几千年繁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如果她开口说话,那么从棺中爬出来的棘人将会找到她,避免事情发生的办法,只有选择闭口不言。 谈到了吉布,阿莲说吉布是一个有心计的人,把他们兄弟俩抚养长大,成年后让阿吉离开村子独自闯荡,甚至她见过了哥哥的骸骨,通过秘法知道哥哥其实是被吉布所害死,原因是吉布想要整个棘人族! 因为这个种族仅有阿莲一个棘人女孩儿,所以不管是任何人娶了她,他们生下的孩子,那就是棘人族的王。 在阿莲的身上,我能感受到棘人族是一个失落的文明,这股力量如果掌握在任何人的手里,都足以掀起一场震动,然而阿莲离开了村子后也看明白了吉布的意图。 她冲着我笑笑,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阿莲笑起来也很漂亮,她说:“我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在我们棘人族,女人是应该为心上人做好吃的,我还看过一个传说,只要坚持一百天,那就可以拴住对方的心,但我只做了不到六十天。” 她又说:“从前吉布曾告诉我,如果我在21岁之前我不能怀孕,那棘族会彻底绝后,所以我一直等你,但可能我太丑了,你不 第六百一十六章生如莲花 阿莲是棘人族唯一的活人!我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如果没有阿莲,那棘人整个民族将会永永远远的活在黑暗。阿莲、阿莲、或许他真的犹如她名字那般‘生如莲花’,时至今日,我觉得有首诗算是阐述了阿莲的一生: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秋花冒绿水,馨香谁为传?坐看飞霜满,凋此红芳年,结根未得所,愿托华池边。 因为有她在,棘人族才会有根儿,因为有她在,远古的部族哪怕消失千年,可他们依然可以回来,只要阿莲的生命得以延续,那棘人族所有人的,将永远不会死。 她离开前,我的心口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别的疼,前一秒她是会做饭的阿莲,后一秒却成了高高在上的棘人女王,巨大的心境颠覆,令从前叽叽喳喳的我,变得沉默,回想她最后离开时的笑容,或许是为了满足我之前的愿望吧。 同样我记得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她在众多黑袍怪物们簇拥着离开草堂,阿莲步伐依旧缓慢,这一天过后,她不再是那个丑女阿莲,而是成为了真正女王!黑色虫海随行,凸显出一种诡异的恐怖,或许她真的可以决定更多人的生死,也有可能她就是张福德口中所比喻的那个‘紫萝草’吧。 直到人群散去,姜超扛着白云道人的尸体离开了草堂,我们三个打扫卫生,阿莲离开后,草堂处在一个闷闷不乐的气氛中。而我,也同样陷入到了一个低谷期,因为当适应了生活中有一个人的存在,忽然有一天她离开了,那么很有可能会连带着你的灵魂一起被带走。 浑浑噩噩过了好一阵,没有了阿莲以后,生活上我们几个是一团糟,草堂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臭脚丫子味儿。 同样那次事情过后,也引起我更加关注太上無为印,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会如此神奇,给我的感觉小辫子他们好像很怕它,所以他们不敢碰,包括最后要杀死我,也只是说他们会再次寻找一个阴掌柜代替这些人去买寿,却不是自己拿着太上無为印出去收。 但大家总不能饿死,于是吴二蛋负担起了三人加上一条黄鼠狼的饮食问题,距离八月十五已经越来越近,我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消沉下去,棘人族只是一个分支,真正的敌人还得是由夏玲珑掌握的荒古异族,24个龙巢一旦齐了,华夏倾覆,天灾灭世! 关于天劫历史上有过真实的事情,汉武帝为了训练水军,在长安西南开凿昆明池,当士兵挖到极深处时,发现底下没有泥土,全是灰墨。 整个朝廷的人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汉武帝就问东方朔。东方朔摇摇头,说他也没见过,建议汉武帝问问西域来的胡僧。但是武帝觉得东方朔要是不知道,问别人也白扯,此事也就作罢。 后来到了汉明帝时期,有外国的和尚来到洛阳,当时朝廷有人想起了东方朔的话,于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问了胡僧。胡僧说:“经书上说,天地大劫将尽,则劫烧。昆明池下面的灰墨就是劫烧余下的。”此僧人名叫‘竺法兰’在《高僧传》有过记载。 [劫烧在《观佛三昧经》中解释“天地始终谓之一劫。劫尽坏时,火灾将起。指的是烧到最后,天地间一切都成了灰,也就是劫灰。] 而且不论佛道对于一量劫都是有自己的计算单位,荒古异族一旦找齐龙巢,唯有天翻地覆他们才会有栖身之地。 安静的日子倒也没持续太久,第二天中午我像是老年人一样,躲在房下乘凉,心里也在琢磨大师兄现在到底在干什么?至于大黑,它很像条狗似的趴在我脚下,估计应该与我一样,都是被房间闷热所迫,没办法才出来找阴凉。 万里无云,天气好似下了火似的,北京气候干,单单一个景山不足以改变整个城市的风水,这就好像龙城西安一样,气候同样干燥,不过这两个地方却都是出皇帝的地方,历史证明,定都在金陵那种气候宜人,遍地烟花春满楼的古都,皆为短命王朝。 没过了多久,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了草堂门口,车上下来两名中年人,其中一人正是郑林,郑林对我挥挥手,见外人来了,我就碰了下大黑,示意它回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见到一条堪比狼狗大小的黄鼠狼不害怕的。 “打扰了张师傅。” “没事儿没事儿,秦老板生意不忙?”我态度很客气,毕竟我们几个的日常开销全是仰仗郑林给的那15万。 郑林给我介绍了他旁边的中年人叫‘邹川海’,此人虽说相貌年轻,但法令纹颇深,眼神浑浊,身上的阳气不是特别的足,乍一看40岁左右,可实际上应该年过五十,秦老板带陌生人来草堂,那就摆明了是有事儿求我,于是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怎么了? 他提议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谈,我看了看表,确实也到了吃饭时间。我说:“那也好,正好我们没吃饭,一起吧。” 那邹川海一直未发一言,他眉头紧锁,像是有着很大的烦心事儿,我也没说破,进门喊了二蛋和修缘跟着一起走,后来我们几个坐车去了一间装修古朴,没有名字的私房菜馆。 二蛋他们俩单开了一间房,我们三个坐在一间,刚落座不到五分钟,陆陆续续的开始上菜,摆明了这饭局是提前准备好了,郑林指着一盘狮子头说:“尝尝这个红烧狮子头,全北京最正宗的地方,以前这家店的老板可是给光绪皇帝当厨子的,祖传了这么一道菜,每个月只做三盘,老邹可是拖了很大的人情,才让人家做了第四盘。” 有钱人生活就是不一样,吃狮子头还得吃皇上吃的,我动筷子夹了一口尝尝味道确实不错,捧着聊了几句菜好吃,那邹川海端起了酒杯说:“这杯酒我敬您,老秦这个人有个特点,他从不夸人,但最近我可没少听他提起你。” 随着饮了一口,知道该入正题了。邹川海低声说:“老秦说小师傅是个神人,前些日子我家里确实出了点事儿,想请师傅帮帮忙。” 郑林也在一旁说:“北京城里我也不认识什么师傅,我俩聊起来觉得事情邪门,想求您帮帮忙,这种事儿对您来说,也许是举手之劳而已。” 我很正式的告诉他们俩,第一、伤天害理的事儿不做,第二、逆天改命的事儿不做,第三、道破天机的事儿不做,剩下的倒是没什么问题。 邹川海脸上顿时清扫了阴霾,语气也是稍显激动的给我讲述了他的事情,他说就在三天前,半夜醒来以后发现身旁的媳妇不见了,起初他以为老婆出去上厕所,也就没当回事,结果就迷迷糊糊的又闭上眼,没多久耳边传来死撕布的声音,他被吵醒,却见他老婆画着嘴唇,披头散发,脸色瘆白瘆白的,那眼珠子不眨,直勾勾的盯着邹川海,手上撕着自己的衣服,口中念叨着外婆桥这首歌谣。 邹川海提到这儿明显有些恐惧,他长叹了口气说:“那天晚上可把我吓坏了,她撕衣服撕的手指甲翻开,两只手上全是血,但她一点都不感觉疼,第二天我赶忙给送到医院,前前后后又检查了好几遍,身体除了点外伤以外,还真就是一点事儿都没有,您说是不是撞鬼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接生意 我问了他三个问题,第一、走路膝盖是否回弯;第二、第二天是否沉睡一整天;第三、有没有什么特殊奇怪的癖好。 第一个是鬼上身,第二个是鬼夺人精,第三个是野仙串窍。 可邹川海她老婆奇了怪了,第二天像常人一样,没有任何征兆,至于是当时膝盖回不回弯,他说那天她老婆始终都在床上坐着,并没有下地走路。 具体事情还得等见过面才知道,当我答应了去他们家看看时,邹川海直接拎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递给我,恭敬道:“一点辛苦费,不成敬意。” 我接过来一看,好几摞,抬头正好与郑林目光相对,兜里沉甸甸的感觉,难不成郑林对他说过,我现在算卦要起价15万?不过瞧着数量倒也有可能,但我心里还是挺无奈的,茅山首要不留隔夜财,阿莲走了,把钱给二蛋和修缘?想想都不靠谱。 中午吃过了饭,至于二蛋和修缘他俩人竟然吃高兴了,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迟迟不肯走,后来也是没办法,由郑林留下,我拎着钱与邹老板一起离开。 他家的在四环以内,我俩打车到了一所洋房,在北京城住的起一梯一户、一楼三户的豪宅,身价自然可想而知,拎了拎自己的钱袋子,回想一顿私房菜剩下一大半的菜品,还真是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入了小区由于我们是打车来的,保安还过来盘问了一会儿,安保力量可见也是不错。 由于风水上讲,树大招阴,大树不易于密集种植在居住地,所以园区内也多为一些低矮的植物,零散的几棵树木也都是细干的银杏、黄杨等等。有钱人重视风水绝对一点不假,小区建造了流水环绕,因为曲水聚气,房屋需要建在内弯处属吉,但外弯为凶。包括道路也是以曲折为吉,倘若直冲则必须用植树化解。 而且有水自然要有山,但假山绝不可乱放,放正则管人丁管财,而且化煞,居住在假山后面的人家,少有横祸临门,放错了便会压财运,严重可能会伤人丁,不过邹川海家的洋房小区绝对是一等一的风水旺地。 随着邹川海将我引进了家门,屋内传来脆生生的女孩儿声:“回来了!” 邹川海应了一声,紧接着屋内跑出来一名穿着真丝睡衣,长发披肩美丽女孩儿,她身材高挑,虽说穿着长裙可给我的感觉,那双大长腿与我不逞多让,身材匀称,皮肤白皙,瓜子脸、杏核眼,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 起初我还想客气下说‘你姑娘长得真漂亮’,但俩人眼神有点不对劲,我就没敢多说,果然,女孩儿开口管邹川海叫‘老公’,我眼皮跳了跳,老邹虽说气度不凡,年轻时候也应该算得是英俊小伙,可现在小伙老了,那女孩儿最多20出头,甚至当老邹的女儿都显小。 邹川海给我介绍,那是她老婆,俩人刚结婚一年。 我礼貌笑笑,来人你情我愿,又没哪条法律规定超过年限不让结婚,咱们没必要打听人家的隐私,被请进了门,邹川海家装修的那叫一个富丽堂皇,欧式的风格,比起电影里面演过的那些王公贵族家恐怕也是不逞多让。 落坐在餐桌前,屋内温度适宜并无游魂聚集的痕迹,可等邹川海让她老婆去给我泡茶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桌子中央摆放了一块儿玉制的花瓶,花瓶内放着一朵菊花,等我把花瓶握在手中,再看她老婆倒茶时,走路脚跟不沾地,心里有了眉目。 邹川海在我一旁恭维了几句,又聊了些许的家常,恰巧她老婆泡好了茶水走过来,当她把茶壶放在桌前,我瞪起法眼,一把抓扣她的手腕,吓得女子‘妈呀’一声。邹川海也怒了:“你这是干什么!把手放下!” 盯着女孩的双眼,我语气阴冷道:“你生机以绝,为何留恋凡尘不回阴曹!” “啥!师傅你说啥?开什么玩笑!我老婆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了,你看看,你喝的茶水也是他倒的,你别告诉我鬼也能拿东西,别,别闹了!”邹川海语气紧张道。 我没回答邹川海的话,鬼为迷乱他人心窍,所以邹川海实际上已经被迷惑了,而我进了房间也同样是被那朵菊花所迷,其原因主要在于玉器花瓶,墓葬玉为阴玉,多数资深收藏的顽主都不会收墓里的玉器,尤其瓶状的,更是藏污纳垢的宝物。 他花瓶颜色暗红,纹落之间有黑气流转,摆明了是‘阴物’,至于菊花,老百姓扫墓均是菊花代表哀思,他媳妇觉得花瓶该有花,所以情不自禁的让邹川海出去买来的句话。 至于何时而死,依我猜测多半就是在邹川海带她检查之后。话音落下,他老婆激动的喊:“我没死,我没死,我活的好好的,怎么会死,这是我的家,你给我滚出去。” 连邹川海也开始撵我,他说我就是个疯子,大白天的说什么活见鬼。 “既然你不信,那我让你看看便知。”于是我深吸了口气,道衣呼出体外,凛冽的浩然之气瞬间弥漫了整间房屋,之后我左手掐金刚指,点向她老婆,耳畔只听‘噗’的一声,一切化为虚无。 邹川海眼皮子外翻,昏了过去,再观房间,到处摆放凌乱,地上布满了灰尘,富丽堂皇好的房间不见了,灯光熄灭之后,大大的房间内显得冷冷清清,唯一如故的便是那花瓶以及一朵黄色的菊花。 由于她老婆的魂魄被我打散,所以当鬼遮眼瞬间散掉时,普通人会有点受不了,于是我掐人中给邹川海救醒了,把事情给他讲了一遍,当他环顾四周后,眼前的死气沉沉使他也相信了我的话。 看着年过半百的邹川海哭的像个少年时,我安慰道:“逝者已逝,节哀吧,你老婆的尸体不在这个房间,按照你给我所讲,她应该是被厉鬼所害,至于魂魄回到家中不散,除了因为她偏执的想要留在这里外,还有就是靠着花瓶,这花瓶最后的一次必然由她接过手,以至于人死之后,逃了一魂回家。” “那,那你刚刚?”邹川海略显担忧,摆明了也是一个痴情种子,不过也对,那女孩儿那么漂亮,俩人又是新婚,感情深厚也是人之常情。 我告诉她只是散掉了她的魂,等于是送了她一张飞机票,让她回归本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女孩儿的尸体,事情很明显,她老婆的尸体绝对与厉鬼葬在了一起,等魂魄回归身体,指不定会受到多么大的折磨。 虽说我不知道这是多大的恨,连死后尸首也不放过,可这世上注定有因必有果,没有任何事情是无缘无故的发生。那邹川海倒像是个痴情郎,他激动的问我怎么办? 同样,我这个人做事也是有原则的,于是我严肃问:“你如实告诉我,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邹川海回道:“我老婆三年前宫颈癌去世,两个孩子在国外读书,我做的是it行业,除了正常的商业竞争外,我敢对天发誓,绝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人正不正,主要看眼,眼为心窗,如果一个人平日里喜欢吃素,为人正直善良,眼神清澈,第六感往往会特别的准,他们会通过对方的眼神感知出对方的善恶,所以我断定邹川海并不是什么邪恶之人。 现在因为我无法确定谁对谁错,加上邹川海苦苦的哀求,看在15万的面子上,我捡起了桌前的花瓶,说:“行,我帮你找到你老婆的尸体,但有一点,如果是罪有应得,我不绝不会插手。” 第六百一十八章 工地诡谈 邹川海连连点头,他说相信他老婆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并且还愿意以命担保。既然帮人,那就要帮到底,至于如何寻找尸体,主要还得在桌子上的花瓶身上,毕竟那可是她之前的魂魄寄居所在。 于是,我拿六枚铜钱丢在瓶中爻了爻,得到的均为困卦,卦象在西北,上三爻是土,下三爻是水,为此我断定这是城市的下水道,毕竟以距离来看,北京城别说三环了,六环以内也没有谁家在屋里打井的。 当即带邹川海奔着西北方向走,由于是寻方向,开车的限制太多,所以我端着罗庚,以他们家为中轴线,奔着西北边一步步的寻找,大约走了有三五公里的样子,我们到了一处施工地。 眼前黄沙飞扬,许许多多的民工正忙忙碌碌的在人群中穿梭,当我二人临近工地时,有工人拦住:“没看见那有块儿牌子写着施工重地,闲人免进呢么。” 我端着罗庚说:“我只是路过而已,求您行个方便。” 工人倒也明白,看我手里端着罗庚,忙道:“你是阴阳先生?” “算是吧。”我说。 谁知道那工人显得特别兴奋,他说总算找到一个阴阳先生了, 瞧他的态度摆明了有情况,于是我问他怎么了? 工人叹了口气,面色稍显恐惧,低声在我耳边说:“师傅啊,我们这儿闹鬼啊,今天警察都来了,可还是没个眉目,要不是老板欠了钱不给,我早就特么不干了,现在也是没办法,硬生生的在这儿挺着呢。” 之后他给我讲了工地闹鬼的事情,他叫刘大地是在工地的钢筋工,手在前些日受了伤,老板就让他来打更,他说自打一周以前,工地每天晚上都听到小孩子哭,起初工友都以为谁家丢小孩了,还连夜发动了人去找,结果找了半宿也没个眉目。 后来,白天刘大地和他活计在干活的时候,突然间他伙计问他:“有没有听见小孩子哭?” 大地说没听见,劝他别瞎想,结果他工友挂安全带的时候,又说:“你好好听听,真的有人哭。”然后他抬头左右寻找,脚下不慎,就这样坠楼而亡,刘大地因为本能的救人,也被划伤了手,他说他工友死时候的样子极其凄惨,头朝下,整个人脑袋都摔碎了,满地的鲜血,他们清理了两天才算是刷干净。 可事情还没有结束,当天夜里,工友开始丢钱,起初以为人的恶作剧,但每个人都丢,有的人丢一百、有的二百、也有的人全都丢了。 大家认为这是工地闹了小偷,于是自发组织捉小偷,结果到了后半夜,还真有人进了工棚,一下子,所有人都急了,毕竟分分毛毛都是实打实的血汗钱,如狼一般的工友开始去追,那黑影就距离大家五六米的样子,可是怎么追也追不到。 终于,经过大家的前追后堵,见到那工友跳进了下水道里,于是大家伙拿起了手电,有几个胆大的自告奋勇下了下水道深坑,不一会儿,下面的人吓的嗷嗷直叫,仓皇的爬了上来,疯疯癫癫的折腾不到半个小时便纷纷昏倒在地,直到现在人一直还在医院里昏迷着。 工友们害怕,就报了警,夜里警察也没敢下,等到了白天大家顺着下水道一看,下面到处都散落着百元人民币,许许多多的钱粘着血,最下方躺着两具尸体,工友都们说撞了鬼。老板为了稳住人心,压了的工人的工资。等警察来取尸体,结果却是一样,那尸体就像是钉在地上了,谁也取不出来,并且下去的人,只要是在里面出来,第二天准会昏迷不醒。 为了等有关专家的到来,采取了封锁现场,可工地里到了晚上,小孩子哭声依然会在,大家伙也都会丢钱,如今整间工地吓得已经现在没人再敢在兜里装一分钱。 随着刘大地的叙述,邹川海激动的问我是不是和他老婆有关?依我看,倒是十有八九我们是找对了地方, 听着工地依然运作的搅拌声,那刘大地还告诉我,这两天已经死了俩人了,均都是莫名其妙的,还有一个非说搅拌机里有钱,把伸进去时,机器转了,人直接给活活的绞死。 这厉鬼看样子凶性挺大,于是我对刘大地说,自己这次来就是为了给大家除掉这恶鬼,让他放心带路。刘大地用左手拉着我就往工地里快速走,瞧他那激动的样子,恐怕这几日被‘夜半哭声’搞的是焦头烂额。 他带我们到了工地距离西北端有几十米的距离,那里林立着些许的水泥管路,施工估计进行了一半,旁边还停着一辆警车,如今下水道的上方,四周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待我们到了近前,警车内下来俩人。 “是你!” 副驾驶坐着的人赫然正是那个女警赵蕾蕾,此时她穿着警服,带着警帽的样子显得英气勃发,不可否认一点,时至今日我一直认为凡是带有国徽的服装,均会有提升他人气质的作用,或是流氓邪气、或是一身正气,皆可加重。 赵蕾蕾又对旁边的男警察介绍,说我是一个叫草堂的地方的老板,也是一名道士。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对我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闹鬼?” “看过了才知道。”我盯着罗庚微颤的样子,知道自己今天是找对了地方。 她旁边的男警察显然是十分不信,略带几分训斥道:“蕾蕾,我们是公职人员,哪有什么鬼神之说,你注意点影响,切莫封建迷信。” “可是师哥,我真的看过黄鼠狼说话。”赵蕾蕾表情很丰富,双手比比划划的说:“那老大!真的,简直比我们家小贝还要大!” 很显然男警察不是特别信,等他俩纠缠黄鼠狼的问题时,我已经到了下水的上方,附身向下一看,那可真叫做一个气聚不散,阴风缭绕,凉风一个劲儿的往外吹,要不是今天太阳足,凡是有人靠近下水道边,必然会被阴气所伤。 借着阳光,果然是到下面躺着一男一女,到处散落的百元大钞,几乎每一分钱都是沾上了鲜血,当二者均是面部朝下,尸体未曾腐烂,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井下竟然没有分毫异味。 手掐发决点了下眉心,开了慧眼就见下方有着一名男子,他此时正抬头望着我,瞧年纪20多岁,眼神阴狠,穿着灰色的运动衫,阴魂的凝实度确实很高,并且在他的旁边,邹川海的妻子跪在不停的冲着男子磕头。 如今太明显不过了,摆明她的死就是厉鬼报复,可是你报复就报复吧,随意杀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为道者本应斩妖除魔,妖邪作祟,厉鬼害人,定然饶他不得。 当即我大喊:“本师问你,为何乱杀无辜!倘若有冤屈,大可在阎罗殿前向判官汇报,擅自为祸,只会平添罪孽,本师念你魂魄不稳,初成厉鬼,给你一次机会改过自新。” 结果我的喊声那个厉鬼没等表态呢,首先赵蕾蕾身旁的男警察不干了,他上前推了我一下怒道:“哪有什么鬼不鬼的,我们警察办案,你别在这儿添乱。” 这事儿涉及到了邹川海,他激动的也上前一步,指着青年说他认识他们局长,在这样没礼貌,必须要投诉青年。而后邹川海指名道姓,把他们局长说的明明白白,那个男警察这才不敢在过于张扬。 突然,我见那厉鬼正用手指着我,张了张嘴显得欲言又止,可好巧不巧的男警察到了我近前,下水道内忽起了一道阴风,男警察不知为何阳火不旺,也因此被灭了两盏阳火,等我再想帮忙已经来不及了,厉鬼上人身,哪管你穿的什么衣服? 第六百一十八章工地诡谈 邹川海连连点头,他说相信他老婆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并且还愿意以命担保。既然帮人,那就要帮到底,至于如何寻找尸体,主要还得在桌子上的花瓶身上,毕竟那可是她之前的魂魄寄居所在。 于是,我拿六枚铜钱丢在瓶中爻了爻,得到的均为困卦,卦象在西北,上三爻是土,下三爻是水,为此我断定这是城市的下水道,毕竟以距离来看,北京城别说三环了,六环以内也没有谁家在屋里打井的。 当即带邹川海奔着西北方向走,由于是寻方向,开车的限制太多,所以我端着罗庚,以他们家为中轴线,奔着西北边一步步的寻找,大约走了有三五公里的样子,我们到了一处施工地。 眼前黄沙飞扬,许许多多的民工正忙忙碌碌的在人群中穿梭,当我二人临近工地时,有工人拦住:“没看见那有块儿牌子写着施工重地,闲人免进呢么。” 我端着罗庚说:“我只是路过而已,求您行个方便。” 工人倒也明白,看我手里端着罗庚,忙道:“你是阴阳先生?” “算是吧。”我说。 谁知道那工人显得特别兴奋,他说总算找到一个阴阳先生了, 瞧他的态度摆明了有情况,于是我问他怎么了? 工人叹了口气,面色稍显恐惧,低声在我耳边说:“师傅啊,我们这儿闹鬼啊,今天警察都来了,可还是没个眉目,要不是老板欠了钱不给,我早就特么不干了,现在也是没办法,硬生生的在这儿挺着呢。” 之后他给我讲了工地闹鬼的事情,他叫刘大地是在工地的钢筋工,手在前些日受了伤,老板就让他来打更,他说自打一周以前,工地每天晚上都听到小孩子哭,起初工友都以为谁家丢小孩了,还连夜发动了人去找,结果找了半宿也没个眉目。 后来,白天刘大地和他活计在干活的时候,突然间他伙计问他:“有没有听见小孩子哭?” 大地说没听见,劝他别瞎想,结果他工友挂安全带的时候,又说:“你好好听听,真的有人哭。”然后他抬头左右寻找,脚下不慎,就这样坠楼而亡,刘大地因为本能的救人,也被划伤了手,他说他工友死时候的样子极其凄惨,头朝下,整个人脑袋都摔碎了,满地的鲜血,他们清理了两天才算是刷干净。 可事情还没有结束,当天夜里,工友开始丢钱,起初以为人的恶作剧,但每个人都丢,有的人丢一百、有的二百、也有的人全都丢了。 大家认为这是工地闹了小偷,于是自发组织捉小偷,结果到了后半夜,还真有人进了工棚,一下子,所有人都急了,毕竟分分毛毛都是实打实的血汗钱,如狼一般的工友开始去追,那黑影就距离大家五六米的样子,可是怎么追也追不到。 终于,经过大家的前追后堵,见到那工友跳进了下水道里,于是大家伙拿起了手电,有几个胆大的自告奋勇下了下水道深坑,不一会儿,下面的人吓的嗷嗷直叫,仓皇的爬了上来,疯疯癫癫的折腾不到半个小时便纷纷昏倒在地,直到现在人一直还在医院里昏迷着。 工友们害怕,就报了警,夜里警察也没敢下,等到了白天大家顺着下水道一看,下面到处都散落着百元人民币,许许多多的钱粘着血,最下方躺着两具尸体,工友都们说撞了鬼。老板为了稳住人心,压了的工人的工资。等警察来取尸体,结果却是一样,那尸体就像是钉在地上了,谁也取不出来,并且下去的人,只要是在里面出来,第二天准会昏迷不醒。 为了等有关专家的到来,采取了封锁现场,可工地里到了晚上,小孩子哭声依然会在,大家伙也都会丢钱,如今整间工地吓得已经现在没人再敢在兜里装一分钱。 随着刘大地的叙述,邹川海激动的问我是不是和他老婆有关?依我看,倒是十有八九我们是找对了地方, 听着工地依然运作的搅拌声,那刘大地还告诉我,这两天已经死了俩人了,均都是莫名其妙的,还有一个非说搅拌机里有钱,把伸进去时,机器转了,人直接给活活的绞死。 这厉鬼看样子凶性挺大,于是我对刘大地说,自己这次来就是为了给大家除掉这恶鬼,让他放心带路。刘大地用左手拉着我就往工地里快速走,瞧他那激动的样子,恐怕这几日被‘夜半哭声’搞的是焦头烂额。 他带我们到了工地距离西北端有几十米的距离,那里林立着些许的水泥管路,施工估计进行了一半,旁边还停着一辆警车,如今下水道的上方,四周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待我们到了近前,警车内下来俩人。 “是你!” 副驾驶坐着的人赫然正是那个女警赵蕾蕾,此时她穿着警服,带着警帽的样子显得英气勃发,不可否认一点,时至今日我一直认为凡是带有国徽的服装,均会有提升他人气质的作用,或是流氓邪气、或是一身正气,皆可加重。 赵蕾蕾又对旁边的男警察介绍,说我是一个叫草堂的地方的老板,也是一名道士。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对我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闹鬼?” “看过了才知道。”我盯着罗庚微颤的样子,知道自己今天是找对了地方。 她旁边的男警察显然是十分不信,略带几分训斥道:“蕾蕾,我们是公职人员,哪有什么鬼神之说,你注意点影响,切莫封建迷信。” “可是师哥,我真的看过黄鼠狼说话。”赵蕾蕾表情很丰富,双手比比划划的说:“那老大!真的,简直比我们家小贝还要大!” 很显然男警察不是特别信,等他俩纠缠黄鼠狼的问题时,我已经到了下水的上方,附身向下一看,那可真叫做一个气聚不散,阴风缭绕,凉风一个劲儿的往外吹,要不是今天太阳足,凡是有人靠近下水道边,必然会被阴气所伤。 借着阳光,果然是到下面躺着一男一女,到处散落的百元大钞,几乎每一分钱都是沾上了鲜血,当二者均是面部朝下,尸体未曾腐烂,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井下竟然没有分毫异味。 手掐发决点了下眉心,开了慧眼就见下方有着一名男子,他此时正抬头望着我,瞧年纪20多岁,眼神阴狠,穿着灰色的运动衫,阴魂的凝实度确实很高,并且在他的旁边,邹川海的妻子跪在不停的冲着男子磕头。 如今太明显不过了,摆明她的死就是厉鬼报复,可是你报复就报复吧,随意杀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为道者本应斩妖除魔,妖邪作祟,厉鬼害人,定然饶他不得。 当即我大喊:“本师问你,为何乱杀无辜!倘若有冤屈,大可在阎罗殿前向判官汇报,擅自为祸,只会平添罪孽,本师念你魂魄不稳,初成厉鬼,给你一次机会改过自新。” 结果我的喊声那个厉鬼没等表态呢,首先赵蕾蕾身旁的男警察不干了,他上前推了我一下怒道:“哪有什么鬼不鬼的,我们警察办案,你别在这儿添乱。” 这事儿涉及到了邹川海,他激动的也上前一步,指着青年说他认识他们局长,在这样没礼貌,必须要投诉青年。而后邹川海指名道姓,把他们局长说的明明白白,那个男警察这才不敢在过于张扬。 突然,我见那厉鬼正用手指着我,张了张嘴显得欲言又止,可好巧不巧的男警察到了我近前,下水道内忽起了一道阴风,男警察不知为何阳火不旺,也因此被灭了两盏阳火,等我再想帮忙已经来不及了,厉鬼上人身,哪管你穿的什么衣服? 第六百一十九章性本恶 烈日炎炎下,那被上了身警察整个人都变了,他的五官扭曲,嘴角往外流着口水,神色慌慌张张的跑到了警车旁,很快他的瞳孔发直,神态呆滞,今天可是实打实的白日见鬼了,正巧经过他这么一闹,我发现在男警察的脖子位置有一块儿黑痣。 能被上身,十有八九和黑痣有关,那痣的颜色深黑,死气弥漫, 还有他脖颈周围有着蛛网般的黑色纹落正向四周扩散,怪不得他会被厉鬼白日上身,很显然男警察应该是得了皮肤癌的前兆。 我双手背负,面对青年道:“事到如今还敢上他人身体害人,难道真以为本师奈何不了你么!” “求大人饶命!”‘警察’一瞬间就跪在地上,这一举措,可算是惊的赵蕾蕾惊叫连连,她捂着嘴问我,究竟她师哥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大人?他叫我大人,那必然是知晓我的身份。于是我问他缘由? 被上了身的警察将头埋的很低说道:“大人,我是冤枉啊,前些日子我死之后,鬼差来拘拿我,说我凡尘没断,入不了地府。” 原来是执念很深的人,这就好似民间常说的死不瞑目,因有心愿未了,所以迟迟不肯咽气,以至于哪怕人死了,可腹中殃气不吐,死后面朝黄土,人不人,鬼不鬼,一般只有死在阴地当中冤魂才有可能成为他这样的厉鬼。 他又说,鬼眼与人眼不同,在他眼里,我不是道士,而是佩戴钢刀,腰间有令的大阴司,所以他才会求我。我让他说出冤屈,在我心里不论人鬼,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倘若一切理所应当,我便不会插手分毫。 他跪地说自己冤枉,又说他叫‘马铁蛋’,这次来到北京是给孩子看病的,至于孩子的母亲,我也猜到了,那就是邹川海的老婆。 他老婆名叫王秀兰,老家也是河北农村的,铁蛋说他和王秀兰俩人十八岁就结婚了,结婚后一年,王秀兰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没多久她借着去北京打工的机会,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家。期间,他们两个通过电话,后来王秀兰以不合适为由结束了两个人的婚姻,铁蛋倒也洒脱,在河北老家靠着木匠手艺吃饭。而且哪怕离婚后,王秀兰并没有不管孩子,每个月或多或少依然会打一些抚养费。 日子过了三年也都算相安无事,结果半年前,孩子被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等辗转到了北京,铁蛋说孩子医药费就得20多万,他没钱负担不起,想找王秀兰说说这个事儿。结果,王秀兰那个时候正在忙着和邹川海你侬我侬的谈恋爱。 期间,王秀兰说,她和邹川海刚认识,直接谈钱不好,她为了嫁入豪门,想让铁蛋等一等,先把孩子的病维持着。 铁蛋虽然着急可是也没办法,工作不干了,开始陪着孩子在北京养病维持,家里的农村老房子卖了不到4万块钱,全部家底都加上还差了10万,结果就因为这十万块钱,他儿子并且一拖再拖,最后医院说孩子的病情严重了,需要做心脏移植,可费用却要再增加10万,由20万变成了30多少万的高额医疗费。 国外的先进医疗刚刚引进中国时,费用是相当昂贵,好比那个年代的心脏支架,零几年的时候,随随便便一个就要七八万,可现在国家发展迅速,价格自然降了一倍有余,所以说,知识还是力量的根本。 铁蛋同意了,交了10万块钱的押金,每日在医院做护工补贴医疗费用,为的就是等待合适的心脏,终于在前几天,等来了一个匹配完全合格的心脏,他的孩子眼看要得救了,结果就差那20多万块钱。 那天王秀兰开着宝马到了医院,哭穷,说自己没钱。 铁蛋说,咱俩已经离婚了,你求求你的富老公,哪怕这钱是我借的,以后我还还不行么? 王秀兰便以各种理由推脱,她说自己好不容易给人家留下了一个不爱财的好印象,一切的偶遇与相识都经过了反复的推敲,如果暴露了自己有孩子,很怕邹川海反悔,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结果,就是因为王秀兰为了嫁入豪门,导致了医疗时期的延误,心脏转给了另外需要的人,同样,铁蛋的儿子也因为心衰而死。 他握着医院退给的几万块钱医疗费,心中万念俱灰,于是他以人命威胁医院,抢来了孩子的遗体,他说他想带孩子回家,这个时候马铁蛋整个人的心已经死了,种种怨愤、悔恨、不甘心的情绪使压垮了他。 他注意力由于都在孩子身上,所以忽略了兜里的裸露的金钱,夜里路过工地,让几个醉酒的民工给盯上了,三三两两一合伙抢走了他的钱,又意外将铁蛋撞到了下水道摔死了,最最令他接受不了的,那些人以为布里包着的是值钱的东西,所以把他的孩子的尸体也给抢走了。 那天的月亮特别的圆,掉入下水道后的第二天,他因执念化为厉鬼,每天都会出去找孩子,可同样因为临死前被人抢了钱,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偷钱害人。 讲述了铁蛋的故事后,他跪在地上‘咣咣’的磕头,说:“是秀兰不对,她不应该骗我,如果她不骗我,我可以去找别人借钱,都怪我真的没想到她会为了钱,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了,所以我托梦引他来到工地杀了她,我要让她跪下来赎罪!” 不单单是我,赵蕾蕾以及邹川海同样长长的叹了口气,而那刘大地在听说钱的事情后,也已经吓得昏了过去。事到如今因果循环,假如没有人趁火打劫可能一切也不会发生,假如王秀兰肯放低身姿找邹川海借钱,以邹川海的性格钱必然会借,后来的悲剧也不会发生。 所以啊,这人的可怕,很多时候就在于一念之间。 我说:“不论如何,有罪责可以去阎罗殿前告他们的阴状,私自害人性命,你也难逃责罚。” 他说:“小的本不想害人,只因孩子尸首至今没有找到,我心中怨气难平,只要能找回我儿子的尸首,我愿意承受任何的责罚。” 我答应了他的要求,让他放心归去,此事他杀人是为了报仇,等到了阎罗殿,我答应给他书一封信件带去地府,呈上判官,好争取让判官仔细查查,如果他害的人,曾是害他的人,那么马铁蛋无罪。 他连连扣头拜谢,之后‘警察’的身体一歪,昏倒了。赵蕾蕾连忙跑到了同事近前,将他搀扶起,连续拍了几个耳光,边打还边说‘我说撞鬼了你还不信,这回傻了吧’。 我则走到了那昏倒的刘大地,将他拽起,压根儿没问,连续就是俩个大嘴巴,愣是给他打的嗷嗷直叫,刘大地紧张的看着我,于是我问:“说吧,小孩儿的尸体在哪?你现在也知道了我的身份,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逼我过阴曹找判官折你的寿,到时候地狱的酷刑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刚刚鬼上身的表现,哪还由得他不相信啊,刘大地跪在地上哭诉说:“不是我做的,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拿,可是我要是说了,他们就要弄死我!这几天我准备不干了,但那些人不让我走啊。” 赵蕾蕾的像是兔子竖起了耳朵,把他师哥狠狠一丢,一个健步冲过来,眼睛冒光的问:“什么什么!你是说有杀人案?” 刘大地跪在地上一五一十都交代了一遍,他说自己是夜里上厕所撞见的,没办法这才被落下了伙,在赵蕾蕾这种渴望断案的刑警问话中,他交代了一共有多少人分了钱,还有他们当中是主动提出要杀人的、谁放风的,最后得知那已经被埋在混凝土里的小孩子尸体! 第六百二十章美女相求 工地杀人案令一项盼着破案的赵蕾蕾提起了热情,她审刘大地审的不亦乐乎,我则顺着下水道爬了下去,当马铁蛋和王秀兰的魂魄见到我,双双跪倒在地,归根结底还是无冤屈不成厉鬼,可同样又何尝不是命里的劫数,算命先生常说的一句‘命好算,劫难逃’,也是有着道理的。 厉鬼杀人,罪孽深重,可如果马铁蛋的运气够好,恰巧害死的那几个人也是当初杀他的凶手,亦或者拿过他的钱,或许去了阴曹地府,能有个减轻罪孽的理由。 我下去画了两道符纸,将他们二人的魂魄收好,至于两具尸体,依然面朝下,我用力拽了拽,就仿若扎了根儿似的,不论怎么用力也无法将他们翻过来,而这便是死者心愿未了,或者死前有大冤屈的一种表现。 说起死者面朝下还真有个真事儿,文化大革命之前,有一个地主老财,他们家算的上在辽中部一带的大户,家中拥有牛羊无数,良田千顷,某一天的老财的母亲患上了头疼病,每天到了深夜准会疼的死去活来,如果不拿绳子绑上,老太太吵吵着要自杀,而且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老太太一叫,全家不论是鸡鸭鹅狗猫、还是牛羊猪马也都会跟着一起叫。 正巧我爷爷在他们村给人看白事儿,老财从旁人口中得知了爷爷的本事儿,就派人来请,给予的报酬自然也是十足的丰厚。爷爷看在钱的面子上就去了,他说刚已登门就看出不对劲了,老太太额头黑气不散,摆明了是招了邪病,就让他们家人把窗帘都拉上,遮光后与鬼交谈。 我问过爷爷,他谈了什么?但小时候谁成想我长大也能干这行啊,他老人家自然也就没告诉我。 不过,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尸体面朝地’的特点,爷爷说他谈完了话,就对老财说:“你们家院子后面有一个柴房。” 老财还挺诧异,因为那柴房已经好久不用了,房间空着用来储藏杂物呢。爷爷继续说:“你子时去柴房,但一定不要掌灯,摸到一只羊以后就把这只羊扶起来,能扶起来你们家没事儿,扶不起来,三日你母亲病故。” 后来老财照做了,只是爷爷说他并没有听话,而是带着一盏马灯,结果进了柴房以后,哪还有什么羊啊,分明是一具完整的骷髅架子,吓得老财三魂丢了一魂半,疯了似的跑出去,但被我爷爷拦住。 我爷爷告诉他,那骷髅与他母亲有仇怨,让他去求,如果扶起来就没事儿,扶不起来,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老财咬着牙照做,最后骷髅还是没扶起来,而他们家老太太也在三天后暴毙而亡,死的时候面部已经完全扭曲,瞳孔外扩,眼球布满了血丝。 所以不论骷髅还是尸体、面朝下都是怨气不散的一种表现,爷爷说,起因是老财的母亲曾在这间柴房命人活活逼死了老财怀了孕小妾,到了阴曹地府,判官说女鬼有一丝胎魂留在人间,准许她还阳,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报复。 且说我与邹川海一一抬出了尸体,赵蕾蕾已经打电话报告了警队,没过了多久刑警大队来人进行一次大搜查审问,他们在小区顶楼的混凝土里凿出了那已经去世的孩童。 我和邹川海没在工地多留,陪着车一起将尸体送到了殡仪馆,那火化得在第二天上午,我由于时间紧迫,就把令符给了邹川海,叮嘱他一旦火化结束后,两具尸骸的骨灰葬在一起,令符也要丢在其中。 邹川海固执的问我为什么?那是他老婆,凭什么要和别人葬在一起。 我特淡定的告诉他:“你老婆欠了他一个人生, 死后在埋在一起,是为了能让她下辈子好好的偿还,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不这么做,用不了多久你们家必会遭来横祸。” 简单的吓唬吓唬,邹川海自然也老实了,随着太阳渐渐西下,我独自离开了殡仪馆的大门,本想着坐公共汽车呢,正巧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我近前,车窗打开,赵蕾蕾一身红衣带着墨镜,对我挥手:“在这儿呢,终于找到你了!” 我挺诧异的问她找我干嘛?上下打量着赵蕾蕾,红衣服红裙子红鞋红袜子,还戴着一个红色的头绳,甚至我觉得回门的新娘子都没她喜庆。 “来上车,正好我找你有事儿。”她嘿嘿一笑。 环顾左右,确实没有公共汽车,我说:“我可没犯法,你不会是想抓我吧?”,她催了几句:“抓你干嘛啊?你要不想走回去,那就快点上车。” 她说的确实实话,哪怕去派出所也比在殡仪馆待着强,她带着我很快上了环城高速,坐在车上我又问了她一遍找我干什么? 她严肃道:“我有大事儿求你,办成了,姐请你吃饭,想吃什么吃什么,只要不是以身相许,只要你说的出口,那我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很诙谐的一句话,却被她说成了一本正经,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我随手拿出一支烟,赵蕾蕾又说:“我车内不让吸烟。” “烟都不让抽,还说可以答应我所有事儿?”我无所谓点燃了嘴角的香烟。 “那好吧。”赵蕾蕾显得很纠结,她又嘱咐道:“但你只允许抽一根儿,我对烟味过瘾。” 一路上瞧她咳嗽个没完,我也没好意思继续,便将香烟丢在了窗外,之后不管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说,开车距离市区的方向越来越远,要不是她年轻漂亮我还以为她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呢。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赵蕾蕾主动问我:“你看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红色的,是不是辟邪?” “红色为阳,可旺自身阳气,但不会辟鬼,夜晚还是穿的平常些好,否则非但不辟邪还有可能招来脏东西。”我认真的说。 瞬间那赵蕾蕾脸都白了,转念他又笑了说:“车上坐着一位大师,我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话有些勾起了我的回忆,曾几何时,也有一位女孩儿说过同样的话,望着窗外,天天渐渐的黑了, 直到繁星密布,我们下了高速,到了农村,道路左右无灯火,一眼望去均是漆黑一片,赵蕾蕾的左拐右拐的进了小道,等车子停稳,眼前赫然是一处墓园! 抬头望向大山,或许因为墓碑的材质缘故,它们均会在月光的照应下反射白光,虽说漫山遍野的荧光闪闪,可怎么瞧也不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 赵蕾蕾递给了我一个信封,她轻咬着嘴唇说:“我看到邹川海给你的钱了,可是我没有那么多,如果你肯帮我的话,缺了多少,我以后赚钱还给你。” 接过他的信封,用力握了握,应该在一万四五的样子,我说:“带我来这里,你想干什么?” 赵蕾蕾语气稍显激动的说:“我妈妈因为一次持刀抢劫,被匪徒扎在了心脏,我当初在外地读大学,没能亲眼见到她最后一面,已经六年了,我心里始终无法释怀,今天听你对我师哥说的那些话,我相信你真的可以去阴曹地府,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想见见我妈妈,和她最后说一句话,只要一句就好,求你了!” 当初太和庙前的彪悍女警察不见了,她蹲在地上抽泣,并且他穿了一身红衣,还别说,就她蹲在我脚下哭,墓园看守的老大爷夜里值班,推开门正好开门看见了这一幕,吓得妈呀一声,撒丫子开始跑。 第六百二十一章阴间偶遇 望着老大爷慌不择路的样子,担心别给人吓坏了,我说:“你快点起来,天都黑了,你穿的太吓人,真吓死人你也得偿命。” 赵蕾蕾擦了擦眼泪,她说以前其实她是读医学的,直到凶手被枪毙的那一刻,她弃医从警,退学后回家复读考了警校,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直到今天当上了刑警。 她的心情我倒是能理解,不过阴阳有别啊,谁有事儿都去阴间问,那不就乱了规矩了?何况交流频繁对凡人有害无益,至于那些过阴婆,许多是因为家里供奉了鬼差,通过小手段求鬼差帮忙,不信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过阴婆都在事儿后都会烧许多的金银,甚至有的还会备至酒菜。 我摇摇头说:“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投胎的几率很大,就算是去了也未必能找到,还是算了。” 结果,赵蕾蕾顿时‘原形毕露’,她大怒 :“王八蛋,我好心求你,你不帮忙?好歹我们也是认识一场,上回你耍流氓的事儿我还没与你计较呢,最后问你一句,你去不去?不去我现在就走,这里距离河北六十公里,距离北京市50公里,没有任何打车的地方,你要是不帮我,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就好比是老虎不会吃白菜,彪悍的娘们也永远不可能会去绣花,还没等我誓死不从呢,人家一会儿哀求,一会儿和我讲道理,最后是真没辙了,我说:“帮你倒是可以,但成不成还真就不一定,如果投胎了我就没办法了。” “那不怨你,但你要发誓不能骗我!”赵蕾蕾语气兴奋,却有有些难以确定。可我不喜欢随便发誓,很坦然的告诉她,信就信,不信就拉到。为此她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都,拉着我就往她母亲公墓走,找到了一座镶嵌着中年女性的照片,碑上雕刻的名字叫‘谢香茹’的墓,能看的出照片中女人端庄秀丽,与赵蕾蕾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我可以帮你过阴,但不能让你阴阳相通,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说的,由我去转达,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骗你,见到了你母亲后,我一定会问她一些你的秘密。”我态度坚决,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大家互不相通,也许鬼魂可以通过供养阁给子女托梦,我并非过阴婆,入了阴曹地府就要讲那里的规矩。 赵蕾蕾虽说很遗憾,但也只好同意,她让我转告她母亲三个字‘我错了’。 我一愣神,这还真有故事啊?瞧她那悲戚的样子,我看也别瞎打听了,随后我盘膝而坐,口念法咒,祭出白马一溜烟的再次过阴,如今已经过了中元节,过了鬼门关,今天都没有把门的阴差,而且黄泉路上的游魂野鬼数量也是明显减少。 对于阴曹地府的路,我算是无比的熟悉了,等到了金鸡岭的时候发生一点状况,因为自从鬼门关大开后,路上均是被押送赶路的生魂、或者还有自己去地府报道的,可在酆都城向外走的阴魂却是一个没有,所以当驾马刚要翻过金鸡岭时,却见到了一位模样极其秀丽的女子,她穿着古代服装,神色惊慌,走起路也是跌跌撞撞,见她手中并没有打狗用的金饼,如果她要是跑过去,那必然会被恶狗撕碎。 正巧他慌慌张张的与我对视,吓得尖叫了一声,掉头就跑,没等跑出几步,由于脚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嘴里慌张的大喊大叫:“这到底是哪啊?怎么模特选秀还能选到这儿来了,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模特选秀?可她穿了一身古人服装,古代模特不都应该叫花魁么?一连串的疑问,促使驾马追了过去,拦在女孩儿身前,随着距离的靠近,我心里一惊,这也太漂亮了! 精致的五官比例,黑色瞳仁好似精灵一般,当近看之时,确实令我深感惊艳,如今再配上那慌慌张张的样子,美的直掏人心窝。我定了定神,问道:“姑娘不要怕,我是一名道士,现在兼职阴间秦广王殿前大阴司,你有什么事儿可与我诉说。” 女孩儿起身就要跑,看得出她已经快要被吓破了胆,为了稳住她的心神我只好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臂不放。她哇哇大哭的喊:“这到底是哪啊,不会是拍戏吧?先是睁眼看到自己穿了古代衣服,接着又有大胡子说是我相公,开哪门子玩笑啊?而且这里居然还有小妾,好几个小妾!我滴个天呐,我觉得我肯定是疯了。” 拉住她的手,听她话里的信息太多,不得不令我产生疑惑。我对她说:“这里是阴曹地府,姑娘,我见你魂魄阳气颇重,又在酆都城向外逃跑,但手上并无打狗用的金饼,贸然过去必会葬身恶狗腹中,有什么事儿可与我讲明。” “阴间?”女孩儿瞪着眼。 我点点头,她抽泣的说自己好好的准备模特选秀,结果遇见了个经纪人,想要请她拍电影,于是俩人约见在了一处人多的地方,女孩儿说她喝了一杯咖啡,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醒过来以后却到了一处奇怪的宅院,又遇见了一个奇怪的男人说是她相公,而且男人自称是判官,让她老老实实留在这儿做她的小妾。 她首先以为男人是疯子,接着感觉自己被拐卖了,机智的她稳住了判官的心,结果趁着判官出门,她借着机会翻墙跑了,等越跑越觉得不对劲,因为四周人穿什么都有,一路上翻山越岭,见到了许许多多横死的游魂野鬼,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喝了杯咖啡?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又问。 女孩儿点点头,大大眼睛闪烁雾气,她还保留着一丝丝阳气,显然是刚为生魂不久,但为何会在这儿?她说她叫刘姿琪,来北京做模特的,跪地上说:“我真的不想死,求您救救我,这几天我就要签约影视公司了,我爸爸妈妈还等着我去养,我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求求您了!” 事情有些反常,她能进酆都城多半已经死了才对,可是明显阳气未散尽,再者死后怎么会成了判官的小妾?当即我有了一种预感,难道是判官故意把人害死,魂魄带到了阴间? 心头火起,我镇定道:“你先随我去鬼城,我会把你的事情禀告给阎罗王,让阎王查查,如果你阳寿未尽,可去还魂崖回魂,这么跑出去会形神俱灭的。” “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她慌张问。 “之前说了,我是大阴司,你随我上白马,把你的事情处理完,我还要办点事儿后抓紧回阳。”我认真道。 女孩儿一听说我是阳间来的,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拉着我就不放开,生怕我跑了似的,把她拽了上马,她紧张的紧紧搂着我的腰,回想身后惊艳的面容,我都有些情不自禁的产生了悸动感。叮嘱她坐稳了,我加快速度,疾驰到了酆都城外,结果路上正好遇见一群阴差正好要出城。 结果他们奔着我就冲过来,口中大喊大叫:“在那儿那!别让她跑了。” 刘姿琪吓得大叫一声,指着鬼差喊:“有鬼啊,在那个判官的府上,我看过他们几个,帮帮我,千万不要让他们把我带走。”之后,她惊慌失措的躲在我身后,待我转过身,为首有眼睛尖的,惊讶道:“原来是阴司大人!” 第六百二十二章见义勇为 我瞄了他们一眼,那阵势十足,手里的家伙事齐全,当即我就问:“你们几个摆了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要去捉她?” “回禀大人,她乃是新报道的阴魂,因为看守的一时疏忽被她跑了,还好大人发现的及时,将她带来回来。”阴差拱手道。 “抓她?”我又一次疑问,因为那刘姿琪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阴魂,用得上出动十个阴差么?想想也未免太奇怪了。 刘姿琪惊慌说:“救救我,我不想嫁给那个大胡子,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那为首的一名阴差大声呵斥:“大胆小鬼,胆敢冒犯阴司大人,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抓了她!” ‘哗啦啦’铁链声传来,阴差很快给我们围住,瞧着他们紧张的态度令我不得不起了疑心,并且从前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其实阴间很多时候要比凡间更加的黑暗。 “住手!”环顾周围,我呵斥道:“你们真当本官是空气么?现在本官怀疑此民女死因有很大蹊跷,正准备带着她面见阎罗王,怎么?连我你们还要阻拦么?” “不敢不敢。”众人连连退后,突然又有一名阴差上前一步,他主动道:“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皱着眉,我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能在这儿说?说!” 阴差是一脸的尴尬,对方抚了抚帽子,纠结道:“那个,那个,大人啊,这女的是赵大人的小妾,今天在府上跑了,我们几个过来帮忙给抓回去。” “赵大人?小妾?”我不怒反笑,回过身问刘姿琪:“你什么时候昏迷的?” 刘姿琪特恐惧躲在我身后,声如蚊子般说:“7月x号。” 我掐算了一下时间,这不正是今天么!当即我大怒道:“你们几个好大胆的胆子,她今天明明刚刚过世?刚过世怎么会来到酆都城,赶路的时间呢?难道是你们驱使鬼轿给抬回来的?现在我不管那个赵判官是谁,有事儿让他去阎王那儿解释清楚!你们几个给我滚!” 阴司面对阴差,这是官位等级上的差距,按照级别来分析,阴司属于公安局大队长的级别,四大判官属于政法委,虽然我们级别差不多,可人家相当于是省里的干部,门子硬。阎罗王更像是公安厅厅长,而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各路阴司的等级一样,判官则相当于派出所的指导员级别、检察官,我们两个不存大小的问题。 至于阴差,自然就是跑腿干活的基层员工,他们若是敢对我动手,便是以下犯上,在阴间这个庞大的系统之所以会稳定的存在下去,与所有的职责严格遵守他们的规矩有关。 刘姿琪在我身后兴奋的拍手给我加油,我则拦在她身前,环视着围绕我的阴差,我说:“现在这个女孩儿我保了,你们还不滚,是想逼我动手么!”,抽出腰间钢刀,亮出阴司令牌,那围着我的十名阴差顿时不敢再过言语。 于是,我一手拉着刘姿琪,大步进了酆都城,现代化的女性不知道是不是性格都比较彪,刚刚还哭的稀里哗啦,转过来到现在却变得问东问西,还向我打听我是‘兼职’还是‘全职’,毕竟阴曹地府对于太多人而言,都是听过却未曾见过。 到了阴间的权利枢纽中心,高大的城门楼气势恢宏,棱角分明的馆建筑堪像极了地底下的故宫,只是颜色以黑色为主调,围绕四周的墙壁均是雕刻十八层地狱的酷刑图,正门口的的两侧摆放了黑色理石雕刻的金毛吼,瑞兽好似麒麟般张口望天,气势不凡,头顶一副黑色牌匾用金漆雕刻了三个大字——“阎罗殿!” 阎罗殿门外有一个惊堂鼓,此鼓高有丈八,两旁雕刻两只獬豸,颜色朱红,乍一看倒是显得极其气派,并且此鼓的特点,便是只有天下奇冤的人可击,若是换做普通人击打,阎王爷虽说会受理此案,可终归案结之日也是魂飞魄散之时。 清朝有名的冤案‘杨乃武与小白菜’,后世传说就是阴阳同审。此案涉及的贪官污吏令浙江士绅公愤,要不是醇亲王一句‘大清有青天’把事情压了下来,差点引来一场地方革命。三次公审才将凡人伏诛,但传说后来犯人行刑前,数千鬼差围在现场等候犯人问斩,由于鬼差太多,至使阴气大盛引来云雾遮日,气温骤然降低,造成了六月飞霜的一种假象。当代星爷的那部九品芝麻官就是根据此案改编下来的。 站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地方,身旁的却有一个叽叽喳喳的女人,等拿起了鼓槌,我侧过头无奈道:“你能不能先把嘴闭上?再多嘴你可就回不去了。” “ok,ok,等回了北京我请你吃饭!”女孩儿立刻闭上了嘴。 深呼了口气,女孩儿摆明了是被人阴差在凡间强行拘拿,否则不可能会这么快的到了地府,而且她没去过土地庙报道,也没登过望乡台,只是睁眼后就发现自己在那个赵判官的家里。 阴间判官数量可达数以百计,民间也常听说鬼差受贿的奇闻怪志,包括我第一次去四川就曾遇见过鬼差买寿替命的事,凡人虽说自带五百年道行,可这就相当于灵芝、药材、就算是有千年道行又能如何,到头来也无非是任人宰割而已。 既然被我看到了有不平之事,那就要击鼓鸣冤,并且在我心里,只要人死后,坏人得不到惩罚,那就算得上冤!既然都是冤,又怎么会有大小之分? 这一次击鼓,不单单代表正义与潜规则之间的较量,更是凡人与阴间的一次的对话,当雷鸣般的鼓声传出,阎罗殿漆黑的大门‘砰’的一声打开了。两名鬼差上前一看,急忙道:“大人啊,这鼓可不能随便敲啊,快快放下,现在还来得及。” 我厉声道:“凡人罪责有法律节制,死后亦有判官定罪,倘若判官有罪何人来定?我既为大阴司,见世间不平之事,有权利鸣鼓升堂!” 鬼差又说:“有事儿你递状子就行了,惊堂鼓一响,那可是惊老天爷的家伙,小事儿也得变大了,倘若冤屈较大,天威难测,搞不好会生灵涂炭啊。” 说什么都晚了,敲了就是敲了,总不能装听不见吧? 刘姿琪却会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夸我‘帅’,偶尔还会问我几句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话,结果没过多久,阎罗殿陆陆续续升堂,惊堂鼓惊的是上苍,阴曹地府自然不敢怠慢,拦住我的鬼差叹了口气说:“大人,现在惊堂鼓已经惊天了,事儿要大了。” 我倒是没觉得,毕竟我有理,既然有理我怕啥? 鬼差请我二人进了阎罗殿,踩在青黑色的石板上,刘姿琪向前跳了几步说:“第一次来阴间,太毙了,要是能随时回去,带我多溜达溜达怎么样?如果有相机就好了,我再阴间拍写真,一定会大火的。” 瞧她的表现,我忽然有种感觉自己是不是多余了?我看她在这儿生活的也挺高兴的。 到了阎罗殿内,鬼差说升堂要等一会儿,惊堂鼓下,十殿阎罗都得到位,少一个都不行,而且酆都城内的鬼差官员必须在一旁听令。被引进了阎罗殿的内间,路过大堂时,包大人在凡间留下来的规矩,虎头铡、狗头铡、龙头铡一一摆列,漆黑的铜色特别的冲击他人眼球。 第六百二十三章状告判官 没多久,那鬼差在外面给我拎了一壶茶水,随后恭恭敬敬的离开,刘姿琪的好奇心还挺重,主要上来便要抢,问我:“这是什么?是茶水么?我也尝尝啥味儿的。” 还没等她的手碰到茶杯,我严肃说:“你要是想永远留在这儿,那我不拦着你。” 刘姿琪反问:“开什么玩笑,那你怎么还可以喝呢? ” 我把阴茶递给她,刘姿琪的好奇心特别的重,她果然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赶忙捂着鼻子说:“怎么这么凉啊。” “阴茶就是鬼喝的茶,你以为还会是热的?”我把事情给她简单讲一遍,这阴茶是阴间自有的植物,第一我为道士神魂强大,不惧这种阴茶,甚至还会起到阴阳相生的效果,第二,我还是大阴司,除了有祖师庇佑,现在又有阴德加身,阴间的东西自然没有阻碍,可她不同。 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人死后,七天之内有人回阳,甚至发生过奇迹,可谁又听过死亡过好多年的人,最后活了过来?一旦喝了阴茶,那她的灵魂自然阴气过盛,到时候想回都回不去了。 “这都跟谁学的,太厉害了!”她惊讶道。 “我爷爷。”我淡定的回答,之后不论她问什么我就是一‘嗯’字回答。 给我的感觉至少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大门被人推开,只见一身黑衣的范无救进了房间,‘大,大大,大宝。” “八爷。”我起了身,亲切的与他打招呼:“八爷真是敬业,前些日我来了好几次,也是没撞见过八爷。” 范无救的格圆滑,很适合与谢必安的暴脾气搭档,两个人一黑一白算的上是阴阳互补了。他嘿嘿一笑说:“可,可真有你的,惊堂鼓都,都敢敲。” 我笑而不语,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可不相信他是来找我叙叙旧的,果不其然,三分钟不到,那范无救主动问:“大宝,我听说你要状告老赵?” 我点点头,略有深意的说:“八爷要管么?” 他摆摆手:“一个凡间的女子而已,我看咱们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人也没事儿,给她补偿得,放回阳间得了。” “八爷,如果说求情的话就请回吧,你赵判官私自上界强抢民女,这与强盗又有何分别?阎罗殿前,有错就要受罚!”我声色俱厉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刘姿琪指着刚刚范无救坐的地方,难以置信的问:“他是黑无常么?你们怎么称兄道弟?” 我只是解释了一句,说大家都比较熟,没想到又引起了小女生的崇拜,然而没过多久, 牛头也来了,所说的也都差不多,先是跟我叙叙旧,又继续探讨案情,之后还劝我撤诉,但我态度坚决,所以牛头垂头丧气的也被我训走了。再后来崔名钰、陆判、也均纷纷而至,但并没有阻拦我告他的心。 直到没人再登门来劝,我饮了一壶茶,堂外传出浑厚声音,高喊‘升堂’,大门被推开,有两名鬼差过来请我们俩。 “大人请,阎王已经到了。”鬼差说。 “可需要讼状?”我问。 鬼差说:“大人为大阴司,自然不需这么麻烦。” 我点点头,随着一起出了里间,这回与上次的十殿阎罗会审玄虚道长的案子相差不多。眼前肃穆的公堂,包大人坐在公案后,头顶上高悬一副写着“明镜高悬”匾,如狼似虎的衙役分列两班,阵阵木棍伴随着升堂声,发出有频率的声响敲击地面。 再看判官的席位,唯有钟馗没有到位,‘啪’的一声脆响,阎罗王敲响惊堂木,杂乱声音退却,高坐公案下的包大人厉声道:“来者何人?何故敲响惊堂鼓?” 刘姿琪拉了我一下,之前叽叽喳喳的样子不见了,此时她神色慌张,那可真是要多紧张有多紧张,当即双手抱拳,躬声道:“下官张大宝,秦广王殿前大阴司,告阴曹判官赵氏,以阴欺阳,利用手段劫掠阳间生魂为妾,若不是被下官正好撞见,那他犯下的恶行,定将神鬼不知,逍遥法外,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有一必然有二,此等人神共愤之事,本官认为,应当鸣鼓伸冤!” 举座皆静,阎罗殿前再无一人敢过多言语,我站在大殿中央,环顾四周,阴司鬼差、众多判官、牛头马面、野兽精怪、整间大殿聚满了人,再看公案两侧,九位阎罗王也是一一到场。 秦广王他今天虽然没亲自来,但也派来了鬼差劝我,但今日不同往日,毕竟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假如人要是没有原则,那还算是人么? 阎王爷一拍惊堂木:“带被告!” 两名鬼差离开,没多久,一身红袍,满脸长胡须,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刘姿琪刚见到赵判官,指着他连连说:“就是他,就是他把我拐卖的,还要娶我做小妾,阎王大人明鉴啊。” 赵判官到了公堂前丝毫不显惊慌,跪地拜道:“启禀阎王爷,此人乃是我府上小妾不假,但是下官始终以礼相待,从未欺辱过她,也并未到过阳间做出阴司所说的阴欺阳的恶事,因女子乃是阳间一缕残魂,恰逢鬼门关大开,下官见她飘飘荡荡,便主动将她引回府,补足残魂,后见她生的漂亮,这才起了纳妾的心,自始至终绝没有强娶之意,今日阴司大人不问青红皂白鸣鼓升堂,下官倒想要问问阴司大人是何居心?” 要是他来到公堂愤怒的与我对峙,可能我还有点办法,最怕就是这样淡定的人,然而那些官差们的求情,显然里面有猫腻啊,我低声骂了一句‘官官相护’。但此时决不能落了下风,我反驳道:“李姿琪白天还在阳间,短短阳间十几个小时的功夫,便变为残魂?你的解释并不足以让人信服。” 赵判官冷哼道:“横死者如果执念太深,会在短时间像常人一样生活,她已死却不知自己会死,时间观念犹在,所以她一时糊涂也说不定。” 此人心机深啊,瞧他丝毫不惧的样子,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且刘姿琪还说在他府里还见过其他的小妾,依我看很有可能受害者不是她一人。 陪审团的判官们纷纷点头,说赵判官所言有理。 阎王爷说:“你说他上了凡尘,拘拿活人魂魄可有证据?” 我指着刘姿琪说:“时间上完全吻合,难道还需要证据吗?横死之人,魂魄必定困在原地,赵判官说是在鬼门关相遇,难道不觉得自相矛盾么?” “此女子时间混乱,不能当真。”赵判官从旁反驳,他上前后一步继续道:“规矩阴间律令,诬告他人者,需要承受三倍刑罚,请阎王爷为我做主!” 调转过来被他倒打一耙,气氛僵硬时,刘姿琪跪在地上哀求道:“我真的没死,就喝了一杯饮料后什么也不知道了,是他害得我,求您们放过我,我要回家!” 她的哭嚎没有任何的用处,在阎罗殿恐怕见到的最多就是‘哭’了。也许是现代人不太理解古代的规矩多,刘姿琪竟然站了起来,要知道阎王爷面对游魂那是皇上,我因为道士身份加身,祖师爷庇佑,这才无需行大礼,可她竟然敢站起来。 于是没等阎王爷说话呢,过来俩鬼差,轮着鞭子‘啪啪’就是两下,打的刘姿琪皮开肉绽,倒地哀嚎,此情此景令我回想起了当初阎王爷责罚我父母时的场景,轻咬了咬牙,如果不能圆满解决,那我也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第六百二十四章真相大白 鬼差的举动令阎罗殿再次安静下来,气氛特别的尴尬。突然,秦广王开口道:“阎王殿下,大宝刚为阴司,规矩还是有些不太懂,如今他已经被仙界敕封为真人,就算这次疏忽,让他自己去白玉柱把事情说清楚,再罚他几年俸禄也就算了,至于这女子,既然是赵判官的小妾,那就让她领回去好好教训。” 刘姿琪被两鞭子彻底打崩溃了,她抱着我腿哀求我救救她,嘴里不停的念叨说‘这不是真的’,阎王爷有些认同了秦广王的建议,当他准备结案前,我大喊了一声:“且慢!” 秦广王一直给我挤眉弄眼,像是怕我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原本嘈杂的公堂变得只有刘姿琪的哀嚎,我显得心情非常的复杂,阴司?不正应该为百姓伸张正义,扫尽天下不平之事么?还有道士,也则应该除魔卫道,顺天而为,如果我连个判官都搞不定,那回阳后我特么立刻归隐深山,至于成龙和天地大劫,愿意找谁他们就找谁去,反正我是肯定啥也不管了。 “还有何事?”阎王问。 我说:“下官想要看看生死簿,生死簿上的必然有着刘姿琪的阳寿,瞧她命里本该几岁,因何而受劫?” 赵判官先急了,他说:“生死簿中记载的凡人阳寿均为天机,你一个阴司有什么权利查看!” 听他说完,我把腰间天师令解开,在他眼前一亮,妈了个鸡的,阴司我是兼职,道士才是全职!我手持天师令,此乃茅山象征,如同三茅真君亲临,古时候三茅真人便是游走民间行侠仗义,不论乡绅恶霸、山野精怪、游魂野鬼、阴司鬼差,但凡为祸世间均有权利诛杀。 从前牛头也说过,我是茅山有史以来最弱的,同样也说明了茅山从前的强悍! 我说:“我以天师身份,查你生死簿上有冤假错案,你若是拒绝,那我即刻回阳,书写通天檄文,告你们阴间的御状!” 瞬间,赵判官不敢再过多言语,直面阎罗王,等他点头答应了我的要求。 凡间生灵何止千万,生死簿记载了万千生灵的阳寿,也有每个人的死因,如果刘姿琪该死,那生死簿上必有记载。由崔判官询问了刘姿琪的籍贯、姓名、生生辰八字,又让手下的判官下去寻找。 这次等待的时间颇长,一直到红袍判官拿来了一张折子,我看到封皮上写着刘姿琪的名字,立刻要求当着我的面儿打开,让大家一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崔名钰办事麻利,铺在桌前打开后念:“刘姿琪,阳寿共73载,无病无灾,无功无德,但此人在阳间活的很好。” “什么!”我特惊讶看向生死簿,确确实实,上面写着刘姿琪的生辰八字,我问崔判官:“会不会搞错了?同年同月同日同名同地也说不定啊?” 判官翻了翻问刘姿琪:“你父亲是不是叫刘海涛。” “是啊。”她也显得有些发懵。 明明刘姿琪已经死了,怎么生死簿上还活的好好的? 阎王爷也要去了生死簿查看,同样并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处,阎王说:“陆判,用阴阳法眼查看事情原委!” 陆判领命后,他对着刘姿琪瞪眼, 双目一日一月,阴阳交替,散发道道精光之时,像极了西游记里的火眼金睛。足足看了半晌后,陆判也做出疑惑之色,他收了法眼,对判官说:“此女所言非虚,可是大人,会不会生死簿弄错了?要不然怎么会出来两个刘姿琪。” 现在摆明了与赵判官脱不开关系,可是我没证据,自然不敢乱说。 阎王爷盯着生死簿沉思,又说:“陆判,你将此女凡间生活倒影阴曹,让本官好好查看。” 陆判领命后,挥手拂袖,阎罗殿空地处,显现出了一副画面,此时已近深夜,画面中的女孩赫然正是刘姿琪,二人长得一模一样,连装扮都未曾有丝毫差别,阳间的刘姿琪逛着商场,神色欢快,与地府这哭的梨花带雨的刘姿琪有着极大的反差。 画面中的情景令阎罗殿开始议论纷纷,连我这样外人都看出来问题的不对劲了。阎王说道:“此事大有蹊跷,让王朝马汉来见我!” 我一瞧,包大人动用自己老班底了,那显然他准备查处事情的真伪。刘姿琪自从看到了事情有了转机后也不再大声的哭嚎,没过了多久,两名穿着鬼差服装,身材高大魁梧,体格健硕的壮汉出现。 二人单膝跪地领命,阎王说:“你二人速速回阳,将画中女子的魂魄给我拘拿归案。” 王朝马汉领旨后掉头出了阎罗殿,此时赵判官身体吓得直哆嗦,局势渐渐明朗后,也没有人劝我们大事化了,等到王朝马汉把‘刘姿琪’带回来时,这才发现,此人的魂魄哪里是刘姿琪,分明就是另外一幅女子面孔。 女子见到阎王爷以及周围阵势的时候,顿时跪地哀求,随后他指着赵判官,说一切都是他指使的,一下子,阎罗殿热闹起来了,包大人连续敲了好几下惊堂木才压下这股子骚动。 赵判跪倒在地,随着鬼差套上枷锁后,他交代了所有的罪行,附体到了刘姿琪阳身的人,正是他的小妾借尸还魂。 原来赵判官什么毛病也没有,唯独就是好色,家里娶了十几房小妾,可依然还会偶尔偷个腥,有的小妾玩够了,她会把人送回阳间,可是阳间肉身被毁了怎么办?那自然需要他为小妾找去肉身,并且他好像知道模特是选美的地方,每当到了鬼门关打开时,他就会出去凑热闹,而刘姿琪就是他在模特训练场见到的。 赵判官见刘姿琪漂亮,就起了歪心眼,化作大款土豪,又以法术盗取了豪车,把对方约到了人多的地方喝东西,等上了咖啡,赵判官利用刘姿琪的一时不备,将他的小妾的魂魄放入杯中,就这样入了刘姿琪的口。 案情真相大白了,阎罗王厉声呵斥:“崔判官,身为阴间正神,私自残害凡人性命者,当有何罪?” 崔名钰回道:“回禀阎王,按阴律需下地狱9层,承受三世轮回后,发配畜生道九世赎罪,再为娼妓、奴才、穷困潦倒三生,方可重新投胎修行。” 阎罗王随手拿起了一张令牌,此时赵判官已经吓得跪倒在地,证据确凿,谁去求情也没用了,阎王继续说:“王朝马汉,押送受刑台,打入九层地狱!”那令牌一丢,赵判官吓得瘫软在地,可一切都已经晚了,盖棺定罪,那就是再无翻身之日。 “阎王公正,下官佩服!”我大声喊。 刘姿琪也随我一起给人家戴高帽,可紧接着让我看到了震撼性的一幕,包大人居然脱了阎王的衣服,缓步走下了台,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当我还不明所以的时候,他与我擦肩而过,出了大门,觉得奇怪我也跟了出去,此时正见到阎王爷走到一座白玉石柱下。 之后范无救首先走到我身边,叹了口气,我问他:“八爷,这是怎么了?” “你有所不知啊。”范无救语重心长的说:“惊堂鼓响,就是阎王的失职,三次响后就要换阎王,你敲的是第二响,阎王大人需要承受天雷地火灼体。” “这么严重!”我瞪大了眼。 “你以为大家劝你是因为什么?”范无救稍显无奈道:“要不是阎王不让说,我肯定告诉你了,包大人自从任职阎王爷后,百姓虽说有苦有罪,可那并非阎王的过错,凡是到了阴间,孰是孰非,大人均会一一审理。惊堂鼓八百多年前响过一次,今天到你这儿又来一次。” 第六百二十五章失窃 石柱洁白如白玉,尤其在阴间特有暗沉的天空衬托,使它的光泽显得更加的耀眼。范无救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多久崔名钰也摇头叹息,之后又是陆判,连秦广王同样叹了口气,万众瞩目下 ,阎王爷的脊背顶在了石柱上,突然就见白玉石柱向外蔓延出了条条黑色锁链将他捆绑。 灰沉沉的天空起了云层,翻涌之间一道雷电落下,透明的地火将空气灼烧的几乎扭曲,连阎王爷也是疼的阵阵闷哼,最后我数了一下,共有六道闪电落下,等雷云散去之后,阎王爷已经奄奄一息,王朝马汉跑过去扶阎王爷还不忘回头瞪了我一眼。 眼见着阎王爷被搀扶着离开,算是结束了我的阴间之行,令我实在没想到,本来很平常的一次过阴,居然让阎王爷因为我挨了雷劈。好在刘姿琪的命算是保住了,赵判官的小妾受到牵连被打入畜生道投胎,后来由阴差帮忙引路,我们一起送刘姿琪去还魂崖。 她跳崖之前,指着深渊说:“这么深,我跳下去不会摔死吧?” “不跳下去你才死了,快点去,别废话了。” “好好,我跳,你不回去么?大家好朋友,you jump ,i jump。” 瞧她墨迹那个劲儿显然是害怕,于是我故意指着天空说:“看,那儿有飞机!” “哪呢?” 她一回头望天,趁这机会,我上去就是一脚给她踹下了还魂崖,刘姿琪坠落时歇斯底里的骂我:“张大宝,你不得好死!” 呼了口气,事情总算解决了,不过惹了阎王爷,还会有一些后续的问题麻烦出现,首要一点,那些鬼差都不与我说话了,阴间的时差与外界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可我这次来还得找谢香茹,事不宜迟主动去找秦广王。 轻车熟路的到了他的府上,家臣阴差算是都比较熟了,就在秦广王家的书房,我俩聊了很多,也知道阎王爷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十殿阎罗以阎罗王为尊,但同样阎罗王的责任也最大,他还给我举例子,说唐朝时候让只猴子闹了地府,当时的阎王爷就被撤职了,包大人上任之前还撤职过一位。 为了谢香茹的事儿,向他表明来此目的,秦广王没有任何托词,很痛快的说:“这倒好说,等我让判官过来查一查。”他找来鬼差,请了府里的判官去查一查谢香茹这个人,等了好半晌,判官来送了消息,说谢香茹已投胎转世,到了一户普通的工人家庭。 一听也好,做人本就难上加难,何况普普通通的人生未必不是幸福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许多惊险离奇的故事主角,他们未必会很快乐。 准备离开前我问秦广王:“殿下,这回我算是得罪了阎王爷,会不会被穿小鞋啊?” 秦广王摇摇头:“放心吧,包大人正直着呢,下面的人哪怕有人想要找你的麻烦也不怕,你不还有我呢么,好好干,身为大阴司,你做的事情是对的!” 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担心就是担心的这个,现在有秦广王罩着我,自然也就不怕了。处理完了事情后,我骑着白马再次回阳,刚一睁眼,就见赵蕾蕾围着我绕圈圈。 “你醒了,怎么样!”赵蕾蕾惊呼道。 “命魂已经投胎了,是一户普通的人家,生活平淡,不缺衣食,至于投胎到哪里,我因为是天机,我不能告诉你。”我说。 眼看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着念叨着‘我错了’,瞧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新生悲悯,于是取出三根儿香烟点燃后放置于墓碑前,我说:“七月十五为鬼门关大开之日,你母亲虽说命魂已经投胎,可还有一丝人魂守尸骸,你有什么事儿也可以对她说,她也能听到。” 见她兴奋的坐起来,问我能不能帮着交流,我摇摇头,说自己办不到,但是能肯定她妈妈能听见,随后我又点燃一支烟下了墓园,头也不回道:“我去车旁边等你,烟灭了她就听不到了。” 其实善意的谎言有时候很重要,命魂投胎之后,也就不存在什么守尸魂了,躺在地下保佑我们的是天地灵气通过父母长辈尸骸滋养我们自身,好比一个人你生活在山清水秀与雾霾天的两种环境下,身体健康肯定是不一样的。 吹着晚风,斜靠在车旁,四十五度角望天,多数人认为这个姿势比较酷酷的,其实我是在观北斗,北斗七星当中的天枢星好像比以前更加亮了,古时候钦天监将北斗星比喻杀伐之星,一旦北斗星或暗或明,必有大事要发生。 等赵蕾蕾一身红衣好似女鬼般出了墓地,我看了眼时间,正好九点多,还算来得及,让她开车带我去市里,坐在副驾驶,看到赵蕾蕾的侧脸虽说眼眶猩红,但却没有任何的脆弱感,不过想想也对,能当刑警的女人,有不爷们的? 我说:“带我去医院。” “你有病?”她反问。 我说没病,而她则又开始恢复了本性说:“没病你去医院?我看你就是神经病。” 遇到说不明白的人,始终采用的是闭口不言,等我们到了附属医院门前,已经快11点,怕时间来不及,我大步去了病房,因为茅山术法赚钱之后,你要是想留下现金,那就是一个字‘捐’。 半夜11点,我拎着钱挨个病房串,穷与不穷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在被人当做骗子的误会下,我发了很多的钱,最后只给自己了留了1000块钱。卦金一千,当初是我爷爷给我订的,他说过哪怕不要钱,也不要低于1000,现在回想起来,是因为我的命里只允许有千金一卦,若是万金,恐怕就会引来劫数。 出了医院正好剩下一千块,赵蕾蕾特别惊讶的问:“你好奇怪,这么多钱为什么一分不要?” “我说我觉悟高,你信么?”我反问。 她摇摇头,说怎么看我也不像是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为此我只好表示无奈道:“那我和你说个什么?上车,送我回家。” 很显然赵蕾蕾因为她母亲的事儿很给我面子,要不然我俩妥妥会吵架,路上我把他师哥皮肤癌的事情告诉了他,吓得她惊呼连连,说怪不得前段时间一直听她师哥说头晕迷糊,当即她就打了个电话,不过通过撂下电话的时间上来分析,恐怕那个男警察还是不信她的话。 到了家也已经后半夜了,习惯性的抬头看看,三楼的灯居然亮了!阿莲,是阿莲回来么?我情不自禁的加快脚步,最后甚至用跑的,推开了房门,将黑大个吓得在房顶上摔下来,口里念念叨叨的埋怨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可是我真的很想再看看见那个身材矮小的普通女孩儿,结果等我把门用力的推开,只见吴二蛋是靠在沙发上睡觉,兴奋激动的心情又像是被浇了一大盆的凉水。 是啊,她是棘人族的女王,怎么可能会回来?我还是想太多了。 二蛋倒是被我吓得一激灵,擦着嘴角的口水起了身,见是我,他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修缘的呼噜声太大,我实在受不了上来睡一会儿。” “没事儿。”我心里苦笑,经历了如此之多的生离死别,难道还这样的不淡定?我要不是二蛋在这儿,真想抽自己俩个嘴巴,好好的,干嘛要胡思乱想? 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旁,心情郁闷的时候,有的人喜欢喝酒、有的人喜欢唱歌、我则是喜欢那种强入肺部的火辣感,拉开抽屉刚要拿烟灰缸时,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赶忙把烟熄灭,急忙问:“谁来过我的房间!” “没人啊,就我自己,怎么了?我可告诉你,我二蛋一辈子行得正走得直,绝对没敢过小偷小摸的事情,你特么要是敢冤枉我,我就报警!”二蛋特认真的说。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喃喃道:“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我攥着拳说:“太上無为印。” 第六百二十六章活佛 我觉得肯定是阿莲偷走太上無为印,棘人因为不是凡人所以不敢去碰,可阿莲不同啊,她可是地地道道的经过千百年繁衍后的棘人族女孩。回想棘人族找阴掌柜开口就要一千年的阳寿,他们目的是要给谁? 之前我在當铺时也听宋掌柜说了,凡人买寿一生只能一次,不管怎么买,必然也超不过百岁,否则永生不死还了得?之前棘人找宋掌柜买寿百年,后来因为我动用了太上無为印被他们所感知,竟然直接向我索要1000年,所以我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他们在给一个精怪增寿,起初只能增一百年,但是成功了,所以它们现在要一千年的阳寿! “张师傅,那个盖章的印,是不是特别的重要?”吴二蛋低声问。 “没错,他关乎了华夏生死存亡,你说重不重要?”我苦笑了一下,摇头叹息:“阿莲啊,阿莲啊,你可真不让我省心。” 拿出了烟灰缸,那下面压了张纸片,上面写了一行小字,我将纸片捡起,深吸了口气,是阿莲留给我的。她说:“对不起,他日定会归还。” 看的我是哭笑不得,好像是有人明明偷了你的东西,却要留纸条告诉你,他只是借来用用,然而在这份归还期却没有任何的标注,揉了揉眼,让二蛋下楼,我自己躺在床上睡了一大觉。 生活再次归于平淡,人生就是这样,时刻惊险的人生总是在路上,像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很像守株待兔,可傻兔子总是有限,张福德所说的机缘也是那样的遥遥无期,如今每天能做的,也就是翻着日历数着距离八月十五还有多少天。 一连又过了好几天,闲暇时候看看电视,还别说真的发生了一件令我无语的新闻,在地方台上播出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的是一位特别特别漂亮的女性,她穿着古代的衣服站在大街上寻找真爱,至于择偶的对象更奇怪,因为她手里拎着常人大小人物画像,画中人穿着衙役服装,腰佩钢刀,模样英武不凡,仔细看,却与我有那么四五分的相像。 吴二蛋从旁说:“这人现在怎么都疯了?找男朋友还找阴差那样的?难道夜里睡觉被鬼压床压的有感觉了?” “不对不对,我怎么看画中人有些与师叔相似呢?”修缘神色疑惑,当他凑近电视时,我随手换了台。二蛋他俩同事说:“换什么换,我看没看清呢。” “摁错了。”我尴尬笑笑,这刘姿琪不愧是想要进军娱乐圈的人,连这件事儿都能炒,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或者她有多漂亮,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过客。 “我有种预感,张师傅做了对不起师娘的事情。”二蛋认真的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修缘点点头。 真是翻了天了,两个小混蛋没事儿就议论我,气的我说:“妈了个鸡的,你俩这个月工资没了,别问理由,议论领导私生活就是违反劳动纪律!” 等与他们俩斗嘴的时候,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尖叫,那不是正是大黑么!第一感觉出事儿了,我急忙冲下楼,一脚踹开房门,他们俩也是紧跟在我身后,只见大黑被一名赤脚的僧人抓在手中。 对方大热天穿着长袍,皮肤黑红,留个寸头,明显不是汉族人,他眼神好似猛虎,年纪应该三十多岁的样子,此时黑大个被他掐着喉咙举起,当即我厉声道:“把大黑给我放下!” 僧人侧过头与我对视,说:“张大宝?” “你认识我?”我惊讶道。 僧人放开了黑大个,双手合十对我说:“实在抱歉,我并不知道它是你养的灵兽。” 黑大个慌慌张张的到了我身后,他说自己有点饿了,正好看见有只老鼠钻出去,一时没控制住便追出了门,结果正好让和尚给撞见了。 喇嘛又说:“张先生的画像在玄门各部都有过通缉,当年的报酬丰厚,我也曾在华夏各地游历之时想过找你切磋,只是一直没这个机会。” “现在意思想要动手?”我不怒反笑。 喇嘛摇摇头:“往事已经过去,张施主贵为处长,怎能与往日同语,此次前来的目的是因为活佛看到棘人出现在此处,所以命我前来打探。” 西藏密宗活佛,传说中活佛的实力大小源自于转世,他们可以不经过阴曹而往生投胎,死前则会指定某一处村民家里,将他在八岁前接回教中。活佛会在布达拉宫修炼,如果能在十八岁时候想起了前几世的事情,说明这一世转世成功,但假如什么都无法想起,则代表前世修为烟消云散。 最牛的活佛传说可以达到90多次转世, 倘若修足了百世轮回,则立地成佛,可那样的大人物必然也是隐世不出,同样因为活佛积累了几个世的修为,所以他们的神奇也是可想而知。可是棘人族已经离开很多天了。 对他说了阿莲的事情,可与喇嘛口中所说的时间与日期却是完全不相同,那喇嘛显得特惊讶道:“不对啊,活佛明明说在今天,以前的预测从来没有出过错。” 活佛会出错?喇嘛说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在忙着追杀棘人,原因棘人以人为食,当初出世时距离他们较近,活佛指派手下的人对棘人进行了一场大战,而且每次预测都会料得先机,可今天却相差了整整一周的时间。 我把他的话仔细分析,显而易见,棘人是将不可能变为可能,我脱口道:“是太上無为印!” “什么意思?”喇嘛问。 “说了你也不懂,就是一样宝物,有它在,你们活佛看不到这棘人的位置!”我解释道。 喇嘛听我说完他也有些紧张,赶忙说了声告辞就要离开,我提前一步拦住他问:“棘人到底怎么了?他们为什么来北京?” 喇嘛有点不太想说,瞧出苗头,我立刻以特勤处的身份威胁,毕竟八月十五来开会的也有他们一席之地,喇嘛最后没办法,凝重道:“具体干什么,我们不清楚,但是活佛说过,棘人正在找一颗心。” “一颗心?”我觉得难以理解,他们又不是万宗真身,要心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活佛说,只要这颗心被棘人找到,那么很多人会死,尤其是西藏密宗,将会完全覆灭。” 喇嘛表示他就知道这么多,再多的也只有问活佛了,因为棘人的事儿涉及到了阿莲,所以我一个劲儿的缠着追问,虽说得知了喇嘛叫桑图灯,可直到他离开,我也没问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最多只是知道一颗心以外,还知道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蔣诗雨已经正式入教了,这点我倒是不那么的意外,毕竟她可是龙女转世。 他还跟我说,八月十五够呛能参加大会,又说整个密宗都出来抓棘人,大家根本没时间,可当我提起荒古异族时,阿图灯却双手合十虔诚的告诉我,一切都听活佛的安排。 因为一个太上無为印,棘人族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一颗心?这帮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转过身,我对二蛋和修缘说:“一会儿你们俩出去买两辆电动车,要不然咱们出去一趟太不方便了,车的钱我给你报销。” “你应该配个轿子。”二蛋说。 我道:“我看你像轿子。” 结果当我刚想准备回屋时,猪大肠来了,他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只要登门准没好事儿,我转过身,问他:“领导,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对了,上次补助你还没给我呢。” “这个事儿不急,我找你有急事。”猪大肠表情很严肃。 第六百二十七章天灾 找我有急事?我只是一个道士而已,所以他所说的事情,我猜多半与金鸡村相差不多,瞧猪大肠认真的样子,我也没再继续纠缠我的那两千块钱补助,问他怎么了? 他语气严肃的说:“昨天夜里地铁2号线最后一班车的乘客,下车后见到隧道里面出现了数以百计的人,他们穿着破破烂烂,梳着清朝大辫子,这些人在雍和宫站由南向北狂奔,当时车上下来的至少上百人目击了到事情经过,有人报告电视台,但凡事脱离科学的灵异诡事,建国以后是不允许有任何报道,所以事情后来被压了下来,可上级领导得知后有些好奇,找到了咱们特勤处。” “不去。”我直截了当的回答。 “为什么?”猪大肠很不理解的问。 我指了指头上的牌匾,特正式的说:“我这儿叫草堂,不叫特勤处,要想指挥我?那你也得给我刑处长那样的权利,有事儿找我?没事儿就把我当臭狗屎似的丢在一旁,那谁会同意 。” 猪大肠指着房子,说这是国家的财产。我立刻大喊了一嗓子:“二蛋、修缘、大黑,收拾东西,换地方!” 我是认真的,第一次他让我处理金鸡村的时候我觉得没啥,可是我发现了,他平时压根儿就没把我这儿当回事,有什么解释不通的事情了,随手一指,就像在是指挥一条训练有素的警犬一样,可等我需要帮助,他反倒是没了动静。如今八月十五越来越近,现在我是一点权力没有,假如连最基本的经济权力也不能节制各门各派,到时候怎么服众? 棘人族带给了我莫名的危机感,各门派的聚会日渐逼近,如果到时候没有政府给我撑腰,还谈什么保护24个龙巢,暂时手里有钱,吃住既然都没什么问题,那我还惯着他干什么? 猪大肠声音冷峻的说:“张大宝,你要考虑清楚你的选择,凡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应该以国家为重。” 我特别诚恳的说:“你说的没错,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以国家为重,但你要搞清楚一点,我效力的并不是你口中的某个人!” 三人一条黄鼠狼没什么可带的,家具啥的就当扔这儿不要了,背起行囊离开草堂,等渐渐走远后,二蛋说:“张师傅,你们刚刚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二蛋第一个挺你,做的对!但是,一会儿咱们住哪啊?” 思来想去,我拨给了郑林电话,只说了自己没地方住,想借宿几宿。郑林立刻表示没问题,让我们站在原地等着,马上派司机来见我们。 其实我是在赌,赌猪大肠主动来求我,因为我有一种预感,地铁下面的游魂野鬼,不会那么简单的,以前有老一辈人说过,修地铁的时候,工程进行的非常不顺利,不是这儿出问题,就是那儿有人莫名受伤,而且还经常遭遇根本无法解释的事情,据说是因为打通地铁时误入了一个死人坑。 地钻刚刚打入,整个岩体开裂,里面的成堆的尸骨,转眼把地铁填满了,隧道被迫停工,不论是谁,只要进入隧道准会晕倒,后来请了高僧做法事超度亡灵,又因为冤魂太多,没办法,高僧只能与冤魂协商,得出结论是在每晚23点以后,会关闭地铁,让列车空驶一个往返,将被惊扰的魂魄安稳的送回原地休息。 然而,他口中的衣衫褴褛、慌不择路,这两样事情加在一起,摆明了是会有大事发生,何况地铁的冤魂怎么可能会是数以百计能够解决的?光凭这几点,我断定事情还没完,如果猪大肠解决不了,肯定还会来找我的。 没过多久,郑林让司机过来接的我们三人,司机说郑林在外地开会,暂时回不来,但住的地方已经给我们解决了。 领我们到了一处与四周高楼大厦显得格格不入的古建筑,司机下了车在前面领穿过大大小小的胡同,到了由四面房屋围起来的四合院,他说:“这里是秦先生的一处四合院,他说您喜欢古风的东西,特意让我带你们住在这里。” 等进了四合院,有着很浓郁的古风味道,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又有游廊链接彼此,庭院方阔,尺度合宜,院中莳花置石,中央种植海棠树,列石榴盆景中央,瞧着极其的安逸与休闲,然而二蛋和修缘却不合时宜的聊天,二蛋抱怨说:“这秦老板真是抠门,那么有钱让咱们住在农村破院子里,我家在平南村属于最穷的,院子都比这儿大上一倍还多,又养猪又养驴,你瞧瞧这儿,都啥啊?” 杨修缘说:“或许秦老板认为咱们人多,住乡村住习惯了,别多想了,同为修行之人,住在哪里不是一样。” 我真想抽他俩一人一个大嘴巴,四合院啊!最低起价也得七八万,光我们住的一套,得有个三四百平,那得就是两三千万!两个土老帽,啥也不懂。谢过了秦老板,懒得和他们俩继续沟通,我挑了一间屋子就进去休息。 回屋躺在木床上,叼着一根儿烟,算是过起了我的老北京生活,闲暇时候带着他们俩吃爆肚和驴肉火烧,望着驴肉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大毛,心想这要是被它看见,肯定得与我急眼了。 第二天秦老板也来四合院和我见了一面,他最近要开个楼盘,想让我给定定风水,稍作打听,原来普通破土仪式,我打发修缘跟着去搞定,起初秦老板还有些不太高兴,但修缘的本事可不是假的,他给秦老板相了面,道破了他前10年的命运,算是给对方折服了。 但我们安逸的生活仅仅持续了三天,那天晚上我刚躺床上休息,夜里耳畔传来了两个人的说话声音,其中一人说:“这户别进了,里面的人咱们惹不起。” “怕什么?你我是奉命行事,这都是天意。” “怎么不怕?这主儿连惊堂鼓都敲了,赵判现在还在地狱受刑呢,还是离他远点,我们换别处,走吧。” 当即我就一激灵,睡意全无,立刻神魂出窍,刚跑出房间就见有两道身影奔向黑暗,听他们的谈话,应该是地府的人,可大晚上的这儿又没发生什么大事儿,同样没有人死亡,那地府怎么会有人来阳间闲逛? 奉命?天意? 追向了两位逃离的方向,至少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我看到了两名身穿古代粗布长衫的男人,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其中一人拿本,另外一人拿笔在那儿记着什么。 我跑过去大喊一声:“你们俩干什么呢!” 突然的一嗓子,他们俩也是吓了一大跳,怪叫了一声就要跑,我快速几步,伸手抓住了胖子,厉声道:“鬼鬼祟祟的,说!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大大,大人,我们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儿。”胖子紧张道。 “放屁,没做亏心事儿,你跑什么!”我反问。 瘦子这时也跑了回来,二人尴尬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们俩是有难言之隐啊。” 摆明了话里有话,于是我威胁胖子,不把事情说明白了,他们俩也甭走了,给我留在阳间作伴,胖子一听就慌了,他说:“别别,别这样,我们是有公务在身的,大人啊,您别逼我俩,万一事情做不完,那我俩可就完了。” 正巧发现了他包里的小本,合计他们不说,那我自己看。抽出钢刀架在了胖子的脖子上,硬生生的抢走了小本,俩人一个劲儿的求我不要看,可现在我哪还顾忌那么多?刚刚他俩又是天意又是任务的,已经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最最主要他们背着我! “不能打开啊,千万不要大人!” “别啊。” 我在千呼万唤声中打开了小本,只见上面用红笔写了密密麻麻的人名!连续翻了几页,每一页都是名字,在古代只有一种人的名字会用红笔写,那就是死刑犯,包括现在很多年纪大的老百姓,依然会特别忌讳红笔写名。 “这是怎么回事,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用红笔圈名,这些人到底怎么了?不说,我要你的命!”手里钢刀一紧,厉声问。 胖子跪倒在地哀声道:“大人啊,我们是奉命行事,只因你可行走阴阳,所以这件事儿才必须瞒着你,北京城里有天灾,阎王爷命我们来清点人数,到时候方便阴兵拘拿。” 第六百二十八章最后一班车 我又翻了翻小本,心里已经翻了天,胖子又说,这次出来办事的不只是他一个人,整个城里划分区域,他们俩属于实习的判官,今天也是第一次被派出来做活,像他们的工作内容,无非就是天灾时,假如上边要求一万条人命,那他们则需要圈出一万人的数量。 我问:“这次什么天灾,一共要死多少人!” 胖子哀求道:“大人饶命,天机不可泄露,我说多了是要被责罚的。” 我继续厉声问:“我现在的身份是阴司,同样是地府阴职,有什么不能说的?说!不说我现在就弄死你。” 钢刀往他脖子上面一架,胖子彻底妥协了。他说天灾是什么,他们无权知道,但是死亡的人数却令我吃惊,因为这次跟本没规定多少人,接到的命令是只准许有一万人幸存,剩下的自然是难逃一死。 放开了胖子,我怒了,妈了个鸡的!那可叫上千万的人命,阎王爷的一句话,他们说没就没了?愤怒之下,我放了胖子,回阳后直接祭出白马再次过阴,结果到了鬼门关的时候就被一大群鬼差拦住了。 鬼差说:“大人,阎王有令,鬼门关暂且关闭,任何人等不得入内。” 一想起将会有的生灵涂炭,我的心情就十分的烦躁,语气不耐的说:“我找阎王有事儿禀告,你让开!” 鬼差语气严肃道:“阎王有令,擅闯鬼门关者,杀无赦!” 之后那边齐刷刷的抽出钢刀,至少上百名鬼差,真要打起来我是一点胜算没有,迫于无奈我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说:“那我想求见秦广王,能不能帮忙通禀一声。” 鬼差摇摇头,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请大人谅解,昨日天劫临世,阴曹地府正在加急准备迎接天劫,直到天劫来临之前,鬼门关一个游魂也不让进,大人虽为阴司,可没阎王大人亲自交代,小的们实在不敢放您通行。” 虽然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阴曹地府不让我进,我也是真没辙了,最后只好再次返回阳间,回了阳身苏醒过来,望着窗外漆黑的夜里,此时已经睡意全无,于是我起床后坐在凳子上琢磨着如何能避免灾祸, 可好像除了出去挨个通知外,并无其他好的办法,可这里是首都啊,但凡我说出这种言论,保准第一天就会被便衣给带走。 抓了抓头发,我到底该问谁?听着院子外的蛐蛐叫,心烦意乱之下,我只好出了大门,坐在石凳旁吸烟,望着天空,北斗星忽明忽暗,我心想要是古代就好了,最起码帝王相信钦天监的话。 忽然,一股香风扑鼻而来,我转过身,眼前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顿时令我惊呼道:“仙姑!” 来的人正是八仙之一的何仙姑,此时他手握莲花,身穿花布衣,清秀灵气的样貌使人能一眼就记住她的特点。何仙姑很客气的说:“道友,许久不见,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正愁没人问问这个天灾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于是我主动问:“仙姑见我所为何事?” 何仙姑说:“家师纯阳真人让我来见道友,目的是取回纯阳剑,我八仙奉太乙真人法旨下界后,原本祖师想要你来继承他的衣钵,特将纯阳剑赠与你,只是如今祖师遇到了一些困难,必须要以纯阳剑来化解,所以命我将其取回。” “什么麻烦?”我紧张问,那吕洞宾可是大人物,他要说麻烦,绝对不会是小麻烦。 取出伴随着我斩妖除魔的纯阳剑递给了何仙姑,她告诉我说纯阳祖师被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只能先以纯阳剑试试可不可以逃脱,但困在哪,何仙姑却没有告诉我,瞧她行色匆匆的样子,我急忙将天灾的事情告诉于她。 何仙姑问:“鬼门关可曾关闭?” 我特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何仙姑叹了口气,摇摇头:“那没有办法了,这是天意,地府接到了天地法旨,鬼城之内应该正做迎接冤魂的准备,既然这里会有大事发生,天威难测,我看你还是早些离开吧。” 她劝我离开?我心里刨除了八仙此次下界与北京有关,或者他们也不知道为啥下界。何仙姑还告诉我,自古以来天劫都是天威的意思,天灾、兵霍,这种大批死亡的事情,阎罗殿也是无法掺和,只能领了法旨,在天劫来临之际,命令阴兵去拘拿魂魄,没有任何道理可讲,而且等抓到以后就会将所有的魂魄全部丢入忘川河之内。 我有问何仙姑到底会是什么天灾?可她却摇头说,这是天机,别说她不知道,甚至阎王爷都未必会知道。 听后我的脑袋大了,未来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那该怎样去应对? 把纯阳剑交给了何仙姑,等她离开之后我在四合院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太阳升起后,我的生活却依然要照常进行,然而整整一天我都是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混到了天黑,四合院又来客人了。 猪大肠与郑林二人同时登门,我知道之前对地铁的猜测是正确的,然而有了天灾的事情压着心口,确实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心不在焉的说:“这么晚了,你有事儿吗?” 猪大肠说:“有件事儿,我想和你谈谈。” “没时间。”我丝毫不给面子,作势就要离开,然而猪大肠却一点也没生气,他继续说:“领导同意了你的要求。” 我停下脚步,他能这么痛快的答应,不用猜我也知道,肯定是遇见事儿了。 猪大肠又说:“今天早上又出事了,凌晨四点钟工作人员上班,整个地铁里面全是纸人、牛马、车队,派出所也去了,开始以为有人恶作剧,调取了监控,可所有的监控设备同时失灵,导致那段期间没有任何影像资料,后来由警察排查,终于在通州、燕郊、昌平一带得知许多家的纸活店均有不同程度的失窃,后来我们请了和尚查看,那和尚当天就变成了哑巴。” 听他说完,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猪大肠还说,前前后后请了许多的僧人、道士,可等入了地铁,开坛做法,均会不约而同的成为哑巴,事情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甚至还有外国人听说此事,为了避免影响,上面的领导又想到了我处理金鸡村的事情,就这样主动联系到了猪大肠,同意了我之前所有的要求。 真是游魂野鬼,我也不怕,不论是道士还是阴司,我的两个身份搁这儿摆着呢,它们还敢把我怎么招? “什么时候去看看?”我问。 猪大肠表示越快越好。我说:“明天我要见见你口中的领导,当面和他谈谈。” 猪大肠说正好领导也想见我,都交代完了之后,我将二蛋与杨修缘一起喊了出来,嘱咐他们带好笔和纸,再由黄鼠狼看家,我们几个则开车直奔地铁口。当猪大肠还想跟着一起入地铁时,我说:“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跟着一起去,以前的传说未必是假的,地下的冤魂无数,他们情绪多变,万一伤到了你,可就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见我态度严肃,这俩人也就放弃了。带着二蛋与修缘入地铁正好十点十分,买了票直奔向了雍和宫站,也许是因为民间的传说在人们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到了深夜,地铁上的人也没了往日的热热闹闹。 坐在候车长椅上,我分别给了吴二蛋、杨修缘一人一个用符纸包好的五岳真形图,再对他们俩身上画了遮阳符,让二人将真形图佩戴在脖子上,吩咐他俩一个去2号线,一个去5号线,到了终点站后,等最后一班车回来。 二蛋问:“我们去干什么?” 我说:“如果碰到了人就聊天,但不要跟任何人下车,等到了雍和宫我们汇合,都各自用带好的笔和纸记录好,什么站上了几个人,到了什么站又有几个人下车,如果有人非要拉你们下车,那就立刻撕开五岳真形图上的符纸。” 第六百二十九章地铁鬼事儿 都知道地铁那可是游魂野鬼的大本营,我为二人画下遮阳符,相当于羊入虎口,必须要时时刻刻的谨慎小心,万一被冤魂野鬼带走了,那地铁下的鬼魂何止万计,再想找回可就麻烦了。千叮咛万嘱咐,有危险一定要撕开五岳真形图,二蛋和修缘连连点点头,修缘我倒是不担心,他办事儿谨慎,做任何事时考虑问题较多,然而二蛋却恰恰相反,不说别的,光那个不分场合的见义勇为就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俩人一个由南向北,一个由东向西的出发了,过了十点以后,地铁里每一班车的人都是很少,我坐在长椅上静静观察着过往四周,除了偶尔能见到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女手挽着手谈情说爱,更多的也有一些不停抻着懒腰,像是刚刚下班回家青年人。 地铁里的光线柔和,每当听见‘轰隆隆’列车进站时的声音,我总会抬起头,仔细观察列车后面的黑洞洞的情形,可却始终一无所,等目送着最后一班列车行驶而过时,我起了身。 灵魂赶路需要有载体,纸人无疑是最好的寄居体,当初诗雨去万葬口途经粮库,见到了阴兵借粮的那一幕,也是纸人所为,既然能出现大批的灵魂,我觉得不应该这么快就结束。 当即我跳下了地铁站口,站在铁路隧道上,零星的指示灯,将隧道照应更加无边无际,我取出铜钱,不紧不慢的在隧道两侧出入口分别布下拦鬼阵,之后再次折返回地铁站台,心想就算是有鬼赶路,我如今雷池已经布下了,那也由不得他们不停。 靠在长椅上,空荡荡的地铁站仅有我一人,闲暇无事我把烟掏出来点燃,刚抽了一半,突然有人碰了我一下! 我心里一紧,难道来了?转过身,只见是一位穿着地铁制服的男子,他语气不耐的说:“你干什么的?营运时间过了,你赶紧出去。” 原来是人啊,这人也真是的,怎么走路脚步还没声啊,瞧他年纪不大,应该也就20多岁的样子,大鼻头,圆脸,个头与我差不多。我疑惑的说:“朱镗没与你们领导说么?我是特勤处的。” 青年疑惑道:“什么特勤处?我们地铁没这个部门,您要是流浪的,我建议您去公园火车站,这地底下阴凉潮湿的,您别睡一觉起来,变得口歪眼斜,那就麻烦了,快走吧大哥,别耽误我下班。” 显然他把我当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了,我苦笑了一下,说:“小兄弟,这里闹鬼你不知道么?前几天地铁里面出现了好多的纸人出现,还有道士和尚来了以后都变成哑巴,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来的。” 青年盯着我看了半晌,之后哈哈大笑,他接不上气的说:“这是我听过最有意思的理由,笑死我了,你特么不会是写小说的吧?真能编啊?得了,您先坐一会儿,我还得去检查检查铁轨,等我回来你必须走,要是不走,可别怪我急眼。” 现在才23点钟,不对啊,我忙问:“不是还有最后一班车么?” “前面那不就是最后一班车么。神经病。”青年说完后便拎着手电走向了铁轨。 最后一班车行驶过去了?那二蛋和修缘呢,这俩人怎么还丢了?拿出电话拨打给了修缘,电话提示的是忙音,这绝对不正常,修缘办事很靠谱的,如果他离开地铁,那肯定会告诉我的。 地铁依旧亮如白昼,空荡荡四周,每走出一步都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青年哼哼着一首我不知道名字的流行歌曲,悠悠荡荡的走向漆黑的隧道,可就在这时,我分明发现地铁口缭绕出了些许的雾气。 时值盛夏,怎么可能会有雾? 觉得不太对,我快速跑了几步追向青年的方向,边跑边喊:“等等!里面危险,快出来。” 当大雾将他完全吞噬之后,突然身穿制服的青年以几乎九十度转过头部看向我,他的脸色惨白,诡异的裂开嘴笑了笑,瘆白的牙齿在漆黑的隧道里显得格外显眼。他又一次转过身继续向前走,我心道不好,青年中邪了,此时他完全听不到我的声音,只是自顾自的唱歌,流行歌曲的曲调忽然变成了悠扬的黄梅戏,声音忽男忽女,他步伐缓慢,整个地铁内的灯光也开始不约而同的闪烁,渐渐,他的手电灭了,黑暗瞬间将他吞没,幽深的隧道仅有那古怪的黄梅戏在始终回荡着。 我拿出打火机,发现火苗已经点不着了,这说明阴气已经大到了可以欺阳的强度,当即我打开慧眼,再也查不到青年任何的痕迹,而且原本的应急灯竟然不约而同的同时熄灭。 妈了个鸡的,我今天我要是不救他,他必死无疑,可阴气太强,如果我贸然灵魂出窍,肉身将会在同一时间立刻生机断绝,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退出去,但既然是通晓术法之人,就不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找准了方向后,我手掐法决,将道衣呼出体外后,闭上眼就飞奔向青年的方向,正常人要是闭眼走路会情不自禁的转圈圈,但风水先生绝对不会,这就好比夜里在山林查风水 ,避免惊扰山鬼,必须要关掉灯火,手持罗庚,摸着黑走,为了能走直线,采用三慢一快。做法是先一个冲刺,三个呼吸后,用三步调整方向,再继续往复,就可走出直线。 浩然之气充斥于全身,依照此法,我至少跑了有10分钟,隧道内每个分段有着应急灯,只见一身制服的青年男子正低着头原地转圈圈。 我急忙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快速将阳气渡给他,当男子恢复了神智后,隧道内的应急灯竟然又亮了起来,他侧过头看是我,长长呼了口气,惊恐道:“可累死我了。” 青年说自己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觉得头脑发昏,仰头晕倒后再睁眼,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黑乎乎的,墙壁的石头却在发着暗光,勉强能让他清周围的轮廓,有一个穿着清朝侍卫服装的人,指着旁边如同小山堆积而成的木箱跟他说:“你把这些东西装车上,什么时候装完什么时候走。” 他问,车在哪? 那人又给他指了指方向,他看到旁边竟然是一个古朴蓝色地铁列车,四周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的人,正在往车上装木箱,至于侍卫服装的人则手拿着皮鞭,假如干活想要偷懒,那自然是‘啪啪’的毫不留情。 青年说他跟着一直抬,差点没把他累死,抬着东西进了古朴的列车后,正巧车厢内有人再唱戏,于是青年说他借着机会偷懒听戏,结果被那侍卫发现,刚准备用鞭子抽他,因为我的碰触,他清醒过来。 “我,我,我不会撞鬼了吧?”他紧张的问。 我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臂,回头望向来时的路,已经再无任何光亮,再看雾气昭昭的样子,我叮嘱道:“你跟紧我,要是不想死,那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也不准开口说话。” 青年叫刘小宝,听我说完早就吓得浑身颤抖,我让他安定了一会儿,之后领着他原路返回。 地铁、黑箱子、装货?怎么听起来他们怎么好像在逃难一样。 回去的路途依然是一片漆黑,慢慢走路,倒也能辨别出方向,结果我们刚往回走了不足百米,大雾将我与刘小宝吞噬其中,走着走着刘小宝突然身体僵住了,他用力的拉了我一下,睁大瞳孔,表情恐惧的指了指他身后。 第六百三十章法轮殿 刘小宝虽然很害怕,但却表现的很理智,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位蓬头垢面的老太太正抱着他的腿,老太太头发凌乱,皱巴巴的脸就像是那放了好久的橘子皮似的,大眼皮耷拉的很长,遮住了她的眼,此时她搂住刘小宝的腿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像是要干什么。 我对他做出禁声的手势,因为他一旦开口,那就会泻阳,到时候盘旋在四周的阴气趁机而入,侵害他的全身,最后就算是我救了他,他依然会非死即残,就好似老百姓在民间撞了鬼,最忌讳便是慌慌张张,大吵大叫的跑,正确的办法要么一言不发,要么激起怒气,呵斥对方。 老太太不停的给我们磕头作揖,她张开嘴,黑漆漆的口腔已经没了舌头,如果直接点,我上来用术法打她倒也能做的到,可此时危机难料,老太太一边指着喉咙一边咿咿呀呀的样子,令我产生了疑惑,我问:“你饿了?” 老太太脑袋一个劲儿的点头,我明白了,这还是个饿死鬼,当即我把刘小宝的手拉过来,又拿出一把剪刀,剪掉了他三根儿指甲,对着老太太就丢了过去。眼见着她像是小狗似的张开嘴,两口就吃进了肚子里,接着她继续向我要,双眼闪烁的精光,摆明了没打算让事情结束。 我冷笑着取出道钱,等她张嘴时,一个健步拿起道钱塞入她的口里,老太太当时像是吞了火炭似的,耳朵冒烟,本就是橘子皮似的脸庞更加的扭曲,眼看要奄奄一息了,我掰开了她的嘴,以双手抠出道钱。 她本是饿鬼,没多大的能耐,何况道士不妄杀,给个教训就得了。老太太恢复自由时,吓得掉头就跑,而我则继续带着刘小宝赶路。 原本十几分钟的路途,感觉回去的时候特别的长,23点最后一班地铁在我的印象里始终没有行驶过去,那为什么刘小宝偏偏说已经走了?是他记错了?可人家是地铁工作人员,按道理比我清楚才对。 这回又遇见了一个挑着担子的膀爷,他赤着上半身,穿着破布的短裤,脚下蹬着一双草鞋,脏兮兮的脸上全是污垢,走路时粗重呼好似唾沫星子乱飞,等见到我俩时,突然慢下了脚步,直到距离一致时,膀爷过来攀谈:“你们俩这是去哪啊?” 我没吱声,膀爷又说:“前面就到雍和宫了,今天举行佛会,可热闹了咱们一起去。” “不去。”我冷冷道。 “去吧去吧,没准还能看到格格出行呢,帝王家的女孩儿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这次机会你么可得把握住啊。”膀爷继续笑眯眯的攀谈。 “没兴趣,你既然认出本官还想来骗命,不怕杀了你么!”我厉声道。 膀爷眼角的鱼尾纹渐渐散开,他阴阳怪气道:“天灾都要来了,你算阴司算个什么?找你我是看得起你。” 听他话音刚落,我已经将道衣浩然气聚与食指,再放入口中注阳后,以剑指一点:“滚!”只听‘砰’的一声,那膀爷疼的嗷嗷直叫,飞奔逃离了地铁隧道。 厉鬼同行搭话,必然是想骗命找替身,既然连膀爷都知道有天灾降临,那多半刘小宝被抓时去抬的木箱子,应该是有人想要撤离,如此看来,这天灾多半不是什么秘密,回想猪大肠说凡是来做法的,不论和尚和道士不约而同的成了哑巴,也让我脑海浮现出了四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在地铁里不过十几分钟的路途,我们居然走了快40分钟,见到光亮那一刻,刘小宝已经是满头大汗,虚脱的坐在地上。我说:“现在可以说话了,没事儿了,回家熬点鸡汤好好补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声音都抖的问:“刚,刚刚是真的?” “你以为我开始是骗你呢?”我给他指着地铁楼上,让他赶紧走,事情并没有完,因为二蛋和修缘还没回来。 刘小宝喘着粗气骂道:“怪不得那帮傻逼没有一个人愿意值夜班,敢情欺负我一个新来的啥也不知道,不几吧干了。” 我看了眼时间,23:30分,又打电话给修缘,可还是提示忙音,我担心的问他:“最后一班车不是应该空车返回么,为什么还没有车经过?” 刘小宝告诉我,不是车不来,而是列车半路上遇到了状况,两辆车行驶到一半路程同时坏掉,工程人员为了明天的照常运行,此时正赶去抢修,之前行驶的那辆车就是最后一辆。 “你帮我问问看车上有人么!”我急忙问。 把事情简单的告诉李小宝,他颤颤巍巍的拿出电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地铁内的白炽灯同时发出‘滋滋’的响声,忽明忽暗的灯光吓得刘小宝嗷嗷大叫,原本已经散掉的雾气竟然再次出现了。 地铁的隧道内,一顶轿子首先进入了我们的眼前,在轿子周围站着许许多多的纸人牛马,它们均是飘在空中摇摆,纸人双腮鲜红,涂抹着红嘴唇,站在轿子最前面的还有仪仗队,它们有的敲锣、有的打鼓,乍一看显现着热闹不凡,但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那些队伍像是游行过街一样,乘着雾气,一步步走向隧道的深处,刘小宝吓的面无血色,眼皮子一翻,昏了过去。 回想起猪大肠的话,雍和宫地铁纸人成山,显然所说的就是今天这一幕,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没有纯阳剑在手,当即我取出定天笔、天师令、奔着纸人队伍的方向追过去,不管怎么样,今天必须要问个清楚。 飘荡荡的队伍带有着一种诡异感,若不是这些年我连阴曹地府都常去,恐怕也会被眼前的阵势所吓倒。 整个队伍以白色为主调,可偏偏抬着的那顶轿子确是鲜红的轿顶,距离越来越近,跳下了地铁站台,我快跑了几步拦在了队伍的前方,将天师令举起,大喊:“站住!吾乃茅山第一百零八代密宗掌教张大宝,秦广王殿前大阴司!” 先报上了名号,果然那队伍停住了脚步,被成群成片的纸人盯着的感觉确实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感,压制住内心的震惊,当初在沈阳故宫里禁足的格格啥实力我是太清楚不过了,手下的鬼差各个都要阴曹地府的强上一些。 突然,轿子内传来悠扬的女人声音:“停轿。”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鲜红的轿子,片刻后一双白皙玉手出现在了轿帘的位置,她轻轻的撩开轿子,一位身穿蓝色绸缎,衣服上绣着牡丹花的典雅服饰的满洲贵族少妇。 她声音柔和的说:“哀家与秦广王夫人娥氏是旧识,你拦我的轿子有什么事儿么?” 没想到这位还是个娘娘,我长呼了口气,听说认识,那我也就放心了。指着雍和宫地铁说:“娘娘,阴阳有别,您这样招摇过市确实不太好,近期关于地铁的传闻较多,贫道行走江湖,为的无非是匡扶阴阳正道,希望娘娘能如从前那般,23点以后,这里才是您的地方。” 女人笑了:“小道士,最近文殊菩萨佛会,将六道轮回图昭示地下鬼城,过往游魂野鬼均会去雍和宫后的罗汉山下听经论道,以求能够重入轮回,这过程难免会有些人急躁一些。” “六道轮回图?”我惊讶的问。 女人又说:“你既然为道我也不隐瞒你,最近来了一伙人,破了城镇城风水,导致用不了多久将会有天灾降临,所以法轮殿提前打开轮回图,让我们这些困在地下鬼城的人能够早日超生。” 第六百三十一章六道轮回图 六道轮回图放置于雍和宫万福阁东厢的照佛楼,原是乾隆生母供佛之处。 因佛教是主张众生平等的,认为世世代代的人,处于像是车轮般不停的回旋之中,机会均等。人死了以后,来世有六种“出路”:或为天神,或为人,或为阿修罗,或为畜生,或为饿鬼,或下地狱。 “六道轮回图”绘的一个长爪三眼、形如黑熊的巨大怪物坐在地上,抱着一个大车轮形的圆圈。圆圈四周彩绘各种人物和烧、杀、奸、诈、劫、盗、吃、喝、嫖、赌等恶行劣迹。几股气流将圆轮分成六道。第一道内五色云端中宫阙巍峨,宛若仙境,称“天道”;第二道内市井社会,平民百姓,称“人道”;第三道内硝烟四起,有水、火、旱、涝,称“阿修罗道”;第四道内男女鬼怪,口内生烟,骨瘦如柴,正受严刑拷打,称“饿鬼道”;第五道内猪狗牛马、鱼介昆虫,称“畜生道”;第六道内刀山冰谷,火海炼狱,鬼怪在受煎熬,称“地狱道”。 此图形象地儆戒世人要“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以达到劝恶从善的目的。 娘娘说,元、明、清三朝在这里聚集了太多的冤魂,由于紫禁城的风水压制,那些冤魂不能入地也不能升天,必须永生永世生活在黑暗之中,但在雍正年间传说皇帝经常闹头疼病,太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传说中,在康熙派雍正重修相国寺的时候结识了一位住持,大和尚听闻皇帝头疼,特来京都朝见,之后与雍正秉烛夜谈,和尚说,因京都虽然是龙地,可因为自古以来杀伐太重,雍正又是一国之主,冤魂搅动地宫,正好落在龙头的位置,如果耽搁下去早晚会出事儿了,于是献出了六道轮回图,让雍正拜佛。 后来皇帝把轮回图赠与乾隆生母,让她帮着诵经礼佛,换做旁人可能效果不好,但偏偏乾隆也是帝王星的人,龙母挂图,效果自然成倍的增长,同样达到了令大清地宫后世可以安定。 所以说,这六道轮回图可不是什么凡物,同样也彰显了天灾的严重性,我赶忙问娘娘:“请娘娘告知,天灾到底因何而起?还有您刚刚说的那伙人是干什么的?” 她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可是他们非但不怕鬼,而且各个凶神恶煞,实力特别的厉害,就连我手下鬼差侍卫也是奈何不得他们,前几日那些人分别去了玉泉山、白塔、北新桥、崇文门、潭拓寺、动了五口海眼上的封印,好像要找什么东西,结果让他们把封印碰坏了,幸亏暂时可以靠八臂哪吒城的威势镇压一阵子,可天灾劫祸迟早还是要来的。” “什么!你是说五口海眼?”我瞪大眼了,要真是这样,死一千多万的人口都算是少的,一人死亡称命、十人死亡称祸、百人死亡称灾、千人以上为劫,当灾祸达到人力所不可抵挡之时,会被称为‘天劫’。 娘娘说她也不想走,可不走没办法啊,因为海眼一旦开了,那整个北京城将会变成一片汪洋,甚至还会有可能蔓延到华夏九州。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可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那些人长得什么样?” 娘娘说:“他们均穿着黑衣,面部有刺青,没有活人阳火,可却又不像僵尸,身体灵活如常人一样。” 棘人!果然是他们,阿莲盗取了我的太上無为印,就是为了去海眼里面找一颗心?我咬咬牙,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们不惜葬送千万条人命!我必须要找到阿莲,当面问清楚她。我又问了列车和黑色的箱子,她说那是她再将这些年积累的财富想办法一同带到阴间去,这才会发生频繁撞鬼的事情,还有那些衣衫褴褛的小鬼,其实都是在她那儿干活的。 “时候不早了,我得去听经了,下次我会约束那些小鬼,让他们不要随意露面。”娘娘说完后大步离开,突然又有两名纸人架着我的手臂将我抬出了地铁隧道,当我刚刚落地之时,地铁的轰鸣伴随着强风在我耳畔呼啸而过。 冷汗浸透了我的全身,差一点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再看隧道,哪里还有什么轿子、纸人啊,一切归于平静,随着地铁停下,二蛋下了车,没多久修缘也入了地铁口,俩人同样显得十分的憔悴。 现在我算是搞清楚为什么会有恶鬼逃命,海眼临世,不论人鬼都会承受劫祸,他们想要去六道轮回图寻求往生。突然,二蛋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他说:“真是奇怪了,我这一车上的人穿的比我还破旧,长得也是真奇怪。” 修缘也走过来认真说:“师叔,这一路上地铁一共上了13人,112个游魂,男女老幼均有,并无任何厉鬼,许多的鬼魂是算是很友好,也有的与我攀谈,虽说有几个故意吓唬我,但我表明了身份后他们自然就安稳了。” “真是鬼啊?”二蛋还显得有点不太相信。 问起来,二蛋说那些人大多数都穿的有点像是解放后的服装,许多人手里还拿着书本学习,男女之间坐着的距离非常远,谁也不理谁,也没人说话,各自鼓捣各自手里的那点事儿。他说自己闲着实在无聊,就想找人聊天,赶巧有位老头与他对视上了。 二蛋说他正愁没人聊天呢,于是主动坐到老头近前,不等人家开口,他开始问对方多大年纪、家里几口人、工作怎么样。然后又聊起了北京城,那老头起初还挺诧异的问二蛋,怎么能看见他? 二蛋说,大爷你不会是脑子不好吧?你又不是鬼,我干嘛看不见你。 老头因为这句话被逗乐了,他主动开始和二蛋谈天侃地,老头就唠一些革命的事儿,由于二蛋在农村长大的缘故,听这方面的故事也比较多,居然和老头沟通无障碍,俩人聊的那叫热火朝天,后来老头稀罕二蛋,说给他介绍对象,但前提二蛋得跟他走。 谁知一向神经质的他,居然以一句‘非王晓红不娶’的理由,拒绝了老头,等到老头下车后,车上的也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刚刚停靠正好看到我站在地铁边,于是他也就下了车。 吴二蛋还真是长了一个鬼脸,人见了害怕,反而鬼见了却成了稀罕他。我和修缘聊了聊,得知所有的鬼怪均是奔向雍和宫的方向,也应了那个清朝的娘娘确实没有胡说八道。 棘人与海眼这两件事儿像是大山一样压在我的心口,许多人都以为海眼是刘伯温封印的,其实不然,传说海眼的存在于封神时期,那个时候的北京被称为“苦海幽州”,随便挖出一个坑都能出水,可偏偏水质非常的苦,随着时间的推移,水位下降,很多地方都有连着大海的通道,时不时的还有条孽龙冒出来欺凌百姓。 老百姓被折腾的苦不堪言,后来传说哪吒下界,荡平了孽龙,又将通往大海的海眼封闭,所以说,传说海眼是哪吒封上的,后来刘伯温与姚广孝修建紫禁城,便将紫禁城修建成了八臂哪吒模样用来镇压海眼,所以曾经京城也叫做八臂哪吒城。 然而我一个普通人,如果海眼将破,那我拿什么去补? 带着他们俩离开了地铁站,至于刘小宝后来辞职了,据说他清醒了以后告诉同伴在地铁见到的抬轿子的诡事儿,起初大家都不信,可后来调取监控录像,却布满雪花点,但不论公司领导如何的挽留,刘小宝毅然决然的回了老家。 第六百三十二章与天斗 我们离开地铁已经到了后半夜,刚出来那猪大肠和郑林就将我们三个围上,很明显郑林是由于好奇心的趋势,这种事情又不涉及什么国家机密,而且金鸡村的事情又是大肠接手的,俩人就算以前没什么关系,可在商场老油条的手下,还不都是朋友。 清朝娘娘既然答应了我会约束小鬼,那她自然会做到,告诉猪大肠事情已经解决了,但关乎海眼的事儿我没说,我是道士外加阴司,经过自己一步步追寻查找才知道天灾所在,可若是直接以口述给他人,必会遭到天谴。 时候已经不早了,确认了天灾的由来后,心里像被压了一块儿大石头,拒绝的郑林提议的庆功宴,让他给我们三个送回了四合院,猪大肠告诉我,明天上午八点,会有人来接我,自然也会见到他口中的大人物,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我感觉这个人好像还要比伯老厉害。 合计着海眼的问题,我又是整整一夜没睡,最近被闹腾的,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若不是有浩然之气支撑,恐怕我早就不行了,眼见着太阳渐渐升起,我打算一会儿见过了那个领导,再分别看一看这几口海眼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眯了不到半个钟头,敲门声清脆的传出,我抻了个懒腰,想起了当年刑战气度风貌,以及在各门各派的威信力度,我长呼了口气,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起身过去开门,结果当我推开门的一刹那,眼前的青年竟然令我有那么几分的熟悉感,对方同样也是上下打量我,突然间他率先惊呼道:“先生?真的是你!是我啊,我是英杰,杨英杰啊!” 杨英杰?我喃喃的重复这个名字,对方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激动道:“您在河南时候帮助过我,当初我三根手指被人害的断,是你保了我们家的风水,让我命运有了转机,这两年我一直都想要报答先生!” 七龟盗命局,我想起来了,那个被理气派风水先生偷走福气的人,要不然此人应该是个将军命,但因风水的变化,被断了三指。 “你现在?”我指了指他。面前的杨英杰虽说没穿军装,可看起来依然十分的英俊潇洒。 杨英杰说他因为手指的残疾所以告别了军旅生涯,但因为之前他的连长升值为了团长,就把招呼到部队做政工,后来一次表彰大会上,杨英杰因为以前的光辉事迹被上级得知,列为了标兵。 再后来,团里的特战队受到征召需要给领导做保镖,本来这事儿没杨英杰什么事儿,可无巧不成书,恰逢他进市里时候,郊区发生了一起持枪抢劫案,嫌犯一共六人,抢劫送往乡镇的运钞车。并且当场嫌犯打死了押运警,可因为逃跑的太过于仓促,导致遗落了一把微冲,开着破捷达的杨英杰见状后激起了火气,他捡起了微冲开始追那伙匪徒。 经过激烈的角逐,他们在一处郊区外的麦地发生枪战,杨英杰以一敌六全部击毙,加上他出色的车技,恰巧被那给领导选警卫员的人发现,经过打听得知杨英杰的名头,于是乎他被破格招取,现在他成了猪大肠口中那个神秘的司机。 杨英杰说:“先生,您就是现在领导经常议论的道士?” “如果没有别人的话,那应该就是我了。”我如实回答。 能给大人物做司机的,必须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领导事情不会乱说,所以我也没多问,他愿意说的话,自己就会主动告诉我了。 “那就好办了,先生的人品那绝对没得说,特勤处这个部门太过于特殊,其实上面人心里都有数,可自古以来,神鬼乱人心,传统不能破,我最近也听到了许多的传言,像是双鱼玉佩、朝鲜真龙疑秘的事情领导也听说过,这次你办了金鸡村又听朱镗说解决了地铁的诡事,领导已经同意了。”杨英杰说。 他很主动的把事情前因后果都给我讲了一遍,按照他的话我分析,特勤处只是明面上不重视,实际上所有的人心里都有数,宗教监管,光凭借宗教局只能禁,可那邪法、术士,自然得有规矩,而这规矩就是特勤处立下的。 在海眼事情的压抑下,他带给我的消息能勉强让我高兴一点,告诉二蛋和修缘准备收拾东西,搞不好今天还得搬回草堂。我与杨英杰出了门,空气干燥的令人窒息,火辣辣的太阳烤在皮肤会带给一丝灼热,他上了一辆没有牌子的红旗轿车,望着晴朗的天空,只有我明白眼前的不管发生任何美好的事情,都不过只是暂时的。 一路上杨英杰嘴里的感谢话始终都没停过,他开车带我去了故宫西侧,本来我就是第一次来京城,起初刚开车进入层层森严的关卡时,心里还有些奇怪,什么时候故宫的安保力量这么强了? 等下了车,杨英杰的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他面无表情,眼神中甚至还带有着那么一丝冷峻,路上的风景根本无暇顾及,虽说景色宜人,可威严很大,风水先生有一个基本功就是查气场,何况多数士兵均是一脸的肃穆,我想着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也就没敢乱看。 没多久跟着杨英杰到了一处小院子,院外收拾的花草芬芳,甚至有几株长的特别好看的君子兰就像是普通的鲜花一样摆在院中,小院子有七八十平米的样子,但装修较为简朴,站在长廊往里面看,能瞧见的摆设也都是一些较为普通的实木家具。 杨英杰把我带进了院子后,一言不发的离开,我身前左边不足五米处的小菜地里,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忙着收拾园子,瞧他蹲姿如虎,背阔,头顶如牛,距离不是特别远,我能看到他的手掌很厚,指节分明,色泽偏向土黄,应该是位性格稳重大气的人。 此人双耳入腮,显然不喜欢被人拍马屁,索性我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候命,盯着他挖坑埋好了种子,回手擦了擦汗水,语气平和的说:“我在以前在下乡做知青,在生产队干活时就是插秧、埋种子,可我怎么干也干不好,那时候队长训斥过我好几次,后来我仔细琢磨,发现只要我不说话,注意力集中点,秧苗就能活下去。”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于是也只能说了一句:“领导好。” 他抬起了头,我简单的相了相面,心里确实一震,此人狮子鼻、方阔的口型,法令纹外扩延伸到嘴角,奴仆宫极其浑厚,放在古代至少会位列三公! “你叫张大宝吧?”他笑起来眯着眼,能天生带给人一种亲切感。 我点点头,他笑了,伸手点了我三下:“臭小子,听说你还谈条件。刑战的事情我都知道,但国家的立国之本并非靠的风水玄学,而是科技、军事、经济、知识、创新,我虽然在下乡知情的年代里见过了一些奇怪的事儿,但那些魑魅魍魉,只要你不怕它,那它自然会怕你,所以也没什么值得可怕的。” “领导您说的对,人为万物之灵,本就应该心无所畏惧。”我十分赞同他的话,不过,我担心有的事儿,并不是说你不怕就不会有发生,比如海眼之劫,我正色道:“大宝一心想像刑处长那样,并非是贪图权利,只是没有国家为我撑腰,我无法指挥那些懂奇门遁甲、明阴阳术法的人,您口中所说的科技、军事、经济确实为立国之本,它的强大足以支撑我们民族自强自信,能令我国与他国相斗不落下风。可是,我做的事情与此不同,因为风水玄学本就是要与天斗、与地斗、与鬼神斗!” 第六百三十三章三峡大坝 那中年人笑了,他的目光还是那样深邃,令我捉摸不透,面对此等位高权重之人,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但是我要连自己是说服不了,还怎么说服对方给我放权?他将手里的小锄头放在一旁,坐在小马扎上,平易近人的样子,很像电视剧里某个村子里的村支书。 他略有兴致的问:“哦?你说说怎么与天斗?” 深吸了口气,决定命运的时刻来了,现在我要是对他说‘棘人’以及‘荒古异族’那他们肯定不会相信,所以我准备给他来点理论知识。我沉着道:“我国的风水地势,本为西北高,东南低,正所谓天倾西北,地陷东南。西北昆仑山中国祖山,由昆仑山开始,中国同时发际有三条山龙,两条水龙。若是龙脉通,国运昌。龙脉若窒,则国运必然受到影响,我国大运河的开通,沟通南北两条水龙,促进了当时以及我们后世几百年的经济繁荣,如今的南水北调本是逆自然而为,日后经济繁荣定是在华北、西北、东北。” 领导的表情依然平易近人,他淡淡的挥挥手说:“国家需要平衡,达到今天这一步,本是政策而为,当不得风水。” 听到他的质疑,我脑子飞速转动,搜索当年行走江湖时爷爷曾对的说教,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词,——“三峡!”在心里把事情过了一遍后,我继续说:“从奇门风水的地气学说看来,长江以南属景门,属地气南移后的中国经济发展的黄金地带,所以长江这条龙脉,要比黄河更重要,但三峡大坝一修之后,拦腰阻断了长江的流势,就好像一个人被拦腰切断,或者一条龙一条蛇被墙压住了身体,动弹不得。” 提到了三峡,中年人的眉毛动了动,三峡大坝的工程动工之前就曾引起了海内外华人风水师的口诛笔伐,但那些的专家只是从发电以及短期的经济来考虑,先不提风水,光凭三峡大坝的水位高度上升数百米,若是处在战争年代,只要被投掷两颗导弹,那么长江中下游的五六个省市、上亿百姓和无数的良田、房屋、工厂、城市将会是怎样情景?我想,大后方的溃乱,足以影响整个战局。但此等浩大工程,也足以称之为‘天命’,又岂能是小小的风水师可以阻拦的。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龙脉被截,气候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未来几年,天灾难免频发,非大旱就是大涝。” 对方结果又是摇了摇头:“你说的只是预测,没有依据,不足为信。” 记得爷爷曾说过,气运的转变必然从天气的反常开始,可中国南北格局的天气条件下,无非是南边热,北边冷,当龙脉被钉,气不能流转,必然在原地蒸腾,到了冬季,弥漫在云中的龙气,只会以另外一种形态呈现,所以我断定说:“三年之内,长江以南因龙脉窒,所以会有一场大雪,积雪成灾,大雪过后,天下阴阳不调,龙脉改道,直到真龙再次发际之前,气候、疾病将会是两大问题。” 领导沉吟了片刻后,继续说:“可你说的都是只是在未来三年之内,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也不足以说明风水神妙。” 我摊开手道:“那我就没办法了,说过去的,你说因为过去已经发生了,所以我是胡说八道,说未来的,你说瞎蒙,何况风水本就是与天斗,如果不能料定先机,那还谈什么斗?防患于未然,总要比亡羊补牢更加的于国有利。” 气氛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样子,中年人站起了身,他个头不是很高,可是却能给人一种很强的能量,这并不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而是久居上位的一种沉稳的气度,然而他的步步逼近,令我心中微微一凛,因为在他的五官上,我居然看不到未来的运数,相学中称为‘君臣之相’,因为他的未来根本就无法窥测。 成,则为一方君王,败,则为阶下死囚。全无任何中庸可取,所以‘君臣之命’,暗含生死劫数,只有分出胜负后,真正的面相才会彻底揭露。 好比古时候的曹操有一个典故,他接见来自匈奴的使者,自认为自己身材相貌矮小丑陋,不足以慑服远方的国度,于是命令崔季珪代替自己,自己则拿着刀站在坐椅边。等到接见完毕,曹操派密探去问那个使者:“你觉得魏王如何?”匈奴使者答道:“魏王儒雅的风采不同寻常,然而坐在榻旁持刀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啊!”曹操听后,就派人在途中追杀了这个匈奴的使者。 当时的曹操已经称王,面具帝王之气,所以才会被人一眼看出来,可小时候的曹操,在《曹瞒传》里记载可是一个喜怒无常,毫无帝王胸怀的世家子弟。 我凝重的盯着对方,生怕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他,上位者的喜怒变化早就已经历练到眼若星河的深邃,等到我们俩距离不足半米时,他开口说:“刚刚你的情绪有些波动,消失了原本的淡定感,这是为什么?” 心底快速权衡利弊,他能把我单独叫到这里来,十有八九也是想要考验我,或许在他问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为了沧海之眼、荒古异族,只能赌一下了。“既然过去和未来,您都不相信,那我想再说八个字。” “说说看。”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此话刚一说出口,我直视他的双眼,心里很明白,这八个字才是最关键的,干净古朴的小菜园内吹过了一阵热风,不自觉,我鼻子尖流下了汗珠,面前的中年人并非信命之人,或许这就是中国一带人的经历有关,因为他们经过那个求神拜佛毫无用处的年代。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依旧温润道:“你比我见过的一些大师更有意思,以后。”大师两个字他特意加重了语气,之后他顿了顿说:“你就是真正的处长,从前刑处长有什么权利,你就有什么权利,而且我还给你一样特权。” “什么?”我情绪还是很激动的,终于成功了! “兴国安邦,中华五千年流传下来的风水,还是值得信任,我曾见过杨雄义,他在20年前就点出了中华国运,以后若是发现于国不利凶地,你可直接勒令整改,明天我会让人给你办理入职。”他说。 一句成王败寇令使他相信了我,这很简单,因为我是一个甚至连故宫都分不清楚的普通人,可却能通过面相看出他的现状。至于像过去、未来这两种风水大局定论,任何精通此道的人都会明白。 我想他能准许我正式成为刑处长,肯定与我的底子干净有关,毕竟我只是赤脚先生,别看身为密宗掌教,可却从不攀附权贵,成为特勤处的处长算是第一次主动的接触权利,然而事实上我对于权利只是迫于无奈而已。 须知因为三缺中打头第一个就是‘权’,触碰到权利,那多少肯定没什么好下场的。 至于中年人,我对他猜的还是挺准的,从始至终他没多问过我一句关于‘成王败寇’的话,由此也更加令我肯定,表面和蔼的中年人其实有着一颗倔强而又有原则的大心脏。反而我觉得他这样的做法是对的,老百姓常说‘人的命,天注定’,其实指的意思是要你拼搏到全力以赴,这才是你的命,至于天注定,则是最后关头的临门一脚。 第六百三十四章潭拓寺 试想,假如一个人每天只是躺床上等着天上掉馅饼,唯一的好办法就是买袋耗子药自杀,这样也许能期盼多少世的轮回转世能托生一个富贵人家。 杨英杰送我离开了我眼中所谓的‘故宫’, 一直到出了关卡,我们再次行驶在公路上,他才变得犹如常人一般,但当我问起了屋内人到底是何身份时,他疑惑的问我:“你不知道?” 我无奈道:“他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杨英杰说:“那就没办法了,领导没说,可能是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我也不能说,不过先生,你现在成了特勤处的处长,有了领导的关照,以后自然也是平步青云。” 心里却是苦笑不已,平步青云?只要让我能好好的,安安稳稳帮着把棘人族海眼的事情过去,令各门各派齐心协力搞定荒古异族,那就让我烧高香了,还谈什么平步青云。 道士不比和尚,从古至今哪里有当权过的? 他把我送回了四合院,我就接到了猪大肠的电话,话里的意思很简单,明天告诉我别乱跑,除了要给我入职,还许多的规矩要交代。 可能我闲云野鹤的过惯了,心里也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拼了命的想要当官?除非你做到最大的那个,否则不还都是一直有人管着你,工资又不高,一旦想多赚钱,还得承担生命的危险。 到了四合院,由于此行涉及天机,也就没带修缘和二蛋,把让他们俩继续收拾东西。之后找到了秦林的司机,由他开车给我送到潭拓寺,此地位于门头沟区东南部的谭拓山麓,距离市区有三十多公里,我们去的时候不是车流的高峰期,不到一个小时便到了山下。 此寺庙坐北朝南,背倚宝珠峰,至于年代多么久远就不提了,喜欢的自己去搜。个人非常讨厌功德箱,很多信佛的老百姓,或多或少都会见过、捐过,那箱子上面摆着个菩萨,然后借着菩萨的名字敛财。 我也不怕得罪人,你要是见过俩和尚因为功德香分配不均打起来,就知道我说的不假。但某些和尚怕神佛怪罪,他们另有办法,故意请‘假身’而不请‘真身’,所谓假身,就是雕塑、佛像、有瑕疵的,有机会不信可以自己留意一下。 还有那些自称‘菩萨’‘佛爷’给人算卦的,都是串窍的野仙,想借菩萨名号修行,妄图得到菩萨庇佑,躲避天灾,又能承受你的供奉,所以啊,再见到这样的人,你压根儿不用太当回事。 且说潭拓寺啊,国家没下令整治以前,这里的功德箱多的让人出乎意料。 相传寺庙原是一个深潭,内有海眼,潭中有龙居之。华严大师【唐朝名僧】来此讲经,潭中之龙亦听经,有所感悟,愿舍潭为寺。一夜龙飞走,龙潭成平地。包括现在还有一个龙潭。 龙潭可是标志性的建筑,山石搭建而成的水潭中央盘着一条石雕的小白龙,传说中的海眼就在小白龙的下边。 一般庙里上香的多为上午,今天又不是什么节假日,来这儿旅游的人不是特别的多,我无暇顾及路边的风景,入了潭拓寺直奔向了龙潭。 说来也巧,今天的由于气温颇高,烈日当头,又赶上阳光直射,压根儿就没人会在此驻足,很快龙潭便只有我一个人在那儿观望,我心里很是不解,海眼又称为归墟,寓意着连接大海,可以装下任何的东西,也是龙的栖身之地。然而,我眼前平淡无奇,根本看不出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小白龙还是那普普通通的雕塑,潭中无水,哪还有任何归墟的意思。 回想起清朝娘娘说的话,海眼也是风水,棘人如果破坏风水,不可能不动外部建筑的,可既然是风水,我怎么会完全的看不透?情不自禁的投入到了这份情绪中,也令我不自觉的忘记了时间流逝,直到耳畔传来‘唰唰’的扫地声,这才将我在空灵的状态下叫醒。 身旁是一位十几岁的小比丘,他拿着扫帚一下接着一下缓缓的扫着干净的地面,见我看他,比丘说:“我们要关山了,施主明天再来吧。” 我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如果不知道此处确确实实的有海眼,可能连我也以为这一切只不过是个笑谈罢了,可这是那娘娘亲口说的,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做为一名风水先生,遇到风水解释不通,无疑对我是一种很大的打击。 我礼貌道:“您好,我想见见方丈可以么?” “方丈不见客人。”比丘说。 想了想,既然这里是人家寺庙,那小和尚肯定也会海眼有所耳闻,于是我继续道:“天灾将至,海眼封印大开,北京城生灵涂炭,我是游走世间的道士,很惭愧看不破这个阵法,所以想求见方丈解惑。” 小和尚愣了愣,突然笑出了声说:“你是不是神话故事看多了?什么海眼?就这个龙潭我都清洗六年了,也没看到有什么海眼。神经病。” 我坚持说不会,或许是他不知道也说不定,自古和尚便有法僧和寻常比丘,小和尚显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身上毫无丝毫的法力波动,如果海眼谁都能认得出来,我反倒是觉得可信度不高。 “帮个忙,我是真的找你们方丈有急事。”我诚恳道。 “别闹了,我九岁就来当和尚,也没听你说过的事儿,别耽误我扫地,快走,再不走我可叫人了。”和尚又说。 庙里僧舍众多,我贸然进去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为了能见到方丈我只能得罪了。当即取出符纸,画出了五岳篆,直接快走了几步贴在了功德箱,没等小和尚反应过来呢,我把五岳纂贴在了功德香的入钱口的位置。 随后我说:“任何人只要揭开我的符,那我就会离开。” “咦?真没想到,神经病还真是个道士,符纸?你拿符纸帖菩萨,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小比丘快走了几步到了功德箱旁边,冷哼道:“寺庙清地,还敢装神弄鬼。” 当他一用力,功德箱纹丝不动。 再次用力,还是如此,小比丘也有点犟脾气,试了好几次,最终一无所获后也急眼了,他指着我说:“一个破戏法,你等我叫人去。” “不管多少人也是无用,我的五岳纂,只有真正的修行者才能揭开。”我淡定的说。 小比丘显然不信邪,在潭拓寺这种僧人遍地的寺庙,找点人很容易,不过十几分钟,我们周围就已经聚集了百十来人,人群中高矮胖瘦的和尚,还是胖的偏多,和尚的总体数量很多,大家议论纷纷,但小比丘很会挑拨离间,他当着我的面大喊:“各位师兄,这位是个道士,今天来咱们寺庙踢山来了,画了个破符,变个戏法,就说没人能拿的开,真是欺负我们寺里没人。” 小比丘说的那叫个声色并茂,充分的表达了我的如何狂妄,同样也激起了和尚们的愤怒,当即就有人挑衅对我说:“来我们潭拓寺踢门,臭小子,如果我们把功德箱拿开,你就像狗一样爬出去。” 环顾他们人群,慧眼之下,这些人均无佛光,哪怕有的人会有佛光,但却光泽却为淡淡的黑纹,全无那种真正的修行者才会有的满头金光。 关于潭拓寺庙里和尚多,还有个有意思的传说,名字叫做“潭拓寺有名的和尚三千六,没名的和尚数不清”。这句话源自乾隆年间,由于潭拓寺是皇家寺院,所以和尚很多,有一次乾隆来潭拓寺游玩, 想对和尚进行赏赐。就让随从带来两大筐的铜钱,皇上站在门口,过来一个和尚发一枚,结果从早上发到晚上,依然还有很多和尚排队。 乾隆皇帝纳了闷儿就问老方丈说:“都发了一天了,怎么这么多和尚?”老方丈就说了:“潭柘寺的和尚是数不清的,您带来的钱是不够的。”实际就是老方丈让僧人从前门出来,领了钱之后呢,又从后门绕回去。 第六百三十五章后山里的精神病 五岳纂对于不明道法真谛的人,如同泰山亲临,现在法治社会,我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滴,要搁在古代踢山门可是大忌,轻则断手断脚,囚禁一生,重则丧命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数百位僧人围在功德箱周围,先有几个体格好的大和尚较量较量,结果累得那叫一个满头大汗,箱子却纹丝不同。人群起来议论声:“真是邪门了,功德箱里哪怕都是金子也不能这样沉啊。” 小比丘喊:“师兄师兄,咱们可千万不能让外人笑话了,一个小臭牛鼻子也敢来咱这儿踢门,谁有劲儿?咱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牛鼻子?我不禁的咧咧了嘴,哪里牛鼻子了?这小和尚说话太不负责任了。 众多和尚接二连三的开始围着功德箱用力,后来也不知道谁搞来了一节大绳子,把箱子缠绕了三圈,由十几个人再到几十个人,最后在场所有的和尚均是人拉着人用力的拽,可箱子始终就像是钉在了地面上似的,任由多么用力也是不动分毫。 烈日炎炎,在北京城只要太阳没落山,那阳光总是如同火在燃烧,很快那些个拉拽功德箱的和尚就已经大汗淋淋了,我静站在一旁,折腾的时间有些久,掏出烟,眼见着潭拓寺五点种关了山门,或许是我们的动静太大了,到了和尚晚课的时间,人群还在想办法弄功德箱,他们用东西撬,使绳子拉,有的甚至还用起了木棍敲打,可不论怎么样,五岳纂的威势他们无法破除。 符法本是道士沟通天地、神煞的一种手段,所以我们并非施法者,而是大自然的搬运工,眼前的情形令我叹了口气,感叹世风日下,修行者越来越少,太多的人均以敛财为己的目的,求神保平安的人却越来越多,却不知要想揭开五岳纂很简单,只要拥有淳朴的秉性,一心向道的态度,心中亦无愧疚之人,自然便可以掀开。 我开口道:“贫道只是想要见一见方丈,并无任何挑衅之意,求各位能够通融一下。” 那些个大和尚再次看向我,有人呵斥道:“你对着山门贴了一张符,折腾了大家一整天,我们要不把符揭开,愧对佛祖!” 我无奈道:“干嘛那么固执,和和气气不好么?” 之后和尚群里也不知何人大喊了一嗓子:“这道士太狂妄了,你等着,我去西观音洞,请大师兄来!” 心想他们这是还有杀手锏没使出来,心里不由的起了一丝警觉,见两名身材健硕的僧人顺着龙潭往山头上跑,俩人那叫一个健步如飞,虽说在场中不乏一些个叹息声,可更多的还是对那个所谓‘大师兄’的推崇。 本来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大了,按照我之前的设想,小和尚挪不开箱子,肯定会主动找方丈,到时候我再道个歉给对方个台阶,那自然也就皆大欢喜了,可谁成想他们会那么犟,一百多人一起跟我较劲。 等了有一个多钟头,直到晚霞升起,山坡的位置出现三人,前两个开路的和尚倒没什么,唯独身后的‘和尚’,之所以加上引号,那是因为这和尚在大夏天穿着一身破棉袄,头上戴着武松那样的金箍,披头散发的样子就像是患有了严重的精神病,而且他此时就像是东北大冬天在外干活的民工一样,走起路来双手插在衣袖,不知道的以为他有多冷呢。 “你确定这就是你们的大,大师兄?”我碉堡了,同样是大师兄,可想起胡宗炎那风度翩翩,单手擒蛟龙时候的高大形象,与眼前的和尚相比,绝对算的上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甚至觉得疯和尚至少有半年没洗过脸,没换过衣服。 但众多僧人再看到疯和尚时表现出的情绪激动,以及眼神里的灼热绝非假装,难不成他还真是个高人? 此和尚年纪绝对超不过40岁,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等他到了功德箱旁时,周围的人和尚们开始呐喊,更多的人还是想要我滚着出去寺里。 人群左右分开,那和尚邋里邋遢的疯和尚左看看、右看看,之后他让我大跌眼镜的居然卡了一口痰,然而这口痰并没有吐在功德香,反而是箱子上的菩萨像,整整一大口的粘痰挂在菩萨的脸上,看的我眼皮直跳,周围的和尚各个转过身,装作啥也没看见。 粘痰拉着一条长丝,缓缓的落在地上,疯和尚打了个哈欠,一脚踹向了功德箱,那近百人也无法撼动的箱子,被和尚一口粘痰给破了。 之后疯和尚依旧眼神呆滞,双手插在衣袖,晃晃荡荡的上了山,路过我身旁时,还能闻到一股子怪味儿,然而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就这样当他离开了潭拓寺时,周围的和尚这才敢再次喧哗。 群雄激昂,准备对我大肆讨伐,来了几个体格好的和尚把我围在中间,怒斥道:“现在你的破符也破了,遵守你的承诺,给我爬出山门,否则别怪我们执行戒律,仗刑打断你的腿。” 我也怒了:“妈了个鸡的,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啊?老子什么时候说跟你赌了?你那只耳朵听见的?出家人四大皆空,首要便是戒赌,你们一个个的借机与我赌博,犯了贪戒么还想怎样!” 他们反驳:“踢山门就是你的不对,这要放在解放前,你早死了。” 我拿起了手机,当着他们的面儿说:“敢打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告诉你们,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和尚犯法也得拘留,不信你打我试试!” 敢和我讲道理,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被人讲道理,何况我只是提议想见见方丈,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有什么不行的?这一句话可让人群议论纷纷,确实如此,如果明天新闻上报道了,某某寺庙和尚集体斗殴,我想他这庙也就不用上香了。 结果,远处跑过来一个小沙弥打破了僵局,他说:“方丈刚刚禅定结束,特意让小僧请这位施主进舍一叙。” 有了方丈亲口相邀,这些和尚虽然不服,可也不再有过多的阻拦,我胜利的穿过人群,去往内舍的路上还不忘回头看看龙潭,情不自禁的念叨着:“海眼、海眼、你到底藏哪了?” 穿过了层层古建筑,青山翠峰,潭拓寺的风景算的全国寺庙里名列前茅,虽不及三山五岳,可却护佑一方太平。 被小沙弥引进了一间普通的茅屋门外,此茅屋皆为木制而成,连窗户也是用白色的牛皮纸糊上,小屋与四周林立的高大建筑相比却是极其的简陋,那小和尚他没有进门,而是双手合十道:“方丈在里面恭候施主,请进吧。” 我同样以稽手道礼相还,之后轻推开木门,此屋内用四个字便可概括,那便是‘青灯古佛’,佛龛上供奉着过去、未来、现在、三世佛陀,案前香火莲花,一枚古铜色的木鱼放置于法案边沿,檀香虽燃,可屋内却无任何呛人的气味。 一名老和尚面对着我,他长得慈眉善目,身材干瘦,脸上虽无皱纹,可眉毛却以然成了白色,铮亮的脑门上点了九个戒疤,枯干瘦小的身材显得却能令人情不自禁觉得安详,而这也是和尚之所以能屹立数千年不倒的原因之一。 当老百姓遇到迷茫亦或者不公平之事,和尚会给你宽心解忧,令你相信因果,内心得到救赎,然而道士却会让你握紧利剑,迎难而上,而过程必定是痛苦的,何况世间之人,又有几个是有大毅力的? 他语气和蔼,就像是一位亲人长者般对我道:“你来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神箭失窃 方丈的话令我挺意外,怎么他说的好像知道我会来似的。简陋的房间仅有我二人,面前摆放着一个蒲团,他对我指了指说:“坐吧。” 面对面时,席地而坐,方丈并没有问我为何而来,只是始终冲着我微笑。你想啊,假如某个人不说话,一直对你微笑,那是何种感觉?所以我也挺无奈的问:“大师,咱们先别笑了,谈谈正事儿,您知道我会来?” 方丈摇摇头,他开口说:“我刚刚所笑是欣慰,因为我在施主的脸上看到了与佛有缘的东西,施主佛缘深厚,如果潜心修行,肉身成圣,灵魂必将登入西天佛国。” “您别开玩笑了,我真有正事儿的。”我很无奈,自从我知道了天地大劫始末后,心里就明白了,自己倒像个香饽饽,如果化身为龙,成功度过华夏三千年大劫,那我若是为道,则道教重新君临天下,执掌凡间香火,佛教气数当尽,我若是为僧,则佛教将会再次昌盛三千年气运。 光这一件事儿,以至于现在不论是仙,还是佛,他们说的话,对我而言将全都打个对折,决不能太过于相信。 方丈依旧是那副和蔼的神色,他说:“哪怕来者不是你,也会有旁人来,或是张三、或是李四、总会来一个解决京城劫难之人。” “你知道!”我脱口道,更多惊讶的还是老和尚的淡定。 他继续说:“京都为一国龙心,如今的华夏气数未尽,可海眼出现必将泻掉龙气,龙脉有动,国将不宁,所以每逢大灾大难之前,必有应劫之人到来,然而北京城的劫,就在潭拓寺。” 听老和尚的意思,显然这次劫数也并非是无解的,我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舍己为人的大英雄,反之我还确实挺怕死的,假如海眼真的需要我去堵,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会全力以赴。 我问他此话从何而来? 方丈给我讲了一个传说,他说潭拓寺的存在可是大有来头,正可谓是:‘先有潭拓寺,后有北京城’。说早些年在北京、天津地区住着一条恶龙,这恶龙只要摆尾,永定河必发大水,一吐火北京城就得旱三年,旱涝交替,民不聊生。关键时刻,刘伯温出现了,他奉旨修建北京城,决定除掉恶龙。于是设计活捉了恶龙之后,把它镇在了北新桥的海眼。 虽说用新桥旧桥忽悠住了老龙,可你想啊,千百年来,一条龙能那么缺心眼的遵守承诺么?这里面必须要有一个武力震慑,所以刘伯温修建了潭拓寺,并且用一支箭作为房屋的大梁,剪头直至恶龙咽喉,如果恶龙敢逃出来,此箭必会将老龙射杀。后来,北京城修建皇宫的高度,必须要比潭拓寺的大梁低一寸,目的就是怕皇宫阻挡了箭可以射到北新桥,包括现在打开百度地图一眼就能看是一条直线。 我问方丈:“那这又与海眼有什么关系?” 突然,方丈也没了之前那种微笑,反而表情却特别显得无奈道:“现在箭丢了!” 如果传说是真的,可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丢了? 方丈说在十天前,夜里寺庙忽然来了十几个黑衣人,那群人刚入了潭拓寺直奔向大殿,全寺唯一一位最厉害的疯和尚,却被二十多人给困在了观音洞,剩下的人开始拆庙,方丈说他虽说通晓术法,可与那些人比起来,却显得弱了许多,当年刘伯温留下的神箭本就有法阵护佑,所以方丈开始并没有当回事。 那晚金光阵阵,天雷滚滚,整夜都好似在进行了一场激战,老方丈躲在茅屋不出,疯和尚被困,结果等一切归于平息后,老和尚赶去大殿一看,地上除了已经打的支离破碎的尸体外,只剩下满地的黑色的虫尸,而且主梁上用来存放神箭的地方却被掏出了一个大窟窿。 “什么虫尸?”我激动问。 老和尚在怀里拿出了一个布包,结果布包我的手是颤抖的,难道真的是阿莲?她就是天灾的始作俑者?等我打开了一看,还是熟悉的黑壳甲虫,虫的背甲堪比铁片,两只牙齿能咬断钢铁,当虫海起伏之时,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阿莲!” “你认识?”老方丈惊讶道。 我点点头:“一个棘人族的女孩儿,喇嘛说他们在挖开海眼找一颗心。” “那就没错了!”方丈面色欣喜道:“万物皆有因果,天灾地难下,施主能与天劫有缘,想必此次必将会安然度过劫数,这样贫僧不用搬家了,几十年了,在潭拓寺住习惯了。” “你的意思,灾劫出事儿的海眼就在北新桥?”我凝重问。 “很有可能,因为五大海眼,除了崇文门外边的,也就是北新桥下面有条孽龙,施主口中的棘人取走了神箭,北新桥的海眼必将不稳。”方丈肯定的说。 我挺搞不懂,难道他们不能直接去北新桥么?但方丈倒是一语道破玄机,北新桥与潭拓寺属于同一个风水阵法的布局,箭指龙喉,当年日本兵拽动锁链之所以能出黑水,原因是日本人恰巧在射程的中间修建了炮楼,以日本军旗挡住了神箭的射程。 老龙是被锁链拴着,所以当拽锁链的时候才会出现黑水,包括红卫兵那时候也是如此,都是因为革命闹到疯狂时候,家家户户挂起红旗保平安,挡住了神箭,因此引起诡异的事情发生。两副国旗阻挡神箭,均是由于国旗代表一国昌运,与皇城道理相同,反过来用别的东西就未必好使了,可如今神箭丢了,那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我有一点想不通,阿莲是棘人没错,又是带着族人谋取繁衍权利的女王也对,可他们再找什么心?又与他们繁衍到底有着多大的关系?我问了方丈,他也没个什么头绪,瞧他那随遇而安的样子,我多少有些看不惯,忍不住的多说了几句:“你一个寺庙住持,怎么连几个棘人都搞不定?真不知道当初的刘伯温是怎么想的。” 方丈说:“术法本是小道,只有虔诚修佛,死后归于西天佛国才是正道,你看看后山的疯子,他修的就是小乘佛道,如今体内阴阳失衡,人不人鬼不鬼,每天就像是在梦游一样,虽然很厉害,但又能怎样?死后依然不过是一摊白骨黄沙而已。” 听他的口气,我就知道,此人有种很强的大乘佛教思想,追求通天大道,可难道他们就不想想,当初唐三藏取经,也得有猴子、猪、头陀来保驾护航么? 不过今天破了我五岳纂的精神病确实令我很意外,多问了几句,结果方丈叹了口气说:“他曾经也是个可怜人。” 他说疯和尚原名宁卫军,40岁,二十多岁的时候因为家里成分不好,没去上当兵,后来在工厂上班,结婚生子平平淡淡,可宁卫军命不好,第一个孩子有点残疾,就想着要二胎,赶上计划生育严格的时候,这可是大事儿。 结果老婆东躲西藏的怀了孕,眼看要生的时候被计生办给抓到了,强迫去做了引产,结果由于医疗条件的有限,他老婆大出血而亡,因为这件事儿老婆没了,工作也丢了,方丈说,他怀着的孩子还是个儿子。 于是他产生了报复社会的想法,在黑市购买了枪支,当到市中心准备制造枪击案的时候,却被当时恰巧出行的潭拓寺住持发现了。 住持用手堵住了他的枪口,与他进行了一场特别长的谈话,劝说了宁卫军放弃了杀人想法,后来随住持出家为僧,可宁卫军不礼佛不拜佛,住持知道他心思重,就让他去了观音洞,洞内有位肉身菩萨的留下法相,久而久之,宁卫军继承了那位菩萨的衣钵,成为了潭拓寺里的疯和尚。 第六百三十七章解决办法 寺中的众多僧侣,令我没想到的是一个曾经差点放下杀戒的僧人,却成了全寺的脊梁,方丈还说,宁卫军法号‘戒痴’,平日里躲在观音洞不出,可不论是中医还是邪病,他总能手到擒来,甚至老百姓家里的猪马牛羊患上了疾病,由他去,也能病情根除。 最最有名气一次,是周边某村出现了吊死鬼索命,连续一个月的时间平均那是三天死一人,而且全村每到了半夜就会听见一个女人唱歌,吓得老百姓夜不能寐,最后人心惶惶的境况下,有人来寺里求见,方丈说派了两个僧人去念经超度,结果当天晚上回来俩人均像是丢了魂一样,眼珠子眨都不眨,在家里干坐了一宿。 后来宁卫军不知道怎么就去了村子,据说他那天穿了一身破袄,脖子挎着佛珠,摇摇晃晃的进了村子,他在村里绕了一圈后,到了村口找了个地方躺下就是呼呼大睡。方丈说宁卫军睡了三天三夜,而村里也安稳了三天,直到第四天夜里全村的狗同时大叫不止,有人说见到莲花升空,也有人说见到火光漫天,还有人说看到罗汉下凡,但自从那一天开始,村里就再也没闹过邪事儿。 因此,宁卫军也奠定了他‘大师兄’的绝对地位。 我和方丈聊到了很晚,直至点上了蜡烛,还真是有那么几分秉烛夜谈的味道,老和尚谈论起了灾劫因果,他说假如神箭失窃并无人因此登门,那么灾劫则代表避免不过,倘若有人为劫而来,这便是因果。 想起了北新桥下面的恶龙,如今龙井早就被商场所掩盖,具体放置于哪里还是有待查找,老和尚告诉我,现在的锁龙井被盖商场时候给封了,外人或许不知道,可老和尚却清楚,那天封井的时候风水师傅到场,命人特意打造了一尊哪吒金身堵在了井口,这才敢拆了镇压锁龙井旁边的岳飞庙。 时间过的很快,得知了此次天灾劫祸的始末后,他说潭拓寺的海眼并没有什么事儿,可没了神箭,北新桥迟早要出事儿,假如哪吒金身被取走,以老龙的寿命来推算,它是很有可能再次兴风作浪,然而避过海眼天灾的办法,经过我俩的讨论,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回神箭重新放置于屋顶,锁龙井自然可安稳无忧。 至于,京西玉泉山、北海,崇文门外的三口海眼,以他来推算,最有可能发生事故的是在崇文门外,北新桥还有崇文门这两处,并无什么太过强力的镇压,包括崇文门外,传说镇压老龙的儿子。 传说拾了龙王爷爷俩分别镇压以后,小龙也问刘伯温什么时候能出来?刘伯温他告诉小龙:你听到“点”声就能出来了。 镇压小龙的“点”是一种古代的打击乐器。话说以前北京城有句顺口溜:“内九外七皇城四,九门八点一口钟。”说的是老北京的城门,过去城门在夜间是要关的,关门前都要打“点”。当年镇压小龙之前,京城的九座大门都是打“点”的,小龙被镇压之后,刘伯温名人将崇文门的“点”换成了钟,关城门时,只打钟不打点。 就这样成了“九门八点一口钟”了,老实憨厚的小龙让老狐狸给骗了,镇压在了崇文门下面的海眼,并且崇文门正好处在八臂哪吒的一只手下面,所以海眼翻不出什么浪花。 其实根据历史来看,姚广孝和刘伯温他俩差了一百多岁,但细想想,白娘子和许仙还差了几千岁呢,好像咱们中国口口相传的民间传说,将百十多年都不咋当回事。 剩下的两口海眼,一个有白塔镇压,棘人族要想打开也是难事,还有一个被大庙镇压,内有罗汉伏魔阵,寻常百姓无事,可棘人本是邪物,连同阿莲的黑壳甲虫却也是邪物,自然会有大阵相阻。 然而聊着聊着,我发现个问题,于是特正式的问:“神箭很厉害么?” 方丈严肃的说:“当然非常厉害,那可是传说中后羿射日神箭中留下来的一片箭羽制造而成,别小看那箭羽,传说神箭贯穿金乌,被金乌血液灼化,最后仅留下一片羽毛,此羽毛有至刚至阳的威势,刘伯温重塑神箭,靠着山川龙势赐予神箭威力,以利箭逼向老龙,他只要一露头,那必然会丢掉性命。” “那可糟了。”我叹了口气。 “怎么糟了?”老方丈不解。 我无奈的告诉他,如果神箭那么厉害,他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棘人族会来争神箭?老方丈也不解,他说神箭必须要以寺庙托起,潭拓寺好似弓,光有箭无,可是没有弓也是无法激发神箭的威能,而且那天大殿下确实发现了许多的被神箭射碎的尸体。 长呼了口气我说:“我在雍和宫下见过一位娘娘,他说六道轮回图已经开启,五口海眼封印皆受损伤,再以时间上推算,他们夺走了神箭,目的就是利用神箭破除封印,去找一颗心。” 现在问题严重了,老方丈显得也没了之前淡定,他说如果单论神箭威力,确实有把握破除海眼封印,假如五口海眼同时崩溃,别说北京城了,至少要三省遭灾! 不知不觉已经深夜,我提议要走,老和尚还想挽留我,但规矩如此,登门长谈我本以论道为目的,倘若住下来,恐怕会惹到祖师爷怪罪,所以在十二点之前离开了潭拓寺,老和尚送我离开后还叮嘱道:“山路难行,还望施主多多注意安全。” “我又不会给你捐款,依贫道看称呼施主就不必了。”我礼貌的稽手,继续道:“如今末法时代,本是多事之秋,我等精通奇门之术的能人异士,理应竭尽所能帮助天下苍生,虽不能名垂千古,但一生所修必是无愧于心,如今我为特勤处处长,此等大劫,还需要你我携手,共渡难关。” 老方丈神色显得十分诧异,开始我就没提自己是官方的人,现在表明了身份,也摸透了他的底子,真要是灾劫来了,他想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当初的刑战,一言可以定一门派生死,那是何等风骚,时至今日我依然是记忆犹新。 “应该的,应该的。”老方丈连连点头。 拜别了他,我独自走在下山的小路上,四周一片漆黑,好像自从行走江湖以后,我对于走夜路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丝毫的不适感,如今夜已经深了,我若是打电话找秦林派人来接我,倒也是可以,但是我总觉得那样不太好,毕竟谁到了半夜不休息啊。 于是,我就自己找准了方向走啊走,后半夜才进了城区,眼前灯火通明,并不是犹如这个名字听起来那么屯儿,门头沟区是北京市下辖的市辖区,早在一万年以前,新石器时代早期的“东胡林人”就在此繁衍生息,而且这个地方你别看他听起来叫山沟,实际上经济还算是比较不错的,最起码会比国内三线的城市强上一些,人口也高达30几万。 我独自一人行在空荡荡的大街,肩上背挎青囊,合计能找一间宾馆睡一宿,等天亮再回去也来得及,可毕竟我是第一次来到这儿,对于路途方向什么的也不是特别的熟,一切都只能靠懵大运的方式找地方。 结果到了一条巷子外,正好看到里面亮着一个大大灯箱,上面写着‘宾馆’二字,腿脚酸软,使我迫不及待的快跑了几步,进了这间名叫宾馆,说是宾馆,可实际上却不过是仅有两层楼高度的旅社。 推门而入,吧台坐着一名酒糟鼻子的青年,他叼着烟打着电脑游戏,嘴里还时不时骂上几句,显得热火朝天,我敲了敲桌子,说要住店。 第六百三十八章午夜隔壁 青年眼皮都没抬,给我指着头顶上的价目表,我一看,住宿还真不便宜,他这个破旅馆,标间居然要200,给了对方钱,可还没等我交身份证呢,人家随手拿出个钥匙递给我,烟在嘴上叼着说:“202,明天中午12点之前退房。” 心里觉得确实也太不正规了,但好在有个住的地方,折腾了一整天也比较累,拎着东西我就上了二楼,进房间一看,脏、乱、差,三个字足以概括,空气中还散发着一种怪味儿,我打开窗户,忽然觉得人果然不能太过于安逸,曾经我连大兴安岭的雪堆里都趴过,怎么现在不过是房子脏乱一些,我居然会不适,苦笑了一下,还真是应了那句‘没有吃不了苦,只有享不了福’。 我也没脱衣服,躺在床上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了梦想,后半夜由于墙体太薄了,我被隔壁的声音吵醒。 首先,别想歪了啊,我说的声音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啊啊’声,而是两个人的窃窃私语,我睡觉有个毛病,哪怕打雷下雨,也丝毫不会对我有任何的影响。 不过,但凡有人聊天,不论我睡的多沉,准会吵醒。 一男一女聊天,男的说:“小娜,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考虑清楚了。”女孩语气听起来很是坚定,她继续说:“我爸妈不同意咱俩在一起,那我们就一起死,以前我在网上看到过,说两个人如果用鸳鸯线缠在一起,下辈子一定会做夫妻,强子你不会后悔了吧?” “怎么会!我孙强这辈子非你不娶,既然活着当不了夫妻,咱们死了也要在一起。”男人说。 女孩儿显得很感动, 我又听那女孩儿说:“我买的两颗獾牙,咱俩一人一个,下辈子一定能做夫妻。” 听到这儿我早就在床上蹦起身,这对情侣谈话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大,居然还想到用鸳鸯线,獾牙,真不知道是这是哪个半吊子给出的馊主意。鸳鸯线是新婚小两口盖得被子,老百姓办喜事,被子上都是绣着鸳鸯的,等结婚后第二天用剪刀把鸳鸯刺绣的线给剪掉,一定要头婚的,二婚的肯定不行,这就是鸳鸯线。 可这本是至刚至阳的东西,你缠在两个自杀的人手上,接触阴阳二气,红线便会形成枷锁,将二人永远困在原地,上不入天,下不入地,每日承受阳火煎熬,堪比阳极地狱。 第二个獾的牙齿,自然界里獾对于爱情的忠贞度足以名列前茅,假如一头走失,另外一头会穷尽一生的去寻找[比人强百倍],直至死亡也不会放弃,所以獾牙代表着寻找,可同样,你两颗獾牙,怎么确定这俩是一对夫妻?卖的人告诉你的?别闹了,商家的话,你要信了,那可真是缺心眼。 所以,被取了牙的獾,那因为失去伴侣的怨气是十分的强大,不论动物还是人,都会因执念而生怨,试想一头会穷尽一生寻找伴侣的獾,它的执念会小么? 这獾牙一戴,俩人自杀可就是永世不得超生了,再配上鸳鸯线,不单单祸害自己,更会殃及家族的所有亲戚,轻则伤财,重则伤命,要不然我咋说他们俩简直是胡闹呢。 由于我也没脱衣服,起身便冲出了房间,俩人的对话能把我吵醒了,这就是天意,何况人命关天,哪怕没有鸳鸯线,俩人在天劫的节骨眼上自杀,赶上鬼门关已经封锁,最终只能在阳间飘飘荡荡。 我用力的敲门,结果里面没人理我,情急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向后退了几步,向后退了几步,飞起来就是一脚,狠狠的将木门踹开,房间漆黑一片,按照时间推算,哪怕是自杀,也不能这么快啊。 打开了灯,只见有一男一女坐在床边,歪着头看我,那眼神平淡,全无丝毫的神采,要不是我知道他们俩还没动手自杀,肯定以为自己活见鬼。二人年纪应该在20多岁,男的看起来要成熟些,女孩儿模样俊俏,一身新潮的打扮,很明显就是涉世未深富家女孩儿。 我长长喘了口气,男的声音警惕的问我:“你特么是干嘛的?这么晚踹门进来?” 指了指隔壁,我说:“咱们是邻居,听你们两个的对话像是要自杀,所以特来劝你,如果自杀,别说夫妻做不成,连做鬼都折磨死你,告诉你们,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不信你瞧瞧看。”说着我亮出了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儿,又说:“这回相信我了吧,我真的是个道士。” 女孩儿大大的眼神里闪烁起了泪花,哭泣的说:“难道真的是我们死也不能在一起么?” 叫孙强的男子搂住了女孩儿,俩人那可真是抱头痛哭,见他们俩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其实人自杀,全凭着一股子邪念,邪念起了,行为控制不住,如果镜头能回放,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不后悔的,如今哭出来了,情绪就算是得到了释放。 俩人哭了好半晌,分开彼此后,孙强说:“师傅您是道士?那您会算卦么?能不能给我俩看看,到底能不能在一起?” 我心想,如今都已经海眼崩溃了,北京城里只能有一万人活下去,所以现在的预测都不特别准,可算命很多时候,未见得要照搬书本,当看出一个人摆明了穷困潦倒,生活全无方向的时候,那说几句激励他的玄学言论,最起码能令对方重新燃烧起希望。 所以,我故作神秘的要来了二人的生辰八字,批了批八字,再通过面相一看心里就有了眉目,首先男的一身普通的运动装,女的一身品牌,男的上额低窄,摆明了曾经家庭条件并不太好,加上一嘴的外地口音,这还用算?很明显他有一个‘可怕的丈母娘’。 于是,我故作深沉,又拿铜钱又批字的,最后道出了男人家境贫寒,女孩儿生活富裕,二人之间三世姻缘,可这一世却由于隔着父母山,所以姻缘艰难,倘若有愚公移山,披荆斩棘之心,倒也能成就美好家庭。 眼看着俩人神态中恢复的神采,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关上门,俩人放弃求死的心,开窗户,那男的就把一箱用来烧炭自杀的木炭丢出了窗外,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除了物质支持,精神也很重要,所以这俩人也对我打开了话匣子。 孙强的家是陕西农村的,十几岁就来到北京打工,以一种很狗血的剧情,结识了女朋友小娜,俩人恋情飞速升温,没多孙强也从小小的快递员发展到了五十平米的快递站的小老板,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勉强算是刚立住了脚。 而他女朋友家则是京城三环以内的神豪,还没等见家长呢,女方母亲登门示威,直接了当让孙强离开,又说给女儿介绍了什么什么海归。可孙强自然也是不同意分手,最后自然是小娜与家里进行抗争,等抗争了有一个多月的样子,孙强说,那边父母也答应给个机会,那就是让孙强在四环以内买套房子。 他叹了口气说:“我现在一年倒也能赚个十几万,可老家的父母身体不好需要照顾,每个月也要打钱,还有弟弟读高中,真是拿不出首付,小娜的父母想让孩子过好日子,我真能理解,我只求他们能给我两年时间,可他们连这两年也不给我,就要逼着小娜去美国。” 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我也有些怒气道:“很简单的一件事儿,你们两个居然想到自杀,我问问你,你今年至少25岁了吧?你要是死了,父母怎么办?家里怎么办?” 孙强一脸的羞愧,还低声说已经将自己这些年赚的钱偷偷的打给了家里,就算他出事儿了,老家消费水平低,二三十万也够父母和弟弟用的。 第六百三十九章偏桃局 原本对于这种不尊重生命的人,我向来是十分的痛恨,可因为缘分所致,为道者所修的无非是个积德行善,所以我才会插手管一管,说到底也是他们两个命里该遇见我。但至于过了今晚,如果俩人还考虑自杀,自然就是另当别论了。 当我准备就此作罢,不再掺和俩人的事儿前,突然看到女孩儿的眼神,这令我心神不由一震,因为她看向身边男子所表露出的痴情,突然令我想起了当初我躺在icu监护室,蔣诗雨为了救我,独自面对她父母的阻挠,哪怕断绝关系,也要义无反顾的坚决。 所以,时至今日,不论这人世间有多少诱惑、阻挠、亦或者成龙路上有多少艰辛,曾经她的眼神,像是灯塔一般,指使我不论遇见天大的事儿也不至于迷失方向!然而二人同样对于感情执着的眼神,同样是面对爱情的奋不顾身,虽说前者是因为爱惜对方,所以才会甘愿舍弃自身,后者则是两个人的脆弱,面对残酷现实所选择的一种逃避方法。 归根结底,却还是为了‘爱情’,长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命吧。 当我苦口婆心为二人阐明利弊后,那孙强一脸哀求道:“多谢师傅救命之恩,是我考虑不周,小娜那么的年轻,不应该因为我而放弃生命。” 还没等我开口呢,女孩儿却又一次说:“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我妈不同意,我就自杀!” 瞧着女孩儿的态度,令我多少恨得还是有点牙根儿痒痒,爹妈养她20年,还不敌旁人相处一两年,父母也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然而孙强这回冷静下来,表现出态度还是令我有些满意,他劝着女孩儿好好回家说说,俩人齐心协力,共同战胜困难等等一些的话。 女孩儿噙着泪过来求我,想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也许因为她勾起了我的回忆,令我情不自禁的选择了帮助他们俩,心里浮现出来一个风水小‘荤招’,前提是必须去过了她的家才能实施下去。等我把目的和他们俩一说,女孩儿擦了擦眼泪,孙强兴奋的满脸通红,或许要是在平时,算命先生一句话不足以调动俩人如此激动的情绪,可现在不同,我可是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小娜提议现在就回去,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半,我说:“现在也不好打车,等天亮的吧。” “我有车。”她说。 心想这女孩儿还真就是除了男人啥也不顾了,甚至连休息都不要了,可我是真累啊。我说:“你有车能怎样?被你俩吵的整整一宿没睡觉,我也得休息啊。” 结果她一句话,让我觉得她和诗雨还真就没法比。因为她说她睡不着,甚至拿出了一万块钱,意思想让我跟着她去。孙强看出了我的不悦,主动在一旁打着圆场,这样我才得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而这一夜注定是休息不好的。 因为,开始的窃窃私语声很快变成了男女之间的‘啊啊’声,几乎持续到天亮,隔壁依然奋战不断,令昨夜睡眠体验非常的差。 等天亮我们退房,小娜恢复了那富家小姐的气质,身材高挑纤细,刘强体格健硕,俩人模样都不错,乍一看还算是比较般配。我们上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得知小娜的家是在北京市里,这倒是阴差阳错解决了我的交通问题,至于他们俩能约见小旅社自杀,依我看绝对与旅店老板不检查身份证有关。 一路疾驰直奔向了京城,潭拓寺一行算是拉开了海眼的序幕,等帮他们小两口弄个小小桃花阵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到了市里正直中午,小娜说她爸爸忙着做生意,经常一出差就在外待好久,至于她妈妈现在正忙着去医院看她姥姥,同样也是没在家。就这样,多余的话不说,我们进了她家的房子,待我拿出罗庚分金定位,因居家阳宅,桃花位有五个,像请红鸾星动那个对于小娜的事儿不太管用,因为她摆明了要非孙强不嫁,她母亲又同样执着的拆散,如果勾动红鸾星,那结果只能是做一对苦命鸳鸯。 至于我说的这五个位置分别是:一、大门左右;二、大门朝向;三、八字命盘[罗庚上的十二方位];四、生肖吉位;五、流年飞星[万年历上查,每年都是固定的]。 至于他这种情况,用两种就可以了,多了,怕她受不了,而小娜家属于电梯入户,正门对电梯,这本是相冲不好的事情,好在因为木门雕花化解了煞气,我指着大门左右说:“这里,摆上两棵桃花,要一真一假。” “现在这个季节哪还有桃啊。”孙强无奈的说。 我无奈说:“你不会去果农大棚么?” 没理会他,我端着罗庚查看,由于她家的宅大门向东北偏东、面向西北偏西,她的桃花位是在正东,领着二人又出了家门,在小区的院子里找到正东,以步丈量,不超百步的位置画下一个圈圈。我说:“这里,埋上一把剪刀,剪刀要张开冲内。” “为什么?”小娜好奇的问。 所有的风水先生都不例外,有一个通病,一是讨厌人家质疑、二是反感将信将疑,于是我语气不善的说:“说了你也不懂,照做就行。” 她显然有着大小姐脾气,在我这句话过后,居然不再与我说话了。心里苦笑,我还真是多管闲事,之后我继续交代道:“一会儿找一块儿流水冲刷过的鹅卵石,大小按照孙强的脑袋找,拿回家中放置于你的闺房床底,下面一定要压在你二人的合影,并且这个块儿石头以及剪刀定要在15日以后拿出,否则必有灾祸。” 小娜听的心不在焉,但孙强挺上心,甚至我边说他还边拿手机记录,此法是一种偏桃花的办法,左右桃枝,亦真亦假,代表虚情假意,又正好对准电梯,随着穿堂风可称为‘桃花煞’,但我再正东方位的剪刀,恰巧克制了偏桃花又不至于要人性命。 之后我还嘱咐,在一切准备就绪后,一定要在凌晨一点半使用桃花瓣沐浴,卫生间还要摆放一个插上桃花枝的瓷瓶我,当泡澡十五分钟出来,要光着身子围着桃花瓶一定要逆时针转三圈,边转圈还要念叨着‘桃花仙子,请赐给姻缘’。 听的俩人一愣愣的,同样我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必须要严格按照我说的做,因为我出的是荤招,招的是偏桃花,假如正桃花需要与其相反。向桃花仙子祈求的偏桃花也称为‘烂桃花’,多为红尘劫数,男女之间胡搞乱搞,伤心、伤财、伤命的事儿,但鹅卵石是经过流水冲刷,所以经得住无情,能扛得住偏桃花,压在俩人相片,不至于让半路女子变心。 一切做完了以后,我对小娜说:“你母亲最近会给你介绍对象,15日的期间,你与赵强尽量不要联系,不管介绍任何男子,你只管见面接触就好,如果一切顺利,半个月你俩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真的!”小娜开始的小性子,又被我这句话调动起了激动情绪。 我点点头,之后把孙强叫到一边,严肃的叮嘱他,十五日不要出门,等十五日当天,他就来挖掉埋在这里的剪刀,然后拎着剪刀往正东方向跑。瞧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我说:“你也不用问为什么,这就是天机,按我说的做,风水能做的只有这些,至于你俩到底有没有这个缘分,还得看15日以后见分晓了。” 在孙强的阵阵感谢中,我离开了小区,这一次我打车没有去四合院,而是直接去了草堂,也算是体会到了北京打车是真贵啊! 第六百四十章善变 先说我到了草堂,自北京那是穿过了高架过隧道,要知道在京城由于地盘太大,出租车司机虽说是活地图但也不是万能的,于是乎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南城的车不去北城,北城的车也不同样不去南城,理由很简单,怕迷路。 但我这个司机打着导航带我这顿绕,计价器蹦的我眼皮直跳,到了地方一共花了360块,看的我是非常肉痛。 至于偏桃局这个事儿,还得简单讲几句,因为涉及风水局,我怕有的人会像看鬼吹灯学盗墓一样看风水奇谭学风水,盗墓好说,最多你挖来挖去没挖到,可风水却不同,一切需要看个机缘,立局不像摆个摆件,弄两张符,再或者正正方位,这都没什么。 可分金立向则不同,首先涉及俩人的生辰八字,假如俩人八字不匹配,则不能放置于正位,男克女需要东骗北,女克男需要东偏西,包括房屋怎么偏、偏多少,都是有讲究的,你要是乱立,并且剪刀好似鲨鱼口,直接冲着你命门,别说桃花了,不让你守活寡就不错了。 以及有的人适合用桃、有的人用柳、有的人用玉、反之深奥无比,老张自身拜访过一个九十多岁的风水先生,老头木匠出身,行江湖只看阳宅,包括连他都不敢妄称精通此道。 说起偏桃局,因为风水先生立局之后,多会在后期特别留意,除了怕造因果外,也是想看看天命所归为何处,自己所做到底是顺天还是逆天。 我曾在之后打听过,孙强和小娜二人确确实实是严格按照我所说的做的,可到头来俩人还是姻缘没成,至于为什么呢,在详细了解后我只能摇头苦笑,比起诗雨她果然是毫无任何的可比性。 且说偏桃局立下后,小娜每天都会遇见形形色色的男人,一切如我说的那般,她母亲开始给她介绍各种各样的海归、博士、商界精英、成功男人的儿子、政界新秀、起初这小娜还能做到保留本心,鹅卵石的作用只不过是让她心中有着孙强。 每天介绍的男人,只要她和对方出去吃饭见面,不是撞见男方的现女友就是前妻讨要生活费。 影响最大的一次是全家到一个五星级的饭店吃饭,结果吃半道包厢被人推开,俩七八岁的小孩儿跑过去抱着男人就叫爸爸,再看她的‘老婆’,模样虽说俊秀,但一看就是贫苦人家,场面闹的很尴尬,由此也多少使小娜的父母感觉有钱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还有一次约会,小娜当街被人泼脏水,要不是跑的快就得被当小三给打了,几次三番连续十天的时间,一共七个‘精英’全是背地里的人渣。当小娜重提孙强的时候,她母亲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和这个青年聊聊的想法。 但孙强听我的话,借口出差没见,此事非但没有给‘丈母娘’造成怠慢的感觉,反而认为这小伙子有事业心,这时候小娜的父亲发话了,他说:“家里也不缺那点钱,只要俩人过得好,小伙子有事业心,对他女儿好,这就行了。” 小娜的母亲也同样有些松动了她的想法,由此小娜也停止了她的相亲活动,事情发生转变是在第十四天,那天她家里来了一名客人,此人风度翩翩,身材高大,模样英俊的就像那电影明星似的。 青年自我介绍,说是小娜高中同学叫张钧泽,明天大家要同学会,可是大家都联系不到小娜,只有他知道小娜家里的住处,所以想来邀请她。 举止得体,气质优雅,身穿名牌,长得还帅气,自然就引起了‘丈母娘’的好奇心,她把青年请进了屋,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这个张钧泽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老板,个人也是律师,年入数百万的青年才俊。 丈母娘眼珠子放光,赶忙把屋里‘做法’的小娜叫了出来,俩人一见面,小娜情绪也有点激动,原来这个张钧泽曾是她的高中男友,俩人处了三年,后来男的考到耶鲁大学的法律系,分别之际曾让小娜等他三年,学成之后回来娶她。 小娜大小姐的脾气不甘愿等人,这么多年虽然放不下对方,可因为张钧泽变得自暴自弃,后来遇见了孙强才算是收了心,恢复了那不顾一切的性格。这次立下的局只能说俩人命里无缘了,因为旧情也算是偏桃花。 一来二去聊熟了,这让小娜曾经沉寂的心起了松动,之后她答应了张钧泽这次同学会的邀请,然而日期恰恰是在第十五天。 等到最后一天到来,小娜打扮漂漂亮亮的,中午出了门,到了我告知孙强的时间,他跑到了小区挖走了剪刀,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那天小娜的母亲收拾房间,发现了鹅卵石,就随手把这块儿石头丢在了外面。 没了鹅卵石的镇压,小娜始终惦记孙强的心竟然变淡了,同学会她玩的很开心,张钧泽到哪都是焦点,他被周围的奉承恭维,恰恰与孙强那种逢人低三分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最后在同学们玩闹起哄中,旧情算是彻底复燃了。 话分两头说,手持剪刀沿着正东方向寻找的孙强可谓是马不停蹄,他问过我为何?我说一切都只能看机缘,因为偏桃花由剪刀相克,只有他手持剪刀沿着方向寻找,机缘到了,自然会以剪刀破掉偏桃局,荤招就此结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的桃花运会旺,借着大运昌盛, 姻缘可成。 他走着走着,由白天走到黑天,时刻不敢忘记我的提示,就这样到了一处ktv的门外发现了小娜的宝马,经过一连翻的思想斗争都他刚准备进入ktv,只见门外电灯闪烁,ktv电路出现了故障,浓烟滚滚而起,很快起了火势。 许许多多的人在房间内往外冲,他想进也进不去,只好选择了后门,这时候才发现,后门是上了锁的,慌了神的孙强开始爬墙,好不容易入了ktv,却见火势已经起来了,忍着浓烟,一边咳嗽一边喊小娜的名字,结果在寻到了一处燃烧大火的包厢开着门,里面有人呼救。 孙强认出了小娜,正巧看到旁边有着一个灭火器,等他用手一拉,发现灭火器被铁丝拽出了,这时候他拿出剪刀,用力的剪断,拎着灭火器冲了过去,火势刚一控制,只见房间里只有小娜一人,而且被大烟熏得也快要不行了。 孙强背起了小娜,夺路狂奔,跑出了ktv,然而事情并没有英雄救美这么狗血的发展下去,救护车、消防队都来了,小娜被大夫接走了,然而由于被烟熏了一下,孙强同样有些二氧化碳中毒需要救治。 双双被送进了医院,孙强惦记着小娜,等他刚刚缓和能动便打听到了小娜的病房,结果他推开看到了最不愿见到的一幕,此时此刻小娜竟然趴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哭泣。 桃花劫会有死劫的危险,孙强为正桃花帮助小娜度过了死劫,可爱情本是两个人的事儿,风水不论多有多么神妙,可布局必须要顺天而为,它毕竟不像是泰国降头、佛牌那种以邪法拘禁对方的灵魂。 所以,再牛的风水术,你也敌不过人心的善变。至于后来的事情,我也不便多做打听,毕竟如今天灾劫祸将至,特勤处权利到手,走马上任的过程我也是很忙的,就像我刚入了草堂,猪大肠带着三个青年坐在门卫室,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显然是已经等我多时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张处长 推开门卫室的门,猪大肠没动,可他身边的三个青年却站起了身,主动上前与我握手,三人食指均有军人特有茧子,大家挨个自我介绍,高个子偏瘦的叫周峰、还有一个个头一米七多点的黑脸青年叫刘琦,以及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叫马迅。 猪大肠最后与我握手:“恭喜你,张处长。” “地位不变,可貌似待遇变了很多。”回想起刚来时候的怠慢,我自嘲的笑笑。 他说:“今日不同往日,刑战的政治背景干净,担任处长一职令人信服,并且他本非玄门中人,昨日我们接到了领导的命令,你的各项考察也均比较合格。” 我诧异的问他,难道还有考核? 猪大肠点点头,他告诉我,特勤处掌握玄门命脉,绝不能落入某一个门派的手中,否则由特勤处的扶持,这门派万一涉足政界,会对国家造成不安定的影响,而我的背景干净,爷爷曾是特勤处涉外的风水先生,师傅王一也是特勤处的元老,这些年在外行走江湖,虽说我很少用身份证,可实际上却始终有人跟着我是做考察。 周峰说:“你们去了坝美以后,我们三个跟着去了,但在那儿不小心跟丢了,后来听说你主动会北京想要担任特勤处处长,我们三个呈交资料给了朱主任,按照规矩被隔离审问,直到前天才被放出来。” 他们三个的话,说的我是满脑门的汗水,开,开什么玩笑?两年多的时间,我一直都在别人的监控中?怪不得各门各派哪怕通晓玄门法术,可依然受制于特勤处,由此可见特勤处的实力之强。想起了高虎带着人去天华寺帮忙降服何航所化的狼妖,人员配备的是何其牛叉,怎奈何当我来到北京却全然是另外一副境况,现在回过头来看,自己之前只是虚职,今天过后才算是真正的处长。 我惊讶的问:“你们三个都是?” 刘琦笑着说:“是啊,当初在瓦屋山之战的时候,我在山山坡处潜伏了,见识了八骏运天。” 马迅从旁又说:“羌寨之战的时候是我记录的,当初你与黑社会接触的时候,我们以为你会被淘汰,结果最后杀死了那妖怪何航。” “妈了个鸡的!”我歪过头吐了口唾沫,心情肯定是不好,被跟了快两年,但我却一点都不知情。于是我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跟踪我的?” 猪大肠说:“准确的说是在你第一次来北京,袁北堂向组织推荐过你,夸你术法精湛,为人谦逊正直,稍加培养,以后定是栋梁之才。” 望着四人的眼神,千言万语我只汇聚了一个我基本上很少说过的字“操!” 猪大肠说:“把鹰牌给我。” 突然想到了在云南离开之时,高虎给我的鹰的金属牌子,牌子有小孩儿巴掌的大小,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制成,摸起来十分的有质感,取出来丢给了猪大肠,他接过了鹰牌,随手拿出了一副手提电脑,之后电脑的摄像头好似现在的二维码一样,扫了一遍鹰牌。 周峰从旁低声说:“这是再给您登记,一会儿上头会给你办一个合适的身份。” “什么合适的身份?”我疑惑的问。 周峰说:“总不能出去就说您是风水先生吧?像刑处长对外的身份是‘国家安全部处长’。” 我一愣神,这个身份可太牛了,那可是以国家安全为主,查间谍、恐怖组织等一切与国有害的事情,必要时刻得到上级许可,可以调动最近的部队。果然,当猪大肠录入结束后,又把鹰牌丢给我:“这就是你的身份信息,以后我依然是你的直属领导,如果有一天我牺牲了,会有另外的人与你联系,现在我还有事儿,一会儿由他们三个带你了解下特勤处。” 猪大肠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了草堂的大门,望着他的背影,我忽然觉得他这人也挺不错的,只是为人较为死板点。眼见着他要上了帕萨特时,我大喊了一声:“我的三千块钱补助你还没给我呢!” 他摆摆手,对我笑笑后开车扬长而去。仅剩下我们四人的时候,周峰给了我一副手表,一部手机,他说:“手机是安全加密的,里面存了一个号码,有困难可以打这个电话,手表是应急措施,遇到危险只要拍碎的表面我们就能通过定位来救你。” 刘琦给了一个红色的工作证,上面写着‘国家安全’四个大字,打开一看,里面有我的相片、各方面登记信息,以及一个鲜红的钢印。 如今我算是走马上任了,因为我属于明面上中情六处的第七处,身份太过于敏感,所以特勤处的办公地点还最终定在了草堂,工资待遇自然是上调,身份也是实打实的,至于那些派过来的黑衣人,周峰告诉我,那些都是军区里面的好手,如果有事儿可以联系总部,让总部帮忙调动‘战士’。 我心想也能理解,如果给予某个人的权利过大,自然会产生更大的贪念,最最厉害的是我有权利怀疑某个门派是‘间谍’,这样可以名正言顺的给他们穿小鞋,以至于没人不怕特勤处,日常工作无非也就是走访走访民间,看看一些科学难以解释的事情,以及其他六处遇见了难搞定的事儿,都会由特勤处上,而我所做的只要调集人马就可以了。 好比朝鲜真龙疑秘,刑战纠集各门派各派,再由其他六处的人支持,带人前往了朝鲜,进行了后续的厮杀,要是最简单的话可以形容现在我的,应该是‘活还是那些的活,只是由跟着干活变成了带人干活’。 长长的吸了口气,我问他们三个:“特勤处的话,上面会相信么?” “我直接受命于高层领导,既然能设此部门,自然是相信。”周峰说。 棘人、海眼、荒古异族、龙巢两件大事儿已经令我放弃了从前的报复之心,毕竟国没了,啥都没了。当着三人的面儿,我第一次用特勤处的权利拨通了电话,接线员是位女孩儿,她清脆的声音问我:“张处长,有什么指示。” 定了定神,我平静的说:“潭拓寺房顶神箭被神秘人盗走,东直门三日内必会发水,以及玉泉山大庙、北海白塔、崇文门下的海眼皆受损害,我现在我要找一个叫阿莲的女孩儿,她的样子我想你们肯定会有记录,此人绝对不会离开京城,一定找到她,否则水漫景山,两千万人受灾,还有,各门派大会要在三日后开始,地点由组织决定。” 那边很淡定的挂断了电话,周峰三人再听到我的话同样显得沉默了,我坐在床边吸烟,心里捉摸不透到底会不会相信我,虽然这一切显得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可这玄门各派,又怎么可能会变得如常人理解的那样。 古往今来,天灾横起之前必有妖孽作祟,这一切连司马迁的史记当中都有记载,如同战国时期某村闹瘟疫,天降雷云,劈断枯树,百姓饮树浆恢复等等趣闻。 然而妖孽分很多种,荒古异族是妖孽、棘人非人同样是妖孽,那北新桥海眼下面的老龙同样是妖孽,可我个人的能力有限,如果妖孽作祟,那便不是一个人可以解决了的,就好像我们的祖先大禹治水,统各部族齐心协力,将黄河导入大海。所以,大灾大难之前,个人英雄主义是不存在的,必须要有人牵头,将所有人拧在一起,齐心协力共渡难关,然而我现在所等待的,不过是一个机会。 第六百四十二章大会开始 等了大约足足有半个小时,手机终于再次响起,我赶忙接通了电话,听那边直截了当的说:“需要多少人?” 当听到对方这么说时,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下,特勤处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思索着即将面临的境况,棘人族的幸存者应该在100人以内,还包括一条并不知是什么的怪物。但论棘人,普通人打他们的难度很大,想取胜那必须抽调各门各派的高手,将五口海眼看守住,至于普通的人只需要帮助提供方便就可以,毕竟棘人族的怪物是何等凶悍,我可是始终记忆犹新。 我说:“我只景区管理处提供方便,剩下的,所有门派必须听我调配,大约需要高手在200人,并且我不要某部、某派,我要华夏倾巢而出!” “好。”女子的声音回答很干脆。 同样为了震慑住那些高手,我又大胆的开口索要了一项权利,继续说:“叫几个人过来给我充充门面,而且我还要生杀大权,假如玄门各派有人不服管教,我有权要他的命!” 本以为这个权利人家会不给,结果对方竟然想都没想的说:“好,记得不要太过于张扬,三天后大会我会帮你通知,地点你选。” “草堂,地点就在草堂,十二点准时开始!”我认真的告诉她。 那边告诉我,朱镗会为我安排,等挂了电话,周峰、刘琦、马迅三人围在我周围,几人说:“别看咱们第一天见面,可我们几个很久以前就想认识你。” 现在我这样也算是入了官门,自然要与身边的人打好关系,与三人亲切的交谈,大有一番相见恨晚,虽说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想求我帮着看点风水,但现在的形式危机,哪还有那闲心思帮他们去看祖坟啊。 拜别了几人后,我经过交流,我也感觉到了特勤处的架构,上方有个权利的枢纽站,也可以说指挥中心,那里负责调度。我是处长,负责发现问题、汇报问题。朱镗相当于执行者,接受电话里指挥中心的指挥。 而且特勤处的处理方式,是必须由我先向指挥中心报告,那边定准了问题确实很严重,接受了我的建议以后,会把具体操作交给朱镗,由我和朱镗之间协商。像我只不过是抽调人手还好说,假如涉及的工程拆建、亦或者杀人放火等等大事儿、那以权谋私的事情,自然会有朱镗从旁挟制。 大会的提前开始,拉开了与棘人族彻底面对面的开始,我坐在草堂的门外,习惯性的翘起了二郎腿,不论棘人多么强,不也是被喇嘛给打的四处乱串么? 天黑前二蛋和杨修缘也相继回到了草堂,等这俩人搬完了家后,我把修缘叫到了门口并排坐一会儿,递给了他一支烟,平视前方空荡荡的街道,我说:“为什么你们世家不在特勤处征调的范围?” 杨修缘说:“我们不一样,听家主以前说过,华夏的世家是帮助国家建立的功臣,曾被许诺了绝对自由,但付出的代价则是永远被限制在华夏,一切有血缘关系的三族子弟,均终身不准许出国门,像我们杨家,凡是子弟想要做生意,一律绿灯,哪怕想要参加工作,族中子弟也可进入机关部门担任闲差。” 国家的此举,让我除了想到‘忌惮’两个字以外,也无法再去形容,我说:“看来你们以前很厉害。” “或许吧,不过与我无关,我不喜欢那里。”修缘很认真,他说整个世家的规矩很多,像他们小时候会罚背圣贤书,背不下来就要挨揍,规矩家教特别的严格,包括谈恋爱结婚,都是需要族中批准,所以他很讨厌那个地方。 听他说起来,好像那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天气好像越来越热了,我每天都会搬木椅在草堂门口,从清晨坐到天黑,也许是烦心事儿太多了,一包一包烟的抽,活脱脱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烟鬼,等到了第三天,燥热的天气无风无尘,空气特别的干净,我则像往常一样晒太阳抽烟,突然来了两辆军车停在了门外我,伴随着‘哗哗’的武器碰撞声,十几名军人扛着枪出现在大门口。 他们一路小跑,10多个小伙子各个精神抖擞,步伐整齐的跑到了我近前,打头领队的人竟然还是杨英杰,带着人马到了我近前,杨英杰特别客气的说:“先生,我是这次负责人,有任何事儿,您都可以向我吩咐。” 把烟头掐灭,想了想,时间也快了,说实话找他们确实没啥吩咐的,无非是增加下感官的冲击度,让那边感受到特勤处的威严,能老老实实的听话,让杨英杰留下两名士兵站岗在门口,剩下的人进屋就行了。 杨英杰转过头吩咐手下,这些个小伙子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没什么多余的废话,等两名青年站好了位置,像昨天晚上大黑告诉我,周围最近经常有人驻足,显然是老早就有人来了,只不过都一直处在观望的阶段而已,今天恐怕不来也得来了。 海眼能封印千年,自然也不是阿莲能一朝一夕破坏的,经过这几日的寻找,我打电话问指挥部消息,好似阿莲他们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杨修缘让我打发出去登记,之前电话里我也说了,必须全部到位,加上三天前我提到的200人,那今天到场的人绝对不会少的,华夏奇人异士共玄奇妙三门、佛道堂、武巫匠、至于妙门则涵盖了太多的民间奇人,包括赤脚的阴阳先生也是属于妙门行列。 我在三楼等候,像那十几个全武装的战士分布在草堂楼内,乍一看那是非常的有气派,修缘在门口接待,二蛋则在中间负分配安排,9点钟开始到了第一个货势力,正是潭拓寺的方丈还有那奇怪的疯和尚‘宁卫军’。 疯和尚进门后连连打着哈欠,一脚踹开了门卫室,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要不是方丈一个劲儿的道歉,二蛋肯定会与宁卫军较量较量。 老和尚来到了三楼,其次司徒海;龙虎山正统天师,张明礼;武门来的是高虎,当初巫门由于巫祖闹出的反派事情后,回去就被特勤处给收拾了,匠门是则鲁艺龙,胖胖的青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双目有寒光的车轴汉子,至于姜超、李金海也已经来到了草堂,显然他们也是得到了通知。 今天我算是感受到了特勤处的强大,许许多多门派的密宗齐聚草堂,甚至连上次我没过的武当山也派来了人,很快,办公室就被人群所填满,众人都是修道之人,倒也没什么讲究,因为时间等的比较长,很多人都已经开始打坐禅定,同样下方也是依然有人议论纷纷。 我扫了一圈,前段时间桑图灯说了,他们藏族密宗正忙着追踪棘人,这次空了席,剩下的多数已经到齐了,鲁艺龙和司徒海与我算是着大仇,不说别的,单凭阴阳道童的厉害程度,这就是结了私仇,摆明了今天见我的眼神也有点不太对,我问杨英杰:“这些来的人门派都登记好了么?” “放心吧处长,我们都已经记录在案,没来的我们也已经记下。”杨英杰很配合的说。 其实,在我心里最想见到的人是‘鬼谷派’,那些人的盲相算天,很多时候还是可以看破天机的,看了眼表,此时房间已经聚了至少有20人的样子,距离十二点越来越近,盲相派的脾气怪异,如果他们不来,那我得找个机会去拜访了。 结果当我准备给大家开会的时候,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一个戴着黑墨镜的老头,被一个小女娃娃拉着进了办公室,那老头走路缓慢,穿着一身白色长衫,肩上扛着一个‘乐天知命故不忧’的旗幡,老头的这身打扮令我心里一喜,民间相术,盲相派能被特勤处征召,那就只有鬼谷神算! 第六百四十三章神秘的小女孩 这俩人我虽然从未见过,可这身打扮也说明了她们的身份,小女孩儿八九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竖着两个朝天辫,模样十分可爱,穿着件红色绣花半袖,淡灰色的粗布裙子,脚上还蹬着一双布鞋,手中拿着一根儿奶油冰棒,时不时的还舔上两口。 回想上次齐聚长白山时的场景,那鬼谷神算的一次推衍令我记忆犹新,他们竟然可以算出了灾劫由真龙而起,我觉得盲相很大程度上,有点像外国人说的那句‘上帝关上你一扇门,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要按照咱们土话讲,就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巧’。 [家巧:麻雀] 随着瞎子爷俩到场了以后,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于是命人让修缘关好大门,等他再回到了三楼,递给了我一份名单,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人名,粗略的看了一眼,当中熟人也是不少,不过二师兄没来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小小不足50平米的小屋聚集了二三十人,也许是由于人比较多,大家低头的议论声在狭小的房间内听起来‘嗡嗡’之响。清了清嗓子,我说:“大家安静一下。” 结果,这帮混蛋居然没有一个人理我!我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可依然没人搭理我!心中不由升起了火气,之前我向组织申请这次大会提前,目的就是想要齐心协力针对于棘人族,如果镇不住场子,会非常不利于指挥的。 我对杨英杰摆摆手,他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在他手里取过了微冲,二话不说,我对着天花板扣动扳机,‘砰砰砰’的连续枪响,子弹在房顶折射后吓得周围人乱窜,四周难免起了几声惊叫,门外的士兵,听到枪响后一脚踹开了大门,齐刷刷的‘咔咔’两声,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房间,假如一声令下,那草堂将会被鲜血染红。 房间有了短暂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开口,所有人警惕的看着我。片刻过后,其中身穿道袍的张明礼从旁怒道:“好大的威风,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想杀了我们?” “我现在要讲话。”我上前一步,直视着张明礼的双眼,天灾劫祸面前,什么人情世故,根本用不上考虑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何况,那个神秘的领导,他绝对不会喜欢我顾虑太多。缓缓举起了枪,对准张明礼的额头说:“把嘴都给我闭上,现在我需要安静,不管以前刑处长是怎么处理特勤处,但现在这里我说了算,谁要是不服从安排,那我就毙了他!” 常年在外历练,又加上大阴司独特的阴冷气质,倒也有那么几分震慑力,张明礼情不自禁的退了几步,随后潭拓寺的方丈上前说:“阿弥陀佛,张道长,切莫伤了和气,这棘人族的盗取神箭的事情,还需要华夏各派的齐心协力才可以共渡难关。” “圆空和尚,你说的棘人?不对啊,他们在前些日子在悬空崖不是被密宗的法师杀干净了么?还有那天是由活佛亲自出面解决,他们怎么还会盗取你的神箭了?”人群中有人质问。 其实我现在很多事也搞不清楚,但我只知道一点,那五口海眼已经受损,如今还没有水漫景山,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凭借了八臂哪吒城的威势,这才将其短暂的镇住。所以,神箭则更加显得重要无比,至于所要大家做的,无非是保证海眼不二次受损下,想办法找回神箭,亦或者守着老龙王出世,决一死战。 潭拓寺的方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在场中所有人无不震惊。 刚刚开的机枪,有效的制服了这些‘高手’,毕竟血肉之躯不论怎么样,也是无法抵御子弹的威力,将五口海眼的位置告知了所有人,要求每个海眼必须要有各派高手三人,大家一同前去守护,有特殊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然而更加令人震惊的事情却再次发生了。当大家因为棘人出现议论不止时,那个被瞎子带过来的小女孩儿她吃完了冰棍,吧嗒吧嗒嘴说:“没用,都晚了。” “什么啥意思?”我起了警觉。 瞎子急了,用巴掌打了下小丫头的后脑勺,骂道:“兔崽子,吃冰棍都堵不上你的嘴。” “好疼呀。”女孩儿抱着头蹲在地上,一边揉一边说:“爷爷,你要是再这么打人家,可就要打傻了,以后要是嫁不出怎么办?你能养我一辈子啊!” “滚滚,让你少说话少说话,当初捡了你,我真应该捎带着剪掉你的舌头。”老瞎子唉声叹息的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俩人的表现摆明了有古怪,我赶忙上前一步,凝重的问:“小姑娘,你刚刚说什么晚了?” 小丫头见我之后,赶忙用手捂住嘴,大大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他爷爷,那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我仔细打量着她,眼角还有着眼屎,要不是那双大眼睛透漏着灵气,脏兮兮的样子确实很像是外面捡来的。 老瞎子立刻装模作样的拉着女孩儿往人群走,我赶忙拦住一步:“老先生,您是鬼谷盲相?” “不是不是,我就是街边的瞎子,过来凑凑热闹。”老头摆摆手。 今天这地方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来的了么?恰巧我又捕捉到了小女孩儿嘟嘴吐舌头的样子,分明是在向老瞎子挑衅。我又说:“倘若海眼崩溃,千万人受灾,前辈忍心不管不顾么?” “我又不会游泳,怎么救灾啊。”老瞎子很淡定。 然而还未等我继续和他探讨呢,电话响了,这正是指挥部专用手机,不敢不接,当我按下了按键后,电话里清脆的女声说:“东直门下水道发了水,冲出来了九个人头,还有许多喇嘛的衣服,昨日西藏密宗来的57人,今天已经全部失踪,刚刚朱镗也已经去了现场,你尽快赶过去。” 发水?57人全部失踪?冷汗不由的流了下来,难道都出事了,但这次可是活佛亲至啊! 挂断了电话,正巧看到小丫头在与老头低声研究着什么。我对众人把电话里刚刚的事情讲一遍,说:“司徒海、鲁艺龙、高虎、圆空师傅出去坐车去东直门,其余的人留在草堂待命。” 形势渐渐变得不太明朗,白天要是还能出事,那可就真要完了。眼见着他们几个下楼,我又对老瞎子说:“还有你们爷孙俩,也一起去!” “为什么?我是个残疾人,难道你不知道尊老爱幼么?”老头不满道。 我只是笑了笑,然后对士兵一摆手:“过来带走。” 就这样,老头和小女孩儿被我带出了草堂,由我们三个坐在一辆车上,小女孩儿始终闭着嘴,满眼的埋怨看着老头,然而那老瞎子却是优哉游哉的摇头晃脑,不知道心里合计着什么小曲。 路上聊天,我问:“小妹妹,你这么小的年纪也会看相么?” 当她兴奋的刚要开口,突然“咳咳”传来几声老头的咳嗽声,小女孩儿立刻把嘴闭上了,之后我又问:“藏族密宗失踪了五十七人,还有许多的人头浮现,据说他们来了活佛参与战斗,可却还是这步田地,难道真的灾劫要来了么?” 赶巧老头开窗户咯痰,小女孩儿说:“太公说过,这就是命啊,还有。。。。” 瞎子立刻揪住了小丫头的小辫子,疼的她‘妈呀’一声,当即我也怒了,揪住老头的手臂,愤怒道:“你特么想要干什么?老东西,信不信我给你丢护城河里面去!” “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不尊老爱幼,我刚刚以为抓到了我的导盲棍了,不小心而已。”老头无所谓道。 再看小丫头那一脸委屈的模样,此是我再清楚不过了,这老瞎子摆明了不想让她说,而这个小女孩儿,她到底是谁! 第六百四十四章北海太公 汽车缓慢行驶在环城公路上,小女孩儿委屈的模样,老瞎子的神神秘秘,都带给我太多的疑问,不过我没直接和他硬着来,对付这种老油条,玩硬的肯定行不通了,当即我告诉司机停车。 下了车,我拿出电话拨打了给了总部,还是那个女孩儿接通,我问她老瞎子是谁? 女人说,这老瞎子名叫‘游方’,是盲相派有名气的算命先生,祖籍是山东的,后来在北京城的天桥底下算命,让特勤处的人员发现,做了登记。此次开会,由于是我要要求华夏所有的奇人异士全部到位,所以连这个老头也受到了邀请。 心里很诧异,怎么特勤处到底下辖了多少的门派,我怎么一点不知道?结果电话里的女孩子好像会洞悉先机似的,她主动说:“特勤处除了要管制民间奇人,还要负责挖掘,你才刚刚上任,日后会接触到的。” “有没有老头的详细资料,念给我。”我说。 女孩儿让我稍等一下,大约过了不到三分钟,她把关于老头的详细资料给我讲了一遍:老瞎子自称名叫‘游方’,五十五岁,曾在天桥下一天算了12个卦,卦卦救人性命,后引起了老百姓关注,他独自离开,又到了河北,再次算卦救了12个人,并且他每到一个城市,只算12卦,由此引起了特勤处的注意,被带回去调查,后来登记在案。 算命先生独特的规矩多不胜数,古时候还有一个瞎子算卦,他不收卦金,凡是算卦的人,必须要给上两臭豆腐,所以像他这样奇怪的特点并不算什么。 挂了电话后,我拉开车门,把老头给拽了下来,之所以如此上心,还因为女孩儿提到了‘太公’这个人。 游方一边‘哎呦’一边喊‘救命’的被我拖到高速公路边沿,我先是客气说:“前辈见谅,人多眼杂,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肩膀子都要让你给拽掉了,我老人家这么大的岁数,可禁不住你们的祸害。”他摇晃着肩膀。 瞧着趴在车窗向外瞅的小女孩儿,像她小小年纪可以洞悉天机,忽然我想到了一个身份,那就是‘童子命’,这是一种前世不经六道轮回,却在仙界偷跑下来的小神仙。所以,我拉着老头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一个字,问:“前辈不让她说太多,是不是因为这个?” 黑黑的墨镜使我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回想起当初我收的那个徒弟,他下生之时天降异象,猫妖进宅想要吃他增加修为,现在我很怀疑,小女孩儿与卫惊蛰是同类人。我又说:“如果前辈不明说,那我只有自己动手了,我想前辈为她挡住劫数肯定用了一些手段,只要我查一查便知真假。” 说着我就要回到车内,那老头见状第一次有了情绪波动,脸上的皱纹纠结到一块儿,嘶嘶哈哈的纠结说:‘哎,何必呢?何苦呢?人世间走一遭,得有多难啊。你说你,捣什么乱?” 我也笑了:“那就是,我说的对喽?” 偶尔驶过的汽车带起高速上为数不多的绿叶,阳光烤的我睁不开眼,事实证明之前我威胁他的办法是对的。因为童子若不想归天,必须要有特殊的手段将其留在凡间,或者有特殊使命、亦或者本该红尘历练,倘若是下界游玩的,身上必有‘凡胎’标记,刚刚我说检查一下小女孩儿,意思就是找到标记,一旦昭示天地,小女孩儿绝对活不过一个星期。 老瞎子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我三下,连埋怨着我阴险,这才说出了实情。 他说,女孩儿名字叫豆豆,是他在山东某个山村里的死孩子沟里捡来的,当他好心抱着孩子去了村子寻找家人,结果所有人见了他就像是见了瘟神似的。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豆豆下生的那天,他们家爷爷、奶奶、大爷、姑姑、叔叔、舅舅都死了! 第一天先是他爷爷去井边打水,摔倒了井里,第二天,他奶奶下地干活让毒蛇给咬了,第三天她大爷上县城办事儿回来被车撞死,第四天姑姑和姑父两口子打仗,结果冲动自杀了,第四天、第五天、家里人相继死亡。再后来,每一天,家里只要不死人,养着的牲口也会死。 游方说他觉得好奇,于是就问了女孩儿的生辰八字。游方叹了口气说:“豆豆是偷跑下界的童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秽气给伤了,投胎到凡人家,肯定会变得像是瘟神一样,而且这孩子不管到哪,不出三日准会有人死。” 我没打岔,像他说的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游方还说,由于童子命天生就适合算卦,像他肚子里的那点墨水,豆豆八岁就已经全都会了。 “临渊观鱼者,观久而必伤,何况豆豆是童子命,她算天一次,自然会被天反过来算一次,自古以来便是人不与天斗,但她还是太过于年幼,不明白我说的这个道理,若不是我师伯给她改了命格,恐怕她早就已经死了。”游方叹了口气。 我问:“师伯?你师伯叫什么?” “我师伯姓姜,因年过百岁,又在北海有着很强的威望,被世人敬称‘姜太公’,以前刑处长还去北海拜访过我师伯。”游方说。 北海太公!夜游神曾对我说过,攒够了钱,一定要去北海找太公,到时候他会告诉我该怎么花手里的一个亿,最近我一直被我荒古觉醒和棘人族闹的焦头烂额,去北海之路可谓是一拖再拖,现在可倒好了,人家师侄来北京了! 我赶忙问他,太公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游方居然‘哼’了一声,那表情让我很不理解,他又说:“我师伯那体格好着呢,今年103岁了,又娶了个老婆,半年前我带着豆豆回北海,没想到他居然离婚了,上一个30多岁,这回更厉害,好像才25岁,那个老不正经的。” 我尴尬的笑笑,除了安慰他这是‘自由恋爱’以外也没啥说的了。但一想起豆豆的预言,我又问:“刚刚豆豆说,一切都晚了,是怎么回事?” 游方颇显无奈的说:“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覆水难收么?海眼连接着大海,当初被镇压的好好的,这回让那帮混蛋给破坏了,现在走还来得及,晚了都得困死在这儿。” 我忙说,不对啊,要是已经破坏了,早就应该水漫景山才对。 结果老头居然又冷哼了一声:“京城以前叫苦海幽州,大地就像是水泡过的似的,但你现在看看,空气干燥,一年下那几场雨都是有数的,你以为这是为什么?老天爷不下雨么?” “前辈赐教。”越聊天我越觉得老瞎子这人了不得。 他给我举了个例子,说天要下雨,那必定是天地间的阴阳二气相交,远古时候地下阴气盛,所以经常下雨,可自打海眼被封,地下的阴气越来越少,雨水也同样越来越少,每每降雨也只不过维持了一个平衡而已。现在海眼崩溃,水气正在缓缓蔓延,等到了阴阳二气相互平衡之时,就是天灾来临之际,至于那八臂哪吒城,是为了镇压老龙的,与海眼没什么关系。 游方很明显是想告诉我‘天威不可触,顺天而为,老老实实的当一个旁观者’,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我问我他,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么? “天意而为,能有什么办法?”他叹息的摇摇头。突然,豆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车了,不足五米的距离,她清脆的大声喊:“谁说没办法了?等菩萨来了就有办法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钓井 “什么菩萨!”我几乎和游方一起跑过去的,他抬脚就要踹豆豆,我则抢先一步把她抱在怀里,他刚刚的速度令我十分的诧异,一个瞎子怎么能跑这么快?妈了个鸡的,他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 护住豆豆,老瞎子怒道:“小兔崽子,告诉你别乱说别乱说,你当我的话是放屁么?” “爷爷,为什么不让说?豆豆又没有说假话。”豆豆显得特别委屈。 结果,老瞎子立刻暴跳如雷,指着豆豆骂:“真话假话也不能乱说!” 我凝视着豆豆的眼睛问:“你看见什么了?” 他还想阻拦,上来就要抢孩子,我也是太过于着急,情绪一时激动没控制住自己,抬起脚就将瞎子踹倒,快速抱着豆豆跑到了车里,前排司机问我用不用帮忙? 我说:“把门锁上,你下车去拦着老瞎子,不要让他乱来。” 豆豆吓得呜呜哭出了声音,结果等‘砰’的关门声过后,车内仅剩下我们俩,虽说心思不忍,但也没办法,我只能去装大灰狼了,于是我大吼了一声:“哭什么哭,给我闭嘴!” 哭声戛然而止,豆豆抽哒着眼泪,委屈的看着我,心里连连叫了几声‘罪过’,我硬着头皮说:“说,什么菩萨!天劫到底怎么回事?” “爷爷不让说。”豆豆指了指车外暴躁的老瞎子,随后就把嘴唇禁闭。 狠狠心,心想做坏人就得做彻底点,当即声音颇大的吼她:“你要是不告诉我,一会儿我就把你卖到南方,给穷人家的孩子做童养媳妇,再把你爷爷丢进水里!你知道我可是有枪的,就问你怕不怕。” 结果豆豆竟然摇摇头。 我难以理解的问:“这你都不怕?我可是很坏的!” 她清脆的说:“叔叔是好人。”她指着我的心口继续说:“因为你这里是非常鲜艳的红色,所以,豆豆知道,叔叔是绝对不会伤害豆豆的。” 瞧她认真的样子确实令我是哭笑不得了,我可是想做坏人的,怎么还被夸成了好人了?豆豆还说,任何人,只要距离她五米,她便能感知到坏人还是好人。 叹了口气,她说的或许是对的吧,反正面对小丫头片子,我确实怎么样也凶不起来,车外游方已经与司机动起了手, 我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老瞎子能如此激动,多半是因为豆豆一旦算出了东西,那她自己就会死。 想通了,那心口憋着的一股劲儿也就释然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发,特别诚恳的对她说:“对不起,刚刚是叔叔太过于着急了,考虑不周。不管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天灾劫祸,未必会翻起多大的浪。” 起身准备下车, 豆豆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我问她怎么了?然而豆豆的眼神却无比认真道:“叔叔,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未来,甚至注视你久了都会觉得眼睛特别疼,这是为什么?” 我觉得可能与体有龙魂有关,可对她一个小孩子说那么多干什么?所以,我笑笑说:“可能是我太帅了吧?” 豆豆立刻一脸嫌弃,歪着头:“切!” 苦笑的下了车,让司机放开老瞎子,游方整个人就好像是疯了一样,速度极快的跑向我的位置,为此我又无奈的说:“豆豆,你爷爷是真瞎还是假瞎啊?” 等游方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时,我赶忙把事情和他讲一遍,别让他误会,那老瞎子激动的抱起了豆豆,一个劲儿的问她到底乱没乱说话?直到豆豆确认了三遍,那老瞎子这才放下心来,同样他转过身面向我,语气严肃道:“告诉你,我老瞎子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处长,要是动我孙女,除非你会在第一时间杀了我,至于原因是什么,不用我说,你也懂。” “误会,上车吧。”我歉意说。 忽然我特别理解老瞎子的想法,毕竟与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相比,所谓的天下苍生,好像真的不算什么。 路上的小插曲过后,我们驱车过了东直门,地上就可以看到零星的水洼地,越往地铁五号线的位置走,地上的潮气越大,后来由于交通的不方便,我们下了车,司机给我指了指前边说马上就要到了。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水泥地,头上烈日炎炎,地面上却异常冰凉,这本就是不正常的事情,让司机在前面带路,没到十几分钟的路程,就看到有工程公司正在抢修,杨英杰与司徒海等人在与工程人员交流。 等我到了近前,找到这次是负责人,把鲜红的证件一亮,直截了当的问,那些尸体呢? 对方说他刚来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派出所带走了,至于漏水,按照他的解释应该是自来水管路的事儿,等抽水车一来,就立刻抢修。 我走到了往外冒水的下水管路前,高虎突然凑了过来,低声说:“大宝,这水里面有古怪。”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疑惑的问。 他贴着我的耳边,压低了嗓音说:“我来的时候听周围老百姓说的,最初冲出来九个人头,可等派出所来,却变成了七个,丢了两个。” 确实有古怪,人脑袋又不是金子,谁会闲着没事儿带回家去? 谈话间的功夫,下水道不再往上面喷水,同时抽水车也来了,负责施工的人过来问我们是不是可以干活了? 我点点头,那边忙忙碌碌的开始上设备,将水管接到了排水管路的位置,启动设备哇哇的抽水,结果这水不管怎么抽,就是不见水位下降。抽水车的师傅有点奇怪,他问那个小领导,到底关没关上阀门? 中年人掏出手机打电话,得到的结果是总阀门已经关上了。我们几个也去了周围商户,纷纷表示已经停水了。 当设备还在运行时,我把司徒海、鲁艺龙、高虎、圆空师叫到近前,把丢人头的事情告知他们几个,我说:“这水里面有东西,一会儿大家跟我一起下水看看。” “不必那么麻烦,如果有东西,把它钓出来就好了。”鲁艺龙说的很自信。 我问他有什么好办法? 鲁艺龙指了指旁边的渔具店,让我们等候一会儿,他自己小跑过去买了鱼竿鱼线,又在怀里拿出了一个小木头人,摆明了向我示好道:“刚刚高虎兄弟说丢了人头,我怀疑是有妖怪想要吃僧人的脑髓修炼,这是替命木偶,只要圆空师傅给指甲、毛发,我便能用他做出人头的效果,然后再以鱼竿把那个怪物钓出来。” 圆空师傅当即表示没问题,他揪了几根胸毛,又剪掉指甲交给鲁艺龙。盯着他手握木头人,来来回回的搓着,不一会儿,木头人上冒起了白烟,普普通通的小木偶变成了活灵活现的小和尚。 之后,他再以鱼钩缠绕,由我和施工人员商量,由鲁艺龙站在旁边放下了鱼竿,我们围在下水道钓鱼确实引起了周围人很大的关注,本来赶上下班的时间,街道上的人就比较多,没多久四周聚集了许多过往路人,头上阳光烈日,脚下满是积水,更加难以置信的是,阳光居然令我丝毫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热度。 鲁艺龙缓缓的放下鱼竿,眼见着小木头人缓缓的没入水中之时,井盖开始向外奔涌的水,却突然间安静了许多,四周议论纷纷,我们几个也是大气儿不敢喘。 所有人很快也被这一神奇现象惊的合不拢嘴,鲁艺龙抚了抚眼镜,又转过头冲我善意的笑了笑,我能明白他的意思,当初在吉林,我一个人杀了匠门弟子十几人,这梁子早就结下了,倘若不是最初有大师兄震慑,那可能我就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忙碌 水坑显露出的怪异让过往的路人不禁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连站在我旁边的司机师傅嘴里还在念叨着:“奇怪了,本来就是个自来水管道,总闸都关了,可这水在哪出来的?” 一群人探讨,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眼前虽说原来奔涌的井水平静下来,可每当有微风吹拂,水面荡起的波浪让人很难想象这里竟然是一个下水道,渐渐的,我发现鲁艺龙的神态开始变得凝重,手里的鱼线被绷的非常紧,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拼命的拉拽似的。 很快,鲁艺龙的脸就憋得通红,见他咬着牙说:“快来帮忙,我要拉不动了。” 大家蜂拥而至,高虎抢先一步握住鱼竿,同样也是脸色大变,惊呼:“怎么这么沉。” 司徒海、圆空大师也上前帮忙拉着,虽说大家都懂点法术,可因为水属阴,人与水下就相当于是阴阳之间,想要通过术法来镇压,那除非是做大型法事,否则对水下的妖孽确实没什么办法,眼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蛮力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当大家齐心协力之时,我分明看到圆空大师体表有金光闪烁,司徒海脸若猛虎,高虎散发腾腾热气,鲁艺龙一脸虚弱的坐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四周的人有点不明所以,就连那抽水的工程队的人也过来问我怎么了? 鲁艺龙倒腾了几口气:“张,张,张处长,让人快抽水,那怪物咬钩了,现在绝对有效。” 我赶紧吩咐司机师傅抽水,直到设备‘突突’的启动后,那下水道里的水哗哗的被抽水车送入到排水口,第一次终于见到了水位有了些许的下降,再看他们几个,各个脸憋得通红。高虎的力量我可是十分的了解,他要是发起狂来,小汽车都能给掀过去,然而却在鱼缸上吃了苦头。 海竿的弹性非常的好,几乎已经形成了圆形,照这样下去,可能没等水抽完呢,我怕鱼竿再断了。 凝重的问这次来修水管的工人,下水道到底有深? 中年人也早已经傻了眼,他慌慌张张的告诉我,这不是下水道,是自来水管路,虽说管路之间是互通的,可也没有那么大的水流啊,要是这样,除非整条线路的水管都炸了才有可能。 我有点理解了,这水是饮用水,而不是那种家居厕所排放出的废水!虽说不知道下面的东西是什么,可它既然有找干净水源的特点,那我就反其道而行,所以第一时间我跑向了最近的小商店,把手里证件一压,告诉我服务员一会儿一起算账,自己拿着食品筐开始装酱油、醋、咸盐、辣椒酱、臭豆腐。 别看不知道下面的东西是什么,但凡事凡物必然相生相克,怪物吃僧人脑髓想要修炼,又喜欢干净的地方,那我污了水源,看它会怎么办?带着这个想法,拎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跑过去。 折返回近前,见那四人脸色煞白,额头也冒出了虚汗,当着大家的面儿,我把酱油醋全部倒入到水坑内,眨眼间清澈的水面被染的乌漆墨黑的,仔细的盯着水面,突然间,水位下降的速度特别快。 心里一喜,我果然猜对了! 继续往下猛倒,什么咸盐味素一样不差,最后搞的几十米内都能闻到我刺鼻的气味,水位快速下降的同时,我折返了好几次,还在超市拿了一把水果刀,觉得不是特别的深了,我立刻直接跳入了坑下,冰冷的水温使我打了几个寒颤,虽说水位仅仅没过膝盖,可由于太过于浑浊,仅能凭借着轮廓看出怪物体型有点像是鳄鱼,它盘在下水道底部一步动不动。 拿着水果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爬过去对着它就是一顿捅。因为靠着人头骨髓修炼的妖怪,怎么可能是向善的?杀了它必然是替天行道。 水位快速降低,近乎一米多长的怪物开始剧烈挣扎,我俩在水中搏斗,直到全揭露后,眼前的怪物发出婴儿般的哭声,声音极其刺耳清晰,定睛一看,原来是娃娃鱼! 娃娃鱼也称为大鲵,野生的可是国家保护动物,最大的据说能到两米以上,通体漆黑,因为叫声像极了娃娃哭,这才被称为娃娃鱼。可被我拿刀乱捅的娃娃鱼却与别的不一样,他的头部下方的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这东西本来生活在长江流域,在民间传说也是经常出现,好似我听到的一个传闻,据说在长江下游某个村子,老百姓种植水田,你想田地里的水能有多深?最多不过是脚踝而已。 然而村子却连着一个星期,每天都会有人溺死在田地里,尸体均为口腔塞满了泥沙,没有外伤,最终窒息而死。 后来过路的阴阳先生恰巧撞见,他利用个大竹篓,蹲在稻田里三天三夜,正巧看到有民妇家中跑出来,到了稻田就趴在土里不起来,眼看要溺死时,阴阳先生跑过去,以锥子扎到泥土,又用竹篓罩住,拿起来一看才知道是娃娃鱼。 传说鱼类成精,必须要吸食人类脑髓,以达开阔大脑最终诞生神智的机会,眼前的这娃娃鱼显然就是这类的妖怪。 当我完完全全弄死它以后,我很不理解,那些大和尚是怎么死的? 五人凑过来问我怎么样了?我摆摆手,说:“我没事儿,下面是个娃娃鱼已经被我弄死了。” 修水管的师傅也跑过来,他见到一米多长的娃娃鱼也是渍渍称奇,就在老百姓渐渐起了围观之时,警察随之赶到,它们拉着警报驱散了人群,将我们这一处形成了隔离带。 有一名警官在上面探出头问我是谁? 由于我在查找线索,没时间上去和他谈谈,头也没抬的说:“我的证件在超市压着呢,你去拿来看看,顺便帮我把超市的钱付了。谢谢。” 北京城内不论是任何人做事都要小心翼翼,不要瞧不起任何一个看似普通的人,保不准你随便丢上一块儿砖头,都能拍死个干部,那警察果然去取了证件,又帮我付了酱油醋钱。 在井下我有一点实在想不通,下水道大约有一米多直径,左右是一条长长的管路,基本上管路与管路之间,别说人了,连娃娃鱼也过不去,可是僧人的尸体呢,不可能单独把人头全部丢在这里吧?以我所见,那些棘人也并不是一群会想着毁尸灭迹的人。 总感觉问题一定是出在这冒水的下水道,我让管道工人下来抢修,结果检查来检查去,管路完好无损,由此也让我们几个表示不解,这水到底是在哪出现的。 等我爬上了坑,与警察聊了几句,为了保证能够继续调查下去,我对警察开始胡说八道,例如我特别认真的告诉警察,眼前的坑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坑,里面很有可能是外国间谍的秘密基地,现在下面有着未知的危险,需要进行隔离。 警察满脸无奈,他说我得去找城管、还有公路管理处、交通局,他们没这个权利。 他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你总不能让修鞋的人织布吧? 现在就显露出权利在手的好处了,我给打了‘总部’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随后那边立刻就去着手准备办,我又向他要了一些挖掘设备,我感觉如此多的和尚全都在这儿出现,摆明了坑内的事情不会像眼睛看的这么简单。 打电话问总部了解情况,得知猪大肠已经跟着尸体到了法医科化验,我们现在变得非常非常的忙。 第六百四十七章活佛金身 先由我们几个看着下水道,后来我给猪大肠打了个电话,他说法医正在化验死亡时间和原因,可由于尸身不在,所以处理起来回比较麻烦,等结果出来他再来找我。 神秘的特勤处不单单对于他们显得神秘,对我也是如此,没多久就有人送来了帐篷、隔离带、又摆上了交通标示,两个多小时过后,一副简单的施工地就此出现了,而游方和他孙女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逃了! 因为我们大白天一群人到哪里也不方便,所以多数人都被我留在了草堂,但现在不同了,有了帐篷和落脚的地方,我又打电话给总部让多送来几顶帐篷。 我们几个休息的时,高虎问我:“大宝你今天发现了什么?那井下我也看了什么也没有啊。” 鲁艺龙敬称道:“张处长,您说下面该怎么办?” 我发现鲁艺龙每次都会主动和我攀谈,并且丝毫不避讳想要巴结我样子,依我看,多半是有事儿相求,但现在形势危急,谁有那闲工夫考虑他啊。 交代给了杨英杰,让他在天黑以后把所有人都给我叫到帐篷,之后我起了身,拿着 铁锹说:“一会儿大家轮着往下挖,下面肯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司徒海质疑道:“那下面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口井,我觉得张处长你有闲心挖沟,还不如我们一起分开找棘人见效快。” 听出他话里带刺了,多半也是埋怨我太过于折腾。但我每一个怀疑是有依据的,如今身份不同,就算心里有不满,也不能表露出来,我告诉司徒海,像自来水管道明明没有破损,可却有大量的水往外涌,僧人尸体集体失踪仅有人头出现,娃娃鱼虽说两栖动物,它是怎么爬到了井下?消失已久的阿莲他们到底去了哪?密宗僧人一个也不见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眼前唯一的线索就是这自来水管道,所以我们必须要给它掘地三尺! 鲁艺龙立刻第一个响应道:“好,现在就干。” 扛着铁锹就出了帐篷,我们几个人先后而至。司徒海哪怕再怎么不愿意,他也不敢有太多的表现,然而我很明白他怕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国家。 当天下午,五个人轮流的挖,闲暇休息时高虎还偷偷的抱怨,为什么他当特勤处的代理处长时候没这个权利,好像就是有命令,他去干活就可以了,现在我反而拥有控制各门各派的实力。 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气温在34,可是我们几个坐在井边时竟然感觉到了凉意,越来越不正常的表现令我更加相信了之前的判断。 直到特勤处几乎200多人的队伍相继被送到东直门,我分别与每一个人打招呼,很多年岁大的人还会谈起我爷爷的名字,给所有人安排好了地方以后,继续开始向井下挖,虽说有很多人在质疑我,但我依然坚持相信自己的判断。 人多力量大,前前后后出来许多人帮忙换着挖,太阳落下,月亮高悬,我们这些人将繁华热闹的都市划开了这么一块儿与世隔绝的土地,道路左右没有车辆经过,偶尔只有周边的高层住户会趴在窗户看我倒地做什么,渐渐的夜深了,高温天气下的我们所有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打起了寒颤,等到了后半夜时,地面结霜,呼吸间均有霜雾出现。 突然,高虎在下面喊:“大宝,快来看啊,有情况!” 首先心里一喜,盼来盼去终于有回信了,等我到了地方一看,立刻傻了眼,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前这哪里东西啊,分明就是一个人,或者说他是一个和尚! 高虎抬起头对说,刚刚他正往下挖土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挖不动了,等仔细用手扒拉扒拉,渐渐一个人头出现,随后他还没等动手呢,地上的泥土突然下沉,原本的深坑在眨眼间向下一米多,正好将和尚给露了出来。 和尚双目紧闭,年纪约40多岁的样子,容颜如活人般鲜活,身上的衣服也无破损之处,他盘膝坐在地上,表情安详,不知道的以为的功德圆满呢,渐渐一些没有熟睡的人也出来围观,随着议论声越来越大,圆空大师也赶了过来,他盯着下面喊:“阿弥陀佛,此人乃是密宗此次进京的五世活佛!” 活佛?我心更加的震撼了,赶忙跳下了坑,蹲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泥土,只见一边干燥如沙,另外一边却异常泥泞,以手触碰僧人我皮肤,柔软而有弹性,很难看得出他是一位死人,娃娃鱼的出现我觉得肯定与僧人有关! 这个时候,有人提议把僧人抬出来,也有的年纪大的人却说,会不会是活佛想要镇压什么,所以才会一动不动的圆寂在土中。 两拨人虽说争执了一会儿,可现实却没给我们有太多的时间考虑活佛为什么会在这儿,因为很快活佛的头顶开始‘哗哗’的掉皮,脸上的肉也像是豆腐块儿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之后由上到下的蔓延,全身上下皮肉就好似脱衣服一般的往下掉肉。 皮肉掺杂的凝固的血稠,形成一坨烂泥,等我与高虎爬上了坑,过了仅仅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老僧变成了一具白骨。坑外多数人开始用自己的言论理念进行猜想,可我还是偏向于活佛想要镇压什么东西才会圆寂。 繁星明月当头,月光之下的骷髅有着淡淡的金光,如果修行之人把这具骸骨带走,肯定会在活佛身上抠出有用的修为,以前看过星爷的一部叫做‘济公’的电影,济公背着自己前世的尸骸到处乱跑,可以通幽冥,上天庭,同样也是在说和尚死后骸骨的厉害,至于道士除非会像大师兄那样的肉身成圣,否则是还是会消散与天地间,最终尘归尘,土归土。 现在面临了这坑是埋上,还是把和尚尸体取出来的选择,不过当我画了几道破煞符还未等掐诀,符纸燃烧的程度来看,不论镇压什么,当务之急还是应该给埋上。 结果没等我下令呢,人群中突然有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他先是疯疯癫癫的叫了几声,然后快速的跑向了坑边,纵身一跃跳了进去,当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那小伙子用头狠狠的撞击僧人的头骨。 再想去拉已经来不及了,他额头上的鲜血涂在了骷髅头上,就听‘哗哗’几声,活佛的金身倒了,少年同样是口喷鲜血后倒地不醒。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位中年跳下了坑内抱着少年嚎啕大哭,没等他将尸体运出来呢,又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再次下沉,下方向上吹起了一道煞风,月光照耀下,飞扬的尘土闪烁起了银光。 “天呐,好深的洞口。”所有人都是赞叹的剩余,近百人的骚动也引起了周围住户的纷纷亮灯。 第一时间我给总部打电话沟通,把事情说明了以后让他赶快找人来封锁现场,任何人也不准许靠近这里! 撂下电话后与高虎对视了一眼,不禁的同时抽了口冷气 “海眼!” 第六百四十八章入洞 传说都知道海眼在北新桥的锁龙井,可以常理推断,所谓的沧海之眼,会是那种一米多直径的古井么?答案必然是否定的,古井建设最初目的是刘伯温用来锁龙,至于海眼,必然还要延伸到井下很远,也就是说,老龙极其有可能是生活在海眼与井之间。 淡淡的白雾顺着幽暗深邃的洞口内缓缓的飘出,起初体感只是觉得空气有些微凉,现在好了,自打洞口出现开始,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白霜,冰冷的寒意向外扩散,很快,道路两侧植被纷纷起了冰挂,然而奇异的现象远远没有结束,好像每一分每一秒,温度都在不断的降低,这份寒冷令人群变得安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再过多言。 突然,一位好似武当山道士打扮的青年几步跑向了幽深的隧道边沿,见他双手连续掐诀变换,拿出了一副类似旗帜的帆布打开,随后向井口上方一丢,只见那帆布原地在井口上盘旋,仔细辨认能看清上面描绘出的太极图。 武当山所有人都熟悉,这个门派经常出现在武侠小说中,传说武当山很不单单是武学圣地,那里曾有真武大帝传递人世间的无上通天法门,张三丰修习大成之后游走民间行侠仗义,后功德圆满被太上老君收为弟子,可因为此法太过于惊世骇俗,他怕后代弟子作恶,自然就将通天法门也给带走了。 据民间传说,张三丰只留给后世武学,以及占卜、五行法阵等几个简单的术法而已,像是面前的道士,多半就是想以阵法封住地坑,不过他的实力还要较活佛差了一些,帆布罩住地面仅仅有半分钟不到,只见霜气快速蔓延,那道士从面颊到头部起了白霜,冰霜蔓延之际,我一个健步上前,快速调动吕祖心经护体,徒手抓住了地上的帆布,只见寒霜顺着手背往上蔓延,形势危急,赶忙狠狠拉拽,将帆布撤掉。 那道士当时就瘫软的坐在地上,回过头感激的说:“谢谢张处长,刚刚贫道掐算地下大凶,形势危急,没来得及向您说,便想要以太极图封住地坑,奈何修为低下,还险些丢掉了性命。” 圆空方丈说,按照潭拓寺的典籍记载,海眼处在地下深处,曾在刘伯温将老龙封住后,怕海眼崩溃,也曾修建过一条隧道,很有可能我们面前的就是。 “棘人有没有可能会在下面?”我凝重的问。 高虎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让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疑问,他说如果棘人族逃了出来,会让活佛的尸体老老实实的坐在这儿么?包括出冲出来的九个人头,他大胆的猜想说,极有可能是僧人连同活佛准备一起镇压海眼,至于尸体到了哪里?回想起刚刚活佛皮肉塌陷化为白骨的样子,我同样也感觉,会不会是九名僧人身体腐烂消散,最后仅剩下了一个人头被冲了上来。 司徒海、鲁艺龙、高虎、姜超、等许多人都聚拢到我近前,大家摆明了也对着幽深的隧道有了好奇心,毕竟海眼传说流传了几千年,谁也没有见过,难免会有猎奇的心里。 人群分开,由我走到隧道边沿,靠着吕祖心经有着很强的纯阳气,抵御侵害身体的寒冷,顿时体表散发腾腾的热气,就像是刚在洗澡堂里走出来似的。 围绕着地坑查看了几圈,随着我将手放置于坑上,很快手掌开始起白霜,任何人如果进入隧道,不出十分钟就会生机全无,然而棘人不同,他们本来就算不得是人了,如果他们也被封印在洞底部倒也是很有可能。 我环顾周围二百多人的队伍,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懂一些术法,如果利用得当,他们是很好的帮手,思来想去后,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当场我找到修缘,问他:“修缘,利用人群不断排列,抽调人体真阳为己用,你可会?” 杨修缘很惊讶的问:“师叔,修缘仅懂风水,不明阴阳,我该怎么做?” 在场之中,我只信得过他,因为修缘的根基很扎实,可以说论起基本功,连我都不如他,之所以如今的成就较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经验阅历的不足,所以只要长期历练,他的成就难以估量。 我说:“山川可称为龙脉,人体经络也是龙脉,彼此道理是相同的,而且你学过的风水阵法比我要多,一会儿我让人群排成‘聚阳阵’,可因为聚阳阵无法太过于持久,只能通过变换阵法,如果你失败,那很多人都会死。” 修缘显得很纠结,他说:“师叔,我担心我不行,真要失误,我担不起这个风险,还是你来吧。” 我指着隧道,小声对他说:“我虽说没有杨师兄那种对待生死的觉悟,可五口海眼崩溃,必然生灵涂炭,如果不好好查看下面有什么,那如何才能将海眼重新封堵?一会儿我会先下去查看,假如真的有情况,由你掌控聚阳阵,再带百人入洞。” 修缘还想说自己不行,他怕万一失误了,很多人再因他而死就麻烦了,后来他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要人先去打探下洞底,他则站在我旁边学习。觉得这也有道理,于是我让杨英杰给我搞到了大绳子,再由我将百人排列为聚阳阵,此法相当于在坑内的上方生了一团大火来抵挡洞内阴寒。 我找到高虎,对他说:“虎哥,我以聚阳阵助你避过阴寒,你本来就是武者,实力较强一些,我用绳子把你放下去,你看看这洞究竟有多深。” 高虎哈哈一笑,自己接过了大绳子,缠绕在腰上说:“咱俩还用客气么?你尽管放,我信得过你。” 这就是在生死线上诞生出来的信任感,无需说太多,一句话足以。 让人将高虎放下,近百人围绕地坑听从我的指挥,这也让四周的空气变得温暖一些,因为只要是活人,那就是阳气的制造器,倘若利用得当,完全是可以做到驱邪缚魅。 修缘始终在我身边学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阵中有人喊:“张处长,我的精血再被掏空,怎么办?要顶不住了。” 环顾四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这是代表阴盛阳衰的意思,若想保持平衡,我在青囊取出雄黄粉,入了聚阳阵撒在了西边方向,以达到阴阳平衡的目的,如果说有人感觉身体特别的热,随时随地好像要爆炸一样,那就说明此方位阳气过盛,则需要泄阳来达到平衡。 经过我的忙忙碌碌,十几分钟过后,高虎竟然顺着绳子自己爬了上来,他坐在地面喘了几口粗气说:“再往下十米,隧道变宽,有许多的台阶,墙壁上镶嵌许多发光的石头,非常方便行人走路,而且我刚刚又向下走了一段路,四周尽是被撕碎的僧人尸体,而且还发现地底下并没有阴冷的感觉。” 让聚阳阵始终保持着,我和高虎简单的沟通下,阴寒只是在他刚入洞的时候,但等到他刚踏上台阶,刺骨阴寒瞬间消失不见,也就是说,仅有外围那一块儿很寒冷,让我听起来怎么感觉与爷爷曾经为我父母藏魂,躲避阳火灼伤时很像。 思来想去后,我找到杨英杰,告诉他要想办法把此处遮挡起来,否则近百人的规模像是跳广场舞似的,实在有点扎眼,等到他领命后离开,我对所有人说了一句话,那就是除了留在上面随修缘摆聚阳阵的人外,其他人一律随我入洞。 莫名的危险令众人觉得不安,可是没办法,人多力量大,密宗几十人都死在下面了,我们不多去点,心里会很没底。 见无人移动,我急了,怒道:“谁要是不服从命令,那我今天立刻枪毙他!” 第六百四十九章海眼之路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武当山来的道士那样主动参与封锁地坑,同样也做不到如同活佛那般,甘愿放弃肉身镇压隧道出口,包括战争也年代也是如此,你要是指望‘士兵’英勇无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枪逼着他,当我带来的人齐刷刷的上子弹声音传出之际,没有一个不害怕的。 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正所谓‘雄鸡一场天下白’,日出之前也是一天当中阳气最盛的时间,由我帮忙指挥阵法,一百多人像是跳井一样纷纷的进入了隧道,我拿着武器,手电等设备也随之进入。 至于法阵还是有存在的必要,毕竟我们还是要上来的,可按照高虎所说,下面并不是极其阴寒,上面只要留个三十六人一样可以做聚阳阵。 自打刚入了隧道,人心难料,为了防止意外,我让二蛋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等我真正到了底部,难免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到了,通道宽有两米,高也得在2米左右的样子,岩壁规整,像是用刀切出来的那样,一眼望去,幽暗深邃的地道通入地底,看起来无边无际,根本猜不出它到底会通往何处,我们一百多人排成了长排向下延伸很远,虽说众人议论不断,可好在还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带着各门派的掌门走在最前面,越走心里越吃惊,如此鬼斧神工,很难想象是千百年前的人类所为。洞内底部向外吹着凉风,也说明下面是与某处互通的。 按照高虎的说法,我没走出多远就看到被拆解到七零八碎的尸体,地面上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块儿完整的部位,血气弥漫,鲜红令隧道变得好似人间地狱一般,而且死者的身份我也只能通过散落地面的佛珠来判断他们是藏族僧人。 诡异的气氛很快席卷到了隧道内的所有人,周围变得除了脚步的声音外,同样显得是极其安静,渐渐隧道开始一点点变宽,最后变得犹如一个小型足球场的大小,又抬头看向头顶部,那里也是除了一片漆黑外,什么也没有。 可是没多久我就发觉到此处的风可能要较为大一点,于是我拿出打火机点燃,盯着一边倒的火苗,再次看向前方,高虎和二蛋问我怎么了?我说:“到了。” “你意思前面就是海眼?”司徒海凝重的问。 我让大家别再说话,闭上眼仔细的听一听,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立刻有人照做,过了不到半分钟,人群中喊:“好像是海浪的声音!” 人群骚动不止,多数人还是因为找到海眼而感觉兴奋,反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恐惧,空地的尽头始终有发光的石头照亮,我端出来罗庚瞧了一眼,见磁场果然已经乱掉了。 有人迫不及待的提出快一点,甚至我还听到两个人交头接耳,说什么见过海眼,等出去以后和某某吹吹牛逼的故事,四周空旷无比,然而我并没有像他们那样放松,毕竟棘人还没有出现。 让众人别轻举妄动,找了两个身体结实的青年去前面打听打听,浩浩荡荡的数百人过去,我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然而等来等去,未见两人回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海浪的声音越来越大,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们站在岸边似的,这可就不太对劲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海眼,若是灰头土脸的回去,除了掉面子,我也是真的不甘心。 在前进与后退之间犹豫着,突然有人喊:“你们快看,头上怎么有那么多的亮光啊。” “开始怎么没注意到有亮光。不对,怎么光会动啊!”最后一句话落下后,就听‘噗’的一声,青年被什么东西扑倒,之后他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脖颈被怪物咬的死死的。 是棘人!妈了个鸡的,刚刚密密麻麻的星点竟然是棘人的眼睛,至少几十个已经变得好似野兽般的棘人怪物纷纷扑下,他们指甲凸出,全身上下的肌肉膨胀,嘴角外凸的獠牙一口能带下来一大块儿的皮肉,仅仅一个短暂的交锋,我们这边惨嚎不断,强大棘人族刀枪不入,当初我是靠着纯阳剑激发真阳,着才能保证安全,可如今纯阳剑却被何仙姑借走了。 我大声喊着:“大家别慌,聚集到一起,懂术法的人要用真阳克制,否则怪物刀枪不入。” 突然高虎和二蛋同时冲向我,他俩一左一右打倒了两名偷袭我的棘人,战局变得异常惨烈,棘人杀人是不会留下全尸的,这也给我们大家造成了很大的视觉冲击,圆空师傅与司徒海表现抢眼,像司徒海脸庞已经变得七分像兽,圆空师傅也由干瘦的老头变成了魁梧汉子。 我端着枪帮助扫射,然而那些棘人每每被打倒后依然会再次窜起,此次的准备不足造成了大面积的伤亡,哀嚎声,血肉的碰撞声音,我虽然叫不上200多人的名字,可既然能来到这里的,肯定也是佼佼者。 修法者不像那些经过训练的战士,连续的溃败,由第一个人掉头逃跑过后,立刻开始不断有人跟着往后跑,高虎和二蛋架着我:“快走吧,他们打不死,我们先出去想办法。” 原本我也打算跟着撤了,可当向后奔跑的过程中,潭拓寺的疯和尚宁卫军拦住了我们三个,高虎说:“别挡路,快点走。” 疯和尚摇摇头,双手插在衣袖,眼神呆滞的说:“不能走,一旦你走了,就全完了。” 身后依旧是野兽的狂吼,那些怪物越打越凶悍,渐渐的变得已经有些势不可挡了,“不走才完了呢,你快点让开。” 宁卫军一动不动,就拦在隧道的入口,不单单堵住了我,更堵住了我们身后的许多人,后面的往前推,眼看要硬闯的时候,宁卫军居然打了个哈欠,然后斜靠在地上睡着了! 圆空大师跑过来惊呼道:“糟了,他睡着了,那是谁也叫不醒。” “吹牛逼呢?我来。”二蛋一个健步上前,‘啪啪’就是俩嘴巴 ,之后他特惊讶的告诉我们,刚刚好像打在了石头上一样。 毕竟人的大小有限,洞口两米多的宽度,贴着边也能进,于是不断有人往前冲,可奇怪的一幕又一次发生,别人都能过去,唯独我,刚准备越过,宁卫军竟然翻身了,他挡住了我的去路,好像一切是故意的那般,不论我怎么往前走,还是会被挡住。 心想这和尚是不是有病,困住我干什么? 等我踢他一脚,‘咣咣’两声,简直与踢在铁板上的感觉一样,脚掌发麻,然而人群看出了端倪后,他们可不管我是不是会被留下来,而是争先恐后的往前面挤,至于宁卫军却好似雕塑似的,始终一动不动守在原地。 “你们寺里的和尚是怎么回事?快点让他让开!”我颇为震惊的对圆空师傅说。 身后的已经死了太多的人,高虎跑过去帮忙断后,缓解了前方的压力,但绝对坚持了不了太久,圆空师傅为难的告诉我,宁卫军按照辈分,其实和他差不多,只是叫大师兄久了,寺里的僧人叫习惯了而已。 ‘呼呼’海浪声越来越大,当我们不明所以之时,人群突然兴奋的大喊:“快看,他们终于撤了!” 撤了?我看向战斗的方向,四脚着力的棘人纷纷再次往洞口的顶端爬,眨眼的功夫,再无任何一名棘人落在地上,呼呼的海浪声持续不断,就听‘砰’一声,在我们刚刚下来的地方突然间塌了,随后便是奔涌的洪流自刚刚大家逃跑的方向冲过来,连同我们所有人在内纷纷被大水冲倒。 只见水位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水面漂浮着许许多多的尸体,甚至一些原本逃跑的人,也被冲了下来! 第六百五十章东海鲛人 宁卫军同样被大水冲移了位置,他始终在水面上保持一个姿势,顺着浪漂向远处的隧道,头上的漆黑的顶部不知为何有了光亮,能看到刚刚凶悍的十几名棘人此时趴在岩洞里观望着我们。 我们近百人丝毫没有反抗余地就被莫名的大水冲走,短暂的恐惧被眼前的无奈所替代,刚刚出了宽阔的空地,我们又进入了一条曲折小路,随着水浪飘行的这一路令我觉得无比的熟悉,水面上飘着人头,又有许许多多的怪物趴在两岸捞着尸体果腹,怎么看都像是我在‘羌寨’神庙发现的画中场景。 然而,夏玲珑还有李远山呢? 镇定了心神,没有了纯阳剑的我就像是没了牙的老虎,面对妖兽毫无还手之力,结果飘了不知多久,岸边果然出现了怪物般的棘人,他们兴奋的双目冒光,一下下捞取水中的尸体,可有一点很奇怪,就是棘人不下水。 上百人在很短的时间内死了一多半,一些没有捞到尸体的棘人还会随着我们一起追撵,外翻的獠牙流着口水,跑起来也是呼呼生风。 难道说,石壁上的画像并不是再表露出什么过去的事情,而是一种预言,上面诉说的是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儿?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太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所有的人当中,最让我觉得震撼的还得是宁卫军,他睡着的样子好似雕塑,哪怕路过岸边,所有的棘人也会对他不闻不问,人员的大面积死亡,到了有一处较为窄小的通道的时候,那些个棘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不断的有人死亡被抓走吃掉,最后仅剩下我们不到10人通过了隧道。 等一上了岸,我们趴在地上累得已经虚脱,司徒海急了,他拽着我的衣领大怒道:“我堂门12个高手,都死了,都死了!” “关大宝什么事儿,你以为就你堂门死人了?张明礼带的人都被棘人吃了,还有好多好多的门派被屠戮干净,现在本是末法时代,懂术法的人死一个少一个,比起他们,你堂门算什么?”高虎替我分辨。 我承认今天的事儿我有责任,好比数千名僧人的潭拓寺,懂法的也不过是圆空师傅和宁卫军二人,像那些个大门大派,撑死也就是十个八个,所以堂门没了这么多的高手肯定心疼的要命。今天过后,以后玄门正道将会元气大损。深呼了口气,我指着前方说:“那里仔细看能见到蓝光,很有可能是海眼,先看看海眼到底怎么了,其他的事情,出去再说。” 司徒海咬牙切齿的盯着我,眼神阴鹫,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我感觉多半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幸存下来的人有高虎、二蛋、疯和尚依然在水上漂着,也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圆空大师,司徒海,鲁艺龙,姜超,像圆空大师属于利用佛法金光逼退棘人,鲁艺龙手里有鲁班留下来的法器很厉害,至于其他人活下来的人,多为一些练家子的,真真正正的修法者倒是死无全尸了。 向回走,身后全是一些会吃人的棘人族,唯有向前查看海眼,再议如何离开这里,临走前我还问了圆空师傅,宁卫军到底去不去? 圆空无奈的摇摇头:“他与常人修炼法门不同,你不用理他。” 前面散发蓝光的地方不是特别远,大家向前走了不过数百米,眼前一亮,连我基本不说脏话的人,也不由随着二蛋连说了三声‘卧槽!’,眼前岩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海水隧道。 两侧均是散发蓝光的海水,目光所过之处,水里鱼虾蟹鳖应有尽有,摇曳的珊瑚,稀奇古怪的鱼类,以及那莫名的蓝光都让此地有着难以想象的震撼。 “你,你你,快看,有人!”高虎为我指向远处。 我们顺着高虎所指看过去,情不自禁的道:“美人鱼?” “那里还有!”二蛋惊呼道:“雾草,长得比我还丑!” 果然,水中一共飘过了五人,三女两男,女子生的与常人无异,模样貌美,耳朵尖尖的好似精灵,皮肉如白玉,除了耳后有着腮鳞外,与常人毫无区别,每个女人竖着长长的马尾,很神奇的是头发竟然没有随着水飘散。 再看男人可就了不得了,皮肤青绿色,眼睛很大,没有眼睑,而且原色为淡黄色,脚掌粗大连在一起,尤其两个鼻孔眼巨大,要想挖鼻屎,我估计他们的用大拇指扣,上面三个獠牙,下面两个,毛碎碎的头发,和二蛋一比,瞬间就让二蛋的气质上来了。 “这是东海鲛人!” 在《搜神记》中记载过鲛人传说:“东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雄性相貌丑陋,雌性皆为美丽女子,其阴部的形状和男人女人无异,靠海的鳏夫寡妇大多都捉海人鱼,放在池沼中养育。交合时,与人没什么两样,也不会伤害人。” 包括现代有也许多关于鲛人、人鱼的记载,上个世纪没过有关‘黑鳞鲛人’的一则记载,在当时世界上已经有很多人发现人鱼的尸骨了,传说美国海军还曾捉到过一条活的,海中鲛人的油膏,不仅燃点很低,而且只要一滴便可以燃烧数月不灭,古时贵族墓中常有以其油脂作为万年灯。 东海鲛人其性最淫,性格嗜血,都聚居于海中一座死珊瑚形成的岛屿下,那岛下珊瑚洞,洞穴纵横交错,深不可知,那里就是人鱼的老巢,它们在附近海域放出声色,吸引过往海船客商,遇害者全被吃得骨头也剩不下,有人捉到活的黑鳞鲛人,将其宰杀晾干,灌入它的油膏,制成长生烛,古代也最少价值三千金。 压抑着心里的震撼,难以想象在城市的下方居然还有另外一幅天地,面前海水分开了一条通道,很像小时候看过动画片孙悟空去龙宫时候的场景,五名鲛人浑身赤裸的在水中追逐,给二蛋看的是面红耳赤。 “别乱看,小心爆阳而死。”我叮嘱道。 “张师傅,这特么真的是美人鱼啊?”二蛋喃喃的问。 我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到这里,这里很邪门,大家千万不要乱碰。” 鲁艺龙又喊了一嗓子,他说这条隧道曾经有过机关。等我们跑过去,鲁艺龙指着地面上几处与铅笔粗细差不多的小窟窿说:“这叫‘蚕云丝’,匠门鲁班术上有过记载,整条隧道一共九处,互相衔接喷出蛛网,凡是闯关者皆会绞的粉碎,现在蚕云丝已经空了,所以我们来之前棘人肯定是硬闯过来的。” “你说有人硬闯,这里干净的连土都没有,那那尸体呢?”司徒海质疑道。 鲁艺龙陷入沉思,他说:“我也不知道,但阵法已经破了。” 我打断了俩人的对话,眼看就要穿过隧道,等过去了,就知道事情原委是什么,回过头看向神奇的海底世界,鲛人互相追逐到了一处珊瑚后面,两男三女,就这样开始了最为原始的活动。 如果不是有鱼有虾,我很难相信这里竟然是海底,继续沿着道路走,沿途‘观赏’海水中的奇观,哪怕我都是已经见过世面的人,对神仙、小鬼、阎王爷都比较熟,自身也是身为大阴司,包括很久以前我连蛟龙都见过,如今的京城下面的海底奇观,却依然令我难以震惊,每向前一步,复杂的心思包含了期待、恐惧、好奇、不安等等复杂的情绪,甚至我特别想知道海眼到底会是什么样? 但当我路过每一处蚕云丝的小孔前,也不禁的怀疑,这阵法会不会阿莲破的? 第六百五十一章饥饿感 短短的海底隧道令我觉得无比漫长,二蛋还自嘲的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的海,居然是在地底下,至于其他几人倒是一言不发,姜超身上披着的花兽皮,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是猫,可又比猫好像大了很多,第一次面对棘人的危急时刻,我可记得此兽皮是如何的大显神威,帮助姜超化险为夷。 步伐不由的加快,倘若隧道的最深处真的阿莲在这里导演了一切,我还天真的以为说不定,我或许可以阻止她。 这海底隧道足足有一公里左右,而且以地师的直觉,我发现隧道是从上缓慢延伸向下的,周围又没有什么参照物,难以分辨到 底已经下了地下多深。 结果我们刚出了隧道,遇到新的问题了,面前摆着三条路,让我们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了。 众人彼此相互对视,鲁艺龙精通机关之道,他检查三个洞口许久,转过身说:“张处长,此三条路称为‘三元归一’,分天、地、人、三才交错,一旦进入十死无生,上为天门,有‘倒钉刺’,‘压砧板’,‘点天灯’等等机关;中路为人门,当中有‘毒瘴’,‘飞针’,‘利箭’等许多暗器,并且武器上多被‘箭毒树’的汁浸泡过,杀人无形;地门,皆为地道暗阁,掉进去,也就彻底完了。” [箭毒树:世上最毒的树是箭毒木,我国给这种树取名叫”见血封喉”,形容它毒性的猛烈。它体含白色乳汁,汁液有剧毒,能使人心脏停跳眼睛失明。它的毒性远远超过有剧毒的巴豆和苦杏仁等] 鲁艺龙对于机关造诣已经令我钦佩无比,我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鲁艺龙带着我们到了每个洞口的边缘,拿着鲁班尺量了量,再轻轻敲打洞口边沿,一块儿石头脱落,露出一个牌位,那上面写着‘天’。 “这是匠门的秘术,设下机关总要留出一线生机,如果门下弟子遇到,也免得受到伤害。”鲁艺龙很谦逊。 两年不见他成长的很快,当初我与匠门之主鲁达闹矛盾的时候,鲁艺龙还是个胖乎乎的小胖子,然而现在却成了气度沉稳的大师,由此看来,不单单是我在进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进步的方向。 他把牌子取下,对我们说:“现在好了,机关暗器全部停歇。” “走哪一门。”我问。 鲁艺龙指了指中间,感叹道:“拆了天门只能走天门,真不只知道这里是我们匠门哪一位先祖立下的机关,此种鬼斧神工我也是在典籍中看到的,至于技法却早已经失传千年。” 我心里一凛,照这么看,这地方存在的年限还真就无从考证,之后由鲁艺龙在前面带路,大家迈入到了天门隧道,只见两侧有了光亮,鲁艺龙感叹说他刚下到这里就觉得无比熟悉,等入了天门才更加确定这里不论石头还是机关,均是他匠门老祖宗所为。 一路上依然没有看到过任何的尸体残骸,我很不解,前面的蚕云丝被虫子破解倒是情有可原,三元归一难道阿莲还能破?要是这样可就太不可思议了。 出来海底世界,入了三元归一,头上尽是一些机关秘术,古代把这些统称为‘奇淫技巧’,都为下等人才会去学习,反之风水、相术为国术,贫民百姓是不能学,但瞎子却没没事儿,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瞎子当不了皇帝。 在天门走出以后又发生了点怪事,因为不管我们怎么走,这条路也没有尽头,我提议歇息一会儿,特意告诉高虎和二蛋他们俩,去往海眼的路危机四伏,绝对不能走散,他二人纷纷点头应允。 自打修习术法以后,我发现自己的第六感向来都是特别准的,凡是危险之前,经常会有一种敏锐的嗅觉,别看说不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安而已。昏暗的四周使我们忘记了时间,有时候我都想去地府问一问,可磁场太过于紊乱,贸然出魂,危险系数无异于自杀。 渐渐的,我觉得有些饿,不单单是我,所有人同样变得很饿,饥饿感越来越重,可如今退不能退,向前走却又无边无际,隧道盘横交错,根本无法推断出他的深度。此情此景,也令我明白,为什么从古至今,北京城一直有一个永远不会发大水的传闻,千百年来,不论京城的雨水下了的多大,水自然而然的会渗入到泥土之中,城市的排水系统基本上是形同虚设,更何况京城被奉为‘龙地’又怎么可能是多灾多难的风水现状? 我知道写到这儿,很多人会问我,如今的北京,随处大风、扬沙、雾霾、发水、瘟疫[非典]、气候骤变、灾祸不断等等一系列与风水福地恰恰相反的变化,好似除了能赚的钱多一点,完全与风水宝地这四个字不沾边才对,事实上京城原本不是这样的。 彼此众人均已经饥肠辘辘,包括我在内,也感觉特别特别的饿,这种饿如同几天几夜没吃过东西,我满脑子里都是能吃的东西,想想都觉得流口水。可是,这完全不正常,自打修道以后,我平日里很少吃肉,多吃素斋淡饭,怎么会脑门里面都是红烧肉的场景? 再看周围的人,高虎同样也是揉搓着肚子,显得一脸无奈的说:“好饿啊,饿几乎要虚弱了一样。” 所有人皆为这种表现,各个都饿的眼珠子冒绿光,当我见到有人饿的躺在地上打滚的时候,瞬间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结果另外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司徒海不知道何时靠到我身侧,他突然对我肋部打了一拳,由于躲闪不及,‘砰’的一声,腹腔顿时开始剧烈的震颤,大口鲜血吐出,身体狠狠的撞撞在岩壁上。 司徒海表情狰狞道:“毛头小子妄自指挥,害死玄门正道数百人,你到底是何居心?反正大家也出不去了,与其饿死在这里,还不如先杀死这个狗官,一解心头只恨!” 瞬间人群炸了锅,包括当初一起并肩作战的姜超也站到了司徒海阵营,他神色阴狠的说:“张大宝,要不是你,我已经准备洗手不干了,你特么把大家引到这里来送死,我姜超必须要亲眼看到你先死,我才会安心!” 又有几个玄门中人跟着附和,我这边只有二蛋、高虎我们三个,那边却将近十多人,姜超乃是有名的猎鬼人,至今手里的兽皮还让我捉摸不透,面对他们的群起而攻之,要想全身而退真的很有难度,并且大家好像都特别的饿。 姜超抽出腰刀,奔着我这边就冲过来,当他一刀砍过来,二蛋及时拿铁棒招架,刚挡住了一下,结果被另外的一人窜出来就是一脚踹中腹部,二蛋被蹬飞了起来,当姜超要用刀捅他时,只见二蛋速度很快,在包里抽出一沓粉末,喊道:“张师傅、虎哥屏住呼吸!” 接着就听‘哗’的一声,隧道里布满了浓雾,高虎我俩屏住呼吸,踹倒了两名拦在路上的人,夺路狂奔。 刚出了黄色粉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二蛋说:“这叫降尸粉,能让人昏睡。玛德,要不是肚子饿,我就和他们干了!” 瞧他表现的还特别不甘心,回头看看,雾气之中,姜超披着兽皮,司徒海同样也是七分似兽的冲出来,在他们后面还跟着几人。二蛋颇显无奈:“哎,提醒你俩捎带着把他们也提醒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跑了,他们人那么多。不过,令我意外的是鲁艺龙,这小子很精明的选择中立,谁也没帮,始终跟着队伍一起跑。我由于受了伤,跑的不快,再加上隧道仅有一条路,面对十几人的追击,也有了一丝危机感! 第六百五十二章黑泥巴 然而那十几个人,摆明了是把我当做了生死仇敌,大有一番不杀死我绝不罢休的气势。本来吧,大家有着几十米的距离,我们三个前面跑,累死他们几个也追不上,可偏偏是姜超,这个王八蛋披上了兽皮以后就好似开了外挂一样,那速度真叫一个快啊! 长长的隧道虽说曲折回旋,可却没有任何供人躲避的地方,再者我们都受了伤,很快姜超撵了上来,他轮起腰刀就要砍,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经过他一耽搁,我们三个掉转头来开是迎击,可出乎意料的是披上兽皮的姜超异常勇猛,高虎有两次崩拳打中他胸口,可却均没有造成任何的内伤。 可是我不一样啊,刚刚被司徒海偷袭那一下,到现在气血还猛烈翻腾呢,胸口还时不时吐上几口鲜血,身体同样是虚弱的不得了,耽搁了时间,也让那些紧追不舍的人再次赶到,司徒海愤恨的说:“我堂门阴阳道童被你所杀,额图因你而死,此等大仇不共戴天,我一定要将挫骨扬灰!” 妈了个鸡的,他故意借机报仇。 拳脚相交,他们都是练家子的,像我要是有纯阳剑在手还行,搞一搞术法偷袭,真要是动起手来比起他们差的都不是一点半点。并且越看我越觉得姜超有点奇怪,他好似都不会饿,皮毛上的两只耳朵,有两撮黑毛格外的显眼,看起来特别的具有印第安味道。 突然,我想起来了,这皮毛不正是猞猁么! 猎鬼人的习性与猞猁相同,都是一种离开族群独居,孤独的行走在黑夜之中,也是自然界里的暗夜猎手。怪不得棘人不会对他动手,传说猞猁是一种阴邪的动物,修炼成精的可以鬼为食。 不过现在猞猁可彻底成了濒危物种,自中世纪的欧洲人,他们认为猞猁耳朵上的两撮黑毛是“撒旦”的象征,于是开始大面积的猎杀,导致这些动物被赶到了高山密林之中,猞猁在19世纪就被杀没了,不过中国显然没把撒旦当回事,只要是它可以不吃羊,咱们还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头戴皮毛的姜超连高虎都能伤到,可见实力非同一般。再者我们几个饿的都要前胸贴后背了,走路都费劲,何况抡起拳头干仗了。隧道磁场很乱,天地正法又不能害人,仰仗的利器不在,当所有的客观因素和都处在下风的时候,还有一个意外因素,那就是鲁艺龙。 小胖子已经不是从前的小胖子了,他穿过人群到了我身边,语气严肃道:“张处长,我求您一件事儿,答应我,这次我帮您度过难关,否则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答应?我无奈的说:“现在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两说,我就是答应你又能怎么样?” 鲁艺龙摇摇头,坚定道:“我没的选择,只能赌你活着出去,以张处长的为人,我相信你绝地不会骗我。” 我让他把事情说了吧,可鲁艺龙却只要求我答应,他保证不会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只求我能救他匠门一命,至于怎么救他就是不说。眼看着二蛋被姜超腰刀划伤后,我也有些着急,随即便答应了鲁艺龙的要求。 小胖子在包里取出一包小木头零件,两手以极快的速度拼装,左右手互相交替看起来如同无影手似的,很快一副弩箭被拼装妥当,之后鲁艺龙又在衣领取出银针,‘噼里啪啦’的一通鼓捣,甚至我都没看清他究竟怎么做的,刚刚还零散的木头件儿,此刻变为了一副杀伤力极强的连弩。 鲁艺龙对着人群喊:“都特么给我住手!” 战斗早就进行到了白热化,没人理他,喊了几声,鲁艺龙表情变得严峻,见他扣动弩箭‘啪啪’两声,对面俩人应声栽倒在地,并且五官痛苦扭曲,变成了青紫色。 “有毒!”对面惊呼了一声,司徒海愤怒道:“艺龙,你忘了张大宝是怎么杀你匠门的人了?吉林之仇你都忘了么?既然大家都要死在这儿,你巴结他又有什么用!” 鲁艺龙抚了抚眼镜,声音平缓道:“我没的选,银针是经过特殊炼制的,无药可解,现在我还有九枚,你们要不要赌一下,到底是拳脚快,还是我的银针更快?”他扫视周围,顿了顿又说:“我本不想杀人,你们不要逼我。” 这回没人敢动了,高虎架着二蛋走到了我身边,由鲁艺龙断后,他说:“张处长,在这里守着他们,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假如真的活着出去,求您去一趟匠门帮帮我!” 随后鲁艺龙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人,我明白他的意思,隧道只有一条路,假如他跟着我们一起走,身后的人可以像狼一样的尾随,稍有不慎还会面临危险,可现在不同,鲁艺龙卡在中间守着,阻挡了所有人的步伐。 至于我们三个,除了高虎有点皮外伤,我与二蛋均有不同程度的内伤,又走了不知多久,我们到了一处没有亮光的隧道,此处有些像高速公路里的山洞一般。 二蛋咬着牙说:“真特么的饿,我觉得自己能吃掉一头牛。” “少说话就不觉得饿了。”高虎虚弱道。 二蛋还抱怨说自己真的是太饿了,又说早知道带回来一些吃的了,何苦现在那么的难熬。我同样忍着那种熬人的饥饿感,感叹此地还是太过于邪门了,怎么平平常常到了这里竟然会这么饿,要知道我曾经求心问道辟谷十五日,但也不像今天这样狼狈。 “继续走吧,天无绝人之路,以前修建隧道的人肯定会考虑这一点。”我装作很有信心的鼓励二人。 连高虎都有点扛不住了,他问我真的么? 我再三肯定,这才加快了继续前进的步伐,结果刚刚进入漆黑的隧道以后,又一次发生了奇怪事情,被司徒海击打胸口造成的内伤竟然全好了,五脏六腑甚至感觉到一种舒适感,我问他们两个是否与我一样,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 迈了几步,真是奇怪了,怎么会觉得脚下软软的?于是我蹲下身体用手抓了一把,这东西好似泥巴一样,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傻眼了,天呐,我是不是饿糊涂了,怎么会觉得泥巴会这么香? 二蛋惊呼一声:“雾草,我特么居然想吃泥巴!” 包括高虎没多久也说泥巴味道十分的好,如今已经饿得我们是前胸贴后背了,眼前又是一片漆黑,看不见泥巴啥样,忍不住的用舌头尖舔了舔,还别说,味道不错。 管他三七二十一,能活命的就好,当即把泥巴塞进了嘴里,没等咀嚼,入口即化,腹腔之内传来的温热蔓延到了胸腔,直至四肢百骸都觉得无比舒适。 我情不自禁的喊:“太好吃了,长这么大,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泥巴!”我们三个当即躺在泥地里面打滚,张开嘴就是个吃,甚至脑海里都不由的浮现小时候看过动画片里的场景,掉在了牛奶巧克力罐子里,兴奋的吃成个大胖子,最后出不来的镜头。 等迟到打了饱嗝以后,自己是一口也吃不下了,可泥巴依然无边无际,有了这里,之前的生存危机感消失了,哪怕没有出路,我们躲在这里吃泥巴也是饿不死的。 开始饿的互相搀扶,现在撑的走不动道了,蹒跚的迈出隧道,结果我们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黑漆漆泥巴像是墨水似的把我们几个染成了非洲人。彼此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的歪过头‘哇哇’狂吐,可是不管怎么呕,却也只是吐出了几口粘痰而已,至于胃里的东西,还真是一点没吐出来。 第六百五十三章锁龙井 二蛋显得很崩溃,他捶胸顿足的喊:“我滴个天呐,黑漆漆的东西到底洗不洗的掉啊?真要是变得这么黑,万一以后我回去小红不接受我可怎么办啊。” 高虎同样也是一脸凝重的问我,吃了泥巴会不会死人? 唇齿余香,如嚼牡丹,深深的吸了口气,能感受香气环绕心肺不散,除了提神醒脑,还荡除了所有的饥饿感,既然能有此种功效,多半不会对身体有害。不过,卖相确实不咋地,摸了摸身上感觉滑腻腻,但怎么也擦不掉,包括我们现在连牙齿都是黑的,我嘬了嘬牙花子,味道真就不错。 回过头再看那条没有光亮的隧道,我不断在脑海里搜索着奇闻怪志里的记载,突然间我记得好似在一本名为《博物志》的书上看到过这么一则记载,书中描述的是一个简短的故事。 西晋时期的洛阳城外有一处地洞,深不可测。有一妇人因与他人私通,于是便将自己的老公骗到了深洞,借机推到了洞内。可奇怪的是男子并没有死,洞内描写的场景与我目前所处极其类似,均有明石做灯,男子靠着光亮一直走,饿昏了的时候一头栽倒进了泥潭,潭中泥土香气四溢,入口即化,男子吃泥充饥。 后来一路上光怪陆离不提,只说这个泥巴,男子整整在洛阳城下的地道走了六年,出去以后寻到了西晋有名的名家张华,张华告诉他,那泥巴是昆山脚下的泥,掺杂了昆山灵芝百草的汁液所混而成,吃一口能保10日不饿,其药效可去百病。 可见书中所写的,竟然与我所见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我把事情与二人一说,二蛋竟然掉头就往回走,我问他干啥去?二蛋说王晓红的父亲腿有点毛病,等出去以后给带回去点! 遇到这么好的东西,不拿回去点确实有点可惜了,当即我与高虎一同回去,脱了衣服开始装昆泥,最后我们三个好似工地里的力工师傅,一人扛着个袋子继续的向前赶路。 起初时不时的还能听见海浪声,可随着距离越近,海浪的声音越淡了,隧道依然是一望无际,没有目标、没有时间、只有一条路的往前走,由此也令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隧道是以回旋的方式向下延伸,联想之前的海浪声,难道说其实是风声? 隧道以旋涡状的方式向下,给我感觉很像是一个超大的圆形向下,有点像海螺。 如咱们把海螺放在耳朵边都能听见海浪声音,其实那是因为海螺是个涡旋体,当空气流通时就会在海螺口形成涡流,因而产生了嗡嗡的声音,所以随着我们的接近深部,海浪的声音自然会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散。 至于海底世界上面所倒影出来的鲛人,我觉得很像是海市蜃楼,亦或者云南惊马槽那种大自然的留声机,它们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存在过,可绝对不会是现在。 饥饿的感觉解决了,并且距离的深入也让耳畔的海浪声越来越小,终于我觉得不再行走在旋涡之中,脚下的路变得平坦,历经万难,算是平稳着陆了! “前面应该就到了。”我凝重道。 高虎问我是海眼么? “不清楚。”长呼了口气,气温变了,自从下了旋涡之后,隧道特别的干热,蹲下身子抓了一把黄土,放在手里搓了搓,怎么会一点水分都没有?海眼不是应该有水么?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把装满泥土的袋子丢在一边,大步走在最前面领路,越走越热,越走越干燥,走着走着,隧道开始变宽,隧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袤沙漠,可若不是身后的岩壁告诉我这里是地下,我还以为自己已经登上了地表。 沙漠亮如白昼,目光所过之处,皆为黄土沙硕。二蛋说:“我滴个乖乖,刚刚是海水,现在又是沙漠,我觉得我一定在做梦。” “昆泥变的臭了。”高虎说。 “是么?”二蛋还放在嘴里舔了舔,之后狂呕不止,他说现在的昆泥简直是一股子鸡粪的味道。 深吸了口气,锁龙井、海眼,如果说我们是处在一个回旋向下的大隧道里,那么此地应该就是旋涡的中心。到了这一步,后退已经不可能了,再次硬着头皮向前时,突然二蛋和高虎同时传来一声大吼:“是流沙!” ‘哗哗’的声音传出,二蛋越挣扎沙子陷的越快,我站在原地不能救援,大声喊着二蛋不要乱动,可为时已晚。 “虎哥!二蛋!” 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被流沙无情的吞没,我半跪在地上,胸口被压了一块儿巨石,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当流沙再次填满地面以后,现实的境况并没有留给我更多的时间去用来悲伤,因为在这同一时间我听到了巨吼的声音,而那声音如同在电影里所见的龙吼很像。 难道是锁龙井里的老龙? 冲着二蛋和高虎刚刚被流沙吞没的地方,我深深的鞠了个躬:“虎哥,二蛋,你二人因我而被流沙吞没,待我出去后,定会向阴曹地府寻你等,哪怕不能领你们再世重生,也绝不会让你等受苦受难。” 龙吟吼了几声后渐渐平息,说不悲伤是假的,如今深陷绝地,留在我这里也是等死,不如一条路走到黑,如果回过头去面对棘人族的怪物,这对于我现在如同是羊入虎口,好在隧道内有风的流通,也说明是道路是通的。 吼声在寂静的空中余音不散,可有了高虎与二蛋的前车之鉴,我必须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忘记了疲惫感,忘记了时间,只有偶尔传出的龙吟声,才是给我指引出的方向,渐渐我在亮如白昼的地下空间走到了灰蒙蒙的大地。 忽然,前面竟然没路了。 不对啊,要是死胡同怎么会有风?当我抬起头四处观望时,吓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龙!天呐,这竟然是龙! 足有百丈的龙身高耸入天,硕大龙头遮挡住了原本光线,也为整间地洞内开辟了一处阴暗,两枚龙须向外飞扬,使我看不清龙的样子,唯独只能通过阴影辨别出它的轮廓。当我频频后退没多久,忽然发现点不太对劲,要是真龙,它怎么不动? 只见它盘绕在一座通天石柱上,满身遍布的鳞片连那纹理之间的淡淡红光也让人看起来栩如生,就好似它活了一般,更可怕的是由于龙身有着光泽,当视线向上移动,感觉龙好似也在上下蠕动。 可是,刚刚龙吟是在哪传来的? 我走近了巨龙,抚摸着龙身上的鳞片纹落,丝丝的凉意,可由于它过于巨大,遮挡了光线,使我无法看破他的真身,向后退了很远,一直到了明亮的位置,我再次观望四周,拿出带下洞的小型手电四处照看,越看我越觉得吃惊! 整个沙漠好似一个巨大的漏斗,我所处在的位置正是下端,左右圆形向上包围,至于刚刚所看到的龙柱,它高耸入顶端,正好对准上方的一处深洞,而在这处岩洞向下飘荡着一条环扣形的锁链,至于锁链的另外一段,正好拴在龙的脖颈位置。 此情此景,彻底算是开了我的眼界,如果这里是海眼所在,那么必然是在龙柱的下方,倘若老龙被困在这里,我觉得雕塑应该就是老龙的精魄。四周黄沙绝了水气,龙若无水,则为困。 望着高高入顶的深坑,锁链的下方缠绕的雕塑,就是为了困住老龙而为,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再次跑到了龙柱旁,蹲下身子摸了摸脚下的黄沙,与别处不同,此处沙土十分的湿润。锁龙井、海眼、老龙,三样齐全,原来我刚刚走过的的隧道,竟然是通往北新桥的下面。 可当我继续准备继续探查眼前黄沙之时,突然,刚刚嘶吼的龙吟声,这一次伴随着锁链的‘哗哗’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听天由命 声音仿若就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原地转了好几圈,还是一无所见。一边是黑暗,另外一边却是白昼,巨龙的阴影好似遮挡出了两个世界,伴随着龙音不散,忽然又听见‘咕嘟咕嘟’的水泡声音。 雕龙石柱下端开始冒着黄色泥汤,起初只是往外涌,接着像是水管爆裂一般呲出很高,最令我诧异是那龙音到底是在哪传来的?忽然,石柱开始晃动,摇摇欲坠的样子好似真龙要飞似的。 在风水上通常会讲,如果打井钻探出了黄水,那么一定要找算命先生过来看看,到底风水有没有破?龙脉伤的厉害不厉害? 还有打出红水,此地多半为不毛之地,金属含量超标,人居住在此对身体也不太好。最好的是清水,说明地脉通透,可还有一种比清水还要好百倍的,那就是黑水了,至于为什么,你想啊,都出石油了,还不发财么? 像是眼前的黄泥涌,多半是龙脉受损,可是下面不应该是海眼才对么?海眼怎么还与龙脉扯上了关系? 一连串疑问充斥着我的大脑,毕竟我行走江湖的时间有限,不可能会对所有的事情面面俱到,今天的头一次撞见,心里也犯了老大难了。为了能更好的观察雕龙石柱,我退后了很远,继续寻找龙吟声音的时候,哗哗的锁链声音响动的更加频繁了,龙吟或许找不到方向,但锁链的声音不同,它可是无比的清晰。 至于整个洞口内唯一有锁链的地方不正是龙头顶端么,我赶忙退后了好远,借着洞内的光亮,顺着声音抬头眺望,百丈巨龙的头顶上方好像有个人! 那人每每移动至锁链晃动,龙吟声音便会高亢而起。 此等绝地怎么肯能会有人?这摆明了就是不太正常。先不管他是谁了,为了小命的安全,我准备向后退一退,眼前已经看出来了,流通的风是在井口的位置吹上去的,那我要是想逃出去,就必须得爬上龙头。 感觉还是先观察观察,毕竟那明明缠绕龙首的锁链,此时却捎带着一个人,怎么看都觉得无比奇怪,于是我退到了距离雕塑较远的地方,小黑点依旧在手舞足蹈。可进来这么久了,阿莲没见到,棘人族也是一个没见到,很诧异这人都跑哪去了。 坐下来休息休息,先要恢复下气力,可当我刚刚调动起吕祖心经时,突然觉得脑门发烫,之后一个浑厚的男低音传来:“张大宝!” “谁叫我?”我赶忙起身,除了远处龙头上的黑点,四周空无一人啊。 “你刚刚修习纯阳心经被我感受到了。”他说。 “吕祖?”我傻了眼,这不正是何仙姑所说被困的吕洞宾么,我呆呆的问:“祖师,咋你也被困在这儿了?” 吕洞宾浑厚的男低音说:“一言难尽,除了张果老以外我们七个都被困在镇龙石柱的下面。” 下面?我问吕祖,难不成他们这是被压在了柱子底下?可好好的,往那儿跑什么? 吕洞宾给我讲了眼前龙柱的事情,他说我面前的这根儿石柱名为‘定天降龙柱’与孙悟空的定海神针其实差不多,不过这个是刘伯温搞到后用来镇压老龙王的。 起初刘伯温降龙而不杀龙,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高尚,试想一个谈笑间决战千里之外的权谋之臣,会是仁慈的人么?先有海眼后有龙,所以说海眼其实是相对安稳的,只是龙作乱,那通过降龙柱可以镇服老龙,他不斩龙而锁龙,是他想以真龙护佑京城风调雨顺。 如果京城干旱,刘伯温会带着吃的到锁龙井上方,丢下来要求老龙下雨,倘若不从,那龙喉上的锁链就是惩戒之物。后来因为朱棣的谋反之乱,又动了刘伯温的斩仙剑,一气之下他才返回仙界,而降龙求雨的办法便失传了。 老龙被锁千年,早已对刘伯温深恶痛绝,可他不管怎么翻腾,龙柱好似扎了根儿似的一动不动,天劫战祸起时,因为龙柱不稳,老龙借着日本兵拉拽锁链想要跟着上去,可一不小心,海眼开了,向外涌着黄水,把所有都吓到了。 第二次,文革时期,天道纲常崩溃,本是大好的时机,然而却又如之前那般,黄水向外涌,红小将一害怕就给放回去了。 缺了两次绝佳的机会,老龙数次尝试越狱,可每一次都会被神箭给逼回来。最近又赶上三峡大坝,南水北调等逆转风水的事情发生,老龙总算是借机冲破了束缚,然而却被天雷击落,因祸得福的是天雷意外劈伤了降龙柱。 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老龙折服龙井之下,无时不刻在恢复身体,等待着可以冲出去的那一刻,然而最近几年又搬下了哪吒象,再次令他陷入困扰,但毕竟脱困也只是时间问题。 太乙真人命八仙下界,原因曾八仙在过海之际,斗过东海龙王,虽说没打过,可好在三太子出面解决了事情,太乙真人觉得这是一次功德圆满,如果八仙降龙成功,便可再入仙班。 锁龙井的入口也是最近才找到的,至于那口井的上方,吕祖说由于戾气所致,入井如同入龙口,算的上风水的死门,绝不能下。打探到了老龙的位置,吕祖通知韩湘子、 蓝采和、铁拐李、汉钟离、曹国舅他们几个来此降龙,至于张果老没找到,按照吕祖话里的意思,好像张果老与何仙姑不知道跑哪去了,俩人是处在完全失联的状态。 双方大战了好几日,打算将灾祸扼杀在摇篮之中,本来难分胜负之际,不知道谁拿来一把神箭,射出的箭芒击中石柱,刺穿了龙眼,捎带着也将七仙击落,海眼本为‘归墟’是能吞噬世间万物的深坑,由于降龙柱的受损,所以七人被困在归墟之中。 吕祖以千里传音之术,命何仙姑来取来纯阳剑相助,结果刚到了这儿,纯阳剑没等送来呢,也被归墟给收了。 “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们?”我忙问。 吕祖说:“你有肉身不用怕归墟,那神箭射穿了龙眼,你去帮我把另外的龙眼也打碎。” “打碎了龙眼,那海眼不会崩溃么?”我担心的问。 “暂时不会,只要放我们出来,降服那老龙,挖了他的眼睛代替龙眼,依然可以!”吕祖说。 问他龙头上的人是谁?吕祖告诉我,其实他就是龙。 担心道:“吕祖,我只会10招纯阳剑法,当初连您都不是对手,现在您让我去?合适么?” “必须你去,等降服了老龙,我们才有办法出去,否则你也会困死在这里。”吕祖说。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所在,摆明了眼前横竖都是个死。短暂的沉默过后,吕祖说:“降龙并不是那么难,这老龙被圈了千年,脑子不太好,你想办法骗他穿上你的内裤,一旦穿上,他就不是你的对手。” 我傻了眼,这,这是吕祖给出的荤招?骗龙穿我好几天没洗过的内裤,也亏他想得出来!吕祖又嘱咐了几句,打碎了龙眼,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跑的越远越好。 现在是一点办法没有,为今之计,我也只能按照吕祖交代的事情,硬着头皮去做,至于成与不成,便是听天由命了。 想着头顶上手舞足蹈的人影,忽然觉得吕祖说老龙脑子不好还是很有可能的,被锁链栓了千百年,没憋傻也得憋疯了,至于他口中所说的神箭,摆明了就是阿莲带着棘人他们做的,可是为什么吕祖没有见到过阿莲? 第六百五十五章精神病的龙王爷 一路上棘人派了许多怪物沿途把守,可自打过了隧道以后,连个棘人毛都没看见。 顾不得那么多了,脱了裤衩放在兜里, 我走到了‘定天降龙柱’的下方,顺着宽阔的龙身开始往上爬,巨龙的鳞片之间有很大的缝隙供我五指进入,并且岩石表面也不是那么的光滑,攀爬的感觉要比攀岩轻松很多。 百丈巨龙,那就是足足有三四百米啊,而且越爬我越直观感受到了龙柱的恢弘,同样越攀爬我越产生怀疑,身下的巨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爬爬停停,最后到了龙脖子的位置,传说中巨龙脖子下都有巴掌大小的一块白色鳞片,呈月牙状,即俗称逆鳞,我摸了摸,还别说真是鳞片状的,同样由于距离的接近,我听见有男子沙哑的吼声。 “杀、杀、杀、杀,我要杀光所有人!” 疯疯癫癫的样子还真是个疯子,低头琢磨了一会儿,面对疯子的最好办法,就是将智商与他拉低到同一个水平线上,望着头上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龙头,我不由加快的了步伐,然而我将手攀在了龙头的瞬间,疯子的吼声不再,突然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披头散发的出现在我面前。 他双目空洞,颜色发黄,五官与常人无异,唯独额头上多了两个犄角。 我尴尬的笑笑,疯子多半喜怒无常,尤其当他低头的瞬间,我脑子飞速旋转立刻喊:“别动别动,陛下我终于找到你了!” 中年人愣了,他语气有些低缓的说:“陛下?对,我是龙王。”紧接着他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又一次大喊:“我是龙王,我想起来了,原来我是龙王,该死刘伯温,我要杀光他全家!” 趁势我翻身上了龙头,为了小命,我单膝跪地说:“陛下,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你是谁?”他问。 “我是您的部下,我也是龙啊。”我心想龙王那么厉害,肯定能嗅到我体内的黄河龙魂。 他又反问:“那我是谁?” 我傻了眼,这龙王爷好像还真是疯了,转过头竟然忘了我叫什么了。 突然,他用鼻子嗅了嗅,说:“为什么我既想杀你又不想杀你?” 回想吕祖的话,他说了,龙王爷的脑子不好,可不代表本能不好,八仙是仙,我是凡人,可偏偏有黄河龙魂,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我是谁,何况刚刚老龙还吵吵说要杀光所有人,显而易见,他有一个仇视社会的心里。 思来想去后,当务之急,我得琢磨着先骗他把裤衩穿上。所以,听他话音刚落,我脑子里转个弯,眼珠子始终瞄着老龙王,叹了口气说:“哎,一言难尽啊陛下,我在北京城找您和太子快五百年了,早就已经染了人气,前些年和凡人通婚,属下死罪啊。” “我儿,我儿啊怎么了!儿子啊,是我啊。”老龙王居然抱着我的双肩,眼泪哗哗的往下掉,看的我都傻眼了,这特么唱的哪一出啊?刚刚还要杀我呢,现在可倒好了,直接认我当儿子了。 没办法,陪着演吧。我说:“父王啊,我找你好苦啊,您说我该怎么样才能救你?等我父子俩离开这儿,杀光外面的人!” “对,杀光他们,该死的刘伯温,朱元璋,还有姚广孝,一个都不能留,全部杀光!”老龙暴怒了片刻后,语气一转,又说:“对了,我的儿啊,你可帮为父将那北新桥拆了?” “什么北新桥?”我脱口道。 老龙愤恨的说出了一个千年疑秘,他说刘伯温骗他新桥变旧桥才可以出来,可前两次他跑出去,见到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压在他的头顶,老龙预感自己只要露头,那就必死无疑,所以他把神箭误以为是桥,始终惦记着拆桥,可就是不知道这桥在哪。 借着聊天的机会,我又注意到了龙头上的两颗龙眼,其中一颗已经破损,只有另外一颗还闪烁着金光。于是,我就问老龙:“父王,这龙头怎么少了一个眼睛。” 老龙王的目光投向了那龙头,之后他显得无比愤怒,见他大步到了龙头近前,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面前疯疯癫癫的中年人,他的手腕、脚踝、脖颈、腰椎都是由锁链捆住的,至于锁链的两头,一头在上,另外一头则在下。 之前‘哗哗’的锁链声,便是老龙所发出来的。他抱着那只堪比篮球大小的眼珠子气愤道:“儿啊,我们俩一定要逃出去,杀光那些混蛋人类,都怪他们,我的眼睛被雷给劈瞎了。” “这是父王的眼睛?”我惊讶的问。 老龙叹了口气说:“没错,不信你好好看看,为父的左眼已经瞎了。” 我心道,老龙疯疯癫癫令人琢磨不透,可裤衩还在我的兜里,到底怎么样才能骗他把裤衩穿上?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先借着机会靠近老龙,然后赌一下。 他对我没什么设防,黄河龙魂毕竟是华夏龙血,何况我为真龙,他只不过是禹王龙门前的鲤鱼而已,凑过去以后,我抚摸着另外的眼球,手感冰凉,龙眼圆睁的样子好似玻璃球似的。 我故作叹息道:“父王这些年受苦了。” 正巧老龙站起了身,我关切的上前,整理着龙王的衣服说:“父王,您这些年来罪遭孩儿一定为你报仇,稍后孩儿便在这里爬出去,捣毁了那北新桥,咱们搅他个天翻地覆。” 穿裤衩很难,因为老龙王的双腿缠绕着锁链,打量了一圈好似只有脑袋能套,别无选择下,当老龙王还在和我进行‘父子之情’的时候,我把裤衩拿起来狠狠的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瞬间,老龙大叫不止,好似十分的痛苦,并且原本的裤衩竟然嵌入了他的皮肉,龙吟嘶吼,大地震颤,当降龙柱不稳时,地面不断涌出黄泥汤。与此同时我到了老龙雕塑的眼球旁边,没有硬物,我就用拳头、用脚、用头、却丝毫无用。 “你个叛徒,逆子,我要杀了你!”老龙王嗷嗷直叫。 裤衩掠过了他的犄角,挡住了龙王的眼睛,令我震撼的事情再次发生,只见老龙的双腿消失,化为龙身,银光闪闪的鳞片十分英武,可唯独一点不协调,这条龙的身上穿过了很多铁链,他的身体开始化龙,等到了人头的位置时,却被裤衩挡住无法变成龙。 传说龙的形象特点为九似,如‘角似鹿、头似牛、眼似虾、嘴似驴、腹似蛇、鳞似鱼、足似凤、须似人、耳似象。’,可现在老龙王的形象固定了,身体如龙相同,可脸却是人的样子,唯一诡异的便是头上罩着的一条裤衩。 显然龙王爷怒了,如此近的距离下,龙身上下尽是锁链缠绕。老龙王疼的嗷嗷直叫,当他愤怒扑过来时,在我随身长期绑在身上的青囊里,找到了一根儿针,脑子里大胆的猜想,雕塑的是老龙的本体,那我用针扎他眼球呢? 赶忙先扎破自己的中指,利用阳血涂抹,随后刺入龙眼,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银针竟然完全没入了老龙的眼球,就听‘砰’的一声,龙的眼球爆裂,降龙柱剧烈的摇晃,由于站在龙眼的位置,脚下不稳,一头自百丈高空坠落。 失重的感觉令我不禁‘啊啊’大叫,如此高的距离,那摔下去绝对是必死无疑,幸运即将着陆之际,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了一下,随后缓缓的落在地上。 第六百五十六章金银石螭 一双大手将我拽起,阵阵的温热感觉充斥了我的全身,吕祖面容慈祥的对我说:“这次多亏了你恰巧赶过来,否则我们不知道要被困到什么时候。” 我急忙说不客气,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吕洞宾啊,纯阳祖师,也算是我半个师傅! 打量他们几个,八仙中唯独缺了张果老,恰巧今天他们都来了到锁龙井,难不成张福德让我留在北京所谓的就是这件事儿?他说过我留下来回有大机缘,可这个机缘是什么?倘若拯救万民济世之功德倒也有可能,但八仙到此,就算是大劫将过,也不过是他们七个功德圆满。 回想当初第一次见到八仙时候的场景,他们给予我帮助,其中所为之事无非是天地大劫过后我的归属。 吕祖刚刚将我带离了很远,望向远处的巨龙石柱它摇曳的幅度开始加大,盘绕在上面石龙哗哗的往下脱落。突然,八仙同时叹了口气,神色特别的纠结。 我疑惑的问他们怎么了? 吕祖说:“刚刚我们七个被困在归墟,龙柱由于盘绕了老龙的本体,致使我们无法脱逃,你碎了的龙眼伤了老龙的元神,我们七个才可以借助纯阳剑的威势划破封印逃出,唯一遗憾的是海眼也被打开了。” “你说啥?意思刚刚是我把海眼的封印给破了?”我无比震惊道。 突然之间,大地开始剧烈摇晃,原本脚下的黄沙上下翻腾,黄泥不住的往上狂涌出,而那石头做的龙身再接触了水之后也在缓缓的复苏,若不是还有锁链拴着套着裤衩的老龙王,结果还真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吕祖说:“今天的事情,日后我会补偿你的,但若是不破坏海眼,我们七个会死。” “可是破坏了很多人都会死!”我愤怒道。 吕祖摇摇头:“不一样,京城注定有次一劫。” “妈了个鸡的,没有你们就不会有这个劫。没事儿瞎捣什么乱。”我也彻底被吕祖的言论激怒了,他们算破天机,又说北京城里应该有一劫,可不是太乙真人命他们来这下界做好事儿的么?怎么转眼成了麻烦的制造者。 突然,铁拐李狠狠敲了敲他的拐棍,脚下黄沙翻涌,片刻后二蛋和高虎的尸体出现了。铁拐李说:“为了表达谢意,这两个人气息没绝,我可以帮你救回来,送你们出去。” 我哑口无言,心里不知是喜是悲,神仙也是人变得,他们自然也会有着自己自私的情感投入到其中。铁拐李在他的葫芦里拿出了两粒药丸,分别喂给了二蛋与高虎,眼睁睁看着二人的脸色恢复血色,胸腔开始有了低缓的起伏。 八仙面向空中老龙王,由吕祖高举纯阳剑,率领七仙扑向空中,但突然闪现过的一道金光打破了这份平衡,只听‘咔咔’两声,老龙的锁链断裂。 我急忙扭过头,身后站着的女孩令我不禁脱口惊呼:“阿莲!” 没错,在我身后的竟然真的是阿莲,她依然穿着一身黑袍,容颜虽说还是那样的普通,然而凌厉的眼神下,注定流露出了一种不平凡,而他身后站着的则是许许多多黑衣棘人,这些人不似那种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各个面部上有着诡异的图案纹身,神态坚毅,面部冰冷,步伐整齐的站在阿莲的身后,乍一看觉得派头十足。 另外一个最吸引我目光是潭拓寺的神箭,那神箭足有五米左右,由两个棘人抗在肩上,可刚刚的神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莲又一次挥手,两名棘人手拖着手,只见二人的皮肤急速的溃烂,皮肉哗哗的往下掉落,露出的白骨森森之际,神箭又发出了一道金光,一声脆响过后,老龙王的锁链再次断裂。 我很震惊潭拓寺的神箭,居然会有如此的实力,那老和尚自打闹出分歧以后也选择了中立,他被拦在了隧道外面,没有他,自然也无法得知神箭的妙用。 八仙围绕着老龙发起进攻,可很明显随着海眼的崩溃后,水气加大弥漫导致了八仙实力下降,反之再看老龙王却越来越猛。我质问阿莲,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莲招牌的扑克脸在今天给了我陌生感,她淡淡的说:“我没的选,你让开,我不想杀你。”她又一挥手,许许多多的甲虫在阿莲的衣服内爬了出来,并且很快的就将我围住,我尝试过迈步,可虫子却很显然会跟随的我脚掌。 原本放置龙柱的地方犹如喷泉一般不停的向外涌,大水渐渐的没过脚尖的位置,我担心的看了眼虎哥和二蛋,铁拐李虽说救了他们,可要是水的淹没,他们俩还是会死的。 阿莲带着人连续几道神箭,射断了捆缚老龙千年的锁链,那头戴裤衩的龙王爷盘旋了几圈过后,很快就与那庞然大物融为一体,与此同时,水流的速度开始加快。 八仙短暂的落了下风,最最令我吃惊的还得是阿莲他们,这几十名棘人并不怕水,他们一步步走向海眼,迎着棘人的水流太过于凶猛,使我无法看清海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突然间,一名棘人竟然一跃进了海眼之下,我想过去,却被黑虫所拦,心里也是干着急,谁知道他们搞什么猫腻,头上的八仙斗龙,无人关心他们棘人到底是在做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阿莲连续命令四五个棘人跳入水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大声的喊吕祖,质问他为什么不去阻止阿莲。 吕祖回答我,他说,一旦让老龙王逃出去,北京城都得淹了,阵法由于少了一个张果老,大家必须全力以赴。过了许久,终于我见到有人游了上来,那人手里捧着一团紫色的水晶,递给阿莲后单膝跪倒在地。 阿莲看到水晶后眼神格外兴奋,她忽然看向我说:“终于找到了!” 吕祖终于慌了神,对我大吼:“这是虚眼,镇压海眼的最关键之物,因为有它,所以曾经消失过的妖兽才不会再次出现,张大宝你快点阻止她!” 可如今已经为时已晚,阿莲将紫色的水晶放在腹部的位置,见她长长的深呼吸,就见她原本平坦的小腹竟然高高耸了起来,难道她怀孕了! 脚下土地的震颤,让我同样也明白了棘人不动锁龙井的目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我就是那只拼尽全力为别人去捕蝉的螳螂。 连续的晃动下,吕祖说五口海眼是同心的,所以被取走了虚眼后,远古时期被镇压的妖兽将会复苏,到时候被说水漫景山了,毁灭华夏都是可以做到。 就当阿莲怀孕了以后,小辫子趴在地上,他的身体开始不住的变大,化为妖兽的模样后,驮着阿莲。接着那锁龙井的井口开始不住的往下掉落石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再往下拥挤似的。 几十名的棘人目光看向前方,那些飘在我周围的虫子也消失不见,赶忙跑过去先扶起二蛋和高虎,再次抬头看向锁龙井的位置,就听‘噼里啪啦’的乱响,一金一银两尊犹如狮子般的瑞兽出现! 越看越觉得熟悉,次二兽乃是京城最神秘的镇水神兽——石螭! 狮子般模样的石螭发出嗷嗷的吼声,每一声怒吼,水位便会下降一分,片刻的功夫,大地再次回归干燥,之前那些翻起头打算作乱的妖兽再也没了动静,金色的石螭又化作雄狮大小的身姿,威风凛凛的走向我们这边,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死死盯着阿莲! 第六百五十七章大乱斗 石螭与传说中的麒麟很像,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并且他的尾巴与此事正在翻腾的百丈巨龙有那么几分相似,两只瑞兽,金色的有角,银色的却没有。站在我身侧的金色巨兽,它的步伐缓慢,像是锁定猎物一般围绕在阿莲周围。然而,银色石螭则到了汹涌的海眼近前,它往那儿一趴,好似守着什么,恰恰也因为它在,海眼平息的好似一口荒废的古井。 北京城内,三尊镇水神兽,一、德胜桥镶嵌的镇水神牛;二、崇文区镇海寺的镇海铁龟;三就是万宁桥的镇水石螭了。 三处神兽,唯有石螭的来历无从考证,并且它不像是前两个镇水神兽那般被拘禁与此,二兽相比较而言,他们俩可是自由的。何况传说中,石螭也是玉皇大帝派下来铲除京城妖兽所用,银兽治水,金兽降妖,如今的二兽齐出,让气氛再次剑拔弩张。 感觉石螭对我没有敌意,当即我向前一步,问阿莲:“你刚刚做了什么?那个虚眼就是心么?” 化为的妖兽模样的小辫子呲着獠牙,警惕的看着石螭,步伐也在频频的向后退,阿莲说:“如果我不这么做,棘人族会彻底的消失,为了我的族人,我没的选。” 我凝重道:“海眼崩溃,会有很多人死。” “人总有一天会死的,大宝。” 阿莲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我承认闯荡江湖多年,她是唯一一个让我看不到底的人,恬淡的面容,冰冷的眼神,神奇的手段与身份,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在我心里,她始终都是那个每天会给我煮的面,夜里会留灯等我的女孩儿。 人非草木,对自己身边的人挥刀相向,我是真的下不去手啊。 突然,又有两名棘人扛起了神箭,他们指向了金色石螭。我大惊道:“快躲,有危险!” 当二人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腐烂之时,金芒射出,石螭提前有了准备,就见那道光正好擦着它的身体飞过,一道深深的凹痕出现在石螭的体表,大战顿时展开,石螭一跃的扑向人群,它口能喷火,粗大的利爪犹如神兵,每每总能撕开棘人的皮肉。 空中百丈巨龙翻腾不止,周遭岩壁被撞的稀里哗啦的往下掉。银色石螭始终守在海眼,时不时的还会回过头看看我们这边,虽说金色的石螭很厉害,可那些棘人摆明了提前有所准备,他们纷纷散开,不约而同的往金螭的身上撒黑粉。 很快,那黑粉散发出了刺鼻的气味,闻起来好似硫磺与火药搅拌的一样,当黑粉飘到了金螭的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也令金光闪烁的石螭瞬间像是蒙上了一层黑纱。 金螭被黑粉侵害,疼的原地打滚,身上的刷刷的往下掉鳞片。 同一时间,驮着阿莲小辫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攀上了岩壁,二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顺着锁龙井爬出去。其余的棘人一拥而上的扑向金螭,他们用利爪、撕咬、锤击,几十名的棘人循环往复的进攻,摆明了悍不畏死,看得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阿莲逃出去。 ‘轰’的一声响,金螭体表燃起了大火,当场便有十几名棘化为灰烬,雄狮一般的金螭威风凛凛,每每怒吼之时,周身火焰弥漫,那些棘人纷纷退后,将我们围成了一个圈。 吕祖骑在了老龙王的脖子上以纯阳剑击打,每一下均引起了老龙的剧烈反抗,洞内被打的一片凌乱,这种级别的战斗我发现自己是插不上手的,起初还不知道为什么吕祖会让我给老龙穿上裤衩,等看到老龙此时痛苦挣扎的样子,我算是明白了他的意图。 因为老龙开始本是人的形态,当他化龙之时,是先在腿部开始向上蔓延,如果穿上了裤衩,正好会卡在中间,这也会令老龙无法融合本体,可现在不同了,它是被我用裤衩罩在了脑袋上,所以别看身体已经化为巨龙,但脑袋却被裤衩挡住无法成型,但这却并不会过多影响龙的武力。 包括裤衩会对龙伤害是有传说可寻的,从前有个地主,他死了以后就告诉儿女,一定要在将他赤身裸体埋在家猪圈的猪槽子下面。结果下葬当天,姑娘看到他爹啥也没穿觉得不好看,就套上了一条裤衩。 时间点点过去,他们家的日子蒸蒸日上,然而七年过后,每每到了夜里都会听到嘶吼声,家道也开始中落,随着家里不是有人横死,就是接连做买卖的族人赔个分文皆无。走投无路后,他们家里请了风水先生过来查一查,那先生直指猪槽子说那里有问题。 挖开土,找到了棺材打开一看,全家都吓傻了,就见那地主上半身是龙,下半身是人,好似妖怪一般躺在地下。风水先生连说三声‘作孽’,之后一把火烧了尸体,结果第二天就好巧不巧的赶上了文革,家里被抄个精光,全家老小一个不剩都被批斗而死。 裤衩本是遮阴的东西,小鬼、僵尸还怕女人的内裤,所以说龙一旦穿上了,那就是多了一层皮,不仅仅会折磨到它痛不欲生,还会令其无法蜕变。 但如之前我所了解,禹王鼎的存在,它限制了所有神仙的实力,好比如今的七仙战老龙,吕祖他们因禹王鼎受限,同样老龙也因为裤衩罩头导致实力也受到限制,双方倒也是伯仲之间,每每老龙想要撞向锁龙井之时,总会在关键时刻被吕祖阻拦。 汉钟离的大扇子呼呼的扇出的旋风夹杂着道道的电光,当老龙躲过时,曹国舅的玉板儿会随之而上,韩湘子的箫声、蓝采和的花蓝,八仙可谓是各显神通,然而老龙被打的摆明有些发疯,实力异常勇猛。 当前的形势十分不明朗,此时银螭守在海眼,金螭被困。小辫子犹如壁虎一般攀爬着岩壁,它的步伐飞快,几乎在眨眼间就到了顶部,我心里微微一凛,别看不知道虚眼是什么,但看吕祖的态度,虚眼应该是很重要的样子。 我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符法在磁场混乱的地方毫无用处,纯阳剑又是吕祖的东西,哪怕真的把剑给了我,好像凭借我的三脚猫功夫也翻不起多大的浪。 眼看阿莲要顺着锁龙井逃掉时,井下发出了金色光芒,片刻的功夫像是什么东西落了下,之后有着一团拳头大小的光点速度很快的飞向老龙,只听‘啪’的一声,光点正中老龙的脖子,百丈巨龙应声坠落,而他的方向正是海眼的位置。 经过金光的一打岔,所有的棘人一拥而上扑向金螭,阿莲趁势爬上了锁龙井,又是眨眼的功夫,韩湘子出现在了我近前,他抓住我的手臂说:“龙王被三太子金身击落,海眼已经崩溃,石螭虽能镇压海中妖兽,可海眼有五口,京城必将鬼怪作乱,妖孽横行,大灾以起,你快将神箭放回潭拓寺。” 韩湘子一挥手,五米长箭腾空而起,我接过手里感觉特别的重。再看头顶,吕祖已经出去追阿莲,剩余的八仙正在趁机打老龙。韩湘子突然将手摸在我的眉心,他说:“我借你仙气护体,要尽快,仙气坚持不了太久。” 一道清爽凉气将我包裹,韩湘子又对石螭说:“前辈,京城灾祸将起,潭拓寺路途遥远,求您将大宝送到寺里,将神箭放回寺中,以此来镇压老龙。” 石螭好似骏马一般打了几个响鼻,被韩湘子注入了仙气后,我浑身充满了力量,抱着神箭,骑在了金螭的背部,当金螭一跃而起,顿时只觉得耳畔生风,几乎眨眼间就到了洞口,本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忽然又有棘人偷袭,因我在金螭的背部,它不能以真火伤敌,獠牙眼瞅着咬上我时,一道‘卐’字佛印凭空出现,正好打中了棘人的背部。 ‘嘭’的一声巨响,棘人倒飞后狠狠撞击在了岩石中,半个身子几乎嵌了进去。心里觉得很蒙,当前在战斗中的人 ,他们也没有佛教徒啊! 第六百五十八章子母泉 圆空大师、司徒海等人明明被鲁艺龙以针弩阻拦在外,那刚刚会是谁救得我?脑海里面飞速旋转,我觉得宁卫军的可能性很大,毕竟这个和尚太过于神秘了,然而由于磁场的混乱,慧眼失灵,使我无法看破四周,再者金螭的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我们顺着锁龙井爬了出去。 井非常的深,金螭的利爪可以穿透岩石,它在几乎九十度的岩壁上如履平地。令 我很想不通好好的阿莲,为什么将那紫色的‘虚眼’放置于腹腔就可以怀孕,虽说此时老龙被短暂的压制,可给我的们时间依然不多,随着金螭一跃而起,出了锁龙井,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地下车库。 骑在金螭的背部,见它晃动着硕大的头颅,左右东张西望的,就好似迷路一般,可金银石螭不是刚刚在这儿下来的吗?正巧看到金螭的犄角好像受了点伤,估计这也是导致它的方向感缺失的原因。 一辆黑色的轿车行驶而过,我指车的方向说:“去那边,那里肯定能出去。” 金螭叫了一声,像是听懂了我的话,它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停车场的出口,当与轿车并肩时,赶巧副驾驶的女乘客回头发现我,她完全愣住了,接着我对她尴尬的摆摆手:“嗨。”汽车一脚急刹,女人随之发出尖锐的嚎叫,趁势金螭带我一阵风般出了地下停车场。 此时已然深夜,大街上行人稀少,金螭的方向感有些缺失,好在我记得门头沟的方向,拿出罗庚定位,为它指出位置。我们奔跑在空荡荡的街道,金螭的身躯变得犹如一团行走的火焰,迎着狂风,我被吹得睁不开眼,每每金螭背部热浪将起,灼热的气息就会被韩湘子渡给我的仙气阻挡。 一路上,我脑子里全是阿莲离开时的样子,今日棘人族战士们摆明了是要誓死保护阿莲逃出去,能让每一名棘人皆不畏死,我觉得他们更多的是为了繁衍,也或或者是为了生存,但不管怎么样,阿莲既然触碰了海眼的禁忌,吕祖肯定不会饶了她。 情绪便不禁的有些低落,五口海眼的崩溃,天灾劫祸先兆正在一点点的发生,一旦我们失败了,整座京城将会承受前所未有的灾难。 明月当头,金螭灼焦了一路上阻挡的树木,直至到了潭拓寺门前一跃,我扛着神箭到了大殿,举头望去,房间雕刻佛像无数,正中央的释迦摩尼以‘许愿印’示人,大门正好对准天空的月亮,银光透过房间,像是为佛陀金身蒙上了淡淡的银色宝甲。 佛教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很大程度上是会给人一种心灵上的慰籍,从古至今,凡是恶人想要学好,大多数都会入了庙里当和尚。近日来,阿莲在我的脑海像是卡了碟片的电视机一样,反反复复,循环着重复曾经的过往。 叹了口气,也许我并不是一个洒脱的人吧。 顶上房梁有个地方出了个窟窿,观其规格,倒是与我手中神箭契合度很高,我站在金螭的背上,用尽全力的将神箭放回了房梁。并无任何的征兆,一切皆在随意之间,可仔细看能发现,红漆圆木的房梁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金色条纹。 重新坐在了金螭的背部,打算帮忙回去救人,结果刚冲出寺庙的大门,我被一个女人拦住了。 夜色已深,但足以见得对方妙曼的身材,女人戴着一副白色的面纱,身穿白色丝绸,一身洁白的模样,我还以为自己撞鬼了。可是,她见到金螭非但没有害怕,连那威风凛凛的金螭竟然会对她微微点头,感觉很像是主动与对女子打招呼。 奇怪了,我问女人是谁? 对方的声音很柔和的说:“我是菩萨。” 我咧了咧嘴:“那我就是元始天尊,别挡路,我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去做。”瞧她周身上下,并无任何佛光,怎么可能是菩萨。 女人又说:“海眼崩溃,生灵涂炭,哪怕你镇得住老龙又能怎样?别忘了,他的儿子也在这个城里。” 这可吓了我一跳,但女人却接连语出惊人的说:“八仙过海登顶为仙,但却被老龙意外破了仙根,导致千百年来始终无法再为真仙,此次太乙真人让他们八个下界,为的是老龙体内的龙珠。” 我彻底被她接连的语出惊人震住了,凝重的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菩萨。”女人说。 接着她走向我,用手轻轻的摸了摸金螭,继续说:“这两位尊者守护京城千年,功不可没,奈何因灵气的丢失,已经再也回不到曾经的巅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菩萨?豆豆说菩萨来了灾劫就能解决,他说的是真的? 面前的白衣女子给了我太多的神秘感,菩萨?菩萨怎么可能会以肉身临世,一定有哪里不对劲。结果女人又说:“找回虚眼,哪怕虚眼成了胎气也要将它刨出来,放回海眼,则灾劫可解。” 此话惊出了我一身冷汗,刨腹取子?那阿莲岂不是必死无疑了!回想曾经的朝夕相处,难道真的要这么残忍么? 白衣女人好似看出了我的犹豫,她继续说:“那棘人为他族中唯一生灵,如果孩子诞出,可称为‘杀劫’,棘人族重入轮回,血脉得意繁衍。他们的生,将会预示着普通人的死。今日我在此拦住你,是因为只有你能阻止她。” “为什么!”不禁的问。 结果女人告诉了我一个令我无法相信的事情。 她说:“棘人族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她犹如五雷轰顶,将我的灵魂击的粉碎。 “开什么玩笑!我们俩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孩子?”阿莲与我清清白白,只是每天早上睁开眼,我会第一个见到她而已,难不成我一个大老爷们让她迷奸了么? 我还记得很清楚,阿莲走时候对我说的话,那个时候她明明没有怀孕,离开我也是为了 寻找繁衍的真像,可怎么一转眼还成了我的孩子? 女人又说:“北海传说有一口泉水,名曰‘子母泉’,饮泉水可怀身孕,但因不经天道,所以胎儿无法成活,而今日那棘人女孩利用虚眼为胎心,生下来的孩子非人、非妖、非鬼、非兽。” 难道很久以前阿莲就怀孕了?可我还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说是我的孩子! 我俩站在潭拓寺的门前,女人给我讲了很多,好比之前棘人利用太上無为印买寿,所为的事情竟然是用人命养胎,但普通人承受的寿命有限,所以他们买的很少,但到了阿莲不同,阿莲是真正的棘人,她没有与我发生关系,而是选择饮下子母泉,可若是想孩子出生,那就缺了胎心,就像活佛说的那样,棘人族正在找一颗心! 我不禁的猜想,她真的是菩萨么?可若不是,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多? 女人还说,一切因果因我而起,腹中胎儿因我而生,父与子、母与子、兄弟姐妹皆为因果缘分,胎儿虽未经人道,却因我来到的这个世界上,所以,她说我才是阿莲腹中孩子的父亲! 怎么可能啊,我居然稀里糊涂的当爹了?可这个爹当的未免也太过于滑稽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带你去追她,杀了她将天灾劫祸解除,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女人说。 “为什么?”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当女人摆一摆手,金螭一仰头,我摔下了它的背。坐在地上,头脑有些发昏,她是阿莲啊!那个与我共同生活了好久的阿莲啊,为什么要我亲手杀了她? 第六百五十九章意外当爹 脑海像被五雷洗礼过后,我坐在地上,身体有些虚脱,直视着白衣女人,我很想要知道为什么么?为什么非要有人死,事情才会结束!女人沉吟了片刻后,她淡淡的说:“因为只有你才能靠近她。” 她又拍了拍手,忽然一顶红褐色的轿子在山下以极快的速度出现。 “鬼轿?”轿子前后各两名穿着宽松长袍,头戴斗笠的小鬼,这女的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有阴阳先生的鬼轿?想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菩萨,以我在走民间经常会看到的奇闻怪事,许多刚成了精的野仙同样自称为菩萨。 手点眉心,可还未等我仔细端详女子,她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带我一同入了轿子。我很诧异,自己居然会在她的手上毫无挣扎的能力,等刚入了轿子,全身立刻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 轿外呼呼生风,当初坐山鬼的鬼轿,云南往返泰山数千公里的路途,也不过是在弹指之间。瞄了眼身旁的女子,她腰背笔直,端庄的坐在我的旁边,虽说戴着面纱,可气质优雅,身上飘出淡淡的幽香十分的好闻。瞄了她几眼,也不知她面纱是什么材质做的,居然会挡的那么严实。 没多久轿子停了下来, 女人撩开了帘子,同一时间我恢复了行动。眼前是一处深山老林,可我对北京不是特别的熟,倒也分辨不出这儿究竟是哪。 大山里黑的看不见脚下的路,当白衣女人轻轻拍了拍手,突然山间里莫名的飞来许多的萤火虫,虫子越聚越多,直至将四周照亮,她亲近自然,天人合一,此种神通不论佛道,皆为术法大成的一种表现,我现在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是菩萨。 女人不发一言的在前面领路,林间小道曲折回旋,更加令我诧异的是她如同山间精灵,步伐轻快奔走前方,周围的树枝却像是会自动避开她一般,始终不曾触碰到她的衣襟。跟着女人往前走了好远,穿过密林,直到前面出现了火光,加快了几步,不远处竟然是座山洞。 除了这一点外,更加诡异的是山洞周围至少十米,草木枯萎,鸟畜尸体遍布,俨然一副大自然天堂净土中的一处地狱。我俩没几步就到了洞口外,突然间,一道强劲的阴风呼啸而出,小辫子如同恶鬼扑向我二人。 白衣女人没有丝毫避退,她双手结印,一道金光阻挡了小辫子的进攻。 密宗佛印!这是藏族密宗的佛手印,白衣女人连八仙也知道,难道不成她是活佛?但我的印象里活佛不都是女人么? 既然阿莲在这儿,吕祖跑哪去了? 白衣女人拦住了发狂的小辫子阿坝笛,她对我说:“那女孩儿就在洞中,她现在很虚弱,进去把她带出来,只有这么做,海眼之劫才会度过。” 阿坝笛十分凶悍,周身弥漫的黑气令他化身恶魔,指节凸起利爪有着极强的力量,但当白衣女人以印法格挡住之后,阿坝笛一抓打空,震碎了洞口的岩石。连续几次进攻,均会被白衣女人所挡,之后他每每发出压抑的低吼声都能惊起林间鸟兽,又见白衣女人解开了缠绕在腰间的白色腰带,对着阿坝笛一丢,那腰带好似灵蛇出动,变的飘忽不定,直至将阿坝笛紧紧缠绕。 “快去。”女人又催了我一句。 为什么我特么的这么命苦,要面临如此难以抉择的境况,阿莲无罪,可千千万万的人同样是无辜的,鬼使神差般走进了洞中,路过阿坝笛的身侧,他像是疯了一样冲着我大叫,可不论他怎么挣扎,依然还是无法脱逃白色的腰带。 一步步走向洞内深处,阿莲,她是个本该与我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却意外交织在了一起,在我心里觉得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终于,洞口越走越亮,左右两侧镶嵌了会发光的石头。走到洞内的最里端,发现当中有着石桌、石凳、阿莲静卧在石床上,她的肚子隆起,很像是在待产,见我来了,阿莲扶着床边坐起,目光与她相对,从前的扑克脸好似因为有了身孕,所以看起来有那么一丝母性的光辉。 “你还是来了。”她说。 我苦笑了一下,其实在心里,我很不想来,可命运却让我不得不来到这里。大家熟的就差睡在一张床了,我也不想问那些‘为什么’的煽情话,于是我直截了当的说:“到底怎么样才能度过海眼灾劫,你告诉我能不杀你的办法。” 阿莲摇摇头,她轻轻的抚摸自己隆起的腹部,说:“虚眼本来就是圣族的东西。” 我现在真的很纠结:“我不管虚眼以前是谁的,可现在因为你带走它,很多人都会死。” 阿莲眼神平淡的看着我,她问我,是不是会杀了她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我承认自己犹豫了,甚至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面前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神态,此时我的心里状态,就好像在某一天,别人告诉你,让你把自己身边的某个亲戚朋友杀了,然后用他的肉去给另外你不相干的人治病。 我想,不单单是我,很多面对这种问题,也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可要把死的人加上好几个零,变成是千万人呢?此刻我就是这种心里状态,心头莫名的压力促使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整个人处在一个懵傻的状态,我想但凡有任何另外的方式去堵住海眼,我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所以我问她有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阿莲却岔开了话题。 她说在很久以前,棘人是天生低贱的民族,下生后就要为上等人服务,地位不如猪狗,忽然有一天来了男人,按照阿莲的口述,她说那个人也是个道士! 道士悲天悯人,传授了他们一种可以自保的术法,名为‘虫蛊’,之后当这个民族不再受人奴役的时候,道士给当时的族长一块儿宝石,并且告知他们宝石名为‘虚’,是他们一族的气运,又让每一个族人滴了血,最后供奉到了棘人族的祠堂,能保棘族子孙平安。 后来,战争开始了,宝石被掠夺了不知去向。阿莲说,棘人之所以能再次复活,完全是仰仗了宝石中的精血。但时代毕竟不同了,如果再不继续繁衍,以后他们不单单会生存的权利,甚至死后也会称为孤魂野鬼,阿莲为了族人,她选择了喝下子母泉,以及找寻虚眼! 我颇为无奈的问:“莲姐啊,咱们能不能想个别的办法,你知道,咱俩这关系我怎么能对你下手啊!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因我而生,我也算他半个爹。” 从来都不曾犹豫不决的我,面对挺着大肚子的阿莲,却怎么样也下不去手。左右为难,杀了她,我不是人。不杀她,我还不是人。妈了个鸡的贼老天,这是特么的想要玩死我啊! 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尤其阿莲不说话的样子。我又说:“大姐,我知道你会说话,咱们俩好好的聊聊,你就告诉我咋办,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给您办了。” 突然,阿莲笑了。 我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笑了,坦白的说,阿莲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小眼睛,个头也不高,身材瘦瘦的,浓浓的眉毛,可是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容易感染人,可能她只对我一个人笑过,所以我还是觉得自己挺有发言权的。 “咱们先把事情解决了再笑,你就说我该怎么办吧?”我期盼的看着她。 “办法也不是没有。”阿莲终于开口了,当我聚精会神准备听她讲接下来的事情时,意外凸起,洞内闪烁了一道白光,白色的腰带缠绕到了阿莲身体。 “你特么要干什么!”我心头大怒。 接着,那自称为菩萨的人,脚不沾地的跑了进来,她第一件事儿就是直奔向了阿莲。从前阿莲身边形影不离的虫子没有出现,白色腰带一头缠绕着阿莲,另外的一头却在女人手里紧握着。 接着白衣女人靠近我,在她的手里,我竟然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力气,眼看着她又不知在哪搞到的匕首,抓起了我的掌心狠狠一划,鲜血瞬间流出! 一切都发生电光火石之间,尤其当白衣女子将腰带递给到我手中的时候,再次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第六百六十章八世菩萨 被紧紧捆缚的阿莲好像特别的痛苦,白色腰带渐渐的被我手掌鲜血染成了深红,阿莲发出痛苦的吼声,回绕在整个山洞!我大声的质问白衣女子到底在干什么?可对方却压根儿不搭理我。 阿莲的面部越来越扭曲,看的我是心急如焚,明明她刚刚说有办法填补海眼,为什么不让阿莲把话说完?见她越来越痛苦的模样,还未等我把手中腰带摘下,白衣女人一把夺了过去,她握紧了腰带,单手用力拉拽,阿莲竟然被拖着往外走,眼前境况气的我愤怒大吼:“我次奥你姥姥,你快放手啊!” 带血的腰带,好似有着某种魔力,阿莲在她的手中,毫无任何的抗力量。我也是真急眼了,抬脚便踹向了白衣女人,可总会出现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我的攻击,连续几次过后,白衣女人看着我说:“她肚子里面的是妖孽,必须要放回海眼!” “我特么看你才像妖孽呢!你快点让她把话说完!”拼命拦住白衣女人的去路,我继续喊:“不就是海眼灾祸么,她说有办法可以挽回的!” “让开。”女人声音很冷的继续道:“张大宝,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归墟唯有虚眼才可填平,否则水漫景山,哀鸿遍野,难道是你想见到的景象么!” 我没别的要求,只是想让她把话说清楚,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填平海眼,然而白衣女子并不给我太多要求的机会,她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方式将我打开,之后快速走出山洞。 这一刻,我身体没有一处不疼的,但哪怕骨头断了,我也想要听阿莲把话说完!为什么她不给我这个机会! 好不容易追出了山洞,见白衣女人拉着阿莲走向了鬼轿。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奔跑,先见阿莲先被推了进去,之后是白衣女人,同一时间我赶到了地方,眼看她要进轿子的前夕,飞身一跃,两只手拼命的抓向她。 心情沉入谷底,就差一点点! 指甲划到了她的腰间,‘嘭’的一声,头朝下狠狠的摔倒在地,脑袋不小心撞到了岩石,瞬间疼的我是头昏眼花,为了不让自己昏过去,我狠狠的咬破舌尖。 但这一切注定是于事无补,阿莲被带上了轿子,之后是鬼轿的绝尘而去,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趴在大山之中。 用力的锤击着地面,为什么连最后一句话都不让阿莲说出来?她的意思明明是有别的办法可以挽回海眼带来的毁灭,显而易见,今日她带走了阿莲所为的就是刨腹取子。 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是真的很没用。天师?阴司?又能怎么样,从面对道衣的无奈,面对莎依的不得不做,再到阿莲的无能为力,就算我捉尽天下妖邪,匡扶天道,行侠仗义,执掌华夏特勤,掌控其他门派兴衰又有何用?到头来,每一个我想保护的人却一个个的离我而去! 突然,有一样令我无比熟悉的东西进入我的眼帘,它是一副玉手镯,我爬了过去,一把捡起,拿在手中仔仔细细的检查,这,这竟然二奶奶给我的传家宝! 可是这手镯的主人不正是蔣诗雨么! 这绝对不是真的,我拼命的摇了摇头,身体不自主的后退几步,诗雨?怎么可能!她明明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然而那女菩萨的术法已经通玄了。 忽然,周遭的空气开始变热,吕祖踏剑而来,他跳下纯阳剑,落在我近前问:“你怎么在这里?棘人女孩儿呢,她逃出来后一直处在消失的状态,刚刚才感觉她在这儿,现在人呢?” 阿莲的手里有太上無为印,吕祖跟丢了人也是正常。长长的呼了口气,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包括诗雨说出了八仙来此的目的。 吕祖面色微变说:“原来转世重修的菩萨!” 回想在八生八世石上所见,我说:“如果猜的不错,她应该是八世转生的龙女!” “哪位菩萨坐下?”吕祖问。 “地藏。” 吕祖倒抽了口凉气,他说:“怪不得,地藏王菩萨法力高深,坐下谛听可查三界之事,知道我们来此下界倒也不奇怪,既然是菩萨出手,那此次灾劫可过。” 我不管她是不是龙女,也不管有没有地藏王菩萨插手,对于我而言,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她放了阿莲,至于海眼有多大的窟窿,由我去堵,她是无辜的。 “吕祖,你带我快点回北新桥,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我激动的说。 吕祖说:“你是肉体凡胎,不能腾空飞行,以灵魂出窍,我带你回去。” 他说的有道理,我赶忙找了一处遮阴的树下,盘膝而坐后将灵魂外放,身穿衙役服装的我明显使吕祖一愣神,接着他带我上了纯阳剑,一道剑光遁向了天边,飞行的这一路,我看到天边云朵有些不太正常,空中无风,可云涌的气势很足。 我问吕祖这是为什么? 他告诉我此为劫云,海眼崩溃,水势正在地下往上涨,一旦下了雨,就代表天劫的开始,到时候雨水不断,什么时候淹到了景山,什么时候才会停歇。 在高空向下看,身为灵体所以目光所到之处特别的清晰,小鬼成群结队的招摇过市,原因很简单,地府的大门关了,这就属于司法机关下岗了一样,没有人管他们,所有的小鬼、精怪各个都变得无法无天。 交通意外事故,自杀身亡的事情开始频频发生,大乱将起之时,各条大街均有小鬼过市,可突然街道的中央出现了一位背负长剑的中年,她倚靠在马路边,手拿不知名肉腿大口的吃着,另外一只手拎着酒壶,男人生的豹头环眼,这不正是前些日子我来北京撞见的钟馗么! 见到钟馗在此,小鬼要么是掉头就跑,要么是跪地磕头,由于钟馗强大的气势,北京城内的小鬼没有一个敢去作乱的。后来我知道,就在那天的同一时间,紫禁城西北角掉了三块砖头,这在过去代表天塌三尺的意思。 古人很迷信,认为人为七尺,三尺则是灭了一半,假如七块都落了,那就这灾祸可就大了去了。 我们继续飞,去往锁龙井的路上,在吕祖口中,我明白之所以白衣女子会带着我,那是因为阿莲身上的‘六丁六甲’,都知道女人怀孕是百邪不侵的,原因是女子一旦怀了孕,身体自带‘六甲’神将护体,所以老百姓管怀孕叫做‘身怀六甲’。 阿莲更加不同了,吕祖的意思,虚眼为天地灵物,阿莲因虚眼受孕,护体神更是厉害的不得了,任何术法也是无法破除的。当他得知我与阿莲之间的关系,作出恍然的意思,原来白衣女子利用因果,让我破了阿莲的六甲,否则光靠她自己,还是拿不出阿莲的。 京城出现了钟馗,城市变得安定,没多久当我们到了一处地下车库后,吕祖带我穿墙而入,见到二蛋与高虎已经被救了上来,俩人双目紧闭躺在水泥地上,见他们还有呼吸我就放心了,之后我与吕祖再入锁龙井,只见两头石螭与八仙一同战龙。 洞内海眼的水足有一丈深,老龙与他们几个打的难舍难分,我目光环顾左右,四处搜寻阿莲以及白衣女子,在原本龙柱的位置,终于见到了端坐莲花上的白衣女人,以及被捆缚结结实实的阿莲。 她是蔣诗雨么?两年了,当初那个婷婷少女为什么会变成转世的菩萨?忽然间,我想起了一诚的话,他说诗雨变了,可我却怎么也没联想到一切会变得那么快! 当吕祖参与降龙之战时,我大步的走向白衣女人,也许是我自欺欺人,可我是在我心底真的不希望她就是诗雨。随着距离的接近,突然她开口说:“我知道是你来了,不要打扰我,现在我试着可不可以将虚眼取出来,如果能,或许她还会有一线生机。” 第六百六十一章天降神驴 窈窕纤细的背影盘膝而坐,她究竟是龙女,还是诗雨,亦或者是八世重修的菩萨?不远处阿莲正痛苦挣扎的模样,与诗雨的一颦一笑的样子互相重叠,脑海里仿佛像是有两种声音,他们不断的将我撕裂,我不禁的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那就是‘我该怎么办?’ 道衣始终是我与诗雨之间的枷锁,之前不论是在沈阳还是山东,每一次将要被她认出时,天尊给予我的道衣都会变得好似刮骨的钢刀一般锯痛我的全身,然而为什么此次我不会有事?她戴上了面纱自然是为了隐藏身份,可我什么也没做隐藏,所以诗雨是不可能认不出我的。 胸口犹如被堵了一块儿大石,我压抑的说:“那个手镯,你是在哪找到的!” 她没理我,依然盘膝而坐,体表散发出的淡淡的金光,令她圣洁的高不可攀,八仙与龙相互搏斗,彼此之间互有损伤,井底的巨大的空间已经在战斗中撞的七零八落,时不时的向下滚落巨石,每每落入水中激起的千层浪花飘飘荡荡,而‘她’却依然端坐莲花,纹丝不动。 静静的站在水面望着圣洁的背影,心情无比的复杂。很快,阿莲的痛苦再次把我在那个奇怪的情绪中拉了回来。血红色的腰带已经将阿莲悬吊在半空中,而她腹部好像变得更大了,阿莲的面部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浑身上下滴落的水珠,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汗水还是地下的泥水。 白衣女人刚刚的话让我不敢上前,然而头上的战局依然进行的如火如荼,抬起头,正巧看到吕祖手中纯阳剑化为滔天烈焰,怒斩掉了老龙的前爪,悲鸣过后,空中盘绕的百丈巨龙骤然而落。 ‘嘭’的一声巨响,老龙的身体扎入到了水下,金银石螭紧跟着落在水面上,二兽冲着海眼的位置大吼不止,当时水位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向下。老龙潜入水下不出,巨大的龙姿快速穿梭水底,八仙再次攻击之时,水下轰然一声巨响,连周围岩壁都被震的稀里哗啦的往下落石,突然一头顶着裤衩的小龙应声自水下跃起。 原来这是老龙放出了元神准备逃掉,当众人躲闪不及,小龙居然不顾井外的神箭,迅速的飞向了锁龙井口,八仙见状面色大变,再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眼看老龙就要跑掉的时候,意外凸起,天降神驴打破了这个僵局。 是大毛!此刻它在锁龙井摔下,四只蹄子慌乱挣扎,驴嘴张大老大,口水乱飞,非常洁白的大板牙极其扎眼,龙吟和驴叫形成鲜明的二重唱,但很明显,驴的声音很快掩盖了大龙的怒吼。 大毛结结实实的坐在了老龙的脖子上,‘咣’的一声,老龙头部朝下,被压入了水中,又在金银石螭的作用下,大水退却,老龙趴在泥堆里,大毛左看看右看看,表情十分的无辜,再看它身下的老龙,俨然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老泥鳅。 再之后张果老身穿牛仔裤,花衬衫,带着一墨镜随之登场,他的出现很雷人,等落在地上后,张果老对周围的人一一见礼,说道:“不好意思,路上遇到点意外,被几个异族拖了脚步。” “回来就好,快快取龙珠。”汉钟离催道。 就见吕祖握紧纯阳剑,一个健步到了老龙王近前,狠狠的划开了它的皮,之后一枚拳头大小的明珠被挖了出来,同一时间老龙王的皮肤干瘪,生机迅速消散,我能感受到了一缕龙魂离开了它的身体。 龙王死了,八仙了结了自己的因果,民间故事总会带有着那么多的传奇色彩,想我曾经看东游记,无非龙王爷最终和八仙成为了好朋友,可是神仙是人变得,他们会像说书先生口中那样大度能容天下事么?显然,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八仙齐聚,彼此围成一个圈,吕祖手中的龙珠像是气泡般破碎,八人头上皆有三花浮现, 我情不自禁道:“三花聚顶!” 在古代,“花”与“华”通,“华”乃是“花”的本字,故而“三花”就是“三华”,表示人体精气神之荣华。“聚顶”就是精气神混一而聚于玄关一窍。萧廷芝《金丹大成集》说:“问三花聚顶。答曰:神气精混而为一也。玄关一窍,乃神气精之穴也。 三花聚顶多用自武侠小说中神功大成,事实上唯有神仙才会有顶上三花,看过封神演义都知道最后截教的琼宵、碧宵、云霄三姐妹布下‘九曲黄河阵’,削掉惧留孙、燃灯道人、慈航真人等等大神的三花,闭了对方的五气,使他们最终成了凡人。这也是为何封神演义后期,很多的道教真人皈依佛教的原因的之一,由此也足以见得三花是何等重要。 杀了老龙王,龙珠点亮了八人三花,八仙再次腾空,各个仙气缭绕,吕祖说:“张大宝,你修习我纯阳剑法与我也有师徒之实,今日我等八人再登为仙,多亏了你的帮助,此次算作你偿还了我的授业之恩,日后你与我吕洞宾互不相欠,他日待你脱去凡体,蓬莱阁上我愿与你畅饮不归!” 话音落后,八仙化为八道星点飞向空中,至于大毛急的嗷嗷直叫,连续蹦跶了几次,脚下升起了黑烟,头部化为龙首,身体却依然为驴般踏空而起,这一路上它还不忘时不时的回头看我。 最终它还是化为黑雾随着张果老离开了凡间,而当我转过身之时,突然耳畔传来张果老的声音:“我以千里传音入你耳中,异族觉醒,意在昆仑,你。。。。” 没等张果老最后把话说完,‘信号’竟然断了! 他的话令我心头大惊,荒古觉醒?难道说夏玲珑的意图在昆仑山?他老人家是八仙中最为神秘的人,光看他时髦的装扮就知道这些日子多半在红尘飘荡,像大师兄所说,李远山才是真正的劫数,难不成他真的在昆仑山?这也太扯了。 八仙走了,他们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她’还在,只要没有见过她面纱后面的样子,我就不敢肯定究竟女子是不是诗雨。 大战平息,金银石螭围在一个巨大的深坑旁,阿莲依然身体悬空,被血腰带吊在坑的上方,我虽然距离较远,但能看见地坑内向外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你到底要怎么做!”我又问她。 阿莲的嚎声越来越大,我注意她的双腿之间向下流水,这是。。羊水破了! “催生。”白衣女人的声音很冷,继续说:“虚眼刚刚融合胎心,婴儿未成,及时催出,也有可能将虚眼催出来,如果不行,那我只能刨腹取子了。” 腹中胎儿虽说未经人道,可他毕竟是一条生命,眼睁睁看着白衣女人口中念念有词,阿莲疼的已经没有了语言,她的哀嚎声在寂静的洞内回音不断,整整持续了至少一炷香的时间,阿莲的裤子破裂,我眼见婴孩儿在她体内钻了出来。 先是头、身子、双手、腰部、可再往下的时候我愣住了,那居然是一条蛇的身子!难以置信,因为在中国神话体系的传说中,像是女娲、伏羲皆为人面蛇身,阿莲难不成诞出了圣人。 不过,这孩子是被催出来的,他的身上没带有任何的生命气息,眼看他直到他落入到海眼之内,阿莲双目通红,发丝凌乱的样子好似真的要疯了一般,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嚎,意外的事情发生,人面蛇身的婴孩竟然没有落入海眼,反而像是被一团蓝光托起,漂浮在海眼的 第六百六十二章杨雄义 婴儿双目紧闭,毫无任何生机,阿莲悬在半空中,双目血红的望着身下的婴孩,口中发歇斯底里的哀嚎声,然而突然间,海眼之内传来如同海岸边浪花拍打着礁石声音,它带着莫名的节奏感,一声又一声的接连不断。 白衣女人突然起了身,惊呼道:“怎么可能?为什么海眼还没有封锁!” “够了!”看到阿莲的折磨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再次质问女人:“你特么到底要怎么样?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已经杀了她孩子,还想怎么样!” “不对,她的孩子明明是因虚眼而生,怎么会被海眼排斥在外?”白衣女人表现的有点难以理解。 阿莲曾对我说过,虚眼是棘人族所有族人的精血,那她的孩子自然象征着棘人族内所有人的集合体,也可以说是所有族人的孩子,可海眼内的浪头声越来越大,难道是灾劫还没有解决么? 突然,海眼内向外开始弥漫出了白雾,雾气越来越浓,几乎是在呼吸间,洞内的能见度变得不足10米,海浪声依旧不止,气温骤然降低到了冰点,持续的低温冻的我皮肤有些疼。 起初我以为是天劫来了,甚至情绪还有些低落,就在朦胧间,我见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着一个光点,它很亮,又吸引了我的视线。大雾太过于浓郁,白衣女人本就穿着一身白,此种环境下,形同于隐身了。 我走向光点,好奇的将它捡了起来,手中丝丝凉意在极短的时间内充斥了我的大脑,仔细一看,居然是‘太上無为印!’,不知何时阿莲将它遗落在此,然而更神奇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握紧大印,我能看破浓雾,包括白衣女人此时就在我前方不足20米的位置。 担心阿莲如今的现状,如果灾劫怎么样都会发生,那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把她救出去! 当我看向阿莲原本所在的位置时,眼前发生的事情吓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仅有我三人的地洞内,竟然出现了第四个人! 那人一头银发,身穿蓝色绸缎,他身材极其高大,他此刻一手抱着婴孩,另外一只手搀着阿莲,如今正缓步的走向海眼。眼看着他们要跳下去时,我激动的喊出了阿莲的名字。 突然,白发男子转过了身,两道蓝光自他双目射出,我连对方到底长得什么样也没看清,就这样昏了过去。这次可是实打实的昏迷,什么梦也没做,只知道一觉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监护室,鼻子上插着氧气管, 手臂打着点滴,连呼吸都觉得胸口特别疼,握了握拳,身体虚弱的要命,正巧护士进来,她见我醒了,又急忙忙的回去叫了医生。 后来,医生赶到了房间给我做了个检查,这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40天,我很想不通带走阿莲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居然光凭借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神就能让我昏迷如此之久,可既然已经都40多天还没发生过大事儿,难不成天劫过了? 大夫说我能起来是一个奇迹,因为很早之前他就判定我为植物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要不是有国家作为强大的医疗后盾,我可能早就被停药了。 猪大肠也在半个多小过后,来到了医院,我俩见面后聊了好多,也知道高虎和二蛋没什么大碍,但同样40多天里发生了几件大事儿。 第一件,有人在北京城内看到了疑似龙的东西,京城大雨连降三天。 第二件,杨雄义带着很多的杨家子弟来了,并且他们对了长城做了几件大事儿后雨停了。 第三件,各门派的死伤惨重,国家需要有人为此次事情负责,我作为指挥官自然是难辞其咎,所以官方不再承认有特勤处这个部门,放弃对各门派的监控,但也是仅限于对外不承认而已。 龙?难不成是老龙王的儿子?起拔下了鼻子上的氧气管,虚弱坐起身,第一时间我便是拿出了自己的功德袋,七条金龙仅仅去了一条,这也不太对劲啊,要是天劫过了,怎么可能是这么些功德? 回想在此次天灾劫祸中,我也是出了很大的力啊,要不是我把神箭放回潭拓寺,帮助八仙胁迫老龙本体出不去,那京城必然也难逃劫难,可怎么说也不至于仅有一条金龙的功德,何况之前我也发现过第七条金龙颜色变淡,那要是这么看来我岂不是白折腾了?是不是老天爷算差账了,到头来天灾劫祸的度过,与我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了? 关于功德这件事儿,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地府问一问,毕竟判官对这种事儿还算是比较轻车熟路的,又让猪大肠送我回草堂,既然杨家的人来到北京,修缘这个当事人必然清楚他们此次到北京的目的 。 在我的坚持下,三步一摇晃被猪大肠搀扶出了医院。到了草堂,面前除了灰尘较多以外,老房子也没什么变化,黑大个儿趴在门卫室充当起了保安的角色,待我大声的喊了几嗓子后,楼上哗啦啦的下来十来个人。 这些人各个身穿布衣,平均年纪应该超过四十岁,当中有一人正是修缘的大伯,不过这一次他大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趾高气昂,反而站在人群之中,摆明了他不是这次的主角。 随后在三楼,修缘与一名穿着金边唐装,身材干枯瘦小的老头下了楼,我心里浮现出了三个字——杨雄义? 老头目光温和的上下打量我几眼,他说:“小伙子,感谢你这些日子对修缘的照顾。” 我稽手客气道:“应该的,修缘叫我师叔,那就是自己人。”又问修缘:“你要回去了?” 杨修缘点点头:“大爷爷说了,不再逼我结婚生子,我想回族中学习更厉害的风水术法。” 我很尊重他的选择,像修缘这样的一生都在钻研风水之道的世家子弟,有生之年一定可以独当一面,如今我多少有点猜到为什么世家子弟不让离开国门,百分之八十与中国的龙脉有关。 红色王朝也有着他自己的气运龙脉,消息倘若走漏,龙脉既然不会自己离开,那就有每时每刻会被捣毁的风险,所以,哪怕我能说的出23个龙脉的位置,可唯有今中华龙脉,时至今日依然是个谜团。 我说:“前辈,我想知道最近京城传闻,空中所见的龙,是否与您有关?” 杨雄义未语先笑,声音随和的对我说:“海眼的封印不在,虽说它暂时没什么危害,可五眼相通,小孽龙抓住了这次机会逃出来作乱,幸亏在危急时刻被刘伯温留在京城的斩仙剑逼回海眼,我担心日后小龙再次偷跑出来,所以利用长城上的青砖改动风水,让潭拓寺的神箭指可以分指五海眼,令孽龙无法逃出。” 封印的崩溃,给我感觉多半与蓝眼睛男子有关,但意外的没有发生灾祸,我觉得很有可能与阿莲和她腹中的孩子有关,如今我担心的是她们母子二人是生是死。 但样雄义突然语气凝重道:“虽说海眼目前无碍,可难保以后是否也会无碍,再者因为小龙在地下作乱,龙脉已经被迫改道,小龙虽说被困,但他自然还会在地底下闹,等时间久了,我恐怕八臂哪吒城的风水将会被彻底破坏。” “风水坏了会怎么样?”我又问。 杨雄义说:“你本也是精修风水之道,难道会不知道一旦风水破坏,将会天灾人祸频发不断,但京城自古便是皇城,根基以深,不是那么容易撼动,但若是想如过去那般太平多半是不可能了。” 我问杨雄义,到底怎么样才能搞定那条小龙? 第六百六十三章十二兽首 谁知他叹了口气,告诉我小龙的武力并非有多么的强大,但是却因为精通水性,所以当被神箭关押在地下后,小龙在地下完全没有束缚,何况他会潜水,任何人去了也拿他没辙。可是,如果小龙不除,他早晚还会是个祸害。 再后来到了2012年发大水,有传说是因海眼崩溃,此事倒也引起了广泛‘民间学者’的研究,虽然不是海眼所为,但终归却因海眼而起。 觉得杨雄义见多识广,于是我就与他说,自己曾在海眼看到有人爬了出来,杨雄义却摇头表示不太相信,怀疑我可能出幻觉了,他说根据古籍上的了解,倒是很有可能会有妖兽存在,可若是人的话,就未免太过于骇然了。 分别之前,他语重心长的对我道:“如今特勤处不再干涉各门各派,但关于京城的风水崩溃,我等同为修道之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疾苦。” 我躬声问:“前辈赐教,到底这京城风水该怎么恢复?” 杨雄义严肃道:“唯有恢复圆明园,找齐十二兽首回归海晏堂,以生肖十二守护神定住京城风水,到时候不论是海眼还是小龙,都将无法翻起什么浪。” 我虚心向杨雄义求教风水上的问题,以及了解所谓的圆明园风水,我俩聊了很多,他说十二兽如今首不知流落到天涯何处,可因世家子弟不能走出国门,想找齐十二兽首的限制会很大,然而我不同, 有国家做为后盾,办起事儿来会非常的方便。 他说圆明园建造的布局是暗合风水学上“九宫八卦”的宇宙图式,算的上是中国风水学说中的顶级造诣,虽说后来八国联军的侵害,导致千古第一园林付之一炬,可要知道,大清朝的灭亡是源自于封关锁国以及禁止贸易流通的政策,最终英国的军舰带着鸦片到了家门口,清朝都不知道人家英国到底在哪?这与风水却是毫无关系。 而且,圆明园位于北京海淀西北郊,此地要山有山,要水来水,是上风上水之地。西北风从海淀刮起,就是上风,上风将空气中的废物都刮走了;河流的源头从海淀开始,就是上水,源头水质比下游的水质要好得多。因此有了“上风上水上海淀”的说法,而且海淀在京城的风水中主要占了财位,从古至今那边普遍比较有钱。 十二兽首围绕的海晏堂之中的“海晏” 一词,取意“河清海晏,国泰民安”。同样意指黄河水流澄清,大海风平浪静。十二兽首以十二个时辰的方式排列在海晏堂周围,圆明园盛期,在圆明园后湖区,由九组建筑组成的园林建筑群叫“九州清晏”,环湖有规律地排列着九个小岛,代表着华夏九州。杨雄义还告诉我,圆明园整体布局修建是参照‘洛书’而建,并且园林下藏有镇园老龟。 至于老龟,曾在老百姓口口相传的民间传说中有过一个小故事,说康熙命四阿哥胤禛修建圆明园期间,在林中遇见一名老者,那老者身高不过两尺,面容丑陋,手里拄着拐杖,像是要饭花子。 胤禛就问他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老头说,你修建园林,把我家房顶都给弄坏了,又大肆屠戮我的子孙后代,实在可恶。 他见到老头并非凡人,便问他缘由。老头说他是成了精的玄龟,圆明园是一处风水宝地,他在宝地中修炼,因修建园林破坏了他的居所,以至于他气不过,所以上来理论。 胤禛见状赶忙道歉,并问其补救方法,老龟给他出了主意,让他根据他画出来的图修建圆明园,并且不允许杀害园中水族,每日还需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等以后会帮助他登基大宝。 四爷照做了,再后来传说圆明园老龟给予他的图纸,便是整体修建的风水布局,还有海晏堂旁的十二兽首的布局,最后康熙去世后,传说九子夺嫡的那场战斗中,雍正数次化险为夷,甚至被利箭刺入心口,依然毫发无伤,最后传言他是用了一个龟壳,将十四阿哥改成了四阿哥。 虽说传说仅仅是传说,可说出了十二兽首的作用,它们的存在便是护佑华夏‘国泰民安,震慑妖邪’,倘若全部回归,古时圆明园夺天地造化的风水将再次复苏。 杨雄义颇为赞扬的说:“我曾看你教与修缘的聚阳法,以风水结合阴阳,虽说漏洞较多,可实用性很强,如今潭拓寺的神箭以一化五,可保京城百年无忧,但为道者首先做到便是居安思。” 他的话令我也十分的赞同,告别了杨家的人,临别时修缘还请我有时间去他那儿作客。其实我倒是想去,可九龙功德为什么会变少了的事情还没整明白,何况天尊所说的时间正在一点点的逼近,当初他老人家告诉我两年一个亿,办成了以后等九龙归一,那时候我才可以去寻找天河龙门,一跃成龙。 可是,现在我有点搞不清楚他老人家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了。 两年的期限已经到了,送走了杨雄义这一伙人,他们浩浩荡荡的上了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与黄鼠狼并排站在街道上,如今修缘离开了,阿莲也走了,短短的几个月,我却仿佛经过了一生那般漫长,盛夏以入初秋,灼热的阳光充分展露出了秋老虎的厉害,望着两旁的树叶已经微微泛黄,然而我的脑海里却被两个身影所填满,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兜,却发现没有了香烟,我深吸了口气说:“大黑,你还要多久才可化人?” “上师,我已经渡过三灾三祸,还有三祸将可讨封为人。”大黑激动道。 “为人?”不知为何我却笑了,或许‘人’的世界对于妖怪来说,很像是一个围城,他们城外的人历经生死也要闯进来,然而城里的人,却以做人为悲哀,甚至很多人会轻生放弃生命。 揉了揉脸,或许悲欢离合,生老病死,喜怒哀乐,都会是一种修行吧。我继续说:“好好努力,我认识一只灰家弟子已经脱骨化人,你也可以。” “真的?”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闪起了兴奋的光芒。 我点点头,刚刚转过身时,二蛋的破锣嗓子喊我:“师傅你终于醒了,遇上大事儿了,快来帮帮忙!” 瞧二蛋那紧张的样子,我还真以为天塌了呢,等到他气喘吁吁的到了我近前,我紧张的问他怎么了? 二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刚,刚刚给我师傅打电话,他说王,王,王晓红,失恋了!” 瞧他那样子恨得我想上去踹他几脚,不过二蛋却非常认真的继续说:“把上个月工资给我结了,现在手里没钱了,还有您再借给我点钱,这出来好几个月了,回家我也得给人家买点礼物。” 瞧他一往情深的样子,我知道以二蛋这种死心眼的性格,他肯定是认真的。不过也好,回去吧,虽说王晓红妥妥看不上他,但如果二蛋不回去,那他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我回草堂找到了银行卡,把卡丢给他说:“卡里有个一两万多块钱,你要是用就都取走吧,算作是这段时间我给你的奖金了,但取完了记得把卡给我放回左边第二个抽屉。” 苦笑了下,混来混去,居然又成了孤家寡人。结果我刚准备离开,二蛋又喊:“师傅,我回家去继续追他一个月,特么的,要是王晓红还不接受我,我就不伺候她,继续来北京找你闯江湖。” 我摆一摆手告别了二蛋,上了电动车,让大黑留下来看家,自己骑车便去了潭拓寺。因为我不相信宁卫军会死,包括圆空大师,他多半早就懂得锁龙井下的危机才会故意拖后,所以后来进了隧道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第六百六十四章阴谋诡计 草堂周围的交通太过于闭塞,到哪里都不太方便,可是我又不会开车,电动车的电量还不多,最好的办法是先倒地铁,坐到终点站,然后再花一百多块钱打出租去潭拓寺,路上还与高虎联系一下,他说去他师傅那儿串门了,等我空闲下来再找我, 自从在医院睁开眼,我就是有了一肚子的疑问,其中大都涉及潭拓寺,应该也就只有圆空大师能为解了心中疑团。 顶着头上的秋老虎,晒得我是浑身冒油,等到了潭拓寺的山门,此处还如以往那样的香火鼎盛,来来回回进香的宾客络绎不绝,由于咱们俗话常说‘穷人算命,富人烧香’,足以见得佛祖保平安的传统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在老百姓的心里。 我刚进山门,门口的小沙弥瞧见是我,眼珠子瞪的老大,咧着嘴估计就差喊救命了。我说:“圆空师傅在吗?” 小沙弥连连后退:“方丈吩咐过,近日将不见客,施主还是请回吧。” 这更加验证了我的想法,他果然还是活着回来了,我又问:“那们你大师兄呢?” “大师兄也不见客。”小沙弥掉头就要走。 我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臂低声说:“你现在去告诉你们方丈,就说张大宝要见他,而且我是授过篆的道士,他要是不见我,我就在你们大殿前摆摊算命!” 留下了这句话,我还真就走到他们大殿前,往台阶一座,等着他要是今天不见我,那可就热闹了,因为我是授过纂的道士,假如在这儿算命,可是等于抢人家香火,形同与到了别人家屋里打人家爹妈是一个道理,这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了。 果然,过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小沙弥跑了过来,告诉我方丈有请。 今天庙里人多,我也没太过于声张,跟着去了方丈的僧舍。推开门,依然如之前来时一样,青灯古佛前,圆空大师盘膝而坐,双手合十,眼神温和的看着我。当小沙弥离开房间后,我习惯性的随手拿出一支烟点燃,靠在红色的木门旁,吸了口说:“大师,锁龙井一别我昏迷了四十日,醒来后发现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所以今天来找你是想谈谈心。” “施主不必客气,有话请讲。”圆空大师依然慈眉善目。 我把烟盒往他那儿凑凑,很客气的像是问他抽么。圆空大师摇摇头,深深地吸两口烟,继续说:“我想问问大师,当初锁龙井的隧道一别,司徒海以及姜超他们可曾活命?” 他摇摇头,说:“鲁施主与他们几人起了争执,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 我笑了,多么可爱的借口啊。又问:“那大师怎么不会有事儿?” “我佛保佑。” “保佑你大爷。”看他这副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为了更进一步验证想法,我抬起脚就踹过去,‘duang’的一声响,这一脚好似踹在了铜钟上,圆空师傅却依然纹丝不动,他眉宇之间毫无任何怒意,始终心平气和的始继续说:“我佛保佑,贫僧得以化险为夷。” 我也没再继续动手,因为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圆空没有任何受伤痕迹,那就只能说明一点,他与棘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我继续说:“活佛的尸体出现后,是你使迷心法让少年自残,以童子血破了金身镇压。还有隧道仅有一条,鲁艺龙检查过‘蚕云丝’是被他人所破,这一点阿莲的虫子是完全可以做到,但是它们却对三元归一却无可奈何,你是在等待机会,因为你知道只有鲁艺龙能够破开机关,再后来司徒海他们追我时,包括你始终留在后面,目的就是为了给棘人指路。” 圆空大师的虽说神态不变,可语气变得很严肃:“施主,棘人是妖,贫僧参悟佛法多年,深知正邪不两立,如果你继续向贫僧泼脏水,那就不要怪贫僧哪怕动了嗔戒,也要将你擒于佛前惩罚。” 圆空大师身后的案前,依然如当初那般香火莲花,我手指香烟缭绕在指尖,飘荡的辛辣的气味与僧舍内香气形成了对比,所有人都会用另外一重身份来掩饰自己,包括现代也是如此,如果你见过某人出去做坏事,比方说他原本是做生意的,可是会对外人说自己其实是上班的。 并且不论和尚、道士均只不过是一个身份而已,他代表不了佛教与道教,仅仅能代表他个人,然而我们尊重和尚还有道士,同样是尊重他们身后的佛祖以及道尊,所以,现在我与圆空大师都是仅仅只能代表自己。 走到案前佛像旁边,几步上前说:“行了,彼此都是阴阳道上的人,你我明人不说暗话,屋里的香气是叫苏合国特产的苏合香气。”轻轻用手碰了下青铜木鱼,很热,继续说:“以前我就喜欢看书,记得好像是是在《天竺传》上有过记载,它说苏合香是人为调配的,并非自然之物,源自古代秦人采集苏合时,已经先榨取其汁水制作香膏,但卖给其他国家的商人的都是渣滓,所以味道不怎么样,最最重要的它有一个用途,就是防腐。” [苏合国:当今伊朗,在唐朝前的名称] “你想说什么?” 我指着不断有香气缭绕的木鱼说:“苏合氤氲,非烟若云。时浓更薄,乍聚还分。”之后我一跃上了三尊佛像前, 狠狠的转过靠近木鱼的佛像金身,就在佛祖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副骷髅骨。 “得嘞,真相大白,这就是活佛的金身。” 圆空大师第一次有了怒气说:“施主做了这么多,是想逼我杀你么?” 我却依然淡定的说:“为什么咱俩要动手?你我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今日来此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而已。” 摆明了对方盯着我是一脸的不信任,然而事实上真的如此,圆空大师我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事情而站在棘人那边,可现在海眼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当今形势还没到秋后算账的地步,他又没主动害我,所以比起我俩之间的矛盾,还有很多事儿会更加重要。 知道他还是不太信我,我继续说:“我想知道白衣菩萨是谁?阿莲生下的人面蛇身的小孩后下落不明,他们去了哪?还有宁卫军,他为什么不让我离开锁龙井的隧道?”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我将随身的青囊丢解开后丢在旁边,大家本就已经比较熟了,我又身为特勤处的处长,他们这些人会对我没研究么?把青囊都丢了,这么做也算是给足了他的诚意。 除了一诚以外,我发现所有的和尚好像有个共性,就是都不太爱说话,要么说话也是打哑谜。 我继续说:“这回我诚意可给足了,你要不是说,自己掂量掂量吧,特勤处只是不干涉各门各派的日常,但并没有取消这个部门,别忘了,我张大宝还是处长。” 气氛沉默了半晌后,圆空师傅终于开了口,他说:“那白衣女人是历经轮回转世的菩萨,修为八世,直到去年雪山苏醒,记起了前七世的事情恢复了神通,那一天漫山雪莲争艳,七色霞光盘绕不散,之所以贫僧会与妖魔为伍,则是因为菩萨带来的一句话。” 提到这儿,圆空大师居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流露出了一种无奈,听完他的口述,原来是他的寿命要到了。修为精深的高僧均能感受到自己死亡的时间,这就如同猫的第六感一样,好比你何曾看过猫老死在家中? 他说,棘人族可用太上無为印帮助他来续命,作为回报,他需要鼓动信徒自愿献出寿命帮助棘人族买寿,寺里每日香客不绝,他一个方丈,若是想要1000年寿命是非常容易的。 第六百六十五章圣人出 虽说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我听后还是忍不住的呵斥他道:“你害人他人阳寿为己续命,可曾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损人利己,也不怕入地狱么!” 然而圆空此时脸蛋涨得通红,情绪颇为激动,摆明了不愿意接受我的批评,他说:“雪山莲花齐放,菩萨睁眼后第一句就是告诉天下比丘,此世不入轮回,人人皆可成佛,但贫僧恰逢寿元降至,实在不甘心就这样错过机会。” 听完了他的口述,我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突然回想起了妙音上师那胖胖的身影,他曾带着丹巴法王,红粉骷髅想要我的命,为的也是一句‘肉身成佛’。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哪能不明白啊,不还是为了一个‘贪’字么! 同样,他的验证了我的怀疑,白衣菩萨,果然是诗雨!捏碎了手里的香烟,如果八世轮回的思维重新回到身体,那她还是她么?怪不得她与我相见不会我造成什么影响,很有可能是他忘了我,或者不爱我。 我历经千辛万苦,渴望九龙归一,其本心就是为了能够脱下道衣,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我是张大宝,她是蔣诗雨,我不要辜负她,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可是,起锁龙井下的发生的事情,又令我的心就像是被狠狠揉捏着,现实压的我喘不过气,因为阿莲的死,她难辞其咎!圆空大师又告诉我了第二件事儿,海眼在古时候是海妖往返陆地的通道,它们如同强盗一般以人为食,后来玉帝派遣金银石螭镇压水兽,又有哪吒三太子大发神威,导致京城妖孽水患得以平息。 古时海眼有过一次崩溃,但却被人以虚眼镇压。可现在虚眼被取出,金银石螭随着年代的久远,回不到曾经的英勇,天上的神仙因为受到禹王鼎的限制,他们能做的也是有限。也就是说,现在的海妖,将没人可以治得了他们。所以,菩萨才会想到哪怕刨腹取子将虚眼取出,重新镇住海眼。 至于雾气中身穿绸缎的白发男人,按照圆空师傅的意思,他们其实就是海妖。哪天我昏迷后,菩萨与海妖谈判,答应把生机断绝圣人交给他们,同样海妖也要保证再也不入陆地,双方谈妥了,所以现在海眼哪怕没有封印,也不会出现海水倒灌的事情。 [《列子黄帝》 :“庖牺氏、女嫡氏、神农氏、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此有非人之状,而有大圣之德。”] 怪不得海眼明明已经被破坏,可依然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由此可见,这个‘菩萨’好像还真挺厉害!今天杨雄义的话,倒是猜到了海眼可能会发生的灾祸,眼前的风平浪静只是暂时,如果海妖在古时候是以人为食,那就好比说,你让人去和猪马牛羊做朋友,彼此睡一张床,大家还在一个碗里吃饭,谈恋爱,可能么?所以,十二兽首还真必须要尽快找回来。 至于宁卫军会拦我,那是因为他有很强的预测能力,圆空说,他看到我是在井下窜出,同样他认为,有我在会度过这次灾劫,事实上证明,灾劫确实因为我而起,同样又因我而熄,毕竟不论是阿莲还是诗雨,她们两个都与我有关。 我问圆空:“阿莲会死么?” 圆空说:“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你进入到水里,你会死么?” 是啊,哪怕阿莲可以指挥虫子杀人,又是能令那些千年不死的怪物俯首称臣,可她注定还是一个有血有肉,难过了会哭,刀刮了会流血的普通人,此时我觉得真的很愤怒,可又不知道该去找谁报仇。 去找诗雨么?当初我记得她说会放过阿莲,可最后阿莲却被海妖带走了。 心里始终存有一个芥蒂,那就是为什么她不让阿莲把话说完,如果我听到了另外一个填补海眼的办法,会不会今天的事情就会不会发生?可现在却让我去恨一个我最为深爱的人,我该怎么做? 阿莲像是我的亲人,诗雨却实打实是我的爱人。如今,亲人不在,爱人也不在了,他奶奶的五弊三缺,原来真的那么可怕。我握了握手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圆空又说:“我记得你是被菩萨送到的医院,你与她很熟么?” 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去说,熟?如果能用一个字概括就好了。 没再继续待在潭拓寺,圆空还要去追寻他的成佛之路,而我也要去地府问问我的功德归属,毕竟数千万人的功德,怎么就一条金龙给我打发了? 所以,等我赶回了草堂第一件事儿就是闭门过阴,赶赴阴间去阎罗殿问问,是不是判官把账给我算错了? 阴间的这一路上很通畅,鬼门关再次恢复了秩序,黄泉路上许许多多过往的阴差押送着游魂野鬼在赶路,由于我骑着白马很扎眼,随处都能见到有阴差主动与我打招呼,入了鬼城我直奔向秦广王府,毕竟和阎王爷之前闹过一些不愉快,我也不太想和他面对面谈谈。 鬼差引我进了书房,与广王见面后,他哈哈大笑说:“我就知道你会来,赐座。” 我坐在他广王书房木质椅子上,干了桌前的一杯茶,我把来意与广王一说,到底还是在广王的府里把事情原委弄了个明明白白,可结果却令我无可奈何。 广王问我:“大宝,你在凡间,几经生死化险为夷,修习功法均出自何处?” 我说我爷爷给我的风水斋志,还有我师傅留给我的符咒纂术以及阴阳秘法,包括大师兄的授业,以及吕祖心经,纯阳剑法。 秦广王语重心长的说:“问题就在这儿呢,大宝啊,之前八仙还在凡间我不便多说,现在他们几个恢复三花,重新登顶为仙,所以我才敢告诉你。” “请广王明示。”我忙问。 谁知他哼了一声,告诉我一个挺不地道的秘密,八仙当初因龙王捣乱,没有成仙,所以说此次下界必须要斩了龙王,可若想功德圆满,光靠因果还是不行的,必须要有功德加身,所以吕祖让韩湘子传授我纯阳剑法。 因为,只有学了他的术法,我在名义上会成为他的徒弟,倘若生死危机时用的纯阳剑,那则代表吕祖亲手救了我的命,相当于我在积德的同时,全为他人做了嫁衣。包括张果老让大毛跟着我,也是想要窃取功德,否则锁龙井下的战斗,大毛光凭一头驴,怎么可能会登天? 简而言之,我一直都在给他们打工,作为感谢,吕祖把纯阳剑法完全传授给我,最后却带走了纯阳剑,其意本在了却因果,张果老提醒我昆仑山三个字,为了也是了结大毛的因果。 至于我拯救了数千万人性命的天大功德,算是相当于送给了他们八个每人一顶三花。 妈了个鸡的,这是赤裸裸的阳谋,我没办法反抗,全都是一步步自愿而为,因为很多时候不用纯阳剑,我就会死。包括韩湘子救我,均是有因有果,通俗点说,他们很像是无利不起早。 “那八个王八蛋混蛋!”我气的浑身哆嗦。 秦广王继续说:“大宝这事儿你也不用生气,人争一口气,仙佛一炷香,为的不就是因果功德吗,那八仙如果不为神仙,那将做不到与天地同寿。” “可与我什么关系?妈了个鸡的,简直强盗,等我成仙了以后,一定要找他们几个算账。”我愤愤的说。 “算账?你还是太年轻了,大树底下好乘凉,吕祖什么身份?他可是东华帝君的转世重修,今生因你而恢复顶上三花,你又是他的弟子,别看吕祖说你与他无关,但你要好好想想,他连纯阳剑所有招式,包括吕祖心经都传给你了,这是想与你撇清关系的做法么?”秦广王虽说模样英武,可那眼神里偶尔闪烁的金光简直与张福德如出一辙,都是个老狐狸。 第六百六十六章神仙的江湖 随着见识越多懂得也越多,更加理解了从前经常听到的那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然而神仙之路又何尝不是如此。广王又嘱咐我说:“人生不过百十年,等你真正当了神仙,就知道有东华帝君在会给予你多大的方便。” 有后台固然是好事儿,可如今我最缺的就是功德啊,毕竟只有九龙归一,我才可以踏上天河龙门的搜寻之路,也只有找到龙门,才可以脱下道衣!之前张福德告诉我守在北京哪也别去,到头来不会是为了让我交朋友吧?并且元始天尊的话,只要我在天地大劫之前成龙就可以,如此看来,好像还真没准。 我对广王诉苦,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说:“你缺大功德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可难道你认为天劫到现在为止已经结束了么?回去吧,别多想了,好好睡一觉,该干嘛干嘛去。” 对啊,还有十二兽首的事情没解决的,不过在当今的社会,中国海外文物追讨协那么多人,都找不齐兽首,我上哪找去?眼前难度丝毫不亚于真正面对天劫,再一个,我现在心急啊,蔣诗雨成了菩萨,阿莲因她而死,如今最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到诗雨,与她把阿莲的事情当面说清楚。 可是,问题又来了。 如果我和诗雨两个人面对着面,不会感受到任何剥皮断骨之痛,那就说明她对我毫无感觉,那样的话,我就算对她说了也是白说啊;可是,如果我俩彼此能认出对方,事儿就更大了,道衣会像炸弹一般要了诗雨的命,将她化为灰烬,所以我才想趁早脱掉这让我又爱又恨的枷锁! 等骑着白马回阳的路上,心里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天上没有掉馅饼,世界上有很多人比我脸大了很多,就算馅饼也绝对不会砸在我脸上。 回归肉身后,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待了三天三夜,因为我真的很想她,想到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会儿念念叨叨阿莲的名字,一会儿又控制不住的想起与诗雨的曾经过往。 阿莲被海妖带走的场景,令我内心的酸涩到无法言喻,可偏偏害她的人又是我最爱的人!如今不管是阿莲还是诗雨,她们均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现在却像是被人在我的体内拿了出去,我真的觉得自己空了。 爱情的自私矛盾,使我既想拥有,却又不想伤害,所以我才会承受自己内心的煎熬,整整三天时间,我都过着非人般的生活。可是,后来我想通了,因为不管怎么样,阿莲已经不在了,我需要去面对诗雨,站在她的面前,把话问清楚,倘若我迈不过去心里的坎儿,哪怕脱掉道衣,我想我会变得无法接受这段感情。 走出了草堂,黑大个急忙跑了过来,它嘴上叼着个行李,见我便激动的说:“上师,您没事儿了?” 看它这副逃难的装扮,我问它这是干什么? 黑大个非常委屈的说:“上师啊,您终于没事儿了,这几天可把我吓死了,我以为您疯了呢。” 他黑溜溜的眼珠子里闪烁着雾气,好像要哭出来似的,经询问才得知,原来黑大个真的以为我疯了,所以它害怕了,怕我再一激动给它来个降妖除魔把它给杀了。我很奇怪黄鼠狼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想法,后来我发现,原来它为了了解当今的社会,喜欢上了电视机,平时没事儿就躲在门卫室喝茶水胡乱看,赶巧有部电视剧里,疯子杀人,它看的太过于投入,想起我疯癫的样子,所以吓得想要跑路。 野兽成了精怪的地仙,普遍思想过于单纯了,他们更像是手握机关枪的小孩子,为恶更恶,为善更善,咱们寻常老百姓还是少和他们打交道,也不要迷信仙家看出的未来,妖可通九窍,通了仙家也能通你的,而它看你未来帮你算卦,所凭的也是这一点,但算命并非改命,既然未来总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算? 讲一个我曾经走江湖之前的经历,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儿,我背着爷爷特意拜访过出马仙,向对方询问学业、爱情、事业,对方只是说对了一些简单的过去,又嘱咐我去做某些事情,什么时候做了,再去找他,她会为我指点迷津。 为了验证想法,我没有按照出马仙的要求去做,三天后依然还是去拜访。 进了门,人家请了仙家,与我面对面,眼看着她的嘴啄了起来,眼角长出了皱纹,额头上的抬头纹都没了(死人会变得无比光滑),模样看起来特别的渗人,她瞪了我一眼,说:“我不算你,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做。” 我年轻气盛啊,就一口咬定自己做了,说她算的不准,结果那老太太来了火气,她说预测我会发烧三天,必须跪地冲着西北方向磕头求饶才会好。我没当回事,就这样搅了人家当天三个顾客。 回到家的当天夜里,我果真开始高烧不退,全家束手无策,去了县卫生所打针也没好使,一直到第二天我爷爷回来,他用柚子皮蘸醋,银针放血给我救了,得知了事情原委后,他训了我几句,说这事儿赖我,人家好好的‘瞧病’养家,我去捣乱,所以今天我遭的罪一点也不冤枉,还说我要不挨点教训,就知道仗着懂点东西乱惹事,早晚是会惹出大祸的。 吃了个亏,我心里还不服,要不然咋说年轻气盛呢。结果被救回来的那天过后,我先去寿材店偷了一套寿衣,又去了寺庙里偷了香灰,趁着那家老太太出去买菜的功夫,翻墙进了他们家。 之后开始找供奉神像,最后在他们家炕头上发现了一个红纸写下的牌位‘胡太奶’,我悄悄的就把香灰给换了,然后得意洋洋的偷跑回了家。 结果那天晚上,村里面野狗叫了一宿,早上那家老太太接不上气的被家里抬着去找了我爷爷。当时我还在屋里偷偷窃喜呢,原因是出马仙为野仙、偏神、妖怪,他们的香火与正神不一样,我给他偷偷换了正神的香火,属于要人命的事儿。 那一次因为我的不懂事,年轻好胜,差点要了那老太太的命,幸亏人家发现的及时,被我爷爷给救了回来,可人家老太太因此也落下个残疾,我记得很清楚,当天我爷爷拎着个胳膊粗细的棍子揍我,要不是我妈拉着,就算我不死,估计也得残了。 摸了摸身旁的大黑,安慰他没事儿,我又不是什么修炼邪法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让大黑把行李送回去,我去了厨房鼓捣点吃的,毕竟咱指望黄鼠狼偷鸡摸狗还行,让它去做饭实在是难为它了。望着满屋子的的方便面令我睹物思人,所以,今天也是我做的最后一次方便,煮完了最后一碗,把所有的康师傅全扔了,直至今日我总会刻意的回避某些东西、某些事儿,还有某些场景。 吃过了饭,拿起总部的电话,我给那女孩儿打了过去,特勤处依然存在,只不过换了个名称,换了个职责,更加令我始料未及的是特勤处还真的改命叫草堂了,而我也从处长变为了草堂先生。 依然是那个清脆的女人声音,我直截了当的说明自己的目的,让她帮我找一找瞎子游方。 很令我意外,女人很痛快的说:“这女爷孙俩在大悦城那边。” 我有点脑抽的说:“这么快?你不会是电影里未来战士那种机器人吧?” 女孩儿‘噗’的笑出了声,她说:“我是今早上班时候路过看见的,这爷孙俩在大悦城对面摆摊算卦,昨天下班时候我还看见被城管撵呢,你现在去应该能堵到他们俩。” “你还用上班?”我特别不理解。结果人家竟然反驳道:“我不上班,你赚钱养我啊?” 第六百六十七章朝阳大悦城 从我的意识里,始终觉得女孩的身份特别神秘,甚至都要超凡脱俗了,她一个电话能为我解决很多的事情,可刚刚的简单对话,令我没想到女孩儿不仅仅接地气,还挺幽默的。若是在平时,可能我就与她聊上几句,能加深下感情,但接二连三的打击令我心情确实不怎么样,也就没再过多和她调侃,只是说了声谢谢,自己便去了朝阳大悦城。 大悦城在09年开盘,我去的时候还处在建设阶段,但说起朝阳大悦城,我想不管是外地人还是当地人都知道自从建成之后,此地凶事不断,并且死者多为男性。直到今天,许多人趴在大悦城的窗户前,还会有一种莫名想要跳楼的冲动。 并且所有的凶事,均是发生在建成之后,至于建之前,工程进度可谓是顺风顺水,干活的员工不能说连个擦破皮都没有,但断胳膊断腿的事儿却没有发生过。 有人说,大悦城下面曾经是个坟地,可是商场本为人兴之地,就算是坟地也不会有影响,况且建筑上犯了阴魂、土煞的,事故均会发生在施工的过程中,而大悦城却恰恰相反。 本来去大悦城为的就是找老瞎子,准备让他带我去北海,找太公搞清楚一个亿到底应该咋花,然而我这一去可不要紧,还真遇上了点故事。 站在大悦城的对面,除了没封顶以外,整体轮廓基本上已经很清晰了,我四下搜寻着那爷孙俩的踪迹,结果除了过往的行人,并没有看算命的老头的影子,看了看手机,11点30分,我想他们俩或许出去吃饭也说不定。 心想,只要他在这边算卦,那肯定还是会再回来的,闲坐在路边抽着烟,结果我刚抽了没多久,就发现始终有俩老太太盯着我,那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看的我心里发毛。俩老太太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以包抄的形势向我靠拢。 当我不明所以时,突然她们俩好似伺机而动的‘豹子’般冲了过来,其中一名穿着灰衣服的老太太过来拉住我身后一名30多岁的青年,操着一口北京味儿训道:“喂喂,你丫给我站住,怎么一点儿眼里见儿没有呢!没看见那儿写着呢,禁止吸烟,小伙子您这乱丢烟头儿,罚款50,没意见吧。” 小伙子回头狡辩,他说:“那烟头不不是我丢的,大妈啊,您俩该干嘛干嘛去,别搁着捣乱,我还等人呢。” “怎么着( zhe ),还想不承认啊?我老太太俩加在一起四只眼睛都瞧见那烟头儿你丢的,今天您要是不交这钱,那咱就找警察评评理。”老太太说着还随手掏出了发票和袖标,鲜红的居委会三个大字一亮相,老太太又道:“跟您说了吧,这钱我们也不装自己兜里,发票您留好,50块钱罚款以后也是为了给清洁工买水买吃的用。” 双方争执了几句,最后小伙子还真就一点辙没有,在兜里掏了五十块,而恰巧此时我手里的烟头也差不多了,眼瞅着大妈的眼神放着光,当即我嘿嘿一笑,环顾一圈没有垃圾箱,之后我卡了口痰把烟吐灭,拿着说:“大妈,我不乱扔。” 那边刚开了票,灰衣服大妈指着我说:“您着随地吐痰,罚款20!” 我是被说的一脑门黑线,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丢人啊! 刚刚被罚的青年站在我旁边,瞧着我的眼神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当我被逼无奈的摸了摸兜的瞬间,突然,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我面前的两位大妈吓得‘妈呀’一声尖叫,脸色吓得煞白,摇摇晃晃的险些昏过去。 我急忙转过身,只见一辆大货车撞上了白色的丰田轿车,汽车被撞的几乎零碎,前机头冒起了浓烟,大货车的车轮之下有二人被拦腰碾压,其中一人脑袋都瘪了,场面极其的吓人,哪怕我站在马路对面,身前三米处,还有刚刚喷过来的鲜血。 大白天的,这司机眼瞎了么,车在那儿好好停着就往上撞!起初我没在意,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车祸,但就在人群中,我看到吃着棒棒糖的豆豆。 距离不远,没认错就是俩人。 结果我刚想跑过去,居委会大妈拉住我,义正言辞的告诉我还没找钱给我呢,怕那爷俩再跑了,我也是一着急,就把烟头丢在地上:“大妈不用找了。” “不对不对,烟头五十,吐痰二十,您还欠20。”大妈认了死理。 如今的形势,我也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了,一用力挣脱了大妈的手,急速的跑过了马路,因为需要横跨事故现场,俩老太太可能是因为害怕,也就没跟着追过来。四周的人群越聚越多,不知为何,当我横跨马路的瞬间,脑海竟然有些微微一痛,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视线在极短的时间变得模糊。 自打修行术法,我对周遭的变化始终是极其的敏感,心里虽说疑惑,可当务之急还得是抓他们爷俩。豆豆好似在人群中看见了我,拉着她爷爷转过身就要跑。 而我是连追带包抄,但俩人跑的实在太快了,要是小豆豆跑的快,我可以理解,也许人家小丫头天生就是运动员的底子,但谁成想,你说一个瞎子能跑的比正常人还快,这也太不可理喻了,幸亏我在路过地铁口的时候堵住俩人。 手张开,缓了几口气,我说:“你们俩跑什么!” “没有呀,我们平时走路也是这么快的,大哥哥,你有事儿么?”豆豆滴溜溜的转着大眼睛盯着我看。 我指着她旁边的那位跑的比正常还要快的老瞎子,说我要找他!心里直呼没天理,一老一少,是不是被城管撵的练出来了?要不然怎么会跑的这么快! 游方略带几分哀求道:“张处长啊,俺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惹不起你,你就放过豆豆吧,这孩子命苦,从小没了爹妈,一直跟我在外飘荡,您要是想求个姻缘解个签,我就给你办了。” 我说不找豆豆,找你的。 游方特奇怪:“你找我干什么?” “我要去见北海太公,你告诉他在哪?”我说。 游方略带为难的告诉我,那太公有个毛病,轻易不见客,尤其讨厌官方的人,像我要是去见,难。并且,必须要有人引荐,太公才会去见外人。 怎么听起来,要见他,都快赶上见某国元首了,不过既然他是天尊点名让我去找的人,可见非同一般,于是我就说:“那你当我的引荐人,我找太公真的有事儿。” “现在不行。”游方想都没想的拒绝我。 我追问他缘由,结果未等他开口,立刻有一名青年行色匆匆的跑过来,等到了我们几个身前,观他20多岁的样子,令我诧异的是,青年竟然直接给老瞎子跪下‘咣咣’磕头。激动说:“多谢师傅救命之恩,我李刚没齿难忘,要不是您,今天路边死的人就是我,我给您磕头了。对了,我这儿还有钱,都给你。” 青年在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一堆零钱,情绪十分激动,上前要塞给老瞎子。听他的话,令我有些吃惊,灾祸本为天定,那路上的交通事故倘若该是青年死,如今却死了别人,那要是这样想,岂不是说刚刚的两人是替青年死的? 老瞎子没收对方的钱,表现的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说:“你父母患有重疾,可时至今日你却未曾抛弃,近日在地铁卖艺筹钱,行为感动上苍,我才会帮你躲过一劫。” 第六百六十八章瞎子算命 地铁口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可奇怪的是过往的路人根本没人会注意到我们这边,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看待一个漠不相关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会有一种是不是‘我是不存在’的错觉。 静站在一旁观察二人的对话,原来这个青年叫李刚,以前他经济条件还算不错,在小城市有自己的房子、工作,一年前来北京是为了给父母看病,结果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被逼无奈最后卖了房子,丢了工作,老婆也带着孩子离他而去。然而,高额的医疗费并不体恤一个人的痛苦,所以现在他走投无路,每天会去地铁卖唱,恰巧今天被老瞎子撞见看出了他有血光之灾,所以为他算了一卦。 老瞎子说李刚今日会被小鬼勾命,需要用柳树条做成帽子,佩戴过了午时,就可躲过灾劫。那李刚照做了,就在刚刚,有俩人自称经纪公司,说他的歌喉不错,想要带他去试音。 李刚用衣服包住头,跟对方二人出了地铁,结果刚准备上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嗓子忽然哑了。声音变得就像是破锣一样,自然今天试唱的机会就错过了,等俩名自称经纪公司的人上了车准备离开之际,一辆大货车轰然而过,那二人命丧车轮之下。当李刚把头上的柳树枝拿下,沙哑的嗓子恢复了正常,这才第一时间跑到地铁来找游方表示感谢。 游方继续说:“小伙子,好人有好报,去吧,人生路很长,你啊,错不了。” 李刚说了一通感谢话后,看了眼时间,说得赶回去给父母送饭,于是背着吉他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等他前脚一走,我拦住游方说:“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淡定的说:“你刚刚不是听见了么?还用我再给您重复一遍?张处长啊,您要是想见我师伯,不如自己去北海,到了那儿你就报我的名字,他老人家肯定见您。” 知道他是在岔开话题,以我猜想,他多半还是担心我打豆豆的主意。所以我开门见山道:“我在过马路的时候感觉头部有些刺痛,之后眼睛很花,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还有刚刚你和李刚聊天的时候,周围的行人对你们视而不见,包括你算命的方式,我觉得有替命之嫌。” 老瞎子多半对我之前绑架豆豆的事情很有成见,始终对我没什么好脸色。他说:“你不是懂风水么?一会儿查查大悦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留在这儿了,还有啊,那李刚虽说孝心可赞,但这人命不咋好,所以被我恰巧看见了,就帮他挡一挡劫数,可没办法啊,今天必须要有人死,那我只能给他选两个该死的人。” 他说那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已经在地铁骗走好几个卖唱的歌手,先给对方画了一个大饼,然后开始圈钱骗人,正巧让他看见了,所以他才用了点小手段,以两条人命换了李刚一条命。 至于刚刚地铁过往的行人没有注意到我们,那是因为原本该死的人是李刚,虽然侥幸逃过一劫,可身体阳火淡的的要命,自然才不会引起周围路人的注意。 [大家想想,凡是大难不死的人,心会特别的慌,等回家都会喝酒、吃鸡蛋压压惊,然后身体就没事儿了,这其实也是来自于民间恢复阳火的一种说法。] 他说大悦城的风水有问题。起初我刚来时候也没太注意,听他的话,心里仔细回想,还确实有点不对劲,不说别的,就我刚刚横穿马路,致使我头昏的源头分明是风水中的煞气夺体,因为午时的时候煞气出现了一个巅峰,所以才会发生车祸。刚刚注意力都在他们爷孙俩身上,等冷静下来,还真就是我粗心大意了,急忙拉着他们俩重新回到了事发现场,站在大悦城前,我端着罗庚一看,还真发现了最明显的问题所在。 老瞎子主动开口:“看出来了吧。” 我点点头,眼神凝重的说:“他的大门开的位置不对。”接着我又指了指地铁口的位置,以罗庚定了方位,十字路口下方正好有地铁穿过,这在风水叫做‘五龙交汇’,大凶! 去过的人都知道,大悦城的主门开在西南方向,风水认为西北为天门,东南为地户,西南为人门,东北为鬼门。而且正门坐落的位置,正好在坤方与艮方骑在了鬼门线上。在整个北京城敢这么开大门的,他可算的上是极少数了! 老瞎子说:“我虽然眼瞎,可是心不瞎,咱们人活的就是一口气,气的流动便是气场,我前些日子偶然经过此处,这里的气流直冲直撞,对普通人的身体会有影响,于是我坐在此地坐了整整一夜,感受到源头出自于这间大楼,可豆豆说大楼已经将要建成,但等到封顶之后,煞气会达到最高点,所以我留在这儿,想要再救12个人。” 我本来就是做风水的,对此大楼的建造,心里产生了怀疑,大悦城的门开在鬼门线上,难不成他还想发死人财?何况像是这种斥资巨大的建筑,怎么可能会没有风水先生的参与,我有些不理解,这究竟人为还是偶然? 环顾周围,门前五龙交汇,而且他的建筑样子也有点不太对,就是正门的弧度非常的大,虽说我还没仔细勘察周围,可心里有种预感,大悦城的风水,绝不会单单一个鬼门线的问题。 我说:“我去找开发商聊聊,争取想办法补救一下。” 游方却显得很看的开,他说:“人命皆有定数,命数到了 ,就得离开。这个地方气场不好,那以后谁的福报耗空了,缺德事儿做多了,或者命里该有了劫,可能这儿就是他最好的归宿。张处长,我前些日子听两个青年说过一句话,他们说‘不作就不会死’,我还是很认同这句话的。” 没想到,他居然在对我讲因果,话里所指的就是死的人,或许他命里就该死。 我反驳:“那你刚刚为什么救李刚?所以啊,不一定每个死的人都是该死,你别想着跑,别以为我现在不是特勤处的处长,就拿你没辙。”把红色的证件给他看了看,继续说:“你要是敢跑,等让我抓到你,非找个借口给你送监狱里面去!” “玛德,你以权谋私。”游方也有点不悦。 “没错。有意见的话,你可以告我。”我很无赖的端起罗庚,沿着大悦城的鬼门线走向远处,还不忘了回头挑衅的看了他几眼。 再后来,果然游方带着豆豆继续算卦,而我也开始仔仔细细的查看起了大悦城周围的风水格局。试想刚刚老瞎子说的那样,倘若房体大成,那说明煞局形成,在极短的时间内会达到一个高峰值,变成真正的‘开门红’,之后煞气将会慢慢的趋于平稳,他是想靠算命救12个人,然而我的心比较大,因为我想救全部! 但是越查越吃惊,这里的布局还真是别有用心。 老百姓常说,‘一等先生观星斗,二等先生查水口,三等先生满山走’,这句话被很多人曲解,不是说走穴的人,就不如站在山顶上侃侃而谈的先生弱,首先观星斗指的是查星象,定吉星,入了山以后,抬头看看星斗,辨别出了方向,然后顺着方向找就行了。还有一点,入山是必须要查水口,因为没有水则不聚气,不聚气你还谈什么风水? 满山走,指的不是说你漫无目的走。他是需要有方向,有规律的,好比龙脉你不好好查查,能知道是凶中藏吉还是吉中有凶?所以,不要通过字面上去理解事情。 先说我查了周围大悦城的风水格局,这也属于‘满山走’的性质,从午时一直查到了太阳落山,我算是被这儿彻彻底底给震撼了。 第六百六十九至六百八十九章风水之祸 查阳宅风水均是先远后近,查其是否犯了形煞后,再入其中,以三元九运算凶煞位,哪里犯了改哪里。我先退至朝阳北路,从大悦城的正东方向过来,等到了大悦城的楼下,往南绕了过去,为了能更好的观形,走了足足有一公里左右,远远看大悦城,就好似有一个庞然大物,抢在其他建筑物的前面,诡异探出头来。 这在风水中称为‘探头煞’,然而这种煞,并不会带来凶祸,唯一的弊端只是漏财而已,可坏就坏在它探的头位置不对,大楼的东边被北边的路直冲。 以八卦图来看,东为震,五行属木,阳宅中是长子位。主发展、事业、学业、运气,最忌讳便是冲射。而且把八卦阵比作人,震象征左手、左肋,古代打仗一般都是进攻左翼,因为这里也是最薄弱的。一旦震位被冲,将会频发血光、意外、车祸等等灾祸,而且刚刚的车祸便是发生在了东边。而且震位受损,男人要比女人更容易受到伤害。 还有一点令我挺迷惑的,因为大悦城的正门开鬼门线上倒也行,咱能理解,就当是那边采光好,建筑师无心而为。可是,他人为制造了反弓煞又是啥意思?不信你好好想想,在大悦城后面有两栋,打开地图能看到,整体的格局好像一只燕子,这叫燕尾煞,不聚财,夫妻不和,容易发生矛盾。 同样前面的大悦城坐落的位置正好是反弓煞的正位,做买卖的挺忌讳将店铺开在反弓煞,除了因为不赚钱以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事情,反弓煞做殡葬行业能赚钱,而且赚了钱又能守财,可大悦城赚活人财的地方,干嘛要落在这样的风水? 我沿着周围打量,还未修建完成的大悦城样子,正面的弧度很大,而且我沿着大门外行走,发现了个特点,就是建筑师让商场的门帘形成一个半月牙,以风水看,这正是弯弓!而弯度最大的位置则是正门出入和街道的交叉口。 弓内无事弓外忧,箭都是往外射的,所以弓对着的位置是大凶位,再者有地铁穿过,正是五龙交汇,风水中称为‘弯弓射龙’,发偏财、横财、抢夺他人财运。看到这儿我心里明白了,眼前哪里是建筑师瞎摆,分明是有高人出手,帮助这里的老板利用风水夺财! 可是他也忒缺德了,为了发财毫不顾忌,什么局都敢用。后来大悦城墙壁脱落,砸死了人,除了可以说是建筑的失误,也与风水脱不开关系。 第一感觉这里与上海的旱日鱼肚白很像,都是夺财的风水局,好比这弯弓射龙,保证财气不外散,至于行人的生死,显然不在风水师考虑的范畴。真特么的丧良心,风水确实为窃天的术法,可窃天无罪,例如摆个风水阵,聚聚财气,这都属于偷天。可一旦以风水局夺他人钱财,或者伤人性命,那就是缺了德的事儿了。 真不知道这个地师到底收了多少钱,弓箭式的建筑形式,看向西北边好似一把刀,而且一般商场门前宜马路环绕之象,这是为玉带缠腰主贵象,但是大悦城门前的马路不仅不环绕,反而形成三个三角形之‘三角煞’!三角是最稳定的,那是对自己来说,对外人好比是带刺的玫瑰! 至于为什么会将大楼建成‘刀’‘弓’的样子?可要想想,刀是干什么的?宰的意思,商人逐利,以刀宰客,目的是掏空你兜里的青年,然而门口的路叫做青年路,刀斩青年,风水师其心可诛! 而且气运并非一成不变的,所以建筑的时间包括开盘的时间都是精心算计的,这个叫做‘三元九运’讲起来太繁琐,2010年开业,煞位流转到了西南,出的几次事儿也都和那儿有关。 前前后后我把大悦城的风水彻底的摸透了,也断定了对方老板是请了高人布局,一旦风水形成,大悦城人声鼎沸,财运亨通,但同样也会灾祸不断,周围的住户、商户、过往的行人,也将会成为它的刀下‘羔羊’。 我本是风水先生出身,如今又身为特勤处的处长,看到了这等恶事儿,那就不能不管! 结果,我第一时间打给了‘总部’,回想之前与那神秘领导见面时谈到的话,人家曾说了,凡是见到凶宅恶地,我皆有权利勒令其整改,至于原因则需要我自己去找小鞋了。 电话那头的女孩儿很配合,她说知道我的权利,问我要以什么借口去查封。 我开始说,风水问题,如果建成了以后,会有很多人死等等事情。 女孩儿无奈道:“你说服我没用,你得说服有关部门,难道你让我告诉人家,就说大悦城的风水不好,然后勒令整改?别开玩笑了,改革开放了,有些事儿偷偷摸摸就好,鸡蛋里挑骨头或许不可能,鱼里挑刺,你还找不到借口么?” 她说的也有道理,直截了当的和人说是因为风水的问题,可信度确实不怎么高。但问题来了,我一个风水先生,盖个平房垒个猪圈或许我能说个明明白白,然而大悦城可是大商场啊,并且现在已经到了封顶的地步了, 她让我找借口,我能有什么借口? 于是,我向她求助,说:“大姐,您见多识广,干的也肯定是挑毛病的活,帮个忙。” “呸,你才是挑毛病的活呢!我每天为你们这些人服务够累了,现在居然找茬也用我,我也是真够了。”她愤愤的说。 我又说了几句软话,大体的意思就是希望她能心存善念,帮个忙。幸亏后来人家答应了,天色不早了,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给明天了,于是我又到了地铁口,距离很远就看见老瞎子带着豆豆坐在路边,之前的威胁效果出来了,否则这老瞎子要是再跑了,想要找他也并不是说有多么的容易。 俩人打扮穷酸样坐在街边,豆豆长得还可爱,过往行人见他们俩,还时不时的会丢个三五块钱。豆豆的手里则拿着冰棒,等她看见我,就用手指着我的方向,嘴里叨叨咕咕的也不知在对游方说些什么。 等到了近前,我主动打招呼说:“吃饭了么?” 老瞎子哼了一声说:“怎么?你想请我俩吃饭?” “行,走吧。我看你俩随身带着行李,也没住的地方,去我那儿吧。”我主动邀请。 “好耶!”豆豆兴奋的跳起来。 老瞎子虽然不情愿,但也看得出他是真心宠溺豆豆,大悦城这边出了事儿,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结束不了,不管我现在再怎么着急去北海找太公,也得先留下来处理妥当了,毕竟现在不管我去不去北海,太公都是跑不了,但若是不管这边,或许就会有很多人死了。 游方告诉我此北海并非指的是广西那边,而是山东有一处叫北海的地方,掐算了时间,北京去那边坐车比较方便,只要老瞎子同行,估计当天去,第二天我就能回来,所以我也就没太过于着急。 带着他们爷俩倒了两辆地铁,又步行了好久,总算是到了草堂。这一路上豆豆十分健谈,而且她并不害怕我,就如我绑架她时候说的那样,在她心里,感受到了我其实是个好人! 唯独老瞎子有点讨人厌,当我问起豆豆为什么年纪轻轻的不上学,出来跟着老瞎子东奔西走的跑江湖?当豆豆兴奋的刚要开口,老瞎子便会‘咳咳’的咳嗽两声,豆豆的嘴立刻就会闭的严严实实,什么也不说。 好奇心有归有,可是有了前车之鉴,我觉得人家不说,那自然是有人家的道理,于是也就没再继续多问。 刚进了草堂,大黑在门卫室窜了出来,结果看到有外人,原本黑溜溜的拟人眼珠子立刻变得呆滞,像是回想起了我曾经的嘱托。 可豆豆看到大黑的第一眼,兴奋的哇哇大叫说:“爷爷你快看,好漂亮的小狗。”然后她兴奋的跑过去,抱起了大黑,开始又摸又搓又稀罕,不经意间,我捕捉到了大黑那欲哭无泪的表情。 第六百九十章登门拜访 我注意老瞎子动了动鼻子,深呼了几口气,脸色颇为凝重的对豆豆说:“别碰那东西,有妖气!” 豆豆满脸的奇怪,双手依然死死的抱着大黑,说:“哪里有什么妖怪啊,爷爷,你不知道,这条小狗真的好可爱哦。”说着还不忘揉了揉大黑的脑袋。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黑故意的,它竟然真的学出了一声狗叫,黄鼠狼裂开嘴‘汪汪’的喊了两声,还别说,学的竟然有那么几分神似。 如果我猜的不错,老瞎子的鼻子应该是与我师傅的一样,均属于‘天聪’,是老天爷给予的恩赐,能嗅出吉凶、鬼怪,于是我推了他一下,说:“行了,我看整间屋子里就你最像妖怪。” 老瞎子倒也洒脱,人家也告诉我了,只要不打豆豆的主意干什么都可以。而我听他口气,好像都快把我说成‘坏叔叔’了。现在草堂比较空,大黑现在由档案室搬到了门卫,原因是因为门卫室有电视机,二楼几乎是空,让这爷俩随便挑了一间房,我独自去了厨房,方便面已经都被扔的一干二净,家里只剩下白米饭,米下锅,找到大黑,给了它20块钱,让它出去买点咸菜。 折腾到了九点多,我们几个坐在桌前,豆豆始终挨着大黑稀罕的不得了,爷俩倒是不挑食,我们几个一边吃着,又聊起了大悦城的风水。 我问老瞎子已经救了多少人了? 他擦了擦嘴角上饭粒子,说今天算上李刚,正好救了12个人,现在留在这儿不走,他是打算等大悦城封顶以后,帮着祈福破一破煞,至于以后是否还会有人死,老瞎子表现的很淡定,说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我把今天查出来的风水问题与老瞎子讲了讲,结果人家指了指自己的双眼说:“我是个瞎子,你跟我讲什么风水?您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办完了找个时间我快点给你领我师伯那儿,以后咱们还是永不相见的好!” 我还挺不理解的问游方,为什么会对我有敌意?结果人家冷哼了几声,说我差点杀了豆豆,难不成还指望他对我笑笑? 吃过了饭,大家都各自回屋休息,习惯性躺在床上叼着烟,回想起前段时间的大战,虽说谈不上惨烈,但我最终却为他人嫁衣,至于神奇的太上無为印,我觉得应该是落在了诗雨手中,因为只有她才是最后站着出来的人。喃喃念起了菩萨二字,重复几遍后,我情不自禁的苦笑出了声,应劫之人?确实令我嗅到一股浓浓的阴谋味儿。 后来连续三天,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待在草堂等‘总部’的找茬消息,人家大楼已经成型,风水局也成功做起,若是想要破局,不是单单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何况我这三天也不断思考该破解之道。结果很无奈,因为给大悦城立局的师傅,道行高深,术法也是十分的霸道,我除了强拆大楼、亦或者把朝阳北路改道,否则是一点辙没有。 可是,这两种做法无疑都是不可能完成的。这三天,豆豆充当起了‘家长’的角色,她找了根儿绳子,把大黑给拴上了以后,每天一手牵着它,另外一手领着老瞎子,天天集体出去买菜。 等上午二人一条黄鼠狼刚出门,我的电话响了。总部女孩儿的清脆的嗓音,带有了几分无奈说:“张大宝,事情没办妥。” “为什么?咱们总部不应该挺厉害的么?”我诧异的问。 女孩儿说:“咱们厉害归厉害,可再怎么厉害,也不是万能的啊,人家盖房子什么证都全,消防安全一样不落,各种配套设施也是一点问题没有,合法纳税,诚信经营,受到法律保护,而且咱们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心里顿时一沉,接着又简单的聊了几句,女孩儿说,在这三天的时间,各个部门轮流去检查,结果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如今封顶在即,想随便找个小借口去阻拦工期,那说服力实在太差了。 要是没有合情合理的理由,别说特勤处,就算是土地局也办不到。更何况大悦城可是世界五百强企业的旗下产业,我一个风水先生,和人家比起来拿什么去斗? 女孩儿说:“对了,还得告诉你个消息。明天上午,大悦城将会举行封顶仪式,你要想做什么,最好尽快一点。” 问她能不能帮忙联系到大悦城的老板,我想去拜访拜访他?女孩儿让我等等,大约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她给了我个地址以及企业老板的照片,但更悲催的是她说了,特勤处与人家并没有旧情,想要更进一步还得靠自己。 心里埋怨,加入这个组织以后,好像我是一点实惠没捞着,做什么事儿都得自己去,甚至打车钱都没给我报销过。不过女孩儿也解释了,面对特殊的人,组织会出面帮忙,可若是面对普通人的话,那就得靠我手里的证件出去唬人了。 撂下电话后,也顾不得吃饭了,明天一旦封顶,将会煞气肆孽,不一定会引出什么大事儿发生呢。我骑着电动车,顶着头顶上的炎炎烈日去了地铁站,又按照女孩给我的地址,到了福临门大厦。站在大厦门外,我像是土老帽进城一般被眼前的气派所震慑,脑海里还是浮现了那句‘有钱人的生活,我不懂。’ 眼下光凭‘福临门’三个字,足以断定老板是位信奉风水之道的人,一路上我在脑海里组织了很多语言,想要试着去说服人家。 推门进了大厦,大厅装修气派,前台上方写着‘福临门’三个大字,总体装修以金色为主导,屏风上画着一副白虎下山图,瞧着颇有几分风水夺财的味道。见我进了门,前台立刻站起三名年轻漂亮的女孩,这三人个头差不多,均穿着淡蓝色的制服,画着淡妆,模样十分俊俏。 “您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定了定神,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比较淡定一些。到了前台,我先把证件亮出来,说要找他们老板。 前台特有礼貌的问:“请问有预约么?” 我摇摇头。人家又说:“那好,请把身份登记一下,秘书会给您排接待的时间,请耐心等候。” 心里有些诧异,电视上演的不都是警察登门,然后那边会接见么?怎么到了我这边,却不怎么实用了?为此我特意强调下说自己国安部的。 前台小姐依然礼貌的说:“我们是合法企业纳税经营,若是您没有红头文件必须要提前预约。” 被呛得我是哑口无言,可人家说的句句在理,迫于无奈我只好硬着头皮签字登记。三人依然微笑的看着我,于是我指了指大厅的沙发说自己累了,能不能坐一坐?前台示意我可以随意。 留下来也是想碰碰运气,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吃饭点,万一运气好堵到了他们老板,我岂不是省了很多麻烦,抱着这个打算我倚靠在皮沙发上静静等候。说到底还是大公司,人家前台很专业,没多久还给我倒了杯咖啡,但同样也嘱咐此处禁止吸烟。 坐在大厅左等右等,还是一无所获,就当我准备离开再做打算的时候,还真遇见了点情况。电梯内出走出来一名青年,他打扮有点特别,年纪应该在20岁出头,头上用红绳扎着许许多多的小辫子。 有了棘人的前车之鉴,凡是撞见扎小辫子的,我都会情不自禁的看几眼。果然,当那个青年到了前台,在三名女孩儿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厌恶的神态。更加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男人轻佻的问中间的那女孩儿:“去我房间,我想和你谈谈心。” “滚!离我远点,你再这样耍流氓,我男朋友肯定饶不了你。”女孩瞪着杏核眼,表情颇为愤怒。 男人无所谓的笑了笑,随手在兜里拿出了一朵粉色的梅花,鬼使神差般凑近了女孩儿,将梅花夹在对方的耳朵,我很诧异女孩儿居然不知道躲避,当红花戴好了之后,男人又问:“现在去我房间好不好?” 顿时,刚刚凶巴巴的女孩儿,在眨眼之间,变得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柔声说:“好的。” 第六百九十一章身陷险局 我不由的站起了身,眼前分明是迷乱她人心智,男人将原本好好的女人,瞬间改变了思想,此法颇为像是狐仙惑人的手段,不过束着一堆小辫子的男子并无任何妖气,所以我断定问题是出在了梅花! 此时我情不自禁的觉得,好像我遇见束小辫子的男人,还真就没一个是好人。 女子旁边的同事正一个劲儿用胳膊肘怼她,可自从被戴上梅花后,她却完全像是换了个人,目光变得呆滞,就好似没有了思想,我甚至觉得如果现在小辫子说一句‘你去死吧’,那这个女孩儿必然会情不自禁的去自杀。 身为一个有良知的修行者,他的做法无疑是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当即,我大步走上前,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用力一握:“兄弟,你的做法有点过了。”第一直观给我的感觉,别看他个头仅到了我的肩膀,可浑身的腱子肉,多半也是练过家子的。 对方缓缓的转过身,瞪着眼上下打量我说:“你没没看到她是自愿的么?”接着小辫子又当着我的面用手掐了掐女孩的下巴,眼神充满了淫邪继续说:“这皮肤真嫩,现在我再问问你,想不想和我去房间里。” “当然想。”女孩儿不假思索说。 结果,对方特别挑衅的看着我说:“你看看,是她自己说的,我可没强迫她。” 我冷哼了一声,随手拽出了天师令,‘啪’的往桌子上一拍,以三茅真君法相正面对准女孩儿,口中急速默念:“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法指一点,眼看着天师令射出一道光,正好打在了女孩儿耳朵边的梅花,梅花凋落,女孩儿脸色煞白,头一歪昏了过去。术法虽说是给破了,但那男子突然回过手就是一拳打向我,要不是我提前有了准备,肯定今天得挨一下子。 对方怒道:“敢毁我宝物,我要你的命!”说着他还想扑过来,通过身材我就看出来了,武力上肯定我不如他啊,遇到这种喜欢动手的人,在我心里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大胆、吴二蛋,如果这俩人在身边,我啥时候会吃过这亏啊! 于是,我频频后退,亮出了证件,怒道:“住手,我是国安部张大宝,你特么想要造反!” “张大宝?”男人忽然收住了拳脚,皱着眉露出了思索之色,但片刻的功夫他一改之前的敌意,笑着说:“原来是张处长,幸会幸会。一个女人而已,要是这个妞儿你喜欢,那送给你了。” 心里缓了口气,照这么看, 自己身份还是有点用处的。于是,我问对方是谁? 男子却一反常态的丢给我一副梅花钱,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无踪,他很客气的说:“在下秋笛,家师乃是梅山四怪之一,玉面道人。” 梅山这个的地方我倒是听过,可毕竟由于我行走江湖时间较短,对人名显得有些孤陋寡闻,不过道士与道人是不一样的,在古代,道士是出家授纂守戒的,然而道人则泛指一些懂法术的人,好比一些成了精妖怪,也称为道人。 别看没听过,可也得说几声‘幸会’。之后,秋笛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所以他主动要求我出去聊。虽然我觉得他突然的变化有点反常,刚刚前一秒还要死要活,后一秒居然成了老朋友似的,不由的也是心生警惕,但转念一想,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把我怎么招?再者我也不是谁都掐吧掐吧废物。 可是,我忽略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由于不太了解他们梅山巫术,今天就好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先说刚出了大厦,人家秋笛说其实他也是特勤处。 我自然不相信他说的话,但结果人家很直接的亮出了总部专线电话,又让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秋笛说他是湖南人,经常活动在两湖一带的山林区域,平时还会去神农架采集一些个珍惜草药,这次是出来跟师傅进京城见世面,正巧大厦的某位领导和他师傅有亲戚,就来串串门,至于刚刚他用巫术摄魂的女人,按照他的解释,是因为他开始进大厦的时候,人家没瞧得起他,所以他心存报复,故意捉弄人家。 这个解释,我要是相信才是缺心眼呢。但最起码我知道原来他也和特勤处挂钩,感叹这特勤处的买卖还真是多,居然还有入山采药。 出了大厦,正午当头的大太阳格外的足,秋笛特别豪爽,说久仰我好久了,为了化解误会,他决定请我吃饭。 我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但一想他和大厦里的人呢熟,就问他认不认识老板? 他拍了拍胸脯:“当然认识,他们董事会里有人就是梅山出来的,你找他有事儿?” 我没和他说太多关于大悦城的事儿,只是问他能不能帮忙引荐引荐,结果秋笛表示为了化解之前的误会,我想见老板的事儿,他一会儿就给我办了。 口头上说了谢谢,顺着大路走着,秋笛忽然说:“前面有家火锅店,一起吃个饭吧,一来我也是赔个不是,二来呢,咱们也聊聊福临大厦董事会的事儿。” 我当时也不知道咋啦,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等到三岔路时,我注意秋笛系携带的功夫在地上揪了三根儿草,把草尖挽个疙瘩。 他瞧见我盯着他,秋笛笑笑主动对我说:“习惯了,见到茅草会忍不住的揪下来几根儿,像是在家乡一样,我经常用茅草给弟弟妹妹做玩具。”他又把那普通的草递给我看看。 瞄了一眼,就是普普通通的茅草,除了他打的结有点特别以外,看不出有任何的术法波动,所以我也就没太意。再后来,我忽略了他到了三岔路中间时,故意拖慢速度。结果,人家靠着三根儿茅草,使我陷入了古老的梅山法阵。 我们进火锅店从上菜到吃饭,一切都很正常,也没察觉有任何的不对劲,而且秋笛还与我聊了好多,包括他们采来的珍惜药草给某位领导治好了多年不愈的阳痿,又令谁家媳妇二胎健康,还有帮助了某位老干部重回青春等等的说法。 虽然我都始终提防人家,可唯独有一次例外,就是我喝了他给倒的一杯水。而在这杯水下肚过后,秋笛蹲下了身子,不知道再鼓捣什么,仅仅过了片刻,我就感觉头昏眼花,整个人好像是在原地转了上百圈一样,很快连东南西北也完全分不出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秋笛在我的脚下用三个茶杯以及一个盘子,搭建了一个梅花‘迷踪局’,抹掉了我的方向感。 等我察觉出问题不对也来不及了,面前秋笛诡异的笑容开始左右摇摆,我张开嘴,可喉咙里发出任何的声音,一种没由来的恐惧感席卷了我的大脑,火锅店的四周场景开始变得飘忽不定,每个人的声音成放慢了无数频率的颤动声,我的头皮发麻,身上刷刷的冒起了冷汗,虽然我不知道吸毒是什么感觉,可想必应该与我此时相差不多吧。 佛家讲人有六根:眼、鼻、耳、舌、身、意,这一刻,我的六根彻底颠倒,没有了方向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者我正在做什么,脑海里剩下的只有那秋笛最后的笑容。 此种感觉持续了好久,脑海里一片混沌,最后在朦胧间我仿佛看到了一条细细的红线。 不知道自己依然是在火锅店,还是已经在外行走追逐那条红线,但有一点就是我感觉自己真的很飘,就好似踩在一团厚厚的棉花上,脚下感受不到丝毫的着力感。 第六百九十二章梅山四怪 我十分清楚,继续下去的我会很危险,然而当我准备用牙齿咬破舌尖以疼痛刺激清醒时,却发现根本就找不舌头到底在哪。而且我好似被刺激到了情绪,心底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连身体也是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渐渐的,心情开始变得压抑,没有了时间,没有了感觉,我甚至怀疑自己要死了。 不过幸亏我感觉到了疼,而且疼痛越来越清晰,那种灼痛感的加重,令我先是感受到了手脚的存在,之后连消失掉的认知感也在一点点回归体内。 猛的睁开眼,闻到一股子尿骚味,接着我看见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冲着我撒尿。吓得我急忙坐起身,周围的群众开始说:“醒了醒了,果然救过来了。” 擦了擦湿哒哒的脸,刚刚的情形还令我心有余悸,结果正巧看到豆豆以及老瞎子游方站在人群中。豆豆率先开口:“大哥哥,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们真不知道去哪给你找童男了。” “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们俩怎么来了?”我环顾周围,群众看我的眼神也是怪怪的,听他的窃窃私语,有很多人都怀疑我撞了邪。 “回去说。”老瞎子主动开口。 我始终都在蒙圈的状态,还是豆豆过来拽了几下,才将我在那莫名的情绪叫了回来.回去的路上,感觉脸上‘骚骚’的味道令我无比的难受,等刚进了草堂的大门,第一件事儿我就是连续洗了好几遍脸。 最后去了门卫室找到老瞎子,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游方哼了一声:“要不是我回来早,你小子今天就没命了。” 豆豆说:“大哥哥,我们救你的时候,看你一个正晃晃荡荡的走在马路中间,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后来徒手往楼上趴,到了二层楼的高度时摔了下来,幸亏凑巧你摔在车顶上,否则你今天就完了。等你起来还想爬,爷爷把你踹倒,找了个小男孩儿对着你尿尿,尿一个给10块钱,连续找了四个,才把你叫醒。这个钱你可得还给我们呀。” 我揉了揉脑袋,怎么会这样?从始至终我并没有任何感觉自己中招的痕迹。 经过我的细细询问,人家游方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原来我中的局叫做‘梅山迷踪阵’,古时候梅山人用来狩猎的手段,用途是可以将野兽困在平原上无法逃脱。 秋笛所用的更像是风水与巫术的结合,好比梅山人进山狩猎前要举行“安梅山”,说白了一种祭祀手段。要用三块石头,或者三块瓦片架在猪、牛他踩踏不到的僻静地方,或安在三岔路口的古树下,表示梅山神在此。 施法人大都选在屋角右侧空坪中的隐蔽洁净处,用岩石砌三面墙,上盖一块岩板,前面空着为门;猎人到了山上,如果发现野兽的踪迹,要扯三根儿草,草尖挽个疙瘩,放到三岔路的位置以石块儿压住,这叫“封三”[封山],寓意着猎物无处可逃。 而我就是被秋笛给封了,他先以草尖三岔路的位置封住,又带我去了t字路最里端的火锅店,在吃饭的期间以碟、茶杯祭祀梅山神,设下迷踪局。又在吃饭期间给我下了药,最后念咒摄魂,令我神魂颠倒,六根移位。 剩下的只要他说什么我都会照做,开始秋笛让我死于车祸,但我命大啊,没车撞我,再后来他让我跳楼,结果到了二楼我就摔下来了,等还想爬上去,幸运的被老瞎子找到给救了。 童子尿能救我,老瞎子说这是源自于野兽在迷路的时候,靠的是自己的尿液体味儿,连续好几泡的童子尿,把秋笛留下我身上的气味儿冲散了,那所立下的术法也就自然而然的被破掉了。 等他给我讲完了,游方哼道:“你以为是我不想救人么?那是因为这大悦城是梅山四怪给设的,我一个算命的瞎子,招惹他们干什么?也就是你年轻气盛,不自量力,开始我不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吃吃苦头,别一天天仗着特勤处的身份就认为自己多么多么的不可一世,这世界上能杀你的人多了去了。” 梅山四怪?玉面道人?我深吸了口气,问老瞎子,这四个人是不是特勤处的? 游方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梅山四怪很少出世,平时也都躲在大山里面,起初我路过商场就闻到到了一股梅花香,怀疑是是梅山四怪所为,于是我让豆豆偷偷溜进去看了眼,整个商场平面修建的格局好似迷宫,这样我才敢确定。那些家伙惹不起,他们各个都是疯子,尤其在山里待久了,更是目无法纪,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帮助人立风水,可还是劝你少惹为妙。” 没料到对方来头那么大,其实现在各位好好想一想,在朝阳大悦城逛街,是不是觉得非常绕?而且很容易迷路,走时间长了头脑会迷迷糊糊,这就是梅山迷踪法所为。巫术布局暂且不提,我后来调查过的一组数据: 大悦城在六月开业。 地下3层,商业层共12层,客梯6部,观光梯15部。 总建筑面积23方平方米,停车位3000个。 还有许多,包括商铺排列,也都是三或者三的倍数,甚至逛街时岁数可见数字3。这就是梅山术法中,用于困住动物的手段。商场的布局使用通过无数的‘3’形成阵法,引顾客,目的是困住客人,达到令人循环消费的目的, 不过这个阵法是不全的,因为我插手,将这套完整的阵法,变为了残阵。 老瞎子建议我别招惹他们,可是我没答应。这不单单是我不愿意吃下这个亏,还有一点,秋笛当初肆无忌惮的用术法迷惑他人,分明是邪道的一种手段,如果不废了他,指不定会有多少人遭殃。 我没说话,先是点了一支烟,之后回房间拿起了电话拨给了总部,开门见山的把梅山四怪的事情说了一下。 女孩儿说让我等等,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电话打过来。 “上头什么意思?”我问。 女孩儿说:“梅山四怪的交际圈很广,他们提供各种珍惜草药,救过很多人的命,口碑一向很好,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上头决定支持你,你自己可以随意处理,后果不用担心。” 这其实就够了,听秋笛在饭桌前说的,我就明白了他们给很多人提供药草,可我不管他是谁,既然我是修道者,那就理应替天行道! 再次出了房间,我去找到了游方。 我问:“您是前辈,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梅山四怪到底是如何的惹不起?求赐教。” “你是真想动他们?我可实话告诉你,梅山四怪成名多年,算得上老一辈的隐士高人,惹了他们,估计你这小娃娃连哭都没处哭去。”老瞎子吧嗒吧嗒嘴。 “没交过手,胜负还是未知的,上次我不了解,当不得真。”我笑了,连阎王爷的惊堂骨我都敲过,还怕一个梅山四怪?同样,他们的行为触怒了我,风水局刀斩青年,箭射五龙,各个是缺德冒烟的风水,要是我看到了还不插手,那就真对不起自己学的一身本事。 随手又递给老瞎子一支烟,听起来他的侃侃而谈。 梅山四怪本一家四口兄弟,今年五十多岁,赶上过60年挨饿的时候,兄弟四人正是十岁出头的样子,那时候家里是真穷,又赶上了大旱,地里没粮食,父亲靠着进山里打猎,家里平时吃野味,倒也能勉强饿不死。 但是,有一天,梅山四怪的父亲在山里被野猪咬断手脚,失去了劳动能力,他母亲的身体和精神都不是特别好,而且那个年代的人,早就饿的已经疯了,平日里经常会有风言风语说谁家饿的受不了,去山里扒了坟圈子吃尸体。 当家里断了劳动力后,他们兄弟四个的表叔,借着机会来家里串门,可以当初的社会形势,摆明了就是黄鼠狼登门,没安什么好心眼子。 第六百九十三章引鬼入京 老瞎子说,这一切都是他行走江湖时听到的民间传闻,至于真的还是假的,他也说不好,可外界都是那么传的。那天他们四个的表叔拎着半个兔子腿进了门拜访,人倒是也没待多久。 结果当天夜里,四兄弟没睡沉,忽然听见窗户外有人说话。男的正是白天来的表叔,他对四兄弟的母亲说他大哥已经受伤了,没人出去找吃的,过些日子四个娃娃还是会被饿死的,与其这样,不如交给他两个,到时候他把人做成腊肉,大家一起分着吃了,争取把眼前的困难挺过去。 他们的母亲精神不好,也听不懂人家说什么,就‘嗯嗯啊啊’的应声着。结果,当晚好几个人冲进了门,把老大和老三装进麻袋给带走了。当时,老二和老四没敢声张,可十岁出头的孩子已经啥都明白。 俩兄弟趁着夜里,拿着他爸的猎枪和弓弩出了门,冲进了加工人肉的屠宰场,外人也没想到这俩孩子会来,因为没提前做好防范,所以被两个孩子抓住了机会开枪打死三个成年人。 等救回了兄弟以后,全村再也没人敢去他们家继续打着四个孩子的主意,可是村里却依每天都会有人失踪,并且这个比例还在缓慢的持续增加。 一年多以后,村子来了马帮,土匪将全村屠戮一空,但马帮的头子却在山里发现了四个正在啃人肉的孩子,本来马帮头子想开枪把人打死,可巧在土匪窝子里的师爷看上了这个四个孩子,非要给留下当徒弟。 在过去,土匪头子叫座山虎,师爷则称‘盘山鹰’,只有懂术法的道人才可以担任。 那一天吃人肉的四兄弟改行当了土匪,聚啸山林,为祸一方,但后来赶上剿匪行动,土匪窝子被大炮轰了,四兄弟被迫退到梅山隐姓埋名,日子久了自然也就扎了根。 梅山四怪真正出山是源自于五年前,当时的京城有位大人物命在旦夕,被西医下了病危通知书,可老中医断言只要能找到千年灵芝,他就有办法把人救回来。赶巧四怪当中的老三,带着东西进了京城,又托人送上灵芝,第二天那人的病被治好了,同样也与梅山四怪结下了一层关系。 老瞎子说,梅山四怪当中,老大叫花脸虎;老二‘雪中鹤’;老三:‘玉面狐’;老四:‘钻山豹’。兄弟四个土匪出身,虽然淡出江湖许多年,可老一辈人依然有着关于四人的传说。 据说四人最嚣张时候,以梅花迷踪阵令近百人的村子,困的没有一人可以走出,最后放了一场大火,将全村烧了个精光。不过后来向善了以后,门下传授的弟子也有很多参加过对越反击战,包括边境冲突的那阵儿,兄弟四人前往了罗家坪大山、法卡山、扣林山、老山、者阴山等大山,主动进行过维护国家边境公民的安全。 所以说,四兄弟不仅仅实力强大,而且亦正亦邪,同样也是老瞎子不愿意过多招惹的原因。 “你可考虑好了,我虽然不知道来的人是他们四个谁,但不管最后你是赢了还是输了,后果都将得罪那兄弟三个。”他又一次嘱咐。 他的话并没有令我动摇过本心,术法修行本该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倘若畏首畏尾,逢强则弱,还谈什么修行?人生一场,必须要遇强则强,迎难而上,拥有无敌心,走出无敌路。 老瞎子笑笑,拿着起了他的扫盲棍,以完全不像瞎子的走路方式离开了三楼,他打了个哈欠,还不忘提醒我,若是破梅花阵,童子尿的效果最好。 很真诚的说了句‘谢谢’,在我一生当中,我记得每一个帮助过我的人,如果有一天他们恰巧需要我的帮助,自然,我也会义无反顾的把这份情还回去。 留下我一人坐在房间里思考了好久该怎么对付玉面狐,可今天光他一个徒弟都搞的我焦头烂额,令现在我是空有雄心壮志,可真正等实施起来,还真就是无比的闹心。 并且大楼明天就要封顶,为了防止煞气伤人,我必须要抢在封顶之前动手化解煞气,可是光凭我自己认识的人当中,女警赵蕾蕾算一个,还有富商郑林、邹川海、猪大肠。我觉得郑林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能不能问问他,看认不认识福临大厦的董事长。 我的电话拨了过去,郑林接了是接了,不过他表示一点办法没有。因为他虽然有钱,可与福临大厦董事长相比,他的可真就是小钱钱了,所以涉及到了引荐的问题,郑林是一点也说不上话。 挂了电话后,我也就没再继续麻烦人家。大家本来交集的就并非很多,如今我要对付的又是福临大厦,万一人家董事长是故意请的梅山四怪来布置夺财局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如果我让郑林牵扯进来,是肯定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 至于猪大肠,也是不敢太过于相信,万一他与梅山四怪有旧情,那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剩下的还有邹川海也不行,他估计还在沉浸爱妻去世的悲伤情绪里,最后也就只有赵蕾蕾了。 电话拨给了赵蕾蕾,她接通后还挺意外的问我:“那么忙碌的张道长,怎么会有时间来找我?” 我说求她帮个忙。 赵蕾蕾反应到也快,惊讶的问:“你犯法了?告诉我你在哪!” 犯法?犯法我要是找她,估计她能带着枪来直接就给我带走。跟她说自己遇到点困难,可是我不会开车,想请她当司机。 赵蕾蕾还是很豪爽的答应了,又问了我大概的位置,让我等了一个多小时,天黑之前她来到了草堂,那天正好豆豆在一楼逗大黑玩,见到我下楼,赵蕾蕾指着豆豆说:“原来你是个假道士,女儿都这么大了。” 曾经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赵蕾蕾按照我们东北话讲,就是有点‘彪’。 我说不是我的孩子,她就会反驳说是我拐卖的,后来我忍无可忍,拉着他出了大门,等上了车,我说:“带我去坟地。” 她好奇的问我干嘛? 我说:“去抓鬼,你去不去!” 赵蕾蕾听后兴奋的脸通红,连说几句没问题,之后我们上了车以后,先开车去找了几家殡葬用品店,买了几包‘路通宝’纸钱,也就是出殡时候路上撒的钱,还有一口大黑锅、一整个大猪头。 在赵蕾蕾满肚子疑问下,我们开车去了公墓,等到了地方,我画了几道符,感觉这里煞气不是特别的强。就问她 :“你知道哪里有乱坟岗子么?” 赵蕾蕾说:“我们河北老家有,可是距离有点远啊,到了那儿也得半夜了。” 为了更好的让事情进行下去,必须得去游魂野鬼多的地方,像眼前这样的公墓,多为善始善终的老人,均为有子女供奉的,在阴间,如果一个人死后,没有儿女,这样的才会成为游魂野鬼。(上坟时,撒给路边小鬼的纸钱,就是给他们) 何况只要在天亮之前能赶回来就行,赵蕾蕾又一脸认真的对我讲条件,他说:“我帮你倒也可以,不过你抓鬼的时候得教教我。” 这个东西可不是光靠看就能学会的,但为了稳住她,我也只好一口答应,但前提是我不教,她自己看着学。显然赵蕾蕾是个很自负的人,她答应了我的条件以后,瞬间变得像是撒了欢的小马驹一样,开车一路带我杀往了河北。 路上无话,随着夜色渐渐的深了,我们总算到了一座大山脚下,剩下的路必须得靠步行,可如今四周漆黑一片,树枝映衬出的幽暗小路,使这里显得既诡异又阴森。之后我在山下打开法眼,还别说,四周阴雾缭绕,气聚不散,算的上是个爱闹鬼的好地方,又画了道破煞符,观察点燃后的符纸燃烧速度,只见燃烧均匀,时间刚刚好。 今天我目的是引鬼入京,既然他梅山四怪想要让房子顺顺利利的封顶开张,那我就给他来一个百鬼聚会,搅他一个天翻地覆! 指着山上,我说:“现在我要上山,你要是害怕,就在山下待着。” 赵蕾蕾火了,她急切说:“荒郊野外的,你让把我一个人留在山上,那才叫做真危险呢!” 第六百九十四章荒山坟丘 她说的也有道理,荒郊野外的,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把她一个比老爷们还厉害的女孩儿留在车里,好像确实有点危险。而且,咱们去过大山里面的人都知道,只要在寂静的山里待久了,均会莫名奇妙的有一种恐惧感,赵蕾蕾虽然神经较为大条一点,可听我说让她自己留在这儿,脸色多少也显得有些不自然。 夜里山路难行,脚下碎石踩起来特别的硌脚,回头望去,天边月色朦胧,然而头上无星,这样的天气也是在道士的眼里最容易撞鬼的天,我们走起路剐蹭着树叶沙沙作响,时不时会有些许枯枝树杈刮的脸颊特别疼。至于赵蕾蕾更加的大惊小怪,她偶尔会惊慌失措的问我,是不是身后人有拉她。 我求她别这样神经过敏,大晚上的再把鬼吓跑了咋办?让她始终紧跟着,但绝不能打灯,因为我们这次来是为了鬼,假如光线太足的话,还是会影响我追寻阴气的准确性。 至于我则始终在前面背着一口黑锅,手拎着猪头开路,直到到了半山坡,感觉这里的阴气最盛,并且偶尔还会看到闪烁鬼火,明白这是找到地方了。 由于眼前实在是太黑了,朦胧的仅仅能让我分辨出面前有许许多多的荒坟土丘,我对赵蕾蕾说:“我要去请鬼,你也要跟着么?” 她语气有些结巴说:“废,废话,要是不为了见鬼,我,跟你来干嘛?” 瞧她那纠结的模样,不知道为何,我居然有些想笑。压制住了这份冲动,我说:“去可以,但是咱们两个得约法三章,第一、我请鬼的时候你只能看,不能问。第二、不管怎么害怕,也不能闭眼。第三、回去以后要百日内不允许和男人发生关系。” 赵蕾蕾反应很直接道:“呸!我还没男朋友呢。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就爱装神弄鬼的,真不知道这些都是和谁学的。” 我尴尬的笑笑,其实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与鬼打交道,普通人你不忌讳点肯定不行,何况鬼神是那么容易被你支配的? 摸着黑,怕赵蕾蕾跟丢了,就让她抓着我的衣角,随我大步走向坟地内。通过直觉,我找到了整个荒坟区中阴气最盛的地方,至于阴气盛,咱们老百姓也可以自己去看,好比你在同等阳光下撒的水,有的地方干的慢,有的地方快,相比较而言,干的慢的,自然也就是阴气较盛。 之后,我开始找石头搭建了个建议的锅台,又找了许多的干柴点燃,随着大火的一点点升起,铁锅就这么干烧着,渐渐的,火势越来越大,像铁锅导热性较好,锅底很快就变得成红彤彤的样子。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我取出三根儿香点燃后插在土里,又在青囊拿出纸笔,写下酒、赌、色,倘若是想要害人性命的话,自然要写上‘凶’,不过我目的只是想要闹一闹,并不想搞出人命。 符纸写完了,分别贴在猪头的东南西三个位置,唯独留了北边,再以石块儿压好。夜幕之下,汹涌的火光开始渐渐的归于平淡,然而那锅底却还依然鲜红,三支香散发出的香火盘绕四周不散。 突然,坟地内传来稀稀碎碎的脚步声,正巧乌云遮挡住了头上的月光,漆黑如墨的大地,仅有我们身前五米的地方,才是光亮的净土。 我拿起刀,缓缓的割下猪头上的肉,用木棍穿过,放置于铁锅。肉接触到烧红的铁锅后,瞬间发出‘滋滋’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股子香气飘了出来,于是我又随手拿出了烟叼在嘴上,面对赵蕾蕾说:“帮我点上。” “啊?”她显得有些慌乱,四下找着打火机,惊慌道:“为,为什么,这里明明有火,可是我还觉得会那么冷啊。” 嘬了几口烟,吸了气说:“告诉你不要问,看着就好。” 赵蕾蕾有些不服气,不过当她刚后退时,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我转过身,见她给我指着左边,顺过去一看,哪怕心里提前有了准备,可也是忍不住的倒退了几步,那是一名眼窝子往外流着黄脓,两只手被整齐的砍断,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中年人,此时他步履蹒跚的向我走过来,咧着嘴流着口水,神态表现的极其诡异。 赵蕾蕾算是女孩子当中心理素质强的,换做普通人可能早就吓昏过去了,她或许与经过特殊训练有关,毕竟胆子小的人可是当不了刑警的。 我随手把烧焦了的肉,拿过来,面向男子说:“你想吃啊?过来。” 男子一瘸一拐的走向我,隔着木棍的距离,我能看清他皮肤向外钻出的蛆虫,但面对鬼怪,气势上是绝对不弱的。 他张开嘴咬掉了猪头肉,几口就吞进了肚子里,随后表现出了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始终平视着他,等到男子陶醉完了,又张开嘴,面容流露着期盼以及狂热。我又问:“还想要?” 那鬼用力的点头,我叼着烟卷指着他说:“还想吃的话就一会儿跟我走。” 结果人家听我要带他走,立刻显得很抗拒,手舞足蹈的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奔着我的方向扑过来。能看的出赵蕾蕾显得特别害怕,她急忙躲在我身后,眼瞅着他要碰到我时,我拿下手里的烟头,烫了他一下,疼的小鬼哇哇大叫。 接着,我还又准备烫他,那鬼吓得要躲,但我找准机会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其贴在烧红的锅底上。 疼的鬼嗷嗷直叫,觉得时候到了,我问他:“听不听话!” 那鬼一边叫一边点头,随后我放开了手,眼见老老实实的蹲在了锅台不远处。没多久,又有下一个鬼来了,这个鬼模样能稍微看的过去,不过他光着下身,昂起的小弟弟左摇右摆,并且还对着赵蕾蕾不住的挑衅,同样我又用着相同的方法制服了他。 再后面的小鬼多数比较听话,喂了肉以后均老老实实在一旁等着,一整个猪头很快就分发干净,由于鬼怪一旦扎堆,四周因阴气所致,气温格外的寒冷,随时会给人一种血液凝结的感觉,所以在阴气重的地方绝不能闭眼,比如人在极度寒冷的环境不可以睡觉是一个道理。 至于刚刚铁锅请鬼的手段,是源自于变戏法的传说,古时候变戏法的叫‘彩门’,手上的活计分别为大戏法,小戏法,大的就是与现代的魔术一样,哗哗的一顿往外变东西。小戏法则是手上的功夫,手头快,一帮人围着看,他依然可以来去自如,瞧不出破绽,像‘仙人摘豆’‘三仙归洞’‘金钱抱柱,等等。 但传说彩门的师傅会把自己的独门绝学交给自己最中意的弟子,倘若学了,就要一生孤寡,同样也可以达到戏法的巅峰。此法便是给徒弟一口黑锅,然后指明了方向后,让徒弟深更半夜独自一人背着锅入山找一只会唱歌的小燕儿。 一旦发现了燕子的踪迹,便立刻设下陷阱,想办法用黑锅把燕子扣上。等抓到小燕以后,再烧火将它活活闷死在锅里,最后用刀剥了皮,剜出小燕的心吃掉,然后原地等着,什么时候来人跟他要吃的,那就把燕子肉割小点给对方一口,那人吃了以后肯定还想要,这个时候要用针扎它。 等他害怕了,就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走。如果愿意,以后还会有小燕吃,不愿意也不勉强,倘若来的人愿意跟你走,以后彩门绝技将变什么像什么,任何人也抓不到手上的漏洞。 而我爷爷是阴阳先生,深知民间术法,这种请山精的手段,到了爷爷的手里改成了请小鬼,虽说威力小了,但胜在不会有报应。 第六百九十五章三毒 阴阳先生与道士最为不同的一点,道士修习正统术法,而阴阳先生多是搜索的一些民间秘术,亦或者有师傅带徒弟,行业里的规矩就是不能够落在笔头上,彼此之间均为口口相传。至于原因,多数人不知道,或者不理解,事实上这与传说中的鲁班书类似,均是窥看者必遭天谴,如果阴阳先生写了下来,万一让后世的人看见,那未必等于在救人,实则是害人一生。只有那种命里必定走这条路的人,师傅才会去手把手去教,好比我,以及梅山四怪。 临下山之前,我将铁锅扣了过来,锅底朝上,把一袋子纸钱塞到了赵蕾蕾的手里,让她帮我拿好,随后我左手摇铃,右手撒钱,引这些个赌鬼、色鬼、酒鬼下山。酒色财为三毒,因赌、因色、因酒而死的,不论在佛道的教义中,均是会成为孤魂野鬼,入不得地府,走不了轮回,哪怕以后侥幸投胎,不过也终沦为厕中鼠蚁而已。 到了山下,把铃铛拴在了后视镜的位置,告诉早就已经吓得脸发白的赵蕾蕾开车。她这样的人,我觉得很像是去花钱玩过山车,蹦极,以及一些危险游戏找刺激,简而言之,就是闲着没事儿找罪受,何苦呢? 一路超速疾驰返回北京,只要铃铛在,鬼魂是跟不丢的。所以,你看有些人做了孽,遭了阴魂讨债的,不管溜达到哪,还是一样不得善终。 天亮之前赶到了大悦城,当时工期正在收尾阶段,24小时都有人在干活,大楼内外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身影。对于他们,我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了。望着身后成片的游魂,我是大手一挥,告诉他们先在这儿安家,帮我搅的天翻地覆,倘若当初请鬼的时候,我若是写了个‘凶’,那就成了要人命的死局。至于酒色赌,这三种小鬼都没多大的能耐,吓唬吓唬人还行。 当所小鬼扑过去时,其中有两个留下来,目光灼热的上下打量我,看样子多半也是刚刚的猪头肉没吃够。 不想和他们多言,我手掐金刚指,以阳气逼向二鬼,怒道:“大胆小鬼,难不成还敢与本师讲条件,真以为不敢将你抹杀么!” 金刚指一出现,二鬼立刻就老老实实的扑向了工地。 如今天色还没亮,面前的大悦城灯火通明,不远处的起重机发出‘嗡嗡’的声音,眼下各种工程进度为了赶工期,同样是进行的火热。小鬼飘忽的进入大悦城内,我对赵蕾蕾说:“北京我不太熟,你明天帮我个忙,去农贸市场买六个猪头,然后在十二点之前送到大悦城。” 赵蕾蕾是我所遇见过的女孩儿当中最爷们的,哪怕见了鬼,也不会吓得手足无措, 反而她显得依然是特别淡定,事情办妥了,由她开车给我送回了草堂。忙忙活活一整天,不疲惫是假的,定好了闹钟,躺在床上眯了一大觉,等睁开眼第一件事儿就是拉住准备买菜的老瞎子。 他不冷不热的说:“你有事儿?” “把你衣服脱了,借我穿穿。”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老瞎子穿的属于长袍,但因为他个头较矮,我穿他的衣服,应该能当风衣。 老瞎子连连摇头,他指着门外告诉我,就在距离草堂三里左右,有一个小公园,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而且竟是一些算卦求风水的,老瞎子说他一天不少赚钱呢,要是把行头给了我,他怎么办? “一天赚多少,我给你报销。”我说。 “200多,先拿钱。”老瞎子摊开手。 我摸了摸兜,正好200,可我还得留一百块钱路费,等我问他一百行不行,这老头竟然死犟,说什么不同意,我也是真着急,于是就动手抢衣服,和他撕巴的过程中,他扯着脖子喊救命。 由于拳怕少壮,最终还是以我胜利而告终,抢了老瞎子算命的衣服,又拎着他的白幡,临走时丢给他一百块钱,在一片怨言声中离开了草堂。 我的打算很好,封顶仪式在建筑这一行来说,算的上是大事儿了,能与其相提并论的,应该只有打地基算得上正式的仪式,夜里的小鬼闹工地,我不相信今天他们的工期还能继续开下去。 去往朝阳区的一路上,我还在地铁买了一双布鞋以及一副墨镜,整个人就是江湖算命先生的打扮。到了大悦城的时候正直上午,一般封顶仪式都会在午时之前开始。 等我到了商场,发现大楼下面已经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工人,他们穿着背心,脚上蹬着黄胶鞋,还有的人在用安全帽遮挡太阳,我粗略的数了一下,至少得有近百人的样子。人以扎堆,同样就引起了老百姓的关注,不知道的甚至还以为是农民工集体讨薪呢。 廉价的墨镜不足以抵挡紫外线带给的刺痛感,我一手拎着算命的白帆,优哉游哉的向工地的位置走去,等我凑近了人群,坐在被晒的滚烫地面上听着大家的议论声。 有人说:“昨天夜里真闹鬼了,我们几个工友打牌,等散局了收了一堆的冥币。” “别说了,老马的婆娘昨天夜里说有人偷看她换衣服,可拎着棒子出去,也没看见人,来来回回好几次,给他老婆吓坏了,后来半夜听说他老婆好像让人给日了,那声音嗷嗷叫唤,简直就像杀猪似的。” 色鬼、赌鬼都是祸害人的东西,他们不会杀人,完全奔着人的恶念去走,如果没人赌博,那赌鬼自然无法逗留太久,如果没人好色,那色鬼也将无机可乘,同样不喝酒的人,你肯定装不见酒鬼。 这种术法不遭报应的原因,完全在于一句谚语,那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昨天夜里的闹鬼,令工程只是进行到了一半就被迫停止了,封顶被迫改到第二天。不过,很多路人还是不太相信这个言论,北京这边生活节奏都挺快的,年轻人也没那么多的闲心思驻足在原地等着看热闹,所以别瞧着看热闹的人多,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咋回事。 我坐在人群的后面,不是特别的显眼,后眼眼看着工地内走出来五六名头上戴着蓝色安全帽的中年人。这几个人当中,走在最前面的带着金边眼镜,背很阔,方头大耳,挺拔的鼻梁,眉头微微皱的样子显得几分焦躁。 一般男人只要背阔的,那十个当中,至少有九个是有钱的,哪怕当时没钱,以后也是会赚钱的人,所以我断定此人应该是施工队里的头头。(没对象的可以留意一下)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挥了挥手:“弟兄们,你们反映的事情我有了解了,早上公安机关已经到了现场调查,我们怀疑是有商家在恶意竞争,破坏工程进度,但是请大家放心,捣乱的人,我们已经有所掌握,绝不是鬼怪作祟,现在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如果不愿意干的,一会儿统一办理辞职,但留下来的人,直到捣乱搞事的人抓到之前,工资一律双倍!” 本来还跃跃欲试想要辞职的民工,当听到了双薪,纷纷显得有些犹豫。 中年人很有手段,一手棍子一手甜枣,最后他还拿当今拖欠民工工资的事情说事儿,反过来就是夸自己这边怎么怎么好。眼瞅着一场‘动乱’被镇压了,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为此,咳嗽了几声,我在人群中起身,一步步的走向那名中年领导,这一举措可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何况我还是一副算命先生的打扮,当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我之际,我清了清嗓子喊:“大家千万不要回去,这里闹鬼啊!” 第六百九十六章商场风水斗 那边的领导小组听我的话立刻就急了,三两个大汉奔着我的方向走过来,撸胳膊挽袖子的样子摆明是准备动手了,我频频后退,指着大楼说:“此地不单单闹鬼,而且风水不正,煞气弥漫,如果再继续盖下去,会死很多人的。” 这句话绝非危言耸听,一但封了顶,阵法大成,事儿可就大了。可人家不相信我说的话,两个大汉执着的奔着我就来了,为了发动群众的舆论压力,我对着人群喊:“你们想想,是不是夜里感觉到很多面生的人,其实他们都是鬼啊!” 人群炸了锅,议论着昨晚的邪事儿,各个表现的很是惊恐,而我则继续说:“这里风水招了邪,不信的话,随便牵来条狗试试就知道了,大家都是来城打工的,乡间里的邪事儿还用我说的那么明白么?别因为个千八百块钱把命都丢了!” 蓝帽子领导急了:“给抓住他!” 别看多数人都畏惧鬼神,可还有也一部分心中保留了趋炎附势以及谄媚权贵的天性,一个人在比自己有权势的人面前如何做事,往往能反应出他的贪心和智慧。对待有权势的人谄媚,这种人往往无情重利。 这并不是说谁有多下贱谁有多高尚,人性尚且如此,岂是我几句话能左右了的?果然,四周的工友有几个上前把我围住,合伙将我制服。 蓝帽子领导指着我怒道:“咱们工地的事儿,肯定是他搞的鬼,大家看看,今天这人就来要钱了!报警,让警察来给带走!” 我大声喊‘分文不取’,挣扎的过程中,其实我的心还是很无奈的,因为大悦城只要没封顶,就不会有任何的事情发生,可当下施工一切正常,怎么才能让人相信风水出了问题?何况现在光天化日的,要他人相信鬼神,难度同样也是很大。 由于我始终喊着‘此地闹鬼’,并且挣扎的也是特别凶,给周围造成了一种很不好的影响,那么在警察来之前,他们肯定会把我‘请’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找我单独聊聊,这也是我此次目的所在。 一切如我所料,五六个大汉带着我进了一间钢结构房,随后找了绳子给我绑在了椅子上,又拉上窗帘,头上的电灯打开,屋外又跟着进来了三个人,蓝帽子领导摆一摆手,示意人多余的人出去,又低沉的对我说:“你要多少钱,说个数吧。” 原来这是把我当做敲诈勒索的了,我摇摇头,说我不要钱。 中年人急了:“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不要钱的人,说吧,你什么目的,或者谁派来的!”随后他旁边的二人在钢结构的小房内找到了一本台历,又将台历贴在我的胸口,他继续说:“给你个机会,今天帮这件事儿圆过去,我给你一万块钱,否则苦头吃着不说,你也得蹲大狱,选一个吧。” “真闹鬼。”我肯定道。 “闹鬼也得干!”中年人真的急了。 我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旁边几人很显然只是依照命令行事,没表现出对工程的死活有多么的着急,所以断定其他人都是打工的,唯有蓝帽子的中年人,才是实打实的负责人。于是,我继续说:“你是工程队的工头吧?我想和你单独聊聊,聊完了,工程的事儿,我帮你搞定。” 中年人左右看了一眼,瞪着满是血丝的眼,显然是整晚都没睡好。让外人都退走了以后,那中年人叼起了一支烟,神态凝重的说:“说出你的条件。” 我让他把翻了翻我的衣兜,他还挺疑惑,不过却依然照做了,等拿出了我的国安部证件时,他整个人傻了眼,难以置信的问:“你,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为了更好的增加可信度,总不能说自己真的见了鬼,就说自己以算命先生的身份做掩护,来这边调查的。蓝帽子还真信了,他急忙给我松了绑,然后哭丧着脸说:“领导啊,我们交工是有期限的,最多推迟一天,等今天夜里必须要封顶结束,如果再不干活,工期肯定就来不及了,您有啥事儿能不能直接说啊。” 我说我在办一件很机密的事情,必须要他配合,如果配合的话,十二点之后,我绝对能让工人痛痛快快的去干活。 中年立刻一口答应,还表示只要能让工程如期进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看看整个工程的设计图纸,凡是动土的地方都给我看看。”我凝重道。 他连连点头,没多久给我摆在桌子前好几张大图纸,什么剖面,平面,透视,甚至格局图都一清二楚。 平铺好了图纸,我拿出罗庚摆在图纸上方,大悦城的外部格局我已经走遍了,内部还没数,所以我直接拿起了透视图,整个商场的格局变得一目了然,于是我定准东南西北后,又分别以24山向定位,拿出笔开始做标记。 正常商场的格局,是绝对不会有竖直排列道路,因为风水上讲,水曲环绕为财,人流量为虚水,所以必须要曲,如果太过于弯的话,那处在弯角位置的就会形成反弓煞气,倘若修建时必须要令道路直来直去,多半会在中间设立过道,再或者门市装修,隔断开虚水的直冲。 可是,不管这水是怎么来的,那必然会有出去的地方,像之前我说过,天塌西北,地陷东南,所以出去的门一般都是东南方向,可是大悦城的风水偏偏相反,风水师傅设立的局,目的则是想让‘水’困于此。 望着平面部,我思索了好久,困水的话是不聚财的,因为财运属于流水,有来有去才是买卖,困在原地成了一潭死水的,怎么可能会有生意可做? 但当我把沿着中轴线寻找时,发现了一丝端倪,赶忙取来商场外部的俯视效果图,与透视内格局重叠,还真就发现了问题。 风水师是将建筑外部设计成了半个太极,后面的两栋楼不单单是燕尾,更是两把刀,双刀正好对准太极阴阳,使阴阳得不到流转,水气既然不能在阴阳循环,自然会困在原地,进而越聚越多。 最主要的是,大悦城的风水涉及到了太多的‘金’,例如‘刀’‘弓箭’,这些五行都是金煞类的。 并且金能生水,梅山术法以封三术守住了大门,将虚水困于商场形成‘水潭’,随着金气太重,虚水也水越聚越多,可是水得不到循环,自然也无法成了财气,而水潭的位置正巧是在小燕的肚子里,如果小燕起飞,那虚水自然会被带到天上,形成了一个循环,得以令虚水成雨。 可是不要忘了,燕子是会记得自己的巢穴,那虚水形成的财气,再次被小燕给带了回来,风水所能达到的效果会变成‘一旦你来到过这里,那将会一辈子忘不了这里,并且哪怕离开之后,也会始终惦记会来此处花钱买东西,手里拿着钱进了商场就会变得极其冲动’。 (有的商场,你进去了,不会有卖东西的欲望,反之有的商场,哪怕你下定决心不卖,进去了也会忍不住的花上点钱,这就是风水) 仔仔细细的看着布局,心中十分感叹,确确实实是很牛的风水局, 甚至可以说此局堪称完美! 我问中年人,这图纸是谁设计的? 他说:“我只管干活,图纸是董事会刘董交下来的,而且上边要求,所有的排列必须要严格按照上面实施,如果达不到,就要返工重新弄。” 问了下对方和住址,我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刘董,但眼下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把风水给破了?最简单的办法,拆掉后面一栋楼,小燕飞不起来,也就完事儿了,可那根本不可能啊。 小燕的翅膀是以太极图卡在中轴线上分左右所立,拆砖拆瓦对于已经成型的大楼,同样是绝不能去完成,并且人家商场内部的格局还是以梅山巫术所立,昨天我就险些死在人家巫术手上,他这个术法我是真不懂,如今就算是想去破解也是无从下手。 连续吸了好几根儿烟,急的中年人来来回回的围着我身边走,很快正午就要到了,没多久外面有人敲门,中年人回身去开门,当这个门一打开,正巧地面上看到了一滩积水,这令我脑子里灵光一现,产生了一个想法,也许有可能破了他的风水局。 第六百九十七章燕子腿 没成想,人家中年人还是真报了警,来了两名警察气势汹汹的进了房间,二人把我围上来盘问。我说自己是国安部的,二位警官满脸茫然,表示从没没听过这个部门,于是又向我索要了证件。 我把红色小本本交给了对方,就见其中一名警察拿出了一个扫描仪似的东西,对着证件一扫,片刻的功夫,俩警察互相对望了一眼,同时客气说:“不好意思,您忙着,如果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可以随时找我们。” 包工头一看我是真的‘官老爷’,变得更加的配合我的要求。像他不管怎么有钱,还是畏惧当官的,比如我现在只是要求看图纸,至于我需要更一步的要求他帮忙,他同样也是不敢多问,原因是我比他强,所以我不需要对他说出任何的理由。当中除了他是期盼快速恢复工期以外,其中也不排除对我的身份的莫名畏惧,所以说,特勤处给的小本本还是很管用的。 我示意他们俩回去就行了,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一会儿等赵蕾蕾把猪头拿来,祭祀了小鬼以后,工地便可以立刻恢复开工。 拜别了警察走后,我拿笔在图纸上的房顶位置画了一个圈,说:“这里能不能修建一个排气扇?” 中年人摇摇头,他说施工方说了,必须严格按照图纸走,差一个都需要返工,并且还会被扣钱。我皱了皱眉,像我动的这个地方,是燕子的背部,没动双翼,不会给风水造成太多的影响,实在没料到,设立此局的先生,居然如此的细心。 燕子遇见雨水天气会低飞,我有想过打算给大楼开个排气扇,让虚水循环迫使小燕低飞,可就算这么做了,人家很快就会发现的,到头来再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把窟窿给盖上,风水非但很快恢复如初,还会平白牵连到眼前的包工头。 于是我提议进施工现场看看,对方倒也没阻拦,他给我找了个安全帽,领着我进了工地,在一旁充当起了我的向导。 顺着后门钻进了大悦城,这是我第一次来,头上还有盖上房顶,空旷的工地到处堆积着材料,梅山迷踪局在于封山,可既然头上没有封上天,眼前的局也就只算是残局。 包括我问起中年人是否会遇见迷路这种情况时,他也说自打房子越来越成型以后,手底下的员工经常会出现头脑晕晕乎乎的感觉,有时候甚至忘了出口在哪,起初他还没当回事,但随着工期的临近结束,迷路的事情发生的更加频繁了。 端起了罗庚,查找四周之时,我多少有点明白梅山巫术了,他很像在东南西北的四个地方,分别建造出相同相似相通的建筑,再以简单的标志迷惑你的视线,如同咱们人在闭上眼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走圆形,而大悦城的道路很像是参照此种所建,配上封山法,来这儿的人不迷路才怪。 我一层层的查找,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整个商场的格局也是如此,如果一旦建造成功,以内脏的五行排列出相应的商铺,比如心属火,肾属水等等的五行方式对应布置,那风水小燕可就相当于是活了。 同样,商场是分上下几层的,我觉得对方肯定会在顶层布置小燕的内脏五行,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将下方的‘虚水’带到天上溜达一圈后转化为财运。 感叹对方手段高明的同时,又令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燕子的脚呢? 如果是普通的风水也就算了,但大悦城属于夺财的凶局,如果是夺财,小燕没有脚,那虚水它是靠着什么去抓取? 由于三毒的入驻,工地里显得阴气森森,时不时的会有个石块掉落,而当我扭过头怒视之时,却又立刻没了声音。主动要求对方带我去地下室看看,乘坐升降梯,到了正在修建中的地下停车场,空荡荡的四周,喊一嗓子都有回音飘过。 模糊中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游魂野鬼在一块儿嬉戏,因为地下室不仅仅常年见不到太阳,并且深度与棺材相当,那里也经常会有闹鬼邪事儿发生的地方,这并不是所说的那种住在地下室的北漂一族,而我所指的是那种空间大,四周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因为屋大会损阳,好比一个人,你住在一间超大的城堡里,肯定会对自身的阳气造成很大的损害。包括中国古代,皇帝大不大?可皇帝睡着的房间却仅仅只有十几平米而已。一个空荡的地下室,可以成为小鬼的游乐场,何况我刚引来了那么多的三毒来闹。 拿着罗庚分金定位,挪动了几下度盘,突然我在地下室内发现了两处不同寻常的地方,因为有两根柱子显得格外的不伦不类的立在地下室,它既不是承重墙,又彼此相隔了有段距离。 于是,我走过去摸了摸,手感十分的冰凉,随着我以符笔点了个朱砂点,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朱砂点消失了! 果然没错!这里就是燕子的双腿,所有的财气堆积到了地下室,再由小燕带走升空,最后形成了循环,并且小燕左右双翅为太极,阴阳相生,生生不息,达到小燕会循环往复带来财运的风水。 如果想破风水,那就要在脚上下手,因为燕子的格局是固定的,脚也是固定的,并且脚既不能移位也不能换,就好似说一个人脚断了,你给他换一个,怎么可能会有原装的效果好?风水如果形破了,局便等于是破了一半。 我对他说:“帮我找个电钻。” 他哭丧着脸说:“能不能先把小鬼请走,让工人们相信,您说外面那么热,工期也仅剩下封顶了,咱们干咱们的,他们干他们的,万一天黑了,有的活儿坐起来会有危险的。” 我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小燕没了脚,他带不走财气,但风水煞局还是存在的,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答应了中年人的要求,与他一同出了地下室,同一时间我的电话响了,与赵蕾蕾约定好了位置,我们一同出了工地。四周的工人纷纷起身将我们围住,问东问西的说了一堆,看的出他们也不愿意走,毕竟这个年代能找到不拖欠工资的工程队实在是太难了。 我当着所有工人面儿,把自己的装备亮了出来,表示说一定能为他们排忧解难,如果谁不信可以与我一会儿同去工地内瞧瞧。 同一时间,立刻走出三四个人,好奇的想要跟过来看看鬼到底什么样。我让他们稍等,随我去了马路边,距离也很远就看见了赵蕾蕾的轿车。 上前取走了猪头,我说:“谢谢了,一会儿等一起走,猪头还有这两天的油钱,我给你报销了。” 赵蕾蕾表示ok,又说打开了后备箱后,一股子猪毛味儿,必须要我拿钱把车给她洗干净了。 我点头应允后,让几个工人拎着猪头,拿着纸钱香火带着人群进了工地,这种祭祀的方法很简单,把猪头摆成了一排,焚香,撒了点纸钱后,以符笔在掌心画下调鬼令,念叨太上老君敕令咒,很快那些个小鬼纷纷的出现在了面前。 普通人看不到,只是能感觉到原地盘旋的纸钱有着很强的阴风,但当我大手一挥,送鬼上路后,眼瞅着六个猪头开始迅速变得干瘪,许许多多的野鬼扑过来啃咬,吸干了猪头的血,最后各自擦了擦嘴,领着被我撒出去的纸钱,飘飘荡荡的离开了地下室。 不说别的,光凭借着猪头干瘪的事情,就无法不令人信服事情的真实性。 工人们很兴奋,工头也很高兴,皆大欢喜的气氛中由工头给我送来了充气钻,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我拿着钻头开始钻石柱。可是这石头无比的坚硬,断了四五根儿还是没有效果,后来我也是急了,就喊了一声:“谁是童男,过来尿一泡尿。” 许许多多的工友彼此对视,显然没人出面,我也是一狠心,又说谁要是童男我给他100块钱,这回人群开始骚动了,我还表示千万不要想着浑水摸鱼,否则发现了就让老板扣掉他的工资。 一片议论声中,最后走出来一名五十岁的老头,他尴尬的冲着我说:“那个,我一辈子没讨过老婆,也没碰过娘们,您看我行不行。” 第六百九十八章龍纂 听老头说完我愣了愣,这怎么能叫行,简直是太行了!科学上讲,不论男女,他们的荷尔蒙都会在某个年龄达到一个高峰值,在之后将会逐步往下,好比老头子过了八十二岁,体内基本上没什么阳气了,同样老太太过了83岁,也没什么阴气。 面前的老处男,五十多岁的年纪,阳气正是处在峰值后向下的阶段,此年龄表现是墨迹嘴子,小心眼,平时神神秘秘的,俗称‘更年期’。但是老处男例外啊,他因为没接触过女人,太极上说孤阳不长,而老光棍子,他体内的阳火早就没了,并且人本身吃五谷杂粮,体内自然会诞生浊气,但老光棍子无法阴阳相生,积攒的身体晦气太多,所以由他来‘操刀’,已经属于不再是阳气破风水,属于用他的浊气来污了这里风水。 好比古时候太监,心里全都变态。老光棍子的性格同样不正常,不是咱们对任何人抱有成见,只是一个客观的陈述。 我赶忙把老头叫了过来,指着他柱子,告诉他尿。 他嘿嘿一笑,说:“我的宝贝家伙还没给人看过呢,咱们周围人太多了,大家看我,我也不好意思啊。” 我特无奈的问他,都是老爷们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可人家说了,没办法,就是没感觉,哪怕嘘嘘都不好使。 要不然咋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儿呢,像老头这样打了一辈子打光棍,必然与他古怪的性格特点有关,随着他尿完了之后,一股子恶臭味儿至少弥漫出了七八米,周围的人也情不自禁的捂住口鼻。 我被熏呕了几口,憋着气拿起了电钻对着石柱开始钻了起来,原本还坚硬无比的柱子,很快变得好似豆腐渣一样,钻头没入之时,整栋商厦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渐渐的,黑色的石柱流出了褐色的液体。 悬着心落下了,刚刚我果然赌对了,一个钻头破了大悦城的风水局,要不然等大楼封顶,到了风水阵成的那一刻,凡是来这里的人,均会像是羔羊一般被圈在商场,刚刚我在无形之中破了此地的凶煞之气。尤其此种缺德冒烟的风水,既然见到了,那就必须要将其破除。 第一条腿破开了之后,我又对老光棍说:“继续尿。” “啥?你当我是自来水龙头啊,随时打开随时有?”他不满道。 我对中年人交代,让他给找两瓶水,抓紧喝,现在必须趁热打铁。当即,中年人就命令他的人出去找水,等待的过程中,我始终都在考虑风水格局,总觉得有哪里是我没算计到,可却一时间却还想不起来。 等矿泉水送来之后发生了点意外,那老光棍子刚刚喝了第一口,眼皮子向上一番,躺地上抽了,嘴里也是哇哇的往外吐白沫子。周围的人都吓傻了,尤其包工头,更是激动的上前问情况,地下室内慌乱一团,后来打了120,包工头主动扛着老光棍子出了地下室,四周干活的工人纷纷的上前帮忙,原本几十人聚集的地下室很快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很意外,事情发生的有些太突然了,老头原本还好好的,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还抽了? 望着面前另外一颗柱子,心里确实很无奈,在工地里,我去哪找童男去?突然,身后有人喊了一嗓子说:“要不要帮忙?” “你是童男么?”我头也没回的问。 “当然是。”对方回答的很痛快,我心里很高兴,以为天无绝人之路,回头看到来的人年纪20多岁,皮肤略黑,虽然个头不怎么高,但却非常的壮实。 示意他过来,指着柱子问他有没有尿。 青年颇为尴尬说:“大哥您看着我尿尿,我有点不适应,咱先能不能转过身去。” 我就纳了闷了,怎么他们这儿的都有这个毛病?上厕所还怕看,我又不是大姑娘,有啥怕的?不过人家说的很认真,如果我瞅着,那就一点反应没有。觉得他很有刚刚老光棍子的潜力,没办法,只好转过身等候。 “你快点啊。”我催促道。 “放心吧,很快。”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空气中飘荡出了一股香气,此地可是地下车库,周遭来的人也全是一身汗臭的老爷们,谁也不可能用香水才对,第一反应我只是觉得奇怪,可却并没有太过于当回事。转念,我又想起了老瞎子说过的话,他说在大悦城闻到了梅花香,莫非这是梅花? 心里一咯噔,猛的回过身,只见刚刚的民工黑脸青年冲着我冷笑,环顾周围,不知何时,我居然踩在一处梅花形的图案中间,至于这位民工,我忽然觉得他越来越面熟。 对方笑笑:“反应不错,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你是秋笛!”我心里非常的惊讶,越仔细看越觉得他像,果然当他揉了揉脸后,当初那副我令我熟悉的模样出现,他果然就是那个差点害死我的人! 秋笛摊开手,像是一脸无奈道:“你破了师傅的风水局,现在燕子的腿也断了,我只好用你的命来换了。” 知道武力上不如他,我赶忙在第一时间唤出道衣,手掐疾虎印,青色大虎呼而出时,却被梅花图挡在其中,秋笛无所谓的笑笑,他说:“别枉费心机了,‘安梅法’连山都封得住,何况你了。”见他手里拿出一条黑色的长布条,走到那被我钻破的燕子腿儿,用布条将柱子包裹后,又走向我说:“小师傅,这次给你长点家训,要明白不是什么事儿你都可以插手的,至于有什么冤情,到了下面去找阎罗王诉说吧。”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我难以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下了阵法?突然间又觉得手臂莫名一痛,双手居然同时向外渗血。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只见随着每一滴血的缓缓落下,脚下渐渐的浮现出一朵硕大的梅花图。 以法咒面对普通人,效果微乎其微,哪怕最强大的杀鬼咒,却也不过是针对于魑魅魍魉而已,我发誓,如果这次活了下来,我一定要好好的习武,强身健体,看特么谁以后敢惹我。 缠绕在柱子的黑布开始一个劲儿的抖动,片刻的功夫,石柱居然的颜色在变红,而我的精血却也以极快的速度消散,原来他是在利用我给小燕疗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 道士没有剑等于没牙的老虎,也是无法用身体引来九天神煞所用,我咬着牙,我打开了青囊,将符笔取出,如今不能用剑,那我就用血为料,画下符篆! 盘膝而坐,我要自己的心变得空灵,这个时候再不反抗,我真的会死! 风龙纂,之前我从没看过龙,所以无法临摹其形意,可是如今不同了,在锁龙井的下方,我可是亲眼目睹了老龙与八仙的激战,脑海里同样也是不断有着老龙战斗时的英武身姿。我生平所学符咒纂术乃是茅山秘术,大师兄能以一纸符篆震慑群雄、收复夜叉,足以见得并非是符篆不厉害,而是我不明其意。 心里默念起了咒法:“龙行踏绛气,天半语相闻。混沌疑初判,洪荒若始分。”,又在手中写下了第一笔‘龍’字,可精血亏空的越来越快,黑布抖动速度同样也在加快,咬着牙写完了符篆,定天笔在最后关头承受不住笔尖蕴含的法力,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巨大的龙头龙伴随着滔天怒吼自我笔尖而出,脚下困住我的梅花也在眨眼之间枯萎凋零。 笔下巨龙呼出,它张开了大嘴,双爪浮现,像是跨越了一个维度的空间一般扑向了秋笛,啸声令大楼颤动,等对方想要反应已经来不及了,风龙纂穿过了他的身体之后又狠狠的打在了漆黑的石柱上。 第六百九十九章铜钱剑 我的符篆已经不在属于风龙纂的范畴,当初的风龙纂是以‘龙乘风起’,将风比作龙,以罡风伤人,但这次因为老龙留给我的印象,心思空灵下,临摹出了‘龙意’,并且由于脚下全是鲜血,如今属于我在以血为料,这也算得上是符篆中阳气最强的一种手段。 ‘龍纂’击打在石柱后,只见缠绕在柱子上的黑布掉了下来,开始被充气钻打入的窟窿眼,居然变成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里面趴着一只漆黑的小燕俨然是把这里当做了燕窝,在石柱外围像是被人画了一朵红色的梅花。此时,小燕子正发出吱吱喳喳的叫声,两只黑溜溜的眼睛乱转,洞内闪烁的许多红色小米粒正是它的食物,而那上面散发出的血气令我感觉无比的熟悉。 再看秋笛,刚刚被龙纂过体之后,他没有发出任何的挣扎,七窍流血而亡。 我快速到了石柱前,一手拽出了小燕捏死,它在我手中快速变为了一张裁剪好的纸燕,眼前石柱诡异般的恢复如初,这证明大悦城风水运财,彻底被我所破。但是,因为‘梅山迷踪局’、‘弯弓射龙’、‘刀斩青年’的存在,会令此商场会始终有很多很多的人,但同样也会因为风水没有循环,水潭成了死水,令财运成为看的见却抓不到的虚财。 简单点说,这就好似本该商场是靠人多才能赚钱的场所,可由于风水被破了,虚财不能阴阳流转,造成了一种,别看人虽然挺多,但其实卖东西的人却很少,来这儿都是一些闲逛扯淡的。 同样,也是因为风水被破了,此地一旦钱多了就会很容易出事儿。 再后来,朝阳大悦城的现状是当地人有目共睹的,此地成为京城诡地之一,客流量出奇的大,可营业额却是西单大悦城的六分之一,那是因为过了一零年,风水中三元九运推测,煞位落在五黄,大悦城中间有缺,煞气外露,导致频发事故。 那另外一条燕子腿,我在后来又以同样的方式破掉,风水无非是为了求财,这些煞局也都是为了小燕运财做准备的,如今现在小燕腿被我斩断了,会让大悦城的董事会最终忙来忙去一场空。 秋笛被带到了医院,我很清楚,如果他做化验,必然是死于脑死亡,当下我还需要准备做的事情,便是筹备接下来的可能会遇到的报复。 处理完了事情后,我回到了草堂,把杀了秋笛的事情和老瞎子一说,他反应很强烈的说:“赶紧跑啊,留在这儿干嘛?你还等死不成?” 我摇摇头,说:“不行,整个大楼的风水虽然破了,可煞局还没破。见死不救与杀人同罪,我绝不能放任不管。” “那你有办法破么?”老瞎子问我。 闭上眼思索半晌,好像还真是没什么办法,于是我又摇摇头。老瞎子颇显无奈道:“那你留下来不是有病么?真把自己当成铁嘴神算,可以一句话就让对方闭门不开业?省省吧,你杀了玉面狐的徒弟,梅山四怪均是一脉单传,梁子结下来了,我要是你就抓紧跑,世界这么大,想躲四个人还不容易么?记得豆豆给你算过命,说你孤煞命,没什么亲人朋友,梅山四怪就是想威胁你都没办法。” 豆豆确实是个神奇的女孩,她算命可以说很准很准,但行业里经常的一句话,算发生过的事情不会遭天谴,可豆豆这样能一语道破未来的人,必然会因泄露天机而折寿。想想她说我是孤煞命,好像还真就是在第一点点的应验着。 父母早亡,爷爷去世,爱人难相见,朋友因为大大小小的事离开了我,游走江湖至今,始终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我说起来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八字当年我爷爷给我记错了,要不然怎么这么命苦呢。 “我不能走。”我态度坚决。 “随你,你不走,我得走。别到时候牵连到我头上,那帮混蛋可是不讲道理的。”老瞎子话音落后就要去找豆豆离开。又回头对我说:“我先回北海一趟,等到你什么时候去找我师伯,那就去‘仁孝堂’找我。” 这一次,我没有再阻拦他,因为梅山四怪好像真的令他有些畏惧,或许他们真的是很危险的人,可我属于初生牛犊不怕虎,其实当老瞎子提出说服人家大悦城董事会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去试一试,什么事儿都得尝试,万一成了呢。 在老瞎子带着神秘的豆豆离开后,我找到了大黑,告诉他先去镇水神兽那的地坑躲几天,等我处理完了大悦城的事儿再去找它。 大黑倒也痛快,随着夜幕降临后,它对我抱一抱拳,随后化作一道闪电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草堂又剩下了我自己一人,三层小楼乍一看好似不大,当仅剩下我一人时,却显得特别的空旷,我有些睡不着,说不紧张是假的,那个秋笛那么厉害,谁知道他师傅是个什么人物。 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后悔,拿出了惯用的办法,给高虎挂了电话,既然我武力不擅长,那就找擅长的人过来帮忙。如果对上了玉面狐,召唤出了道衣,或许有信心能够一战,可若是人家对我抡起了大拳头,那可能就真的一点也没辙了。 还面临一件无奈的事情,就是手里没有一样趁手的兵器。 电话通了以后,把事情和高虎说了一遍,爽朗的说:“放心吧,明天上午我去找你,不过斗法的事儿,我倒是觉得你还是可以找人来帮忙的,毕竟你还是特勤处的处长么。” 对啊,怎把这茬给忘了!感触自己果然没有指挥他人的习惯。挂了电话后,我又给‘总部’去了电话,就是最简单的一句话:“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现在极其需要保护,你们要是不派人过来,我就不干了。” 女孩儿思索了半晌后,又问我需要多少人保护? “当然越多越好,对方很厉害,不信你查查梅山四怪。”我故作惊慌道。 她一口答应后,我这才放下心来,怎么样我都觉得第一天,‘玉面狐’得调查我,何况我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呢,就算他想动手,也不可能下手那么快。为了能够更好的施展术法,在这一夜,我做了一件大事儿,那就是自己制作法器。 我所说的法器并非是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什么什么三昧真火锻造,咱这个要简单多了,就是将所有的铜钱倒出来,以红绳一个串着一个的用线缠绕,用了半宿的时间自己做了一个三十多公分左右的铜钱剑。别看我说的随意,其实制作铜钱剑很有讲究,比如缠绕的麻绳,以及最后用朱砂染色,还必须得一种特殊的绳结方法来编制,我省了染色的步骤,直接以绳法缠绕。 手上定天笔也断了,狼毫虽然留着,可是没有更好的术法承载体,下回写符篆还是会断。要是再不弄个铜钱剑做法器,那我就真成了没牙没爪的老虎了。 铜钱剑放在窗户前晾了一宿,第二天早起,我好好洗了把脸,用冷水擦了擦身子,把天师令摆好,自己对着祖师爷的牌位将钱剑开了光。 过去道士都是佩剑的,后来帝王禁止民间有个人私藏铁器,连老百姓的菜刀都是用极铁皮包在木头板上,除了王宫贵族、武将士兵以外,铁器的管控比现在对枪支都严,所以说,有时候看到电影里捧着剑溜达的侠客,我总会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因为这相当于你在当代见到某某人,扛着ak47满大街溜达买菜是一个道理,试想当时的衙门口看见了可能会不管么? 道家有二十一枚铜钱做的七星剑,也有四十九枚铜钱编制的,还有一百零八枚不同的铜钱制作的乾坤法剑,包括佛教也有八十一枚铜钱制作的达摩剑! 我这个比较简单,就是制作降妖捉怪用的七星剑,曾有人认为古铜钱剑是可以用来辟邪的,所以任意选个方位挂在屋内。可事实上,家中摆放古铜钱剑并不是特别好。 第七百章天意而为 民间有的道坛傩坛使用铜钱剑来镇煞斩煞。是用一百零八枚铜钱串好成剑再经加持而成的法器。 在许多恐怖电影中,当遇到伏妖驱魔的时候,道士都会用一把古铜钱制成的剑来收妖伏魔。 阳宅风水来说,家里要是没有什么阴灵出现,亦或者诡异的事情发生,还是不要摆在家里的好,就算有,也最好用红布包上,因为铜钱剑哪怕是由铜钱制作而成,可它依然是剑,既然是剑,就会多少带点杀气,所以随便在屋里摆放剑型的物品,家人的健康都会很差,容易受伤。 哪怕窗外会有一些杀气或屋尖角射过来,自己也绝不能乱摆,必须以罗庚测出吉位,以免伤及左邻右舍。 铜钱剑刚刚开光结束,敲门声随之传来。上前打开门,高虎带来了几名特勤处的成员的来了,之所以肯定他们是内部人,因为这些人统一着装,胸前佩戴鹰的袖标。高虎说:“这是零让我给你领来的好手,各个手头子都很硬,一个能打10个,甭管是妖魔鬼怪还是魑魅魍魉,照打不误。” 先是诧异的问他谁是‘零’? 高虎疑惑道:“就是天天与你打电话的女孩儿,你不会不知道她叫什么吧?” 好像真的是这样,我始终打电话都是开门见山,有事儿说事儿,说完了直接挂,又不泡妞,问人家名字干什么?何况‘零’的名字,也未必是人家的真名。高虎说他现在搞不懂我的心理问题,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找个女朋友,怀疑我是不是不健康。 他又给我介绍来的帮手,均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这些人神经较为粗大,也就是说是经常在生死边沿上训练出的人,从前袁北堂说过他们,由于内心的强大,将无任何术法能迷惑他们。 这点我也赞同,毕竟你看鬼怪迷惑他人,均是找一些身体不好,亦或者意志不坚的人。我对高虎说了大悦城风水的事情,别看破了风水格局,可形煞还在,如果今天封顶,三日内必有人横死,所以我想带着人去劝劝,能不能改动一下封顶以及开业时间,但又怕玉面狐偷袭我,带着人也好安全点。 高虎挺诧异的问:“玉面狐干什么的?不会是妖怪吧?” “要是妖怪,我何苦这么麻烦。”无奈的叹了口气,分别与特勤处的战士们一一打招呼,瞧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了,当即集体出了门赶赴到了大悦城。 说起一命二运三风水,是觉有根据的,因为大悦城的风水煞局并非我所破,一切皆为天意,是老天爷不让此等邪恶的风水猖獗,所以因果之中,又有一座大厦拔地而起。 当特勤处的人员就位,我原本是想找那他们董事会聊聊呢,可当天由于高虎不太熟悉路,就将车开到了对面的道路上,又赶上有空地,等红灯怕麻烦,我们几个就把车停在了路边,准备步行过去。 但以我这个方位,正巧对准了大悦城整体建筑中‘刀口’的位置,出于风水的敏感性,我觉得身后的写字楼日后恐怕凶多吉少,职业性的转过头看了一眼,结果越看越觉得奇怪,眼前的楼怎么修建的好似一面盾牌一样。 于是我赶忙拿出了罗庚,彼此间方位正好相同,刀斩青年路,可却被大楼拦住了大部分的煞气。更巧的是在我身旁路过了几名中年人,他们走路时彼此有一句对话我听的非常清晰,其中一人说:“大厦修建成了,董事长,名字您看看叫什么好?” 中年人哈哈一笑:“当然要叫金泰国益,只有国泰民安,咱们商人才有钱赚。” 望着马路对面正在举行仪式的男男女女,忽然间,我哈哈大笑,这真是天意啊!人算不如天算。高虎问我怎么了?我只是一边摆手一边笑,告诉高虎,那修建大悦城风水的老板,这回算的上是‘鸭子孵小鸡,白忙活了’。 因为此楼本来被刀膻气影响,但是看似凶,其实有救应之象,因为这名字起的是“金泰国益大厦”,除了修建的好似一块儿盾牌外,其中刀属金,泰属土为易经中的泰卦,国泰民安,正是化金气之象! 而且当是北京地铁六号线2009年在十里堡站开始占路施工,我去的时候刚刚挖到朝阳区,别看都是一条地脉,但五龙却还没真正的交汇到一起,所以天意而为,哪怕对面的风水师傅已经堪破风水造化,但却依然还是算过老天爷。 我没有去大悦城找他们聊聊,而是留在马路对面查看风水,结果还真就让我发现出了端倪。家住在那边的人或许都知道,大悦城倒地铁会非常的麻烦,金泰国益大厦东南方向有一块儿空地,正好地铁出口的绝佳位置,如果不选在这里的话,那周围根本没有可以落地铁的位置,但金泰国益本就是以土化金,如果让土出了窟窿,金气不就自然会外放么?到时候纳不住煞气,久而久之大楼也将会受到刀膻气的影响。 当即,我给‘零’打了个电话,我说:“大悦城的风水还缺最后一步,我没有权利,只能靠你们一句话的事儿了。” 零劝我道:“张先生啊,现在是法治社会,想出来的借口必须要于情于理都符合才行,要不然咱们也是没办法,何况京城这一片,哪怕咱们做事儿也得小心一点。” “这回就放心吧,于情于理全部合适。”我认真道。 随后我告诉她,一定不要地铁口开在金泰国益大厦的楼下,如今那边正在画地基呢,何况那里是人家大厦自己的地盘,只要人家说不让开,那就谁也没辙。 零表示这个很简单,不到十分钟,她就告诉我事情搞定了。后来金泰国益大厦楼下的地铁口果然没有开出来,而是改到了大悦城东边很远的地方去倒地铁,因为这件事儿不论是政府还是大厦的负责人,都承受很大的争议,纷纷指责此事做的有些损人不利己,包括现在只要坐过那站地铁的人,本来很简单的乘坐地铁倒车,原本只需要过了个马路就可以解决,却因为出口的改动,却偏偏要走个好几公里,导致每一个人不骂施工方的。 这在京城地铁线路中也算是绝无仅有的格局。如果说地铁口开在了青年路的西北口,那么金泰大厦将会变得交通十分便利,房价自然会涨,至于为什么他没那么做,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和我一样,都信风水,并且懂了那么一点点。 我后来在零的安排下与对方老板通过一次电话,并把事情详细的解释了一遍,对方非常的信风水,并且立刻双手赞成,答应了我的要求,拒绝地铁开在门口的提议。他的做法,按照玄学来讲,算是积了大德了,毕竟风水一说,你对一个不信的人讲风水,他百分百会给你讲上物理、经济、天文、科学,甚至还会诟病中医的真伪,所以,很多时候风水先生与一个不信的人聊天,是非常非常累人的。 没再继续去大悦城,我带着人雄赳赳的来了,又气昂昂的离开,虽说后来大悦城依然还是频发事故,可能就与老瞎子说的很像,因为人的气运有时高有时低,再者命里该遭劫难的人,哪怕不去大悦城,或许还会在别的地方出事儿,只不过大悦城的风水,更加的容易让灾祸提前而已。 所以说啊,这人呐,富贵贫穷皆为福报,命长命短皆为天意。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我也好继续上路去找北海太公问问情况,何况距离中秋节在即,到了日子还得带着松井建安一同去看望我爷爷的坟,一晃离开2年,自己也确实应该拜祭拜祭。 但事与愿违,我们刚刚到了草堂,就见牌匾被人打碎,一枚梅花钱镶嵌在了房梁上,实在令我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第七百零一章精神病带路 第一反应是打了小的,老的来报仇。其实这个我倒不在意,草堂归草堂,但幕后老板毕竟不是我,偌大个特勤处,如果我让人给打脸了,那身为特勤处背后的‘神秘老大’,也就是我之前所见过的那名位高权重的中年人,他能忍得了么?反正要是换做我,我肯定是忍不了。 高虎低声问:“又得罪人了?” 我点点头:“现在疯子太多,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把人给得罪了,但无所谓,他要是愿意拆,那就都拆了才好呢,要不然我也准备离开了。” 他问我干什么去?我耸耸肩,自己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战术性撤退了,毕竟是我动手杀了人家弟子,他找我报仇也是于情于理的,而我又怕打不过人家,现在大悦城的风水又因为一座大厦给破了,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要是还不跑,那留在这儿等什么?就算是降妖除魔,也得有个理由。 我继续说:“虎哥,等我取了银行卡,你开车送我去车站。” “你又要干什么去?特勤处不待的挺好的么?”他疑惑的问。 我说爷爷的坟好久没去了,还有张家铺子的亡魂,真龙一战转眼已经过去了两年多,回首往事,已然物是人非,又想起了答应鲁艺龙的事情,那个小胖子为了救我连命都搭上了,至于这匠门,我还真得遵守承诺去一次。 像我这命里注定要行走江湖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留在一个城市过久的时间,然而当自己我刚进房间准备找银行卡,却发现在了一楼楼梯的位置竖起了一个白色旗幡,心里一惊,那正是老瞎子算卦的行头! 赶忙上前,旗幡是绑在了楼梯扶手上,接开一看,就见旗幡上写了一个电话号。 顺着号拨了过去,等电话通了之后,那边的呼吸声音很重,他沙哑的说:“张处长,你好。” “你是谁?游方和豆豆是不是在你手上!”我的情绪很激动,这并不是因为我与他们二人的关系有多么的好,很大程度只是源自于内心当中我不想他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的心里,尤其豆豆还不到八岁啊。 “我想我们不用彼此做介绍了吧,你杀了我的徒弟,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么?”对方又笑了。 “玉面狐?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要想以他们两个的性命来威胁我,那你就打错了算盘,我们不熟,也没什么来往,大家不过都是萍水相逢而已。”我只是很客观的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是对方却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似的,依然用压低了的嗓音说:“让特勤处的人都离开。” “凭什么!”我反问。 他声音依旧很淡定,告诉我,如果不照做,那他就会先杀了豆豆。这确实把我气得浑身哆嗦,哪怕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你让对方替我去死,同样也是令我无法接受的,何况是在一起已经相处许久的豆豆了。想到此处,心里难免有些苦笑,自己还真让豆豆算对了,我确实是个好人。 “你赢了,说出地址吧,我找你。毕竟,你徒弟是我杀的,如果你想报仇,那就是咱们两个人的事儿,不要牵扯到旁人。”我凝重道。 玉面狐很淡定的给我说了个地址,我有点不放心,要求与豆豆或者老瞎子通电话,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豆豆接了电话,他哭哭啼啼的告诉我自己怎么怎么害怕,又怎么怎么被抓了起来。 为此,我是真的无语了,因为她算的那么准,怎么连自己也没算明白啊。 拿着地址我出了门,结果门外就剩下高虎一个人,其他人都已经散了,怕被他们跟踪,影响了我去救豆豆,我就问高虎那些人他们去了哪? “我让他们回去了,去车站有我送你就行了,还麻烦别人干嘛。”高虎随手给我拉开了车门,对我摆摆手,示意我上车。 我摇摇头,找了个借口,就说特勤处一会儿还有秘密任务给我,必须要等一会儿,就不先着急走了。高虎倒也实在,一句话没多问,告诉我有事儿打电话,自己驾车离开。 草堂就剩下我一人的时候,我拿了一个装行李用的大塑料袋,于是骑着电动车去了镇水神兽的位置。 等我到万宁桥天色已经傍晚了,民间传说中记载,每当日月交替之时,为黄鼠狼最厉害的时候,此时恰逢它的巅峰期,我趴在万宁桥上喊了几声‘大黑’,过了没多久,好似水貂般的黄鼠狼探出了头。 他兴奋的问:“事情结束了?” 我摇摇头,做出个禁声的手势,又把它给捞了上来,我想啊,玉面狐说不能带人去,这回我不带人了,我带着黄鼠狼,他总不会说我钻空子吧?带着黄鼠狼,它的个头太大,就让它躲在袋子里,由我拎着去了昌平,如今的夜已经黑了,到了地方我按照要求我又给玉面狐打了个电话:“说吧,到底在哪见面。” 他的声音还是冷冷的说:“你去怀仁路,找一辆绿色的公交车,上了车之后,他会带你来找我。” 被溜了一天了,情绪也是十分的愤怒,我怒道:“好,咱们两个人的事儿,不要牵扯到旁人!否则特么我一定会一把火烧了你们整个梅山。”可我还想再骂几句呢,人家却把电话挂了。 大声对着天空叫骂了一声,漆黑的深夜里,昌平区比起京城的四环以内来说,少了几分大都市的冷酷,又多了几分家乡感的平易近人,如同像我这样常年走深山的人来说,在市区待久了会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反之到了这里却没有那种不适感。 可是,我人生地不熟的,找个什么怀仁路? 沿着街道一直走啊走,逢人就打听,结果大家都没听过这个地方,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甚至我自己都有些叫不准自己有没有听错,然后我给玉面狐打了个电话,可对方却再也没有接通过。 找了许久确实累了,于是我坐在路边抽烟,大黑探出个脑袋,小声说:“上师啊,我能出来么?里面空间小,不舒服,刚刚一个姿势有点太久了,现在大腿有点抽筋儿。” 瞧它那期盼的眼神,我答应了它的要求,毕竟现在夜色也深了,大半夜的看条黄鼠狼,不认识的可能以为我领着‘花狐貂’下凡来了。 刚抽了一支烟,突然不远处跑来了一名中年妇女,她形色匆匆,等路过我身边时,突然说:“小伙子,我刚刚听你说去怀仁路,正好我也去,一起去吧。” “真有啊?”心里大喜。 妇女点点头,又拍了拍手上的布兜说:“我儿子在那边呢,这不夜里了么,我偷偷去给他送点红烧肉吃。刚刚我看你问来问去的,那些人都是外地的,压根儿就不知怀仁路在哪,你跟我走,我知道在哪,一会儿路上咱俩还能有个伴。要不然太黑了,我也有点害怕。” 总感觉妇女有点不太对,这来自于她眨眼的频率,一般脑子不好的人、思考、专注力集中的人,他们的眨眼都会变得特别慢,而她也是这样,总有一种感觉,好像她在是梦游似的。 大黑看看我,又看看妇女,随后凑上前以鼻子嗅了嗅,又爬到了的裤腿边上说:“上师,这位女子的三魂不全,七魄皆伤,我看多半是精神有问题。” 刚刚还大喜的心情又回到了谷底,精神病给我带路?我都怕她给我带到精神病院去,但令我诧异的是面前的妇女条理清晰,并没有大多数精神病那样涣散的样子。我一想,反正自己也找不着地方,如今玉面狐又开始不接电话,不如跟着她走,权当是懵一下运气看看。 第七百零二章小汤山医院(一) 太阳早已西下,也许是巧合,夜幕映衬出的青色街道上,好似仅有我二人在赶路,精神病妇女步伐还如开始那样的急促,干热的天,她穿着长衣长裤,注意力皆在手里的饭盒,时不时的还会摸几下,好像是担心饭菜凉没凉,并且她走路真的很快,如果我加快点脚步,还真就有被落远的可能。 穿过一条条马路,渐渐的,我们出了高楼林立的城区,到了昌平区的西南角,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程,当离开了城市的灯火,眼前望去,四周皆为低矮土房,奇怪的是无一家住户掌灯,清风吹过,明明西南风为热风,我却并没有丝毫的热感。 “上师啊,有点不对劲。”大黑低声说。 我也感觉到了,以慧眼查看四周,村子并无黑气缭绕,但明明是人居住的地方,怎么还会阴森森的感觉?于是,我决定再等等看,跟着妇女再次向前走了有个一公里左右,我们到了一处穿过松树林的国道上,再往前为三岔路,大路是国道,可左右小路却显得多为杂草,一眼便看得出,两条路应该有段时间没有人来过了。 心里觉得奇怪,于是我又一次喊了妇女:“大姐,这里是哪啊?绿色的公交车呢?” 妇女回国头,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小点声,一会儿让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人啊?大姐,你之前不是说有公交么?”我又问。 心里打起了鼓,公交车若是设立在这儿了,也没什么人可以拉载啊。回头看看,身后是一座全无灯火的平民区,那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人多的地方,再者如今最多也就是在22点左右,不可能大家都睡得这么早吧? 妇女低声说:“小伙子,千万别声张,咱们等的公交车都是趁着夜里偷偷走的,如果被他们发现,可就麻烦喽。” “谁发现?”我又问。 可妇女却坐在了一块儿石头上不再与我交流,脚下的大黑又说:“上师,此地有点邪门,我一个成了精的妖怪,身上的皮毛哪怕处在数九寒冬的腊月天里也不会冷,可现在怎么有点冷呢?” 黄鼠狼走路是鼻子尖对着地面,比小狗还更加的接触地气,如果周围是否有妖怪,它们的感触最深,民间仙家中,顶了黄仙儿的出马仙,都会点捉鬼的本事,所以他们本就是民间邪物,可如果连黄鼠狼都说邪,这可就大邪了。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如果说是怨魂野鬼,我倒是不当回事,毕竟我可是阴司衙役,惹毛了,回去找秦广王,让他给我配上点人手,啥野鬼也跑不了。但前方玉面狐不知在哪等着我呢,豆豆这爷俩因我而被绑架,咱身处江湖之中,决不能做见死不救的缺德事儿,好在手里有了铜钱剑,要不然此次前来,无异于送死一般。 等我抽了四根儿烟,突然在国道右边的小路,开下来一辆绿色的小公交,车辆行驶左摇右摆,寂静的夜色中,铁皮‘哗啦哗啦’的响声持续回荡着,听起来好像这车要散架子似的,还有一点意外,那就是绿色的公交没有车灯。 “来了。”我把烟头掐灭,用脚碰了碰打着盹黄鼠狼。 黄鼠狼用鼻子嗅了嗅,对我说:“上师,也没有鬼啊。” 我始终目光盯着那辆绿皮公交,当停下的那一刻,卷起的扬尘弥漫四周,车内下来一名年轻的小伙子,他穿的一身黑,戴着一顶帽子,看了看妇女,又看了看我:“你要上车?” 我点点头,大步走过去。问他:“这车是去哪的?” “小汤山医院探险,我们民间灵异协会的,你怎么知道会在这里坐车?”青年问。 我说妇女带我来的。 他愣了愣神,恍然道:“怪不得,我们开的车就是这大姨家的。” 距离近了,我发现青年20岁出头,身材偏瘦,脸色很像是长期缺乏阳光照射导致的皮肤很白,他的嘴唇上打着银环,耳朵也是满是各种各样的耳钉,带着粗大的金链子,两只裸露的手臂,也是刺满各式各样诡异的图案,像‘骷髅’,‘逆着的十字架’,‘恶魔’等等西方堕落文学中崇拜的负能量。 他的纹身,放在中世纪可是会被剥皮烧死的,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了,居然会崇拜魔鬼? 青年还说,现在没到时间,许多热爱刺激的会员么正在赶来的路上,我算是早的,按照他们要求,是准备11点发车,刚刚他带着朋友进了山取车。 望着中年妇女那专注盯着自己盒饭的样子,我递给了青年一支烟,问了事情的原委。 听他给我讲完,我才明白,原来身后的村子并非不打灯,而是已经没了人,因为此地是03年距离小汤山非典医院最近的村子,传染病出现后,据传闻村里每天夜里都会运送尸体,后来瘟疫过后,传言每晚村子依然还水时不时的听到哀嚎声,随着年代的推移,如今周围的人也就渐渐的都搬走了。 置于妇女,他儿子死于那场瘟疫,青年说,他曾听说一天夜里,妇女和他老公拿着盒饭想偷偷溜医院给孩子送饭,可虽然人溜了进去, 但在出来的时候,他老公被误认为是病患逃跑,所以被武警击毙,事情后来也不了了知,妇女虽然活了下来,后来得知儿子也死,整个人成了精神病,像青年属于爱探究灵异,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妇女,所以协会里面收来的钱,有很大一部分用来帮助妇女维持生活家用。 听他说完,我心里略有些感触,怎么看青年都不像是好人,纹身,唇环,耳钉,黑白颠倒的生活,崇拜魔鬼的精神,但他却会为一个两不相干的人考虑。这就好像某些宗教,评判一个人的好坏,仅限于吃肉的问题,但要好好想想,近代史上头号杀人魔王希特勒,他就是纯素食主义,你能说他是好人么? 聊了一会儿,司机也下了车参与到了聊天中,得知青年叫阿峰,司机叫阿火,俩人都是地地道道的老北京人,而他们的灵异协会据阿峰说,已经成立有两年了,最近他嗅到了商机,来京城上学的一些个大学生,对未知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可自己却又没什么胆量,阿峰组织活动,每一次都需要收费的。 说着,他还指了指大黑,奇怪道:“这个是黄鼠狼?我以前也喜欢听我爷爷讲在农村的故事,都说这东西邪性的很,真佩服你,都敢拿它当宠物,我是真服了。” 大黑蜷缩在我的脚边,眼神滴溜溜的乱转,也不知道合计什么。但既然是玉面狐让我来这儿的,那自然前面会是一番危险,而且他肯定也知道今天会有绿皮公交车,否则绝不可能算的这么准。但眼前的二人均是普通人,万一去了被牵扯进来,生命可就危险了。 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说:“有件事儿我得和你们说一下,今天废气的医院会十分的危险,我希望你们的活动取消。” “什么危险?这里我都来过n次了,前几天还和朋友几个来烧烤呢,什么事儿也没有,别听那些传言,都是骗人的。”阿峰不解的问。 长呼了口气,我说自己是一名行走江湖的道士,又拿出了铜钱剑,罗庚给对方看了一眼,严肃道:“里面真的有危险,具体我不方便说。” 我忽略了他的身份,阿峰既然组织了灵异协会,又岂是怕鬼的人?这就好像一个人的逆反心理,你越拦着他越张喽要去,并且此类人性格多为自负,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阿峰就是如此,他已经数次来过这里,我的一句话非但没有说服他,反而激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第七百零三章小汤山医院(二) 阿峰急了,拉住我的手,眼珠子里直冒光的说:“这么刺激的事儿我怎么能跑?师傅,你放心,只要你带我去,一会儿吃喝拉撒我全包了,不瞒你说,我手里还有点硬货。” 我听一疑惑,什么硬货?难不成是吃起来比较硬的东西? 结果,阿峰在包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盒子,给我亮开看看,好家伙,真把我吓了一跳,怎么说我也是在云南待过,何莎莎又是有名气的黑社会,自然知道在大城市最为畅销的销魂品——‘大麻’。 瞅阿峰那种癫狂的神态,不可否认他真的是个疯子,像大麻这种东西普及很广,美国电影里也经常演,只要有温度适宜,在家里的阳台也能活,至于吸食后的后果,它会变得刺激记忆力,脑神经,使人对空间、时间发生错觉,原来几分钟的时间,觉得有好几个小时,同样对身体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所以,切记一定要远离毒品。 他又说这次来探险的人当中有好几个漂亮的女孩儿,大家都是寻求刺激,你情我愿,而且他会帮我搞定几个富家小姐什么的,虽说他能主动帮助妇女的举动令我赞扬,但他的言谈举止也听的我是直皱眉。 我闭口不语,看其态度很显然是不打算走了,直到三辆越野车停在了岔路口,又在车内走下四女四男,算上阿峰和阿火一共十人。这些青年均为20出头,男的模样清瘦,女的衣着光鲜,由于夜色太黑,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可随着距离接近,有青年喊:“阿峰,准备啤酒了么?” “足足的,我阿峰做事儿你就放心吧,要什么有什么。” “那伟哥有么,大炜哥向来出门都得带伟哥,可今天伟哥卖没了,你们说炜哥该怎么办?”有人调侃着。 “呸,上回的鹿鞭,你连鸡巴毛都吃了,还特么好意思说我。”又有人反驳。 无奈的叹了口气,眼前这人,光凭他们开着价值百万的豪车,摆明了就是一群吃多撑着的富二代,可看这些人各自搂着女人兴致勃勃的凑过来时,阿峰还未等我开口,就主动说我是来捉鬼的道士,由此也点燃了他们活动气氛的高潮。 我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可是他们偏要跟着一起去,至于会遇到什么后果,我也是没办法,毕竟个人有各命,像‘不作就不会死’的话,可是很有道理的。 阿峰看了眼时间,分别收了每人一千块钱,又大手一挥,示意我们上车。中年妇女始终抱着饭盒,他坐在最前面,眼神呆滞,但阿峰办事儿还算敞亮,主动拿出两千块钱给妇女赛到了衣服里。 由阿火开车,破旧的绿皮小客车在绑着两枚手电筒,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进了小路,漆黑的车内无灯,时不时的有人会问我是不是真的道士?我只点头应是,并无任何更进一步的交集,阿峰喊着啤酒烧烤都准备好了,要带着大家bbq,引起了车内再次沸腾。 突然,坐在我左前方的女子说:“你们也是真是闲的,大半夜来这里自助烤肉,不怕撞鬼么?小蕊你也真是的,来这里之前还不告诉我。” 叫小蕊的女孩儿说:“要是我告诉你了,你不就不出来么?知道你刚失恋,空虚寂寞又无聊,咱们可是好闺蜜,像这样好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啊。” “对,美女一起玩吧,出来就要个气氛,什么鬼啊神啊的都是扯淡,以前我也像你一样,忌讳这些个东西,可跟着阿峰玩一年,什么灵异地方没去过?除了自己吓唬自己,啥也没有,更何况咱们车里还有个道士顾问,怕什么?”说话的青年紧挨着那刚刚失恋的女孩儿,摆明了有谄媚泡妞之意,他故意显摆的问我:“道士,我给你一千块钱,你告诉我,这特么到底有没有鬼!” 大黑听了对方无理的语气,瞬间炸了毛,绿油油的眼珠子吓得车内几名女孩儿嗷嗷尖叫,要不是我拉着它,估计今天这几个人甭想好,黄鼠狼害人的把式多了,并非必须的要人命,随随便便的就可以折磨对方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说:“言尽于此,你们玩你们的,我忙我的,大家互不相干,祝你们好运吧。” 说着我起了身,让阿峰停车。他有点不愿意放我走,商量着说:“您能不能给次机会,等我把他们送到地方,让阿火陪着,我跟你溜达溜达,见见世面。”阿峰又说自己信奉了很多教派,凡是说可以见到鬼的方法他都试的差不多了,如果我能帮他见到,那可是死而无憾了。 他属于一个很渴求刺激的人,也像传说中的民间传说里‘叶公好龙’里的叶公,其实他渴望的并非是见鬼,而是一种与旁人相比起来的与众不同而已。 我自然是没答应他的要求,可是阿峰执意不停车,没办法,我只好对大黑说:“控制司机把车停了,咱们下车。” 炸了毛的大黑发出‘呜呜’的声音,随后拟人般的站起,双手背负,又在车内溜溜达达,果然阿火停车,这也把车内的其他人吓的频频惊叹,临下车前我还要了一个手电,就这样到了小汤山医院的旧址,至于他们会经历怎样的惊魂之旅,如今已经不再我考虑的范畴。 回想当初因为插手因果,我陷入了漫长的寻寿之旅,如今随着见识的多了,更加理解袁北堂的做法,如果旁人执意找死,你劝他第一句,就已经给了他生的机会,倘若对方依然决心不改,那就是他们自己的命运了。 下了车,眼前一片荒废的医疗基地,回想03年,官方报道的数据令我有些发笑,试想小汤山医院乃是在七天七夜赶建而成,整座医院的占地达到了2。5万平方米,如果死亡的真的犹如官方的数据,那干嘛要急切的建筑医疗基地? 我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没在去搭理那些寻求刺激的富二代,不过这晚由于我与玉面狐的斗法,惊了沉睡在地下的幽灵,同样也让他们经过了此生难忘的一夜。也是因为这一次,导致了七年无人问津的废墟得以拆迁。 医院内到处都是隔离病房,看不出有任何的生机与生气,无虫无鸟,死寂沉沉,包括当我手电所照射的树叶,也不像城区里的那样鲜艳,空荡荡的荒野之中,随处可见废气的医疗用品,诡异的气息不言而喻。 长呼了口气,我拿出电话打给了玉面狐,那边通了,我说我到了小汤山医院,问他在哪? 他说:“我在22号病区,过来找我。” “黑灯瞎火的,我特么上哪找22号病区,是个爷们就大胆的出来,别牵扯到外人身上!”我怒道。 “等你来了,我就放了他们,什么也不要多问,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随后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 气的我愤声怒骂,这玉面狐到底搞的什么名堂,他怎么知道会有绿皮的公交?还要我去22号病区,我特么怎么知道22号病区在哪,要不是我不想豆豆因我而死,会陪他玩这种游戏? 第一次来这里我也不熟,拿着手电,由大黑在前面开路,我彻底的绕遍了小汤山医院,此地以普通人的眼睛看起来,或许只是一片荒凉诡异,可以专业的角度看,医院的经过长年的荒凉以及过去因为绝望而死的病患,他们的怨气不会得到疏散,哪怕鬼魂入了阴曹,可怨气依然会附着到那些个废弃的物品上。 所以,这里更像是一个没有人骨的万人坑! 第七百零四章小汤山医院(三) 沿着杂草丛生的道路,一座接着一座的寻找所谓的22号病区,我对小汤山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因为当初闹sars的时候我还小,正处在少不更事的年龄段,何况那个年代的互联网不像现在这样发达,同样也造就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被掩盖。 怨气弥漫,荒废的房间里透露着死寂沉沉的诡异,回想刚刚进入国道后,怪不得我与大黑都会觉得此地很有邪气,现在看这并未与鬼有关,一切源自于陈年积怨所引起的诡异感。如今我算是深入了小汤山,眼前眺望四周的环境,令我心里有了谱,所谓的邪,其实指的就是这此地的怨气。 而且,随着我的深入,怨气也是越来越深,第一眼注意到一个锈迹斑斑的指示牌,那上面用红笔写‘22号病区’,心底也在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出人意料,此地与之前我所见到的病区略有不同,因为手电所照之处,房屋较少,并且为环绕形的建筑格局,成排排的钢结构房间围城了一个圆形,并且在所有的房屋的中间,还空着一片大大的空地。 拿出了铜钱剑,我对大黑交代,让它先埋伏在一边充当起我的秘密武器,非关键时刻不要轻易出现。 当大黑钻到一旁草丛,我长呼了口气,迈步进了22号病区,最外面有着一块儿生了锈的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污染区’,我沿着房屋行走,看到了有个别房屋门口挂着风铃,打开手电仔细寻找了一番,除了一些破损的毛绒玩具以外,均是些废弃的医疗器具。 将所有的房屋绕了一圈,发现此地还有一点不同,就是脚下的沙土很硬,感觉有点像是许许多多棱石铺砌而成的,自从进了小汤山医院我便始终搜寻着对方的形迹,找了好久依然没什么进展,想那老家伙把我引到这儿来,无非是想要我的命,可现在人呢? 用手电照射四方,我喊了几嗓子:“我来了,赶紧把人给我放了!有什么事儿你特么冲着我来!” 同样的话,我对着四周喊了好几遍,没过了多久,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豆豆的哭声,她颤抖的声音喊着:“大哥哥,快来救救我,快来救救我啊,我不想死。” 不对劲,我刚刚已经绕遍了所有的房间,并没有人的影子才对,但现在豆豆的声音如此真切,绝不可能是我的幻觉! 为了方便,我提前开了慧眼,可查来查去,太不可思议了,因为此地竟然没有丝毫的怨气浮现,门口写着‘污染区’摆明了是关押重症病患的地方,既然如此,又如何会没有怨气? 豆豆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不由的加快了步伐,沿着病房再次找了起来,终于我锁定在了一间满是毛绒玩具的房间,电光照射,到处散落的布娃娃样子很是诡异,一些个毛绒玩具,好似被老鼠撕了个粉碎。 我握紧铜钱剑,万一有变,时刻准备着引五雷下界。 结果,声音又一次传来:“大哥,快救救我啊。” 没错,就是这间房,可是明明这里没人啊!吞咽了口唾沫,我一脚踹开了大门,第二次进来搜索,结果这回我终于找到了原因,只见就在里屋,由破烂的毛绒玩具堆积成了一个小山的后面,我看见了一只白色的狐狸崽子! 狐狸崽一边撕咬着玩具,一边口吐人言:“救命啊,救救我。”,那声音听起来与豆豆一模一样,但接着狐狸再次变换声音,成了电话里‘玉面狐’特有的沙哑声! 妈了个鸡的,上当了! 当即,我随手抄起了打吊瓶用的铁架子,冲过去就狠狠的砸向小狐狸,结果那狐狸崽子竟然神奇的躲了过去,它到了墙角,发出‘咯咯咯’婴儿似的笑声。现在老百姓在城里很难见到狐狸,这种动物很邪门的,除了顶颅拜月修行,还可吃人心通灵,要不然聊斋里的狐狸精,怎么都会说吃了某某人的心肝。 狐狸崽子能学人话了,必然非同一般,当前看起来像是个小崽子,但要是被它迷惑,可就大错特错了,于是我依然拎着架子去砸,狐狸速度奇快,一道白光冲出了大门。 我自然不能放了它,随着追了出去,雪白的狐狸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位置,咧着嘴,眼神嘲讽的看着我,神态做作,口中又学出豆豆的声音说:“大哥哥,快来和我一起玩啊,来追我啊。” “妈了个鸡的,大胆妖孽!本师今天定要扒了你的皮!”被一只狐狸戏耍,使我心头大怒。 于是,我继续上前想要打死它,主要联想起了‘玉面狐狸’这四个字,那小狐狸肯定与老狐狸有关系。结果,每当我扑上去,那狐狸总会巧妙的躲过去,并且还会对我发出嘲讽的话,我追了两次我就感觉出不对劲了,难不成它是故意引诱我? 荒凉的医疗废墟,所有的病区怨气弥漫均是很强,但唯独22号病区没有,小狐狸又在这儿出现,细想想未免是太过于诡异了。然而,等我准备放弃继续追它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地面下,突然间钻出了一只手,他牢牢的拉住我的脚踝,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我浑身汗毛扎起,随后我脚下四周土地开始开裂,片刻的功夫,将我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心里暗叫不好,怪不得狐狸引诱我,玛德,原来这地下有人! 那双手将我拉到了一个木箱子里,甚至我觉得更像是棺材! 漆黑底部,第一眼我就看到了一名眼冒绿光的人,对方的两只手很快抓住了我的手臂,指甲扣入了我的肉里,他用刚刚电话里沙哑的声音说:“总算把你盼来了,杀我弟子,本座今天生吞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如今看来,是玉面狐利用小狐狸模仿他与豆豆的声音与我通电话,就是因为玉面狐正在小汤山做一件大事儿,导致他待在地下出不去,可又怕我跑远了没办法报仇,于是只能是将我骗到这里。 那玉面狐狸张嘴就咬了过来,我俩就在狭小的棺材空间内进行了一场肉搏。由于我始终攥着铜钱剑,也算有了一件趁手的武器,当把铜钱剑塞到了他的嘴里,出乎意料的是玉面狐表现出像是吞了火的状态,神色极其的痛苦。 我心里顿时大喜,原来玉面狐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铜钱剑只有对邪物、阴物有用,普通人碰触就是普普通通的铜钱而已。 所以,这玉面狐狸因为对我不了解,所以吃了我的大亏,当即我把道衣唤出来,铜钱剑竖直扎向他,对方的牙齿被道衣的浩然气崩碎了两颗,同一时间,玉面狐狸为了保命,居然狠狠的把我给顶了出去。 就当我重重摔在地上,原本的小狐狸化身为呲着獠牙的成年雪狐,当它刚准备咬我之际,我大喊了一声:“大黑,过来帮忙!” 大黑犹如黑色闪电,自树丛内窜出,黑大个面对成年狐狸在体积上并不吃亏,再者它出现的较为突然,一大口就咬在了狐狸的腿上,二兽瞬间扭打在一起。 我也不敢怠慢,望着身前的地坑,当中果然有着一口漆黑的棺材,然而刚刚塌陷过的土地居然犹如流沙一般再次将黑棺盖住。我跑过去用手刨土,可土质却异常坚硬,我怒道:“王八蛋,刚刚居然特么的想杀我,你真以为闭了地户,我就拿你没辙了么!” 怨气横生的地方躺在棺材里修炼的非人非鬼,难不成玉面狐狸此时正在忙着修鬼仙儿? 第七百零五章小汤山医院(四) 来之前我还在心里有很多种的猜测,生怕对方懂个武学,万一给来个近身肉搏,那我可就一点办法没有,之所带大黑来,目的是为了避免真动起手来也好能有个帮手。可是刚刚棺材的出现,以及现在玉面狐为了躲我,竟然使周遭泥土滚落,还有最最主要一点,就他怕铜钱剑!综这几个特点,摆明了玉面狐现在已经成了邪物,既然是邪物,那自然我就成了他克星! 再看大黑与狐狸之间的搏斗,黑大个是仅差一步化形的妖怪,由于常与我在一起居住,身体妖气早就被退的七七八八,与狐狸相比较,那狐狸双眼猩红,呲着獠牙,身体也是有着淡淡腥臭味儿弥漫,摆明了就是妖怪。 二者的实力相差不多,打的也是难舍难分,由于玉面狐被铜钱剑所伤被破钻入地下,我怀疑‘玉面狐’在修炼鬼仙,他把自己困在小汤山,周围土地十分的干燥,其他的地方却依然如故,很明显就是向外扩散吸阴。至使大地阴阳不调,土地变得干硬。 当即我开始给棺材的上方布下八卦阵,最后铜钱剑插入地下‘震’位,引东方青木雷!唤出道衣加持法力,手掐五雷指,口中大念:“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急急如律令!” 法指点向,顿时铜钱剑身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绿光,寂静的夜里轰然传来了雷鸣响声。我指着八卦阵中说:“大胆妖孽,你先是布下风水邪阵害人,如今又藏于地下吸阴炼邪,本师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散掉修为,出来认罪,否则五雷之下,必然魂飞魄散!” 由于青木雷的响动,狐妖吓得要跑,然而大黑却在雷霆之下无所畏惧,这便是源自于人妖的区分,妖怪畏惧雷霆,反之那些不曾害人,一心向道的妖怪,却并没有太过于害怕。 雷霆本为上天惩戒的一种手段,女孩儿害怕雷声,按照民间传说来讲,是由于投胎时的人魂被‘冲’了一下,像这样的人虽然特别害怕打雷,但千万却别以为她是妖怪,这只是由于先天不稳导致,比起正常人,她们显得更加依赖伴侣,而且一旦等结婚了以后就会有所好转。 青木雷的出现,大黑瞬间占据了优势,狐狸仓皇逃窜时钻入到了树林,赶巧又被树杈刮到了皮毛,仅仅一瞬间的功夫,大黑扑了上去,张开大口咬在了狐狸的脖子上,鲜血外喷,狐狸被大黑割了喉后刨腹而死。 我这边同样也是占据优势,玉面狐躲在地下不出,被我召唤下来的青木雷狠狠的劈开地面上,耳畔雷鸣不断,干燥的土地被吹扬起了许多沙尘,当我观察地面依然毫无动静之时,心底起了怒气,看来还真得来点猛料。 于是,我打算请五雷正法惩戒妖邪,关于五雷说法有很多,除了传统的金木水火土五行雷法以外,还有天、地、水、神、社五雷正法。正法与五雷法的区别是正法涉及到了‘请神’的层面,因传说道祖与天地结盟,凡是受过纂的道门中人,都可以请动神明、调动风雨雷电等大自然的力量,雷则为最常用的法术。 例如:东方轰天震门雷帝、南方赤天火光震煞雷帝、西方大暗坤伏雷帝、北方倒天翻海雷帝、中央黄天崩烈雷帝。不过最厉害的还得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寻常小鬼,听到你念了这几个字都不敢向前近身,相当于道教最简单的辟邪咒。 正法已经属于天威的层面了,像天雷,是维持天地秩序,也是修真小说中经常出现的天劫。地雷:主生成万物,滋养五谷,斩杀山精石怪。水雷也叫“龙雷”, 主役雷致雨、拯济旱灾,断除蛟龙、毒蛇、等等水中妖兽。神雷:就是杀那些作恶的野仙、妖怪,阴神、像大黑之所以不敢做坏事,怕的就是神雷。还有最后一个社雷,民间称之为‘妖雷’,惩戒一些‘邪器’‘古玉’破庙里面诞生的阴灵精怪。 至于玉面狐狸,不用过多猜想,他百分百就是个妖怪,自然需要请‘神雷’! 当即我唤出道衣,取出符篆,奈何定手中天笔已经断,于是我握着笔尖,以手为笔,书写‘请雷咒’,当符咒大成之时,将它放置于中间,插入铜钱剑,口中手掐雷指,‘玉清原始,真符告盟,拜请西方大暗坤伏雷帝,身穿粼粼神光保甲,手持伏魔钢叉,脚踏雷云靴,踏出雷神宫,降下神雷诛妖邪,吾奉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之命,降妖除魔,急急如律令!” 铜钱剑射出百丈红光,大黑这一回可害怕了,它赶忙蹲在地上磕头,为了驱除刚刚嘴里的血腥味儿,连忙啃了好几口土,前爪合十,不停的磕头,嘴里念叨着‘雷神老爷饶命’的话。 乌云分开,明月当头,大地在一瞬间如同白昼。剑乃引神煞的导体,如果没剑,倘若以身来引,那这雷霆就足以要我的命,可有了道教特有手法编制制作而成的铜钱剑,一切都当无碍。 随着一声巨响,脚下大地开裂,原本玉面狐狸躲藏的地表,向外涌出了黑色的污水,那水散发着阵阵臭气,土地完全裂开,神雷过后,那玉面狐狸绝无生存的可能,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不怕妖魔鬼怪,反而更怕人和我动手。 当初连九尾妖狐都被斩掉了八根儿尾巴,酒颠童子也吃了我的大亏,甚至面对锁龙井下的老龙,我不曾感觉到畏惧。 我向前几步,只见坑内的下方是一口已经破碎的黑色棺材,铜钱剑插在一名不足一岁小孩的尸体上,四周棺木被雷霆炸的粉碎,棺材底部有着一层黑色的液体,它散发着一股恶臭的气息,果然‘玉面狐’躲在小汤山是在修鬼仙,目的正是为了返璞归真! 鬼仙与地仙类似,均是民间修炼成精的妖怪,而鬼仙属于魍魉,地仙属于魑魅,玉面狐把自己埋在了小汤山,吸取多年沉积的怨气,想以此来重获新生,现在看看棺材的婴儿,多半是已经到了成功的关键时刻,假如整个小汤山的土地变为为干燥的沙硕,那就代表他鬼仙之体大成,重新化为普通人的模样。 眼看着底部的黑液在接触到了月光后,‘咕嘟咕嘟’的沸腾起来,之后化为道道黑烟消散在朦胧的夜色之中。没了黑气,婴儿的尸体也腐烂成了一堆烂泥,我看了看铜钱剑,心想自己也是费了一夜的功夫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就这样丢了可就太可惜了,何况现在假货那么多,搞到的正统的阳钱已经很不容易了。 用手扒着地坑的边沿,一步跃了去,屏住呼吸,狠狠一拉,铜钱剑再次握在手中,原本聚集在一起的烂肉如同开花一般散开,接着又出现了诡异的一幕,铜钱剑所造成的窟窿眼,突然射出一道光,随后在小汤山废旧的医院又出现了七道光,但又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平常。 一道阴风平地而起,吹得四周破旧的房屋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大黑几步跑到我身边,它紧张说:“上师,好像有好多好多的鬼。” 鬼?也顾不得了地下的烂肉,我徒手扒开了刚刚铜钱剑插入的位置,越扒越吃惊,那是一副刻着佛陀的木板,上面书写的则是超度经咒,我以雷法引入铜钱剑,贯穿了大地与棺材,这是破了前人所立下的‘超度法阵’,阴差阳错放出当年惨死病患的幽灵! 第七百零六章小汤山医院(五) 佛陀超度经文的破裂,导致怨鬼肆虐,曾经有过一个传言,因为sars属于新型病毒,它在极短的时间内扩散,导致全国大面积地区受灾,国家卫生局展开了专项活动,研发抗毒血清,据说好像没有成功,传言小汤山有一处用来炼人的炉子,当时死去的病患尸体,包括那些虽然留有最后一口气,可却没有救治希望的人,统一丢入炉中焚烧,那些逝者的亡魂因此产生了怨念。 据传说,距离小汤山最近的村子,每晚到了深夜都会听见‘哗啦啦’的挪动铁器声音,有人说很像是病床,也有人说是像是用来推送尸体的板车,不过传闻太多,大家可就当茶余饭后的一场怪谈罢了。 且说那七道光束,均为镇压怨灵之地所用,现在统一崩溃。 幸亏周围的住户搬走了,否则今天夜里,所有的人必须要一场过年般的放鞭炮的热闹,否则必有人横死。可是,阿峰那伙灵异协会的人还在此地开始他们的作死晚会,若我一走了之,明日小汤山必上头条新闻。 情急之下,我对大黑说:“你在这儿守着我的肉身,切莫让那小鬼借机入了我窍,现在我去阴曹叫鬼差上来捉鬼!” 大黑点点了头,随后他拟人般的坐在我的旁边,五大仙家天生就懂妖术,何况大黑可是当年被我害死的黄大仙的亲属,至于二人到底是夫妻关系,还是子女关系,我也是无从考证,并且我们俩自从遇见之后便始终避讳着这个话题。 大黑与我生活,除了因为我救过它,它信任我这一硬性条件外,还有一点,黄鼠狼想要变成人,最大的捷径就是与人在一起,我为道士,别看显现不出来,但归根结底还是存有浩然之气,这股气会对大黑日后成仙成妖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要不然你看那神话传说里牛掰掰的神仙,怎么都有个灵兽坐骑呢。 盘膝而坐,灵魂出窍后,我驾着白马奔跑,也在这一瞬间,发现了整个小汤山的冤魂野鬼数量及其惊人,到处飘荡的幽灵,要不是我知道这里是因为超度冤魂的木板被我给破了,甚至还以为今天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呢。 多数的游魂野鬼皆穿着蓝白色的病服,令我惊讶的是他们居然缓缓的飘到自己每一间病房,每个人一间,彼此都是隔离开的,很快,他们展现出了一副生前的景象,有的‘人’趴在窗前张望,有的‘人’蜷缩在角落哭泣,还有的‘人’异常的暴躁,整间医院皆为此等景象。 忽然,我心中有所顿悟,这些人生前被囚禁于此地,死后怨恨未消,所以又回到了那令他印象最深的地方,同样,这里或许也是他们生前最后的一幕。 但是,在病服游魂中,我又见到了一些骨瘦如柴,兔头樟脑,身穿褴褛破衣的男男女女,他们皆为荒山游鬼,当初有和尚立下超度法阵时,山间的野鬼如果想要早日脱离游荡日子,那必须主动找和尚封印。 在木牌被碎掉后,也是这些野鬼要比穿着病号们显得更加狂暴,他们有的嗷嗷大叫,不断的推到医院的摆设来泄愤。 我骑着白马入了阴曹,这一路上太过于着急,连过往的阴差都没与大家打招呼,风风火火的去了秦广王府,由小厮通禀,直到被引进了书房的时候,却发现谢必安与范无救居然也在。 广王说:“大宝,坐吧。” 我退到一边,谢必安与我的眼神有些交汇,此人目光阴沉,虽为正神了,可是气量却不是很大,一直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与范无救那始终笑眯眯的样子相比还真就成了互补。 不知道他们来找广王干什么,按道理,二人也为大阴司,但却是阎罗王殿前的正规局,一般来说都是听从阎王号令的,今天来到这儿确实令我很意外。 秦广王又说:“大宝并非外人,不必避讳。” 谢必安拱手道:“广王殿下,今日以来生死簿上频频改动,崔判官近日前往暹罗,属下问过阎王,那些阳寿明明却健在,可是生死簿却说是寿终正寝的人,到底该抓还是不该抓?但阎王说这里面的事儿您最清楚,所以命属下前来请教。” 生死簿改动?我特诧异,所谓的生死簿乃是天命,那岂能是说改就改的? 秦广王又命人唤来了判官,大家齐聚在书房探讨起了关于阳寿明明还在,却离奇死亡,然而死者并没有做过什么做虐损德的事情,为什么好好的人,本来该活80岁,但却要在三十多岁时候无疾而终呢? 这是很深奥的问题,包括秦广王也是一个劲儿的皱着眉头,‘嘶嘶哈哈’吧嗒嘴,一副遇上了难题的样子。谢必安说整个还魂崖近日来聚集很多无疾而终的冤魂,按照以往的规矩,这些人均属于夭折,应该去过鬼寿的,可是偏偏他们的生死簿改动了阳寿,成了寿终正寝! 面对难题,大家显得一筹莫展,陆判以阴阳法眼可查世间善恶,但同样他还是看不破阳寿。如今崔判官出差,钟馗只会捉鬼,魏征却也是赏善罚恶而已,对于此事的蹊跷,均也是不明所以。并且,根据钟馗锁调查,他说凡间也并无妖孽作祟。 这可把大家难坏了,秦广王对我摆了摆手:“大宝,你在阳间的时日比较长,过来分析一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如果人生死不由生死簿了,那阳间久而久之就乱了套,天道的破坏,同样会令阴间彻底毁灭的。” 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也跟着凑了过去研究,我问:“生死簿在哪?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广王一挥手,判官递给了一巴掌大小的褶子。判官说:“这是今天送来的, 原本该黑白无常去当差,他手下的鬼差见到后,不知道这人到底该抓不该抓。” 我挺奇怪的打开一看,一共两页,第一页上面写着人名,籍贯,职业,等等一系列的信息,第二页写了几个字‘猝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寿终正寝。’后面的阳寿一共记载的79年,可死于的时间却是在30多岁,难不成阴间出bug了? 看来我仔仔细细的研究,就问判官:“这人生前死因是什么?” “无疾而终,很奇怪。”判官皱着眉。 这就好像阴间受到了黑客攻击,被篡改了系统,设定的死亡时间不再受设定者的操控,那说明渐渐‘游戏’要脱离他们的掌控,一旦规则崩溃,阴间自然也会留之无用,会被天地排挤,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又问:“阳寿未改,人却早逝,是不是天意而为?” 秦广王告诉我,这种现象很像是兵霍,因为自然灾害的话,所有该死的人,都会被记录在案,好比前些日子我撞见的实习判官。但是兵霍不同,士兵为持刀的行刑者,他们杀死任何人是受到大势所趋,不受凡尘因果羁绊,同样被战争杀死的人,也将为寿终正寝。 盯着此人的籍贯,竟然是河北,之后定局在了北京。北京城里的灾祸已经解决了,怎么可能会有兵霍?我觉得一切都应该与天有关。 “北京城内,今日可有任何天灾降临?”我又问。 “除了京城海眼水祸,可那不是已经解决了么,怎么可能还有灾难。”广王特别的疑惑。他看向黑白无常,二者也表示没接到过什么风声。 结果,还得是秦夫人无心一句话点醒了我,那秦夫人在屏风后面走出,略显抱怨道:“记得去年冬天,我在阴阳井里窥看凡间大雪,结果连着好几日,天气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这算不算大事儿?” 秦广王夫妇连同黑白无常同时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询问。在秦夫人刚说完,我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个词汇,那就是‘雾霾!’ 第七百零七章小汤山医院(六) 我把雾霾的事儿告诉他们,像在我的家乡,也是常年承受着雾霾的侵害,而此事绝非危言耸听,凡是大劫之前,均是天灾不断,瘟疫横行,之后山崩石裂,妖孽出世作乱,最后大劫到来,使末法时代最终归于寂灭时代,随后新的生命开始繁衍诞生。包括现代科学也在霍金的言论中,提到过地球的寿命,以及在人类之前存在过的三大文明的事情。 事实上,在中国的宗教典籍中,追溯几千年的历史就可以查到关于大灾难的言论,像是雾霾便属于一种无形的杀手,掠夺着人类的生机。 环境崩溃所造成的就是阴阳失衡,地府将会渐渐失主导凡人生死的权利,一旦因果善恶不再,好人没有好报,坏人未必受到惩戒,投胎轮回路也会变得分不清何人该享受富贵,又有何人应该托生为鼠蚁偿还,天劫也将会毁灭一切。 待我把事情分析过后,秦广王叹了口气说:“现在看来大劫之下,阴曹地府也不能独善其身。大宝,你为应劫之人,未来的路,可谓是任重道远啊。” 没错,棘人为妖孽,荒古异族同样是妖孽,关于天劫中记载的妖孽横行已经出现了,天灾劫祸也在一点点的应验着。不知在什么时候,我由最初那个一心只为了脱掉道衣去追寻爱情的人,变的渐渐有了担当,更明白了什么叫做责任。 点了点,我说:“广王放心,倘若大劫将至,大宝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广王对我表露出赞扬之色,之后又对黑白无常说:“人,照抓不误,告诉判官一定要严格审查死者生前,无功无过者不可为人,作奸犯科者打入地狱,善良贤德加倍奖赏,切莫让地府失去了他本来的价值!” 黑白无常领命,躬身拜退,由我进门到他们两个走,我们彼此是一句交流的话也没有,真不知道我是咋给他惹的如此记恨我。 就剩下我与广王夫妻二人时,我把阳间的事儿说了一说,小汤山冤魂弥漫,现在大多数还困在原地,可毕竟阴魂的阴气伤人很厉害,如果不再制止的话,很容易引起更大的事故。 秦广王诧异的说:“你就因为这点事儿,特意跑一趟?” “这事儿还不大么?”我哭丧个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宝你本来是我座下阴司,执掌鬼差300名,赐给你的阴司令就是用来调动鬼差捉拿作孽的阴魂怨鬼,可你毕竟没脱凡体,每隔四十九日倒是也可以用一次,我记得自从你当了阴司以后,好像从未调动鬼差协助办案?”秦广王说。 我是真的哭笑不得,既然能这么方便,他为什么早点告诉我?不过当我瞧着秦广王那一脸认真的态度,我想还是别说了,估计人家也是忘了,说太多,显得多尴尬。 于是,我再次向他请教,广王告诉我,我的令牌下会有300名鬼差的名字,只要我握紧灵牌,念诵他们的名字,他们自然有所感应,随后上界去相见。拿起了灵牌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上面的字只是比小米粒大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在阴曹地府我还试了试,果然三百鬼差纷纷来见,谢过了广王,我带着这群彪形大汉气势恢宏的赶往阳间,三百多人,大家模样各异,有时候我是真的记不住都长了什么样子。 随着刚入了阳间,回归肉身之后,那些个鬼差们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道:“请大人吩咐!” 我严肃道:“方圆十里,所有冤魂一律押送地府!” 和尚超度这些游魂野鬼,完全是因为他们如果投胎,也会因为心里的怨气放不下,来世还会受苦。咱们老百姓,看家谁孩子下生,有的长大后打爹骂娘,耗子扛枪窝里横的,多数都是投胎前怨气未消。 我留在原地守候,鬼差们亮出了铁链,见到一个抓一个,有不服气的,大鞭子钢刀就招呼上了,虽说无冤屈不成厉鬼,可厉鬼多了,必然会对普通人造成伤害,哪怕他们很无辜,我今天也注定要当恶人了。 大黑蹲在我身旁说:“上师,那几个青年让四个小鬼给引出了院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上身了么?”我问。 大黑摇摇头:“那倒是没有,主要是有两对青年跑到了破房子里交配,冲撞了怨鬼,让小鬼故意引走了,其他人没想到也跟了上去,现在他们去了西北边,已经有一阵了。” 不要以为撞见了男女搞破鞋,亦或者撞见俩情侣‘啪啪’,如果说意外撞见,这叫做‘桃花煞’,破你财运,同样也会很容易激怒鬼神,在民间的阴阳习俗里,遇见这样的事儿,管对方要一件红衣服,可用来破解自身的煞气。 我记得以前有过一个真实发生的事情,说有那么一个妇女,家里面生活不是特别的满意,老公经常不在家,于是乎,他拿起了手机开始玩,一来二去的,就迷上了当今的社交软件。 后来啊,女子撞见了一个特别帅气的男子,没几天就让人家在往上给攻陷了。俩人相约见面,吃饭k歌再到开房娱乐,都让妇女感觉到了无比的快乐。 有一次,俩人开车出去兜风,男把车开到了河边,挑逗妇女,要在这里试试。 妇女也是心头痒痒,从了男子的要求,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在车内燃烧到了车外,车外燃烧到了车内,当一切结束后要走的时候,却发现四个车胎同时扎了,河边当时正处在修桥的阶段,四周也没什么人,俩人本打算坐在车里靠到天亮,可到没过多久,女人忽然觉得外面有人,就对男人说了自己的想法。 可荒郊野外的,哪有什么人啊,男的自然不信,靠在车上听音乐的时候,车内居然起了爽雾,渐渐的,一张扭曲的五官趴在了玻璃上,这可吓坏了两个人,他们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仓皇逃窜。 没几步,男的对女的喊,说看到了一条大路。拉着女的就往路上跑,结果第二天河边发现了两具尸体,这件事儿我后来去看过,就是俩人那天死的活该,本来赶上了月圆之夜,正是水鬼晒月,洗清自身污气的日子,他们却以男女之事又污了水鬼的身,所以最后被引到了河里给淹死了。 事情都是后来由监控录像拍到的,当时巧在旁边建筑工地为了看堆,安了几个夜间摄像头,比如诡异的音乐声,还有玻璃上的脸,如果各位亲遇到车内夏日生霜,记得不要害怕,第一件事,把裤衩脱下来套在自己的头上,然后躺着别动,把眼睛闭好,自然会万事大吉,如果睁开眼,或许你会看到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的脸。(水鬼是公认长得最吓人的) 今天,就是因为那两对青年男女,喝了点酒精,抽了点大麻,玩起了堕落式的爱,引起小鬼愤怒,要是四人能活命,可真就是祖上积大德了。 想了想,不管怎么样,阿峰帮助妇女的那件事儿看起来,这人并不坏,只是为人性格古怪而已。如果是举手之劳,倒也没什么。 我问大黑,跟踪到了么? 大黑嗅了嗅鼻子说:“距离不是特别远,没什么问题。” 让他在前面带路,我们俩出了小汤山医院,一路上数不清的鬼魂被鬼差聚集到了一起,挨个用锁链穿糖葫芦似的穿成串,等我刚到了隔离带的时候,正见到精神病妇女的背影,她此时蹲在地上,念念叨叨的说着一些话。 正巧有两名鬼差拎着钢刀冲过去,我看见妇女一脸慈祥的正在喂一名十二三岁小男孩儿吃饭,在男孩儿旁边,蹲着的则是一名中年人。很显然,这两只鬼,就是妇女已经逝去的亲人,瞧见妇女哪怕得了精神病,也依然惦记着家人,多少有些打动了我。 当鬼差主动与我拱手打招呼时,我主动说:“稍等一会儿,让他们吃完饭的,的吃完了饭,再让他们父子跟着上路。” 第七百零八章小汤山医院(七) 两位鬼差抱拳领命后,别分站在妇女身后左右两侧,她逝去的亲人已经被超度多年,自身的怨气也是已经有所减轻,可是医院四处游荡的游魂野鬼也证实了这里在瘟疫过后,不一定埋葬了多少冤魂野骨。 继续由大黑领路,头上月光明亮,为我们照亮前行的路,走在寂静的乡村土道,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垃圾,有好几次差一点将我绊倒,最后迫于无奈,我打开了手电。 很快我们穿过了灌木丛,在一片茂密的植被遮挡下,有着三五间破烂的小房,房子已经没了房顶,大门外挂着塑料袋,微风一吹,破旧的窗户‘啪嗒啪嗒’的前后拍打,看起来特别的诡异,同样在着寂静的深夜,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大黑说:“上师,一共九个人都在这间房里,里面好大的血腥气,多半有人已经遇害了。” 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我走在最前面,单手亮出了铜钱剑,到了大门口时,用力的推了推,眼前破旧的木门却仿若重达千斤。我心里明白了,这是小鬼故意而为,不过我倒是一点没当回事,面对鬼怪,我本是道士,除了有道门天尊的庇佑以外,我所学一切术法,多是为了灭鬼除凶。 为了保证屋内其余人的安全,我拿出天师令对准了木门一按,‘嘭’的一声响,大门被弹开,房间内一片漆黑,当我拿着手电一照时,确实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幕震撼到了。 此时,人群围成一圈,在他们的中间赫然是一名穿着破旧白大褂的青年,他手持一把锈迹斑斑的刀,正在一下一下磨着另外男子的胸骨,满地的鲜血,死掉的男子内脏被拽了出来,地面一片狼藉,屎尿的混合物洒落的到处都是,屋内弥漫着一股腐烂恶臭的气味。 见我来了,操刀的男子转过身,他的眼睛里已经没了黑色的瞳孔,白色的眼仁看起来极其诡异,男子瞧着我怪笑,嘴角流出鲜红的血,声音飘忽的问我是谁? 屋内原本的九人队伍,现在只剩下了七人,另外一具被拆开的尸体躺在房间的角落,他的内脏被特意堆积成了一个小小的土包,乍一看就好似那农贸市场里卖的猪肉似的。 四个阴魂,上了个四个人的身,也就是说,在这七个人当中,有三个人还是保持着清醒,我扫视了一圈,对那操刀的白大褂说:“我?你看不出我是谁么?说吧,是你们自己乖乖的去地府报道,还是想鬼差抓你们去?” 青年显得有些沉默,略显固执的说:“放了我,我还不想去投胎。” 我摇摇头:“生死轮回,天道循环不能破。” “我宁愿做孤魂野鬼!”那人又说。 我的语气渐渐的开始严肃:“你以生了怨念,无法控制害人之心,孤魂野鬼是肯定做不了的,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是自己走,还是我们动手?” 结果,那白大褂发出一阵嘶吼,顿时又站起了一男二女,四人同时扑向我。我叹了口气,没有任何逼退,甚至不用我出手,一群红袍鬼差冲了进来,那钢刀铁链一上,四名上了身的小鬼被拖了出来。 四鬼显露出了原型,他们年纪均在40岁到60岁之间,模样狰狞,披着病号服,胸腔被刨开,在见到比他们还要凶恶的鬼差后,也再无之前的嚣张,纷纷哀求放过,不过显然他们的求饶没有奏效,也许是鬼差为了在我面前表现,手里的鞭子抽打的特别狠。 最后四鬼被扭送离开,昏倒的七人里面,那就有三个人是保持清醒的,不过我没有说破,任由他们继续装昏下去。 带着大黑离开小屋,等赶回了小汤山时,整个空地里面聚满了阴魂野鬼。我又一次嘱咐大黑帮忙照看肉身,自己灵魂出窍后,化为阴差的模样,这么做是因为此次押送的鬼魂实在是太多,必须要找阴路过境,如果让鬼差自己走,这么多鬼魂我也不太放心。所以,像超过百人的队伍,我都是要亲自带一带的。 于是,我前面骑着马,身后的阴魂野鬼被一条条锁链挨个紧锁,他们有的哭嚎,有的哀求,往往这个时候,随同我的三百鬼差就会轮着手里的武器狠狠的抽打,但我没有阻止阴差对他们的打压。 一切皆是因为我如今身份不同,毕竟此时所处的位置是大阴司,如果我对阴魂体谅,这将会给铁面无私的鬼差们造成不好的影响,毕竟世间不公之事,实在太多太多了,死的人就真的该死么?如果鬼差有了分辨能力,认为某人该死,某人又不该死,那这世道岂不是乱了套了。这就好似军人是国家的机器,鬼差同样是地府的机器。 顺着小汤山走出,我带着队伍沿着国道找阴路,然而北京城本就是皇城,这地方处处真阳,要想找去往阴间的路还是很难的。这一天,恰逢如果谁在后半夜凌晨两点的大街上,看到一团黑雾飘荡,那就是我们阴差赶路。 路过农村的土地庙,我进庙拜见土地爷,每个地区的土地爷,城隍老爷都是不一样的,好比张福德,他就是辽东地区的土地爷,并且他属于坐庙的土地神,要比乡野间的高出一个等级。 可老百姓不认啊,好比我给乔坤立庙,积累功德帮助他投胎转世,赶上大时代争取日后可以脱离阴神之位,以证仙道。但夜游神仅有一个,举头三尺有神明的神仙指的就是一个夜游神,这便是为什么明明张福德身为土地爷的级别与乔坤相仿,却偏偏还喜欢去干那个跑来跑去的夜游神。要我看,主要还是因为他想做一个独一无二的神仙。 后来,我骑着白马在土地爷的指下,过了城区,找到了一处通往阴间的道路,押送数百阴魂,浩浩荡荡的去了阴曹地府。至于那些死去的人,不管怎么样,还是需要根据生前的善恶来决定未来的归属,由于被和尚超度过多年,自身戾气较轻,不论托生什么,最终也不会受到什么意外横祸。 本来忙活完了,我打算抓紧回去,可是秦广王说什么也要留我吃饭。盛情难却,如今反倒是觉得与广王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单单仅限于上下级,像他也多半是没什么意思,喜欢与我聊聊天,了解了解外界的生活。 秦夫人做了一桌子的菜,要不是身为道士,我还确实享受不了这种美食,不过,回阳之后,三日内我绝不能吃凉性的食物,要不然必定会患上重度感冒。 吃饭的期间,秦夫人一个劲儿的给我夹菜,本来她就生的貌美,何况广王宠溺老婆是出了名的,有时候我都担心,别秦夫人过度殷勤的举动,令广王产生不好的感觉就麻烦了。 所以,我想出了一个招,凡是她夹菜,我就站起来。只要夹,我就站,每次她都会说,别客气别客气,快坐吃。我只要说,‘使不得使不得’,那尴尬便从容化解。 但是,我有种预感,好像这对夫妻应该是有什么事儿求我。尤其广王,表情十足的尴尬,回想广王对我可谓是极其照顾,如果他要是有求于我,我断然是不能拒绝。见两口子数次欲言又止,我便将龙凤筷放下,主动开口说:“殿下,大宝一直承蒙您的照顾,心里始终感激不尽,奈何人鬼殊途,我数次想给秦夫人带来礼物,但都被秦夫人拒绝,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秦广王眼神闪烁,很明显对我的话非常满意,他客气道:“你我之间还是不要那么客气,何况你已为陆地真人,身份地位还是未知,咱们还是以朋友论交的好,我秦广王生性豪爽,喜欢你这样的人。” “那小的斗胆,日后叫您一声大哥。”我赶忙端起了酒杯。 “好!日后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广王哈哈一笑与我碰杯而饮。 旁边的秦夫人又给我倒酒,这次还未等我站起来,秦夫人柔声道:“大宝啊,现在咱们是自家人了,我也就不客气了,真有件事儿想要求你帮个忙。”还未等我说‘不敢’,秦夫人的话音就接上了,她继续说:“我和广王打算要个孩子,可是你知道身份的问题,一直也没有个机会,大宝你经常穿梭于阴阳两界,见多识广,不知可有办法。” 第七百零九章给秦广王找代孕 她话一出口,我好悬没有一口饭喷出去,幸亏自己的自制能力还强,以秦广王疼媳妇的性格,这口饭要是真喷出去,百分百会得罪他老人家,别看就算是真得罪了他广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但终归有他的帮助,成龙之路上可算得上是一大帮手了。 咽了下饭菜,漱了一口酒,我尴尬的说:“大哥大嫂,这个有点难啊。” 阴阳相生是万物定律,可他二人本为鬼神,由于‘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所以说,二人要想生个孩子,那绝对是不可能去完成的事情,但看秦夫人的一脸期盼,秦广王的满眼哀愁,摆明俩人因为这事儿没少上火。 突然,秦广王叹了口气说:“我年少时为人桀骜,辜负了夫人多年,虽后来成了正神,可依然觉得亏欠夫人,千百年来,夫人教导我护佑人间一方,惩恶扬善,奈何为人时间太短,从没让夫人体会过当母亲的感觉,你本为应劫之人,不在五道之内,生死簿上也没有你的名字,所以这件事儿也就只能你帮我了。” 我心里一惊,怪不得秦广王自打见了我以后就特别亲切,看来也是为了今天所准备,不过,人家帮了我那么多,假如真的用得上我,自然我大宝必然责无旁怠。 秦夫人在一旁轻轻的拍了拍广王,夫妻二人在我面前秀了一番恩爱过后,我与广王聊了很多,事实上,秦广王的原名,北方人或许不知道,但南京人肯定是无比熟悉,他成神前名叫“蒋子文”,汉末年代,任职广陵秣陵尉。 别的神仙成神之前,要么修为精深,功德似海,或为某一地区的泰山北斗,然而蒋子文却活脱脱是个无赖,为人嗜酒、好色、轻佻,简直就是一个二流子,但是曾有道士观他面相,说蒋子文‘骨骼清奇,死后必当为神’。 后来蒋子文追一伙强盗,死在了终南山脚下,赶上一年岁夏,孙权要在南京建都,当时的建工是蒋子文的老部下,有一次去了终南山,忽然看到蒋子文骑着白马,手持羽扇向他的方向赶过来,吓得此人掉头就跑。 后来,蒋子文快马拦住了对方,说南京会有大瘟疫,必须为他立庙,百姓瘟疫可入庙拜他,即可活命。此人回去后把事情告诉孙权,开始孙权没当回事儿,但没多久南京爆发了瘟疫,死了很多人,这才想起了蒋子文,于是立庙宇,供百姓供奉,大瘟疫果然就这样解除了,蒋子文因此也成为了土地爷。 但事实上,蒋子文成神颇为戏剧,所以他并没有神仙该有的品德,平日里经常戏弄百姓,甚至兵荒马乱的时候,哪怕有人到他庙里避难,这蒋子文也要给你吓出去。包括当时朝中大臣,也一样被他戏耍,据民间传说蒋子文做过一件最令无语的事儿,就是戏耍东晋丞相王导一事。 蒋子文自从成神后,平日里身穿铠甲手持金刀,长得也是虎背熊腰,王导有个儿子叫王长豫身体一直不好,三十多岁的时候患有重疾卧床不起,令王导十分的心疼,他每日茶饭不思,守在孩子身边照顾,有一天蒋子文去了。 进了门便说:“你儿子患有重疾,我特意前来救治。” 王导感激的不得了,把蒋子请进了屋子,问该如何是好?蒋子文说他饿了,不如先吃饭。 于是,好酒好肉好菜的招待了一番,等蒋子文酒足饭饱之后,连瞧都没瞧王长豫,只是故作神秘的说:“我也不瞒你你说,就你儿子的病,没救了!准备收尸吧。”说完哈哈大笑的扬长而去。 由此可见,秦广王用咱们东北话来讲,曾经是个什么样的‘操行’。至于后来能成为十殿阎罗之一,与他老婆的教导是分不清的,传说蒋子文死的时候没老婆,后来由于太过于放肆,家中族人特意给他娶了个媳妇,就这样在妻子的教导下,改邪归正,帮助百姓排忧解难,到了南北朝时期被封为帝号,又到了南唐追谥庄武帝,立苗碑,司掌十殿阎罗秦广王殿。 酒足饭饱之后,夫妻二人目光始终紧盯着我不放,就好似能在我脸上看出花了来一样。 让这对夫妻二人投胎,然后再结良缘,生儿育女过一过凡间人伦?可若是这么简单,他们两个不早就去做了么。这个难题出的我是直挠头,当我问起秦广王时候有个具体的实施办法时,他却颇显无奈道:“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想起你的,大宝啊,哥哥的希望可都在你的身上了。” 他活了几千岁都没办法,现在却来找我?这简直不就是吃饱了撑的么?到了嘴边的话被我噎了下去,之后我陷入了沉思,虽说他们活了几千岁,其实智商未必会比当代人高多少。这是因为,人在一个社会环境里,他的思维是会被禁锢在圆圈当中,只有迈过了圆圈的人,才算得上是高智商的人群,好比爱因斯坦,钱学森,均属于此列。所以,秦广王虽然身为阎罗,可其实并不比我聪明到哪去。 阴阳相生,两个鬼相想要孩子?我脑子里想了很多种办法,忽然觉得有一种名为‘借胎还魂’的办法或许可行,但却实在有些缺德,需要以胎儿的命再换一条命,并且必须要事先征求母亲的同意,给对方足够多的报酬,于是,我把想法与他们两个说了一遍。 秦广王面色一喜,问:“我该怎么做?” “广王,您待我有恩,不论如何我也不想骗你,如果用了此法,哪怕有了胎儿,也无非是享受个25年的人伦,到了25年,胎儿需要重归轮回,为了避免广王你夫妻二人神伤,我觉得还是要慎重为好。”我叹了口气。 秦广王却对我的话不以为然,他说:“我是一殿阎罗,保下一个阴魂还是可以做到的,你放心去做吧。” “您能保的了阴魂,却保不了天意,一旦他去世后,必须将他尽快送入轮回,只有这样做,你们夫妻才不会因触犯天威而受到惩罚,真的是太危险了。”我认真道。 秦广王夫妻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执意而为,我也是无奈是,只好帮了他们这个忙。 至于‘借胎还魂’,就是需要找到一对夫妻,在梦里让秦广王夫妇每日入了二人的身,借助他人阳身行夫妻之事,一旦怀孕后,由我去找这家人谈,许诺重金,买他腹中胎儿。 此时,因为胎儿是由四个魂魄相互交融而诞生,但阴气颇重,就算生下来也是夭折早逝,所以我需要让对方亲口答应放弃胎儿,等到了七个月份时我会去收魂,最终胎儿会变为婴鬼! 这本是炼小鬼的邪恶法门,可只要做到不强他人所难,便可将报应降到最低。通俗点讲,被选中的夫妻相当于现代社会中代孕的,只不过前者给人代孕,后者给鬼代孕。那婴鬼必须由我送往阴间,交由秦广王夫妇抚养,又因胎儿阴气强过于阳气,所以会在阴间长大,等到25岁早逝,必须要将他打入轮回道,重新投胎,以求此法避过天机。 秦广王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宝,大恩不言谢,我虽然不经常入阳间,可凡间男女不负责任者多不胜数,你的方法,对于那些以怀孕生子为累赘的男男女女再好不过,我想会有很多人甘愿以胎儿换取富贵,不管以后有什么后果,我一个人扛!” 我叹了口气:“大哥,我是真的为了你好,如果实在想要过一回凡尘夫妻,何不投胎转世?好好的凡间走一回。” 然而秦广王却忽然笑了笑,叹了口气,眼神飘忽道:“大宝啊,你不懂。” 第七百一十章大阴阳术 没错,很多事儿我好像确实不懂,不管怎么样,既然他有求于我,我自然要竭尽所能的帮助他,或许这就与我帮亲不帮理的性格有关,一路独行到至今,凡是每一个与我有过交集的人,我都尽可能做到与人为善,或许,如果我能换一个性格,也不至于会闯下很多的祸事。 拜别了秦广王,我骑着白马返回了阳间,入了肉身睁开眼,身旁原本站立的大黑再次趴在地上,我注意到,每次大黑要帮我挡住过往鬼魂窃取肉身,都会如人类一般双脚站立,两只手放在背后,不论是表情还是神态均是极其的拟人。 起了身,如今的小汤山医院算是彻底成为了一片废墟,然而世间游魂野鬼不计其数,如果长期没人管理,最终还是会成为藏污纳垢之地,包括一些废弃村庄工厂,经常也会是凶杀案发生的地方,那些抱着探险目的而来的年轻人,可以靠着火力旺,能够不被被邪气所撞,但却依然要少存侥幸心理。 当我们准备离开时,树丛里哗哗作响,跑出来的二人正是阿峰和阿火,阿峰跪倒在我身前喊:“救命救命啊,有鬼!” 顺着他们身后看去,无非是一个飘荡着的白色塑料袋,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晃,我居然已经出来一整夜了。 今天毕竟死了两个,于是我拿起电话报了警。又让阿火开车带我出去,留阿峰在这儿等警察,可是人家阿峰说啥也不同意,非要一起走。没办法,我留下他确实是为了他好,毕竟死者的死因均是极其诡异,如果他们两个都走了,难免后期会被怀疑,造成很多的麻烦。 阿峰踌躇了半晌后,也答应了我的提议,最后由阿火开车送我离开, 而拎着盒饭的中年妇女,我却始终未能遇见。 回城的路上,我问了青年最近除了妇女以外,在小汤山有没有看到过其他人? 阿火结结巴巴的说:“有,有,有看过,是一个漂亮女孩儿,她,她说她爸爸死在这儿了,我和阿峰修车试车的时候,她还与我们在一起呢,但是昨晚人就不见了。” 我想了想,又问:“那人是不是穿白衣?而且还非常的漂亮?” 阿火特惊讶的说:“您怎么知道?那女孩儿太漂亮了,现在我还忘不了呢。” 听完阿火的话我就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会被一步步引到小汤山,那完全是由狐狸精的作祟。多半是玉面狐修炼鬼仙,始终由狐狸帮忙在外面做事,可由于我杀了秋笛,狐狸精想要我的命,但它自己又没把握,所以将我引到了此处,想让玉面狐杀了我,奈何阴差阳错下,它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 回到了昌平区后,我没多做逗留,直接坐车直接回了草堂,习惯性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补足了觉,打算下午去买去往北海的火车票。 结果,到了下午的时候草堂来了人,清脆的木屐声,我不用想都知道谁来了。 我推开了门,就见大黑浑身毛发炸起,呲着呀,警惕的望着武士打扮的狸川,再看松井建安,不知为何,感觉他的气息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加微弱,那额头上的黑气不散,至于能不能活过今年还真是两说。 上前示意大黑回来,松井建安笑笑说:“你的猫鼬很凶,他怕我会伤害你。” “纠正一下,它是黄鼬。”我随手点燃一支烟,继续说:“来这么早,还有七天才是中秋,现在交通发达,一天就能到了。” “我已经时日不多,不能在继续耽搁了,不如我们提前一些吧。”松井建安十分的虚弱。 我无奈的告诉他,还要去北海有点事处理一下,但狸川却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可令我无比意外是大黑竟然能听懂狸川说话!大黑说:“上师,面前花猫说老头受了很重的伤。” 奇了怪了,大黑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黄鼠狼,怎么可能会懂日本话?我先问大黑缘由?大黑说,他们都属鼬科动物,别看地区不一样,但冥冥之中却会听懂彼此的语言。 感叹造物者的神奇时,我同样很诧异,那松井建安可是日本国内最强的阴阳师,侍魂妖灵更是强大无比,怎么还有人差点把他打死?等大黑的翻译我才知道,原来松井建安在这期间回了一趟日本国内,找到了九菊一派的当家人。 我说:“找他干什么?那帮混蛋就是一群该死的疯子,妈了个鸡的!” 松井建安眼神还是那样平淡,他身材伟岸,浑浊的眼神有着一种摸不透的深度,他说:“我要死了。” “我知道。” “我死之后,日本国内将再无人可以限制于他,然而他却执意要恢复富士山的风水,在我入道之前,听师门说过,富士山为苍炎龙,如今龙脉蛰伏是为了保佑土地的安稳,若是它复苏,日本全国将会完全沉没于海底,从此世间将再无日本,那就算是国内出了伟人又有何用?”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显得极其不甘心。 松井建安的的确确是一位可敬的人,他在年轻时便深入中国,游走大地,劝说士兵放下残忍,也曾用他绵薄之力超度亡灵,所作所为皆是真正的修道之人,可同样他现在很无奈,就如他所说,他要离世,可却后继无人。 因为他之后,将无人可以制衡九菊一派三大妖魔,九大坛主,以及神鬼莫测的门主,所以他回到日本想要和对方聊聊,但却意外让人伏击,险些丧命。 其实,我觉得他好像真的挺厉害,因为九菊一派是整个组织,门下上万人的规模,然而松井建安却只有一人,光凭他一人在,九菊一派的人在本国国内便不敢一家独大。 听完了他的话,我说:“如果富士山的苍炎龙复苏,国内天灾不断,因为乱世出枭雄,日本当国为了生存,必然引动战争,再次侵略。” 松井建安叹了口气:“没错,我说服不了他,因为他认为只要以华夏龙脉饲养富士山,日本的龙必定胜过于中国,可当今中国真龙不知遁在何处,如果战争起,受苦的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我曾见过一次战争,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见第二次。” 侵略的心始终埋藏在野心家的手里,战争不单单仅限于武器装备,因为不论古今,在‘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之前,还有一个特殊的部门,那就是风水,包括以科学角度上来看,风水可以观测出气候、温度、地形等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 虽说,现代科技发达,可战争起,必然是先打卫星,最后成了两个盲人只见最原始的战争方式,所以说,风水一说更加显得尤其重要。 我算了算时间,说:“这样吧,你去延吉等我,我先去北海,然后坐飞机去延吉找,咱们两个在那边汇合。” 松井建安点点头,突然,他扭过头,目光柔和的说:“大宝,我想把我毕生所学传授与你。” 传授我?这可让我受宠若惊了,人家一己之力能挟制整个日本最强大的门派,而那酒颠童子可是能引动禹王鼎的妖怪,松井建安能以一身术法与三大妖王平分秋色,甚至令九菊满门不敢太过于放肆,可见其实力是何等强大。 倘若能继承他的衣钵,会对我日后面对强敌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我想都没想的答应了。 可是,松井建安又说:“我有一个孙女住在北海道,她与你年龄相仿,样貌端庄秀丽,如果你能娶了她,入了我日本国籍,我将把大阴阳术完完整整的传授与你。” “不行!”我拒绝的非常干脆,学习交流可以,这竟然直接让我背叛祖宗了,打死我也做不到,豁出去不学了,我也说什么不能干啊再说了。他阴阳术再怎么厉害,能有纯阳剑发厉害么? 不过纯阳剑法已经成为我心中的痛,因为此种法决必须要仙剑相配,而凡尘俗世之间,哪有第二把纯阳剑给我用啊。 第七百一十一章北海非北海 松井建安倒也很有深度,见我拒绝后便没有过多的言语,不过瞧他那萧索的背影以及面对未来的无力感,说实话我也被感染了,未来是什么?其实谁也说不好,华夏的三千年大劫在即,已经令我焦头烂额了。现在看,我觉得其实松井建安的心里应该与我也相差不多,因为我们都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所以,我开始有点同情他了 。 松井建安与狸川站在草堂的门口,他头也没回的说:“好吧,我们延吉再见,不过,最好快一些,我的寿命不是很多了,祭拜过孝章君,还需要回日本做一些事情。” “那个,前辈!”我叫住了他,心里其实也是出于一番好心,继续说:“刚刚您说让我入日本国籍这件事儿我肯定不能答应,但是前辈,你可以把法术传授给我,反正我与九菊一派有仇,你教给我,我去找那帮混蛋的麻烦,何乐不为呢?更何况我是中国人,你绝对不需要担心我会叛变于九菊一派。” 松井建安扭过头看着我笑了笑,继续离开了草堂,他挥挥手,什么也没说,但狸川却叨叨了一些话。觉得奇怪,我问大黑,狸川说了什么? 大黑说:“上师,那个大花猫说你想得美!”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好心还是办坏事了。 洗了把脸,带好钱财,留下大黑守在草堂看家。我则先去了一趟崇文门,之前圆空大师说了,小龙被镇压在崇文门的下面的海眼,迄今为止无人能把它怎么样,现在一直没出乱子,无非也就是神箭的作用,但我更好奇的还是刘伯温留在京城的仙剑,他到底给藏哪了?那剑可厉害了,据说差一点斩了小龙,真要是天地大劫来了,必然也会是一大助力。 可是没有线索,一切注定是徒劳。我到了崇文门,沿着传说的足迹寻到了所谓的海眼,到处充满了科技化的城市里,好像只有那几座古老的城墙阐述出古代中国的辉煌与强大,我在崇文门溜达一圈,除了感觉此地的湿气较大以外,也没什么发现,一想还是别撩拨小龙了,自己去火车站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说起火车站买票,还闹出了一个尴尬,我拿着身份证排队,轮到我了,我说:“来一张北海市的火车票。” “哪个的北海?”他问。 我说山东的。售票员选了选,又说:“没有山东北海,下一个。” “不可能啊,那你说有哪的北海?”我追问道。 大热的天,显然是已经感染到了售票员的情绪,她语气十分不好的说:“你去哪还用问我?广西有有两个,山东有个滨海,你到底去哪个?” 我傻了眼,开什么玩笑,我记得老瞎子说的很清楚,明明就是山东北海太公么?难不成我还会搞错了?被后面买票的人催了催,我躲开原地,想打开老瞎子却没有电话号,没办法只好拨通总部,找‘零’来求助。 零听完了我的话,在电话里‘咯咯’的笑出了声,我挺诧异,问她笑什么? 她说:“我的张处长啊,山东北海那是唐朝之前的称呼,那时候还没有火车呢,您现在去买票不是为难售票员阿姨呢么。” 我尴尬的笑笑,追问她具体的位置,她说北海所在的位置是潍坊昌乐县东南一带,特别具体的位置已经随着年代的久远让人摸不清了,曾在东汉末年割据势力中,孔融便是北海相,至于现在,恐怕还知道北海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 暗骂了一声老瞎子那个混蛋,我让零给我查了查,没令我失望,老瞎子果然踏往了去山东的火车,但自从到了潍坊后,他就没什么消息了,很有可能应该是回家或者居住在亲戚家里。 再次排队买票,然而由于我所赶路的时间正值中秋前,很遗憾的是没有买到卧铺,甚至连硬座也没买到,幸亏现在修建了高速铁路,好不容易出趟远门,那必须要尝试一把高铁了! 踏上潍坊之路,火车上冰凉舒爽的感觉令我第一次不再排斥坐火车,遥想当初,仅仅两年的时间,国家发展的竟然如此迅速,高速铁路的扩建,估计用不了几年,我去天下任何的地方,都将会无比的方便。 按照我与松井建安的约定,必须要在八月十五的前一天赶到延吉,之后去祭拜我爷爷,那现在看来,刨除路程,我还有4天的时间留在北海,这时间确实有点感觉不够用了。 第一次坐高铁,闹出了一个笑话,因为本来我的烟瘾就重,坐火车是公认最无聊的事情,没办法,憋得难受,我就去了车辆衔接处,可是到了地方一看,火车密封的非常好,不用别人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在这儿抽烟。 于是,烟瘾难耐,我左看看,右看看,钻进了洗手间。等把烟点燃,优哉游哉的逍遥呢,没多久,外面咣咣的砸门,当时我还挺不高兴,哪怕你拉肚子也得等别人上完了厕所的吧,何况火车又不是一个卫生间,直接敲门,也太不礼貌了。 我还没理他,可是敲得频率却越来越快,甚至搞的我有些心烦,自然也无心抽太久,于是把烟头丢进了便池,刚开门,俩警察就给我摁那儿了。 我特诧异的说:“干什么干什么?抓我干什么?” “干什么?是不是抽烟呢!”警察怒斥我。 在我还一脸茫然之际,人家警察给我指了指窗外,他说:“好好的高铁,让你弄成普快了,罚款500,跟我走!” 由于长期缺乏社会的了解能力,我被罚了五百,这一回我没提出什么国安部的身份,主要便是因为俩字——‘磕碜’! 三个多小时,我到了潍坊市,此处古称“潍县”,又名“鸢都”,与青岛、烟台、临沂等地相邻。由于地扼山东内陆腹地通往半岛地区的咽喉,算的上是一处交通要塞,算得上是黄河三角洲的生态区,随着改革开放后,山东一带的经济水平上升的很厉害。 下了火车,我找了一处宾馆下榻,又在‘零’那儿要来了老瞎子的联系方式。打了电话是豆豆接的,我说我在潍坊。豆豆特别亲切的说:“大哥哥,我们在仁孝堂,你什么时候来?” “仁孝堂在哪啊?”我笑着问,关于前两天小汤山的事儿,一直以来我都没对他们提起过。 “仁孝堂就在仁孝堂啊。”豆豆说的特别认真。 得了,问了也是白问。于是我让她爷爷接电话,半晌后豆豆说:“爷爷说他不在。” 妈了个鸡的,瞬间我就火了,可还没等我继续说呢,那边把电话给挂了。气的我是一肚子怨言,等我找到仁孝堂的,非得跟他好好算一账,等再打给了‘零’那边却提示无人接通。 没辙了,只好先在酒店下榻,可能是站的了3个多小时有点累了,我躺在床上居然就这样昏睡了过去。然而,这一次我做了个梦,梦里鲁艺龙满身是血的向我扑过来,他狰狞的说:“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张大宝,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我也挺诧异,第一、我是道士;第二、我是阴司,不管哪个身份也不会有小鬼过来捣乱才对! 我说:“现在时间有点忙,等我去祭拜过我爷爷以后,再去你匠门。” “不行,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鲁艺龙满脸的鲜血,跪在地上呜呜的哭,又说:“求您了,快去救救我们匠门吧,这是鲁班令,你拿着去匠门,他们会相信你的话。” 鲁艺龙塞到了我手里一个木牌,刚刚哀求的神色立刻流露出了几分得逞之意,他兴奋的说:“我马上要去投胎了,这是匠门诅咒,三日,三日内你要是不去匠门,那必将死于横祸!” 第七百一十二章压胜入梦 他这一举动可是激怒我了,本来我就是专门治鬼的人,更何况在我的梦里,还能让他给欺负了?于是,冲上去就准备掐诀念咒,可鲁艺龙只是冲着我诡异的笑,耳畔一直回荡着他的话‘三日内,三日不到匠门,你必死无疑’。 我是真急了,妈了个鸡的,威胁我?之前答应他的事儿作废,老子还真就不管了!见鲁艺龙向后飘着,渐渐的消散在的梦境里,忽然间我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整个人在梦中惊醒。 浑身上下不知不觉竟然大汗淋漓,连我穿在身上的布衣居然被汗水所浸透,周围湿哒哒的床单印出了我身体的轮廓,刚刚因缺水导致而变得头昏眼花,脚下发飘,但更加震惊的是,可更令我惊讶的我手里竟然真的握着一枚木制的方形令牌。 难道刚刚的梦境是真实的?这确实太不可思议了,同样更像是对我职业的一种亵渎!越看手里的牌子我越觉得吃惊,因为木牌上雕刻的是一个人画像,此人身穿道袍,头挽发簪,五官轮廓,包括表情神态皆令我无比的熟悉,这特么不正是我么! 我被震撼了,脑海里快速出现了一个问答: 匠门以前是干什么的?木匠。 压胜术谁发明的?鲁班。 鲁班干什么的?木匠。 一想起鲁艺龙那得逞的笑容,冷汗刷刷的流,心想这回我可完了,别看我曾涉猎鲁班压胜术,可比起正统的匠门来说,差的绝非一点半点,鲁艺龙又说自己去投胎了,那就算我去地府找人也没个找,假如三天不去匠门,那搞不好真的会折在外面! 没辙了,握紧了牌位,抱怨的骂了几声,又起身将桌子前的矿泉水都喝干净了,可是匠门在哪,我也不太清楚,打算明天找零问一问匠门的联系方式。这么他一搅合,床单已经透了,既然不能继续躺着睡,索性我也就靠在椅子上眯一会儿。 妈了个鸡的,鲁艺龙是怎么找到我的?难不成阴间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告诉他我在这儿? 打算下次过阴,这事儿必须要好好查一查,处在别人监控下的感觉是非常不舒服的。迷迷糊糊的到了天亮,零主动给我来了电话,心想都到了北海,却被鲁艺龙一打岔,搅的一团糟。于是,我分别问了仁孝堂以及匠门的位置。 零疑惑的说:“你去匠门干什么?” “有点事儿处理下,怎么了,那边有事儿?”我试探着问。 “确实出了点事儿,我觉得你还是不去的好。”她说。 话都到这份上了,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鲁艺龙哪怕死后也要以压胜术让我必须去匠门,可见他们确确实实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追问下,零告诉我,匠门确确实实出了大事儿。 那匠门的所在的位置是滕州一个叫鲁家沟的地方,自打去年开始,匠门的年轻一代所有族人,没有活过28岁的,不论男女,到了28岁那一天,或是痴傻,或是疯癫,严重的就会出现横祸而死。没多久,村里频频有人自杀,哪怕是两口子因为芝麻大的事儿吵架,第二天早上准会发生烧炭、上吊,甚至喝农药的事儿。 接着全村又出现了一种怪病,那种病令人会四肢僵硬,最后因吃不下东西而活活饿死,现在的匠门几乎已经成了鬼域,哪怕散尽了家财可还是一点办法没有,后来匠门找过杨家去给瞧了风水。 杨家的人看了看,断言匠门满门绝户,既是风水,也是天意。去的师傅最后留了一些草药,便离开了鲁家沟。 鲁艺龙被逼的没办法了,正好赶上我在京城召开大会,他到了京城以后调查过我,再后来就想求我去帮忙,奈何杨家的人都看出是天意,我去了自然也不会插手这件事儿,鲁艺龙就开始琢磨着与我打哑谜,后来再入锁龙井后,鲁艺龙抱着必死之心,只求我能去匠门试一试。 听完了电话里的分析,我是气的直骂娘!杨家乃是中国历史上数一数二的风水大族,他们断定是天意,那必然会是天意。果然,在隧道里他就跟我打起了哑谜,又以压胜术将我暗算,导致了今天这种进退两难的局势。 我心想,等先到了匠门想办法解决压胜术再说,老天爷的安排最大,如果天要亡你,这叫‘气数已尽’,咱们风水能做到的无非改一改‘运数’,你敢动气数,最少得做好去死的准备。 按照零给我的方式,我拨通了匠门电话时,是一位年迈的苍老的声音,他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张大宝,艺龙让我来的。” 电话那头的人都急疯了,语气兴奋道:“您真的来了?在哪呢,我找人接你!” 我说在潍坊,这里距离滕州可有将近四百多公里呢。苍老的声音显得很为难,他踌躇了半晌后说:“小伙子,不瞒你说,我是鲁家沟的村长,现在全村的境况就是这样,人人自危,谁敢离开家啊?前几天有一个小伙子得了怪病,他母亲趴在祖师爷的雕像前哭啊,后来他家的孩子病好了。沟里的人都在家守着祖师爷像保平安,根本不会有人出村,要不,我告诉您地址,您自己来,路费什么的,我给您双倍。” 为了自己的命,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因为一场梦,我又被折腾到了几百公里外的大山里。但说起匠门,位置绝对够偏僻,我的一路,先上了高铁到了滕州,在滕州按照电话里告诉我的地址,花了将近一百块钱打车去了县城,又在县城找车去了村里,等到了村里已经天黑了,可让我无奈的是经过打听,去鲁家沟还要20里的山路,要是想坐骡子去,要30块钱。 一咬牙,没办法,我就只好坐着骡子上山,没零钱直接给了他一百块钱,为我领路的是一名男青年,他穿着廉价的运动衫,黄色的胶鞋在前面为我牵着骡子,路上他热心的问我:“兄弟,这么晚了去鲁家沟,走亲戚?” “是啊,你是当地人?”我也客气的攀谈,打算在他嘴里问出点事儿。 “那是当然,我都在这边生活25年了。兄弟,我看你面善,我牵骡子最多30块钱,你连问都不问就给我一百,觉得这钱拿的我心里不踏实,也就想着劝您一句,要是没别的事儿,鲁家沟还是别去了。”青年说的挺神秘。 我先是有些诧异,本来我是等着他找钱的,结果由于注意力太过于集中把这茬给忘了,这却那青年误以为我赏了他一百,不过也因此对方主动和我攀谈起来,听他出言阻拦,觉得奇怪,我就问:“为什么?我一个朋友让我过来找他,难道村里闹鬼不成?” “您还别说,真就这么回事!现在鲁家沟天天死人,我家在山外面,一到了夜里就看到鲁家沟运尸体,别提多吓人了。”青年神色恐惧,又故作神秘的接着说:“不瞒您,这鲁家沟闹鬼啊。” 闹鬼?难不成真是邪病?心中燃起了好奇心,随着骡子缓缓的带着我爬坡,我追问其缘由。那青年吧嗒吧嗒嘴,叹了口气,给我讲了他所遇到的事情。 青年说他自己有一天喝多了,稀里糊涂就睡在了草丛里,等半夜醒来后,看见一大群的人去了鲁家沟的方向。因为他本来就是靠领路赚钱的,见到一大批穿着奇怪的人去村子,以为有人搅合了他的生意,就想着跟过去看看到底是谁做的。 追着队伍翻了山,去往鲁家沟的路上,随行的人忽然有人问他是干嘛的? 青年心里挺气愤,认为这里是他的地盘,所以反过来追问对方是干嘛的? 对方却说,他是来报仇的。 第七百一十三章意外囚禁 我俩聊到这儿的时候,对方长叹了口气,脸色变得煞白,好似回忆起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事情。接着他像是惊魂未定般又对我说:“兄弟,你说大晚上来这么多人报仇,怎么听都觉得奇怪,所以开始我还以为那人是逗着玩的,就随着他一起说了句,我也是报仇的。你猜猜怎么着?对方竟然问我啥时候死的?我以为是对方故意咒我死,一时气愤就和他吵了起来,结果那人说我不可理喻。” 青年目露惊慌,继续说:“后来注意到他们都穿着古代农民的衣服,打扮的也多为小厮模样,这我才知道是撞了鬼。后来对方打了我一个耳光,我借着酒劲儿,想着死就死吧,也就和人家动了手,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他的帮手给偷袭了,等醒过来以后,天都已经亮了,第一件事儿就打算赶紧往家跑,没等走出多远呢,就发现在身前不到五米的老槐树上,居然吊死了两个人。” 青年很实在,他和我聊了很多,比如曾经鲁家沟盛产工艺品,但当地的老百姓很奇怪,完全拒绝政府出资修建道路的提议,导致他们的小山沟蜷缩在大山的最里面,交通闭塞,有时候赶上大雨,交通一连瘫痪半个月也是正常事儿。 也由于山路难走,一些没来过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找当地的领路人带他们入山。 可是,青年说后来鲁家沟也不知道怎么了,对外宣城不再做任何的生意,导致客流量大幅度减少,像他们这种领路人也都走的七七八八了,青年则是因为家中父母年迈,在村子里靠着几亩田地,又养了一些牲口,勉强支撑着经济开支。 按照我的分析,青年是由于醉酒所致,体内的阳气完全散尽,所以当他梦中惊醒后第一时间撞了鬼,按照他所说,那天来鲁家沟说寻仇的野鬼可谓是多不胜数,照这么看,事情更加显得不同寻常了。 他带着我熟练的翻山越岭,夜里是九点多的时候,到了山坡脚下,青年说:“兄弟,这条沟就是鲁家沟,前面太他娘的邪门,我就不去了,要是你想跟我回去,我就免费把你带回去。” 摇头拒绝了青年的好意,观他相貌老实憨厚,刚刚主动为我安全着想,在此人也是位心善之人,听他说前几日撞了鬼,被人鬼所伤,于是我主动说:“把你的手给我。” “干嘛?”青年有些奇怪,但依然照做。 我以拇指扣住他的掌心,手指用力按压,青年发出‘嗷’的一声惨叫,见他半跪在地上,我说:“因为你撞鬼后伤了阳气,又没及时想办法补足,身体造成了暗疾,我以道法刺激你‘劳宫穴’,驱散入骨阴邪,回家以后每日饮酒半盅,连续十五日过后,身体便会恢复。” 他依然显得十分痛苦,结结巴巴的问我干嘛的? 我说自己是过路的道士,没在继续和他多言。只是仔细的查看起全村的地势格局,至于我们之间的接触无非是萍水相逢而已,见他为人老实憨厚,家中父母又已年迈,随手帮他驱了体内的阴邪,算是做了一桩善事。 夜空明月高悬,临近中秋,每天的月亮都很亮,望着不远处的鲁家沟,它深处在两山之间的缺口内,第一直观的感觉是风水不好,因为两座大山在头顶,他们处在中间,万一来了山洪,全村都将会被泥土掩盖。而且山间内,前后两侧若是无遮挡,叫做‘天斩煞’,可若是有了遮挡,又因为地势过低,算的上是‘狱池’地。 不论怎么样,也不是适合安居乐业的地方,并且鲁家沟的‘天顶’也就是两座山形成的天空,乍一看好似女子的‘阴户’,这可就更奇怪了,凡是在此种地势上的村子,全村必然女的多,男的少,假如山体有缺,十之八九女子淫荡。 既然到了,就得继续走下去,可在我下山的时候,那青年忽然对我喊:“师傅,这地方挺邪门的,我可最后劝您一句,别去了。” 其实我也不想来,可是没办法啊。 问他有没有手电?青年果然在包里取出来一个丢给我。于是,我借着手电的光亮入了村子,我在心里也有谱,鬼怪去报仇,多半是匠门做了什么缺德事才会导致今日局面,插手了,必会遭受报应。所以,在我心里,想的是先稳住鲁家,谋后而动,搞清楚鲁艺龙给我的诅咒是个怎么回事,再说。 山路难行,折腾了许久,终于入了村子。结果,全村无灯火,花草凋零破败,全然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地上偶尔爬过蜘蛛、蝎子等喜阴的昆虫。抬起头,若不是明月正好处在村头的上方,那这里可真成了一片漆黑。 无犬吠,无虫鸣,潮气闷热的气温,令我刚刚踏入这里就感觉到了无比的压抑。全村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村子的商铺格局分左右而建,中间的过道是用方砖搭砌而成,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每一户商铺的大门修建的均极其有派头,家家户户均是木制而成的外门,门上雕刻的吉祥瑞兽,可以说每一件都是非常不错的艺术品。 至于住宅,多在商铺的后身,包括村子里端也有统一的居住地。 我入了村子后,主动打电话给了老头,奈何几次过后并无人接听,沿着街道行走,打算找一户亮着灯的人家问问。没等我走到一半呢,突然面前出现了一群拿着火把的人,心想总算是遇见活人了,赶忙然后挥手示意自己在这儿。 人群向我走过来,火把很亮,将阴寒的村子重新燃起了一丝丝的热度,随着距离的接近,他们竟然很快给我围上了。 我很诧异,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就大声说:“我是张大宝,昨天与你们说村长的人通过电话。” 突然有人指着我说:“没错,艺龙说的人就是他。” 总感觉他们的语气不太对,人群渐渐将我靠拢,还未等我问清缘由,突然两个青年拿起了绳子冲过来给我捆上。 对方下手很重,虽说挣扎了几下,可最后还是无济于事。搞不清楚那鲁艺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些人严峻的神态,令我觉得形势很不乐观。我惊讶的问:“这是干什么?不是说让我来给你们看风水的么?好好的,绑着我干嘛?” 火光映衬出了我眼前的每一张脸,他们的表情平静,有的人眼角还有泪痕,当我连续质问下,老头在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用着电话里的沙哑声音,命令人将我关起来。 我大声和他们争执,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把我绑起来,何况我是一片好心来这里救人的! 但人家却始终面色古板,最后我稀里糊涂的就被囚禁了,他们把我关在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密闭房间,我被捆的严严实实的丢在角落里无人问津,身上的所有家伙事儿也被没收了,甚至觉得是不是他们要将我永远囚禁在此。 一直到第二天,阳光透过排气扇,大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拿着锁链,我像是古代囚徒那般被戴上手镣脚镣,最后人家又给我脖子套上了铁颈套,铁制的脖套还被一节锁链拴住,男子握着一头,把我做了奴隶。 来的二人年纪都在30多岁,表情冷峻,任凭我怎么问,也都是不发一言,直到把我捆吧完了,其中一人拽了拽锁链说:“走吧张大师,现在给我们鲁家查一查风水。” “我次奥你姥姥!赶快给我放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妈了个鸡的,老子身上有gps定位系统,国家肯定会找到我的!”第一次有了交集,气的我是破口大骂,为了鲁艺龙的诅咒我来到匠门,还没等明白什么什么事儿呢,上来就让人当狗一样给锁上了,气的我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第七百一十四章陈年旧事 倘若眼神可以杀死人,那对方此时已经被杀死千百遍了,我的威胁,那边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人家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不把我当回事。 男子目露嘲讽,冷冷道:“报复?我看你那就等他们先找到你再说吧。” 他随手又狠狠的拉拽铁链,我能感觉到脖子像是被人狠狠的掐住,憋得无法呼吸,唯有顺从,才会觉得舒服。咬着牙,怨恨的望着二人,只要我能活着!活下去,才会有机会为自己雪耻吗!稀里糊涂的被抓,又在人家的折磨下,我甚至有一种灭他鲁家满门的冲动。 没在继续反抗,落在人家的手里,为了少吃点苦头,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做。被拽出了小屋时,外面的天已经很亮了,鲁家沟凉爽的气温与京城完全不同,我所在的位置是鲁家沟的居住地,然而街道上已经看不到有小孩子追逐玩闹,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并且还能在道路上看到摆放着许许多多黑棺材。 横死者不能入宅,匠门向来讲究规矩,在这次匠门浩劫死去的人,本也是横死,所以棺材摆在门口也是正常。 可是,按道理来说,如今匠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们见到我首先应该是询问缘由,可他们却直接将我给绑了,难道这些人本就知道灾祸因何而起?昨夜天太黑,对于匠门的整体形象还是比较模糊,现在虽然看的清了,可却又被当做阶下囚一般的牵着在‘游逛’匠门内部。 此地很是闭塞,距离最近的村子想到鲁家沟也得翻过一座山,而且以鲁家沟的地势。死个人真就不算是什么。有点搞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穿过一条条的街道,家家户户都是那种典型的农村小房,与普通农家不同是此地的木雕较多,并且各个是栩栩如生。 被牵着走了有十多分钟,我们到了一处大院。迈过了门槛,院子内聚满了男男女女,热闹的嘈杂声,在我进去的一刻恢复了安静。院子中央有一座鲁班拿尺的雕塑,前面巨大的香炉鼎燃烧着些许的贡香。 在院子内正中央坐着三名年过六旬的老者,正中央老者说:“张大宝,我将你锁在匠门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你能帮匠门度过这次难关,我们三个老家伙愿以死谢罪。” 我无奈道:“有啥事儿咱们不能好好说么,干嘛要把我绑住?你们看看。”晃动了双手的锁链,继续说:“就这样,你让我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为你们查看风水!” “匠门的劫数我们已经在古籍中找到了,只要你能将风水扶正,我匠门便可恢复。”老头叹了口气。 接着他们有人给我指了指东南方向,他告诉我,曾经有位匠门门主因工匠命里会犯三缺,心有不甘,一心想要想为匠门逆天改命,所以他外出寻找风水先生帮忙,可是逆天改命本是天大的事儿,任何风水师傅也不敢去做。 后来,匠门的鲁门主在外拜访名师时遇见了一名云游的老道士,便祈求对方帮助他改命,巧合的是老道士也有事儿找匠门。原来,老道士年轻的时候有过家庭,但老婆因长得漂亮,让知府的儿子盯上了。在封建社会,知府的地位可是相当于省委书记,而且那个时候山高皇帝远,一洲知府的地位堪比土皇帝了。 后来,媳妇誓死不从而投井自杀,年幼的儿子趴在井口边上呼唤妈妈时不慎坠落而亡,老道士回到家中后得知事情原委,便去了县衙去状告知府的儿子,可是衙门却以证据不足为由拒绝审理,并且知府的儿子因有功名在身,老道士平民告官,必须承受了十下仗刑。 回到家中眼看要活活气死的时候,被一名道士所救,最后跟了道士出家修法,老道士说他师傅待他恩重如山,羽化前明确告诉他不允许以道法害人性命。 然而,三十几年过去了,老道士依然无法释怀。得知匠门杀人于无形,于是拜访每年,想寻找匠门踪迹。 鲁门主和老道士瞬间变得是相见恨晚,俩人畅饮一番后,老道士说了:“你匠门要想逆天改命,必须居于女子阴户。” 鲁门主不懂,就问他哪里找女子阴户? 道士微微一笑:“我曾在滕州xx县,发现一处好地,此地形似女子阴户,并且当中还有一口名为‘穷奇噬日’穴,葬入之后能令后代大富大贵,但穷奇以婴为食,这穴若是点了出来,日后虽可令子孙后代夺天地气运,但却会在冥冥之中受到因果报应,只发三代,三代一过,将会绝门绝户。” 鲁门主自然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把命改了,子孙后代绝了,那他自认为对不起老祖宗。于是追问老道士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老道士思来想去后又说:“办法倒是有一个,但却太伤阴德,假如做了,你的阳寿估计也就折的差不多了。” 鲁门主一门心思的想要逆天改命,为了子孙后代啥事儿都做的出来。于是,这个老道士给出了个阴招,就是拿堕胎药撒入井里,使整个村子在某某天诞生的婴孩儿全部流产,到时候只要将那天夭折的小孩儿全部拿走,之后将死尸葬在‘穷奇噬日’穴的旁边,以此来为宝穴血食喂养。 做了这些事儿后,鲁门主也会因报应而死,到时候只要将尸骨埋在穷奇噬日穴,等过了三年之后,将埋葬夭折婴孩儿的坟挖出,里面若是能留下一节指骨,则可以称之为‘穷奇骨’,把此骨放置于死去的鲁门主口中,可保日后子孙性命无忧。 在封建社会,能工巧匠的地位极其低下,甚至仅仅比奴隶要高上一级而已,在帝王修建陵墓,匠门出人出力,往往最后却成为帝王的殉葬品。所以,在大势所趋下鲁门主一心想改变这个现状,哪怕他的三代子孙可以逃过命运的劫数。 接过了堕胎药以后,鲁门主主动先帮老道士报仇,他二人去了知府府邸,鲁门主做了一把弓箭,埋在人家大门口,又扮作房屋修理的木匠短工,入了知府的宅子,在院子里面动手脚。 没过三天,来了一伙强盗冲进了知府的府邸,那一天是知府孙女大婚之日,守门的小厮和家臣都喝了点酒,以至于最后全宅一百多条人命被屠戮一空。当时的知府已经年近九十岁了,让人割了脑袋,插在了一根儿木棍上面,死的极其凄惨。 后来, 道士也按照他的诺言,带着鲁门主来到了如今匠门所在,点了那口‘穷奇噬日穴’,因为此地太过于阴邪,所以下葬的时间定在了黑白交替的寅时。鲁门主害了一村的婴儿后,在第三天气绝身亡,家人按照要求为他下葬,入土那天夜里,坟地周围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声,并且足足持续到了太阳升起。 而在同一天,那老道士也受到了因果报应吐血而亡。 鲁家在之后的日子里,果然发了三代,按照老者所讲,第三代的时候,曾经一门出了三探花,最高的职位也做到了内阁大学士,以及户部尚书的职位,摆脱了鲁氏一族的命运。 但一切由于老道士预言的那般,到了第三代,鲁家已经做到了巅峰,成为当时朝中有名的氏族,可后来当第三代家主死后,鲁家意外得罪了九千岁魏忠贤。眼看要满门抄斩之际,第四代家主散尽家财,将历代积累的金银珠宝全都赠与魏忠贤,辞官归乡,这才保住了性命。 不过,从此以后,鲁家也又一次恢复了正轨,定居在了鲁家沟,继续从事起了匠门行业,直至延续数百年的历史。 说起了事情原委之后,那自称为村长的男子说:“上一代门主鲁达在祭拜先祖时,看到一只黑猫刨坟,一怒之下打死了那只猫,但当天晚上,鲁达得了邪病。” 第七百一十五章进退两难 得了邪病的鲁门主整日里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后来村子里有小孩儿丢失。艺龙发现原来是被他父亲劫掠后拿到了房中吃了肉,鲁达被匠门诛杀,新一代门主艺龙担任,可是没过半年的时间,全村频发世故,死的死,疯的疯,按照当初先祖留下的遗训,族人猜测多半是这‘穷奇噬日’穴出了问题。 又有人激动说:“我们请了很多人来看,都说无解,杨家的人说是天意而为,不可逆转。但是,只要一线生机,我们也不想放弃,求张师傅体恤我等求生之心,如果帮助我匠门解决此大难,我三人以命赎罪,赠送千万家财!” 我现在也是没辙了,按照他们的意思,还真极有可能是风水出了差错,然而上千年都没事儿,怎么到了个年代偏偏出事儿了。 想起了昨日牵驴的青年告诉我有鬼来报仇的事情,我心里很是疑惑,就问他们做没做过什么恶毒之事?毕竟那些野鬼的数量也是足以百计的。 但当我细细询问过后,真是想由衷的骂一句鲁家那位门主,这事儿‘真特么活该!’ 提起了百鬼复仇的事情,鲁家的人彼此互相对视,显现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匠门仅能算作奇门,虽然能制鬼,可却不通晓阴阳,所以,哪怕鬼来了,他们也感觉不到。开始他们表现出茫然的样子,但我说此事关乎于风水的破解。 在场中人几十位村民们始终议论纷纷, 对于此事更多人表现的都是不知情,但三名老者却相互对视之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匠门居住的不远处在早些年曾是一处坟地! 很久以前,鲁家沟还没人居住的时候,有一名风水先生路过此地,因为受到邻村一家人的恩惠,当酒过三巡,吐露出了此地会出大官的风水。后来事情被十里八乡老百姓得知,这坟就像云南的长虫山一样,引起了老百姓迁坟的热潮。 但在老道士给鲁门主点出了坟地后,曾说了一句“此坟乃是天地灵穴,今日我点出来后,方圆五里皆会受此福报。” 鲁门主的后人一听,心想自己老爷子用命换来的地方,凭什么让其他人沾了福气?于是,借着族中人多势大,又各个习武的本事,强行迁走周围的坟,导致百姓抛尸荒野为野狗果腹。 听后我心里冷哼,这就都是报应!别看当时做了坏事还可以做官,可报应这个东西谁说就一定发生在自己身上?子女、父母、亲人、凡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或许都会成为被报应的对象。 曾经我在民间怪志上看到过一则小趣闻,说的是民国时期一位长工与东家的故事,那长工从太爷爷那辈儿就始终在地主家做长工,后来到了他父亲那辈儿,会了点手艺,本以为能逃脱奴隶的命运,可结果还是做了地主家的账房先生。 长工心里不甘心,就想让儿子能出人头地,于是赚钱让儿子念书,考学校,走仕途。结果地主家的儿子也是这样做的,后来俩人都考上了军校当了兵,起初分到不同的部队,长工的父亲庆幸孩子终于摆脱了奴隶的命运。 然而,好景不长,军阀混战开始了,长工的儿子所在军队被打败,所有的人成了俘虏收编入了军队,并且打败他的正是地主的儿子,俩人从小就认识,地主的儿子说:“你与我本是从小一起长大,你们家就你一个独苗,留在我身边当我的警卫员吧。” 就这样,长工的儿子兜了一圈,又成了地主儿子的仆人。四代皆为奴隶,除了风水缘故,更有一种老百姓都知道的东西,名字‘阴债’,欠了的债,不一定会找到哪位亲人的身上去还债 简单点的去比喻,就是理应孝顺父母,应该常回家看看,但却以各种理由百般推辞,属于欠了父母的阴债。 面对恋人,欺瞒对方感情,偷偷劈腿他人,伤了对方者,皆为欠了恋人的阴债。 未经合法途径,付出酬劳盗取、传播、观看影视、小说者,欠了作者阴债。 这几点均可称之为窃,然而窃天者为‘道’,窃‘人’者,视之为——贼! 鲁家将老百姓的尸骸挖出来,抛尸荒野,这属于欠了人家老百姓的债,现在鲁家的天地灵穴破了风水,没有守护神兽的保佑,以我的推测,坟上刨土的黑猫,其实就是鲁家的守穴灵兽,让鲁达打死了,自然灾祸频发,受到报应。 古代就常说杀猫者不详,要是连杀九条猫,将猫血涂在对方的家门,这就是血仇的诅咒。而且凡是天地灵穴,均有灵兽守护,就像清朝的老榆树有鸡冠大蟒,不过龙穴是被蛇、鱼,守护,则穴的等级会高一点。 听他们说完,我心想还是别插手这事儿了,小鬼来复仇,那是理所应当,目前我猜想鲁家的列祖列宗应该都被那些游魂野鬼拽出了坟,不一定怎么折磨呢。 担心艺龙的诅咒,我问三位老头:“鲁艺龙给我托梦的诅咒是怎么回事?现在我来了,你们是不是应该把诅咒给我解了。” 中间的老者叹了口气说:“我们之所以绑了你,就是因为这诅咒没什么用。” “啥!”我脑门飘过了一道黑线,心里已经将鲁艺龙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妈了个鸡的,居然让他骗了! 原来这并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匠门找人的一种方式,鲁艺龙故意骗我,其实我就算不来也没什么,但是我来了,匠门怕我撂挑子不管了,以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先给我锁住,免得我知道事情原委后再跑了。 我咬着牙,骂道:“你们这群缺德带冒烟,生儿子没屁眼的老瘪犊子,居然特么的阴我!枉我还记得答应鲁艺龙那个死胖子的承诺,现在我来了,你们如此待我,真是应了那句,没有无缘无故的因果,眼前就是你们的报应。” 三人显的很尴尬,可当我骂了好一阵,左边的老头指着我,语气不善的说:“张大宝,我们也不瞒你了,只要能救匠门,你就能活,假如匠门灾祸不解决,你就给我一直留在这儿,什么时候解决了,我们什么时候放你走,如果大家死绝了,那你也活不了。” 气的我现在有想杀人的冲动,有这么强迫他人做事的么?难道他们逼我生个孩子,我也要生一个么? 可是,在我破口大骂之际,突然身旁一名壮汉对着我嘴里塞进了一粒药丸,随后堵住我的口鼻,愣是让我咽了下去。 “啥!骂了隔壁,你给我吃的啥?”我彻底怒了。 老头略显尴尬的说:“这我们匠门特制的石云丹,每隔三天需要服用解药,否则的话全身血液将会凝固而死,尸体变的犹如石头般干硬。” 又有人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丹药,历代无人可解。张大宝,你可要想好,现在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死,你也会死。” 我是真有苦说不出啊,他相当于要用我的命来换取他们一族的命,风水先生是绝不能插手因果,这是大忌,也是生死线。两难局势,救是死,不救也是个死! “为了能让你安心解决匠门的灾祸,眼前你的锁链就暂时先不打开了,等到什么时候匠门的灾祸彻底解决了,那什么时候我们还给你自由。” 长呼了口气,我气的牙根儿痒痒,他们真是无法无天,欺人太甚,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真特么的该死! 第七百一十六章阴阳婴地 出道以来我什么时候受到过如此的委屈?气的我身体发抖,可更加令我无语的是中间的老头子拍了拍手,又在人群中又走出了一名中年人,老头还主动给我介绍说:“此人也是成名多年的风水先生,理气派大宗师赖彦泽的弟子。如果,你解决了我们的麻烦,他会告诉我的。” 心里一凛,果然是老狐狸,他摆明了是怕我忽悠他们不懂风水,特意为了我找了专业的帮手做风水指导,若是我扶正了此地的风水,那么他仅需要面对鲁家的人点点头,又不泄露天机,还能做一个好人! 阴险到了极致,我甚至感觉他们为了算计,应该是已经准备了好久。 今天遇见的境况,算得上是我有史以来,历经生死中接触过的最难局面,倘若破局,我会死,不破局我依然会死。 端坐中间的老头,又一次挥挥手说:“大家都安心点,现在有风水先生去帮忙恢复风水,我相信很快咱们鲁家沟便会恢复如初。大龙,你带着张师傅去坟地那边走一走。” 青年应了一声,随着锁链的响动,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窒息,迫使我没有办法,必须跟着那人向大山中走去。被‘领’着穿过全村,一路上我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棺材,家家户户正在办着丧事,让整个鲁家沟在秋色之下显得更加荒凉,死寂般的沉静,村民之间互相没有交流,此种原因也很简单,他们是怕闹出口角,因为如今的鲁家沟,‘生气’同样也意味着死亡。 很快我们到了类似女子阴户的上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风水一说很玄妙,如同在大山棱石较多的地方居住,此地的百姓多数较为贫穷,并且性格焦躁蛮横。山清水秀的地方,百姓皮肤较好性格温和,而且还相对比较为富裕。山势挺拔则百姓普遍较矮,如果山势平坦普遍个头较高。还有双峰山则女性居多,山峰土质外剥,裸露原石,多为婚姻不和。还有,如果山如苍龙延绵不绝,此地必有大官诞生,倘若山势断裂,土地干燥,扬沙漫天,必然会常出现横死的事故。 不过,风水并无绝对,决不能断章取义,一概而论。如干旱地区,坟地以湿为贵。雨水多的地方,以干为吉,倘若某一地区极其的贫穷,三代过后,必会有人杰诞生。 同样,风水这门学问,老百姓了解了解就行,千万不要随意摆动,因为一个不慎那是要人命的。如今,鲁家沟便是天地灵穴引发的后遗症,当年脱逃的因果被找了上来,我猜测此事极有可能与那位鲁家之主口中的穷奇骨有关,莫不是骨头失踪了? 等我被‘领’到了坟地时,眼前可谓是一片凄凉,数不尽坟包一排排坐落此处,空地的正中央修建了一座用白色的坟墓,四周皆由白色青砖所修葺而成,乍一看形似圆龟壳,前方设有墓碑,并且它左右十米皆为空地。 其他的坟墓都由一排排修建而成,乍一看好似八宝山公墓,而且通过土壤,我断定此地曾经必然是草木旺盛,可现在却已经满是萧条。至于鲁家那位门主的墓地比起其他的坟,它更像是一座宫殿。 押送我来的青年告诉我这儿就是主坟,让好好看看风水错在哪?他又用力的拉了拉锁链,把我拽到前方说:“告诉你,之前的风水师傅说过他已经看出是什么问题了,别想着胡说八道骗我们,否则让老子知道,非扒了你的皮!” “威胁我?”我扭过头怒视青年的双眼。 “怎么着?不服?”说着他狠狠的拉拽锁链,又是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我咬着牙,窒息的极其难受,当他松手,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对方又说:“我告诉你,在鲁家沟,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要是想少受点苦,那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办事!” 此人连心眉,嘴小,鼻子尖,偏偏小家子模样又生的五大三粗,指节粗大,皮肤好似枯燥的树皮,穿着红色半袖,一身劳工苦力的打扮。所以,我断定,这人没什么技术,在匠门无非是混饭吃的,在面相上看,此人度量极小。 在心里安慰自己,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要少吃的苦头,还是少惹他为妙。 和他一起来的人推了他一下,又说:“大龙,差不多行了,赶紧让师傅给咱们看看风水,昨天我弟弟生病了,现在躺在床上还动不了呢,要是他再死了,那我妈也就完了。” 那大龙哼了一声,还说就是看不惯我的模样。全村人的眼睛里,都认为是匠门那任家主的墓葬出了问题,所以第一时间带我来到这里。还嘱咐我好好看,要不然就弄死我。 今日正午,阳光很足,我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房子鼻子前嗅了嗅,有股酸味儿,说明这里曾雨水充足,从前下面埋葬过动物或者植物的尸骸,导致土壤很肥沃。于是我问:“这里曾经种过什么?” “什么种过什么?墓地你还让我们种什么?”大龙不耐烦说。 我又说:“只有了解以前植物的茂盛程度,才能更好的查看风水,你先把我的手镣脚镣摘下来。” 大龙和那个青年彼此对视一眼,在我的坚持下,如果不给我解开,那我就看不了。这俩人商量了一会儿,说:“手撩脚镣可以给你打开,但是脖子上的锁绝对不能打。” 没有办法,为了舒服一些,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在我心里已经对村子里的人已经全无好感,如果不是为了活着,我是绝对不会去插手此地风水。 恢复了双手双脚后,我开始查看此地风水,石碑上雕刻着墓碑的主人叫‘鲁昭运’,匠门精通机关之术,墓葬绝不会有问题才对。又摸了摸坟墓,也没发现蹊跷,转过身向对对方要来了自己的武器装备。 分金立向后,站在高地分金立向,山水环绕,除了光照不和以外,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好坟,后来在我的强要求下,登上了山顶,结果自上而下俯视,看出了端倪。 鲁家沟的格局很奇妙,像是一对双生婴儿,坟地葬在女婴,居住则在男婴,而那鲁昭运的坟地正处在男婴女婴之间。以形状看形,女婴与男婴唯一不同,就是居住的位置耸立着鲁班的雕塑。 阴阳相交,卡在太极线上的诞生的‘穷奇噬日穴’如同一张大口,可以吞没天空中的太阳,倘若以血喂养,算是在凶局中求取福气。然而我看来看去,并没发现有任何的破山之势,所以我断定,问题是出在坟墓里面。 但是一旦我主张挖坟,就会被涉及因果。这也是为什么所有风水先生不说破的原因,不论我是挖还是不挖,结果却都是个死。 我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如果能说服赖彦泽的弟子,我开棺验尸,再以风水术法绝了匠门一户,这样的话,触碰天机和弥补天机只要在同一时间进行,那么我就有一线生机。 可是我并不知道赖彦泽的弟子和鲁家的子弟有是怎么关系,如果双方情比金坚,那我说了绝对是自找麻烦。 见二人目不转睛盯着我,为了卖弄下学识引起他们的关注,我说:“你们村与坟处在男婴女婴之上,人居住男婴地,如果阳宅有损,则男人死;坟居住在女婴身上,坟地有伤,则女人亡。再看看那条河没有。”我指着绕村而过的河流,它卡在男女之间,继续说:“倘若河流干涸,全村必亡。” 二人大惊,急忙问我该怎么做? 第七百一十七章阴欺阳 既然已经查出了问题所在,那摆在眼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先稳住鲁家,倘若贸然开坟,我必会遭天谴而死,然而为了给自己谋取一线生机,建立信任感只是第一步。 我继续说:“修坟,修宅,重新立向,鲁家沟必能恢复如初。” 这是一个懵人的做法,村子风水已经崩溃了,倘若动土便属于破山,会导致煞气迸发,全村三日之内死绝。 当对方兴致勃勃的要回去禀告时,我急忙出言阻拦,现在还不是动土的时机,紧接着我环绕了一圈布局,看出他们阳宅建造是按照周易当中‘乾卦’的形态所立,一共分为九列,但商业区却是对立而建。所以,整条街修建的更像是一条通道,帮助全村源源不断输送阳气。当阳大于阴,则全村无忧。可反过来说,假如阴欺了阳,必然灾祸频发,所以说鲁家沟的风水凶局主要还是源自于阴欺阳。 若是削阴而增阳,灾祸可解。至于问题源头,我已经断定就是出在鲁昭和的墓里。 我无法肯定赖彦泽徒弟与匠门到底是不是一个鼻孔眼里出气,不敢去赌,于是我心生一计,立刻故作惊讶说:“不对!你们村里是不是风水先生给立的?” “前些年改动过一些,怎么了?”男子疑惑问。 其实我现在看明白了,商业街建筑物都很新,显然近期新建的,他们修建的目的是为了‘输阳’。可今天这种境况来看,能与匠门有关系好的风水先生,那肯定就是赖彦泽了。 我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说:“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商业街的修建打破了阴阳平衡,促使穷奇噬日穴反噬穴主,埋在血液里的诅咒通过亲属关系弥漫到了你们所有人的身上,如果没有这条街,你们绝对不会有事儿的。 目前匠门处在病急乱投医的阶段,全村每天都会有人出事儿,任何关乎于生死的消息,绝对能让这些人的心里产生怀疑,如果有了怀疑,那么‘细思极恐’这四个字足,足够匠门乱起来。 二人显得有点不太相信我说的话,还说自打商业街建成以后,艺龙曾外出做过一些电视节目,展现出了匠门秘术以及失落的古典工艺,得以让鲁家沟名气流传的很广,因此也为大家得到很好的经济回报,随着广告效应的辐射,很快商业街随着水涨船高,每天都有人来这边采购,匠门的人手艺巧,借着鲁班的威名,一些纯手工制作的小玩意儿价格卖的非常的昂贵。 早就料到他们会这样说,我反过来又问:“你们好好想想,商业街建成以后是不是出了很多怪事?“ 因为街道输阳这件事儿来看,商业街在修建成功后,必然会出现阳气暴涨的事情,如公鸡打鸣时间变得错乱,家里的牲口性格都比较暴躁,倘若是阴气盛的话,情形则正好相反。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拉着链子的大龙说:“我早就说有问题,现在想想,自从建好了商业街,我家母鸡都不下蛋了,还有那几天狗都像是疯了似的。” 一切均是如我所料,瞧着他们互相议论的样子,多半是对我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恰恰这就是我所想要达到的目的,只有他们怀疑,随后根据自己的猜测联想,乱说一些有的没的,事情才会加重真实性。 西南风吹的我微微皱眉,青年时不时拽动我脖子上的铁链,链子发出的声响,挑动着我心中压抑的一股怒火,回想起爷爷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风水养人,亦可杀人”,起初我本是为了救人而来,可眼前所造成的一切都是他们逼我的。 我又说:“问题虽然出在棺材内那个鲁昭运身上,在开棺之前,商业街必须拆除重新建造。” 二人表示回去会把事情告诉给族长,他们把我‘领’下了山,鲁班的雕塑正处在小男孩儿阴茎的位置,如果阴欺阳会让全村死绝,我觉得自己应该加一把力,让因果报应更快一点。 查完了风水,我又被关进了黑屋,夜里的饭菜仅有苞米面的窝窝头一个,清水一碗,还有一个咸菜疙瘩。微弱的光线透过排气扇射入到内部,眼看着光线一点点的变暗,我静守到了天黑。 随后我以灵魂出窍,骑着白马直奔向了鲁家的坟地,那一天月光极其明亮,许许多多的游魂野鬼围在鲁昭运是坟,他们抓起地上的石子打着坟墓,口中骂声不断。还有前方跪着的一些鬼魂,瞧他们被打的‘头破血流’以及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我猜测这些多半是鲁氏族人。 身后报仇的游魂野鬼他们穿着古代的粗布麻衣,各个面目狰狞,怒骂着鲁家族人,也有的用牙咬,或是用手指扣,也有的拳打脚踢,鲁家的人跪地上苦苦哀求,但是那些游魂野鬼却始终怒意不减。 见我来了,游魂野鬼纷纷住手,表现出了一副慌张的样子,我主动开口说:“你等殴打之人,可是鲁氏一族?” 阴魂之中缓缓的走出一位年龄在七八十岁,满头银发的老头,他双膝跪地而拜说:“回禀大人,我等均是被那鲁昭运刨处尸骸百姓,他鲁家仗势欺人,使我们变为游魂野鬼不得投胎,千百年来一直想要报复他们,但那鲁班像可避百鬼不进,后又有鲁昭运占据了天地灵穴,山间黑猫守坟,直到前些日子黑猫死后,我们才有机会绕过来,大人这就是因果报应,求大人开恩,让我们报仇血恨。” 天地灵穴周围均会有精怪守护,双方能达到互利互惠的需求,精怪可靠着灵气修炼,墓主人同样也会被灵兽守护。但世间天地灵穴极其难觅,所以古人在修建墓葬时会用蛇、龟、猫来做守护兽,其中用蛇的最多,马王堆开坟的时候,传说中有一只白猫跃出,抓伤了科研人员,但将猫捕捉后,没用了多久,那猫死了,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腐烂成了尸骸。 而鲁达杀了的黑猫,应该就是此穴的守护灵兽。与马王堆不同,黑猫属于主动的来守坟,马王堆那儿则是风水师傅设计而成的。 我对野鬼说:“此事本官不会插手,只是想问问你们,可知道鲁昭运的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者恭恭敬敬的告诉我事情的原委,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鲁昭运下葬时是口含穷奇骨,目的是以它来堵住穷奇噬日的口,达到让鲁家世代无忧效果。由于穷奇噬日穴属大阴之地,自然成了黑猫修炼的宝地。像山野精怪中,郭璞曾在《玄中记》记载,狐狸五十岁变化成女人,百岁变化成美女,千年成为狐仙,属于精怪当中的智商较高的。至于猫则要难很多,百年通晓变化之术,千年才化为人,度过一量劫方可为仙。 黑猫如今已经五百岁了,每日幻化美妇的模样躲在坟旁修炼,赶巧遇上了修炼难关,稍有不慎就会被天劫诛杀。 猫害怕了,就想着与人一起居住,借助人气躲避灾劫。恰逢那天入了村子后,赶上了鲁达回家,匠门有着自己独特的方式制鬼,所以撞见了黑猫后,眼睛冒光,施展术法把化作美妇的黑猫抓了。 但黑猫幻化出的美妇身材相貌均是极其魅惑,一颦一笑皆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于是鲁达就动了歪心思,他控制住了黑猫的本体,要求它帮着做三件事儿。 第一件、化作美妇勾引某某富商。 第二件、去当某某官员的情妇。 第三件、帮助他走上仕途。 第七百一十八章鲁家阴魂 鲁达一介木匠,鬼迷了心窍,想要利用黑猫谋取富贵,但黑猫修炼尚短,无法控制体内的阴气,所以当她被鲁达胁迫去勾引富商当晚,阴气过剩夺走凡人精气,害了对方的性命。事情过后,鲁达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算计的路子让黑猫破坏,于是用烧红的烙铁去烫它,并威胁它,如果办不好就要了它的命。 黑猫心生怨念,于是在第二次去勾引官员的时候,将事情全盘托出,言语之中又把鲁达比作黑社会,最后官员一怒之下派人抓了鲁达。黑猫也在争斗中趁机逃跑,它第一时间回到了鲁家沟,因为杀过人,身上有怨气会引来雷劫,黑猫就想着刨开墓地,钻进去躲雷,然而正好那天发生了低级地震,棺材内的鲁昭运由于地震所致,口中穷奇骨坠落。 噬日穴的煞气瞬间弥漫,同一时间那鲁达也赶回来追杀黑猫,双方交手前,黑猫自知性命不久,于是自残致死,又在临死前将鲁达给诅咒了,并且猫有九灵,其中一灵入了鲁达的体,这才有了后来事情的发生。 听着老头讲述的事情,我断定鲁家大难十有八九就在穷奇骨上,那是一村的怨婴所化,煞气极其重,起初可以靠的天地灵穴压制,同样也会是个双刃剑。 自古以来,福人居福地,倘若执意改命,必遭天变,地震就是一个很好的解释。 老头又问:“敢问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我说:“今日本官前来是想求各位帮个忙,鲁家族人将我囚禁在此,逼迫我阳身为他们扶正风水,但善恶有报,本官不想插手鲁家的事非因果,所以需你们听从我的指挥,前去鲁家阳宅闹上一闹。” 老者听我说完,目露难色,他叹了口气说:“大人,不是我等不想,只是鲁班雕像辟鬼,对我们阴魂而言,它就像看见太阳一样灼热,别说靠近,哪怕看上一眼都觉得十分的难受。” 想动此地风水,首先便是要挪走鲁班雕塑,在心里我早就已经有了打算。我自信道:“放心吧,雕塑的事情可以交给我,你随时听我号令便可。” 上百位阴魂纷纷跪下,听说自己可以报仇了,鬼哭之声回荡在整个夜空里,看得出阴魂对鲁家沟的怨愤早就已经深入骨髓,试想这些阴魂因鲁家而抛尸荒野,被迫只能飘荡在凡间,又眼睁睁看着鲁家一点点的繁衍至今,长期压抑的心绪诞生出的怨念,导致游魂野鬼的大仇若不报,将会无法投胎。 骑着白马溜达一圈,并没有鲁昭运的魂魄,他由于天地灵穴的作用,灵魂恐怕早就已经投胎转世了,如今留在坟中的无非也就是一缕精气。 我对鲁家的人说:“你等后代将我囚禁在封闭木屋,强迫我为他们破解此地风水,我本为道门中人,不会去做那绝门绝户的事情,现在派出一人去托梦给族中长者,让他们放了我,或许我会尽力为你鲁家保留血脉,倘若不遵,那将一切皆由天定。” 虽说天意,但注定要由我去操刀,鲁家许许多多的子孙这辈子或许没有作恶,可却受到了祖上的牵连,那是因为自鲁昭运往后三代,鲁家本是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穷奇骨的掉落,只是让一切恢复正轨而已,所以,如今灾祸临头,祸事频发,我虽有办法能够保他血脉,但总归还是要看他们如何选择了。 我倒是不担心鲁家的人会出卖我,光凭我骑着大马,身穿阴差服饰,腰佩鬼头钢刀的造型,他们能不怕?总归他还是要回阴曹地府的。 最后待我回到阳身后,躺床上眯了一小会儿,脑子里也在始终琢磨该如何坑了赖彦泽的弟子,回想那人应该有四十多岁的年纪,社会经验必然也是十分的丰富,想要具体实施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直到太阳的升起,木门被人拉开,叫大龙的青年随手丢给我一饭盒的白米饭,说:“快点吃饭,一会儿吃完了族长还要见你,麻利一点。” 望着白米饭上的菜汤,再看看大龙嘴角的油渍,摆明了肉都是让他给偷吃了,此人心胸狭隘,小肚鸡肠,并且唯利是图,算得上是我生平所见之中,排的上号的小人。没再与他多语,我干咽下了米饭,在大龙‘一片赞扬’的眼神中,又被拽出了木屋。 一路上微风轻抚,干净清爽的蓝天万里无云,已经被关了两天,距离与松井建安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在我心底,非常不愿意与他失约,回想他萧索的背影,令我仿佛回到了他与爷爷相遇的那个战乱年代。 不可否认他的的确确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哪怕爷爷已经去世了,却还要去坟前祭拜,长呼了口气,必须要尽快解决鲁家沟的事情,如果鲁家的族长听劝,我想办法留他们一族,如果执迷不悟,也只能是自取灭亡了。 被领着回到了宅子,中间的雕塑正是男婴的阴茎位置,拦在我面前的障碍也是鲁班的雕塑,有它在,匠门才没有完全灭亡。 还是热热闹闹的一屋子人,不过在鲁班雕塑下躺着四五个青年,这些人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眼睛连眨都不眨,乍一看我以为他们是假人呢。 病患的家属有许多人皆跪拜鲁班雕塑,人们也是该上香的上香,该磕头的磕头,更多的还是哭着哀求祖师爷显灵的,很短时间内,让院子内显得极其的热闹。 有人议论说,“祖师爷自从救过一个人后,就再也没显灵过,是不是不管我们了?” 另外人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要是继续这样下去,鲁家沟的人都要死绝了,前几天阿德试过逃离村子,结果刚刚翻出了山沟,人没走几步就没了,同行当中有人走的慢,垫后瞧见了这一幕,若不是撤回的快,都得死。” “是诅咒!”我大声的喊的一嗓,令热热闹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人群的目光看向我,此时三名老者还没出现,趁着机会,我继续喊:“这是鲁班的诅咒!鲁班有奇书,观者必犯五弊三缺,今日你匠门劫祸,就是受到了诅咒!” “放屁,死的人又没学过鲁班书,和诅咒什么关系!”有人反驳。 我继续说:“你们敢保证你们的先祖没有学过么?” 这一句话出口,没有人再过多反驳,人群安静了下来。突然,大院后的正房走出来四人,正是之前我所见过的匠门族中长辈,四人走向我,面色阴沉,其中高个子老者怒道:“张大宝,你别想着跟我们耍什么花样,我们问过景师傅,拆房重建不会解决鲁家沟的现状,还有这条商业街建造的也没什么不妥!” 眼神没有丝毫的逼退,任由锁链将我捆绑,矛头直指向风水先生,我怒道:“如果你说我说的不对,那你倒是说说该如何解决?” 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穿藏青色的连体儒生长衫,八字胡,脸颊消瘦,口小、鼻尖,眉骨很高,眼睛又细又长,眯着的时候仿若有寒光闪现,他脚踏黑色布鞋,单手握着罗庚,表情平淡的与我对视。 想赖彦泽当初死在了云南,虽说是因为玄虚道长而死,但怕就怕在此人颠倒事非,将责任赖到我头上。 他主动与我打招呼:“你好,我叫景奇方,风水大师赖彦泽的三弟子。” 我没搭话,摆明对方是敌非友,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同样我敢保证景奇方绝对不敢乱说话,我们都知道这天地灵穴的反噬极其厉害,除非双方有什么过命的交情,否则没有任何一位风水师傅甘愿帮助他人去背下因果。 第七百一十九章脱离危险 景奇方倒是表现出一种极其自信的态度,没等开口说话,他主动又说:“张大宝,这里的问题出在哪,你我心知肚明,何不趁早帮助鲁家解决此灾祸,也算是一桩功德,不要动那么多的歪心眼,事情我可都是看的明明白白。” 妈了个鸡的,这是给我下马威呢?现在我也豁出去了,立刻讥讽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当初你师傅连真龙假龙都分不清,砸了手艺死在了殍地,他教出的你能懂什么?半吊子风水术还出来招摇撞骗,这商业街的修建是你们理气派所为吧?你算三元九运了么,今年是中元五运甲申癸卯二十年,运在五黄,你以阳气冲撞五黄,这不是发财,是害命!” 人嘴两张皮,谁先说那理就是谁的,何况我就不相信族长不考虑考虑?昨晚的他们族中长辈必然会去托梦,所以匠门的三个说话的老头也必然心里搞不清楚我俩谁说的对,最主要的很简单,因为不懂风水啊。 景奇方明显愣了神,半晌后他继续反驳道:“阳气为万物之本,以阳引阳,增加生气流通,刺激财运,有何不对?这分明与三元九运不犯冲突。” 我冷哼道:“你说阳气为万物之本,哪如果天不下雨,是不是阳气过盛?世间万物唯有阴阳相生才可以源远流长,鲁家沟被你们做成了阳地,难不成是想要这里绝户么!” 四周一片哗然,其实我也是胡说八道,鲁家沟的建在‘女人阴户’内,所以说本来就是阴地,一切的建筑格局自然是以吸阳做准备的,可此事涉及天机,我不相信古时候那老道士会说,包括现在景奇方看出来也不会说,除非他打算和我不死不休。 “我觉得张大宝说的有点道理,把他松绑吧!”鲁家族长说。 心里暗暗的呼口气,总算是摆脱了该死锁链,伴随着大龙‘咔咔’为我打开锁链后,我看了看四位生死不知的病人,凝重的说:“景师傅,作为同行,我善意的提醒你一句,一定要考虑清楚身为一名风水先生的职责与规矩,不要最后惹来惹去,最后不能独善其身。 与景奇方争执的时候,鲁班雕塑前的四位病患突然死了两个,顿时院中传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这些人均是因诅咒而死,眼看另外二人也变得气息微弱,我快速到了离我最近的一人身前,发现他的鼻子周围已经青紫,于是我用手摸在对方的颈脉的位置。 简单的诊断后,我发现此人脉搏微弱,四肢僵硬,血液血环极其不畅,我虽不为医者,但也无法眼睁睁看着旁人忍受病痛折磨,何况也想试试看能不能通过帮二人稳住病情,以此来获取鲁家沟人的信任。 虽说我与匠门有了仇怨,但是很客观的讲,公输班是一位夺天地造化的英才,民间传说中更是说他已经为天上星君,可是数千年过去了,谁又能能保证子孙后代不做过恶事?那鲁班创造出的压胜术,可杀人于无形之中,尤其当人的手中掌握了杀人剑时候,也必然会渴求金钱权利所带给的快感。 鲁昭运如此,鲁达亦是如此,古往今来,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修行者在成仙无望之际,必然也会将欲望延伸到权利。 病患的家人问我怎么办? 我说:“给我一支圆珠笔。” 周围的人显得还很懵,当即我又催了一句:“不想人死就快一点。” 族长下令催了一下,很快有人跑回了正房,拿出来了一只圆珠笔,我接到手中,再众人的注目下,把笔芯拿掉,用管子狠狠的插入到对方的咽喉,家属已经傻了眼,眼看鲜血顺着笔筒往外涌出,他们痛哭哀嚎。可是,随着病患的胸口瞬间大幅度的起伏时,圆珠笔口的位置向外冒起了热气。 我敢这样,是因为不论是任何诅咒,均以杀人为最终目的,刚刚病患的鼻子发紫脸色发青,必然是因为窒息所致,给他插了喉管儿,算是辅助呼吸,暂时帮他保住了他的性命。 至于另外的人,也以同等方法是救助,老百姓一下子就沸腾了,纷纷把我当做了救世主。景奇方脑子也里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始终没再多言,插手救人已经将自己牵涉进了因果之中,倘若他再过来拦我,也等于是将自己绑在鲁家的诅咒上。 路过景奇方身前,瞧他显得有些阴晴不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我已经牵扯到了鲁家因果之中,不是我死,就是他们死!所以,刚刚与景奇方的对决,我已经胜了他一半。 鲁家族长主动邀请我进房间谈谈。欣然答应后,与他大步走进了正房,这一次那老头没让人随同前往,我猜该是昨夜梦境的关系。 老头满脸的皱纹,虽说身材却依然很健硕,但是头发却已经花白,等我俩关上了房门,他叹了口气说:“对不住了师傅,我老头子也是没有办法了,艺龙说您能解决鲁家沟的灾祸,又嘱咐我们一定要留住你,我现在也是因为着急才鬼迷了心窍,求您大人大量,我给您跪下了。” 我赶忙拦住他,不论是不是仇人,我命并不是什么大福大贵的官宦命,绝不能接受长者跪拜,但阴魂以及敬我为道者除外,因为那样我属于替祖师爷受礼。 老头红着眼眶说他叫鲁俊海,算是整个鲁家沟最为年长的族长,至于匠门则是由一些修习过术法的人组成的,虽然对外称作门,实际上鲁家沟也不过是个拥有很多懂手艺人的小村子。 但是经过鲁达的发展,匠门越来越多的人修习术法,因此也有了名气。说到底,大家还是普通人而已,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鲁俊海说他也是没办法了。 “昨天我父亲给我托梦,说您是个大人物,让我放了您,好生招待,求您帮我匠门逃脱此劫,请小师傅指点迷津,哪怕现在让我以死谢罪也在所不惜。”老头说。 之前让人当做狗一样圈在木屋,现在知道害怕却来求我,为了稳住对方,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按照我的打算,不是为他们匠门,而是为我自己。我与匠门之间因为触碰到了因果报应,变得只能活下一个。可是,为道者却最忌讳杀人满门,我唯有想办法保住鲁家一条血脉,才可避过冥冥之中的天道报应。 我说:“问题倒是能解决,不过要先挪走鲁班雕塑。” 鲁俊海表示没有任何问题,一会儿就交代下去办。 我又说:“挪走鲁班雕塑后必须用红布罩住,随后家家户户做流水席,至少要供200人的伙食,要酒菜齐备,做完了酒菜后你们回到家中闭门不出。” 他又问:“不知做这些酒菜有何用?” 我将冤魂野鬼的事情如实告诉了他,那些被他们害过的鬼魂要来报仇,他们以酒菜向鬼求情也是应该的。但至于是否能成功我就不得而知了,可鲁班雕塑的挪动,此地必然再次恢复阴欺阳,用不了多久依然会导致全村绝门绝户。 由于昨夜的一个托梦,我在阶下囚的位置上成为了正常的人,告诉老头,一旦挪走了鲁班雕塑,还需要搬上一块儿大石头,放置在商业街的过道中央。他们还要在第二天随我去开棺,路上需配几个手持大锤的力工,我指哪里他就要砸哪里,做完了这一切,全村灾祸可解。 老头连连点头,之后我又要回了自己的东西,让他帮我安排了一间房。出门前,对方的神态显得有些阴晴不定,我知道他在害怕我打电话报复。为此,我主动说:“我希望在开棺前解决石云丹的麻烦,否则匠门的事儿我将不再插手。” 第七百二十章公输班 凡是流传久远的世家或者门派,多少都会有点保命手段,石云丹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不敢去赌,万一真的被毒死了,那可就太悲催了。对方他也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好!解决了我们全村的风水,解药我立刻给你,还有之前答应你的事儿,我也会做到!” 我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屋外的人皆把我当做了活神仙,纷纷要求我去他们家救人,为此我倒是来者不拒,挨家挨户的帮着插管救命,以及尽我所能以浩然气帮助每一个人打通穴道。虽然我这么做或许毫无意义,哪怕救了他们,过不了多久这些人依然会死亡,但对我而言,那些躺在床上的人又没害我,能帮助他们缓解下痛苦,也算是弥补我破他鲁家沟风水的一种补偿了。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儿,就是景奇方始终跟着我,哪怕我去尿尿他也跟着,更奇怪的是他变得不再开口说话,也同样不点头不摇头,只是睁开眼去看周围的事情,不再做出任何的反应。 我全村挨家挨户的帮助别人,正午的时候,我到了村东边救助了一户险些因窒息而死的中年男子后,准备继续去往下一家,可刚出了民宅没走出多久,惊讶的发现始终紧跟着我的景奇方不见了。 紧接着,眨眼的功夫,突然在林间向我飞过来一只极其漂亮的小鸟。 第一眼我就被这鸟吸引了,此鸟羽毛为七彩色,颜色徇烂且鲜艳,完全不似凡间之物,甚至我都怀疑它是不是凤凰,而且鸟的叫声,也是特别的好听,它又盘绕在我身前绕了一圈,随后缓缓的飞向了不远处的草丛。 好奇心被它彻底吸引,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结果那鸟始终与我距离相差不多,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非要追上这只鸟。在这一刻,我承认眼前除了这只漂亮的小鸟以外什么也看不见,本能的追着追着,突然听见路边有人喊:“哎呦,哎呦,可疼死我了,谁来救救我啊。” 呼救声把我在那个奇怪的氛围中叫醒了过来,我停下脚步,七彩鸟瞬间飞向天空,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太奇怪了,刚刚除了小鸟以外,我竟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就好似被它遮住了五感,被领到此处陌生的地方,环顾周围植被茂密,草木匆匆,林间有着一条羊肠小道不知通往何处,并且此地阳光明媚,怎么看也不似鲁家沟那样阴气森森。 看向那条曲径小路,刚刚低沉的呼喊声,应该就在不远处。 鲁家沟成排建造的房屋不见了,莫不是我出了村?可是分明我没跑出多远才对,回头望去,已然没有了道路,心中虽说觉得奇怪,可仗着艺高人胆大,心想哪怕真的是有鬼,我也要去会上一会,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倘若真是人求救,那今天我至少也救十几人了,自然也不差这一个。 加快了我脚步顺着声音走过去,刚穿过树林,那人又说:“小伙子,我在这儿呢,快来帮帮我。” 只见在我的左前方坐着一名小老头,第一眼对视,此人面向令我心神一震,首先他额头很高,印堂凸起,第一直觉就感受到此人必有大智慧,而且他的眉毛倒竖,狮子鼻,方口,一双星目炯炯有神,身材略显瘦弱,观其面相,必非凡人! 自己也算是经常游走阴阳的道士,待我开了法眼,却奇怪的发现老头没什么变化,当还纳闷的时候,隐约间见他好似笑了笑。试想在荒郊野外突然冒出来个神神秘秘的老头,并且还没有任何的妖气,这难免令我不禁的有些胡乱猜想。 我试探着问:“老人家,不知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哎,还能什么麻烦,儿孙不争气呗。”老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心生疑惑的问:“儿孙不争气,那为什么您会在这儿喊救命?” 老头子长长叹了口气:“那为什么不喊救命?子孙不争气就会胡作非为,祖上虽有阴德,可天大的阴德也不能世世代代的庇佑一族啊,要不然论说古今,哪一个王朝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做了孽就要受到惩罚,可若是因为因果报应而丢掉性命,那我岂不是要绝了后?既然已经要绝后,我老头子为何不能喊救命?” 在他的话音落后,空中再次传来悦耳的鸟叫声,七色光芒盘旋不断,一只宛如画中凤凰的小鸟落在了老者肩膀,事到如今我怎能不明白,我有一种预感,便是此人很有可能与吕洞宾他们一样,均为神仙中人。 越想越觉得吃惊,刚刚老者说后世子孙不孝?莫非。。?不可能吧,人家别人都是撞鬼,我怎么又撞神仙了?尤其老者把玩的手中小鸟,更是令我心绪混乱。 于是,我躬声问道:“敢问前辈大名?晚辈误入此地,也实属无奈之举。” 老头叹了口气:“子孙繁衍虽说以达千万,可仅有这一门保留着匠门传统,如果他们在灭了,我老头子可算是真的绝户了。” 我心里一凛,七色云鹊令我想起了一个传说。古时候鲁班是发明家,他创造出了一只木鹊,可连飞三天而不落地。曾经鲁班拿着小木鹊找墨子显摆。墨子却说他这个木鹊还不如一个车辖呢,因为车辖多做一个,可以躲负担几百斤的重量。你做出来的东西如果与人有用,那才会证明你手艺巧,可要是对人没什么用,那不论如何的巧妙也是拙做而已。 (车辖:古代战车的铆钉,称重所用。) 所有的古代传说中,鲁班偏爱木鸟,包括唐朝一本《酉阳杂俎》记述。鲁班曾远离家乡做活,因为念妻心切,就做了一只木鸢,只要骑上去敲几下,木鸢就会飞上天,带他飞回家去会妻子。没多久,妻子就怀孕了。鲁班的爸爸觉得很奇怪,儿子不在家媳妇怎么会怀孕呢?于是,鲁班的太太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 老鲁头自然不相信,以为儿媳妇不守妇道,偷摸自己骑上木鸟敲了几下,结果鸟果然飞了,但他一下子没控制好飞远了,到了苏州城降落,被当地人以为来妖怪了,拎着棍子给活活打死。 民间奇闻怪谈中经常会提起那只木鸟,再看老者骨骼清奇的模样,心里上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像鲁班能以一己之力改变旧社会时期的匠人们低微的身份,在我心底始终认为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神仙。 可是,如今已经涉及到了灭族中满门,虽说留其一,可他后世子孙依然三代不可以姓鲁,在中国古代,国人传宗接代十分的看重,怪不得老鲁头坐不住了。 与老人面对面,今天他能以木鸟将我引到此处,必然是有话要对我,可此事均为他后人的咎由自取,虽说鲁班已经成为神仙了,但我也是陆地真人,所以我倒是不担心他会乱来。 他继续说:“小伙子,我名为公输班,今感受到了子孙即将面临大难,所以偷偷下界,望小友念在我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帮我个忙,救救我的子孙后代。” 这么大岁数?心里苦笑,您老人家都成神了,估计早就已经与天地同寿了。不过,他的要求让我很难做,救人虽好,但总不我能把自己的命搭上吧。于是,我告诉鲁班,匠门先是拿我当猪狗一般饲养,囚禁,又胁迫为他们扶正风水,完全不考虑我是不是会被因果报应所创而亡。 鲁班说:“小友,你放心只要你能帮匠门度过这次难关,我绝不会亏待你,事先族中三位长者的话依然奏效,事成之后,我公输班亲自替你主持公道。” 一想起这两日来的屈辱,心里就十足的火大,公输班对我是好言相劝,把我在暴怒的情绪中劝说的冷静下来,听他分析的也有道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别人打你一下,你打回去就好了,总不能别人打你一耳光,你杀他全家老小几十口吧? 何况,早晚我也要当神仙的,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死敌要好。 第七百二十一章神秘的地方 但毕竟他们匠门做的太过分了,我没死只能说是自己命大,总不能被人家拿刀捅了几下子,没捅死就说明人家没杀人。为了给公输班面子,我退而求其次,严肃说:“前辈,只要能将近日打过我,或者出主意囚禁我的人全部偿命,那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鲁班表示应允,之后他又说:“云雀会带你顺着这一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后会发现一个山洞,那山洞里面住着一名老太太,老太太有九个儿子,你到了她家一定不要暴露道士的身份,就说是过往的商人迷了路,求老太太收留。然后,找到她家中有一个挠痒痒用的搔背扒,把它偷出来。” “要这个干什么?”我特诧异,救人怎么还扯出‘老头乐’了。 鲁班凝重的说:“偷出来后,把鲁昭运的尸体抬出来,用搔背扒抽打他九下。” “这么简单?” 鲁班摇摇头:“不止,你记住老太太有九个儿子,其中有一个留着红头发,三天之内你想办法带他在一口井里跳下去,井下有蛟龙,但你无需害怕,可超过三天你就回不来了。等回到阳间之久,再把那红头发骗到匠门,夜里子时随着匠门的工匠入密库去找一颗红木,把那木头雕刻九十八个木头人。等鲁昭运的尸体起出来后,再将木头人葬于穷奇噬日穴,匠门灾祸可解。还有,木头人的木料会剩下一些,你可让工匠用那剩余的木料为你打造兵器或者护甲,制成之后,我会为你加持鲁班咒,算是对小友的补偿。” 开始我真没把鲁班说的话当回事,以为一个木头,能厉害到哪去?还有奇怪的老太太的九个儿子,莫不是山野精怪?可是,我却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个老太太大有来头。 且说,我答应了鲁班的话之后,沿着羊肠小路一直走啊走啊,前方七彩云雀带路,穿过密林,走过草地,越过顽石,面前的场景‘刷刷’的变,甚至我觉得自己好像路过了湖泊、山林、大海,最后总算是到了一座巍峨大山下。 此山,我觉得从来未曾见过,他不是五岳,却比五岳还要秀丽雄壮,山峰入云,鸟兽穿梭林间,温润的气候令人心旷神怡, 我感觉自己好似跑到了山的后面,当终于到了道路尽头,果然如鲁班所说,大山下有着一座巨大的溶洞,溪水蜿蜒而过,鸟语花香,眼前可谓是一片青青世界。 七彩云雀落在一棵榕树枝杈顶端,它缓慢梳理着毛发,在我心里却已经翻了天,这到底是哪?还有,云雀真的是木头做的么?来鲁家沟前,我记得很清楚,路上完全没有什么湖泊,更不会存在如此秀丽的大山。 踩踏在草木之中,闻着四周飘散出的芬芳醉人心脾,那巨大的山洞令我吃惊不已,这里到底哪?难不成七彩云雀带我离开了鲁家沟后,又到了这么一个神秘的地方?长长的呼了口气,回想鲁班说的‘搔背扒’以及‘红头发’。 定了定神,如今算是被赶鸭子上架了,曾经我坐过鬼轿,深知奇人异士中术法的神奇,何况鲁班已经是神仙中人,怎么说也会比鬼轿厉害吧,眼前神秘莫测的术法令我大声警惕之心。 一步步得走到了洞外,望着眼前的洞口长满了绿青苔、野篙和茅草,五尺多高的洞顶上,一大片绿茵茵的青藤直垂下来,遮着洞门,令我感觉洞内无比的神秘,至于洞外十米的范围,很像是农户家的小院子,院子内有着木头雕刻的桌椅板凳等等生活用品,然而我却没看到一个人影子。 心想是老太太呢?莫不是在洞内呢吧?于是,试探着喊了几声:“有人吗?” 过了半晌,黑色的洞口内果然走出来了一位老太太,他穿着棕色的连体衣,满脸的老年斑以及干枯的四肢就像是在刚刚坟墓内爬出来的一般。 她沙哑的问我:“你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的?” 按照之前鲁班的嘱托,我说自己是商人,途经子此地,迷了路,恳求老太太能够收留,让我在这儿休息一下。 “也好,进来吧。山中虎豹较多,小心点别被吃了。”老太太很热心,刚转过身在前面领路,又说:“我有九个儿子,你小心点别惹到他们,这几个孩子脾气很不好,你若是不害怕,那就随我进来吧。” 此时要说我心里不忐忑那是假的,一座从来没见过莫名的大山,又在山中看见了奇怪的老太太,老太太还有奇怪的九个儿子,九个儿子的性格又不好,怎么听都觉得心里发毛,并且鲁班也嘱咐了,让我绝不能说自己是道士,同样也是在嘱咐我不可以施以道法, 来这儿也只能当做是一名普通的商人。 始终在内心谨记着鲁班的话,连慧眼我都没敢开,生怕露馅,自然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到底是何许人也,洞内阴暗,摸了摸岩壁,长了许多青苔,脚下土地松软又散发着淡淡的腐烂味儿。 老太太说:“我这个洞里有11个房间,九个儿子各住一间,我老太太自己住一间,你可以住一间,如果饿了的话,洞内有蜂蜜,一次只允许吃一酒盅,如果渴了的话,会有泉水。不过,我只能留你在这儿住三天,待等到三天一过,你要是你想离开,就需要顺着泉眼跳下去,至于泉中会发现有许多的蛟龙,你不用害怕,跳下去它们不会伤害你,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这儿,那就需要爬到山顶,山顶上有一株桃树,树上去摘最大的桃子,吃了桃子你才可以永远留在这儿,否则千万不要离开山洞,会很危险。” 老太太的话说的我是云山雾绕的,蛟龙?鲁班竟然真的没骗我,可是怎么会有许多?在什么时候开始,白伍会变得那么不值钱了? 四处搜索鲁班口中的搔背扒,环顾洞内,没什么特别的发现,眼看老太太要离开,我就问:“老奶奶,您的九个儿子在哪?我怎么没看见啊。” 当她转过身的刹那,我看见了搔背扒被她别在了腰上,颜色青黄,乍一看,好似一把玉如意! 搔背扒的原身本为‘如意’的演变,秦朝时候人手一把,算得上是防身利器,而且古代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就叫‘自立不求人’,老太太随身携带倒也是正常,看他绑在腰间的松紧,我觉得要是想偷走的难度会很大。 老太太头也没回的走向了洞口,声音缓缓的飘到我的耳朵里,她说:“我那九个儿子不孝顺,你还是不见的好,快些回去休息吧,切记没事儿不要乱出去溜达,会有危险的。” 对于危险,我倒是不以为然,之前被木云雀带到此处一路上可谓是畅行无阻,哪里还谈得上‘危险’二字。 同样我谨记着鲁班的话,心里也在想,如果拖久了,会不会等我回再次回到鲁家沟的人是不是都会死绝了?但不管怎么样,答应人的事儿,还是要尽力去做的。 我处在洞口中央,11个山洞围绕在周围,老太太去了东边的,他给我指的‘客房’在西边,心里想着先休息下再做打算,于是我缓缓走进了山洞,进入黑暗后,四周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并且这条黑暗的路很长,我感觉犹穿过了一个黑暗的隧道,一只脚刚一迈出,瞬间被眼前的景色再次惊呆了。 洞内的墙壁是由水晶制作而成,脚下光滑的地面皆为翡翠铺砌而成,其他桌椅板凳皆为黄金铸造,洞顶镶嵌了许多的晶石,石头散发微光,配合着晶莹剔透的墙壁让洞内如同白昼,至于住宅家具倒是很简单,仅有一个白玉玉制的衣橱与玉床,两个茶壶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刚凑上前,差一点没被熏过去,不是说他有多么的难闻,而是味道香醇,好似美酒一般,仅是闻了闻,我居然有了微醉的感觉。 第七百二十二章圣贤书 回想老太太所说的话,最多只能喝一杯,但味道实在是太过于醉人,有点没控制住自己,倒了一杯蜂蜜后一饮而尽。一种舒爽的感觉从脚底板延伸到了天灵盖,身体微微发颤,头晕目眩下,真的有了一种醉酒的感觉。我打了个饱嗝,清香的蜂蜜味儿自口腔呼出,身体感觉非常的舒爽,同时也感觉头昏的更加厉害。 难不成是蜂蜜酿成的酒膏?天呐, 若是这样,那这东西一克都要价值万金的,我刚刚竟然喝了一整杯?想想都觉得赚大了。 类似的酒膏在辽宁锦州也曾出土过,96年凌海酒厂搬迁,施工的工人清理工地,挖出了一个大型的木质容器。从容器的破损部位,看到了许多淡黄色的液体,同时还闻到了浓浓酒香。酿酒师傅一眼就看出是个好东西,后来考古专家去了,调查后,得知这是清朝道光年间的酒,现在已经成了酒膏。也就是后来的制作‘道光廿五’酒引子。 那东西一滴可值千金,如今吃的蜂蜜也是一样,味道甘甜,可清洁五脏六腑。 摇摇晃晃的我到了白玉床上倒头就睡,沉沉的睡意令我感受不到时间、空间甚至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不知睡了多久,待我醒来,分不清已经过了多久。四周还是那样的珠光宝气,如梦如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特别轻松,就好似泡了一个澡,又汗蒸了好久一样。 结果,我刚准备坐起身,突然感觉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压的我难受,情急之下,我把手指塞入口中。胃部剧烈的翻腾,一时没控制住,口鼻同时向外呕吐,那吐出来的漆黑粘稠,好似大鼻涕掉在了煤堆里一样。但令我崩溃的,还是吐起来没完没了,很快地面上就形成了一大滩的黑水。 直到喉咙里再也感觉不到压抑感,我长长的呼了口气,黑色的液体有着恶心人的臭气。第一反应自己到底吃了什么,怎么会吐的这么恶心。气味儿弥漫在山洞,实在忍受不了,我一跃起了床,可身体却感觉特别的轻松,而且刚刚我吐了那么多的东西,竟然不曾感觉到饥饿。 再次看向蜂蜜,难道说它净化了我的五脏? 按照金庸笔下所写,小龙女不食人间烟火,气质出尘,也是倚靠蜂蜜补足人体所需,如此看来,倒也很有可能与它有关。 可洞内的味道实在太臭了,来不及去找所谓的泉水,被熏得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顺着黑色的隧道返回,可当我没走出几步,只听见在隧道的另外一面传来阵阵哀嚎声。 那声音极其的沙哑,让我越听越熟悉,在整座山洞内就只有我们11个人,很显然这就是那老太太的声音。不由的加快几步,回想老太太那风烛残年的模样,难不成遇到了什么大事儿? 等我刚出了隧道,只见九个半大小子正在对老太太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怒骂:“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凭什么!打死你个老不死的。” 老太太蜷缩着身体,而那九个小伙子各个膘肥体壮,论起身材竟然丝毫不亚于吴二蛋。在这么打下去人,人会被打死的。 我跑过去,阻拦道:“别打了,你们几个九个大小伙子打你妈,还要不要脸了?天杀的混蛋,都特么丧良心!” 扫视了一圈,还别说,这九个青年相貌英俊,头发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九种颜色,并且他们还是九胞胎,不论模样、身材、相貌也均是一模一样,若是想分辨,恐怕只能在颜色上分出大小。 莫名其妙的地方发现了莫名其妙的人,心里始终觉得十分奇怪,若不是怕被对方发现,我真想以慧眼看看他们到底是人是鬼。 九个人当中,黑头发青年问我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是过往的商人,迷路至此。 顿时九人面面相觑,半晌后激动的将我围住,七嘴八舌的问:“外面什么样?快点给我们讲讲,她不让我们出去,都囚禁了我们不知道多少年了,非要逼我们九个在家看书,还说什么时候把书背下来,又学会了才可以出去。” 我特别注意的红头发青年,他回头又跑到老太太的近前,狠狠的踹了几脚,十分气愤的说:“我们就要出去玩,老混蛋,你要是再不放了我们兄弟九个,哥几个就把你洞拆了,挖了你的根儿。” 眼前的一幕,早就让我惊呆了,这特么还是儿子和老娘么? 老太太奄奄一息,她用虚弱的声音说:“不,不把书背下来,你们谁也别想走,告诉你们九个,想我死,门儿都没有。”接着她拿出了搔背扒,顿时九名壮汉的眼神变了,目露胆怯,纷纷的向后退了几步,九人站作一排。老太太继续说:“你们九个是我儿子,我不舍得用它打你们,打一下就会散了你们的修为,听娘的话,好好学习。学会了,我自然就让你们走。” 我听的真切,不由心生感慨,原来老太太身为人母,自己宁愿被儿子打骂,却也不愿意还手教训儿子,其原因居然是怕自己下手太重,再把孩子给打坏了。 白头发在一旁低声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光给我们书,就让我们自己看,却不告诉我们书上写的字是什么,那么多的字,我们一个都不认识,这可让我们怎么学啊?” 老太太说:“那我不管,反正你们的父亲说了,不学会就绝不让出去。” 双方再次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但老太太因为手里拿着搔背扒,九个儿子才不敢上手。我心生疑惑,于是问他们几个,到底是什么书? 黑头发听我的问题,好似又被激起了火气,他说:“我哪知道是什么书啊,都不认识!老三,你拿出来给商人看看,他们见多识广,帮咱们认认。” 绿头发的壮汉折返回了洞口,没多久他居然推着一个古代独轮车,车上装着许许多多的竹简书,到了我身边,把书倒了出来,愤愤地说:“里面还有四车,一共五车,我们几个都是一个字不认识。” 我蹲下身子捡起了竹简,第一眼我就愣住了,脱口道:“论语!” 纂体字因为我本来写符篆便经常接触纂体字,所以倒也能认得出来,接着我开始在书中翻找,没一会儿又发现了《孟子》、《中庸》基本书的纂体字。试想竹简书上记录的字数有限,光那几篇足以装半车,加上在一起,好像还真就快‘学富五车’了。 老太太还有他九个儿子听到我念了出来,皆大惊道:“你居然认识,太好了!” 我点点头问:“怎么了?你们不会是在学习这个吧?” 老太太兴奋点头说:“没错,他九个的父亲离开口留下了五车书,分别:《大学》 《中庸》、《论语》、《孟子》、《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九部书,还要孩子们至少要学下一本才可以离开山洞。” 学习圣贤书?心里对九个青年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妖精若想为证道,那就必须要苦读圣贤书学习做人道。古代文天祥在《自赞铭》写到:“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所以说,让人能明白道理的书,都是圣贤书,至于文天祥这句话,则是指学习孔孟之道,明悟仁义理法,一生所求只为了心中无愧。 我现在更怀疑这一家人是妖怪,而且还是非常厉害的妖怪,因为这九个青年连书都没读,却已经化为人形,并且身体也毫无妖气溢出,但记得鲁班说他们讨厌道士,莫非以前在道士手中吃过亏? 第七百二十三章教书先生 在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先不管这儿是哪,能活着离开此地才是当务之急。并且,老太太不曾害我,还告知我如果想走可以选择跳井。虽然,我不知道她这是哪门子的办法,但归根结底,老太太也不像是恶人。望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也是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按照鲁班的要求去做。 老太太神情兴奋的说:“既然您会,那您教教我的儿子好不好,只要能让他们学会这几本书,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内心做了一番挣扎,我觉得还是要相信鲁班,毕竟小时候咱们中国人可是听他传说长大的。心里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起了一个心眼,我说:“我教他们倒也可以,可是老奶奶,你知道我一个普通人,又不会什么武功,万一教他们学习,他们不听怎么办?不如你把那搔背扒借我用一用,放在我手上,如果他们不守规矩,我也是可以用来起到震慑作用。” 老太太干巴巴的脸纠到了一起,表现的特别为难。他的九个孩子只是渴望能够离开这里,并不是有多么的喜欢学习,尤其听到了排斥搔背扒,纷纷表示强烈抗议。 老太太皱着眉,她问我不用搔背扒行不行? 我表现的很无所谓,告诉她不用倒也可以,但是如果不用,万一人家不听话,我是一点办法没有,而且学习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 老太太思来想去后,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但她把搔背扒给我时,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用搔背扒的爪子去打他的孩子,实在要打,就用背面拍几下得了。 接到手中,我没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头做成的,怎么这九个奇怪青年会那么的害怕?其实,在我心底始终更好奇的是他们的父亲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一直没听老太太提起。 到了嘴边的话我又噎了回去,随随便便打探别人不说的事情,可并不是什么好事。我语重心长的说:“放心吧,你的九个儿子交给我,很快我就会让他们学会圣贤书。” 老太太躬身拜谢,并且主动邀请我去她的洞口。 为了能更好的了解眼前这对古怪的妇女,我跟着进了那片黑暗的洞口,九位青年紧随在我的身后,如今距离成功已经接近了一半了,只要解决红头发,想办法跑离这里,那就算是大功告成。开始,我还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害了好人,结果到了妇女的洞口,我才知道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我所居住的翡翠山洞相同,均需要穿过一个黑暗,迈入到了洞中,只见老太太的山洞以植物居多,各种各样的蔓藤攀爬在岩壁,密集的树叶散开,绝对算得上是枝繁叶茂,与别处植物不同是此地均以红色为主,望向四周,也有许许多多的裸露在外的植物根茎。 如梦如幻的环境下,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我们到了一处巨大的红木圆桌时,老太太让九个儿子分别坐好。她说:“你们九个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你们外出以后不会受人欺骗,在你们父亲临走前,留下的九部书,他交代了,如果你们学会了,就可以顺着‘蛟龙井’去人间。倘若不好好学,那就要永远困在这里,今天为娘将戒扒交给这位外来的师傅,让他来教导你们。” 人间?我瞪大了眼睛问老太太:“老奶奶,这是哪啊?” “你不知道?”老太太反问。 怎么可能知道?被七彩云雀稀里糊涂带到了这里,一直我都疑惑我国哪里会有如此宏伟的自然景观。老太太略显疑惑道:“你不是过往的商人么?难道不知道瀛洲山么?” 妈了个鸡的!这是哪儿?情绪有些不淡定,鲁班的七彩云雀到底给我带到哪里了!传说瀛洲是在稽海外70万里的地方,方圆4000里,山有神芝仙草,亦有高千丈的玉石陡壁,山中有玉醴泉,泉水像酒一样,味道甘甜,喝几升就会醉,可以使人长生不老。还说这里有仙人,风俗与人类似,但仙人以蜂蜜为食。 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跳,偷偷的掐了下自己,迫切的希望这真的是一场梦!可是,我很疼。 忍住内心的震惊,我又问:“老奶奶那您是谁?” 老太太很淡定的说:“我是天庭女仙,曾在王母近前持扇,因一次下界与凡人相恋,诞九子,被罚终身禁锢于瀛洲山困仙洞,靠着救助过往商人,积德行善,早日还清罪孽。可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已经再也没有人路过这里,我的九个孩子也在长大,他们被玉帝认为是灾星,惩罚永生永世不可离开瀛洲山,但天庭使者已经许久不曾来过这里,我也想着让他们早些学会圣贤书,能下界走一走,看看他们父亲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她的话令我长长的吸了口气,实在难以想象我居然会被云雀到了海外仙山,老太太讲与她相恋的男子是位书生,后来金榜提名后为官一方,因生前护佑一方有功,死后被封为城隍。一次偶然,书生见过老太太一次,并告知,如果想要孩子脱离这里,必须要明悟圣贤书,只有这样才可以脱离灾星的身份。 中国古代将天上形象划分为灾星与吉星,如果吉星高照则代表国运昌盛,反之若是灾星临门,那可要出大事儿的,像贪狼、荧惑、破军、等等都属于灾星的一种。按照鲁班的话,我又一次留意红头发,试探挨个问他们九个兄弟的名字,当问到红头发时,他眼神凶狠的盯着我说:“我叫荧惑,你要干什么?” 荧惑就是火星在古代的名称,倘若荧惑星亮,则必有兵霍发生。鲁班让我把他带走,确实不知道他葫芦卖的什么药。 没敢多说,怕露馅。又对老太太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教他九个儿子读书识字。 最后由老太太的一个儿子将所有的书抬进了洞中,由我在山洞内开始教起了九大灾星念起了之乎者也,可是这九个小子,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根本不听。还反过来问我,怎么样才能学会? 我说,你们需要先理解其中的含义,圣人教导如何做人的道理。 九人不以为然,还说只要背下来就行了,要不然就学的多也没什么用。 本来我以为死记硬背是一件难事儿,可九个小伙子的记忆力十足的好,我念一遍,人家就记住,忙忙活活到了下午,老太太给我拿来了一个足足脑袋瓜子那么大的桃。她说:“吃吧吃吧,吃完了,你就可以留在这儿了,要不然待久了会被蛟龙吃掉,虎豹撕碎的。” 我现在哪还敢乱吃东西啊,想办法回去才是当务之急,于是那桃我就分给了他九个孩子。后来我又对老太太说,在这边学习放不开,准备进行单独教育,谁学的不好,我单独给他补课。 老太太自然是欣然答应。于是,我就在第二天把‘荧惑’叫到了有龙井的山洞,对他说:“我看你们兄弟九个,你的记忆力最好,不知你都会了么?” 荧惑倨傲的说:“当然,就这些东西,我倒着背都能背下来,你说要单独教我?还想教我什么?” 老太太的九个儿子最令我佩服的恐怕要属那种过目不忘的本领了,而且我也算是看清楚了,他们就是把字背下来,其实什么意思一点不懂。 如今,已经到了鲁班告诉我的第三天,心里惦记着今天必须想办法把荧惑骗走。 第七百二十四章瀛洲仙山游记 不过在准备离开之前,我把剩下的蜂蜜膏都装在了兜里,这东西可是传说中的好玩意儿,既然人家老太太没说我不能拿,那少拿点也不算什么。虽说瀛洲仙山真的有琼浆玉液,但此地毕竟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带走蜂蜜膏,没准以后能用来救命呢。 进了洞内,踩着脚下翡翠地面,洞内四周的水晶令此地仿若仙境,荧惑的个头很高,身材魁梧,配上一头红色的头发,整个人倒显得风风火火,他语气不耐烦的问我单独要给他讲什么? 我故作神秘的说:“既然你说把书中知识一个不落的全都掌握,那我想带你试试看,看看能不能过的了蛟龙井里面的蛟龙?也好趁早去人间享受荣华富贵。” 荧惑面色一喜,说:“真的么?可是老太婆说过,我如果不能完全学会圣贤书,那蛟龙会把我们兄弟九个吃掉的,你觉得我真的行?” 如今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懵了,我说:“当然了,我观察你们好久,看你们兄弟九个属你学习最为认真悟性也是最高,那圣贤书上的每一个字都能背得下来,其中道理自然也是肯定是有所明悟,如果要我看,兄弟九人中,当属你最聪明,也最有可能先行离开。” 对我的恭维,荧惑很受用,瞧他现在表现出以为自己读了几天书,懂一些道理就认为无所不能态度,我就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成功一半了。 清了清嗓子,我说:“事不宜迟,快试试看。外面的世界我昨天也与你们讲过,那是山珍海味,美女如云,而且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强大的男人,你们哥九个,身材相貌均是一等一的英俊,论武力更是无人能敌,到了人间那还不是帝王的命啊。” 一连几个高帽,荧惑的眼珠子冒绿光,他拉着我就去蛟龙井,嘴里念叨着‘事不宜迟’。我俩穿过了居住的洞室,到了幽深的洞口,迈步走进大约百米之后,眼前出现了亮光。 此地好似神仙居住的后花园, 遍地青草鲜花,其中最为引人注意的是一块块药田,里面种植了许多刚出了秧苗的珍惜药材,像人参我就看到了近百对,头上虽说没有太阳,可却有着一个红色巨石。石头发光,令洞内变得好似天然的大棚,温暖宜人。 顺着小路一直走,道路两侧有着数不清的奇珍异果,偶尔跑过的动物有松鼠、梅花鹿、浣熊、小狗、白猫,它们个头不大,不怕人,长得毛茸茸的特别可爱。最为令我震惊是在去蛟龙井的一路上,我看到了一个堪比小狗崽大小的异兽,它头似狮子,有鹿角,虎眼、皮肤外有鳞片,尾巴像极了我在锁龙井下面看到的老龙。 此兽大小仅不足40公分,它抱着一个堪比他一半大小的异果,一口一口的咬着,没多久好像是吃多了,腹部胀起打了个饱嗝。就听‘噗’的一声,一团火焰喷出,异果燃烧成了灰烬。小兽特别懊恼,嗷嗷的冲着果子乱叫。 我不禁的有些愣神,还是荧惑碰了我一下,他说:“快走吧,一个麒麟崽子有啥大惊小怪的。” “麒,麒麟?”吞咽了口唾沫,我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瑞兽!麒麟被古人视为神宠、仁宠。象征着祥瑞,如纹身中常见的麒麟送书,麒麟送子,都是吉祥的意思,而且麒麟只吃异果,像曾经有部叫‘风云’的电视剧里,麒麟被演成了吃人。其实这就是违背传统文化的一种表现,传说麒麟长寿,活两千年,能吐火,声音如雷。 荧惑又拉了我,显得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投井离开。我看了看麒麟,它看看我,之后还像是小狗一般冲着我呲牙叫了几声,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后,我们继续往前走,入了桃园,望着鲜花浓密的桃树,我问荧惑,这桃是他们吃过的么? 他摇摇头说:“这是青枝桃,十年开花,百年结果,六百年成熟。昨天我们吃的是仙桃,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一万年采摘。” 我傻了眼,惊讶的问,吃了会怎么样? 荧惑显得特无所谓的说:“还能怎么样?成仙呗,以前我们小时候山上有三棵桃树,上面的桃子都被我们吃没了,就剩下一个桃,你不吃,我们就吃了。” 吞咽了口唾沫,成仙?心里的别提有多么的懊恼了,要是直接成仙,是不是我都不用去积累功德,道衣一脱,随时成龙?此时我的感觉,就好像明明已经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到了领奖的时候票却丢了。心里十分的无奈,感叹算是吃亏在了谨慎上。 荧惑又催我快点走,定了定神,抛掉之前那些投机取巧的想法,再次跟着他往前走,眼前山洞好似一个地下世界,这里有小溪蜿蜒而过,天上有飞鸟,水中有鱼虫,林间野兽追逐,绿绿葱葱的植物遍布四周。一直到穿过了眼前这种花花草草的仙境,终于我看到了一大口以玉石搭建的井。 此井周围空地虽无绿草,可脚下土地却为五色土,身前井口是以玉石搭建,颜色翠绿,晶莹剔透样子充满了古朴的贵气,井上飘荡着淡淡雾气显得十分仙雾缭绕。荧惑对我说,这就是蛟龙井,他父亲曾说,只有明悟圣贤书,落井之后,蛟龙不吃,否则必为蛟龙口腹之物。 心生赞叹,随着他大步走过去,到了井边往下一看,我不禁的吸了口冷气,井下并无井水,有的只是一片片飘荡而过的云朵出现在我的视野,身下时而晴朗时而多云,在晴朗时我居然看到延绵起伏的山脉,以及相互连接的地质构造。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瀛洲仙山,莫不是在天上? 心底的惊讶已经无法再用语言表达,再往下看了半晌,突然间,有数条蛟龙随之而至,他们龙首向上,蛟龙无角,形似蛇,铜铃般的眼球冒着绿油油的光,凶狠的呲着獠牙的模样不禁让我有些胆寒。 荧惑担忧的问:“你有把握么?下面那么多的蛟龙,不如把我的兄弟都叫过来,大家一起跳下去,也好能分散蛟龙的注意力,否则就是你我两个,那还不得被人家给撕碎了。” 现在我也是有些骑虎难下,鲁班明确说了,让我带走红头发,若是把九个全都带走,那还不得出事啊! 仔细看了一会儿,蛟龙井名副其实,井下蛟龙多的让人数不清,但老太太说了蛟龙不会把我怎么样,可现在很显然荧惑只是把书背下了下,问他懂圣人的道理?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拍了拍搔背扒说:“我有这个,就算是蛟龙想怎么样,你也不用害怕。” 荧惑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说:“我看咱们俩找一些兵器,万一蛟龙扑上来,也要有个照应。” 环顾四周,皆为草木,哪里还有兵器啊?我就问他找什么? 荧惑很迷茫的说:“哪也总比空手好吧。” 为了安抚他, 我左右扫了一圈,实在没什么降龙的东西,突然盯着脚下的五色土地,令我冒出了一个想法,低头摸了一把白色的沙土,那沙硕粒粒分明,乍一看好似白米。顿时心里大喜道:“放心吧,这些蛟龙绝对不敢把你怎么样!” 荧惑瞪着大眼,皱着眉,特惊讶的说:“你要怎么做?” 我把白色的沙土给他看了一眼,说:“你瞧瞧这土像什么?” 他表示不理解,我颇为自信的说:“像蛆虫,自古以来蛟龙怕蛆虫,这是定律,民间船夫在过一些深潭时怕蛟龙作祟,都会在船上带好白米,如果有蛟龙作祟,撒米入水,蛟龙必不敢出,眼下蛟龙井下面的蛟龙成群,白色沙土又与大米蛆虫相似,你随我一起往下撒,这次必定可以离开瀛洲仙山。” 第七百二十五章黄粱一梦 蛟龙怕蛆虫这是在历代古籍上有过记载,就好像玩猛兽棋,最厉害的大象却唯独怕老鼠,世间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所以自然界里就不会有无敌的存在。 传说古时候,唐朝御史奉命出使琉球国。船到了海中,忽然从天上云间掉下一条巨龙,激起数丈高的海浪。那龙高高昂头,下巴支在船上,眼睛半闭着,一副筋疲力竭的样子。船上的人都吓坏了,停下船桨,无人敢动。 船家说,这是在天上行过雨的龙,因体力不支而坠落。御史听后赶忙将皇诏悬在龙头上,与众人焚香祷告。过一会儿巨龙悠然游去。但后来又如上次那般天上掉下来四五条龙。 御史一切还是照以前那般做法,请走了龙。但是在第二天的时候,船家告诉人们,各自手里都备上白米,一个会儿过深潭的时候,那几条龙肯定会要吃人的,大家到时候往水下撒米,可保此地安全而过。 后来行驶到了深潭,船上随行的人果然看见在船底下盘踞着一群巨龙,他们有五种颜色,像盆、瓮那样,一条条地伏在海底,有的也正在蜿蜒爬行,每条龙身上的麟、鬣、爪、牙均是粒粒可数。 船上的人都吓坏了,没人敢再出声,只有船家不断抓米撒到海水里。过了很久,看到海水的颜色逐渐转为深黑色,才有人敢出声,便问船家撒米的缘故。船家回答说:“龙害怕蛆,是因为怕蛆钻入它的鳞甲内。白米像蛆,所以龙见了白米往往会伏在海底不敢露头,船可以安全的行驶在水上面。” 如今的蛟龙井下方虽有白条蛟龙,看似死局,却因井口周围有五色土,白土粒粒分明就像是蛆虫一样,也许在冥冥之中,五色土就是为了井中蛟龙准备的。 荧惑听过了我的解释,惊喜道:“若是这样,我把我的八个兄弟也叫着,大家一起去人间玩耍,岂不快哉?” 妈了个鸡的,去一个就够了,要是去了九个高不好会发生什么事儿,思索半晌后,我说:“绝对不行!” “为什么?”荧惑神色不悦。 我故作神秘道:“你们兄弟几个谁是老大?” “贪狼,就是黑头发那个,他是我们大哥。” “那就对了!你想啊,要是你们九个都去了凡间,那由谁当皇帝?你么?你认为你的哥哥们肯把皇位让给你么,而且凡间就是那么大的地方,你当大哥当了皇帝,你做什么?好好想想,我可是为了你好。” 荧惑听了我的劝说,显得情绪不定,片刻后,他眼神闪烁道:“你说的有道理,好不容易要享受凡间富贵,我也不甘心与他人分享。” 我好像还真有几分劝人学坏的本事,几句话的功夫,荧惑成了一个渴求权利富贵的人,按照之前老太太的话,只有明悟四书五经才可以过蛟龙井,这荧惑摆明了只知其形,不懂书中含义。 所以,我也没打算让他对着井口背一背书,我俩蹲在地上开始成把成把的往外撒白石子,眼看着石子落下,那近百条蛟龙四散而逃。之后,我俩把衣服脱了,装满了白石子。 我对荧惑说,让他跟紧我,跳下去之后不要慌,一定要洒白石子。 荧惑显得特别紧张,额头上都出了汗,他激动的攥拳,眼神灼热的盯着井下,就像是今天若是他跃出了蛟龙井,那天下苍生就要对他俯首称臣,任由鱼肉一般。 我没说破,让他站在井边,由我狠狠的一推。他在一声大吼之后掉了下去。之后,我也跟着跳进了蛟龙井,向下坠落时,能感觉到耳畔呼呼的吹着风,四周场景不断的变化,我好似穿过云间。在风中,我强行睁开眼,只见荧惑就在我的前方,他的那头红色头发特别的扎眼,就像是一个亮着的灯笼在空中掉下。 起初坠落时没有蛟龙踪迹,可大风依旧呼呼的刮,持续了足足有数分钟。突然,空中传来一阵龙吟,四五条青色蛟龙奔着我们就冲过来。 荧惑按照我之前所说,不慌不忙的向下撒白沙。当沙子随着风,噼里啪啦的打在蛟龙身上,原本咆哮的龙吓得惊慌而逃。然而,事情还没完,我的头顶上也飞来了几条蛟龙,吃惊是它们好像没看到我, 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至荧惑于死地。 广袤的蓝天之上,数百条蛟龙奔向荧惑,他们盘旋四周,或是吐火,或是喷水,亦或者我口吐闪电。但更令我吃惊的是,那原本普普通通的荧惑,表现的虽说略有疲态,但却能以一己之力招架群龙,那白色沙硕漫天飞舞,每每打在蛟龙的身上都会纷纷令龙逼退。 我像是一个旁观者,见证了眼前神奇而震撼的一幕。苍龙怒吼,云层翻涌,荧惑的身姿越来越大,他与蛟龙缠斗不落下风,可就在双方难舍难分之际,湛蓝的天空黑了下来。 而我也抓住了机会,一次性撒掉了手里的白沙,密集的沙雨将蛟龙逼退,可云黑云已经彻底压了上来,荧惑面色大变,身躯恢复如初,他抬起头看向我,表情已经扭曲,吓得他眼泪也是刷刷的往下流。 如此一幕,让我心生震撼,这到底乌云是怎么回事? 正巧刮了一阵风,我借着风势到了荧惑近前,空中乌云密集之时有雷电在云中闪现。我顿时明白了,这他娘的是天雷! ‘轰隆隆’的声音响彻云端,可就在雷劫落下之前,我绑在身上的搔背扒发出了刺目金光,感受到了它的神奇,于是我在第一时间,像是抄起了兵器一般将它拽了出来。伴随着‘咔咔’两声巨响,雷电正好劈在了搔背扒上。 之后,我感觉到了手掌的酥麻,雷霆过后,那搔背扒‘嗖’的一下飞上了天,同样也是由于雷劫的缘故,我掌心握住了一节拇指大小的木条。 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眼睛一黑,我是又一次昏了过去。昏倒前我记得很清楚,手掌始终攥紧了荧惑,生怕把他弄丢了,再后来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一觉,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我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依然还在鲁家沟的村子里。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我已经出了鲁家沟,还有鲁班,木鸟,他们在哪?坐起身,只见在我刚刚躺着的地方有一个青色的陶瓷枕头,两端是空的。明明记得我从来没躺在地上休息过,为何醒来后还有了一个枕头? 觉得奇怪,我将枕头捡了起来,结果顺着枕头洞里面哗哗的往下掉黄米,等米掉空了,我吞咽了口唾沫,黄米就是黄粱,有瓷枕又有黄米,莫非这几日经历的都是黄粱一梦? 黄粱一梦的传说,是说从前有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卢生,在邯郸一个客店遇见道士吕翁。吕翁送他一个枕头,这时店主正开始做黄粱饭,卢生小睡一会,在梦中他中进士做宰相娶美妻,儿孙满堂,生活美满。梦醒后,主人的黄粱饭都还没做熟。 包括后世曾在明代四大高僧之一的莲池大师,他在《七笔勾》记载过:“多少枉驰求,童颜皓首,‘梦觉黄粱’,一笑无何有,因此把富贵功名一笔勾。 ” 长呼了口气,实在难以想象一切都是一场梦,可看自己所在地方依然是鲁家沟,太阳当头,我也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时间,还有荧惑呢?当我摸了摸里怀兜的时候,一小瓶蜂蜜掉了出来,再看刚刚我躺着的地方,有着一根儿颜色枯黄的狗尾巴草,他长得很粗大,有了阳光的反射,居然会闪烁起了金光。 第七百二十六章匠门密库 蜂蜜气味儿特别的香甜,藏在怀里的小盅不知道什么时候撒了许多,现在里面的蜂蜜仅剩了有了几滴的样子,可正因为它的存在,同样证明了那不是梦,可若不是梦,为何我还会在鲁家沟?时间以及空间的错乱,令我彻底的懵了,又弯腰捡起了狗尾巴草,它很沉,我觉得甚至单只手如果不用力都无法将它拿起,用两只手费力的拖起,心想难不成它就是老太太手中的搔背扒? 太多的疑问充斥着我的内心,可等我再次想要将瓷枕拿起来研究一番时,突然自远处飞来了一块儿石头。我一侧身,石头好悬打中我的脑袋,紧接着又听‘啪’的一声,瓷枕被打碎了。 气的我破口大骂,顺着方向看过去,就见一群小孩儿正在追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光头打,那小光头跑在最前面,他穿着红布兜,光着屁股,模样倒也十分的可爱。或许是由于他刚刚被打了好一阵了,导致那脸上变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手脚也被磕破了皮,至于打破碎了枕头的人,应该便是小光头身后那些追不舍的小孩儿刚刚丢过来的石头。 光腚的小光头一边跑一边喊:“你们这群下贱的人类,敢打我,等我当了皇帝,一定杀你们全家!” 人群中有一位年纪在十岁出头,个头也颇高一些,穿着背心短裤,拎着个棍子边追边骂:“二狗子,你给我站住,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全村现在人心惶惶,天天死人,你特么还把我们家的米偷了,今天不打死你,我的王大雷名字倒着写!” “放屁,这米是你们孝敬未来伟大的皇帝的,快快把你家的猪杀了,给本王炖了吃肉,以后或许我封你个大臣当当。”小光头声音颇高。 双方你追我赶,等到了我近前时,那小光头躲在了我的身后,说:“你帮帮我把这群反贼赶跑,本王一定对你重重有赏。” 我始终都在懵的阶段,可光屁股的小孩儿眼神呆滞,额头发青,很像是被鬼上了身。于是我拦住了那些追逐的孩子,问起了缘由。好在小孩儿都认识我,他们有人指着我说:“我认识你,你是村里的大夫,刚刚还救活了我爹。” “你爹?”我脱口道。 小男孩儿指着我身后说:“没错啊,你好好看看,就是那家,你不是刚在我们家出来么?” 扭过头一看,顿时冷汗就流了下来,那里确确实实是我救人的地方,在他们家出来之后,我才发现景奇方不见了,随后又被七彩云雀引到了神秘的地方,撞见了鲁班之后,又被带到了瀛洲仙山,然而这一次漫长之旅,却在我回过头发现身后距离我不远的小房子,我居然仅仅是走了不过20步的距离而已。 小光头一个劲儿咒骂着,说的都是一些:‘下贱的人类’‘在我的威仪下颤抖吧’‘下跪吧奴隶’,此类许许多多欠揍话。 我又问少年,小光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少年愤愤的说:“以前二狗子是个自闭症的哑巴,根本就不会说话,平时倒也不讨厌,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疯了似的,还偷了我家的东西,又吵吵自己是什么什么星转世,又是神仙,家住瀛洲,来到凡间就是要当皇帝的,还要我们几个给他下跪,真是欠揍的不得了。” 蜂蜜、搔背扒、荧惑,这些都出现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过什么,可天下间凡人了解的注定有限,黄粱一梦并非是梦,魂游天外或许是真?打量着小男孩儿,我甭提有多震撼了,他若是九天玄女的儿子,可他红头发呢? 赶巧,景奇方又在农户家追出,他目光始终紧盯着我,就像是怕我跑了一样。通过刚刚的黄粱一梦,我找到了匠门破解之道,望着天边,我在心里想,您老人家答应我的事儿,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低矮的平房升起了袅袅炊烟,他们均是按照我之前所说,家家户户正在准备起了晚宴,为的是夜里招待那些鬼魂。我则带着二狗子去找到鲁俊海,到了地方直截了当的对他说:“这孩子被招了邪,今晚必须住在匠门密库,等到夜里子时,我要进去找一块儿大木头,由你们雕刻九十八个小人,明天开了棺,把木头人代替鲁昭运葬进去,鲁家沟的灾祸可解。” 鲁俊海先是诧异的问怎么知道密库?不过,我只说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现在他很怕我,他按照我的要求,将二狗子领到了密库。 那密库就处在我之前进来的那个房子里的地下室,至于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鲁俊海没让我进去。后来,我坐在房子里等着天黑,至于狗尾巴草,被我以木盒装好,出乎意料的是它居然回复了成了正常重量。 闲暇时,我要求把电话给我。 鲁俊海却以如果我有了电话,会分心,影响接下来扶正风水的进展。 老混蛋心眼子太多,不愿意和他计较,反正我可始终记得鲁班的我,假如他骗我,就算是我死了,也绝对饶不了他们! 一直到了天黑,陆陆续续房间内多了12名工匠,鲁俊海告诉我,他们是整个匠门技术做强的木匠,只要看过一眼,任何东西都能原封不动的给你做出来。 二狗子已经被关了一整天,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身边的十二个木匠,给我的感觉,每个人都是精通奇门之术的人,他们太阳穴微鼓,眼有神光,双手并不粗糙,多半平时也不是什么经常出苦力的人。 月亮渐渐高悬到了最顶端,约定的时间到了,心里同样十分好奇鲁班到底在和我卖的什么关子。被鲁俊海带到了地下室的入口,下了长长的隧道之后,眼前出现了三道包着铁皮的木门,门上布满了铆钉,大门的把手是由黄铜打成鲤鱼形状,我脱口道:“三元归一?” “没错,这是匠门最厉害的机关暗道,没有匠门令,神仙也进不来。”鲁俊海颇为自信。 我多少能对那三元归一有点感觉,棘人很厉害,阿莲同样强大的不可一世,然而他们却对三元归一表现出了无可奈何。眼看由鲁俊海在鲤鱼的口部,放上了匠门令,过了不到十秒钟,三扇大门整齐打开。 鲁俊海在前面领着路,带着我们这些人鱼贯而入,数之不尽的机关暗器半遮半漏,此模样令我心惊不已,仅仅十米不到的距离,令我相信这里除非是用炸药炸,否则我绝对走不过三步。 内门也是一个小机关,在门沿上方蹲着十几尊巴掌大小的狮子,鲁俊海摆动了第四个狮子头,大门‘啪’的一声开了,当即屋内开始亮起了白炽光,最先进入我眼帘的是一尊放置在玻璃窗内的干尸,尸体五官轮廓特别清晰,甚至连胡须毛发都隐隐若现。 匠门一同而来的众人,主动到了玻璃窗前,跪地而拜道:“见过老祖宗,匠门大劫,后世子孙迫于无奈,带外人入我匠门密库,求老祖谅解。” 越看橱窗里人的样貌,我越觉得特别眼熟,凝重的说:“匠门老祖,公输班?” 第七百二十七章木人雕 怪不得匠门不如果我入密库,原来此地会有鲁班金身!此肉身乃是成神后所留下的躯壳,凡人若想成神,必须精神上得以升华,肉身遗落凡尘,包括大师兄也是如此,肉身虽说成圣,但无非也是一具躯壳,最后因为他功德触动上苍,所以会被老天爷保存在了瓦屋山中。 眼看着鲁俊海为鲁班的金身上香,明亮的密库内,玻璃窗的外边,摆着一只巴掌大小的木制的小鸟,此木鸟身上刷着七种颜色的漆面,乍一看活灵活现,竟然与我之前所见到的七彩云雀有八九分的相似。 再看匠门密库四周,到处摆着各式各样的古代兵器,战弩,云梯的模型、甚至我还看到了两尊木牛流马,以及最为原始的飞行器,所谓的密库更像是一个历经古代兴衰荣辱的博物馆,它涵盖了历朝历代最为典型的兵器。 如秦朝的戈、汉朝的刀、宋朝红缨枪、等等铁器木器,那是因为匠门不单单只有木匠,铁匠石匠也为鲁班一脉。而在整座密库的最里端,挂着一幅长约五米左右的竹简书,书上字迹被红布遮挡,尽在它上方雕刻了三个古朴的大字“鲁班术”,接着又有一行字竖着写在它的旁边,我定睛一看,写了四字——“观者不详。” 我问鲁俊海:“那个小男孩儿呢?” 他指着竹简书的旁边说:“这么重要的地方,我能让一个小屁孩儿乱跑吗?现在被我用绳子绑在了内间了。” 那又是一扇小门,鲁俊海告诉我,自打修建好了鲁家沟以后,密库的内间便不允许放置东西,他说这还是鲁昭运那一代留下来的传统,至于原因,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伴随着命运的指引,鲁俊海提着一盏马灯,带我们推开了这间房,昏暗的灯光将房间照亮,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小男孩儿被绑在一个红色的承重梁上呼呼大睡。此地没有任何的诡异不同,若不是怀里的蜂蜜再告知我事情发生的真实性,我恐怕会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鲁俊海向前走,他略显疑惑的问:“密库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木头,你不会诳我吧。” 十几人也跟着议论纷纷,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在鲁俊海的手里接过了马灯,围绕着小男孩儿周围绕了一圈,令我震惊的是仅仅是几个小时的功夫,他原本的小光头,居然长出了红色的头发,像极了缩小版的荧惑。 然而,更令我吃惊的事情还没完,鲁俊海之前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已经彻底烂了,小男孩儿仅仅是靠在承重梁上睡觉,而且那红色圆木制作而成的承重梁竟然也长满了红毛! 我问鲁俊海:“这承重梁是什么做的?” 他摇头说不清楚,还说自从有了匠门密库,圆木便一直以承重梁的形势出现,今天这种现象,他也是从未遇到过。 在我围着大梁绕了一圈,一个好好的木制主梁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蔓延出许许多多的红毛,我在12名木匠当中要来了一把斧子,冲着主梁砍了一下。‘噗’的一声,主梁竟然流出好似鲜血一般的红色液体。 “这树成精了!”鲁俊海脱口道。 可奇怪的事情不止于此,因为我砍了一斧子,小男孩的红头发就会掉下来一绺。长吸了口气,眼前的承重梁便是鲁班所指,此梁大约有两左右的宽度,六米多高,用来打造小木头人正是再好不过。 我指着大主梁,命令他们现在就开始拆,加急尽快的赶造出九十八个小人,大小要求在20公分左右。 鲁班带我走了一趟神奇之旅,我猜测他意思是想让荧惑与融入到木头当中,虽然不知道主梁是什么做的,可现在看来,这材料必然是大有来头。匠门的人为了活命,也不管着大梁是干什么的了,轮着锯子开始干活,12个人互相配合默契,很快放倒了承重梁。 出乎意料是大梁的倒下,没有对地下室造成任何的影响,只是满地的鲜血确实有些吓人。12个木匠按照我的要求雕刻木制的小人,他们娴熟的工艺令我吃惊,有的时候,我还没等看清他们做了什么,就见木头人的脸部出现了人的轮廓。 我在一旁检工,九十八个木头人制作起来非常的艰难,众人不眠不休,甚至忘记了时间,踩在血泊上进行最为原始的雕刻。每每制成了一尊木人,看起来简直像是有了生命的木偶。 它们被一尊接着一尊的并排而立,当九十八个完全雕刻完毕时,立刻便有四人因过度疲劳活活的累死,工程结束后,那巨大的承重梁仅剩下了一块儿长方形的木方,感觉它的长度应该是在五十公分左右。 我心里暗骂,鲁班还说能做盔甲呢,我看充其量最多也就能弄出一把武器而已。 当即,我急忙说:“把这块儿木料做成一把木剑,一只笔,快一点。” 十二人已经成了人形机器,他们接到我的命令以后,继续像是疯了一般的开始工作,昏暗的地下室内,我看了眼小光头,他双目紧闭,呼呼大睡,模样已经恢复为了正常人的样子。试想刚刚经历过的神奇,不知对于眼前这位健康上有些问题的小孩儿,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 而且我觉得大家的工程进展的顺利,很有可能是在冥冥之中有着鲁班的庇佑,要不然九十八个木头人不可能会进展那么快,众人收工之后,鲁俊海虚弱的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问:“你还能走么?” 他咬着牙说:“没事儿,只要能度过这次灾祸,不能走,我就是爬也爬出去。” 所有的硬性条件均已备至齐全,那剩下的事情只有一个,我说:“好,现在出去叫人,准备开坟!把鲁昭运尸体取出,埋葬着九十八个小人,你们匠门灾祸可彻底除掉。” 当前仅有我二人还能站立,包括剩下的八个木匠也已经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为了运送九十八个木头人,鲁俊海脚步蹒跚的到了木牛流马的近前,也不知道他鼓捣了什么东西,顷刻间死板的雕塑仿佛活了一般,马鸣牛叫的声音过后,一共四尊木牛流马到了我身边。 接着,见鲁俊海在地下室找到了绳子,分为四份把木头人托在牛马的背上,之后他念念叨叨的说了一堆咒语,四尊牛马如活了一般缓步离开了密库。 至于他交给我的一把木剑以及一杆笔,暂时也没来得及看,拎着家伙事儿与鲁俊海一起出了地下室。 屋外阳光特别的足,怎么看到都是大晴天,可在我们出了地下室以后,却在第一时间有一种入了寒冬的感觉,因为阴欺阳的缘故,鲁家沟阴阳失衡,犹如一个阴阳太极中的黑鱼将白鱼所吞噬。 然而街道上全是一些身穿古代衣服的男男女女,他们兴奋异常,眼神怨毒的盯着每一间住户。顷刻间,有‘人’注意到了我,三五个阴魂跑了过来,跪在地上说:“大人,我们何时才能报仇雪恨。” 我叹了口气,心里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原本遇见鲁班之前,本是打算让阴魂来一次报复,以此来弥补我插手因果的后果,毕竟匠门若是活命,那我则必死无疑,所以在阴欺阳的风水下,阴魂复仇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可是,鲁班的出现打破了我原有的计划,我说:“报复的事儿先不急,昨夜他们是否备至酒菜?” 鲁俊海特惊讶的问我在和谁说话? 我沉声说:“从前被你们鲁家挖出来的尸骸,他们的灵魂因没有栖息之地,飘荡在外,现在你们鲁家已经没有了灵穴庇佑,所以这被残害过的冤魂才会前来索命。” 第七百二十八章开棺 鲁俊海显得有些慌了神,他激动问我该怎么办?原本我还打算说,让他们求一求,可在鲁家沟的街道上,那些冤魂野鬼好似疯了一样冲着家家户户的住宅大吼大叫,光看这架势,假如我要是我说让他放弃,多半是不可能的。 同样,如果若是以武力镇压阴魂,那我不就成了出尔反尔的小人了么,心想着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先开了鲁昭运的坟再说。 阴魂们拦着我不断的追问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报仇? 我倒是想让他们冲过去,撕碎了仇人的后代,可之前与鲁班聊了好久,他算是给我说服了,冤有头债有主,虽说之前很多人伤害我,可绝大多数人依然是无辜的,包括我在救人之后,许多人的心中,也是十足的感激我。可若一视同仁,放任冤魂索了所有人的命,那又与之前不问青红皂白锁住我的鲁俊海有什么分别? 鲁俊海恳求我帮助他化解此次劫祸,我长呼了口气,看着遍布街道的阴魂,大声说:“你们的仇人是鲁昭运,你等先随我一同前去开坟起尸,我愿意鞭尸为你等泄愤,倘若依然怨气未消,我不再阻拦你们的做法!” 齐刷刷所有的冤魂跪在地上磕头,鲁俊海表情显得很不自然,但在我的催促下依然先跟着去了坟地,路过村子,召集许许多多的年轻劳力,既然已经放弃了置全村于死地的想法,力工的大锤自然也就都换做了铁锹镐头。 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听说要开祖坟,各个都走出了家门,街道上也聚满了人,望着一双双孩童的大眼显得很是无辜,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因为某个人的过错而做出屠戮一村的错事,毕竟如果人要是死了,可就真的活不过来了,也不会有给我后悔的机会。 去往坟地的路上,是由我带与鲁俊海走在最前面,身后浩浩荡荡的人群,如今的全村均处在一个悲壮的氛围中,大家心里都很明白,如果我不能把鲁家的事情解决,那么从今以后,这个世界将再无鲁家沟。至于队伍的两侧则是那些前来索命的冤魂,他们一脸的怨愤,恨不得要将所有人吃掉。 原本烈日当头,可我却感受到了丝丝入骨的凉意,因为阴欺阳的作用,全村此时的境况更像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大家穿过了密集的住宅区,渐渐到了一片荒凉的坟地,树叶凋落满地,四周还能见到一些小动物腐烂的尸体,而那木牛流马也带着九十八个木偶提前来到坟边。 我站在鲁昭运的坟前,大手一指,挖! 老少爷们齐上阵,大家露胳膊挽袖子开始刨坟,可没几下,发现了不对劲,这坟地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镐头砸的‘咣咣’直冒火星子,白砖却啥事儿没有。一筹莫展之际,我上前抚摸了一下坟墓,心想它既然是龟壳坟,那就必然有机关所在。 要了个铁锹,到了坟地的背面铲了几下,土质特别的松软,很快便挖下一个长方形的轮廓,沿着周围打量了一圈,在石柱上方发现有着一个方形的窟窿,里面黑洞洞什么也没有。当即我就把铁锹调转了头,用力向里面一插,就听‘砰砰砰’三声响,坟上青砖开始‘稀里哗啦’的往下落。 周围人的惊呼一片,恭维的话也就不提了,道理倒是很简单,那黑窟窿眼像乌龟的嘴,墓碑则是乌龟屁股,这黑窟窿里面是实心的,以风水说是想聚气所用,但主要目的更像是防止盗墓的机关。 没了‘龟壳’的庇佑,老百姓开始集体挖,第一镐头下去,突然有一缕黑烟顺着土里钻出,弥漫的臭气瞬间熏昏过去俩人。 我说:“先把人抬走,这是穷奇骨上的晦气,来月事儿的女人离远一点,老爷们三天没碰过娘们的人端点柴河放在坟头烧。” 鲁俊海也跟着我一起喊,可是没人主动上前,像是很怕在受伤似的。鲁俊海急了,连续点了三个青年说:“你们几个去,娘个逼的,别说你们有对象,瞅瞅你们长得那熊样,能有娘们看上你就是瞎了,快点去,谁再磨磨唧唧的耽误村里驱邪,别怪我事后找你们算账!” 这三人,一个190公分,体重不超过120斤的身材,长了一副马脸,下垂眼角,满脸小雀斑,并且还有些秃顶,模样确实非常的丑。第二个,170多公分,体重至少在250斤以上,五官被厚厚的肉拥挤在了一起,走路浑身上下都跟着颤。第三个,应该是患有了侏儒症,身高140公分左右,头大身小,大手大脚。 鲁俊海点了这三员大将特别的具有特点。胖子说:“三,三舅,你别胡说八道,嘎哈就不能有人看上我?连你都能找到媳妇,我咋,咋就不行?” “对,胖子,你三舅就是特么的老混蛋,这么多人,为啥让咱哥三个去。”高个子说。 矮个子也说:“算账,算账你能咋滴俺?玛德,老子早就活够了,大家一起死,到了阴曹地府有个伴,这样更好。” 三人一唱一和,气的鲁俊海脸煞白,为了尽快进展下去,我说:“刚刚这些话都是为了你们几个好,今天这么危险的事儿,你们几个都敢去,以后说不定会有姑娘会喜欢你们。试问,这天下美女爱英雄,而危难之际才会有英雄登场,去搬柴去吧,等搬完了,就会找到媳妇了。” “真,真的?”三人同时问。 我又一次点头:“我连你们村死人都能治,还犯得上骗你么,快去吧。” 为了能找到媳妇,三小伙子非常勤劳的回家搬柴,不多时就搭成了小山包,撒上了煤油以后,一把火点了。大火凶猛燃烧,而火焰的热度算是清除了些许阴寒,等大火持续延烧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渐渐的开始熄灭,我又命他们三个上前清扫。 这回臭味儿不见了,挖上去的土壤有些焦褐色,就像是被烧糊了的稻糠似的,又过了不到大半个时辰,有人喊挖到了! 我走上前一看,枣红色的棺材出现在大家眼前,试想这棺材已经埋了上千年了,可棺材板却还像新的似的,就连那雕刻的花纹都清晰可见。这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我怕棺中阴气太大,对鲁俊海说:“家家户户找些米醋,一定要米醋,过来撒在棺材上。” 鲁俊海回头喊:“都听见没有?回家找米醋,快点,按照师傅的做,咱们鲁家沟就有救了。” 大家找东西的时候,我握紧刚刚给我做出来的小木剑,心情自然是丝毫不敢放松,生怕棺材自己打开,突然里面钻出来个僵尸妖怪咬我一口。 一直等到老百姓拿来许多的瓶瓶罐罐,大家往下倒米醋的时候,我往棺材上丢了三枚铜钱,片刻的功夫,棺材上传来‘呲呲’声音,就见一缕青烟自棺材板儿向上飘出。我对老百姓说:“现在没事儿了,把棺材抬出来。” 一连串的行为已经或许了大家的信任感,再加上我之前救人积累的威信,现在我说往东,那就不会有人敢往西走。老百姓拿着‘龙杠’和麻绳,跳下了地坑,把棺材费力的套上,三五个老爷们一起用力,‘咣’的一声,棺材抬了起来。 [龙杠:抬棺材用的棍子。] 有胆子大的小孩儿一个劲儿的往前凑,等到彻底抬出来之后,大家震惊的发现,红木做的棺材光亮如新,包括表皮用刨子打磨后涂抹的亮油都清晰可见。 望着棺材盯了好一会儿,鲁家沟的阴气源泉便是再此而起,最后的开棺我没让老百姓弄,因为里面有穷奇骨,怕一个不小心,容易把人给冲死。 于是我把木剑背在身后,要来了撬棍沿着棺材边沿敲打了几圈,最后找准了一处相对不严的地方抡起了锤子就开始砸,等撬棍没入的刹那,我向下用力一掘,只听‘咔咔’的几声脆响,棺材钉被我起开,屏住了呼吸,咬紧牙关,来来回回的狠狠扭动,终于,棺材板儿被我彻底的掀开了! 第七百二十九章狗尾巴草雨 本 棺材接触到了阳光后,很像是打开蒸馒头的大锅似的,眼看着一大团的雾气在棺材内涌了出来,伴随着人群的阵阵惊呼声。我急忙的向后退了几步,在场要说反应最为激烈的还得是那些个阴魂野鬼,他们更像是疯了一样扑过去,给我感觉就好似是撞见了自己的杀父仇人,恨不得分分钟把对方撕个粉碎。 ‘轰’的一声响,棺材内突然跃了一名身穿寿衣,双腮画着红脸蛋的中年人,他脸上被扑了很厚的白粉,虽说睁眼,可目光呆滞,头发黝黑铮亮,双手也是十分红润,若不是我知道他是诈尸而起的,恐怕还会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呢。 此人正是鲁昭运,他的出现吓得人群四散奔逃,多数的老百姓喊着那句‘诈尸了’‘诈尸了’ ,四周阴魂却迎着对方扑上去,当他们想要泄愤时,就见鲁昭运张开嘴,狠狠的一吸,一道旋风吹过,至少五六个阴魂被他吞入口中。 情急下,我抽出铜钱剑,口中默念:“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律令!疾!” 单手剑指点向鲁昭运,荧光化作剑芒打在了对方左胸,‘砰’的一声响,剑芒像是落在铁板上一样,没掀起任何的波澜,这回非但没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我自己却成了他的首要目标,鲁昭运不管其他阴魂,气势汹汹的直奔我而来。 我刚刚施展的可是正统的法剑,专克邪魔,为什么一点效果没有?而且鲁昭运摆明了是棺材里面诈尸起来的尸煞,不可能会不怕我的?不对劲。频频后退,又连续掐了法指,打了几个破煞式,均是毫无效果。 他距离我越来越近,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我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邪物会不怕我? 上下打量着鲁昭运时,我捕捉到了一个个特点,因为凡是尸煞均会身体长毛,像初级的毛僵、飞僵、夜叉都有毛,只有到了像夏玲珑那样,成为魃的存在,尸体才会散发香气,脱去体表毛发。 可是他却没有什么毛,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他不是尸煞? 当鲁昭运向我扑来时,我刚准备祭五雷,却也来不及了,短暂的交手,对方力大无穷,单手抓向我心口,好在我反应快,以铜钱剑阻拦,‘啪’的一声,铜钱剑粉碎,我也被强大的反震力打飞了出去,当重重摔在地上,腹腔内猛烈翻腾,忍不住的一大口血的喷出。 当他再次扑过来时,鲁俊海放出了连弩,眨眼间鲁昭运的身体被扎成了刺猬,这依然挡不住他的步伐,过往的阴魂一个接着一个的被他给吞了,鲁家沟在他的出现彻底的乱了套。并且,更加令我无语的是那鲁昭运好像就认准我一人了,瞪着眼就奔着我冲过来。 实在找不到家伙,就把鲁班赠与我的木剑拿在手中,我虽然没感觉他有什么特殊,但神仙钦点的武器,应该差不到哪去。 结果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这红木剑一亮相,鲁昭运像是疯了似的,面部变得扭曲,脸都揪揪到了一起,喉咙里发出干哑的声音,让我误以为他会说话呢。 我把木剑当法剑,可在我念了第一句五雷咒时,意外凸起,因为咒法还没成,就见一道雷霆顺着剑尖窜出打中了鲁昭运,‘轰’的一声响,他胸口被雷电击穿了一个大洞。我有些傻了眼,呆呆的看着手里的木剑,这也忒厉害了! 鲁昭运身体不稳,摇摇晃晃过后,张开嘴,一节指骨被他吐了出来。看到这儿我才明白,并不是说穷奇骨掉了,而是穷奇骨让他给咽下去了。穷奇骨颜色青绿,就好似刚出土的翡翠一样,但他本是邪物,仗着木剑的威势,我跑过去,‘咔咔’两剑,把他剁成了骨头渣子。又拿出符纸,随手那么一包,点上了朱砂点算是给封印了。 村民与阴魂都还没走出太远,等见我降服了鲁昭运后,那些连人带鬼的,纷纷的再次赶了过来。周遭阴魂指着鲁昭运的尸体一脸怒容,怕一会儿阴魂在牵连其他村民,我赶忙拿出了狗尾巴草,按照鲁班交代的话,冲着我鲁昭运的尸体开始一顿抽打。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发现每一次狗尾巴草的抽打,会令那些阴魂的怨念减轻一分,很快他们原本情绪激动阴魂渐渐归于平静,所有的阴魂此时的状态很像是久旱地区的老百姓,他们期盼春雨落下时候的表现一模一样,见每一位阴魂张开手,抬头望天,神情十分的陶醉。 知道鲁班没骗我,于是继续用力的抽打,大约过了十几下后,狗尾巴草上的毛毛被抽的洒落一地,突然间平地升起了一阵风,他带起了狗尾巴草屑盘旋了一阵后,化作点点碎星飞入云端。之后,所有的阴魂好似被笼罩在了光幕之中,刚刚狗尾巴草所化作的碎星,如同春雨般穿过云层浇洒在了每一位阴魂的身上,这也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色沙衣。 当春雨过后,所有的阴魂皆变得晶莹剔透,神态表情也变得安详,阵阵暖风带走了鲁家沟的阴寒,当坟地的泥土中钻出了小草的嫩芽过后,我长呼了口气,明白此地的灾祸是终于解决了。 鲁昭运的尸体重新归入到了大地,到最后甚至连骨头都化为黑水,近百位阴魂跪在我面前,齐声说:“感谢大人的大恩大德,我等洗刷多年怨念,灵魂已经纯净到可以投胎转世,若来生再次相遇,定要好好报答大人。” 我对他们拱手道:“你等因蒙冤多年,此次能够摆脱阴魂命运也是天意而为,一会儿你集体去土地庙静候,我会让阴差送你们去阴曹地府择吉日投胎。” “拜谢大人。”数不清的阴魂飘飘荡荡的离开。 之后,我盘膝而坐,在整个鲁家沟的阳气没有上升到顶点之际,让灵魂出窍,化作阴司,召唤来了两名阴差,向他们交代了阴魂投胎的事情后,我又一次回归肉身。 眼见鲁家沟的灾祸已经解决,又命人把九十八个木偶埋葬在了穷奇噬日穴,这灾祸才算是彻底避过,当老百姓填土的时候,我说:“此地已经不适合人们居住,各位最好要趁早迁徙,可保后代无忧,如果执意要留在此处,需要把鲁班雕塑重新修建原位,并且要加高三尺,加宽六尺,每九年一修,否则此地阴必会再次欺阳,到时候鲁家沟依然会有灭门之祸。” 突然,胖子跑了过来,惊讶的问:“师傅,现在真的没事儿了?” 我点点头。可突然大个子和小矮子又拦住我问:“刚刚我们按照您说的做了,咋还没有女的给我们表白,你是不是骗了我们啊?” 感觉他们三个有点缺心眼,正好看到远处的大龙正探头探脑的往我这边看。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故弄玄虚道:“你们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不废话么!刚刚那怪物都让你给弄死了,我们哥三个当然相信了。”他们三个一起说。 当即我在包里拿出了三个符纸,一人给他们一个,嘱咐道:“看见那个秃头樟脑的青年没?”他们几个同时点头,我继续说:“去吧,握紧了符咒你们就是天神的使者,去打他,天天打,打三年你们就能找到老婆。” “轻点还是重点?”胖子低声问。 一想起之前的屈辱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碍于身份,我不亲自报复,可总不能让我吃了那么大的亏还往肚子里咽吧?这三道符为‘打鬼符’,他们带着打鬼符揍人,形同于揍鬼,所以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后果。我愤愤道:“那还用说么,除了别打死,你就往死里打,村民拦着,就说是我说的!打他们三年,打完了把符纸烧了,保你们找到老婆!” 第七百三十章雷桃剑 整个鲁家沟都处在混乱的状态,我现在迫切的想要找鲁班,他答应我了,我只要帮着他后代躲过灭族之祸,他便会给我讨回公道,而且我如今也是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问他,毕竟瀛洲仙山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救完了人,我又主动为自己诊了诊脉,惊奇的发现石云丹的毒素好像不见了,身体健康的恨不得能生吞一头牛,静下心来想一想,的感觉多半是与蜂蜜膏脱不开关系。 当我刚刚解决了此地的灾祸,那只带我飞的七色云雀又一次出现了在了我的视野,它盘旋在空中,‘吱吱喳喳’的叫了几声,我就再也听不见四周老百姓的嘈杂声。心里不禁猜测,难道说鲁班始终都躲在某一个角落里偷窥我?在云雀出现了以后,它脆鸣的鸟叫声已经填满了我的双耳。 我又一次追逐起了它的方向,云雀不紧不慢,始终距离不足五米,眼前场景刷刷的越过,感觉不出自己究竟跑了有多久,而当它停止后,在我眼前又一次出现了那个羊肠小路。云雀落在了不远处的枝头,一边鸣叫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毛发显得十分悠闲。 突然,小路的深处传来鲁班的声音:“我在你身前五十步左侧林间,小友何不进来一叙。” 我反问:“你把我引到此地,依礼本应该出门迎接才对。” 鲁班听我说完哈哈大笑,他笑声爽朗豪迈,回荡幽静古道,又是道路左侧,茂密的植被被人掀开,鲁班出现在我的眼前,他说:“我因帮你出气,一时没能起身相见,招待不周,还请小友海涵。” 有了先前的教训,我怕他再给我引到哪去,于是就追问鲁班,这里是哪? “函谷古道。” “函谷关?你特么一定是在逗我!”我瞪大眼,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脸,又说:“我觉得我是疯了,之前让你给骗到了瀛洲仙山,现在又把我引到函谷关,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敬重您是位老前辈,才一直没敢发火,今天你要不把事情给我讲清楚,妈了个鸡的,我跟你拼了。” 试问,任何人抱着一番好心去帮助别人,可却让对方各种折腾,甚至还好悬遇到了生命危险,最最令人来气的是,人家还不会对你提前把事情讲明。 鲁班笑而不语,等我发完了火,他指着树丛后说:“进来坐坐,先帮你出了气以后,再把事情告诉你。” “那还差不多。”我缓了口气。 函谷关这个地方都听过,估计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哪,此地地势险要,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中国历史上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但历史上记载,函谷关有两座,一个在河南灵宝,另外一个在洛阳新安。因为紧靠着黄河岸边,关在谷中,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 但要说最出名的,还得是老子西出函谷关,被伊喜拦住求来了后世奇书‘道德经’流传于世。但同样,老子在2500多年前走出了这条路以后,世间便再无老子的传说,民间有说老子胡化,教育外国人去了,后诞生了佛教。也有说老子游荡到了西方,收了13个弟子,后来让弟子出卖,被人给钉死了,不过他又复活了,创立了基督教。 各种各样的民间传说,都指向了这个地方,那就函谷关! 跟着鲁班过了密林,在一棵桃树下摆着一张石桌,两个石凳,以及一些个瓜果。除此之外,我还看见石桌的上方摆了一排排拇指大小的木头人。 我俩分左右而坐,他说:“小友宅心仁厚,帮助匠门脱离此次劫祸,我公输班感激不尽。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桌子上38个人命木偶,你可以随意报仇,这些均为当初害过你,或者参与害你之人。” 望着桌子上的木偶,我居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孔子说过‘以德报德,以直抱怨’。 人家打了,你不可能再对他笑脸相迎,最好的办法是直接的打回去。但是,有的时候是有例外的,比如当与你坐在对面的是一位很厉害的神仙,并且他又是一位极其讲道理的神仙,甚至为了承诺,不惜抓来自己38位族人。 如果,我为了出气,把他们都杀了。那么我与鲁班之间的恩怨算是一笔勾销,但未来的路,谁又能说得清楚,天下大势时时在变,包括连地府都出了差头,我为应劫之人,多个朋友肯定要比多个敌人要好。 握紧了木头人,我迟迟未动,心思转动过后。我说:“算了吧,他们是您的后代,还是交给您来处置吧。” 鲁班眼神闪烁,看得出我的回答他很满意。接着,他又说:“这样吧,之前我听鲁俊海答应你的事情了,千万家财以及他们三个命。”说这鲁班挑选出了三个木头人,随手一扭,丢入到了林中。又说:“这三条命算是给你赔罪了,至于钱财,我会让下一代门主赠与你。” “多谢前辈。”我不卑不亢。 随后,又问了他关于我这几日以来所经历的事情。鲁班对我的表现大为满意,在言语当中说的也就多了一些,首先他告诉我这把奇怪的木制兵器居然是雷桃木,乃是东海深处一处叫做桃花岛的地方,那里有一株万年古桃树的树干,也是当年他曾游历东海时候所带回来的,始终放置于匠门,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承重梁。 至于荧惑,他让我带荧惑入凡,再以雷桃制服,逼迫荧惑的神魄融合到了雷桃内困住,等再由木匠制作小木人,可以称呼为‘雷灾桃命人’,九十八个,则代表逃了九十八世,埋葬于穷奇噬日穴,以此帮助匠门逃过了这次天劫。 而剩下的木料,如果做成护甲,可避雷霆,如果制作为剑,则有驭雷的神效,并且当中融合了荧惑的精魄,算的上是天灾雷罚,面对妖精鬼怪足以灭其神魂。但是,只要是剑,就注定有煞气,如果长期佩戴会伤害自身。所以,鲁班主动要为打下鲁班咒,调和雷桃中的霸气,让他更加适合凡人使用。 我把普普通通的木剑拿了出来,试想,一柄木剑而已,它能好看到哪去?除了做工较为细致,没有任何出奇之处,而鲁班好似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他接过了雷桃剑,对我说道:“小友,你如今咱为凡人之躯,所以无法感受雷桃的力量,如今他有荧惑作为剑灵,当强大之时,足以斩仙灭佛,你看好。” 我见他用手指弹了弹剑身,轰然之间,天地变色,雷桃剑悬在空中,透过阴云落下的雷霆劈在雷桃剑身,在这一瞬间,我觉得它代表毁灭! 鲁班拿出了小刀,对着雷桃剑身雕刻了几道古怪的符文,之后我又把符笔给了他,同样也是雕刻符文,随后他说:“现在的雷桃剑才算得上最适合凡人所用的仙剑,等到小友什么时候脱离凡胎,证道为仙,我的鲁班咒便会解开。” “谢谢!”之后我又问了关于瀛洲仙山的事情,包括为什么蛟龙井像是在天上跳下来的,还有时间以及空间的错乱。谁知,鲁班居然对我笑笑,他说:“瀛洲仙山本是仙人囚牢,看守仙山的蛟龙只杀逃脱的神仙,你一介凡人,那蛟龙不吃也是正常。” “那你的意思是,我所有的经历都是真的?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漫长的三日,却仅有20步的距离?”我凝重的问。 他忽然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小友此次多谢你仗义相救,日后我公输班必会报答此次恩情。”随后,那七色鸟又一次出现了,这一回,我不是自愿要走,因为我连函谷关的事情还没问,就觉得眼前发黑,整个人昏了过去,朦胧间听到鲁班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七彩云雀可以带你到任何地方,小友心中所想,它必会有所察觉。” 第七百三十一章婚姻八字 随着我被一片黑暗所笼罩过后,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天旋地转,按照鲁班说可以送我去我想去的地方,以目前来看距离松井建安相约的日子越来越近,至于仁孝堂的北海太公我觉得可以放一放,毕竟他身体健康的不得了,游方还说人家要再婚新娶媳妇,但松井建安不同,他是真的要死了。 所以,从心底上我更加倾向于快点去吉林找他,如今我在山东,虽说距离吉林可算的上是南辕北辙了,虽说不太确定鲁班是否能有如此神通,可在我心里却是一直念叨着‘延吉’二字,以至于我这一觉睡的非常沉。 梦里我好像掉入了一个深深的水坑,可奇怪的是脸上湿了,身体却依然很干燥,抬手擦了擦脸,有一种毛茸茸的手感,吓得我猛的睁开眼,发现头上的太阳很足,被迫无奈,我用手遮挡着光线,发现刚刚原来有一头驴在舔我! 大毛?第一反应是大毛回来了,可揉了揉眼睛,发现这头驴有很多白色的杂毛。我记得大毛可是黑龙变得,通体漆黑,光亮如墨。我急忙躲开,发现自己躺在了驴圈里,检查了全身上下,木剑、符笔一样不少,连我的特殊专线也在怀中,揉了揉头,梦幻与现实之间的重叠令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疯了。 周围有着四五棵白杨树,脚下黑土地,以及东北特有的土房成排排的排列在前方,房顶上有苞米、辣椒、谷子等等农作物,每年的中秋前后都是农忙时节,家家户户门口堆积了许多的苞米稻糠,金灿灿的颜色倒显得有几分大丰收的韵味。 有点不太相信自己一觉起来到了吉林?我先拿起电话拨给了‘零’,刚接通后我就问:“今天几号?” “你有病啊?几号不会看手机么?要不要我还告诉你几点了?张大宝,是你认为我太闲了么?赶紧滚蛋,没工夫搭理你。”零把电话‘啪’的一声把电话挂断。 心里觉得无比震惊,于是又打给了仁孝堂,接电话的又是豆豆。我问豆豆,今天几号? 豆豆特别认真的说:“大哥哥,我爷爷说你来的电话一律不接,还说有能耐你就找到我们,又说如果我再接你的电话,他就不给我饭吃。” 两次被拒绝,我挠了挠头,第三个电话我打给了鲁俊海。接电话的是一位青年,他说话语气较冲,等我问起了鲁俊海时,人家没好气的说:“刚刚鲁俊海死了,还有鲁俊义、鲁俊德都死了,村里正研究如何选村长呢,你要是有事儿就晚点打过来。” 死了?长长的吸了口气,难道说鲁班真的没有骗我,这里就是吉林!毛驴子冲着我‘阿额阿额’的叫着,这也把一户农宅的门叫开了,出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他戴着头巾,穿着红色的披肩衫,皮肤由于农忙被太上晒的很黑。 她指着我就喊:“你嘎哈的?进我家驴圈干什么!是不是想偷驴,瘪犊子玩意儿,给我出来!”随后她转过身又喊:“大黑呢,给我出来,快点!你往房上跑什么!” 东北人虽说好客,可这是建立在你不碰他们家利益的前提下,在北方,因为个屁大块儿土地,两家人打的头破血流的事情经常遇见。但是,倘若你是外来户,亦或者逃难的、走亲戚、要饭的,北方人绝对会拿你当上宾对待,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但是如果临走的时候,你顺走了他们家一块儿钉子,绝大多数北方人都能撵你五里地。 这农妇把我当做来头驴得了,我连忙解释:“大嫂大嫂,别误会,我是过路的道士!您这是哪啊?” “什么道士?你说偷驴就偷驴得了,告诉你,别以为我家爷们不在家,俺们娘们让你们外来人欺负!你信不信我一嗓子,让你出不了靠山屯。”农妇掐着腰指着我就骂骂咧咧。 拿出一贯的解释,罗庚、符纸、桃木剑,这三样摆上去比身份证都管用,妇女立刻信了我的话。她说:“哎呀,您瞧着我着眼力,把你当偷驴的,现在农忙时节,屯里经常有人家丢东西,闹了误会,别介意。” 我忙说没事儿,身上沾了些许的驴粪确实很难闻,于是我主动问妇女要清水。妇女很热情的把我引进了屋子里,简单的聊了几句,发现这回我还真就飞到了吉林!此地名叫靠山屯,距离延吉有个四十多公里,算的上是一处地地道道的黑土地。 妇女给我打了井水,随着我清洗,她又给我拿了一件衣服说:“师傅,我看你身材与我家爷们相似,那衣服粘了驴粪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家里还有点大饼子,你要是不嫌弃吃一点吧。” 赶忙道谢,肚子也确实有点饿了。被妇女引进了房间,水泥的墙壁镶嵌了瓷砖,锅台也是崭新的,屋内没什么杂物,干净整洁。这妇女四十岁出头,特别热情的把我衣服接到手,又在大铁锅里拿了两个白菜馅的大饼子递给我。 “小师傅你先吃着,不够家里还有,大缸里面还有咸菜疙瘩,愿意吃自己随便拿,不用跟大嫂客气。”说完她自己便出了院子帮我洗上了衣服,一系列的举动确实令我心生感激。 心里有点惦记松井建安,他至少得有八十多岁,从北京分别后也过了快一周,怕他等的心急,我就主动拨给了他电话,而当听他听说我在靠山屯,语气很激动,表示马上赶过来与我汇和。 我连忙拒绝他的提议,毕竟在这儿去张家铺子坐车不太方便,要是去长白山,还得在延吉市走比较好,让他老老实实的留在城里等我,和他约定好了地点挂断了电话。之后,我吃了两个大饼子,屋外的妇女这才洗完了衣服走了进了进来。 她笑眯眯的看着我问:“师傅我看您年纪轻轻就当了道士,在哪出家啊?懂不懂算命风水?” “我是茅山道士,玄门之术还是略知一些,大嫂我承蒙你的照顾,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力所能及的事情,绝不会有任何托词。”我感激道。 在农村乡里,道士和民间的阴阳先生过路,都是极其受欢迎的,虽说不一定杀猪宰羊,可以礼相待,炖鸡打兔子还是家常便饭,我到了延吉受了人家的照顾,心里也清楚她必定是有所求。 妇女面色大喜,说:“谢谢师傅,眼看过节了,我们家小崽子得回来过节,前几天他告诉我处个对象,家庭条件不是特别的好,您给看看俩人能不能成?那女孩儿怎么样?” 我个人非常讨厌以八字论婚姻大事,虽然在八字上看,有很多种学问,比如说日柱带‘比肩’,配偶有外遇,日柱干支相克,夫妻感情不和,还有女方八字带羊刃克服,等等一些列的说法有很多。这在农村属于相亲的第一步,比如一男一女没等见面,两家人互换八字,找算命先生一批,哎呀我去,天造地设! 结果,没过了多久俩人离婚了,原因确实因为‘婆婆’‘金钱’‘性格’等等一系列的问题,这位这些外在的因素属于偏神,偏神有好有坏,你的成长环境促成了偏神的正与邪,也会成为婚姻的导火索。八字所说不能不信,但却要理智的去看待命运的问题,要不然你看,同年同月同时生的孩子,往往命运却大相径庭。 不过,瞧这妇女认真的模样,搞不好我的一句话还能破坏一桩感情,可忽悠人我可是专业的。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在她给了我八字后,简单的批了批,男的日干弱属白腊金的,性格必然温和,但女的命里却日干强势,三火俱旺,俩人按照命运来说不适合在一起,可当询问了俩人具体情况后,通过他们二人的工作环境,将本来相克的八字变为了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七百三十二章狗上房 因为这对情侣都是在造船厂上班的,虽说白蜡见火即化,主大克,可船本是飘当在海中,四周无靠,以至于火不能近身,同样金生水,而船本是钢铁所铸,也算是‘金’,俩人处在船中,以金载水,不被火近。按照玄学上看出的两个本不应该在一起的人,却因为环境的因素走到了一起。所以说,一命二运三风水,这个命是老天爷给的,好比有的人刚下生就坐拥千百万家产,可运气却是通过自己努力争来的,至于风水,它则象征一种选择,你选择了什么工作、环境、朋友、爱人、也因此造就了你个人的风水。 这同样也算是告诉了我们做人的道理,那就是年轻人切莫因为出身不好,而自暴自弃,也不要有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须知英雄莫问出处,富贵当思缘由! 开导了中年妇女的婚姻价值观过后,我本准备起身拜别,想我自己稀里糊涂的在山东让七彩云雀带到了函关古道,又在函关古道莫名其妙的被送到了延吉,好似这神仙中人好似都自带了传送器似的,倘若战争年代来几个神仙帮忙,‘嗖嗖’飞到对方敌后,安几个炸弹,绝对是不战而胜了。 妇女千恩万谢的送我出了宅子,结果待我刚准备离开,就听妇女念叨来一句:“这大黑,没事儿老往人家房顶跑干什么,老赵家刚刚晒在谷子,都让你给踩埋汰了,快给我滚下来。” 顺着妇女挥手的方向,原来是他邻居家的房顶上趴着一只黄色的土狗,其实本来是平平常常的一件事,我没往心里去,但没走出五步呢,我心里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因为我好似注意到了那黑狗眼神有些慌张,而且它是夹着尾巴,就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被吓得无路可走,所以才选择上了房顶。 养过狗的都知道,狗必须要接触土,如果长期接触不到泥土就会生病甚至死亡,而且狗的五行属土,狗上房,那叫五行绝土,大凶特凶!(水鬼之所以凶,也是因为五行绝土,入不了地,上不了天)而且狗眼能见鬼,家里养狗的,如果狗莫名冲着某个地方狂吠不止,说明招了邪,鬼与人一样,有的怕狗,有的不怕,所以有的狗会撵走鬼,有的则不能。 狗能避鬼的事,有一件我亲眼所见的真事儿,在小的时候去姥爷家玩,赶上舅舅的哥们结婚,他去朋友家‘落忙’,忙完都已经半夜了,回家路过一条小河,河边站着一个老头领着一个小男孩拦住了我老舅。 我舅起初没当回事,骑着自行车继续走,结果走着走着,突然那俩人又出现在他前面,当时老舅酒醒了大半,因为一老一小就算是跑,也不可能会这么快赶到他的前面,那俩人身上湿溻溻的,眼珠子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我舅。 当时给我舅吓屁,撒丫子骑车往家跑,原本过了河有五分钟就能到家,他后来说自己骑了有半个小时还是没到,而且没走了一段路,他总能看见那一老一少站在路边守着他。 那天晚上,老舅从小养大的一条狼狗像疯了似的乱叫,我姥爷拿棍子打了它三顿,但那狗甚至连我姥爷都咬,最后连拇指粗细的链子被挣断了,那狗跑出了家门,我跟着姥爷、我妈、我爸一起去追。 打着灯找了好长时间,结果在河边看见我舅躺在河面,脸朝下,仅仅只能没过膝盖的水,差点没给他淹死,最后还是那条狼狗给救他拽上来的,要是没有那条黑背,可能我舅的命就没了。 在一本名叫《占验录》中记载:犬上房屋,主人凶。 我本为道者,遇见这种事儿自然装作没看见,于是我扭过头喊了一句:“大嫂,您家的狗怎么还跑他们家的房顶了?” 妇女说:“小师傅,这狗是老赵家送给我的,家里老爷们外出打工,我一个妇女在家怕有个危险,这大黑狗以前可凶了,老赵人够意思,就把狗让我养着,也好能有个安全保障,最近不知道咋啦,天天的打蔫,也不吃食儿,我都怀疑它是不是生病了?” 心里明白自己是没有猜错了,这黑狗念旧,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险,它又无能为力,吓得上了房顶。 主动走向隔壁,用力开始敲门。妇女不解,问我这是干什么? 我说:“这家人多半是遇到了危险才导致黑狗上房,今日被我撞见就不能见死不救,你先让开。” 妇女吓了一大跳,站在大门外喊:“老赵啊,快开门啊,你家出事儿了。” 破锣嗓子一出口,简直像极了战争年代里的集结号,晌午当头,本是休息的时辰,可在妇女的几声呐喊后,家家户户的狗跟着叫了,狗叫了人就知道有事儿,纷纷走出家门,奔着我们的方向来凑热闹。 对此,我却是有些无奈。过来的老农询问缘由,妇女绘声绘色的讲着,把我说成了神仙下凡,老赵家闹了野狗大仙,说我来此是为了降妖除魔,最后还不忘提上几句我给他们家算了卦,这也引起了周围农妇的羡慕之色。 敲了半晌,无人开门。 我说:“来几个小伙子翻墙进去,把门在里面打开。” 妇女指着俩小伙子,说:“你俩去。” 小伙子特纠结的说:“老婶,万一里面真有妖怪,你以后可就看不见我了。” 另外的人也是显得犹犹豫豫,后来我怕耽误时间,索性就让村民过来给我搬了个梯子,自己上了房顶。等骑上了院墙,这家人门窗紧闭,院子里堆的许多苞米还没扒皮,高粱也没去壳,到处显得杂乱,我心生不安,怕是这家人遭了脏东西了。 于是,我翻墙跳了进去,回过头,不知何时整个老赵家周围的院墙骑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不入院,只是探头探脑,像是很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瞬间似的。多数人扒眼不怕事儿大的作为令我有些反感,可如今救人要紧,随手拽出了桃木剑,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先将耳朵贴在门口听了听,里面传来了阵阵的咒骂声。 仔细分辨,里面传来稀稀碎碎的男子声音,他像是诉苦说:“我好心帮助你们地里的庄家年年丰收,又帮你姑娘儿子考上大学,还帮你每次去水库打鱼都能打到最多的,甚至你喝酒掉了河里也是我救得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你说你该不该打!该不该死!” 那声音渐渐有了那么几丝癫狂,我也怕里面的热真出了事儿,于是我轻轻拽开房门,在北方农村的平房多数是刚一进门是厨房,等过了厨房分左右两侧为两居住室。这家人有也不例外,上前几步,轻轻撩开了那绣着鸳鸯的白门帘,只见屋内的炕上跪着一名妇女,以及一位20出头的小伙子,地上有一名中年人来来回回的转圈圈,低着头,嘴里念念叨叨,他穿着拖鞋,手里拎着个烧火棍,就像是丢了魂似的。 男子好像看不到我,依然自顾自的在空地绕圈,喘着粗气重复刚刚说过的话,炕上跪着的母子二人满眼泪痕,吓得脸色煞白,哀求我说:“救,救救命啊,我家老头子让狐仙儿给上了身,我们两个也被罚跪,快点救救我们吧。” 中年人步伐越来越快,可当妇女的哀求声刚落,男子的情绪立刻失控,烧火棍狠狠的一挥,‘啪’的一声,打在了妇女的牙上,那骨头裂的声音听的我都直皱眉,可妇女的身体却依然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接着她的眼神在极短的时间变了,口腔里含着血与掉落的牙齿,眼神极其阴狠的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吐血:“求救,你还有什么脸求救,你们这群丧了良心的人,我拔了你的皮,吃你的肉也不解气,真是该死,该死。” 刚说完了这句话,妇女像是一个人演起了双簧,声音突然变得哀求道:“求求您饶了我,跟我们无关啊,真的无关啊。” 第七百三十三章狐仙儿闹凶 这家人好像演上了双簧,妇女是满嘴的鲜血,一会儿怨毒的要杀人,一会儿又哀求不断,男人则低着头拎着棍子满绕圈,可每当路过衣橱的玻璃,他会停下脚步,眼神怪异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眼神迷离,姿态扭捏,表现出像是发了骚的娘们一样,而他的儿子则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双手扣着土炕上的席子,指甲已经扣稀巴烂,可却依然在那儿不停的继续扣,散落的席子皮,他会捡起来往嘴里塞。 这我也算是看明白了,摆明了是这家人‘闹凶’呢,属于撞了精怪后遭了报复,如何说是撞了一个还好说,可他们家是三口人全撞了,我个人力量有限,假如动了一个,可能另外两人会有危险,甚至搞不好会有家破人亡的危险,但如果找到了本体,或许就要另当别论了。 调转了身子,我到了院子,望着四周看热闹的老百姓,我说:“谁家有刚下生未足满月的孩子?把孩子的拉出来的粑粑拿过来,越多越好。” “你要人家小孩子拉屎干什么?道士,快来个御剑术,你飞一个瞧瞧。”墙头上的青年起着哄。 低头捡了一节苞米,狠狠一丢,正中他的脑门,呵斥道:“别在这儿一个个扒眼不嫌事儿大,这家人撞了狐仙,再不快点就没命了!” 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就是看热闹的人,将心比心,你家出了事儿,别人拿你当猴看,你会高兴么?但往往国情如此,老百姓闲的天天不知道干啥,就好似现在的人啊,天天盼着中日开战,中美开战,中台开战,中vs世界各地,扫荡六合,平定八荒。这样的人往往主观意识强,没什么分辨能力和自身的立场,就好比古代扒眼不嫌事儿大的太监似的,天天在皇上跟前儿念叨着天朝威武,考虑不到做了某件事情会带来有什么后果,搁在现在互联网上,能与过去那样太监肩并肩的人,统一可以用俩字完全概括,那就是——‘喷子’。 我如今能做的就是在院子里等,有的人会想,你拿剑进去弄死它不就得了? 弄死谁?狐仙是闹凶,本体不在,你以剑煞气只能伤了普通人。拿铜钱打他,没用,人家压根儿没撞鬼。开坛做法倒是可以,但如今农村这地方备至材料会很麻烦,所以说,民间阴阳学术尤其重要。 对着老百姓要了根儿烟,坐了等有半个多小时,有位青年骑上墙头,丢给了我一个塑料袋:“就去了三家,搞到这些,也有是在垃圾桶里捡的,上面还有纸呢。” 我拎了拎,还可以。又喊:“过来一个这家人的亲属,让他帮我做点事儿。” 像是这种未知的事情,老百姓没有不恐惧的。一筹莫展之际,四十多岁的村长踹开了大门,他说:“这家人是我老姑,咋啦?你说闹鬼就闹鬼?真的假的?” 我指了指房间,示意他自己去看,像涉及到了灵异事情,你解释多了没用,眼见为实。中年人十足的不信,气势昂扬的进了院子,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建国以后,所有的动物精怪不允许成精。今天我非要看看究竟,免得你们被卖了,还傻乎乎的给人家数钱呢。” 不过,他的话没持续太久,因为房间里面暗,玻璃在阳光底下反射的就像是镜子面儿似的,所以中年是趴在窗户往里面看。结果,仅仅是呼吸的功夫,那村长‘嗷’的一嗓子,吓得向后退,摔了几个跟头,连滚带爬的往我这跑。 “妈呀,真有鬼啊,我老姑,我老姑冲我笑,全是血啊。”他脸白的像纸似的。 我把粪便塞到他手上,接着一拍他的肩膀:“走,跟我进去救人。” 起初他还有点抗拒,不过被我连拉带拽的拖了进去,外面的老百姓已经炸了锅,有不怕事儿大的,纷纷跳下了墙头,也上前趴窗户凑热闹,但也是惊叫不断。等我们进了房间,只见那这家的妇女正跪在窗户前,五官扭曲,眼角挤在一起的鱼尾纹好似那狐狸的脸。 村长躲在我的背后,紧张的问:“咋,咋办啊,不会吃人吧?” 我说:“没事儿,现在是白天。” “白天,白天她咋还像个狐狸?”村长吞咽口唾沫。 我随手把桃木剑解了下来,又将剑放置于他们家的房梁,我对屋内一家三口说:“我不管你有多大的冤屈,先出来把话说清楚,否则别怪本师辣手无情。” 他们家的男人不知何时也上了炕,一家三口排成排跪在地上,他们的脖子同时几乎九十度的看向我,男人用沙哑的声音说:“他们必须死。” 现在看,靠讲道理是行不通了。我又对村长说:“你去拿着粪便,涂在他们三个的脸上,耳朵根子也要涂上。”见他刚想开口,我又说:“你不用害怕,头上的有雷剑,狐狸不敢伤你,按照我说的做。” 又催了几句,村长这才胆战心惊的靠过去,他嘴里念叨着:“别怪我啊,别怪我啊,要找报应你找他去,是他让我弄的。” 一直到粪便涂抹到一点不剩,那村长吓得眼珠子一番,昏了过去。 见一家三口已经不动了,我上炕,把窗帘拉好,令屋子里变得漆黑,随手拿打火机点了几张符纸,又用针扎破了三人的食指,我接着说:“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让我去找你?好好考虑好,让我亲自找你,我怕你会吃不消。” 气氛沉寂了片刻,突然间,就在他们家的镜子里缓缓的飘出来一团白光,白光渐渐变为一名妖娆女人的模样。 狐狸属阴,可化美妇,对男子的诱惑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狐媚、狐骚、狐狸精,指着都是漂亮近妖的女人。 眼前的美妇穿着白纱衣,两个毛茸茸的耳朵以及尾巴显露出她的身份,见我第一眼,美妇杏眼圆睁,呵斥道:“你这个道士好没礼貌,我已经没理你了,为什么还要用粪便污了我的身子。” “不这么做,我怕你不出来啊。”我指着三人的脸说:“那粪便是先天的,没有污浊之气,倘若我想破你的道行就用老太太的粪便了,你不用害怕,找个时间洗掉了就没事了。” 美妇这才显得舒了口气。同时,我拿出了天师该有的威严,以铜钱打中了房梁上的桃木剑,随后握在手中,面对狐仙儿心里忽然想起了一诚,我怒斥道:“把他们三个放了,答应我永远不找人的麻烦,我可以破你道行,让你归山,今天也就是遇见我,要是遇见那个疯和尚,他能扒了你的皮。” 狐仙儿反而不惧,瞪着杏核眼直视我说:“我肉身已经损坏,好不容易入了牌位受人家供奉,可凭什么她砸了我的牌位?甚至还将我的灵牌做了狗窝,欺人太甚了,本来明年开春我还可以去昆仑山参加考试,可因为他们,我的一身修为都没了,枉我以前还帮助他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他们必须要死,否则难消我心头只恨。” 听了狐仙儿的话,我心里有了谱,怪不得这家人没事儿,这些修炼有成的精怪,最忌月圆之夜前杀人,任何的诡事儿凶事大都发生在月圆之后,她迟迟不动手,折磨这家人,除了是为了泄愤以外,还有就是不敢造下杀孽。 我说:“能不能谈谈,让他们顶了神,入你的仙门,供奉你为奶奶还不行么?” 第七百三十四章顶神仪式 我曾在古籍中看到关于狐狸的记载,书上写:“人物异类,狐则在人物之间;幽明异路,狐在幽明之间;仙妖殊途,狐在仙妖之间。” 所以说,这狐狸可是亦正亦邪,四川三星堆出土过一个公元二世纪的壁画,画中西王母讲道,坐下传道使者便是九尾狐。而且三皇五帝中大禹的妻子青丘氏也是狐,所以说这狐狸在民间地位可谓是百转千折啊。 像刚刚狐仙儿说的昆仑山有岁考,据说传说中确实有此事,并且是六百年才会开启一次,世间精怪均可成仙,简直像极了民间的考状元,传说到了昆仑山,那儿有九万节台阶,历经万难登到仙宫以后还需要进行功德考量,假如功德不够,还会被再次打回妖身。倘若功德够了,需要考四书五经,做人道理,最后需要查看品行,如果各方面均是优秀,西王母会让青鸟接它为仙,躲过三灾九祸,证达仙道,与天地同寿。 心想,怪不得狐狸会这么愤怒,你把人家的牌位丢狗窝里,这可是相当于污了她的仙根。 狐仙儿听我说起顶神,多少有些动了心思,这便是东北出马仙的由来,狐仙之所以一直没对这家人下杀手,我看也是为了岁考做准备,如今修为被毁了,顶神算是一桩出路了。见她沉思不语,我继续说:“你就是害死了他们全家又能怎么样?就算是因果报应,你一次杀了他们家三人,这罪可就大了,咱们修为没有了还是可以再修,万一孽做多了,搞不好哪天打雷劈着你可怎么办?” 狐仙沉默半晌,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放过他们也行,但是我要让他儿子跟我姓胡,拜我为太奶,他父母要同意,族中长辈也要同意,而且还需要有正式拜师仪式,未来他死后不能归他们家的祖坟,我指哪他必须葬哪,听我的话,让我入窍修炼,他若死后,子孙必须接替,家中再无富贵人,什么时候把我的修为弥补回来,我才会放了他。” 我表示会帮他去谈,如果事情谈不妥,我绝不插手。毕竟事情在这儿明摆着呢,双赢的局面虽好,可万一这家人固执的要命,那就没办法了。 狐仙儿化作灵光重新回到了镜子,我回到了厨房,用水舀子舀了一瓢水,对着三人那一泼,当三人一激灵的起了身,随即便是妇女的疼的哀嚎,以及其他二人频频惊呼脸上为什么会有粪便。 短暂的慌乱后,男人瞧见了我,他怒道:“你是谁?是不是你打了我老婆!” 我踢了一脚村长:“别装睡了,刚刚我都说了什么,你都听的很清楚,赶紧起来替我去解释,他们家怎么选,你就看他们自己了。”接着,又上了炕,拉开了窗帘以后,窗户外面聚满了村民,这可吓得一家三口惊叫连连。 他们被闹了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正常。我不乐意讲太多,毕竟在当事人口中说出来的事情,往往不会那么的令人信服。出了房间,又找村民要了烟,人家给我一根儿,我随手抢来了半盒烟,坐在台阶上等着里面的结果。 离开了京城也有好几天了,可接连发生的事情却让我有一种度过了数年的感觉,不知不觉,我好像已经老了,那种心的沉静,令我喜欢坐在角落里,静静的看待事情发展,也加明白什么叫做‘见死不救’,还有什么叫做‘尽力而为’。 大约半个多小时,屋内的就商量出了个结果。村长带着这家的男主人老赵,走到了我的近前,老赵先鞠躬道歉,又说:“师傅,我就想问问,我家娃跟了狐仙儿的性,以后能不能生孩子。” 我点点头:“当然能。” “那就行,孙子还跟我姓赵,儿子姓啥无所谓,反正是我老赵家的种儿,最后也是为我传后就行了。”老赵回答的很痛快。 我又说:“还有一点我得明确告诉你,狐仙顶神,以后你儿子就是大仙,他的儿子也是大仙,他的子子孙孙,必须有一个当大仙,而且狐仙修道的年代久远,少则几十年,多则数百年,而且顶了神,只能混个饿不死,不能发权贵。” “没事儿没事儿,咱们屯子东边有个叫刘家屯的,那儿也有个大仙儿,受人尊重,还有钱赚,挺好,乡下人没啥文化,何况我儿子到底是个什么屌样我太清楚了,能当大仙都是他的福气,您这狐仙也真是的,早点告诉我们,何苦惹来这么多的麻烦,哎。”老赵又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说:“我也真是倒霉,买房子时候没问清楚,上一家人砸了的仙牌,却报应到了我的头上,真是对不起我老婆了。” 我把烟头一丢,急忙问老赵,难道还有误会? 经过村长以及老赵的一言一语,我也是感叹他的倒霉,原来老赵住的房子有一户人家叫老牛,这两口子可是天天的吵架,老牛的脾气暴,急眼就爱摔东西,可他儿子挺争气,在市里混的不错,又给老两口买了房子。 等到搬家的那天,两口子又因为几句口角吵了几句,家里面供奉的仙牌,让老牛全都给打碎了,好巧不巧的狐仙儿牌味掉进在墙角没人发现。等后来房子让老赵给买了,收拾屋的时候,发现了这块儿牌匾,更巧的是老赵的媳妇信基督教,压根儿没把这东西当回事,随手把牌位垫狗窝了,这才引发了后面的事情。 听他讲明了事情的始末后,我也不由的叹了口气,这老赵还真是点背,但事情好在总算有了解决之道,并且我发现老赵好像还挺乐意他儿子成为出马仙的。 至于拜师的仪式,怕他们不懂,于是我留在靠山屯帮着主持一下,进了房间我见过了老赵的儿子,这小伙子25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这在农村来说可是不多见的,足以见得老赵的儿子到底是有多么的不争气。可是,但现在不同了,在山沟里面,听说谁家要是有了出马仙儿,那可是很受人尊重的行业。那青年见我一个劲儿的陪着笑脸,还兴致勃勃的问:“师傅,您说我现在不姓赵了,那姓什么?” “姓胡啊,之前不告诉你爸爸了么。”我说。 人家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师傅你理解错了,您看我本名叫赵来,现在改姓胡了,名字要不要也改改?如果不改,那我不成胡来了么。” 我表示没工夫理他,愿意改那就自己改,管我什么事儿?后来胡来还真就给自己改了名,叫胡自来,虽说不知道他给自己取得名儿啥意思,但他确实成了一名出马仙,而且这胡自来混的还算不错,靠着曾经当二流子练出来的眼力,明明出马仙不发家的行业,愣是让他做强做大,许多北方开矿的实力老总,均会开着车找他算卦,而且这胡子来比我还狠,没个万八千的你别想让他算,过了没几年,他们家的房子也起来了,小轿车也开上了,别说老婆,据说小三都养了俩。 唯独有一点,这小子没了祖宗,家里祭祖他不能去,见到爹妈不能叫爹妈。村里人也有在后面戳他脊梁骨,说他是卖了祖宗换来的富贵,可是人家无所谓,依旧很潇洒的活着。 至于顶神的仪式,其实与咱们结婚差不太多,都是由家里摆大席,请村里的人过来吃饭,但来吃饭的人还是需要随个三十二十块钱,这称呼为‘买喜钱’,一般乡里乡亲都会来捧场,毕竟全村可就这么一位出马仙,谁家难保有个祸福旦夕,花钱买脸熟的事儿也是咱们国家民间的传统。 并且这饭还要在吃到热火朝天的时候后,由全村年龄最大的人长者帮忙主持,再由让赵来在所有人的面儿拜了狐仙为奶奶,上香、磕头算是礼闭。 可是因为仪式要在第二天举行,我这边又确实比较忙,等祭拜了爷爷,还需要再回潍坊找老瞎子那个混蛋,一想起他在电话里和我叫板,心里就觉得不痛快。所以,我就让老赵给我找了个青年骑着摩托送我到延吉。 第七百三十五章松井建安的心思 延吉在清朝可是非常受到当时的帝王所看重的,主要因龙脉在长白山发迹,所以大清朝昌盛的时候,汉人擅自入关也是要杀头的。并且这一规定持续到了光绪七年,后来因为朝鲜以及山东、河北遭大灾,全国的大动荡,导致灾民大批迁入,也令清朝逐步除封禁令。 回想上次到了延吉还是在冬天的时候,印象最深的是在数九寒冬,二师兄端坐路边摆摊与我第一次相遇,曾经过往的峥嵘岁月,如今却已然物是人非,我站在现代化城市的街道,领略四周扑面袭来的少数民族气息,心头不由的有些感慨,不知我是变了,还是曾经遇到过的人变了。 与松井建安约定好见面的地点我打车与他再火车站汇合,刚下出租车便看到高大魁梧的老头以及一名头戴斗笠的妖怪,他俩站在路边像是也看到了我,松井建安挥挥手示意。我小跑着穿过来来往往的车流,到了他近前长呼了口气说:“让前辈久等了,路上遇到点事情,幸好没有失约。” “没有很久,这三天我四处走一走,一晃也好多年没有来过这里,记得很久以前随师傅来东北帮助怨灵做法事的时候,延吉的火车站仅有现在的五分之一大小。”松井建安的目光流露出了回忆之色,他又叹了口气说:“走吧,带我去见孝章君,几十年的老朋友,没想到他那么硬朗的身体,居然会先我一步。” 看到他此时的表现,我更加理解了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含义,面对着松井建安,不用他自己说,哪怕我站在他的面前都可以感受他浑身弥漫的死气,松井建安的山根断了,印堂也是黑雾弥漫,按照面相看,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但不知道是什么执念会令他依然屹立不倒的站在大地上。 老头咳嗽了几声,狸川赶忙上前搀扶。就见松井建安摆摆手:“我活了这么大年纪,早就够本了,狸川你不必紧张,暂时我还死不了。” 他虚弱的表现让我有了一种每多耽搁一分钟,都像是在浪费生命的感觉。于是,我赶忙说:“前辈,火车站正好那边有去长白山的客车,咱们现在就出发,等到山下住一夜,第二天再入山穿过了林场就能到了我爷爷的坟。” 结果,他很土豪的指着火车站停车场里的一辆suv说:“如果坐公车狸川会很不方便,昨天我看到此处赶上了有车展,随即就捎带着买了一辆车,我们现在出发吧。” 没想到老头居然这么有钱,咋说眼前的车看起来也得值个十几万,像这样行为,我心里除了‘任性’俩字,也想不到其他的词汇去表带我的感觉。就这样,由松井建安开车带着我与狸川打着导航去了长白山。一路上我问了九菊一派在延吉的事情,松井建安给我讲了九菊一派的内部架构,以及因为延吉属于三国交界,所以很多见不得人的生意会在此地进行中转。 他说九菊一派的内部非常严谨,上设:天、地、风、雷四门,除天门以外,其他三门均设有三大妖王。下辖堂口除了有乾坤离坎震艮兑巽以外,还有一个开元菊堂口,再往下还分有三十六社。其中,留在延吉的则为坎菊堂的炼妖社。 可是当我问起松井建安关于炼妖社的位置时,没成想他却说什么也不告诉我了。 至于拒绝我的理由则是因为我没答应他之前要收我为徒的提议。我苦笑道:“前辈,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您把位置告诉我,等我忙完了带人过来平了他们,除了能帮你铲除了敌人以外,咱俩可是双赢啊。” 他却摇了摇头说:“上次在京城我看的很清楚,你的杀心太重,如果你当了我的弟子,我可以把侍神传给你,有它来约束你的戾气,我才会放心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我还反问人家,在北京都告诉我九菊一派下辖的据点,还有他给我的地图也标注了很多聚集地,可为啥到了延吉又不说了?他给我解释说,因为北京与延吉不同,之前给我的都是一些小来小去外围据点,像炼妖社可以算得上是九菊内门,如果伤了会有损九菊的整体实力,所以他才不会告诉我。 听他的话,难免心里有些不快,我质问他为什么?之前还要与九菊一派不死不休呢,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 透过后视镜,松井建安的眼神有些浑浊,等气氛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老头这才长呼了口气说:“对于九菊一派只能限制它的行为,但绝不能将它灭绝,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试想天下奇人异士多不胜数,如果日本没有了九菊坐守东京,那未来难免会沦落到任人鱼肉的地步。” 这句话话确实颠覆了我的认知,老头对我还算是很信任,所以给我讲了很多,比如日本国内天灾不断,明明四面环海的岛国却拥有龙脉,这在全世界也是独此一份。同样,也是因为那条龙脉太过于年轻,它频频的翻动身体,导致了日本国内地震海啸等天灾的频繁的发生。 可是就在这种恶劣的自然环境下,老百姓能够安然生存,并且又可以成为经济发达国家,这一切都与九菊一派密不可分。毕竟全世界,日本是对自然灾害预测最为准确的国家,他仰仗的并非是科学技术,更多的则是九菊一派高超的奇门玄术,别看此门派虽邪,可同样也是立国之本。 他松井建安作为代代相传的大阴阳师,有他的存在,会让九菊一派哪怕权势滔天,也不敢肆意妄为的触碰立国根本。而阴阳师代代相传又不可开宗立派的缘由,则是因为这一行业的老祖宗,他害怕阴阳师一旦有了根儿,那么就会有弱点,万一被抓住弱点被方威胁就麻烦了,所以,阴阳师的存在是为了两个字,那就是——“平衡”。 而他想让我入日本国籍,是怕一旦九菊被彻底铲除,国内将无人能担当大任,而他命不久矣,一时心急才会以金钱利益配上美色诱导我跟他走。目的无非是等他死后,我可以继承他的遗志。 可是,他忽略了对于我而言,生命中重要的东西,并非是金钱。 经过刚刚的意见分歧,我俩都保持住了最基本的沉默,好在长白山距离延吉不是特别的远,我们行驶在公路上,没多久就看到了车窗外的巍峨长白山。环顾山下茂密的原始森林让我们在城市的喧嚣好像穿越了几个世纪一般。 回想当初我与大胆还来过一次老松岭,不过它费尽万苦背来的老太太诈尸跑了,也算是砸了他的一单生意。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我心想自己一个年轻人,也别和老头较劲了,就主动开口说:“到了长白山下,咱们就得步行了,前辈你的身体没事儿么?” “放心吧,38年的时候我跟师傅来过这里,心里还是有谱的。”他自信道。 觉得很奇怪,毕竟那个时候可是战争年代,他一个日本人来这儿干什么?也就多问了几句。他倒是没有隐瞒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原来但当初九菊的风水堪舆想要寻找大清龙巢,曾在山上打下过一口井,又布下风水杀局想要夺取灵脉,那个时候他和他师傅本来是要阻止这一恶行,但还是来晚了一步,因此导致全村三百多条人命一夜之间被屠戮干净,也是因为那天,他师傅一气之下回到日本找当时门主理论,留他一个人游荡中国。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那帮混蛋都是一群连畜生都不如的人,试想张家铺子的人命,也是他们所为。所以,不管松井建安对九菊一派是何种思想,反正在我心里,那帮妖怪是必须要铲除的干干净净,这才可以消除我的心头之恨。 随着汽车缓缓开动,等入了乡村公路时,我看见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村子内至少有一百多人骑着摩托车往外走,他们排成竖排,每辆摩托车的前方插有五星红旗,像极了农民工返乡的队伍,但是更为奇怪的是,我在100多人的左肩,均发现了只有家中出了白事儿才会佩戴的黑纱! 第七百三十六章老松岭丢魂事件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赶忙让松井建安把车停下,寂静的乡村公路边,听着齐鸣的摩托车声音‘嗡嗡’作响,人人车上插着五星红旗,竟然与上次我与江清流他为了逼我出来而给坝美村做了一个三绝冥钉局,使老百姓感觉到了风水出问题,家家户户贴国徽挂国旗的样子如出一辙。 这并不是说除了国旗以外并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驱邪化煞,那是因为老百姓根本不通风水,除了求神拜佛以外,也就剩下国旗是看得见摸的着,而且骑摩托车出门,人人总不能背个菩萨像吧,更何况闹了邪煞,神像也未必会管用。 一百多人骑着摩托车往外走,随着第一个人上了路,我赶忙下了车,站在马路中央挥着手,那摩托车司机见到,急忙大喊:“快让开,别撞到你,快点!” “等一下,先把车停下 。”我挥着手大喊,示意对方快点停车。 然而摩托车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瞅着就要撞上我的时候,千钧一发,我向旁边闪个身,随即伸出手拽着出那人的衣服,狠狠一拉,就听‘bia唧’一声,那人被拖倒地。 对方起来以后眼珠子都红了,气急败坏的指着我就骂:“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有病吧!我们是按照大仙儿的要求走长红驱邪煞,帮助我们老松岭度过难关,今天我是当龙头的,可你没头没脑的上来就把龙头给掐倒了,这下可真的完了,村里再继续有人死,你得负全责!” 心生疑惑,什么走长红?驱邪煞?哪个大仙儿这么不负责任说的! 我们这边一出事,后面的村民急忙赶上来了,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给我包住了,老百姓见到了这种事儿,人群那叫一个群情激愤,指着我纷纷怒骂,那架势恨不得要把我剁碎喂狗似的。松井建安很淡定,他始终都坐在车内不下来,目光平静,好似在看着我准备如何解决这里的麻烦。 有的老百姓略带哭腔的说:“长,长红被破了,我们家狗娃可咋办啊,这魂丢了都五天了,要是再招不回来人人不就完了么。” 又有男子叹了口气说:“哎,狗娃他娘,我们家英子也是丢魂三天了,现在人靠村大夫打营养液支撑着,可是每天的花销太大,眼看也要挺不住了。” 人群左一言右一语,听起来村里出事儿的人好像都是丢魂的导致的,而且貌似年龄还不大,可是还没等我问个究竟呢,周围至少有几十个老百姓同时喊:“都怨这个小兔崽子!要不是他捣乱,咱们就没事儿了,把他车扣卖了,再把人扒光了丢山里面去喂狼!” 一阵阵赞同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彪悍的偏远山区,和老百姓遇到冲突的时候,你若是第一反应是去想着跟对方讲法律,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人家根本不懂,他们的法律均是以道理论事,如果大多数人认为你该死,那你就是该死。这种现象尤其在林区一带更为明显,因为家家户户都有猎枪。看电视机说什么美国枪机事件有多么多么的严重,其实那真都不算啥,在林区,老百姓和偷猎者都是洋炮对洋炮,真刀真枪的干。有时候两个村若是有矛盾,火拼程度完全不亚于小型武装冲突,所以说,咱们国家的枪支管控是最最有必要的。 像遇到这样情况最好的解决办法,那就只有一个,就是劝对方冷静一点! 我跟劝村民:“都别动手别动手,咱们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先别忙着生气,其实我是个道士,刚刚看到你们做法奇怪,所以下车来问一问,我真是一片好心啊。” “放屁,你说是道士就是道士,道士你怎么不穿道袍!”有人质问。 一看没办法,到哪都得亮出自己的老三样,不是我平时不穿道袍,只是我的道衣一种能量的升华,也是由元始天尊亲自套上的,犯不上再穿道袍走民间,毕竟那样出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有了这三样金字招牌,人群也相信了我的身份,激昂的情绪恢复于正常。紧接着我细细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由村民们七嘴八舌中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老松岭真的出大事了,这回并不像是骑摩托车说的那样有人死,而是老百姓普遍丢魂!要是丢一个两个也正常,可这老松岭却不一般,他丢了全村的魂,家家户户,凡是13岁以下的孩子已经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所有的孩子各个丢了魂,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痴傻呆蔫,更还有疯疯癫癫的。 前两个还好说,最怕是最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农村小伙子发起了疯,没两三个老爷们摁不住,咱绝不是危言耸听,像丢了魂、闹了撞客的人力量特别大,平平常常的农村妇女若是发疯,没五六个壮汉同样是无法制服。 村里的人感觉是出了问题,于是找了邻村的出马的狐仙,结果这个狐仙一看,说老松岭招了邪煞,需要以长红旺运驱邪,所以让老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拉开了长红,按照村民口述,时至今日,已经有不下六十个孩子丢魂,家里是真急的发疯,该用的招也都用了,可还是没什么效果。所以,今天被我拦了龙头,他们才会如此激愤。 我主动说要进村看看,毕竟大批孩子丢魂的事情无非有两个,第一、阴魂过境,第二、祖坟出事儿。第一个好理解,一些个巨啸山林的阴兵路过此地,需要和另外的团伙打架,可是没有人手怎么办?所以他们就会抓一些老百姓,在民间很多丢魂醒来以后的人,有的会累得三天起不来床,也有人浑身哪哪都疼,到了医院却查不出毛病,往往好几年都会饱受病痛折磨,这些多为是丢魂后被拽去帮忙打仗了。 可是,老松岭丢的魂都是小孩儿,要一群肩不能抗手不能扶的黄口小儿干什么? 第二个也有可能是祖坟出事儿了,如山塌地陷,雨水入棺,小孩子神魂弱,通过祖先的精气受了莫名的惊吓,把魂儿给丢了。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毕竟我的见识浅薄,比起大千世界中层出不穷的奇闻怪事,我所了解的无非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村民们听我说要入村帮着看看是,纷纷激动的连连道谢,大家看样子像是把我当做了救命稻草。我劝众人安心,回到车旁敲了敲窗户, 松井建安把车窗摇下说:“解决了?” 我说:“今天别走了,明天才十五,这儿距离张家铺子也不是太远,等看看村里出了什么事儿,咱们再走也不迟。” “好吧,很久没看到中国的阴阳先生捉鬼除凶了,你让我想起了你爷爷。”他忽然笑了。 我还很懵的问他:“你们阴阳师不像我们一样么?” 他摇摇头:“不一样。不过,天下阴阳术法本出一家,到头来还是殊途同归罢了。”松井建安和狸川也下了车,他的出现令老百姓的目光纷纷投过去,毕竟那松井建安长得要比我更像是一名道士,而且他的面容略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也更加容易令人亲近。 不过,有一点我始终觉得很奇怪,因为自打我第一次见他,他便一直穿着日本大阴阳师千古不变的猎狩衣,脚踏木屐,头戴乌帽,帽子上还印有徽章,可这身‘拉风’装扮,却令他从来没有引起过别人的注意,或许可能也是他的一种特殊手段吧。 松井建安打开了蝙蝠扇,扇了扇风,指着我说道:“我是一个司机,他是茅山密宗掌教,你们村的事儿,只有他能解决。” 第七百三十七章孔明灯 往往年纪大的人,只要衣着得体,他说话总能特别的让人信服。此时,有了松井建安肯定的答复,围着我的老百姓瞬间就沸腾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周围,一副把我当做上宾的态度,簇拥着往村里走,摆足了的阵势,就像很怕我跑了似的。 时隔近两年,又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原本我以为老松岭只是普普通通寻常的一件丢魂事件,可却在我进村查看了许久之后否定了之前所有的猜测。像这样一村的百姓频发丢魂的事情确实有过发生,那因为村子地势特殊,它是处在林区内,四周方圆十几里除了是树林就剩下深沟了。所以说,每当到了夜晚村庄会被整个世界隔绝,那些说不得的诡事也就因此发生了。 进了村之后,松井建安始终跟在我身后,他像是个长者对晚辈的审视,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只是站在身后静静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我用了半天的时间走访了全村所有丢魂的小孩儿,发现所有人均嘴唇发紫、鼻子周围三角区发黑,再把手放在他们的天灵盖,呼呼的往外冒着凉气,这显然是魂儿跑了窍的反应,否则正常人的头顶可是冒着热乎气的。 村东头走到村西头,由正午渐渐到了黄昏,在山区每年的八月十五前后,太阳要一落山,温度会变得十足凉爽,何况在老松岭这种中国北边的村庄,一般10月份已经开始飘下第一场雪了。而且老松岭周围的白桦树居多景色宜人,为了看坟,我们穿过了树林之后又过了一片金黄色的高粱地,这一路上,树林里的秋风吹过,红叶满山,我们一大群人的频频穿过,惊的林间飞鸟成群飞散。等我跟着老百姓的队伍连续看了几家坟,还是没有什么毛病,直到了日落前夕停在一户农田旁。 在北方农村不像南方,除了乱坟岗子以外,多数的人家祖坟都不是聚在一起的。 眼前的坟包也是我抽查的第九座了,可没等靠近我就看出来了,那土坟四周草木生长的特别正常,并无任何煞气外漏的表现。 心里不由猜想难不成真的是有妖孽作祟?思索了片刻,我对那个自称叫英子女孩儿父亲,说:“老哥哥,您家的祖坟没什么邪事,你再好好想一想,在孩子出事儿前,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我这一直在林场做工,也不清楚啊,等我回去问问孩子她娘。”中年人叹了口气。 听着周围人议论纷纷,我再次嘱咐说:“大家都好好回忆回忆,自己家里的小孩儿出事儿之前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或者吃过什么东西,只要是有奇怪的发现都告诉我。” 交代完了以后,我在村民的手里要了一盒烟,我坐在石头边上等着大家议论的结果,如今全村的13岁以下的孩子已经没有一个能站起来正常说话的。其中我记得最深的是一个11岁男孩子,他疯了以后居然喜欢跳粪坑,每次他爸给他捞上来,等一个不注意,又准会跳进去,有好几次差点让粪给呛死,最后爹妈没辙了,就拿着拴狗的铁链子把孩子给拴上了。其实,这都是无奈之举,但凡有一点办法,我想任何有良知的人,都必然无法狠下心来做出这种事儿。 三根儿烟的功夫,一名胖大嫂沉思道:“那个小师傅,我儿子在出事儿那天出去和赖娃一起去了林子里放风筝,后来就没再回来,等我们夜里去找的,俩孩子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说有没有是被山鬼给勾了魂儿?” “对,我家也有风筝,孩子非要玩,逼着我用窗户纸给糊上了一个,后来也丢了魂。”又有人说。 这俩人的一番对话,可引起了村里的轩然大波,听着议论声,我发现所有的孩子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丢魂之前,玩了一次放风筝。 越想越觉得不太不对劲,老松岭可是林区,小孩子玩什么风筝啊?可能没跑出几步呢就得撞树上?所以,丢魂极其有可能与风筝有关,再细细问了问,所有孩子昏迷后均是距离老松岭东南方向大约30里左右。我又说:“你们谁家现在有风筝给我一个。” “师傅,您要风筝干什么?”有人问。 “当然是为了救人,难道我是为了玩么?”我有些不太喜欢别人的质疑。 大山里面,除了游魂野鬼以外,还有山野精怪,好比在昆明我遇见的山鬼嫁妹,他就是山精的一种,在大山里,他们就是神仙。可是,问来问去,家家户户却发现之前做的风筝居然全都不见了。 有点怀疑可能是被精怪给索取了魂,于是我问:“村里谁的手巧,我需要做个孔明灯,但是这种灯的难度有点大,没两下子肯定不行。” 英子的父亲主动上前一步说:“师傅,我是干篾匠的,手艺还算可以,您就说编个什么样的吧。” 一听他说自己是篾匠我就放心了,这可是在中国是一门古老的职业,工匠师傅能用劈开的竹子编制出各种各样的制品,什么编个筐,筛网等等器械都是篾匠所为,不过随着塑料制品的诞生,传统工艺基本已经快消失了,好在近几年老百姓环保意识的提升,加上国家大力扶持一些非物质文化遗产,这类工匠的手艺才得以保存下来。 我给他画了小人,让他照着做,至于做灯的纸,需要提供村里制好的薄羊皮,等交代完了,我找了个地方休息,至于怎么把小孩儿找回来,一切还得等孔明灯做好以后,才可以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随着天一点点的黑了,松井建安到了我身边,递给了我一盒饼干说:“吃吧,我看老百姓已经急的发疯,没人考虑咱们吃没吃饭。” 接过饼干,我又问:“您看出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不知道。”他回答的很诚实,但紧接着又说:“但是如果交给阴阳师解决,我不会像你这样做。” 我好奇的反问:“你会怎么做?” 他笑笑说:“你猜。” “得了,就当我没说。”我无奈的耸耸肩,没想到老头子还挺幽默。开始我还打算灵魂出窍去看看,可又一想,如果对方是山精,那也是个擅长勾魂的精怪,以我现在拳脚上的两把刷子,还是别丢人现眼了,何况魂儿不一定丢在哪,跑太远也比较危险。 与松井建安在篾匠家的民宅等到了十点多,他进屋把小人形状的孔明灯拿了进来,我又拿着笔在羊皮上画上鼻子和眉毛,乍一看真的好像活人一样。 我说:“你去拿着小人挨家挨户的串门,要是谁家丢了孩子,你让他剪掉小孩儿平时穿过衣服的一角,巴掌大小行了,再把布贴在羊皮上,等到1点钟把这孔明灯放上天,下面用线拴着,由一个人光着上身沿着方圆十里的地方绕圈,骑行车也好、摩托车也行,脚步绝对不能停,绕着周围三圈,三圈过后立刻回到村子里守着,如果灯里的火不够了,记得提前添加,天亮之前一定不要灭。而且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要摆上一碗白米饭。” 有的村民好奇想要问我缘由,但阴阳学术这种东西,你与外行解释,是根本解释不明白的,好比孔明灯,目的是为了给丢了魂的小孩儿做路引的。所以,我就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打发掉了村民。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向村民借了一辆摩托车准备入山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临走前我问松井建安:“你去么?” 他转过身,摇摇说:“年纪大了,体力也有些跟不上,实在有点累了,还是让狸川陪你去吧。” 第七百三十八章小地主 狸川的个头与我相当,它头上始终带着斗笠,腰间佩着黑色的武士长刀,身上典型的日本武士的装扮,但不知道为什么,寻常的老百姓根本看不到他。不过,我能感觉他好像很厉害的,毕竟在日本,阴阳师普遍没什么近战能力,所以说,狸川要充当起松井建的护卫,没两把刷子肯定是不行的。 由于我们俩的语言不通,也就没什么太多的交流。我骑上摩托车,对狸川摆摆手,示意准备带着他一起走的时候,却被他给摇头拒绝了。我心想,反正你是四条腿变成两腿的,或许跑的比较快? 随后发生的事情与我想的差不多,狸川跑的是真快!那速度简直要飞了似的,至少我摩托车骑得有四五十迈,可他却依然能与并驾齐驱。渐渐的入了一片黑暗山林中,黄色的车灯为我照着方向,等离开村有个十几里地的时候我停下了车。 狸川也跟着到了我近前,头上明月如新,照着夜色并不是特别的黑,可四周是那种连呼吸都听得清的安静却令我有些不适应,回过头还能看到村里已经点燃的孔明灯。于是,我盘膝而坐,对狸川说:“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现在我要灵魂出窍,你帮我看着点肉身。” 那高大的狸川居然缓缓的点点头,我竖起大拇指,夸他悟性真高。至于我选择在大山里面灵魂出窍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此地不熟,我可不敢让魂魄离肉身太远,像丢魂五公里左右的范围正是游魂经常出没的地方,老百姓在乡下喊魂,也是由家属用竹竿支起孩子的衣服,沿着五公里的范围来来回回的溜达。 待魂魄刚一离体,狸川的脸转向我不动了。想我此时一身阴司的衙役的服装,怎么看也都比较能吸引他人的目光,它狸川一个外国妖怪,在见到咱们本国的阴差,要是不吃惊才是怪事呢。 可是很遗憾,我四下观望,也没有见到有什么魂魄飘荡的踪迹,难道说我猜错了?又在周围绕了几圈,除了白桦树叶的沙沙声,依然一无所获,当我打算放弃的时候,意外凸起。就在我正东方向,一名20岁出头的女孩儿正慌慌张张的往我这边奔跑。 荒山野岭的,哪怕成年男人都不正常,何况是一位年轻少女了,她连续跌倒了好几次,可依然慌不择路,就像是后面有人追他一样。 我骑着马追过去,拦在了女孩儿身前,她穿着牛仔裤长体恤,脸上也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她见到我第一反应就是吓得大声尖叫。我赶忙说:“姑娘不要惊慌,我是阴曹地府的阴差上界巡视,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我,我死了?”女孩儿情绪激动。 瞧她身体略有些虚化,应该也是刚为阴魂不久,导致魂魄阳气才会特别的重,我断定她很有可能是刚刚丢了魂。等女孩儿发泄完惊慌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之后,我继续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女孩儿哭哭啼啼的告诉我,她不是老松岭的人,而是林区外面一个叫‘马家庄’的村民,她一直在外地念书,这次回来也是赶上过节回家。下午在家吃完了饭,就想去发小家串门,结果去了发小家才知道人家早就已经嫁人了,结婚的时候,怕她在外地回来不方便,也就没通知女孩儿。 女孩儿说,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她必须得去看看嫁给了什么样的男人,而且她八月十五在家过节,过完了节就要立刻坐车回南方,所以他傍晚的时候就去了相隔20里的村子。 女孩儿说,因为她在山里生活了十几年,对道路熟悉的很,也就没顾家里的劝。可是,人还没等到了地方,她就看见林间有很多风筝,她心里觉得好奇,于是凑过去看了看。可等穿过了树林,借着昏暗的光线瞧了瞧,发现树林中的一片空地上,至少有好几十个孩子聚集在一起放风筝,女孩儿觉得奇怪,毕竟天也快黑了,而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么多小孩儿跑这儿玩什么? 所以,她心里好奇,便骑着摩托车过去问了问。 刚到了地方,那几十个孩子同时扭过头看向她,女孩说她发现所有的小孩儿各个流着眼泪,神态惊恐,就像是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前的一幕可把女孩儿吓坏了,她下车,去追问发生了什么? 还还没等她走出几步,突然,有一个小男孩儿拦在她身前,问女孩儿要干什么? 女孩儿性格颇有几分北方的彪悍,便指着人群问这些人怎么了,他们为什么会哭?可是她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小男孩儿不太对劲,因为这孩子头上戴着一个地主帽,身上穿着小棉袄,脚下还蹬着虎头鞋。 虽说八月十五天凉了,可这身打扮却令她觉得奇怪。那小男孩儿毫不客气的说:“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哭?我想看风筝,那他们就必须要给我放风筝,一会儿我还想看皮影戏,那他们还得去给我演戏,你瞎管什么,快点滚。” 女孩儿被对方骂的生气,也就没理他,继续往前走,可那小孩儿却拉了她的衣服,趁她不备又咬了她一口,这下可把女孩儿气坏了,她说,自己一时没控制住,扇了小男孩儿俩耳光,又踢了几脚。可当那孩子哇哇大哭的时候,树林里突然跑来几名穿着破衣的青年,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冲过来就把女孩儿一顿揍。 女孩儿被打完了以后,那些人还把她绑起来带到了山林里,这一路上她可没少受到小男孩儿的折磨,随同前往的还有那几十个孩子,也同样被用绳子拴着往山里走。眼瞅着离家越来越远,女孩儿心里素质很好,她没慌张,等到队伍休息的时候借着机会逃了出来。 一直到我跟我相遇,女孩儿说她已经跑了很久了,讲完了事情的经过,她哭着说:“求求您一定救救我,我是真的不想死啊。” “你们是往哪边走的?”我追问。 女孩儿声音依旧有些哽咽说:“东,东边,过了三间房还得往东。” 这些消息对我可是太重要了,怪不得我没找到游魂,原来他们被带到别的地方了。至于每个孩子都因风筝而丢魂,我觉得很大程度是山精鬼怪的一种催眠,因为人放风筝的时候注意力会比较集中,进而忽略周围事情,所以你看荒山野外都不会有人玩这项运动。 那山精多半是很喜欢看,所以胡作非为,把村里的孩子都叫出来陪他玩。像以催眠来勾魂的,在山精之中,算得上是比较常见的手法。不过,小地主一次性带走这么多人,却是有点胡作非为了。 我说:“你现在千万不要再继续乱跑了,成了游魂已经没了方向感,如果太过于劳累会造成损阳太多,导致最后无法还阳,现在只要奔着孔明灯跑,跟着它入了村子,到了村里有米饭,你饿了可以吃点,吃完了找个没人地方躲起来。等我回去再去找你。” 女孩儿胆怯的问我:“大哥,您要干什么去?我害怕,万一真的死了可怎么办呀。” “按照我说的做就不会有事儿,我现在要去救人,先不说了,记住回去一定找地方躲好。”交代完了以后,我快马家加鞭的回到了阳身。 狸川平静的坐在我的身边,见我醒来后,他嘀咕了几句我听不懂的日文。不过,我依然自顾自的说:“跟我去东边,有个新修炼成的山精寂寞了,所以才入村带走那么多的小孩子陪他玩,走吧。” 当我骑上了摩托车准备要走,狸川却始终站在原地不动,他的脑袋像极了电影里机器人的探测器,左右缓缓的巡视,脖子几乎一百八十度的探测周围,眼睛也开始冒了绿光,渐渐的他毛茸茸的脸开始出现了横纹,呲起了獠牙,又将手放在刀柄的位置,突然,他喊了一声‘八嘎,什么什么的话’,随后双脚踏地,单手抽出了腰间武士长刀,随着一株白桦树被拦腰砍断后,他化为了一道黄色飓风冲向了黑暗的树林。 第七百三十九章黑风涧 狸川弹射而起时, 我觉得很像是火箭起飞的样子,强风导致周遭地面散落的红叶四处乱飞。之后,我走到被他一刀砍断的白桦树下,难以置信的摸了摸那宛若镜子面光滑的树干,这也太厉害了!尴尬的回想当初我与他的交手,假如当时是生死相搏,或许高虎和我可能就死了。 稳定了情绪过后,我骑着摩托车笨奔着刚刚女孩儿给我指的方向,森林里树木成群,我骑着摩托车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怕一不小心会撞到树上,七拐八拐的本着女孩儿指着的方向赶,随着距离村子越来越远,头上高悬的明月使大森林有了一层银色的纱衣,等又上了一个丘陵过后,女孩儿之前所说的三栋房出现在我的视野。 顺着高地再往前就到了密林了,我控制好车把顺着丘陵向下,然而当我刚刚到了山坡的位置时候,摩托车竟然爆胎了,车子的失控使我连滚带爬的向下咕噜,等撞到了一棵杨树才算是停了下来。 摔得有点太狠了,手脚都卡破了皮,倒在地上缓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如今摩托车也坏了,我还受了伤,导致处境确实有些尴尬。 扶着树干站起了身,四周黑灯瞎火的,狸川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儿,可当我急的有些上火时,突然在幽静的深林内,飘荡出‘叮叮当当’的铃铛声音。急忙打起了精神头,目光紧紧锁定着铃铛的方向,渐渐的,有两个胖娃娃出现在我的视线,二人手挽着手,梳着朝天辫,其中男娃娃竖一根辫子,女娃娃则是两根儿,他们头发都扎着红头绳,脖子挎着金色的小铃铛,一路说说笑笑的奔着我走过来。 深山老林里,出现了俩个小孩,我第一反应是撞鬼了,赶忙手指点向眉心,以慧眼看过去,二人仿佛被笼罩在一层白雾之中,让我看不破本体是什么。但他们俩穿着红布兜,光着小脚丫,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模样长得十分讨人欢喜,可能是俩人聊的太过于投入,根本没注意到我,竟然直接撞在了我的腿上。 “哎呦!好疼啊,二宝!是不是你领错了路?我明明记得上回这里没有树啊。”男童坐在地上说。 女童特委屈:“怎么可能呀,这条路咱们第二次走了,大宝哥哥,我看一定是你走错了路,现在反倒过来赖我了。” 男童随手拍了下女童的后背,呵斥道:“呸,你居然敢跟哥哥顶嘴,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女童‘哇’的一声哭了,“爷爷不在家,就知道欺负我,我不和你好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你就知道欺负我。” 男童显然被女孩儿给哭慌了神,赶忙换了一种口吻劝说:“二宝二宝儿,你别哭,哥跟你闹着玩呢,嘿嘿,别哭了,哥错了,一会儿哥给你买糖人好不好,哥有钱!”说话间小男孩儿在红布兜内居然拿出了一沓纸钱! 望着那沓崭新的钱币,我吸了口气凉气,这小孩子并非阴魂,居然可以花纸钱?森林里的阴气很重,没一会儿,慧眼就像是被蒙上了黑纱,渐渐没了效果。 当女孩破涕为笑的时候,二人起身准备厉害,我这才主动说道:“等一等!” “鬼啊!”男童女童掉头就要跑,吓得嗓子都变了声。他们俩的个头仅仅是刚过我的膝盖,这才导致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我,可是他们俩表现出见了鬼的样子确实太奇怪了。 心里苦笑,我是鬼?看你们俩才是鬼呢。 男童要比女童快了一步,随着我跑过去追,抓住机会一把揪住住了女童的辫子,那女童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救命,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要不是知道他们俩不是人,也绝对狠不下心来动手。世间上的魑魅魍魉总会抓住人的弱点,这就好比西游记里的白骨精,你作为旁观者看唐僧来气,可换做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遇见,多数也会是这样的反应。 刚刚钻入林间男童再次折返了回来,他挺着胸脯站在我面前,奶声奶气的大吼:“你,你放了我妹妹,我告诉你,我爷爷可厉害了,你要是伤了我妹妹,等我爷爷回来他一定饶不了你!” 为了搞清楚二人的身份,我问:“你爷爷是谁啊?” 听了我的问话,男童表现出特别自豪语气说:“我爷爷?我爷爷可是山神老爷!连长白山的龙王爷都是我爷爷的好朋友,我就问你怕不怕吧,真要是伤了我妹妹,别说我爷爷饶不了你,那龙王爷也饶不了你!” 龙王爷?长白山唯有天池有水,可除了白伍以外这里也没什么厉害的精怪妖兽,想到这儿,我又问:“那龙王爷可姓白?” “你认识白爷爷?”男童瞪大了眼睛反问。 听他的口气,算是肯定了我的猜想。放开了女娃娃,我哈哈一笑的说:“当然认识,我和你白爷爷乃是结拜兄弟,他本名叫白伍,我说的对不对?” 俩人那小脑袋像是小鸡吃米似的连连点头,尤其男童坐在地上,拍着胸口说:“我滴个妈妈呀,吓死我了,我以为遇见鬼了呢,好不容易偷跑出来,要是二宝儿出了事儿,我可没脸回家了。” 女童几步到了男童近前,亲了一口他的脸颊说:“哥哥,你刚刚真勇敢,我太崇拜你了,你在我心里比白爷爷还要厉害。” 眼看着男童飘飘然的姿态时,我打断了他二人的对话,问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至于身份我没问,能和白伍做朋友的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二宝儿说:“大哥哥,我哥哥要说带我去看戏,还给我买糖人吃,又说那里可好玩了,有好多的小朋友能一起玩捉迷藏。” “二宝儿,你说的不对。”男童仰着头看着我,特别正式的说:“你应该叫他爷爷,他与白爷爷是兄弟,白爷爷与咱们爷爷是朋友,那他的辈分应该与爷爷一样,咱们也得叫爷爷!” “可是哥哥,他没有白胡子呀。”女童脆声声的说。 “你就当他把胡子刮掉了,爷爷说了,咱们绝对不能失了礼术,伦理纲常辈分为大,有没有胡子也得叫爷爷。”男童教训的义正言辞。 兄妹俩的言论也证实了刚刚女孩儿的话,小地主还真就准备了皮影戏,可是为什么他们要用纸钱呢?待我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纸钱问了二人,男童给我解释说,不单单纸钱可以流通,金银也是可以的,可他们两个不喜欢金银,就找到了一些纸钱,打算到了集市上买点东西。 我追问:“还有集市?” “有啊,以前我们和爷爷来过一次,可热闹了,有唱戏的,耍猴的,演皮影,还有卖糖的,上次爷爷给二宝儿买了个糖人,二宝儿喜欢不得了,可她舍不得吃,放在家里放化了,后来她哭了好几天,爷爷说最近有事就不来集市了,但我做哥哥的可是始终惦记着呢。”大宝儿说的特别具有男子汉的味道。 在二宝儿时不时会亲大宝儿两口的状态下,我打听出了,就在三间房往前不到五里地,有一个叫‘黑风涧’的地方,眼瞅着过八月节,集市已经开了三天,俩人前天偷跑过去一次,今天有了钱,还想再去逛一逛,俩人还说了,除了这个地方以外,周围百里皆无人烟。 锁定了目标,事不宜迟。我赶忙说:“大宝二宝,你们俩放心,我和你白爷爷是生死之交,这次去黑风涧也是想要救人,你们两个熟悉路,咱们一起去也好能有个照应。” 第七百四十章大宝儿二宝儿 俩孩子欣然答应,二人有着一种十足的童真,虽说大宝儿会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教训二宝儿,可看的出俩人感情非常非常的深厚。当大宝儿知道我也叫大宝的时候,他开始不停的在一旁嘿嘿傻笑。觉得奇怪,我就问他笑什么? 大宝儿特别认真的说:“这就说明我的名字很受人喜欢,所以才会有重名的,难道我不该高兴吗?” 我哈哈一笑,赞扬他确实应该高兴! 由着俩大娃娃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俩人嘴就不停,哥哥总喜欢卖弄学识,有时候捡起一片叶子,还教给二宝儿解释解释树叶为什么会落下。 路途不是特别远,我们到了山脚下,最先看到的是一块儿巨大的花岗岩,那岩石上雕刻着‘黑风涧’三个字,停在原地能听见山的另外一面热热闹闹的嘈杂声。大宝儿兴奋的说:“大宝爷爷,我们到了,快点快点,一会儿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我好奇的问。 “当然是皮影戏啊,以前和爷爷来的时候看过一次,据说是县城里请来的戏台班子,特别的有意思。”大宝儿很兴奋。 二宝儿从旁特别激动的附和着,说她喜欢看大闹天宫,前天他们俩偷跑到黑风涧玩,当知道今天会举行皮影戏,二宝儿说她都已经兴奋的两天没休息过了。 而我在眺望山坡的另外一面时,那里气聚不散,腾腾的阴雾将整座山笼罩在内,我想,一旦过了这个山坡,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我说:“你们两个先去吧,爷爷有点想要解决下大便,完事了我自己过去。” “人类真麻烦。”二宝儿低声抱怨了一句。但大宝儿紧接着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严肃道:“爷爷说过我们也是人类,以后不许乱说话。” “哥哥我错了。”二宝又低头道歉。 我看不破二人的本体,可我知道他们绝对是正非邪,而且心中存善,一心向道。这种‘道’并非是那种通天彻地的术法,而是‘道理’的道。妖与人的区别,在于人懂伦理纲常,礼义廉耻,但是妖却不懂,所以妖若想变成人首先要学做人。同样,人若是没了纲常脸皮,不懂礼法,甚至比妖还要可恶。 就像是我以前听爷爷讲的故事,说有位老农种了片果园,园子里的果子又甜又脆,价格公道,所以来买东西的人始终是络绎不绝。可是,村里有个地痞他不想花钱去买果子,于是他就找老农去辩解,地痞说:“你的果子是长在泥土里,这土地是老天爷给大家的,所以地里长出来的东西,也有我的份儿。” 老农说:“我初春撒种,每天施肥浇灌,操心操力,除虫除草,身体累出了问题,好不容易养大了的果子,想以它卖钱养家糊口,你怎么能说你也有份?” 地痞狡辩说他吃果子就没花过钱。老农十分的气愤,所以没理会地痞,可是在当天夜里地痞居然趁着夜色偷了一袋子的果子。第二天地痞想了个办法,他去村里造谣,说自己吃果子不花钱,其他村民听后可觉得是真新鲜,有人不信。结果,地痞拿出了他偷来的果子,给大家看,还说和老农家的一模一样。 于是,地痞把所有的果子分给大家,等到了夜里再去偷,连着三天老农依旧没有察觉。后来老农准备进村卖果子的时候,却发现无人光顾他的水果摊,这让老农纳了闷,明明以前生意很好的,为什么现在没人了? 可后来有过路的村民指着老农说:“别人家的果子都免费,你凭什么收费。” 老农很诧异,经过打听找到了地痞的水果摊,他每天卖着和老农一样的果子,借着免费吸引了很多人,又通过人多,捎带着干起了其他的买卖以此来谋利。老农心里觉得气愤,就找地痞理论,问他为什么偷东西。 地痞狡辩说:“将对方的东西据为己有,这才叫偷,我把水果分给大家,凭什么能叫我是偷?” 老农气不过就去报官,可是官府不管,眼瞅着一车果子要烂掉的时候,老农找到了那些曾经买过的果子的人,却依然无人问津。最后,老农没有办法悻悻回到了果园,一菜地的果子还需要施肥灌溉,可就算有了果子又能怎么样?不还是会被地痞偷去么? 他想过一了百了,不再继续种下去,但又看到那些正在茁壮的小树苗又狠不下心,好在果园又来了几个书生,他们因‘君子不为盗,贤人不为窃’这八个字愿意继续帮助老农。 后来,老农虽然可以靠着书生们的接济得以生存,但地痞的偷盗却无法禁止,毕竟老农打不过地痞。后来第二年闹了干旱,村子颗粒无收,眼瞅着老百姓饿死的时候,却发现老农家的果树依旧结的茂密。 村民觉得老农好欺负,就纠集了人马把老农家的果树全给抢了。导致老农被迫无奈远走他乡,老百姓虽说吃了果子,可依然解决不了干旱,年轻的人是可以远走他乡,但是许多人的家中父母年迈因腿脚不好,导致无法离开村子,最终被活活饿死。 时隔多年,村民也想不通为什么老农家的果树会旺盛,偏偏别人家都干旱?后来那些书生道出了真相,原来是因为老农精通打井勘测,他可以找到地下水源,但因果树被抢,一时悲愤才会离开,否则那天老农是打算把方法教给大家,让更多的人可以喝到水。 咱们黑风涧的事儿还得继续,眼看这二人离开后,我布了个拦鬼阵方便给自己留后路逃脱,由于知道此地的消息太过于突然,倘若提前有准备的话,完全能利用其他的器械布下‘炼妖阵’,一次屠了这里的妖魔,可如今却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又把自己的衣服脱掉包裹住了雷桃剑,在画下遮阳符贴在剑身上,以此来保证可以不被其他邪魔的注意,毕竟雷桃剑不比普通的桃木剑,这里面可是有着荧惑的灾灵,对妖邪的杀伤力极其强大。 又给自己也贴了遮阳符,等一切准备好了以后,登上了山坡,大宝儿和二宝儿俩人知道的事情有限,更多的还得去靠我自己去琢磨,站在高地,望着眼前繁华的村子确实令我大开眼界。 黑风涧的灯火通明,数不清的房屋成排而立,青石板的街道上有着许许多多吆喝的小商小贩,过往的行人彼此打着招呼,更有几所小楼的阳台上站着浓妆艳抹的女子向过往行人勾动着手中绣帕。 街上有挑担的,也有背筐的,有的老头卖糖人,周围聚集了一大帮的孩子,大宝儿二宝儿也在那儿凑热闹。我渐渐的走入了黑风涧,慧眼已经毫无用处了,靠着本能我只知道此地阴气很重。 走着走着,有小厮上前来拉我,赔笑道:“这位客官,小店开业大酬宾,吃一个送一个,吃两个送一双,你点多少菜,我们送多少菜。” “谢谢,我不饿。”拒绝了对方,我又四下打量着,想要找那些集中在一起的小孩,我就问小厮:“您知道哪里有皮影戏么?” 结果,人家小厮把头一扭,态度特别恶劣的说:“不知道,连饭都不吃,还想打听事儿?” 这可憋了我一肚子火气,不论对方是人是鬼,光这个态度我就足以找他老板了。主要念在这地方我太熟,而且来了是为了救人的,说太多话犯不上,万一动起手来露馅怎么办? 可当我刚刚准备离开,赶巧身后过来一人,别看如今慧眼不灵了,但对方气血旺盛,呼吸匀称,哪怕不是人,也会是精怪。他吸引了我注意力的同时,那小厮陪着笑去招待说:“哎呀,这不是胡太爷么,快快有请,昨儿怎么没来啊。” 第七百四十一章崇亲王 观那中年人有四十多岁的样子,面皮白皙,留着小胡子,一身宽松的布衣,他没有白眼仁,双眼却被黑色填满,那男子说:“甭提了,本来我打算好好的赚他一笔,可老松岭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牛鼻子,把好好的买卖都给我耽搁了。” “那可真够可恶的,太爷今天来还是老三样么?”小厮笑着说。 “烧鸡、烧兔子一样半只,白酒一斤。”中年人声音洪亮,随后又塞给了小厮俩块大钱,表现的十分阔气的说:“太爷不差钱, 好好伺候着,过不了几年你就你能够赎罪的钱了。” 小厮连连道谢,恨不得跪在地上磕几个。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赎罪?难不成和阴间有关,若真是这样,找个时间我还真得回去查查,毕竟咱也是阴曹地府系统中的一名官员。可眼前这位胡太爷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怪不得老松岭会闲着没事儿跑什么长红,那是村里动土、喜事、求吉的时候才会弄的,意思形同于舞龙,与辟邪化煞没什么关系。 眼看着胡太爷要进饭店的功夫,我赶忙跑过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老胡!真巧啊老胡,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快快,快进快进。” 那胡太爷是一脸的发懵,不过我压根儿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喊:“小二,找个包厢,要好点的,好不容易碰见老胡,我得和他好好喝点。” “得嘞,您就瞧好吧。”小厮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随后他唱着喊:“有客两位,二楼雅间,好酒好茶伺候着。” 里面立刻又出来小厮接待,饭店的装修给我感觉很像武林外传里面的场景,多为木制而成,有门有窗,看不出丝毫诡异的地方。不过,我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越看不透的诡异才是真正的诡异,而作为一名走江湖的道士,轻敌往往是最为致命的做法。 顺着楼梯上了二楼进了雅间,我随手把木门关好,手里的雷桃剑压在了胡太爷的肩膀上,当即,他脸色变得煞白,语气慌张说:“你,你到底是谁?放在我肩膀上的是什么东西,快把它拿开,要不然我可喊人了。” 我瞪着眼,压低了嗓音说:“老松岭那些丢了魂孩子都在哪儿?快说!别逼我扒了你的皮,让你在阴间永世不得超生。” “你是那道士?”胡太爷大惊道。 他害怕雷桃剑也是正常,这是鲁班给我加持过鲁班咒的神剑,剑体更是由神木雕刻而成,再有荧惑这样的灾星,若不是我以遮阳符挡住桃木上气息,恐怕现在这胡太爷已经亮出了本体。 我继续威胁:“我不想多说废话,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胡太爷表情变得阴晴不定,恰巧这个时候传来敲门的声音。我把雷桃剑收好,又对胡太爷使了个眼色,他吞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的说:“进来。” 门外进来个稍显胖一些的小厮进了门,他满脸笑意的说:“二位爷,再来点什么?” 我说:“和他一样的东西,再来一份。” 结果,小厮始终点头哈腰,可却迟迟未走,我知道他是在索要小费。为此我轻哼道:“你不出去准备吃的,难道是想我请你么?” “啊?”小厮张大了嘴,赶忙摇头:“不敢不敢,我这就去准备。” 等他离开后,胡太爷还叹了口气,说这些人也不容易。我又说:“先别管他们,告诉我老松岭的人都在哪?” “现在多半是在亲王府陪小贝勒玩呢。”胡太爷说。 “王府?什么王府?”我惊讶的问。 胡太爷指了指桌子,示意坐着谈。于是,我俩坐在这莫名的客栈里,他告诉我这贝勒爷是辽国一位封疆大臣崇亲王的儿子,崇亲王属于辽国的异姓王,相当于金庸武侠小说里萧峰的南院大王。 小贝勒成精以后,能够外出走动,这虽说让崇亲王十分的高兴,可是小孩子玩心重,也没个玩伴儿,心里觉得苦闷。就这样,崇亲王找到了胡太爷,把事情说了说,意思想要弄点生魂陪小贝勒玩耍。 胡太爷苦笑道:“道爷,我也没办法啊,那崇亲王乃是鬼仙之体,我一介地仙得罪不起,只好照做,可我在马家庄成长,对庄子里的人感情深厚,没办法只好引了崇亲王想办法偷走了老松岭人的魂儿。” 我一听顿时觉得难办了,在小汤山的玉面狐废了那么大的劲儿就想是想要修炼鬼仙,而且鬼仙若想成功可比地仙的难度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可同样一旦仙法大成,便有驾驭鬼怪的能力。民间一些厉害的鬼仙如果积德行善够多,甚至会被地府诏安,成为阴间司法系统里的一份子。 崇亲王成仙年代我还无法考证,可就算寻常鬼仙,我也会极其的棘手,现在我就算是阴职在身,可归根结底还是一介凡夫。心里冒出的第一想法就是要去地府找帮手,可是,此地阴气大盛,灵魂若是离开身体,那么阴气将会深入我的骨髓,闭上我的九窍,哪怕我在阴间回来也入不了窍,最终导致无法还阳。 在我两难的时候,那胡太爷又说:“我也是入世修行的精怪,本想着早日成仙,然而时事比人强,人家说是咱们就得做,没办法,你说连阴曹地府都管不了,我能怎么办?小贝勒就是贪玩点,我本以为他会玩够了让老百姓回去,可没成想这孩子放完了风筝要看戏,皮影戏里没有魂儿怎么演的逼真?到头来还不是以人命为他取乐,这也算是我的一桩罪孽了。” 我能想到鬼仙厉害,可怎么也想不到他说崇亲王会令阴曹地府奈何不得?没多久饭菜上齐了,吃的喝的,我均是一口未动,不过我们俩也聊了很多,比如这个崇亲王。 他说崇亲王乃是古墓僵尸,后来因为盗墓贼入了墓穴,被他吸了精气以后诞生了神智,而且他生前曾经见过一些修炼有成的奇人异士,自己也很喜欢,就留了许多的法门,经过日积月累的拜月修炼,终于成了鬼仙之体。 但是,这个崇亲王可了不得,他不单单自己厉害,而且还通过迷惑过往路人,帮助他运送一些材料,帮助他修炼阴兵,以至于过去殉葬时期带领的护卫队,各个十分的了得。最最最了不得还有一件事儿,就是这崇亲王曾经为凡的时候,因为夜里经常会被小鬼侵扰,有一次在梦里他被小鬼用绳子缠在了脖子上,像条狗一样牵着溜达,折磨的苦不堪言。赶巧那天是白无常刚刚担任阴职,有任务公出到了辽国,并且恰巧遇到了这一幕后,也就随手把小鬼给抓了。 后来辽国入侵大宋,这崇亲王为了感谢谢必安,不仅仅善待了谢必安的后代,还修了无常庙,大肆宣扬白无常的恩德,算得上是结下了一个善缘,以至于现在他修成鬼仙的路上,没少受到谢必安的照顾。 胡太爷喝了口酒说:“道爷啊,我说话也不怕你生气,现在这世道上哪儿还有神仙看了?随随便便的山野精怪都敢来自称佛爷、菩萨、又叫自己天师,要是搁在五百年前,有敢这么样明目张胆的么?所以啊,您的后台打不过这鬼仙,就算您能打得过,可若是崇亲王和你发生争执怎么办?人家全是鬼,打起来以后殃及到了百姓,你能独善其身么?要我说,这老松岭的人就是命。” 我还是有点不甘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的人无辜死去!我说:“不行,我一定要去阴曹问一问!” 胡太爷把烧鸡掰开,优哉游哉的吃了一口,接着说:“咱们长白山的鬼老爷、龙老爷、还有山神老爷,这三位老爷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你就是去找了阎王爷也未必好用,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狐狸,您应该理解我的身不由己。” 第七百四十二章三位老爷 狐仙口中所说的三位老爷的另外两位,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大宝二宝儿的爷爷,心里好奇也就多问了几句他口中二位老爷的信息。 他喝了口酒,侃侃而谈:“道爷,那二位老爷的身份也了不得,龙老爷不用说,人家本体就是一条白蛇渡劫化作的蛟龙,那实力可真是翻江倒海,愣是把鬼老爷培养的水鬼扫荡个干干净净,最后双方大战了几个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最终没办法,握手言和。龙老爷占据了天池底下,崇亲王重新回到了黑风涧。” 白伍当初和大师兄交手时候我还是一个动不动就要动手和人家拼命的毛头小子,那个时候也只是感觉白伍的气势很足,但也没觉得它有多厉害,可是随着见识的越多,我越能真切的感受出,从前我所遇见过那些人,如夏玲珑、大师兄、夜叉、妙音、白伍他们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关于这个山神老爷,胡太爷神神秘秘的说这个人可更是了不得了。他神神秘秘的说:“山神山神,你念的快了是什么?” 我有些不耐:“您还是别卖关子了,有啥咱就直接说。” 他嘿嘿一笑的说:“山神就是山参啊,那山神老爷乃是六千年的老山参,传说谁要是吃了它那可就能长生不老,但没办法,打他主意的人都死了。前几天,他收养的两个孩子在黑风涧玩让一个黄鼠狼给骗走了,那山神老爷大怒,差点拆了黑风涧,最后鬼老爷出面,派了数千阴兵这才是把俩孩子给找到,最后黄鼠狼被剁了个粉碎,甚至连魂儿都没剩下。” 心想着要不要去找白伍聊聊,以他能把龙巢赠与我的关系,因为点老百姓魂,肯定会出面帮着说和一下,可那狐仙居然看向了外面的天空,叹了口气说:“哎,说什么都晚了,我有预感,皮影戏一旦开始了,这些小孩恐怕以后要永永远远的被困在亲王府任人奴役。” 让我什么也不做,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去死的事情我做不到,我打算去试一试,可是眼前的胡太爷令我不得不防。世间伤流传狐狸精不论男女皆智商颇高,这句话一点也不假,胡太爷刚进门的时候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老混蛋刚刚说的是他收了钱去办事儿,如今却在他的嘴里却成了被迫无奈了,而且我还相信如果一旦我走出这个大门,那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我的身份全抖搂了出来。 虽然没打算留他活命,可雷桃剑又不能轻易示人,在这种热热闹闹的环境下,如果不能一击必杀,肯定会后患无穷。 于是,我说:“这黑风涧我也不太熟悉,不如你陪我走一走吧。” “别了别了,我还是留在这儿吃我的烧鸡好,您老人家做的事情是要掉脑袋的,可千万别拉着我一起啊。”他哭丧着脸。 不管我怎么催,他还是不动身子,没有办法我只能去赌一把,我缓步到了胡太爷的近前,笑眯眯的说:“胡太爷啊,刚刚看到您给那小厮的大钱儿,我这儿正好还有一些,当我孝敬您的。” “真的?”他面色一喜。 到了他身边,我缓缓的把青囊打开,一把抄起雷桃木制作而成的笔杆,另一手捂住了胡太爷的嘴,手里的笔杆狠狠的插入他的喉咙。‘噗’的一声,鲜血呲出,紧接着我扭断了他的脖子,又在极短的时间以笔杆扎在他的腹部,让胡太爷连声音都没发出便被我破了丹田。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间完成,胡太爷倒地后,很快便化作一条棕色的大狐狸。随着狐狸的死,我在身旁捡起了一袋子钱币,拿在手中一看,上面阴气缭绕,分明是墓葬里挖出来的阴钱,赶巧包厢传来敲门声,我把钱袋子收好,情绪稳定之后,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打开门,门外站着三名小厮打扮的男子,他们探头探脑的往包厢看,我堵住大门说:“看什么看?” 小厮说:“没,没什么,刚刚这上面好像着火了吧?” 估计这就是雷桃剑上弥漫出的阳气所致,我镇定道:“刚刚胡太爷喝醉了,一不小心打碎了酒壶,弯腰拾起时割破了手指,所以才会让大家有所误会。” “对不起对不起,既然这样那我们不打扰了。”小厮连忙道歉。 我拿起了胡太爷的钱袋子,抓了一小把的铜钱递给了小厮说:“这钱就算是补偿了,多了的钱你们三个分了吧。”当三人面色大喜之时我又说:“胡太爷醉酒醉的比较厉害,让他多睡一会儿。” 见到了钱,那小厮们纷纷面色大喜,急忙保证道:“您放心,店只要不闭,这房间我给您留着。”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我借口说是要出去逛逛,离开了这间饭馆,重新到了街道上,四周依旧热热闹闹,黑风涧相当于一个阳间的鬼城,也是山野精怪魑魅魍魉的聚集地,然而村子则是由于鬼老爷开辟而成的小集市。 我奔着卖糖人的地方走过去,距离很远就看到他们俩东张西望的样子,由于大宝儿二宝儿的身份特殊,别看他们本体说是人参,可有老山神在上面顶着,没人敢打兄妹的主意。 由于街道上的人太多,他们俩也就注意到我,依旧聚精会神的聊天,听二宝儿说:“哥哥,那个是啥啊?好漂亮。” “那个是布娃娃,二宝你要么?”大宝关切的问。 二宝蹲在地上,像是个胖娃娃一样用力点头,神情特期盼的看着大宝儿,一个劲儿的说:“嗯嗯,要要,哥哥我要。” 大宝儿却特严肃的说:“可是哥哥没钱,以后等哥哥长大了赚钱给你买。” 眼瞅着二宝失落的样子,我到了她身边,摸了摸二宝儿的小脑袋,又问了卖布娃娃的老太太价格,那老太太给我比划了一个手指,随后我扔给他一枚铜钱,拿起了个红布封好的布娃娃的递给二宝:“拿着吧,我送给你的。” “啊?真的!”二宝兴奋的跳起来。 我点点头,把布娃娃塞到了她的手里,二宝欢喜的不得的了,激动的说:“谢谢大哥哥,以后二宝儿赚钱了还给你。” 大宝怼了她一下训斥:“叫爷爷,没大没小的,我告诉你多少回了,做人要有辈分!” 当二宝吐了个鬼脸以后,我又问他们俩,那个皮影戏在哪举行?大宝儿说正巧他们俩也是准备看戏的,正巧可以一同前去。 随着二人的领路,黑风涧俨然就是一座古城,十字街边的街道旁还有摆摊算命的瞎子,求签问卦的妇人,醉了酒大吵大闹的青年,以及青楼两侧的莺莺燕燕,而在这片热闹非凡的氛围中,有一点是例外的,那就是黑风涧没有月亮。 八月十四的月亮可以说是光亮如灯,可我抬头看的天空却是被一片片阴云笼罩之下,包括黑雾压的很低,我好似一抬手就能穿过云端一般。沿着街道一直走啊走,过了一座石墩小桥,我们到了一户大宅子。 宅子的大门两侧挂着红灯笼,阵阵吆喝声就在宅子的院中传出,我站在原地,只觉得一切都是阴阴的,两旁的朱墙青白石底座,金色琉璃瓦片,还有墙壁的图案多为龙凤,却为这间古朴宅子透露出了几分庄严。 看着大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正门的上方挂着一副黑色的牌匾,那上用金漆写了四个大字——“崇亲王府”。 第七百四十三章皮影戏 我还发现了一个特点,那就是崇亲王府的大门口有负责收礼的家臣,想想也对,今天是他给小贝勒办‘生日’请客,以崇亲王鬼老爷的身份,过往山精鬼怪,不送点东礼物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掂量掂量在胡太爷手上捡来的铜钱,心想总算是能有个交代了。 前面的俩娃娃表现出特别着急的情绪,尤其二宝儿,一个劲儿的催着说:“演了演了,皮影戏好像开始演了,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快点啊跑啊哥哥还有大哥哥。” 大宝儿也扭过头问我:“张爷爷,你不会又要去大便吧?” 我尴尬的笑笑说:“不会不会,你们听听好像鼓点都敲上了,快点吧,皮影戏应该是开始了。” 三人加快了几步到了亲王府的大门,守门的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藏蓝色长袍,戴着一个布帽子,至于俩孩子到了大门口早就一溜烟的钻了进去。那守卫的眼神始终盯着我不放,就好像是在问我带了什么礼物没有?于是,我把那袋子阴钱儿拿出来,放在了他的桌子前。 中年人拿出了笔,问:“叫什么名字?” 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身份,我一不是什么精怪,二又不是阴魂,自古便有阴阳先生与山精鬼怪结交好友,那先生的身份最为好用。于是,我让对方记下了‘草堂先生’四个字。 登记好了以后,我迈步进了宅子,四周佳木茏葱,奇花绽放,一座假山落在园中鱼塘,池中水车转动,清流自高处泻于石缝之下。院子内的鼓点敲的清脆而有节奏,阵阵高腔唱传出时,听起来好像演的是西游记里三把白骨精那段,我绕过假山,王府的大院子摆满了长条凳,许许多多的男女并排而坐,每每到了精彩的地方,老百姓还会吆喝几句。 四处看了一圈,大宝儿与二宝儿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距离戏台不足五步的地方,一个小男孩儿格外的显眼,他穿着一身金边刺绣的长袍,戴着西瓜帽,个头应该是在1米出头,此时他正气急败坏的指着戏台喊:“打,给我打,让孙悟空打死唐僧!” 突然,一名美妇也在座位起身,拉住了少年:“鸿琪,西游记里唐僧是不能死的,你快快坐下,别耽误他人看戏。” 少年撒娇道:“凭什么不能死!娘亲,你看他多气人啊,快打死他吧,好不好嘛?” 美妇又说:“既然你不喜欢,那还是让师傅们来段三国演义吧,那里面不会有人憋气的事情。” 少年连连称好,美妇居然又起身问看戏的人群有没有意见? 人群开始恭维着:“王妃自便,我们看什么都行,今天小贝勒成仙的大日子,当然要依着小贝勒开心。” 我在人群的最后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高台上的皮影戏停了,美妇命那些演戏的师傅换了一套戏服,重新来一段。可是,演戏的师傅说,没带那么多的皮影,无法继续。少年顿时就不干了,连哭带闹的,吵吵着要看三国,那是一个十足的任性,然而美妇却非常宠溺孩子,就问师傅:“怎么样才能搞到戏服?” 那师傅说:“其实要想把皮影戏演的逼真,只要给我足够多的阴魂也可以,由小人在后台以绳操纵阴魂,能营造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不过,一场皮影戏下来,那魂儿估计也就废了。” 小贝勒听后,激动说:“有有,前几天父亲给我抓了那么多小伙伴,他们一点都不好玩,就知道哭哭哭的,把他们都拿来演戏!” 美妇应允了小贝勒的要求,他递给了演戏师傅一块儿堪比拳头大小的金块子,又对身旁的侍从说:“那些个阴魂柴房里关着,你们几个去陪师傅去准备,一切由师傅自己挑选。” 随着戏师傅的离开,大院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不过美妇又找了几个耍杂技的登台表演,倒也很快把气氛调节了出来。小贝勒刚刚诞生神智不久,美妇为了庆祝他的新生,找来了戏台班子,但她太过于宠溺孩子,做了那么多天怒人怨的做法,必然是要遭报应的! 还有戏台班子,他们多半也是人类,像皮影戏在民间也称为‘灯笼戏’,是以一种兽皮或者纸板做成的人物剪影以表现故事的戏剧。表现时,艺人在白色的幕布后面,一边操纵影人,一边用唱腔讲着故事,同时还要配上打击乐和弦乐。这类民间艺术发源于汉代,也是小孩子最喜欢的一种表现形式。 关于皮影戏传说还有一个传说,说是在秦朝末年,楚汉相争之时,楚兵围困汉兵。张良为了退兵,就在城楼上列了一大排人影,又让士兵舞动旗帜,敌兵一看,城头上守兵众多,不敢冒然攻城,自行退去。现在湖北孝感,流传着“一评二鼓三皮影,智胜项羽三千兵”的民谣。 但还有另一种诡异说法,说的是皮影戏师傅有两个箱子,一个是普通的裁剪小人,还有一个装的都是小孩子鬼魂。如果东家价格给的好,那就会用鬼魂来演,可以让戏变得更加传神,因为每个鬼魂附着到了皮影后,是可以自行对话演出,至于皮影师傅只需要手里拎着鞭子,谁不听话抽打谁便可。 可如今真要是让老松岭的孩子演了皮影,那多半也是费了,目送着两个家臣带着皮影师傅去了后宅的时候,我心里可是焦急万分,贸然追过去肯定得露馅了,眼瞅火烧眉毛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卖瓜子的小厮。 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此人身材与我相当,再看大宝儿与二宝儿走出人群后,我心生一计,赶忙跑到了他们身边,听着二宝哭哭啼啼的抱怨声,原来是二宝儿想看西游记,可突然变了节目,心里有了落差。 他们俩看到我,主动打招呼,我急忙拉着二人到了院子角落没人的地方说:“大宝儿,有件事儿求你帮个忙!” “爷爷,您这话说的见外了。”二宝好似小大人似的还想要客气几句,我又打断对方说的话:“先不客气,你帮去偷那小厮的瓜子,把他引到假山的后面,我在那儿等你,快点。” “偷东西啊?不行不行,这要是被我爷爷知道了,他可是会打死我的。我可不敢。”大宝紧张的说。 为了救人,也只能劝好孩子学坏了,我像是大灰狼引诱者小白兔一样说:“这怎么能叫偷呢!你拿走了他的东西让他能看到你,咱们只是说想在假山后面还给他,并不是要据为己有,再说了,这件事儿是爷爷要你去的,你就当帮爷爷个忙,帮我把他引过来。” 大宝还是担心的问:“要是我爷爷知道了打我怎么办?” “打你我拦着,快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我是真的有点着急了,谁知道大宅的后面,那个皮影师傅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大宝儿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嘱咐我照顾好二宝儿,随后他小跑向卖瓜子的小厮的方向。而我则赶忙藏在了假山后面伺机而动,等了大约有半支烟的时间,只听见小厮愤怒的喊:“谁家的小兔崽子这么没有教养,快把瓜子还给我!” 第七百四十四章秘密潜入 今早就已经做好了守株待兔的准备,从最开始大宝儿在手里逃跑的样子,我就已经看出他的不凡,又在胡大仙的口中得知二人本是成了精的人参,要知道在所有的山精鬼怪当中,当属人参的逃跑速度可是出了名的快。 每一位入山的采参客均需要以红绳拴住人参的秧苗,若是不拴的话,那就算是挖出人参秧子,下面肯定也是什么都没有,倘若抓到了人参,也要在第一时间用金银封住,否则铜墙铁壁,那人参还是会跑的,这也为什么大宝儿二宝儿不喜金银的缘故。 眨眼的功夫,大宝儿拐个弯到了我的身后,听着不远处气喘吁吁的声音,那卖瓜子的青年小厮追了过来,他站在我对面,一脸怒容的指着我说:“这孩子是你家的?你这大人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好好管管,刚刚你家小兔崽子把瓜子全都给我偷走了,追他的时候又撒了一些,这些你都得赔给我!” 我一边赔着笑脸靠近他说:“好好,我赔给你,一共多少钱?” 他被我问的有些懵,居然掰开了手指口开始算了起来,说着一些‘一文、三文、六斤七两’等等算数的话。随着我的靠近,他还在那儿低头算呢,我左右看了一眼,四周没人,第一时间就上前抠出了他的咽喉,令他张开嘴的瞬间,塞入他他口中一枚‘道钱’,另外一只手堵住了他的嘴。 小厮手脚剧烈的挣扎,耳朵‘呼呼’往外冒着白烟,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小厮便被焚烧干净,手中抓着的正是他刚刚脱掉的衣服,随着几声脆响,那枚道钱顺着衣服袖子掉在了地上。 有了衣服就好办了,大宝儿二宝儿有些傻了眼,看向我的目光满是惊恐。我明白,那是因为我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善恶正邪之分,也不存在妖魔鬼怪的区别。所以,我杀了小鬼,那在他们这样天真无邪的孩子眼里,形同于杀人是一样的。 怕他们两个喊出了声,我赶忙解释道:“你们别害怕,爷爷是好人,刚刚看台前面坐着的那个小贝勒,他带走了村里几十人的魂魄,我来这里是为了救人的。” “可是你杀人了,我爷爷说杀人不对。”大宝儿说。 我又解释道:“杀了坏人那就是做善事,你们两个出去玩吧,别在这儿捣乱了。” 俩娃娃早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了,尤其在我说完之后,撒丫子似的离开王府。随后,我换上了小厮的衣服,拿着一包瓜子继续回到大院,周围灯火依旧通明,高台上此时正在进行着‘顶缸’杂技,这也引来台下人的纷纷叫好。 有人喊我买瓜子,我装作听不见,低着头顺着墙角往内宅走,由于多数人的目光都被看台吸引,我倒也是有惊无险的成功进了内宅。 内宅倒是一片寂静,花园内种植多为银杉树,沿着十字长廊,我四处搜寻着刚刚那些人的踪迹,记得美妇说是在柴房,于是我沿着边沿走,终于看到了有四五名侍从负责把守的一间木房。 我装作若无其事向他们走过去,妇女拦住我问:“站住,你是干什么的?这里是内宅,闲杂人等不允许入内。” 心里早就有了应付的话,我说:“小贝勒爷有些不耐烦,特派小的来的看看师傅到底要准备到什么时候,您也知道,贝勒爷性子急,他可不管我是不是闲杂人等。” 门外护卫做出恍然之色,像是领头的妇女对我说话变得客气:“既然是小贝勒派遣来的,那自然不是外人,师傅进去前吩咐说不能主动打扰他,这也进去有一段时间了,要不您去催催?” 我点点头,对方主动为我打开了门,只见柴房里一片漆黑,连个灯都没有,随着大门合上,突然间我觉得后背让什么硬物给顶住了,低沉的嗓音在我身后传出:“别动,敢动我就要了你的命,现在一切按照我说的做,先把衣服脱了。” 说话的声音不正是皮影师傅么!心里很纳闷,他怎么会对我动手?难道说他也是来救人的?随着房内蜡烛的点燃,除了四周堆积的杂物以外,小房间内聚了近几十位阴魂,他们身体凝实,双眼含泪,再看我身旁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那正是被黑色的线绑住的侍从。 我忙说:“自己人,别动手,我也是来救人的!” “别耍花样,刚刚你们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如此丧尽天良的行为,老天爷真是应该收了你们!”他声音依旧低沉。 对方顶着我向前走,我急忙强调说自己是茅山道士,这次来也是救人的。随着对方翻我的全身,拿出了我装在包里的天师令,他这才惊讶说:“你说的是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随着他放开了硬物,我也转过身近距离的看向皮影师傅,他五十多岁的年纪,胡子很长,目光如电,腰板儿笔直,全无之前低三下四的模样。他紧接着又问我:“有没有办法把人带出去?” 我疑惑的问:“你能孤身来到这儿,难道没打算么?” 这时,皮影师傅咧着嘴苦笑了一下。他说他姓张,也是被劫掠过来的,鬼老爷要求他演戏,演好了给金子,演不好就没命。张师傅还说他以前在大山里也给过一些精怪演戏,所以对这种事儿也见怪不怪,可前些日子他却看到了小贝勒祸害阴魂的一幕。 张师傅说,小贝勒用绳子拴着每个阴魂,又让他们趴在地上学动物,什么狗、猫、狼、猪、马、牛、羊,凡是他想到的,都要这些人学一遍,谁要是学的不好,小贝勒就拿皮鞭子抽,如果有反抗的,立刻侍从会上前砍断了阴魂的手脚。在小贝勒的淫威下,所有人选择了顺从。 后来,小贝勒知道张师傅会皮影,就来找张师傅聊天,恰巧有位老妈子以前懂皮影,于是她对小贝勒说,假如用阴魂来演戏,那么所演出来的东西会非常的精彩。这小贝勒听后大喜,于是找到了他父亲,说阴魂有点不够,还要更多的人陪他玩。最后,也就是鬼老爷给了胡太爷的钱,帮他办了勾魂老松岭魂儿的事儿。 那张师傅很有良知,一直想着办法把阴魂带走,后来到了演戏这一天,他主动挑选了三打白骨精,因为人物较少,而且还用不上阴魂,只要把小贝勒伺候好了,那些被拐来的阴魂自然也就得救了。 可谁能想到,小贝勒竟然不爱看西游记,没有办法,如果应了小贝勒的话,那这些孩子们就彻底完了。所以,张师傅就想要利用这次机会把阴魂带走,他又说:“崇亲王府戒备森严,好不容易搞定了两个侍从,恰巧小师傅你进来了,这才有了误会。” 聚集在房间的阴魂他们不敢大声哭,又有人小声问我,他还能不能活下去?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安慰他们没事儿,修道修道,修的无非是就是个除魔卫道!当下,那小贝勒草菅人命,如果任由他发展下去,恐怕整个长白山一带会变成阴森鬼域,只要出去,我一定会面见阎王爷,让他发兵灭了这里! 深吸了口气,又问张师傅:“你打算怎么带走这些小孩儿?” 他说:“我有一样秘法,可以让灵魂寄托在皮影上,而且在我箱子里正好有63个皮影,一屋子的阴魂附着到皮影后,装在箱子里带回去,可是现在屋外有人看守,如果弄不好的话,不单单我会死,这些小孩子恐怕也活不了了。” 听了他的担心,我建议道:“如果我将屋外的人全都帮你擒住,你有几成把握?” “你能做到?”张师傅面色大喜。 我让他放心,像外面阴魂,我若是布下拦鬼阵,在不闹出大动静的前提下还是可以办到的。那张师傅异常认真的说:“如果你能把守卫生擒,那我就将他们打入皮影,放到前面去演戏,你带着这些阴魂趁机逃跑,让他们早日还阳。” 实在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赶忙说:“那样被发现了你会死的。” 张师傅摇了摇头:“我患上很严重的尿毒症,已经活不了太久了,之所以会被关在这里,那是因为鬼老爷要我死后留在这儿专职给他儿子演出,这金子我本打算给子孙留着的,可近日来我与这些丢了魂孩子聊了很多,也知道他们是刚刚丢魂的,倘若阴魂回去的及时,还是有回阳的希望,想我一辈子演戏供人欢乐,既然快要死了,那也想死后能用我这手艺做做善事,这也不枉费我来人间走了那么一遭。” 第七百四十五章皮影阴魂 张师傅确实是一个十分的令我钦佩的人,因为我们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鬼老爷是成名已久的鬼仙,在他的手上,就算是死了也未必就是安全的。他打开了身侧一个雕刻缕花的箱子,指着黑洞洞的箱内,命那些小孩子的阴魂一个接着一个的往里面进,我站在一旁,见每当有一个小孩儿跳进去,仅仅是呼吸的功夫,立刻就又有一个皮影钻了出来。 皮影人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其中女性小人身上的发饰和衣服上的图案,多为花、草、云、凤等纹样为图案,男的则较为刚猛,多为龙、虎、水、云、为装饰,至于一些个大花脸也都是按照戏剧人物里的生旦净末丑塑造,各个传神逼真,再加上附着到了阴魂身上,让它们有着莫名的诡异感。 不一会儿的功夫,屋子内已经聚满了皮影人,他们显得骚动不安,怕闹出了声响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张师傅说:“大家都不要动,一会儿会由这位小师傅带你们离开,你们千万不要声张,若是被外面人的发现就麻烦了。” 皮影人不会说话,但也听从老张师傅的安排,纷纷躲在角落里不再移动。张师傅又对我说:“小师傅,我这里有一盏灯笼,你打着灯笼在前面走,让这些个皮影人后面跟着,想办法带他们出去,如果遇到危险,就将这灯笼摔在地上,或许能救你一命。” 接过了他递给我的东西,明白已经是时候动手了,按照与张师傅之间的约定,他调整了嗓子,大喊了一声:“救命啊!” 柴房的门瞬间被踹开,侍从急忙涌入柴房,语气慌乱的询问里面发生什么情况。而我则躲在门后将大门关闭,又以一道五虎擒鬼符封大门,再以符笔插入大门口的阵眼,天罡北斗阵立刻运转,屋内进来得有近十位侍从,而在我在将他们困住之时,张师傅拿出了两根儿竹节,对着屋内的人开始拼命的抽打。 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极了鞭炮,幸亏崇亲王府热闹非凡,否则肯定就要露馅了,更令人神奇的是那些侍从每每被竹竿敲过以后,身体居然开始缩小,没几下的功夫变得居然与那些皮影人变成了一样高。 十几人的男男女女蜷缩一团,张师傅又以拇指粗细的黑线穿过了那些侍从的身体,接着他拿出小刻刀,目光如炬,神色凝重的在十几个小人的身上雕刻出古怪的图文,当他手上的动作停止后,那些鬼侍各个成了皮影人,小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灵气儿,乍一看好似活人一般,这确实不是普通的皮影能比拟了的。 后来,我遇到一些从事这一行当的工匠师傅么,有个叫马成武的老头给我讲过,他说皮影师傅的手艺里,分为阳刻与阴刻,现在这两种手法普遍被认为是阳刻雕男人,阴刻雕女人,实际上在古时候,阴刻是用来雕鬼的。所以,在民间故事里,皮影师傅总是那样神神秘秘,外人永远看不透他随身带着的皮箱里究竟是什么。 原本我与张师傅计划的算是天衣无缝,可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出了点意外。 当时由我在前面一手拎着灯笼,另外一手拿着装有皮影人的箱子,至于张师傅则是用绳子把刚刚那些‘鬼侍从’全都绑在了腰上,打算用这些小人去演出。 结果,那小贝勒等不及了,主动来到了内宅一探究竟,正巧我打算逃跑,却与对方走个对脸。 小贝勒一愣神,指着张师傅腰间的皮影人极其有兴致的问:“这些都是要用来演三国的么?他们会打仗么?能不能死人?” 我瞧他模样到有几分俊俏,只是眼珠子向外冒光较为渗人,而且他头顶戴着西瓜帽,面皮毫无血色,裂开嘴还裸露了两颗不大的獠牙,身上丝绸制成的服装镶嵌金边,双脚踏着虎头鞋,明明他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可被他盯着久了却会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 张师傅点头称‘是’,而我也在一旁低着头,思索着把这茬搪塞过去。可小贝勒好像兴致很高,眼看我们要去演出的功夫,他突然问我:“喂,你是干什么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瞬间我冷汗流了下来,万一要是动起手,那露馅可怎么办? “给我站住!我跟你说话,你聋了啊!”小贝勒又喊了我一声,左右两名侍从作势便要上前。 张师傅忙说:“回禀贝勒爷,这位是我新收的徒弟,帮着我打下手的,以后也能更好的给贝勒爷您表演节目。” 小贝勒性质十足的跑向我,他指着我手里的红灯笼:“我要你的灯笼,还有手里的箱子,把它给我。” 我低着头说:“贝勒爷,这是用来演出的,如果都给了您,那一会儿的三国可就没办法演了。” “不行,我就要,你快点,再磨蹭的话我就杀了你的。”他任性道。 这话一出口,五个侍从把把我围在中央,我深吸了口气,其实这些小鬼我并不放在眼里,只是在崇亲王府还有一位没露过面的鬼仙,真要是动气手,万一泄了阳气被发现可怎么办? 气氛开始变得尴尬,短短的一瞬间,我脑子里产生许多种的想法,箱子里装的是阴魂,打开了就露馅了,可那小贝勒却执意要东西,我咽了口唾沫,赶巧与张师傅的眼神碰上。接着,见他已经拿出了竹竿,这一次算上小贝勒一共五名‘小鬼’,深吸了口气,我把东西放在了地上,又解开青囊说:“贝勒爷,我这儿还有一样好玩的东西,您要不要看看?” “哦?什么好玩的,快拿来快拿来给我看看!”小贝勒异常兴奋。 “好,您稍等。”待我把青囊打开,黑洞洞的袋子口对准他说:“您过来自己拿就知道了。” 其余五个侍从的注意力已经被我所吸引,张师傅抄起了竹竿悄悄走到五人身后,随着众人探头探脑的样子时,贝勒爷已经把头凑了过来。与张师傅眼神对接,我二人同时下手,第一时间我把青囊套在了小贝勒的脑袋上。 鬼侍大惊,起手准备上前救援。张师傅立刻抽出竹竿,‘啪啪啪’就是一顿猛抽,随着我踹倒了一人过后,这五人纷纷被抽打成了小人,小贝勒还在挣扎,他拼命的大喊声都被青囊遮挡的严严实实,像我这宝贝可是蛟龙皮所制,寻常的小鬼若是想要挣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那小贝勒却出乎我的意料,眼看着他居然可以用手摘向青囊,千钧一发之际,我怕他脱逃,对张师傅喊:“快打他,快啊!” 张师傅把竹竿丢给我说:“交给你,我这边还有几个小鬼没制服!” 武器在空中对接,之后我拿着竹杆对着小贝勒的屁股蛋子‘啪啪啪’一顿猛打,这小鬼凶的厉害,想他自打有了神智便以祸害人为乐,若是放任他成长下去,那还了得! 与张师傅分工明确,他把其他的小鬼制作皮影人,我这边则给那小贝勒打的屁股开花,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再继续缩小,可是气息倒也是微弱,张师傅忙完了他那边的事儿,赶到我身边说:“千万不能杀掉,如果他死,鬼仙会感受到的,万一把鬼仙引来,咱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张师傅为小贝勒穿过黑色的皮影线,可当我摘下了青囊后,小贝勒居然还会说话,他眼神阴狠,声音怨毒的威胁我,还要杀光所有人。 小贝勒的表现让我很是棘手,如果把他带走,那鬼先会感受到。不带走,他还会说话。为了不离开戏台班子太远,我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在包里取出五岳真形图,让张师傅在小贝勒的后背隔着一张红布,再把真形图附着上。 随后,又以银针将小贝勒嘴用线缝好,我们的心里都很清楚,一旦演出结束后,张师傅必死无疑。 我握着张师傅的手说:“你带着小贝勒上台演出,演出结束后撤下红布,小贝勒会被五岳真形图所杀,到时候鬼先会要你的命。” “只要能救人,我死不算什么。”他语气严肃。我打断他的话继续说:“你先听我说,如果化为鬼魂也不要害怕,我本是阴间大阴司,与白无常地位相当,一旦离开这儿,我会在第一时间去地府为你伸冤,让阎罗王派兵前来缉拿这作孽的鬼仙。” 第七百四十六章最后的皮影戏 我走的时候,小贝勒已经被张师傅用皮影线给牢牢的制服,他为了能给我争取逃跑的时间,于是在崇亲王府进行了一场皮影戏最为巅峰的演出。 至于后来现场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也是我在大宝儿和二宝儿的口中了解到的。 事情是这样的,俩孩子离开了亲王府没地方去,就在街里绕了一圈,可还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再者亲王府内唱腔不断,他们俩抱着好奇的心态就回来瞅一眼。结果,第一眼便被张师傅所上演的‘赵子龙单骑救主’的戏剧所吸引,他们激动的告诉我,那是这辈子二人看过最为激动人心的皮影戏。 先说我离开了王府后,便沿着街道奔着一条直线走,等到了树林里将箱子里的皮影人放开,想按照之前来的原路返回,可是因为整个天空无星无月,密集树林也没什么可以区分出方向特点,导致我迷了路。 打着灯笼在前面走,身后跟着几十个皮影人,带着大家翻山越岭想要逃出去。可是,整个黑风涧却好似是一座迷宫,不管我如何的绕啊绕,还是无法绕出这个怪圈子。 当我一筹莫展时的,朦胧间看到树林里闪过了一个白影,开始我以为是追兵来了,拿出了雷桃剑准备应敌,结果刚奔着白影没走出几步,眼前豁然开朗,藏蓝色的天空上明月高悬,繁星罗布,也照映出了整片茂密的大森林,再看脚下那座刻黑风涧的石碑,我明白自己是逃出来了。 为了抓紧带孩子们回去,加快了速度在前面带路,而身后跟着的那些皮影人,则自觉排成了一条长龙。 手上的灯笼虽说灯火很暗,却足以照亮周围五米的距离,尤其在漆黑的树林里,令我如同成了一盏会移动的红灯。时至今日我也不太懂红灯它究竟是什么制作而成的,不过它确确实实的救了我一条命。 再提崇亲王府那边,张师傅将制服了的鬼侍放在荧幕后面演出,让小贝勒爷扮演着常山赵子龙,戏里手提龙胆枪,腰佩青釭剑,真是一个大杀四方,无人能敌。由于这些个皮影是用小鬼制作,皮影戏表演起来非常的自然,并没有任何皮影人可能会带来的不适感,至于张师傅自己,他则用满口的豫北唱腔,彻底吼出了这段英雄往事。 戏在当头,鼓点的声音伴随着老百姓纷纷的叫好声,点燃了王府的气氛。不一会儿,崇亲王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回来了,他身穿棕色长袍,面如金漆,一双虎眼炯炯有神,他坐在了美妇身侧说:“刚刚进门便看到戏班子演常山赵子龙,这戏真的不错,希望鸿琪能学学赵子龙的勇猛,日后不堕了本座的威名。” 美妇说:“孩儿顽劣,我倒是希望他能多学学圣人之礼,日后也好能少惹些祸事。” 崇亲王点头道:“夫人所言甚至是,他日我会在抓是几个教书先生,帮着贝勒学习仁义礼法。对了,夫人,我来了也有些时间了,怎么没看到鸿琪人呢?” “鸿琪刚刚说去内宅看看戏台师傅,怎么这么久了,按道理师傅都出来了,可他怎么还会贪玩在内宅?”妇人也心生疑惑,之后他又闭上了眼,感受了一会儿后又说:“相公放心,贝勒就在这院子内,现在不知躲在哪玩耍呢。” 崇亲王乃是成仙得道的鬼仙,他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不对劲,疑惑的说:“可我为什么会感受到了我儿如同被重石压身,气息微弱,难道受了伤?” “怎么会,在这儿崇亲王府还有人敢动小贝勒么?”妇人表示不信,又拆迁身侧鬼侍进屋查看。结果,那鬼侍没多久便形色色匆匆的走回来,他手里捧着地主帽,胆怯的说贝勒爷不见了。 崇亲王大怒,认为小贝勒就在院中,他口吐阴风将院子内的杂物吹散。张师傅的皮影戏正演到了高潮,随着他的一声大吼,用唱腔喊出了一声:“常山赵子龙,枪折虎头山,一生英豪气盖世,谁知魂断长坂坡,呜呼哀哉!”紧接着就听‘啪’的一声,皮影戏的荧幕被撕,小贝勒的脑袋半个身子突出,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张师傅按照我所说,抽出了红布,背上的五岳真形图仿若冲天烈焰,瞬间将小贝勒化为灰烬。 此情景令美妇双眼一翻,仰头昏了过去,崇亲王睚眦欲裂,口吐黑风,直接要了张师傅的命,命鬼侍抓住张师傅的魂儿,又以摄魂法术得知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砸了戏台,手持虎符旗,左右个摇三下,崇亲王内宅内阴雾弥漫,不多时,许许多多的阴兵骑着大马踏空而来。 崇亲王愤怒道:“刚刚一名道士害了我儿的性命,他必然会在黑风涧口脱逃,你们带人去追,他目的是救小贝勒的玩伴,必然会回到老松岭,如果找不到他,就把老松岭的人给我屠了!” 近千阴兵均是当年崇亲王的随葬队伍,他们经过千百年来的阴气滋养,早就已经堪比地府鬼差,浩浩荡荡的人马冲出了崇亲王府,奔着我的方向追过来。 此时我还浑然不觉,忽略了那崇亲王居然不顾及雷罚也要迁怒于普通人的做法。当我顺着原路返回,越过山丘,直到看见明亮的孔明灯后,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只要我在天亮之前赶回去,那所有的人都将会得救。 林间的野兽纷纷为我们避让,每经过一地,虫鸟皆静,四下无声。奔跑了许久,同样因为这样寂静的环境,也令其他的声音表现的十足清晰,身后幽暗的树林深处传忽然来‘嗒嗒’的马声,这可把我吓了我一跳。 看看前方,还距离很远,形势已经变得十分危急,我对皮影人说:“你们追着那孔明灯跑,到了地方以后村里有米饭,可以先吃一些补一补神魂,随后各家回各家,如果找不到家,记得钻入阴暗避光的地方等着我。” 几十名皮影人没什么反应,只是飘飘荡荡的继续向前走,恰巧是同一时间,大群阴兵伴随着盔甲碰撞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为首武士勒紧缰绳,战马高高仰起前蹄,战士们冲上来的时候,将四周草木踩的七零八落。 为首士兵说:“崇亲王有令,杀无赦!” 四周的士兵奔着就冲过来,身后还有那些正在逃跑的阴魂,如果我跑了,那他们肯定会被阴兵所撕碎。望着气势汹汹的阴兵鬼将,我按照张师傅的交代,将手里的灯笼狠狠的摔在地上,那灯笼的内火焰‘噌’一下,大火烧了上来,之后急速蔓延,形成了一堵火墙,困住了那些阴兵的步伐。 我抓住机会,掉头便向反方向跑去,万一被抓到我就麻烦了,可又为了不牵连村子,我只能去树林深处,想办法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去阴曹地府搬救兵。 不知道这团灯火会为我阻拦多久,我用尽全力的去奔跑,入了深林之后,连续换了好几个方向,我明白只要拖到了天亮我就安全了,然而双腿的速度毕竟还是有限,渐渐的我到了山根儿底下,身后又在没多久传来了马蹄声。 四周空空荡荡,避无可避,难道天要亡我么! 眼前的绝境已经快要令我放弃,就算我是阴职在身又能怎么样?这些阴兵是崇亲王的人,他们相当于山沟里的土匪。至于我,最多等同于一个朝廷官员,可去和那些土匪谈身份,他们有可能会理我么? 死亡,我并不是有多么的恐惧,只是心愿未了,不甘心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我四处搜索着掩体,当马蹄音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我又看到了一团白影。 我大声喊:“您到底是谁?为什么不出来一见。” 白影没有回应,它飘飘荡荡,分不成是人还是鬼,但我已经别无选择,只好奔着白影的方向奔跑,眼看就要到白影近前的时候,脚底下一空‘扑通’一声,掉进了一个深坑内。 四周一片漆黑,我心沉入谷底,张开手甚至可以摸到坑的两侧岩土,觉得此地很像是动物藏身的巢穴。之后,又过了半支烟的功夫,头上密集的马蹄音频频掠过,我长呼了口气,知道自己算是得救了,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 第七百四十七章斗阴兵 我趴在洞底下一动也不敢动,头上‘刷刷’阴兵掠过,真要是被他们抓去了,可能连死都会是一件奢求的事情,正常死亡会去阴曹地府报道,可他们是土匪,抓了人以后,至于魂魄自然是要收编入内,亦或者自立刑罚惩戒。 对于阴曹地府,阳间的阴兵远比阴间的草莽难搞,道理也很简单,一旦双方交战,那方圆数百里必然是会寸草不生,到头来白白殃及到了无辜的百姓。阴兵他们本不入轮回,靠着聚拢在一起的怨念与阴气躲过阳火的侵害,雷劫没到之前,这些家伙算的上是‘滚刀肉’了。 [滚刀肉:形容这个人,让别人一点辙没有。] 躲在漆黑的洞内,连大气儿也不敢喘,头上阴兵至少溜达过三次,随着头上天渐渐破晓,听见有男子大声道:“天亮了,被那道士跑掉了,暂且回府向王爷汇报,天黑再做打算。” 阵阵马蹄过后,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朝阳升起,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我头上的杂草入了洞穴,一整夜的折腾,早就让精疲力竭,在狭小的洞口费力的站起身,之后用手拨开头上杂草,这也让阳光彻底照亮了我所在的洞口。 洞足有半米宽度,深度刚刚没过我的头顶,横向还有几个小洞延伸到了岩土之中,由于洞口太窄,我蹲不下身子,也就只好放弃打探洞穴的想法。如今心里十分担心老松岭的人都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成功躲过阴兵的追杀返回阳身,还有昨夜的阴兵到底有没有对普通人下手。 踩着两旁土坷垃哗哗的往下掉,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出了地洞,结果俩手一抓,居然握到了一团便便!心里大呼倒霉,抓起了土开始擦手,我吃惊的发现,这粪便居然是狐狸的! 再看看地洞,心里有点奇怪,野兽与常人一样,谁也不会在家门口拉屎,可我手里确确实实抓了粪便。 有点怀疑昨夜三番两次救我的是一只狐狸,可就算是狐狸,它救我干嘛? 这些事儿先抛在了脑后,当务之急是回村要紧。于是,我端着罗庚当指南针一样定准回村的方向,之后沿着道路往回走,从上午走到了中午太阳当头,一路上看到了许多被马蹄踩踏过的花草,也明白了,昨夜到底有多么的凶险万分。 等我刚进了村,发现家家户户贴对联,满地都是一些个放过鞭炮的碎屑,热闹极了。我有点发懵,就算庆祝,也不该庆祝成过年的样子吧?结果没走出多远,突然听见有人喊:“是张师傅回来!是张师傅回来了!” 家家户户的大门打开,老百姓冲出了房间,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就把我给围上了,七嘴八舌的功夫我看到许多年纪不大的小孩儿也出来凑热闹,心里明白,昨天我是成功了。 然而,村里过年的气氛实在令我觉得奇怪,于是我大声的对人群喊:“乡亲们静一静,谁能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人群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英子的父亲说:“昨天老吓人了,我在这儿放孔明灯,乡亲们也都躲在了周围偷看,结果在后半夜的时候,来了一群假人,把我吓得都昏过去了。” “谁说不是呢,那纸人脸上画的像粉面子似的,吓得我们以为遇上小鬼借路了呢,后面还追着一群骑着大马的人,太吓人了,要不是和您一起来的老大爷,我们昨天就完了。”又有人说。 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我才知道,当我们分头行动的时候,崇亲王的阴兵也是分了两路,一路追我,一路追这些游魂。游魂脆弱,要是被撵上只有死路一条,千钧一发之际,村民说,松井建安去了,他拦在了游魂与阴兵中间。 村民说还说,他们也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空中划过了一道白影,有两个骑马的武士,变得人首分离。 后来,松井建安回到了村子,让老百姓纷纷躲开关好门窗,任由皮影人在院子里吃饱了饭,最后一个个的各自回到家中。 松井建安把村民着急到了一起,他说:“那些鬼怪还会来村子捣乱,你们有没有去年剩下的鞭炮,等到他们冲到了村子以后,把鞭炮点了。” 像是这种大山里,鞭炮并不是说非要备至到过年用的,而是防止被狼围了村子,自古以来狼群如果狩猎不好,会有围堵人类饲养的羊群可能,为了避免损失,家家都得预备点双响还有挂鞭。 随着紧锣密鼓的准备,天还没亮,有的人家已经挂上了春联,红灯笼。没一会儿,都如松井建安所料,阴兵再次进了村,不过此次的村民学精了,纷纷躲了起来,当阴兵进了村后,同时放了鞭炮。 噼里啪啦的声音把马给惊到了,至少有五六个阴兵摔倒在地,松井建安指挥老百姓用竹篓分别给那些阴兵罩上,又在竹篓的上面压上了秤砣,这就算是有了俘虏。打退了阴兵以后天也亮了,随着村里的鸡叫,有的人家孩子醒了过来,他们分别对父母说出了这几日的经过,又提到了我,这才有了今早我到了老松岭被奉为了神仙的缘故。 我听后也是大感神奇,于是问了松井建安在何处? 英子的父亲主动说还在他们家。告别了大家,直奔回了民宅,心里很清楚事情不会这么结束的,那些阴兵对我誓不罢休,很显然,小贝勒多半是凶多吉少,而且以崇亲王的个性,血洗了村子都是有可能做到的。 摆在面前的难题变成了,我去调阴兵,老百姓会死。不调阴兵,也同样会死。若是想要死中求生,必须得再做商量一下,或者主动调阴兵去打崇亲王的老巢,但是他已经为了鬼仙,派兵去打又谈何容易。 进了房间以后,发现松井建安的大门是打开着的,我也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恰巧看到了一只我从没见过的白鸟正在站在松井建安的肩膀上,而老爷子则不紧不慢的用一柄巴掌大小的小刀一点点切着一条黑漆漆的东西喂鸟。 他先问我:“狸川呢?” 我把狸川突发神经砍断了一棵树,之后又弹射出去的事情。松井建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喂着鸟,觉得他太过于淡然了,我以为他会有办法,主动问道:“前辈,昨日的阴兵来扰,他们今天肯定还会来,前辈有什么办法么?” 他转过身面向我,语气特别淡定的说:“跑。” 他说话确实噎人,心里有些失望,我叹息道:“老百姓也不愿意背井离乡,这么多人都离开村子,能去哪安置啊,何况阴兵的追击范围可夜行八百里,这么短的时间,跑不了。” “那就是命了。”他说。 我有点疑惑他的态度,昨夜明明他还动手救人了呢,我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松井建安把手中的黑色物品递给了白鸟,拍了拍手说:“是的,此次我是想要祭拜孝章君,后天还需要回日本,而且我的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了,昨夜虽说有罗刹鸟诛杀了鬼兵,可那鬼兵的上面还有将领,我不想自找麻烦,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很清楚老爷子绝对有实力,情急下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前辈,好几百口人,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然而,松井建安却反问我:“大宝,如果是日本人受到了灭族之祸,你会救么?” 这句话,可算是问住了我,别说什么人道主义不人道主义,官方的话大家都听个乐呵行了,就如同日本海啸,虽说死了很多人,我们看了也觉得揪心,然而揪心归揪心,假如让你像汶川大地震那样的捐款,亦或者去当志愿者不顾生死的救援,你干么?反正换我,我是不干。 这让我一时语塞,之后他又说:“你如果接受了我的建议,继承了我的侍神,拜我为师,那个鬼将军,我帮你杀了他。” 我举起手:“咱们换一话题,前辈,您帮我护法一下,我去一趟阴曹,看看能不能要来救兵。” 第七百四十八章遣阴曹兵马 对方表示没问题,嘱咐我要快一点,因为他需要在白天祭拜过我爷爷以后,趁着天黑前离开这里,免得到时候惹上麻烦。现在老头子的心里,整个老松岭的人命与他要回国做的大事比较起来,还是他的更加重要。不过看了眼罗刹鸟,有些奇怪,注意它嘴角边沿黑漆漆的污渍,有些好奇的问这鸟到底吃的什么? 松井建安说:“罗刹喜欢年代久的怨鬼,怨气越大,罗刹鸟越喜欢,它也是我的侍神之一,在日本曾经诛杀过天鬼,而且克制九菊一派当中的养鬼一脉。”接着他像是个卖糖的老头,诱惑我道:“你喜不喜欢?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它给你。” 我连忙摇头说:“您还是自己留着吧,这鸟漂亮归漂亮,不过没大毛帅气。”心想,不过一只鸟就要背叛祖宗,那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松井建安疑惑的问:“什么是大毛?” 我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说:“那是一头很帅的驴!” 松井建安轻笑了下,之后他打了个响指,眼看着青鸟消失在了他的肩膀,虽说很有卖弄之嫌,但对我没用。这次下阴曹是在白天去的,仗着阴司令牌才没有被阳光所伤,骑着白马一路去了阴曹地府,现在过阴的这条路,我算是无比的熟悉了。 入了鬼城,一路畅行无阻,上回锁龙井的灾祸是以阿莲的孩子出生而被压了下去,但毕竟这也是差一点让地府经过小天劫,有了之前的大事儿,也令整个地府变得比以前更加的井井有序。 直奔了秦广王府里,那些个家臣对我来已经免疫了,畅行无阻的入了书房,见大门是开着的,书桌案前秦广王与秦夫人俩人盯着一堆小册子看。我敲了敲门,这俩人吓得一激灵,急忙收着褶子,等秦广王抬头一见是我,他长呼了口气:“老弟啊,你可吓死我了。” 我忙说:“是弟弟我唐突了,没想到大哥正有公务在身,要不,我出个门,重新进来了?” “没事儿,你也不是外人。”秦广王把我引到了近前,随着秦夫人见过礼节后,他又说:“我和你嫂子在琢磨着凡间的事情,选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啊,毕竟这孩子的相貌也得有几分我的英武以及你嫂子的美丽,所以挑的我是真有点焦头烂额了。” 心里不由的有些叹息,夫妻俩的认真劲儿,我心明白这件事儿不会简单的结束,真不知道我出的主意是好是坏。 当务之急,我没再继续纠缠他俩孩子的事情,主动把崇亲王的事情说了一遍,今天若是不管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血流成河的。 秦广王皱着眉说:“这可就难办了,那鬼仙已经被下了诰命,你又杀了人家的孩子,因果循环,他找你报仇也是应该的,但你已经有阴职在身,他不敢把你怎么样,何况你还是挂了号的应劫之人。至于寻常百姓,我虽身为阎王,但面子上也不能太过于偏袒你,那鬼仙也是转轮王的部下,我二人素来不和,要是他以因果报应去报复,我实在也是难办啊。” 我情绪有些激动:“大哥,那小贝勒为祸凡人,以人命取乐,又将全村几十名少年的神魂劫掠,若不是我出手相助,那些人我要死,何况以小贝勒的为人,仗着鬼仙的父亲,若是不除,日后恐怕还会继续害人,我这么做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贤弟你先别生气。”秦广王劝我坐下,他叹了口气说:“话是这个道理,可夺子之恨与法或许不容,可于情却是在情理之中,我若是直接插手,那转轮王肯定会借机发难,说我忤逆天道,搞不好还会去惊堂鼓前告我一状,大哥也不瞒你,早些年我为人骄横,所以这惊堂鼓也挨过了两次,如果再有一次恐怕这阎王之位不保了。” 话到这份儿上我也明白了,秦广王现在正在筹备生孩子的节骨眼上,他也不愿意闹出一堆乱事儿,等我离开的时候,他主动与我说了,如果村民死后,到了地府会受到他的照顾,转世托生的事儿也会帮着打点一二。 之后,我离开了鬼城,行走江湖的这段路途,我发现了一个特点,那就是不怕怨鬼有多可怕,就怕鬼怪有后台。后者,你是真拿他没辙,八仙他们上了天,没有韩湘子这个三界巡查使告御状,而我的作用更是微乎其微。 发通天檄文倒是可以,然而此事并非天怒人怨,也并未天灾人祸,檄文就算是上了天,恐怕也难落在天尊手中。 心思有些惆怅,难道说,凡人真的要无力抗拒么?老天爷赐给了我的法术,为的不就是除魔卫道,伸张正义,可为什么这正义伸张起来会那么的难。 骑着白马回去的路上,赶巧被迎上来阴兵队伍撞见了,这队伍浩浩荡荡的押送人头,让我看一眼还以为哪里遇上了天劫,这是由阴兵前去拿人了。刚走过了一个对脸的时候,那边阴兵的队伍齐刷刷的停了,为首将军模样的男子下了马。 他激动的说:“上师,终于看见你了!” 对方揭开了护面铠甲,原来正是武文举,我和他稽手打招呼,看着成群的人头,我问他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暹罗发生了灾难么? 武文举说:“上师有所不知,南疆一带较为混乱,前些年闹过一次海啸,死了好多人,有一个上万人的小岛被灭,那些死去的老百姓化为了水鬼潜伏在地下害人,可是他们那边的地府人手不够镇压不过来,导致咱们的船只每每路过会经常出事儿,崔判官来了脾气,让我带人越界,斩了水鬼八千,但后来那边的地府借机发难,埋怨我们不遵守规矩,崔判官为了和人家置气,就让我把水鬼都带回来,送入轮回,扩充华夏五牲。” 我听的一愣愣的,敢情现在崔判官当上了驻外大使了,而武文举则成了边境阴兵,由从前的屯兵五千,变成现在的阴兵十万,俨然成了封疆大吏,手握重兵,成为除了阴曹地府内的四大将军以外,最为炽手可热的人物。 看看那些阴兵,又看看人头,我心里大喜,以我与武文举的关系,求他不就妥了! 长叹了口气:“文举啊,我来阴曹是想调兵平了那祸害人的鬼仙,奈何鬼仙有了后台,地府不发兵,可要是拖久了,全村的老百姓就都要完了。今天算我求你帮个忙,带着人给跟我上去,灭了那个老杂毛。” 武文举面露难色,尴尬的气氛足足持续了半分钟,我始终紧紧盯着他的双眼,又说:“如果真的那么麻烦就算了。” 他叹了口气说:“上师,没有阎王的令,私自发兵是杀头的大罪,会被送上斩妖台的。” 心里顿时大惊,要真这样,那还了得。我连忙道歉,之后武文举给我出了个招,只要我去找阎王要调令,令上写下‘北边阴魂作乱,百姓苦不堪言,求阎罗王派兵’,这几个字写完,交给阎王爷,只要他老人家把虎符扣上,那武文举就有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人都带去,寻常镇压一般都在一千阴兵,可他这次回地府足足带了近一万人,别说那是个鬼仙,就是一群鬼仙,他保证也有办法灭了对方。 我听后大喜,事不宜迟,在他那儿要来笔和纸,写下了请令,随后风风火火的奔向了阎罗殿。 阎王是一个正直的人,虽说谢必安与鬼仙有故,可我不让他知道不就完了。到了庄严肃穆的阎罗殿,门外阴差把手,有上次惊堂鼓的事情,阎罗殿的鬼差普遍对我态度不是那么的好。 衙役语气颇冲说:“你来干什么!” 形势危急,搞的我现在也是一肚子火气,加上他的态度确实点激怒我了,没控制住自己的小脾气,我怒斥道:“本官身为大阴司,官比你高出一级,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来干什么还用的上向你汇报么?” 第七百四十九章故地重游 古代的森严的等级制度在当时人们的心中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上级面对下级是有着绝对的威严,倘若一旦有人敢于挑衅阶级,那他便相当于在挑战整个社会,成为名副其实的阶级敌人,那必然是会被社会所不容的。 见我怒了,鬼差赶忙双手抱拳,低着头说:“下官言语不当,还望大人海涵。” 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不放,又问:“阎王大人可在!” “在在,阎王正在处理公务,下官这就通禀。”鬼差灰溜溜进了阎罗殿。 阎罗殿的大门足足有八九丈的高度,朱红色大门上挂着两枚次着獠牙的金色鬼头门栓,左右摆着的石狮子也不像民间那种踩绣球的,它们脚下踏着小鬼,左边的小鬼叫‘不仁’,右边的小鬼叫‘不义’,通往大门的白玉台阶共有十八阶,每一阶均雕刻这十八层地狱图。此地也为了阎罗王的寝居室,同样也是升堂审案的地方,倘若民间冤魂有了冤屈,都需要到这里来状告他人,如果冤魂野鬼擅自害人报仇,虽说于天理来说,可以容忍,但司法机关不容挑衅,那些害了人的鬼魂还是需要受到惩罚。 所以,民间野史传说中记载的阎罗殿,可要比咱们现代的官府要霸道许多,他们可根本就不会给你讲道理的机会。 过来不一会儿的功夫,衙役走出了大门,拱手道:“大人随我来,阎王有请。” 这鬼差在我怒了以后就没敢直视我,被引到了阎罗殿,穿过楼阁,过了大堂,终于到了阎王爷办公的房间,此地比起秦广王的家要显得安静许多。 随着衙役的离开,我拱手道:“拜见阎王。” 他很直接的问:“什么事?” 我把事先写好的东西呈交给了他,阎王爷拿起来看了几眼,抬起头,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光凭那副黑脸月牙的模样,我相信他必然不会做出令我失望的选择。 阎王说:“老松岭鬼仙儿子被杀的事情,谢必安与我说过,他鬼仙在阴间也是有阴职在身,他若想为子复仇,那自然是遵循了天道。不过,他儿子事先劫掠村民,固有错在先,而且杀他儿子的凶手也已经被鬼仙所杀,按道理来说这仇应该是报了,他若是迁怒于旁人,那可是他做的不对了。” 虽然知道张师傅会死,可现在听上来,恐怕死也不得安生,心里多少感觉很难受。如今,很显然是谢必安提前找到了阎王,帮助崇亲王打马虎眼。不过,我通过自己的想象力,绘声绘色的讲述了那晚鬼仙派人入村的场景,当时要不是村民机警用鞭炮吓跑了他们,恐怕现在已经血流成河了。 阎王神色微怒:“居然有此事,真是大胆!” 借着机会,我赶忙说:“下官绝不敢有丝毫欺瞒,恳请阎王发兵,令下官带兵铲除这块儿毒瘤!” 昏暗的房间,阎王爷的黑色脸庞像是打了蜡的黑炭头,月牙极其的亮,但是他却紧锁着眉头,等他思索了半晌过后,又说:“地府的阴兵非天灾劫祸不可乱动,既然你手底下有鬼差,那你可命鬼差前去缉拿。” 我叹了口气说:“大人,鬼差实力较阴兵小了很多,而且对方占据山林,如今为祸一方,下官认为很有必要铲除他们,保护一方百姓安宁。刚刚下官出城时,见到暹罗将军武文举回城,何不用他来助百姓脱离危险,已正阴司纲常。” “暹罗那边回来人了?”阎王爷也是表现挺诧异,眨眼的功夫有鬼差进来汇报,阎王爷看了褶子后,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他又说:“让这些涉外的阴兵随你去上界倒可以,但是我有几点要求。” 我赶忙问:“大人请讲。” 阎王爷很严肃的告诉我,如今正值秋收,阴兵过境不可扰民,第二、带去的阴兵不可主动去和对方发生争执,而且倘若鬼仙不在侵扰百姓,我们不可追杀人家。第三、今天夜里阴兵会去,但天亮之前一定会离开,他们时间紧迫,还需要赶往暹罗。 我满口答应了阎王的要求,随着他扣下了虎符过后,我兴致高昂的出了阎罗殿,正好武文举像是掐着时间一样回来复命,我把手里的调令给他看了一眼,说:“文台,天黑以后我会在老松岭等你。” “上师放心,阴兵上界怕侵扰凡人,还希望上师能带好令旗,找到阴路将我等引出去,这样也能保证百姓安全。”武文举说。 简单商量了几句过后,我们俩拜别,他去找阎王复命,我则出了鬼城以后直奔回了阳间,回阳身前也曾感受过体外阳气的灼热,那种感觉就像是进了高温的桑拿房,不过好在时间没有持续太久。 睁开眼,就见松井建安与对视,他主动开口说:“醒了。” “入定了多久?”我活动下身体,环顾四周,能看到窗户前还有许多正在向屋内窥看的孩子,为此我还对他们摆了摆手。 小孩子像是很害怕我一样,又一哄而散,我随手在兜里掏了支烟点燃后,松井建安告诉我仅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算起来,大约也就是75-80分钟左右。 我主动提出去祭拜我爷爷,虽说咱们这边传统是过了11点30分以后不允许在上坟了,但爷爷不同,他本为阴阳先生,如今灵魂也早就已经投胎,所以,祭拜很大程度相当于满足活人的心愿。 松井建安自然迫切答应,之后我俩离开了老松岭,不过在出门前,我还告知了家家户户,一定要多准备些鞭炮,而且门口拴着公鸡,什么时候看公鸡受惊了,立刻出来就放鞭。 一切交代好了才敢再次入了长白山,去往张家铺子的道路难走,那里基本上算的上是与世隔绝了,开了一短路后,我们步行上山,等过了当年那口九菊打的那口井时,我的情绪受到了一丝影响。 “大宝,我觉得你到了此地以后,情绪开始波动很大,这样不利于修行者。”松井建安说。 我轻咬了下牙齿,胸中就像是窝了一团火,沉声说:“走吧前辈,我没事儿。” 他语气平淡的说:“侍神告诉我,他说这里是你戾气的源头,如果你能放下,会对你以后有很大的帮助。” 我咧嘴笑了笑,放下?说出来很容易,可涉及到了自身,又有几人能做到?想起那那曾经的洞房花烛夜,行尸化作我的样子,手持柴刀砍死了全村的人,此等大仇,让我放下,可能么? 当初若不是小梅听我爷爷的安排,与我结了婚,利用雄鸡冲了喜气,我早就已经死在朝鲜了。我很恨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会如此的弱小,会让九菊的炼尸人活着离开,如果我在雪山把它杀了,可能就不会有数百条人命的死亡。 时隔两年,再次回到这里,依然会觉得透不过气,拿出了一支烟,我拼了命吸了两口,心中遗憾有很多,比如,我答应了四丫要带她去看海。 没再与松井建安多言,我快步向前,穿过了杂草丛生的空地以后,入了一片山林,我二人始隔着距离,穿过了树丛后,已经成为废墟的村子出现了,沿着曾经熟悉的道路,我走到了那片被孙德贵埋下的荒坟,他们没有墓碑,密密麻麻排在一起,看到这儿的时候,我心里很愧疚,因为曾经的豪言壮语的说要给大家报仇,可是,九菊一派依然在人间潇洒。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时,不知觉中,我的眼眶已经红了,又沿着荒坟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爷爷的土坟,当初我记得很清楚,是将爷爷安葬在一株杏树的旁边,可等我到了近前的时候却傻了眼,因为就在爷爷的坟前,那里竟然摆放祭奠时所用的鲜花以及一些上坟时才会用的贡品! 第七百五十章往事如烟 坟前摆放着一瓶白酒,旁边还放着馒头和烧鸡,正中央的位置还放着一束鲜花,我有点看傻了眼,怎么会有人祭拜爷爷?何况张家铺子的人已经死绝了,留在世间孙德贵也已经成了疯子,开始我猜是孙德贵,可转念一想,他和我爷爷也没有什么旧情,干嘛要祭拜我爷爷? 仔细打量着周围土丘,多数的荒坟由于不曾有人祭拜,长满了杂草,还有的被老鼠或者野兽掏出了洞, 像山区多雨水,赶上了一场大雨,许多坟包也已经被冲的缩小许多,旁边的树梢上端坐着几只乌鸦,冲着我的方向‘嘎嘎’鸣叫。 一连串的疑问充斥着我的大脑,然而我身后的松井建安却没管这些,他伸出大手将我拨开,整个人显得无比严肃,站在我的爷爷墓前,我见他第一次摘下了他头上高高的乌帽,灰白散落而出,接着,始终挺拔的背影也缓缓的变得有些佝偻。 这一幕,令我很震撼,爷爷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阴阳风水先生,二人相识的时候,爷爷应该也处在年少的阶段,而且两个人年纪相当,必然也会是以平辈论交,而且松井建安如今可以说是全日本最厉害修行者,但在我爷爷的墓前,我觉得他表现出的更像是一位垂暮老人。 随着我给爷爷磕头后,主动退到了一边,而松井建安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他的表情很复杂,一会儿笑,一会儿怒,一会儿又莫名的滴了几滴眼泪,种种往事袭上心头,我相信他们的曾经是有着一段较为真挚的友情岁月。所以,我没有去打断一个老人的沉思。 松井建安用日语开始对着坟地讲述一些事情,通过他的面目表情,多半应该是在与我爷爷扯着家常。 过了好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戴上了自己的帽子,终于说了一句中文:“老朋友,我要回日本了,我们阴阳师没有来世轮回,未来恐怕我们也无法再人世间再次相遇,不过我松井很庆幸此生能够与你结识,我的寿命已经不多,可他还很健康,而且那种野心越来越大,我不知道这次能否阻止苍炎龙的复苏,但希望你在天有灵,能够保佑我成功。” 说着,他转过了身,与我相视时,认真道:“大宝,我与你爷爷乃是生平挚友,绝不会害你,希望你的接受我的建议,做我的徒弟,一旦与我孙女松井樱结为夫妇,我传你十二天侍神,如果你可以利用风水术法为日本百姓避过天灾,那九菊一派你可是随时诛杀。否则,苍炎龙抬头,战火南移,历史将会重演。” 我深吸了口气,非常明白他所担心的,天灾始终是日本的一大心结,岛国毕竟是一座岛屿,并且只要是岛,那就会有沉没的一天,现在科学检测曾指出黄海海平面每年都会上涨,一旦高于了日本的海平面,对于他们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为了生存,战争的发生也是必然的,还有十二天侍神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能在谈笑间灭一门的实力,也注定不凡。但是,我还是拒绝了他。 我说:“前辈,就算我不是你的弟子,不继承你的侍神,但我依然有把握阻止所谓的苍炎龙抬头。还有,我认为您所说的历史重演并不太可能会发生。”顿了顿语气,随着他的目露疑惑之色,我又为他指了指长白山继续说:“日本入关期间,依风水来看属清朝龙脉夭折,新的龙脉未生的真空期,所以引发了风水中的蛟龙夺嫡,导致军阀混战,后有九龙互搏、豺狼虎豹相争,至使风水气运崩溃,因此也殃及了华夏大地。所以说,风水玄学看,历史的发生与苍炎龙的关系不大,而是群龙无首,内乱相争所导致的遍地哀鸿,可如今,您再看看,华夏祖脉飞天遁地,世人皆不知龙脉在何处,这便是气运昌盛的盘龙之势,倘若有一天龙脉腾起,昭示天下,那必然也会是龙遨九天。所以,晚辈觉得,一个苍炎龙而已,翻不起多大的浪。” 松井建安听我说完突然笑了,他竖起手指摆了摆,有些自嘲的说:“不愧是孝章君的孙子,当初他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担心的是某一天,九菊一派会作茧自缚。算了,你好自为之,这狸川从未离开我身边如此之久,想来也是奇怪。” 看他疑惑的表情,我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了,怎么他也不知道狸川去了哪? 接着,松井建安双手快速解印,又以左手食指在右手掌心画出古怪的符文,接着用力的拍了下地面,只觉得一阵气浪在我面前吹散,之后,老头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凝重。片刻的功夫,他说:“狸川有难,你也早些离开这里!” 等我还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呢,那松井建安以一种超乎我想象的速的跑向了山林,留在我站在原地难以理解,怎么这老头刚刚还已入迟暮,怎么转眼间又生龙活虎了! 狸川有难?那大狸猫那么厉害,谁能把他怎么样啊?心里虽说有疑惑,可我也不能跟着去了,请武文举的阴兵,像是这样的怨魂坟地算得上是最好的地方了。可现在时间还早,心想那个孙德贵到底怎么样了,毕竟这么长的时间没见,万一他脑子好了,或者恢复了些神智,也没准能有些有利的消息。 抱着此目的,我缓步回到了张家铺子,山区里的房屋并不坚固,在过去的时候,每年的开春老百姓都是要重修房子的,尤其在北方,一年到头积雪压顶压的很厉害,难免墙体会返潮,并且到了开春,一冷一热的气温交替下,房屋容易损坏,这便有了每年修房子的传统。 可是,张家铺子满村皆灭,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必然也没有政府领导光顾,所以,四周的破破烂烂倒也显得十分诡异,再者此地横死过人,怨气颇深,普通人住在这里必然会觉得不舒服,有严重的甚至还会患上病。 凭借着记忆力,我去往了孙德贵的家,像他们家处在村子边沿,找起来倒也不难,结果当我刚看到远处的木屋时,耳边突然来了一阵阵猫头鹰的叫声,心里觉得奇怪,大白天的怎么会有猫头鹰? 当我本能的寻找起猫头鹰踪迹时,却在一株焦黑如炭的枯树上发现一只灰色的猫头鹰正注视着我,等我们之间眼神的一次碰撞,顿时就觉得眼睛有些发花,之后头部传来极其强烈的刺痛感,眼睛一番,我昏了过去。 很庆幸意识没有丢失,可我发现自己居然处在一个黑暗的环境中,而那猫头鹰的眼睛却再次出现在我的背后,等想拿武器对抗,莫名的发现青囊居然不见了,我只好漫无目的的跑。 猫头鹰始终跟着我不放,只要我稍微慢一些,它便会飞过来咬我一块儿肉。没办法,打又打不过,只能拼命的向前跑,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有多久,只是觉得越来越疲倦,好在黑暗渐渐的退却。 周围由漆黑如墨的夜空,逐渐变为了好似夜里七八点钟那样灰蒙蒙的天,猫头鹰不再继续追了,可不论我如何的大声呼喊,甚至又咬破了自己中指,可依然也突不破不了这个怪圈子。后来,我越来越疲倦,就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当这个念头刚升起时,就见到身前百米的位置出现了一面旗幡,帆布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茶’,雾气朦胧的样子,让我误以为自己入了幽冥鬼道。 第七百五十一章阴阳路 停下身,我喘了好几口的粗气,刚刚的连番追逐,至少让猫头鹰咬到我三次,现在真的是浑身上下都觉得疼的要命,观察四周,发现头上的天依旧灰色,脚下的土地则为焦黄的,感觉它有些像黄泉路,可偏偏周围却有着翠绿的花草,四周淡淡飘散的雾气遮挡了我的方向感,令我现在也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或者还是已经被勾了魂。 我只知道自己真的很累很累,费尽艰难总算到了那所出挂着‘茶’字的茶棚,眼前的茶棚很简陋,四根柱子支撑起了个白色的帆布,棚内摆着三张桌子以及排列周围的长方形的椅子,在角落的位置则是用岩石搭建好的锅台,上面放着足有一米多的大铁锅,锅内传出‘咕嘟咕嘟’的气泡声,随着锅台下的火苗燃烧,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丈正蹲在地上往铁锅下面添着柴。 不论身前还是身后,道路皆被白茫茫的雾气罩住,令我根本无法辨别出要往哪边走才能离开这个怪地方。 于是,我问:“老丈,请问一下这里是哪啊?” 老丈直起了腰,扭过身点头干哑的说:“这位客官,你想要吃点什么?” 我又问了一便对方这里是哪?打量着老丈,满脸的褶子就像是那陈年的橘子皮似的,灰色的长衫,还带着一个破旧的帽子,两双手也是布满了老茧,因此也让我心里猜不透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并且,刚刚我面对猫头鹰的的追杀时我也发现了,好像所有的术法都失了灵。所以,我觉得一切还是随遇而安的好。 老丈说:“客官,你不知道这里是阴阳路么?” 这可怪了,说到底我算是个阴职人员,可却从没听过。我说:“晚辈见识浅薄,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阴阳路,求老丈明示。” 老头一笑,声音尖锐,令人听起来便心里有些发寒,他说:“这阴阳路啊就是卡在阴阳之间,凡人若是走过去,就到了阴曹地府,那边的人要是走过来,便是等于入了阳间,你说这阴阳路是什么?我是一个卖茶的老头,你客官,前路漫漫,不来一碗茶么?” 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用来偷渡的,但若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还真就不害怕,可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因为我有个特点,一旦灵魂出窍便会身穿衙役服装,可此时明明是在靠山屯穿来的衣服,也就是说,我还是阳身。 等着他给我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后,我又说:“我想回阳间,老丈有没有好的办法?” 结果,还没等老丈开口,又有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在刚刚我来的地方出现,其中二人穿着阴差服装,锁链上拴着两名青年,为首的阴差是个大胡子,他坐在茶棚便招呼老丈去上茶,又喊:“给我来一斤猪肉,再来两壶茶水。” “好嘞。”老丈去大锅那边忙活,也就把我给放下了。 我自己坐在茶桌前观望着四周,那两名阴差押送的阴魂一个劲儿的哀求,我依稀听见二人说他们只不过是睡了一觉,稀里糊涂的居然被带到了这里,又哀求着放他们回去。 俩阴差听着烦闷,抡起了皮鞭子对着二人就是‘啪啪’的一顿猛抽,这可把二人打的是哇哇乱叫,又听见呵斥道:“给我闭嘴,这阴阳路上是你们能有意见的?谁再敢多嘴,老子劈了他。” 越来越感觉不太对,因为人死之后明明是应该黄泉路,怎么还会带到阴阳路?莫非阴曹地府有人在勾魂,亦或者是阳间的人与鬼差有交易的地方? 疑惑归疑惑,可形势比人强,我现在术法皆无,当然还是少说话的好。至于茶水我没敢喝,那两名阴差吃的是热火朝天,时不时还会喊上老丈为他们填水,忙活的差不多了,老丈到了我桌前坐下,他依旧笑着说:“你怎么不喝茶啊?” 我说我不渴。那老丈又说:“你是不是怕茶里有毒啊。” 依着以往的经验来看,如果没有以灵魂入地府,还是不要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好。 没多久老丈又给我端上来了一盘猪肉,看着热气腾腾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流口水,咬着牙忍住了想要吃的冲动。后来,我再次问了一遍老丈关于阴阳路的事儿,心想如果不行的话,我继续往前走,到了阴曹地府,只要回到了鬼城,我想走随时可以走。 老丈压低了声音说:“小伙子,我求你一件事儿,你要是答应我,那我就带你出去。” 心里一喜,能出去自然是好事儿,像这种乌漆墨黑的奇怪地方,我觉得越早走越好,我说:“老丈,只要能让我出去,什么都好说。” 那老丈用他枯树皮一般的手指为我指了指前方一处山坡的位置说:“那里有一个土地庙,你拿着桌子上的贡品过去,只要跪在地上跪地上磕三个头,你就能回到阳间。” 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按照老丈的话,端着贡品就奔着那方向走过去,层层飘过的雾气弥漫在我的四周,身后还有阴差互相之间的嬉笑声,寂静的古道,草木葱葱,可是在这勃勃生机之中却又有那么一丝死寂般的诡异。 我走过焦黄的土地,又拨开那杂乱的草丛,树枝很硬,刮着的皮肤居然有那么一丝痛感,好不容易到了山坡的位置,看到那里果然坐落着一座不大的土地庙,到了近前我也有点着急想要逃离此地。所以说,这人要是一着急就容易犯错。 好在,我的运气不错,刚准备跪下,突然草丛里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别跪。” “谁?”在如此诡异的地方,突入起来的声音给我吓得一激灵。 “千万不要跪,再把贡品全部倒了。” 我惊讶的问:“为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出来相见。” 心生很疑惑,现在也真有点不知道该信谁了。结果女子又说:“你按照我说的做,去把茶棚左下方的竹子腿儿踹断,如果不信,你好好看看这是庙里供奉的是什么,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等我再问女子到底是谁的时候,对方已经没了声音,心里确实也有点不安,那个老头有点太过于奇怪了,他始终站在茶棚下面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表情似笑非笑,那眼珠子在黑夜里好似冒着寒光。 为了求证,我蹲下了身子仔细看向庙里,瞬间冷汗将全身所浸透,天呐!里面供奉的是一位戴着地主帽,身穿华贵服饰的小男孩儿,仔细看了看,这不是小贝勒爷么!他虽然缩小了很多,可面部五官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盘膝坐在庙堂,面前放着三根儿指骨插在香炉碗,指骨上方燃着淡淡的荧光。 难道说那老丈是崇亲王?虽不知他为什么会把我骗到阴阳路,还有让我跪下来是什么意思,但怎么看他也绝非好心。 我故作镇定的起身,再次走回了茶棚,鬼差还在大口的吃着肉,这一次我长了个心眼,等到了茶棚时,老丈问我:“上供了么?” 我说:“东西不小心撒了,再给我盛放一些吧。” “哦,下回小心点,我这肉啊,可是很珍贵的。”说着老丈回到了铁锅,鼓捣了半晌后端着一个大猪头。 此时,我已经到了竹竿边的位置,却发现竹子插入地面插的很深,所以没太敢轻举妄动,随着老丈的接近,他的眼睛里的凶光已经再也遮挡不住,他双手端着猪头:“小伙子,去吧,去上了贡,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二人已经不足一米,再继续下去,可能就逃不了了,咬咬牙我下定决心,狠狠的一抬手打翻猪头,随后冲到阴差近前抄起了钢刀,还未等我砍呢,就见猪头居然变成了张师傅的脑袋! 眼前境况令我心里大怒,手中举起钢刀狠狠劈下,其他几人的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咔’的一声脆响,竹竿被我狠狠的劈断! [科普小知识:汉人从农耕文明诞生开始,杀牛便是大忌,尤其明代,杀牛与杀人同罪,哪怕牛老死了,肉也不能食。至于电影里面经常会出现喊‘小二,来半斤牛前膀肉’,这句话放在现代就相当于‘小二,给我把那个人肩膀卸下来炖了’。] 第七百五十二章荒山古庙 竹竿断裂,茶棚‘稀里哗啦’的轰然倒塌,帆布砸翻了桌椅又掀翻铁锅的时候,滚烫的热水撒了出来,只见锅里炖着的哪里有什么猪肉啊,里面明明是张师傅尸体! 满脸褶皱的茶棚老板也在这一刻缓缓的变成一名魁梧的中年人,至于那过往的鬼差与阴魂居然化为了四只老鼠,它们此时正啃食着血淋淋的手掌。 有一节竹竿跌落,正好打在了我的额头,只听‘啪’的一声,昏暗的阴阳路不见了,我只身一人坐在一处破庙内,四周墙壁露着窟窿,丝丝凉风吹入,我头依然觉得很疼,摸了摸头竟然发现起了个大包,看看身旁掉落的木板,难道是刚刚被砸的? 而且还发现被我倚靠的门柱竟然被利刃砍出了一条深痕,四只老鼠仓皇逃窜。此情此景令我深吸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我是怎么跑到这处破庙的,但肯定与猫头鹰分不开关系,回想在那种奇怪的环境里累的够呛,现在看起来,极很有可能是因为我跑的太远而导致的。 我所在的位置是破庙的佛像前,房顶也已经漏了个大口子,头上月光皎洁,繁星点缀 ,依照我的记忆,老松岭周围并没有什么破庙。回过身,用石墩雕刻的佛像已经看不出五官轮廓,像在荒山里遇见古庙,绝对算的上是游人的禁忌,凡是住进去十之八九必会出事,并且崇亲王费尽周折的想要杀我,我想他绝不可能会轻易罢手。 摸了摸青囊幸好还在,为了早作准备我提前拿好了桃木剑,果然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破庙四周阴风阵阵,破烂的窗户哗哗作响,一道道黑色的阴雾顺着四处漏风的墙壁开始飘了进来,当黑雾凝聚在了一起时,它渐渐的他重新变化中年男子的模样。 第一眼就感觉男子气势非凡,对方穿着绣着蛟龙服饰,头戴金冠,瞪凶光的眼神说:“张大宝,你就是应劫之人又能怎么样,杀我孩儿,今天我就算是万劫不复也要你的命!” 心头一凛,原来崇亲王找上门了,第一时间我唤出了道衣,怒斥道:“大胆妖孽,你儿劫掠他人魂魄,实属罪有应得,本师念你修行不易,乖乖退去,如若不然,定打的你魂飞魄散!” 结果人家压根儿不买我的账,阴风呼啸,张开利爪直奔着我面门,面对强敌不敢怠慢,上来便以桃木剑引五雷咒,结果雷咒击打在崇亲王的身体居然毫无效果,他讽刺道:“我以经成为鬼仙,区区凡雷,也能伤我?” 听他这么说,心里暗道‘不好’!如果定住他的身体,再以甘露法食剥掉他的精气倒也可以,亦或者‘请五雷神咒’,可这些东西的准备时间比较长啊,如今摆明了有点来不及了。 崇亲王大手变为利爪,狠狠抓向我的心口,我还算是反应及时,令他抓到了旁边的红色门柱上,‘啪’的一声脆响,五个掌印清晰的印刻在上方。 我挥着桃木剑劈过去,剑身斩断了他的长袍,崇亲王大怒,飞扑过来与我缠斗。期间我试过纯阳剑法,可每当桃木剑要激发纯阳,都会被莫名的印记给控制住。我觉得这便是鲁班咒的作用,毕竟纯阳剑虽是很强大,可它带给我的疼痛也是十分令人深刻的。 周遭的阴气越来越大,若不是我手握桃木剑肯定要被侵害而亡,他虽为鬼仙,可伤人手段却多为阴气害人,论起打架其实未必比我能厉害多少。我觉得鬼仙与厉鬼的区别在于,鬼仙已经不受阳火、天雷的困扰,同样能去阴间当官,也算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但归根结底他依然是鬼,所以最厉害的手段,莫过于手下成群结队的阴兵了,当我们缠斗小一会儿,始终未见有阴兵冲过来。交手的期间确实发生了一件意外,彼此交战正酣,突然破庙进来了一群人,他们有男有女,背着行李,乍一看足有十人上下。 这要是在这儿待久了必须会被鬼仙身体散发的阴雾所伤,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快点离开。于是,我转过头骂道:“老混蛋,你儿子死有余辜,待我他日过去阴曹,必定要将你儿劣行上报,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王八蛋,我要你的命!”崇亲王大怒。 借着机会我冲向了庙口,崇亲王自然在我身后紧随,可当我刚刚出了庙宇的刹那,人群之中却出现了一个让我无比熟悉的面容,脚步一顿,刚想停,可理智告诉我,如果停了,这些普通人必然会死。 实在有些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但她们实在是太像了!驱赶了复杂的情绪过后,我与鬼仙来了一场追逐,好几次差点被他所伤,穿过林间,到了一处空地过后,我拿出了符笔叼在口中,单手掐法指:“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随着咒法的念诵,太极图的样子越来越凝实。 杀鬼咒对鬼怪乃是克星,包括阴差也绝对无法抗拒,然而随着咒法凝结的力量越来越强,林间突然传来战马嘶鸣的声音,奔腾的骏马‘刷刷’的在树林间冲了出来,我惊讶发现崇亲王的力量居然也开始加强。 心里大惊,怪不得他会这么弱。原来,崇亲王是与阴兵是一个整体,阴兵越多他越厉害,眼前至少数百阴兵的到来,接着又有阴兵大吼一声:“大王,接住兵器!” 话音刚落,阴兵当中丢出了一把七尺关刀,那崇亲王在握住刀的一瞬间,气势大涨,从刚刚的普通厉鬼转瞬间好似成了天神一般,而我的杀鬼咒准备时间较为长,哪怕有太极护体,可崇亲王依然借助阴兵的威势,狠狠的劈了过来。 ‘嘭’的一声巨响,阴风瞬间入体,气血剧烈翻腾随后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刚刚的杀鬼咒被破,我重重的摔倒在地,四周阴兵驾马而来,他们将我团团围住,崇亲王不知何时骑上了一批黑色骏马,他单手提着刀,怒斥道:“你就是应劫之人又能怎么样,谢必安说你杀不得,今天我非要让你永世不得翻身,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我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四周没有阴路,引不来武文举的阴兵,被牢牢围在中间,陷入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窘迫。那崇亲王大手一挥,左右阴兵下了马,他们拿着锁链奔着我就走过来,内心瞬间沉入谷底,倘若真的被带走,那我可要生不如死了。 我不断的后退,刚刚与斗法使道衣被破,身体再提不起丝毫的浩然之气,那崇亲王抽出了马鞭说:“你们先躲开。” 两名阴兵分左右站好,崇亲王驾着马,威风凛凛的靠近我,随即他狠狠的轮着手里的鞭子,一下下打在我的身上比那火烧还要疼,连续抽好几下,当真是打的我皮开肉绽。此时,被数百阴兵包围,早就没了抵抗的可能,甚至当我想要召唤阴兵,却发现自己根本沟通不了武文举的位置。 或许,我这次真的是要完了,鬼仙豁出去与我同归于尽以要杀我报仇,也让我明白,所谓的应劫之人也并不是无敌的。月圆之夜,想这中秋本该是个团圆的日子,然而我却孤身在外找不到家在何处,二师兄曾说要离开了茅山回到香港,以他雷厉风行的为人处事,估计早就已经走了,而草堂只能算是我歇脚的地方,自从阿莲去世以后,我再也找不到家的感觉。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我真的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记得我。 当崇亲王抡起的关刀准备劈砍我的关头,空气突然变得特别的潮湿,泥土间的湿气,如同大雨的前夕。接着,有男子的声音在树丛中传出:“许久不见,崇亲王怎么会动了那么大的火气?” 阴兵的目光顺着树林看过去,渐渐的走出一名身穿白色书生长衫,头挽发簪,面如白玉的中年人,与他目光相对的刹那,心里大喜,冲着中年人我急切道:“大哥我是大宝啊,快快救我!” 第七百五十三章不速之客 白伍曾靠着大清龙巢的作用,一步步逆天修炼到了蛟龙之路,可最终却也是被困凡间,如今迟迟不能登仙的紧张心情,导致他非常迫切的希望我替他去问元始天尊,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成仙。 之所以白伍十分渴求登仙,他并不是渴望神仙所能带来的名望与头衔,而是他对死亡的畏惧。尘世间凡人寿命不过百年,然而蛟龙最多只能活千年,若想长生不死与天地同寿,那只有成仙才可以达成他的夙愿,这对于白伍这种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蛟龙的白蛇来说,没有什么比成仙的诱惑更大了。 一愣神的功夫,白伍做出了恍然之色,可崇亲王的大刀依然准备要我的命,只见白伍脚下生风,随着空气中飘落的小雨滴,眨眼间他便出现在了崇亲王的背后,单手握住对方肩膀,严肃道:“刀下留下人。” “老白你什么意思?今天是想拦我了?”崇亲王扭过头,语气愤怒。 白伍说:“没错,此人绝不能杀。” 崇亲王顿时大怒:“放屁他杀了我儿子,哪怕他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他的命!”他手里的关刀不停,狠狠的又一次劈向我,眼前的刀锋携着那特有的煞气以及丝丝入骨的阴寒,搅的我五脏翻腾。 突然,白伍的五指以极快的速度变得粗大,连同他的手背也开始浮现出了白色的鳞片,凸起的五爪狠狠的嵌入到崇亲王的皮肉,双方气氛凝重,白伍的双眼迸发的凶光犹如实质,接着他狠狠的向后一拽,只见崇亲王居然像小孩儿似的被丢飞了出去! 阴兵战马大惊,崇亲王至少向后退了十几米才稳住脚步,他捂着肩膀,满脸怒容道:“老龙,你是想和崇亲王府彻底开战么!” 白伍活动了下手臂,没理会崇亲王的质问,而是将我在地上搀扶了我起来:“没事儿吧。” “谢谢大哥。”我虚弱道。 白伍拍了下的我肩膀,特别小声在我耳边说:“没事儿,这老鬼头打不过我。” 他的‘悄悄话’还是被崇亲王听见了,老鬼大呼了一声‘欺人太甚’,便再次带着阴兵围过来,浩浩荡荡的阵势好似准备决一死战。身旁的白伍却依然不惧,轻哼道:“老鬼头,除非你把你那三千精兵都带来,光着几百人不是我的对手,咱们之间也有两年的交情了,我白伍是个什么性格,你应该也了解,这人你不能杀。” “他杀了我儿子!我找他报仇,老天爷都不管,老龙你要考虑清楚,当初我把长白山海府让给你,可并不是说我怕你,今天你不把他交出来,咱们两个不死不休!”崇亲王咬牙吼道。 “别动怒啊,老鬼你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大宝可不能死。”白伍笑了笑,丝毫不掩饰他的内心,又说:“你是鬼仙,到了地府能当个跑腿的小官,最起码你不会死啊,可我已经成为蛟龙之躯了,按照过去,理应成仙,可现在还是一点消息没有,难不成我还得要化龙?可是化龙谈何容易,张大宝他是天尊钦点的成仙人,我还指望他帮我问问到底我什么时候才可成仙呢,你要是杀了他,我找谁问去?” “说来说去,那意思就是不放了?”崇亲王又重复了一遍。 白伍的神色也渐渐的变得严肃,他点了点头,只见表皮外闪烁的鳞光越来越清晰,剑拔弩张的气氛下,白伍又说:“老鬼头,比起咱俩动手,我觉得你更应该回黑风涧,前几天来了一伙人,他们对山神动了手,要不是山神跑的快,可能就被捉走了。昨天又去海府对我下手,今天那些人奔着你的黑风涧去了,你不回去看看么?” 崇亲王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之后犹豫了半晌,神色怨毒的指着我说:“咱俩的事儿还没完,老子一定宰了你!”留下了这句话,他一挥手,骑着战马向远处绝尘而去。 眼看着崇亲王带着兵马消失在了树林,我对身旁的白伍说:“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小事情小事情。”白伍哈哈一笑,他拉着我的手又说:“贤弟啊,老哥哥我都想死你了,最近怎么样?前些日子南边有灾星出现,可后来却被化解,是不是有天劫出现?” 瞧他那眼神期盼的样子,我懂了白伍的心,毕竟,我若成龙首先就是要功德圆满,那个时候才会受到元始天尊的接待,现在看,老龙是有点等不及了。 我把北京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又简单的提起了天尊让我积累功德,只有这么做,才会有资格去应劫。白伍的神色较为惋惜,我又急忙说:“大哥放心,您的事儿我始终记得呢,如果再遇上天尊,我一定帮您问问。” 原本我打算找白伍叙叙旧,可古庙里的熟悉的脸庞已经勾动起了我的心,我们的偶然相遇,绝对不可能是他特意为了救我来的。当我问起他来这儿的目的时候,白伍神色凝重,他告诉我最近山里来了一伙人,先是伤了老山神,后来又差点把他抓住,今天他本来是想找鬼老爷商量办法,结果遇见我,那俩人的合作自然也就谈崩了。 白伍说:“贤弟,我还得去把大宝儿二宝儿这俩孩子接走,他爷爷实在放心不下,你别乱跑,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见他着急,我俩也就没在继续聊太多,等白伍离开,湿润的空气也随之飘散。刚刚他说大山里来了不速之客,那些人抓老山参我能理解,毕竟山参炖了可是一味灵丹妙药,对白伍动手也能理解,有的喜欢抓蛟龙做圈养灵兽的,可是对崇亲王动手是什么意思? 狸川之前的暴躁,松井建安吵吵着狸川有危险,我现在有点猜测他们几个所指,应该是同一伙人。 但这一切还得等蛟龙回来以后才知道,现在什么事情也不如我去破庙要紧,因为在那些人当中,我刚刚居然看到了陈晓梅!疯跑回了破庙,上去就一脚踹开了那破烂的木门,庙堂内大约有十人左右的样子,他们正围着两名昏迷的男子做抢救。我在人群中搜索小梅的影子,实在难以想象,明明张家铺子的人被行尸所杀,怎么小梅还会活着? 进了古庙搜索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小梅的影子,这令我焦急的大喊:“陈晓梅!” 围在一起的人群齐刷刷的转过头,凝视着每一个人的脸,不顾及他们疑惑的样子,我一步走进之后。原来,陈晓梅蹲在一人旁边进行着抢救,当即,我也顾不上她是不是救人了,挤过了人群,来到那正在为昏迷的人做心脏复苏的陈晓梅近前。 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我没看错,就是她!比起过去,她现在变得更加成熟,也不似在张家铺子农村里的装扮,一身新潮的穿着,加上本就俊俏的脸,要不是我印象深刻,估计在马路上看见都认不出来。 我拉了她的手臂:“小梅,是我啊,我是大宝!” 她抬起头,我觉得她的眼神很陌生。 “快别捣乱,人要没气了!”她语气焦急。 “你是不是陈晓梅!”我继续固执的追问。可结果,陈晓梅身下的人没有了呼吸,她摸了摸对方的脉搏,气急败坏的站起了,狠狠的抽了我一个耳光:“你!你,就赖你,人没气了!” 围着我们的人群大怒,顿时几个小伙子就要上来揍我。 “你不认识我了?”盯着陈晓梅的眼睛,有些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难道世界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么? 我大声说:“你爸爸叫陈铁宝,是个护林人,我是张大宝啊,你真的把我忘了?” 她显然被我气的不轻,激动的对我吼:“我不是陈晓梅!” 第七百五十四章好事不留名 由于我的注意力太过于集中陈晓梅的容颜,以至于忽略了周围的人群,导致突然有人窜出来狠狠的踹了我一脚,肋部的阵痛令我狠狠的摔在地上,上来三四个小伙子把我围在中间就是一顿猛踢。 任由雨点一般的拳脚落在身上,现在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陈晓梅,我歇斯底里的大声的吼着,三人却越打越来劲儿,当中一位青年居然抽出了军工铲子要拍我。这个时候,有一个梳着短发,穿着登山服的女孩儿冲了过来,她阻拦了人群喊:“别打了别打了,这人是疯子,一会儿再打可就出人命了,快停下。” 体格黑壮的男子气急败坏的说:“邹雪你别拦着我们,刚刚要不他拉住秋怡不让抢救,他们两个也不至于会死,是他害死了马波和小廖,他妈的!老子今天打死他也不解气!” 叫邹雪的女孩儿很有正义感,说什么也不让这些人对我动手,还说如果继续下去,她出去以后肯定会报警,三位小伙子气的脸通红,指着韩雪说:“你这人真是里外不分。” 邹雪张开手臂,语气倔强说:“我只帮道理,没错就是没错,你们蛮横不讲理,那又和土匪强盗有什么分别!何况人家只是认错了人,当时抢救的时候小廖他们两个已经咽气了!” 连番的言论可是让众人哑口无言,看的出他们也是怕担责任,法律对于人的约束已经进入了每个现代的人心,多数人非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可能去触碰这个底线,当大家彼此对望,再无人继续动手的时候,我艰难的爬起了身,浑身上下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面向我眼中的‘陈晓梅’,我大声的又一次追问女孩儿,她究竟是不是陈晓梅! 女孩儿向前走了几步,她气愤的说:“我叫叶秋怡!告诉你,刚刚我已经感受到了两个人的心跳了,要不是你的阻拦,我绝对有把握救活他们,两个人的死,你必须负责!” 叶秋怡?瞬间,我激动的心情回到了谷底,可是两个人怎么会如此的相似,包括气质,神态,表情都是一模一样,陈晓梅形象在我的脑海里格外的清晰,时至今日我还记得她的一颦一笑,怎么可能是我认错了!可是,她却不断的否认自己。 听着周围人的怒骂,我苦涩的摇摇头,或许是世界上真的有两片一样的叶子吧。 想通了以后,我长呼了口气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对了,提醒你们一句,这两个人没死,他们只是丢了魂,我帮你把人救回来,算作是我的补偿了。” 他们一起来的几个大小伙子当时就急了,骂我胡说八道,撸胳膊挽袖子的要揍我,邹雪又激动的说:“大家别吵了,听这位大哥把话说完好不好,今天发生的奇怪事情,难道你们都忘了么?” 此话一出,至少一多半的人脸上有着凝重的神色,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孩儿,他20岁出头,五官端正,身穿蓝灰色的登山服,梳着中长发又扎了个头绳,显得特别的精干。 听她说完,我觉得他们多半是撞上鬼打墙了,当下还是救人要紧,那两个昏迷的男子气息微弱,魂魄全部抽空,可却尸体不僵,生机旺盛,光凭此两点,我断定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我在阴阳路撞见的阴魂。 静下心了打量四周,破庙内被他们几个人点了马灯,虽说灯光不是特别的亮,但也足以照清每一处角落,近十人憔悴的模样,也算是表达出了他们之前经历的窘迫。再看看‘陈晓梅’,今夜八月十五团圆节,难道是老天爷指引我们的相遇么?同样心里难免有些惆怅,毕竟她并不是她。 在我生命中,小梅是个好姑娘,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去用我的生命换回她,内心百感交集,我稳定了好久,才将情绪平复。于是,我问了身边戴眼镜的青年说:“你手里有香肠么?” 他有点结巴:“干,干什么?” 怕被问起来麻烦,我回答说‘吃’,对方挺好说话,背包内给了我一根儿,之后我把香肠打开掰开两小块儿,中间掏空,将香烟穿过,再将烟点燃,一系列举动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窃窃的私语声响起,有的人主动问我在干什么? “救人。”我特淡定的走到了昏迷的两名男子近前,掰开了他们的嘴,将香肠放进去,香烟冲上,淡淡的烟雾向上,之后我拿出断了的毛笔尖头的位置以及符纸,沾了沾朱砂,画上了两道招魂符。 笔锋连贯的画下符咒,这算是堵住了人群的嘴,贴在二人额头前,我扭过头说:“你们最好把灯关掉。” 有位戴着眼镜,体型微胖,穿着红衣服的女孩好奇的我为什么?不过,这话一出口,立刻就有人劝说:“让你闭就闭了,小师傅符咒画的这么好,肯定是专业的。” 纷纷关掉了三盏马灯,可女孩儿还是很好奇,最终他在朋友的劝说下把灯给闭了,庙堂陷入了黑暗,除了两根儿香烟燃烧的火点以外,月亮的西移导致了没有光线的射入。我让他们闭灯,除了是担心令魂魄受惊以外,还是怕他们看到真相后会接受不了。 不过,总有那么几个想坏事儿的人,好比那个胖女孩儿,当我将是一切准备准备就绪,念诵招魂咒,这也令寂静的夜里传来稀碎的声音时。结果,马灯突然亮了,而且围观的人由于正对着昏倒的二人,因此我们也看到了令人作呕的一幕。 随着女孩子的尖叫声,两只大老鼠正趴在二人的嘴边吃着香肠,随着老鼠半个脑袋进入了二人的口中时,香烟快速燃烧,二人的耳朵、鼻子开始变得像是小火车一样呼呼的向外冒烟。 人群的惊呼声却惊吓的到了老鼠,还未等老鼠逃脱,那香烟燃烧殆尽,掉落的烟灰灼到了老鼠的背部,只见老鼠又一次将头埋入那俩人的口中,二人的嘴像是皮搋子似的牢牢吸住老鼠。 只见老鼠的腹部开始变得胀大,随后又急速缩小,再胀大再缩小,反反复复好几次,原本肥肥的老鼠竟然瘦成了干。 我走到了俩人身边,拿出桃木剑对着他们的胃部分别拍了一下,那俩人就像是上了劲儿的弹簧似的,一跃而起,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哇哇的往外呕吐一些散发着恶臭的灰黑色的杂物。呕吐的时间持续了有半分钟,二人恢复意识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我,当即就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说:“谢谢师傅救命之恩,我们两个记得你,要不是您在茶棚动手,那两名鬼差认出了大人,我们两个恐怕就回不来了。” 照这么看,很有可能是鬼差与阳间进行了私密的交易,不过万幸的是俩人没事儿,我说:“你们两个能认出我来,那应该是神魂并没有受损,以后少来荒山野岭这种地方,被坏了心肠的鬼差拘走了性命,你就算到了地府也没处伸冤。” 短头发女孩儿上前拉着二人,惊讶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俩怎么能认出他?” 高个子的青年立刻说:“小雪,你别乱说话,这位师傅可是神人,我和小廖被鬼差拘走了的时候,路上到了一处茶馆,也是在那儿遇见了这位师傅,我听见俩鬼差小声嘀咕说怕被这位师傅认出来,还说师傅是当官的,就当师傅与茶棚老板动手的时候,那俩鬼差吓跑了,他们不敢再追我们,也让我们俩有机会活着回来。” 第七百五十五章鬼故事 马波小廖二人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刚刚的经过,而我则坐在破庙的角落里抽着烟,倚靠在墙壁,看着那与陈晓梅一模一样的叶秋怡,还是不愿意相信两片叶子的存在,而她自始至终没再看我,也令我很诧异的想,难道说是她不愿意与我相认么? 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当初我在她们家装睡,被她偷偷的亲了我一口时的场景,回忆过去,无奈与辛酸的感觉始终未曾消散,长呼了口气,亲不自禁的拿起了香烟一支烟接着一支的抽。 后来咳嗽了几声,还是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儿走过来,抢走了我最后一支烟说:“行了,我都看你抽了好多了,我爸爸就是肺癌死的,你要一直抽下去,我看也好不了。” “要是香烟可以杀死人,那何苦世界上有坏人?”我笑了笑,女孩儿灵动的眼神黑白分明,从刚刚她的举动来看,也是一位善良的人,心里不抵触,也就与她多说了两句。 她疑惑的问我为什么? 我说:“电影里的坏人不都是抽烟的么?” 女孩儿‘噗嗤’的笑出了声,好像觉得失礼,有些尴尬的说:“你还挺幽默,对了,你是干什么的?连招魂的事儿都会?” 这可引起了周围人广泛的注意力,连叶秋怡的眼神也投向我了,认真的模样并非假装,如果她是陈晓梅,绝对不会有这种惊疑的眼神才对,叹了口气,现在看来,或许是我真的认错了人,对邹雪说:“我是行走江湖的阴阳先生。” 她兴奋的一拍手:“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人群给我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讲述之前的经过,原来他们是某美术学员的学生,一共九人,平时也都喜欢户外旅游,已经在山里居住好几天了,但最近开始频繁丢东西,起初他们倒也没在意,反正都是一些吃的东西,但昨天小廖为了表白采了点野花,可当一切准备好了,关键时刻却发现花丢了。 一时气愤的他,打算今天夜里潜伏起来,看看是谁在最近频频偷他们的东西,到了半夜的时候,邹雪说她看见了白影,还以为是人呢,就发动大家追啊追啊,追了好久,他们都迷了路,然后被白影稀里糊涂的带到了这处破庙。 我听后心里大惊,白影?难道是救我的那个白影么,要是这样的话,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吧。心里打定主意,不论他是人是鬼,我也必须要尽快找到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白影! 试想在黑风涧,我领着皮影戏逃离,结果被困在了大山里面,如果不是白影指引我逃出来,恐怕现在活着不活着还是两说,还有被阴兵追袭时,也是白影将我引入到了山洞躲避,才得以化险为夷。 凝视着邹雪,问她有没有记清白影到底长得什么样? 邹雪沉思了一会儿,回忆道:“我们也没看清什么样的,就是一团白白的影子,它速度忽快忽慢,带着我们在树林里兜圈子,这过程我还听见奇怪的马群声,小师傅,你说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成群结队的马?” 我觉得她说的很有可能是战马,也就是崇亲王手下的那些阴兵。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眼前这伙儿普通人若是撞上了阴兵,可就只有被拘魂的命运,白影把他们引出来,那显然是要救他们的命。 我深吸了口气,心里不禁的猜想,那神秘莫测的白影到底是什么? 邹雪碰了我一下:“喂,你怎么不说话?” 看着她紧张的表情,肯定是以为我有什么危险不告诉她。我告诉她白影很有可能是鬼,但却是一个好鬼。 “鬼还还有好的呢?小时候我外婆给我讲故事,好像都是鬼怪找替身,害人命的。”邹雪表示不理解。 “真的撞鬼了?”胖女孩挽着叶秋怡走到我身边。小廖和马波对于其他人怀疑我,表示出了强烈的愤怒,要不是有邹雪在一旁中和,估计打起来都是有可能的。 小波递给了我一支烟,恭敬道:“有师傅在,有鬼我们也不怕。” 其他人多少还是半信半疑,由于叶秋怡实在太像陈晓梅了,我的目光时不时都会停在她的身上。瞧了眼时间已经后半夜了,我劝大家去休息,不过邹雪显得很有兴致,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好奇,她说:“小师傅,我们刚刚跑了那么久也睡不着,要不你给我们讲点你的经历吧。” 本来我是拒绝的,可‘叶秋怡’却主动开口:“讲讲吧,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小时候我爸爸也喜欢给我讲故事。” 因为她的声音与小梅没有任何的区别,我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尤其当闭上了眼的时候,那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冬天! 让他们几个坐在我的对面,以我这些年行走江湖的经历,讲起来还是很吸引大家的兴致,我告诉他们一个我曾经遇见的水鬼故事。 小时候家住浑河岸边,那里经常会淹死人,久而久之水鬼拉人的消息就传出来了,像爷爷本来就是风水先生,在周围一带还算是有点名气。后来,浑河治理工程提到了城市发展的政策,国家着手准备,但河里还是经常会有人淹死,这样也难免拖缓了工期。于是,有人来找我爷爷,想求他出面处理掉水鬼。 爷爷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我还挺诧异,问爷爷为什么不帮忙? 爷爷说,水鬼拉垫背也是天道,他不能去阻碍天道循环,如果水鬼到了投胎期限,完全有权利去抓下一个投胎转世,何况浑河千百年来,落水淹死者不计其数,那里也算的上水中囚牢,如果刑满了,鬼也是要被释放的。 我挺不认同爷爷的话,加上十几岁的时候我还血气方刚。所以,我就带着梧桐剑,桃木弓去了浑河,以为自己能斩妖除魔。 那时候小,由于独自处理过金银环蛇的事情,导致我多少有点膨胀了,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而且那天月圆,便想撞一撞水鬼晒月,可是潜伏了没多久,未见水鬼出现,我却躲在草里睡着了,还是到了半夜传来的阵阵救命声将我吵醒。 以为是撞了鬼,匆忙出了草丛,到了河边一看,发现有位妇女居然半个身子在上面飘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推到了岸边。 妇女虽然昏迷,可也因此得救了,我挺诧异,有些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感觉脑壳一疼,居然是爷爷追了过来,他打了我一巴掌,骂了我一句‘真是胆肥了’,然后他站在我的身前,对着空气聊了很多。 那天过后,爷爷把我关了禁闭,让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学习。等过了很久才把我放出来,我问过爷爷发生了什么,他做出要打我的样子,随后骂我:“小瘪羔子,不多关你几天,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不是你运气好撞见了好鬼,那天死的人就是你。” 我像现在邹雪一样,疑惑的问爷爷,难道鬼也有好的? 爷爷告诉我,其实鬼与人一样,也有很多有气节的,好比我撞见那位,他生前是一位高中生,刚刚金榜题名考上了名牌大学,结果因为喝醉了酒被水鬼拉去做了垫背的,男子成鬼后心生怨愤,但他怨愤的是水鬼,认为这是一种恶行,自己如果拉了垫背的,不是与那害他的水鬼一样了么? 所以,那男子哪怕做鬼的期限满了,宁愿窝在水底忍受冰寒,也始终不曾害过一个人的命,并且还救一些过往路人,但浑河太大,水鬼也是分片儿的。日子久了,那水鬼的行为感动上苍,被册封为了河神。 给大家讲完了,我知道会面临很多的疑问,所以第一时间我到了角落的位置靠在墙角,将眼睛一闭,任由大家怎么问,我也一个字没提。再后来,他们也累了,没多久便横七竖八的躺在破庙里,随着鼾声的起伏,我明白刚刚讲这件事儿,也算是缓解了大家内心的恐惧,因鬼与人没什么区别,包括现在一些个莽撞的后生,也会将‘老子死了也是鬼’的话挂在嘴边来壮胆,其实道理是相同的。 渐渐的我也有些疲倦,昏暗的庙堂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昏暗,上下眼皮子一打架,很快便沉沉的睡去。后来,到了半夜的时候,雷桃剑奇怪的开始发烫,它将我在睡梦中惊醒。一睁眼,眼前发生的一幕可是吓了我一跳,就见叶秋怡的胸口居然跪着一条大白狐狸! 第七百五十六章重逢胡仙姑 那狐狸的双眼半睁半闭,后腿跪在叶秋怡的胸口,头很低,它将嘴凑到叶秋怡的近前深呼了口气,就见一缕白色雾气被狐狸吸在她口中吸出。之后,那大白狐仰头面天,我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破庙的屋顶的窟窿正好面对着天上的北斗七星,夜空星辰闪耀,狐狸的眼睛发出道道金芒,紧接着它居然双手举起,冲着天空缓缓的下拜。 我倒吸了口冷气,难道是‘拜北斗,求人身’! 狐狸是在化形的阶段,因为南斗生,北斗死,参拜北斗以求北斗准许它继续生存下去,世上不论妖邪鬼怪,还是凡夫俗子,死后精魄必由北斗而入,南斗而出,诸葛亮向天借寿,也是求的北斗。就连阴曹地府的五道轮回也与北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狐狸拜北斗,如果一旦成功,不单单会求得寿命,还会拥有幻化美妇的能力。 如果比喻的话,拜月相当于必修课,但拜北斗则更像是高考! 此时,它趴在普通人的胸口,嘴对嘴,形成一个周天,如同蜜蜂采蜜一样,吸取凡人的精气,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人气。像咱们在家中养宠物的,如果睁开眼发现宠物到了自己的头部位置,那就是野兽想要成仙的本能,情不自禁的去吸取凡人精气,但因为它不懂修行,所以对凡人无害。 我悄悄的抽出了桃木剑,感受剑柄上的热度,分明是一种面对妖邪时候才会有的燥热,我相信以桃木剑的威力,一旦找准了机会,这一刀足以结果对方白狐的性命。 然而当白狐跳到另外一个人的胸口后,我惊讶的发现,叶秋怡的生机竟然比以前还要旺盛。按道理,白狐采集精气,普通人会做春梦,尤其在梦里一泻千里的时候,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像如今,按道理来说被采的人会变得精神萎靡,只有我杀了白狐,失去的精气才会再次返还给被采人。可现在叶秋怡的状态,就像是吃饱喝足了的样子,没有一点泻精气的征兆。 狐狸好淫,不论公母皆容颜俊美,男的身材匀称,女的体态婀娜,而且奇淫技巧也是极其的丰富,世间男女往往到了最后被狐狸吸干而死,还不知道死因是什么。 昏暗庙宇,狐狸身体散发的幽香让我大家睡得特别香甜,也令我想起了大话西游里的黑山老妖,星爷很巧妙的将民间山野传闻用到了无厘头的喜剧上面,黑山老妖住在阴间,在阴间有极大的势力,也是妖中之王。不过,大话西游里成了黑风山的山大王了,可吸取活人精气的这件事儿,确实被妖所喜,但阴魂厉鬼却对精气有着很强的畏惧。 古庙里的大白狐有些不同,它只是取了凡人一点精气,又克制了狐媚对凡人的影响,以阴滋阳,让女人变得更加娇媚,男人精气旺盛,百利而无一害。于是,我又将桃木剑缓缓的压在了身子底下,继续装作昏睡的样子,也是想要看看它到底还有什么打算。 白狐每一次吸取了一个人之后均会对北斗参拜,当九人全部吸了一遍之后,狐狸的肚子胀的就像是个大皮球一样,圆圆滚滚,走起路来显得十分笨拙。它接下来并没有走向我,反而是直接到了庙堂大佛前,用头狠狠的撞击佛身,‘咣咣咣’的三声响,又听‘哗’响动,佛头竟然掉了下来,胖胖的狐狸身子直立,前爪托起,接住了那正常人头部大小的佛头。 它头部顶住了佛头,笨拙的下了案台后,站在庙宇的中央,双膝跪地,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呈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看傻了眼,正常狐狸修炼、化人都需要需要顶人头的,可这条白狐狸竟然顶佛头! 北斗七星的光亮照射入了庙堂,星光将狐狸包裹,渐渐的,它前爪拖起的佛头起了银光,石头做的雕塑轮廓开始一点点的变得清晰,那白狐全身像是被披上了一层银色保甲。 突然,狐狸的前爪变为葱葱玉手,白皙的肌肤简直比周天的星辰还要明亮,我被狐狸化人的一幕震撼到了,它明明没有讨封,又是怎样化为凡人的?如果说是变化之术,那全身都会化作普通人,可它为什么仅有手臂化作了人手? 惊讶的一幕始终在发生,佛头的银光越亮,狐狸的气息便会越强,它的双眼始终望向天空,另外一只手臂也化为了人形,白狐两只手抱着佛头,从脖子开始向下,皮毛一点点的退却,玲珑妙曼的身姿,比起当今的名模也不逞多让,现在除了头与尾巴以外,胸、腰、臀、双腿,均已经成为普通人的样子。 如今的佛头已经变得好似明灯一般,白光照亮了整个庙堂,白狐化人,最难的就是头和尾,显然它已经到了化人的最为关键时刻。我躲在角落里,只见白狐发出女子的呻吟声,低缓再到激昂,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哀嚎,突然古庙内传出‘咔’的一声脆响,佛头裂出了一条缝隙。 白狐的双耳向下凹陷,之后是鼻子回缩,每一秒钟我看它都是无比的痛苦,夜空里的哀嚎声始终未曾停歇,大白狐狸先从额头渐渐化为凡人模样,之后是轮廓,最后点缀了五官,很快一位绝美少妇的容颜出现在了眼前。 我揉了揉眼,脱口道:“怎么可能!明明她在渡江之战时候被真龙贯穿了身体死亡了才对!” 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压制了我上前大喊出对方名字的冲动,回忆起黑风涧的白影,大山里的狐狸洞,原来始终救我的人竟然就是胡仙姑!她眉宇之间遮挡不住的媚气,随着粗大的狐狸尾巴摇摆而显得极其妖异,眼神坚毅,目光始终盯着天空,冰雪般的肌肤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唯美艺术品。 我对胡仙姑产生不了丝毫的亵渎,除了她对我爷爷的情谊,以及二奶奶之间跨越半个多世纪以来的友情,她都算是我的长辈,尤其长白山上为了带我去救爷爷时的决然,当时若不是她奋不顾身,我根本不可能渡过江水。 压住了激动的心情,静静的等待她化人的过程,胡仙姑不再嘶吼,仿佛一切都将水到渠成,但在这一刻,荒山古庙外,竟然传来了男子的声音:“两位大师,按照您所说,我给你找到了发光源。” 又听见一阵叽里呱啦的日本话。我心里一凛,怎么会有日本人?莫非白伍所说山林里突然出现的一伙人,都是日本人?想起狸川的表现,我一拍大腿,自己真是太笨了,能让那大狸猫如此气愤的,显然是那些杀他全家的九菊一派! 又有中国人说:“放心吧,大师说了,该给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了你的,你是护林人,山里的规矩知道的多,没有你,我们也不能轻而易举的采到山精。” “应该的应该的,像您们这样阔绰的老板可不多了。”男子谄媚道。 现在是胡仙姑化人的关键时刻,被打扰就麻烦了,可当我刚抽出桃木剑准备冲出门阻拦的时候,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眼前出现了三人,当中最显眼一人的额头像是长了个大肉瘤,头若锅盖,可身体却干瘦的好似马竿,身穿宽松的长袍,眼睛细长,身材矮小,当他看到胡仙姑时,眼睛里冒出兴奋的光芒,连续说了几句“吆西吆西!”。 那道人在腰间抽出了布袋,向胡仙姑的方向一挥,密密麻麻的火光飞了过去。 我见状后心里大惊,咬破指尖,对着桃木剑祭血,飞身冲过去,口中大喊:“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以剑为笔,万鬼俯藏!” 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火苗,眼前三人显然被我吓了一跳,还未等他们开口,我快速又将桃木剑插入松软的地面,千钧一发之际,以极快的速度掐法指,大声呵斥:“拜请桃木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人人害吾汝不怕,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第七百五十七章炼妖社 祭剑术是激发剑的煞气,以咒法催动,杀人于无形之中,极其适合的双方斗法,剑煞迸发而出,庙堂内所有的星火被驱散一空,对面的日本法师身体频频后退,随即见他拽起了身旁中年人拦在胸前,任由剑煞破体而入。 那中年人眼皮子一番,昏了过去,剑煞首伤的就是神识,被我击倒以后,日后恐怕再也无法醒过来,也算是对他当汉奸的一种惩罚了。 我们双方拉开了距离,高额头的日本法师看向何仙姑的目光明显灼热而贪婪,可现在仙姑正处在化人的关键时刻,不论来者是谁,我绝不能退! 另外一名留着八字胡,穿着蓝色登山装的男子主动开口:“兄弟,看你的手段应该是中国的法师,我们是友好的,大家同为修行者,理应斩妖除魔,这位是九菊一派炼妖师火间虫道人,不如我们一同协作,捉了这狐妖,金丹归你,剩下的归我们。” 火间虫道人佝偻的身子,刚刚的交锋令他成了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模样,五指变为了三指,手臂、全身、布满的茂密的毛发,并且他的眼珠子又大又圆,散着黄光的样子如同夜里的电动车灯。 按照松井建安所说,延吉一带有炼妖社,算的上九菊一派的内门,狐仙在民间虽然称之为仙,可说到底还是妖怪,所以那火间虫对胡仙姑表现出的炽热。但听他们刚刚捉到了山精?心里难免觉得有些奇怪,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拱手道:“失敬失敬,贫道已经守着狐妖多日,为的便是他腹中金丹,如果道友肯把金丹交由与贫道,大家合作倒也无妨。可刚刚在庙宇内,听闻道友说捉拿山精,莫不是这大山里面的山神?” 八字胡告诉我他们采到了两枚成了精的人参,来这儿也是看到此地妖气纵横,为了斩妖除魔所以才会上来一探究竟。我们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了些许的缓和,但通过他们的眼神,也能感觉到,其实是他们也不想与我闹的太僵。 八字胡在一旁翻译,那火间虫道人做出恍然之色,又用蹩脚的中文说:“友好,你,我,中日,大大的友好!”他又在后背拽出了一条黑色的麻绳,八字胡立刻翻译道:“这是捆妖索,道友不如拿着另外一头,咱们合伙抓到那狐狸精。” 如今的胡仙姑已经蜷缩在地下,尾巴迟迟不掉,她的生机也是忽强忽弱。对面的两名日本人向我提出合作,当捆妖索递给我时,我感受到了上面有着一种很强的腥气,心里犯起了嘀咕,我可不相信他们会那么的诚信。 仔细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我发现了一个特点,八字胡与火间虫道人居然带着一只手套。妈了个鸡的,小日本果然是想害我,不过我倒是没动声色,加上我打算拖缓一下,给胡仙姑足够的时间。 我说:“不急,我怕你的捆妖索抓不住,等我再加一道阵法。” 当着二人的面,我以那雷桃木的笔杆对着地面刻下了一道‘龍纂’,但‘龍’字上面的一点,我没点。或许在两名外国人的心里,他如何也想象不到符篆的威力,我说:“这回好了,继续吧。” 彼此各怀心思,当火间虫道人眯着眼把捆妖索的一端递过来时,我没拿手去接,而是以伸出桃木剑,快速将捆妖索卷了三圈,瞬间桃木剑上传来‘滋滋’的电流声传出,之后我身体向对方快速贴近,眼看着火间虫那怪物的脸有些僵硬,他大骂了一声后,突然冲着我张开嘴,一股子臭气喷出,他的舌头变得很长,奔着我的脸舔过来。 另外的八字胡也将手放入衣襟内像是拿武器,千钧一发之际,想起胡仙姑教给我的阴阳绝命掌,此掌法正手为阳反手为阴,狠狠的阳掌打在了八字胡,而右手则不停的舞动桃木剑,将捆妖索绞个稀巴烂,并且神剑上威能阻挡了黑气。 我抽出剑身,祭出五雷剑咒,‘轰隆隆’的两声响,电光乍现,一道精光削掉了火间虫的舌头,他面色大惊,掉头便跑。为了乘势追击,我对着龙字点下了最后一‘点儿’,随着龙纂的突然出现,那火间虫道人连续至少被脱了四五层皮。原本就不足1米6左右的身高,最后逃离的时候,仅不足一米。 由于胡仙姑正值化形的关键时刻,她粗大的尾巴还没有掉落,如果我追过去,那她怎么办?放弃了继续追杀,只是站在一旁守着胡仙姑,至于那八字胡中了阴阳绝命掌已经口吐黑血而亡。 渐渐的,天色明亮了起来,夜幕破晓,阳气回暖,佛头上的精光缓缓的变淡,胡仙姑依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尤其太阳出现,原本为少女模样的她居然再次变成了狐狸! 大白狐很快缩小成了狗崽子的大,这一幕可令我傻了眼,难道说是失败了么!它的气息越来越弱,我急忙跑过去抱起了白狐,紧张的说:“姑姑,姑姑你听到我说话了么,我是大宝啊,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狐狸的神色憔悴,它蜷缩在我的怀里,口吐人言,虚弱道:“能看你在鬼老爷的手下活下来,算是我没有辜负李前辈。至于我上次在松花江被真龙所伤,虽说侥幸活了下来,但金丹已碎,若想恢复人身必须要参拜北斗,只有北斗赦免,才可重赐为人,可还是差了最后一步。” “我到底要怎么帮你!”我情绪很激动,在心里她就是我的亲人! 她虚弱的说:“没用的,我精气亏损太多,除非堕入妖途,幻化男女以采补之术夺他人生机,否则神仙难救。” 我心里一紧,那样的话,姑姑不就真成了妖怪么!假如她是妖,我该怎么办?杀还是不杀?可不那样做,姑姑会死!没等我纠结太久,胡仙姑又说:“你不用担心,我宁愿死也不会害人性命,或许这就是命数,躲不过,如果我死了,你记得一定要把我埋在你爷爷的坟前,希望我来世能够做牛做马报答他。” 瞧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所以,没顾忌胡仙姑是否同意,我以口咬破了自己的脉搏,以精血送入它的口中。 仙姑大喊:“大宝,你这是干什么,快点拿开,精血流逝是不可逆转的,这样对你不好!” 我摇摇头:“姑姑,你是我的亲人,好不容易再见到你,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的死掉!”咬着牙,忍受着手臂的疼痛,感受精血渐渐流逝后,小狐狸的毛发有了光泽,我继续说:“前几天我在农村救了一个狐仙,他说昆仑山明年春考即将开始,如果能过,依然可以成仙,姑姑,你千万别放弃!” 听我提起了春考,胡仙姑终于没了抗拒,她小心翼翼的吮吸我的精血。不过,我身为道者,养精气本是必修课,换做普通人被这么吸早就没了半条命,而且每每精血入了小狐狸的口中,我脑海里总会浮现出胡仙姑赤身裸体的妙曼身姿。 感叹狐媚强大的同时,我默念清心咒压制住心魔, 等他恢复了以后,我将手拿开用布条缠绕住手臂。 等我让胡仙姑恢复好了以后,阳光已经照射入了破庙,院子内一片狼藉,八字胡因为阴阳绝命掌的作用,身体已经化作了骷髅骨,至于来的九个人也纷纷睁开了眼,其中邹雪看到了小狐狸时,飞奔到了我近前,惊呼道:“好漂亮的萨摩!哪里来的!” 屋内又是九人的惊叫,大家看向骷髅骨时吓的聚集到了我身边。 我抱起了狐狸,对众人说:“你们不要害怕,这是山里的精怪,现在已经被我杀了,大家出去以后守住秘密就好,一会儿你们趁着天亮下山,什么问题也不会有的。”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昨天的激战,令我没来得及找武文举入阳间,不知道现在他是否还在阴曹,打算遣送了这些人,一定要过阴去问问。那鬼老爷欺人太甚,不杀了他,难消我心头只恨。 这些人还是很不相信,后来我给他们留了电话号,便抱着胡仙姑匆匆离开了古庙。我们两个刚走没多久,胡仙姑说:“大宝,那些日本人很厉害,他们带来了一把剑,一柄玉如意,还有好十几名阴童,昨天虽然我在化形的关键时刻,可还是听得清,好像那两个小山精被抓了,咱们快点去救他们,当初我能够活下来,就是被这俩孩子所救!” 第七百五十八章追击 大宝儿二宝儿天真无邪的样子令我记忆深刻,要不是他们俩帮忙,我也不可能那么快的入黑风涧救出老松岭的人,再听胡仙姑说她的命也是俩娃娃救的,那现在就更是事不宜迟了。 离开了古庙跑了好久,等到了一株参天大树下时候打算过阴去看看武文举,就让胡仙姑帮忙照看一下肉身,告诉她,如果遇到了危险,就立刻咬我的手臂叫醒我。这一回过阴曹比较速度,还未等入了鬼城呢,只见城外写着‘武’字的旗幡飞舞,黑压压的兵马盘踞在空地,我赶忙骑着白马赶了过去,入了大营,被阴兵一眼就认了出来,立刻有人高声大喊:“是大人来了,快快通知将军!” 两名阴兵上前对我见过礼节,领着我入了大营,等我刚到了一处营帐外,听见里面有人像是在对武文举说:“将军,快回去吧,那边催了,如果耽搁了行程,将军肯定受到惩罚的。” “不行!我答应上师帮他剿灭匪患,怎能失信于人!”武文举态度坚决。 等我进了营帐,武文举看到我神色大喜,急忙拱手道:“上师怎么亲自来了?不知阳间事情怎么样了?” 深吸了口气,看来因为我的耽搁,让武文举难做了,多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我说:“文台啊,让你为难了,我这边真的没事儿了,你走吧,我与那鬼将已经讲和了。” 不想给他难做,因为鬼与人相同,彼此都有着规矩,何况阴间的规矩可要比阳间还要严格,如果真的因为我个人的事情,导致武文举受到了惩罚,那我就实在就太过意不去了。 营帐内的其他武将听了我的话纷纷叫好,武文举有点不确定,还追问了我几句,但在我的坚持下,还是让他带着兵马撤离去往暹罗。临别时,武文举特别认真的对我保证,但凡用的上他,随时去暹罗通知他,那边现在是李修缘当家,只要去祠堂诉说缘由,他就能听得见。 拜别了武文举,我没在继续进入鬼城,由于时间太过于紧迫,等我还阳的时候,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 胡仙姑说:“大宝,我刚刚见你骑着白马,身穿衙役服饰,莫非成了阴差?” 我简单把成了阴差的事情讲给了仙姑,她语气欣慰的连说了三声‘好’,之后又急忙道:“事不宜迟,往北边走,当初这俩孩子给了我他们的精血,导致我们心意相通,我能感觉他们还在山里!” 胡仙姑给我指了路,由于山里植被茂密,成排排的大树阻挡了阳光,哪怕太阳升起,一路上也是阴气森森。小狐狸在前面带路,我靠着多年锻炼出来的脚力一个劲儿的往北跑,过了有半个多小时,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溪流,溪水旁边趴着一个人令我吃惊道:“大哥!” 冷汗流了下来,那白伍可是蛟龙,九菊一派连他都能制服,这次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物?加快了脚步跑到了白伍近前,发现他此时的气息微弱,面如白纸,嘴唇也已经干裂,哪里还有制服崇亲王时的桀骜,观他相距小溪不足一米的距离来看,我觉得很有可能他是渴的,并且此地正对着阳光,虽然九月份,太阳烘烤在身上依然有着火辣辣的感觉。 为了救他,上前去搀扶白伍,却发现他的身体重的出奇。 胡仙姑跑到了河边说:“大宝,蛟龙体重千斤,你抬不动的,快点来这里泼水,再晚一点他会脱水而死。” 不敢怠慢,好在溪水距离不远,我跳进去开始对着白伍的身上开始洒水,眼看着清水很快深入进了白伍的皮肉,白伍的皮肤开始有了血色,见到有效果,我更来劲儿了,脱下衣服沾湿了水,在对着白伍去拧,反反复复折腾了有十几次,他终于睁开了眼。 当听见白伍咳嗽了几声后,我惊喜道:“大哥你醒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对我摆摆手,虚弱道:“大宝,快点过来扶我。” 按照他的要求,我拽了他一下,白伍的手臂滑腻腻的,触感上很像是摸到了鲶鱼,不过他清醒了以后体重还是像个正常人,帮着他到了溪水边,只见白伍猛的扎入到了水中,短短的一瞬间,溪水形成了一个漩涡,而中心点正是白伍的位置。 又不过十分钟,整条小溪竟然干了,白伍被一大片的水雾包裹,当雾气渐渐散掉,他再次恢复了最初风度翩翩的模样。有了气力以后的白伍第一句话便是愤怒的咒骂:“那帮混蛋,老子一定宰了他们!” 我也觉得挺奇怪,他可是蛟龙啊,怎么可能会如此狼狈。待我追问起经过的时候,白伍叹了口气,给我讲了缘由,原来他在去找俩娃娃的路上,正好撞见了那些日本人,等白伍想要动手杀人的时候,九菊一派的法师竟然主动示好,他们纷纷跪倒在地,又献出了日本黑龙骨。 白伍一看,心里也是有些激动,毕竟他开始是将寿命寄托在成仙,如果成仙无望只能通过成龙来找到不死的契机,这黑龙骨是东海的一条黑龙,在日本兴波作浪的时候,九菊与阴阳师合伙将他斩杀,其中黑龙骨就保存在九菊一派。 白伍很开心,想要拿回骨头研究一番,自然也是打算冰释前嫌了。当即,九菊一派的法师主动赔罪,又说之前都是误会,赠送给了白伍一堆的好东西,其中有一杯名为‘琼浆’的酒。 那法师说,这酒是天上的仙酒,白伍闻了闻,馋虫大动,没忍住便一口饮入,他仗着艺高人胆大,没把这些人当回事。然而,酒水下肚以后,问题就出现了,他觉得头昏眼花,非常的口渴,因为蛟龙一旦离开水太久就会死,口渴对于他而言,不亚于是老百姓得了癌症。 那法师带人趁机对他动手。情急下,白伍也顾不得什么黑龙骨了,化作蛟龙而逃,躲了对方追杀好久,终于坠落在了小溪旁,如果不是今天遇见了我,堂堂蛟龙就会被渴死了。 我听后凝重的说:“大哥,那些混蛋的目标是大宝儿二宝儿,山神现在被困了,俩孩子被他们给抓了!” “什么!”白伍大怒,脸色青绿,鳞片也是隐隐做现。 胡仙姑主动打招呼,说:“白伍爷,他们还没逃出大山,我们快点追还来得及。” 白伍打量着胡仙姑:“我记得你,你是被那俩孩子救下来的小狐狸,你在前面带路,快点!大宝儿二宝儿绝对不能出事!” 开始我提议白伍带我们飞,他却说现在是白天,而且阳光太足,又没有阴云,显露本体太危险,只能以步行去追赶。 我们在大山里飞速奔跑,到了黑风涧,只见那里是一处破旧荒村,根本就没有人居住,山神到底被困在哪还不得而知,崇亲王手下都是阴魂,没办法白天行动,导致只有我们几个再跑。 穿过破旧的荒村,这里哪还有我夜里来时的繁华,死人的纸钱遍地飞舞,路过一座与崇亲王府七分相似的大宅子时,我咬咬牙,为了张师傅,我一定要找机会灭了这里! 还是白伍一个劲儿的催我,这才快速跟着离开了黑风涧,渐渐的入了原始森林,小狐狸始终在前面领路,我毕竟是凡人,体力和他们比不了,而且白伍还不能离开水太久。 又过了一个山包,我和白伍喘着粗气,他说:“停下了歇一会儿,有点跑不动了。” “大约还有十里地,我能感觉他们好像停下了!”胡仙姑说。 此时,白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臂和脸颊缓缓的出现裂痕,瞧他憔悴的模样,多半是离开了水源时间太久,为此我站在白伍近前,认真的说:“大哥,你先回长白山恢复,大宝儿和二宝儿交给我去找,他们毕竟也叫了我一声爷爷,我是绝对不会让那些混蛋得逞的!” 第七百五十九章迷魂眼 白伍接受了我的建议,他嘱咐我一定要跟紧了那些人,后来他又揪下了一根儿头发,对我说:“再往前已经没有河流,昨夜我脱水太多,如果继续向前的话会很危险,你拿好我的龙须,等我恢复好了以后会去找你。” 凡是成了精的山精,各个都是天地灵药,老山参的寿命太久,药效过于霸道,普通人体魄根本就难以扛得住,但大宝儿和二宝儿不同,他们两个一雌一雄,阴阳调和,已经没了山参特有的刚猛,一旦他们两个被带到日本,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我与胡仙姑加急了速度往山里跑,入了一片白桦林,茂密的枝叶挡住了阳光,没走出多久,胡仙姑惊道:“坏了!” 我紧张的问:“怎么了?” 她用鼻子仔细闻闻着周围,至于我则观察着周围,不远处的树木分左右两侧林立,形成一条金黄色的隧道,秋高气爽的时节,层林尽染,重重叠叠的翠绿,形成一条流动的金色树海。小狐狸仔细探寻了好一会儿,又回到我身边说:“大宝,那些人的气味儿仅到了这里,我怀疑前面有阵法遮挡。” 胡仙姑可是跟着我爷爷身边学过艺的狐狸,她要说有事儿,那十有八九会有事儿。可是九菊一派再怎么厉害,也绝不会有能力提前在长白山深处布下眼前山林这般的迷魂阵。 握紧桃木剑,我认真的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姑姑,不能再继续耽搁了。”撂下这句话,仗着艺高人胆大,我一头跑进了树林,小狐狸喊我停下,可我已经入了林子,它颇为无奈的随着我一同入了树林。 结果刚刚跑了不足十几米,突然间眼前仿佛变了一副景色,金色的树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森森的鬼域,周围寒风阵阵,脚下骸骨如山。 胡仙姑叹了口气说:“你太莽撞了,我们困在了阵法,再想出去就难了。” 我倒是没有太过于慌张,世间阵法无非基于阴阳五行之道,并且必须有阵眼催动,令阴阳五行循环相生,达到生生不息的作用。如果是大阵,前期肯定要大兴土木的,比如阳谷县城北6公里处的大、小迷魂阵,那里相传是孙膑智斗庞涓的古战场,当地的建筑格局奇特,全村路径斜曲,由东西并列的两大块分成前后两街,又在中间折—个大弯,整个呈牛梭子形。 外人一进入村,犹如迷宫一般,造成你不论空间感还是时间感都会产生错觉,当地还一直流传了一句民谣:“进了迷魂阵,状元也难认;东西南北中,到处是胡同;好像把磨推,老路转到黑。”[喜欢可以去旅旅游,见识一下。] 不太认同胡仙姑的话,我先折断了路边一根儿树枝,然后快速向前分别走,逢三的倍数必停,当走到了24步的时候,正好回到了原点。如今,阴森森的鬼域内浮现出了许多的阴魂,他们长牙五爪奔着我走来,换做普通人见到这样的阵势,恐怕会被活活的吓死。 眼看着胡仙姑做出一副战斗的准备,我说:“姑姑别忙,那日本人若是有调动山间阴魂野鬼的能力,何苦会布阵?别当真,都是假的。” 胡仙姑又一次退到我身边,她感慨道:“大宝,你好像真的变了。” 不可否认,两年以来的经历,给我最大的能量或许就是‘自信’,我自信可以战胜一切,也相信自己是不可被战胜的!让胡仙姑放下心,跟着我继续向前走,这一次是每走7步就停下来看看,当第二十一步时候,前面如果再有三步,那依然会再次回到原点,两步的距离也是为了自己安全着想。于是,我将桃木剑放置于地面,在剑身上摆下七枚铜钱。 手掐剑指,点向桃木剑,口中大念祭剑咒,但由于剑煞被铜钱压制,所以每一次施法,必会有一枚铜钱飞起。连续‘啪啪’的七声响,鬼域像是被一盆水浇散了的画轴图案,消散到无影无踪。 随着视线的恢复,金色的林子又一次出现,只是我的七枚铜钱镶嵌在了面前的一株白桦树干上,待我们走近一看,那白化树皮哗哗的往下流黄油,用树枝挑了挑,树干竟然剥落了一层人皮,皮下被挖了两个小洞,每一个洞内放置一枚眼球。 胡仙姑惊奇的问:“这是什么?” 我说:“寻常的摄魂之术罢了,他借助大山里的阴气过重,至少挑选18根儿以上的树干埋入眼球,以人油填充、人皮遮挡,其中必须要有一棵树是阵眼,所以我们看似是八卦阵,实则是摄魂阵,只要以天罡步踏出三三不尽,雷桃剑指路,落位必是阵眼,找准与阵距离,以剑煞驾驭铜钱破了他的迷魂眼。这阵法本该是用在盛夏、寒冬,因为山林与别处不同,外面越热,山里越凉快,现在是初秋,正是植被在绽放阳气的最后阶段,他的迷魂眼也绝不会有什么太强的效果。” 话音刚落,许许多多的树木开始向下流黄油,白桦树很快便枯萎了,没了阻碍,我们继续向前跑。 树木实在太过于茂密,我们的速度跑不太快,跑着跑着,眼前到了一片不毛之地,土地焦黑,寸早不生,就像是被导弹炸过了的一样。 虽说很奇怪,可现在却又别无选择,胡仙姑告诉我,大宝儿和二宝儿就在前面,过了这处焦黑的土地就到了。 一咬牙,也顾不得前面是刀山火海了,大步迈了进去,起初除了泥土较为湿润一些,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可等到了中间地带,胡仙姑突然咬住我的裤腿,急切道:“大宝,快撤!” 感觉脚下的泥土开始松动,很快形成了一个漏斗状,泥沙向下塌陷,我急忙向后退,等到好不容逃离,我蹲在蹲在地上喘了口粗气,想想都觉得后怕,刚刚要不是胡仙姑提前发现问题,那我肯定就被活埋了。 可是没想到事情居然还没完,焦黑的土地形成一个漏洞状的大坑,密密麻麻的蜘蛛拖着一捆草席爬了上来,当草席落地后,蜘蛛将它覆盖,随后草席像是被点着了的塑料袋一样冒起黑烟,数以百计的黑蜘蛛频频化为枯干,一股浓烈的恶臭飘荡在四周。 小狐狸被气味儿熏得吐了口黑水,神色变的萎靡,可我却什么事儿也没有,想来应该与瀛洲仙山中的蜂蜜有关,包里正好还有小半盅,拿出来放在胡仙姑的口中说:“姑姑,快喝下去,这个可以解毒。” 她的意识已经昏迷,小狐狸被我扒开了嘴,倒入蜂蜜后才恢复了神智,她惊奇的问我:“你给我喝了什么,为什么我觉得损失掉的修为居然有了恢复!” “没事儿就好,蜂蜜的事儿以后说,那个大草甸子有问题。”我看向黑气袭人的草席。 当所有的黑蜘蛛化为灰烬后,草席一跃而起,‘砰’的一声炸裂,指甲里面包裹的是一位与火间虫道人七八分相似的怪物,浑身长满了绿毛,额头上长了个大肿瘤,嘴角向下流着粘稠液体,三根粗大的手指像极了蜥蜴,唯一与那火间虫道人不同的是此怪物的身高却比我高出了半头。 胡仙姑惊呼:“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说是僵尸为什么没有七魄,若不是僵尸,为什么还没有人气。” 我注释着眼前恶心的怪物对胡仙姑说:“先不管他是什么,姑姑,你看看大宝儿和二宝儿还在么?” 胡仙姑嗅了嗅,说:“他们现在不动了。” 长呼了口气,掐起发决,一身洁白的道袍呼出体外,我认真道:“那就先结果了这恶心的怪物!” 第七百六十章狸川的愤怒 日本妖术太过于诡异,第一次也是在长白山交的手,那些人为了给真龙造成最后一击,可在水下潜伏数月,足以见得他们术法的奇特,而且九菊一派本就以奇门遁术著称,各种诡异的手段层出不穷,眼前的大怪物绝不容小觑。 见对方每每移动,身上掉落的粘液均像是酸一样发出‘滋滋’的响声,我让胡仙姑退后,她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仙姑了,除了眼珠子有着灵气儿以外,小狐狸比起一个月的萨摩耶大不到哪里去。 寂静的山里,突然间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随着曲调由平缓变得高亢,怪物像是开了小马达一般,飞似的扑向我,四处弥漫的腥臭味儿越来越浓,我拉开了与怪物的距离,手掐雷指,以剑为引,打出了一道‘青木雷’。 面对妖兽,雷法的效果最为刚猛,非到万不得已,不敢轻易动用的五雷剑咒,毕竟前面的敌人还未曾谋面,当‘轰隆隆’的响声传出,就见那怪物的身体一滞,胸口塌陷了一个小坑,可紧接着又被那向下流着的恶臭液体所填满。 现在很难做,不全力以赴怕打不过对方,一旦全力以赴,哪怕杀死了怪物,那后面的路就没法继续走了。 当他再次扑过来时,取出一道五岳符篆贴在了桃木剑,迎着怪物跑过去,突然那怪物的腹腔开始胀大,一种没由来的危机感袭上心头,急忙向左侧躲避,就见对方一大口的黑水携带着恶臭喷向我。就算是我提前有准备,可是飞溅的液体却也洒在了我的身上,道衣冒起了青烟,格挡住了致命伤害,令我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 咬着牙,再次扑过去,穿上道衣以后,不论速度还是反应力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增强,绕过了怪物,以桃木剑狠狠插入对方的肋部,左手掐诀,以纯阳指点向桃木剑,喊了一声‘疾’! 五岳纂引动桃木剑,又借助符篆中山岳般的气势,令剑身变得沉重无比,这算是弥补了木剑不锋利的弊端,‘滋滋’的声音顺着桃木剑向外传出,很快它被我活活劈开,黑气交替在桃木剑身,若不是雷桃木是神木,恐怕我这柄武器就废了。 ‘吧唧’一声,怪物劈成两半倒地,可笛声依旧,我看向空地后的树林,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又在笛声的曲调连续变换后,林中飞来黑压压的蝙蝠,它们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落在了腐烂的尸体上,贪婪的吃着腐肉。感觉出了不对劲,我拿出符咒想立下阵法困住蝙蝠,可时间上却来不及了,眼前至少数百只蝙蝠呲着獠牙扑向我。 它们的眼睛猩红,速度奇快,凸起的獠牙好似刀一样,哪怕有道衣阻拦,可依然将我搅的无比狼狈。 胡仙姑急切的对我喊:“快撤啊大宝!那是黑风妖蝠,身体像钢铁一样,继续纠缠下去你会死的!” 数百只蝙蝠围着我转圈圈,被逼无奈,我只好以催动法相,以道士虚影硬抗妖蝠,遗憾的是浩然之气退却的特别快,如果再坚持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妖蝠吸干而死。 心里虽然明白罪魁祸首就是山里的笛声,可我却又对此无能为力,导致现在我无比羡慕高虎那种武林高手,若是以术法配合武技,会在与人斗法时有着很强的效果。 不拼命已经来不及了,被逼无奈,左手握住雷桃剑身,当准备祭出五雷剑咒破对方妖蝠的时候,可结果,还没等我动手呢,远处传来一阵‘啊啊啊’的愤怒低吼,声音距离我越来越近,眼前闪过了一道寒光,近百只妖蝠竟然全部被搅碎的干干净净。 寒光退却,杀死蝙蝠的人竟然是狸川,他手握一柄武士刀,刀刃上还向下滴着鲜血,眼前的一幕令我有些傻眼,他这也太厉害了,简直就像是人形的绞肉机。刚准备开口道谢,我才发现狸川的眼珠子已经红了,毛茸茸的脸上横纹炸起,呲起獠牙的样子很像是那山间里走出的野狼一样。 第一直观的感受,就是他现在非常非常的愤怒。 他用力的嗅了嗅鼻子,冲着笛声的方向喘着粗气,黄光一闪,狸川追了过去,卷起地上的尘土令我吃惊他究竟是怎么了? 吞咽了口唾沫,松井建安居然紧随其后的出现,我拦住他:“前辈,到底怎么了?” “来不及了。”松井建安叹了口气,神色凝重的说:“狸川的家人就是被炼妖社所杀,皮毛活剥,精魄打入人身,妻子惨死。你脚下的黑蝠有炼妖社的气息,所以狸川会失控,如果继续下去,狸川会再次成为野兽的。” 没想到这大狸猫居然会这么厉害,正好我也要去救大宝儿二宝儿,主动要求同行。松井建安怀里拿出了一根儿白色的羽毛,交给我说:“这是罗刹鸟的尾毛,沾上你的鲜血,会让你跑的比风还快!” 接到了手中,发现羽毛是温的,用它擦了擦身上的血,对胡仙姑一挥手,她跳到了我的怀里,很快我就觉得身体特别的轻,当羽毛燃烧起了淡蓝色的火焰时,松井建安说:“快点走,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心想怪不得老爷子会跑的这么快,原来是手里有法宝啊。我俩并驾齐驱,以风一般的速度穿梭在树林,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周围的大树被一棵接着一棵的被砍倒。我很快赶到了交战地,狸川一个人手持武士刀面对数十名黑衣忍者装扮的武士,他的身体已经鲜血染红,四处尽是一些被砍的支离破碎的尸体。 狸川的瞳孔再无任何神智,他喘着粗气,嘴角一个劲儿的流着口水,每每交手时,凸起的獠牙成为他有利的武器,当战刀被格挡,獠牙会狠狠的咬住敌人的脖子,撕开敌人的咽喉。 扫视战局,除了这些个战士以外,还有六名身穿长袍的男子,其中手握长笛的人,正是被我打跑了的火间虫道人,他们六人当中有一名容颜俊秀,似男似女的青年极其扎眼,他身上的服饰华贵,一举一动皆是十分女态,他冲着我们这边邪异的笑笑说:“不错,居然追了上来,小道士你怀里的狐狸不错,送给我怎么样。”那人的双眼放出了蓝光,直逼我的双目,头部一觉得一沉,随之手里的桃木剑传出燥热又将我唤醒。 我心里一惊,好强的摄魂术! “不错,有点意思。”青年哈哈一笑,显得很不在意,忽略了我的存在,又对松井建安凝重道:“老爷子,您是准备叛国么?” 松井建安摇摇头,他将我拦在身后说:“宫泽,他是我一位故人的后代,你不能动他。而且现在的狸川情绪很不稳,让你的人退后,别再让他继续见血,否则一旦它发了疯,你我都抑制不住。” “好吧,这头大狸猫经常找我的麻烦,要不是您的面子,我们早就对他动手了,现在我答应你,希望您能约束好他。”青年一挥手,那些个蒙面忍者频频后退,松井建安双手结印,数道锁链将狸川捆缚,狸猫拼命的倒在地上挣扎。此时,我有些不理解,怎么松井建安会与这个叫宫泽的‘二椅子’谈话好似朋友一样,怪异的看着身旁已经死气沉沉的老头,他不告诉我炼妖社的地址,难道他们有交情? 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大宝二宝,我怒声问:“二椅子,那两个山参呢,快把他们放了!” “你是说那两个山参?”宫泽的嘴角始终上扬,他用手在地下摸了摸,随后狠狠的向上一拽,两大块儿冰被包裹着锁链拽了出来,只见大宝和二宝两人竟然被冻住了! 第七百六十一章他们是兄弟 松井建安正忙着制服狸川,我独自一人面对六名炼妖社的成员,扫视着彼此间的距离以及实力差距,盘算着倘若我全力以赴,有没有把我将对方诛杀?不过宫泽居然一边抚摸着冰块一边嗅了嗅说:“真是宝物啊,为了抓他们,我们可是费很大的力气,你不会想要吧。” 先让胡仙姑跳到一边,迎着六人向前一步,愤怒道:“王八蛋,放不放人!” “你说放我就放,那也太没面子了。”他媚态一笑,可紧接着眼神变得冰冷,又以浑厚的男音说:“支那人,不要以为老爷子不让我杀你,我就不杀你,所以,注意点你说话的语气。” 观察六人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们情不自禁的渐渐靠拢,我觉得距离足够了,立刻咬破舌尖,以血灵子喷在桃木剑,对着六人怒斥:“小鬼子,我日你姥姥!”手舞剑花,步踏北斗天罡诵咒道:“煌煌天威,以剑为引,玉清始青,真符告盟。。。。。”五颜六色的光柱由天空落下,汇聚为一点引入剑身,也在同一时间抽空掉了我所有的精气。 五雷剑咒算的上是我道衣状态下最为强大的招式,身后浮现而出的法相也引动起了雷咒,朗朗乾坤下,空气弥漫出了水波纹状,‘滋滋’的电流声经过雷桃剑特有的性能而变得强大,空气中弥漫的尘埃像是有了准星一般瞄准了九菊一派的六位法师。 刚刚以血灵子祭剑,为的是增加五雷的灵性,但五道雷霆仅能杀五人,不过我相信有松井建安在,他怎么样也不会让我抛尸荒野。 宫泽舔了舔嘴唇,神态兴奋的看着天空,随着第一道雷霆落下,火间虫道人匍匐在地,他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他瞬间被击的焦糊。 而当第二道雷霆孕育之际,宫泽突然拿出了一把三尺长剑,那剑未出鞘就已经有着血光闪动,对方冲着我邪异的说:“近些年我投靠许多道门,想要学习术法,可始终一无所获,今天才真正的感受到五雷剑咒,听师傅说过此咒很厉害,看来并非浪得虚名。”他缓缓的拔出了剑,剑身上弥漫的寒气竟然使地面结上了一层霜。 宫泽把剑放置于大宝儿的头顶,缓缓的插入,剑尖到了大宝儿的脑顶之际,他又说:“这把是草稚剑,再不将雷电引开,现在我就灭了两株山精。” 头上雷霆孕育,五色光芒交织变化,阵阵闷声虽不如神雷,可却因以剑为引,所以携带了神煞。 宫泽的剑向下一分,声音冰冷:“给你三秒钟。一!” 在心里权衡利弊,如果俩娃娃真的会死,那也绝不能死在我手里,何况有松井建安在,我并没有什么生存压力,为此只能忍受五雷过体的疼痛,咬着牙将桃木剑的剑尖触地,随后被四道雷霆穿过身体,眨眼间雷电没入大地消散的无影无踪。 吐了口血,没想到竟然当了一回避雷针。 宫泽说:“这才对嘛,趁着我没改变主意以前离开,要不然我会杀了你的喔。” 我咬着牙说:“我一定会拔除你们炼妖社!” “你?渍渍渍。”他摆摆手,显得很不屑,继续说:“我炼妖社隐于民间,你要能找的出来,那我就认了。” 随着狸川的怒吼声不止,那边他已经被锁链牢牢困住,松井建安喂了狸川喝下一杯液体,那红色的眼眸这才退却。之后,狸川被套上了脚镣、手撩,耷拉个脑袋,虽说眼神依旧凶狠,可气势却不必从前,由此也验证了松井建安的强大。 我长长的喘了口粗气,对松井建安说:“前辈,求您帮帮忙,一定不要让他们带走大宝儿和二宝儿!看在我爷爷的面子,帮帮我好不好。” 松井建安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宫泽在一旁却笑得前俯后仰,我很不解,只是一个求人,他犯得上笑么?而宫泽好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指着松井建安说:“你让他帮你?你知道他是谁么?” “宫泽,你过分了!”松井建安有些莫名的愤怒。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在三十六社里面又不是什么秘密,何况门主大人此次命我们来中国寻找老山参,为的不也是救你一命么。”宫泽无所谓的耸耸肩。 “什么意思?”我看向松井建安。 “大宝,你听我说。” 宫泽又在一旁无所顾忌的说:“有什么说的?门主是您的弟弟很丢人么?何况这次门主命我来找阴阳仙参,也是为了你着想。只要门主吃阳,你吃阴,配上童男童女加以采补,可再增五十年阳寿。” 松井建安满脸怒容,骂了一句八嘎,以极快的日本话说了一堆,两手解印,一道白光突袭宫泽,不过当宫泽竖起草稚剑却阻挡了这次突袭,而后他动如疯兔,一边跑一边结印,又见宫泽的头上脚下出现了一道六芒星,上下交织的瞬间一条白色巨蟒凭空出现,牢牢将宫泽困住。 又是眨眼的功夫,松井建安一只手摁住了宫泽的脑门,怒斥着他们的‘方言’。只是宫泽显然是说给我听的,他大声道:“老爷子,你就算是杀了我,也不应该去找一个中国人来继承你的阴阳术,门主说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兄弟。” 一切被我看在眼里,松井建安并没有出手杀死宫泽,他用中国话说:“你是三十六社的中资质最好的人才,我不想杀你。” “果然与门主说的一样,前辈仁爱,可却没有成大事的气节,如今苍炎龙复苏在即,九菊一派需要您!”宫泽忽男忽女道。 我有点被现实所打败,原来松井建安一直都在骗我,可是在爷爷的坟前他绝没有丝毫的做作,而且爷爷临死的时候,能让我去找他,可见爷爷对他的信任。 静观事态发展,松井建安摸了摸大宝儿,语气平缓的说:“这个阳参我不会服用,把他留下吧,至于女参你可以带回九菊,告诉他也不要服用,只要将山参栽植,以雪参嫁接,必然会诞生出很多灵药。” 冰冻大宝儿的冰块儿融化,小孩子瘫软的躺在地上,我在一旁大声的质问松井建安为什么这么做?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强盗的行为! 松井建安一步步到了我近前。我则凝视着他的双眼问:“你特么一直都在骗我!老王八蛋!” “大宝,立场不同,日本国内并无珍惜仙草,每每仙草过了百年之后便会夭折,有了阴参之母,可对珍惜药草嫁接便能弥补这一不足,何况我的寿命已经不多了,希望看到祖国强大,可同样我又爱好和平,只是我明白,真正的和平是建立在双方实力相同的基础上。如你所说,中华盘龙之势若是腾云而起,难免会殃及日本,我也被迫无奈而为,但你放心,今日我会回到日本国内,找到我弟弟,哪怕杀了他,我也要阻止苍炎龙!”他态度坚决。 我深吸了口气,愤怒道:“你特么杀了一个你弟弟,难道能杀了所有的人么?你死了,可以保证后面的人不会觊觎中华么?王八蛋,枉我还敬重你的为人,现在看,你也是自私自利之人。你也知道我张大宝现已为陆地真人,如今你们还没出国境,若是杀死我,我定要你们所有人无法活着离开此地,但若不杀我,我发誓会让你日本国内生灵涂炭!” 松井建安是一个矛盾的人,他又想本国强大,可又不想有战争。所以,他选择带走二宝儿,之后回国抑制苍炎龙和他弟弟,但是他的寿命已经不多了,就算抑制能抑制到什么程度? 现在想起来,山参本为至阳之物,可二宝却是女孩儿之体,有了她,那就相当于活生生的药田。不过更令我愤怒的是松井建安居然伸手摸向了我的青囊,随后在里面掏出白伍给我的那枚白色珍珠。 [qq:2497400465] 第七百六十二章激战 我想要奋起反抗,可身体却如同雕塑一般僵硬在了原地,松井建安将珍珠放于自己的怀中,盯着我的双眼说:“大宝,对不起了,这颗珍珠我又大用希望你不要介意。”他又塞入我手里一本泛黄的书籍:“这是我的大阴阳术,书中仅有上半卷,如果你与樱结为夫妇,她会将下半卷赠与你,包括之前我说的话依然奏效。” 如今唯一能够用来挣扎恐怕只有嘴了,大声的咒骂他,可松井建安却始终不动于中,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事实上就是他抢了我的东西,珍珠可是大青龙巢,曾经孕育过龙脉的宝物。 好比荒古异族想要集齐龙巢,为的也是可以争取栖息之地,此龙巢也算的上是三千年大劫的诱因之一,若是被松井建安取走了,绝对是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失! 宫泽回过头冲着我轻蔑的笑笑,之后他们的人抗走了二宝儿,浩浩荡荡的人群入了深山,我矗立原地,心里始终想着松井建安,明明他在我爷爷的坟前就是真情流露,可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变了卦?后来我明白了,自始至终他都给我一个信息,那就是收我为徒!但是,我却拒绝了他的提议,这才有了后来老头子换了抢走龙巢以及二宝的行为。 他们刚刚消失没多久,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由北向南来了一团乌云,直到太阳被遮挡了,天空阴的吓人,随着几声炸雷响过,豆大的雨点拍打在我的身上,雕塑一样的感觉消失了,我在恢复行动的第一时间就是跑到了大宝儿的身边,将他一把抱起,大声的喊着大宝的名字。 瓢泼而下的雨水击打在树叶发出‘啪啪’的脆响,躺在我怀里的大宝儿,他的双腿已经合拢在了一起,渐渐成了山参根茎的模样,包括他的五官也在一点点的模糊。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心里有些担心究竟大宝儿会不会死? 雨水越来越大,直到天地被雨水连成了一线之际,远处蛟龙怒吟声传出,自南向北,白伍幻化为数十米的身姿穿梭雨中,当道道闪电擦过他的身边,我心里顿时大喜,之前白伍因蛟龙无法离水,可现在正下大雨呢,那白伍担心的事情自然就不存在了。 蛟的模样很像龙,但角很短,有的甚至没有,颈子有着白色的花纹,而且背上也有蓝色的花纹,胸是赤红色,身体两肢像锦锻一样有五彩的色泽,它尾巴尖上有坚硬的肉刺,眼睛上眉不分,有凸起的肉块儿在眼睛之间交叉,这也是与龙区别。 蛟不像龙,龙可大可小,变幻无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但蛟必须隐匿于湖泊之中,白伍这样属于强大的,身长可达到几十米,还有弱小的甚至体长不过十米,藏匿于池塘,以鱼虾为食物,同样又因为过去老百姓靠水吃水,鱼虾被蛟龙吃了,那老百姓就没吃的了。 所以,把蛟龙比作恶,民间传说中有许多偏远地区一带老百姓,他们在捕鱼的时候还会在鱼群放一只老鳖,寓意能够满载而归,最初古代民间信仰里是防止蛟龙便不会来破坏鱼群。而蛟龙更像是水族生物,离开了水,自然就不行了。 抬起头,雨水拍打的我面部很疼,就当蛟龙盘旋在我头顶之际,大宝儿突然被人在我手中夺了出去,定睛一看,眼前站着一位白胡子老头,他须发皆白,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 老山神摸了摸大宝的腿,随后在怀里拿出一粒药丸放入大宝儿口中,七分参化的大宝再次成了胖娃娃的模样。老头眼神阴霾,沉声问:“那些人往哪跑了?” 我指了指北边,又激动的追问:“大宝儿怎么样?” “幸好来的及时,他还没有散灵,如果二宝儿被带走就麻烦了,你先带大宝儿回去,我和老龙去追!”老山参嘱托道。 “不行,我也去!那老混蛋抢走了我的珍珠!”我愤怒的说。 恰巧胡仙姑自树丛中跃出,她说会带大宝儿回去。空中蛟龙怒吟了几声,老山神抬头看了眼,又说:“那好吧,老龙同意你去,时间紧迫,你先抓紧我。” 按照他的吩咐,刚抓住了他的衣襟,拍打在脸上雨滴奇怪的不见了,眼前树木刷刷的掠过,我感觉简直像是在飞一样。 感觉也就是一瞬的功夫,我们停了下来,只见松井建安带着人群正准备翻山,看着不远处铁丝围网的分界线,很明显另外一边就是朝鲜的境内。那边的人群停下,面对我们二人,大雨如柱,电闪雷鸣间白伍紧随而至。 山神主动开口:“之前是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儿,放了我孙女,否则你们都活不了。” 雨水好似刻意躲避了松井建安,他身上的猎狩衣没有被雨淋湿,老头子身材很魁梧,他一手持扇,语气低缓的说:“你可以放心,我只是取她的仙根,不会伤她性命,过个三年五载定会将再次他送回。” 山神立刻急了,他愤怒吼道:“放你娘的狗屁!如果你把你孙女交给我,我让她怀了孕,等过个三年五载,再给你送回去,你愿意么!” 松井建安叹了口气说:“我别无选择。” “那又关我屁事!”山神彻底的怒了。这个时候,空中的蛟龙飞速盘旋,急骤而下的暴雨如刀锋一般吹向了人群,老山神也没在继续废话,他将两只手插入地下,整座大山里的树木好似都活了一般,地下突然长出蔓藤将许多人缠绕,老山神皮肤变得翠绿,眼看着枝条贯穿了近十人的身体。 蛟龙在天上行云布雨,大雨落在地面后蒸腾起了雾气,雾越来越浓,蛟龙的身体急骤般下潜入人群,凭借着庞大身姿连续斩杀数人,随着距离松井建安等人的接近,那个叫宫泽的人又一次抽出了草稚剑,寒光乍现,雨水像是被从中切断,凛冽的煞气直奔蛟龙。 ‘啪’的一声,白伍的鳞片居然有了一条深深的血痕,但让我吃惊的是这只不过是挥动的剑气所导致的。 之后,宫泽手持利剑大杀四方,频频砍掉地上的蔓藤,老山神抽出了双手,他‘啪啪’拍了几下手,山坡突然塌陷,滚滚巨石落下。 松井建安算是让我看到了什么叫做‘侍神’,那是自他身体向外拉扯而出的灵魂,一头近十几米庞大的棕熊虚影浮现在他的身后,他顶住了那滚落的巨石,随后大地闪烁金光,眼前浮现出了六位妖兽、其中有长了翅膀的马、体型堪比老虎猫、巨大的鸟、尾巴燃烧火焰的狮子、粗大的白色巨蟒、穿着铠甲的蓝色的狗熊。 侍神更像是一种契约,阴阳师与妖兽签订出的协议,当然有自愿也有强迫,随着侍神的强大,阴阳师也可利用阵法结印配合侍神,施展出难以想象的破坏力。 而松井建安就是这么一位正统的阴阳师。 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六大侍神兵分两路,一边缠斗蛟龙一边是缠斗山神。松井建安又对宫泽等人说:“你们先走,这些人由我拖住。” 宫泽握着草雉剑显得十分的不甘心,但最后还是带着二宝离开,眼看着他们渐渐的入了山林,情急下我也顾不得是不是雷电交加了,以灵魂出窍后,手握阴司灵牌,呼唤了手下三百鬼差的姓名。 过来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陆陆续续有鬼差出现在我的周围,那些人一出现便紧张说:“大人啊,今儿打雷,危险啊。” “这,这是蛟龙!”有的鬼差惊呼。 狂风骤雨,白昼已然成了黑夜,雨水穿过了我们的身体像是一股热流过体,我指着那边树林说:“弟兄们,有倭寇抢了咱们的宝贝,大家帮我拦住他们!” 高个子阴差为难道:“大人,要是阴魂还好说,可您说的是人啊,我们鬼差,如果人家阳寿尽了,或者睡觉也行,可现在他们非但睁着眼,而且阳气还重,我们没办法啊。” 此话倒是真的,许多被拘魂的人,往往一觉睡过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说:“先不用害他们,弟兄帮忙把这些人困在山里,等到夜里我们再想办法!” 第七百六十三----七百六十四章跨境 雨水依旧凶猛,随着阴差陆陆续续的上界,转眼间我身边聚满了身体凝实衙役,他们算的上是我的亲属部下,只是由于我一直没在阴间的缘故,所以与大家接触不多,今天算上有请假没来的,到场最起码也接近了200多位鬼差。 交代完了以后,我独自回到阳身,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刚刚贸然灵魂离体,看来今天过后我是肯定要大病一场了。 战局进行的火热,松井建安不只是强,他是很强,而且强的很有限度,他不像酒颠童子那样,稍不控制便会触动了禹王鼎,而他只是将侍神控制在一个临界点,蛟龙面对着罗刹鸟和飞天白马,双方打的是不可开交。 假如战场是在水里,那想都不用想,松井建安带多少侍神,白伍能给他灭了多少。可现在毕竟是在天上,就算又雨水,可比起江河水汽差的绝不是一点半点。 山神这边也是不容乐观,他本体为山参,脚踏大地便能让对方无法捉摸,树木成片成片的被掀翻,双方靠着层出不穷的手段倒也是势均力敌,而且最为主要是松井建安从没出过手。 我带着阴差想要穿过树林时,他像阵风一样拦在了我的身前,我身后立刻有阴差惊呼:“大人快撤,这个人好高,简直像山一样。” 鬼差显得十分惊慌,因为鬼能看清人的强大与弱小,这也是为什么身体不好的人会撞鬼,但松井建安虽说寿命将近,但毕竟也是日本最强的阴阳师,寻常鬼怪见到,还是会有着胆怯。 我说:“你已经抢了我的珍珠,难道现在还要拦我?” “那女孩儿是阴参,对日本有用,而我只是借用,日后会将她送还国内。”他认真的说。 我问他寿命还有多少天? 松井建安说:“41天。” “你特么是不是糊涂,41天你就死了!可你死以后,你能保证别人会将二宝儿送回么,这是赤裸裸的强盗行为,我真的为我爷爷有你这么一位朋友感到羞耻!”我愤怒的质问。 “我相信武士的承诺。”他声音严肃。 我认真的说:“你放不放我过去救人?别逼我们结仇,你也知道我是一名风水先生,如果你想让日本像朝鲜的白头山一样龙脉崩溃,那你大可拦我!” 他长吸了口气,非常认真的说:“九菊一派很邪,我必须要一个没有和他们有任何瓜葛的人来继承我的衣钵,全日本我谁也信不过,只有你是最好的人选,如果你来日本,我可以告诉你九菊四门三十六社的所有位置,让你将他们一网打尽!我的时间不多了,无法继续寻找新的传人,可你始终坚持不答应,那我只好用第二个办法,让九菊强大!” 我拿出了他给我的那本阴阳术,当着松井建安的面儿狠狠的撕开,什么阴阳术我不稀罕!眼看着黄纸书被雨水冲散,我毫不避退的说:“我们可以赌一下,今天你拦着我,那最多一年的时间,我会杀了你们的苍炎龙!” 松井建安很爱国,又很矛盾,他想祖国强大,又不想祖国侵略。他想杀了九菊一派,却又怕九菊死后,国内天灾将无法预测,最主要的一点,他的寿命只有41天。 我现在在赌,赌他在矛盾的情绪中不忍杀我。 见他沉默,我又苦口婆心的说:“二宝儿在我眼里并非山精,她只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我只想将她救回来,虽说我打不过你,但那珍珠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有了它苍炎龙或许会恢复生机,松井建安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将我对您的崇敬变成恨意。” 他说:“你不是宫泽的对手,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我不拦你。而且大宝,你知道我很看重你,不管在任何时候,阴阳师的大门都为你敞开。”他递给了我一张卡片,又说:“这是我孙女的地址,你收好。” 这次我没有拒绝,胡乱塞进了名片。随后他不再阻拦我去追击,或许,在他心里认为哪怕我带着鬼差去,也拦不住那名叫宫泽的二椅子。 松井建安则阻拦住了山神与白伍,那老山参见我带着鬼差入林前,激动的对我喊:“小友若是将二宝救回来,我老头子必有重谢!” 其实,就算没有重谢,我依然会拼尽全力的去救,当我带着鬼差穿过树林,由于鬼魂的速度较快,让大家分散的去寻找,路上有什么发现回来向我汇报。 近三百名鬼差分散开,以地毯式的方法搜索着逃跑的十几人。我则坐在一颗大树下避雨,等待消息的时间注定是漫长的,大雨依旧瓢泼落下,足足过有一个多钟头,树林的深处有三名阴差蹒跚的跑过来,到了近前,我吃惊的发现居然有两名阴差的手臂被砍断,分别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阴差紧张说:“大人,那些人往西北方向跑了,他们的人能见鬼,手里的剑很厉害,我们小组20人只有我三个逃了出来。” 听后心里大惊,怪不得松井建安不怕,原来是他心里有数。最起码找到了方向,我起身着急了所有的阴差汇聚到一起,大家听说战友死了,同样是极其愤怒。 由我带队,冒着大雨我们冲向了树林,穿过林间,茂密的植被像是无数双触手一般拼命拉扯我们,身上得到衣服已经破烂,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到了一片铁丝网外,望着电网破损的窟窿,只要迈过去就到了朝鲜了! 鬼差担心的说:“前面出了国门,弟兄们将不会再受到令牌保护,如果太阳一出来,那就麻烦了。” 我深吸了口气,自己确实忽略了这件事儿,可已经追到这儿了,再退也来不及了。为此我一咬牙的说:“今日是我的私事,你们谁愿意随我去,那日后我张大宝必有重谢,倘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这句话说出口,立刻有一多半的鬼差纷纷退后,也有小部分的人群愿意追随。 我粗略的数了一下,一共有20位鬼差,这些人情绪激昂,均说自己是清末时候的武将,生前因为表现英勇,后来被提升为鬼差,他们对于倭寇有着很强的敌意,所以听说追杀日本人,各个激动的要随我一起去。 有了队伍以后,派出两个鬼差去前面远远跟踪,不断再有三人折返传递消息,好在大雨也跟着跨越了国界,山里路难行,再往前是陡峭的岩壁,那些炼妖社的人想走也走不快。由两名阴差帮我预估,我与那些人的相距不足2公里,只要那边一旦休息,我必有机会追上去,如今唯一祈祷的就是千万天别放晴,阴间也是有地盘的,鬼差阴气不比阴兵,何况我们20多人,阳光若是出现,那会像刀片一样活剐了这些鬼差。 已经连续追赶了至少两个时辰,大雨不停歇,突然有鬼差告诉我前面发生了山洪,那些日本人被迫停了下来。 赶忙加快了速度,爬过山峰,下山的岩石陡峭,每一步向前都是费劲了力气。难题摆在眼前,就是不下雨我都未必是那些人的对手,何况现在正下着大雨呢。 我问身旁鬼差:“周围可有住户?” “大人,打探的过程中,距离我们五里有一处小村落,村子里不足百人,以老弱妇孺居多。”鬼差回复。 既然拼实力不行,那我就准备借势,不管怎么样,二宝必须救回来。我说:“你们几个前去村子里,找一些人夺魂附体,现在大雨这么大,他们必定会去前面歇脚,按照我说的来,想办法拖住他们。” “大人!可是我们语言不通怎么办?就算附体到了当地人,如果说咱们的语言,不会引起怀疑么?” 我叮嘱道:“放心吧,这里是边境,会两国语言也没什么稀奇的!快去,你们是阴魂,不受道路影响,记住,一定要拖住他们!” 第七百六十五章十绝咒 蛟龙与松井建安之间的战斗起到了助涨雨水威势的作用,像从古至今就有一句话说‘龙行有雨,虎行有风’,这里面的龙,指的就便是蛟龙!眼前山洪泛滥,边境线上山体塌陷,泥沙夹杂着巨石滚滚而下。 群山中‘轰隆隆’的声响不停,我目送着鬼差下山,最后剩下我被困在山顶,四目看去皆为悬崖峭壁,至于山涧凡是能走路的地方,大都有滚滚的泥石流,硬着头皮挑选一些相对稳固的地方往山下爬,今天没被摔死,我觉得运气已经很好了。 那些日本人现在到了哪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这么大的雨,不论是谁,遇见了村庄肯定会去农户家躲藏。 等我到了低矮土房搭建的村庄时候,天已经漆黑一片了,大雨停歇,由于村庄的地势较高,导致全村没有受到什么波及,只是村里的田地多数已经被摧毁,眼前所见,皆为一片狼藉,山里的夜特别的黑,村子外聚了很多人。 为了隐蔽,我悄悄的沿着人少的地方入村,刚接近土房,就有人对我挥着火把摆示意,距离不是太远,加快了几步跑过去,面前站着的是一位穿着灰色长衣的妇女,她拱手说:“大人,我已经在这儿等您多时了。” 村子没什么男人,鬼差能附着到妇女的身上倒也很容易理解。我问他那些日本人到了么? 鬼差说:“到了,现在都住在隔壁,那家人被刘蒿子和生瓜蛋给附体了,日本人当中有一个敞着怀,胸口有虎头纹身的法师看上那家人的闺女,给了对方一块儿金子,女孩儿的父亲就把孩子给卖了。” 看向他指的农家院,仅仅一场大雨过后,半片墙壁居然都塌了,破旧的房屋,木质的大门,我很怀疑一阵风能不能将它吹塌。 等低头沉思对策的时候,眼前的‘妇女’以为我对他卖孩子的事儿有成见呢,连忙解释说:“大人千万不要误会,我们绝对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刘蒿子附体的是那家的老头,生瓜蛋儿附体是他们家老太,本来我们是以为年纪大能说的算,可谁成想他们家有个瘸子男人当家,现在想换人入体也不太容易,正好又赶上日本人来,他们俩索性也就认了。” 听讲完,我心里产生了几个想法‘投毒’、‘暗害’、‘纵火’,可都不太能行得通,毕竟实力隔这儿摆着呢。 我问妇女,其他的人都怎么样? 鬼差告诉我,由于村子的特殊性,几乎没有什么男性劳动力,附体除了寡妇、少年、就是老头老太太。 赶巧我们谈话的功夫,突然隔壁的民宅门打开了,一名穿着法师长袍的男子领着两名忍者模样的阴童出现,我在第一时间与妇女躲进了胡同口,趴着缝隙,看他们俩鬼鬼祟祟的离开。 “一共里面多少人?”我又问。 “算上法师,一共十七人。”她说。 不一会儿的功夫,之前出去的三人,形色匆匆的每人扛着一名少女回了房间。 突然,我心里有想法,于是对妇女说:“村里有没有牲口?” “有很多,都集中在一起饲养,大人有什么指示?”他问。 我让他带我过去找五牲,分别是:牛、羊、猪、犬、鸡,这几样可是道士做法时所用的祭品,既然那些人集中在一起,我打算开坛做法,引魑魅魍魉为我所用。 找到了这几样动物,当被管理人员发现时,鬼差轮着石头给对方打晕,之后分别把五样动物牵到了妇女家的隔壁。在他们家里找到了桌子摆在院中,又对她说:“你想办法搞到那些人吃剩下的饭菜、发丝、衣物都可以。” 妇女说可以试试看,毕竟那些人喜欢喝酒,借着引起子帮忙打扫也是可以办到的。由于草稚剑的神奇,我没敢让鬼差亲去搜集。他办事儿能力很强,主动出去联系了几个村民,以赚些生活费唯由,主动敲开了那家人的大门。 后来给我拿来了一些换下来的脏衣服,还有些吃剩的饭菜,有这些东西已经够用了,我把许多的衣服裁剪成一块儿块儿的方布,再由绣花针钉在桌子上。准备好了一切以后, 我告诉妇女,让他等一会儿通知阴差全都离开阳身,由我召唤魑魅魍魉,一旦与那几名日本人发生争斗,就要由他们几个趁机用锁链勾魂。 我妇女点头称‘是’,以魂魄离体,恢复鬼差的模样出去办事,我则宰五牲,将牲畜的尸体叠在了一起,又在屋内折腾了六碗倒头饭,白饭上淋血,饭上分别插上了三根儿筷子。这东西很像是前几年流行的笔仙游戏,都是一种请灵的方法。 孤魂野鬼不能居于人多的地方,所以荒山野岭更像是他们的聚集地,并且此处是边境线,周围几十里无人烟,算得上绝佳的凶煞地,如今设备不全,只以简易的方法驱使符咒害人。 摆好以后,面前点上三根儿蜡,又以绣花针刺出小人的轮廓。我手持桃木剑,法坛算是已经形成,拿雷桃笔杆沾血书写符咒。口中大念:“二景飞缠,朱黄散烟,气摄虚邪,尸秽沉泯,收摄不祥。”连续敲打三下桌面,又念:“今奉三茅真君律令,驱百鬼诛妖邪,神兵火急,如律令!” 然而法坛的效果出乎我意料的低,本来挥舞着桃木剑,会让三根儿蜡烛变得犹如冲天火焰,可现在看来,蜡烛却仅有十几公分的高度,为此我也很无奈,好似出了国门以后,道士的能力都会受到限制。 加大了阳气的输送,我又一挥桃木剑,将一枚烛火取到了剑身,火苗燃烧,我另外一只手掐‘神虎印 ’,指向桌子上的小人,就听‘噗’的一声,银针上放好似燃烧起了蓝色火苗。 之后我将桃木剑始终燃烧的烛火丢想桌子上的小人,又是‘嘭’的一声响,那里好似被点了煤气似的起了一小团的蘑菇云。紧接着祭坛前五牲的血液流的飞快,我把剑横于胸前,起眼看着青天,感受浩然之气的流逝,心里很不甘心。毕竟三茅真君得道于宣和元年,也就是宋朝年代,不过那个时候局势很混乱,朝鲜一边正忙着和女真打、金国打,又和辽国打,最终被辽国打败,对辽称臣,但三茅真君当时可是在朝中做官的,这几个人空有一身报复,但却没能为国效力,最终归隐山林,修成正果。 说到底,他们三个也算是中华民族的正统神仙,从当时的朝代来论,神仙都是比较强势一点,这绝不是自吹自擂,细数中华五千年,宗教伴随着革命者的发展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封建帝王统一以后,神仙传说才会增多。 像我为密宗掌教,嵌入骨子里的傲气怎能因为出了国门被打败,于是我咬紧牙关,觉得脸特别的胀,我掏出了天师令,‘啪’的拍在桌子上,盯着面前的祖师爷怒吼道:“恳请祖师爷降临。” 随后我说了一句茅山斗法中的咒法,法师打架很像是刷嘴皮子,看谁的能力大,能把谁咒死。好比你感觉有的人嘴巴特灵,而且好的不灵,坏的更灵,其实这就是咒法,当初王一收我为徒时候传我心法,首要考验的便是心性。毕竟,问世间能有几人可用嘴皮子杀人,恐怕仅有茅山独一家了。 我连续击打桌面,口念十绝咒,怒道:“冥冥玉皇大帝玉尊,一断天瘟路、二断地瘟门、三断人有路、四断鬼无门、五断瘟路、六断披盗、七断邪师路、八断灾瘟五庙神、九断巫师邪教路、十断吾师有路行,吾师断过后,人来有路,一切邪师邪法鬼无门,若有青脸红面人来使法,踏在天罗地网不容情,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口中吐露出的每一个字都带有着很强的诅咒,面前银针上的蓝色火苗飘动,同样凸显了术法特有的诡异。 第七百六十六章勾魂 随着两道蜡烛燃烧起的冲天火焰将漆黑的院落照亮后,眼看着桌上被钉死的布条燃烧成了灰烬,我用手指碾了下黑灰,冲着五牲的祭坛用力一弹,只觉四周忽起阴风,就当烛火被压制到极低的状态时,院子的大门被一阵风缓缓的吹开。 门外冲进来的男有女,他们的数量多的让人数不清,长相各异,可身高却均不过1米,眼神空洞,脸色青白,身材枯干,这些人长牙五爪的扑到祭品,大口大口的吞着血食,犹如好久没吃过东西的难民一样,眼看着五牲的尸体开始缩小,这些人的皮肤有了血色,紧接着就是眼神中也有了光泽,更加奇异的是他们原来不足1米的身高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这些当地魑魅魍魉本身没什么攻击力,寻常懂法的人,可以轻而易举的降服他们,但如今却被我以符咒、祭品献祭,令他们有了伤人的力量,别看不强,但胜在人多! 又以符纸叠了一个千纸鹤放在桌面上,再将桃木剑置于胸前,口中大念:“天清清,地灵灵,天地同生,扫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众阴差听令!” 话音刚落,法坛四周那20名阴差浮现而出,他们拱手摆在我近前,再以纯阳指点向千纸鹤,当它燃烧后,空中飘起了一团白烟,很快,那些烟雾便汇聚成鹤的形状,我又说:“勒令百鬼,收摄不祥!吾奉三茅真君律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自从仙鹤的轮廓出现以后,小鬼不再啃食血食,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天空,20名阴差围在四周,之后将天师令对准了野鬼,随着金光闪现,连续三道敕令符,小鬼像是发了疯一样跟着白烟扑向了日本人所在的房间。 至于我则在四周布下五方旗,保证肉身安全的前提下,也以灵魂出窍,呼出白马,与众多小鬼一同前去督战。 寂静的夜里,鬼哭的声音迫使家家户户的门窗紧闭,由于两家挨着的距离较近,这才没有因为小鬼穿过村庄给老百姓造成影响,否则普通人接触这么强的阴气,就算不死,也得没半条命。此时,天以近破晓,我必须要在日出之搞定这些小日本,否则天亮后,阴差受限,再想找机会可就难了。 我在前面带路,白烟所化的仙鹤像是明灯一般牵引着大家,有了之前的十绝咒,再加上现在成群结队的魑魅魍魉,我觉得没有理由不成功。 到了隔壁,只见院子外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的人,这些人均是七窍流血而亡,但我知道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果然,当小鬼冲入住宅的瞬间,就听‘砰’的一声响,大门连带着门窗整体坍塌,凛冽寒气瞬间剿灭了三分之一的冤魂。 尘土散尽,宫泽赤着上身,上半身盘绕了一条黑龙,他把剑抗在肩膀,神色冷淡,对许多同伴的死显得无动于衷,而且屋子内聚满了赤身裸体的少女。 扫视了一圈发现,每一名少女皆光着身子趴在房屋四周,由于人数太多,已经分辨不出大家是生是死。至于屋外人的死亡,与我意料中的相差不多,十绝咒属于击打神魂的一种诅咒,普通人的神魂脆弱,所以对咒法根本没什么抵抗力,可法师不同,他们首修的便是神魂,要想以咒法直接击杀法师,我的功力还是有着很多的欠缺。 宫泽轻蔑的说:“真是阴魂不散,既然是你找死,那我就给你这次机会。” “不把二宝儿交出来,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我态度极其认真,让鬼差驱赶游魂野鬼成片成片的往上扑。 宫泽手持草稚剑,迎着冤魂开始大杀特杀,没有任何冤魂可以承受一剑之威,每当冤魂被磨灭后,就会有一道黑气汇聚在周围。而他身后的五名法师,其中有一人突然张开嘴吸住少女口鼻,只见他腹部瞬间隆起,做出吮吸状,而这名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在眨眼间成了八十多岁的老太太,直到最后因生机全无而亡。 很快那法师变成满头红发青面獠牙的怪物,与他比较起来,还是宫泽较为正常,目前来说,最不好搞定的就是宫泽手里的那把剑了,只要随随便便的挥舞,便能产生不可匹敌的煞气。 鬼差紧张的问我:“大人,现在我们该怎办?照这么杀下去,坚持不了太久啊。” “再等等,时机还没到。”我抬头望天。 数以百计的阴魂不断死亡,当其他五名成了妖怪一般的日本法师参与战斗时,我勒令鬼差去缠斗他们,并且只准许宫泽杀鬼,其他人皆不让动。 很幸运,我的目的达到了,大地复苏,阳气越来越重,连我都感受到了一种开水淋身的感觉。于是,我大喊着让阴差回到我身边,等20名阴差盘踞在我身侧之际,们的身上同时冒着热气,激动的问:“大人,怎么办?阳气越来越重,再坚持下去,我们会死的。” 此时,宫泽也已经杀尽了最后一缕冤魂,草稚剑上的黑气互相交缠,可随着大地的阳气回暖,那把剑上也缓缓浮现出了白色烟雾,‘呲呲’的声音好似烧红的烙铁被浇了水一般。 宫泽喘了口粗气,神色上也有了几分疲倦,缓步走向我时,用他特有的忽男忽女声说:“现在小鬼没有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四周升起的阳气越来越重,我好似随时都要燃烧了一样,低声对鬼差说:“大家准备好勾魂锁链,等我指示。” ‘哗啦啦’锁链拽出,所有鬼差皆面色惨白,神色虚弱。 宫泽的表情依旧轻蔑,而我则像狼一样在等,为的就是等一个契机! 别看十绝咒没能杀死他们,可咒法的作用却不单单只有杀人,其中还有诅咒,迫使对方的气运降低,甚至损害到阳寿,而且每一次宫泽杀了阴魂,同样会被阴魂磨灭后所携带的黑气入体,前期在祭祀的途中,我是用他们烧掉的衣服灰撒在了祭品上,虽然很少,但也足够用了! 每一步的接近,这六个人脸上的黑气就越来越重,阳光的照射像是在净化大地的污浊,淡淡的晨雾浮现之际,我们距离已经不足五米,眼瞅着宫泽的印堂彻底黑下来,我心里大喜,现在时机已到,这说明他的阳寿已尽! “勾他的魂!快!”我急切的大喊。 鬼差办事效率很高,齐刷刷的锁链飞过去,宫泽抡起草稚剑要砍我们几个,可勾魂锁链却穿过了它的剑直接勾在他的肩膀,其他的锁链紧随而至,瞬间将他缠的死死的。 阴差手里的勾魂锁链,只能勾那些阳寿已尽的人,倘若阳寿还在,那锁链就毫无任何效果。 我利用数不清的游魂野鬼和宫泽牵扯上了因果,又以阴气侵害他的全身,这个时候十绝咒损害他阳寿的作用才彻底显现出来。 剩余的五名法师因阳寿未尽所以不能勾魂,可这样也够了,当我大喊了一声撤退后,带着宫泽的魂魄返回了隔壁,第一时间我回到阳身,昨夜大雨的侵害彻底显露出来,打了几个喷嚏,四肢觉得酸软无力。 青囊取出符纸,折叠成角符把所有的阴差鬼魂全都收了进去,为了趁胜追击,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艰难的到了大门口喊:“杀人了!杀人了!快来救命啊!” 扯着脖子的连续几声大吼,家家户户的门被踹开,众多妇女们拎着菜刀纷纷走出家门,像这里是边境,老百姓会中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朝鲜女人一直将中国视为天堂,包括朝鲜没完全封闭之前,人民币在边境比朝鲜元还要好用。 当人群聚集越来越多之际,我虚弱的指向隔壁,大喊道:“村里丢的少女都被他们偷走的,我刚刚爬墙看了一眼,屋里所有人都被这些人给害死了!” 第七百六十七章朝鲜村庄 此由于太阳在很短的时间内升起,昨夜斗法所引起的邪煞也随着太阳的出现而消散的无影无踪,晴空万里无云,可整个村庄的狼藉以及道路被雨水浇灌后的泥泞,倒是彰显出了昨夜天灾的恐怖。 有的老百姓趴过墙头后,回来更是惊叹连连,朝鲜话以及中文都在互相交替着进行议论,整个村子彻底的乱了。 人群质问我是谁?为了掩盖身份,我说自己是进山的采参人,赶上大雨回不去了,这些人日本人抢了我的参,我追啊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追过了境。 事实上,按照中国边防来说,随意过境的难度很大,因为每天都会有巡逻的直升机,我能跑出来追击,已经也算是一个奇迹了。许多的妇女趴着墙头一探究竟,多数人被吓得摔下了墙头,瞪大了眼睛用朝鲜话对周围的人大声描绘着里面的情况。 我对众人说:“大家千万不要让人跑了,跟我一起上,抓住这些杀人犯。” 虽然与日本法师交战不多,他们当中黑衣服的阴童忍者比较精通武技,但却被我十绝咒所杀,剩下的六人当中也就只有宫泽算得上是武技、术法皆强的人,其他的,充其量也就是比普通人多一点。 我喊来了几十名农妇,对于一个全民皆兵的国家来说,妇女还是能顶半边天的。并且,我还在人群中看到有位身材佝偻的老太太,她手里正拎着一把‘王八壳子’手枪。 年岁颇大的妇女带着人踹开了门,随着人群涌入大院儿,跟进去一看,四周到处都是死人,五名法师经过昨夜的交战各个也是一脸的疲态,而且他们也从半人半妖的模样恢复成了常态,当他们见到人群后,纷纷亮出手里的长刀武器准备搏命。 趁着人群混乱的时候,我悄悄在人群后使了祭剑术,偷袭他们当中一人,当那名法师倒地后,剩余的三人怒了,拎着武士刀便冲上了人群,拼命的捅伤了许多老百姓,眼瞅着对方的气势越来越强,我又在老百姓的手里抢过了菜刀冲上去拼命,双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配合着妇女们的游击,倒也勉强能以一敌三,何况手里有武器,靠着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几个人被我砍得也是频频后退。 后来,那位披着朝鲜灰军装的老太太拿着王八壳子手枪,对着人群‘啪啪’两枪,二人应声倒地,捂着腿痛苦的翻腾着,至于另外那个虎头纹身的汉子则被我一刀砍在了胸口倒下。 经过这两次的交手,我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炼妖社就是将人变成妖怪,就像是在焦黑土地上遇见的怪物以及黑色蝙蝠,虽说人可短暂的变为妖,以此获取强大的力量,但毕竟那无法坚持太久。 那老太太腰板儿笔直,颇有几分电视里人民军的气势,她声音很高,指挥人群把日本法师绑住,又开始勒令人群收拾尸体。至于我则很幸运,因为老太太参加过战争,借着革命先辈们打下来的基础,边境的百姓并没有太过于排斥中国人。 其中有位四十岁左右,头戴着头纱巾的妇女对我很客气,她主动说:“我们村子里男人,有很多都在中国打工赚钱,从前朝鲜战争的时候,我婆婆还为解放军做过棉衣。” 我行礼说:“实在感谢,这些强盗不仅抢走了我的人参,还对村子造下如此恶行,实在罪无可赦。” 妇女显得有些沉默,毕竟死了这么多的女孩儿,换做陌生人看见也会悲戚,何况他们这样生活在此地的原住民了,气氛尴尬了小半晌,之后我主动要求去屋里找参。 不可否认一点,就是村子里的老百姓内心真的很强大,他们面对如此凶残的环境,依然很淡定的收拾尸体。不过参可难找极了,我翻来覆去差点没把房子掀开,还是没找到二宝儿究竟在哪。 于是,我走向三名被绑在狗窝旁的日本人,由于流血过多导致他们的气息特别弱,一想起大宝儿差一点恢复人参时的样子,我有些激动的问:“我知道你们能听懂,告诉我人参在哪?” 三人把头一歪,根本没理我。 “不说?”这些人有点不见棺材不掉泪,随手拿出了银针,刺入其中一人的额头,他发出凄厉哀嚎,脸涨得通红。如今三个人已经属于半人半妖的怪物了,为了能趁早救出二宝儿,我也顾不得人道与否,银针刺入后没多久,眼睁睁看的此人憋得面色胀红,额头上条条青筋凸起,圆睁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像银针是属于封住了对方气脉流转,就像是堵塞住了气血流通一样,让人的血液过到大脑后没有循环,好比一个充气的气球,它不断的被充气,那早晚都会爆裂的。 当男子耳鼻同时流血时,我怒道:“到底人参在哪?” 对方很令我诧异,他居然始终咬着牙不松口。这都是后来接触到了九菊一派才知道,我的手法与他们比起来,还是太仁慈了。而法师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哪怕面临死亡的痛楚,还是没有向我屈服,最后没办法,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活活的憋死,等准备以相同手段杀死另外两人时,那两人竟然咬舌自尽了! 我实在不理解,难道是死也不想我带走二宝儿?可让二宝儿留在朝鲜,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蹲在三人尸体近前,仔仔细细的搜了好一会儿,始终一无所获,这种焦急的心情让我不自觉的已经满身大汗。太阳越来越足,担心二宝是精怪,阳光烈日下难免会受到损伤,一想起那个可爱的胖娃娃会再次成为山参,心里就会觉得特别可惜。 朝鲜的妇女已经整理尸体,家家户户的悲戚不止,当人群发现三位日本人已经死了,顿时气的不行,主动拿起了棍棒把三人拽出去剥光,随后就是一顿鞭尸。 会说中国话的妇女找到了我,她主动关心问我找到了人参没有。 我摇摇头,看着被盖上白布的尸体,叹了口气说:“一共有多少人遇难?” 妇女语气沉重的说:“一共十六个,都是没结婚的姑娘,而且他们家的金日娜还失踪了,真没想到我们本打算收留他们赚些钱,却引来了这么大的灾祸,除了两个小姑娘变成了老太太以外,其他的人尸体却是一点伤都没有,另外,我还检查了几个孩子,她们也没有被这些混蛋糟蹋了,真的很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这么残忍。” 她的话令我一愣,瞬间有了些醒悟,如果所有的女孩儿皆为处子,那他们劫掠了少女并非是用来淫乐,除了有两名少女变成老太太是被吸走了精气的以外,那其他人的死因未免太奇怪了。主动奔向了尸体,掀开白布,观察死者面容红润,若不是身体冰凉,四肢僵硬,难以想象她们是死尸,随后,又将十四具尸体我挨个检查了一遍,发现每个人都是一样。 死者的家属对我的行为表示了不满,有的人甚至拿起了棍棒要驱赶我,如果没有中年妇女跑过来调和,我今天肯定就会被当做人民的敌人了。 等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后,我认真的对每个人说:“你们千万别激动,这几个女孩儿没死!快把他们抬到屋里。” “什么!”随着朝鲜话和中国话的互相交流,人群沸腾了,她们把我围在中间,激动的问我事情的缘由。 我说:“除了精气被吸干的两个人以外,其他十四人都没死,谁去给我找到14只公鸡,我有办法把人唤醒,大家先把女孩儿都抬到房子里!” 由中年妇女进行翻译,村里的人开始忙了起来,经过交流,得知整个村子由年长的老太太作为族长,那老太太名叫‘朴古善’,妇女则是老太的儿媳妇,叫‘崔秀敏’。他们家的老太太不爱说话,但是枪法挺准,以前除了给解放军做过棉衣,还是民兵排的排长,算的上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 站在院中,盯着破旧房屋内的格局摆列,这回我算是明白了那些日本人的意图,以及二宝究竟被藏在了哪! 第七百六十八章参娃 我记得刚闯进来的时候,十六位少女均是聚集在房间,当中有两个人是被日本人吸干精气而亡,可还有十四位是极其有规则的躺在房屋的四周,并且每个昏迷的女孩儿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十根手指皆有针眼。 人的死亡是气血先停,灵魂离体,可他们十四个却是相反,这些人的三魂俱在,僵硬的身体更像是一个牢笼将灵魂困在其中,而且气血停止了以后,人是不可能会保留平时的容貌,可她们几个却与常人无异,能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此地的阴气过盛! 这里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子,根本不会存在那种可以让尸体保留生前容颜的阴地,也就说明这种现象是人为造成的,我断定他们是为了储藏‘二宝儿’,保证二宝儿的灵性不失所布。 拿出罗庚放置于房屋中心,找出乾、坤、离、坎四个位置,摆下四位位女孩儿,其中剩余的十人,唯独子和午两个位置不放人,像‘丑、寅、卯、辰、巳、未、申、酉、戌、亥 ’皆让尸体面朝下,口含土,又让崔秀敏找到两根儿红绳,四个人串联、十个人串联,形成大圈套小圈的样子。 当一切做好了以后,借来个铁锹,顺着原地往下挖土,越往下挖,泥土越泞,最后当铁锹铲在了硬物时,我蹲下身子擦掉上方的泥土,一块儿硕大的冰块浮现了。 悬着的心总算落下,能见到冰块儿,那就说明二宝儿还没事儿,寻找拴在冰块的锁链时受到寒意侵蚀,若不是我以纯阳气阻拦,手恐怕就得冻掉了,当总算摸到了锁链时,我兴奋的找来木棍,由几个人帮忙,将冰块一起给挖了出来。 结果,当冰块儿完全被取出后,我有些傻眼,因为冰中困住的并非是二宝儿,而是这家名叫‘金日娜’的女孩儿,瘦小枯干的少女年纪不过十一二的样子,可他的腹部隆起的很高,像是怀了孕一样。 人群对她怀孕的事情表示难以相信,其实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威力保持人参的灵性,居然采用了以人养参,最开始出重金买下少女,我觉得十有八九和少女的先天不足有关。倘若一个人太过于健康,气血旺盛,自然会让很多邪法无从下手。 破开冰的方法也很容易,就是让老百姓杀了十四只鸡,将鸡血洒在冰上,至于鸡冠子则分别让十四个少女压在喉咙的位置。 眼睁睁看着冰块儿融化后,崔秀敏紧张的问:“日娜有心脏病,大夫说活不过14岁,可怎么会怀孕,这也太奇怪了。” 我点点头说:“你先准备十四个碗,碗里倒上水,一会儿你们就知道发生什么了,不过这小孩儿的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她叹了口气说:“保不住也好,否则活着也是受病痛的折磨。” 这话倒是自然,朝鲜虽说是公费医疗体制强大,但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医疗设备不行,而在边境地区,一个平平常常的重感冒,或许都能要了命,何况这还是一个重男轻女的社会。 等十四碗水齐了以后,我扎破了金日娜的十根儿手指以及眉心和肚脐,取了鲜血滴入碗中后,让昏迷的人喝掉。 那些家属纷纷照做,眼看着水入口中后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少女们都有了呼吸。那些家属兴奋的嚎啕大哭,又有一些人跪在我面前感谢。 望着金日娜隆起的腹部,如果猜得不错这里面装的就是二宝儿,宫泽他们以人体装载灵参,又用少女布下阴阵滋养,假如我找不到的话,那尸体就会一直保存在地下,最终会被他们九菊一派的人再以特殊的手段过来取走。 我让崔秀敏帮忙把人群都请出去,现在老百姓自打孩子复活了以后,根本就估计不上我,而金日娜家中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也在昨夜的那场战斗中被波及而死。目送这人群离开,我的心情也是很复杂,毕竟为了救一个人,却牵到了很多无辜的人。 可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别无选择了,女孩儿的腹部圆润,皮肤极其的有光泽,但摸了摸金日娜的鼻息,发现她早就没了呼吸。我写了一道天师保身符贴在了他的腹部上,又找了一大块儿床单将她盖好,凭借着保身符的特性,逼着‘二宝儿’离开他的身体。 一切做好了以后,床单开始变得忽高忽低,金日娜的面部也在一点点的衰老,这种现象持续了有半个钟头,直到少女的肌肤变成干尸了以后,床单这才恢复如初,而当我将床单掀开后,金日娜的双腿之间有正躺着一名女娃娃。 那娃娃的模样很奇特,长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可身体则是青绿色,我上前将她抱起,怀中的二宝儿算是经历了凡人产道,但本体却属于未经天道循环而在人体降生后的精怪,她虽说沾了人气儿,可却不是人,同样不在五道轮回之内,又因杀气而生,对于未来,还真的不知道是喜是忧。 将娃娃抱在怀中,她咿咿呀呀的样子就是一个新生儿的模样,此情也令我心里不禁的有些感叹,自语道:“二宝儿啊,你这回可算阴差阳错的变成人了。”抱着她出了房门,看着地上的草雉剑,眼前这个东西可算得上日本神器,既然见到了绝对不能放过,而且我觉得哪怕把他扔了,也不能落在小日本的手里。 结果还真有点意外,因为我捡起了草雉剑以后,发现自己居然拔不出剑,当初这柄剑可是连白伍都能斩伤的,实力不容小觑。刚拎着没走出几步,背上的桃木剑发出一股强烈的炽热,那灼热感烙的我后背犹如火烧,等当我丢了草雉剑,这热流才彻底的消失。 之后我试了很多种方法,不论是用布包裹、符咒封印、甚至拿着绳子拴着拖行,也是一点效果没有,除非我丢了桃木剑,二者只能选一个。但让我丢了鲁班给我制作的神剑去拿日本人的东西,显然是不可能的,但从心底上还不想让草雉剑落入日本人手里,左右为难之下,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出去找到崔秀敏,她见到我怀里二宝儿惊呼:“谁家的孩子?她长得这个样子好奇怪。” “你不用紧张,这是参娃,过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我赶忙解释了一通,经历了这么多的怪事,老百姓的接受能力很强。等聊了几句以后,我又问:“你们这儿的粪坑在哪?” 她给指着一间用石块儿搭建的小屋说:“就是那儿,不过昨天下的雨太大了,冲出了好多粪汤子,有点恶心,还是别去了。” 我哈哈一笑,要的就是恶心!我把想法对崔秀敏讲了一遍,目的就是一个,让她帮忙把草雉剑拴上石头,给我丢粪坑里去,这个东西我既然拿不走,那绝对不能让九菊一派再找到它。 崔秀敏还很可惜说:“那把剑很精致啊,我以为是你的,所以没动,这么丢掉也太可惜了。” 我坚决的说:“那玩意儿太邪了,你就听我的,否则留下的话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在我的坚持下,崔秀敏点头答应了,后来由我抱着二宝儿跟着崔秀敏一起,目睹了九菊一派第一圣物掉入粪坑的场景,世间任何天地灵物的共性就是 第七百六十九章三种文化 站在原地逗着怀里的二宝,心里也不禁的猜想那个九菊一派的神秘门主,如果当知道他们的草雉剑被我像搅屎棍一样丢粪坑里会有什么感想?如今,宫泽的魂魄被我装在了青囊,其他四人因为是自杀,魂魄会停留在原地一些时日,他们做了那么多的恶行,绝不可能一句‘死了’就简单结束。 虽然,我也不想说什么‘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文青词,可归根结底就是这样,哪怕你越过了国界又能如何,该弄死你,还是一样得弄死你。 这次阻杀以我搏命般的算计了宫泽而告一段落,但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因为清王朝是被慈禧祸害而导致夭折的龙脉,所以大清龙巢的气数并没有尽,否则白伍爷也不能靠着珍珠就能修成蛟龙,所以一旦龙巢被带回日本喂食苍炎龙,或许会使它有了自己的栖身之地,龙身得以稳固,那日本的天灾自然就会小很多。 可对于中国来说却恰恰相反,历史的发生是以苍炎龙败退而告终,现在九菊一派频频到中国劫掠天地灵穴喂养苍炎龙,这相当于是在改变历史,好比后来篡改教科书的无耻行为,也是想要富士山下的苍炎龙脉能够强过中华。 除了目前谁也找不到的中华祖脉以外,华夏流传五千年保留至今最完整的龙脉也就只有我手上的这颗大清龙巢了。倘若以龙巢喂食给了苍炎龙,那不单单会令龙身稳固,还会令它变大、变强、变得更加具有侵略性,这也是松井建安担心会有战争发生的原因之一。 那老头确确实实算的上我生平所见中极少的厉害人物,可既然无法夺回龙巢,那自然就得另想办法,而且龙脉的培养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后来也因为这个丢失的龙巢,确确实实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我被崔秀敏带到了她婆婆的家,朝鲜的农村房屋均为矩形,少数也有l形的,内部布局简单,主房间为居室,牛棚和储存柴草杂物的“草房”在房屋的一端,中间以灶间与居室隔开。 而且他们这儿有个特点,就是开门上炕,把鞋脱在门外,推开房屋的拉门直接就上了老太太家的土炕,屋内除了光线较好以外,真的算的上家徒四壁了,原因北方山区不像朝鲜中南部一带的鸭绿江对岸,那里毕竟也算是沿海还能有点照顾,但吉林交界惠山这块儿可不是一般的穷,到了冬天这里又冷,土地还不适合农作物的生长,反正是要多穷有多穷。 被人家救了命,我特别礼貌的行礼,那老太太主动开口说:“我们山里的男人很多都在吉林打工,有的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全村的孤儿寡母很多,你能不能帮个忙,带着大家偷渡去投奔自己的丈夫。” 我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赶忙说:“大姨,偷渡回去的路被泥石流给冲垮了,哪怕我想回去也得历经万险,何况我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太难了。” 老太太始终耷拉个眼皮,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不一会儿,她继续说:“泥石流不用担心,过几天天气暖了以后,等泥土晒硬了,你们还是可以回去的,既然你说现在的路不好走,那你也别忙着走了,不如多住一些日子,咱们村里除了那个瘸子以外没有男人,所以,你平时千万别乱跑,以免得让人误会。但是,如果有看的上的女孩儿,可以让秀敏告诉我,这里我最大,能为你做主让你成亲。” 她的要求令我是特别无奈,可又没有其他办法去抗拒,老太太摆明了就不想让我走的舒舒服服,之后我不管说什么,人家就把眼睛一闭,几句话的功夫居然打起了呼噜。 被逼无奈,我又被留在朝鲜,我心里想着,自己一个老爷们还能让她们给看住了?等夜里再做打算,争取逃出去。 跟着崔秀敏行礼后离开了老太太的家,刚推开院门,就见门外聚满了朝鲜女人,她们向我眺望,情绪显得很激动。等我迈出了门,门外的妇女们嚎啕大哭,一个个泣不成声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死人了呢。我有些懵圈,刚准备扭头问向崔秀敏,这些人哭啥?一看,她竟然也眼眶通红,吓的向后退了几步。 我说:“大姐,你哭啥?” 妇女们将我簇拥,各种感谢的话以我听懂听不懂的语言交替着,要不是因为我带着二宝儿,恐怕都得被她们所淹没了。崔秀敏用特别激情昂扬的朝鲜话说了一堆,感觉她们好像要疯,最后没办法我硬生生的挤出了人群。 后来回国以后听人说,这世界上有三种文化。分别是前苏联的“鼓掌文化,” 中国的“马屁文化,和朝鲜的“哭文化’。但综合比较还是朝鲜的‘哭文化’更胜一筹。因为鼓掌太累,马屁费心思,且搞不好还容易拍错地方。 我回到了房屋内被看管起来,没多久给我送来了吃的喝的,朴古善的意思很显然,不带大家走,我也别想走。 一直在房间内等到了天黑,二宝儿躺在土炕边睡觉,我下地拉了下房门,发现屋内已经上了锁。于是,我将青囊打开,唤出了自己一同来的20位鬼差,以及宫泽的魂魄,当人群浮现后,宫泽被缠绕的像个大粽子,他冲着愤怒咒骂:“你个阴险的人渣,像个男人一样跟我决斗!决斗!” 我狠狠的抡了下桃木剑,打的他魂魄好悬没散掉,继续咒骂道:“我决你奶奶个腿儿,我问问你, 炼妖社都藏在哪,你还有多少同党!” “阴险的人,不要以为你抓到了我的灵魂就能让我屈服,门主一定会来救我的,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宫泽怨毒的说。 点亮了屋内用来照明的蜡烛,微微的烛火摇曳,空荡荡的房间内鬼差的模样显得十分清晰,等鬼差用鞭子抽打宫泽好一会儿,我说:“把他领到蜡烛近前烤他!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放。” “大人,那烤死了怎么办?”鬼差挺紧张。 我觉得自己很有折磨人的天赋,阳火对于魂魄也是有伤害的,尤其当我以纯阳指点向烛火,让他们把宫泽的魂魄吊在房顶,头朝下,蜡烛放在下面烘烤,类似于点天灯的手段, 上面再由鬼差抡着皮鞭子抽。 我承认宫泽的嘴硬,而且也很有骨气,但是他架不住无休止的折磨,好比到了地狱里,别说十八层,光第一层就能把人折磨疯了。 留下俩阴差折磨着,又派遣出了其他的人出去探探路,那么大的雨,担心道路冲毁了以后没办法离开,二宝儿躺在我旁边算是比较为稳定,一天一夜的马不停蹄,确实真的是有些精疲力竭,等安排完了所有的事情后,身体由于寒气侵蚀导致的病痛渐渐展露,终于控制不住一头栽倒在炕边,头部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七百七十章道衣裂痕 这一觉睡的我是昏天暗地,而且竟然难得的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化身万丈巨龙,遨游九天之上,那种强大的梦境甚至令我觉得心醉。 至于现实的境况也不容乐观,回过头来看吉林的一行,自从追击开始九菊一派开始,先是罗刹鸟的羽毛帮我奔跑的像风一样,再后来争斗过后由于老山参的出现,他架着我又是一顿飞驰,等真正我动用脚力跑的地方,也就是在暴风骤雨之间的穿山越岭。 真正比起山野精怪,咱们普通人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明明一个妖怪可以杀死很多很多的人,为什么却拼命的想要自己成人?不论胡仙姑、大黑、大宝儿二宝儿都是如此,甚至强大的妖怪也不敢公开对凡人大开杀戒。 像这在以前咱们聊过,除了人是万物之灵,又是社会的主宰以外,还有另外一个特点,那就是龙脉的归属,荒古异族想要重新降临于世,他们除非集齐龙巢,以此来颠覆华夏龙脉,否则根本翻不起太大的浪,可是至今为止北斗星君下落不明,大师兄又以一己之力限制荒古异族,而他却等不到北斗成长的时机就要离开凡间。 沉浸在化龙的喜悦之时,我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冒凉气儿,想我周围有鬼差护卫,哪里有小鬼敢拔我的灯! 梦中惊醒,只见一屋子阴差竟然站在墙根儿立正,神色也较为紧张,等我一抬头,竟然是白伍和山神! “大哥!”赶忙就要起身。 山神连忙制止道:“别动,你身体因寒气入侵有了暗疾,还差一点能够拔出。”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脖子上的凉气儿是山神为我治病,他将手掌距离我脖子一寸有余,直到凉意变成了暖风过后,山神收了手掌,面容慈祥的说:“小友,你的暗疾已经被拔除,多谢你救了二宝,之前说过的话算数,这是一点表示,不成敬意。” 他递给了我一个木匣子,当着我的面儿打开,里面是一株老参,浓郁药香气充斥了整个房间,哪怕是吸上一口,都会觉得心神舒畅。白伍从旁笑着说:“贤弟,这可是老参化人时留下的参衣,我都惦记好久了,他也不给我,今天算是大出血了,参衣你生吃能涨一甲子的寿命,炼成丹药更是妙处无穷。” 山神怀里抱着二宝,冲着白伍哼道:“衣至刚至阳,你蛟龙则为至阴,就算是我的参衣给你你敢吃么?可此小友体内好似困住一团烈日,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参衣对他有妙用,不仅仅能增寿增力,还能勾动起他体内那团烈日般的能量。” 我心里一惊,莫非老山神所指的是吕祖心经?这可是我在纯阳祖师那儿继承过来的,可后来因为纯阳剑被收回了导致吕祖心经的搁浅,毕竟此心法只能以神兵催动。 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了,接过参衣后,山神又说:“现在直接口服,老龙我俩一起助你阴阳相生,放出你体内的那团烈日,也算作是我感谢你帮忙救回二宝的酬劳了。” 白伍对我使了个眼色说:“听他的,大宝你先把参衣服下去,有事儿一会儿说,这老东西特别抠门,要是等他反悔就来不及了。” “滚!先办正事。”山神瞪了眼白伍过后又催我快点服下去。 很清楚白伍不会害我,按照山神的指挥,那近乎三十公分的山参让我当做萝卜一样给生嚼了,入口没过半分钟,腹腔瞬间像是燃烧起了一团烈火,白伍对众多阴差说:“你们先向后退十里,否则阳气会伤害到你们。” 阴差应允后四散逃离,至于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当初第一次手握纯阳剑时的灼体的痛楚,烈火像是在燃烧我的一每一寸血管经脉,当倒地抽搐的时候,白伍冲上前摸住我的心口,一股清凉开始在驱赶体内的灼热。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交织感觉挑战了我的神经,血管外凸,在短短的一瞬间,我的体表浮现出了数道锁链! 眼前的锁链令我实在太熟悉不过了,它就是困扰我整整两年,令我无法去寻找蔣诗的道衣,这是元始天尊给我枷锁!它锁住了我与她之间的缘分,令我们明明相见却无法相认。 我长呼了口气,这是除了遇见蔣诗雨时候,第一次看到锁链主动浮现而出,一阴一阳的两团能量本来是打算破开我体内锁住纯阳气的枷锁,却没成想触动了道衣! 元始天尊的枷锁想要劈开谈何容易,我的双手、双脚、脖子、腹部、锁骨、皆被银色锁链捆绑,之前的灼体之痛不见了,参衣以及蛟龙的阴气形成了阴阳太极,这团力量在我的体内起到了化学反应,而每每这团力量想要破体的时候,总会被锁链阻拦。 而自始至终我的心里都有一种不甘,只是面对强大,我不得不选择委曲求全,就像是八生八世石前所看到的一幕,那个时候七星剑被我生生砍断,种种的过往都压在我的心口,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爆发。 阴阳交织的时,我的气息很像是妖怪渡劫,所以冥冥之中勾动起了天威,滚滚雷声传出,呼吸之间,一道闪电将房屋劈开,狠狠的落在我身上,在这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死了,可眨眼的功夫我发现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不疼又不痒,甚至连汗毛都没掉一根儿,细想想,多半是因为雷桃木再次充当了避雷针的作用。 白伍和山神退到一边,任由天雷把我当做成了精的妖怪‘噼里啪啦’的不要钱一样往我身上招呼,背在脊椎上的雷桃剑正好形成了避雷针,尤其当雷电过体后,更由于道衣枷锁的存在替我分担走了伤害。 此时,我觉得自己很像是艾佛尔铁塔顶部的铁棍承受着数不清的雷电洗礼,可事实上,我却什么感觉都没有,每每感觉天威擦过耳边,我也是真害怕了,如果雷桃剑、枷锁,随便缺一个我都被劈死。 也是由于这次阴差阳错,枷锁居然被天劫劈出了裂痕,虽说限于裂痕而已,但好歹我知道它并不是坚不可摧的,渐渐等体内的阴阳二气消散,头顶的雷云也渐渐散开。 道衣幻化而出的枷锁又一次钻入我的身体,身体也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好像刚刚的雷劈的是别人,片刻的功夫,我又发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那就是雷桃剑变了,它从原本三尺长剑,经过这次洗礼居然变得仅有小臂长度,而且淡黄色的桃木竟然成了鲜红色,阳光下散发着光泽犹如是用玛瑙石雕刻的一般。 剑上的鲁班咒不见了,当我紧握的瞬间,体内的纯阳剑气又一次活动了起来! 山神和白伍回到我近前,白伍一脸疑惑问:“大宝,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雷劫简直堪比我化蛟时还要恐怖,你肉体凡胎到底怎么抗回来的?” 怎么抗过来的?我也有点摸不准,毕竟道衣是元始天尊给的枷锁,雷桃剑是我去瀛洲仙山后回来的奖励,如果真的深究的话,我想了想说:“多亏了天尊护佑,否则光凭我肉体凡胎早,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山神与白伍对视了一眼,俩人又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一脸崇敬,老山神说:“对,你说的对,这就是天尊神迹!白伍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天尊钦点的成仙人。”还未等我客气几句,山神话锋一转,略显期盼道:“我与白伍是兄弟,你与他也是兄弟,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我三人结拜为异性兄弟,你看如何?” 第七百七十一章结义兄弟 老山神极其认真主动要求与我结义,对我而言,多个朋友肯定是多条路,今天能够破开鲁班咒带给雷桃剑的封印,又能勾动起体内的纯阳剑气,所仰仗的也是他的参衣功效。所以,能有这么一位成精多年老怪物做兄弟,百利而无一害。 我也豪爽的说:“好!大宝儿二宝儿也叫我一声爷爷,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兄弟。” 白伍始终面带微笑,最后我们三个排年岁,我不用合计了肯定是最小,老山参最大,之后我们几个在老头的强烈要求下跪拜了天地。 结义的事儿就这样在仓促间成功的结束,山神名叫万寿春,名字是他自己取得,按照白伍所说,他是希望万万年都活在春天里,而他自然就成了我们的大哥,那白伍是二哥,我是老三。 细说我这位两位哥哥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各个均是已经到了成仙的阶段却迟迟不能登仙,此时他们俩已经把我当做最后的希望,希冀望着我的眼神,简直恨不得会时时刻刻的将我挎在裤腰上保护着。 我担心的指着襁褓中的二宝儿说:“大哥,二宝儿经过人的产道,成了非人非怪的妖精,以后可怎么办?” 万寿春自信道:“三弟放心,二宝儿是先天阴参,万物母体,又承载世间精华的特性,只要带他回到山中,放蝴蝶泉旁浸泡三个月,一身污秽便可洗净,而且经过这次劫数,对于二宝未来肯定会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 得到了答复,自己的担忧总算可以放下了,此时天还没亮,我们三个聊了很多,比如后来我走之后,他们两个与松井建安之战。 按照白伍的话来说,老头是他除了胡宗炎以外见过最强的人,就在刚刚老头来过,并且带走了宫泽的灵魂,他说如果按照民族来算,松井建安足以担当起日本的守护者,双方从开始到结束,一直没有对白伍和万寿春下杀招,他的目的就是拖住这二位,能让宫泽顺利的带二宝走。 松井建安能放我去追击宫泽,有很大程度是他太过于相信宫泽绝对有实力打败我,可事与愿违,最终宫泽还是死在我的手上。最后他放弃继续带走二宝儿,依照万寿春的意思,是因为二宝儿的精气被宫泽给折腾的不纯了,就算带回去也没什么用,所以他才会放弃。 白伍凝重的说:“我与大哥均以本体出战,可老头光凭借他手下九大妖兽,就将我们两个压制的死死的,而他个人却始终没出手,真不知道他与胡宗炎比起来,谁会厉害一点。” “九大侍神?”我吸了口凉气,凝重的说:“大哥二哥,日本大阴阳师是有十二天侍的,你们说只见过九个,看来他还是隐藏了很多实力。” 气氛变得凝重,因为只有我清楚松井建安是因为被打伤了,所以才会被迫到泰山求寿,既然九菊一派连他都能伤的了,其中隐藏的实力已经不言而喻,如果我能有大师兄的实力或许不惧,可现在却不得不慎重对待。 白伍和万寿春两人感叹自己还是坐井观天,这世界很大,民间奇人层出不穷,华夏大地有不出世的高人,同样其他国家也会有自己的守护者,所以,不论到任何时候,轻敌才是最大的忌讳。 当我们聊着该如何回去的问题时,阴差突然飘了进来,拱手道:“大人,我们的人在山区与人发生争斗,北边十里聚集了很多人。” “争斗?对方是什么?”我惊讶的问。 阴差说是普通的修行者,见到他们还聊了几句,当得知他们几个是阴曹地府的阴差身份,立刻就痛下了杀手,要不是他们跑得快就可能就交代了。 万寿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说:“三弟,你手下所说的人我曾见过,是三个投奔高丽的小修士而已,从这儿往北边十里有一处空地,那些人修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他们大肆砍伐树木,许多山精偷偷钻到了我的林子,这些事情都是我听他们说的。” 白伍颇为豪气道:“我刚刚已经潜入了村子的深井补足了水汽,那些人混蛋敢伤三弟的人,我去给你报仇。” “二哥且慢。”我急忙阻止,这两位哥哥显然都不是省心的主儿,可听万寿春说此地已经筹备许久,要知道朝鲜这里紧挨着祖国边境,我还怀疑有什么大动作呢,又说:“大哥,你在好好想想,那些人到山区是做什么?” 万寿春沉吟片刻后,略有所思道:“因为都是一些没听过的词汇,我也有些记不得了,什么箭、老蛋,星星。” 我试探着问:“大哥,你是说火箭、导弹、卫星?” “对对对,谁知什么蛋,反正好像不能吃。三弟,你知道那是什么?”万寿春特认真的说。 看着面前有着蛟龙和山参这两尊怪物,如果能捎带着帮祖国做点好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我认真的说:“大哥二哥,他们现在正在做一件对华夏有害的事情,大哥你是本地山参,二哥你也是本地龙,我又是本地人,咱们三个绝不能坐视不理!” “对!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没毛病!”万寿春积极响应。 白伍说:“三弟,我和你大哥都活的太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星星和鸡蛋,现在你说咋办咱咋办!” 抬头看了眼天空,趁着天没亮,我祭出白马后灵魂出窍,化作阴司骑着白马,对20名手下阴差说:“跟我去一个人带路,剩下的留在这儿帮我看守肉身,天亮之前我会回来。” 等阴差应允过后,我们把兄弟三人被我手下阴差引到了朝鲜惠山北边,曾经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也是越过的惠山,灵魂状态下,我骑着白马的速度并不比他们两人慢了多少,穿越山林后,距离很远就看到一处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基地内矗立着高高的火箭,眼前所见皆为忙碌的士兵。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大?大哥,你活的年岁久,看看这是啥?”白伍惊呼。 万寿春思考的特别认真,他上下打量着远处高耸火箭说:“我觉得这很像是一根儿成了精的棒槌,你看它质地坚硬,距离如此远,都令我闻到了一股难受的味道,所以这棒槌要是打在身上,绝对半条命交代了,三弟说的果然没错,绝不能让我们的敌人拥有如此厉害的棒槌。” 他俩天真奇葩的言论倒是能理解,毕竟不可能每个精怪、阴神都能像秦广王夫妇那样时髦,尤其山参和蛟龙,他们俩一个在大山里,一个在深潭下,我觉得叫出‘棒槌’俩字不奇怪。 我耐心的解释了一下火箭的原理,包括它是会飞天的。 白伍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实在没想到连棒槌都能飞升,这可让我等汗颜,不过,三弟你说我们该怎么才能阻止棒槌?” 按照火箭发射的原理,一切都是由计算机所控制的,再一个就是发射升空时候遇到恶劣天气导致,正巧发射地不远处有图门江的流过,我对白伍说:“二哥,前面有江河,你能不能利用江河给来一场行云布雨,时间上要听我的安排,我说下雨,你就下。” 白伍表示那都小意思,他只能用江河的水落在地上,相当于把河流搬运到天上降雨,而本身蛟龙没有行云布雨的资格,像在古时候,江河泛滥指的是蛟龙作孽,真正的雨水可是要经过天庭备案,降雨几寸几毫都是要受到玉帝旨意,当初泾河龙王不就因为和道士打赌而被斩首了么。 第七百七十二章汉奸的由来 四周万籁俱寂,远远的看着大山深处那高耸的火箭,我先让白伍去江河口待命,再随万寿春一同先去营地里解决那三个懂法的人,免得到时候他们几个坏事,不说别的,万一火箭改了发射时间,那我们几个不都白忙活了么。 朝鲜的整个大营里能见鬼的也不过仅有三人而已,等我们商量好了对策以后,马不停蹄的进入营中。进去打探的一路上,瞧得出此地的条件十分的简陋,为了屏蔽卫星,四周装满了干扰电波的设备,那种波浪纹的电波对普通的鬼怪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不过好在我身边有万寿春帮忙潜入。 由于万寿春属于即将成仙的精怪,更不能擅自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万一要是没控制好自己,稍不小心被雷给劈死可就麻烦了。 我们两个首要任务就是找那三个修行者,挨个小屋搜,由于修法、读书的人、大善人,这些人在鬼魂的眼里好似最亮的灯泡,只要他在营地里,那就一定跑不了。 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在一处戒备森严的小屋内看到了三个冒着光的人,像万寿春本体是六千年的山参,他若是想欺骗凡人的眼睛还是手到擒来的,等我们刚入小屋,见此地很像是一个办公区,屋内分为东、西、南三个房间,大厅内挂着一副很大的地形图,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罗庚、壬盘、比例尺、等等风水器物,紧接着我又听见里面有人对话。 “大哥,今天看到了阴差,会不会是来抓咱们的?” “不知道,上回老二因为喝酒差点中风死掉,也是我以借命连法杀了四个人才给他续上,如果真是阴差来拘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不对不对,老三你忘了这儿还有个天道教呢,这教派是道光年间成立的,而且在当地影响很深,会不会是他们这儿的本土神仙和阴差交涉了?可是特么的,老子也没杀过同胞啊,阴差找我们干什么?” 三人议论着见过阴差的事情,而我总觉得他们好像在哪见过,本来打算是要了这三个人的命,后来一想,还是看一看究竟的好。于是,我带着万寿春主动进了屋子现身,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我,由于我穿着中国古典的衙役红袍,把三人当时吓得‘妈呀’一声,抄起了法器就要跟我打。 有万寿春在这儿呢,我倒是省了很多的力气,这老爷子体格硬朗,脾气还暴躁,没等我开口呢,人家就以幻影般的速度冲上去抢走了他们手里的武器,把三人当即吓得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哀求:“大人饶命,爷爷饶命,中国鬼不抓中国人。” 三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我们目光相对,他们几个也是脸色惊疑,指着我说:“你,你你,你是张大宝?” “原来是木家三兄弟!真的好巧,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们。”我也笑了。 三人正是在平壤认识的风水师傅,老大木星德、老二叫木星奎、老三木星楠,这兄弟三个始终跟随金小胖身边,分别擅长定阳宅杀局、调节阴阳五行气场、以及压胜害人之法,平日里帮着小胖养养生,杀杀看不惯的人,其他也没什么事儿。 “原来是大宝,我滴妈呀,你怎么当上鬼差了?对了,什么时候死的?”木星德疑惑的问。 “说来话长了,你们几个怎么会在这儿?还有门外的火箭是怎么回事?”我反问道。 我说:“看你们动了壬盘,此地焦糊味儿很重,莫非是‘焦金流石局’?” 木星楠叹了口气:“哎,小胖子喜怒无常,在这样下去不一定什么时候会把我们给弄死,我以前还以为他憨厚, 这就像是咱们学习国外发展的先进科学还可以,可若是大中华那些崇洋媚外的姑娘小伙子们,从心底就渴望外国的文化、宗教、风俗,一门心思就认为‘made in china’是耻辱,那其实从他们心底根部便认为祖国不如人家,假如未来一旦有战争,那中华民族的汉奸走狗皆出自于此类人。 我质问他们三个,帮助一个好战分子去制作武器卫星,难道没有考虑到本国会受到威胁么? 人嘴两张皮,谁说谁有理,所以他们的话我也不能全信,通过杀人救命以及贪图享乐来看,估计这些年他们也没少干缺德事儿。但一想,这几个人知道的秘密肯定多啊,回忆在中南海见到的那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我觉得有必要给他们活着带出去。 权衡利弊后,我说:“这样吧,我有把握把你们救出去,但是你要配合我们把‘焦金流石’改成‘疾风骤雨’。” “大宝,局倒是可以改,但方圆十几里的水气已经让我们清除干净,而且天若想下雨必须要阴阳交合,现在地上都是硫磺,哪有什么阴阳交合的可能,就算是布下疾风骤雨,也没用啊。”木星德说。 我总不能告诉他们蛟龙是我大哥,一会儿能在图门江往外洒水吧?估计我要是说了,他们肯定又会有一堆的问题。 像他们三人可是成名多年的九星三老,最擅长的就是阳杀布局,像对于这种借助天地威势的风水见识可比我高出不少,有他们三个的帮助会替我省掉很多的麻烦。毕竟,术有专攻,我所擅长的,更多的还是倾向于点坟立向以及窃天改命。 为了打消他们的疑惑,我特别神气的指了指自己说:“没看到我现在当官了么,放心吧,雨水的事儿我给你搞定,你们只管改成疾风骤雨,到时候天降大雨,雨借风势,咱们一起搞掉他们的火箭发射!” 第七百七十三章天兵天将 木家三兄弟按照他们自己的话说,如今可算是已经到了鸟尽弓藏的地步,人家小胖有新的心腹了,他们三个中国人天天跟着成个什么事儿了?这要身边的大臣心腹们看见会作何感想?商量了一下对策,按照木星德的话,卫星会在破晓时升空,现在时间上也有点紧迫。 所以,我先是问他们改动风水的时间够不够? 木星德沉声说:“因为此地很像一个盆子,布局前我曾经以壬盘定过吉凶,在高地选出了了二十八星宿以及日月神将,这些地点被我以红黑绳做好了标记,其中红绳是二十八星宿、黑绳是日将月神,只要你将这些树砍断,取出树根旁边的金锭子,焦金流石局便会化解。可若是想布下疾风骤雨的难度则很大,毕竟只有树大才能引风,此地非但没有至高的植物,而且需要把南北两端开阔出川字路,我们现在做起来有点来不及了。” 风水不同于术法,每次施法前,所需要准备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别看风水师傅都很厉害,但一旦控制住,甚至可能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万寿春突然开口:“你说的三条路有何难,要多长、多宽、什么样的?只要你说的出,我就办得到!” 木家三兄弟惊讶道:“莫非您真的是神仙?” 我旁解释说:“没错,他确实是地仙,距离天仙也就差最后一步而已,你们放心,在周围还有一位地仙等待机会,一旦疾风骤雨袭来,定要他的火箭无法成功。” 于是,三人带着我们到了大厅地形图前,用笔画出三条线,但同样如他说的那样,引风容易,可下雨却几乎不可能,四周已经提前洒满了硫磺,以阳对阳,只会越来越旱,甚至未来的三到五年,此地依然会变得寸草不生。 他又给我了一副画满符咒的黄纸伞,只要将伞矗立在制高点,便能通过川字路引风进了营地。 我把伞交给了万寿春,低声说:“大哥,他说的能不能办到?” “小意思,我根须可达百米,想超过这些大树,太容易不过了。”万寿春很豪爽。 通过老万与松井建安的对骂足以看出这老头是位性情中人,而且脾气还挺暴躁,不过一想起他的本体我就释然了,这老头可是山参,药效刚猛霸道,怎么可能会像是莲花、荷花精那样温柔。 随后我坐镇中央,命手下鬼差去图门江口找白伍交代下动手时间,剩下的则是留下来与木家三兄弟叙旧,简短的接触我聊了很多,比如现在玄虚道长已经死了,华夏三门通缉令形同虚设,国家的力量已经干预到了奇门流派,除了特勤处以外,已经不会再有人可以纠集各门派去做自己的私事。 他们几个听说玄虚老道的去世,兴奋的差点没痛饮三杯。等看了眼窗外,觉得时间上也差不多了,我告诉他们两个老实在这儿等着便可,一会儿万寿春会来接他们,而我自己则出了房间,找到一处高地静静的看着火箭发射的前夕。 万寿春是老参成精的山神,在大山里他可以算的上是绝对的王者,开出几条路就太正常不过了,当一切隐晦的进行中时,天渐渐的接近破晓,我也感受到了十分难受的阳气热度。 ‘道不远行’,这句话一点毛病没有,哪怕身为阴神也是如此,出了国家的地盘,到了外面令牌就不好使了,这相当于我没有执法权力,由此也更加感叹武文举他们浩浩荡荡阴兵过境,将数万水鬼屠戮一空的魄力。 工作人员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发射前期的准备,等到所有人员撤离后,火箭尾部燃烧起了火焰,渐渐的,滔天热浪将我不得不逼退出很远,火箭即将升空的前一刻,昏暗的天空出现了一个黑点。 我明白,那是万寿春用须子送上去的风水伞,随着空气渐渐有了凉意后,一阵北风吹过,很快,风由缓到急,呼啸的声音越来越大,狂风营地里的房屋吹的七零八落,但火箭却已经缓缓的腾空,大风虽说将火箭发射导致了偏差,可却并没有拖缓它的进程。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黑云渐渐的压上,空中白伍近百米的身姿蜿蜒不断的穿梭在黑云间,从大雨降下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朝鲜这次导弹卫星发射注定是失败了。 疾风骤雨降临于世,如同世界末日来临一样,渐渐的,火箭穿过了黑云,白伍用它那硕大的体魄缠绕上了火箭,狠狠的用力拉拽后,算是彻底令它发射轨道偏移,眼看着白伍撤退后,万寿春赶到我近前,颇为自信的说:“三弟,棒槌搞定了。” 我说:“大哥,你先去救那三人,我也立刻回阳身,咱们在村子里汇合。” 万寿春一道风消失在我眼前,等我回到了阳身以后,天亮之前白伍、木家三兄弟、万寿春、我们几个汇聚到了一起。 阴差还告诉我有三名女子过来爬墙,都被他们给打昏了过去。 木家三兄弟在房间内显得惊魂未定,他们慌张的指着我说:“你,你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我哈哈一笑,继续道:“这两位是我大哥二哥,他们都是地仙,你们能逃出来,全仰仗我大哥的本事。” 三人去对万寿春鞠躬感谢时,老万压根儿就当做没看见一样,他是有着自己傲气,能与我接触,最初是因为我救了二宝儿,后来又因为我没被雷劈死,所以他认为我是天尊钦点成仙人,未来定将不凡。至于这三个普通人,他还真就看都不看。 天渐渐的亮了,万寿春说:“三弟,事不宜迟,我们出来也太久了,留下老鬼自己在长白山,我心里也不踏实,而且你二哥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眼看着白伍的皮肤起了褶皱,我明白这是因为阳气灼热所致,自然是一口答应。随后,白伍抓着我,万寿春用须子缠绕住木家三兄弟,大家一起离开了朝鲜的女人村庄,出门时,我还看到了崔秀敏给我带来了吃的,可等我们几个脚不沾地飞驰离开时,这倒吓得她仰头昏倒在地。 一路疾驰,白伍的速度特别快,眼前刷刷的闪现各种各样的树木,为了保持水分,我们入了山林以后始终贴着地面跑,过了铁丝网以后确实发生了一件意外。 刚过了大山,突然听白伍急切说:“不好,有天兵天将!” “啥?有神仙?”我疑惑的问。 头上万里晴空,树叶茂密,哪有神仙降临时的样子?可白伍竟然拉着我躲在了草丛下的地洞。我有些诧异,怎么白伍会知道地洞,他可是蛟龙啊,随随便便的钻地,这也太丢人了。 我俩屏住呼吸,由于和万寿春分开回来的,还是很担心他现在有没有遇到困难。 静静等待所谓的天兵天将,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不是架着七色云朵,身穿金盔铠甲,手持龙虎钢刀的神仙,而是阵阵直升机的嗡鸣声,我与白伍蜷缩在狭小的地道里,他忽然叹了口气说:“还好没被发现,这地洞是大哥提前挖好的,为了就是防止被天兵天将发现。” “我滴个妈呀,怎么现在天兵下凡都能开直升机了么?”我惊讶的问。 白伍认真的反问:“你不知道么?” “我去!真的开直升机?” 白伍否认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些人不是神仙,可却因为有国运护体,并且士兵可以成为兵器,那他们自然是华夏的天兵,我们是本地的精怪,不能伤本地的天兵,所以还是先躲起来的好,万一被发现很麻烦。” 这我确实是头一次知道,躲避天兵时,白伍跟我聊了一些,他说如果国运不盛,才会有妖孽作祟,首先霍乱的便是军纪,如果昌盛的话,那士兵就会有天道护佑,聚集在一起时,可以称为天兵。 不论是成精的妖怪,神仙,还是鬼魂,阴兵,只要天兵聚集在一起,必能打大家一个没脾气。他又给我举个例子,长白山鬼老爷三千阴兵水鬼厉害不厉害,但要是有何他同样对等的天兵来,鬼老爷就得让出他的府邸出去逃命。 但如果只有一两个士兵,或者数量上不如鬼怪,也没什么大用,依照他的意思,这可能就是军队的力量。 第七百七十四章天之道 这番谈话过后,白伍也是给我传达了另外一个信息就是‘妖魔鬼怪’他们未必就是无敌的,因为世间万物的存在都需要遵守一个规则,这个规则普通人或许摸不到,但它确实真真切切的存在。 等回到长白山的时候,白伍虽然还有力气,可皮肤已经变得是又干又瘪,看起来好似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干尸一样,他飞身跃进了天池水中,水面上激起了淡淡波浪,而我则坐在岸边,望着眼前清澈池水中缓慢游荡的虹鳟鱼。由于我是在距离旅游管理区很远的正对面,赶上今天天气好,还能看见远处有着密密麻麻的游人正在参观。 在白伍落水后,天池出现了震撼的一幕,顷刻间,水面浮现出了巨大的蛟龙虚影,我很清楚那是白伍正在为自身补足水分,可不知道游人看见会作何感想。回想近日来的经历,更加的觉得老天爷是公平的,他白伍从一条蛇化成了蛟龙,实力通玄,可他偏偏离不开水,如果长期没有水,那他就会死。至于老山参,别看他已经活了六千年,但因为本体的特性导致他终生也无法走出大山,并且天性惧怕金属、硫磺以及明火。 唯独松井建安可以说与大师兄一样无敌了,但他偏偏却只剩下41天的寿命。 细想想,好似天下修行者所经历的事情,老子在数千年前的道德经当中那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已经很好的诠释出来。 连番的厮杀确实对心境的提升有很大的好处,我衣衫褴褛站在岸边,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白伍这才自水中跃出,他换了一身白衣,整个人显得风流倜傥,一双星目神采奕奕,面带微笑的站在我身前,气色好的那叫一个不得了。 我率先问道:“二哥,大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白伍说:“大哥的速度比我要快很多,我觉得很有可能他现在已经回到了洞府,事不宜迟,咱们快点去找他们。” 明白他们这些个精怪有着飞天遁地的本领,好比那日本的妖王酒颠童子,如果他到了长白山天池旁边与白伍决战,我觉得白伍会胜利,但若换在水气较少的地方,白伍肯定打不过酒颠童子。 他带着我上了山,入了丛林后眼前刷刷的闪过着树木,我们最后到了森林深处的一颗巨大的古树下,眼前所见,周围尽是青青草地,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药香弥漫四溢,又有许多木头雕刻的摆件陈列四周,到处古朴离奇的样子居然像极了瀛洲仙山。 白伍主动冲着古树喊了一嗓子,只见古树的树皮竟然像门帘一样被掀开,大宝儿从中跑了出来,他脆声声的说:“二爷三爷,我爷爷早就已经回来了,快进吧。” 二宝儿红眼睛的样子让我始终惦记着,赶忙率先问二宝儿现在怎么样了? 大宝儿说他妹妹已经泡在蝴蝶泉里了,估计三天后就能恢复。接着,他用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特认真的盯着我说:“三爷爷,谢谢你把二宝儿救回来,如果她出了事儿,我肯定会自责的要命,而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二宝儿了。” 白伍笑了笑,掐了掐大宝儿的脸:“去玩吧,我们找你爷爷还有事儿。” 进入古树前,心里还是很激动的,毕竟这可是活了六千年的老山神家,面前一幕也令我回忆起瓦屋山八骏运天局下方的神秘洞府,那里是北斗星君为夏玲珑所留,包括存放天河冰床的滇王墓,这些均非人力所能建造,如果人能拥有神仙之能,这简直不可想象。 今天又去万寿春的家,算是又一次的开阔了眼界。入了古树,发现里面是被完全掏空,正中央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泉眼,古树内有楼梯台阶延伸到高处,我觉得头顶上应该还有他们的居室。白伍指着泉水告诉我,这个就是蝴蝶泉,水内灵气极其充足,普通人只要喝上一口便能治百病,而且一旦外面下雨,此泉水上方必有蝴蝶飞舞,大宝儿和二宝儿之所以能有灵智,也与泉水脱不开关系。 女性温柔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大宝你回来了。” 我扭过头,只见胡仙姑在大树上方的台阶款款走下,此刻她身穿花布连衣裙,玲珑有致的身材让人看久了不由的会脸红心跳,她双腮微红,勾魂的双眼甚至连我都不敢久视。我急忙招呼道:“姑姑,难道你恢复了?” 胡仙姑下了树屋,很快走到了我近前,叹了口气说:“哪有那么的容易,当初虽然我是被阴阳仙参所救,可体内仙根已经断了,现在幻化的是妖身,对凡人有害。” 我说怎么看她一眼,心神就荡的要命,狐狸的魅惑绝非常人能抵挡的,可以想象古时候纣王能被妲己迷傻了,也是情有可原。 与胡仙姑聊了一会儿,她告诉我,此刻万寿春正在休养身体,原因是他们离开的期间,鬼老爷居然来挖他的根儿,幸亏根茎扎的够深,也赶巧他回来的及时才没什么大碍,如果真的根儿被挖,那他这次可就完了。不过,着急回来的路上,老头遇上天兵天将,就这样把木家三兄弟给丢在边界了,后来好像是那哥三个被部队给抓了。 白伍听后大怒:“那老鬼真是欺人太甚,我曾经不愿意去招惹他,难道他以为会怕他们么!” 一想起张师傅的死,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我说:“二哥说的对,等我寻到他的坟墓,用钉魂桩钉死那个狗日的!” 很快,万寿春也在古树的台阶上走下,他哈哈一笑说:“没错,就应该弄死那个狗日的,这次要不是小狐狸帮忙迷惑了他的阴兵,可能都坚持不到我回来。” 当胡仙姑冲着万寿春喊‘前辈’,又冲着白伍喊‘龙老爷’我就觉得特尴尬,然后我还得对她叫姑姑,大宝儿对胡仙姑叫‘姐姐’,聊来聊去辈分彻底乱了,人家白伍和万寿春都是豪爽的精怪,主动要求平辈论交,但胡仙姑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认真的对二人说了,前辈就是前辈,没有什么特殊可讲。 最终的结果自然就是各论各的,那鬼老爷已经成了我们几个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俩打算直接打上门,抄了他的黑风涧。可我领教过阴兵的实力,现在武文举去了暹罗,这边无阴兵帮忙,明刀明枪打很容易对老百姓造成了影响,于是我又提议道:“大哥二哥,你们若是能找到崇亲王墓,我倒是有办法干掉他。” 万寿春沉吟道:“我只知道那老家伙埋在虎丘岭,可具体在哪也是不知。而且他身为鬼仙,并不受到墓葬限制,随时都可以远离墓地。” 我疑惑的问:“那他的家人怎么会出现在黑风涧,还有那些殉葬的士兵也在,按道理来说,黑风涧不应该会离开坟墓太远的。” 万寿春给我解释,原来黑风涧里面有他们的衣冠冢,这崇亲王生前就精通风水之道,死后的所葬更是精妙,尤其身为鬼仙后,他知道本体是一大弱点,所以藏的特别深,想要找到他,不亚于真刀真枪的打上一丈。 毕竟他三千阴兵可不是小数目,杀本体的方法好是好,可一旦入了虎丘岭,难保不被崇亲王发现。 白伍说:“三弟啊,要我看直接就杀过去一了百了,管他本体在哪,等我们打散他的魂魄自然就能找的到,何必费劲周折去挖他的祖坟。” 当万寿春也站在白伍那边同意打上门时,我忽然心里起了一个想法,认真的掐算了下最近的时日,我说:“大哥二哥,再过三天就是寒露,过了寒露阳气会彻底衰退,而在寒露那天阳气能达到个顶点,你们去黑风涧缠斗他,我自己一个人上虎丘岭找他祖坟,到了那时定要他冻死荒野!” 第七百七十五章白伍的危机 白伍和万寿春二人同时反对我的建议,他们说我不熟悉路,而且虎丘岭一代多毒蛇,如今肉体凡胎,去了难免会有危险,僵持的时候,胡仙姑主动说:“二位前辈,不如我陪大宝去虎丘岭,这一带的地势我均是比较熟。” “这样也好,到时候路上你多费心了,我三弟还没登仙,与凡人无异,千万不能出差错。”万寿春叮嘱道。 胡仙姑只是微笑点头,并没有分辨太多。后来我们留在万寿春的大树内聊起了近期发生的事情,其中大清龙巢被带走的事情我告诉了白伍,他听后也是直叹息,说一切都是命,当初他把龙巢交给我,是因为他知道我被天尊钦点成仙人,而且他曾在龙巢修行,所以与龙巢的关系密切,倘若日后我若成仙,哪怕白伍不能登仙,也会通过龙巢窃取到仙气。 谈话间,胡仙姑主动离开了大树带着二宝出去玩。白伍的脸色有点不好,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应该还有事情瞒着我们,我又问道:“二哥,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你和弟弟说啊,别这样憋着。” “对啊老二,别看咱俩以前斗嘴,但我挺欣赏你的豪爽,如今我们三个又是异性兄弟,大家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万寿春认真道。 古人对于结义并不像多数现代人那样草率,倘若彼此能一个头磕到地上,交换了投名状,那就是生死兄弟。 我也跟着催问,白伍这才说出原委,原来龙巢上被他分出了一道魂,当初也是想借着我成仙所用,现在龙巢被带走,他就属于三魂不全,如果一旦龙巢被苍炎龙所吞,那等于白伍是被对方给吃了一样。 我担心的问:“那二哥你会怎么样?” 白伍叹了口气:“千年修行毁于一旦,重新回到白蛇之躯。” 与万寿春同时抽了口凉气,重头开始?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想我与白伍有很强的渊源,当初能活命,也是我爷爷请他来庇佑,如今我们又结为兄弟,他能不惧万险去朝鲜救我,这便是情义。 万寿春叹了口气:“大哥无能,没能留住那个老家伙。” 我凝重的说:“二哥,松井建安只有41天阳寿可活,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龙巢,可分别的时候他说想让日本的龙脉强大起来,那肯定与富士山龙脉脱不开干系。” 白伍说:“哎,一切都是命,当初要不是我心思太多的算计三弟你,何苦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去找松井建安要,他肯定又该让我叛国了。抢的话,我又抢不过他,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伍就这样退化为蛇了。我说:“咱们都是兄弟,不要说那些见外的话,二哥,如果让你见到龙巢,能不能抽回精魄?” “那当然可以!那上面只是我的一缕神魂,只要让我吞入口中,神魂入体便可以恢复如初。起初把龙巢交给你,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失去了和神魂的联系,前些日子出现一次,没成想居然落在了那个老头的手里,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手段,竟然能够隔绝我的感应。”他语气凝重。 得到了这个答案就够了,以我和松井建安之间的关系,用一下肯定没问题,何况我只是想要收回神魂而已。 我认真的说:“二哥放心,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咱们去日本,我帮你把神魂找回来。” 白伍担心路途太远,万一没有水份,他肯定坚持不了太久。万寿春很鼓励我们去,但他不能去倒是挺遗憾的。我想来想去,有一个办法倒是能解决白伍担心的水分问题,那就是偷渡,走水路! 事情我们就这么给定了下来,剩下的就是研究彻底干掉鬼老爷,我对二人说了,现在时间还早,我需要去市里准备一些法器,而他们俩也要养精蓄锐,毕竟三千阴兵同时打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寿春给我招呼了四名山精,又用一些圆木制作了竹筏,由四个精怪抬着出山,临走前我还看了眼蝴蝶泉下的二宝儿,泉水清澈见底,二宝儿现在除了脸蛋没变以外全身都是山参的模样,万寿春表示,三天后,二宝儿能变得像以前一样活泼。 听他的话,我算是彻底放心了。胡仙姑也主动想要跟着我一起去,但却被我拒绝了,毕竟抱着狐狸逛街太扎眼,哪怕他能一直保持人的样子,可领出去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呢么。 坐在轿子出山的路上,这些山精统一称呼我为‘三老爷’,打量他们长得确实有点意思,个头不到五十公分,皮肤就像是那树皮一样,有眼睛、鼻子、嘴,但却没耳朵没脖子,很像是成了精的树妖,但不可否认他们的小短腿儿确实挺快,‘刷刷’贴着地面飞,天还大亮的时候,我们就到了大山边沿。 山精说:“三老爷,前面出了林区我们就跑不动了,剩下的路还得靠您自己了,小的估计还有十来里地就能到最近的村子,一会儿我们在这儿等您,什么时候您回来,就喊一声‘我回来了’,小的们就出来给您抬回去。” “好的,多谢。”我礼貌的稽手。不过,这一举动可把四个小妖精吓坏了,甚至有俩居然哭了,我很疑惑的问怎么了? 山精说,他们可受不起,这要是被山神知道我谢谢他们,可要被杀头的,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思,这些山精属于大山里最低级的人,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干,要想出头,等什么时候长高了才能自己说的算。 因为山里面树木精怪之间的强弱区分,与身高有很大关系,比如看到那些拇指大小的精灵,都是些没长成的娃娃,若是那些参天大树,那可就厉害的不得了了。 临近寒露,东北的大山冷的惊人,我穿着一身被划的破烂衣服,冻的那叫一个浑身发抖,而且今日来的忙碌,导致自身蓬头垢面,简直比要饭花子还像要饭花子。 一步步的向大山外面走,日落黄昏,晚霞映天,几只喜鹊的飞过算是给山林里带来了一丝生气,深秋时节,树叶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往下落,最深的地方甚至已经没到了我的腰部,可这还不是真正的森林里面,若是没有山精帮忙抬出来,靠我走估计都得饿死。 短短十几里的路途,算的上历经艰难,等终于见到了公路后,我四目望去却一个人儿影都见到,现在现在电话也丢了,手中除了青囊里面的法器已经算得上是身无分文了。沿着公路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见山精口中的村子,我心里都想,会不会是这几年政府给以前的村子拆迁了也说不定。 走着走着我也有点饿了,等坐在路边休息的时候,突然有一辆小型的吉普车自南向北开过来,随着距离的靠近,我缓缓的起身,对他挥舞着手臂,幸运的是车停了,车窗户打开,里面弹出个20岁出头的青年,他开口就问:“大爷,您知道张家铺子在哪么?” 我愣在原地,先不提对方喊我大爷这件事儿,可张家铺子不都已经成了荒村么,怎么会有人去那儿? 我问他:“你去张家铺子干什么?那儿都已经没人了。” “您知道啊!”青年一喜,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又在包里给我拽出一千块钱,他说:“前几天我几个同学去那儿做写生,一晃好几天没个消息,我怕他们出点事儿,您能带我去么?” 想起了古庙里撞见的几人,怎么他们还没出山?要是这样可就坏了事儿了,不过想起了那个与陈晓梅一模一样的叶秋怡,我还是忍不住的多问了一句:“他们当中是不是有个人叫陈晓梅。” 青年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陈晓梅的!” 第七百五十六章叶剑英 对方的话犹如春雷回荡在我的耳边,陈晓梅?为什么她明明活着却又不与我相认呢!是什么原因令她甘愿隐藏姓名?今天是八月十五团圆节,小梅带人回到这里不就是在回到自己的家乡么,我是真的太傻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我追问他是谁?青年摘下墨镜,上下打量我,很不可思议的说:“小梅和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叫张大宝的人认识他,可那张大宝年纪20出头,但怎么看你也有四十了多。说吧,你到底是谁?张家铺子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放屁。”我情绪也有点激动,现在可以肯定叶秋怡就是陈晓梅了,可这样的话,我更不通为什么她见到我还不与我相认,难道她还以为张家铺子的人是我所害么?情绪一时有些激动,上前狠狠的握住青年的手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小梅现在叫叶秋怡,你们是谁?” 一直以来我都为张家铺子全村死的事情而自责着,今天能听到小梅活着,这种心情可是又激动又复杂。 “松手!”青年的五指非常有力的扣住我的手腕,眼看被对方擒拿时,我催动吕祖心经,暴涨的阳气也来了强大的力量,可他却依然能够谈笑自若的站在我面前,这种表现的令我很诧异,毕竟我被万寿春折腾了一通,已经解开了吕祖心经的纯阳气,一旦激发,可不是普通人了的。 我俩有了短暂的僵持,阳气暴涨将体表的汗水蒸腾,对方淡淡的说:“开始我以为你是那些日本混蛋,所以有些激动而已,你也不要介意,现在既然肯定了你真的是张大宝,那草堂先生,咱们要不要谈谈?” 听对方能提到日本人、草堂、陈晓梅,我觉得他应该不是敌人,于是,我散了纯阳气,青年也同时松开了手。 他整理了下衣服,之后我捕捉到了他脖子上戴着的饰品有些奇特,那是一把青绿色小剑贯穿一个太极图的样式,太极图可是道教圣物,凡是与道有关的,没有不将太极图视为崇高的象征,哪有像他这样被剑穿过的样式。 他指了指吉普车,引着我一同上车聊聊。 坐在副驾驶,侧着身子打量着青年的模样,他长了一双剑眉,细长的眼睛显得他很深邃,尤其在近距离的接触下,我总会感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冰冷。对方递给了我一支烟,自己随手点燃了一支,深吸了口气说:“我叫叶剑英,与杨家一样,我们都是华夏世家,晓梅是我在日本人的手上救下来的,当时她受了严重的伤,现在虽说已经改换身份重新生活,曾经的记忆也在一点点的消失,还有,我不想你去打扰她。” 现在我觉得一旦回北京,必须找猪大肠好好补补课,好像华夏世家中我只知道一个姓杨的,剩下除了明白他们是不允许出国,世世代代的职责就是为了中华祖脉,但究竟世家都有哪几个,我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情。 静静的抽着烟,听着他给我叙述起了曾经我不知道的事情。 依照他口中所说的时间推断,很有可能是与我们争斗后逃离的日本法师。 他叹了口气说:“小日本想要将晓梅给行尸补给,我冲过去斩杀掉了他们九个人头,可很遗憾的是,还是被跑了一个人,为了给晓梅治病,我带他回到了族中,也因此没能成功度过成人礼,不过,我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她就是我老婆!” 被他说的眉毛一顿乱跳,妈了个鸡的,谣言还真是可怕。我解释说自己有女朋友,叶剑听我说完瞬间就急了,他揪住我的衣领,怒道:“王八蛋,你特么脚踏两只船!我真应该替小梅弄死你。” “你特么听我把话说完!”我推了他一下,通过他能救下晓梅这件事儿,我对他已经没有敌意。 “说,今天说不清楚,我就阉了你。”叶剑颇为愤怒。 我一点不介意他的威胁,简单的将张家铺子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包括我俩的婚事,其实新郎的面儿都没见到,采用的也是代替成婚而已,依照现在,啥也不算。 叶剑愤怒的神态渐渐舒缓,他兴奋的拍了拍方向盘,缓了好一会儿,又说:“原来是这样,张大宝我也不瞒你,晓梅因为被行尸取了脑髓,被我救下来不久记忆开始些混乱,族中长辈帮助他恢复,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让他代替我妹妹叶秋怡去生活,今天听你说了你俩的婚事,我更加觉得不能放弃,哪怕族长不准,我也要娶她当老婆!” 他的话令我心里有些不舒服,看看叶剑痴情的模样,我没将这份压在心中的感情表达出来,如果说对晓梅没有感情,那绝对是我在自欺欺人,可再想想自己心中最初的爱人,只能狠下心将这份感情的苗头掐灭。 或许,我觉得这对于晓梅是一件好的开始,毕竟凡是和我接触过的女人,不论是诗雨、何莎莎、阿莲、水洛莎依、还是陈晓梅,好像都没有一个好的结局,甚至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扫把星,跟谁接触久了,那这个人准会倒霉。而且,怎么看叶剑都比我帅多了。 岔开了话题,我问叶剑,为什么他族长不允许他和晓梅在一起。 他叹了口气说:“原因有三个,第一、我没通过成人礼,第二、陈晓梅说他结过婚,第三、正巧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夭折,晓梅和她长得很像,被父亲收做干女儿了。”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坚决的说:“成人礼我明年依旧可以参加,晓梅和你的结婚只是一种形式,她又没破身,我怕什么?就算被我爹收做干女儿又怎么样,我们没血缘关系,凭什么不能结婚!就是谁拦着我也不好使!” 叶剑的语气坚决,坚毅的眼神也阐述出了此人言而有信的刚毅性格,所以,如果晓梅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在心里还是由衷的祝福他们。 又点了一支烟,连续吸了好几口,我说:“兄弟,如果有用得上我的,随时可以找我,只要我张大宝能做到,就绝对不有任何托词!” “好,你答应我不去刺激晓梅,那咱俩也是可以做朋友。”叶剑伸出了手。 我跟着握了上去,他的手很厚,而且掌心有老茧,于是我惊疑的问:“很厚的茧,看来兄弟也是位精通武技我的人。” 叶剑哈哈一笑,颇为自信道:“我们叶家的人,怎么可能不会用剑?” 第七百七十七章男儿一怒为红颜 他提起叶家两个字一脸的臭屁模样,就电视里演的那些清朝时候的人,他们在别人家介绍自己叫‘爱新觉罗’时候的表情一样。不过,这显然对我没什么大用。 我问:“叶家干什么的?没听过。” “你不知道?”他瞪着眼睛,像是看外星人一样。 我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声音有点高:“叶家,就是叶家,你不是特勤处的处长么,怎么可能会没听过叶家?” 没想到他反应会如此过激,我手摊开,无奈的说:“我就知道一个叶问,其他谁也没听过,可叶问不是咏春拳么,你说你用剑的,那和叶问又有什么关系?” 叶剑好像对我不了解他们叶家的事儿有点不喜,态度也从刚刚差点成为好朋友,转瞬间又恢复了当初的敌意。我就不理解了,什么叶家?叶家干啥的,就算世家子弟又怎样,杨修缘也是世家子弟,他不也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师叔么。所以,我管你是什么家? 他胀红了脸说:“你看没看过倩女幽魂?” 我点点头,又说:“一个姓聂,一个姓宁,还有一个姓燕,对了,还有一个小和尚我忘了叫啥了,反正都不姓叶。” 叶剑把手伸到腰间鼓捣了好一会儿,接着他拽出一个简直比我青囊还要破的布袋子,表皮上脏兮兮的,仔细看上去甚至还有油污,并且袋子的形状有些像漏斗,袋口的位置缠绕着青色的麻绳,如果把绳子打开,我倒是觉得它很像老太太上街随身携带的装备。 他神色特别倨傲的问我,认不认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我有些发懵的问:“我见你刚刚是在裤子里面拽出来的,总不会是裤衩吧?” 叶剑瞬间就怒了,他好似狂躁症似的一边拍打着方向盘一边挥着手里的布袋大声说:“你看清楚一点,我告诉你,这是剑袋!剑袋!用来装人头用的剑袋!听没听过?” 剑袋?在听到这个词汇时,心里已经翻起了巨浪,不过,为了面子,神态上我依然做到了面不改色。他口中的‘剑袋’并非是玄幻小说当中剑仙用来滋养宝剑的法器,它最初的用途是来装人头的,因为从古到今,所有的剑仙形象的额标准配置就三样,宝剑、酒壶、剑袋。 剑袋的起源是来自古代侠客,他们缉拿匪徒时装人头所用,毕竟要想向官府领赏,辨别死者最好的办法就是人头。可想而知,一个用来装人头的袋子它会吸纳多少的冤魂煞气,所以,不论是多厉害的鬼怪,只要拿着袋子一罩,准没跑。还有,由于剑袋的煞气太重,一般也用来喂养短剑,凡是经过剑袋喂出来的剑,不仅仅能杀人,而且还能杀鬼。 但是,我就是有点看不惯他臭屁的样子,大家都是人,有什么好装的?白伍堂堂蛟龙也不像他这样嘚瑟。所以,我还是特淡定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么脏,你在裤子里拽出来会不会不卫生?我觉得比起他装什么剑,你更应该把它洗一洗。” 叶剑气的脸都白了,他语气哆嗦的说:“蒲松龄笔下的燕赤霞就是按照我们叶家写的,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土包子。” 一点没给他面子,我继续说:“我不认识燕赤霞,但我知道现在时候不早了,张家铺子在哪我也不清楚,你必须开车带我去老松岭我才能想办法帮你快点找人,现在快点走。” 他长长的深呼吸,很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随后像是很讨厌我似的,不再和我说话了!给我的感觉,这些世家子弟好像都特别的傲气,第一次遇见杨修缘也是,这回遇见叶剑也是,真不知道他们都是在哪来的那么大自信。 往回开的一路上,我刻意观察起了叶剑英, 以剑穿太极的挂坠,确实是剑仙才会有的气魄,这些剑仙平日里像普通人一样,但所修行的术法皆为‘奇门遁甲’,类似于电影里面往往打仗之前会念叨‘临兵斗者’等等口号,手里宝剑对人、对妖,都有很强的伤害。 为了能多了解了解陈晓梅,我主动和他攀谈,叶剑英倒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很快就再次与我嘻嘻哈哈的聊了起来,但前提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不许和他抢晓梅。 按照叶剑的话来看,虽然他没见过自己曾经那位夭折的妹妹,但却听他父亲说,晓梅与他同父异母的妹妹长得特别像,她被邪尸吸脑髓,如果不是被叶家以秘法救回来,那她肯定是死了。 但是,救回来的弊端就是小梅会越来越像叶剑的妹妹,包括爱好、记忆、性格、也在一点点的像叶秋怡转变,包括她现在所生活的圈子,也是叶秋怡曾经的圈子。听叶剑一本正经的讲完,我有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虽说叶秋怡死的早,可两个人却如此的相像。 但叶剑的态度却很直接,他叼着烟,神气的对我说:“我告诉你张大宝,不是我跟你吹,如果我们家老子敢反对,我特么就带着晓梅去私奔,什么妹妹?老头子年纪大了自欺欺人,事实上担心的情况就是两点,要么我不是我爹亲生的,要么她是我爹亲生的。前些日子我偷偷的做了dna鉴定,我俩绝对没一点血缘关系,报告我现在还在车里放着,等过了成人礼,老爷子不同意,我就摊牌!” 他一会儿认真一会儿诙谐的模样确实逗笑了我,是啊,这其实就是世间性情中人的特点,他们皆有‘一怒为红颜’的气魄,而所指的‘怒’,不是指的现在小年轻争风吃醋,而是一怒冲冠,义无反顾和她走下去,全世界人阻拦也没用,哪怕倾尽自己所有,放弃全部功名利禄,也一定要和她在一起。这并不是一栋房子、一些存款能够诠释了的。所以,同他比起来,我好像还要差一些,毕竟我在成龙的道路上,遇到的人和经历的事儿,都会让我不得不去勾动心底的情感。 一路上的聊天增近了我们的距离,傍晚的时候到了老松岭,等一会儿帮他找到陈晓梅后,我觉得自己就得安安静静的离开,不再干涉她已经归于平淡的生活,希望有下次遇见,她能够以陈晓梅的身份站在我面前。 等刚刚开过老松岭的村口,突然叶剑踩了一脚刹车,他指了指路边说:“你看看那里是不是有鬼。” 顺着方向看过去,果然路边的一颗枯树旁站着一名女孩儿,她穿着白色的t恤,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方向,与她目光相对时,我顿时一拍脑门,自责道:“都怪我忙起来把她忘了!” 此人正是在大山里为我指路的马家庄女孩儿,我让她回到老松岭后躲起来,后来忙起来把她给忘了,所以女孩儿就这样一直魂魄离体在外飘荡,导致阳身被毁,现在成了一个本不该死的游魂,怪不得她那么怨恨的看着我。 “一言难尽,晓梅他们现在未必在张家铺子,咱们先留在这儿,等我让阴差进山去搜一搜。”我说。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竟然还能差遣阴差?”他惊讶的问。 我说:“你先别管我干嘛的,等一会儿在老松岭先歇歇脚,大山太大,前几天我是在荒山一座古庙里撞见的他们,要是光靠你我去找,指不定得需要多久呢。” 一开始我打算是去张家铺遣阴兵去帮忙搜寻,但既然撞见了这位无辜的女孩儿,我不得不选择留下,毕竟她是因为听了我的话而导致阳身被毁。 下了车直奔向大树,如今的太阳几近落山,过了寒露以后,没了太阳的山里如同其他地区的冬天一样,成排凋零的大树显得颇为凄凉。 女孩儿见我来了转身要走,我赶忙一个快步上前,用手扶着树干说:“你先别忙着走,上次是因为我的过错把你给忘了,咱俩能不能聊聊,我帮你投胎找个好人家,怎么也都比你倚靠大树修炼强。” 第七百七十八章疏忽害死人 女孩儿一脸的怨愤,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化了,因为我的一次遗忘等于促成了这次间接杀人,以她刚成为怨鬼的时间来看,现在还不足以对凡人造成伤害,要说能仰仗最大的手段,无非就是赶上大雾天给老百姓来一个鬼打墙,或许等以后的日子久了,这棵树所面对的马路,将会频发一些交通事故,但多数还都是小打小闹而已。 她悲戚的说:“我那么相信你,可你最后却失信于我,你可知道自从你走后,我曾躲到厕所中,后来因无法忍受污秽而逃了出来,之后躲在一户人家的柴房,可却被他们家的狗追撵,被迫入了一户民宅,撞见了他们家供奉神牌,这险些令我丧命,最后我躲在下水道好久,直到撞见了鬼差被缉拿到了地府。” 我静静的听她诉苦,女孩儿本名何洁,她开始也有想过自己逃回家,可是身为孤魂野鬼,根本就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只能根据着本能四处乱窜,可她还怕跑丢了,所以躲在下水道等我的时候让鬼差给捉了去。 去往阴曹的黄泉路上,何洁一时害怕,也就在慌乱中提到了我,鬼差一听有熟人,经过打听我的相貌,得知是我的朋友,所以,也算是给她开了点小灶,让她一路上没受到什么苦。 等到了阴曹地府,未经排队直接找到判官,判官审查了生死簿后说她阳寿未尽,但却肉身已经被烧了,想回去是肯定回不去了,而且她的死亡时间算得上是夭折,按道理是需要在阳间挨到年限才可以去投胎。 判官问何洁有何打算? 何洁说她也已经有点死心了,就问判官,她如果去投胎,能不能找到一户好一点的人家,来世能够当一名富家小姐。 判官审查了一会儿生死簿,说她人生在世,无功无德,年幼时由父母照顾,青壮后又离家求学,虽说不曾不孝但也未曾尽孝,平日里为人不好不坏,以至于她的功德簿很薄,甚至可以说没有。 何洁着急了,她说不当富家女也要当一名中资产的家庭的,最起码一辈子衣食无忧,不用自己奋斗就可以。 判官摇摇头:“你无功无德,依照规矩本应该在猪、马、牛、羊的身上度过阳寿,我念在你与阴司大人有交情,所以才会替你想办法,但你要是太贪心,那一切只能依照规矩来。” 由于何洁生前经常不在家,依照规矩是需要先托生自家的猪,等被父母养大后宰杀果腹,补偿上辈子欠下的债。 后托生为驴马,还生前的懒惰贪吃的债。 再托生牛羊,一个劳作挤奶回报社会,一个剥皮吃肉供人取暖。 何洁听判官说完都吓傻了,跪在地上哀求能给她一次机会,毕竟死亡的原因是因为我导致的。 判官给出了一个建议,让他回到凡间寄托在一棵大树内修炼,等挨到了阳寿已尽的时日再回到地府投胎,虽说大富大贵达不到,但最起码可以免除猪马牛羊之苦。 何洁千恩万谢的回到了阳间,可因为老松岭距离马家庄不是太远,偶尔还会看见一些熟悉的人路过,这样也让他难免心生怨念,所以刚刚才会被叶剑敏锐的感觉到。假如今天我不在,以叶剑的脾气,他肯定会下来一剑诛杀掉何洁来彰显出他‘叶家’的威势。 以我所见,何洁夭折的年纪还是太过于年轻了,假如真的在这棵树下靠个几十年,恐怕未来会造成的孽是无法想象的。 我叹了口气说:“你的事儿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怨我一时大意,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个说法。“ 何洁嘤嘤的哭泣:“能有什么办法?你贵为阴差,我又不敢把你怎么样,可怜我命苦啊。” 在心底思来想去,何洁年岁尚小,不足以封人,但祸是我造成的,我总不能恃强凌弱欺负人家。于是,我让女鬼等一等,夜里我亲自带她下一次黄泉问问。 何洁听后大喜,跪在地上连连道谢。交代完了以后,我又回到了车里,对叶剑说:“快点进村子,现在正好能赶上饭点。” “我告诉你,找晓梅才是重要的事,你要是耽搁了,我可跟你没完!”他严肃的说。 我劝他放心,让他开车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当着他的面儿我下车放出了始终在青囊里的阴差,让一部分人去帮我入山寻找陈晓梅,毕竟整个大山里活人还是比较有限的,晓梅他们一共九人,只要遇见多半是差不了。 之后,叶剑诧异的问:“你刚刚和谁说话?” “阴差啊,你不是能见鬼么?”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他摇摇头:“我只能感觉到有恶意的东西,不论他是什么,只要有恶意我才会有所感觉,倘若没有恶意,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恍然明白,原来他见鬼所仰仗的并不是天聪,而是那种对于危险的预判,由于眼睛里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实的,只有直觉才是最准确的危险预判。 等缓慢开车入了村子,对于老松岭这种平时不会有外人来的地方,突然间进来了一台吉普,它还是很能引起老百姓的围观,尤其我在下车,周围的人更是沸腾了,家家户户走出家门,有的年轻男女甚至对我不断的挥手,在这儿,我觉得乐坛四大天王都未见得有我的号召力。 叶剑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受欢迎的。” “做好事当然受欢迎了。”我哈哈一笑,像是老百姓对我的感谢,也等同于对道的感谢,所以我也算是做好了形象代言人的工作。 被村民引进了家中,没多久家家户户都来和我打了一遍招呼,有的人家还带着小孩子过来给我磕头,那种热情恨不得要把我生吃了一样。折腾到了天黑,还是英子的父亲主动关上了大门,以我身累了为由拒绝了继续有人拜访。 农村热水不太方便,我就用冷水擦了擦身子,洗了把脸,又借了个刮胡刀,没多久他们家十几岁的英子,主要提出想要帮我理发,他爹跟着在一旁夸孩子手巧,还说谁娶了就有福气的话,甚至聊着聊着还要给我介绍对象。 我一看这老头是准备没玩没了了,赶快答应了理发,也好能让他老人家别再聊了。 小丫头小心翼翼的为我修理头发,顺着镜子我看着她甚至额头因为紧张所致有了汗水,我现在与大多数的阴阳先生差不多,都不是太在意自己的形象,这也是源自于修行方法的不同,道观里的显宗有着弘扬道教的责任,他们必须注意自己一言一行,因为那是祖师爷的脸面。 至于密宗,更多的是行走江湖,积德行善的务实为主,双方各有千秋,也不能否认显宗的功德。 等英子给整理完了,我照镜子一看,总算是恢复点年轻的样子。叶剑好像等待用语言打击我的机会好久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说:“你现在不像是40了,倒是有点像38的,真不知道晓梅怎么会看上你。” 我哈哈一笑,没理会他那点争强好胜的小心思,借口让英子和她父亲回去休息,我们俩坐在厢房的炕上,我说:“我去一趟阴曹办点事,一会儿你点上一根儿蜡烛,见到蜡烛灭了就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最多三声,不要喊多了。” 叶剑一本正经的说:“你居然还会过阴曹?我爹以前说过,有一些个厉害的道士和阎王爷都能成为好朋友,我还不相信呢,现在看他真没骗我。对了张大宝,你要是有机会,帮我在下面找找我妹妹,然后让她给我父亲拖个梦,就说我和陈晓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要是阻拦,我妹妹就把他带走!” “您快消消气吧,记得一定帮我做好打更工作。”随手捡了一个馒头塞进了他的嘴里。盘膝而坐,以灵魂离体走,想着处理一下何洁的事情。肉身算得上我的弱点,但叶剑为人赤诚,全身上下毫无任何邪气,我虽说相信他的为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在临过阴的后,我出了房门叮嘱门外的一名阴差说:“帮我盯着点,如果他对我不利,你记得第一时间上我的身。” 第七百七十九章阴间的繁琐手续 之后我骑着马去找到了何洁,带她去往阴曹地府的一路上,何洁时不时还会旁敲侧击的问我,假如来世投胎到底怎么样才能成为富二代、官二代,亦或者做一位命好的人。 其实,这倒没有什么捷径可讲,不论佛道的思想都是提倡论功行赏,简而言之,我就告诉她一句话:“但修好事,莫问因果。” 过了鬼门关,把门的阴差与我见礼,像这里大门开放的时间是七月十五,一直到来年的清明才会关,所以当差的鬼差倒也显得比较清闲。又入了黄泉路,不论何时来此地,路上的阴魂总是那样的行色匆匆,何洁突然叹了口气问我:“师父,你说就算修到来世因果,下辈子做个有钱人,可我已经不是我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说的话我只是让我笑笑:“等你知道真正的五道轮回就明白到底有什么意义了。” 后来,我没再与她有过任何交流,那是因为她自始至终没提到过父母,想她们家白发人送黑发人,生父生母必然在阳间承受抽心之痛,但为子女却不曾有一点惦念的感觉,这种自私之人,我不想再和她多言。常年累月下,我在阴曹也曾见过一些夭折的年轻人,他们第一句话并不是问自己未来能有多大的成就,而是问父母是否安康,这样的行为,才会引起阴差的刮目相看。 一路上畅行无阻,等入了鬼城以后,门外的鬼差将我拦住,拱手道:“大人且慢。” 我下了马,问对方什么事儿? 鬼差指着何洁,说她没有登记,不允许擅自入城,如果我要带她进城,还需要去办理临时出入手续,开出一个文贴,证明她是被我带进去的。 实在没想到规矩会这么繁琐,可是没办法,入乡随俗吧。 依照鬼差的指示,我带着何洁七拐八拐的到了鬼城外东南角的一处木屋,屋外挂着一面写着‘办事处’三个大字的锦旗,微风吹过,远远看去,锦旗时不时还会随着摇摆。 走进了木屋,发现门是关着的,找了一圈,正好看到有一面类似火车站一样的窗口,透过四四方方的窗口看进去,发现里面有两名头戴长帽的鬼差正倚靠在木头椅子上打着瞌睡。 我上前敲了敲窗口,那俩人梦中惊醒过来,其中一位擦着口水整理着帽子,忙忙活活的在桌前翻找东西,像是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慌张。 另外一名长了马脸的鬼差尴尬道:“大人,您要办什么事儿?” 我也没点破,瞧他俩的模样,现在多半阴间的管理也很严格。我指着身后的何洁,意思要办理入城手续。 马脸的鬼差尴尬道:“大人啊,您有土地庙开的证明么?” “什么证明?”他给我问蒙了。 “就是,就是那种土地爷签字的文贴,凡是阴魂不经鬼差缉拿,多半是阳寿未尽的幽魂,依照规矩是他们是不允许入地府,除非是那些有极大冤屈的阴魂想要来地府告状的,但前提条件是阴魂必须要有土地庙的文贴,还需要到城隍老爷那儿备案,等城隍爷派人把说明给我们送来,再由夜游神大人审核,通过了以后还需要出个手续给我们,再由我小的把手续提交给陆判,陆判大人认定阴魂实在有大冤屈,通知小的们去告知城隍老爷,发放了文贴后,由阴魂持此才可入鬼城。” 我听他讲的直皱眉,有些不悦的指责他们几个,像这么繁琐个规矩,要是等办完了,被告都老死了。 马脸的鬼差尴尬的说:“大人,规矩是上头定的,咱们下面只是负责干活,以前阎王大人说过,天大冤屈都不能自杀,如果人连自己命都不看重,让他跑跑腿儿也是应该。” 为此,我也是真挺无奈的,本来想着能开个小灶,结果鬼差说什么都不同意,当提起何洁是因我而死的,鬼差翻了翻一个文贴,查了半晌,又摇头道:“大人,咱守则上没有你的事情记载,要是以前这入城文贴我就给您开了,可自打上回小天劫过后,阎王大人整治了地府阴职人员的规矩,喊出了‘严格自律,带头守法,依法办事,依法行政’的口号,十殿阎罗都派出人来监督徇私舞弊的事儿,小的真是不敢啊。” 我被鬼差的官腔话击的直挠头,人家不让进,我就是没辙,不由得感叹,自己入一个自己国家的阴曹地府还需要办理出入证明。 人家鬼差还给我来了句神补刀,他说:“大人,如果出入证下来了,您还得带阴魂办居住证,这个最好提前办理,因为必须得在阴曹生活满六个月才能下证,假如没有这个证,六个月以后只能到鬼城后郊跟那些没有子女供养的孤魂野鬼在一起,而且还不准许投胎。” 我现在是服了,照这么看以前阴司系统办事效率高,都是给我的一种错觉,细想想好像很多事都是秦广王从中参与的。 何洁表现的一脸绝望,我劝她没事儿,心里想着既然办不了,那我去麻烦秦广王。 等我刚准备离开‘办事处’的时候,突然身侧传来人的喊声:“大宝,大宝啊!” 只见此人正是张福德,我对他挥手示意,到了近前后,发现老头今天穿了一身金边的丝绸服饰,领口绣着竹子、君子兰等图案,脚踏黑色长靴。 我见他风尘仆仆,主动说:“好久不见啊张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小屋内的两名鬼差见张福德来了,推门而出,站在我们身侧,冲着张福德点头哈腰嘘问长问短,口里不断念叨着一些拍马屁的话。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张福德本就身为夜游神,那他不正是二人的直属领导嘛! 小老头始终都很神秘,他指点我救下水洛莎依,又在桌前给写下了一个‘佛’字的事情来看,必然知道的秘密不在少数,但难就难在此人就是一个老狐狸,我要是想在他口中问出话来,那难度都不亚于自己去找了。 张福德笑眯眯的说:“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姑娘是那名让陆判放回阳间的阴魂吧?你走了以后我就查了,假如这丫头真出点什么事儿,那都是你的罪。” 听他的话,心里不由一喜,既然他能把问题说的这么清楚,那肯定是他有了解决之道了。于是,我拱手说:“那就得谢谢叔叔了。” “咱俩谁跟谁。”张福德对我是一副笑模样,转过头看向两名鬼差,神情庄重道:“这位可是陆地真人,把手续给开了,一会儿再把阴魂的名字登记到还魂崖。” 俩鬼差这回连屁都没敢放,也没再说规矩的事儿。为此,我还挺诧异,担心给张福德添麻烦,谁知我们领了手续离开后没多远,他冲我挤眉弄眼,还不忘了展示一下自身华贵的衣服:“大宝,你瞧瞧,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 我认真的说:“衣服有点瘦?” “臭小子,故意挑理你叔叔是不是?”他做出要打我的样子,等我道歉求饶,张福德又说:“不瞒你,你叔叔我现在又升官了,目前是轮回五道节度使,与四大判官职位相当,虽说不能评判他人罪孽司职赏罚,但却可以监督轮回路,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我吃惊的看着他牛气冲冲的模样,心想这老家伙可是个官迷,不过,这升职也太快了,四大判官可是阴司官僚当中仅次于十殿阎罗下的官职。 我说:““恭喜了,张叔,等我再回奉天,就去庙里找你喝酒!” “还是代理代理,没正式转正呢。”张福德咧着大嘴,领着我们进了鬼城,随后我也在他的领路下见识了一下轮回路到底是什么路。 第七百八十章人变驴 鬼城虽说不是第一次来,但真正的深入鬼城内部还是被张福德领的这一路,此地与凡间没什么区别,整体建筑有点倾向于明代,并且街上的老百姓也均穿着古代绸缎衫,依照规矩,能在鬼城住的人,可都是上辈子积德的大善人,他们死后可在鬼城里度过鬼寿,受阎罗殿的特殊优待,而且还会有专职的仆人,每每家中亲人送下金银,无需自己前去取,自会有仆人帮忙。 可世间百姓,并非各个都是大善人,其中那些不好不坏的人也是有着自己的居所,此地统称叫做‘鬼界堡’。站在高地眺望,眼前有着数不清的低矮的房屋成排成排的坐落在空地,并且城市紧挨着忘川河流域旁,城外被高高的围墙挡住,而且鬼界堡内的气候干热,条件简陋,有地府开设的各种各样的店铺,依照张福德给我讲,这边的物价高的吓人。 但鬼界堡有个弊端,逝去的亲人虽然在堡内居住,可供养阁却在城外,说起距离还真就不是特别的近,从前武文举他们就是盘踞在路上的土匪。 而且,鬼界堡外还居住那些游魂野鬼,他们大都没有子女,或者子女不闻不问,因为没钱所以吃不上饭,也就会在城边去捡来一些破烂去换钱,各个都是衣衫褴褛,骨瘦嶙峋,甚至还会被一些阴兵欺负。 如果没有我,依照规矩,何洁哪怕在阳间守到了阳寿尽的日子,回到阴间依然也是孤魂野鬼,飘飘荡荡,直到赎清了自己的罪孽才可以去投胎。 路上我问张福德带我去哪? 他说:“着个什么急?依咱们叔侄的关系,我还能骗你么?” 我尴尬的笑笑,阴间的天气没有黑白之分,始终都是灰蒙蒙的,紧接着不远处有一处圆形的湖泊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湖泊远看金光闪闪,近看水质清澈,湖中有鱼虾,中央则坐落一叶巨大的莲花台。 阴间本是一个死寂沉沉的地方,能见到鱼虾,甭提有多惊讶了。我就问他这是什么? 他神秘的说:“这叫莲花台,菩萨讲道的地方,你看到的鱼虾都是那些在忘川河里度出来的痴魂怨鬼,地藏王菩萨将那些鬼度出苦海,投于莲花湖,化身鱼虾,每日听菩萨讲道,被佛法加持,直到真正度化到西方极乐世界。” 怪不得看起来生机勃勃,望着远处高台,或许八世之前,我也曾来到这湖泊中当过鱼虾,回想起那戴着面纱的绝色容颜,以及我们在京城相遇时的一幕,心里有些焦急,如果诗雨不再是诗雨,那就算我脱掉道衣成了真龙又有什么意义。而且,现在诗雨不认识我,就算我去找她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可若是她能够认出我,那我们两个就会陷入只能活一个的尴尬局面。 所以,我只能忍。 张福德又催了我几句,我长长的吸了口气,将心底的杂念去除,毕竟这不是我能有所改变的,体内的一件道衣,它将我锁的死死的。 过了莲花湖又向前走了至少十几里,一路上所见皆为路边乞讨的孤魂野鬼,灰蒙蒙的天气能见度很低,直到走出了浓雾,远处出现了一座万仞高山,山体下方是一座鬼脸模样的巨大洞口。 去往洞口的路上有两拨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波是坐轿子、坐马车、前面有开路的,身侧还有随行有伺候的,各个表情皆优哉游哉的男女,他们如同古代大户人家出行一般,派头十足。另外一波人的脖子戴着枷锁,脚上缠着铁链,鬼差像是押解犯人似的咒骂驱赶,但凡阴魂流露出疲态,亦或者速度变慢,鬼差往往会棍棒招呼着,打阴魂满脸是血。 张福德入了鬼脸山洞后整个人好似变了一副气质,仰着下巴,鼻孔朝天,大有当官的架势,洞内许许多多的阴魂排队,组织纪律的鬼差看到张福德纷纷上前拜见。 两名小头头的模样的鬼差招呼我们,其中一人对张福德说:“大人每日公务繁忙还不忘来轮回路督查工作,真是我们属下的福气。” 另外的鬼差就赶忙接着说:“张大人兢兢业业,一直以来都是我辈学习的楷模。” 他们左一言右一语的马屁文化,真比起朝鲜的哭文化低级多了,可是张福德却显得十分受用,时不时还会摸几下他的山羊胡子。 张福德问:“今日我看那些犯了罪孽的阴魂较多,投胎的时候可得看好了,切莫让恶人能够钻了空子。” 鬼差点头哈腰:“那是自然,前面正在开工呢,别污了大人的法眼,您有事儿差事,吩咐小的们就可以。” 张福德摆摆手:“不忙,对了,你是叫赵小四?我记得你,正巧我要去还魂崖,你前面带路吧。” 鬼差脸色大喜,急忙在前面领路,之后沿着大隧道我们往前走,因此也见到了轮回转世上凡人是如何托生低贱生物。 没走出多远,眼前出现了正在办事的鬼差,空地上挂着许多动物的毛皮,有猪马牛羊狗猫禽畜等多不胜数,更有许多坦胸露乳的仆役手里拿着钢刷、剔骨刀、钻头、铁锉等等器械。 眼看着一位阴魂被扒成了光腚,两名坦胸露乳的仆役汉子上前用铁丝把阴魂绑上,鬼差则拿着一个小本冲着仆役说:“此人生前品行不端,欺诈他人,欠钱不还,后又与叔嫂通奸,因意外坠井而死,根据阴司律令罚它做驴三世。” 几名仆役领命,随后阵阵凄厉的嚎叫声回荡不散,何洁已经吓得不会走路,就见两名仆役用刚刷用力刷着普通人模样的阴魂,把他的皮肉一点点的刷下去,油脂混杂着鲜血散落一地,‘刷刷’的声音十分刺耳,直到将普通人的皮肉刷的差不多了,另外的人又把此人放倒,让他跪在地上,四肢着地。 又有仆役用刀砍掉了阴魂的手掌,用锯划开此人小臂上一条缝隙,以小刀雕刻他的骨头,哀嚎的声音喊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雕刻成了驴崽子的大小,另外的仆役拿起了一张驴皮,把他罩住,再用铁棍对着皮毛上下碾压,没有驴耳朵,仆役就在人的脑袋上开个洞,把驴耳朵像是栽花一样栽进去。 很快,一个普通人被改变成了驴,再由仆役将他领到牲畜圈内等候排队,仔细观察,圈内各类动物多不胜数。 我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了,其中最痛的苦刑罚莫过于当鼠、虫、蚁,那几乎是用刚刷铁锉生生磨出来的。 旁边的何洁声音颤抖的说她以后再也不敢做坏事了。 此种血的教训可要比书本上来的直观,扭过头,不再继续看行刑过程,我催促张福德领路。老头面不改色的还嘱咐鬼差一定要仔细,少做一些残次品,免得投身反间还会给老百姓添麻烦。 之前来过一次还魂崖,那次为了绝色美女刘姿琪与判官打官司,赢了以后直接坐轿子来的,所以也没经历眼前这些事情,等今天靠步行确实让我感触良多。 等我们终于到了还魂崖后,站在崖边,身前是黑漆漆的万丈深渊,有一座恢弘的石桥横跨在悬崖上,桥梁的另外一端则是一处飘在空中的陆地,站在崖这头,能看清远处有六个颜色的光点。 觉得与上次我来的时候不一样,就问了张福德原因。 他低声告诉我:“上次那个女孩儿阳身还在,所以属于回阳,这回你又带来的女孩儿的肉身已经毁了,不能那么简单的回阳。你看前面六个光点就是六道轮回路,其中紫色的光点,那里就是以前佛教开辟出来的阿修罗道,这条道最让人头疼,我都不知道该放什么人去。” 第七百八十一章神仙也得交朋友 我曾在一本名叫《观佛三昧经》了解,书上写世界刚刚形成山海大地时,一个名叫‘光音天上’的贪玩仙人到人间游戏,一次在大海洗浴时不小心梦遗了,精子在海水中游荡的时候撞见了一粒肉卵,它们一结合,又经过八千年的孕育,生出一个女怪物,她身长有如须弥山,有一千支眼睛、二十四只脚,头、口与手数皆为九百九十九,样貌吓人,即为阿修罗始祖。 [客观讲这位仙人不仅长得挺丑,性格还挺骚。] 佛教中讲阿修罗道算得上是天龙八部众神之一,并且非神、非鬼、非人,又介于神、鬼、人之间的一种怪物。 乍一听,好像阿修罗很霸气的样子,但在佛教中解释,能转生道阿修罗道者,都是生前没什么大恶行,但是为人比较高傲,嘚瑟,嫉妒心重,好勇斗狠。那里与人间没啥大区别,但普遍比较贫瘠,没有什么伦理道德,凡是托生阿修罗界均终日惶恐不安,时刻忍受性命的威胁。 张福德说不好办也是有原因的,毕竟你把老百姓转生到阿修罗界,但阿修罗界的人死后并无转生的机会,也就是不可再生资源。 宽大的石桥上被划分出了左右两条路,其中一条窄小的桥面上通过的皆为禽畜,几名仆役轮着鞭子驱赶。另外的则是金光大道,走在桥上的皆为普通人。 远远看去,桥上有四尊神兽,分别坐落两端,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块儿一人多高的大界碑,碑上写着“金银桥”三个大字。 赵小四在前面带路,我们上了桥以后,沿着桥面往六道轮回路走,路过桥中央看到一所茶棚,茶棚内的老妇人端着茶水分别给那些过往的阴魂饮用。这人便是孟婆,茶水自然是孟婆汤了。 孟婆显然归张福德管,她让鬼魂等候,主动来找我们这边问礼。张福德说:“你去忙你的,这个阳寿未尽,我带她回阳。” 孟婆听后有些为难的说:“大人,不喝汤走着桥可不合规矩啊,最起码那两尊神兽的路你就过不去。” 张福德反驳道:“她不过是阳寿未尽,阴魂中有阳气,没事的。就算出了事儿,我担着。” 俩人争执了一句,孟婆便不再多言,后来张福德领着我们几个过了桥,下桥前,形似麒麟的两尊神兽确实来嗅了嗅,不过张福德把令牌放在了何洁身上,那神兽只是闻了闻,就不再管我们了。 到了六个冒着光的巨大隧道,我心里挺吃惊,毕竟我也分不清该入哪一条。张福德则拿出了一个小本,交给了找小四,吩咐道:“走暗黄色的光道,让阴魂有了阳气以后,你带着她在人间四处看看,七天之内如果发现有人自杀,可以把自杀的魂魄领回来,让她代替那人重生,给她三次选择重生的机会,如七天内没有人自杀,你可带她去投胎禽畜体内,去吧,等回来以后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赵小四因为兴奋,连那僵硬的表情居然都有了一丝红润,等何洁对我们道谢过后,他迫不及待的领着何洁跳入光圈。 事情刚刚结束,张福德叹了口气说:“你个小子以后省点心,别闲着没事儿的害人命,这次我能帮你,下次可就够呛了,因果阴德可不是那么好积累的,如果这女孩儿真的死了,你小子以前积来的德至少要去掉三分之二,到时候还成个屁龙啊,老老实实当你的阴职抓鬼去得了。” 我嘿嘿一笑说:“叔叔现在您都当大官了,以后有您罩着我,我还怕什么?” 张福德非常喜欢被别人拍马屁,听我说完,立刻爽朗一笑:“臭小子,好好干,我看好你,一些小不然的事儿叔叔能给你办了就肯定给你办了。”他又在兜里给我取了一沓银票,递到了我手上说:“别一天天就知道做事儿,也记得多交朋友,这些银子你拿去花了,请一请你的手下们,免得以后再像去朝鲜那样,300多人,只有20个愿意跟你去的,我都替你丢人。” 我尴尬的挠挠头,一语惊醒梦中人,细想想也有道理,我这官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他还告诉我,许多的鬼差与老百姓差不多,他们官职低,不能居住鬼城,所有人皆聚居在鬼界堡,有的鬼差成了家,平日里也是有开销的,而且普遍鬼差没有家人供养,多数都比较穷,看起来衣着光鲜,其实根本也吃不到什么东西。 他让我拿钱安排他们吃点饭,再给大家分一些,只有这样做才会招大家喜欢,他还嘱咐我了一个规矩,就是鬼差喜欢喝酒吃鸡蛋,那是因为光喝酒会散魂,只有连着鸡蛋一吃才不会有事儿。 被张福德在金银桥上拉着一顿教训,今天确实令我获益匪浅,等交代了差不多了,他让我自己回去,出去以后随便找个鬼差报上他的名号,自然会有轿子送我。 我说:“叔叔,一起回去吧,正好我也有钱,请你喝点?” “阴间的菜不好吃,愿意请记得回奉天再请,别耽搁了,我还得去找陆判,让他帮个忙,带我瞧瞧乔坤现在还尿不尿床。”他哈哈大笑。 本来我想去,可他说,如果我看就很容易触碰天机,还是老老实实的好。最后依照他的话,我找到了鬼差,被人客客气气的给送到了鬼界堡。 亮出令牌后入了堡中,沿着街道溜达着,打量周围,如果鬼城是北京那样的大都市,那鬼界堡充其量就是扩大无数倍的县城,鬼城脚下的土地是用青砖一块块拼接的,而鬼界堡只是黄沙泥土,街上行人也不像鬼城那样华贵,大多数老百姓皆穿灰麻衣服。 找到了一处还算干净的酒馆,仔细打量,上中下三层,也算是鬼界堡内比较大的饭店了,牌匾上的‘食髓知味’四个大字,店内小厮依靠在长条椅子上休息,案台前掌柜的在趴着睡觉。 我入了饭店后敲了敲桌子,掌柜的瞬间惊醒,一看我这身行头,恭敬的说:“老爷,想吃点什么?” 对他说今天准备包场。掌柜的听后乐的嘴咧的老大,吆喝了一声来大活了,店小二纷纷起身,之后我又告诉它按照300人的饭量准备,如果饭店摆不下就去大街上摆桌子。 掌柜的满口答应,等他们去忙碌的时候,我依照令牌上面的人名召唤了一遍,细细数了一下,共280人,有20人因为在阳间所以才没有显露出来。 没多久,陆陆续续的鬼差开始到了饭店门口,他们见到同一的表情就是诧异。不过,我已经跟张福德学好了,必须要做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的好道士,好阴官。 而这顿饭确实拉近了我与阴差的距离,饭后我也了解到了鬼差里面的门道,好比我在朝鲜叫人都叫不全,很简单,这些鬼差跟我在一起没捞到什么实惠,并且鬼差不像凡人那样有机会投胎转世,他们则是要世世代代的活在阴间,除非任职期限满,可每一个鬼差的合同期都是长的惊人。 工资不高,权利很大,造就鬼差中诞生了很多潜规则,曾与张福德谈起了这次吃饭的事儿,他说光请他们的这一顿,足够一名阴差两年的俸禄。 阴差太多,我也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不过这都不重要,我打算回去有时间背一背,三层楼的饭馆摆满了桌子,连街道上也有许许多多的桌椅。饭店掌柜的忙不过来,就联合了几家饭馆一同接了我这单生意,鬼差多为习武之人,性情豪爽,等菜一上齐了,三杯酒下肚,我就与大家打成一片。 第七百八十二章恶行 饭前交杯换盏,热热闹闹的吆喝声引起了街道上行人的驻足观望,由于一会儿还得回阳身,不敢饮酒太多,否则回到阳间以后身体的阴大于阳,那我非得生病不可。 让所有的鬼差挨个介绍了一遍,也算是和大家第一次交流熟悉,我觉得如果饭店有大音响什么的,估计我还得举行一个抽奖活动,桌上的菜品花样繁多,可颜色却较为单一,眼看着他们情绪高昂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三声锣响。 头部微微一痛,心里明白这是叶剑喊我回去,叮嘱他喊我三声的原因,是因为如果他再多喊,恐怕我就要吃点苦头了。 端起酒杯,冲着众多鬼差喊道:“弟兄们,这是咱们第一次相聚,以后日子还长,我张大宝保证让你们吃香喝辣的!” 把饭费结清了,又给剩下的阴差分了钱,至于阳间20位阴差的钱财,我委托了他们当中一位宋老六的人帮忙先给拿着,等到他们回去以后再去取钱。今天我还发现,原来这边的硬通货不是家家户户烧来的纸钱金银,而是供养阁将凡间送来的值钱依照比例换成的硬通货。 要是没有控制,那在阴曹地府买块儿泡泡堂都得动辄几十亿,秩序不得乱了套啊。 睁开了眼,叶剑坐在椅子前与我对视,他认真说:“好奇怪,自从你入定后身体变得毫无生机,就像是死人一样,可现在却又没事儿了,能不能教教我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现在有点非常喜欢用语言刺激下面前这位心高气傲的世家子弟,就说这项技能我是个天生的,他学不会。当见叶剑皱着眉抑郁得表情,我会没由来的心情有些舒畅感。 这个时候,身侧站着三名鬼差突然低声说:“大人,您让打听的人,我们找到了。” “在哪?”我心里一喜。 鬼差低声说:“我向山里的精怪打听,听他们说是被水鬼的儿子给捉了,他们那些人暂时还没死,不过在今夜子时准备拜堂成亲,距离有点远,属下怕来不及,所以先回来向您报告。” 人有结阴亲,鬼同样有结阳亲的,彼此都是为了冲喜,开始我猜测是那水鬼儿子的体质不是特别好,所以结婚冲冲喜。 追问了下位置,依照鬼差的口述,那个地方已经接近延吉市区了,是一个叫‘三子洞牧区’中有一处名为‘圆泉湖’淡水湖,此地与张家铺子算得上是南辕北辙,依照我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我们分别以后,他们没再多留,直接开车赶往市里,后来到了牧区后才出的状况。 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九点了,窗外黑的连星星都没有,本来我打算还带着鬼差去帮忙,可他们说出来的时间太久了,需要回去换个牌子,否则会变得与普通的阴魂一样。 准许他们回阴间,还简单提了句鬼界堡的事情,让他们几个回去以后去找宋老六要赏钱。 时间紧迫,我起身拉着叶剑就出了门,他催问我怎么了? 我说:“晓梅让水鬼给捉了,再不去,她可就成水鬼媳妇了。” 叶剑火冒三丈,情绪大怒,瞪着眼睛恨不得要吃人一样,我敲了敲门,把英子的父亲叫起了床,老头紧张的说:“师父,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么?” 我问他知道三子洞牧区么? “您去那儿干什么?”老头为难道。 叶剑怒道:“你问那多干什么,我们的当然是去救人,就说你知不知道在哪?”大嗓门喊得唾沫星子乱飞,之后他又一拍脑门对我说:“一着急我都忘了车上有导航了,快点走张大宝!” 我是属于在山里待的有些傻了,导致与现代社会有些脱轨,被拽着刚出门,老头拉住我的手,焦急道:“师父师父,您是奇人没错,可那地方邪门啊,要去最好等天亮再去,您为我村子做了这么多的好事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送死。” 送死?看小老头的神色绝非虚假,可这又哪门子来的送死?我问他:“大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左右张望,神经兮兮的小声道:“不瞒您说,那个地方闹鬼啊。” 瞧他紧张的样子,我心生疑惑,觉得现在也不差三两分钟的时间,便拉住叶剑等一会儿,准备听他把话说完。 按照小老头的话,他听爷爷们讲,基本上北方农村的老百姓都被抓的差不多了,像是这样的据点在全国有两处,朝鲜有一处,每次都会选送出实验体送到悄悄送到哈尔滨。 但因为事情引起了国际的关注,日本为了洗清罪行,仓促间把实验室的人统一掩埋,遇难者数量甚至高达数千人,所以那个坑特别的大,后来老天爷连降大雨,深坑塌陷,从地底下往上涌血水,整个大坑成了血池。 那个地方一直荒废到了抗日战争结束,方圆几十里依然是寸草不生,后来去了个老和尚做法事超度亡灵,又让工匠师父打造了一块儿石碑投之于血池中央,不到三天,血池的水清了。 和尚又带着当初下乡的知青给里面撒鱼苗,没到三个月,那里竟然成了水库,由于老和尚法号‘圆泉禅师’,水库也是以他命名,到了来年开春,此地野草十分的茂密,可奇怪的是无法种超过一米以上的植物,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牧区。 他叹了口气又说:“传说每年入冬前后,只要下雪,那边就闹鬼,而且水库的水一年四季不会封河,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以前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带着英子的母亲去那边耍,结果她母亲就溺死在了湖水里。” 叶剑听后大怒,他说:“就算是闹鬼也是中国鬼,为什么要害人,今天不管是谁,我一定斩了他!” 小老头的讲述让我想起了泰国的猛鬼街,那里也是一村被屠,后来导致怨气太大,过往游人一旦犯了忌讳,难免会遭到报复。 但现在不去不行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陈晓梅成了水鬼新娘吧?我思来想去后说:“你们家有没有糯米,多给我来一些,然后再给来一只公鸡。” 小老头叹了口气:“这些东西都是小事儿,可你们真的要去啊?在山里生活快40年了,从小就知道那个地方真的很危险的。” “你就按照我说的准备好了,快一些,我们需要去救人。”我催促道。 他没再继续多言,去了厨房给我准备东西,没多久拿来了一个袋子,里面有10斤左右的糯米,又在院子里给我捆了一只公鸡,在他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我和叶剑上了车,导航搜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有这个地方。 距离不是特别远,依照公里数,快点开有半个小时应该都能到。系上安全带,叶剑以教踩邮箱的速度狂奔向三洞子区牧场,一路上我心里也有了很多种猜想,但愿不是最坏的那一种。 第七百八十三章诡异的导航 凭借着suv的出色表现,我们俩算得上在路上没什么耽搁,距离屏幕上的目的地越来越近,我坐在副驾驶抽着烟,望着窗外漆黑的树林,依照我和叶剑的组合,如果是水鬼的话,只要陈晓梅没下水,还是有很大机会把人救回来的。 行驶出林区过后,两盏氙气大灯的穿透力很强,沿着公路走,渐渐的到了一处没有遮挡的平原,根据导航的指示,我们下了公路,开到了泥泞的土地上。 过了有一会儿了,叶剑突然说:“大宝,你看看我导航是不是坏了?” “怎么了?”我瞧着液晶大屏幕,上面的箭头始终缓缓的移动着,周围皆是一片空白的区域,我对他说:“没坏啊,都挺正常的。” “不对劲。”他语气凝重,接着用手摁了几下屏幕,又把车停下来了,指着屏幕继续说:“你注意看这个公里数,现在距离目的地还有15公里。” 我点点头,这个确实没错。之后,叶剑让我盯着点屏幕,他大脚油门的往前开,前面黑漆漆的,大灯照射过去,皆为枯黄的草地,四周连个参照物也没有。 眼看着公里数在一点点的接近,十公里、九公里。。到了一公里,箭头已经接近了目的地,可突然间导航竟然闪了一下屏,再次变为了15公里。 “停车!”我喊他一声。 “看出问题了么?”他问我。 我把刚刚的事情讲了一遍,像鬼打墙我遇到过很多,但这样连车也欺骗的导航却从来没遇到过。 与叶剑一同下了车,借着汽车大灯看向远处,天地交融连成一线,要不是有汽车在,我们俩绝对寸步难行。叶剑在车内取出了一把古朴的短剑,他盘膝坐在草地上,将古剑横放于双膝,叮嘱我别说话,他需要感受一下。 我也将双眼微闭,四周吹来的风携带的泥土气息很湿润,按道理来说,此地距离圆泉湖应该不远才对,可为什么会陷入鬼打墙?没多久,叶剑也起了身,他皱着眉说:“什么也感受不到,很奇怪。” 思来想去,我提议让他把鸡杀了,将鸡血涂抹在两个大灯上试试。 他质疑道:“涂上鸡血有什么用?” 我说:“那你有别的好办法么?” 叶剑摇摇头,我又说:“现在我们要去救得是你老婆,不是我老婆,怎么那么多的废话,耽搁了时间,万一晓梅出了事儿,你是不是想重新再找别人。” 他气的脸通红,指着我说不出话,憋了半晌来了句‘你等着’,随后回到了越野车,把公鸡拿出来用小刀宰了,叶剑掐着鸡脖子对着大灯呲血。 开过车的都知道,一般氙气大灯灯温是很高的,尤其越野车的改装灯,你把手放上去都会觉得烫手,鸡血喷在车灯上面很快便凝固成了一层薄膜。 叶剑问我:“这回行了吧?要不要我连车轱辘也擦一擦?” 感受到了强大阳气正缓缓的散去时,我催促叶剑快点上车,系好安全带,告诉他快点开。 他嘴上埋怨我装神弄鬼,但我心知肚明,叶剑只是嘴上不服而已。头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此地确实有点邪门,不做好万全准备,我很怕出点什么变故。激烈驾驶了不到几分钟的功夫,突然叶剑说:“张大宝你快看!前面怎么有俩人啊。” 就在距离我们车前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两名男子向前狂奔,借着大灯能分辨出二人黑白色的衣服,他们是背对着我,导致看不清二人的长相,但此地可是实打实的凶地,深更半夜遇见俩衣着古怪的人,怎么看都不正常。 叶剑打算停车,我制止了他,由于在车上,慧眼也看不清对方是什么,袁北堂教导我的那句‘因地制宜’的思想始终影响着我,时间上既然来不及做思考,那我就打算相信直觉! “别停!撞上去。”我认真的说。 “你她妈的疯了,撞死了可是人命啊。”车速缓缓的下降,那叶剑竟然打算停车。 怕停下来出问题,我抡起了巴掌照着叶剑的脑袋瓜子狠狠的一轮‘啪’的一声,给他打蒙了,当即我对他大吼:“开车,别停!” “你特么居然敢打我!”叶剑挥拳打向,但他的脚却在油门上,我第一反应挡住了他的拳头,紧随着也给他一拳打在了鼻子上,叶剑几乎已经暴怒,根本顾不得车是否行使,对着我就是一顿王八拳。 车速越来越快,奔着俩人就撞上去,我指着车前面喊:“别打了,马上撞了。” 再想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一黑一白的神秘人向前面跑,可我们冲起来的速度很快,只听‘碰’的一声,前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俩人的身上。 叶剑也不和我打了,扭过头惊讶的问:“都赖你,这回完了,我可没驾驶证。” “荒郊野外的没人抓你,快点下车看看。”解开安全带,我第一个跑过去,到了车头前我便站在原地不动了,叶剑跟着也下了车,他疑惑的左顾右盼说:“咦?不是撞到人了么,人呢?” 我指着汽车前说:“你仔细看看。” “兔子?”他弯腰在地上拎起来一只大黑兔,掂量掂量戏称兔子还挺肥。 我则把另外一只白兔捡了捡起来:“刚刚那两人就是兔子变得。” 叶剑把古剑握在手中,低声问我是不是说有妖精?神色凝重的扫视周围,然而我们四周却还是一片漆黑。 把兔子拎到了车里,感觉很有可能是兔子打算领我们几个去哪?我在农村的时候就见过黄鼠狼故意把人引到猎人下的陷阱,等人掉进陷阱后,如果受伤了,黄鼠狼会守着人活活饿死,然后掏出凡人的心肝。 怀疑是中了障眼法,心里盘算着破解方法。当即我在车内取出糯米,又在四周捡了很多的干草,找到一些用矿泉水弄湿,干草点燃后,看着火苗升起,用湿草压在上面,这在荒野属于放狼烟的方法,最后用糯米围着火堆画了个大圈,唯独在北端留了一个出口。等多余的糯米洒在了火堆后,又画了两张遮阳符,我二人分别贴了一张后,拉着他藏在了车底下。 对他做出禁声的手势,我说:“什么也别问,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做出ok的手势,我俩趴在冰凉的土地上静观其变,忍着那种莫名的困意,四周静的吓人,秋天万物蛰伏,尤其在北方,过了寒露,最近的一周之内必会有大雪封山,所以夜里根本就没什么虫鸣。 过了足足有半个多钟头,突然间我听见有人说话。 “哇,居然着火了,怎么办啊?烟实在太呛人了,闻起来都恶心,万一影像了一会儿大喜的时辰可怎么办呀。” 另外又有名女孩儿说:“我在这儿守着,你快点回去找人帮忙。” 俩人商议了一小会儿后,听见外面没了动静,叶剑想要出去,但被我狠狠地攥住,冲着摇摇头,表示现在的时机还不到。 叶剑皱着眉,用手指点了我几下,好似在担心我错过机会,不过很快,我们又听见嘈杂的声音,有许多男人惊慌的问‘哪里着火了’。 又听见车外有人说:“这火好奇怪,像是凡人放的,我们无法靠近。” “该死的凡人肯定在睡觉,我们先救火,救完了火再捉弄他们。” 又有人说:“这里快来,这里能靠近。” 闭上眼,听见外面传来铲土的声音时,我拿出了桃木剑,碰了下叶剑,第一时间窜了出去,举目无望去,火堆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但等我快速跑到了近前时却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本来想着抓鬼,没想到糯米困住的圆圈内正聚集了十几名巴掌大小的小人,他们此刻在忙碌中挖土灭火! 第七百八十四章金蛇孵蛋 再看身旁叶剑,抽出腰间古剑,双目喷火,面对奇怪的小人全无任何畏惧,手舞剑花,道道寒芒顺着古剑肆意,古剑能杀鬼这是自古以来的民间传闻。事实上,古剑能杀鬼的原因是因为古时候宝剑斩过人,有的剑杀人甚至不再少数,所以神鬼皆惧。 曾在山东某县有一个书生,父亲被黄鼠狼上了身,很短的时间的内就把父亲折腾没了半条命,书生四处询问破解之道,有一个老太太告诉书生‘杀过人的刀剑’能斩妖怪。 古代兵器管制非常严格,家家户户的铁器都是有规格的,上哪找杀人刀啊?后来书生回到家中,见父亲把自己打扮成女态,正对着镜子擦胭摸粉,一时悲愤,回到厨房找来刀割了自己的喉,当眼看着即将死亡的时候,书生看到父亲长了一条尾巴,于是咬紧牙关,抡起菜刀砍掉了黄鼠狼的尾巴,因此父亲得救。这也说明了古剑对妖怪的克制性,导致那些不过巴掌大小的小人吓得四处乱窜。 很快,小人就要逃离的时候,糯米却犹如墙一般拦住了小人的逃跑方向,叶剑单手结印,双指放置于剑身,古剑竟然传来阵阵‘嗡鸣’声。 煞气肆意,叶剑在出剑的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再无之前那种倨傲感,更多的是一种寒彻心扉的冰冷,面无表情的样子犹如手中寒铁,我是真怕叶剑没控制住斩了这些精怪,那我可就白忙活了。 小人见已经无路可逃,纷纷跪倒在地,磕头求饶,我连忙握住他的法指,劝道:“先别忙下杀手,等问完了再说。” 叶剑表情凝重:“是我想起晓梅所以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你先问吧。” 剑未入鞘,看的出此人已经起了杀心,拦在他身前,我问那些不足一尺的小人:“你们是何人?知不知道一伙年轻的男女在哪?还有水鬼要娶亲是否有此事。” 小人皆穿的好似大户人家的小厮,男的头戴灰色小帽,与星爷电影中的唐伯虎帽子很像,女子皆为丫鬟打扮,各个跪地哭泣。有男的哀求道:“大,大大爷饶命,我们只过是下人而已,来这儿就是为了灭火。” 其他人跪地哀求,我听女子说他们湖水里的‘藻蒹’族人,被水鬼奴役强迫成了家丁而已。 叶剑轻轻的碰了我一下,低声说:“什么叫藻蒹?我怎么没听过,是不是妖怪?可他们怎么那么弱,我觉得用不上宝剑,一只手就能拍死他们。” 听小人的诉说,我算是明白了,这些小精灵根本就一点坏事做不了,充其量只能让凡人闹个肚子拉稀而已。简单的告诉叶剑,‘藻蒹’最早出现在中国的民间怪志的记载是在汉武帝当政的年代。 武帝修建‘未央宫’大兴土木,建造一半的时候设宴安排众臣,结果没等吃呢,碗里的肉却没了。武帝大怒,让士兵搜索毛贼,却在房梁的位置看到一名身高一尺的小老头正拎着鸡腿啃呢。武帝觉得好玩,就问让老头下来问话。结果,那小老头跳下了房梁跪地不起,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流。之后,不管武帝怎么问,老头就是不开口在这儿哭。 武帝问东方朔,是否知道小人的身份,以及小人为何哭泣? 东方朔说,此乃‘藻蒹’,为土木之精,陛下修建未央宫大动土木,使他们没了居所,所以才会到这儿哭诉。 武帝觉得有道理,后来真就停止修建未央宫,那些‘藻蒹’有个优点,其中之一就是能歌善舞,吹拉弹唱,每日以来伺候武帝非常开心。 所以,‘藻蒹’自身什么本事也没有,‘蒹’这个词在古语是‘芦苇’的意思,也就说他们是长在水中的树精。 听我道出了藻蒹的来历,那些小人更是跪地求饶,我说:“你们要想活命也可以,带我找到那些凡人,把他们救出来。” 小人一听,纷纷哭求道:“大人饶命啊,您要是把媳妇抢走了,水鬼老爷不得要了我们的命啊,圆泉湖中他老人家最大,到时候你们能一走了之,留下小的们可就惨了。” 叶剑听后大怒,他说:“快点说,不说我现在就宰了你们,告诉你,今天我就是奔着那水鬼来的,敢抢我叶剑的女人,我剥了他的皮!” 小人的目光投向我表示哀求,指了指叶剑,告诉他们这里一切听他的。一瞬间,众多藻蒹彻底的害怕了,他们本就胆小如鼠,还没什么实战能力,主要是因为能登上陆地,所以会被水鬼奴役。 他们给我指着前方,故意谄媚道:“两位大人,今日有阴雾,所以凡人五感会被蒙蔽,我这里有芦苇里的叶梗,您只要将夹在耳朵边,就能看破此地的阴雾。” 那小人在怀里抽出一节堪比牙签大小的芦苇梗,我和叶剑彼此对视了一眼,他倒是洒脱,率先夹在了耳朵边,紧接着我注意他的表情,叶剑说:“差一点咱俩就让那兔子给引到河里淹死。” 我也将叶梗夹在耳朵后面,朦胧的黑色不见了,月如银盘,繁星罗布,哪里还有之前阴沉沉的样子,再看面前距离车位不足五米的地方,我们就要开车扎进了湖水了,回头再看看,空荡荡的荒野毫无生机可言,如果我们在半路停下,那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去给陈晓梅收尸了。 那些小人恭恭敬敬的告诉我们,沿着湖水面往南边走,那里有一处破草屋,我们要找的人就在屋里,里面的人正由其他的仆人帮忙打扮新娘子,等到了夜里子时,水鬼的儿子好来接人。 忘了眼夜空,如今没了云雾遮挡,依我所见已经到了亥时,事不宜迟,为了防止这些藻兼坏事,我没杀他们,而是用绳子把小人绑在一起,将他们全都关在了车里。 任凭他们如何嚎叫,我与叶剑一同赶往了藻蒹所说的方向,枯黄的草地没有遮挡,沿着高低起伏的边沿行走,面前这处湖泊,正正好好处凹地,心里感叹小日本也真特么会选地方,都知道选坟这个东西最忌讳就是龙虎尖头,万人坑本就是聚集在一起的乱葬岗,尸骨挨着尸骨,埋在一起那就成了肉包子一样,尤其是在凸起地段的肉包子更是凶局恶地。 可这处湖泊,我沿着走了一圈,能看到曲折蜿蜒的地表凸起纹落特别清晰,尤其风一吹,左右两侧的小草竟然往一面倒,那正是聚气的一种表现。我蹲在地上摸了摸,居然全是‘花岗岩’,这种岩石本来不适合做坟,可是贵就贵在此地土质松软,花岗岩只是埋在表层而已。 再看看身后的水池,我叹了口气,很好的一个地穴成了凶局了。 叶剑问:“你怎么了?看你表情奇怪,不会是前面有什么事儿吧?”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感叹小日本肆意祸害龙脉的恶行,这个地方如果保存完整,可以称为‘金蛇孵蛋’,如果把一个人葬在蛋眼的位置,他日金蛇出世,必成一方显贵,可现在却成了恶地。” 没耽误进程,我们继续往前走,叶剑问我此地有个怎么恶法? 我说:“依照以前,这一条花岗岩象征蛇鳞片,现在你再看看,岩石必有裂缝,而且石缝内有白蚁,起开岩石,下面会有褐色的泥土,气味儿腥臭。” 叶剑走着走还真就低头挖了一块儿,一切与我说的一模一样,他惊呼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眼珠子简直赶上x光了。” 我叹了口气说:“金蛇孵蛋只有一条蛇才可以,可小日本葬了几千人,死者的凶气大于灵气,在风水上江称为‘子欺母’,紧接着必然是地脉崩溃,真龙死,地泉涌出,四周塌陷才成了这个漏斗状的湖,而且它会吸纳方圆百里的生机。” 第七百八十五章临兵斗者 长叹了口气,像那种子欺母的风水凶地,可形成冤魂厉鬼,并且此种风水的特性会将怨气聚拢到一起,通过大地蔓延到四面八方。 风水师可以行非常之恶,依我十年以来的所做所为,虽说善大于恶,可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做过一些恶毒之事。此地的圆泉湖如果我料的不错,应该是以地下泉眼开始向外崩溃扩散,老百姓的尸体也均化为血水流入那个窟窿眼,老和尚命工匠打下石碑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想堵住水下的泉眼。让怨气不出,永永远远的承受佛法度化。 沿湖边,湖面平静不波,明月倒映,空气清爽湿润,但其实这些都是表象,事实上我和叶剑都是穿梭在云雾之中,能视线这么好,那是仰仗藻蒹的叶梗。 很快我们看到了一间破旧的草屋,距离很远便能看见屋内点着灯,叶剑英就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以百米速度疯狂的追过去。我怕他坏事,也在他身后紧随,不过叶剑除了有点自视甚高以外,实力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百米的速度能进12秒。 他一脚踹开了大门,没等我追上呢,叶剑愤怒的大喊了一声:“你们群该死的妖怪,老子屠了你们!” 屋内金光闪现,当我刚到了大门口,就见叶剑将古剑插于地面,两只手交替,口中大声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双手交替结印,单手一指向房屋内,我顺着剑光看去,屋内有蛇、鼠、藻蒹等生物,小人把房屋布置的好似新房,犹如光线太暗,里面视线不是特别好,模糊间,我好似发现房梁上吊着什么东西。 自古以来,剑仙留给百姓的认识便是‘一手剑,一手酒,腰间斜跨敌人头’,尤其当剑仙施法,凌冽的杀机足以令世间邪魅都化为泡影。 暴戾的气息弥漫,房间内摇曳的烛火率先破灭,我则站在大门口被一面无形的屏障阻碍,再无法存进一步,那令人心寒煞气,好似真的如李白那首《侠客行》中所写‘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中的气魄与洒脱,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灯火熄灭,四周皆为一片死寂,片刻过后,随着划火柴的声音传出,叶剑背对着我,用手里微弱的火苗点了案台上的蜡烛。 烛火渐渐明亮,火光将房屋内照应的一片狼藉,遍地动物死尸以及一些个腐烂碎草散落周围,并且在这片凌乱的房屋之中,我发现令我心惊的一幕,就见草屋的房梁上悬挂着七具尸体,他们脖子被绳索勒紧,像是被活活的吊死,每位死者的舌头伸的很长,而且这几个人除了脸部以外,体表的皮已经被人扒了下来。 除了七具尸体,我还发现在房屋的两侧摆放着两尊黑色的棺材,叶剑跑到了打开了一尊,我跟上前一看,棺中所躺的正是陈晓梅。 见他轻轻的弯腰,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极其沉稳,那种凌冽的煞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如春风般的温暖,棺中嘤嘤的哭泣声很淡,足以见得陈晓梅是真的害怕了。 叶剑温柔的说:“别怕,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他低下了头,做出一个当初陈晓梅对我也做过的事情,就是轻轻的亲了下她的额头,之后把晓梅扶了起来。 我为了掩饰自己,跑到了另外一尊棺材,打开后里面是已经吓昏过去的韩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韩雪睁开眼后以高分贝的嗓音打破了旁边二人的温情脉脉。 我说:“别喊了,是我,没事儿了。” 救了韩雪以后,我还忘看了眼头上的七具死尸,他们当中也有女性,但比起韩雪和晓梅,容貌与身材上确实有些欠缺,依我看,水鬼的儿子是两个都想要。 韩雪定住了心神,吓得扑倒我身上嚎啕大哭,这属于一个女孩儿吓破胆的一种表现,她觉得在我旁边是安全,自然会无法控制自身的情绪。 把她也扶出了棺材,转过头与陈晓梅目光对视,在她身侧,叶剑的目光从没离开过晓梅的脸颊,消瘦坚毅的面容再无剑仙的煞气,平平淡淡,很像是大学校园里邻家男孩儿。 不知道她的记忆力还没有没有,但我没有避讳,叶剑痴情的目光勾动起我躺在病床上诗雨看我眼神,是啊,只有这样才可以算作爱,至于那种少男少女之间的好感,它并不能代表爱。 轻轻的点点头,随后我追问起了二人事情的经过,在热心肠韩雪哭诉下,我了解他们离开古庙后的事情。 前几天九个人被救下后,肯定不敢继续在山里待着了,双方匆忙下山,靠着gps定位找到了外面的汽车,随后开车去往了市里。结果到了三洞子湖的时候,其中一台车坏了。 九个人,两台车坏了一台,小廖经过阴阳路所以提议几个挤在一起回去,害怕夜深人静再出点什么事儿。可是车主马强不同意,他怕车放在这儿不把握,第二天丢了怎么办,于是打电话叫拖车。 其他人也不能把他留在这儿,自然也就同意了,由于夜里路不太好早,报完了保险以后,等了好久也没见车来,后来晓梅有了三急,韩雪跟着她一同跑去背静的地方方便。 像女孩子方便这种事儿,人家是肯定不会打灯的,结果刚刚结束,晓梅吓得一声尖叫,急匆匆的穿好裤子,告诉韩雪,说有人摸她屁股。 俩女孩儿害怕极了,就招呼同伴,其他人拎着手电赶过来,等晓梅和韩雪把事情讲完,立刻有胆子大的英雄拿着手电乱照,结果还真就在干草从里发现了一个人。 马强把人拽了出来,韩雪说,那个人身高一米三四的样子,满脸的麻子,没有头发,脸上起了脓包导致半个脸比较高,咧着满嘴的大黄牙看着众人。 有人这个时候发现,眼前的丑八怪有影子,确定对方是人,马强几个连我都揍过的小伙子急了,上去踹倒了对方一顿踢。 韩雪擦了擦眼泪说:“那个人挨打了还不服气,他说他爸爸是水鬼,他今天晚上是去给他爸送点烧鸡吃,嚷嚷着要杀了我们所有人,又要娶了我与秋怡,本来大家就来气,当中马强还暗恋秋怡,所以打的特别凶,眼看都要打死了,追过来了一个拎着手电的老太太,那个老太太给我们磕头求饶,还说他家孩子脑子不好,我们这才放了他。” 晓梅咬着嘴唇,眼神惊恐的说:“可后来没过多久,我觉得困就睡了一觉,梦里看到一个浑身湿淋淋的老头,他咬牙切齿的咒骂我,还说要杀光我们所有人,又说要把我给他儿子当媳妇。” 本来以为是平平常常的一场梦,她吓得睁开眼,见大家都在,于是她就把梦说了一遍,其中还有两个睡觉的人也做了同样的梦,大家觉得邪门准备要走。 车也不要了,九个人打算挤着一台车走,可上了车发现点不着火, 而且手机也没了信号,经过检查才发现线路都被老鼠给咬烂了。 几人有点慌张,大家不想坐以待毙,有人提议走出去,反正总比留下来强。这句话获得众人的赞同,纷纷想到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求助,结果走着走着,就遇见了这么一间草房,房子亮着灯,烟筒还冒着炊烟,门口有一名老头正拿着火把像是等人,九个人以为遇见了活人,兴奋异常的跑了过来,也因此发生了惊魂一夜。 第七百八十六章小屋惊魂 起初一行九人都觉得这间小屋应该是负责看护鱼塘的,毕竟圆泉湖的规模在这儿摆着呢,池中鱼虾翻腾,时不时还能看见几条大鱼游过,韩雪说,当时的小廖强烈反对,他认为荒郊野外的多出一间房怎么也有点不对劲,劝大家别去。 马波和小廖经历了阴阳路比较敏感,可那个叫马强的却不然,他认为这就他们两人太过于敏感了,包括他们当中的胖女孩儿,嘲笑俩人不像个男人。 年轻人怕激将,话到这份儿上了,俩人硬着头皮也跟着去了茅屋。 马强去打招呼,问老头到底还有多久能到有人烟的地方? 依照韩雪讲述,那老头五十多岁的模样,长得一双细小的眼睛,身高不足一米六,满脸的小雀斑,板儿牙上咧大缝,特别的丑陋,他还穿着一身厚厚的棉袄,头上戴着狗皮帽子,此时虽说现在夜里已经凉了,但绝不至于会这么冷。 老头声音特别沙哑说:“还有好远呢,要是不开车,走到天亮你们也走不出去。” 九人情绪低落,因为出来匆忙,便问老头能不能讨杯水喝了。 老头很敞亮,回头喊了一声:“媳妇,来客人了!拿水。” 本来以为荒郊野外的破草房,老头的老伴儿,肯定也是相差不多的老太太,可没成想,小茅屋出来的女性把大家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韩雪说,被老头喊媳妇的女人并不是什么老太太,而是一位20多岁的女孩儿,身材高挑火辣,穿着性感,尤其是大腿根儿的紧身短裙,将身材包裹的特别圆润,女人上半身还穿的是黑色的低胸吊带,半片胸脯漏在外面,模样也比起一些电影明星都漂亮很多。 九人全都惊呆了,本以为老头是个富豪?可怎么看也不太像,再者如果是富豪来山里玩,不可能会住在这种四处漏风的茅屋。六男三女的纷纷起了疑心。 性感女人舀来一瓢水,小心翼翼的拿到九人,性感的气质迷倒了众多男性,结果马强一不小心没接住,这瓢水洒在了他的身上。女人急忙道歉,旁边老头急了,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女人的腰胯的部位,跟上前又打了几个耳光,咒骂:“你她玛德是不是瞎,你看看把人家衣服弄脏了,没看见都是名牌儿么,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女人一言不发,低着头小声哭。 马强赶忙上前劝说‘没事儿’,后来压制住了老头火气后,其他的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面前美艳少妇,大家一致认为这女人是被拐卖的,可是电话紧急呼救也打不了,小廖也故意上前看了看,发现少妇有影子才放下心。 毕竟少妇实在是太漂亮了,尤其她躲在角落里犹如受了惊的小猫一样柔弱的模样,顺利激起了小伙子们的保护欲望,在大家的心里,已经将老头的形象划分到了恶人行列。 这个时候,老头主动说:“现在天太晚了,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老头子家里歇一会儿,我这房子别看就一个门,可里面的屋够大,足够你们住的,如果同意呢,再多少给我点房费,也好让我老头子补贴家用。” 老头的言论证明他不是什么土豪老板,可眼前穿着高档,长得漂亮又性感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成为老头的媳妇?瞬间,这些小伙子就打算一探究竟,也好能来个见义勇为。 于是,几个女生也跟着一起进去,韩雪说,自打进去以后,那老头的目光时不时就停留在晓梅和她的身上,感觉非常不自然,每当他们俩转过身,老头却又会主动躲避。 屋里点着油灯,看向四周,墙壁上贴着报纸,屋内也并不像现在这样破旧,而且还很宽敞,屋内虽说两个房间,可土炕却非常宽敞,足够九个人躺下睡觉。 美丽少妇始终低着头,单手捂着脸上被打的巴掌印抽泣,老头以每个人五十元的价格一共收了大家450块钱,之后又让少妇去给他们铺炕。 九个人兵分两路,一边跟着少妇,另外一拨人留下来跟老头聊天,旁敲侧击的想要打听打听老头的事儿,谁知老头连名字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儿跟着扯淡瞎聊。 晓梅当时在屋里了,她听到马强等人问少妇,是不是被拐卖的? 少妇不敢说话,就是低着头铺床,三个大小伙子怎么问,少妇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让大家以为她是哑巴呢。 其他几个人担心会不会被少妇告秘,但马强不在乎的说,他们九个人,难道还怕一个老头么?提议今天晚上几个人轮守,先把一夜熬过去。 这句话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外面的人也回到了房间,双方均是一无所获,由于走了一天,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导致了大家困意十足,三个女孩子倒头就睡。 提到这儿,韩雪叹了口气,她与陈晓梅对视一眼说:“没想到他们几个男人的怎么会这样。” 我继续追问下,韩雪讲她睡觉认地方,所以睡不沉,加上半夜又冷,索性就起来了,一睁眼,看屋内除了她们三个女的都不见了。本来这个地方就邪门,韩雪心里有些担心,于是穿上鞋下地,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外面交头接耳的声音。 越听越不对劲,他扒着门缝一看,发现同伴们都聚集在老头那间屋子外,几个人抽着烟,还陪着老头聊天。夜里寂静,她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屋外有人说:“大爷,真有你的,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拐卖人口的呢,没想到你是在这儿做生意的。” 老头叼着烟袋锅说:“现在生意不好做,得赚钱给儿子娶媳妇啊,我看你屋里的两个姑娘就不错。” “你知道不错,我们也知道不错,可别多想了。对了,您这儿就一个女的,受得了么?” 老头哈哈一笑:“告诉你们,最怕的就是你们受不了。” 韩雪眼看着一个人出来,另外一个人进去,开关门之间里面躺着的就是之前见过的美艳少妇。 这个时候,她有点气不过,但也没去多说什么,毕竟那是他们的自由,于是韩雪回到炕上继续睡觉,这回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耳边有人沙哑的说:“救,救我,救救我。” 韩雪一激灵,吓得汗毛竖起,猛地在炕上坐起身,回过头一看,只见小廖捂着心口,五官已经纠结在了一起,眼睛、鼻子、耳朵、嘴角往外渗血。 韩雪一声尖叫,吓醒了胖女孩儿、陈晓梅二人,三个女孩儿见状后,聚拢到了一起,凄厉着哀嚎。突然,大门开了,马强疯疯癫癫的跑了进来,穿着裤衩,进屋开始又唱又跳,之后疯了似的开始用脑袋撞墙,满脸都是鲜血,可依然嘿嘿的傻笑。 她们三个吓坏了,也顾不得穿鞋,跳下地开始就跑,刚入了客厅,昏暗灯火下,这间草屋呈现出了它原本破旧的样子。马波蹲在空地,他手里拿着刀,歪着头看着他们几个,脸颊肌肉收缩,两侧上长了一层黑毛,窝窝着嘴,眉毛挤着成了一条线,瞳孔也变得特别小,他端着一壶新烧开的热水往一个姜琦人身上倒,而姜琦却不哭不嚎,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直到他皮肤被烫的松软以后,又见马波开始给人家用小刀剥皮,很快四周便洒满了鲜血。 第七百八十七章人皮衣服 好好的一个人,被轻而易举的剥下了皮,屋内一边是小廖的哀嚎,马强的手舞足蹈,韩雪他们惊恐呼救,可小茅屋本就是与世隔绝,哪里能有人救得了他们。 搜索另外两名同伴的时候,发现在昏暗油灯的深处缓缓的走出来了一名女人,她赤着上半身,鲜血几乎将她染红,女人瞪着一双怨愤的眼神盯着三人,她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男人该死,男人都该死!” 紧接着,另外失踪的两个男的在黑暗中一点点的走出,他们到了少妇近前,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美艳血腥的少妇抓着其中一人的头发拽了起来。韩雪说她们都已经吓傻了,晓梅拉着她们几个跑,却发现破旧的木门不论怎么撞也打不开。 提到这儿的时候,韩雪的脸色煞白,她语气颤抖的告诉我:“那,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用刀分别割掉了玉峰和王凯的那里!” 陈晓梅过说她们三个跪地求饶,可女人明显对她们两个不敢兴趣,只是一门心思要杀屋里的男人,而且其他人却并不知道反抗,那美丽少妇分别结果了所有人,又用绳子勒住每个人的脖子,令狭小的房间变得好似人间地狱。 当他们三个已经绝望的时候,突然间,门开了! 三人本能的想往外跑,却发现大门口突然自己进来了一口大棺材堵住了去路,三人被迫退回房间,之间屋外进来了一排青蛙大小的马匹,马背上坐着手指大小的小人,他们浩浩荡荡的进来房间,之后韩雪听见他们喊了一声:“落轿!” 一共两幅黑漆漆的棺材‘咣咣’两声落下,再看棺材周围都是赤着上身的小人,骑着小马的人对她们两个说:“老爷说了,要把左边这位小姐嫁给少爷,又要纳右边小姐为妾,事不宜迟,你们两个暂且入轿,由下人们给二位夫人梳洗打扮。” 回过头,所有的男人已经被美艳少妇所杀,此时此刻她正忙着给人剥皮,血腥残忍的一幕吓破了她们的胆,这个时候,有老妈子打扮的小人开口道:“你看看这两位姑娘长得真俊儿啊,再瞧瞧中间这位,不行不行。” 老妈子直摇头,骑着小马的男人也表示赞同,那胖女孩儿兴奋坏了,意思就问能不能放她走? 小男人脸一板,说:“那怎么行,得罪了少爷,除了她们两个都得死。” 此话一出,胖女孩儿的心口被利刃贯穿,随着绳索套在了脖子上,很快就被美艳少妇拖走与六名男子挂在了房梁。 惊魂的事情还没完,陈晓梅与韩雪二人已经不敢再反抗,只能任由老妈子们为她打扮,包括她们俩身体都是那些老妈子们用柳树叶沾水擦拭。 韩雪说她害怕极了,求着问能不能放了她,又问她会不会死? 其中有老妈子回答说:“死与不死没有什么分别,大喜的日子,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来来,我给擦擦腮红。” 任由一些一尺不到的小人为所欲为,最后俩人被迫无奈的进了棺材,临躺在棺材前的一刻,发现屋内除了小人以外还有许多的老鼠、黄鼠狼以双脚站立,望着她们俩品头论足。 剩下的事儿,她们俩听老妈子说要在半夜子时才会来迎亲队伍,让她俩安安稳稳的躺在‘轿子’里睡一觉。就这样,俩人被封闭在了轿中等候自己的命运。 听完了俩人一言一语的叙述之后,叶剑开口问:“大宝,那女人是人还是鬼?” 我说:“是尸,此地方圆十里皆为殍地,刚刚听说的很有可能水鬼故意让尸体吸取了六名男子的阳,造成了他们阳损,这才一举将所有人击杀。如果不提前让六人阳损,便不能引鬼上身,也不会顺顺利利的剥皮。” 叶剑好像对鬼怪的了解并不多,但是他的处事方法也是较为单一,以四个字足以道破他的一生——‘横行无忌’。 两位女孩儿吓得嘴唇发紫,叶剑轻轻握了握晓梅的肩膀表示安慰,我忽然发现,好像晓梅对我的眼神十足的陌生,就像在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我的出现一般。 不过,这样也好,比起晓梅沉沦在过去的痛苦,其实忘掉,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叶剑竖着眉毛问我:“他们要剥皮有什么用?” 仔细盘算着刚刚俩人讲述的事情经过,我说:“很有可能她们是要做衣服。” “做衣服?”三人同时疑惑问。 我点点头,不让活人有反抗,安安静静的剥皮,这在古代就已经有这个传闻了,在蒲松龄老先生的聊斋‘画皮’中,曾有妖怪穿人皮迷惑凡人,吸精害命,其中可不像是电影里那么唯美。 妖怪与人一样,凡人以动物皮毛当做奢侈品,猎户射杀狐狸皆以一箭穿眼为最佳,再或者是将动物迷倒,整齐的剥下皮毛来做衣服。妖精与人也是一样,人皮对它们也是奢侈品,并且批上了人皮,还能借着机会化为普通人的样子。 听我解释完,韩雪哭诉着同伴惨死,还央求我为他们报仇。 叶剑主动说:“张大宝,你带她们俩先走,这里交给我。” 我立刻拒绝道:“不行,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水鬼此地为风水邪地,除了水鬼以外还有僵尸精怪,你带他们俩去车里,这里交给我。” “放屁,他差点杀了我,我。”叶剑歪着头看着陈晓梅,语气低缓的说:“我,我妹妹,必须将他们斩尽杀绝,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感觉他也是犟驴,我就指着两口棺材说:“这样吧,一人一个。” 水鬼要给他儿子娶媳妇,自己捎带着纳妾,这爷俩没一个正经玩意儿,于是,我就打算着和他兵分两路,韩雪说水鬼的儿子是凡人,那自然两口棺材被抬去的方向不会一致的。 主动给陈晓梅与韩雪一人画了一道天师保身符,带着俩女离开了茅屋,找到一处洼陷地,我在上方摆下拦鬼阵,叮嘱她们两个坐在这里哪也不要去。 等二人答应后,我有些难以启齿的说:“你们两个每个人给我揪下一缕头发再脱下胸衣包好,用笔写下生辰八字,再把胸衣给我,一会儿我会有用。” 俩人也算是经过大事儿的人了,没了普通人那么多的忌讳,等我转过身等了没多久,韩雪怯声声的让我转过身,阴雾已散,空旷的地区夜色并不是那么的黑,虽说被叶剑鄙视了一下,可好歹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更何况修炼的是吕祖心经,纯阳气必须保证纯阳无阴,也就是说不可近女色,但是,此乃违背人伦的事情却阻止不了一个人的本能,俩人身材姣好,由于穿的较少,轮廓很清晰。导致我瞄了一眼就被急忙转身,之后快速回到了小茅屋。 站在门口稳定了下情绪,一进门就见叶剑盘膝坐在地上堵着门口,他的古剑矗立在身侧,连那脏兮兮的剑袋也被亮了出来,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搏命的架势。 距离由于太近,我仓促间没太注意,结果被吓了一跳,我说:“你坐这么近干什么,快点起来!” “我在等敌人,晓梅和她的朋友已经安顿好了?”他关切的问我。 我点点头:“好,你这样只能杀一些喽喽,没什么效果,快点起来。” 他疑惑的看着我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把俩女人的胸衣拿了出来,摆在他眼前说:“一共两件,晓梅一件,韩雪一件,你选一个,把这个穿上!” 他语气微怒,瞪着眼说:“你特么到底做了什么?” 第七百八十八章斗水鬼 一个大男人,拎着两件内衣的样子确实怎么看都别扭,眼看着叶剑的神态越来越要发怒的架势,我劝他听我把话说完,叶剑‘噌’的起身说:“还说你不是变态!” “你特么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我也怒了,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挨骂。 从第一次看他对晓梅的态度,我就知道这小子妥妥是个醋坛子,护女人护的厉害,此时此刻居然对我拔了剑,要不把话说明白了,他今天很有可能与我来场决一死战。 我把自己的打算快速说了一遍,意思就是想以阴阳术法,利用韩雪和陈晓梅的胸衣掩盖气息,蒙骗那些精怪的眼睛,想办法接近了水鬼后,一击必杀。 叶剑认真的:“好,我相信你,但是,晓梅的只能我穿!” 我表示无所谓,之后我出了门,再地上挖了一个坑,将晓梅的头发点燃,直到头油烧出来以后,撒上水,搅拌成稀泥,再拿稀分别涂抹在叶剑的鼻子、眼下、下巴、双耳各处。最后,令他将陈晓梅的胸衣缠绕在左臂。 他瞪大了眼,有些不理解问:“不是应该戴上么?” “我什么时候说要戴了?躺在棺材里一定要记得,不论听见什么声音也不要开口、不睁眼、直到棺材落地,你再出来,知道么?” 叶剑大步到了棺材前,抻了个懒腰无所谓的说自己要睡一会,令我更诧异的是很快他居然打了呼噜。最后剩我一个人按照同样的方法整理一遍,又将房屋收拾收拾,做了个简易的法事区区阴邪,将此地之前的煞气驱散一空。 将烛火重新点燃后,我也躺进了木头棺材,闭上眼,静静的等待迎亲队伍。 陈晓梅是被水鬼的儿子看上的,以叶剑的手段,面对普通人,自然是没的说。相比较而言,我这边要显得凶险很多,毕竟所面对的可是未见过的水鬼。 静静的挨到到了子时,躺在棺材内感受不到外面的凉意,透过棺材上方的缝隙看向外面微弱的亮光,突然,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女人用高亮的嗓门喊:“接新娘子喽!”她不断重复了几句,跟着她一同的还有众多男人喊声。 我知道他们来了,第一时间闭上了眼。棺材外女人又说:“真是奇了怪喽,这新亲队伍人呢?” 旁边有人劝:“婆婆,快点吧,别耽搁了时辰,老爷说了,必须要在子时三刻成亲,晚了的话,咱们可是要受到责罚的。” 女人声音也颇为无奈的说:“那好吧,先不管那些混蛋,进门!” 话音落下,木门被推开,妇女又说:“你们瞧瞧,都是那些个妖怪干的的好事儿,大喜的日子,干嘛要杀人啊,多晦气,而且还是六男一女,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立刻有人好奇问:“婆婆,六男一女是个什么意思?” 婆婆说:“叫七煞的意思,非常不吉利,你再看看这房间内空气清爽,毫无煞气,怎么都不对劲。” “管他呢,咱们接亲才是任务,老爷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快点吧婆婆。” “得嘞,我先瞧瞧新娘子美不美?” 听见落在旁边棺材上的响声后,我屏住呼吸,闭上眼,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婆婆又说:“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我老太太的眼睛怎么不好使了呢?” “新娘子怎么了呀,婆婆。”嘈杂的女孩儿声音追问。 “没怎么没怎么,是我眼花了。这个新娘子长得是真不错,奶子足,模样俊儿,以后准能给老爷生个大胖孙子。”婆婆哈哈笑了两声,又说:“不看了不看了,眼睛花了,那些个混球小子一定是被妖怪给拐出去玩了,回去我得跟老爷说说,让少爷少结交那么些个不三不四的朋友,有个什么屁用。走了走了,右眼皮老也跳,看来我真是老喽。” 分辨声音,觉得叫婆婆的人周围至少跟了十几个女孩儿,感觉有人讲棺材板关严实后,棺材原地晃了几下后被起开。很快,我就能清晰感觉到它在缓缓的移动,在棺中抱紧了青囊,想以我纯阳无阴的特点,对水鬼可以说是天然的克星。 原本打算多召见点鬼差,准备来一个大讨伐,可依照秦广王之前所说,我本凡人之躯,以令牌在阳间经常召见鬼差身体会受影响,这不像是以灵魂去了阴间,在阴间找他们来,因为那样是未使用阴司术法,所以寿命不会受到影响。 开始的感觉并不是很强烈,可我本来就是修道者,并且还算得上是这一行里面的高手,对自己的寿命长短或多或少是能感受的到的,而鬼差毕竟是鬼,凡人与鬼打交道,只能越来越像鬼,像每次唤出鬼差,寿命都会受到影响,幸亏有祖师爷护体,要不然可能早就真真正正的成为一名鬼差了。 阴间是有阴间的规矩,如果说,损失点身体健康,亦或者阳气什么的我都能接受,道士本身就善于调理身体,这并不算什么,可要是丢了寿命,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棺材摇摇晃晃了好一阵,突然就听那个叫婆婆的人又喊:“停轿停轿,到了。”棺材很快就被他们放在地上,同一时间,我将手放在青囊时刻做好准备着。 婆婆喊:“老爷,夫人我给您带来了,你怎么还不出来接啊。” 大约过了半分钟,听见一阵哗哗水浪声,接着有沙哑的声音传出:“来了来了,好多年了,第一次当新郎,一时兴奋睡过了头,快来快来,我瞧瞧美人儿在哪?” “呦,老爷,您可真够不要脸的,这些年小姑娘都让你抓去不少了,当水鬼的年限也到期了,可您就是赖在这儿不走,哎,我都替你急的慌。”婆婆又说。 二人的对话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明明这个婆婆对水鬼叫老爷,可为什么我感觉好像她不怕水鬼,反而水鬼倒有些惧怕她呢?可若是这样,她怎么会甘愿奴役。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手掐剑指,右手放在青囊准备抽出桃木短剑,一切都在万全准备下,当我感受到棺材被一点点掀开时,猛的睁眼,面前正是一位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老头,他咧着嘴,黄牙外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里念叨着‘美人美人’。 十有八九这老头就是陈晓梅口中的水鬼,以催动吕祖心经,以剑指点了过去,眼前老头顿时大惊:“你不是美人,你到底是谁!” “老子是帅哥!”我憋着阳气,血灵子喷出,那水鬼吓得慌不择路,纯阳气肆虐,对于水鬼这种五行绝土,至阴至寒的鬼来说,算得上是致命的克星。 棺材外嘈杂不断,我翻身跃出,除了眼前这位湿淋淋的老头以外,四周尽是一些一尺不到小人,他们神色惊慌,频频后退,撒丫子就要往水里跑。 老头指着我愤怒道:“你是谁?为何要伤我!” 整整七条人命的惨死,还有这个王八蛋差点杀了陈晓梅,越想越怒,猛的抽出桃木剑,怒道:“我要你的命!”,单手一挥,上来便是久违的纯阳剑法中的最大范围的杀招——‘玉带围腰’。 灼热的气息汹涌澎湃,如同火海浪潮一般吞向那些精怪,回想车内藻蒹还与我说他们是被迫的,可刚刚听那精怪中的‘婆婆’与水鬼之间的调侃,我已经认定了他们是一伙的。 所以,他们全都该死! 第七百八十九章水莽草 分散而逃的藻蒹至少有几十人被化为了灰烬,水鬼身上湿哒哒的模样也变得有些干燥,因为现在是陆地,他对我根本就无可奈何,单凭他杀六个男人还需要以僵尸令他们阳损后下手,这比起鬼仙崇亲王可差的远了。 他转身还要跑,手掐坚决,一道纯阳气直奔水鬼胸口,见他捂着胸口往步履蹒跚的跑向圆泉湖,我手持桃木剑紧随其后,此时距离湖面仅有十几米,水鬼连番被我打伤,趁此机会,今日必将斩了他的魂魄。 可还没等我追出几步,突然感觉肚子一阵阵发酸,之后就是疼的厉害。 我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要杀鬼的时候疼。腹部内外咕噜咕噜的声音令我感觉到酸爽,随之翻江倒海的感觉令我不得不蹲在地上,自问最近没乱吃东西,可怎么会坏肚子?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成群结队的藻蒹与老头入了圆泉湖。 等到湖面渐渐的归于平静后,我的肚子突然间就不疼了,此种情况摆明了是有人给我施法。然而,明明我始终都是躺在棺材里,动手的时候也是无人能挡,谁又可能给我施法? 于是,我沿着周围仔仔细细的寻找,就在我躺过的黑棺材内部,发现那满头白发的小人,刚刚人太多,一时没注意,她居然逃到了棺材里。 ‘婆婆’在棺材内绕圈圈,不停地冲着木板吐唾沫,嘴里也是念念叨叨,当她再用一小节蔓藤状的植物抽打棺材的时候,我再一次强烈的感受到了肚子酸疼。 我咬紧牙关,潜伏在棺材旁,当那老太太抽的起劲儿时,我拼劲了最后的力气一跃而起,双手掐住了老太太的脖子。 “杀人啦杀人啦。”老太太吓得手舞足蹈。 她除了身高不足一尺以外,整个人的与过去的地主婆一模一样,制服她以后,我肚子的痛感消失不见,而且很快恢复了力气,我怒斥道:“说!为何要害人性命,不说我今天宰了你。” “轻点轻点,你不会温柔点嘛,疼疼疼呀,我婆婆年纪大了,小伙子你可不要激动啊,咱们有话好好好说。”老太太惊慌道。 怕她跑,始终把她攥在手里,问她:“你要是不想死,我就如实告诉我,那水鬼的本体在哪!” 水鬼不同于其他厉鬼,他有着自己的本体,民间传说,若人落入水中而鱼虾不吃者,他日必成水鬼。只要将水鬼的尸体捞出来,埋在土里,便可化解此祸。 老太太抱怨说:“我老太太怎么知道他的本体在哪?小伙子,我一把年纪都当你祖宗都年轻,今天你掐着我叫个什么事儿,难道没学过仁义理法?不知道什么叫做尊老爱幼么?” 我手掌不由加大力度,随着老太太哎呦哎呦的喊疼,桃木剑夹在他的我冷冷道:“问你最后一遍,到底说不说?” 结果那老太太翻起了白眼,大喊了一声:“哎妈妈,吓死我了,我死了我死了。”头一歪,昏了。 任凭我怎么打她,她就是不醒。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湖水中央,老头的鬼影出现水面上望着我,眼神怨毒,大有此事不算完的态度。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害了七条人命,不制服他,我觉得自己就白混了这么多年。 为了从长计议,我拎着婆婆沿着湖面边走,这时发现,原来小房子在湖对岸,照这么看,藻蒹那些小人也没少折腾,等回到了茅屋近前的第一件事儿,我就是去找韩雪和陈晓梅二人。 摸着黑,找到了她们俩,到了近前发现她俩躺在地上睡觉,我轻轻碰了碰韩雪说:“快起来别睡了,这里太凉,你们俩别睡出病来。” 韩雪睡得特别沉,于是,我又碰了碰陈晓梅,她也没反应。心里升起了不详的预感,我把晓梅扶起,只见她的脸、脖子、双臂、皆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紫色条纹,再看韩雪也是一样。 第一、我就怀疑是不是俩人中毒了,接着,不管我怎么喊,他们俩都是毫无任何反应。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医院,可此地荒郊野外连个人家都没有,更别提医院了。 当机立断,先不能管水鬼了,救人才是主要,想到了叶剑车内的那些小人。按照记忆,我找到了叶剑的吉普车,那车内的小人见我来了,纷纷蜷缩在了一起神色惊恐,由于刚刚发生那件事儿的缘故,我现在对藻蒹没什么好印象。 捡起了一块儿石头,砸碎了玻璃,对他们几个喊:“你们出来,我问问你们,那水鬼儿子的家在哪?” 他们纷纷跪倒,尤其当我把‘婆婆’拽出来后,这些小人崩溃似的大哭大嚎,求我放过婆婆,他们会带路。 目的达到,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小人领路的过程,我详细的问了问韩雪和陈晓梅的症状到底是什么引起的? 小人说:“那浑身条纹,是不是很像蔓藤缠身?” 我点点头:“颜色还是紫的,到底中了什么毒。” 几个人小人步伐变缓,纷纷说:“哎呀,麻烦了,这是水莽草。” “水莽草?”我惊呼道。 此种植物有剧毒,形状类似蔓藤,结出紫色的小花,叶子很像豌豆,如果误吃了此种毒草会很快死去。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民间传说,被这种草毒死的人会变成‘水莽鬼’,而且不能轮回,必须要用同样的方法害死别人才会轮回。 小人说:“对啊,我们就很喜欢吃水莽,那个东西吃多了会长高高的,但若是人吃了,肯定是没救了。” 水莽鬼自然就是圆泉湖中央的老头,可他本意是想纳妾,还想给儿子娶媳妇,又怎么可能会害死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至于这个毒也并不是无解,世界万物相生相克,因水莽草是由于水鬼而诞生的,所以破解之道也在水鬼的身上。 只要找到死者生前穿过的裤子用热水煮沸,喝下一杯水便能痊愈,现在正去往水鬼的儿子家,到了他家,难道还愁找不到一条裤子么。 我爷爷本就是阴阳先生,他游走民间搜索世间奇术,包括阴阳风水斋志中也多记载奇门异术,最基本的制黄鼠狼上身,你摸被上身的人全身,仔仔细细的摸,找到一处肉疙瘩,一旦掐住,黄鼠狼就等于被掐在了脖子上。 还有,银针扎拇指是黄鼠狼,食指是狐狸,无名指是蛇,小指是老鼠,这些东西可以问问在乡下下过乡的老人都知道。 一路上,我们马不停蹄,这水莽草一旦吃下,三日内必死无疑,所以我们还是有着时间的。现在看,不仅仅是水鬼奴役藻蒹,二者也是各有所需,藻蒹想长高,水莽鬼能产水莽草,供需关系的诞生,有了奴隶与奴隶主的身份。 路过韩雪与陈晓梅时,我特意将桃木剑放在俩人中间,打上了剑咒以后,光凭此剑,寻常邪魅绝对进不了身。 天亮之前,我们看见了一片耕地,随后一所近百户的小村子出现在了视野之内。加快速度,到了村里的街道,感觉此地发展的倒也可以,时不时还能瞧见几台不错的轿车,但我们入了土路以后,沿着树林又走了近百米,停在了一所用黄土掺杂草梗搭建的瓦房,这里除了院子大以外穷的一塌糊涂。 几名小人指着破旧的院墙说:“大,大大人,就是这里,水鬼老爷家的儿子就住在这儿,您快把婆婆放了吧。” 凝视着面前的房屋,家徒四壁四个字足以概括这家人经济状况,而且我还发现他们家的阳宅风水,简直差极了! 第七百九十章风水五实 风水中有一部名叫《黄帝宅经》的经典阳宅书籍,上面写道:“宅有五虚,令人贫耗;五实,令人富贵。宅大人少一虚,宅门大内小二虚,墙院不完三虚,井灶不处四虚,宅地多、屋少、庭院广五虚。宅小人多一实,宅大门小二实,墙院完全三实,宅小六畜多四实,宅水沟束南流五实。” 这本风水经典收录于《道藏》之中,为道家风水之法,和民间流传的有些许的不同。 房屋大人少为一虚,风水认为屋子会吸收人气,人居住的屋子太大就会影响健康,再者传统文化崇尚多子多福,认为只有家族枝繁叶茂,家族才会昌盛,故有此说。 房不大门很大是二虚,风水学认为宅门是家中财气进出之地,宅门太大家中财气尽出,所以不吉;院墙不完整是三虚,风水有千刃之墙,祸不入门之说,这点在古建筑中特别明显;家中的水井和灶的位置有问题是四虚,今天很少人家里有水井了;住宅大房屋少庭院多是五虚,这点也是在看风水布置,如庭院无风水布置,或是不好,则家宅气散,不利于家。 至于宅子实就是与其相反,大家字面上也能理解,宅水沟束南流五实,意思是住宅前水往南流则家财进门,反方向则不好。 之所以说他们家房子不好,一共就是五虚五实,一下子他就把五虚占全了,挺大个院子,破旧的院墙,中央的黄土小屋也是非常的小。于是,我对小人儿说:“你们去敲门。” 他们几个顿时将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纷纷说:“使不得使不得,我们要是进去会被打死的。” “打死?这不是水鬼的儿子家么?”我心生疑惑。 他们几个给我讲,这家里住着一个老太太,平日里水鬼害人得到一些钱财都会让这些藻蒹把钱给她送去,可这家的老太太却一分钱也不收,最初态度还算好,只是拒绝而已,后来就是恶言相骂,再后来拎着笤帚出来打他们,有一次甚至泼粪,竟然直接伤了他们好几名伙伴。 心想老太太还是一位心正之人,他们既然不去,只好我去敲门。众多小人儿躲在不远处窥看我这边,就像是等待看什么好戏似的。 敲了敲门,破旧的屋门打开,出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她左臂带着黑纱,穿着素衣,额头扎着白带,双眼通红像是刚哭过似的。心里虽说觉得奇怪,但我没直接问,毕竟叶剑可能正对付的是她儿子,所以,我问道:“大娘你好,我是过路的道士,刚刚抓到藻蒹趴在你家的墙头,不知家中可发生什么变故?” 老太太叹了口气,眼眶很红的说:“不好意思,家中正办丧事,你要没别的事儿就别在这儿打扰了。” 顺着大门左右看看,并没有见到叶剑,难道水鬼的儿子没把棺材抬到家么?圆泉湖距离村子要比较远,所以时间上我俩解决妖怪的时间应该差不多才对,可看看老太太家中灵堂布置的很繁琐,空荡荡的院子里摆着一些扎纸活儿。 我问:“大娘,家里何人病故?我本是道士,看您面相孤苦,有用的上我的请言语一声,我绝不托词。” 老太太叹了口气,又说:“都是命啊,既然你是道士,那进来吧。” 被老太太请进了屋,我手里始终拎着用皮带捆好的‘婆婆’,她只是瞄了一眼,也没把藻蒹当回事,接着她把我带到了她们家的土房,没等进屋呢,老太太指着灵堂说:“瞧,那个就是我的儿子。” 桌前供奉的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男子也不像韩雪和陈晓梅说的那么丑陋不堪,甚至还算上五官端正,我都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于是,我问老太太他们家孩子多大? 老太太声音沙哑的说:“35岁了,都是命啊,我早就想到这一天,提前就把灵台摆上,省得我婆子自己现忙活,忙活不过来。” 她的话让我顿时大惊,这灵堂是提前摆的?可在民间中,抛出那些为了发阳丧避难,几乎是不可能有人会为自己发丧,何况那些玄妙的手段又怎么能是乡野妇人懂得。 老太太让我坐下,又说:“咱们有缘分啊,我老太太自己一个人,要是一会儿有事儿,您帮帮忙怎么样?” “大娘,您让我帮忙这都是小事儿,可到底您家发生了什么事儿,得跟我说啊,哪有灵堂提前摆的?”我又接着问。 那老太太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我对面,一边抹眼泪一边给我讲了她摆灵堂的原因。 她说她们家从前日子过的不错,田地也是村里最多的,院子最大的,两口日子过的舒坦,后来老太太怀了孕在家养胎,等到了孩子快出生时,突然那天中午屋外跑进来两名街坊邻居,急忙忙的对她说:“不好了不好了,你家赵金平和王会花搞破鞋被人家老公发现了,从村子里一直撵到了好远,那王会花的爷们拿着刀要杀了你家金平。” 老太太说,当时她听到消息后,一仰头昏了过去。结果,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赵金平浑身湿淋淋的来找她,站在她面前说:“我掉河里淹死了,现在成了水鬼,以后我照顾你们娘俩。” 老太太在梦里咒骂赵金平,说他不要脸,对不起他们娘俩,又说不用他照顾的话,后来梦醒了,老太太躺在了卫生所,大夫说羊水破了,紧接着就要生产,当天孩子下生后,老太太又做了个梦,梦里她听见一个声音对她说“你欠我钱你欠我钱。” 哪怕过了很久,她始终都觉得声音恐怖,出院以后是娘家妈过来给接回去的。老太太的性格刚强,月子也没怎么坐就独自照顾孩子,有次背着孩子种地的时候,撞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 她念在道士可怜,主动给了道士水和干粮,道士吃完了,感谢道:“谢谢大嫂慷慨,刚刚我观您儿子身上阴气太重,家中可曾闹鬼?” 老太太把他爹的事情告诉道士,又说起了王会花的老爷们江边溺水而死的事情,随后还有那个欠钱的噩梦说了一遍。 道士要来了孩子的八字,又摸了摸骨,看看掌心,之后皱着眉说:“您前世欠了您儿子一大笔债,这辈子她是来要债的,还有水莽鬼作孽本是天意,他又是你儿子生父,你如果能劝水鬼向善,算是给你儿子还债了,否则35岁生日那天必会有大祸临头。” 山里人迷信,老太太依照道士的话去劝善,可是赵金平说什么也不同意,还是那样的为所欲为,后来老太太的儿子一天天长大,脾气也是越来越怪,到了12岁的时候得了一场怪病毁了容,让性情更加的阴晴不定,对老太太也是非打即骂。 未来的事情都在向着道士的话发展,水鬼害死过往的路人,还会让他们来送钱,每每这个时候,老太太变回愤怒万分,儿子一天天大了,他还真是个讨债的,家里的房屋都是他给点的,院墙也是他扒开的,好好的风水愣是祸害成了个五虚,家道衰落后,他儿子也不知道听谁说起了他父亲是水鬼。 于是乎,他竟然去了河边对着湖面喊爹,还别说,真就把他爸给喊了出来。 爷俩见面少不了大哭,水鬼老爹说,他给他儿子买栋房子住下,让他去当有钱人,可老太太却始终劝水鬼向善,一直来也没什么效果,害人的方式也从原来的湖水旁变成了诱骗。 先由黄鼠狼等精怪入体凡人,把人骗出去,由水鬼杀掉取出钱财,养着他儿子,很快,他儿子成了山区里面有名气的鬼二代。 第七百九十一章你没事就好 自打老伴儿死后,他儿子成了鬼二代,虽说水鬼时不时的送钱,可人家老太太没花过一分昧着良心的钱,多年以来要是没有街坊邻居的接济,恐怕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两说。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那道士给我算过命,他说我上辈子欠了这孩子20万,还让我把家里的钱财做好计数,一旦我花到了20万,孩子必死无疑,要想改变就得劝他爹向善,可赖我没用啊,是我没把那老鬼劝向善,您是道士,就当做个好事儿,把那老王八犊子给宰了吧,别再让他祸害无辜的人了。” 老太太接受了这个现实,认为自己是上辈子亏欠人家太多,所以这辈子托生母子来讨债。 她给我拿来了一个小本,上面一笔一笔的记着花销,什么打碎玻璃,偷东西,放火等等熊孩子所为的事情都清清楚楚。她继续说:“昨天早上我加了一遍,正好是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本来打算去再去找他爹聊聊,结果我路过商店的时候,老板跟我要了1块钱,说我儿子早上拿了一瓶水没给钱。” 听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叙述着,从始至终没有埋怨过丑儿子一句,不管丑儿子怎么闹,怎么祸害,她都认为应该的。 而然,大宝认为轮回转世,因果报应,很大程度上是一种佛教的自我安慰,事实上,就算是前世有债,那这辈子托生母子、父子,最终的目的是让你二人冰释前嫌。 而不是放任子欺母,子弑父,以下犯上,忤逆人伦。 所以,前世有债无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辈子却是母子,可细数当今社会,又有哪一个父母不是欠了子女的,再看当下,像是中华民族的孝道故事中,孝感动天、卧冰求鲤、恣蚊饱血、百里负米、闻雷泣墓、怀橘遗亲。等等数之不尽的故事,又有几人能够知道? 当我们聊天的时候,我问老太太,她儿子去了哪? 老太太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他丑儿子上哪疯去了,她擦着浑浊的眼睛说:“以前那位道士告诉我,如果他水鬼老爹继续作恶,就会在九月初一那天中午之前死掉。” 天已经大亮了,不知道她儿子去哪,我就找不到叶剑去了哪。 后来,我主动向他索要水鬼之前穿过的衣物,老太太虽说恨死了老头,可民间传统中北方有个习俗,指的是家里逝去亲属的随身衣服改成尿布,小孩子不爱得病撞邪事儿,所以老太太还是保留了几件老头生前穿过的衣服,他给了我以后,又冲着灵台相片的位置点了香,随后坐在地上就开始哭。 当哭声开始渐渐打起来时,突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赵大嫂,大嫂,快开门啊!” 老太太很快就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我走过去打开了门,只见门外聚集了一群人,他们用马车拉来了盖着白色棉布的尸体,那上面的血迹浸透了将布染红。 有人问我是谁?我解释说是老太太的表亲。有位穿着薄棉衣的妇女大嗓门的说:“那正好你在这儿,快点吧,帮忙把你家兄弟抬进去。” 几步到了驴车前,掀开了白单子,只见躺着的是一位被野兽咬的已经看不出模样的青年,他浑身鲜血淋漓,面部被啃食的裸露白骨,腹部被掏开,内脏像是被人捡起来重新塞进去的。 我惊讶的问人群,老赵家的丑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几名妇女感叹道:“亮子这孩子虽说不咋地,可赵大嫂是好人,咱们乡里乡亲的也不能看着她家孩子抛尸荒野,这不请的刘傻子赶驴车在乱坟岗子把人给拉了回来,我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被咬烂了,肯定是这混蛋玩意儿干了什么缺德事儿,得罪了黄大仙。” 又有人说:“昨天亮子来找我们家二东吹牛,说自己讨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嚷嚷着让二东随礼,不过我们家二东没理他。” 薄棉衣的大嫂继续说:“我跟着去乱坟岗子拉的尸体,找到他的时候发现在坟包旁边摆着红蜡烛,还有酒有肉,空地那儿不知道谁丢了一块儿大棺材,看起来就挺吓人,保不准是亮子撞了女鬼吧?” 乡下人信鬼神,哪怕红小兵当年各种砸,也阻止不了老百姓的民间信仰与对鬼神的畏惧,甚至在21世纪很多的地方,家里孩子生病,老头老太太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医院,更多的还都是找神婆给瞧瞧。 七嘴八舌的议论中,我去帮忙把尸体拽进了屋,又找村民帮忙打一口薄皮棺材。忙碌时也听见许多青年的议论,有的人说在昨天看见亮子和一群男的山里游玩,可眨眼的功夫,人群又不见了,仅有亮子自己在那手舞足蹈的聊天,本来亮子长得就丑,那些人纷纷都认同亮子是丑人多作怪,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细细分析后,我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猜想,只是丑儿子是被野兽咬死的事情挺让我觉得意外。 从前我也是干殡葬行业里出来的,这套规矩算得上轻车熟路,充当北方‘大支宾’的重要角色帮忙招呼着。而且,薄皮的棺材不像是那种上好的楠木,多数都是一些松木、柏木打成的五块板,用木楔子封好,盖上板子就是棺材。 而且,棺材内是不能有尖锐的东西,像刀剑陪葬也必须要入鞘,像是针、钉、铁片更是绝不允许,这里面讲究有点多,就不多提。 我怕韩雪和陈晓梅在野外遇到危险,事实上有鬼、野兽我都不怕,雷桃剑特有的煞气足以震慑那些图谋不轨的邪物,可我唯独怕遇见坏人,真要是人去了,还真就是没辙。 至于那藻蒹族的‘婆婆’被我找了个锁头给锁在了木箱子里,忙完了,我又找到了四十多岁的刘傻子,拿了一盒老太太家准备好的招待烟递给了他,把事情和刘傻子一说,他流着鼻涕嘿嘿的傻笑,竖起大拇指:“好,好好,好!”随后等我坐上了马车,他带我去找到了晓梅和韩雪二人。 到了地方时,俩人病情有些加重了,阳光的照应下,水莽草的剧毒令二人的皮肤好似打碎的玻璃一样全是网状的条纹,我分别把他们抬到了马车,中午之前回到了老太太的家中。 把二人扶到了屋子里,虽说引起了一些人的猜疑,可现在我是真没工夫搭理他们,以水鬼的裤子煎水,熬了两碗黑漆漆的泥汤子给俩人灌了进去。很快,眼瞅着二人身上的网纹开始一点点的消散,连那消失掉的生机也渐渐的浮现而出,随后,一团紫气汇聚到了二人的咽喉。 我把分别把二人扶着坐起来,手握空拳,冲着后心的位置猛砸了几下,就听‘噗’的一声,一大口的脏水被吐了出来,二人睁开眼,韩雪尖迷茫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感觉头特别的疼。” 陈晓梅揉着额头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问道:“你们两个中了毒,在我走后,你们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韩雪脸色很差的说:“在你走了以后,我点饿的难受,所以就擅自离开了原地,跑到以前实发地去找吃的,没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之前,我记得屋内有放的饼干和水,怕你发现了以后埋怨我们俩,就把剩下的东西全都丢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他们说完我恍然大悟,原来水鬼压根儿就没打算分给他儿子一个女人,水莽草的毒多半是之前就已经下好了,只是他们几个谁也没吃而已。 不过,很庆幸俩人都没事儿,韩雪拍着胸脯扫视了周围一圈,长呼了口气说:“终于见到有人的地方,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人多,越多越好。” 村民们都站在门外无人上前,议论声中多半是猜疑我的身份,与晓梅再次有了目光交流,这一刻,我觉得她的眼神终于变得有些熟悉。 于是,我笑了笑,对她说道:“你没事儿就好。” 第七百九十二章屠戮 彼此心照不宣,看破未必要说破,陌生与熟悉,皆在一双眼中,就像从古到今的诗人所说的那样,‘眼睛会说话,但它不会说谎’。 陈晓梅欲言又止,可我却起了身,随手拿起一支烟点燃,对她们俩说:“你们在屋里别乱跑,夜里还会有事情发生,估计再过一会儿叶剑也该回来了。” 离开了房间继续帮助老太太张喽着家里的事儿,我心想,既然他家的事儿是道士算出来的,那今天我能和他撞见,也算是一种缘分。 至于叶剑英迟迟不归,其实是在外做了一件大事,今日过后,全村将再无邪病侵扰。 他是在傍晚时回到的村子,等他回来的期间我有没闲着,并且在院子里设下法坛,周遭皆用法器、法阵布置妥当,一切都在等待最后的时机。 叶剑英回来的时候单手持剑,浑身鲜血淋淋,衣服也已经破烂,身上还有几处野兽的抓痕迹,这幅打扮可把村里人吓得够呛,要不是我出面阻拦,老百姓肯定报警了。 赶忙把叶剑领回了房间,韩雪和陈晓梅见他这幅模样惊讶的追问他怎么了? 韩雪帮着叶剑打了一盆井水,等他清洗干净血渍又换上了丑儿子的衣服之后,我俩互相聊了一下他走之后发生的事儿。听他讲完,我才知道,比起我,叶剑要更加的惊险。 棺材离开后,一路上他按照我的说法没有睁眼,等棺材落地,外面开始有人说话的,彼此互相恭维,称对方为‘仙家’,丑儿子赵亮比较骄狂,对众人说:“感谢各位哥哥们来参加我的婚礼,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对我说。” “那是自然,亮子可是出了名的够义气,前几天帮我在邻村领来了一名少女,那皮肤,又滑又嫩,渍渍渍,想想我都流口水。” “老黄,你小子一点不懂怜香惜玉,普通的凡人哪经得住你折腾啊,你看看小黑,每次只与凡人交合半个钟头,以凡人鼻头血来夺取精气,哪一个也没见他折腾死。” 那人反驳道:“呸,你还好意思说她,小黑也真是的,每次都是选最帅气的衣服穿,可他偏偏喜欢勾引人家老婆,上一回让人家男人外出打工后回来撞见,差点没用柴刀砍死他,后来还是咱们哥几个去给报了仇。” 另外又有人说:“你们懂什么,结了婚的女人阳气重,小黑本体太阴,除非化作女人找男人,可他是一条公蛇,只能靠此种方法采补。” 几人互相有说有笑,人群又问赵亮:“亮子,你可是咱们圈子里的大户,你爹坐拥圆泉水湖,每年被他害死的人可不少,这些年你们家的肯定没少落下钱财,哥几个能披着人皮出来,可还有许多仙友无法与我等共醉,也确实是一个遗憾,所以,亮子一会儿喝完喜酒,你可得请客。” 这句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响应,大家纷纷说:“对对,多买一些酒水,咱们回去继续喝。 丑儿子赵亮很大方,表示见过了新娘子就去。 叶剑冷哼了一声,继续说:“我一直都憋着一股劲儿呢,等到他们一开棺材,我拔出宝剑便杀了一人。” 开棺时,那些个精怪都很好奇,所以没等着丑儿子去打开,其他人纷纷的抢先去掀棺材。结果,叶剑大显神威,捅死一人后,鱼跃而起,他说眼前所见皆是陈晓梅一行当中的同伴。 不算丑儿子,一共六名精怪,他们穿着人皮化作了人的样子,除了眼睛还是野兽那样冒着凶光外,外人是根本看不出他们的身份。 叶剑大怒,当其他五人围上来准备报仇时,他打开了剑袋,手掐法印,呼呼的阴风顺着剑袋往外吹,五名精怪只感觉头昏眼花,失去了抵抗能力。 抓住机会,他分别结果了所有人,眼看着那些披着人皮妖怪恢复为了本体过后,叶剑一脚踹翻了赵亮,命令他带着他去找其他妖怪。 赵亮本就胆小,何况叶剑剑仙的威势令人心悸,他如实招待,说就在村子距离乱坟岗不远处,有一个叫‘仙人洞’地洞,洞口仅能容纳一人,下方呈漏斗状,洞内有泉水、住着一窝黄鼠狼,虽说多数没什么能力,可最厉害的是一位白发老头,他曾仗着他爹的缘故,也去过山洞。 叶剑不管不顾,就让对方会带路。 赵亮没办法,于是在前面领路走,虽说哀求,可叶剑就是没理他。等到了地方,叶剑说他拿着剑,打昏了丑儿子以后跳入了洞口。 一切如赵亮所说,下面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人间奇观,巨大的空地四周有着许许多多的小洞盘横交错在地下。他说自己大喊了几声,果然出来了一位白胡子老头。 密密麻麻的洞内,至少有上百条黄皮子,老头不由分说直接扑上来与他动手。 叶剑一手剑袋一手剑,与上百条黄皮子进行了一场大战,双方的打的极其惨烈,叶剑没讲他最后是怎么样杀死的老头,不过丑儿子最被黄鼠狼咬死分尸的事情,却是他胁迫其他黄鼠狼而为。 他说自己受了伤,不过不要紧,休息一些日子就能自愈,又追问了陈晓梅身体状况,再三确认无误后,他才显得放下心来。 我说:“行了你们两个好好休息,到了夜里那水鬼肯定会来,你们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叶剑问我:“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什么打算?当然为民除害。”我认真说。 让他们休息,我出去继续帮忙,后来老太太家的亲戚也来上阵,大家算是把葬礼的事情结束,至于老太太她早已经哭昏了过去,我找到了‘婆婆’告诉她,要想活命,就让她的子子孙孙们回去报告水鬼他儿子死了。 院子里的灵枢不撤,棺材四四方方的夹在高地,民间的风俗讲,老百姓死后,棺材在下葬之前绝不落地,哪怕抬棺匠累了,也需要在棺材下面放置于长条木椅子挡着,八个人再休息。 传说,三国时期诸葛亮知道曹操是盗墓行业里出身的,怕他的子孙后代挖了他的墓地,所以死的时候告诉我几个抬棺匠,让他们抬着棺材往北走,什么时候棺材自己落地,什么时候才下葬。 后来,那八个人没抬多远,觉得有点累,于是随随便便的找个地方给埋了,回去到了蜀国,第一件事儿就是让阿斗给斩了。这也说明了棺材落地就是代表下葬的意思,如果继续移动,魂魄却会与尸骸分离。 又让村民帮忙牵来了四头牛,把牛拴在东南西北四个角的位置以后算是准备妥当。做完了这一切,我盘膝而坐,等待着水鬼的到来,那水鬼死之前就这么一个儿子,迟迟不肯托生也是贪恋人间繁华,虽说和儿子争女人,但他得知自己孩子死,肯定今天会来看看。 以前老太太必然把孩子的事情说过,劝水鬼向善,可她那鬼老爹很自然的说,让他儿子死后也成为鬼,也好能父子团聚,合伙害人。既然如此,他肯定会想办法把孩子的尸体扔河里,然后想办法让他丑儿子也成水鬼。 筹备妥当后,我又找了几个胆儿大的村民商量捉鬼的事儿,他们听说要铲除水鬼,大小伙子纷纷响应,表示愿意听我差遣。又详细的计划了一番具体细则,由我独自一人在院子内静静的等到了亥时,突然,院子里的烛火颜色便暗了许多,空气中飘来了鱼腥味儿。 知道水鬼来了,我站起了身,目光看向正门的位置,只见那老头浑身湿淋淋的走了进来,他双目怨愤的盯着我说:“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 第七百九十三章擒鬼 老头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刚在泥汤里爬出来的一样,浑身脏上下兮兮的,满脸的泥土,连衣服袖口还在滴答滴答的向下淌着脏水,怨恨的眼神,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了的模样。 针对?如果没有陈晓梅的事情,我可能还不知道此地盘踞着一只作恶多端的水莽鬼,凑巧我捕捉到了水鬼额头前的飘荡着的黑气,按照常识,鬼怎么可能会印堂发黑?于是,瞪起慧眼一瞧,只见老头尸体内的躯壳内盘踞着两个灵魂,原来他现在是借尸还魂,怪不得敢走出湖水来见我。 本来是打算伏击水鬼,但他既然借尸还魂了,那收拾起来也就麻烦了很多,必须把他占据在躯壳内的灵魂给打出来,然后再想办法找到本体。 所以,我走到了他儿子的棺材前,扭过头,瞧着水鬼阴晴不定的眼珠子说:“你儿子为祸一方,帮助精怪害人性命,实在罪不可恕,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话音刚落,我在他儿子的棺材上贴了两道符纸。 水鬼咬牙切齿的说:“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害人,让他接替我成为水莽鬼,我去投胎转世。” 水鬼拉垫背的,并不是说随随便便的害人,一般都是拉那些站在河边想死的,河里游泳作死的,以及寿命快到头的,命里有劫数的,饮酒的。像他这种作恶多端,我怎能饶了他?于是,我手掐法指点向符纸,随着火苗燃烧,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笤帚敲打着棺材高的一头。 老头大怒道:“你让我儿永不超生,我和你拼了!” 眼看他迈入大门后,我的目的算是达成了第一步,毕竟筹备再多,也得等水鬼走进了门才可以。他张牙舞爪的扑向我,被鬼上了身的人普遍力气大的吓人,我以剑指打他,却被他尸体的肉身格挡,纯阳气如石沉大海般没了动静。 他距离我越来越近,这几年虽说武学没啥大涨近,可临危不乱的心理素质还算可以,老头‘嗷嗷’怪叫的扑过来时,我向旁边快速后退,以拳头附着纯阳气打他的心口。 ‘彭’一声,老头吐了一大口的水。 接着,我快速抡起了桃木剑老头的后背,当他一个踉跄后,我打算乘胜追击,可水鬼竟然猛地转身,两只手狠狠掐住我的肩膀,那力气大的吓人。 自古以来就是‘茅山制鬼,湘西制尸’,按照江中堂所教我的三十六功,我狠狠的用脚踢了老头的小腿,当他左腿半跪,胸口前倾的瞬间,我扣住他下巴,食指与中指向上一扣,老头一下子张开了嘴。 他眼神依旧怨毒,恨不得要将我生吃活剥,不过抑制尸体闭嘴,算是卸了他的怨气儿,哪怕被鬼附体,也翻不起什么大浪,紧接着我抡起了拳头砸在他头顶,连续锤了四五下。 老头开始往外喷水和泥沙,眼看着水鬼的魂魄离体,我把老头推倒在地。盯着不不足五米的水鬼,他眼珠子阴晴不定,愤怒的冲我吼:“我都答应离开了阳间去投胎,你还想怎么样?马勒比的,我也不想成鬼,可谁知道死了就成了,怨我啊?老子生前就被人欺负,死以后干嘛不能欺负别人?你个混账道士,把我儿子给我,让他带我去做鬼!否则等我离开这里,一定要污了村子的地下水,把所有人都害死,那他们的死就是因为你,都是你的罪孽!” 水鬼显然已经癫狂到了失去理智,我边走边说:“你借助灵穴宝地免去雷罚为恶多年,被本师撞见本是天意,可你却不知悔改,害人性命,你以为借尸还魂本师就奈你不得么?” 看的出他已经要有要跑的意图,人鬼相争,没点提前手段,想抓住鬼基本是不可能的。 手掐雷指,随着若隐若现的雷光闪动时,他转身欲跑,随着雷指的闪现后,我再以双手击打掌心雷吓得水鬼乱窜,当他飞向空中准备逃离之际,我高声大喊:“放炮!” 门外候着的村民点了几个二踢脚,‘砰砰’炸响声回荡天空 ,水鬼吓得退了回来,他又打算从门口跑,刚推开门,守候在外面的村民举着一面大镜子。 水鬼撞在了镜子上被反弹回来,被逼无奈,水鬼又一次换了个方法,他准备翻墙逃离,结果刚上了墙头,四只牛同时的‘哞哞’的叫了几声,这一下可把水鬼吓坏了,他在墙头摔下来时。 我对举着火把冲入房间的村民喊:“把牛绳子解开,快点。” 随着我的催促,四头黄牛被放,院子内顿时就乱了套了,四头牛疯了一般在院子乱窜,追的水鬼慌不择路,最后他冲进了房间,化作一道白光钻入到了桌子下面,我跑上前,把灵台前的桌布撩起来,下面是我提前放置的一个咸菜坛子。 牛五行属土,所以专克水鬼,古代老百姓过河,怕遇上水鬼索命都会坐着牛过去,寻常的水鬼听见牛叫恐怕就已经吓破了胆。 拿着红布把坛子封好,在沿着一圈打上蜡,滴了几滴白酒以后,我对冲进来的村民说:“感谢乡亲们的相助,现在水鬼已经抓到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抓到了?我们咋啥也没看见啊。”有人疑惑。 又有人说:“对啊对啊,我们也跟着忙活了一整天了,你也让大家开开眼。” 老百姓是一窝蜂的冲进来,除了躺在地上的尸体以外,他们能看到鬼才是怪事。开始等水鬼赵金平来之前我就和村民计划好了,只要是他进宅,那就不可能有机会逃得出去。除了对方借尸还魂算是点差头,事情倒也顺利。 我对老百姓讲,水鬼现在装在坛子里,想看肯定是看不着了,但我能带他们去看别的。 有人惊讶的问:“还有什么东西?师傅,你不会蒙我呢吧。” “放屁,我蒙你们干什么,一会儿你们多找几条村里最厉害的狗,跟我去野外挖僵尸。” 听我说完,村里的小伙子兴奋的好似过了年一样,万全看不出有丝毫的畏惧感。但凡僵尸出现,他必葬在殍地,金蛇孵蛋风水崩溃,导致圆泉湖水周围成了养尸地,可害死陈晓梅同伴的僵尸既然已经能行动,那他必然会埋在阴气最盛的地方。 让大家等一会儿,我进房间找到了‘婆婆’,对她说:“你带我去找到僵尸,我答应放你回去。” 婆婆唉声叹息道:“我滴个老天爷啊,我老太太被你像条狗一样拴着,还威胁我,真是没天理了,你个臭小子,难道没上过学么?” 她墨迹的我心烦,当即瞪起眉毛,严肃的问:“想死想活!” 小老太太顿时也不闹了,连忙说:“想活。小伙子你可不要骗你婆婆我,我知道在那个鬼东西埋在哪!你放我生路,我就告诉你。” 再三保证后,我把老太太装在了鸟笼子里,盖上了一层黑布后,我像是拎着个宠物一般出了门,和村民约定好寅时出发,让大家牵着狗,带着糯米,以及多带几桶汽油还有当代人都知道的‘黑驴蹄子’。 很快天边升起了鱼肚白,叶剑自打在仙人洞回来便不停的咳嗽,陈晓梅留下来照顾,韩雪嚷嚷着与我一起去看热闹,等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我看了看大门外,一共不到20人,他们各个牵着狗,拎着刨坟用的家伙事儿。 依照我想,老百姓多数肯定以为我在这儿闹着玩呢,比起去看那不知道有没有的僵尸,睡懒觉更加的重要一些。 第七百九十四章挖尸 清晨地表起了一层寒霜,中国北端特有的寒冷已经渐渐呈现,这个时候,黑龙江一带恐怕早就已经大雪纷纷了,吸了口气,空气清爽。有的个小伙子打着哈气,也有的蹲在地上逗着身前的大狗。 韩雪容貌本就俏丽,何况身材气质皆为上家,她的出现也令老少爷们纷纷起了精神头。 拎着鸟笼子,按照老太太的指引,再次去往了圆泉湖。跟在身后的青年们评论韩雪要比评论僵尸的话题多,窃窃私语声毫不遮掩内心的欲望,要不是我压制着,估计韩雪早就急了。 有的青年主动喊:“师傅,你昨天说有鬼,今天又说有僵尸,不会逗我们玩呢吧,以前就听亮子胡说八道说自己有个水鬼老爹,可他都死了,怎么没见他老爹罩着他?” “对啊,要是想赚钱的话,我劝您最好换一家坑,赵大嫂人确实不错,家里已经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您可就别给折腾了。” 身后的人时而起哄,时而议论。韩雪咬牙切齿的说:“大宝,你真就不应该管他们。” 我笑了笑说:“你别把他们的话当真,这些人既然肯来就是相信,他们最多只不过是嘴里不信,一个个就是没屁隔撩嗓子,等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再看看就知道了。” “你说话很风趣,和你古板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韩雪捂着嘴笑笑。我很疑惑,自己很古板么?她想了想继续说:“唔,也有点说不好,或许是感觉吧,我看你年纪应该不大,但是特别的严肃,没想到你接触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我尴尬的耸耸肩,难道我魅力太足了么?之后她又着低声问我:“对了,你为什么把秋怡姐认成晓梅?那个晓梅,是你女朋友么?” “不是。”我直截了当的回答。 “不像,瞧你那紧张的样子,我以为是多年的恋人重逢呢,结果没等我备好湿巾,秋怡姐却说你认错了人。”她嘿嘿一笑。 路途不是特别近,去往湖泊的一路上,除了答复那些小伙子的提问以外,询问了韩雪关于叶秋怡的事情。 韩雪思索了一会儿后她说:“秋怡姐确实挺奇怪,以前好像是得了病,还消失了很久,据说去国外看病了,整整一年,再回来以后她像是变了个人,我们大家都是一点点认识,帮助她回忆起了过去,真不知道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对秋怡姐有没有影响。” 昨夜制服了水鬼后,同样了也令我对陈晓梅的复活产生了疑虑,叶剑的父亲会是个啥也不懂的农村庄稼汉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有高人从旁出手,在叶秋怡咽气后收了一缕残魂,又合适的时机撞见了陈晓梅,这才将残魂与他融合,最终导致了她既是叶秋怡,也是陈晓梅。 但不管怎么样,她活着就好。 圆泉湖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平静的湖面上长了成片的芦苇地,湖水在阳光照射下颜色发青,远距离看,好似湖面十分清澈,可到了湖边却发现其实水下的能见度很低的。 沿着湖边一直走,不一会儿,笼子里传来‘咚咚’的声响,依照约定,藻蒹族的婆婆说这就是到了地方。 定睛一瞧,面前的土地洼陷,像是被水冲过似的,土地颜色焦黑,我蹲下身子用手挖了挖,使劲儿一攥,沙硕顺着手指缝隙随风吹散。 我说:“挖,就这儿。” 有人扛着镐头上前,喊了一声:“得嘞,小道士,要是下面没僵尸,我们弟兄几个就给你埋在这儿。” 没理他们的口舌之快,正巧此时与韩雪的目光对上,瞧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我心里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好像在很久以前,我也是这样,因为别人一句话,一个行为会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可现在转过头再看看,好像真没什么用。 小伙子轮着镐头挖,不到半米深度,泥土便由黑色转变成了红色,随之频频有几个青年趴在地上呕吐,脸色煞白,就像是得了什么大病。让他们躲在一边休息,我扛着镐头,点了一张破煞符,眼瞅着符纸刚落在泥土上便瞬间熄灭。 我心想这煞气果然够足,于是要来了糯米撒上在土里一层,再继续挖,只见掺杂在泥土内的糯米也渐渐成了黑色,这回,青年不再敢多言语,就算再怎么缺心眼,也能看出有问题。随后,那牵来的狗瞬间炸了毛,冲着大坑嗷嗷狂叫,等到镐头砸到硬物时,我停了下来。 转过身,对人群说:“把黑驴蹄子给我。” 一名戴着眼镜的青年递给了一个塑料袋,低声问:“真有僵尸啊?” “你要不要下来看看?”我说。 青年立刻把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连忙尴尬的笑着,说他肚子不舒服,不适合干力气活。 我则弯腰后用手摸了摸,土里埋着的是一块儿板子,我沿着板子边沿挖图,再用镐头使劲儿的撬,‘咔咔’两声,一面至少两米的棺材板儿被我起开。 周围的人吓得尖叫不断,棺材中躺着两具骸骨,一具是普普通通的尸骸,另外一具则长满了白毛,身体浮肿,散发恶臭味儿的长头发女尸,而且女尸的模样早就已经变了形,怎么也看不出有任何美女的气质。我又仔细打量着棺材内部,发现尸体的脚下位置被掏出了一个大洞。 韩雪忙在上面问我:“天呐,大宝!这个真的是我说的绝色美女么?” “方圆百里,就这么一具白毛僵尸,肯定就是你说的那个,你再看看,女尸嘴角无血渍,而且还没有獠牙,肯定是靠吸取男人精气修炼。”我说一边说着一边将黑绿蹄子用力塞到僵尸的口中,可她不张嘴,于是我用镐头猛的砸了好几下,才把坚硬如铁的僵尸牙齿砸掉,黑驴蹄子如愿塞了进去。 瞧着大家震惊的眼神,我继续说:“尸体一旦成为僵尸,最先变化是身体变得硬如钢铁,也可以称为铁尸,尸体长绿毛,喜欢吃一些家畜,咱们面前这种长了白毛的已经可以通过采补修炼,迟早有一天会成为飞天夜叉,到那个时候可就厉害的不得了。而且白毛僵尸有个特点,就是你认为它长得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好比你们的那些男同伴,这些人心术不正,看见了僵尸后呈现出的必然是对他们最具有诱惑的形象。” 韩雪不理解,她说三个女孩儿也看的出茅屋内的女性是特别惊艳。 我说:“那是因为受到幻术,别忘了鬼会迷惑心智,而且在僵尸的身边还有一个水鬼。” 韩雪做出恍然之色,周围的的青年盯着僵尸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纷纷围上前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倒汽油,烧尸!” 倒了一桶的汽油以后,点了一把火,眼瞅着僵尸渐渐的燃烧,它的体内发出‘砰砰砰’响声,就像是雷鸣一样。 随着大火越来越大,平静的湖水居然翻腾起来。我大声嘱咐村民放狗。 十几条大狼狗冲向湖面,嗷嗷的狂吠,甚至有几只跳下了水,也不知道在扑腾什么,只觉得水面好似开了锅一样咕嘟咕嘟的冒泡。 瞧着身旁韩雪迷惑的眼神,我指着湖水低声说:“赵金平害死了那么多的人,金蛇孵蛋拽着受难者的亡魂不能投胎,那些魂魄早就已经盘踞在水底,我在殍地点火,必然会有阴魂来灭,既如果今天不带着狗给它们撵走了,那白毛僵尸肯定烧不成了。” 第七百九十五章超度犬灵 大火一直持续了很久,白毛僵尸非常的耐烧,火光弥漫,空气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旁边的猎狗冲着水里狂吠着,直到大火将尸体烧成了焦糊,我又要来了镐头,下了坑内用力的把尸体刨个稀碎。 剩下的碎骨头渣子,我一部分洒在了水里,另外一部分埋在土里,处理完了尸体以后,我又带着村民到了湖水靠近芦苇荡的位置,四目望去,水面空旷平静,可夹杂在茫茫的芦苇中,有许多蔓藤状的紫色花朵开放在水下不足半尺的深度。于是,我把衣物脱到仅剩个三角裤衩,准备做一个大胆的决定。 韩雪惊讶的说:“你干什么去?不会是要下水吧?” “答对了,还差一点事儿没做。”我认真的说。 “可是很危险啊,你刚刚都说了,水下有鬼啊。”韩雪紧张的问。 我走到了那七八条猎犬近前,有青年喊:“小心点,别咬着你。” 万物皆有向道之心,身有浩然之气,亲近自然,更何况我本事道士,又身具阴职,所以,我说的话,它们非常听。将手放在大黑狗的额头上,我说:“今日贫道下水诛妖邪,扫平此地邪魅,但因入水之后纯阳气会受到限制,所以,需要你们替我抵御水鬼的侵扰,事成之后,此等功德足以来世为人。” 黑色的大笨狗歪着头盯着我的眼睛,当它汪汪叫了几声后,我搓了搓它的的头,大声道:“诸位英灵,随我一同诛杀妖邪!”一跃跳下了水,瞬间十几条大狗纷纷随着我一同入水。 我刚刚的话,等同于对狗群进行了敕封,这可是相当于以道教的名义帮助他们积累功德,所以,现在猎犬都到了拼命的份儿了,谁会管自己的主人啊。 飘在水面,让岸边的人把汽油桶用皮带拴好了交给我。 现在那些村民现在只剩下听吆喝的份儿了,他们一切听我的照做,等接着汽油桶,被猎犬簇拥着向芦苇荡里的水莽草游过去,一路上猎犬频频沉入水下,等钻出来后各个身上沾满了鲜血。不足百米的水路像是进行了一场恶战,费尽艰难终于将汽油洒在了干枯的芦苇群,当汽油渐渐飘散,我又再次被簇拥返向岸边。 仅仅一个来回,至少一多半的猎犬被水鬼拽入水中,向回游的路上,能看见水下一张张人脸。赵金平占据了圆泉湖,他凭借水莽草而不入轮回,始终留在湖中过他山大王的生活,同样那些被害死的人,也因此成为了赵金平害人时的爪牙。 爬上了岸以后,十几条大狗现在剩下仅不足一半,人群围上了问我到底发生事儿? 我喘了口粗气说:“给点个火把给我。” “要火把干什么?”人群问。 我怒道:“能干什么?当然是杀鬼,你怎么那么多的废话,现在湖面有汽油,等稍有汽油散了,火若是不能点燃就白忙活了,要是谁不信,现在跳下水里,看你还能不能活!” 韩雪也跟着催周围的人,他们几个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把衣服是脱了用木棍缠绕,又以汽油点燃后交给我。本来我打算再次入水,可最初那条大黑狗用头顶了我一下,眼神特别坚决的盯着我看。 一瞬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认真的说:“点火十分的危险,如果你们能把芦苇荡点燃了,我愿以超度咒度化你们来世不再为狗,以道家法力还清罪孽,再以秦广王殿前大阴司的身份,开下路帖发送土地庙,等入了到了阴曹地府,阴司鬼差无人敢对你等不敬。” 伸出手,将火把交了过去,那大黑狗像是战士一般接过了火把,任凭他的主人如何呼唤也没将他的脚步停下。众多猎犬再次入水,犬吠声响彻圆泉湖,眼睁睁看的它们不断被水鬼拽入水下溺死,最后仅剩下那黑狗将火把成功送入芦苇荡。 大火瞬间弥漫,火光冲天,热气扑面,干枯密集的芦苇荡成了很好的助燃料。我拿出了自己符纸,以毛笔写下文贴燃烧。之后,连发三道敕令符,冲着水面高声大念:“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超。。。。。。敕就等终生,急急超生,无量寿福,无量寿,慈悲慈悲。” 狗为人的朋友,它们今日算是舍身取义,诛杀了此地藻蒹、水莽草,以及水鬼的栖息地,属于积了大德。我超度咒反反复念了三遍,等最后掀开鸟笼子后,那藻蒹族的‘婆婆’已经化为了一滩血水。 望着大火渐渐的熄灭,我转过身,对众人说:“走吧,都结束了。” 带着大家回到了村子,那些跟着我一同去的人,也在回去后向周围的同伴们添油加醋的讲述着事情的经过,在他们的口中,群狗战水鬼被演变成了他们牵着狗去战斗的场景,但我也没点破,说就说吧,反正与我也无关了。 水鬼的尸体还没找到,圆泉湖说小也不小,但要找一具尸体的难度确实是太大了。于是,我对当地的老百姓提到了圆泉湖的水鬼,由于那些去过的青年提前已经对大家讲述过那些经历的灵怪之事,所以我在他们的眼里更加的神秘。 经过打听,找到村子里当官的,此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带着一副眼镜,身材清瘦,长得也是斯斯文文的。听百姓说他是大学生村官,而且此人还算得上是比较得人心的村干部。 我单独把他叫到了一处周围没人的地方问他信不信风水? 青年言语得体的说:“我只信可以看得见的,老百姓以讹传讹,当不得真。” 我笑了,竖起大拇指:“好,像是干实事儿的,身为党员,应该有这种作风。” 他很诧异的问我:“你不是道士么?” 青年也笑了,他说:“师父,你说的对,其实我对道士还算是挺尊敬的,只是算命骗钱的事情有点不齿。” “可你见我何曾取过钱财?”我哈哈一笑表示理解,毕竟世间蓝道多不胜数。 青年干部表示认同我的话,我对他交代了一些事情,水莽草是因水莽鬼而诞生,我烧的了一次,可烧不第二次,而且金蛇孵蛋下方还盘踞着石碑镇压,冥冥之中也会有一种令人快速成鬼的特殊能力。 但万物皆有破解之道,不论风水还是鬼怪都不是无敌的,我让青年再他带领村民开发湖水,只要挖出一条河道,引水过来灌田,那湖水算是活了,水鬼也就没有栖息之地。 并且那个地方土壤煞气重,什么东西都种不活,可唯独松树可以,如果沿着周围种上松树,里面的冤魂野鬼就像是被关在了囚牢里不得而出。 想法不谋而合后,我也没再继续多说,抱着坛子找人开车送我们去湖水边取车,临走时我还被几个村民给拦了下来,下了车,一名妇女递给了我一个布兜。特别认真的对我说:“师父,您帮了我们村里这么大忙,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些钱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不多,您收着。” 正巧我打算去市里准备点东西,没钱肯定是行不通,也没在跟着矫情,收了钱以后就此别过。 等上了大家的越野车之前,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将坛子埋在土里,接着,远处传来一阵警笛的声音,当我站起身眺望的时候,叶剑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他咳嗽了几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警是我报的。” 第七百九十六章盗墓贼 上了车,剩下的事情我们也没再继续多问,水鬼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大家开车去往了市里。一路上,叶剑时不时的还会旁敲侧击的提醒我他们接下来要回安徽,最主要的是车上没我地方,所有的表现均是对我十分的排斥。 看出来了,他这小子是怕我打扰陈晓梅,但事实上我也是这么想的,晓梅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不论她未来是叶秋怡还是陈晓梅,可我知道她活了,这就足够了。至于我,只不过是象征着一个并不美好的过去,比起未来,我更希望她能放下,让他们开车把我送到了延吉,到了地方以后彼此们互留了电话号。 我说:“叶兄弟,江湖不远,日后若有需要,大宝必当竭尽所能。” 韩雪还上前拦住我,笑着说:“加个微信吧。” 我摇摇头:“没有。” 她显得还挺沮丧,之后拿起手机打我的电话,片刻后,她略显嗔怪道:“你不会是骗我呢吧,为什么无法接通?” 我指了指自己这身破烂,刚在大山里面出来,连‘零’给我的专线都丢了,电话不丢才是怪事,此时,我发誓下回我一定把电话和值钱的东西放在青囊,否则都丢了实在是太蹩脚了。她回车里拿出了纸和笔,写下了自己电话号后递给我,认真的说:“你的电话我记住了,以后有机会去天津记得找我,我带你吃最正宗的京津菜。” 而叶剑英则是摆摆手,在一旁催着快点,像是不耐烦似的,当陈晓梅要与我告别前夕,他像是防贼似的拉着陈晓梅就上了车以后又催着韩雪,他打开了车窗对我喊:“我特么希望自己永远不再看到你,江湖路长,咱俩日后老死不相往来。” 汽车绝尘而去,我站在原地尴尬的笑笑,叶剑还真是风风火火,不过这样也好,我相信以他的为人,未来一定不会辜负晓梅的。 走之前拦路的妇女还算是敞亮,她一共给了我六百多块钱,一个人沿着延吉的大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到了小卖店,买盒烟之后便坐在了马路边,天气已经渐于寒冷,秋风吹过,黄叶凋零漫天让空气都显得十分萧瑟。 明天我就需要返回大山筹备去虎丘岭的事情,可杀鬼仙不同于烧尸捉鬼,除了要找到崇亲王的墓穴所在,还需要破开他的墓,若是战争年代,一旦军阀开墓用炸药炸开,甭管多厉害的厉鬼,抛尸荒野也是死路一条。 可搁现在,处理事情较为繁琐许多,其中降鬼需要筹备桃木锥、汽油、粗粒盐巴、黑狗血、青铜钉、挖坟所用的家伙事儿,捉鬼降妖我虽在行,可是挖坟盗墓却显得有些不足了,胡仙姑只是说能带我过虎丘岭,可她也并不知道崇亲王的墓究竟埋在哪。 于是,我打算碰一碰运气,第一时间去了移动公司办张电话卡,免费费赠了一部手机,凭借脑海里的记忆,将电话打给猪大肠。很快他接通了电话,语气低沉的问我怎么知道他的电话? 我说:“领导,我是大宝,遇到点困难极需组织帮助,你帮找几个人去挖坟。”随后,我把事情简单的提了一句,简而言之就是在大山里遇见个墓,里面装着鬼以及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我目的是抓鬼,至于里面有什么,分文不取,全部上缴给国家。 他说在开会,让我等一会儿,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才重新将电话打过来,他说:“你说的虎丘岭我刚刚打电话问过吉林大学的陆教授,他说那个地方他曾去做过调研,也怀疑里面有一座王侯墓,可因为地处深山,常年大雾,并且有瘴气,没有先进的设备很难进去。” 我立刻低沉的说:“我没说让你给我找教授,那些知识分子惜命的狠,这种地方还得那些亡命徒,你帮我找几个贼,等摸出来东西后,我想办法通知你,你带人给他们抓回去不就得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他说:“对,陆教授给了我一个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你按照地址去找一个叫李初九的人,见面以后别傻了吧唧说自己要盗墓,到那儿说海泉介绍来的,问你干啥,你就说打北边来,因为家里过年,缺几个人帮忙支锅,请他出趟门,他要问那你是干啥的,你就说说你是抓鱼的。” 一连通的教育说的我云里雾里,但心里也明白,这些多半都是黑话。猪大肠告诉我,那个陆教授早年曾经为了实习,曾深入过盗墓贼的团伙,在行业里还算是有点名气,都知道‘海泉’这个人,那些挖坟盗洞的人可是贼的狠,多数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而李初九算的上挖辽墓的大师。 每个朝代的墓葬规格不一样,辽吉黑三省在过去,辽国、金国、女贞、后来还有蒙古,民间丧葬方法也是不同,所以这边也有自己的盗墓体系,要说盗墓全才也有,可毕竟只是少数。 他还嘱咐我,因为鬼吹灯火遍大江南北之前,东北以及北京周边管盗墓都叫‘倒斗’,斗的意思就是棺材,倒斗就是把棺材给翻过来,现在多数小说里不论天南海北皆将盗墓称为倒斗,这其实根本就是跟风,事实上叫法是不对的。可是,由于霸唱大人和三叔他们俩一下子带起了盗墓热,让真正吃这碗饭的人处境变得很尴尬。 导致现在北边的人学起了陕西一带的黑话,把倒斗叫做‘支锅’。 我在后来也专门研究这个方面的事儿,像在河南、苏北等地,盗墓者喜欢把盗墓叫“挖(刨)红薯”;南方盗墓者则把盗墓说成“翻肉粽”,还有翻咸鱼,东北管僵尸不叫粽子,叫大鱼,尸体不腐称‘咸鱼’,猪大肠让我自报家门,说是抓鱼的,意思很显然是告诉盗墓贼,我的本职工作就是帮忙制僵尸的。 挂了之前,猪大肠语气严肃的问我啥时候回北京? 我挺诧异的问:“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又怎么了?” 猪大肠说:“没事儿,就是前几天领导问起了你,我说你出门了,好像是。。。”还没等他说完,我立刻把电话拉开一米的距离,冲着喊:“你说啥,大声一点,信号不好,哎呀哎呀,赠的手机就是不好用,完了完了,断了断了。” 挂了后,我直接关机,长呼了口气,心想好不容易出来办点正事儿,可不能再回北京,记得当初天尊告诉我一个亿的任务时,正好我入冬的时候回的沈阳,眼瞅寒露过后就会下雪,我是十分的着急想把崇亲王干掉以后立刻去山东找有游方那个老混蛋算账。 去找李初九之前,先一路打听的到了农贸市场,花了150块钱买了一声行头,又理个发算是能出去见人了。 坐上出租车,到了联通公司对面的一个古玩城。这里可不像是北京古董大街那样天南海北倒斗的比比皆是,像在中国的北端,此地仅有为数不多的几间店铺,以及街道上摆着卖做旧的铜钱‘古董’的小贩。 我沿着大街往西边走,大约有100多米的时候,看到了一家墙上贴着‘收售古钱币’的贴纸,我走过去一看,名字没错——‘德胜隆古玩店’。但他这个门脸却与他霸气的名字极不相符,非但很小,而且还十分的破旧,灰土土的样子像是好久没人清洗。房门上挂着一只掉了毛的老鹦鹉,敞开的大门是用一块儿原木根雕倚着的,我向里面打量了一圈,古董没发现有几个,可石头确实不少。 第七百九十七章出山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木串的珠帘遮挡的我无法看清房间里面的样子,轻轻的敲了敲门,门口掉了毛的老鹦鹉欢快的扑腾几下翅膀,用清脆的声音喊:“欢迎光临,欢迎观临。” “进来吧,我都在屋里看你停留好长时间了,有啥不敢进的,我这儿又不是什么黑店。”有声音说。 迈步进了房间,屋内的装修较为古朴,许多都是用实木雕刻而成的家具,两张太师椅并排立在左边,右边则是展示柜,上面摆着许多多翡翠、根雕、化石等摆件,至于正前方,则是一位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办工桌后面沏着功夫茶,他见我来了,起身对我摆手。 “小兄弟,来这儿坐。” 仔细打量他的面相,人未语先笑者必是笑里藏刀的人,他脸周围皱纹很多,头发较为枯黄,双颊消瘦,笑起来好似是那行走的骷髅一般,身穿藏蓝色外衣,一双三角眼盯着我直冒光。 我走过去,坐在对面,开门见山的说:“您是李初九?” 他点点头,没有丝毫的惊异,直截了当的问:“你是来出货的?我这儿可是山货、水货都收。” 想我一身行头才不过是150块钱,摆明了不可能是过来买文物的,而且他房间的装修较有特点,能让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里面的人却能将外面打量的清清楚楚,像看过鬼吹灯、盗墓笔记的都知道,坐地销赃的文物贩子行业里叫‘蜘蛛’,至于李初九的身份,就是做这行的二道贩子。 回想着猪大肠交曾说过的话,我对李初九说:“我是海泉介绍来的,想请九爷去我家吃年夜饭。” 老头收住了之前的笑容,语气平淡的问:“你在哪来啊?” “北边,家里过年缺个支锅的,九爷懂得多,羊太肥,这锅该怎么支,需要找几个人支,小的年轻,还需要前辈多多指点。”我认真的说。 如猪大肠所料的一样,他递给了我一杯茶,问我是干什么的? 把茶干了以后,将青囊放在了桌子上,轻轻的抽出桃木剑,低声说:“九爷,从小生活在水边,学了一些抓鱼摸虾的本事,这点您就放心吧。” 要不是猪大肠与我聊了那么多,我肯定也不会了解这么多的黑话,像盗墓,本就是见不得阳光的行当,民间叫“挖祖坟”,不只犯法,还悖人伦。所以,盗墓者都是非常小心,绝对不会有人满大街喊自己是盗墓的,而且大家都有一套联络暗语,也就是黑话。 李初九听了我的话后哈哈大笑了几声,指着店里的东西让我看,四周确实玲琅满目,可像样的古董却是一个没有。 他继续说:“海泉没告诉你我都洗手了么?” 这时,我发现了一个奇特的地方,就是李初九的中指没有了,就像是被什么利器整齐的切下,他们盗墓贼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买卖,挖不到好东西还好说,有时候挖到了好东西,甚至团队之间也要互相厮杀,所以盗墓贼一般很少换圈子,这一点在两本盗墓奇书上已经有体现了。 我说的还挺诚心,又夸这次的羊肥,炖出来肯定够好几个人分。李初九推辞了几句,见我态度坚决,他指着了指石头摆件,低声说:“现在买卖不好做,国家抓的严,洋大头也不怎么来了,北京那片儿的太抠,往粤圈送还好,但是远啊,一趟货要是折了就麻烦了,而且我你看看我的中指也废了,在这行已经吃不开了,好在根雕、木化石、石英、翡翠、这些东西弄好了也赚钱,而且这两年人参价格特别高,你离着老远我就闻到你身上的土腥味儿,以为你是出山货的呢。” 瞧他态度坚决,可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这次如果摆不平崇亲王,难道就放任他为所欲为吗? 我换位思考的想,如果搁在我身上,谁要是告诉我哪里有块儿风水宝地,这心顿时就得像是蚂蚁爬似的难受,他是盗墓的,怎么可能不爱财?我又说:“九爷,您是干这行的,懂得比我多,咱长白山里有个头羊,你不打算宰了它么?” “多大的羊我也没心思了,你是海泉介绍来的,一会儿留在这儿,我请你吃小野鸡炖蘑菇。”他十分敞亮的拍了拍我肩膀,示意这话题到此结束。 都到了这份儿上,我是真的不甘心就此结束,当即,我不死心的说:“虎丘岭的无人区,九爷肯定听过那个地方吧?” 见他的身体僵住,我继续说:“那里常年瘴气,生人难入,我有十足的把握渡过迷魂瘴,剩下的事儿还得靠着九爷帮忙,羊头羊尾九爷先挑。” 话都到了这份儿上了,他要是再不答应,我也没辙了。 事实上,哪有凡人不爱财?尤其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听说哪里赚钱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他虽说断了一指,我不相信他能放弃此次机会。 听我说完,李初九顿了顿,又说:“一会儿晚上一起吃个饭,你家这个锅有点大,咱们自己支不起来。” 我心里大喜,总算是找到帮手了,当即我起身对李初九主动暂且告辞,简单的提了一句,说要去准备准备东西。 李初九说我人生地不熟的帮我打电话叫帮手,这点我倒是很认同,由当地人帮忙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大约过了不到半个钟头,李初九的媳妇来了,她媳妇算是典型的东北妇女,热情十足,尤其两口子聊了几句后,她媳妇开着一辆破旧的桑塔纳带着我上了大街。 我们是正午当头出的们,他媳妇一直带我绕到了天黑前回到他们家,我们开车绕了半个城市,凑齐了九根儿筷子大小的桃木锥,还有黑狗血也比较难找,非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斩杀黑狗,道士取血只不过以银针取后腿,经过水的稀释来做法器,但赶巧去狗市的路上,眼看着一家狗肉馆刚刚勒死了一条狗。 我上前拦住了剥皮,仔细打量,此狗通体漆黑,毛发铮亮,真不知道是谁家卖的,要知道黑狗在宅中可是非常辟邪的。与狗肉馆谈好了价格,再由李初九的媳妇帮我垫付了些钱,把那条狗买了下来,找个没人地方取了一些血灌入矿泉水瓶中,再往狗嘴里塞了几个硬币,念了一遍超度咒后把它埋在了土里。 一进了李初九的家门我就明白了,这老小子真可以算得上是生活拮据,家里住着的也是郊区平房,他没在家,我被妇女领进了里屋土炕,看到他们家的电视柜上放置着各种各样的学习奖状,其中有一个模样较为英俊的少年照片摆放在最醒目的位置。 李大嫂从旁像是发现我在打量着,于是颇为自豪的说:“这是我儿子,现在在香港工作,可厉害了,好像是什么什么大企业的领导。” 我点点头,瞧这孩子五官较为清晰,目光冷淡,瞳孔如蛇,并且眼里有凶光,性格多半是位冷血之人,不过这种事儿也是难免的,李初九从事盗墓多年,一些个因果报应也在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听着李大嫂自豪的给我讲述他儿子的故事,显然,年轻的小伙子远在香港遇到了经济上的难题,也就是要结婚了,可结婚就需要买房子,香港那边的房价简直比北京还要贵上许多,这对普普通通的农村两口子,别看古董店里的东西值点钱,可还是一分钱不敢乱花,都攒着呢。 聊了一会儿,李大嫂去准备做饭,没多久李初九带了一共四个人进了屋子。 打量这四人年纪都不小了,而且,当中最最令我诧异的是竟然还有个和尚。 第七百九十八章团伙 大和尚的头点着戒疤,身高至少在185公分左右,长得是人高马大,两只大手掌感觉能捏住年人的头盖骨,手背上厚厚的老茧以及那粗大的骨节足以看得出,此人必定是位武僧。 李初九给我介绍此人名叫‘铁和尚’,另外一人满脸的络腮胡子,模样较为凶悍,可身材确是十分的清瘦,并且个头还不足一米六。他介绍叫他‘大胡子’就行。 剩下的两个,一个身材偏胖,圆脸,穿着军靴的人叫‘班长’,李初九说他以前是在部队当班长的,基本上兵种干的差不多了,但不论怎么干,就是班长,这个官儿也是如何也升不上去,后来外号就流传下来了。 最后那个较为正常,年纪虽说不小了,可身材保养的很好,流线型的身材像是很有爆发力,他叫‘飞毛腿’,李初九说此人曾经拿过国家一级运动员的称号。 至于轮到我介绍自己,想了想,我说:“我是行走江湖的先生,诸位前辈可以叫我‘地先生’。” 先生一词在各个行业里均代表敬称,他们听说我懂风水,也是颇为震惊。飞毛腿突然语气低沉的说:“哎,当年要不是老胡出那次事儿。” 李初九立刻制止了他继续说话:“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大家上炕聊,你嫂子炖的鸡一会儿就能好了。” 铁和尚说:“九哥,让嫂子给俺弄点素菜。” 飞毛腿愤愤不平的说:“王八蛋,现在知道心里有佛祖了?昨天烤羊腿都让你吃了。” 和尚认真的说:“那,那不一样,上次我是帮助羊超度了,吃它没毛病,可这回炖的鸡我是没超度上,所以不能吃,再一个,这几天肉有点吃多了,我媳妇说,让我少吃点。” “你还有脸说,和尚你就说我儿媳妇新给我买的酒,是不是你给偷走了。”飞毛腿像是要大大数落一番时,班长分别掐住了二人的肩膀,又说:“好了,都斗嘴几十年了今天就消停点,今天有小兄弟在,你们俩收敛点。” 三人简短的对话听我有些发愣,受了戒的和尚那可要四大皆空的,可他非但吃肉,还饮酒,而且他成家了,听几个人聊天过,好像这种事儿还不是第一次发生。 这几个人挺有意思,俩人飞毛腿比较喜欢调侃,和尚则是一本正经,班长颇有几分领导的意思,大胡子不喜欢说话,他的眼神很深邃,如果光看脸,我觉得与他配备的应该是一副怪兽般的身材。 从眼神上看我便知道五人的感情很深厚,真挚的感情总会获得旁人的尊重,这五个人也不例外,此时,我情不自禁的问自己,这次来找他们去铲除崇亲王,不知到底是对还是错。 上了炕,李大嫂很快就端上来了一大盆小鸡炖蘑菇,又炒了几个菜,明明五个人却摆上了六幅碗筷,大家挤在炕头,桌前有杯,但杯里却无酒,唯有多出来的那副餐具才倒满了一杯白酒。 至于李大嫂她则站在炕下边帮忙盛饭,望着炕上的五人显得有些出神,整整一大桌子的菜,我跟着大家伙儿一起抢着吃,吃饱了以后,没人多言,由李大嫂撤了桌子,随后房门关上,窗帘拉好,灯毙了以后,又在桌子上摆上红蜡烛。 李初九说:“北边来的地先生带了个大活,就是上次咱们折的地方。” 班长说:“老胡死的时候说了,那个地方动不得,要是去了,准回不来。” 铁和尚说:“你们几个商量,我听大家伙儿的。” 这几个人显然是把我当做空气,李初九又在他们家的箱底拿出了一份手绘的草图摆在了桌子上,我跟上前一看,心里一惊,这竟然是‘罗庚图’,以罗庚的方位标注南北,注写风水要地,以及划分出可能出现墓葬的地区,当中有一处圈起来的空地旁写着‘虎丘岭’三个大字。 李初九说:“这幅图是老胡登高了后,从上到下看到虎丘岭全景画的,他说还用了无人机,现在在我手里已经研究了好多年,上次咱们折了,老胡说撞了鬼,可如果能够穿过毒瘴继续走下去,肯定能钓出这条大鱼。” 班长语气严肃的说:“老九你想过没有,那个地方既然这么多年没人碰过,就算你有令符避妖邪,可一旦入了墓,撞上大鱼怎么办?” 李初九指了指我:“他是海泉介绍来的,有把我制服活鱼。” 班长有点不相信我,面临的问题也很简单就是我太年轻了,心想早知道这样,我不理发好了。 但李初九语气坚决说:“班长,我儿子要在香港买房,你家老太太住院需要做心脏手术,和尚的儿子考大学,飞毛腿的儿子工商腿断了,大胡子孤家寡人一个,可咱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你也知道他性格孤僻,不太能融入社会,再没钱,以后日子可杂活。” 此话出口,四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生活的重担迫使这哥几个重新跟我踏上了盗墓的行当,但事实上,这件事过后,我在心底还是很后悔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生活的艰辛永远不是那些花着父母钱去潇洒的男女能体会到的。尴尬的气氛持续了足足十分钟,班长开口说:“初九,这样吧,你中指已经断了,去了作用不大,我跟大胡子去,你们几个留在这儿,要是我回不来,你们帮我伺候老娘。” “放屁!”其他几人急了。 和尚又说:“大,大家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几十年了。” “和尚说的对,班长,你自己搞不定,你别忘了咱们几个可是团队啊。”李初九急切的说。 双方在狭小的房间争论好久,我在一旁足足抽了一盒烟他们才敲定了最后的方案,很简单,大家一起去,少一个,都不行。 谈妥后,他们几个分别回到家收拾东西,我在李初九的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看着老两口道别,他媳妇很淡定,在出门前,听她媳妇说了一句:“你们放心去,出了事儿,爹妈我给你养,他们几个的家属我帮你照顾。” 李初九则像是大多数北方家庭里的男主人那样,回头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别墨迹了,这次出去最少三天,最多一个月,超过一个月没回来,那我就是死了,你也别告诉孩子,香港离咱们这儿太远,回来一趟不方便。” 穿好衣服,背起了行囊,带着我一同上了桑塔纳,挨家挨户的接上另外四个人,我们六个挤在一辆车杀向了原始森林,过了今天凌晨就是寒露,阳气会达到一个顶点后迅速下降,地上升起的冰霜对崇亲王那种鬼仙还是有着一定的限制,而我的目的就是想借助白伍和万寿春的牵制,找出他的坟。 山里还有等接我回去的山精,一旦入了虎丘岭,没有胡仙姑领路,越过毒瘴几乎是不可能的,并且胡仙姑知道很多的虎丘岭的事儿,我必须要找个机会通知山精,让他们回去接胡仙姑去虎丘岭的入口集合。 李初九对道路很熟,后座上四个大汉互相埋怨,班长与铁和尚俩人就占据了整个后排,另外的飞毛腿以及大胡子几乎是被夹着起来,而且路途还比较远,时不时能听见他们的咒骂声。 去原始森林的这一路上,没见到他们有任何的紧张感,甚至觉得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旅游。并且,我还发现这些人很排外,哪怕我是一路随行的人,他们依然不 第七百九十九章噬嗑卦 李初九在入山前始终脸是紧绷的,别看五人像旅游比像盗墓的多一些,可他们也提到过虎丘岭的事儿,至于那锅里可是条大鱼,千百年来从来没人进去过,也算是迄今为止保存最完整的亲王墓,又依照辽国的殉葬风俗,墓坑中必然多金银珠宝,尤其黄金,在古时候的辽国可算的上是土特产了。 五个人各个都是缺钱缺到了火烧眉毛,团伙中唯一的地先生折了,这才导致大家多年的洗手不干,今天我的到来也算是给他们重新燃烧起‘摸金’的野心。 黄昏的时候,车子开到了我与叶剑相遇的林区,树木葱葱,一眼看不到深处,而且由于深秋的缘故地上已经满是落叶,当感觉候距离山精位置快到了的时候,我主动要求下车。 车后座的四人依旧打打闹闹,我又连续重复了几句,李初九说:“还有很远,你下车干什么?” 我说:“入山前有点规矩要做,祭拜下山神,求个平安。” 这句话一出口,李初九瞬间踩了一脚急刹车,幸好系上了安全带,也就没受到什么损伤,至于后座的四人则较为狼狈了,出乎意料的是没人发出抱怨的声音,仅有李初九一个人继续说:“你去吧,我们等你。” 我心里觉得很奇怪,回过身看了看后座的几人,这些人也皆是一副认真的表情,后来才知道,原来曾经那个姓胡的,每次进山必拜山神,五人是触景生情才会默认了我的举动。 事情很顺利,我独自一人走向山林,到了曾经和四个抬轿子的山精分离的地方,按照约定,大喊了几声‘我回来了’。很快,厚厚的叶子开始蠕动,四只身材短小的山精笨拙的出现在我面前,跪着对我喊了一声‘三老爷’。 我说:“你们几个先回去复命,替我把胡仙姑送去虎丘岭,再告诉二老爷和三老爷,一切都依照计划行事。” 山精恭恭敬敬的告退后,很快就消失在密集的山林里。等我再折返回了车内已经过了一个多钟头,五个人均是在车内一动不动,可遗憾的副驾驶的位置被飞毛腿给抢了,后排由我、铁和尚、班长、大胡子四个挤在一起。 听他们说是在我走后,几个人玩起了打赌,猜我什么时间回来,飞毛腿赌赢了,所以他现在坐在了副驾驶。 这一路入山险些没把我挤背过气,后来下了公路更是一路颠簸,甚至从没晕车过的我也被折腾的七晕八素的,正午当头我们几个下了车,而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树根底下一顿猛的吐酸水。 感觉有人拍了拍我,回头一看,李初九递给了我一小瓶白酒:“喝一口,压一压能舒服些。” “谢谢。”干了一小口,灼热的感觉烧的喉咙发痛,同样也将之前的呕吐带来的不适感压制了下去。看了看周围,大树参天,周围除了树木就是树叶,由于秋季所致,已经看不到有任何生的气息,并且森林的特点就是阳光越足,林子越凉,站在树下,确实凉意十足。 我打量了一圈其他几个人,多数人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行军装备,唯独大胡子轻装上阵,手里仅握着一把三十公分左右的军刀在一旁像是杂耍一般的把玩着。至于班长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在包里拽出来的微冲,还有就是飞毛腿,他一个老爷们,竟然抱着一只小白兔。 李初九又说:“前面没路了,再坚持坚持,等步行过了这片林子走就到虎丘岭了。” 我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儿,跟着他走向人群,飞毛腿突然说:“和尚,你说要是遇见了熊,你能不能打得过?” “打,打什么打?你就知道打,你,你以为熊像你那么不懂事呢?快点走,一会儿天都黑了。”和尚回道。 眺望周围,始终也没见到胡仙姑那白色的影子,心里多少也有些没谱,可现在都到了这一步,就算心里有事儿也不能表露出来。 飞毛腿叽叽喳喳的像是发怒的公鸡,还是班长从旁制止:“好了,收拾好东西继续上路,早点翻了那个亲王早点回家。” 班长的话音结束,队伍像是换了个样子,各个都显得十分认真,大胡子主动站在前方以军刀开路,铁和尚断后,其他人分左右,将我和李初九包在中间。 有这些老油条的照顾路上十分的顺利,但我明白,真正的困难是在入了虎丘岭之后,渐渐的我们出了这林区,又到了保留生态完整的原始森林,阳光几乎已经被大树枝叶遮挡,班长拿着指南针找路,像森林里没有‘明堂’,所以任何地方也算不得好风水,就算是有坟,也不过是鬼坟。 参天大树像是形成了一条天然的树洞,班长拿出了强光手电扫视周围,大家轻车熟路的往前走,但当到了一棵五人合抱的参天大榆树前的时候,安逸的路途彻底结束了。 大榆树很像是拦在路上的一道关卡,大家纷纷坐在周围,李初九和大胡子二人分别掏出烟点燃,班长说:“这里就是虎丘岭,以前听老胡说,这块儿地很像是老虎的背,寓意虎卧山丘,守护着自己的领地,老胡说这种风水宝地有君临天下的意境,所以才叫虎丘岭,咱们过了老榆树以后,林子开始密,而且水分很大,会蒸腾出一种有毒的瘴气。” 飞毛腿很淡定拿出绳索拴在了小兔子的脖子上,之后对着兔子的尾巴用锥子扎了一下。那小白兔疯一般的跑向树林,飞毛腿握着一捆而绳子念叨‘五米、十米、十五米。。’,一直念到30米的时候,绳子忽然不动了,紧接着他缓缓的收拢绳子,那兔子被拽出来以后兔毛像是被硫酸泡过了似的,一片血肉模糊。 班长接着说:“上回有老胡帮忙,我们在瘴气内最多深入过数百米,可还是没能越过去,老胡也是在那次丢了性命。” 气氛短暂的沉默过后,李初九意思只要我能度过这层毒瘴,那他就有把握挖了亲王的坟。 心想兔子是深入了30米后出事了,而且那个叫老胡是地先生,既然他能深入百米,所仰仗的肯定也与风水玄术分不开关系,把控好距离,也想以术法好好查看查看。 于是,我主动要求先进去看看,如果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掌握。 李初九表情凝重的说:“你不说你有把握入了迷瘴么,怎么现在还需要打探?把话说清楚,你不会什么也没把握,在这儿诳我们的吧?”话提到了这儿,班长也端着微冲对准了我,语气同样冰冷的说:“你虽然像老胡,可你不是老胡,要是耍花样别怪我要你的命!” 这些人也都是翻脸不认人的主儿,我淡定的说:“大家别紧张,都知道风水轮流转这几个字吧,所以每次入山都需要重新查看,此地就一条路,你们难道还怕我跑了么?” 班长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后,他把枪收好:“好吧。我相信你一次,快去快回。” 拿着自己的家伙事儿,我穿过了老榆树,仅仅走了不足五米,四周的树枝好似鬼手一般剐拽着我的衣服,林子里光纤昏暗,脚下尽是死去的鸟兽尸骸,我心里有些纳闷,这瘴气到底是什么?怎么连鸟都毒的死?要是胡仙姑来这儿,她会不会也受到伤害?一想起姑姑已经失去仙根儿再次为妖,心里难免有些堵塞。 手里罗庚已经失灵,我采用最原始的‘求吉法’,以树枝埋入地下,再念咒祈祷,树枝指向哪里,哪里是吉祥,可这回可倒好了,栽入土中的树杈竟然整齐断裂。 此境况令我有些挠头,再次依照爷爷曾经教会我的易经,我盘膝而坐,挽起衣袖,取出了六枚铜钱爻一爻,但等我将卦象分析之后,冷汗也不由得流了下来,此乃‘噬嗑卦’,并且是上九之卦,卦辞中解释为“戴上刑具,被割双耳,大凶之凶!” 第八百章梦魇术 噬嗑卦为‘下震上离’,是雷电交加之象,而且噬嗑的意思是口中有物,但是嘴巴却不能合拢,要想合拢必须咬断口中之物,最最让人纠结的是上九卦,卦辞分为六种,初九、六二、六三、九四、六五、最后是上九,前几个均是险中有吉,唯独最后一个那是大凶之凶。 望着前方密集的树林好似幽寂的深谷,零星的阳光被树枝遮挡让脚下出的树影与四周是交错,淡淡的瘴气充斥着整个林子,也令树林的另外一头显得无比神秘。此时,六爻呈现出来的卦象已经使我的心变得七上八下,记得当初袁北堂六爻定吉凶可是非常玄妙,虽说我比人家老先生差,可怎么也不至于一点不准。 本打算回去等胡仙姑,可一想起班长那板着脸的模样,现在我要说不把握,那他肯定会拿着枪逼着我进来。 左右为难之际,突然间,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响声,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一头狍子躲在灌木从中看着我,脚下的飞鸟尸骸有很多,这片树林好似吃人的魔鬼,我本能的对狍子挥手,善意的说:“前面太危险,快回来。” 出乎意料的是狍子竟然在灌木丛一跃而起,奔着我就跑过来,到了近前时,它冲着我低头,任由我触摸它的额头,很快,那傻狍子竟然在眨眼的功夫变成了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吓得我立刻摸向青囊,难道又遇上妖怪了!女子容貌秀美,身材玲珑有致,她忙说:“先生不要惊慌,小女子是被困在树林里的鬼魂,想求先生带我离开这里。”声音听起来也是娇滴滴的。 心生疑惑,怎么好端端的碰到鬼了,警惕的问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我带你离开?” 女子说:“小女子是冀州人士,因为一次探亲被契丹人劫掠为奴,尸体被压在林中百米的一颗歪脖子的杨树下,只要先生能取出我一节尸骨救奴婢离开此地,来世我愿为奴为婢报答您。” 眼前女子确实为孤魂野鬼,怨气不深,像是被困此地,而且我也有想过入林瞧一瞧碰碰运气,万一过的去,也省了很多的麻烦。 女子说:“先生大恩小女子永生不忘,先生能来此地,必是为了林中后的鬼老爷来的,为了表达对先生的感谢之情,我愿意帮助先生度过毒瘴。” 俗话说‘鬼话连篇’的四个字,意思是鬼能看透你的心,从而在你内心深处来欺骗你,但我有天师令护体她应该是看不透我的才对。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特别信任她的话,而且还竟然鬼使神差般跟了过去,心里还觉得只不过是一只孤魂野鬼,应该翻不起什么浪。 走了小半晌,她带我到了一片开阔地,眼前出现了五只狍子,女鬼低声说:“先生,他们五个就是守护在林子里的鬼将,只要先生宰了他们就可以安然度过树林。这里有一把刀,先生一定要扎在狍子的左胸,否则会杀不死鬼将的。” 按照女鬼所说,我果然看到了一处地面上摆着长刀,树林寂静幽幽,一切显得是那样梦幻,连自己也说不好为什么会那么听话。 捡起了寒光闪闪的刀,我一步步走向了五只狍子,身后女鬼不停的鼓动我,她的声音很像是在耳边传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就能见到鬼老爷。’ 一步步的靠近,那五只狍子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我已经不能思考,脑子里只想着一刀结果了他们。 刚刚举起了手里的长刀,突然听见有人喊:“大宝站在那儿别动。” 声音刺激我扭过头,一道白光如同闪电般扑向女鬼,之后我觉得头部有着一阵强烈的刺痛感,视线也是一片空白,等渐渐恢复时,发现一只白狐正衔着乌鸦蹲在我身边,再看身后的五只狍子,也变成了昏迷的李初九五人。 我惊讶道:“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将乌鸦吐了出来,很快变化为了美艳妇人,我没敢将目光停留她身上太久,轻轻背过头。胡仙姑说:“大宝你刚刚中了魇术,要不是我来的及时,等你杀了那五个人的时候自己也会自杀。” 想想都觉得后怕,自己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邪法,怪不得总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但我觉得有点奇怪,毕竟我身上有天师令,怎可能稀里糊涂的就被中了招呢? 胡仙姑给我解释,魇术是一种叫梦魇花上散发出来的花粉,无色无味,吸入鼻腔必会昏迷不醒,而那乌鸦则是鬼老爷养着的护山灵兽,许多来此的人,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就得让乌鸦给吃了,而且魇术一旦中术以后,身体会介于梦与现实之间。 可此术的弱点是很怕水,古时候有行走江湖的牙婆为了贩卖儿童,就将这些孩子用绳子拴好夜里转移,到了住宿的地方,把梦魇花粉撒了出去,店小二和掌柜的受到催眠,会误以为小孩是猪羊,从而让牙婆顺利通关。 胡仙姑又一次化为小狐狸的模样,由我抱着它分别给那五人撒了水,很快五人相继醒了过来。 他们警惕的扫视四周,李初九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你们中了一种毒,不过现在没事儿了。” 他们五个互相看看,班长声音认真的说:“这次算我们五个欠你一次,我班长从不欠人情。”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报答我,可我确实没当真,他们也有问过我小狐狸哪来的,我说是用来闯关用的,几人这才没再多问,不过一想起自己抱着的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现在万事俱备,依照胡仙姑的话,我让大家用水浸湿了毛巾堵住抠鼻,没有毛巾的就撕开自己的衣服用来遮挡,以此抵御梦魇花的毒。 班长问我有几成把握?我想都没想的告诉他十成,他对我竖起大拇指表示一旦进去后,绝对亏待不了我。 为此我倒是没太当回事,现在身边有了胡仙姑,就算是闹出了矛盾也不怕,领着他们几个过了老榆树再次进入那个吃人的森林,噬嗑卦的凶象始终都令我记忆犹新,既然没有回头路,一切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将胡仙姑放在地上,我手持桃木剑紧随她的身后。 脚下尸骸遍地,越往林子里进臭味儿越浓,这次入真正进入死亡地带我也发现出了此地的怪异,就是不论东南西北的方向树木的大小,高度、连枝杈都相差无几,而且脚下土地泥泞,伴随着各种各样动物腐烂发臭的尸体,此地整体的地势较低,原本的青天被大树阻碍,泽中还无水,我觉得应该是‘囚龙泽’,以八卦中水火山泽中的‘兑’卦所立所立。 下为泽(兑),上为林(巽),这样在八卦中属于‘中浮卦’寓意着一夜竹舟飘在沼泽之上,同样巽还属风,有了风,船舟才能行,这本是好事儿,奈何林太过于密集,所以挡住了风,使我们被困沼泽之中,泽内死尸也是凶像,好比一个人站在一堆的骷髅骨头上,怎么可能会吉祥? 幸亏这次有胡仙姑,她能带我避过山泽中有剧毒的东西,又能找准方向感,至于那个姓胡的地先生到底是怎么前进百米,我觉得他应该是借助了‘金与火’,利用以五行互克,成功前进三百米,但前方必然也有了变卦,所以才会导致全军覆没。 胡仙姑在前面领路,路上我也看到了紫色的梦魇花,她每每我们走前直线后,又在很短的时间内转弯,有胡仙姑带路,不像李初九他们之前那么麻烦,走了有半个钟头,我到了一处空地,胡仙姑用力的刨着地面,很快一块儿用铁封锁的地道出现了。 第八百零一章隧道 五人皆惊,他们惊讶的问我,这个是什么? 依照以前的经验,我充当起了大师的角色说:“这是以前工匠们的逃生之路,那些修陵墓的工匠怕被殉葬,多半是在施工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当胡仙姑重新退到旁边时,那飞毛腿走到了铁门的位置,他特别有兴致的指着胡仙姑说:“这狐狸哪弄来的,这么有灵气,不会有成精了吧?” 我只是笑笑,没做出任何的解释,岔开话题指着地上的铁门说:“先别说狐狸了,早点把门打开,大家趁早翻了那个亲王,也好能早点回家。”弯腰用力拽了拽,可是铁门纹丝不动。 飞毛腿喊道:“和尚,力气活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了。” 体格魁梧的铁和尚很自然的到了铁门,见他撸起灰色的衣袖,两只手堪比成年人小腿的粗细的小臂上肌肉丰满,他双手用力一拽,眼瞅着血管炸起,‘嘶嘶’的衣服断裂声,铁和尚一声大吼了,铁门传来‘轰’的一声被他生生的拽开,一道白色的雾气自井下涌出,我向后退了几步,见到和尚活左右活动着下手臂,之后班长很快拿出一副冰袋贴在了和尚的小臂帮助他冰敷。 我心里确实很震撼,这很显然是刚刚的力量过猛造成热量太高,如此看,眼前的五个人绝不是普通人看起来那么简单。 井口弥漫出一股腐烂发霉的气味儿,飞毛腿趴在隧道边以绳子拴着拉住放下放,过了半晌后说:“灯没灭,没事儿可以下。” 李初九对我竖起大拇指:“真没想到在这儿还有条隧道,小兄弟你的狐狸真不错。” 胡仙姑可是我的杀手锏,为了隐瞒,我哈哈一笑的说:“乡下人培养出来的手法,登不上台面,咱们快动身吧九爷。” “好嘞,和尚和班长打头开路,带好家伙事。”李初九喊了一嗓子。俩人立刻拿着强光手电率先走下去,半分钟的时间,漆黑隧道下传来班长的声音:“没事儿,台阶有些糟烂,不耽误走,你们几个跟着下来的时候小心点,下面还有通风口,空气还可以。”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后,我抱起了狐狸,被李初九拉着走在中间,刚入了地道就觉得像是钻入另外一个世界,其他的人在后面断后,脚下的台阶给我感觉还算是结实,只是踩起来感觉滑滑的,稍有不慎会摔下去。 等脚踩到了平地后,班长的手电光束至少能射出百米以外,隧道笔直毫无任何弯曲,而且长的好似没有尽头。 压制住了内心震惊,眼前五个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好似很强,他们撞见了这种事根本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各司其职,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地底下赶路很累,何况我背着一大堆降鬼的家伙事,直到一个钟头还是没有到尽头的意思,李初九又提议歇一会儿,可突然间和尚不动了,他语气严肃道:“有什么东西过来。”他趴在地上听了听,之后脸色大变,起身惊呼道:“快跑啊!” 和尚忙乱间将手电都顾不得捡起,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与大家一起撒丫子往回跑,由于好奇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我滴个天呐,一块儿圆形的巨石向我们这边滚过来,滚动声如雷,这要被碾过去不得成肉饼啊,而且那石头的速度越来越快,整条隧道就一条路,想躲都没处躲。 没命的往前跑,飞毛腿的速度最快,眨眼的功夫没影了,眼瞅着声音越来越近,铁和尚突然大喊了一声:“哥几个,已经跑不了!你们要是活下来记得替俺照顾老婆孩子!” 只见和尚扭过头,迎着巨石头的方向跑。这可让我看傻了眼,那石头少说也得有个四五吨的重量,真要是砸在人身上哪还有个活命啊。人群停住了脚步,就连飞毛腿也在往回赶,和尚步伐沉重,嗷嗷大叫的冲向巨石,之后就听‘碰’的一声,石头与和尚来了一次亲民接触,然而铁和尚的爆炸性的肌肉将浑身衣服炸裂,整个人仅穿着裤衩顶着巨石。 很快,巨石的速度被拖缓,和尚则被顶着往后拖行几十米,身旁几个人大声呼喊着和尚的名字,但却没有任何人能帮的了他,望着强光手电中高大犹如怪兽般的背影,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托住了巨石。 不幸的是最后石头还是在他的身上碾压而过,最后撞向我们的时候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四人飞奔向被巨石头堵住的去路,飞毛腿像是疯了一样抓住我的领子摇晃,声音嘶吼的质问我:“就怪你,你不说没事儿么!你不说是逃生之路么,为什么有机关,为什么!” 我用力的推了他一下:“你特么松手!我怎么知道会有机关。”可他抓的很紧,为了强势一点,我举起拳头冲着他的脑袋‘咣咣’两圈,怒道:“你特么别忘了,我也差点被压死,和尚的死我也很难过。” 李初九过来拉架,我们俩这才分开,现在面临的难题是路被挡上了,被以为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一阵阵阴风向我们这边吹入,凉风入衣,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观其他人也是如此。 洞内传来‘哗哗’的石头散落声,之后只见远处飘来了许多的白影,身旁阵阵吞咽唾沫的声音传来,班长低声说:“这是。。鬼?” 阴风吹过,那些白影奔着我们飘过来,看不清轮廓,但足以见得是一些惨死在此地的人,一路上走过,并无什么白骨,可这里又如何会有冤魂? 他们将目光投向我,盗墓行当里,地先生相当于搬山道人的职业,负责查风水,驱妖邪,所以对付这种幽魂野鬼也是我的责任。 只见白影渐渐的向我们逼近,于是我手持桃木剑站在最前端,由于年代的久远,这些鬼魂早就没什么神智,今天的出现也是因为巨石滚落的时候惊扰了地下的它们。 怨灵过体会造成阳火的减弱,也会很容易被撞邪或者得病,把大背包放在地上,在里面找到了三根桃木锥,又以大于九十度的三角形插入在地面,之后再以铜钱摆成一线穿过,让它变得好似一把弓箭。 手掐法指点向面前的铜钱,口中大声斥道:“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通天达地,法法奉行, 以三茅真君律令,穿钱为箭,万箭齐发,急急如律令!” 数道精光闪现,直接射向了白影,眼看着那些白影四散而逃之时,我画了一张超度符丢了出去,以纯阳指引燃后,拔下一根儿桃木锥,口念超度咒,很快白影烟消云散。 这一手本事算是震慑住了众人,尤其在超度结束后,班长身体僵硬,不住的打着寒颤,估计是刚刚被阴气伤了身体,我以掌心摸住他的头顶,运起纯阳气,很快驱散了他的寒气。 班长恢复了以后,再次认真的说:“我又欠了你一次。” “没事儿,举手之劳。”我无所谓的说。 突然,飞毛腿对我们喊:“你们过来看,隧道的两侧的土是软的,用手就能挖的动,我们挖开后绕过去!” 消息令大家精神振奋,大家轮着拿工具挖地,很快一条小隧道出现,同过隧道穿过巨石后,和尚的身体已经被碾压的血肉模糊,一行人纷纷哀悼,我随之用两枚硬币放在他的双眼,希望他在去往阴间的道路上能有些买路财。 除了飞毛腿哭的过于伤心外,大家还算是较为理智,又继续向前行进了半个钟头,地上开始频频出现毒蛇,大胡子用刀砍死了好几个了,还是没完没了,我心里不由一紧,难不成九死一生的躲过巨石,这回我们又入了蛇窝? 第八百零二章赤尾蟒 起初毒蛇只是三两条,后来越来越多,大胡子玩刀玩的很厉害,而且还他的直觉也很准,每次有毒蛇偷袭,他都好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一刀将毒蛇斩杀成两半。 脚下的泥土渐渐开始变得松软,而且颜色也成了赤红色,随着深入,时不时还会在泥土里钻出毒蛇来偷袭,简直可以算的上是处处皆兵,。 和尚的死除了对飞毛腿有了一些影响以外,其他人还算好一些,尤其大胡子,我觉得他像是患了严重自闭症的人,随着洞穴内的湿度渐渐增大,层出不穷的诡异也令我心里打起了鼓,可忽然我又想起胡仙姑不是曾经来过么? 故意拖慢了脚步,我抱起胡仙姑在她耳边轻声说:“姑姑,这洞穴还有多久?” 胡仙姑同样以极低的声音说:“我也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快了,以前听说此地有一条即将封正的赤尾蟒,你们小心点。” 我觉得一脑门黑线,压着嗓门说:“姑姑,你不是告诉我你找的到路么?怎么你还没来过?” 胡仙姑说:“我是妖,那毒瘴对我没什么用,只要过了迷魂阵就能到虎丘岭,走的条通道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而且虎丘岭的另外一端有着一样的铁门。” 都说狐狸聪明,可聪明也得分事儿,如此重要的消息她竟然没提前告诉我。突然,李初九突然停住身说:“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你没来过?” 真没想到他耳朵会这么好使,快速调整情绪,我把胡仙姑举起说:“我刚刚问它有没有来过这里。” “你还懂兽语?”李初九惊讶道。 我轻轻的搓了搓胡仙姑的额头说:“多少还是略懂一点,勉强还是可以与狐沟通。” 其他几人听见后立刻停住脚,班长说:“那你问问它,这该死的路还有多远,这特么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个头,地先生,你把我们带到这儿来,又说能轻而易举的过了毒瘴,要是再没个头绪,哥几个可不能继续冒险,虽说你救了我的命,但是。”他的脸色一板,语气阴沉道:“和尚的命,需要有人负责。” 弦外之音就是再不给个准确的消息,他们就得要了我的命。为此,我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微笑,告诉他们放心,马上就要到了。 班长把手里的微冲拉上枪膛,语气平淡的说:“最后一个钟头,如果还不到,我要给和尚讨个说法。”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在前方。 飞毛腿和李初九站在我的身后,大胡子随着班长一起开路,望着怀里的胡仙姑,只能奢求一个钟头尽快能到,然而仅仅只是过了一刻钟的功夫,突然间,泥土下钻出了五条大黑蟒,蟒蛇足有四五米的长度,成年人头盖骨粗细的身子显得非常有力,当五条巨蟒飞一般扑向过来的瞬间,大胡子反应最迅速,他弓腰,短刀向上,以非常华丽的姿势破开蟒蛇的腹部。 班长的枪也是急速点射,蟒蛇力大,落地瞬间尾巴摇摆扫倒了班长,之后另外的一条蛇张开大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腿部,尾巴顺势一卷,粗大的蛇身又顺势缠上班长的脖子。 眼瞅着班长要被扭断脖子,千钧一发之际,又见大胡子三步就冲过去,他以短刀狠狠的扎入蛇头七寸,用力的搅动后,随之一个后空翻,这短刀又一次扎在身后想要偷袭的那条蛇的头部,最后一条或许是见势不妙想留,大胡子狠狠的把短刀丢出,插在了蛇眼的位置。 那蛇还想跑,飞毛腿像阵风一般跑过我的身侧,他纵身跃起,一脚踩在了巨蟒的脖子上,用力压下短刀,五条巨蟒一条不剩的被杀。 这几个人配合默契,甚至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蛇的鲜血挥洒的到处都是,班长坐在一旁包扎伤口,大腿四个窟窿眼向外冒血,也幸好蟒蛇无毒,否则今天他必然是性命难保。不过也真是奇怪了,短短的一条路怎么会这么多的障碍?难道说崇亲王早有准备,所以提前再此设下的机关? 至于,胡仙姑口中的赤尾蟒,我倒是能理解,毕竟虎丘岭可是有着天地灵穴的,难免会有一些成了精的野兽甘愿充当守护兽,借助宝地修炼? 同样,又有一个矛盾点,天地灵穴荫泽子孙有着很大的作用,虽说崇亲王现在成了鬼仙,可宝穴作用确实没有显露出来。 当班长能行动时,他还用手指点了点我,意思就是已经算是还了我一条命,这样他被李初九搀着往前走,算是失去了半个战斗力。 我们出了悠长的隧道,大家本来以为走出了地下,结果突然间有眼前出现了一处开阔地,拿着强光手电照了照四周,此地这里有点像是个葫芦,周围很宽,顶部则至少有二十几米的样子,而且搜索了一圈也没有继续前行的出路,由此也让我心里一沉,头上这么高,光靠人力该怎么上的去? “妈的,你骗我们!”班长愤怒的转过身,用微冲指向了我的头,语气阴森的说:“现在给我个解释,这么高,你说该怎么上?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说不出来,我就打死你!”他又看了看手表,像是在为我掐时间。 开什么玩笑,二十多米除非用飞的,气氛僵持时,我拍了拍怀里的胡仙姑,此时已经打算动手拼了,光凭纯阳剑,以泰山压顶倒是有可能极短的时间内制服一人,将目光锁定到了大胡子,给我的感觉,在场中他的威胁最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我悄悄调动起了纯阳气,突然间空地中央的泥土动了,一条快赶上腰粗的大蟒蛇出现在地下,它瞪着灯笼大小的眼睛,吐着信子,像是锁定猎物一般盯着我们,可最令人吃惊的是蛇的身子居然只出现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竟然还埋在土里的。 众人无不吓得频频后退,当班长端起枪开枪的一瞬间,我冲过去狠狠的撞了他一下,导致子弹打偏。我激动的说:“你是想让大家都死么?这是成了精的巨蟒,你的子弹只能惹怒它而已。” “可,可,可这也太大了。”李初九惊恐道。 我说:“你们等着,我去和它聊聊。” “你还懂蛇语?”四人同时问。 “刚刚已经说了,它是蛇精,既然成了精那肯定能听懂人的说话。”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大蟒,胡仙姑怕我出事,始终跟着。刚到了巨蟒身前,此蟒蛇堪比当初爷爷救助的真龙,蛇鳞闪烁,粗大的身体拥有着无穷的力量。 我大声的喊:“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要不要聊聊,你应该已经闻到了我的身份。” 话音刚落,大蛇果然缓缓下降,到了高度几乎与地面相齐时停住,那巨大的蛇头堪比一台普通的小轿车,篮球大小的眼球盯着不放,于是我在怀里取出了天师令给他看看:“贫道知道你是修炼有成的蛇精,这次本无意打扰,只是想要借过此地,希望仙君行个方便。” 我将手触碰到了蛇身,沙哑的声音说:“让我帮你也可以,可是,我在此地已经守候千百年了,始终盼着和尚或者道士,今天总算来了一个道士,你为我诵经,助我结下妖丹,我可以告诉你崇亲王在哪!” 提起了崇亲王,那可就了不得了,鬼仙的墓可不好找,但赤尾蟒是谁啊?它可是守护兽,人家崇亲王埋葬的地方就是蟒蛇修炼的地方。二话不说,我唤出道衣,盘膝而坐后开始冲着巨蟒诵‘度人经’。 第八百零三章虎丘岭风水(一) 这度人经很多人并不知道,其实它可是道教中的无上宝典,全称是《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也是道教典籍最全、最好、最贵的、最专业的《道藏》经文中列为开篇经书,号称群经之首、万法之宗、一切一法界之源头。继承《道德经》“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等等慈爱思想,宣扬”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等道教的理念。 最最重要的是它是元始天尊对世间讲道时所传授的道法,眼前的赤尾蟒本是封正化人的前夕,如果由道领路,那它日后必将为道,假如由佛领路,那化人后也同样会遁入空门,至于原因,则是因为因果的作用。 胡仙姑不紧不慢的趴在了我的身后,一双狐狸眼警惕的盯着众人,毕竟诵经讲道的时候,万一有一个不慎,非但会坏了赤尾蟒的修行,甚至还会对我造成不可磨灭的损伤,由此我也是不得不防。 阵阵经文念诵,李初九他们几个已经一动不动,我开始还以为他们是被吓傻了眼,甚至担心胡仙姑会出手杀人,坏了自己的道行。 三遍经文过后,那赤尾蟒居然开始缓缓的缩小,随着我加快了经文的念诵,巨蟒渐渐的变成普通蛇的大小,虽说心里震撼,可转念想起了白伍不也是巴掌大小的小蛇窝在龙巢里修炼么?或许这应该叫做返璞归真吧。 眼看着蛇一点点恢复了正常,一条成年人大小的红尾蟒蛇出现在我们面前,与之前不同刚刚的蟒蛇的眼睛凶光闪现,好似看一眼就感觉它好像要吃了我似的,但这回确不同,毒蛇的眼眸变成了黑白分明的瞳仁,乍一看,我甚至觉得它像是动画片里哄孩子的卡通动物,还可以说,它真的很q。 紧随着,耳畔竟然传来女子的声音:“谢谢上师以无上经书,助我脱下妖皮,只要继续苦修,定能早日成人。”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之前是沙哑的声音,怎么随着蟒蛇的缩小成了娇滴滴的小媳妇? 我觉得挺诧异,就问她:“难道你不应该成为蛟龙么?为什么要成人?” 蟒蛇口吐人言,逃叹息说:“若想化为蛟龙谈何容易,今天不是遇见上师会诵念度人经,恐怕我要永生永世沦为妖途,浑浑噩噩,直到被雷劫诛灭。” 我俩谈话时,奇异的发现李初九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愣在原地不动,再看胡仙姑一双妖异的红眸,令我心有所悟,这哪里是吓傻了,分明是胡仙姑施的妖法,早就听说狐狸迷人,现在看来,她的一些个妖法确实非常人所能理解。 她也化为人身,美艳的身姿款款的站在我近前,主动对蟒蛇说:“我是山里修炼的狐狸,早就知道虎丘岭有一条赤尾蟒,今日大宝乃是替天行道,你告诉我们,那老鬼到底藏在哪?还有虎丘岭的灵穴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找那老鬼可不算容易,据我所知,老鬼埋在了老虎的屁股上。”赤尾蟒说。 心里对于此地风水很是好奇,于是我追问起了虎丘岭的过去,以及为什么好好的灵穴明明已经没了灵气,为何崇亲王却依然会盘踞再此? 赤尾蟒则用那娇滴滴的声音给我讲述了关于崇亲王以及这个虎丘岭的事情。她说,她也是听之前靠着灵穴修炼的一只蜈蚣口中所知,早些年虎丘岭是辽国养老虎的地方,有一次大辽入侵时,劫掠的汉人奴隶中有一名风水先生。 在封建社会里,五十六个民族可是不统一的,大家都是惦记着我征服你,你征服我,失败者自然就是奴隶,好比天龙八部里的阿紫,她性格怪戾骄纵,经常折磨奴隶取乐,游坦之就是一个例子。 可想而知那个风水先生一路上是受尽折磨,很巧的是风水先生被派遣到了虎丘园养虎,当时,据说辽国人有时候懒得给虎打猎就会把活人丢进去,看猛虎吃人取乐。 众人非但充当着苦力,还要时时刻刻的担惊受怕会在某一天葬身虎腹,风水先生对此很着急,就主动找到当时的值守,对值守说他能让职守在三天之内升官发财,但是前提条件,必须要放过准备饲虎的人。 那值守自然不信,拎着皮鞭子抽了过去,那风水先生则掉头就跑,而且边跑还边说:“我跳入虎园,虎不吃我,你相信我的,只要放过汉人,我保你升官发财。” 还未等值守追上,他爬上高台,一跃跳下了虎园。 虎园百只老虎以为来了点心,嗷嗷的冲过来便要撕咬,那值守还想着看好戏的时候,就见风水先生原地画了个圈,又在圈里栽了一颗小树苗,他盘膝坐下后,猛虎将他围在中间,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一只猛虎主动扑咬,纷纷的趴在地上,乖巧的好似小猫。 风水先生起了身,高台上的守卫早就已经惊的合不拢嘴,风水先生站在虎园内说:“这回你相信我的话了吧?只要你放了汉人,我保护你升官发财。” 守卫左顾右盼,好在今天值守的人就是他自己,何况刚刚风水先的神奇已经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他试探着问:“你说的我怎么相信你?” 风水先生说:“这山底下压着一只猛虎,我看你命里福薄,父母已经离开人世,只要你将他二人尸骸葬猛虎的脚趾,定能飞黄腾达。” 守卫问他脚趾在什么位置?风水先生先让他以绳索拉了上去,随后又由守卫取回了父母尸骸,跟着他沿着山里找。赤尾蟒说那风水先生领着他在山里找到了一处黑褐色的土壤,抓了把土闻了闻,随后就开始让守卫挖。 那守卫越挖感觉泥土越臭,心里虽说也有些不解,可刚刚猛虎不吃人的事情始终让他心绪难以平静,最后挖到了一处臭水坑,风水先生说:“你把父母尸骸丢进去,三日之内能升为百户。” 守卫见风水先生如此肯定,也就一咬牙的把父母葬在了臭水沟,在三天的时间里,守卫始终关注风水先生的一举一动,等到了第三天轮到他出去值守,可偏偏在他当差那天金国想要偷偷越过虎丘岭来偷袭大辽,就这样被守卫发现,他又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 驻军及时的出击,成功击退了敌人避免了这次损失,后期的论功行赏,由于守卫的官职低,果真就升为了百户,但这在基层人的心中也算是大官了。 风水先生找到了升为百户的守卫对他说:“你现在已经成了百户,按照约定把看守汉人的大牢偷偷的打开,让汉人逃跑,至于跑多少,能不能跑你不要管。” 可是,没想到守卫因为害怕丢了官职,起了异心,他又觉得自己父母葬在臭水沟都能这么厉害,如果葬在别处呢?眼前的风水先生肯定有办法让他飞黄腾达。她就又对风水先生说:“我现在已经是百户,可这次的功劳完全是我立下的,按道理本该升为千户,上级吞了我的军功,十分令我不满,只要你能帮我封爵,光宗耀祖,那我就放了汉人。” 风水先生有些急了,他在此地久留已经知道了虎园饲养的周期,如果最近再不救人,那之前来的汉人都会被喂老虎。 风水先生焦急道:“按照约定我已经做到了,可是您的命太薄,葬在老虎的脚趾都算是天大的造化,如果积极修好功德,放了汉人,也能世代平安,否则必会身首异处。” 那守卫听了风水先生的话后,瞬间就炸了毛,还抽出手里的刀,抡起了刀背砸在了风水先生的背部,紧跟着上去又是一顿揍,还扬言不帮他封侯拜相,那就要了风水先生的命。 第八百零四章虎丘岭风水(二) 人性的贪婪体验的淋淋尽致,虽说他怒斥着守卫不守信用,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用途,那守卫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当大官。 风水先生对他说:“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能当大官,但是有一个忌讳,就是不能近女色。” 守卫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让风水先生领着他起出了父母的骸骨,去向了别处。 赤尾蟒绘声绘色的讲解着,还说那骸骨起出来以后颜色黝黑铮亮,之后又沿着山里四处寻找,直到半山腰一处光秃秃的空地,这里的地面乡下挖竟然全是白色的透明的石头,尤其当阳光照过,石头竟然会散发出七色光芒。 守卫顿时大喜,毕竟怎么看这里也比臭水坑强多了,按照之前那样,他把父母的尸骸埋了进去。而他也没有遵守约定放了汉人,反而连同风水先生一起囚禁,仅仅过了三天,守卫被派出去运粮,路上撞见了一个人骑着马跑过来,游牧民族的眼力很准,他一眼就看出是马受了惊,而在马鞍上的人衣着打扮不凡,很像是贵族,他本着谄媚的心里上前帮忙制服住了马匹,救下了马背上的人。 等贵族下了马以后,他才认出来此人是‘崇亲王’。 阴差阳错立了大功,更巧的是崇亲王喜欢骑射,守卫又是马背上长大的人,很讨的崇亲王欢心,很快就达到了事业大丰收。不过,崇亲王不给他任何官职,导致其他人皆当他是弄臣,大家虽说面子上都挺尊重他的,可事实却没有一个人能瞧得起他。 刚开始他还觉得不错,可时间久了心情很郁闷,久而久之也忘了之风水先生的提醒,该纳妾纳妾,找女人找女人,后来有一次喝多了就去虎园找了风水先生,并把他接回了家,那个时候他也知道,当时一批关进来的汉人都死了。 不过,他还是不死心,又以别的汉人威胁风水先生帮助他。 风水先生问:“你碰女人了么?” 他狡辩说没有,风水先生为他占卜了一卦,对他说:“好,明天出了门往西边走,草丛里面会遇到一个女人,你打她,她哭的越狠,你官儿越大。” 守卫已经不是从前的守卫了,风水先生所有事情均中了,当然让他深信不疑,第二天果然也按照风水先生的说法做,就在门外,看见一名穿着兽皮的女孩儿,这也令他更加深信不疑。 连打带踹,也顾不得什么怜香惜玉,可女人怎么打就是不叫,为此没把他给急死,于是他变本加厉,始终停在那儿打,等他失手打死了女孩儿后,赶巧崇亲王骑着马过来,见到这一幕顿时大怒。 原来女孩儿是她夫人的妹妹,而且这人还是个哑巴。守卫最终被凌迟处死,风水先生也算是报了仇,可是,还是有许多的汉人没有救出来,一筹莫展之际发生了一件意外,就是那守卫的一名‘相好’,通过府里的丫鬟搭桥,幸运的见到崇亲王,于是就将‘守卫’每天夜里说梦话吐露出了风水先生的事情讲述的十分详细。 那崇亲王本来就精通玄学之道,觉得遇见了高人,顿时大喜,去往虎园寻找,总算把风水先生给找到了。 俩人单独谈话,原来崇亲王是被权力中心排挤到了外面的边缘王,手底下可调动的兵力很少,他想要重掌权利,而且死后还想占据宝地,就求风水先生帮忙。 风水先生说:“只要大王将汉人全部放回去,我愿意辅佐大王成为辽国一字并肩王。” 崇亲王微微皱眉,风水先生又说:“大王面相看虽说权倾天下,可应了天狼星而生,自身煞气太足,所以不会有子嗣,就算是有了孩子,也无法活过12岁,但是问题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这句话可把崇亲王镇住了,事实上确实崇亲王没儿没女,但提到了这里之后,风水先生不再继续多言了。崇亲王领悟了他的意思,于是主动放了所有的汉人离开。 风水先生一直等见到成千上万的同胞得救,也就甘愿留下来辅佐崇亲王,他说崇亲王命里无子,但却可以有女儿,还说崇亲王命里缺了帝王星,只能当大王,当不得皇帝,不过,幸运的是崇亲王有仙根,只要死后按照他所说,以后也能当个神仙。 自从救了风水先生之后,崇亲王的一切都按照风水先生的预料中所发生,风水先生用了三年时间辅佐崇亲王成为辽国最有权势的大王,深得当今辽国皇帝的信任,自身也是镇守边疆,同样,崇亲王也对风水先生十分依重。 十几年过去了,风水先生得了重病,临死前对崇亲王嘱咐,说整个虎丘岭有两处宝地,一处是老虎的腰眼,只要埋在里面,后代能出帝王,还有一处在老虎的肛门,要是埋进去,过了百年以后必会重生。他还告诉崇亲王,地图上标注了毒瘴是如何制作而成的,还让他埋进去以后,一定要释放毒瘴保证陵墓安全。 而老虎的肛门就是虎丘岭的真正天地灵穴,点出了宝穴以后,风水先生咽了气。 岁月如梭,很快又过十几年,崇亲王也得了重病,这个时候他身前全是女儿以及唯一一名不足十岁的小贝勒,咽气之前他告诉妃子们,夜里凌晨将他光着身子葬在宝地。 等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以后,崇亲王俩腿一蹬咽了气,随后就是他的夫人与贝勒,剩下被崇亲王临幸而没有子嗣的妃子们纷纷被带入了殉葬队伍中。 盛大的葬礼举行着,当时的辽国的皇帝也来了,他与崇亲王几十年的交情深厚,甚至他的妃子中还有崇亲王的女儿,俩人关系非常亲密,皇帝亲眼目睹了这次葬礼,等见到崇亲王下葬时,皇帝喊住了人群说:“亲王生前与国有功,死后怎又能光着身子下阴曹?快快给亲王穿上衣服。” 崇亲王的子女为难,说这是他父亲生前说的,至于风水先生的事情,他的子女并不知情。 皇帝可不乐意了,于是问周围可曾有衣裤? 周围参加葬礼的人,总不能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崇亲王,场面一时间变得很尴尬,皇帝身边的弄臣为了谄媚,主动提醒皇帝,‘说刚刚剥了一只虎皮,何不为崇亲王披上?又说崇亲王乃是大辽虎将,身穿虎皮也算是死得其所’。 皇帝立刻赞同,拿出虎皮一看,却因为还没有缝制衣服,如果直接为崇亲王披上的话又实在是太小了。 最后弄臣又说:“何不把虎皮以刀裁剪成长布,遮住羞处便可。” 皇帝大喜,赏了弄臣黄金,又裁剪虎皮短裙为崇亲王穿上下葬。 赤尾蟒说:“那崇亲王被穿上了虎皮短裙,起初还没什么,可后来因为这个短裙也令崇亲王无法再次脱胎换骨头变成人,但借助宝地他又阴差阳错成了鬼仙,前几年灵穴被破坏,也是因为陵墓里的崇亲王尸体吸了灵气所致,我现在是被迫提前化形,也幸亏今日遇见上师,否则没有度人经,必将凶多吉少。” 听他讲完,我心里也是难以平静,照这么看,崇亲王得本体恐怕已经成了妖怪,而鬼仙只是他的一种掩饰而已,起初万寿春还诧异为什么崇亲王一只鬼仙会想着挖他的根儿,现在看,居然他是为了自己的妖身。 第八百零五章虎丘岭风水(三) 至于老虎肛门的位置,赤尾蟒说那里已经可以说说算得上铜墙铁壁了,崇亲王尸与魂分离,墓葬里面半人半妖的尸体很厉害,当初他也是将自己锁住以后,魂魄分离体内后才得以修成的鬼仙。 交谈了小半晌,赤尾蟒缓缓的爬向最初那个地坑,它说:“一路多加小心,老鬼葬在的地方是岩石的缝隙中,至于在哪,我也有点记不太清,贴近岩石的下方有向上攀爬的蔓藤,顺着藤条爬上去就到了虎丘岭,他日有缘定会再见。” 眼看着赤尾蟒消失了踪迹,胡仙姑告诉我,现在蟒蛇需要进入一个漫长的冬眠期,什么时候醒过来,那就会蜕皮成人。时间精怪修行法门多不胜数,以凡人智慧能了解的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随着胡仙姑重新恢复为狐狸的模样后,李初九等人打了个寒颤,之后双方互相对视了一眼,显得很迷茫。所有人都不能免俗,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总会充满着恐惧,胖胖的班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我,在经过巨蟒的事情后,对我也不像开始那么强势了, 他惊讶的问我蛇在哪? 接过他手里的强光手电,沿着岩壁照了一圈,发现了一条淡黄色的粗大蔓藤,我说:“那蛇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顺着爬上去就能到了虎丘岭,大家快一点。” 等我刚上前迈步,班长抓住了我的肩膀,声音凝重的问:“我看你并不像盗墓的,那你到底是谁?” 回过头,我笑了笑:“别多想了班长,我当然是地先生啊,你们大家没事儿就好,跟上我,咱们快点翻了大墓,就像你说的那样,翻完了好能早点回家。” 李初九和大胡子将跟着班长三人把我围在中央,他们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是太过于满意。飞毛腿忽然在岩壁下面拽了拽蔓藤,大声喊着蔓藤还很粗,如果攀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前方不知名的巨大利益的引诱下,让盗墓贼们忘记了生死,就像我给猪大肠打电话,像这种冒险的活,找那些惜命的知识分子绝对是一点用也没有。 把胡仙姑绑在了腰上以后,像我的降鬼的东西,班长主动替我扛起,我领着大家顺着蔓藤往上爬,而且这20米可是相当于7层楼的高度,大汗淋淋中我们爬上了一个横台,台子向里端是一处l形发光的隧道,当看到了阳光的瞬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喘了口粗气,继续顺着洞口往里面爬,以这个洞口规格来看,我倒是觉得很像赤尾蟒之前爬行过的通道。 等爬入l形状的洞口后,刺目的阳光晃的我睁不开眼,我用手遮挡着眼睛,感受那铺面而来的芬芳,历经万难,总算是抵达了虎丘岭,而我们所爬上来抵达了一处低洼地,而地洞则正处在洼地的中央。 环顾周围,并无什么出奇之处,眼前多数都是矮小的灌木以及枯黄的草地,那崇亲王所葬在的地方,必然是绝佳的风水宝地,为了能勘察出虎丘岭的特点,我把罗庚取出,依照指针的方向领着大家一路往高地走。 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风水斋志里爷爷让我背下来的寻龙决,法决实在太长,其中有几句剪短的精要为:‘平地龙从高脉发,高起星峰低落穴。高山既认星峰起,平地两傍寻水势,两水夹处是真龙。。。。。。。。平中仰掌为凹巢,隐隐微微立丘阜。’ [丘阜:土丘的意思。] 这是指要想寻穴,必须首先找水源,没有水哪怕藏的住风也聚不了气,而且虎丘岭更像是一个掌心凹巢,既然他是天地灵穴,必然还会有着其他玄妙之处,好比老虎的前爪、后爪、腰眼、肛门四个位置,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个赤尾蟒讲述的故事里,守卫第二次埋葬的地方应该是虎鞭。 五个灵穴,分别都会带给不同的财富,不过福地也要福人居,假如命里无德,就算是埋在了宝地,也绝对是祸非福。 依照罗庚,虎丘岭占据了一个‘虎’字,那方位必是东南‘巽’位,而且它二十四山向中,象征阴的方位,为‘巽巽山’、这都是罗庚上的十字线中刻画的文字,风水师只需要找准大概的方位,依靠罗庚精准定向便可以寻到真穴,假如你听说哪个风水先生不用罗庚,光看‘星斗’便能寻出真龙,听我的没错,你拿大嘴巴抽他一点毛病没有。 天地灵穴不同于寻常风水宝地,它非但有形还得有意,好比瓦屋山的‘八骏运天’,团结水库的‘玉兔蟾宫’,云南的‘紫薇龙’,这些宝地均是如此。 虎丘岭占据了一个‘虎’,那必然要有林子,虎在林中才可称霸,要是没有林,虎就没了用武之地,但像赤尾蟒口中的虎的肛门我有些不太理解,若是重生那应该是母老虎,可为什么会有虎鞭?也许是我猜错了吧。 带领着队伍往山上爬,好不容易爬出了凹陷的高地,站在岩石顶端,四目望去,群岭高低起伏,大片林海形成海一般的波浪,虽以至寒露,可在这中国最北边的山林里,许多抗寒的植物也依然绽放出它的翠绿,短短的一瞬间,我领悟了虎丘岭的真意,所谓虎入山林中的林,指的就是眼前这一片开阔的林海,猛虎入山,必是称王称霸。 但这里若是名堂,水口在哪?单方面认为背面山面水是好风水的 想法只是初级风水师对于风水的理解,毕竟中国山脉有高有低,有平原有盆地,总不能那些没有山的地方就没有好风水了吧。 李初九突然在包里拿出了他的地图说:“这是老胡生前画的,这里面有很多都是根据他的猜想所描,你瞧瞧能不能看得懂,反正对来我说,这四周除了树就是草,我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地图我在他们家瞧过一次,很抽象,都是一些地形地脉的勾勒,根据山势来龙推测出大致的结穴地,以我站在的这个位置望向远方密集的山林,虽说阳光很足,可太阳并不足以穿透树叶,甚至弥漫开的淡淡雾气多半就是我们来时的瘴气,但当我把地图上所有的山脉结合来看,整个地貌就是一只俯卧的虎形图,而我们在地道所爬上来的地方,依照图纸来看,应该是在老虎的肚脐。 将整个地貌呈现在脑海里,虎丘岭并不是很高,水源虽说还有发现,可风吹过所带来湿气很重,以我所见,水多半不会太远,而且以意论意,老虎所需要的水,不正是林海么,所以说,虎丘岭而言,水口并不是很重要。 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头猛虎的形意,而且虎头对准东南,虎尾在西北,将罗庚放置于地图,点向一处洼地,我对李初九说:“地图很有用,如果没猜错,那大鱼就埋在这里!” “有多远?”班长问。 “不会太远,顺着山岭往西北走,下了坡应该就能到了。”我认真的说。 听了我的话,大家来了兴致,走在森林的正中央,大自然又一次令我感受到了他的神奇,老子曾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风水本就是寻找天地的自然之道,所以别看可以夺天地造化,但是凡人破坏,随随便便一次开荒,可能虎丘岭的风水就崩了。 等到下了山岭,此地要比起其他地方有些陡峭,并且岩石外露,乍一看算不得好风水,但岩石之间的缝隙较大,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至于下山的路不太好走的问题,飞毛腿将背上的行军包放下,拿出尼龙绳索,打上结,又缠绕在了一颗崖柏树上,他把绳子丢入那条深邃的峡谷,对我们说:“一个接着一个下,大家小心点,别撞到两侧岩石。” 第八百零六章伏火 他们四个的身体素质除了李初九以外均可以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强悍,胡仙姑这次没等我将她抱起,自己便顺着岩石快速往下爬,很快到了底部。 而我则在接过了李初九给我的防擦手套后,顺着绳索也算是有惊无险下去了,依照赤尾蟒的话以及地图上的分析,那此地必然是崇亲王墓葬所在,而且巽为风,还属于阴山中的巽巽山,岩缝上方属于一线天,内有清风吹拂,多数的时间避光,也应了我之前的分析。 大家紧挨着一步步的往前走,眼前所有的顺利都是一种表象,要不是我去延吉请了这伙人去帮忙,那恐怕连墓都见不到就得死在路上。 走了不到十几分钟,李初九突然喊了大家停。 “怎了老九?”班长问。 李初九用手在岩缝上扣了扣,抓出了一些黑色的碎土,他说:“快点火把,这是蝙蝠屎!再把鞋子套上防菌袋,里面肯定很难走。” 听他说完,我也摸了一下,岩石两侧确实粘了很多的黑色,接过了班长给的塑料裤子,看着他们几个拿出奥运会那种燃气火炬点燃,大家整理完了以后才开始继续走。 仅仅过了不到五分钟,我就为李初九英明决策点赞了,这地上全是蝙蝠屎,最深得地方甚至到了腰部,而且蝙蝠这种动物的病菌很厉害,万一不小心得了疟疾,在这种大山里可就是等死的结局了。 之后,前方传来‘噗噗’的翅膀声,很快那些蝙蝠栖息在岩石缝隙内的黑蝙蝠怪叫着扑向我们,本来岩石缝隙就窄,成群结队的蝙蝠好似云海一般压过来。 我们举着火把挥舞,蝙蝠不敢近身,哪怕有些漏网之鱼,但也没什么伤害。而且大胡子的刀快的出乎我意料,当有一只蝙蝠落在我的肩膀时,他竟然一刀分尸了蝙蝠,却没有对我造成丝毫的伤害。 他出色的刀技,让我想起了与二师兄关系十分要好的刽子手‘屠刚’。 有惊无险的穿过了黑蝠海,头上的一线天也已经漆黑一片,之后又是一条入山的黑洞,我也没想到里面会有风,吸了口气,还能味道一股子腥臭儿,大家带起了头灯刚刚入了洞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椅子坟’,坟旁边立着一块儿石碑,碑刻上写着一行字‘诸敢发我丘者令绝毋户后’。 李初九连看都不看那碑文,依照他的话来说,这种没用的诅咒他见得多了。接着他打量着椅子坟,前前后后的绕了好几圈,此坟是用青砖搭建的椅子形状,坟前有台阶,依照传统,正中央的椅子由族中长者长眠,下方台阶则每一节台阶埋葬一个人。 随着李初九找准了地方后,用一块儿棍子敲打了几圈,飞毛腿和班长两个人跟了上去。李初九说:“这坟很结实,不好搞,家伙事没丢吧?” 班长说:“带是带了,可是动炸药的话,会不会把里面值钱的玩意儿破坏掉?” 李初九说:“不可能我刚才探了探底,石板很厚,下面还有加固,低下肯定有暗道,咱们不用点猛料打不开。班长,这个你在行,料最好足一些,万一一次炸不开,以咱们手里的配置想要打开可就难了。” “周围没有暗道么?”飞毛腿问。 李初九想了想,他说:“依照规格,这墓建造的很隐晦,你瞧瞧只写了一个碑文而已,我现在也有点搞不清楚他是不是亲王,具体还是得起了坟才知道。” 班长听后表示ok的手势,之后他拿出了雷管给坟地来了个大包围,至于埋雷的手法很有讲究,不会用的,恐怕就算是炸了以后,这坟也绝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直到布置结束,我们退出了山洞,趴在地上等着班长炸坟,就听‘轰’的一声一巨响,地动山摇,里面的砂石哗哗的往外崩,等到爆炸声结束后,我还缓和了好久才倒腾起了那口气儿。 一直到灰尘散尽,大家再次入了坟,这一回椅子可是炸个稀巴烂,一条幽暗的小洞出现在我们面前。飞毛腿用军工铲清理了出了一条小洞,陵墓入口渐渐的清晰起。 不过,我并没有什么喜悦感,一会儿将面临人妖一般的怪物,前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但这一切我是不能表露出来,毕竟没有这伙专业的人,恐怕我想入陵墓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初九兴奋的喊:“有味儿,没被人翻过的新墓,哥几个这回可赚大了。” “九哥,看出墓主人什么身份么?”飞毛腿也很激动。 李初九拿着手电往里面照了照,想都没想的说:“下面是一条隧道,能修起这种规格的大墓,能是随随便便富商做到的?从前的猜测没有错,这里就是一座王爷坟。”他深吸了口气,又说:“放放味儿,估计得半夜才能下。” 除了大胡子始终像是自闭症一样的玩着刀,其他人都显得特别兴奋,就好似下了坟以后,里面的东西就是戳手可得。 戴着头灯的我扫视四周,就在刚刚炸开坟墓的隧道上方,一块儿凸起的石头引起了我的注意,它足有拳头大小,与四周格格不入的是这块儿石头是被一尊狮子头的雕塑衔在口中,当飞毛腿以铲子清理坑道时,狮子突然开口,石头正正好好的掉在了坑里。 我还算是比较谨慎,赶忙向后躲了几步,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坑道内燃烧出了一道冲天火焰,那清理坑道的飞毛腿被火海吞噬,弥漫的热浪令我吞咽了口唾沫,原来那狮子口里含着的竟然是一块儿火石! 火势极其凶猛,我甚至能听到皮肉燃烧时的‘滋滋’声,李初九和班长想去救援,但坑内大火逼的我们无法寸进,最后眼睁睁的看着飞毛腿被烧死。 这是一种墓葬机关,刚刚的大火在这一行当里被称为‘伏火’,崇亲王的墓算得上是火坑墓,出火的原因用科学的解释就墓葬里埋葬的有机物分解,形成沼气池,当狮子口中的火石掉落,正好起到了燃烧作用。 飞毛腿的尸体被烧成了人干,班长和李初九流着眼泪为他收尸,肉已经焦糊,由李初九用刀切掉了飞毛腿的一根儿手指后,我们几个坐在了墓葬旁边等着坑内恢复氧气。 像‘鬼吹灯’这种办法,不太适合森林、沼泽、气候湿润的地方,因为这种墓下面很容易产生沼气,你送了明火,很像是点了液化气罐儿一样,更有一些墓葬设计的机关,当遇到明火,简直可以说是点了炸弹。 哀悼的气氛足足持续了有一个钟头,我看了眼时间,现在万寿春和白伍多半已经去黑风涧动手了,天亮之前若是搞不定,恐怕日后都不会再有好的机会。 在这期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胡仙姑居然在墓坑里爬出了出来,我赶忙跑过去把它抱起,问:“里面有氧气了?” 周围还有三个人,胡仙姑不像是大黑,她很低调的对我点点头。当即我主动说要下坑,这一回李初九让我在前面打头,等跳下去之后,仔细端详着此地的机关,原来大火结束后,此地是有一个回风口,令外面的空气能够在入了山洞后形成循环,怪不得明明这里是死胡同,可居然还会一直感受到有新鲜空气的吹拂。 第八百零七章咸鱼 短短的一段路,连续折了两个人,但这却并不足以抵挡一个盗墓者对于金钱的渴望,因为走这条路的人,他们就已经算得上将生死置之于度外了。 进入了墓葬以后,由李初九领路,他的经验十足,下了台阶之,渐渐的地宫开始显露出他本来的面目,墓葬中分好外坑和内坑,随处可见殉葬杀死的骸骨,士兵的雕塑比比皆是,有的手握长枪,有的骑着战马。 突然,班长那边传来了枪响,我急忙问他怎么了?跑到他近前,看见班长在那儿喘着粗气,指着前方说:“那儿,那儿有个人。” 千年古墓里有人,难道是撞见了鬼?我手持桃木剑赶了过去,眼前一幕确实吓了我一跳,就在前方确实站着一个人,他穿着长衫,手持书本,模样像是个教书先生,而且五官清晰,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 刚准备走过去降妖除魔,李初九忽然拉住了我说:“别去了,那是咸鱼,搞不好可能有毒。” “咸鱼?”我有些疑惑,不过说出这句话我也有点后悔,现在我的身份可是地先生,怎么会问这样低级的问题。 李初九看向我眼神很深邃,他停顿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随后对我说起了‘咸鱼’。 依照我的想法,如果用比较高大上的一点的词汇解释,咸鱼可以说是‘东方木乃伊’。也是盗墓者口中的未腐的尸体,说起制造方法,与腌咸鱼有些类似。在当时辽国的东北地区,契丹人,放牧、打猎、捕鱼为生,喜欢腌制咸鱼咸肉。为让尸体不腐坏,他们从腌渍中得到启发,在处理尸体时也如此这般:先剖开肚皮,去除内脏,沥去水分,然后使用加了香料的大盐腌透,制成“咸尸”。 此即宋人文惟简《虏廷事实》一书中所记载的:“其富贵之家,人有亡者,以刃破腹,取其肠胃涤之,实以香药盐矾,五采缝之,又以尖苇筒刺于皮肤,沥其膏血且尽……” 所以,盗墓也称之为‘翻咸鱼’,我开始说自己是捉鱼的,指的是降尸的道士。 李初九又说:“这里只是殉葬坑,好东西得在里面,快点跟上,万一炸了尸,还得你上呢。” 我点点头,没再去管远处的尸体,由于陵墓的棚顶高低起伏,我俩向回走的路程十分小心,稍有一个不慎甚至还会碰到头,等重新汇合后,李初九带着我们向前走,很快眼前出现了一座悬吊着的独木桥,桥体是由很厚的木板建造,桥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整座桥梁足有十几米的长度,上桥前李初九再他的行军包里拿出了防毒面罩,给自己套上了以后,说:“小心点,千万别掉下去,下面是汞池。” 看着他们几个戴着面具的样子,我有些尴尬,心想不会迈过去就死了吧?拿着衣服遮挡口鼻,刚准备试着登桥时,突然后脚跟的裤子被拽了一下,回过头,就见胡仙姑对我摇了摇头,由此也让我心里打起了鼓。 李初九在桥上催我跟着一起过去。 我为难道:“你们先过,等防毒面罩用完了给我扔过来,我戴着过去。” 他听后也没再多说什么,三人缓缓的过了桥梁,这时我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低声问胡仙姑:“姑姑,刚刚怎么了?” “我嗅到了危险,别过去。”她说。 一听这还了得,只要没见到崇亲王的本体,我还得仰仗他们几个,打算提醒的时候,胡仙姑又说:“那几个人不简单,看着就好。” 在胡仙姑话音刚落,他们几个也走到了浮桥一般的路途,突然间,桥梁的锁链上缓缓浮现出了黑色虫子,那些虫子以很快的速度开始蔓延的到处都是,李初九惊慌大喊:“这是幽虫,班长,快点用火!” 大胡子像是习武之人,动作敏捷,手里的刀像切菜一样的砍虫子,班长则在包里取出一个口袋,用力的撒了出去后,只见一阵阵火光闪现,没想到他居然提前准备了白磷。 虫子虽说有了退意,可依然数量很多,当班长大喊着拿出雷管时,一只虫子进入了他的眼睛,眼看着班长用手抓眼的瞬间,脚下不稳,一头栽进了汞池内,等到他浮上来的时候,瞳孔圆睁,皮肤青黑,许多的虫子在他的口鼻爬进爬出。 很快,李初九要抵挡不住了,千钧一发之际,他慌乱的在怀里拿出一枚金牌,又把金牌举起对着墓葬大吼:“我是中郎将后人,谁敢伤我!” 出乎意料,这一嗓门吼过去,黑色的虫子竟然真的退了,李初九喘着粗气,没等他们登桥,突然间就在桥梁的对岸浮现出了一黑一白两道虚影。 李初九始终举着令牌,大气儿也不敢喘,可随着虚影靠近,我脱口道:“黑白无常!” 怎么可能?黑白无常会给崇亲王守墓?等活着离开,我肯定要回阴间参谢必安一本,他们俩怎么说也是阴司,给凡人当劳力,实在有损地府威名啊,更何况崇亲王还不是什么大善人。 本来我还想叙叙旧,可结果这两道虚影围着大胡子和李初九转了几圈后,竟然就那么消失了! 李初九缓了好半晌,这才度过了桥梁,很快他把防毒面罩丢给我,看他们能有惊无险的度过去,肯定与那枚金牌有关,还有他口中喊出的‘中郎将’,这算是古代官方盗墓者中最大的官儿了。 等我跟了过去以后,李初九眼睛通红,声音嘶哑道:“又死了,都死了,就剩下我和胡子了,怪我,要是我不找大家来虎丘岭,大家就不会有事儿了。” 像这种情况,我这个始作俑者去安慰实在有点不合适,选择沉默才是最好的办法,已经死了三个人大胡子依然自顾自的玩刀,他的表情一直都是很严肃,没有悲伤、没有喜悦、甚至还不会说话。 等着李初九悲伤结束,他带着我们入了主室,眼前隔着一道厚重的石门,他说门的另外一头埋葬的就是崇亲王,而那里面也将是陪葬品最多的地方。 找来找去,石门没有任何的开关,如果就这样堵在这儿,哪怕进来了又能怎么样,没有炸药,还是打不开墓室。李初九用手擦拭着墙壁,等到把附着在石板上的灰尘擦掉了以后,一头石雕凶兽的模样出现。 此兽的身形如虎豹,首尾似龙,头上一角,与麒麟有着几分相似,张着血盆大口,像是要将来这儿的人吞噬似的。 “貔貅雕刻。”我说。 李初九也有些着急,他说:“先不管雕刻,周围我找了好几遍也没看到机关,石板不可能是封死的,胡子的情况特殊,你帮着我一起找找。” 我也跟着他一起找,不过墓室本就狭小,屁大个地方很快就找的差不多了,找来找去,除了这尊貔貅雕刻以外什么也没发现。 李初九攥着拳头,显得很不甘心,他说一定要翻了这座墓,拿到了钱财后回去赡养班长、和尚、飞毛腿的家人,要是不成功,剩下的孤儿寡母可要遭罪了。 盗墓者死了虽说一了白了,但活着的家人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生活的来源,对于大家的死,我心里还是多少有一点愧疚,毕竟要不是我主动去找人帮忙,他们还会在过各自的生活,虽然贫穷,但性命无忧。 但是,路终归还都是自己选的,搜索破解之道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貔貅的眼睛竟然动了动! 赶忙起了身,拉着李初九说:“你快看,雕刻的眼睛能动!” “哪动了,我怎么没发现?”李初九很疑惑。 但凡邪术,皆与血有关,貔貅在墓葬这种地方眼睛会动,那肯定与术法有关,于是,我对李初九说:“把你的手给我。” 他有些疑惑,不过我又催了几句,等握住李初九的手掌,我很快用牙齿咬了一口,他气愤的大骂我有病,随着那鲜血的流出,我抓着的他的手放在貔貅的眼睛上,一瞬间,耳畔传来了猛虎的啸声! 第八百零八章貔貅守财局 虎妖的啸声音回荡在耳边,声音过后又在很短的时间内,石板、隧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金光灿灿的通道,定睛一看,可吓了我一跳,通道的地面是用汉白玉铺砌而成,岩壁两侧镶嵌着金砖,而在这片金光之中,我看到了李初九贪婪的趴在墙边用指甲抠着里面的黄金,哪怕他的指甲已经流出了鲜血,可依然没有让他有停顿的意思。 很显然,现在我们俩陷入到了一个幻觉当中,而这一切必然也与岩壁上的貔貅脱不开关系,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幸亏是用李初九的鲜血涂抹的貔貅眼睛,他现在的眼神呆滞,行为举止也是十足的癫狂。可是,我却还是很有理智,能够清楚的认识到现在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之所以也中了术法,很有可能是我抓住李初九的手掌,在一瞬间被他给捎带着进来而已。 瞧着不远处他疯癫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不得劲儿,毕竟是我为了诛杀鬼老爷,所以把他们找来当枪使的,以至于心里对李初九还是有点愧疚。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救下李初九。 疾步上前,我拉了拉那还在抠金子的李初九:“九爷,别抠了,这都是假的。” 李初九身子僵硬,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鬼啊!”然后撒丫子往隧道里跑。以为李初九是中了术法的缘故,也就没多想,快步向他追过去。 千万不要小瞧幻觉,世间幻术杀人可不在少数,很像是催眠一样,当死亡真实感足以欺骗一个人的身体,那梦里死亡也是真正的死亡。 李初九疯了一样的奔跑,怕他出事,我加快速度,随着距离的接近,跃起来就是一记剪刀腿给他撂倒。李初九向前爬,嘴里大喊着:“以后我给你多烧点纸,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错了。” 向我求饶?我死了?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心生疑惑,为了闹清楚事情原委,我清了清嗓子,故意将声音压的很低;“李初九,你知道我死的好惨啊。” 他听我说完,立刻趴在地上敲着地面,紧张道:“惨惨惨,您惨我也惨啊,是我不对,是我鬼迷了心窍,可您现在都死了,凡间的钱财对您也没什么用,等我活着出去多给你烧点纸钱,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大房子,丫鬟,小三我都没问题,你要是想配个阴婚,我出去给你买个大姑娘的骨头,只求你放过我啊。” 话都到了这份上了,我就是不管反应迟钝也明白了,自打摸到了貔貅的眼睛以后,在李初九的脑海里恐怕我已经被他杀死了,而且依着现在的表现,十有八九还是见财起意的缘故。 但我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能够闯过这道关卡,也就没和他计较是不是他在幻觉里杀死的我。主动放他起来,我说:“行了,我不怪你,现在我想出去,一会儿等你摸完了东西,再带我离开此地去投胎。” 李初九再三询问我是不是会要了他的命报仇?保证了很多次,我指了指前方,示意他继续走,这时他才放心的走向墓葬的深处,四周皆为黄金锻造,随随便便抠出一块儿就足以换来难以想象的富贵荣华。 我们俩入了宽敞的墓坑,眼前亮如白昼,没有尸体,有的只是琳琅满目的金银财宝,还有数不清的珍贵瓷器,这里的金条堆的像山一样高,墓坑内金沙如湖水般深邃,还有珍珠玛瑙,翡翠玉石,令我感觉好似进入了一个神秘宝库内。 然而,就在这座墓坑的最里端,一头青铜锻造的貔貅静静的盘卧在此,它眯着眼,下巴搭在两只前爪上,神色竟然让我感觉它好似十分的惬意。 老百姓都知道貔貅可是个守财奴,以金银为食,只吃不拉,眼前我们的所入的幻象里,第一、人与人之间面对金银的贪念,第二、不甘放手,永无休止的执念,第三、那就只能说疯狂的欲望了,一种想着带走金银,换成钱,享受各式各样的荣华富贵。 李初九跳进了金沙,大把大把的抓,兴奋的喊:“我终于摸到了大鱼,发财了,这些东西换成钱我几辈子也花不完!”他爬上了金沙以后又走向金条,金银已经完全遮住了他的双眼,甚至在这种白昼的光线下,李初九的眼睛都红了。 他像是在思考怎么样才能带走黄金,急的园地转圈圈,后来他把衣服脱了,往里面装金条,可面对如山一般的金子,他手里的东西显得太不值得一提了。所以,他犹豫了。 随着他四下寻找容器,没多久居然找来了许多竹筐,然后他开始装金子,装完了就一趟一趟的往外拉,在他心里,我不过就是鬼而已,所以李初九没把我当回事。 他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好久,可金山实在是太多了,不论怎么拉也拉不没,就这样,我眼睁睁的看着李初九把自己累吐了血,当不知道过了多少趟,他竟然就这样活活累死了! 金碧辉煌的墓室里一切没有丝毫的变化,被搬走了的金山重新恢复它最初的高度,而李初九躺在地上虽说已经闭了眼,可他的嘴角却还是笑的无法合拢。 很快,篮子里的金子变成了一只只棕色的大老鼠,那些老鼠顺着李初九的口腔钻了进去。 太过于逼真的幻觉令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而当我再次看向那惬意的貔貅时,发现这一回它竟然站了起来,一双铜铃般眼珠子凶狠的盯着我,就像是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是幻觉那肯定就会有着破解之道。为此,我只好硬着头皮的走向了貔貅,心想貔貅既然守财,那我对这些金银没什么贪念,肯定对我没什么用吧? 靠近了青铜貔貅,发现它的高度与我相差不多,仔仔细细打量着,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唯独貔貅的口是黑洞洞的,一眼看进去,里面像是无底洞一般的深邃。 盘算了一下貔貅的习性,又看了看它那深邃的口,它出现的很突兀,而且刚刚李初九是因为拿金银而累死的,如果我反其道而行,不拿走金银,却把金银喂给貔貅,会怎么样? 冲着貔貅自语道:“这些金银都是你的?刚刚看你还趴在这儿,现在又站了起来,是不是担心金银被取走?既然你现在张着嘴,那我喂你一些,希望你能放我过去。” 捡起了一块儿金条,我放入到了貔貅的口中,短短一瞬间,那貔貅竟然长大了一圈!我急忙退了几步,眼前貔貅的变化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那刻下貔貅图的施术者利用了貔貅的习性,请了‘神龛’入了青铜,随之再以五行金法创造出琳琅满目的金银财宝,利用人的贪念,但凡拿走金银者,必然会有报应,可反其道而行就是破解之道,所以此局依我所见,可以称之为‘貔貅守财局’。 看清了以后,我一块儿块儿的金条喂貔貅,眼瞅着它的身体渐渐变大,直到貔貅占据了半个洞口,它的大口正好对准金山,当即又我爬上金山往下踹金条,眼瞅着金子像是流沙一般入了貔貅的口,等到所有金银吃完了,那貔貅已经占满了整个山洞,深邃的大口好似一条幽冥通道。 此时,周围金碧辉煌的模样已经不见了,唯一的出路就是眼前的这尊大口,既然身后已无退路,那唯有前行才是希望,当即,头也不回的迈了进去。 第八百零九章入墓 当我步入了黑暗之后,脚下的路十分平坦,感觉好像是走了好久,直到看见光亮后,觉得视线一花,我重新的清醒过来,我手里却依然攥着李初九的手掌,只不过他在眨眼的功夫,身体瘫软的倒在地上,咧着嘴,模样虽说很开心,但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刚刚要不是以李初九的鲜血触碰,恐怕中招的就会是我,现在想想,假如所遇到的事情不是幻觉,那我会不会还能淡定的顶住眼前的诱惑? ‘咔咔’几声响,雕刻有貔貅的石板‘哗’的一声碎裂,然而手持短刀的大胡子也在这一刻发了狂,他抱着李初九的尸体发出‘呃呃’的声音,当他目光与我想对的瞬间,令我感受到了一种很强的危机感,出于直觉我向后退了几步,手中紧握桃木剑,时刻做好迎击的准备。 突然,大胡子放下李初九,奔着我就走过来。 一直以来默不作声的胡仙姑在不远处一跃扑起,她张开嘴咬在大胡子的肩膀,当大胡子拿着刀扎向胡仙姑时,狐狸的身影又好似闪电般逃离。她对我大喊:“大宝快跑,他手里的匕首是鱼肠,你的术法伤不了他。” 鱼肠剑?冷汗流了下来,真不知道他这个不起眼的大胡子在哪搞到的神兵利器!怪不得他杀蝙蝠时候刀功那么厉害,须知鱼肠剑可是十大名剑之一,古代《史记刺客列传》记载,也叫鱼藏剑,据传是铸剑大师欧治子为越王锻造,他使用了赤堇山之锡;若耶溪之铜,经雨洒雷击,得天地精华,制成了五口剑,分别是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和巨阙。 而且这把鱼肠剑最不简单的事迹是在于战国时期的‘相剑师’薛烛,他把鱼肠剑端详了一阵,立刻大惊说:“此剑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所以说,薛烛的意思就是这把剑可是一把邪剑。 我桃木剑五行属木,蕴含雷法,鱼肠剑五行属金,又是刺杀过古代大臣君王的邪剑,与他对上,那我是空有一身本领施展不出来。 当挥舞着桃木剑以泰山压顶打向大胡子,眼瞅着纯阳剑气被一股无形的煞气击散,此时正好身后的石门倒塌,胡仙姑化作大狐狸从旁帮我纠缠着大胡子。 她焦急的对我喊:“大宝你快进去,杀掉鬼老爷,这边他还伤不了我,你快点!” 大白狐的动作极其灵敏,左突右闪时,身上喷出一种粉红色气体,然而大胡子就像是疯了一样想要置我于死地,而且他还是练家子的,手底下有功夫,鱼肠剑又正巧克制了桃木剑,如今就算是我施展浑身解数也未必是鱼肠剑的对手。 我大声对大胡子解释,可他好像死心眼,就是一门心思想要弄死我。听从胡仙姑的建议,毕竟自打我出门到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凌晨,错过了机会,恐怕鬼老爷真就无人能治了。 把杀鬼的家伙事丢了进去,自己紧跟着翻了进去,令我没想到这里除了没有金银财宝以外竟然真的与幻境一模一样,亮如同白昼,然而,我并没有看到崇亲王棺材。 背着包往前走,每一座墓坑都是空的,最深处也没有那尊青铜貔貅,取而代之的是一口深井。 跟上前趴着瞧了一眼,漆黑如墨的井下忽然亮着两盏灯泡,还当我疑惑这里面怎么会有电源的时候,很快,地下的两盏灯快速向上,扑面吹来的大风让我不禁的退后几步。 当传出‘彭’的一声巨响,一头怪物在井下跳了出来,原来两只灯泡是怪物的眼睛,虽说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被它给吓了一跳,此怪物身高三米开外,上半身是老虎,下半身是人,腰部的位置包裹着一条孙悟空同款的虎纹短裙,浑身上下肌肉爆起,唯独手脚、脖子均被黑漆漆的锁链捆缚,而且锁链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哗哗作响。 怪物冲着我怪叫了几声,如同没有灵智一般扑向我,扑面而来的腥气让我快速后退了几步,形势万分危急,当即我将雷桃剑至于胸前,手掐雷指,口念‘五雷剑咒’,平地一声雷响,那老虎的胸前被我划出了一道血痕。但不幸的是它并没有阻止老虎的步伐,伴随着铁链的声响,我被他的虎爪狠狠的抓肋部,腹部颤动,眨眼之间血肉模糊。 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在墙壁,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而老虎丝毫不肯放过这次机会,嗷嗷叫了几声,如风一般扑向我,两只堪比我脑袋瓜子大小的爪子要是砸中了肯定就完了。 拼尽力气,以手指沾了肋部流出的鲜血,单手对地面画出‘龙篆’,符篆成时,我口中大声喊:“如是法旨,太上护行,神龙威势,荡破八荒,太上老君如律令!” 符篆化为黑龙呼出地面,巨大的龙头阻挡了虎妖的进程,双方焦灼之际,我当即默念吕祖心经,以浩瀚的纯阳之力,蒸腾了我肋部血流不止的伤口,暴涨的阳气附着到剑身,现在不拼命已经不行了。 与白伍、万寿春商量好的作战计划,必须要在他们拖住鬼仙之体的崇亲王,由我对他的本体下手,历经千辛万苦,当初我就发誓要端了他的老巢,现在总算找到了他,又怎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我把手里降鬼的家伙事拿出了来,九根儿筷子大小的桃木锥紧握手中,就当虎妖撕碎了‘龙纂’时,我举起手中阳气暴涨的纯阳剑,挥出了一记‘玉带围腰’,热浪狠狠的抡过去,当虎妖的行动受挫,情急之下,我把剑别在腰间,迎着他跑过去。 纯阳气灼烧着面前的虎妖,它疼的嗷嗷直叫,更像是激发了凶性,而我则凝神静气,在刚刚玉带围腰暴涨阳气的过程已经让九根儿桃木锥附着到了纯阳气。 打开慧眼,眼前的虎妖就是从腰部开始被阻挡,那么他的下半身肯定会比上半身弱很多。 于是,我跑过去,随着彼此的靠近,当即我身体向旁边用力翻滚,右手的桃木锥狠狠的扎在他的腿部,虽说得逞了,可虎妖让我忽略的尾巴好似皮鞭似的抽打在我的后腰。 ‘啪’的一声响,强烈的刺痛甚至让我以为自己的腰断了。 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手里的桃木锥除了扎在虎妖腿上的一支以外,均在我手中牢牢掌握,如今我肋部受伤,腰部受损,能继续坚持战斗,完全是靠着一股强大的意念支撑我。 很幸运,被扎了一根儿桃木锥后,虎妖的速度变慢了,他一瘸一拐继续走向我,瞧着面前凶面獠牙的猛虎,我的心并无任何畏惧,崇亲王为祸一方,手下又有阴兵鬼将,如果他不死,因为小贝勒的魂飞魄散,肯定会迁怒百姓。 我虽不认为自己有多么的高尚,可除魔卫道本就是我的修行之道,他是恶,我是道,于情于理必要斩掉他的头颅! 咬紧牙关,趴在地上伺机而动,就当虎妖站在我的头顶,举起前爪便要拍,抓住机会,我原地翻滚了几圈,顺着虎妖的胯下钻过,右手拿着桃木锥,冲着他膝盖后,狠狠的扎过去:“去死吧!” ‘噗’的一声,桃木锥没入他的腿部,虎妖身体摇晃,另外一只脚踢向我,为了杀死他,我没有丝毫的闪避,抱住虎妖大腿,任由被踢在了心口。 同样,也抓住了此次机会,再次扎入了一枚桃木锥,这一次虎妖终于跪下了。 但同样,连续的受伤也让我成了强弩之末,头昏眼花中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力气,手里还剩下六枚桃木锥,只要钉在虎妖的脊椎,有十足的把握能杀死他,可现在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却一丁点的力气也提不起来。 第八百一十章诛杀崇亲王 眼看着虎妖将他那粗大的爪子抓向被我扎入桃木锥的大腿,真要是被他给取了出来,那我也不用打了,今天妥妥得被妖怪给吃了。不过,幸亏虎妖的上半身就是一头猛虎的模样,所以他的手掌也是虎爪的形状,他抓桃木锥的动作显得十分笨拙,连续试了几下都没什么效果。 我躺在地上恢复气力,希望能利用吕祖心经快点恢复起行动能力,可接二连三的重击,我现在只能勉强做到自己不昏过去而已。 结果,我们僵持的过程中,大胡子拎着匕首在远处疯跑向我,按道理来说,普通人见到这么勇猛的怪物,多少您也得给点反应对不对?可大胡子却淡定的出奇,手中鱼肠剑像是被一层黑雾笼罩。 然而是他进来了,那胡仙姑呢?越想心里越闹心,要是姑姑出了事儿,那我肯定会自责一辈子的。 这个时候发生了点意外,与大胡子目光碰撞的一瞬间,他眼神里的专注让我感受到了杀机,好似周围的一切均与他无关,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我斩杀。 亮如白昼的墓穴,寂静四周传出大胡子脚踏在青石板所发出的‘哒哒’声,而这也与虎妖粗重的呼吸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原本大胡子要杀我的,但是因为虎妖没什么灵智,导致在他的眼里,大胡子和我是同党。 于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就这样诞生了。 虎妖费了很大的力气拔下了一节桃木锥,之后拖着一条腿站起身。毕竟,对野兽而言,只有那些令他感受到了危机的人才会激发起他的凶性。随着大胡子迅速的向我靠近,虎妖晃了晃那硕大的虎头,很快一阵阵锁链的声音传来,他奔向了大胡子。 虎妖身体高大,但大胡子却较为灵活,看似凶猛的一爪在大胡子这种练家子的手底下,被很随意躲了过去,可虎妖的尾巴厉害,屁股后面好似皮鞭子的大尾随之甩了过来,这下要是抽中了大胡子的脸,那可是非死即残。 然而,大胡子手底下的鱼肠剑再次出乎了我的意料,他手起刀落,虎妖的尾巴竟然被削了下来。 一瞬间,血如涌柱,虎妖疼的嗷嗷直叫。大胡子抓住机会奔着我过来,他专注的眼神令我心里暗道‘不好’,摆明了他这是不杀了我不罢休的意思。 但幸亏大胡子的行为彻底激怒了虎妖,没了尾巴,虎妖的速度变得更快,大胡子也一个不慎被打在了后背。双方的交战令我有了喘息的机会,躺在地上观看他们俩的战斗,可以说进行的绝对激烈,依我所见,盗墓五人组当中,大胡子当之无愧算得上是第一战斗力,如今独自面对三米的妖怪竟然还能利用鱼肠剑伤了虎妖,这一身武艺确实很了得。 墓穴内已经飞溅的到处是鲜血,一人一妖打的如火如荼,等我勉强能站起身的时候,那大胡子凭借着鱼肠剑以及灵敏的速度为虎妖造成了伤害,然而他同样也是被抓的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 虽说我能正常活动,可却已经没了继续战斗的能力。如今,他们的搏命我算是已经插不上手了,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观望,要是我冲过去,别说虎妖了,大胡子第一时间就得要了我的命。 所以更加尴尬的是不论谁最后赢了,肯定第一个就要杀死我。 躲在角落里琢磨解决办法,打量墓穴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那口深井,因为崇亲王的墓室没有棺材,这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把家伙事都携带好,艰难的靠近了那口宽大的井,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我趴在井口边,望着底下黑洞洞的井下什么也没有,不过当我把脑袋探进去,闭上眼竟然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好似瀑布撞击着地面一样。 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依照传统风水,如果有水入棺,那是尸骸极其不利的。好比告诉你一个真的道教说法,凡做梦,梦见家中逝去长着浑身湿淋淋的,必是有水入棺;梦中长辈衣衫褴褛,那阴坟肯定有缺;梦中长辈身体有残缺,则大树长在了坟头,根部蔓延的根茎扎在了先辈的骸骨上。以上如果查证属实,都需要去重新修坟的,至于怎么查,以前提到过,也就不多说了。 所以,崇亲王墓中有井本就是阴上加阴,当初的风水先生是想让崇亲王百年以后复活,肯定与深井脱不开关系。靠上前,仔仔细细打量着井边,摸一下石头还是温的,心里想,‘难不成下面是以风水造化修建出的天然产道,施术者准备夺取天地造化赠与凡人,好达到令其重生的效果’。 虽说这个想法很大胆,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拿出了一张符点燃后丢了下去,随着火光缓缓的下移,井底下的模样也被照了出来,眼前所见令我叹为观止,如此夺天地造化的风水术法,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想出来了,只见这口井的下面竟然用锁链悬吊一尊石棺! 再看棺材的盖子是用锁链穿过被掉在空中,井壁周围有着五窟窿,窟窿内哗哗的喷水,水则正好冲刷到了棺材,而且由于是悬棺的作用,根本不会产生有水把棺材泡了的可能。 记得《风水斋志》有一则批注,上面说‘这世间许多灵泉皆有有令人死后不腐的功效,而在真龙穴中泉眼更是神鬼莫测,如藏住气,锁住精华,可令人躲避天机,借体重生。’ 依照此情推测,极有可能是泉水冲刷崇亲王的尸体时,被兽皮裤衩挡住了,最后到了猛虎蜕变为人的时候,兽皮已经嵌入到了崇亲王的体内,任凭他怎么脱也脱不下,所以才会变的现在这样不人不妖。 而崇亲王能修成鬼仙,多半也与泉水有关,‘产道’内灵魂不入天,不入地,只在灵穴修炼,被充沛的灵气所包裹,又因天地灵穴可以帮助躲过雷罚,这才让崇亲王可以一路绿灯,终成了鬼仙。 可是,就算分析出了原因,我还是有些无语,想来想去,除非扒了虎妖的虎皮短裙,否则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能够杀了他,一筹莫展之际,我现在也只能是瞎猫碰死耗子的懵了。 先把桃木锥往着棺材里丢,回过头,看看虎妖没什么反应。于是,我挨个换,又丢了黑驴蹄子,还是没效果,什么铜钱符纸我都往下丢,到后来我都对自己没什么信心了。 等剩下最后一瓶黑狗血,我把瓶盖拧开,自言自语道:“这回要是还不行,我也是真没办法了,求元始天尊保佑!”把黑狗血一股脑的撒了下去,腥臭的气味儿撒在了棺材板、棺材内、以及下面的泉水。 等了有半分钟,还是没什么反应,在我心里已经开始打算该怎么跑了。结果,意外凸起,只见原本凶悍的虎妖在这一刻竟然疯了,他嗷嗷大叫的向我的方向扑过来,虽说虎头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给我的感觉他是真的很着急。 随着我们距离的接近,虎妖的身体竟然开始缓缓的缩小,随之便是身后井下弥漫的臭气。 闻到味儿我就明白了,原来是黑狗血污了此地风水,导致依靠风水灵气而活的妖怪没了灵气的输送,这也相当于斩了他的根儿。 眼看着虎妖渐渐的干瘪,等他到了井边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常人的大小,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等到了最后,他恢复成了崇亲王的模样,赤裸的全身仅有一条淡黄色的虎皮短裙,为了防止意外,我拿起了桃木剑狠狠的扎在虎妖的额头,可就在在同一时间,大胡子这个王八蛋竟然也奔着我扑过来! 第八百一十一章回归老林 失去理智的大胡子与虎妖对我的威胁是一样,当虎妖死后,他满身是血的扑向我,手里的鱼肠剑散发着灰色的光,瞧他一脸凶狠的样子,我心里明白,这回是的真的要坏菜了。 站在井口边,单手持雷桃剑,既然鱼肠是我的克星,唯有拼了老命请‘真雷’降临。沉浸心神,以道衣蔽体,目光锁定在大胡子的行动上,手掐法决,可还未等念出第一节咒语,一道白影在远处以极快的速度飘过来,随后便如同雾气般将大胡子缠绕。 大胡子开始挣扎着不断的挥舞手里的匕首,可白影却如同跗骨之蛆,不论他怎样做也无法摆脱。而那白影显然是胡仙姑所化,我们距离不是特别远,为了不让姑姑受伤,我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冲过去握住大胡子的鱼肠剑与他厮打。 他身材干瘦,可力气却很大,好几次差一点将我掀翻,撕扯的功夫,也开始距离深井越来越近,我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井口的距离,咬紧牙关,一只手揪住了大胡子的衣领,另外一只手握住他手持鱼肠剑的手腕,配合着胡仙姑一起往前推,当大胡子小腿磕碰在了井边,身体摇晃了几下后便一头栽了进去。 心里觉得一阵轻松,总算是解决这个比妖还疯的人了。 可突然间,后背传来一阵刺痛感,用手摸了摸,这竟然是匕首!怎么可能?大胡子明明已经坠井了!很疼,感觉这一刀已经扎在了我的心口,体内生机的流逝,我不甘心死的不明不白,哪怕死,我也要知道到底是谁杀的我! 费尽力气的转过身,只见大胡子一只手扣住了井边,另外一只手则悬空,我明白了,是他在临坠井的时候靠着强悍的臂力抓住了岩石,视线渐渐模糊,我死的一点不冤。意识失去的前夕,我看到胡仙姑咬掉了大胡子的手指令他坠井而亡,至于我则很快被黑暗所吞噬。 模糊的意识中,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四周黑的我连自己都无法看见,这就好似一个囚笼,让我不论怎么样也无法逃离这里,我试过大声喊,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更好似游魂野鬼一般飘飘荡荡,感觉不到方向,也没有任何的时间观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热度,后来周遭的黑暗也开始变为光明,之后眼前出现了一道光,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了身体的存在,紧接着我觉得很憋,本能的挣扎,随着一声大喊,我彻底醒了过来! 但视线还是有些模糊,觉得面前站着人,用力的揉了揉眼。 “你醒了三弟,可吓死我了,要是晚一点就你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我很像是刚刚睡醒,头脑有些发昏,不过听的清这是万寿春的声音,用力的眨了眨眼,没错,万寿春、白伍、以及戴着面纱的俏丽女人。 听着他们谈话,发现自己是躺在一棵被挖空的树干里,再看满满的水,那我窒息的感觉恐怕就是因为被溺在水中的缘故。 白伍说:“大哥,你说三弟不会脑袋坏掉了吧?” “很有可能,不过傻了也没事,现在鬼老爷的阴兵鬼将已经彻底铲除,在这森林还不是你我兄弟三人的天下,就算是三弟以后傻了也饿不死,留在山里,咱们哥俩养他,再给他找个老婆,我看小胡就不错。”万寿春爽朗道。 白伍说:“你快别胡说八道了,小胡是大宝的姑姑,仁义理法,你这样会带坏俩孩子的。” “那怕什么?反正有没血缘关系,何况小胡对三弟那是有情有义,你瞧瞧,脸都被刮花了。”万寿春说。 我现在已经清醒了,听他们说胡仙姑受伤了,连忙一跃而起,吓得白伍与万寿春一激灵,到了胡仙姑近前,我急切问:“姑姑你怎么了?” 胡仙姑摇摇头,认真道:“没什么,见你没事儿就好,否则九泉之下我无颜面对李前辈。” 万寿春与白伍将我围在中央,二人七嘴八舌的问我怎么样?我缓了口气,告诉他们现在什么事儿也没有。转过身,指了指地上的树干问:“大哥二哥,我昏迷了多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万寿春叹了口气:“还得感谢人家小胡,否则你撑不到蝴蝶泉救命。” 我看了看姑姑,又看看他们俩,激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白伍劝我冷静点,他说在虎丘岭我被鱼肠剑贯穿了心口,是胡仙姑将我一步步拖到了山林里,可是那路途极其遥远,怕我死掉,她把赖以生存的妖丹放在我的口中,让妖丹吊着我最后一口气,可这样却是在伤害胡仙姑的寿命。 没受伤的时候入虎丘岭都是千难万难,何况我现在受了伤,而且胡仙姑在争斗过程中让大胡子划破了脸,好在最后关头我们撞见了万寿春,他将我带回了树洞,第一时间投身于蝴蝶泉,想利用泉水神妙助我重生。 听完了白伍的讲述,我问胡仙姑:“这妖丹对您有什么损害?” 白伍又叹了口气:“能什么伤害?百年修行毁于一旦,依狐狸的寿命推断,现在小胡的年纪也不小了,恐怕日后想要重新化人修行,真的难上加难。” 这句话可是晴天霹雳,胡仙姑历经生死好不容易封正化人,可结果遇上了我,再次经历不可挽回的伤害,从前被她所救时候的场景也在这一刻涌入心头。 胡仙姑说:“大宝,我没事儿。生老病死本就是命数,或许我命里本无此缘分,你也不用自责,比起凡人,我经历的已经够多了。” “姑姑,您对我恩同再造,大宝绝不会让你再次沦为深山野狐,我相信肯定会有办法的。”我态度认真,想让狐仙胡掀开头纱让我看看,但是她却拒绝了。 胡仙姑虽说言语上没有表现,但却不难看出她的颓丧。我追问万寿春:“大哥,您的年长,到底有什么办法让姑姑变得以前一样?” “没办法,这就是命。”万寿春回答很干脆。 想起那个顶神的狐仙,我又说:“大哥,你说昆仑山岁考有没有可能帮助姑姑恢复?” “什么?真有岁考了?”白伍和万寿春同时问。 我点点头,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胡仙姑这个时候打断了我的话,她语气柔和说:“就算是有岁考也是万里挑一,以我被鱼肠所伤的身体又怎能考得上?更何况入岁考的山门我们都不知道在哪,那昆仑自古便是禁地,大宝你也不要为我冒险。” 我制止了胡仙姑的话:“姑姑放心,明年开春大宝一定回来带你去昆仑山参加岁考,您带我恩重如山,哪怕豁出命,我也一定要让你登入仙界,与天同寿!”没给胡仙姑说话的机会,我又对白伍和万寿春说:“大哥二哥,大宝身负重任,不能太过久留,明日一早就会离开。” “好说好说,我们都懂。”他们俩嘿嘿一笑。 我继续说:“我走之后希望两位哥哥多照顾我姑姑,北海功德一事已经拖了太久,待我处理完了之后再回来找二哥去日本取回龙巢!” “好说好说,你忙,你怎么方便怎么来,我们不急。”万寿春又嘿嘿一笑。 不管他们是不是出于对成仙的渴望,但如果昆仑山有岁考,那他们的成仙之路也不会是那样渺茫,再者我身负重任的事情他们也都明白,只有我更快的成长,才能让自己的羽翼丰满,足以为那些帮助过我的人和‘人’们,提供出遮风挡雨的安全保护。 白伍给我拿了一个木匣子,递给我说:“这把就是扎在你心口的鱼肠剑,你大哥害怕这个东西,还是由我交给你,此剑煞气很足,我已经用我当初褪下的蛇皮将它包裹,鱼肠为人间神兵,有屠妖弑仙的本领,但用久了会伤身,让人失去意识,变得行为全凭借本能。所以,你非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使用。” 第八百一十二章郑板桥 想想大胡子的样子,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他好似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后是当他们团伙的所有人都已经死后,这才激发了他愤怒的本能,所以大胡子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接过了鱼肠剑,白伍嘱咐我一定不要在万寿春的身旁打开,那鱼肠剑的煞气足以伤了的了这尊千年老怪,我觉得或许这便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夜幕降临,不知道万寿春在哪搞来的酒,又由山精在外捉了几只野鸡,我主动上手,做了两只叫花鸡,算是当做了下酒菜。 而且胡仙姑经过救我的事情也引起了广泛好评,她虽说不自在,但在我们三个挽留,也坐在一旁瞧着我们谈天说地,当聊起了他们打鬼老爷的事情。 依照万寿春的话来说,那真是凶险万分,崇亲王座下三千阴兵鬼将可不是少数,再加上训练有素的配合,也为他们俩造成不小的困扰,战斗期间白伍行云布雨,水淹黑风涧,后又有舒化春令大树平地而起,阻挡阴兵的铁骑,但崇亲王拥有调动三千阴兵为己用的本事,手持青龙刀,劈开了树林,之后骑着战马杀向空中。 白伍干了口酒说:“真没想到老鬼竟然隐藏了实力,要不是大哥及时相助,我这身皮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二弟也不用太过往心里去,你当初占据海府的时候崇亲王并不是鬼仙,所以输的不冤枉。”万寿春安慰了几句后,又对我说:“不过那老鬼越打越猛,后来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我们就知道肯定是二弟你成功了。” 听了万寿春的话,我拿出了一枚木头雕刻的酒杯,倒满了酒水以后放在了桌子空位,他们两个很疑惑的问我这是干什么?为此我解释说:“这杯酒敬给一位故人,要不是他的舍身相助,恐怕就不会有我的今天。” 这世间虽说频频可见那些苟且偷生的小人,但却也不乏像张师傅那样舍身取义的豪杰,为他报了仇,也算是慰藉他的在天之灵。我们这一夜聊了很多,白伍不像万寿春离不开大山,他在成蛟龙之前可是天南海北哪都去过,见识渊博。 天亮之后我打算最快的方式赶到潍坊找北海太公,虽说游方告诉了我一个‘仁孝堂’但多知道一些,总比俩眼一抹黑的好。于是,我向白伍询问起他是否知道此地玄妙? 谈起了潍坊,白伍沉吟了半晌,又说:“潍坊我确实曾经生活过一些时日,在那里也遇到了一位奇人。” 酒至兴头,能见到白伍如此惆怅的样子,我和万寿春难免有些好奇,当即便追问起了原由?白伍开始还有点不愿意细说,但在我们俩左一句右一句的催着,他长叹了口气:“好吧,他算的上是我白伍一生中的尊敬的人,之所以不说,也是怕哪句说的不对得罪了那位先生。” 同时,他像是陷入了一个回忆,说在乾隆年间白伍在京都游玩,突然赶上了三灾九祸中的‘地雷心火灾’,他说那个时候非常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被心火化为飞灰,要想度过此劫,必须要藏匿于深山大泽之内。可时间上也已经来不及了,导致他在飞向南方大泽的途中坠于地面,身体被心火灼烧成了普通白蛇的样子。 白伍谈到这儿的时候,长长的呼了口气:“心火焚烧本是修妖者的大忌,那种由内而外的邪火足以毁灭一切,化为白蛇躺在官道,随时有可能被车轮碾压而亡,索性遇见了一位先生,他停下马车,将我放置于水潭,这才侥幸令我活下来,我后来想要报恩,便一路追到了潍坊,得知此人名叫‘郑板桥’。” 我一愣神,没想到白伍竟然认识郑板桥,此人江苏兴化人,祖籍苏州。康熙秀才,雍正十年举人,乾隆元年进士。官山东范县、潍县县令,政绩显著,后客居扬州,以卖画为生,也是“扬州八怪”重要代表人物。 听过郑板桥的人都知道此人是个有名的逗哏,巧言善辩,动不动就来几句打油诗讽刺乡绅富豪,为人刚正不阿,且精通书画,可却一生只画兰、竹、石,2011年拍卖郑板桥真迹,其中一《秋风傲立图》最终以1380万的价格成交,可见此人的知名度。 精怪修行十分注重因果,白伍被救下后便寻到了郑板桥,化身一位卖身葬父的童子堵在了郑板桥必经之路。老郑一看白伍模样俊俏,而且写出的一副‘卖身葬父’的字迹很漂亮。 郑板桥就问字是谁写的?白伍说是他写的,老郑觉得白伍是个人才,于是帮白伍葬了‘父亲’,成为郑板桥的贴身书童,一直以来暗中保护板桥先生躲过乡绅的毒害暗杀。 乾隆十一年,郑板桥出任潍坊县令,赶上山东发生大饥荒,经常发生人吃人现象,救灾便成了郑板桥主持潍县政事的一项重要内容,他开仓赈货,让百姓领券供给,以粮食招远近劳工修城筑池,抵御匪患。勒令城中大户施粥,救活万余人,后来到了秋季收粮,百姓手持领券本应该还粮食,但他毁借条,又救活了无数百姓。 白伍跟在郑板桥身边积累功德,阴差阳错躲避了三灾九祸。 过去山东省可是多灾多难,除了邪教泛滥,还有天灾匪祸,郑板桥当政期间疲于救灾,抵御匪患,又在第五个年头,来了一次海水倒灌,闹了水灾,他去了城北边禹王台勘灾。 郑板桥非常体恤百姓疾苦,所以当政期间都是以民为本,他勤政廉政,深得百姓拥戴,潍县政策好,所以富商云集,人们以奢靡相容,郑板桥力倡文事,发现人才便留与重用,因此留下了许多佳话。其中最有名便是那句“难得湖涂”的横幅。 古代精怪有许多都会依附在人身边,或者寻求机缘能够追随善人以求能保证修行安全。但是,人心难测,许多人好着好着就坏了,也有许多人坏着坏着就好了,精怪不敢赌,所以这也白伍借助郑板桥以证诰命,得到了莫大的机缘。 老郑当官期间见识了官场黑暗,后来又赶上闹饥荒,找皇帝请求赈灾,六十一岁辞官归隐,据说当天百姓遮道挽留,家家画像以祀,并自发于潍城海岛寺为郑板桥建立了生祠,去官以后,板桥卖画为生,往来于扬州、兴化之间,与同道书画往来,诗酒唱和,而白伍则一直跟着郑板桥侍奉到了他终老那一天。 白伍叹了口气:“郑先生乃天上星君下凡,他死之后,我得梦中神官指引,到了浑河边上找到了大清龙巢,从此长眠百年,若是没有郑先生,也就没有我白伍的今天,现在我为蛟龙,不能轻易去人多的地方,回想也有好久没去祭拜过了,你要潍县替我去看看祠堂还在不在?” 我想都没想的说:“当然在,板桥先生千古早就已经成了千古佳话,二哥你就放心吧。” “老二经历实在让大哥羡慕,想我常年躲在深山,见过的人不是想挖我就是挖我子孙,没特么一个好人。”万寿春感叹道。 这是肯定的,进深山的都是采参人,哪有不想挖到他这个六千年的老参的?白伍又问我去潍坊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夜游神曾让我去找一个叫北海太公的人,三年功德在即,日后是成是败,均系在此人的身上。” 白伍听后弱后所思道:“北海太公?以前我也听过这个人,他手下的小厮到板桥先生府里叫嚣,那天先生不在家,他进了门就让我们去拜见他,当时以为是不知死活的小厮,打断了他的腿,把人给丢了出去,再以后就没听过这个什么北海太公再来府里,算算年纪,要真的是一个人,他怎么也得有二三百岁了。” 第八百一十三章随遇而安 我愣住了,人怎么可能会活这么久?从前知道一个叫‘李庆远’的人,他的寿命算得上华夏未解之谜,传说他生于1677年,卒于1933年,享年256岁。据说他是明末清初的中医药学者,曾名李清云,还有他在100岁时曾因在中医中药方面的杰出成就获政府的特别奖励。 此人自称200岁时,仍常去各地讲学,这期间他曾接受过许多西方学者的来访。至于其真实性无从考证,毕竟此人物生平为当地民间传说,并没有可靠资料记载。 如果北海太公真的活了几百年,那他不就成还在世的李清云了么?但我觉得这多少有点不太可能,毕竟人有人道,吃五谷杂粮,哪怕修行术法也不过百年匆匆而已,而且一个人的身体更像是机器,既然是机器,就是有他的使用寿命的。 不管怎么样,他的话也算是给了我一个提醒,我们谈天说地,大宝和二宝儿围在我们身边像忽闪着大眼,对于森林外的世界十分好奇,但他们是山精,只要是山精,自然也离不开生他养他的大山。 由满天繁星里的秋高气爽,再到寒露过后的森林里的第一场雪,我们聊了整整一夜,等到天已破晓,大森林已经成了一副银装世界,雪花满天,林里无风,清新的空气让我的酒意去了大半。 站在树洞外,我对三人稽手道:“大哥二哥,我姑姑就劳烦你们照顾了,等我尽快处理完北海的事情后,再回来找二哥商议龙巢的事情。” 万寿春吹了吹他的白眉毛,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 临走前我还看了一眼蝴蝶泉,好似因为我的浸泡导致泉水少了很多,不过这些在万寿春的眼里好像都不算做是什么事儿,后来又和大宝儿二宝儿告了别,穿着已经洗干净的崭新衣服,坐着山精抬着的轿子离开了大山。 迎着风雪穿梭林间,这一次没有鲁班的帮助,去往潍坊的路途遥远,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在深山老林中,没办法我只有采用最原始的办法走出森林,依靠自己辟谷能力,强挺步行走了两天两夜。 好不容易到了老松岭后,找村长借了点钱,之后便乘坐着班车去往了延吉,想起死去的李初九等人,虽说最后幻境里李初九因为黄金对我下了杀手,可五人的死与我脱不开关系,或许觉得自己无颜去面对他的家人,没再去见他的家人,而是第一时间买了张去往潍坊的火车票,离开了中国北方的城市。 我有想过下地府帮他们忙,可一想这些人从事盗墓多年,坑害的尸骸也是不计其数,现在死了,那本该是去领受惩罚的时候,我虽有阴职在身,可却也不可以滥用职权,为此心里也是只能为他们祈祷,下辈子做一个好人吧。 坐火车的一路,可以算得上是人在囧途了,起初想睡觉,赶上邻座抱着孩子哭闹,后来邻座下车了,又上来个大胖子挤着,好不容易熬到胖子下车,就在我旁边站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瞧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我心生怜悯,把座位就这么让给他了。 于是,二十多个小时的硬座火车,我基本上是一点没休息,等到了潍坊下火车,只觉得浑身发飘。如今,这座城市修建的可不像郑板桥当政年间的小县城,而是拥有一百万多万人口市区,在这儿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华东地区的十月街道上,衣着还以夏季为主,阳光明媚,气候湿热,随处可见穿着超短裙的年轻女子,这与我身穿棉衣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反差,现在我已经到了城区,立刻打电话给猪大肠是最好的办法,然而我怕他找我有事儿,所以,这个电话非到万不得已真不能打。 不过,我又遇到了人生中的窘迫,离开老松岭我也没借太多钱,现在满兜加起来还不到五十块,在火车站买了一份煎饼果子充饥,心里开始想着仁孝堂。 游方是位算命先生,以五术中的‘山医命相卜’推断,我倒是觉得仁孝堂多半是一家中药房,依着在京城时听说爷孙俩在大悦城门前仅算命20人的方式所为,我越发觉得二人的不简单,但很遗憾,我现在没有‘零’的联系方式了。 但出租车司机知道的应该比较多,用仅有的四十块钱,我找到了司机师傅,提起仁孝堂,那师傅想了想,然后对我挥挥手示意上车。 以为出门遇上贵人了,上了车以后随着出租车的离开,目光始终盯着计价器,心里盘算着兜里的钱,万一不够了,我好提前下车。 多数的司机都比较喜欢聊天,那师傅问:“小伙子哪儿人啊?” “东北的,来这边投奔亲戚。”我客气道。 这话匣子一打开,司机开始没玩没了与我闲聊,等到停车的功夫我看了,一共三十块。坐在车里看了四周一圈,此地临近河边,虽说有商铺,可我也没看到有仁孝堂啊。 我问:“在哪呢?” 司机指着斜对面说:“你看看,那不写着呢,人效堂保健品专卖。” 我傻了眼,开什么玩笑,游方能是卖保健品的吗?连忙摇头说不对,司机不乐意了,他语气不善说:“我问你仁孝堂在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上来让我拉你去,周围最近的地方就这么一个叫人效堂的,你还咋?赶紧拿钱。” 这让我是有苦说不出,自己明明占了理,可却因为准备不足变成了不占理,司机说的没毛病,赖我没说清楚,既然做错了事儿,那就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没办法,只能认了。 想想也真是凄惨,一趟车下来,兜里仅剩两张煎饼果子的价格,现在虽说一个电话能解决,可我还是不甘心,坐在地上拿起铜钱爻一爻, 卦象一出,我咧嘴笑了笑,这回总算是转运了,此卦象为周易第14卦‘火天大有卦’,本卦下卦为乾为天,上卦为离为火,火在天上,明烛四方。君子观此卦象,取法于火,洞察善恶,抑恶扬善,从而顺应天命,祈获好运。 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要随遇而安,那就一定会有好运降临,随着道法的日渐愈深,像六爻这样求测吉凶的术法变得会更加精准,如同古时候的周文王干什么事儿都喜欢算一下。 但这个只能做于参考,绝不能影响生活决断,毕竟世间万物不是一成不变,一时的吉凶说明不了什么,像卦中的变数可以说是所有精通此道人最为头疼的一件事儿,但不管怎么样,吉祥就比凶恶好。 天气有些热,为了应此卦的随遇而安,我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如果到了明天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进展,那就说明我遇上了变数,哪怕猪大肠真的有事儿找我,这个电话也一定要打。 天气湿热的有些难受,赶巧不远处有河边公园,我疾步走向了公园,随便找了个树荫下面避暑,想我在火车上27个小时没休息,早就已经头重脚轻了,当大太阳一晃,便觉得脑袋发昏,眼睛发飘,一时没忍住,就像个流浪汉似的躺在地上睡着了。 游走民间阴阳先生的那种‘天为被,地为席’的状态被我展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我穿的衣服还破,就算有小偷也不会来偷我。 这觉睡得起初还挺舒服,但因为靠着河边,夜里感觉到了凉风,就这样被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抬头一看,天已经黑了,夜色微凉,不远处一轮明月悬挂在漆黑雾气遮绕的天边。 我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这一觉像是将我近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当看了看手机竟然已经夜里十点多了,为此我无奈的笑笑,看来肉体凡胎真的是不禁折腾。 等起身活动的时候,觉得河边景色不错,出于好奇,我缓步走了下去,结果没走多久就听见桥下有女人在自言自语:“对,你说的对,我就是应该去死,活着有什么意思,学习太累,确实还是死了轻松,而且他还不爱了我,我真的应该去死。” 第八百一十四章城隍爷 女人的声音忽高忽低,如同自己正在演着双簧,何况夜深人静的河边,怎么听也觉得不太对劲。加快了几步,到了河水上方的台阶旁,头往下方大桥下河边看过去,就见一名身穿连衣裙的女子站在水旁自言自语。 清风吹过,女子头发随风凌乱,月光倒映在粼粼河面,那散发出的银光让女子的身影显得孤零零的,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手掐法指点向额头,慧眼所见,发现穿裙子的女孩儿旁边站着一名白衣女鬼,她趴在女孩儿的耳朵边嘟囔着悄悄话。 这分明是水鬼在害人,见状,我急忙手掐金刚指,放置于口腔,呼出阳气附着到指法,气运丹田怒斥道:“助手!大胆妖孽,见本师在此还敢害人,定留你不得!”一道金光将水鬼打散开了在女子近前。 白衣女鬼一跃进了湖水,她站在河面不远处,浑身湿淋淋,眼神怨毒的望着我。 被救的女孩儿像是受了风似的打了几个喷嚏,等她回头看到我,吓得一声尖叫,瞧她声嘶力竭的样子,很容易让过往的行人以为我把她怎么着了。 指着河面喊:“别喊了,刚刚要不是我,你就被水鬼给劝死了。” 女孩儿惊慌的说:“我看你才是鬼呢,别,别别过来!” 正巧又有河边治安管理所的警车开过来,这要是被抓了,我也说不清楚啊,赶忙对女孩儿说:“不信你看看河面上有什么。” 当女孩儿半信半疑的转过身,我加快了速度向她扑过去,用手捂住了女孩儿的嘴,躲在桥下的黑暗,守着警车离开后,我这才长呼了口气,放开手说:“对不起,你别介意,刚刚也是迫不得已。” 女孩儿的眼睛很大,漆黑的桥下,一双大眼噙着泪,惊恐的哀求我别杀了她,又说她今年才上高三,还没活够呢。 机关枪似的哀求令我是真无奈了,再看河面,那水鬼早就已经没了影子。我解释说自己是好人,还是个道士,甚至还拿出了自己的桃木剑、罗庚、符纸,谁成想她见到我这样,可非但没有信任,反而吓得一仰头,昏了过去了。 我给她掐人中救了回来,女孩儿睁开眼就呜呜的哭,她说:“是我不对,考试没考好,男朋友又分手了就想着来河边散心,怎么这么倒霉啊,第一次逃寝就遇见色魔道士。” 我急了:“喂喂,你把话说清楚,什么色魔道士?我怎么你了?” “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承认么?得了,反正都是个死,我也不怕你了,来吧,我有病,你愿意来就来吧!”女孩儿神经跳转很快,刚刚还是一脸的胆怯,眨眼的功夫竟然对我挺起胸膛,吵吵着自己有各种各样的病。 我一直等女孩儿发泄完了,继续说:“你刚刚是撞了鬼的原因,站在河边的时候是不是感觉耳边一直有个人对你说话,劝你去死?” 她愣了愣,试探着问:“好像是这么回事,刚刚我站在河边,心里有点事儿想不开,脑海里就有个声音一直劝我死,死了就好了,死了一了百了,我觉得自己都要被说服了,后来你出现了,我觉得浑身发冷,难道真的是你救得我?” “那你以为呢?大半夜的没事儿别往河边跑,尤其是心里有想不开情结的时候更不要来,我虽不知你八字,可看你面相也知是阳气不足的人。”嘱咐了她几句。 女孩儿瞬间脸就绿了,她再三确认了我不是色魔以后,这才说出了恐惧的原因。 原来一个月前在河里捞上两具女尸,死者均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据说人都是强暴后再勒死的。又在一周前,不远处第三高中有个女孩儿也是因为压力大,夜里来到河边散心,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被人拖到草丛里了,赶巧他们压在了那个醉汉身上,醉汉借着酒劲儿与凶手争执,动了手时,凶手掉落了一把桃木剑,导致河边色魔道士的名号传了出去。 我听后也是无语,明知道夜里危险,怎么还来这儿?可人家女孩儿说了,她也是和男朋友吵架的缘故,一赌气就来到了河边。 不过,听她的意思好像受害的女性不只是一个。 女孩儿说,这件事儿引起了刑警的关注,调查失踪人口发现有很多女性都是因为来到过河边,于是上级领导决定搜查河底,就这样,连续几天捞出了16具尸体。 听后我也是为之震怒,如果真的是道士所为,那简直是我道门的耻辱! 嘱咐女孩儿下回别没事儿往河边走,尤其在生气或者想不开的时候,千万别想着河边散心会给心灵上带来空旷,这些都是诗编出来忽悠人的,当不得真,试问天下又有哪一条河没淹死过人? 带着女孩儿上了公路,分别前我问她:“最近的城隍庙怎么走?” 女孩儿说:“我家就在北门大街,离那儿不远,这大晚上的您要去城隍庙?那里可是都关了门的。” “初到潍坊,许多地方我还找不到,劳烦帮个忙。”我说。 她倒也很大方,主动打车带我去往了北门大街,出租车司机频频在后视镜里频频向后瞅,那眼神都令我不住的摸了摸脸颊,难道我脸上有花么? ‘城’的意思就是城市,‘隍’则是干涸的护城河,城隍两个字合起来是古代形容保护城市的安全措施,至于城隍神,指的自然是保护老百姓的神仙。 我去的时候老潍县的城隍庙街还没有进行拆迁,也不像现在这样的高楼林立。那个时候的白天,每条街道巷子内人来人往,街坊邻居也是很热闹,尤其正宗潍坊肉火烧皮薄而软,味儿不错。现在再去那里早就已经被高楼所覆盖,唯一保留的古建筑就是那座城隍庙了。 这次去找城隍司的目的就是问问,这个害人的道士到底在哪?如果他真的是道士,那我为茅山密宗掌教,自然有权利将他斩杀,倘若他是个冒充道门的恶人,那我更应该匡扶天道。 而城隍司掌握了全城的人口,就像是老百姓找人去派出所,我已经为阴司,自然是有权利直接找城隍司要人。 下了出租车,女孩儿为我指向一条巷子,告诉我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到了城隍庙,她本来要陪我去,但被我拒绝了。像城隍这种地方,到了深夜普通人最好不要来,很容易撞到鬼司衙役伤了身子。 而且民间流传的见鬼法,其中有一则是以乌鸦的眼球晒干了磨成粉,在将粉涂抹在眼角周围,到了夜里子时躲在城隍爷的身后,就能看见小鬼跪拜以及开庭审理的事情。 沿着漆黑的小路往前走,巷内无灯,夜幕下总能听见一些锁链的‘哗哗’声,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站在一处较为破旧的古庙前,庙门倒是很像古代大户人家的宅子,黑漆漆的门匾用金漆写下‘城隍庙’三个大字,两侧是对联。上联是:阳世之间积善作恶皆由你;下联是: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 我站在庙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喊:“在下乃是秦广王殿前大阴司,茅山密宗掌教张大宝,今来拜见城隍爷。” 话音落后,漆黑的夜色下传来了一阵阵的风铃声音,紧接着大门‘吱’的一声打开,漆黑的古庙内突然间亮起了灯火,只见大院内的房屋墙角挂着白色灯罩的灯笼,昏暗的光线照亮了城隍司的案台,庙内雕塑凌乱的倒在四处,连城隍老爷的金身也被砸了。只见两侧林立鬼差,面色的凝重,在高堂之下则站着一名身材佝偻的老头。 第八百一十五章庙前冤案 人死之后的第一站是土地庙,再到城隍老爷手下登记发送,审视阳间为恶之事,写下文贴,交由鬼差拿着通往阴曹,所以说城隍老爷可是人间第一道关卡。 而我来的时候,恰恰赶上有人和城隍爷发生点误会。 堂下站着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他身材佝偻,瞧年纪应该至少有八十岁,身穿一身中山装,身子骨虽说硬朗,可因为年纪大了,还是有些不稳,他指着台上的城隍老爷大声怒斥:“你个昏官,五十年了,五十年前你冤枉我一家,那时候你是官,我拿你没辙,五十年后我善事做遍大江南北,修桥补路,救人性命,捐款数亿,造福一方,比你这个泥人雕塑强百倍,今天我就砸了你的庙,看谁敢管我。” 我的出现引起了鬼差以及老头的回身侧目,那老者虽说年长,可却精神矍铄,这也掩盖了他额头上的灰黑之气,观他身上三把火已经不旺,否则身为普通人是见不到鬼的。 “小伙子,你大晚上来这儿干什么,快走快走,我今天就是来砸庙的,别一会儿牵连到你。”老头说。 城隍庙里全是鬼,就像有句歇后语说的那样‘躲鬼进了城隍庙,意思是出生入死’。 足以见得这庙里各式各样鬼差以及那些过往幽魂的数量是多么的可观。 月如银盘,白色的灯笼遍布整所庙堂,鬼差鬼将的雕塑均被推倒,有的甚至还泼了油漆,老头也真是个暴脾气,好歹城隍庙也算是古建筑,依照这样破坏,少说也得判他个一两年。不过,他能挑在半夜下手,我觉得他应该也是早有准备。 青砖瓦片,香堂也被推撒了,在正门的一面墙上还被老头用油漆写了一段话:‘是非颠倒颠,枉坐虎椅冠金冕。今朝折得蟾宫枝,毁你金身还我天!’在案台上的城隍老爷与我对视一眼,那神态里显得颇有几分无奈之色。 瞧老头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案台上的城隍老爷破口大骂,而两侧的鬼差却又显得拿老头一点辙没有。 咋说大家也是同僚,任凭他人砸了地府门面,这传出去也不好听。于是,我走到了老头近前:“大爷大爷,您先冷静一下,我看您太激动了,别再把身子气坏了。” 老头说:“没事儿,我今天是高兴。小伙子天已经太晚了,你赶紧离开这儿,别在这儿破庙里久留。” 随着距离的接近,这老头天庭饱满,一脸红光,太阳穴微微鼓起,虽说山根已断,但依我的眼力,哪怕老头死了,到了地府也是居住在鬼城的大善人。 心思转动,我说:“大爷,不瞒您说,我是一名过路的道士,因为见识了一些不平事,这次来,也是想质问城隍爷的。” “道士?”他不确定的问。 我点点头:“没错,贫道茅山密宗。大爷,您怎么还有这么大的火气?不知这位城隍到底做了什么?如果真有不平之事,我愿发檄文上天庭告他们的罪孽。”在阴间见过了判官纳妾,又有鬼差害人的事情后,其实我在心里也不是太过于相信所谓的阴官,毕竟不论神鬼,都是人变得。 这个时候城隍爷突然开口,他委屈的说:“大宝啊,这老头有点犟,听不进去话,而且他这辈子已经积满了九世功德,鬼差没权利近身。但不论我怎么让他停下来聊聊,他就是不听,你快帮着劝劝,现在到底因为什么,我还没搞清楚呢。想我任职一甲子从未偏袒过任何一人,自始至终秉公办事,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他了。” “你闭嘴,狗官!”老头张嘴便骂。 左一句狗官右一句昏官,把城隍老爷骂的很吃瘪,换做普通人这么骂,肯定是要遭报应的,但老头不同,他行善积德已累积九世,依照过去,下辈子他若是成凡人,那就是亲王皇帝的命,否则就是当神仙,普通的鬼差又怎么赶对他出手。 一不小心撞见了,我充当起了和事老的角色,先劝老头消消气,又劝城隍老爷别往心里去。瞧着老头信誓旦旦要烧了这里的气势,摆明了不想善罢甘休。可是,城隍爷又说自己始终无愧于心。怕里面有误会,我赶忙对老头说:“大爷,您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老头哼了一声:“误会?你问问他,还记不记得五十年前一场冤案!” 城隍爷一听,目露沉思之色,转过身问鬼差:“把我工作笔记拿出来。” 没多久鬼差拿了一摞摞的笔记,城隍爷说这里面除了有一段十年没办过案子的历史,剩下的六十年每次处理过的事情他都会做好记录。至于城隍爷口中的十年, 为了劝这个老顽固,我是费劲了三寸不烂之舌,总算老头吐了口,他语气颤抖的说:“我问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你判过一次偷粮食的案子。” 城隍爷倒也洒脱,他说:“老丈,你今生功德圆满,我查过你的履历,这些年直接间接救下的人名已达百万,视钱财于粪土,修建学校,开阔民智,你的为人本官也是钦佩,倘若我哪里做的不对,还请明示。” 老顽固见到城隍爷服软了,这才长舒了口气的说出了他的实情。 我在一旁听起了原委,老头名叫张子清,父母早逝,家无良田,地无一垄,一直跟着跟着地主做长工,有一次收粮的时候,他看到了隔壁田地里有用麻袋打好的稻谷。 老头说,他知道这田地是田大娘家的,谷子还剩下两袋,估计是家里遇上了急事。他说那个时候的粮食很贵重,不仅仅需要赋税,还要填补家用,多数的人家能吃饱就不错了,而且田大娘家里还有四个大小伙子等着吃饭。 老头叹了口气:“我带着草帽找了树根底下遮阳,左等不来,右等还是不见人,没忍住就睡着了,后来我是被驴叫喊醒的,发现刘大嫂收粮回去的路上就捎带着田里的粮食拉走了,我那个时候也是怕得罪人,就没主动去拦,而是跑回了村子告诉给了田大娘。” 进了村,得知是田大娘的儿媳妇生孩子,他把事情告诉给了田大娘,立刻引起了大娘的愤怒。 于是,田大娘领着七大姑八大姨的去找刘大嫂问罪。等到了地方,双方自然起了争执,田大娘说刘大嫂偷粮,刘大嫂狡辩说没偷,而且粮食又都是一样的,根本就看不出来谁家的有什么不同。 最后刘大嫂的老爷们,刘大壮急了,这刘大壮可是十里八乡的大孝子,他拎着柴刀,怒道:“我刘家是穷,但穷要穷的有志气,绝不能给父母丢脸,要真的是你拿的,我特么一刀砍死你。” 刘大嫂吓坏了,可粮食在那个年代太重要了,双方不依不饶,最后索要证据的时候,田大娘把张子清给供出来了。 最后事情越闹越大,刘大壮不甘心被侮辱,张子清又说自己没看错,找村长判,也判不明白。眼瞅着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有人提议去城隍庙庙里请求城隍老爷断案。 全村的老百姓赶到了城隍庙,对着城隍老爷发毒誓,刘大壮呼哧着粗气说:“假如我老婆偷了人家的稻谷,我就杀妻以正家法。” 刘大嫂说:“如果是我偷的,就罚我站不起来。” 张子清也跟着说:“假如我污蔑他人,同样罚我站不起来。” 结果,上了香叩了头,刘大嫂竟然站起来,而张子清却说,没多久他就感觉到了双腿发麻,跪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好心的城隍爷 提到了此处,城隍爷不由‘哈哈’一笑,这笑声可让我和张子清非常诧异,尤其是老头,气的脸都绿了,喘着粗气,要不是我拉着,可能他就动手了。 我拦在他们俩中间,身后的张子清指着便骂:“该死的狗官,你笑什么笑,等我拆了你的城隍庙,看你笑不笑得出来!” “别急别急。”城隍爷抚了抚胡子,继续说:“张子清啊,你是真没理解我的难处啊。不论阴阳官员,断案之理相同,小大之狱,必先察于情理。当日我断案时,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非不明,我明明知道你是对的,那粮食就是刘大嫂拿走了。但是,我仔细一想,特意错判此案,罚你站不起来。” 张子清一听,得知城隍爷明知故犯,顿时又惊又怒。大吼:“你今天必须给我讲出个道理,为什么罚我,让我承受不白之冤。” 城隍爷说:“当时的刘大嫂跪在我面前,内心祷告,说是家中收成不好,储备的粮食无法过冬,而且她还怀了孕,求我饶她娘俩性命。我仔细一看,却是发现她已有身孕三月,若是我依实而断,那刘大壮是个夯货,要是手起刀落,那可就一尸两命。我于心何忍,又于你何益?所以我才错判此案。” 张子清大惊:“你说的可曾属实?” 城隍爷说:“时间过的久远,具体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但我查你履历,当初你负气离开潍县外出闯荡,跟随船运去了海外,成就了今天的地位,也是与此有关。现在想想,好像当初我因为觉得有愧于你,还曾向阎王爷为你讨要福寿。再观你今,手握金山,富甲一方,我当初错断一桩案,落个两家都兴旺,难道不是好事吗?” 张子清愣了半晌,幡然醒悟,懊恼的直拍大腿,他向城隍赔礼:“原来如此,没成想困扰我五十年的仇隙居然是我的错,蒙城隍赐教,晚辈茅塞顿开,恳请原谅今日我的莽撞。明日我定为你修葺庙宇,重塑金身!” 城隍爷很大度的说:“我的事儿不急,倒是老丈你的寿命将至,明日未时,我会马车去府上接您受封,依您老的功德,搞不好咱们还能成为同僚呢。” 误会解除了,老头眉头舒展,对我道谢。面前的张子清寿元降至所以能见鬼,而且这老头身有正气,根本不惧妖邪,面对城隍庙里凶鬼恶鬼也不曾畏惧。 他们的事儿谈完了,该我的事儿了。 我问城隍爷:“大人,我今日初到潍坊,在那江河边今日听闻有一色魔道士,此人残害女性,可有此事?” 城隍爷说:“我也听说了,手下的鬼差已经去查了,只要能找到凶手,我肯定会让手下去指引阳间的执法者去捉拿凶手。” 果然没猜错,残害少女的人果然是一名道士,只有佛道才不会登记在城隍庙,一想起道门除了祸害,心里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不过,城隍爷说这个野道士很狡猾,不仅仅是警察没找到他,连鬼差现在对他也是一点辙没有。 城隍爷叹了口气问我:“现在阴职也不好做,从前老百姓有点事儿愿意找我叨咕叨咕,也能多了解下民生民情,可现在你再看看,除了旅游拍照,就是闲扯闲唠,导致我们现在的消息也很闭塞,想抓个人都抓不到。” 他说的确实也在理,阴职不像现在当官的居委会个搞个民意调查,随随便便要是鬼差去走访,那可就真得吓死几个。 心生感慨,不由得叹了口气:“难道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么?天下道门本是一家,家闹逆贼,我有责任将他诛杀,奈何初到潍坊,现在连个头绪也没有。” 旁边的张子清突然开口说:“我在一周前回到潍坊曾去了一次金泉寺拜佛,听司机说在寺门口有个道士算命极准,能断人生死,赶巧我碰见了他,总觉得此人眼神飘忽不正,心里有些反感,便直接拜了佛,没再去管那个道士,而且金泉寺距离白浪河也不远,小师傅不妨去碰一碰运气。而且,自从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人告诉我还有七天寿命,我发现自己的直觉非常准,比如你,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与城隍爷互相对视一眼,没错,这张子清可是九世功德的大善人啊,他的直觉不得不信,心里打定主意,天一亮一定要去金泉寺瞧一瞧。 张子清问我一会儿去哪?说自己既然明天中午要死了,他回家也要处理下家业,裸捐的事情虽说已经进入到了尾声,可不盯着钱成功捐给慈善机构,他还是不放心。 我现在可是孤家寡人,无处可去,于是打算留在了城隍庙,等明天再想办法去金泉寺找一找那个色魔道士。 拜别了张子清,我和城隍爷坐在台阶上聊天,其他的鬼差则忙着打扫,张子清脾气确实太暴,好悬就把这个古建筑给点了,要是放了火,那要恢复可就难了。 身后的鬼差忙钱忙活,我主动和城隍爷攀谈,问他:“前辈,您掌管此地名册,可知道北海太公这个人?” 城隍爷说:“我是六十年前才到此地担任城隍爷,你说这个北海太公我听上一任城隍爷提过,他说此人曾是一名游方郎中,曾经救人无数后来隐居在昌乐县,而且因为他恩泽四方百姓,所以早就不在当地的城隍登记了,要想找他也是很难,如果大宝你不着急,等到了每月十五,所有的土地爷来我这儿做汇报的时候,我问问他们,看看谁知道北海太公具体在哪。” 幸运的是城隍爷确定了北海太公就在这儿,可不幸的是他也找不到那老头在哪,土地爷分布在各个村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土地爷,所以基层干部里,对于人口普查最清楚的恐怕就是土地爷了。 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只能先等着,好在距离九月十五不远了。 等到寅时鸡叫,城隍庙也到了下班的时候,鬼差们纷纷回到地府,城隍老爷也入了神像休息,他为我指了方向后,我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步行去了金泉寺。 行走江湖的先生,没有几个是一身鹤骨仙风,像那样的都是在深山里的修行之人。而游走民间的,饥一顿饱一顿很正常,有时候甚至会连着两三天不吃饭,天为被地为庐,为的就是积德行善,修今生功德,来世的福报,对很多行走江湖的人来说,肉身皮相,显得不再是那么的重要。 当然,也又例外的,比如‘大师兄’,光凭他那逆天的颜值与英雄气概,不用说什么,人家往那一站,这就是信誉的保障。至于我,可能就麻烦了很多。 因为道路不熟,公交不熟,没钱打车,只能靠着肉眼定位,找准方向一路打听,这样自然也就耽搁了一些时间,等看到金泉寺的山门时,已经到了中午。 经常去庙的人都知道,上香都是赶早不赶晚,多数是在中午九点到11点,中午和尚需要吃饭、劳动、坐禅、到了下午还要修佛,多数比较忙。但三教九流中,除了车站码头,那就是庙堂前后最能彰显老百姓的特色。 尤其金泉寺这种建造于明朝永乐年间的寺庙,更是旅游景点以及信徒们的必去之地。待我听见了寺庙悠扬的钟声过后,远处出现了一座朱栏玉户,画栋雕梁的古刹。 说来也巧,我去那天赶上有禅师来此讲经。导致外面的人很少,寺庙里则是人山人海,一个人站在山门外显得还有几分孤零零的感觉。门外的小商小贩估计也被管理人员给清走了,那这样再找道人更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就在此时,不远处来了一个体格健硕的小伙子,穿着紧身的半袖,竖着寸头,气势汹汹的奔着我就来了,等到了我近前,还未等我反应过发生什么事儿呢,他指着我就骂:“朝你马勒戈壁,俺爹活的好好的,你特么敢咒他死,老子今天也给你算一卦,我算你有血光之灾。” 第八百一十七章算命道士 这青年也是个夯货,长着一副倒八字眉剑眉,一双大眼无神,口有吹火[就是闭不上的嘴],通过眼神就知道此人急躁,并且脸色黑红,多半是嗜酒如命,他轮着拳头奔着我就冲过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恨不得要吃了我。 靠着生死线上锻炼出的反应能力,我频频后退躲避,大声质问道:“我和你又不认识,你打我干什么?” 他气的眼睛通红:“放屁!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妖道士,你蒙的了我爸,可你蒙不了我,朝你娘个逼,什么叫做拿三万块钱帮我爹平了事儿!我打断你的腿都是轻的。” 这可让我挺诧异,心里怀疑他说的人就是张子清口中的道士。可是,这青年确确实实十个夯货,不论我说什么都听不清去,一门心思要打我。 有的时候,我觉得当初王一说的话很有道理,面对讲道理讲不明白的时候,你讲个什么道理,直接打他,打服了再说,你打疼他,打服他,再说什么话他都能听得进去,否则你说啥也没用。 没办法,还手吧。 别看我面对练家子的人是真打不过,可若是对上里普通人,还是有着一战之力的,街头打架靠两点,第一是冷静,第二才是力量,你看凡是一顿王八拳的,很少有人能打得过冷静的人,怎么说咱可是连龙都见过的大人物,要是连个小伙子都搞不定,也有点丢了我身为三老爷面儿。 快速躲避,抬起就是一脚踹过去,青年显得很吃惊,他捂着肚子又一次扑过来,我俩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你来我往,互相各有损伤,青年的鼻子出血了,我半个脸也青了。 可持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优势体现出来了,原因则是我体力比较好,他都累得气喘吁吁,我还什么事儿都没有,当他脚下踉跄,我跟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他的面部,大声的问:“你特么能不能听人家把话说完!马勒戈壁的,老子是道士,可不是你说的道士,你说,你那个道士长得啥样!” 效果很明显,夯货果然能听进去我说话了,他喘着粗气说:“你,你真的不是我爹说的那个道士么?” 我情绪非常的不好:“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爹,今天第一次来庙这儿,你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的动手,特么的真是欺人太甚了。” 夯货这才做出恍然的样子,连忙道歉,并且声称自己是在气头上,还主动要求带我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说:“检查就不用了,不瞒你说,我确实是个道士,但却不是你口中的那个道士,刚刚听你提起了你父亲,而且情绪这么激动,那个道士怎么了?他说了什么么?” 青年脸色有点不太自然,或许是因为对我动手的歉意,我俩到了寺庙前面不远处的松树下庇荫,听着他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青年名叫朱大勇,他父亲朱老汉昨天来庙里上香为父母祈福,原因父母年纪大了,可朱大勇还结婚,朱老汉想让老爹老娘多活一些日子,也好能看到重孙子。 结果,没等进庙呢,就见寺庙不远处聚拢了一群人,接着又听见有人说那里有个会算卦的道士很厉害,算的特别准,基本上说什么就中什么。 朱老汉心想去凑个热闹,也就跟了上去。 刚到地方,就见道士前面摆着求签问卦算命看风水的字样,朱老汉盯瞧了一会儿,每每有人算卦,总能说的明明白白,并且还分文不取,一时间被老百姓当做了活神仙。 朱老汉心里想着有点意思,主动上前,往道士对面一坐。对方率先开口说:“你可要问你父母阳寿?” 朱老汉一听就觉得神了,连忙点头称是。可还没等他开口呢,道士又说:“你父母健康长寿,能活九十岁所以不用担心,要担心的还得是你自己,我看你最多活不过三天。” 朱老汉傻了眼,忙问:“道长,我怎么了?” 道士起了身,表情严肃的拉着朱老汉离开了人群,到了没人的地方,道士说:“你是前世得罪人了,这辈子那人来寻仇了,一共三个鬼,两男一女。” 朱老汉慌了神,忙解决之道。道士摆摆手:“这事儿你放心吧,只要你给我三万块钱,我就帮你摆平了他们几个,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三万块钱是不多,而且朱老汉也算是个中产阶级,可是最近家中发生了变故,朱大勇在外面做生意让人给骗了,欠了一屁股饥荒,朱老汉把所有的积蓄都拿来给儿子还债,自然拿不出那三万块钱,而且老汉一想,既然是命里注定,那就随他去吧。 当朱老汉一声不响的离开时,那道士在后面说:“这点小财都舍不得花,你可别后悔,别后悔!” 回到家后,朱老汉闷闷不乐,媳妇看出来了,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等朱老汉将事情说出来以后,媳妇是嚎啕大哭,家里的亲戚邻居也劝朱老汉舍一些钱财,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借钱。 朱老汉不听,开始准备后事,等与儿子朱大勇交代的时候,引起了儿子的怀疑。朱大勇急忙回家了解情况,听后是大动肝火,经过打听得知这个道士就在寺庙门外,平时穿着衣衫褴褛,年纪不大,由此也引发了与我之间的误会。 结合张子清的话,我算是心里有数了,十有八九金泉寺门口的道士就是妖道,而且河水内接连发生的死尸也极有可能与他有关,倘若真的是道士所为,那我也不打算进官了,直接为民除害,拉到阴间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妈了个鸡的,他是真胆肥了,仗着天尊给的一身皮来作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我对朱大勇说:“实不相瞒,我本是茅山道士,道士确实有断人生死的本领,可是,他以前世鬼债来做文章,有些虚假,不如你带我去你家中瞧一瞧,如果那老道士骗了你们,我也好打消你父亲疑虑,何苦白白忍受三天煎熬。” 朱大勇听我说完,也是连连点头,他说:“我就瞅你顺眼,那个啥,咱俩回去,让我妈做点好吃的,给你赔个不是。” 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事情也就放下了。跟着朱大勇上了捷达,一路上开到了郊区大平房,此地建筑多为青灰色,模样古朴,住户们也是一家挨着一家。等到了朱大勇到了他们家的时候,一进门,没想到朱老汉已经准备起了灵堂,家中甚至还有来吊丧亲朋。 小老头站在高处指挥着灵堂摆设,还时不时的对身边媳妇说:“我养的那只黑旋风你可得帮我照顾好了,等我死后,那天你得把鸟给我带来。’又对亲朋说:“今天我给自己准备丧事,也算是能先活着的时候跟大家道个别,也不枉街坊邻居多年照顾。” 不过,朱大勇一进门就急了,指着人群一顿臭骂:“我爹还没死呢,吊丧吊丧,吊你马勒戈壁,都特么给我滚!”冲过去,叮咣几下子掀翻了灵堂。 朱老汉有些不悦,可看向朱大勇的眼神却是充满了不舍,言语之间虽有责骂,但很狂眼眶就红了下来。其他的宾客一看,这儿也待不下了,纷纷找个借口离开。 然而,我在第一眼看到朱老汉就发现这老头身体硬朗,面色红光,哪里有将死的样子。但是,金泉寺门外道士算卦既然那么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老头身体健康,而他能断言朱老汉仅能活三天,难道是一种变相的威胁? 第八百一十八章斗妖术 院子里的灵堂都被朱大勇打的七零八落,老头老太太还非常信那些算命的话,急的朱大勇脸通红,憋得没办法了,他就拉着满脸愁容的朱老汉到了我近前,苦头婆心道:“爸,你撞见那个是假道士,这个才是真的,上回他就是想要骗您钱,您也别当真,肯定不会有事儿的,要不您问问师傅。师傅!你给我爸爸讲讲。”他又对我说。 还没等我开口呢,人家朱老汉叹了口气:“大勇,你是不知道啊,后来我也打听了,凡是那道士算命断过生死的人就没有不中的。我听说市里有一个富商去算命,他也是被道士断了生死,结果没出三天就让车给撞了。儿啊,我要是死了,你可得孝顺你妈啊。”话到此处,老汉显得十分悲伤。 越听我越觉得那道士有点问题,依照朱大勇的话,道士仅凭借面相断出的吉凶,这样未免太武断了。 我拦住了这对父子之间的争执,主动攀谈说:“大叔,我本是茅山道士,刚刚观您面相,确实不像短命之人,如果您信得过我,不如我留下来看看,那道士说你能活三天,这三天我跟您在一起,保您安全。并且,你只需要管我三天的食宿,其他分文不取。” 这话出口,朱大勇和他父亲面面相觑,多少还是有点信不过我。为此,我只好拿出江湖算命那一套,察言观色,道破过去未来,给这对父子卜卦,算出了前几年家中遭变,以及朱大勇前面还有个哥哥,但死于刀杀。 顿时间,他们全家人对我是肃然起敬。 朱大勇忙着拆灵堂,正方门口的台阶上接过朱老汉给的香烟,盘算起了那个道士,很怀疑他是杀害少女的凶手,也让我有种吞了苍蝇似的感觉,一天没抓到凶手,心里始终被一块儿石头压着,形象点说,好似听说家门出了不孝子,但你却拿他无可奈何。 朱老汉全家对我很是尊敬,到了中午吃饭时,我只要求他们准备素食斋饭即可。道士虽不忌荤,但却不言杀,而且吃素象征着一种自我修行的约束,更何况‘早不言寐,午不言杀,夜不谈鬼’的道教说法,咱们也是需要注意一些。 在他们家一转眼就呆了三天,这期间全家把正房腾出来给我住,又去市里买了一身衣服赠与我,直到最后一天夜里,我让朱老汉随我住在正房。 夜里闭了灯,月光将窗外的树枝投影到了屋内的墙壁,一阵风吹过,树枝左摇右摆,似触无数双鬼手,朱老汉吓得紧挨着我,眼神慌乱,看向四周也是疑神疑鬼的。 点了一根红蜡烛,手持桃木剑倚靠坐在炕头,这几日我反复朱老汉与道士之间的交谈过的话,得出的结论便是这道士是故意威胁朱老汉,但依照前几个因为算卦死去人的信息推断,我怀疑人是道士所杀,而今天则是约定日子的最后一天,白天朱老汉没也出过门,如今的夜里也同样是道士最后的机会。所以,我现在充当起了保镖的角色。 到了深夜,我抱着桃木剑,依靠在炕边上闭目养神。突然,窗缝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急忙看向窗边,只见一个拇指大小的小人拎着刀钻了进来。小人落在炕上,变得和常人一样高大,瞧着一脸横肉,双目凶光,拎着银灿灿的刀奔着朱老汉就砍过去。 吓得朱老汉蜷缩墙角,眼看手起刀落之时,我冲过挥着桃木剑砍向怪物腰部,那怪物飘忽不定,一刀未中。但同样也令怪物大感惊慌,它身体开始缩小,眼看着还想钻窗户逃跑。 我一步窜过去,挥起桃木剑扎在了怪物的颈部,很快,那小人居然变成了一副被扎漏的纸人。 心里颇为惊讶,对方所施展的居然是奇门遁甲。朱老汉哆哆嗦嗦的问我纸人是不是妖怪? 我摇头解释说:“只是一种戏法而已,这种纸人,你弱它强,你强它弱,你要是害怕刀,那就是真刀,倘若无惧,刀就成了纸刀。现在还不到掉以轻心的时候,对方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朱老汉吓得面如土色,闹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也是等这眼珠子等着。过了好些时候,又有个东西穿过窗子进来,它笼罩在黑雾之中,面目狰狞,张着血盆大口,很像恶鬼。 还未等恶鬼落地,我手掐金刚指,打掉了恶鬼后,上去又是一剑劈砍,恶鬼被打成了两半掉在地上,可身体却依旧活动着。乘胜追击,又砍了它好几下,没想到剑身接触鬼怪传来‘啪啪’的碎玻璃声,仔细一看,竟然是碎掉个泥塑像。 连续两次打退了敌人,我心里怀疑那道士就躲在不远处,嘱咐朱老汉躲好,还未等我出门呢,窗外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如同牛在喘气。紧接着,有东西在推窗户,我们在屋子内,挂在房梁上的辣椒频频落下,整间房屋都好似在颤抖。 这妖道看来是真跟我杠上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大家都是修法者,撒豆成兵的活计我也略知一二,像这种以障眼法形式,驾驭妖邪害人的方法本是修道末途,登不上大雅之堂。 窗户呼呼乱颤,我拎着桃木剑冲了出去,只见窗户外面站着一个大柜,他个头有屋檐那么高,昏暗的月光下,它脸如黑炭,眼里冒黄色的光,上身没穿衣服,脚下没鞋,手拿着个弓箭,腰带插满了箭矢。 它见我出来,端着弓箭,拿起了箭矢,对着我就是一箭射过来。好在我提前有准备,提前跳开,让弓箭射在墙壁。之后,怪物又拉满了弓箭,连续两次射不中,他也急了,又拿出佩刀砍我。 以纯阳剑气附着剑身,左突右闪,仗着比起怪物的身材矮小,频频击中怪物全身,那怪物的刀很厉害,一次躲闪过后,竟然砍断了院子中央的石桌。我围在院子中央的大树跑,怪物在身后追,拉开了距离后,又是一记‘凤凰点头’,激烈争斗持续了好久,由于怪物高大,当绕了了大树第三圈时,不小心剐碰到了树枝,眼看着怪物仰头摔倒。 趁此机会,我一个健步上前,手里的桃木剑对着怪物脑袋连续拍打,那声音听起来好似敲打在木头桩子似的。等到朱大勇拿着手电走出了厢房,院子里被我打倒的大鬼,竟然是个木头人。它被雕刻的栩栩如生,胳膊腿儿俱全,面部五官清晰,腰间还别着箭袋,令人奇怪的是木头人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尤其脑袋的部位更像是被血泡过的一样。 我心里明白了,那妖道是想证明自己术法高明,以此来谋取钱财,假如有人不从,就会以术法害人,造成老百姓死于非命的假象。 心里大怒,此人真乃道门败类! 朱大勇睡意全无,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环顾周围,慧眼所见,只觉东南方向有阴气缭绕,对他说:“快点跟我走,抓那个妖道士去,今天要不是我在,你爸爸就得让人家给杀了。” 朱大勇听后大怒,回屋抄起了菜刀,跟着我一路追出了门。追星赶月下,我们出了村子,又过了高粱地,等到了一处树林的空地,就见眼前悬挂高台,空地处有五方旗,周围点着六束火把,而法台上的烛火已经熄灭,地上也是散落各种符纸纸钱。 朱大勇试探着问:“师傅,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我冲过去,摸了摸香火,觉得有些烫手,可四周空荡荡的,到底该怎么找?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要是真让这道士跑了,下回再抓他可就难了。 第八百一十九章重操旧业 黑灯瞎火山林里,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唯一的亮光就是那仅有的六束火把燃烧时的火光,与朱大勇对视一眼,确实有些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多少不甘心就此错过机会,为了能找到更好的线索,我开始对着法坛四周仔仔细细的搜索着有力的线索,很遗憾,我始终一无所获。不过,意外发现道士的手法并不是特别的正统,尤其我捡起了他书写过的符篆,那上面并无任何‘神性’可言,像我被王一收徒时的经过,别看仪式过于简陋,但那样确实实打实的加入茅山,先赐予过神打又被授了纂,这才导致令我的符篆有了神性,可以让普普通通的一张符纸变成杀敌利器。 但是,这个道人所画的符纸有点不同,他的符篆更像临摹而成,仔细观摩,上面毫无任何神性可言,所以我断定他是个野路子里走出的‘道人’。 心里很惋惜,还是被他逃了,下回要想再找到他必然是难上加难,喊了朱大勇准备回去,可发现他站在不远处背对我,身体也是一动不动。 有些奇怪,我又问:“大勇,你怎么了?” 然而,这一嗓门过去,他居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以慧眼看过去,就见朱大勇的三盏阳火中的天灯灭了。 心里暗道不好,这是被小鬼上身了。连续两个健步过去,我厉声道:“何处妖孽,见到本师在此,还敢上凡人身体,你是以为我杀不了你么!” 朱大勇缓缓的转过身,火把照应出他的五官,他咧着嘴,眼眶通红,瞳孔无神,很像是刚刚大哭过似的,而且额头上的抬头纹已经完全舒展,颧骨也变得很高,随着我上下打量他,发现朱大勇的左手,握着一枚鸡蛋大小的头骨。 心里觉得,他的异样必与这骨头有关,怕他被鬼怪所伤,我随手将天师令取出,有天师令在此,寻常鬼怪绝不敢太过于放肆。最主要的,我要从气势上压迫对方。 继续怒斥:“还不速速现身,倘若再敢拖延,本师一定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朱大勇抽泣了几声,声音就像是夹着嗓门的太监一样,尖锐的说:“我死的好惨啊,那个道士将我强暴,使我忍受非人的折磨,最后成了厉鬼,他又将我拘禁每日喂食人血,强迫我帮他害人,我真的死的好惨的啊。” 被女鬼说成道士杀害的她,我心里更加的有些气,这个王八蛋,分明是个假道士,只是通晓一些害人的法门,而且此人的年纪还不大,凭借河里打捞出来的女尸来判断,假道士的性格怪戾,而且还十分凶残。 我严肃道:“本师乃是茅山道士,如有冤情,可去阴曹地府状告那个妖道,我观你身有煞气,必是曾经害过他人,本师念在你身不由己,可不予你计较,只要你告知人下落,让本师将其尽早诛杀,也算是你的功德。” 朱大勇继续抽泣说:“你们倒是没一个好人,你将我囚禁在地窖,将我折磨数日,稍有不顺心,非打即骂,我恨,我恨,我恨死你了!”越说朱大勇的情绪越不受控制,他的双眼流下了红色的鲜血,嘴角张开,至少露出了十颗牙齿,凶狠的奔着就扑过来。 知道这是怨鬼心结难了,没了束缚以后,本能的憎恨他人,尤其听我说自己是道士,更加触动了她的恨意。 我迎着他冲过去,躲过朱大勇的拳脚,将天师令贴向他的额头,就听‘滋滋’两声,天师令好似烧红的烙铁将朱大勇的额头烫出了水泡,随后一道白影被我打出了朱大勇的身体。 当白影要跑时,突然间,黑夜里窜出两条锁链打向白影,‘哗啦啦’几声响,白影被锁链缠个严严实实,两名青面獠牙的鬼差出现我面前,他们拱手道:“大人,城隍老爷刚刚说此地有人斗法,让小的们过来瞧瞧,没让大人受惊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摆摆手。那白影已经恢复成了正常女人的样子,她年纪应该不足20岁,头发凌乱,双眼愤恨。于是,我又问鬼差:“刚刚那妖道你们可知去了那里?” “我们也是刚刚赶过来。”鬼差面露难色,又说:“大人,这女鬼已经没了理智,等押回城隍庙,让城隍老爷将他的怨气拔出来以后再做询问,若是有妖道的下落,我们第一时间通知您。” 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这样了。拜别了鬼差,我将朱大勇扶了起来,帮助他按了按摩,他这样属于阴气入体所致,没什么大碍,最多回家病一场。直到朱大勇舒缓了经络后,他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至于刚刚发生的事儿也都忘了。 我俩折腾到了半夜回到了朱老汉的家,至于夜里发生的事儿谁也没再提过一句,如我所料,朱大勇得了大病,上吐下泻,高烧不退,折腾的仅剩半条命。 朱老汉问我怎么办?我的答案很简单,听大夫的,这个就是风寒所致的身体不适,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现在我也没地方可去,朱老汉说他们家的房子多,主动留我,这个倒是没拒绝,毕竟我还在等城隍庙的消息,而且北海太公也得的等到每月十五的城隍庙大会才能打听出来。 随遇而安,每日坐禅打坐,练习练习书法,还将定天笔修复了一下。十里八村都知道老朱家来了个道士,没个三两天就开始有人来找我算卦。 心里明白,除非让怨鬼能亲手报仇,否则恢复灵智的难度很大,算来算去,等到十五也得有半个月的时间,人家朱老汉供吃供住,分文不取。咱也不能太过于不自觉。并且,这家人也不富裕,索性我弄了个功德箱放在屋门口,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观凡尘百态,难断三界五行八卦。下联是:看人生百态,难道三言两语衷肠。横批啥也没写,把功德香往那一放,每天只算七人,多少钱,随意给。 自打我准备算卦的名声打出去,起初只是三三两两的妇女过来凑凑热闹,算算家里的爷们赚了多少钱,有没有外遇,儿子以后能不能当大官,姑娘会不会成了凤凰。 算他们口中的事情,也用不上多少的真才实学,只需察言观色便能给对方降服。例如人家来问爷们赚了多少钱?老爷们不怎么回家,明显就是夫妻关系不和,不是爱赌,就是爱嫖。咱们只要说‘你家爷们赚钱是赚钱,但钱似浪头花,看着有实则拿不回来’,至于外遇这个事儿,那肯定说没有。 在算命行当里,只能算出这个人有没有‘出轨’,算不出有没有‘嫖娼’。一个连钱都拿不回来,却年年回家的人,是不可能有外遇的,所以我的答案也很单间,那就是人家拿出赌了。 一来二去,名气倒也有那么一些,功德香里的钱渐渐的多了起来。最大户是在鬼差来之前,给了一个矿老板批卦,他的矿在半年内已经连续死了三个人。老板觉得要这样下去,也不用开了,早晚得被迫关门。 我俩聊了聊,被他接到了金矿看了一眼,井动五阴,忌讳太多,而且还是属于淘金的行当,很容易破了地脉,糟了报应。结果,我坐着车跟他绕了好几圈,发现他的矿区像是一个盘子,最新开的井口地方令盘子破了一角,导致盘子不稳,频频漏人。 为此,画了一个图纸,沉思了一会儿,我想出了解决之道。 第八百二十章惩凶除恶 我给那老板选出了矿区的中心,又在中间矗立起一根长约9丈的大灯,灯上的灯盘为八角形,四面八方皆要刻上飞鸟图,但是灯必须要有透明的灯罩,这样以来可以保证再此地上班人员的安全。而且,还要在制高点立下一块儿镇山石,石头上雕刻儒家正气的书籍,像四书五经都可以。 并不是说佛经道经不好,因为风水本是聚气的一种,儒家正气要明显高过于佛道,像是凡人撞鬼,朗诵儒家典籍都可逢凶化吉,经常读此类书的人,身体也会蕴含正气,足以让邪魅不近。 处理完了以后,我被老板送回来家,第一次,他只给功德香丢了一千块钱。我对他说:“如果未来一年顺风顺水,你算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到时候你如果想还,替我还给他们便可以。” 也没什么更多的交代了,那老板在频频点头中离开了朱大勇的家。说来时间过的很快,一晃我也住了快10天了,朱大勇的病虽说好转,可依然鼻涕不断,吃过了晚饭,如同往常一样回到房间休息吗。 半夜的时候,有人敲门,我起身把门打开,来了一名戴帽子的鬼差:“大人,城隍爷有请,那个女鬼能开口了。” 盼来盼去总算盼出个头,心里大喜,收拾了东西以后便跟着鬼差一起出了门。到了门外,发现停着一辆马车,鬼差说:“路途遥远,大人请上车。” 鬼差服务非常到位,主动放置马凳让我踩着凳子,很方便的一步踏入了马车的厢内,随着马车缓缓拉动,路上没有丝毫的颠簸感,又仅仅过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再次到了城隍庙。 进了庙门,里面的游魂野鬼确实不再少数,有的是来办手续,也有的是被鬼差捆缚押送带走,忙忙碌碌的十分热闹。 很快,城隍老爷的办公台前走下一人,他不是我之前见过的城隍爷,此人年纪三十左右,相貌堂堂,身材魁梧,戴着官帽的样子非常威风。心里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可却一时还有些说不上来。 城隍爷见我非常亲切,走上前握手道:“张大宝?我不久前才在师爷那儿听他聊起了你的经历,本官听后也是佩服的狠呐。” “您是?”明白了,原来是城隍爷换届了。 青年哈哈一笑:“这才十日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他的话让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熟悉,原来他就是张子清!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成了城隍爷!他把我请到庙前石桌旁坐下,望着忙忙碌碌的鬼差,他告诉我,那天他死后,被金色马车接到了地府。 到了判官查看,以张子清的经历也让判官肃然起敬,判官给了他一张表,问他随便选,想投胎啥就去当啥,不论是想有钱,还是想有权,未来的人生都会顺风顺水。 不过,老头说他不在乎未来怎么样,这辈子也想当城隍爷来保护家乡的百姓。为此,判官查看了一下官员册,赶巧潍县的城隍爷任职到期,于是向阎王爷汇报,上头一批准,他老人家就走马上任了,又因为功德加身,他被赏赐恢复成了年轻时候的样子。 向他道喜过后,张子清说:“女鬼已经让我派人送到地府了,那个道士的身份也已经查明了。” “他在哪?”我追问。 张子清一挥手,来了个黑脸的师爷,师爷告诉我,那道士名叫‘冯一水’,从前跟着祖上学过些奇门遁甲,后来在银行工作,但因为工作上得罪了领导,被辞退了。没有了生活来源,他也就索性干起了这行。而且冯一水不是本地人,家住是距离潍县100多公里以外一个叫‘拢县’,他在家对老婆说是工作调度,平时每半个月回家一次。 我问:“那地窖是怎么回事?” 师爷说:“我问了女鬼,那女鬼说这个冯一水是个阉货,在家经常受老婆凌辱,心里畸形,只有劫掠一些年轻的女孩儿才能找到内心的快感,也就是说,这个人有问题。” 顿时心里大怒,问张子清:“走吧,赶紧派鬼差拘魂带走,省得他继续祸害人。” 张子清显得很为难,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啊,可是上任了以后我才知道,人是有寿命的,如果寿命不尽,我也没办法把他带走。” 虽然心里很不悦,可也无可奈,谁让阴阳两界都是有规矩的。张子清又说:“不过我可以把地址告诉你,你去,等你想办法杀了他,只要他死了,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们了。” 他倒是说到我心坎里了,于是我索要地址,张子清让鬼差带着我去抓人,又给我派了几个帮手,那边只要人一死,鬼差立刻拘,免得对方精通术法再搞出什么借尸还魂的事情。 商议妥当后,带着两名鬼差一起离开了城隍庙,人要是活着的时候,鬼差拿他无可奈何,倘若死了,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别看世间恶人虽多,可晚年多数没什么好下场,并且一旦死后,肯定是要算一笔账的。 世间的因果报应分‘现世报’和‘来世报’,今天去抓那个色魔道士,我算得上充当起了现世报的角色。 马车停在了郊区的住宅区,四周多为平房,很多破旧的房屋写满了‘拆’,大多数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下了马车,鬼差给我指向了一户非常大的院子,里面还堆积着许多破烂的设备,瞧着很像是废品收购站似的。鬼差说:“大人,狗刚刚已经被我搞定,那道人就在里面。” 我点点头,下了车拿着桃木剑便到了大门,翻墙进去以后,道人家的还没灯,好在门口的大狼狗已经被鬼差搞定,变得熟睡不起。随后,我悄悄的靠近了住宅,趴着窗户一看,屋内一个人没有。 鬼差又跟过来给我指着院子的角落:“大人快看,那儿有个地窖门是打开的。” “好。”我心里大喜,今天也没打算报警,一心就想着为民除害了。没考虑太多,拿出手机做起微弱的光亮,顺着地窖爬了下去,等到了底部,眼前是铁门,我把门推开,地下十分的宽敞,看起来很像是农村酿酒厂用的酒窖。 现在想想,怪不得院子里会有设备,目光看向里端,储藏所用的酒窖至少有20米的长度,宽度也有七八米的样子,此地俨然修建成了一座小型的囚牢。 微弱的灯火照应着,我扫视了一圈,每一间囚牢内放置了马桶、以及洗漱用的脸盆,如果人被关在这里,那无异于养牲口一样。越看心里越怒,步伐加快了几步往里面走,不到十米左右,就见两侧至少关了十几名少女,这些人均没穿任何衣物,见到我时,正常的少女冲着我哭嚎求救,反之一些不正常的则愤怒大骂。 怕被暴露,我加快了几步,最里端有着一间密闭的小屋,当听到铁门的声音时,我暗道不好,当即用尽了全力冲过去,狠狠的一撞,这扇生了锈的铁门被撞开了。 地上坐着一名赤着上半身的青年,他眼神如狼,薄薄的嘴唇,留着中长发,眉宇之间透露这一种癫狂的神态。房间内凄惨确实令人不忍直视,只见最中央的地方有着一座手术台,台上趴着一名正在被剥皮的女孩儿,至于房屋的四周还摆放了十几只人皮木偶。 进门的正面供奉着一个黑色的牌位,牌位前摆着三个白色的碗,碗里面则装着人血,也令此地充满了诡异与恐怖,回想起与他斗法时候,对方青年层出不穷的手段,此人不单单会术法,心里变态,而且还是信封邪道的人! 他今天算是彻底挑战了我的底线,当即也别说桃木剑了,直截了当的打开青囊,把鱼肠剑取了出来,也在宝剑亮相的一刹那,冰寒的凉意瞬间荡尽了房间的血腥气。 第八百二十一章入狱 鱼肠剑确确实实是一把凶刃,它虽很小,但在出剑袋的刹那,我居然感觉额头微麻,好似灵台被什么东西擦了一下,如果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抹杀一般。 道人冯一水翻滚了几圈后,与我对视而立,他用浸红了的衣服袖子擦了擦嘴角,毫无畏惧道:“你是昨天与我斗法的人?” “妈了个鸡的,你特么冒充道士害人,贫道今天要为民除害!”我奔着他冲过去。 冯一水向后退了几步到了人皮木偶前拍了下木偶的脑袋,口念咒语,只见密闭的空间内阴风忽起,他跳到了手术台前,用手狠狠的挖向了尸体的胸口,鲜红的人心被他给掏出来,阴气森森的说:“她们是肮脏的,只有剥下外衣,让我来为他们洗清灵魂才能得到救赎。所以,我是在做好事。” 眼前血腥的场景确实把我激怒了,当催动吕祖心经,以纯阳气附着到鱼肠剑上的时候却发现毫无反应,此时的冯一水突然捏爆了手中的心脏,一时间阴风刮的让人睁不开眼。 阴气缭绕,卷起来血雾将满是铁锈的房间变成了红色,腥气扑面,冯一水站在高地大声狂笑。紧接着,屋内制作而成的人皮木偶纷纷起身,它们披头散发,如同恶鬼一样扑向我。 血色地狱下,我发现纯阳气受到了限制,就连道衣也无法召唤,手掐法决也没了反应,一时间我明白了,此地可以称之为‘阴绝地’,一切天地正法受限没了效果。 就当面临生死危机之时,我胡乱舞动手中鱼肠剑,就听‘噼里啪啦’的响声一片,那些个人皮木偶在眨眼的功夫被打的粉碎。冯一水脸色微变,惊呼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房间人皮木偶被拆了个七零八落,鱼肠剑上的寒意令污浊之气无法近我的身,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个造型,可浑身上下滑腻腻的感觉确实很不舒服。 一步步向他逼近,冯一水在裤兜里拿出了桃核,他冲我一丢,桃核化为五只白猫,眼前白光跳跃闪烁,我举起手中鱼肠剑阻挡,与白猫搏斗,身上虽有损伤,所幸没耽误多久便将白猫诛杀。 眼看着地上散落的桃核已经破裂,再观铁屋的房门敞开,冯一水已经没了影子。我快速追了出去,刚冲出大门,酒窖内站满了穿着盔甲的武士,他们手握长枪、弓箭,有的还骑着大马。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可通过前几次术法的判断,这个冯一水应该不具备遣阴曹兵马的本事,虽说士兵看着唬人,可是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是真的。 听着盔甲碰撞的声音起伏不断,士兵们纷纷列队,他们端起了弓箭,由一名将军模样的人指挥,并排至少十名士兵同时放箭,就听‘嗖嗖’的破空声传来。形势危急,而且我身后就是铁门,现在要是逃跑还来得及,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冯一水绝对不会有遣阴曹兵马的本事,当即,舞动手里的鱼肠剑去格挡箭矢,那些距离我越来越近的羽箭变得飘忽,再看地下,皆为一些麦梗。 那些士兵对我进行冲刺,我拎着鱼肠剑迎上去,与士兵厮杀,他们的刀剑砍在我身上软绵绵的,反而我的鱼肠剑却能将士兵撕裂,战斗很快以压倒性的方式结束,酒窖内的空地不满了扎纸活的碎片。 感觉冯一水不远,我继续大步往前追,心里担心那个王八蛋跑出去以后把铁门给锁上就麻烦了。 结果,还没等我出了酒窖门,一条大蛇向我咬过来,以鱼肠剑斩杀,蛇变成了麻绳,一路所向披靡的冲出了地窖门,眼看着冯一水顺着台阶往上爬的时候,我紧跟着几步,抓住了他的脚踝,向下用力拉拽,冯一水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狭小的空间,我俩进行了一场肉搏。 以鱼肠剑捅了他好几下,但冯一水也是凶狠,他用牙齿咬我,指甲扣我,还掐住了我的脖子,彼此间都是激起了凶性,谁说修行者就不能拿刀子捅人,梁山好汉里的智多星吴用曾经也是个道士,还有刘伯温,一样是仗剑天涯,遇见不平之事,必拔剑相向。 最后,冯一水因为流血过多没了力气被我杀死在了井窖内,跟随一同而来的鬼差立刻套上拖链把冯一水的魂魄捆了起来。 鬼差说:“大人,今日妖道已除,小的需要马上回去复命,请大人见谅。” 我靠在地上虚弱的摆摆手,刚才确实给我累坏了,对鬼差说:“去吧,我得缓一缓。” 等到鬼差离开,我在坑道下面缓了足足有五分钟,又拿出手机打算拨打报警电话,可我这个电话没等拨出去呢,就见头顶上传来许多刺眼的灯光,人喊、狗叫,呵斥道:“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又有人喊:“人抓到了,在下面。” 我大声解释说自己不是罪犯,可人家压根儿不听,下来了两个特警冲着我的脑袋瓜子‘咣咣’就是两拳,把我打迷糊了以后,拽出了井下。 只见外面全是警车,武警、特警、公安集体出动,甚至还有记者,而我又听见有年轻的女记者拿着话筒向我走过来,摄像大哥将镜头对准我。 记者对着镜头说:“困扰我市民流窜作案的色魔道士已经抓获,此人极其凶残,杀害女性累积大十几人。”然后,镜头还对我来了个特写,就这样,我被带进了监狱。 外面乱哄哄的,没人听我解释,后来被押到了警车以后我因为挣扎被电棍给电昏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自己处在一家医院,手脚被铁链子锁着,挂着营养液,面前站着几名警官。 其中有位中年国字脸的警官见我睁开眼,于是挥了挥手示意护士离开,身旁的小警察拿出了笔记,警官厉声道:“姓名。” 我说我叫张大宝,可感觉他们态度有点不对劲,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这是把我当犯人了。我连忙解释说:“我冤枉啊,你们抓错人了,凶手是那个叫冯一水的人他已经被我杀了。” 警官怒道:“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我们是不是抓错人了,难道不会调查么?告诉你,结合之前的资料,犯罪者就是一名道士,你的嫌疑最大。还有,我们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知道那人叫冯一水,你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把我问的哑口无言,是啊,我怎么知道的?我说城隍老爷告诉我的,那他能信么? 警官又说:“什么时候来潍坊的。” 我把日期说了一遍,又解释说自己不是杀人犯,我说:“我是茅山道士,现任密宗掌教,大师兄胡宗炎是茅山真人,还有二师兄毛石,香港易学学会的副会长,你可以去求证一下。” 警官说:“你放心,我们会去求证的。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以为你当了道士就能免去你的罪孽,那些逝者的在天之灵看着你呢,到时候元始天尊都保不了你!” 瞧着他们的表情,摆明了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于是,我无奈的说:“我是国家安全部的,隶属于军方管辖,你可以去向上机报告,查一查我的资料,我的身份证号xxx。” 瞧我说的有板有眼,警官也收敛起了之前审犯人的态度,他表示记下来会去调查,但现在我醒过来了,自然要也要按照规矩来。于是,我光荣的入狱了。 第八百二十二章看守所偶遇 这算的上是我第二次进了看守所,与上次不同,之前那次是为了躲避‘咸池’灾祸,避免被红粉骷髅抓到,事实证明,上次躲进监狱是一件明智的选择。而这一次较为不同,本来是我伸张正义的使者,却被当做嫌疑犯抓了起来。 至于冯一水的这件事儿,确实令我心里非常感触,所有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一旦通晓了术法以后,面对普通人会有着凌驾于对方之上的心理优势,好比冯一水这个人就是这样,因为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想在外面寻找内心的慰藉,导致最后残害其他无辜的人。 就似我曾在一本名叫‘算命先生’书中看到过的一句话,上面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没本领的人,从来不敢起贼心,只有学会的人,才敢铤而走险,本领是福,也是祸。所以,学了这些东西,做事时更应该小心!”而冯一水就恰恰正是此列。 监狱的生活开始,本来我以为三两天他们就得把我给放了,可谁成想出了点意外,警局向上级打报告,由于在流程上出了点问题,又赶上猪大肠恰恰出差了,所以我的事情暂时被搁浅。 而且我本该是进看守所的,但因为身份不明,所以临时关押在了拘留所,只是领了囚服,但不需要剃光头,咱们这边的监狱可不像电影里美剧那么奢侈,均是只有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挤着20张上下铺的床,尤其是夏天的时候,一屋子汗臭的怪味,绝对让你会到什么叫做酸爽。 被狱警领着进了门,这次运气不像之前那么好,回想第一次去拘留所就我自己一个人睡单间,可今天这回要麻烦许多,满屋子的人。 狱警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给我指了个床铺就让我过去自己生活。在这儿待着的,都是一些15日拘留的短期,什么酒驾的,打架斗殴的,公交车上性骚扰的,小偷小摸行骗的,也不像是很多书中写的那样非得争出个老大老二老三。说白了,大家没几天就出去了,你得罪了人,也得想想出去的后果吧。 我的床铺在靠近大门的地方,等狱警走后我把东西放下,倚靠着休息,心想反正自己最近也没地方去,正好当这儿休息了。 结果,总是有那么几个人好事儿的,其中有个纹着身的光头青年主动和我攀谈,他问:“你犯了什么事儿?” “被冤枉的。”我说。 青年哈哈一笑:“巧了,我也是被冤枉的。” 瞅他那戏谑的样子,我是真不爱理他,妈了个鸡的,难道我非要说是杀人犯才能镇住么?青年估计也是看出了我的不悦,他话锋一转,低声说:“你抽烟么?” 我点点头,他神神秘秘的左顾右盼的瞧了瞧,于是在怀里拿出了一盒‘红梅’,小声说:“100块钱一盒,要不要?” “多钱?”我声音颇高。 男子有些不满:“不要就不要,你吵吵个鸡毛?” 两块五毛钱的东西开口就要100,这是要疯了,何况进来看守所钱不都上缴了么,可正因为我这一嗓子,赶巧把路过的狱警喊进来了,那狱警趴着窗户发现了青年手里的烟,于是,人家进来很淡定的就把东西给没收了。 等到狱警走后,号里议论起来,那青年指着我低声骂:“你娘个逼,老子就是靠这个赚钱的,你让人家把我的货没收了,我也不难为你,但是钱得让你家人打我卡里。” “我没家人。”我说。 他听我说完就炸了毛,找了身边几个帮手挡住门,冲过来就给我一脚。我也没闲着,和对方厮打起来,可青年显然有点帮手,又过来三四个一起上来就把我给揍了。 等狱警被吵过来以后,他进门只是警告了一下,也没太深管。这也令我很疑惑,卖烟都管了,干嘛打架不管?后来,我才知道这里面是有潜规则的,狱警卖烟是50块钱一根儿,卖酒是200块钱一瓶扁小的二锅头,像是纹身青年这种靠着裙带关系进来做生意的,被抓到,肯定是要没收东西,但打打架这种事人家也懒得管。 于是,我光荣的挨揍了。 本着再找机会报仇的心里状态,我暂且不再和青年动手。 拘留所吃饭都是在监室内吃,到了吃饭的时间,由狱警过来送饭,一屋子里接近20人,大家吃的有点不太一样,我吃的就是咸菜、粥、棒子面。可有的人却吃白米饭、饺子炒菜。 心里有些不解,我问狱警为什么? 人家很淡定的说:“想吃好的让家里去交钱。” 没辙,又是因为钱的事儿,反正我挑食有口吃的就行,但奉劝各位千万不要以为吃的东西都免费,出拘留所是需要把费用结清楚的,一天八块钱的伙食标准,你如果不掏钱,那是绝对不可以走的。所以说,这也算是侧方面告诉咱们,天底下是没有免费午餐的。 拘留所的日子注定单调,纹身青年估计也是怕惹出了矛盾,索性他也不理我,依照预期,我以为自己最多关两天就差不多了,结果竟然三天都毫无消息。 心想自己不会真被当做色魔道士给抓了吧?内心有些郁闷,中午的时候,所里组织晒太阳,跟着大家伙出了门,站在黄土面的操场上看着一扇铁栅栏阻拦的看守所里犯人正在进行着活动。 结果我散步时,透过铁网,在看守所发现了熟人! 见他第一眼,我急了,怪不得这个老混蛋当初跑的那么快,我开始就怀疑他是假瞎,还真让我给猜对了。隔着铁网大吼:“游方,你个老瘪犊子,我特么终于找到你了!” 没错,被狱警带到看守所的人正是算命先生‘游方’,看守所与拘留所不同,那里是收押待审的嫌疑人所待的地方,他一个老头,怎么到了这儿? 游方也回头看见了我,他愣了愣,回身骂我:“小兔崽子你特么阴魂不散啊,告诉你,想打豆豆的主意没门,我现在就在这儿,你特么要是不服气,翻墙过来打我啊。” 游方一笑起来,满脸的周围好似盛开的菊花,并且他咧出大板牙的样子十足的欠揍,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算盘,想让豆豆给你算卦?门儿都没有,还找我师伯?我看你和那老混蛋一样,都不是个好人。” 我拍打着铁栅栏门,大声的喊:“老犊子,你告诉我你师伯在哪?仁孝堂在哪?” “想知道么?我就是不告诉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招?我要不是说,你以为什么什么处就能找的到?小瘪犊子,爷爷我还得在这儿得住一阵儿,如果你着急,可以去门口摆摊卖矿泉水瓜子等着爷出狱,兴许过个年八的,爷爷就出去了。”游方继续嚣张道。 我也急了,隔着铁网对骂,至于后果则是狱警跟过来的一顿猛踹,对面铁网的游方也是如此,后来我被押回了监室,眼睁睁看着游方进了另外的监狱大楼。 放风完了以后,我坐在床铺上气的浑身哆嗦,一想起他那欠揍的样子,我就有一种打他的冲动。 然而,一墙之隔两个世界,我一个拘留人员,要想进看守所是不可能的。赶巧,同寝的有一个五十多岁因偷东西被抓进来的老头,他性格不错,主动问我是不是与游方有矛盾? 心里觉得好歹我也是个有证件的政府人员,人家不可能把我关太久,就算是关进了看守所也没事儿,总认为自己随时可以出去,再者通过刚刚的吵架,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游方把话问清楚,感觉老头经验足,我问:“大爷,有没有办法去那边?” 老头笑着说:“那个地方可是监狱,你去那儿干什么?再说了,想去还不容易么,犯法就去了。” 坐在床铺上,心里琢磨该犯什么法,正巧卖烟的青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出狱,我想了想,问老头:“把他打住院了,能不能被关那边去?” “能,但是得狠点。”老头似笑非笑的说。 长吸了口气,活动下了手掌,当青年跟着狱友告别的时候,我缓步的走向他。 第八百二十三章真实的监狱生活 最初我只想着等他快出狱的时候阴他一下,比如拍了他身上的阳火,画上一道阴符,令他霉运缠身一段时间,算是个教训得了。然而,游方的出现打乱了我最初的想法,在场中和别人又没什么矛盾,唯独就是纹身青年他之前打过我,现在报复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疾步上前,还未等青年走出了门,我一把掐住了他的后颈,用尽全身力气的撞向门框,‘咣’的一声,他被撞个满脸鲜血,牙齿崩掉两颗,趁胜追击,另外一只手也跟着上前用力,连磕了他三下,青年倒地。握紧了拳头,一拳挥了过去,心里默念‘元始天尊’,第二拳再念‘北海太公’,第三拳又念‘游方你个混蛋’。 其他几人上前拉我,或许在我骨子里面就有着一种疯狂的基因,如同松井建安所说,我的‘戾气’很重,只是一直自己感受不到,亦或者因为心向天道,所以冥冥之中的浩然之气压制住了内心的疯狂因子。 我觉得这份疯狂很像是炸药包的导火索,或者是猴子的尾巴,一旦被抓到了,那肯定是要炸毛的。 越打越打狠,一拳又一拳的连续挥动,我的拳头被打的鲜血模糊,周围拉架的人拉不开了,他们没辙了,开始有人喊狱警。很快,五六个狱警冲进了监室,高压电棍直接把我给电的挺直了。 意识还没有消失,清醒看到纹身青年被我打的鼻骨塌陷,嘴唇已经豁开,基本上已经被毁了容。 他被我打住了院,而我也如愿的进了看守所。 青年名叫王俊,说白了也是个社会闲散人员,没多大的本事,不敢拿刀子捅人,也没有什么大智慧,靠着他表姐夫是看守里当班长的,也利用这层关系,每个月偷偷的进拘留所卖点烟,赚点钱。又因为这个王俊的姐夫收拾了拘留所某位小官儿的亲戚,导致了这俩人面和心不和,于是‘俩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导致王俊现在进拘留所卖烟的活计变得很难。 我失手给他打成了脑震荡,外带轻伤残,还毁了容,人家家属找我谈,要20万,可我没钱。最后,派出所想调查我的信息,但是档案却调不出来,导致警察也很疑惑,为了等上级领导定夺,事情自然就‘拖’了下来。 如愿以偿的进了看守所成了名副其实的劳改犯。由东屋搬进了西屋,一墙之隔,档案调不出来的事情,下面的小兵肯定不知道,领导又拿捏不准,也不可能对我来个什么特殊关照,导致了我第一天进了看守所就成了基层的敌人,没办法,谁让我打了人家小舅子呢。 入看守所先过堂,就是澡堂子的堂,剃了光头以后用冷水哗哗的冲,冲完了打上消毒的痱子粉,领了自己的衣服、牙刷、脸盆。便被狱警给带到了铁墙内,原本我还以为刚进来就能找到游方,可谁成想监狱实在太大了,光监室就分三层,总容纳人数上千人,而且还分好几个区,在这儿遇见熟人的难度很大。 心里有些后悔,觉得是自己太莽撞了,没头没脑的进来,以为大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就能找到人,谁能想到进来以后会受到这么强大的约束。 当自由被完全剥夺的时候,我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个游戏,而是真正的监狱,他不同于我第一次的看守所,因为那里最多只是行政拘留15天,没有监狱内那种满满负能量的死气。 被狱警领进了一间单间,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很幸运,免去了和一群犯人挤在一起,因为任何人刚被抓进去,在内心中绝不会认为自己是一名犯人。 监室大约十几平米,很像普通车库的大小,屋内仅有一张硬板床、一个马桶,一个监视器。铁门关上的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以我曾经在白头山下囚禁了六个月孤独的经历来看,认为短短的几天禁闭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我还是太过于高估我自己了,上次不同,上次我手里有书籍,有符纸,有毛笔,说白了就是沉浸在书的海洋中遨游到无法自拔,可监狱里什么也没有,你没有表,感受不到时间、而且还看不见阳光和月光,圈在一个小屋内没有任何的自由。 而能仰仗感受时间的方式就是每天的7点、12点、18点的送饭。进来之前,我与大多数人一样,都以为不算什么,密闭的空间下,学学习,安静一下难道不好么? 可是,我根本沉静不下来心,也无法精修术法,想运动消磨时间,可没多久又精疲力竭。甚至睡了一觉睁开眼,完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有想过灵魂出窍,去地府,找秦广王聊聊天,和张福德打打屁。然而,灵魂出窍后,白马唤不出来,魂魄也走不出铁门,我算是明白自己是彻彻底底的被关了起来。 那种无聊感让人心浮气躁,而且监狱又是阴地,限制了体内浩然气,我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仅仅过了两天,我的精神状态就受到了影响。开始,还以为自己会永远关在这里呢,内心几乎已经绝望了,要真的被关在监狱,除非阴兵借道强行把这儿给我冲开,否则根本出不去。 很快我就后悔之前贸然进来的决定了,我从心底上发誓,下回不论是什么原因,我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第三天的时候,我被狱警带了出去,分配了一间六人间的监室,房价分三张上下铺的铁窗,一个大衣柜、脸盆、还有马桶。与之前一样,这里没有窗户,不过能通过铁门看见监狱内的样子,到处充斥着严肃、冰冷、绝望。 而且,这里可不像拘留所,在班房内可是有真正的号长,当狱警刚刚离开,五个人把我围上了。 一名身材瘦小,皮肤很白,而且眼睛狭长,他的眉毛很淡,面相上看此人的煞气很重,并且他的胳膊上满是密密麻麻纹身的。他开口问:“犯了什么罪?” 被关了三天,脑子有点不灵光,反应慢了半拍儿。结果立刻又有一名胖子踹了过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对方一脚给撞在了墙壁上,腹部一痛,我捂着胸口蹲下。 监狱是一个将人改造的地方,也同样是一个激发人性劣根的地方,从前听说过‘开飞机’‘躲猫猫’还以为是玩笑,等真正经历了才知道很多的事情那是实打实的存在。 反抗?可是,人家有五个人,我不是高虎那样的武林高手,由于我修炼的是天地正法,监狱会对术法产生限制,使我了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至于阴阳绝命掌有没有效果,我并没有试一试,因为此法出手就杀人,猪大肠没有来捞我之前,我也怕给自己折腾枪毙了。 可他们的行为却一次次的激发了我的怒火,甚至在我心里已经渐渐萌生了一种要杀人的冲动! 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说:“打架。” 五个人哈哈大笑,胖子说:“就你这个熊样的,还能打架?是不是和人家老娘们打架被抓进来的。” 我没有任何的表露,目光尽量变得柔和,可心里的怒火却渐渐的遍布了我的全身。从不否认,我始终是个好人,只是环境很多时候会改变一个人,如同猛虎也有细嗅蔷薇的时候,同样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低着头,淡定的回道:“是。” 号长从床上坐起来,拿着个脸盆递给我,他戏谑的说:“把盆举着,到墙角那儿蹲着,盆掉下来我就打你。懂了么?” 胖子把脸盆给我捡了起来,让我扎着马步蹲在电视机旁边,最缺德的是这个混蛋居然往盆里倒水。然后,还拍了拍我的脸,笑着说:“好久没来新人了,这回有的玩了。” 第八百二十四章监狱大师游方 一身本领没了用武之地,自打进了监狱以后所有遇到的事情都出乎我的预料,而且人生中的巨大的‘变数’也开始渐渐的展露出来。 监狱里是人的劣性聚集地,任何在这儿待久了,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好人。就这个五个人轮流打我,是真给我打急眼了,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想着弄死他们,豁出去了还手,可阴阳绝命掌的阳掌打在一名鼠头樟脑的青年身上,竟然毫无反应!后果却是激怒了他们五个人,这些人用被子罩住我的头,拳脚没命的招呼着。 这次不同于在拘留所里的偷袭,我抓到了占据先机,出手又快又狠,没等其他人着手报复呢,狱警来给拉开了。可这里不同,不仅仅因为空间很狭小,还有就是他们早就有所准备,别看我虽有一些拳脚功夫,也懂人体穴位,但那是指打一个或者两个的前提下。 当我扣住一个人的脉门,另外的一只脚就奔着我胸口踹了过来。没了道衣和纯阳气,说白了,我现在更像是一只没有牙的老虎,也算是应了那句‘虎落平阳被犬欺’。 但是,佛陀尚有金刚之怒,更何况我这种嫉恶如仇行走江湖道士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我心里宣判了死刑。 五个人前半夜是有人值守,他们打人很有讲究,几乎把你打的剩下半条命了,可在面子上看不出任何的伤害。第一夜,我是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度过了监狱生涯。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又被那个纹着虎头的胖子叫醒,他将我在睡梦中踢醒说:“去水房打水洗脸。” 我没多说过一个‘不’字,水房是在监狱的西北角,距离监室足有个上百米,去的一路上能看到许多和我一样端着脸盆屁颠屁颠的去厕所的人,同样也会看到每所监室有大爷倚靠在墙角休息。 我们监室内一共五个人,所以我被折腾了五趟,等这帮混蛋洗完了,也该到了吃饭的时间,伴随着狱警的带领,大家排队去食堂吃饭。在监狱内,没有任何的怜悯,狱卒当你是犯人,室友当你是奴隶,与世隔绝的环境下,限定了你的自由,也剥夺了你做人的权利。都说监狱是个改造人的地方,可改造人最为直接有效的方法不是‘爱’,指的是‘恐惧’。 所以,犯人某一天出狱后,会因为害怕而不敢去犯罪,发誓自己再也不愿意回到这里,不论蹲一年、十年、甚至无期,只要在这儿一天,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就是噩梦。可凡事总有例外,有一些体格强壮的恶霸靠着监狱内称王称霸,年赚百万的人也是比比皆是。 说起监狱的食堂绝对令我记忆犹新,拿着碗盆去打饭,大食堂的人密密麻麻的有很多,最主要的是都穿着一样的衣服,留着同样头型,根本就认不出谁是谁,我想在人群中搜索游方,难度是可想而知了,尤其得知了监狱内也是分区的,相当于学校的高年级低年级,万一不在一个区就麻烦了。 排队打饭,轮到我的时候,早餐是粥、蒸熟了的土豆、芥菜疙瘩、苞米面的窝窝头,最主要的是还不管饱。我打饭的时候留意过,窗口站着的都是一些光头大汉,怎么瞅也没有一丝一毫厨师的模样。 都说监狱里的伙食不咋地,起初还不信,这次我算是真切体会到了。大食堂至少容纳数百人就餐,铁质的桌椅板凳,随着囚犯之间的移动让食堂非常吵,每个区域内有狱警穿着制服手拿胶皮棍站岗,高台上还有巡逻的警察,种种被监禁的迹象下,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坐在八个人的餐桌前,还未等我开始吃饭呢,突然间,有人抢走了我的窝窝头,抬头一看,来的人就是同监室的胖子,他冲着我‘嘿嘿’一笑,然后把粥放在我面前:“我这人不爱喝稀得,咱俩换。” 看了看狱警,他们并没有管一管的意思,我心里安慰自己,暂时忍一忍。 之后,胖子很淡定的又连续抢了几个窝窝头,随后与我们监室的号长坐在一起,那几个人的桌前均没有稀粥。这点让我产生了疑惑,看着面前的清汤清水的米粥,心里有些拿捏不定。 低沉的声音传来:“小伙子别乱看,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转过头,面前坐着一名骨瘦嶙峋的老头,他满脸的白色胡茬,眼窝凹陷,四周也皆淡青色的黑眼圈。 听了他的话,我老老实实的低头喝了口粥,入口的感觉是粥沙掺半,非常的咯牙,而且还有着一股子怪味儿。 “别吐,咽下去。在这儿,浪费粮食你会后悔的。”老头喝的有滋有味儿。 我虽说会辟谷,但那是建立在盘膝打坐的前提条件下,在这儿根本不会给我创造这种机会,所以食物确实非常重要。 老头人不错,待我也咬着牙把粥喝完了,他还主动与我攀谈起来,得知他叫‘刘景堂’,被判的无期,在这儿算是老油子了。不过,这并不是说他在监狱里面很厉害。 一旦入了监狱,除非你能买通狱卒,否则你入狱前是谁都不好使。 他告诉我,整所监狱一共2000人左右,主要收押的都是外省的囚犯,本地人占了很小的比例。做饭的厨师也并不是厨师出身,而是劳改犯刑满释放后表现良好的留下打工,这些人压根儿就不会做饭,甚至有的人从没摸过大勺。 为了解决成本,几乎两千人左右的伙食,监狱只雇佣了三十名厨师,靠着三十个人负担2000人伙食。刘景堂说了,吃到沙子属于正常,他还吃过塑料袋、捆菜的绳子、苍蝇、老鼠的尾巴。 在这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后厨做不到。 他问我跟谁一个监室? 低声告诉他就是抢我窝窝头的胖子,老头听我说完,吸了口气,压低了嗓音说:“你们室长外号叫独眼狼,他一只眼睛是看不见的,在你来之前,你们监室的一个小孩儿被他们几个给逼的吞了牙刷,赶上抢救不及时,人已经死了,腾出来的地方,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倒霉。小伙子,大爷在这监狱待了30年,得出来的道理就是只要能活着,哪怕吃屎也吃。” 瞧他认真的样子,我觉得刘景堂不像是在开玩笑。吃完了饭,去放风的时候我俩还在一起聊天,老头说他非常喜欢和新人聊天,因为新人是最需要人去关注的人,而且新人总有一天会成为老人,现在结下善缘,也是想万一有一天我厉害了,也能罩着他。 我算是明白了,他把人当做了一种投资,用和善的态度,答疑解惑的语气作为筹码。依照老头的话,上一任监狱的‘工长’就是他投资的成果。 【工长:带劳改犯出去干活的,记公分的,肥差。】 那工长蹲监狱蹲了15年,起初也是被人欺凌,刘景堂始终和人家做朋友,等后来工长把一个老大的眼珠子抠下来吃了,算是打响了名气。经过家里人的运作,一步步成为了工长,但是他也因此由短短的三年有期,成了15年。 感受头上奢侈的阳光,我深吸了口气,想要尽多一些吸正能量,不管怎么样,只要有阳光,便能保证我被压制在心底的浩然气不至于被污染。 觉得他懂得多,我问他:“对了大爷,你知不知道前几天进来的一个老头,他叫游方。” 刘景堂一愣神,又问我:“你怎么认识他?” “一言难尽。”我叹了口气,心里却是一阵苦笑,可听他的语气有点奇怪,游方有什么奇怪的么?当即,我反问他。 刘景堂低声说:“那人是个蹲监狱的人才,他的名声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算得上活宝级的了。” 我傻了眼,想我如今的凄惨,在听游方的名号,实在难以置信。追问下,刘景堂低声说:“这个老头他不仅仅会酿酒,还会制作香烟,又会推拿按摩,正骨手法,入狱不到一个礼拜他就火遍整个就监狱。” 第八百二十五章动手 在监狱里的硬通货有两个,一是香烟,二是方便面。违禁品只有一个,那就是‘酒’,因为刘景堂告诉我,此地是禁酒不禁烟的,但是抽烟是有时间和地点限制,酒却是明令禁止的。 绝境当中,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尤其囚犯的智慧更加强大到让你难以想象,依照刘景堂的话,游方靠着自己的手艺活,在监狱里就是国宝级别,没人敢把他怎么招,吃香的喝辣的,活的非常滋润。 随着我们被收押回监室,集体被领着去读书,也算是结束我放风的时间。一整天机械化的生活,满脑子都是刘景堂的话,想要见游方还挺不方便,埋怨自己太过于莽撞,实在太信得过猪大肠的办事能力,这蹲监了一周了,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但更加让我无法预料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我被独眼狼派遣去倒马桶,扫厕所,收拾卫生,洗囚服。很快,又过了七天,同样因为我七天内的出色的表现,算是获取了床上睡觉的权利。 早上起来,如往常一样去打水,闲聊时候得知五个人胖子叫‘吴建业’,独眼狼叫‘马喜’,剩下的三人则分别是‘常树林’‘张东’‘王文革’。 我把每个人的脸盆都记号,吴建业修指甲的时候,由我扫地把他的指甲收好。监室每隔一段时间固定要理发的,咱们没什么专业的理发师,都是囚犯与囚犯之间互相理发。 所以,又充当起了理发角色,理发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搞到了常树林和张东的头发丝。 洗裤衩的时候,还收集到马喜的阴毛。至于王文革,半夜躲在床上撸自己,用来擦拭的纸也被我收集到了。每个人每样东西都做好了归类编号,剩下的就是生辰八字。 抓住机会,在一次放风的时候,我问吴建业:“吴哥,咱们这儿吃的东西太差了,昨天大白菜都没洗,土豆子也没剥皮,吃了我满嘴泥巴,记得以前在外面电视上看,都说囚犯过生日能给点好吃的,真的假的?” 胖子摸着我的后脑勺,嚣张的我说:“当然蒙你的,哪有那鸡巴好事。” 他的行为是我最反感的打招呼方式,为了目的,我没表露出任何的不满:“那真可惜了,吴哥你蹲了几年了?” 这句话好像问起了他的辉煌似的,他咧着嘴说:“10年了,进来那时候28岁,马勒戈壁的,那时候跟着大哥打架,我一个人手拿扎枪,捅伤了四个,致残一个,要不是被出卖,我特么现在早就成大老板了。” 记下了他的年份,我又说:“那吴哥你真厉害,男人40岁生日得大过一场,你几号的?我想办法给你搞点好东西庆祝下。” “算你小子有孝心,玛德,要过生日还得等明年40。”他说。 我又问:“大哥你几月份?我以前出家当过一段时间道士,略懂一些,给你算算,这男人四十岁可是一大转折,抓好了就是机遇。” 吴建业显得颇为惊讶,问我:“你还懂这个?算有个鸡巴毛用,老子出狱得五十呢。” 端详了一下他的面相,吴建业典型的满脸横肉的凶相,他印堂低陷两眉旁,眉头一高一下,结合这种面相,在相学里会克父母。当即,我低声说:“你父母在你12岁之前去世的,具体是怎么去世的,你得告诉我八字,我才能算得出来。” 此话一出口,他顿时愣住了,但仅仅过了片刻,他突然用力的掐住我的后脖子,冷冷的说:“你说,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马喜?” 我赶忙否认,又赌誓发愿的让他回去问问就知道了。吴建业冷声的告诉我,他这辈子最痛恨别人提起他的父母,如果真的是马喜提的,我拿这件事儿涮他,肯定要给我教训。 目送他回到了监室,我已经准备开展我的计划,因为没有符纸,也没有道具,只能靠自己搜集,而且压胜之道要人命的限制较多,所需要的东西也很多。 一切与我预料中的一样,吴建业回去问完了马喜,经过几个人的互相探讨,得知我确实会算卦,于是,这些人把我围上了,有问我老婆外遇,孩子未来,自己前途等等。 我一一给予答复,记下了这些人的生辰八字。 现在提倡人性化管理,除了一些公共区以外,监视、厕所、洗浴这些歌地方都是没监控的。在这些老流氓的眼中,会算卦也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等到夜里大家洗漱结束后,我带着吴建业的指甲去了厕所。 在垃圾桶里挑出那些苍蝇、蛆虫、以及我曾发现特意藏好的老鼠尸体,将这些歌东西包裹在布内,再将吴建业的指甲放进去,将破布紧紧的扎成口袋。 咬破手指,为破布点上鼻子和眼睛,没有嘴。而且卫生间的天窗正好能射入月光。 我用衣服线穿过布偶的头,又以自己的鲜血画出一道符,当即我双膝跪地,把布偶放置在血符的上方,嘴里用尽了恶毒话去诅咒布偶,当月光照射在布偶之后,眼看着布完全成了红色。 深吸了口气,为它前前后后晒了月光之后,再次将他捡起,估算着距离狱卒查看的时间快到了,我起身收拾了一遍地面,把所有的东西擦干净,若无其事的回到了监室。 半夜的时候,趁着大家熟睡,把布偶悬挂在了吴建业的床头边。 天亮之前,再将布偶拿下来藏好。 第一天、平日里精神百倍的吴建业像是变了个人,精神状态萎靡不振,时不时的还会恶心几下。 第二天、还是还是这么做的,又在挂在床头一宿。吴建业的眼窝彻底的凹陷了,整个人瘦了好几圈,不论别人怎么问他,他自己也说不好为什么会这样。 第三天、依旧如此,这一回他早上没起来,是被狱警喊醒了以后才去吃的饭,狱警觉得他状态不对,就让他去医务室检查,可检查来检查去,还是没什么效果。 回到了监室,吴建业昏昏沉沉的过了一整天,不论谁和他说话,都是不做回答。等到了夜里洗漱的时候,如往常那样,我为他打水,他们几个在房间里洗漱。 趁着没人注意,我用指甲狠狠的抠在布偶本该有嘴的位置,瞬间,吴建业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接着他刷牙的动作开始加快,越来越快,周围的几个人开始没反应过来,然而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吴建业开始吐牙齿,满口的牙齿被他刷了下来,他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捅着自己的喉咙,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常树林上前想要阻止吴建业。可是,他的力气确实很大,不论怎么拽也拽不开,然后他们几个去抢牙刷,就见他那胖大的身体像是失了控的玩具一样抽起了羊角风,口吐血沫子。 他凄惨的状态,没有令我生起丝毫的怜悯,我虽被困在绝地,一身正气没了用武之地,但监狱可是实打实的养邪地,舒化春给予的降术书籍我也研究过一二,对于诅咒之法非常明白。 随着我手指的用力,布偶蠕动的速度开始加快,吴建业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拼命抓着皮肤,导致全身上下毁了容,眼瞅着他的身体渐渐僵硬,突然间,他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脸渐渐的变成紫色,随着狱警过来救援,不论是用电棍还是拳脚毫无任何的效果。 直到他将自己活活的掐死,我这才松开摁住布偶的手指,‘噗’的一声,见到数不清的黑色蛆虫钻出了布偶,很快它们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干瘪。 第八百二十六章做工 寻常简单的一次杀人,却没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身处监狱这样的邪地,我有过控制自己,但更多的时候还是身不由己。 吴建业的死最后归功于‘羊癫疯’的责任,对于整个监狱来说,他的死并没有对这个庞大机构造成任何的影响,所有的事情依旧如最初那般单一机械化的程序进行着。 而我,也如愿的由新人过度到了老人,在这期间我和刘景堂有过联系,得知现在游方负责管理图书馆,最主要的是他在监狱里面的人缘非常好,依照人家给我的分析来看,说这老头年轻的时候肯定蹲过监狱。 感觉始终困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我开始向狱卒申请调查,可人家只把我的话当做了风言风语,还说色魔道士这件案子正在调查阶段,一旦有了结果,一定会还我公道。 甚至,我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将我遗忘了。 放弃了最初的期待,因为环境是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胖子已经死了,但这只是一个报复的开始。 没过几天,赶上南方闹水灾,监狱内接到了任务,让我们这些人去制作帐篷,而我也被派去当劳工,出监狱前,我看到了游方大摇大摆的出入图书馆,我们虽说远,可当他距离很远看见我时明显张大了嘴,表情显得十分的难以理解。 坐上了监狱的大巴车,而当迈出监狱大门的一瞬间,阳光透过卡车照在了我的身上,我觉得从未呼吸过如此新鲜的空气,那失去已久的力量再次回到了我的身体。 活动下四肢,纯阳气驱散了我体内的阴寒,浩然之气通彻了四肢百骸,轻轻的握了握拳,我可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窗外树木刷刷的向后移动,只有真正被限制过自由的人,才会明白什么叫做自由的可贵。 被带到了一间破旧的厂房,所有的犯人劳作都是由工头负责监管,至于狱警,他们只需要找老板去聊聊天,喝喝茶,而我们则需要开始最简单的帐篷缝接工作。 我们监室的人只有常树林和张东我们被分配来的,车间流水线,干活非常的劳累,大家打包袱的时候,常树林跑到了我近前,拽了我一下说:“太鸡巴累了,你去把这几个帐篷缝好。” “这么简单?”活动了下手掌,我笑了笑。 “简单你不多干点,次奥,大家好兄弟,你多干点,我们去外面抽烟。”我没抗拒,离开了监狱这样的绝地,我所有失去的东西都已经再次回到我的身体。 于是,我只用了一张纸,一个针,一支笔要了他们两个的命。 二人离开后,我裁剪出了一张纸,超长的流水线上大家都在忙碌着,没人会关注我在做什么。当即,我以针扎破手指,又以鲜血立符胆,写下了一道五鬼符,最后一直等到常树林和张东回来。 常树林发现我什么也没做,立刻急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让你干活,你特么偷懒,我告诉你,我俩的帐篷你要是做不好,回监室我特么整死你。” 被监狱内压抑了太久,当重新获得力量后,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以及凌驾在他人之上的欲望。当即,我一步上前,手里的针直接扎在了常树林的身体。 俩人急了,挥着拳头要来揍我,我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扣住脉门,狠狠的用力,疼的他嗷嗷直叫的躺在地上,另外张东过来,被我一针扎在了左胸的穴位,导致半个身子麻痹,瞬间倒在地上。 短短几秒钟的交手时间,周围的人还没反应发生什么了,战斗已经结束。又用俩人带血的针,在五鬼符上写下了二人的名字、生辰八字,再将大头针包裹。 手掐纯阳指点向符纸,口中默念法咒:“拜请五鬼神,阴兵鬼将显赫,吊捉常树林、张东,三魂七魄十二元神一齐归,归在坛前来受刑,人催催,鬼催催,锁锁缚缚,心狂迷乱,疯疯癫癫乱话,不知人事,遍身如火烧,七日魂归地府司,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嘈杂的车间内,忽起了一道阴风,周围许多人不由得捂着眼,纷纷咒骂哪里来的邪风。很快,五只身高不过一米的野鬼出现,他们瘦骨嶙峋,嘴会非常大,眼珠子冒着黄光,到了我近前先躬身拜见。 我点点头,示意他们前去拘魂,五个小鬼上了他们常树林和张东的身,眼瞅着二人分别丢了一魂一魄。赶巧,这个时候工头来了,我把符纸以纯阳指销毁。 丢了魂的人普遍都是一种表现,昏迷、嗜睡、情绪不稳,眼神呆滞,再看常树林和张东,眼神十分的涣散。 监管我们的工头年纪不大,一身的腱子肉,胳膊粗细均匀,怎么看都像是练家子的,他气势汹汹的走向我,还未等他开口呢,我先主动上前握住了工头的手,双眼瞪起,摄魂术直接印入他的双眼,我低声说:“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我叫张大宝,和你是同乡,小时候你河里游泳被我救过命。” 青年跟着我一起重复我的话,他的眼神由飘忽渐渐的变为稳定,片刻后,被四周囚犯的目光注视着,仅仅片刻过后,那青年拉着我的手亲切的说:“宝哥,真的是你啊,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你。” 我也显得很激动说:“狗子,真是你啊!可想死我了。” “没错没错就是我。宝哥你累了吧,到那边休息,我这儿又烟。”青年十足的客气,看向周围人诧异的眼神时,他指着人群:“看什么看什么!把头都给我低下干活。” 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在监狱里能当工头的才是名副其实的老大,不论在监室怎么牛逼,到了工头的面前必须老老实实的。 被他领出了车间,车间分内外两室,内室是干活的,外室是休息,但是大铁门却是上了锁的,按照规矩本应该有狱卒负责站岗,可现在大都数都是把这项权利交给了工头,而那些狱卒估计不一定跑哪儿打麻将呢。 外间有几名正在抽烟的手下,工头在他向手下介绍了我以后,便让那些人进了车间,仅留下我二人单独在一起。 但摄魂术只是暂时的,一旦他恢复了,记忆仅会停留在与我刚接触的时间。为了在监狱里能舒心一些,我把青年的衣服剥,拿着大头针为她刺上引鬼符。 随即挥手将他打昏了,将车间的大门关好,我盘膝而坐,口念法咒,最快速度灵魂出窍。 为了能尽早离开监狱,当即我骑着白马一路过了阴曹。 路上没耽搁,灵魂出窍后,肉身是一大弱点,如果有人在我耳边声音过高,那对于灵魂冲击无疑是巨大的,所以我快马加鞭赶往阴曹地府。 等进了鬼城以后,我到了秦广王府邸,问了鬼差得知广王在书房,于是我快速跑了进去,也没来得及敲门,进门就说:“大哥,我现在遇到麻烦了,快点帮忙啊。” “贤弟为何如此惊慌,快快赐座。”秦广王也起了身。 我倒腾了一口气,说:“大哥,我现在被关在了阳间的监狱,在里面术法皆已失效,你帮我联系朱镗,让鬼差给他托梦捞我出来。还有,大哥你给我派给上辈子习武的魂魄,去帮我个忙。”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你说什么忙?”秦广王说。 我急促的:“给我找个没有人供养的野鬼,让他随我回阳间,我要让他附着在一个人的身上,让他在监狱里为我提供方便。但一定要野鬼,如果是鬼差,那样阴气太重会很容易犯下杀业。” 第八百二十七章我的复仇 秦广王见我态度严肃,也不敢怠慢,召见了判官去为我着手办理,在地府的孤魂野鬼比那水里游的鱼还多,想找几个会打架的还是比较容易的。 坐在书房与他聊天,这次进监狱完全是我自找的,是我太过于相信猪大肠给的身份了,结果证件不见了,专线连线的手机也不见了,导致阴差阳错的错好事变坏事,又一步步的到了今天这一步。再者,打伤了狱警小舅子也算是一个起因。 刚到潍坊还卜卦了一卦,怎么好好的大吉大利,成了刑祸缠身? 秦广王听了我的抱怨,安慰我道:“弟弟,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所有经历的事情,皆有因果循环。放心去做,只要你来找我,能帮的我肯定帮,你就放心吧。” 叹了口气,或许真的是命吧。 聊起了冯一水,他说那个冒充道士的人,因为杀业太重,早就被鬼差带去受刑,依照律例,先剥皮,再用铁钩勾住双腿,悬挂在铁树上,树下烧好油锅,一次次的重复油炸,等到受刑期满,还需要忍受其他轮回之苦。 没过了多久,判官给我领来了一个青年汉子,他不同于其他游魂野鬼那样干瘦,整个人五短的身材,生的浓眉大眼,国字脸,双目似虎炯炯有神。 青年对我见礼。我说:“你可懂武艺?” “回大人,小人名叫牛根儿,以前曾是武师,但是因为练过杀人的技法,所以被老百姓给活活批斗死,死的时候早没娶过媳妇。”他叹了口气。 听到他的简单介绍我是深感同情,因为他是一个年代的牺牲品,要知道当初破四旧的时候,不仅仅是打了牛鬼蛇神,包括任何修习过武术的人,同样也被扣上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这个四旧的大帽子。 不信的,各位可以问问家里老人,老百姓那时候都疯了,武师被扣上帽子以后也是游街吊打,而且那个年代老百姓手里有枪,你功夫再好,好的过子弹么?只要师父一反抗,立刻造反派的帽子就给扣上,红小兵们一枪打死都白打。 也导致了中国武术间断了整整十年,又赶上了国家经济危机,老百姓饭都吃不上,哪还有力气练武?久而久之,真正武术失传了,留下的仅有一些花架子的武术套路。否则,你认为国外那些发达国家的老外缺心眼么,会一门心思的想要来中国学习功夫。 我对牛根儿说:“你随我回阳间,保安全,为我提供方便,他日我出狱以后,定会给你立下阴堂,受凡人香火,从此摆脱游魂野鬼的身份。” 牛根儿跪地拜谢,事不宜迟,万一狱卒进了车间麻烦就大了,急忙对秦广王告辞,带着牛根儿回阳,路上把事情跟他交代了一遍,事情也很简单,就是附在青年的身上,但不要入体,那工头被我写下了引鬼符,阳火被削弱,足以让阴魂缠身。 而且,有了牛根儿在,其他的游魂野鬼进不了身,必要时,牛根儿还可以在我需要的时候,控制工头替我行方便。 等我睁开眼,昏暗的车间依旧进行着工作,对牛根儿比划了一下,他化作白光附着到了引鬼符。很快,工头睁开了眼,被牛根儿控制的时候,我俩聊了很多,包括如何替我在下次劳动的时候把游方这个老头也给带着。 一整天,我什么也没做,这在劳改犯眼里很正常,没办法,谁让我认识工头呢。 但是,常树林和张东出了点状况,因为二人的魂魄被五鬼勾走了,而且缝帐篷的时候需要用得上铁锥勾线,把手指头划破了,二人也毫无反应。 而我则在地上画了五鬼符,请五鬼降临,以我大阴司的身份写下了一个‘杀’,当把纸点燃后,五只身材矮小的小鬼扑向了二人,就见常树林和张东的身体明显一愣,紧接着他们俩起身去了厕所。 后来,收工的时候也没看到他们俩,直到狱警去厕所找,在独立的厕间内发现二人互相用铁锥子捅了对方数百下,因为这件事儿,监狱重视起了囚犯心里发展,还把禁令已久篮球活动提出了项目,又批准囚犯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去看书,每周新增了心里辅导课。 连续杀了三人,心里上也没有任何负罪感,我觉得自己做的对,是他们先仗着人多对我欺辱,就算没有我,这些人也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孽事。 回到了监狱以后的第三天,我终于被提审了。 来见我的警察说,色魔道士的事情被一个叫李木子的女孩儿澄清了,所以我已经没罪了。 我欣喜的问:“那是不是我可以出去了?” 警察摇摇头:“王俊脑震荡回家不久后病变,现在成了植物人,那边的家属已经起诉你了。” 直接傻了眼,原本我是打算进监狱,没成想这回真是实打实的摊上事儿了。继续问:“上次我和你说过,我是国家安全局的。” “我们已经查过了,咱们国家并没这个部门,至于你的档案我调不出来,但上级领导怀疑你以前参过军,身份资料也已经全部上报,估计用不了多久会有人下来调查。”警察起了身,临别时他严肃的说:“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但伤了人就是伤了人,还是需要承担民事赔偿以及刑事责任。” 等警察走后,我埋怨自己做事的冲动,长期游走深山,再加上特勤处的保护,很多时候令我忽略了做事情的过程,这次的自食其果对我的触动很大。 一晃,在监狱里已经呆了一个月了,在吴建业、常树林、张东死后,我们监室一直也没加新人。有次放风,我让牛根儿帮我搞到了一个咸菜坛子,于是画了到符咒贴上王文革的生辰八字再用石头压,又以笤帚的编织了一个小人,把坛子里灌满土,再将小人丢进去,封好了以后让牛根儿替我放置在下水道里。 不出三天,王文革经常性的尿床、拉裤子,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的像是丢了魂,有次去天台打扫卫生,他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指着前面喊‘有神仙有神仙’,整个人头朝下的跳了下去。 我站楼下放风,眼看看着他的脑袋摔个粉碎,血腥的场景令监狱里的凶徒们不由得的呕吐起来。很快,狱警过来组织纪律,把我们都遣回了监室。 等我刚进了门,突然马喜在我身后掐住了我的喉咙,他声音阴狠的问:“之前我们就知道你懂算卦,还有你知道我们的生辰八字,我虽然没见过懂邪法的人,可以前也听过这种传闻,他们几个人的死是不是你做的?” 我笑了:“开什么玩笑,胖子是自杀,常树林和张东俩人是闹了矛盾,今天王文革又是跳楼死的,关我什么事儿?” “你,你是魔鬼!我要杀了你!”对方用磨尖的牙刷顶着我的喉咙,他喘着粗气,‘砰砰砰’的心跳声一阵阵的传入我的耳朵。 我说:“你现在很害怕。” “笑话,老子杀过人,被判的无期,有什么怕的。”他狡辩道。 马喜很敏锐感觉大家死因的不对劲,这些人天天一起接触,彼此了解彼此的秉性,依照马喜的话,他打死都不会相信吴建业会自杀。 他的声音、心跳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我知道他很害怕,心底升起了一丝丝报复的快感,都说环境能改变一个人,我现在我是真的有点相信了。诱导她说:“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马喜炸了毛,愤怒道:“果然是你做的,我要你的命!” 一对一,我没有丝毫的畏惧,当即我用手掌挡住了牙刷,鲜血流出的一刹那,我用手肘击打他的胸口,马喜整个人撞在铁门上,紧接着,我冲过去,对着他的‘神聪’穴砸了下去。 ‘噗’的一声,好似一个西瓜被敲裂了一样。马喜在一瞬间流下了口水,眼神呆滞,身体也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软的蹲在地上。而我则大声的冲着监室外面喊:“快来人啊,出事儿了!” 第八百二十八章医务室偶遇 没多久狱警蜂拥而至,他们冲进来的时候,马喜蜷缩在墙角流着口水,眼神呆滞,发出傻笑声。 狱警进来问我:“你的手怎么了?” 我说:“他突然发了神经病,用磨尖了的牙刷扎我,可还没等我反抗呢,他突然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你是鬼,嘿嘿,你是鬼。”马喜冲着我傻笑。 狱警疑惑的打量我,还听见几个人低声说我是个灾星,短短入狱一个多月,五个室友死的死,疯的疯。几个人越议论好似越觉得邪门,很快,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马喜被狱警带去救治,我也跟着一起去了医务室包扎伤口,与所有的电影一样,监狱的医务室确实有女的,不是这里不招男的,是因为护士这个行业里男护士太少了,而且监狱可是个好单位,能一般人随随便便进来的么? 医务室相当于上学的教室大小,摆着一排排的铁床,屋内有两个小屋供医生和护士休息。给我包扎的是个年轻的小护士,不要以为所有小护士都很温柔漂亮,这里面也有例外,比如我眼前这位,她个头不高,身材还偏胖,十分扎眼的是她嘴角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绒毛,就像是刚发育男孩子长了胡子一样。不过,在监狱这种遍地是雄性的地方,她无疑也是鲜花一朵。 护士把我的手打开,用夹着酒精的棉花用力碾着我的伤口,疼的我是直冒冷汗。 这个时候来了新患者,护士问狱警人怎么了? 狱警说:“和别人打架被踢到了蛋蛋,你给检查检查。” 护士把酒精给我,让我自己擦。她十分淡定的到了囚犯近前,一把解开了囚犯的裤子,囚犯嘿嘿的傻笑着:“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喜不喜欢?” 护士淡定的瞧了他一眼,戴上了手套以后,用手掌直接就给囚犯掐住了,一瞬间,壮汉模样的男子疼的脸都白了,左右狱警憋不住的笑了几声。 囚犯呲牙咧嘴的说:“疼疼,疼,姐,大姨。。嘶嘶、妈妈,我叫您奶奶,求您了,我错了,放手啊。” 眼瞅着护士的手掌左右摇晃了几下,又说:“没事儿,不耽误干活。” 俩狱警掐着囚犯临走前还叫了一声护士‘琴姐’,护士别看容貌粗犷一些,但却实打实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儿,那些狱警都是三十好几的老爷们了,对她叫叫姐,也让我有些意外。 擦好了以后,护士为我包扎伤口,我问她马喜去了哪? 护士目光始终没正眼看过我,他说:“病得很重,去外面就医了。” 心里有眉目,神聪穴受伤人不会死,但是会变的痴傻,好似有的人被重物砸到了以后,检查起来什么毛病都没有,大夫说头脑里有血块儿,这些都是神聪受伤所致,换了别的地方有血块,可就不是傻那么简单了。 谈话的过程中,突然间又来了病人,这回挺邪乎,人是被抬着担架进来的。 护士跟上前,听见狱卒说:“琴姐,这个人烟瘾挺重的,来的尼古丁贴片吧。” “我看他不像是烟瘾,像吸毒。”护士冷冷的说。 我跟着走过去,发现躺在担架上的人居然是游方!这老头脸色煞白,面容憔悴,虚弱的掉下眼泪道:“您可怜可怜我吧,我老人家年纪大了,真的不行了。” 经过狱警的说好话,那护士果然给他取了一盒贴片,还嘱咐游方省点用。 我看的真切,这老头妥妥的演技派,当初我第一次遇见他就觉得他这个瞎子有点不太对,怀疑他可能是装瞎,因为试问天下有哪个瞎子可以快速奔跑不撞树,挥手打人必中后脑勺,等到真出了事儿溜得比谁都快的人会是瞎子? 苍白的脸色是用烤出来的老鼠油粘上黄土擦脸所致,让人一看以为他命不久矣了。 护士又说让他躺下来休息休息,通过这点,也看得出‘琴姐’并非很冷血。 结果游方被狱警扶起来看见我的时候,傻了眼。 我咬牙切齿的盯着他,老头想装做和我不认识,他躺在铁床的时候,我也跟了过去,对护士说自己头晕,想要休息一会儿。 狱警与护士都准许了我的建议后,护士回到了休息室,俩狱警没多久也跟着进去了。屋里的人透过玻璃窗监视我们俩,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心里感触良多。 我说:“老犊子,我特么为了来找你,真是吃尽了苦啊。” 游方也挺淡定的说:“一个月之内监狱死了四个,我看了死法,显然是被下了压胜,是你做的吧?” “身不由己。”我没否认,继续说:“老犊子,你师伯在哪?告诉我,我找他真的有事儿。” “兔崽子怎么招?你爷爷我都被抓进来了,还不承认你盯上豆豆了么?”他冷哼道。 我挺诧异的问盯着她做什么?那个小女孩儿我也挺喜欢的,尤其那手算卦的本事。怎么他还一口咬定我目的是豆豆?觉得奇怪,继续又追问了几句。 游方冷哼说:“我看你身上有阴职的印记,显然是鬼差的身份,我孙女豆豆阳寿早就已经尽了,地府抓了她三年,我带着她躲了三年,今天老子进监狱也是为了她。还有,别提我师伯那个老混蛋。” 他的话让我有些意外,没想到那个小女孩儿会有这样的故事。瞧他那愤愤不平的样子,我顿时明白了,原来他误会还真就不轻。 于是,我再三保证自己绝不是为了豆豆,这次的目的就是找他师伯。甚至以祖师发了毒誓,游方这才有些意外的问:“你特么真的是找那个老混蛋?” “我逗你干嘛?” “那你不早说!” 我心里那个气啊,从认识他的时候我就说了要找北海太公,结果他救一门心思的认为我是奔着豆豆来的。耐着性子的点头答应着,游方这才相信我的话。 追问他师伯在哪? 游方说:“昌乐县青龙镇的姜家沟,到那了那儿一打听仁孝堂中医就知道我师伯姜太公都认识他,去吧,最好把他给抓走,我可告诉你,我师伯除了是个老中医、老风水先生、老混蛋,还是个老文物贩子,你把他给带走,也给抓咱们监狱来,娘个逼的,我一定收拾他。” 他的话让我有些不解,什么意思?文物贩子?元始天尊托梦的一个亿是让我找一个文物贩子?贩卖国家文物在法律和道德上都是不允许,先不提交给国家这个行为有多么的高尚,但如果你是在国家的土地上挖出来的文物,本就是应该隶属于国家。 在阴曹地府,虽不如盗墓者罪行严重,但这个不是什么大吉大利的活计。 忍着内心的惊讶,我问:“你怎么抓进来的?” 游方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豆豆,前段时间我算出了她有一劫,带她回北海躲灾,我师伯那个混蛋竟然不帮忙,他说了,帮豆豆躲过这次劫数也行,前提条件我必须帮他做一次牢。” “坐牢?你是顶罪的?”我惊讶的反问他,瞧着他那憋屈的样子,怪不得这老头心里不满。 游方轻叹了口气:“是啊,入狱前有人来卖文物,好像是挖了个战国时期的坟,在里面出了好多好东西,不过那人被派出所给盯上了,我师伯说,此人身上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要我帮他收了,但是收了以后,我肯定是要蹲监狱的。” “什么东西?”心里产生难以抑制的好奇,总觉得一个亿的事情正在一点点的向我逼近。 游方说:“他说是古代双王城的城门钥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金银珠宝玉器珍品,我师伯一样没取,只取了一枚巴掌大小的青铜狮子。” 第八百二十九章双王城 听了他的话我也有些云山雾绕,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好在,由于游方表现出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获得了‘琴姐’的同情,得以让我们俩有了充足的时间用来休息。 祖国山河辽阔,各地奇闻怪志多不胜数,我一个行走江湖的道士知道的东西虽说已经很多了,但真正的走到每一处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双王城所在寿光市的卧铺乡,因为有一处占地万亩的大水库,叫‘双王城’水库,这才有了双王城的传说。 他告诉我,在03-04年,双王城水库建设,在8平方公里的范围发现商周盐业遗址近40处,除此之外还有卤水井、盐田、陶窑以及一些远古文明时的标记,断定双王城的文化遗址早在西周时期,甚至个别的遗址追溯到商代晚期,可想而知此地历史的悠久。 我问他:“遗迹的钥匙怎么可能会在水库,就算是下面有龙宫,凡人怎么可能生活在水下?” “你懂个什么?那里现在是水库,你以为你以前也是水库么?”游方反驳。 我静静的听他叙述,他说在很久以前,那里曾是一座很繁华很美丽的城市,四周有高高的城墙,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均有两个大石狮子把门,以南门的两只石狮最为高大威武。 从双王城南门西行三四里,有个村庄叫李家坞,村里有个老汉在种了几亩瓜园 ,平时靠买瓜为生。老汉有个孙女,非常美丽善良。平时除了帮爷爷照看瓜园以外,还会也挎着篮子到双王城里面去赶 “集”。 有一天中午,爷爷外出,小孙女独自一人在瓜棚里乘凉。有一个白胡子老头过来讨水喝,小姑娘就说:“这里有的是瓜,你随便吃吧。” 老头连续吃了三个西瓜,小姑娘也是分文不取。 等吃完了,老头就对小姑娘说:“这个城市的人坏透了,我看你心地善良,告诉你一个秘密。” 姑娘显得很好奇,老头又说:“如果什么时候看到双王城门口的狮子眼睛红了,你就往东南方向跑,千万不要停,一直跑出了石板路以后你才可以停下来,一定要记住了。” 小姑娘开始也就没往心里去,毕竟狮子都是石头做,怎么可能会红眼?如往常一样,小姑娘每天依旧去双王城赶集。 有一天,他到了“双王城”南门,她看到有两个小男孩正爬到狮子身上玩耍,其中一个小男孩正用红粉胭脂往狮子眼睛上涂抹。 只见狮子的眼睛变得猩红,小姑娘一下子想到了白胡子老头说的话,扔掉篮子就往东南方向跑,一直累的她趴在地上,姑娘回头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惊呆了,此时的“双王城”已是一片汪洋。 我听游方讲完了以后,半信半疑的笑了,虽说民间传说有真有假,但更多的还是老百姓想以故事警示世人学好学善,亦或者以鬼神言论,让凡人心有畏惧之心。 他对我的笑还有些不满:“你不信?” 我说:“还好吧,这种传说有很多,比如老沈阳的乌龟壳,努尔哈赤的真龙结穴,全国各地都有很多的。” 游方哼了一声说:“那你是没见过双王城的海市蜃楼。” 他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追问下。老头牛掰掰的给我讲了起来,他说每六十年,双王城必有一次海市蜃楼,有时候几分钟,有时候几个小时。 这件事不仅仅他小时候就听他爹说过,包括周围的老头老太太大都见过或者听说过,尤其他师伯,更是极其肯定事情的真实性。 当地人叫海市蜃楼为“显庄”,凡有福气的人能进的去,随意拿到一件东西都是宝贝,没有福气的人即使能进去也会丧命。有一年,一个农民正在地里干活,赶上双王城“显庄”,他进去看到什么都想拿,却什么也拿不动。最后,他从城门边上拔了一把草跑出来。后来这草看起来就像金枝玉叶,熠熠生光。这人就做了一个笼子,把那株草放进去。朋友们听说后都来观看,有个好事的忍不住打开笼子想看个仔细,这时突然听到一声马叫,有一头骏马从天而降,把那株草衔跑。 这时,众人才明白,那株草原来是天马的饲料。 游方说他爸爸也说起过亲历的一次“双王城”显庄,小时候去野外挖猪草,忽见村东不远处出现一座城池,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依稀可见。 觉得很奇怪,他就想看个究竟,可是走了好长时间,却发现城门始终离自己那么远,他爸爸后来想起“双王城”显庄的事情来,吓得扔了菜篮子就往家里跑。 除此之外,周围的村民大都去水库抓鱼,他说有一个人打鱼,一网下去,拉上一条巴掌大小的纯金色的鲤鱼,他兴奋的把鱼放在鱼篓里,等靠岸以后,发现满满鱼篓里的鱼都被小鲤鱼给吃了。 他气愤的抓起鲤鱼就摔在了地上,结果那鲤鱼竟然成了纯金的,等他刚想弯腰去捡,发现金色的鲤鱼又活了,在泥坑里一个打挺跃到了五六米以外的水里消失不见了。 老农肠子都毁绿了,但只好连连叹息自己命里担不得财,如果鲤鱼带回了家,放在桌子上必会成了金子。 关于双王城的传说有很多,民间版本更是多不胜数,但听游方有板有眼的讲完,我心里也有了一丝猜测,难道元始天尊让我的一个亿与双王城有关?如果真的如此,我确实不能在监狱里久留,得想个办法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李志让他把钱给我打来。 钱的事儿我倒不在意,那家人是真正见识过鬼神之力的人,而且阴兵驻扎在他的家里,假如他食言,武文举怎么可能饶了他? 我凝重的问:“你师伯他们什么时候去双王城?” 游方说:“九星连珠的时候。” “什么!最近会有九星连珠?”他的话让我震撼了。 他显得无奈,说这一切都是他师伯说的,毕竟九星连珠的象征意义太大,他自己也拿捏不准。 现代人九星指的含义是太阳系里的七大行星,外加天王星和海王星连成一线的一种奇异自然景观,古代有多重含义,其一为圣人出,其二、穿越时空,第三,因为九星各代表不同,哪一个星亮象征着每一种含义。 但是,我所理解的要比这个更深远一些,除此之外,道教含义中的九大行星为北斗九星,分别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右弼。在道藏中记载,“北斗九星,七现二隐。”如果是北斗动了,难道是大师兄所担心的北斗星君要有变化么? 结合天地大劫以及元始天尊所说的劫数,很有可能双王城与北斗星君有关。但不论是太阳系的九大行星,还是道教的北斗,均会在双王城有着非凡的意义。 “你师伯有没有说什么时间?”我又问。 游方摇了摇头:“不知道,但那个老犊子向来说话很准,他说有就一定有,不过没办法,就算有,我们俩也出不去,这监狱可是绝地,哪怕你是阴差也没什么用,毕竟咱们可是在凡人的地盘,既然到了这儿,那你就得遵守凡人的规矩。” 见过了游方误会虽说解除了,可九星连珠的事情却成了压在我心头的大山,近些年任何穿越类的文学作品都会以九星连珠作为噱头,虽说没见过,但只要涉及到了北斗,自然就不能不重视。 第八百三十章猪大肠来访 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了,见游方把贴在身上的尼古丁贴片放在衣襟里藏好,觉得奇怪我还问他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他则神神秘秘的告诉我,这是用来做烟的。 想起自己自打入了监狱以后,困扰多年的烟瘾也被有效控制了,但是这种贴片不是每个人都能向监狱要到的,其中硬性条件之一,就是年纪比较大,而且护士需要对你有个判断。 香烟的制作方法很简单,有次我在放风的时候刘景堂给了我一只游方出产的香烟,这个东西就是将尼古丁贴片平铺在地上,再用茶叶粘在贴片上晒,茶叶里会含有少量的尼古丁,但不否认的是味道实在太难抽了。 回到了监室以后没多久,我被监狱调查了死人的事情,但最后没什么证据也就不了了之。 又有了牛根儿在监狱内的面子,最起码不会有人抢我的窝窝头。但在铁窗之下,一种渐渐让我快要崩溃的情绪袭上了心头,天空很蓝,可我却只能被禁锢在此处,没有什么会比剥夺自由更加痛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室友死的死疯的疯的缘故,不论是狱警还是囚犯,均会刻意的远离我,甚至王俊的姐夫也没再来找我的麻烦。有一次和刘景堂的对话我才知道,原来监狱对于犯人自杀的考核制度很严格。连续的死了几个人,基本上管理我们的领导,已经调走的调走,处罚的处罚,甚至连监狱长都挨了处分,哪还有人有功夫找我的麻烦? 生活还得继续,又过了一个周,我陆陆续续的有了新室友,起初有三个室友的时候,我一直保持着平常心,大家都正常交流,但第四个室友是一位数学教师,狱警把他送进来的时候特意嗓门较高:“冯博伦这是你的监室,因为你涉嫌猥亵未成年少女,承担三年刑事责任。” 这句话刚说完,算我一共四个人均在床上坐了起来,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句‘畜生’。 按道理,狱警带犯人进来并不会告知犯了什么罪,都是由狱友自己问,这回人家狱警算是给他自报家门了。我的狱友有一名叫‘傻强’的憨厚北方汉子低声骂了一句:“马勒戈壁的,真是特么的该死,怎么才三年?” 另外狱友说:“估计没做到什么实质的事儿。” “那也是畜生!”傻强骂了一句。 既然狱警报了他的罪行,那我也算是摸透了狱警的意思,我说:“按照规矩来吧。” 等人家关了进来,这个冯博伦长得绝对是个衣冠禽兽,模样清瘦,戴着眼镜,乍一看斯斯文文的,可把眼镜摘下来,整个人的气质全变了,与他对视时,心里就会觉得很不舒服,这样的人,淫邪气太重,好比长期看岛国动作片、变态的电影也会给人塑造这样的气质。通俗点说,那就是摘了眼镜全是罪恶。 随着狱警的离开,傻强过去一脚就给踹倒,冯博伦问我们为什么踹他? 另外一名大刘的狱友把被子给蒙上,连我也上了,跟着一起狠狠的踹。打的冯博伦嗷嗷直叫,后来他晃动铁门喊‘救命’。我们几个坐在床边等着狱警。果然,狱警很快就来了。 狱警问:“喊什么?有什么事儿大惊小怪的?” 冯博伦义愤填膺的说:“警官他们打我!” 狱警指着我们几个:“他说你们打他了,你们打了么?” 我们四个异口同声:“报告警官,没打!” 狱警扭过头,又对冯博伦说:“你听见没有?他们说没打,好了,回去休息。” 冯博伦还想解释,但狱警已经把门给关上了,不论他怎么呼救,狱警就是没理他,直到狱警走后,我们四个轮番给冯博伦上了刑,基本上能用的都用了一遍,每当他呼救,狱警也是同样的话,没人理他。 最后冯博伦绝望了,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但傻强情绪比较激动,大有弄死他的意思,后来傻强自己说,他妹妹在农村就被老师摸过,等傻强知道的时候,那个老师已经调走了,气的他整整过了十年还是忘不了。 冯博伦被我折磨了三天,有时候打累了就让他罚站,整个人被我们折磨的精神衰弱。 一大早吃完了饭,我就被狱警带了出去,那位狱警告诉我,来的人是探监的。我心里还纳闷,自己也没什么朋友啊,怎么可能会有人探监? 等到了大玻璃的接待室,我气的敲着玻璃,拿起通话机大喊:“你特么怎么才来啊!” 猪大肠拿起电话没有说话,他的态度在一瞬间令我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厚厚的玻璃窗相当于两个世界,在我不远处的囚犯正一脸兴奋的像是在与对面的女人诉说着里面的事情。然而,对于我而言,好似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通话机里只有低缓的呼吸声彼此传递着。 “大宝,你涉嫌叛国,我们怀疑你是他国间谍。” 这句话立刻将我彻底激怒,敲打着玻璃大吼:““放屁!这特么哪跟哪儿?我怎么可能会叛国?你特么把话给我讲清楚!”拳头击打在玻璃窗上的痛感令我很疼,但同样也在告诉我事情的真实性。 猪大肠叹了口气:“我不信你是叛国贼,刑战是我的部下,我曾看过一些资料,他当初对你的评价很高,而且以你以往的经历,绝不可能是叛国贼,何况国外就算需要间谍,也绝不可能会找你这样的风水先生。” 呼了口气,冷静下来思考问题,我问:“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一旦被怀疑了,你连呼吸都是错的。 有部门调查我,查到了我爷爷那一辈,真龙的事情再次被抬到台面上,有人认为我掌握了当初实验的某种秘密,所以被他国收买为间谍。并且,爷爷年轻时候救过的松井建安也成了调查的目标。 更加意外的是,松井建安曾经是日本黑龙会的人,又因为我手持了卫星电话,被一些人经过定位、调查、抽取监控看到了我与松井建安亲密接触的一幕。这也更加落实了我叛国贼的可能,关乎于国家利益,任何怀疑都是致命的,为此对于我的调查始终秘密进行着。 内部有两种声音,一、认为我是叛徒,需要判处终身监禁。第二类是猪大肠的为首的声音,他认为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道士,一切都是误会。 前些日子,猪大肠说他出差调查,为的也是我事情。但很遗憾,我又犯了别的罪,换做以前打个架不算什么,但在眼前的节骨眼上却被人做了文章,导致我被关在监狱里的事情成了理所应当。 “那我会怎么样?”我问。 “证据没调查清楚之前,你会暂时被收押在这里,又因为你入狱的偶然性,所以不会对你特殊看管,你只要老老实实关在这里,等待真相大白的时候,就可以出来了。你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长呼了口气,人算不如天算,但九星连珠在即,如果关在这里,我恐怕会错过更大的事情。我认真的说:“我必须要尽快出去,因为用不了多久会有一件大事发生。” 第八百三十一章黑龙会 “什么大事?” “过不了多久会九星连珠,至于引起什么后果,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但你要相信我,不管任何时候,或者遇到任何事情,哪怕死,我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我认真的说。 万万没想到松井建安曾是黑龙会的人,但我相信爷爷也绝对不会知黑龙会有什么勾结。回想与松井建安的接触,他确确实实是一名大阴阳师,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老头本质上是个好人,虽不知道他与黑龙会有何种渊源,不可否认的是他确确实实坑了我。 本以为来找北海太公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没想到又出了监狱的状况,依照那老头的寿命来看,现在恐怕他早就已经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也为我去日本寻找龙巢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大阴阳师通过侍神获取强大的力量,同样也失去了转世的权利,那是因为一旦踏上这条路,那么他就是独一无二的。 黑龙会属于日本军国主义组织,成立于1901年2月23日,目标在于谋取黑龙江流域为日本领土,其会名即从‘黑龙江’而来。 他令我想起了松井建安说九菊一派勘测军事地图的事情,而他是当今九菊一派门主的哥哥,其背后必会隐藏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简而言之,黑龙会的恶行加起来你能听说评书的讲上三天三宿,这也是为什么当发现我与松井建安接触后,会被第一时间怀疑为间谍的原因,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见过了猪大肠也算是将我彻头彻尾变成了犯人,没了原先的期待,整个人倒是轻松了很多,回到监室后,傻强还在对冯博伦进行着‘教育’。 机械化的生活继续着,每天我们依旧被派出去做各种各样的劳动,但出监狱劳动的事情仅有过上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可是,政治犯这种罪行,调查周期绝对长的你难以想象,一天没有十成十的证据,那就一天出不去铁围墙。由此,这也让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越狱’。 熄灯后休息,傻强拿出了他家里给送来的食品供我们一起分享吃,在监狱待着的一个多月,我也明白里面很多的规矩,比如囚犯是分a、b、c、d、e级,这些根据你平日里的劳动改造是来评分,每个级别的囚犯能带进监狱的食品是有价值规定的,a级100元、b级80元、以此类推。并且,达到了a级不仅能享受减刑,甚至还会有探亲假,赶上逢年过节的兴许能让你回去和一家老小团圆一下。所以,这对于一些个被判无期的犯人,那可是拼了命的想要加分减刑,而牛根儿附体的工头,他就有这种权利,虽说他不能给你加分,但减分还是可以的。 自打猪大肠说了我现在被怀疑成了叛国贼,导致我开始惦记着越狱,元始天尊所说北海太公之约,结合时间,我更加断定与此次双王城的事情有关。 时间不等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下。 夜深人静的时候,牛根儿飘到了我的监室,望着他渐渐凝实的身影,我问他什么事? 牛根儿说:“大人,今天我听到消息,明天监狱会派出去挖水渠,大人要不要出去?” “出去,想办法把游方也给带上。”心里担心老头跟我耍花样,万一他又骗我,现在猪大肠帮不了,就他一个有力的线索,不握紧在手里,我心里不踏实。 至于牛根儿所做的不是附体在工头的身上,而是在他耳边‘吹风’,就像水鬼劝人死一样,如果某一天,你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受控制了,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劝你做偏激的决定,那么恭喜你,你撞鬼了。 人为阳,鬼为阴,如果人的阳气重,鬼自然进不了身,监狱这种满是男人的阴地,想要牢牢的控制一个人,必须要有‘引鬼符’削弱阳火。 第二天,大家早上去食堂排队吃饭。 一切如之前所料,由狱警负责点名劳动,这些名单很多都是工头提供,因为监狱要了解每个犯人是不可能的,只有犯人和犯人之间才是最了解的。并且,工头掌握了某种隐晦的权利以后,会不给他们那些‘牛鬼蛇神’上供么?在这条隐蔽的商业链,据可靠消息,各别年入百万者并不缺乏。 听到狱警喊到了我的名字,我站了起身准备跟着出去。 结果,食堂内又进来了一名狱警同样喊了我的名字,俩狱警一沟通,我没能如愿以偿的外出劳作。 被狱警给戴上沉重的脚镣手撩,被带离了食堂,我问他:“警官,我这是要去哪?” “让你去哪你就去哪,怎么那么多的废话!”狱警没好气的说。 我憋回了火气,只能跟在狱警的身后,穿过操场,他把我带到了监狱办公区。跟着进了那间80年代的老办公楼,大楼分四层,没有电梯,进了门连楼梯都是已经被擦的有些发黄的木头做的。 哗啦啦的铁链声格外的醒目,我跟着上了顶楼,到了一间写着监狱长的办公室。 “报告!”年轻的狱警敲了敲门,就听里面喊了一声‘请进’。 推开了大门,此地是典型八十年代中后期的办公区,红色木质木桌椅,圆头三角形的衣服架,两个铁皮卷柜,以及一张发黄的书桌椅子。监狱长年纪在四十多岁的样子,有些秃顶,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蒜头鼻子,下巴很厚。 下巴在相学中也成为‘奴仆宫’一般下巴和法令纹长得好的人都会当官,民间老百姓所说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中的地阁指就是下巴。 监狱长一摆手:“你先出去吧,我单独问他点事儿。” “是!”狱警敬了个礼后退了出去。 当大门关上以后,监狱长在桌子内拿出了一盒烟,掏出一支递给我说:“抽烟么?” 我挺意外,监狱长在囚犯的心里不亚于是皇帝,不论加刑还是减刑此人有着绝对的一票否决权。 接过了香烟,监狱长竟然主动为我点烟,他笑着说:“我查过你的档案,被列为不可调取的档案。所以,我很好奇,又查了查你的随身物品,你是个阴阳先生吧?” “回监狱长,我是茅山道士。”我认真的说。 在这儿,别说是茅山道士了,大阴司的身份都不灵了,得罪了眼前的老佛爷可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不用紧张,坐吧。我也曾见过一些个道士,但大都为了骗钱,没什么真才实学,像我老婆这个人就比较喜欢算卦,以前他给我老丈人算过一卦,道士说我老丈人66岁有一道坎,结果回老家,因为家里的门槛高,一脚踩空了,人就这样摔死了。”监狱长说的很随意,就像是在与我扯上家常一样,他深呼了口气说:“你说,一个人竟然能算出另外一个人的生死定数,这本是很奇怪的事情,我觉得这就是老祖宗给留下来的本事,就像老祖宗们理解不了汽车、飞机、大炮一样,我们也理解不了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华夏历史悠久,许多真才实学,确实随着历史变迁而损失掉了许多。”我附和道。 监狱长笑了笑:“我没想到我的监狱里面竟然也有一位高人。比如,我眼前的你。” 心里觉得监狱长来找我肯定有事儿,但当官的喜欢兜圈子,绕来绕去,总算切入到了正题,然而四死一残的战绩,我可不认为他知道是我做的以后会饶了我。 打算死不承认,我说:“世间道士还是以弘扬传统文化为主,只要心地向善,那人人可以称为高人。” 监狱长起了身,他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打开柜子,在里面拿出了一个坛子摆在了桌前。语气平静的问:“有人看到这个东西是你放的。” 第八百三十二章监狱长的请求 我愣了神,害死王文革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天衣无缝了,本以为像下水道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去一堆粑粑里捞东西?结果,还真就有人去。 监狱长既然敢说,那肯定是有着确凿的证据,在监狱这个地方,随处都是打小报告的人,假如你举报了谁谁准备越狱,如果查证后属实,减刑一次最少一年半以上。我静静的吸着烟,打算听监狱长接下来打算怎办,以人家的权势,想收拾我可就太容易了。 他说:“前几天下水道堵了,犯人去疏通的时候说是这个东西堵上了下水管,他们打开看了以后觉得有问题就向我汇报,咱们监狱一千六百人,就你一个道士,而且你还与王文革一个监室的,难道不奇怪么?” 手里的香烟一点点的燃烧,脑海里飞速旋转,现在确实也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意思,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监狱长又说:“你不用紧张,我找你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这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么?” “我现在说不是我做的,那您认为有用吗?”我无奈的说。 不知道是我敏感还是什么,监狱长好似有些激动似的,这确实让我有些很意外,心里拿捏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虽有一身的本领,但却虎落平阳,手脚上的铁镣沉重,心情不免有些惆怅。在说完之后,气氛至少僵持了有足足五分钟的时间,我们两个谁也没主动说过一句话。 监狱长将手里的香烟掐灭,语气惆怅的说:“整整三年,我曾拜访各大山门以及民间的奇人异士,只为了能救我儿子一条命,但很遗憾,我始终没曾遇见。” 我说:“让天下奇门一分为二,显宗负责文化传承,密宗术法传承,大都口口相传,您找不到也是正常。” “那么您是?”监狱长语气有些抖。 既然打算越狱,与监狱长搞好关系肯定有益无害,我说:“如果信得过,不妨说一下。” 监狱长叹了口气,他说他本名叫‘张洪发’,在三年前,现在九岁的小儿子得了一场怪病,精神涣散,并且胡言乱语,说的都是一些两口子从没听过的事情,第二年开始频繁的昏迷,基本上已经不再说话。到了医院检查,依旧是什么毛病也没有。 后来,有位老大夫瞧瞧的告诉张洪发:“你不妨去问问一些神婆大仙,你家孩子不像真病。” 张洪发可是根儿正苗红的人,压根儿就不信,以为是老大夫胡说八道,根老婆商量商量,打算第二天带孩子去北京看病。结果,到了半夜,他媳妇感觉有声音响,以为来了小偷,碰了碰张洪发。 得知了情况,两口子打开灯,到了客厅一看,就发现他儿子用一条撕裂的被单缠在自己的脖子,两只手用力的拉拽,憋得脸发青,眼发红。 两口子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媳妇更是吓得跪在地上磕头作揖,张洪发硬着头皮去把孩子拽开,他说九岁的儿子力气竟然快赶得上成年人了。从那以后,两口子不敢睡觉轮着看守,或者用绳子把孩子拴上以后才能入睡,整整折腾了一整年,看过了许多的出马仙、和尚、道士、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张洪发叹了口气:“监狱死人之前,经人介绍我去了五台山下的一所村子,见了一名老中医。很奇怪,我儿子自打进了他的家门,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而且主动吃饭,情绪也很稳定,眼神不似从前那么凶狠。” 静静的听他叙述,感觉张洪发在说出这件事儿的时候整个人老了十几岁。 他以为见到了奇人,孩子得救了,两口子求老中医出手帮忙,并且当场许诺十万块钱。那老中医也看在钱的面子上决定试试看,至于为什么孩子没事儿。经过了解,原来老中医他们家的祖上世代行医,到了他这一代已经传了46代,而且四十六列祖列宗均供奉在宅中,曾经有位风水先生进了他们家给看过,说这是一栋福地,因祖上积了阴德,所以老天爷赏赐下来的好风水,能将邪煞之气挡在门的外面。 张洪发当即就让孩子住在这儿,又答应老中医,只要治得好,再追加30万。 老中医当即就应允了,他说祖上也做过阴阳行当,懂一些奇门术法,打算夜里想办法救人。不过因为老中医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了列祖列宗给他一顿臭骂,甚至还在梦里打他。 老中医起床后就觉得问题不对劲,第一时间就去请走张洪发全家,不管许诺给多少钱,人家就是死活不干,后来这家人吃了闭门羹,前脚他小儿子还能逗一逗鸟,后脚出了门,整个人又变的阴冷。 所以,当他得知了我可以用术法害人,也自然想问问我到底有没有把握帮助他救人。 张洪发讲述了他的故事后,严肃的对我说:“只要你帮忙,不论成败,我在监狱里一天,你就舒舒服服的过一天,现在还没接到你的量刑考核,只是上级交代把你囚禁再此,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不用劳动,想休息就来我的办公室,这里有床,有电视,想吃什么,我会让人给你办。如果你有女朋友,我能帮你想办法探监,哪怕没有女朋友,我帮你找其他也是可以的。” 各种的优待政策,这要是换做任何一个犯人恐怕得立刻答应下来,张洪发四十多岁,怎么也说得能干个十几年,一般无期徒刑改判有期也就十几年的样子。 养老十几年,受苦受累十几年,没有人会拒绝这个诱惑。 但是,我是想越狱的,要是不能出去劳动,那我怎么用术法逃跑?但现在不答应他,事情肯定会更加难办。 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监狱长皱着眉头去开门,还未等他批斗呢,门口狱警说:“监狱长不好了,咱们的人出去挖水渠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十几个人得了皮肤病,身上的皮肤化脓,起着白疙瘩,好像烂了一样,已经有五个人疼昏迷了,现在都拉去市里大医院救治。”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以后这个人负责打扫我办公室的卫生,给他一把钥匙。等收监的时候,让人来接他。”张洪发平静的说。 狱警明显愣了一下,但依照张洪发的指示照做。随后,他与狱警离开,我独自一个人留在了他的办公室休息。躺在他柔软的小床上,比起监室舒服太多了。 点燃了张洪发留下的香烟,心里不禁猜想,难道又挖出什么不详的东西了? 可一想起游方,我心里一咯噔,这次出去劳动人的名单里有他一个,如果都出事儿了,那老头现在怎么样了?他可千万不能出事,北海太公一天没找到,我心里一天就没底。 在办公室一直坐到了天黑,我被狱警接回了监视,那张洪发也始终没回来。等到第二天,我托人去问游方的消息,得到的也是一样,那天去的十七个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游方可是个懂得五行之道人精,如果他要是出了事儿了,恐怕这次可真的就遇上大事儿了。 又连着过了三天,还是毫无消息,等到了第四天夜里的时候,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叫我,睁开眼,就见牛根儿站在我的床边。我急忙问他前几天发生的事儿。 牛根儿说:“工头马楠死了,我是附在狱警的身上回来的,大人,那天真出大事儿了!” 第八百三十三章红布裹尸 细细问过才知道,那天他们的工作是城市管路维修,需要把从前的水泥管路起开,再下新的管路。过去这种活都是承包给个人,也导致了质量参差不齐,随着城市发展加快,过去的一些管路提前坏了,需要及时修理,这才有了这次的秋季挖掘。 牛根儿说,外面阳光太足,他始终趴在工头马楠的引鬼符内,如往常一样,工作监工,狱警找个暖和的地方避风。 结果挖着挖着,下面挖出了一个用红布紧紧包裹的东西,大家觉得奇怪,就把红布拽了上来,打开一看可把周围人吓了一跳,布里面包裹的竟然是一具成年女性的干尸。 牛根儿本是阴魂,所以他立刻就感觉出了不对劲,但是由于阳光太足,他选择强行上了马楠的身体,以双眼见证了事情的发生。 狱警跟了过来,选择在第一时间报了警。 等警察来的过程中,有胆子大的囚犯凑到了地坑旁边看看里面都有什么,片刻的功夫,就听见人喊:“雾草,里面有金子!” 这句话可炸了锅,囚犯虽说限制了自由,可谁不想拿点金子藏起来,以后也好找个机会带出去给自己的家人,大家蜂拥而至的时候,狱警也跟了过去。 当第一个人跳下了坑,周围的人就好似饺子似的,叽里咕噜往下跳,大家弯腰捡金子的时候,又有发现了一具红布包裹的干尸,可金子的诱惑很大,众人开始往下刨土,最后一共挖出了五具红布包裹的尸体,但仅拆开两具以后,发现除了死者恐怖一些,也没什么陪葬品,自然就不了了知。 等金子都拿了上来,狱警以国家财产的名义通通没收,彼此争执的时候警察赶到了现场,经过调查封锁,发现那所谓金子竟然只是黄铜而已,害的众人白白兴奋了一场。 但还未等警察走呢,囚犯当中有人昏倒了,接着又开始有人吵吵痒得要命,他们脱下了衣服拼命的抓挠,按道理说,皮肤有了疙瘩,你越抓应该越红,抓大劲儿了肯定得出血。 可是,这些人却不然。他们越抓皮肤越白,抓破了的地方向外流血,等血止住后,立刻又成了白色的疙瘩,像极了农村腌咸菜长得白毛一样散发着恶臭的气味儿。 囚犯躺了一片,警察也发现了不对劲,打电话给了防疫站,又在地时间做好隔离工作,现在所有的人都被拉到了传染病医院。 我激动的问游方呢? 牛根儿说:“那老头在挖土的时候吵吵肚子疼拉稀,所以始终躲在一旁休息,他们没什么事儿,但也已经被隔离了。” 长叹了口气,以游方能行走江湖的本事,要是这点端倪都看不出来那才叫个奇怪呢。但毕竟是十几条人命,难道他一句话也没提醒过大家么? 我找到厕纸,折叠成三角形,中间留出缝隙,再以人血开符胆,一个简单的角符做成了,在监狱里被限制的只是我的浩然之气以及纯阳剑发,至于风水术和一些个简单的压胜却依旧不受到任何的影响。 让牛根儿躲在里面,我把纸随身带好,心里琢磨起了他刚刚说的事情,红布裹尸,而且还是女尸,绝对不可能是谋杀后的毁尸现场,我倒是觉得应该与某种邪术有关。 现在出了那么大的事儿,监狱长肯定焦头烂额,不过他这个人也确实够惨的,小儿子撞了邪,监狱内所管辖的囚犯又犯了邪术,真要是都死了,他的职位也不用做了。 第五天的时候,我被狱警叫到了办公室,发现他头发白了大半。 进了门,他很随意的递给我香烟,又把挖下水道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他问我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说:“没去过现场拿捏不准,但按照你口中所说的红布裹尸倒是有点像黑茅以邪治邪的术法,具体还得去现场。” “有几成把握?”他问我。 “没看过,不太清楚。如果医疗治不好得病的那些人,我倒是想要去看一看,毕竟我还是懂一些医理的。”我说。 他说:“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最先进的医疗手段都没办法,你光懂医理有什么用?” “万一不是真病呢?”我反问。 这句话刚一出口,张洪发哑口无言,他语气凝重道:“如果再继续死人,我的官儿也不用做了,你帮我把这个事情办了,什么条件你自己说。” 我想都没想的开口:“20万,还有我入狱前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的还给我。”这并不是我说缺钱,只是你如果一分钱不取,人家肯定不信你,最主要的是监狱这种敏感的地方,他万一怀疑我有打算越狱,那问题不就麻烦了。 张洪发一口答应了我的要求,接着他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不多时来了一名狱警进了门,张洪发说:“帮他办理一个外出探亲,原因就写父母病重。” 狱警是张洪发表亲,他应了下来后带着我四处办理手续,也算是一路畅行无阻,我算是验证了规矩这两个字很多时候就是给老百姓立下的。 等到傍晚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一名当地人,并且年迈的父母病危需要探望,特批准留家中两天,戴上gps定位仪,松了手铐以后,就这样被放了出去。 在过去,这种探监都是要有狱警跟随的,不过全国一些大型的监狱已经采用了追踪定位,这个设备是有锁的,牢牢的绑在手腕上,如果你想着取下来,那么gps会在第一时间报警,罪名等同于越狱,当然除非你把胳膊砍下来。 出了监狱大门,一种呼吸都是甜的感觉袭上了心头,为了享受这种自由,我甚至拼命的在大马路上奔跑着。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了我的旁边,窗户打开,张洪发对我挥了挥手。我拉开了副驾驶上了车,张洪发平静的说:“先去看一眼病人,再跟着我回家去看我儿子,明天去事故现场。你的东西我给你放在后面,还有一张银行卡,加上我儿子的治疗费,一共30万。” “谢谢。” “我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了,如果所有的囚犯死掉,我也会被撤职,离开了岗位将无法负担我小儿子高昂的医疗费和大儿子国外的留学费用,真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责任可都在你的身上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除了无奈以外我感受到了一种疯狂。 “先去看看再说。”我岔开话题。 我们一路开向了传染病医院,刚到了医院门口就见门外站了许多的武警干事,张洪发让我换上外套遮挡受伤的gps定位器。之后我们一起下了车,刚进了医院的大门就被拦住。 武警问我们是来这儿做什么的? 张洪发亮出了证件,武警这才放行,一种紧张的气氛充斥着传染病医院,依照他的话来说,此类奇怪的病症从没看到过,他在卫生局上班的同学告诉他,所有的病人都来自一种奇怪的病菌感染,但那个病菌很奇怪,可以抵抗任何的抗生素,而且时而兴奋时而平息,并且离开人体后,那些细菌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消散,也让研究工作陷入难关。 进了医院的大门,医生护士正急匆匆的来回取着文件报告,完全是一副战备状态,张洪发说卫生局的领导也来,好在他与这里的人比较熟。 我们到了医生办公室,他和大夫们聊天询问病情,又要了一套的隔离服,介绍我是中医世家的,过来只是想瞧一瞧,一些医药的领导也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没人提出质疑。 等戴着防毒面罩,两名工作人员指引我去了病房。 穿过层层防护,到了一间单独的病房前就见到一名满身长了白色脓疮,那些脓疮的周围全是白色的绒毛,所有被抓破的部位均起了一层白毛,那囚犯躺在病床上,手脚被紧紧锁住,身上插满了输液管,就算是玻璃的隔音不错,我依然能听见病患声嘶力竭的嚎叫声。 第八百三十四章金蚕蛊 他们的叫声真的很可怕,听起来就好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着身上的皮肉,因为双手双脚被牢牢锁住,他们因为剧烈的挣扎导致双眼猩红,一种绝望的眼神在他的双目流出,凄惨的哀嚎声,哪怕我早有心理准备,可依然忍不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回忆生平所学,心里也有些拿捏不准他们到底中了什么邪术,不管他们是不是囚犯,但归根结底我的身份还是一名行走江湖的道士,多行善事是爷爷临终前对我的教诲,他们痛苦的样子,令我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尽我所能的去做点什么。 工作人员告诉我,之前那死去的三名病患就是自己将自己活活挠死的,所以才会将病患捆绑,每隔一段时间注射镇定剂。 提议想去看病情最轻的游方。 他在前面领路,带着我们到了最深处的病房,悠长的走廊内一种死寂的怨气弥漫,这是活人受到凄惨痛苦而得不到发泄时诞生的怨念,与在封建社会的监狱里的怨气一样。因为,古时候的老百姓受到狱卒折磨致死事情很常见,因为怨气见不得光,会越聚越多,导致那些狱卒多数心里会渐渐畸形,而且普遍寿命不长。但是,古代狱卒有一个特别的福利,就是发放雄黄酒,这一点可是其他行业没有的,目的则是为了清除身上的邪气。 透过玻璃窗,看见所有的病患均相差不多,他们浑身上下被白绒毛包裹,可能是有的人挠的比较多,导致对方乍一看很像是一团巨大的蚕茧。 路上,人家还说这个老头非常奇怪,所有去参加挖掘的人都受到感染,可他却一丁点事儿没有,大夫们怀疑他有潜藏病毒携带,就给他做了各种化验,最终的化验结果却是除了尿酸有点高以外,他身体健康程度不亚于30多岁的青壮年。 打开了游方的病房,发现老头正依靠在床上呼呼睡大觉。我碰了碰他,游方擦着口水迷迷糊糊的说:“吃饭了?” “你怎么样?”我问。 他上下打量着我好几遍,惊呼的说:“雾草,张大宝,你怎么出来了?” 瞧他精气神都很足我就放心了,没等我开口,他继续追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要回监狱,要是再不回去,前段时间好不容易酿的苹果酒都得让他那帮小兔崽子给偷了。” 我回头对张洪发和工作人员交代,想要单独的与游方聊聊。他们几个倒也洒脱,没多废一句口舌,很痛快的出了病房。 游方在我心里始终是一个实力派的演员,他能扮演着任何身份,并且在任何的环境下都能活的很滋润。室内就剩下我们俩的时候,我打算摘防毒面罩,毕竟这玩意儿实在太沉了,而且还没什么用。可游方拽住了我的手:“别摘,这里有监控,你要是摘了可就得留在这儿与我作伴了。” 更加感叹他确实是一个江湖老油条,追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游方叹了口气:“一帮贪心的臭小子,见到黄铜还以为是金子,都是自己作死能赖我么?” 我说:“我看了一眼,这些人并不像是撞邪,但我摸不透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你怎么看?” 他扣着鼻子无赖的笑笑:“是不是看不懂了?你求我,只要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特么的,老子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群当官的,你求了我,我就会非常开心,到时候你问我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游方一脸嚣张的样子与京城相遇的时候如出一辙,曾经被他戏耍的事情袭上心头,我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狠狠的用脑袋撞他的头。 ‘砰’的一声响,游方捂着脸蹲下身子:“你打我干什么!” “打你?我忍你好久了。”抬起脚就踹:“我就问你,你特么说不说!要是不说你就关在这儿永远别出去,特么的,老子千辛万苦几千公里的路来这儿就是因为你才蹲监狱的,要不是你不告诉我仁孝堂在哪,我现在可能都已经成功了!” 踹了他好几脚,游方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大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收住了脚,发泄完了以后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监狱那个磨人的环境下待久了确实容易让人郁闷,虽说我还没打够,可为了正事,还是停了下来。 坐在床边缓了口气,游方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小声骂我。 别看他很可恶,但是见识确实是毋庸置疑的,包括地沟里的五具女尸,他说是用来养金蚕蛊的。至于为什么会选择水渠这种明目张胆的地方,游方分析,很有可能是因为施法者最初的目的并不是想要炼蛊,而是别的。 金蚕蛊可是苗疆的手法,它并不是说养蚕,而是将多种毒虫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过那么一年,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像蚕,皮肤金黄,才被称之为‘金蚕蛊’。 思索着他的话,心里有了一个猜测,我说:“以干尸养蛊,水渠为容器,但却用红布包裹,最后蛊虫哪怕养成了也依然不能脱离尸体,难道说是为了镇压什么?” 游方点点头赞同了我的话,他说:“很有可能一些个南疆术士不懂风水术法,他们另辟奇径,有自己的一套驱邪缚魅的手段,要想解决问题的话,还得先调查清楚以前与水渠有关的事情。你帮我问问,解决了能不能减刑,能减刑,我帮他这个忙。” “减刑的事儿你不用担心,这些都包在我身上。”我安慰他,至于越狱的事儿还没对他说,万一这老小子不打算跑,那可就麻烦了。 他还给我分析,所有人中的都是金蚕蛊的毒。我又问他有没有解决办法? 游方无奈道:“我对那些大夫说过解决办法,可是他们不信,那我可就没办法了。” 除了斑斓蛇蛊虫以外,我算是第二次真切的接触蛊毒,民间方法中,确实很难让科学信服。尤其游方的方法,他说了,解蛊毒首先把人的血抽出来,进行换血,然后再至于‘米醋’内泡上三天,到时候症状就能缓解。 但要是彻底根治蛊毒,还是需要找到金蚕本体烧灰以后冲水,可是,他说的话没人相信,所以导致了长久被人遗忘。 我觉得救人要紧,赶忙要离开病房的时候,游方上来就抱住我:“你别走,你走了我咋办!这里特么的啥也没有,顿监狱还能打架,在这儿我只能打盹。你行行好,快点带我出去。” “你求我,求我我就答应你。”我冲他笑笑。 游方一愣神,接着他像是非常熟练的给我来了一遍恭维的话,词词相扣,毫不重样。 不过,我就是为了挑理他,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了病房,第一时间到了医生办公室,随后我把治病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先反应激烈的是年轻的大夫,他说完全是胡扯,根本违背医学。 我说:“里面被关的就是世代老中医,要不然你看看,所有人都出事,他一点事儿没有?这招他说的,试不试随你们。” 留了这句话,我潇洒的带着张洪发离开了医院,置于医院怎么开会研究的就不管我的事儿了,但据说当又死了一个以后,医院迫于无奈试了游方的办法,也令其他的人病患免除了痛苦。 坐车回去的途中,我说:“那几具干尸在哪,带我去看看。” 张洪发平静的说:“先去我家。” 在他的眼里,我能感觉的出一种与全世界相比,没有任何事情会比救他小儿子更重要的。 望着车窗外频频闪过的树木,我很清楚外出监狱的时间只有两天,如果只为了逃跑,那我现大可以做到,而张洪发却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到了夜里把游方救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是,想起即将死亡的十几条人命,还有他饱受折磨的小儿子,内心的一缕良知,让我选择留了下来。 第八百三十五章恶灵缠身 坐着车一路到了郊区,张洪发为了小儿子能够生活的舒适些,特意在城郊买了一栋别墅,等我们到达目的后,小区高档大气,均为花园式的建筑,欧式的栅栏围墙,房屋不多,但各个均显得十分高档,开车进了大门,临近冬天,可这里依旧绿树成荫,环境优美,很像是在萧瑟的晚秋之节开辟出的世外桃源。 一直到了角落位置的洋房,张洪发告诉我,自打孩子出事儿以后,他老婆专职在家看孩子,老家的爷爷奶奶也给请了过来,这些年大仙神婆的没少看,可依旧是毫无效果。 如果是寻常的小毛病,一般出马仙都能搞的定,心里有些感觉问题好像严重了,怕砸了手艺,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等随着张洪发进了门,哪怕我早有准备,可眼前的一幕也令我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就见一光着身子的小男孩儿站在穿衣镜前,正使用口红画在自己的嘴上,眼睛、鼻子、胸口,甚至鸡鸡也画了。 一名身材姣好的中年妇女走到了张洪发旁,哭着说:“真管不了,要是不让他画,他就自残,咱爸咱妈也被小涛给抓伤了,爸的心脏病还犯了,现在在楼上休息。” “知道了,你先别上火,这位是茅山出来的师傅,他肯定有办法的。”张洪发安慰道。 他媳妇继续哭诉说:“你说这是上辈子造了多大的孽才让孩子受苦啊,你们回来之前咱爸也带回来了几个大仙,都是来了就摇头,有的甚至连门都不进就跑了。” 整个客厅已经被折腾的一片狼藉,到处都堆积的破烂以及被红颜色口红涂抹成乱七八糟的墙壁,他们家孩子与我对视的时候,神态表情明明是冷的,可我却恍惚间觉得他在笑,这种感觉甭提多诡异了。 屋内的气温冰凉,可室内并没有打空调。 第一时间,我打开了慧眼看向小孩儿,只见他三盏阳火中的天灯和左肩已经灭了,唯独右肩膀上的火苗犹如海上孤舟一般摇曳不定。而且,他的印堂有些发黑,极有可能是怨鬼夺体,但很奇怪,我并没有发现小孩儿的后背趴着恶鬼。 一步步靠近了他,我厉声说:“本道乃茅山密宗掌教,你为何要害人性命,若是有冤屈可与我讲明,如若不然,别怪我亲自动手要你打的你魂飞魄散!” 官腔说完了,小男孩儿将手里的口红缓缓放下,他的脸已经由红白两色交替,怨毒的眼神好似与我有着深仇大恨一般,被他盯着我觉得非常不舒服。 突然,小男孩儿嘿嘿的笑了。 当我还在猜测他接下来的举动时,就听‘咔’的一声,他竟然向后弯腰,头压在自己的屁股上,脖子向前伸,探出头,口中发出‘呼哧呼哧’喘息声,整个人好似修炼柔术的高手一般,但同样一幕也令妇女吓得昏了过去。 我一步上前,摁住了小孩儿的额头,激发纯阳之气。就见他儿子小涛张开嘴,舌头、嘴唇均未动分毫,可声音却在喉咙里发出。 “我,要,他,死。” 感觉问题有些严重,赶忙我咬破中指,对着他的额头画了一道血线,就见男孩儿像野兽一般的嗷嗷直叫,而我的鲜血却如同印在烧红了的铁锅一样冒起了烟雾。 怪不得他不听我说话,原来是被恶灵缠了身。 以我被授过篆的道士血,再加上修习吕祖心经,均算得上是天下间排的上号的纯阳物,可小男孩儿身上的恶灵竟然能有反抗的意思。 之所以肯定不是被鬼上了身,那是因为鬼有形态,好比被鬼缠身,在慧眼下看,多数都是后背上趴个人(撞鬼的共性,脊柱凉)。更很多时候是孤魂野鬼缺钱了,只要沟通沟通一下,烧点纸钱,或者帮他达成愿望,那自然也就没什么事了。 但恶灵则不然,它是一种怨气、意念、恨意。但是,我很不解的是这孩子才九岁,怎么可能会招惹到如此强烈的恨意产生了怨气?他所遭遇的情况,有点类似《驱魔人》这部根据真实改编的电影一样,影片里两个神父对恶灵缠身的小孩儿驱邪,最后孩子死了,他们俩被判了终身监禁。 以茅山术所见,那俩神父驱邪的手法是十字架、圣水、圣经,洋葱,咱们不是说人家招式弱鸡,纯银的十字架辟邪,圣水是经过信仰加持,所以有神性,洋葱为刺激性的东西,别说鬼,僵尸也害怕。 但是,它们这些东西对于恶灵是没有用的,如果小女孩儿是鬼神上身,那他们的手法完全正确。可恶灵是一股纯粹的恶念,他附着到人身的时候,会与这个人融为一体,也就是说,恶灵属于披着人皮的魔鬼,要想把他驱除,你得想办法把恶灵逼出来才可以。 我对张洪发说:“我要雄鸡、绳子、银针、黄纸、香火、纸人。” “啊?”他有些愣神。 我又说:“要是想救人你小儿子,那就快点,要是晚了,你可别怨我。现在告诉我,厕所在哪?” 张洪发也不顾及他媳妇了,给我指了厕所的方向,自己便夺门而出。至于我,抱着还在挣扎着的小涛去了卫生间,这恶灵很凶残,眼看着他身上的血管凸起,条条青筋好似要将他的身体撑破了一样。 把他丢在浴桶里,我取出定天笔放在他的嘴中,小涛挣扎,于是我拿出铜钱套上一个落在他的嘴唇,见他挣扎的轻了,我又套上一个,一共六枚铜钱才令他安静下来。等把他安稳住了,我也被折腾的满头大汗。 定天笔的材料可不简单,那恶灵再怎么厉害,也肯定厉害不过雷桃,回想梦里面此剑有灾星入灵,感觉好像很牛,但至于怎么牛,我倒是迄今为止也没有发现。 之后,我开始对着木桶放热水,温度设定在五十度,如果太高,人的身体会受不了。 把他摆正,令小涛叼着一杆挂着六枚铜钱的毛笔端坐水中,直到水满了,又打开卫生间的浴霸以后出了门。 见小涛的奶奶在门口等我,她低声问:“您是大仙么?” 我摇摇头,说自己是道士。 老太太今年至少得八十三四的样子,体格硬朗,脸色很好。他流着眼泪说:“大师啊,你可得救救我孙子,小孩子这么小承受了太多的不应该的痛苦了,是我一时糊涂啊,让上一辈缺德的事儿殃到了孩子身上。求求您,可一定要救小涛啊。” 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毕竟他孙子才九岁,而且咱们中国的恶灵不像国外那么随便,凡间有凡间的规则,无因果的恶灵缠身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小涛早就死了。第二、恶灵死了。 可现在小涛还能勉强吊着一口气,所以我才会觉得有些奇怪。 跟着老太太下了楼,坐在客厅里的时候,小涛的母亲也已经醒了。他追问孩子怎么样?我把张洪发出去准备材料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下,让妇女稳住了情绪之后,又问老太太:“大娘,你说上一辈作孽,方便告诉我为什么么?” 很显然,老太太和她儿媳妇两个的脸色一变,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当即,我就威胁她们俩,这可是关乎驱邪的犯法,真要是有什么遗漏,最后导致小涛死了,那责任可不在我。 俩人面色惨白,老太太哭的更厉害了,随着妇女的安慰,老太太哭诉道:“都赖我,怨我啊,是我作孽啊,要不是因为我考虑洪发的前途,逼着他和秀云分手,可能今天小涛就没事了。” 都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冤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冤魂野鬼,倘若有,那只能说明时运低下所致。而老太太和她儿媳妇两个人给我讲述的往事中,也让我觉得恶灵虽然可怕,但它不管怎么可怕也可怕不过人心的善变。 第八百三十六章有因有果 老太太说,他儿子曾经在农村的时候,处过一个本地的叫秀云的本地女孩儿,秀云家也是农村的,在外学习几年毕业后回到乡村当大夫,人长得漂亮,加上性格柔和,在十里八村也是有名气的美女。 但是,秀云比张洪发大上8岁,他们两家离得近,小时候秀云也经常照顾张洪发,等秀云结婚的时候的时候,张洪发那年12岁。故事到这儿,原本应该结束,可世事无常,张洪发大学毕业后在外面上班也是没什么好的出路,于是他回到了老家。 可那个时候,秀云因为不能生育已经和老公离了婚,年轻的张洪发始终就惦记着秀云,于是去了诊所和秀云谈心,俩人一来二去的成了好朋友,最后张洪发借着机会表白了。 秀云不答应,认为张洪发没结过婚,而且她一辈子不能生育,两个人在一起不般配。 张洪发表示不在乎,经过死缠烂打,俩人就这样开始了恋情。一直到张洪发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儿,老两口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逼的俩人没办法,就私奔到了市里。 二人过的日子虽说清贫,但也算的上很充实。没多久,赶上监狱要招狱警,张洪发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经过考试、面试,成功的入进了事业单位。 另外一边,张洪发的父母心里始终有这个疙瘩放不下,毕竟张洪发是独子,要是真没了后代,到了以后可咋办?一直来,张洪发两年都没回过一次家,但在第三年的时候,老家来了一个客人,也就是他的现任妻子俞丽丽。 这个俞丽丽的父亲是监狱长,有次家里干活的时候,张洪发去帮忙,他相中了这个小伙子,并且俞丽丽的父亲也挺认可他的。 在过去的那个年代,私奔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尤其事业单位要是知道他这么做法,肯定是要丢了工作的。为了工作,张洪发选择了隐藏秀云的事儿。 当他为了应付上级和俞丽丽谈恋爱的时候,赶上有一名囚犯出狱后报复,把俞丽丽给抓走了。危急时刻,张洪发从跟踪,救人,熬了一天一天,后来因为正当防卫把歹徒给杀了,因此俘获了俞丽丽的芳心。 哪怕我没见过俞丽丽年轻的时候,也能想象得到这位中年妇女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位一等一的大美女。而张洪发一个年轻小伙子,天天被一个美女缠着,就算是铁做的也有融化的时候。 但想起了秀云,张洪发始终克制自己,可一次他与俞丽丽的吃饭被秀云发现,改变了本该有的命运。回家以后闹了矛盾,秀云以为张洪发背叛了她,情绪十分的激动,因此也说了很多冲动的话,导致俩人矛盾升级,秀云急了,甩给了张洪发一份报告单,上面写着的是他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张洪发上前拦住秀云道歉,可是秀云刚强,最后就这样离开了出租屋。所有的事情却都是俞丽丽安排好的,他知道那天秀云会去他们两个吃饭的那间饭店。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离开市里的秀云竟然选择了回到老家找到了老两口,她对老两口诉说起了自己已经怀孕,还有张洪发变心了的事情。 老两口对秀云进行了一系列的安慰,并且保证送她回去好好教训儿子,当即张老汉借了一台拖拉机,拉着老伴儿和秀云赶赴市里,路上老太太给秀云带了吃的,傍晚的时候,秀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让老两口起了歹心,原因是俞丽丽曾经来到张洪发的家,并且和老两口聊过,保证只要是张洪发和她结了婚,那以后的官场之路绝对会平步青云,又在当天拿给老两口一万块翻修房子。 等秀云带回了怀孕的消息后,老两口被打乱了阵脚,一边嫌弃秀云二婚,一边又是富家的千金小姐。当即,这俩人一拍即合,拿着敲猪骟马的蒙汗药就给秀云灌上了。 恶毒之心一起,那人就是魔鬼,两口子就这样将秀云绑上大石头,把人沉河里淹死了。 再后来,这个秘密俩人只告诉过俞丽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一起保守了这个秘密三十年。日子久了,蒙在鼓里的张洪发虽说惦记,但身旁这位美丽女孩儿安慰下,他也就渐渐接受了现实,最后俩人结了婚。 张洪发的官途之路确确实实一路平坦,在他老丈人生前,张洪发成了副监狱长,过了没多久又升职到了监狱长。 可他老丈人因为涉嫌违纪被双规了,那个时候的张洪发因为两袖清风,再者他老丈人也有几个好朋友,就这样被保了下来。 但因此他官场最大的官位止住在了监狱长,俩人结婚好几年都是没孩子,可愁坏了家乡的老两口。赶巧,张老汉有个表弟是个顶了神大仙,俩人赶赴了他表弟家,问一问大仙缘由。 表弟扶筷子立请了‘乩童’之后,那大仙一见老两口,频频叹息。 阴阳怪气的说:“你们俩啊,缺德啊,别说以后没后代,恐怕以后都不得好死。” 张老汉哭诉的说:“我老两口平日里为人和善,没做过什么恶事儿啊。” 大仙奸笑了几声说:“都这份上了,你还在这儿跟我狡辩,你们凡人仇怨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说你不得好死,那就肯定不得好死。” 两口子瞬间明白了,纷纷跪在地上哀求。 大仙说:“念在你是我宿主的表亲份儿上,我倒是可以帮你,但我也有个条件。” 张老汉哪还敢有疑问啊,频频点头答应。大仙说:“在你们家东南方向有处洼地,地面有着一棵山枣树,那枣树上就一颗枣,你把枣摘下来给我,再把树砍了,把你家老爷子埋进去,下葬的时候要放瓜子、花生、还要放一个男娃娃的相片。可保你家无忧。” 两口子立刻拜谢,之后一切照做,确实发现了一颗枣树,也把枣拿给了大仙,等他们家老爷子刚刚挪坟不久,俞丽丽就怀了孕,生了第一个男孩儿。 老太太后悔自己做了孽,这些年也一直帮忙照顾着秀云的家人,包括秀云的父母死后,也都是他们家帮忙办的丧事。 我听后明白了,那个大仙的意思是要将这一家人的命数改变,依照因果,张洪发必会生下女儿,然后全家老小一个不剩的遭报应。可原本的因果报应却因为一处风水宝地而改变了。 那个野鬼得到了宝穴的结出的灵物,那张老汉的表弟也在没多久便遭了报应而死,整件事情看起来像是老两口最终受益者,实际上却是那位乩童获得了利益。 而秀云死后的魂魄散尽,怨气却不得而出。因为他是昏迷后被溺死,所以连水鬼都成不了,只能飘飘荡荡不入轮回,哪怕到了阴曹地府,也是孤魂野鬼,但至于怎么缠上的他小儿子我就不得而知了,可这股子怨念要想化解肯定难上加难。 但他小儿子逢此大难却依然三年而不死,我觉得必与家中灵穴有关。 [乩ji]。乩童,也就是出马的意思,学名叫‘扶乩’,老百姓叫请神仙上身。每每附体多言我为某某,或以神仙上真自称,或以胡佛菩萨自封,虚张声势蛊惑愚民。要求祭祀。各位被那些上身的大仙忽悠的人,在这儿给你证实一下,道藏中的一本《太上天坛玉格》载, 经云:一切上真天仙神将,不附生人之体,若辄附人语者,决是邪魔外道,不正之鬼,多是土地及司命能作此怪,行法之士当审察之。 况《女青天律》说: 诸邪神妄托上真名字者,送下获汤地狱,或付逆鳞将军,令其万死千生,不舍昼夜。 第八百三十七章血桶 当我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心里不禁有些犯难,怨灵应了因果而来,那人家就是来复仇的,试想一个连方向都找不到的怨灵却意外找到仇家来寻仇,足以见得这是老天爷的心意。 虽说宝穴改变了本该有的命运,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因果报应迟早还是会降临,就当我左右危难之际,突然浴室内传来凄厉的嚎叫声,那嗓音很像是小涛的,也像是其他人的,甚至还有些像一种许多人同时呐喊的共音。 俞丽丽慌了神,立刻要上去看看,我拦住他说:“不要上去,没事儿。” “你好好听听啊,是我儿子喊我,他在喊妈妈救命。”俞丽丽哭着说。 “我现在正用热水蒸开他的毛孔,他根本没有办法开口,这是恶灵感觉到了害怕,引诱你去你去救他。”我说。 老太太还算理智,上去拉住了儿媳妇,要她冷静一点。俞丽丽激动的问我,为什么他会听见他儿子在喊妈妈? 我解释说:“这是鬼叫魂,你儿子中的是怨灵缠身,他被我定天笔控制住,本能的想要挣脱,那就只能找最亲近的人求救,你还是安心等到张洪发回来的,如果你现在上楼,那一定会被恶灵迷惑心智,不想要你儿子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待着这儿别动。” 全家都在一份紧张的气氛,而我也陷入了一个挣扎,到底救还是不救?两种声音不断的在我脑海里面纠结,一直等到夜里张洪发拿着我要求的道具进了门时,我还是没有做出一个明确的选择。 老天爷给予的宝穴虽说能改命,可是他却改不了因果。 如果当初张洪发能够追出去,可能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的这个地步,自打真相被说出来以后,我们几个便没有人再多说过一句话,甚至气氛安静的有那么一丝诡异感。 一直到太阳渐渐落下,卧室里点了灯,到处摔碎的物品将整间豪华的别墅看起来十分狼藉破败,透露着死寂沉沉,防盗门被拉开,张洪发气喘吁吁的进了屋,把所有我要求的东西全都拿回到了家中。 或许是空气中的气氛太过于凝固了,他在第一时间也察觉不对劲,语气颤抖的问:“小涛呢?你们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小涛出事了?快说啊!” “没,没出事,大师为他准备驱邪,现在都准备好了,就差你回来了。”俞丽丽解释。 张洪发长长的呼了口气,像是将悬着的心放下,等我起了身,主要要求他拎着东西随我楼,因为刚刚见到的他的一刻,我觉得张洪发的只是一名普通的父亲,就好像当自己的孩子接到了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大夫告诉他放心,手术的成功几率很大。并且,在我心里始终因为冤有头债有主,谁的债本就应该谁来背! 他妻子和母亲也要跟着一起上去,但我却严肃的拒绝了,理由早就编好了,就是一条,因为俩人是女的,阳气不足,容易对驱邪造成不好的影响。 听我说完,她们俩立刻也就不再要求了。 等上了二楼的卫生间门外,张洪发激动的问我:“大师,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斟酌了半晌,我说:“我刚才用术法与邪灵交谈过,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秀云的人?” 张洪发身体僵住了,片刻后他激动的说:“秀云姐?你的意思缠我儿子的恶灵是她?绝对不可能,秀云早在30年前就已经离开我了,是不是我妈告诉你的?我去找她去!”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拦在他身前和他推搡了一会儿。 张洪发显得很颓丧,他靠在墙壁呼吸粗重的说:“对不起,是我情绪激动了。” “我知道当你知道了真相以后会很残忍,但我觉得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承受这份残忍才是最残忍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 结果,当我刚准备把事情陈述一遍的时候,张洪发的媳妇俞丽丽走了上来,她哭着说:“洪发,是我不好,是我瞒了你30年。” 张洪发情绪很激动,他大声质问俞丽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老太太也上了楼以后,二人又将曾经的过往讲述了一遍,张洪发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地上,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三个字。 他的母亲跑到了浴池近前跪地磕头,大声的道歉说一切都是她的罪过,要想报仇找她就好了,干嘛为难孩子。 人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因为人在善良的时候称之为‘神’都不为过,但在动了恶念时,却又比100个魔鬼还要可怕,但不管怎么样,做错了事情就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责任。 他们这出家庭戏整整持续了半个钟头,直到整点的钟声响起,张福德站起了身,他对我说:“大师,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老婆,受罪的是我儿子,如果秀云姐实在要人赔罪,我愿意去顶罪。” 我说:“李秀云因无意识的状态下被溺死,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死在哪,水中五行绝土,没有栖息之地,注定死后孤苦飘零,可因为她死的时候有了身孕,这次才可以用因果报应之术来找到你。我有一法,虽能救你儿子,但李秀云的死,必须要有人负责。” “我去!”张洪发急切回复道。 “你去恐怕不行,事情是你父母做的,虽说父债子偿,可他们二老毕竟是主谋,还需要亲自去认个错。”我说。 他母亲擦着眼泪说:“洪发啊,是妈当初鬼迷了心窍,只要小涛能好,我这把年纪也够了。” 张老汉也过来主动要求去认罪,连番的劝说下,张洪发终于松了口。他问我该怎么做? 我说:“明天天黑之前,让你父母躺在棺材中,再为他们二老办阳丧,我会为你画下一道令符,你持此符去城隍庙跪地祷告,然后再把符烧掉以后,你就可以回来了,第二天如果你父母醒过来,那就是说明秀云原谅了他们,答应放了你们家的小涛,如果俩人都没醒过来,那便是去给秀云还债了。” 这符是我的一道令,让城隍爷帮忙把俩人给带到地府,其中符纸上写了原由,判官见到以后肯定会调查此事,勒令鬼差找回秀云的阴魂,让秀云定夺。 这样以来,我现在拔除了怨灵,也不会平白受到因果困扰,倘若在今日过后,张洪发反悔,那我只能亲自动手缉拿。 老太太问我:“小涛什么时候会醒?” 我说不一定,如果幸运的话,她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得到了他们全家的答复以后,我才准备拔除怨灵,待我们打开了卫生间的大门,只见玻璃床、天花板、推拉门上全都被印满了手印,然而小涛却始终躺在热水里。 他嘴上依旧叼着定天笔,然而浸泡着的热水却成了好似鲜血一般的猩红色。 我用针取了小涛的眉心血,再将针放置于纸人的额头位置,随后以银针扎入小涛的十根手指,因为怨灵与小涛是一体的,同样小涛疼则代表怨灵会疼。 等扎完了以后,就见血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房间内的电灯开始传出‘滋滋’的电流声,弥漫的水蒸气透露出血的味道,老太太吓得脸色煞白,老头也心脏病差点复发,不过俩老人还算镇定,主动离开了卫生间。留下我们三个时候,张洪发紧张的问:“怎么了,水怎么开了?” 我拿出黄纸,对他们二人说:“割破中指,滴血,时间紧迫别废话。” 他们俩照做,随着黄纸变红,将他握在手中,口中默念:“天法灵灵,地法灵灵,父精母血,收魂镇魄,急急如律令!”双手猛的撕开,再来了两记掌心雷,‘啪啪’两声,黄纸冒出了蓝光,随后我把两只掐着燃烧黄纸的手塞进了浴桶里,拼命的摇曳,小涛的身体猛烈抽搐,血管条条崩出,好似随时能炸裂一般。 一阵阵好似来自地狱的低吼声回荡在卫生间,突然之间,浴桶中的血水向上喷起水柱,紧接着,水面上竟然缓缓的浮现出了一团女人浓密的长头发! 同一时间,卫生间的灯灭了! 第八百三十八章驱恶灵 狭小的卫生间陷入了一片黑暗,耳畔仅有‘哗哗’的流水声,听起来很像浴桶里的水正一点点的溢出来了,俞丽丽吓得大声尖叫,张洪发的声音紧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是秀云姐来了么!” 卫生间骤然急降的温度让我的毛孔不觉得收缩,脊椎微微发凉,好像有人趴在我的背后喘气,哪怕我心里有所准备,却依然有些汗毛竖起,头皮发麻。 爱看鬼片的人肯定知道山村老尸里的‘楚人美’,这个鬼片之所以成为经典,除了它很恐怖以外,其中讲的便是真正的恶灵复仇,像楚人美被丈夫设计用石头砸死,抛尸荒野,这个时候她死后只有两条路,一是魂魄被烈日灼散,二是大树遮阳,导致灵魂困原地不得离开。 但后来赶上工程队建设,让人把尸体抛入山边谭中,这个时候的楚人美虽说魂魄以散尽了,可腹腔内的怨气却得以被深潭滋养,而且潭水是死水,没有流通,导致怨气越聚越大,得以化身恶灵复仇,杀死村民66人。 [ps:影片不适合胆小观看] 要不是张洪发他们家有祖坟庇佑,那可能在三十多年前,这家人就已经满门死绝了,可归根结底,楚人美的情况与秀云类似,她们都是魂魄离体,怨气被滋养而成了怨灵。 黑暗中传来‘咚咚’的磕头声音,张洪发哀求着秀云放了他们全家。而除了张洪发的声音外,那哗哗的水声更大了。突然,俞丽丽大声的喊“救命啊!快救救我。”,我听起很像是被人掐在了脖子上。 然而没了灯光,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能拔除恶灵,我将桃木剑以双手大拇指夹在手中,口中喊出祭剑术,随着剑煞气在我手中向外弥漫时,再次猛的把剑再次握在手中,挥动桃木剑左右各砍三下,最后把剑放在脚下像是旋转陀螺一样那么转了一圈,就听卫生间再次传来‘滋滋’的电流声。 灯亮的刹那,突然看见一名身穿红衣,披着长发的身影钻进了浴桶,张洪发吓得脸如白纸,嘴里不断的重复着:“是秀云姐,没错,她的头发,就是秀云姐的头发。” 环顾周围,卫生间一片狼藉,突然发现俞丽丽站在洗手盆前,头朝下,水龙头哗哗的冒水,她的脸栽入水中,水里‘咕嘟咕嘟’冒泡泡,她的手胡乱的挣扎着,显得十分痛苦。 张洪发吓了一大跳,赶忙去拉俞丽丽,第一下竟然没拉动。 收好桃木剑,我也跟过去,调动腹腔浩然之气,用力一拽,就见俞丽丽的脖子缠绕着一根儿很长的秀发。当即,我把头发在他的脖子上拽下,俞丽丽出了水盆以后栽倒在地,脸色发青,像是被溺的不轻。 “老婆!老婆你醒醒啊。” 张洪发抱着俞丽丽嚎啕大哭,怕他耽误我救人,当即抬起脚给就他踹开,还未等他起身,我继续说:“你别动,她还有呼吸。” 之后,我位俞丽丽做了心脏按压,又让张洪发帮忙把她翻过来,脸朝下,我则用膝盖顶着他的胃部,连续砸了好几下,当她吐出一大口的水后,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躺在浴桶内小涛早就已经生死不知,两口子虽说懊悔,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本就是因果而成。倘若当初秀云和张洪发并没有结婚,那俞丽丽完全有权利去争取自己喜欢的。然而,婚姻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围墙,她不但想跃过来,还想通过张洪发的父母开了小门,以至于恶果以生,造成今天的自食其果。 但不管怎么样,恶灵终归不是鬼怪,明日地府鬼差来拘,冤有头债有主,自有判官定夺,而我作为大阴司,也不能放任恶灵猖獗。 接着,我拿着绳子靠近了浴桶,水面虽说毫无波澜,可却浑的看不清水底,于是我把绳子的一头拴在了小涛的身上,另外一头拴在纸人的身上。 杀雄鸡,对着纸人开始泼鸡血,等到纸人成了红色,我对张洪发说:“你看我拔下定天笔,立刻拽绳子,如果松手,小涛可就神仙难救。” 张洪发用力的点头,收起了之前的颓丧,为了浴桶中被恶灵缠身的孩子,化身为勇敢的战士。 我一步步向前,小涛双目紧闭,额头发青,除了血管依旧清晰以外,看不出有任何与常人不同的样子。 用两只手指轻轻夹了一下,定天笔被我拽出,只见小涛眼睛猛的睁开,那双眼布满了血丝,怨毒而且不甘,这绝对不会是一个九岁孩子该有的眼神,当他张开嘴的一刹那,女性特有尖锐的嗓音吼了出来。 卫生间所有的玻璃制品统统炸裂,我大喊:“快拉!” 张洪发听我的开始用力拽,我则抓住机会点燃破煞符丢入水中,加上浴室应急灯光的频频闪现,诡异的一幕发生,浴桶内正缓缓的浮现出了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的脸色发青,瞳孔灰白,张着大嘴不断的向下流着黑血,此时正在被绳子缓缓的拉出浴桶。 她的身上湿淋淋的,每迈出一步,脸上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溃烂,至于俞丽丽早就已经吓得昏了过去。 我继续喊:“千万别放手,一直拉,把他拉出卫生间!” “秀云姐,是我对不起你,就算你有千般怨恨,可以随时来找我报仇,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张洪发一边拉一边哭求。 可他并不知道,其实恶灵是没有意识,她只会记得所有怨愤过的人,心底的本能就是杀光那些它想要杀光的人。 眼瞅着张洪发一点点的退出了卫生间,我抓住机会,一个健步跑向浴桶,解开了缠绕在小涛身上的绳子,第一时间把他抱出了水中,又将天师令放置于他的胸口。 至于张洪发看似拽了绳子,其实他拽的是恶灵,定天笔拔下来的时候,恶灵会有了一个宣泄口,这个时候通过纯阳纸人的指引,可以通过阴阳相吸的方法把怨灵吸出来。 之前给小涛泡澡,也是想要驱除他体内的寒气,免得哪怕驱出了恶灵依旧会他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 确认了小涛安全,我也无所顾忌了,手掐雷指,一记雷法打到向那披头散发的怨灵身上,阴风呼啸,怨灵化作红光想要入小涛的身体却被天师令阻挡,接着就见他一道光钻入了纸人的身上。 第一时间,我跟过去抓住绳子的一头把纸人前前后后的包裹成了大粽子。随后,扛起纸人冲出了别墅,把它往地上一丢,点了一把大火,听着‘滋滋’火声,听起来确实很像女人的哭泣。 长呼了口气,我坐在台阶上,心想恶灵总算是除掉了,可我还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秀云能找到他们家,按道小涛有宝穴护佑,不应该有事才对。 当纸人化为灰烬的时候,突然我觉得后背发凉,不禁的回过头,就见他们家老爷子手持菜刀站在我身后,那一刀奔着我的脑袋就砍过来,幸好反应及时,倒地翻滚,心里不禁有些后怕,刚刚差一点就命丧黄泉了。 他们家老爷子声音尖锐道:“臭道士,你坏我因果,今天我砍死你!” 感觉不对劲,我立刻掐指以慧眼查看,就见老头的额头上黑绿色环绕,原来是被精怪控魂夺体,回想老太太讲述的过去,我板着脸,怒道:“妖孽,果然是你指引他们家老两口把祖坟迁去宝穴!” 第八百三十九章白狗 “小道士,仙爷的事儿可是你管得了的,你今天坏我好事,我特么就弄死你!” 张老汉声音尖锐,可是他的嘴唇却是丝毫不动,所有的声音就像是在喉咙里发出来,而他五官在小区路灯的光照下几乎扭曲,脸色青灰,眉头皱在一起,脸颊平白起了许多的褶子,最有特点的是他的瞳孔变得非常小,隐隐中还有绿光闪烁动,非常瘆人。 把桃木剑握在手中,冷冷的看着‘张老汉’,我说:“起初我就觉得不对劲,怨灵没有他人指引根本不可能会找到仇人报复,原来这里面都是你搞的鬼!” 张老汉一个劲儿的阴笑,他边冲过来边骂:“是他们家人自己找死,怨我干什么?害人偿命天经地义,我让他们全家多活了三十年已经够意思了!” 我频频后退,手掐剑指摸向雷桃剑身,一道金光击打张老汉的腹部,他向后退了几步,眼神立刻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你是修法的道士?” 心里忽然明白了,他之前是把我当做只是懂一些易理,靠着阴阳五行抓鬼的道士了,所以见我以剑指引煞气将他击退才会变的如此惊讶。 当即,我厉声道:“本师乃茅山密宗掌教,你如果执迷不悟,别怪我毁你道行!” “臭道士,那女娃娃的怨灵寻仇本是天意,你阻拦不怕遭天谴么!”他阴狠的说。 我说:“冤有头债有主,人是他父母杀的,我明日会发令到城隍,让城隍爷拘魂儿带到地府,交由判官审判,你一个还未化人的妖怪,懂什么叫做天道、天威、天谴?” ‘张老汉’的目光开始变得阴沉,他几乎一字一顿的说:“我当初为了吃灵穴上的一颗枣,已经犯了三十年的因果,这三十年的报应让我修为无法更进一步,他们全家本该受到报应,只是因为我当初的贪念而改变,这次我就是来想收命,小道士那你是不是真的准备拦我了?” 我一掐法决,道衣瞬间呼出,弥漫的浩然之气充斥着周围,也令‘张老汉’不由得退后几步。 他怨愤的说:“既然你想毁我道行,那咱们就看谁出手快!” 话音刚落,张老汉举着菜刀就砍向自己的脑袋,‘啪’的一声,鲜血迸溅,我立刻发现见状不妙,现在对方摆明了是想以怨灵害死张洪发全家,想以此抵消他曾经点灵穴所犯的天谴。不过,现在因为我将怨灵铲除,使他见成仙无望,动了邪念,这才举起刀想要砍死我。 我跟上前一脚踹了‘张老汉’,随手把菜刀抢了过来,他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语气阴森的说:“我看你能不能救得了第二个!”说完了这句话,他眼珠一翻,人昏了过去。 不好,这个王八蛋是想害人! 随着我往屋里冲时,防盗门‘啪’的一声关了,随后我绕到了窗户的位置,只见老太太面部神情有了变化,五官纠结在了一起,冲着我怪笑了几声,嘴里念叨:“死!死!死!”很快,她开始用头狠狠的撞向桌子角。 “来啊!你不要救人么!我看你怎么救?”老太太一边撞一边怪笑,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很快屋内的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张洪发激动的上前拦他母亲,可却被对方一巴掌扇飞了出去,老太太的颅骨磕的凹陷,满脸鲜血的与我对视,语气怨毒的说:“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救几个!”当他再次翻了白眼的时候,楼上俞丽丽神情呆滞的下了楼。 张洪发因为命里有食伤,除非时运极其低下,否则妖魔鬼怪无法夺身。情急之下,我想起了包里的牛根儿,打碎了玻璃以后,把牛根儿丢了进去。 随着牛根儿的魂魄出现,我说:“你快去,跟着妖怪一起夺体,想办法制止住他。” 牛根儿化为一道阴风,钻进了俞丽丽的身体。一瞬间,她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面部表情也开始变得极其丰富,只见额头青黑黄三种雾气争夺,牛根儿的夺体显然起了效果。 我敲打着玻璃,喊张洪发为我开门。 随着防盗门打开,我对他说:“快点找,就在你家肯定有活物。” “什,什么活物?”张洪发紧张的问我。 我说:“动物,什么动物都算,千万不要有任何的遗漏。” 张洪发忽然愣住了,他说前几天带孩子就医的路上撞了一条狗,他儿子见到小狗后蹲在狗边不动了,张洪发觉得孩子情绪稳定,于是把狗捡起来送宠物医院救治,治好了以后就一直放在家里了。 “在哪?” “顶楼!” 张洪发拉着我往顶楼跑,随着打开了阁楼,站在房顶上的时候,就见一只小白狗手舞足蹈的哇哇乱叫,仔细一听,原来是那小狗在骂人! 我跑了过去,眼前的小土狗不足30公分大小,毛发灰白,眼神阴沉的十分拟人,张洪发激动的问我是不是它害的他儿子。 “没错,这个就是给你父母算卦的大仙,他是想利用你父母帮忙摘走灵穴上的果实。” 张洪发听我说完立刻大怒,也顾不得是不是妖怪了,揪着白狗的腿把他举起,一下下狠狠的向地上砸,没几下小白狗被摔了个头破血流。 望着已经死掉的白狗,他语气喃喃的说:“结束了么?” “应该结束了。” 我们俩站在房顶,一直等张洪发缓了好久,这才一起下了楼。第一时间张洪发打了120,被白狗闹的一次,倒是省了发阳丧的麻烦,老两口已经双双毙命,俞丽丽也因为牛根儿和白狗夺体的时候伤了灵台,人已经成了半疯半傻精神病。 天网恢恢,说到底他们还是自食其果。 120来之前,张洪发对我说:“明天工地的事情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陪你了,等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我打算把工作辞了,好好的在家照顾老婆孩子。” “放心吧监狱长,答应你的事儿我肯定能办到。”我说。 他坐在家里那带血的沙发上,又对我说:“既然你不是普通人,我很奇怪,为什么监狱的铁门却能将你困住了?” 我也叹了口气,把监狱制凡也制鬼的事情讲了一遍,他苦笑说:“看不出来,我居然还挺厉害的。”突然,他的语气又是一顿,继续说:“你是不是想要越狱?” 我沉默了,都到了这份儿上了,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并且,如果我要走,除非派大部队来围追堵截,否则没人能拦得住。 “随你吧,反正我要辞职了,跑就跑吧。”他又长呼了口气。 120来之前,我已经出了他们家。沿着大街行走了好久,打算找一个提款机取一些钱,恐怕明天过后,我就要成了彻头彻尾的通缉犯。但是,我真的别无选择,叛国的帽子太大了,我的头小,罩不住。而且,依照元始天尊的指示,北海太公牵扯出的无量功德是我化龙之路上必不可少的经历。 忙碌了整晚,离开的时候天已近破晓,随着我刚到了市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找了家银行取了一些钱,再依照牛根儿的指路,我到了金蚕蛊毒的发生地,此地已经被设立了警戒线,老百姓禁止入内,街道上人来人往,没有任何人会关注这所出了怪事的工地,它显得很平常,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之处。 但当我翻进去以后,发现水渠坑上方到处散落着挖掘工具,我快速向前走了几步,然而没等我到最前面呢,就听见‘咣咣’的挖土声,随着向下看去,一名手持罗庚的风水先生正在指挥一名光着膀子的壮汉挖土。 那壮汉还抱怨着:“师傅啊,我从天黑就开始挖,现在天亮了,您老倒是让我能休息休息啊。” 第八百四十章钦天监 “你一个壮小伙子提什么休息?快点快点,辰时之前必须挖出碓头,你不挖难道还想我挖?” “行,我看行,师傅,您也下来活动活动,这轮羊镐可比你跳广场舞更锻炼,你瞧瞧我这一身的肌肉,羡慕不羡慕?”青年显得很调侃。 “小憋羔子,快点干活,要是再多说一句,你信不信我扣你钱!”风水先生抓起一把土丢到小伙子身上。 那壮小伙躲了一下,嘟囔道:“闹闹就急眼,怪不得师娘说你小心眼。”老头还想打,小伙子又抱怨说:“扣钱?说的您好像给我开过钱似的,跟了您13年,都快忘了人民币长得什么样了。” 老头话锋一转:“你懂什么?钱是罪恶之源,把你的钱放在我的手里,那是怕你学坏!臭小子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敢跟你师傅我提钱,怎么不想想我是为了你好么!” 二人调侃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依照我行走江湖的经验,不论是风水先生、道士、赤脚的阴阳先生、法僧、他们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对于周围有着很强的警觉性。 然而,我已经站在原地已经足足过去了五分钟,可他们两个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这就显得不同寻常了。小伙子依旧再那挥着锄头挖,风水先生拿着罗庚对来对去,一会儿指挥挖挖左边,一会儿又让挖挖右边,感觉特别的没有目的性。 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情况,于是我选择藏匿在一旁观望着。 很快,水渠坑下面师徒二人,又恢复之前的调侃。 师傅说:“喂,铁牛,昨儿我听你师娘说,你喜欢上王铁匠的闺女了,真假啊?” 小伙子嘿嘿一笑:“当然真的,这不等着您把以前的工钱给我结了,我好去交个彩礼。” 师傅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铁妞儿体格比她妈都壮实,你小子跟了我十几年,怎么还能喜欢上这样的。” “你懂个啥爱情,铁妞儿那是心灵美,俺就稀罕她,你能咋滴?”青年有些不悦。 “得得,铁牛铁妞,不知道的以为你俩是兄弟呢。”他嘀咕了一句,那小伙子立刻就急眼了,把镐头一丢,说啥就不干了,抱怨他师傅侮辱了他的爱情,最后逼的他师傅没辙了,就开始道歉。 师傅说:“铁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老刘家到了我这一辈儿已经生不出男孩了,老祖宗留的东西还是传男不传女,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子,咋说咱老刘家过去那可是宫廷里的钦天监正,官居五品大官,就连你太师爷还是给光绪皇帝当过老师,到了你这辈儿,师傅还指着你能光宗耀祖呢,最起码也得找个白富美才能配得上你啊。” “师傅,现在是贫下中农成份好,要搁在过去,您老就是地主,那得被拖出去游街示众的,这个什么什么钦天监也没什么大不了。”小伙子说。 老头显得很吃瘪:“行了行了,先干正事儿。” 小伙子再次干活,我趴在上面看了看天,感觉辰时将近的时候,突然听见下面喊了一声:“挖到了!” 听得我是精神一振,急忙起身时,不小心碰掉了一块儿石头,下面的二人同时抬头,彼此目光交汇时,我也不在隐藏,一步跳下了地坑,对他们稽手。 近距离打量二人,那师傅年逾五十,长得倒是骨骼清奇,身穿长袍,端着罗庚的样子有那么几分道骨仙风。青年体格健硕,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也算是帅气之人。 当即,我一本正经的说:“在下过路的风水先生,途经此地觉得阴气不散,隐隐之中有黄煞之气弥漫,敢问这里曾发生了什么事?” 风水师傅尴尬的笑笑:“没,没事儿,我们挖着玩呢。” 他移动身子,好似要遮掩什么,当即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当即,我上前一步,打算推开对方瞧一瞧,结果那小伙子急了,轮着拳头要打我。 瞧他动作缓慢,并非习武之人,抓住机会,我一拳打在了他的胃部,将青年击倒。过了二人之后,就见眼前被挖的破破烂烂的土地上,有一块儿被拨开的土丘,下面凸起了一块儿方砖。 “这是什么?”我问。 “很显然,它是一块儿砖头。”风水师傅特淡定的说。 到了这个份儿上,也没必要再多做隐瞒,我直截了当的说自己是茅山道士,此次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金蚕。 他听我自报家门后,也是微微一愣,接着稽手道:“在下刘玉麟,祖上在宫里任职钦天监正。道长,我看你手腕上戴着的表很别致啊,你不会?”他话里话外若有所指。 毕竟入狱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当即,我面不改色的说:“前几天有点误会而已,先不提我的事儿,现在前辈您也知道我是想要金蚕去救人,不知这条水渠究竟发生过什么?” 刘玉麟指着铁牛说:“你怎么样?疼不疼?” 铁牛刚想客气几句,刘玉麟又说:“那你继续挖,快点把砖头挖出来,别耽搁了,一会儿时辰到了。” 我默默站在一旁,知道他必定还会有话要说。 果然,当铁牛抱怨着挖土的时候,他主动要求我跟着爬上了水渠,随后我俩坐在台阶上,刘玉麟在兜里掏出烟,还和客气的递给了我一根儿。 他语气惆怅的说:“道长,实话跟您说吧,那五具尸体其实是我弟弟埋的,今天我来这儿也是想避免更糟的事情发生,过了辰时这儿就会发水,到时候那积压着几十年的怨气恐怕就要出来害人了。” “怨气?请前辈明示。”心里觉得奇怪。 他随手递给了我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有一团金色的肥虫子,刘玉麟说:“这个就是金蚕卵,你拿回去救人吧。” 听得出老头话里已经有了撵人的意思了,但我却依旧面不改色的留下,我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既然是道士,见到闹邪灾的事情就不能不管,追问起此地事情原委时,刘玉麟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毕竟这是我弟弟做下的孽,现在他人已经死了,我也愿意过多谈起亡人。” 既然人家这么说了,那我实在是不方便去问太多,可当我刚放弃追问的时候,突然就听见铁牛发出一声惨叫,我们两个急忙赶过去,就见铁牛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我第一时间跳入地坑,扒开铁牛的眼皮,发现他瞳孔涣散,眼白下面有黑线,再摸他头顶、后颈,传递到手掌的温度好似寒铁一般。 “铁牛,你怎么了!”老头紧张的摇晃,瞧他慌了神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世外高人。 我碰了他一下:“这是煞气夺体,你先让开一下。” “啊?铁牛会不会死?”老头问。 我用指甲抠破他的眉心,又在包里取出朱砂对着他点了一个点,画了一道‘天师保身符’贴在他的脖子上。大约过了三五分钟,铁牛醒了过来。 接着,我又去抓了一把青砖周围土,放在鼻子前闻一闻,顿时大惊道:“好大的血腥味儿,这里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眼前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诡异,不问清楚肯定不行了。 随着我们爬出地坑,老头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我,原来这水渠下面在过去曾是小日本鬼子留下的万人坑,当时关东军祸害老百姓的时候没少杀人,并且他们可不会给尸体选坟,只是就地掩埋。 死在战争下的人,算是应劫而死,但这并不妨害怨气恒生,而这里便是那些阴魂野鬼的安息之地。 刘玉麟的师弟叫刘玉麒,依照老头的话,玉麒可是个风水奇才,但他却有着一个不安分的心,破四旧的时候被迫远走他乡,行走江湖时去过南疆,随后又与当地苗女结为夫妇。后来改革开放了,他重新带着老婆孩子回到了山东,但是那个时候做风水先生不赚钱。 于是,刘玉麒靠着手艺活干起了包工头的活计,而这个水渠就是改变他命运的一单生意。 第八百四十一章五鬼借命 这俗话说,汤没盐不如水,人没钱不如鬼。 刘玉麒为了老婆孩子那真是玩了命的拼,纠集了一帮民工先从筛沙子扛水泥一点点的干起,后来总算是组建了自己的工程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包工头。 但是,七十年代的时候,工程大都由政府负责接手,普通老百姓想要分一杯羹就太难了,直到七十年代末期才算放开了一部分市场,而当时刘玉麒就抓住了这次机会,改变命运一次机会,便是此次负责挖城市下水管路。 整个城市扩建,他承包了三分一的下水管路,依照刘玉麒的说法,当时可把他弟弟给忙坏了,有时候几天几夜的不睡觉,总算是熬到了工程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却突然出了安全事故。 十六名工人在下掘的过程中,两死十四伤,事故原因是开起重机的司机把水泥管路掉进了坑道,直接就将人给砸死了。 结果,调查的时候,那名司机却是一点都不知情,就好似中了邪了一样。刘玉麒本身就是个成名多年的风水先生,于是他分金定位发现这个地势正好是白狼河与虞河之间,可这儿并不算是好风水,因为两河直冲,乍一看好似两支开弓射出来的箭。 待刘玉麒定向后,发现这两支箭正好射在了戌位、卯位。 风水中说这是于犯了‘三恶六害’中的三恶,所谓“三恶”,是指“卯申戌”三个位置,这几个地方不论是阳宅、阴宅都不可动。 如果犯了卯位,相当于是把外界的凶煞之气引入到了自家的地穴,何况他们挖下水道实质上与挖坟没什么分别,这一下引来了‘弓煞’后,又因为戌位同样被河流所冲,使得煞气在地坑内形成‘回煞’,把此地变成专门夺人时运的凶地,假如此地让一个普通人待在上一个钟头就会变成倒霉蛋。 按道理这并不算什么,随便立个‘土局’就能以土克水,但最令人挠头的是这个坑内发现了大量的尸骸,并且怨气成霜,令土坑周围已经有了冰晶。 刘玉麒找人问了好几个八九十岁的老人,得知此地是个小日本万人坑,曾经在第一次建城的时候,冤魂离开坟墓跑到了大街上,使得老百姓频频在深夜会看见一些穿着古朴的男女老少游荡。 当时潍县有个老和尚,他主动来到此地做了一场法事,专门对冤魂进行了一次超度,最后又以寺庙的横梁木埋在地下,想以佛祖愿力帮助冤魂洗清身上的怨念。 不过,但这回可了不得,因为施工队挖断了那块儿梁木,导致曾经被和尚超度的怨气没有了依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土重新填上,让亡灵继续得以安息。 然而,精通术法的刘玉麒没有这么做,因为风水上有一个众人皆知却不明其理的发财妙招,那就是‘立阴局’,专门发阴人财,怨气越霸道,催财的功力越猛。其道理与泰国佛牌中的阴牌类似。 阴财也可以称为偏财,简单的说,就是如果你命里本该能赚100万,这一百万是正财,但意外中奖中了五百万,没过几天家里有人出事、亦或者钱留不住、到头来一分钱也剩不下,可买来的东西却不受影响。 有一招古代商人最常用发偏财法,就是将乱葬岗里的尸骸重新装在薄皮棺材里埋葬,贡上三炷香,一碗白米饭即可。亦或者看见谁家没钱埋葬先人,送上一口薄皮棺材,必须是薄皮的,如果用厚的棺材,容易造成财多了会压身,搞不好会送命。 但这种财有个弊端,只能调一调气运,就算是发了点小财也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而已。可是,刘玉麟不同,他可是风水先生,精通改命之道,所以动了歪心眼,想要把所有的怨气利用起来帮助他催财。 刘玉麒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让人用黑布罩住了尸骨裸露的地方,他回到家把事情跟他媳妇讲了讲。 他媳妇本是苗疆之人,对于汉人的风水之道并不是太过在意,于是就问刘玉麒是什么打算? 刘玉麒说:“我打算部下一个五鬼借运局,再以青石铸燕巢封住气运,让人地下亡灵为我增长财运。” 他媳妇说:“你想怎么做我听你的。” 刘玉麒又说:“这下面的亡灵怨气实在太过于凌厉,寻常的五鬼怕镇不住它,而且就算是立下五鬼局,也有一个弊端,倘若尸骨腐烂那就会有凶事发生。” 女人说:“你大可放心去做,尸骸的事儿交给我。” 刘玉麒大感欣慰,随后他开始大量购买朱砂,都知道在民间奇闻怪志上常有利用朱砂降鬼的办法,原因是朱砂属火,并且藏有火毒,还是纯阳之物,对鬼怪来说相当于硫酸浇撒在身上。 刘玉麒财迷了心窍,一心想要借助万千冤魂赠福赠运,而用来请五鬼的尸体也比较特殊,必须要五个横死的处女,按道理同时找五个横死的处女很难,可是他老婆偏偏是个拿人命并不当回事的人,为了自己的老公,以蛊术害死五人。 又趁着夜色盗取尸体交由了刘玉麒。 女人说,他在五具尸体当中放置了金蚕蛊,蛊虫吸取人血,并且可以在活人腹中成长,又能帮助守局,还能保持尸体不腐。 剩下的事儿就交由刘玉麒来做,他朱砂拌土,抑制地下的怨气,又画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符,并且在符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再将五张符纸放置于死尸的咽喉中。此法乃是五鬼借运,因为人体本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以及阴阳二气所化,其中阴阳主生死,五行主气运。 好比咱们民间老百姓取名字,看风水,都是五行缺什么补什么,也有说五行俱全的人才会大吉大利,因此有了电影笑谈中所讲过的‘金灶沐’这个五行补五行的笑话。 可真正的术法不是笑谈,五行卡在五名纯阴之体的少女身上,怨气不过喉,摆明了会发生尸变的凶局却因为红布包裹,使五行夺命被阳宝阴很好的抑制。 五鬼立下以后,依照方位摆成一圈,当中还缺一个气眼,也就是连接刘玉麒与五鬼之间的桥梁。 古时候狠毒的人会把自己的孩子放进去借命,但刘玉麒没那么做,他托牙婆购买了一个不足百日的男婴,将婴孩放置于家中饲养,每日喂食自己的眉心血,正常的邪法是将婴儿喂养百日,可他急功近利,仅仅七天便将婴孩儿放置于青石铸造的燕巢中。 最后打上符咒,把五具尸体分列周围,形成了一个五鬼借命。但是,这个局是不完整的,虽说压住了地底下的亡灵,但毕竟是个凶煞局,所以每年这条路都会死上五个人。 自打着局立下以后,刘玉麒的生意简直像是坐上了火箭一样的发展! 下水道成功交接,地方政府没有拖欠任何尾款的全部结算,紧接着他开始涉足到了更大的工程承包,涉及到了投标,不管他怎么投,商家最终必会选择他。 运气好的无人能挡,因此短短的三五年便成了八十年代初期的百万富翁,按照刘玉麟的话,当初他还在乡下被父亲留下学艺呢。但我从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听都觉得他像是个不务正业,而且学无所长的半瓶子醋。 刘玉麟叹了口气:“我那个弟弟就是心高气傲,小时候父亲给我俩算过命,说他未来只能从事阴阳行当,否则必会有灾祸降临。可因为那次十年灾祸,我弟弟感觉靠这一行迟早得饿死,所以,他就不信命,结果误入歧途终归是害人害己。” 第八百四十二章砸不开的坟 凶局大成的时候,刘玉麟说他还在乡下,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弟弟的所作所为,直到有一年他弟弟衣锦还乡的时候,兄弟俩这才见了面。 刘玉麟叹了口气:“那天村里来了虎头大奔,还有六七辆的桑塔纳,我们以为有黑社会进村了呢,那天我带着乡里的朋友堵在村口,谁知是车里的人是我弟弟两口子,但这时候距离他五鬼借命已经过去十年了。” 三十多岁的刘玉麒成了远近闻名的企业家,而且老婆漂亮,儿子可爱,当真算得上是人生大赢家。 然而,那天老刘家最后一个钦天监,也就是他们俩的爹,堵在了村口。当周围投入羡慕的目光时,老刘抄起了家里的烧火棍追向了刘玉麒,那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打。 村民都看傻了眼,就连刘玉麟也去拉拽。 老刘怒斥:“你知不知错!” “爹,我怎么了?”刘玉麒很不解。 刘老汉就骂他,说他身上的冤情债主加起来足够排出村口了,这得做多少缺德事儿才能引来的。当着全村人的面儿,老刘指着他儿子说:“你现在答应我,把所有的钱全都捐出去,全家老小仅穿上十年前的衣服回到村里,我带你去祖宗牌位前认错,保你性命。” 刘玉麟风光十年,如今早就已经忘了曾经的缺德事,滚滚红尘,纸醉金迷,当金钱带给他的快感已经超越曾经修习术法时所立下积德行善的决心时,刘玉麒说他弟弟很可怕。 结果,刘玉麒急眼了,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冲着父亲大吼:“天下既然有风水改命之术,那就是给人用的,如果老天爷不让用,为什么会有改命的说法?它存在就是有它存在的道理,你带着我弟弟窝在一个山沟里,平日里给人家看看坟,瞧瞧阳宅不也是改命?我改自己的命是缺德,那你改他人的命运不也是泄露天机么?既然咱们都是改他人命运,大改和小改有什么区别。我又有什么错!” 老头被刘玉麒气的一仰头昏了过去,从那以后一病不起。 当哥哥的刘玉麟看不过去了,愤然的踹了弟弟一脚,就此刘玉麒那是愤然离开乡村。 依照刘玉麒提前设置的好的术法来看,这本就是一件万无一失的事情,可天有不测风云,赶上一年山东全省遭了大汗,土地龟裂,连续两个月滴雨未下。 天若阴阳二气不调,必有旱涝发生,同样天下所有的术法均是基于阴阳相生,可正因如此,五鬼借命局出了点差头,燕窝内的婴尸因为没有祭炼百日,所以后期刘玉麒得不到太多五鬼的帮助,他的生意渐渐走了下坡,一直以来高涨的气运终于出现了低谷期。 恰恰,在这个低谷期的时候,一辆精神病院拉患者的车在途经此地的时候发生爆胎事故,车上五名病患全部死亡,可其他人却是毫发无伤。 从那以后,刘玉麒便频频出现幻觉,他察觉出了五鬼借命局出了问题,趁着清醒的时候写下家书,想要他父亲能够救救他。 刘玉麟提到这儿的时候眼眶有些微红的说:“我在三天后村口的榆树上发现了我弟弟他们家一三口上吊死了,而且他手里握着的日记写下了这件事儿的经过,并且告诉我这个风水局的位置,以及他被五鬼所摄,魂魄拘禁在燕巢受苦,希望我救他。” 我听后大感震惊,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怎么他现在才想着来破局? 然而,我询问起原由时,还在休息铁牛说:“以前来过一次,师傅看了一眼,说搞不定。” “别胡说八道,我这是为了谨慎。”刘玉麟踢了铁牛一脚。 瞧着他粗劣的敷衍手段,看来我还真就猜中了,刘玉麒确确实实是个半吊子风水先生。 我跳下了地坑,对着青砖周围用定天笔挖了八个窟窿眼,再次分别放入符咒,随着符咒的点燃,一道灰色的雾气带有着恶臭的气味儿飘出。大家不由得掩住口鼻,过了半晌,气味儿散尽后,捡起镐头开始刨土。 “怎么没事了?不是有煞气么?”师徒俩特别惊讶的跑到了我身旁。 我说:“已经破了。” “那我怎么不知道。”刘玉麟显得很不解,于是还做出沉思之色,随着我一边挖土,他一边说:“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戏法骗过了本师的眼睛?不过你放心,我可是大清朝钦天监正的后代,怎么可能会偷学你的方法,告诉你,这里的凶局之前我就知道怎么破,之所以没那么做,那是想考验考验我徒弟。” “师父。”铁牛一脸无奈。刘玉麟又是一脚:“你闭嘴,等回村以后罚抄一百遍‘星斗窥命’。” 铁牛摸了摸自己的贴着头皮的寸头,一脸的无可奈何:“你们聊,我上去凉块凉快。” 青砖修建的坟包大约有个六十公分左右的正方形,砖面青灰,把泥土用手拨开,能看出这座小坟的完整性非常好,而且修建的特别严实,毫无任何缝隙。 “就是他!你别动,这回交给本师来做。”刘玉麒潇洒道。 我退到一边,本以为他会来一个特别的术法开坟,没成想,他竟然捡起了羊镐,对着坟包就刨了过去,‘啪’的一声,青砖什么事儿也没有,那羊镐却砸的直冒火星子,他擦着汗怒道:“怎么这么结实,我就不信邪了!铁牛,你来砸!” 结果铁牛上来接过了镐头开始砸,但不论怎么砸,还是没有任何的效果。铁牛坐在地上说砸不动了,刘玉麟却非逼着他上,还埋怨铁牛没出力气,一块儿破砖,怎么就砸不开?铁牛急了,说要是不信你自己继续来。结果,刘玉麟不信邪,砸了好几下把腰给闪了,老老实实的靠在一遍哎呦哎呦的喊疼。 砖头毕竟不是铁做的,怎么可能会一点效果没有?更何况就算是铁做的,砸的这么用力,咋说也得掉快铁皮吧?可是,不论怎么砸,这坟就是纹丝不动。 想起之前刘玉麟说的‘碓头’,在风水中把破土看见得东西叫做‘碓头’,而且最怕看见四种碓头,分别是活碓头、死碓头、硬碓头、软碓头。其中对应的是开出白蚁、古坟、顽石、水。四者均为不详,不论开坟动土都是要停的,尤其这种砸不开的坟,那更是硬中之硬。 我退而求其次,开始用羊镐挖坟的周围,他们俩见我不砸了,也没了动静,尤其铁牛更是兴致勃勃站在我旁边,表现的十分好奇。 他问我在做什么? 我说查坟。 “你说这个是坟?可也太小了吧。”铁牛奇怪的问我。 我反问:“你师傅没教过你么?不满周岁的小孩立坟必须要严丝合缝,不可漏气,并且底部要有烧过的陶来做。可咱们这个坟要更厉害一点,竟然可以用青砖砌出毫无缝隙,宛若一个整体的箱子。” 听我说完,铁牛完全是一脸懵的样子,他张大了嘴,又说:“我师父没教过我啊。” “那你学什么了?”习惯性的反问。 铁牛同样不假思索的说:“学骗人。” “你放屁。”刘玉麟飞起来就是一脚,把铁牛踢到了一遍,腰也不疼了,腿脚也利索了,激动的道;“什么叫骗人?我告诉你,那是咱们祖传的堪舆法,你太师爷可是研究过推背图的人,早在清朝的时候就已预言到现今社会,还有你师爷,那更是远近闻名的大名家,连袁世凯都亲自接见过。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特么狗还不嫌家贫呢,怎么招?你居然嫌你师傅没本事了,那好,回去收拾东西给我滚。” 铁牛一下子慌了神,连忙跪地磕头认错:“我错了师傅,您别生气,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绝不走,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 而这个时候,我已经将小坟挖开,查看周围,在最底部被搭起的石板上看到了一行古怪的符咒,他没有三清特有的‘勾’标记,也无佛教常用的‘卍’,那上面画出的符有些像蝌蚪,突然间,我回想起了遇见鲁班时的经过,匠门为我铸剑时所用不正是此种类似的符咒么! 第八百四十三章尸变 师徒两个正在一旁纠缠着认错与不原谅的问题上喋喋不休。 轻抚着古朴的符文,他传递到我的手掌非常的具有质感,像是工匠精心雕琢过的,当即我蹲下身子开始用力再次向下挖,很快被我挖出一个黑色的乌龟壳。 此情形令师徒二人也不再争论了,刘玉麟问我怎么会挖出乌龟壳?会不会有邪法?而且还作势的要掏包里的家伙事。而我则又沿着小坟墓其他三个角向下挖,一共找到了四个黑色的乌龟壳。 明白他们师徒都是半吊子,我也没卖关子,直接说:“这是镇穴用的三线闭壳龟,古代叫它是金钱龟,大户人家用来增加财运,帮助阳宅、阴宅稳固所用。” 铁牛皱着他那粗厚的眉毛,听的是聚精会神,但有了刚刚的矛盾问题,他也没敢再多问我。但刘玉麟这回也不再像开始那么嘴硬了,也做出沉思之色的说:“小师傅,这坟破不开是不是和这金钱龟有关?” 我摇摇头,他立刻有些慌了神,紧张催道:“时间要来不及了,如果到了辰时地下的水一旦溢出,亡灵冤魂将会脱离坟墓再次变成当初那样,一到夜里满大街全是鬼。” 没办法,我只好指着符咒无奈的说:“这个是匠门用来加固房子所用的鲁班咒,难就难在它是雕刻在小坟,咱们根本就擦不掉。” 在古时候泥瓦匠盖房子时,会在你们家的东西南北埋下乌龟,房梁雕刻鲁班咒增加稳固,此法便是鲁班所创的压胜术,也正因为他,使得过去那些能工巧匠的地位高了起来。 “压胜术我知道,但能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么?不会是坟里面掺和了什么钢筋水泥吧?”刘玉麟多少有些半信半疑。 我给他讲了一件事儿,古时候曾经有一户当官的人家,找风水先生看完,说他们家祖宅不固,需要请木匠为他们家房间里的承重柱雕刻将军图来镇宅。这家人照做,请了个老头,并且许诺重金报酬,前提条件必须要按照他家祖上的先人来雕刻。 老头和孙女相依为命,古时候女人不外出做工,可老头身体不好,就让孩子女扮男装的来帮忙。 眼看工程快结束的时候,因为天气炎热,女扮男装需要束胸,那天赶上他孙女起了痱子,特别的痒,就找了个背静的地方整理衣服。那个年代没有痱子粉,少女不堪此扰,大户人家会用松花粉,寻常人家用少量的面粉,像穷苦人家则要用干沙子来止痒。 但巧在少女整理的时候,被那当官家的小少爷发现了。 在旧社会等级分化严重年代,少女自然而然的被那小少爷给猥亵了,虽说没把人怎么招,可不该看的也让人家看了,不该摸的也摸了。回到家,小丫头年纪小,没想开,就投井自杀了。 临终前,他爷爷知道事情的经过,于是忍着悲痛,又一次找到了这户人家,雕刻将军图的时候,老头说:“将军不斩敌人头,怎么能建功立业?” 东家觉得有理,木匠就给将军的周围刻几颗人头,他又说:“手无寸铁的将军怎么能降服敌人?” 东家又觉得有道理,提议将军给来一把刀,又说他祖上用刀的。木匠却摇头拒绝,他说:“持刀打架那是奋勇杀敌的武夫,东家您家祖上可是当大官的,你看看当今圣上善骑射,所以弓箭才算的上王者之兵。” 东家一拍大腿的叫好,于是木匠刻出弓箭,雕塑中人,脚踏死人头,手拉满月弓箭。最后,木匠又说:“东家,将军毕竟是按照您家先祖所刻,小的认为应当祭祀一下也表尊敬,这样也能护佑祖宅。” 交代完了以后,木匠离开了,随后他化妆为街边小贩蹲在了路边每时每刻注意着大户人家的一举一动,直到一个月以后,这家人频发横祸,隔三差五就有棺材进进出出,没多久又因一次文字狱被皇帝赐死,全家老小上百人在家中上吊自尽。 事情过后没多久,老头潜入这家人大厅,就见雕刻的将军相的眼睛是红的,原本的寥寥无几的人头也变的密密麻麻,最后老头给这家人的阳宅埋了钉子,让他们全家永世不得超生。 他听完了以后说:“照你这么说,咱们这坟和那主梁的将军一样,都破不了了?” 我叹了口气:“破是能破,可时间上来不及了,只要撒上黑狗血,破除邪气,那小坟自然能起开。” 刘玉麟愣了半晌,他兴奋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儿带不少呢!” 有些傻眼,吃惊的问他带黑狗血干什么? 他反问:“出来驱邪破煞,不带黑狗血多不专业,难道你没带啊?” 紧接着,老头一挥手,铁牛翻身爬出坑,在一处水泥管路里拽出了一个军用旅行包,他像是‘蓝胖子’一样把袋子的东西往外倒,稀里哗啦,我是服了,别看刘玉麟本领不咋地,东西还真就挺全,光朱砂就好几盒,还有罐装的黑狗血,符纸、佛像、八卦镜、铜钱、红线、钉子、刀具,只要你想得到,他就能拿得出来。 “徒弟,去拿黑狗血把坟给我破开。”老头潇洒一指。 铁牛有了之前他师傅发飙的事情,现在也不敢多说,打开罐子血泼在坟头时,那就好似起了化学反应似的‘呼呼’往外冒烟。要是有人在旁边路过,多半还以为我们在这儿放火呢。 等烟气散尽,我举着羊镐,迎着早晨的太阳狠狠的一挥。‘啪’的一声脆响,坚不可摧的小堡垒坍塌,我跟过去一看,不由得抽了口冷气,那里面是一位在襁褓中的婴儿,仔细一看,小孩子还在抻腿儿挣扎。 我们三人愣在原地,都知道人是不可能在密闭环境下生存的,何况是一具几十年埋在这里的婴儿了。 铁牛吞了口唾沫:“真的假的,竟然是活人?” 刘玉麟说他也很诧异,原本依照日记里的话,只要开了坟,他弟弟的魂魄就能重新入了地府,脱离苦海。可现在怎么会有个活婴?当即,他一口咬定这是妖怪,拿起刀就要杀人,结果仅仅在一瞬间,襁褓中的小孩儿突然间飞起,他眼睛变得漆黑,嘴角长出了獠牙,刘玉麒躲闪不及被婴儿挂在了身上,很快,那婴孩儿张着嘴一大口咬在他的肩膀。 看小婴孩在阳光烈日下发出蒸汽的时候,我脱口道:“这,这竟然尸变!” 当即,我拿出桃木剑一剑砍在了小孩儿的脑袋上,将他打掉后,就见他开始向下刨土,随之再次冲过去,一剑插在了他的脖子上把他牢牢钉死。 阳光好似烈火一般灼烤他皮肤,没等小婴孩儿挣扎几下,立刻成了一具焦糊的干尸。 再看刘玉麟脸色已经变得煞白,颤抖的说:“铁牛,快,快把铁牛丢道墓穴里,快。” 当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很快,铁牛在包里拽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牛雕塑。与此同时,辰时到了,大地开始向上溢水,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没到了我的膝盖位置。 水质浑浊,但向下注视久了,好似水下有着无数双眼睛在下面盯着。 随着铁牛把铁牛丢到了小土坟以后,那些还在上涨的水突然开始下降,从水位上涨再到消失不见,却仅仅过了不足三分钟。 刘玉麟满身的泥污躺在地上,他身体抖的很厉害,眉毛、头发、胡须都起了一层寒霜。 铁牛冲过来把他师傅抱起来,激动的喊:“师傅你怎么了?别死啊,你死了我咋整啊。” 僵尸本是腐烂的尸体因有了邪气而看起来犹如常人,但本身僵尸是有毒的。我说:“你快点带你师傅回家,路上用白酒洗伤口,而且还要不停的给你师傅灌酒,每十分钟抠一次胃部,把酒吐出来。” “啊?”铁牛有些不理解。 我又说:“快点去,听我的,回到家用糯米给他驱毒,至于是生还是死,那就得看命了。” 大家萍水相逢,小土坟本是他弟弟所立,现在我有了金蚕,也帮助他挖开了坟,镇压此地怨灵,算得上仁至义尽,并且我所说的拔除尸毒法没有任何的问题,一物降一物,他寒气入体,白酒可激发人体真阳,但不能喝多,一旦喝多了,那阳气散没了人就会死。 所以,我才会让他边喝酒边抠嗓子吐出来,但当我准备离开之际,刘玉麟哆哆嗦嗦的说:“救,救救我,我可以帮你摘下手腕上的东西。” 第八百四十四章人精 他的话让我不得不慎重对待了,按照我的想法,取回了金蚕以后赶赴医院,等把囚犯的蛊毒解除之后趁机带走游方,心里觉得以他的见识,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你想啊,我手上戴着的可是监狱用来锁犯人的gps,它怎么可能像手表那样随意摘取?更何况我还听说了,就这玩意儿还能远程操控,警察只要随随便便点下按钮,我随时随地的就得被撂倒。 仔细打量打量,看它好似与手腕链接在了一体,不管我怎么用力摘,也依然是毫无任何的效果,假如不小心劲儿使大了,搞不好还得触发警报。 如果今天不能妥善处理,那我明天就必须再次回到监狱。 思想上做了一番纠结,我说:“你现在是中了尸毒,我能帮你的有限,最后能不能活下去还真得看命。不过,明天上午我出狱的时间就到了,在这之前你有把握摘下去么?” 刘玉麒好似置身于冰窖中,他语气颤抖的说:“送,送,送我回去,就能摘。” 有了确切的答复,我在包里取出银针:“你现在身中尸毒,寒气入体,我可以帮你封住四阳穴,让你短暂昏迷,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与你一起回去。” 他颤抖着点了点头,于是把他的衣服剥掉,看刘玉麟干枯的身体已经结了许多的白霜,于是我先将以纯阳气打入他的脊椎,帮助他驱散掉了那一层霜雾后,再接着开始沿着他的经脉寻找‘四阳穴’。 因为人体除了奇经八脉以外,还有隐藏在血脉深处的四阴四阳,它们是分别掌握人体的阴阳二气,像茅山术中有‘固阳阵’,就是将四个阳穴用铜钱、银针封住,防止阴气夺阳,令人丧命。 不过,这几个穴位所在的位置是每个人都不一样的,要是没点功底可是极其难找,就连我也是找了好半晌才最终定准了方位。当即,就以银针封住他的“天阳穴”、“澹中穴”、“灵枢穴”、“燊元穴”四穴。 最后一针落下,刘玉麟立刻昏了过去,成了滚烫的小火炉,但同样我这么做也是在透支他的生命。 我说:“把你师傅抗好,等我办完了事情咱们一起走。” 刚准备离开,铁牛立刻拦在我身前说:“你去哪?我怕我自己搞不定他啊。” 我说去医院,铁牛听后,连忙说他知道在哪,又说立刻说要送我过去。为此我还挺诧异的问他开车来的?铁牛摇摇头说:“骑着三轮子来的,咋说也肯定比你用走的要快。” 这倒是省了麻烦了,随着铁牛扛着他师傅,我们出了工地,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破旧的改装三轮车,他把刘玉麟横放在车上,又找了个塑料布罩上,带我赶赴医院。 铁牛说他经常来市里送菜,所以交通道路比较熟悉,尤其在躲避交警上那更是有一套。 中午的时候我们到了医院,门外依旧是重兵把守,让铁牛在外面等着,我若无其事的走向了大门,好在当班的人之前见过我,没什么阻碍,就这样直接的进了大楼。 医院特有的药水味儿扑鼻而来,说实话我从小就很讨厌这股味道,闻久了会恶心,各位如果细心的话,会发现有些人一旦入了医院、隧道、山谷中会莫名的肚子痛,那其实就是一种身体阳气弱的表现。走廊安静的毛骨悚然,再加上如今的深秋时节,楼道内阴冷的寒意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沿着道路往里走,一直到等我推开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有一名大夫火急火燎的跑出来,‘砰’的一声,我俩撞了个满怀,她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喊疼,手也在地上不断的找眼镜。至于我,也同样被撞个七晕八素,我忍不住说道:“你怎么忙忙叨叨的,着个什么急啊?” “还好意思说我,谁知道会有人来!”女医生把眼镜戴好,定睛一瞧:“你你你!对,就是你!昨天张监狱长带来的中医大夫,太好了,总算碰见你了,你是不知道,我们都找了你一宿了。” “找我?” 女医生兴奋道:“你昨天临走的时候说的办法我们采用了,现在病人的病情已经控制了,但难就难在根本没有办法根治,他们一行人当中那个叫游方的人说你能有办法。” 我追问他游方没事儿了? “有事儿?游老先生可是传统医学的名家,我们这些小辈儿可真是佩服的狠。”年轻的女医生说的非常认真,那眼神表露出来的光泽没有任何虚伪的意思。 但他的话让我不得感叹,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确实在任何地方都能活的非常滋润,好比游方,他带着豆豆闯江湖装瞎子,让人捉摸不透他,到了监狱里又会做烟还会酿酒,成了名副其实的国宝级人物。等到了医院处理传染病,又有成了国宝级。并且,他还不仅仅能说会道,一手演戏的手段更是把这些个大夫忽悠的以为他是李时珍的传人呢。 我说:“治疗怪病的方法我确实找到了。你告诉我游方在哪?具体情况还得等我见过他才能知道。” “这个时间游先生应该在吃饭呢。”女医听我带来了解决办法变得很兴奋,他告诉我,自从游方帮忙稳住了病情以后,老头吵吵着自己营养不良,需要多吃肉、多吃海鲜来补一补身体。 他这点要求对于‘白毛病’的特殊时期来说,医院一天三顿的伺候着是一丁点问题都没有,她的话听的我都直皱眉,游方本身就是个老骗子,而且这老头不是尿酸高么,怎么还敢吃海鲜? 女医生领着我上楼,路上她告诉我现在所有的病患已经集中到了一起,游方则负责这次医疗指导,他甚至连犯人必须佩带的手镣脚镣都摘了,最最让我无语的是女医生还惋惜的说:“这样的医学人才被抓进了监狱,真是国家的损失。” 听的我一脑门子黑线,跟着她到了医院三楼的最里端,女医生为我把门推开,眼前确实吓了我一跳。 此地足以见得是会议室改造而成的,许多的办公桌椅丢至一旁,中间的位置取而代之的一排排的浴桶,满屋子弥漫着刺鼻的醋味儿呛的我咳嗽好几声,扫视了一圈,发现游方坐在一张超大的办公桌,他面前摆着一个大号的洗脸盆,里面装着满满的虾爬子、螃蟹。 老头没注意到我进来,依旧悠哉的喝着酒吃虾爬子,嘴里吐了个吐虾爬子皮,含糊的说:“到了今天这个份儿上,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爷爷最早可是宫廷里的太医,追溯我家历史那得从明朝时候就开始说起,没办法,赶着到了我这一辈儿的时候就没落了,要不然像这种白毛病,太简单了,说到底还是怨你们,如果你们要是早听我说话,提前治疗,那可能就没这事儿了么。” 一位中年医生谈吐得体的说:“老前辈您说的对,祖国传统医学鱼龙混杂,前几天咱们医院有个实习的护士,因为脸上长了豆豆,开了一味中药方,结果吃了三天患上了肝衰竭,我们抢救了一夜没抢救回来,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女孩儿就这样没了,所以大家多多少少对国学产生了怀疑,您也别介意,我是这儿的院长,像咱们行医的,无非不就是为了个救死扶伤吗,您老爷别介意了,一会儿我让人多给你送点好吃的。” 游方打了个饱嗝,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吃饱吃饱了。” 赶巧我身边的女医生咳嗽了一下,人群的目光被吸引,游方一见我来了,那立刻脸板的严肃,腰板挺直了,拿腔带调的说:“小宝啊,我交给你的事儿你都办了么。” 第八百四十五章越狱二人组 俗话说,‘人老精,马老滑’这句话可是一点不假,我所认识的游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老滑头,他把自己的地位已经抬到了大师级别,那我自然就扮演成了他弟子的身份。 别人的眼里或许他仙风道骨,可在我眼里看起来,他真的是十分欠揍。 心里愤愤的想着,等出去的,非得把账跟他好好算一算。 我特别给他面子的说:“游先生,您要的东西我给您带来了。” 一屋子的十几名的大夫纷纷议论着,紧接着游方又说:“上次我教给你的办法看来你利用的不错,我很满意,好了把东西给我吧。” 不禁有些暗骂,特妈了个鸡的,说他胖他还喘了。 游方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显然是想证明醋泡人是他提出来的。虽说他没错,可瞧着那一副欠揍的模样,我多少有点快要遏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了。 外面还有一个濒死的人等着呢,实在没工夫和他斗嘴。第一时间递给了他金蚕,其他的医护人员纷纷的围上来想要一探究竟。可游方像是拿了宝贝似的,急忙塞进了怀里。 周围立刻有人说:“老先生,您拿的什么,给我们看看呗。” “不行不行,这个是祖传的秘方,被你看见我不是亏了。”游方连连摇头。 院长挺诚恳的说:“这样吧,老先生只要您能救得了人,把这个药交给我化验化验,您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毕竟未来如果再遇上这样的病,咱们也好有办法让更多的人免于灾难。” 游方故作沉思:“那好吧,但我这个毕竟是祖传的秘方,最多只能让你们留下一人,而且还要答应我保守秘密。” “好!我答应你。”院长没有丝毫的犹豫。 游方皱继续说:“你去多准备一些陪护床,一会儿这些人吃了药以后会很疼,等我们将人救出来以后,还得你们把病人运回病房输液治疗。” “那需不需要多点的人手?”院长又问。 游方说:“屋内有我徒弟就够了,你让多余的人在外面等着就行。” 这些条件院长都毫不犹豫的答应,足以见得他是真想要了解这个所谓的病情,但等遣散了房间里的人以后,室内就剩下我们三个没事儿的。 院长走到游方身侧,表现出一副虚心学习的样子。 游方冲他笑笑,接着神神秘秘的摆摆手。院长指了指自己,游方又说:“来来,近点。”院长兴致勃勃的靠近。结果,一向以打架弱鸡的著称的游方突然摆起手刀,直接就把院长给撂倒了。 他活动了活动手掌:“快点大宝,帮我给他脱衣服。” 我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疑惑的问他:“你要干啥?” “废话,当然是越狱,提前我就和看守我的狱警说自己有病,那几个人不敢靠前,一会儿换上了衣服咱们跑。”游方说。 没成想他居然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可能是我的反应较慢,引起了游方的抱怨,他还低声的骂了几句他师伯,又说自己这次顶罪本以为一年半载的就出来了,结果一下子被判了15年。最最让游方无奈的是他给自己算过一卦,所剩下的寿命最多还能活14年,搞不好他以后就得死在监狱里。 他认真的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早越狱。” “没毛病!外面我都准备好了,有接应的。”我说。 游方诙谐一笑,对我竖起大拇指:“在监狱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会越狱,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等着咱俩出去,我带你去找我师伯,你要利用你的权利,收拾他,往死里整,要是没有证据,我带你去找证据。” 随着游方换衣服的时候,我叹了口气:“我现在已经不是特勤处处长了。” “怎么了?腐败了?”游方瞪着眼,特有兴致。 我制止道:“行了,先别说了,一言难尽,还是救人要紧。” 等着他换好了衣服,又拿出装有金蚕的罐子,随后跟我要了一张符纸,点燃了以后赛进了罐子里,然后用力的摇了摇,眼瞅着金蚕成了焦糊的黑色。 他说:“我这个东西怕烟,熏到就会死了,你去拿着给每个人的鼻孔眼里塞一块儿,等看见有蛆虫在人体往外钻的时候,就把人拽出来。” 到现在这份儿上,知识决定一切,人家懂得比我多,那我只好按照他说的做。走到浴桶前,就见那浴桶里的病患昏迷不醒,歪着头倚靠在浴桶内,当我扫了一眼,成排的浴桶中浸泡的人们各个骨瘦如柴,而且我还注意到他的身上的伤口虽说没有了白毛,可却依然没有结疤,人泡在白醋里,皮肉已经发白,就好似腐烂了一样。 依照游方的话,我用手指抠了小罐子里黑乎乎的金蚕尸体,抹在浴桶青年的鼻子上后,仅仅过了不到三秒,对方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血管迸大,很快便有蛆虫顺着鼻子、耳朵、嘴、皮肤往外钻。 每当蛆虫掉在了醋里就会化为气雾蒸发,游方急切的说:“快点快点,把人往上拉啊,再晚了那些幼虫可就都死了。” 他也跟过来帮我一起拽,很快青年被我们在浴桶拽到了地板上。他告诉我先别管,又以同样的方法救治其他人,我们俩折腾了有一个多钟头,满地已经躺满了赤身裸体的壮汉。 我俩又把院长放在醋里面泡了泡,拽出来以后,头发搞乱掉,跟着一起丢在了人堆里。 我累的喘着粗气说:“你还想干什么?” 他也擦着汗说:“你等着吧,幼虫大约两个多小时以后会孵化,到时候那些人会特别的疼,咱俩趁乱跑。”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恐怕从我刚刚去找金蚕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准备越狱这件事儿了,这样才有了我一回来,就有了水到渠成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游方很激动,时不时还会念叨几声‘豆豆’以及骂两句他师伯坏话,就当午后的太阳光穿过玻璃窗照亮了会议室的时候,满地的病患中有第一个人发出凄厉的哀嚎。 我刚准备去开门,游方制止道:“再等等,现在太少了,还不够乱。放心吧,有了金蚕母虫的尸体,这些人的蛊毒已经解了,现在只是让他们多受点苦而已,不会出人命的。” 听从了他的建议,渐渐的,那些病患聚集的地方已经遍地蛆虫,随着他们的意识渐渐苏醒,游方打开了这间会议室的大门,门外候命的医护人员见到这一幕吓得是合不拢嘴。 这个时候,躲在门口的游方大喊说:“快点救人,他们现在没事了。” 然而,这些人的样子都太惨了,试想下,当皮肤被许多蛆虫钻了出来,那身上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点,而且钻出虫子以后还不会流下太多的血,看起来更像极了麻风病时起的红疙瘩,凡是有密集恐惧症见到很容易被吓昏过去,更何况有了前面怪病的事情,这些大夫没带有任何护具,不害怕才怪呢。 就当第一个病患艰难的爬起,口中念叨着‘救救我’的时候,医护人员炸了锅,有的人提议回去穿生化服,也有的人提议救人,但随着更多的病患站起,那些医生统一做出了一个结论,就是逃跑。 趁这个时候,游方也拉着我往外跑,等我们顺着大门到了门口的时候,游方低着头,门外守护的武警为我们打开门又询问里面的情况。 游方特别正式的说:“病人需要救治,快点打120,让市里的急救中心来。” 武警忙忙碌碌招呼自己的同伴来看守医院大楼,环顾门外,都是一些惊魂未定的大夫,大家在庆幸劫后余生的同时,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俩。 就这样,我和游方有惊无险的出了医院,到了事先与铁牛交代好的地方接上头,游方把白大褂一丢,乘坐他的油动三轮车风风火火的直奔向了城外郊区。 第八百四十六章拔尸毒 被铁牛把我们俩拉到一个‘刘家庄’的地方,路上听着铁牛的诉说,我算是明白这个刘玉麟算的上是一个奇葩了,身为最后一个钦天监却什么都不会,到了他这一代,上辈子老祖宗留下的学问就都失传了。 在古代,钦天监相当于现在天文台台长、宗教管理所所长,负责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还拥有左右宗教兴衰的权利。追溯到秦朝时候就已经存在,不过那个时候叫‘太常’,后来又叫‘太史曹’,直到隋炀帝改名为监。 等到了唐朝时期,袁天罡和李淳风就是钦天监,千古第一奇书推背图便是二人所著,而且李世民在世的时候,李淳风就曾预言过武则天称帝。 所以,钦天监更像是一个风水家、天文家、预言家的三重身份,而且个人的学识绝非普通人能比拟了的,但我所说的绝不是刘玉麟这样的半吊子。 到了刘家庄我就发现了,这个村子主要种植大枣,村外到处都是挂满了树熟的枣树,进了村里以后,街道干净,老百姓家里的篱笆院,小洋房也是十分的规整。 刘玉麟家住在村子的西北角,距离老远就看见瓦房的烟筒往外冒着炊烟,随着靠近,一股子饭香味儿扑鼻而来。进了他们家规整的大院,三间瓦房,角落的位置还有储藏粮食的仓房,农村百姓家里的仓房绝不能空,因为民间传统有句吉祥叫‘满仓满仓’,这意味着越过越有,假如你家粮仓空了,那说明家穷的已经吃不上饭了。 最显眼还是他们家宅中古朴粗大的梧桐树,树下周围摆放着些许实木雕刻的桌椅板凳,地面是红砖修葺,全无任何杂物的小院收拾的利利索索,因此也看得出他们家女主人肯定十分的勤劳。 我观察他们家梧桐树的顶端有四根树枝岔开,整棵树已经因为秋季而变得光秃秃的,可唯独那四根树枝却有着一丝绿色光泽。因此我断言,他们家有四个姑娘,树枝三长一短,意思三个姑娘生活不错,有一个姑娘婚姻离异。 刘玉麒的媳妇是位好爽的农家妇人,铁牛喊老太太出来后,他媳妇还兴致勃勃的说:“铁牛啊,这两位是客人么?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快进快进。” 铁牛焦急的说:“师娘啊,出事了!我师傅让鬼给上了。” 这下子妇人可吓坏了,连问怎么了? 这个时候,游方上前了,非常客气的跟老太太说他家爷们没事儿,让对方直接以为他是世外高人了,被恭恭敬敬的引进了门,铁牛扛着昏迷不醒的刘玉麟把他放在了土炕上,游方和刘玉麒的媳妇在外屋聊天,我则对铁牛说:“烧了火炕以后你去打点粮食酒,再把糯米研磨成粉。” 他紧张的问我:“我师傅有救么?” “这个得看命。”我还是如实的回答,瞧着铁牛颇显郁闷的样子,我继续又问:“我手上这个东西怎么办?” “我师傅说能解决,应该是找王叔弄,一会儿等咱们这边忙完了,我带您过去。”他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随着铁牛出去准备东西,我仔细打量着刘玉麟,他现在只是吊着一口气的活死人,胸口布满了好似黑色蜘蛛网状的东西,漆黑的线条将他包裹,但因为有四根银针的克制,导致了黑线无法侵害心脏。 我拿起他们家的水杯,画了一道‘阳符’点燃后,口念法咒,再用桃木剑搅动符水,眼看着乌漆墨黑的水成了以后,我将其涂抹在他的额头、双耳、帮助稳固刘玉麟的体温。 等鼓捣完了这些事以后,游方晃晃荡荡的进了屋子,他冲我笑笑:“怎么招?让僵尸给咬了吧?” 我点点头:“尸毒很重,不知道能不能拔出来。” 游方扒开了扒对方的眼皮,无奈的说:“五五开,祝你好运。对了,你戒荤么?” “啥?” “我进了门就看见他们家的大鹅不错,刚才和老太太聊了一会儿,他准备我把大鹅炖了,你要是不吃,我告诉他炒几个素菜。” 游方确实很混蛋,人家都到了生死存亡了,他还惦记着吃,特么的,不刚刚吃了一盆海鲜么?我说现在没心思吃饭,游方却无所谓的说:“你爱吃不吃,人生在世,首先要吃好!” 我埋怨他一声没良心,然而人家说这一切都是命数所定,能活还是死,老天爷早有定数,凡人不过应了定数所为,就像同样的病,同样的医疗方法,同一个大夫,可两个人有人活,有人死。那这就是命! 铁牛回来之前,我还瞧了一眼他的罗庚,它比寻常的罗庚要大上一圈,除了天心十道周围的二十四山、子丑寅卯等等传统罗庚外,在最外围还有许许多多星斗的图案。 游方拿过来瞧瞧:“不错不错,星斗盘,确实是钦天监所用。” 这种罗庚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好奇的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把罗庚翻过来,背面是一个雕龙图案。接着说:“看见没有,这个叫龙盘,只有皇室的钦天监才能用,老百姓你敢雕龙?不给你扣个谋反罪都算是轻的。” 本来我还感叹游方学识的渊博,但一瞧起他那满脸臭屁的模样,鼻孔上天,好似再向我挑衅说‘怎么样?服不服?’,也算是把我的敬仰之心击打的稀碎。 等我们吃上饭的时候,铁牛扛着东西回来了,游方吃的满嘴油腻,老太太则一个劲儿的问他爷们怎样?游方摆摆手,又指着我,还说一切交给我办就行。于是,又让他们俩误会我是游方的弟子。 拿着酒、糯米回屋救人,火炕把屋里烤的好似蒸笼,刘玉麟包裹着大被,等让铁牛把被掀开,刘玉麟还是嘴唇发紫,一点汗没出。可最起码,火炕保证了他的体温,也有帮助他对抗尸毒寒意的作用。 我用白酒给刘玉麟洗伤口,那溃烂的地方像是浇上硫酸似的冒热气,消了消炎,再将糯米掺在白酒里让铁牛帮我掰开刘玉麟的嘴,拿着酒桶往他嘴里灌。 后来灌不进去了,我问铁牛:“有气管子么?” “有有,要那个干啥?”他问。 “洗胃!” 白酒洗胃,以火毒攻阴毒,觉得刘玉麒的腹部鼓的够高了,当即我把四根儿针拔了出来。那刘玉麟哇哇的往外吐,白色、黄色、黑色交杂着酒臭吐了出来。 第一时间,我又拿着刚刚符水的水杯,连续点了几张符,拿着水杯好似火罐一样扣在了他伤口上。就听‘滋滋’的呲水声响起,黑色污浊的液体很快灌满了水杯,而这便是婴尸留下的尸毒。 等将黑色液体拔干净了以后,用糯米涂抹伤口再用纱布包好,刘玉麟有了呼吸,他的体温升高,额头发了汗,嘴唇特别的紫,整个人依旧哆嗦。 我长呼了口气:“现在你师傅体内的毒已经驱的差不多了,可同样也拔出了他体内的阴气,让他阴阳失衡,阳气亢奋,你去将炉子熄灭,现在你师傅相当于重症的感冒,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挺不挺得过去。” 铁牛连连道谢,老太太也进了屋,他听我说完那是嚎啕大哭,握着老头子的手开始念叨着过往曾经,听着她的叙述年轻时候的芳华,我心里也不禁为老两口的感情有些感触。 游方与我比肩而立时,他在剔牙,而我则低声说:“你看看她的伤心样子,吃得下去饭么?” 他无所谓的说:“我要是不吃这大鹅,难道她就不伤心了么?这个世界上苦人有很多,咱们行走江湖修的是一个随遇而安,救不救得了,还都得看老天爷的意思,说句不好听的,真要是他死了,那又管我什么事儿?” 第八百四十七章星斗窥命 曾几何时,我与舒化春也是因为理念的不同而分道扬镳,他珍惜做人的机会,愿意以宽容的态度去原谅差点伤害他的人,而我却有着与如今游方相同想法,均是抱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但后来,随着见识的人与事多了,我心里的天平却渐渐的趋向于舒化春最初的样子。 刘玉麟目前的生死已经不是我们能左右了的,铁牛擦了擦眼泪,他走向我,又对我说:“大师,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带您去找王叔解决你手臂上的东西。” 我点头应允,毕竟这个才是重中之重。出门时,游方也要跟着,他还说自己吃多了,需要溜达溜达。就这样,他跟着我一起去找铁匠。起初,在我心里一直以为铁匠那肯定是打铁铸剑,等跟着一直走到村子边缘的地方我才知道,原来王铁匠是钉马掌的,此时正光着膀子,坐在一个石墩上给一头骡子钉掌,再看大院的门外还写着十分显眼的四个红色大字‘兽药专卖’。 铁牛离着老远就亲切的打招呼,王铁匠依旧干着活,没理我们,等进院以后,铁匠头没抬的说:“铁妞去她姑家了,没事儿别老往我家跑。对了,你说你一个二十来岁个人了,现在连个正业都没有,俺怎么放心吧铁妞交给你。要不你离那老骗子远点,过来跟俺学打铁,有了手艺也不至于饿死。” 铁牛脸憋的通红:“王叔,那个我不是来找铁妞的,这两位是城里人,我是师傅让我带他们过来给您瞧瞧,看看能不能帮着把手上的铁箍子打开。” 铁匠放下手里的活,转过身问他打什么? 我把手腕上的gps拿出来,恭敬的说:“叔,就是我手上这个东西。” 铁牛在一旁恭维铁匠,说他王叔就没有打不开的锁,因此也引来铁匠踹了他一脚,骂他:“怎么好好的话在你嘴里说出变味儿呢?什么叫打不开的锁,传出去,被人误会我偷东西可咋整,小瘪羔子,不会说话把嘴闭上。” “是是是,叔您教训的是。”铁牛嘿嘿的傻乐。 王铁匠抓住我的手腕打量着gps,近距离的接触下,铁匠的身体很热,这可能与他常年接触火有关,而且那双手的茧子非常厚,手指的力量很重,当被他攥住了时,感觉手臂都要断了。 “叔,有把握么?”我问。 铁匠琢磨了一会儿,认真的说:“还行吧,没什么难的,不过等打开了你这个东西的话,那它肯定就得坏了,咱话得说在前面,俺可不是包赔。” 能看出铁匠确实没开玩笑,我连连摇头,赔啥赔啊,能打开我就烧高香了,不管咋滴,监狱那个地方我是真一百个不愿意去。于是,铁匠管我要了30块钱,把我的手的放置于他打铁用的石板上,又拿起一副快赶上我脑袋瓜子大小的铁锤。 我看着有些傻眼,不由的问他:“大叔,你可悠着点,别把我胳膊砸断了。” 铁匠说:“看你胆子都不如个娘们,我十岁开始打铁,手法好的狠,不信你问问铁牛,以前村里有条大狼狗,人家请我给我狗脖子上铁箍打开,我到那‘咣咣’两锤子,狗啥事没都没有。” “得了,您看着来吧。”把眼睛一闭,大有一番决然之色。 不过铁匠的手法绝对的炉火纯青,那两锤子下去力量恰到好处,只让我感觉到微微一痛,却没有伤到我的骨头,而且说真心话,就铁匠控制力量的水平,不亚于古代武林高手用剑的点头为止。 但是,因为武器的不同,武林高手受尽人们追捧,可铁匠的炉火纯青只是保证钉马掌时候马不疼。 付了三十块钱,有惊无险的打开了锁头,更令我诧异的是gps竟然没有碎裂,担心被警察发现,打算趁早离开此地。 等着铁牛我们一起离开了铁匠铺,到了村口时候,我把想法和铁牛一说,毕竟他师傅的生死已经不是我们能在左右的。结果铁牛跑快了几步拦在我近前,跪倒在地说:“大师大师,我知道您是高人,求求您,帮帮我师傅吧。” 赶忙搀扶铁牛,大家都是平辈的人,下跪算个什么事儿。让他起来,可铁牛却依旧很固执的说:“大师,我铁牛从小无父无母,是我师傅师娘一手把我带大,现在师傅年纪大了,几个孩子早就已经在外地成家立业。我跟着师傅的时间最长,知道他老人家始终后悔年轻没时候没好好学习风水玄学,等他想学了,可因为师伯的事情,师爷一怒之下把所有的书籍全部烧毁了,仅留下星斗窥命的纲要,我师傅靠着以前学到的皮毛帮人家看风水、立阳宅,还经常被人误会成骗子,可我这次遇见了您,我知道您是高人,求您一定要帮我个忙。” 游方在一旁哼哼着小曲,大有一番看热闹的意思。 留下来确实危险,毕竟gps最后信号是在村里消失的,真要是警察来抓了,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当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对此也是深表无奈。 铁牛连忙说:“大师,您放心,我求您的事儿不在刘家庄。以前听师傅说,师爷死后葬在了白狼河上游,他把钦天监的星斗窥命带到了坟里,并且要求后代子孙永远不允许再学习此法,谁要是开了坟,必会遭到报应,我师傅虽然眼馋,可他不敢开坟。所以,为了师傅,这个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去做,您帮我找到那坟,剩下您什么都不用管,哪怕我受诅咒而死,也不在乎。” 我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先不提开坟的事情,毕竟那是他师爷的遗训,铁牛虽然与刘玉麟没什么血缘关系,但却是被刘玉麟养大,承刘家的姓与传承,所以他也是刘家的人。作为一个后代,为了一本书却掘自己先辈的祖坟,怎么看也有点大逆不道了。而我,既然通晓术法,助纣为虐就是天大的罪孽,当真万万不能应允。 铁牛听我说完,依旧不死心。他说:“我师傅今年六十岁,他曾说自己能活到八十,还有20年,星斗窥命的总纲我也看了,有个几年一定能够融会贯通,到时候师傅再另收徒弟,把手艺传下去,刘家的堪星术也不至于从此消失。而且,我还听师傅以前说过,人死了没事儿,只要本事传下去,那人就是活的。求您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肯定不会让您白白出手,我还有一样秘密告诉您。” 我坚定的继续摇头否决,心里也没把他口中秘密当回事,毅然准备离开之际,铁牛抱着我大腿激动的说:“大师大师,您听我把话说完,星斗窥命总纲上有一句话,上面写‘天虹落银霞,碧海云中城,九星围日月,真龙腾九州’,我前段时间还真看见银霞了。” 他的话让我愣在原地,包括游方也停止了他的小曲,喃喃重复着他的话:“九星围日月,真龙腾九州。”九星我能理解,很有可能是北海太公所说的九星连珠,真龙?我滴个天呐,身负黄河龙魂的我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化身为龙,钦天监最擅长的就是语言,铁牛的话让我不得不慎重对待。 内心中做了一番激烈的纠结,铁牛继续说:“前几天我站在房顶看星星,北方划过东南方向一条彗星拖长虹而过,之后天河起了一层星云,银霞从天上落下,这正与书中纲要说的一模一样,这只是上一句,但下一句让师爷给撕了。您是大人物,又出现在山东,我虽然不懂术法,可我感觉您就是因此而来的。” 第八百四十八章刨祖坟 铁牛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与刘玉麟一样,都不懂真正术法,毕竟他从没有看过‘星斗窥命’的内容,所有他知道的事情是有限的,这就好比上学时候学习,哪怕把目录倒背如流,也可以将书中所有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但因为没看过内容,他终归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考试依旧不及格。 而铁牛和刘玉麟,我认为他们恰恰就是如此。 不可否认,铁牛的敏锐性很强,他仅仅凭借总纲上的几句话,便能找到相似的天象,足以见得他确实有着天赋。 现在,于我而言,任何关乎成龙的事情都是最最重要的,这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脱下道衣,还有一直以来没有消息的大师兄,我需要继承他的意志,如今北斗未现,大师兄虽然能缠住夏玲玲,可那毕竟是暂时的。 在坝美撞见大胆与白蛇两个人拖走了紫薇龙巢,一旦他集齐所有,那天下必将大变,所有曾经逝去在轮回中的异族也将会再次占有这片土地。回想大师兄曾经的话,以及当初那个‘蟾蜍吐婴’的预言,九州极有可能会先从黄河泛滥开始倾覆。 这一点我有想过,毕竟中华文明起于黄河流域,不论是伏羲观龙马入黄河,还是黄河九曲十八弯的风水奇局,或是大禹治理黄河归入于海的所作所为,这都证明黄河在国人心中的地位。 铁牛又说他看到的那段纲要并非是最后一段,依照他的想法,我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人,对于这种事情肯定会无比的在意,最后我被他说服了,毕竟我也想看看那个星斗窥命中关于真龙这段话的下一段是什么。 铁牛听我说完大喜,他说这就回家准备东西,跟我一起去刨坟。 我和游方在村口等着,他还笑称我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通缉犯,一旦过了今天,猪大肠口中那些针对我的人肯定会采取措施,首先身份证肯定是用不了了,好在手里还有张洪发给的30万,凭这些钱也足够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亡命天涯。 出发时,铁牛买了吃的、喝的、还有香烟,我们坐着他的三轮车直奔向白狼河的上游。 路上为了多了解一下他师爷,自然便问了几句。铁牛说,关于他师爷的事儿也都是在他师傅口中得知的,比如他师爷是个名副其实的钦天监,不仅仅通晓风水,还懂一些阴阳之道。 追溯起老刘家的历史,那可是风光无限。刘玉麟的爷爷是晚清时候在宫里教书的先生,因为家族传统的原因,这个老人家喜欢研究推背图。 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不管大户人家还是平民百姓日子都难过,所以周围的亲朋友好友就问老爷子,什么时候世道才能平静下来?老爷子叼着烟袋锅,沉思了半晌后,告诉大家说:“等到什么时候灯头冲下,遍地是兵的时候天下就太平了。” 大家当时还很不理解,认为老爷子胡诌,结果到了现在你看看,家家户户的电灯不就是灯头冲下,而且咱们国家建国的时候,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全民皆兵。 铁牛还说,他师傅这个人因为没啥大本事,年轻的时候就忙着偷奸耍滑,而且对文字的敏感度不亚于催眠曲,一看书就犯困,导致了他失去很多珍贵的学习机会。 所以,现在这老爷子喜欢动不动就一想当年,可身边没人吹嘘,铁牛自然就成了倾听者。 他还说,刘玉麟的爷爷当初自己挑选了一处风水宝地,可去世的时候他们家精通风水术法的儿子在外面没赶回来。去世之前,老爷子拿出一根翠竹交给了身旁的侄子,他让侄子把他扶起来靠在墙边坐着,然后把棍子交给俩侄子,让他们一人拿一头站在他身前。 结果,这俩人刚做完,老爷子眼睛一闭,头往前搭在了棍子上,然后人就没了。 当时他们全家仅有刘玉麟的父亲一个人懂风水玄学,那是因为术法不是每个人都能学的,这个完全得看命,有的人命里适合才可以学,假如不适合学了可就招灾了。所以,他们家唯一明白的人还没回来,老爷子尸体不能久放,当时的大奶奶要求先把老爷子入土为安埋了。 直到了五七的时候,刘玉麟的父亲回来吊丧,过后又去看了看老爷子的坟,刚站在坟前,便连连的拍手叫绝。 周围的人都问怎么了? 刘玉麟的父亲说:“这坟可了不得,你看看前面的水口,江河流向,一眼看不到头,这样的水可以叫做‘天门开’,而水流到了坟前水却被困住,形成地户闭,风水中称天门流向地户是财源广进,福寿永昌的意思。而且四周山水朝拱,龙虎相依有情,他日子孙必定大富大贵。” 他又拿起了罗庚查看,又惊呼说:“这穴位视朝案高低而生,点穴的位置不高不低,正落玄武垂头的位置,真是妙啊。” 此话一出,周围亲朋好友均是非常的兴奋,于是有人问,此等好风水会不会福泽他们的后人? 刘玉麟的父亲可是远近闻名的风水师傅,十分肯定的告诉周围的人,此坟非常的好,凡是有血亲者都会受到恩泽,远的不用说,三代以后必然大富大贵。 就当众人一片欣喜之时,旱地一声雷,正好劈在了大山顶部的一棵树。 刘玉麟的父亲顿时大惊,他单手掐算,发现了不对劲。旱地生雷,那是老天爷的怒意,也被称为‘天破’,只要这种雷响了,那说明不管什么好风水也被破了。 他父亲没有把话告诉给大家,沿着高山查看走穴,又回到家中了解情况,等查明了原因以后确实是心头苦笑,感叹自己家族人没有这个富贵命。 风水宝地本就是天机不可泄露,所以老爷子临死的时候想了一个办法,利用竹竿来指引后代,假如被猜出来那么后代子孙将大富大贵,猜不出那肯定是要遭报应的。 因为竹子是清净之物,寓意青龙的意思,老爷子头枕青龙,是想告诉后代子孙,把他头摆在在青龙山向,至于挖土的深度则要没到他脖子的位置。 风水中有的那句‘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足以见得坟土深浅的重要性,毕竟哪怕你寻到了真龙,埋不到结穴的点那也是竹篮打水。可下葬时,根本没有人明白这个道理,草草的就把人埋了,导致空占宝穴却不得宝穴的滋养,而这便是没有福气。 所以,老天爷不允许他占据此宝地,非但不会给福气,甚至还会有灾。刘玉麟的父亲算出来了后代会遭难,他在他父亲的坟前种了竹子,想以此来稳固祖坟,可后来竹子平白无故的枯黄了大半,又拦腰折断了十根儿。 他当时就立下规矩,要让自己的儿子以后从事风水玄学行当,至于其他的族人也要跟着效仿,但那些人不信,都幻想着某一天发大财,直到过了三年以后,整个族人便频发灾祸,亦或者远走他乡,最后只剩刘玉麟他们这一家人。 第八百四十九章青龙镇 乘坐农用三轮车,强烈的颠簸令屁股传来‘嘟嘟嘟’的震动声,我们顺着白狼河的往西南方向赶路,由正午的烈日当头赶路到了晚霞映天。就连游方也靠在三轮车里睡了好几觉,直到车子好巧不巧的压到了一块儿石头,剧烈的震颤让他在梦中惊醒,咒骂了一声坐起身,环顾四周惊讶道:“我滴个乖乖,这不马上要到家了么!” 我听着也很疑惑,问他说什么到家? 游方叼着一根烟,翘着二郎腿说:“你千里迢迢来这边找我,为了什么?” “你是说仁孝堂在这儿?”我惊呼。 “快到打鼓山了,咱们现在已经过了青龙镇,这里距离姜家沟最多不超过五十里,不过天快黑了,一会儿咱们吃点什么?”他说。 听后顿时心里大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指引,是老天爷让我在这个特殊时期来到了青龙镇,两年已过,望着远方的袅袅炊烟,当距离天尊指引的地方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三轮车的声音有些大,铁牛没听清游方的抱怨,直到游方扯着脖子喊了几嗓子,铁牛忙道:“我带了‘杠头’,大叔您要是饿了就吃点,还有两根火腿肠,都在您枕着的行李包里,这些都是离开村的时候我新买的,味儿不错。” 【杠头:山东特产的一种面食,类似烤馒头、山西的锅盔,味儿不错,就着花生米更是非常香。】 游方长叹了口气,用手摸了摸包,表现的那是一脸无奈,但好像他真饿了,左手杠头右手香肠,像是不满自己的餐风露宿。我心想,这老头在三轮车上吃的这么香,也不怕呛风肚子疼。 铁牛带我们此次的目的地是白狼河上游,位置是在昌乐县西南与临朐县交界的地方,他听他师傅以前喝多了时候说过他师爷下葬的地方,就是打鼓山的南边山脚下的某处。 一直骑着三轮车到了距离打鼓山最近的村子,铁牛把车停在了村口,又拿着手电带着我们几个奔着的高大的打鼓山方向走去。 很快夜幕降临,黑夜将大山变得特别寂静,又因为已经过了寒露,山里的气温很低,并且蚊虫大都已经蛰伏,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安静的可怕,我想任何人独自走在大山里,也难保会升起胆怯之心。 有利有弊,正因为天气凉了,倒也免除毒虫蛇蚁的侵扰。 路上太过于安静了,游方显然是个闲不住的人,他还主动问我:“大宝,你看看这儿的风水怎么样?” 刚想说现在太黑看不出来,可在不经意间手电扫到了他那戏谑而欠揍的嘴脸,心里明白了,原来这老东西是想考我啊。 这倒是不难,为此我笑了笑说:“潍坊市里有两条河,白狼河、虞河,我们一路西行也看见了,白狼河随着山而走,虞河却较为分散,所以白狼河的水曲折蜿蜒,为真龙血脉,又在打鼓山前环绕,帮助真龙聚气,像是虞河则不然,那里水散八方,真龙无骨,算得上是假穴。再者,你看看这山。” 铁牛顺着我的手指看向远方,高山耸立在前方,山脊蜿蜒一线,随着空中明月照应,远处高山显得气势如虹,然而到了我们要去的打鼓山位置却明显降低了山脊,最后平缓而落,虽说没到山前,但依风水学术来看,那山头的位置必然正对准白狼河汇聚而成的湖泊方向。这在阴宅中被称为‘真龙吸水’,此地弱葬先人尸骨,后代子孙必将虽水而发,然而白狼河的尽头是归入大海,只要山不断、河不改道,那子孙后代可永享富贵。 等我所有的见解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后,铁牛立刻连连称奇,他叹了口气说:“我师傅也说过这儿的风水好,但不像大师您说的这么专业。可是,我师爷葬的地方也是风水宝地,怎么我师傅过的也不是特别好啊。” 我说:“显然,他们家风水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铁牛疑惑的问。 我说:“贪心所致。” 被他追问时,我给铁牛讲了一下,刘家自从刘玉麟爷爷那辈就占据了风水宝地,却因为命里无福,导致点坟时间以及下葬的深度不对,这才导致了好穴变了凶地。 但是,自打刘玉麒的事情过后,刘玉麟的父亲肯定有想过自己死后的事情,自己的俩儿子命犯凶煞,必须从事阴阳行当,如果想改命,那就得从第三代来努力,改变现状的唯一的途经就个生儿子繁衍后代。我今天去他们家大院的时候我也注意了,那梧桐树上四岔枝,三个凤凰一只鸡。所以,刘玉麟他父亲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就算是真龙宝穴也没能为他改了命运。 游方连续拍手叫绝,他哈哈大笑的说:“以前我就听人说你风水造诣非同一般,今日所见确非浪得虚名,小伙子,以你的年纪,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随着穿过了一片茂密的枣树林,我无奈的说:“风水只是一门学问,向你说的,归根结底还得看命,你瞧瞧我这命?好好的不也成了逃犯了么。” 游方眯着眼打量着我,他还戏称一切都是暂时的,瞧着他那神秘的样子,好像真的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似的,碍于他有骗人的前科,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折腾到半夜,穿过一条幽静的山谷,沿着小路往前走了五六里,心里也不禁的感慨那句‘望山跑死马’绝不是空穴来风。好在深夜的时候,我们总算是到了南山麓。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此地有泉水形成小型的水洼,四周山石将泉水困在中间,月光倒映,水面反射而出的光泽令此地好似成了一片银光世界,这也恰恰的抵消满山枯树带来的死寂感。无生机的山林也因为这一湾清清的小泉显得富有活力,仔细观察,水面雾气昭昭,就连周遭地面升起的霜雾也均是聚集在山谷之间,空气甘甜,四周无风,此地藏风聚气,又有真龙落穴,绝对是一等一风水宝地。 “妙!”一眼便找到了一处坐落在穴眼土丘,这种风水宝地,依照刘家的福报绝不敢立碑,如果不是我精通风水,恐怕也难以寻出踪迹。仔细打量,忍不住脱口感叹道:“你师爷也真是胆子大,此等风水宝地难道不怕无福消受么?” 铁牛尴尬的笑笑,我身旁游方倚靠在树根下说:“今夜廉贞星移位西北,玄武星抬头,不适合动土,等天亮再动吧。” “你也懂占星?”我疑惑问。 游方鼻孔一仰:“天文地理,五行阴阳,没我不知没我不晓,我也不瞒你说,就这个风水宝地以前我以前就听过。” 铁牛像是个虚心好学的学生一样,急切问:“这话怎么讲?” 游方瞄了我一眼,有几分卖弄学问之嫌。 在他的口中,我也得知了此地风水传说,他说此地泉水自岩石缝里娟娟流出,千回百转流向大海。掬而饮之,清澈甘甜,哪怕遇上大旱,此地的依旧泉水流淌,汛期来了,也不会太过于凶猛。 他以前听说过,有一个会看风水的老头,平日里所看所言,无不灵验。他两个儿子觉得父亲这么厉害,怎么不给自己家看看,就问他他爹:“您老人家平日里帮人看风水,什么时候给自己选个百年墓地,也好能恩泽恩泽孩儿们。” 他爹神秘的说:“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早就已经选好了。” 俩儿子兴奋的问他爹埋在哪? “等我百年之后,你们不可操办,不可声张,发送的时候也不要哭,只要悄悄的抬着我的棺材上山,什么时候绳子断了,那就是我要埋的地方,你们就在此地挖坟,不论多深,向下挖到一块儿石板就停,然后将我就地掩埋!” 第八百五十章坟头树 过了几年,老头归西了,他俩儿子按照他爹生前的要求,发送那天全家没一个人掉眼泪的。到了夜里,俩儿子抬着棺材,带着干活的人一起上山,行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绳子果然断了,儿子当时明白这是他爹选的墓。 告诉众人再此地挖坟,结果向下挖了不足半米,一块儿青石板出现。他们俩将棺木放于青石板上,筑土掩埋。又过了几天,老头的姑娘回娘家奔丧,询问坟所在的地方,被兄弟二人指引着上了到了半山腰,就见他父亲的棺材有一角裸露在外,大女儿先是一通哭泣,随后又骂他俩弟弟不孝,坚持要将父亲重新掩埋,兄弟二人对她说明了事情原委,又说都是他爹安排的,可他姐姐根本不听,硬是寻人带了工具,把青石板打破撬起。突然,一只生的雪白的狼在下面窜了出来,这可把周围人的吓了一跳。当工人们纷纷落荒而逃时,石板下面又出来四只白狼,那狼毛像雪一样,没有任何的瑕疵。加起来一共出来了两大三小,而此地竟然是白狼的巢穴。 可如今石板破了,白狼远遁,自它走后,狼窝里便成了山泉,泉水不断流出,水流的方向便是白狼足迹,最终汇聚成河,当地人也称此河叫‘白狼河’。 听游方娓娓道来之际,我是听得大感称奇,然而铁牛却皱着眉说:“老先生,你说的故事,不会是白狼河的传说吧?” 游方略显尴尬道:“怎么?你听过啊?” 铁牛说他从小就听过,而且这个故事基本上大多数的人都听过,瞧着铁牛一脸正经的模样,感情老家伙是在故意跟我卖弄学问呢。中国地大物博,各地风俗怪志多不胜数,凡人穷其一生也未必可以全部了解,而民间传奇便源自那些口口相传的故事。 不过,他游方本身作为一个当地人能讲的明白,也算是是情理之中。 过了子时以后,天冷的让人不舒服,铁牛去捡一些干柴来生火。剩下我与游方靠在树下发呆,觉得现在距离北海太公越来越近了,心里不禁好奇,毕竟元始天尊曾吩咐夜游神指名道姓告诉我的人,她又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碰了碰游方,他转过头问我干啥? 我问他有烟么? 游方在兜里给我掏出了一盒,递给我一只,望着着涓涓流淌的泉水,我吸口气说:“咱俩也算是一路患难的逃犯了,你能给我讲讲你师伯是个什么人么?” “他?”游方立刻有了火气。我连忙告诉他客观一点,毕竟这次去我就是要找他的,如果不客观,很容易让我误会。 游方哼了一声说:“我师伯这个人有个特点,贪财、好色、并且自私自利,这个我不是胡说八道,他平时收售古玩,就没见过一次不骗人的,还有,你说说那么大个年纪了,竟然还找媳妇!” “他今年贵庚?”我继续追问,目光紧紧盯着游方的脸,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游方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很淡定的告诉我他师伯有一百多岁了。 心里琢磨着当初白伍口中的话,郑板桥可是在200多年前,难不成他们两个说的并不是一个人? 细想想也对,搜神记中虽说有一则怪志,上面记载过最年长的人叫彭祖,传说他活了八百岁。可这个东西我是不信,真要是那样,早就应该上天当神仙了,何况凡人的肉身怎么会一直使用那么久。 谈到这儿的时候,突然间,游方神色难得的认真的说:“不管他如何可恶,归根结底,应该属于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关于北海太公,没等我们聊太久的时候,铁牛捡了许多干柴回来生火,于是我们也就放弃了本来进行的谈话。有了火,暖意渐渐弥漫,困意升起时,我倚靠在大树睡着了。 但在这一夜我竟然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黑一白两条巨龙在空中交战,云雾翻腾,江河泛滥,老百姓跪在地上祈祷,然而大水却一次次夺走了他人性命,黑龙鳞片富有光泽,好似身穿鳞甲一般威风凛凛,那白龙却不论体型还是鳞甲都稍逊一筹。 雷声阵阵,二龙相争,整个天地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每当闪电划过,炸雷的声音如同将天地炸裂,大雨瓢泼而下,大地很快陷入一片黑暗。 当被梦中的雷霆炸醒之时,发现浑身早已大汉淋漓,火堆的火还亮着微弱的光亮,起身准备方便一下时,突然看见铁牛的身上骑着一个女人! 那人个头不足一米,长头发遮挡住了他大半的脸,仔细看去,她身体有些透明。明白了,这是遇见鬼了,于是,我悄悄的掏出桃木剑,一步步的靠过去,趁着女鬼不注意,到了近前,怒吼一声,手中剑狠狠的劈了上去,‘噗’的一声,女鬼化为白雾消散。 我扫视了地面,并没有发现什么水渍,感觉有些不对劲,此地并无凶煞之气,怎么会有鬼害人?刚刚我分明看见了对方狠狠的掐着铁牛的脖子。 第一时间叫醒了身旁二人:“别睡了别睡了。” 铁牛揉了揉眼,连游方也抱怨着问我怎么了? 把刚刚的事情一说,铁牛吓得浑身发抖,不停的问我那鬼怎他了?有没有吸他的精气? 我说:“精气倒是没吸,只是那鬼掐你的脖子,表情怨毒,看起来恨不得至于你死地。” “妈呀,你快看看我脖子受伤没有?”铁牛紧张道。 游方也跟过来,我俩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脖子除了起了青春痘以外,什么事儿也没有。觉得些奇怪,要是恶鬼,肯定会给人留下鬼手印的。 我问铁牛:“你如实说,找木柴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为什么那女鬼只是骑在你的身上掐你的脖子,不去掐游方也不来掐我?” 铁牛连忙说自己就是捡柴,什么事儿也没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招鬼。可那就不对劲了,厉鬼上身本就没有无缘无故,可刚刚的鬼骑着他身上掐脖子,没对他有太多的影响,若是我不插手,充其量第二天早上起来铁牛的嗓子扁桃体发炎,打打吊水,折腾个几天也就好了。 等我琢磨这个问题时,游方还劝我,他说一个小鬼儿而已,翻不起多大的浪。 突然,铁牛一拍大腿,恍然道:“对了大师,我刚刚捡柴的时候看一座坟地旁边的枯枝较多,于是我就都给他拔了,是不是那墓主人不干了?” 那还确实有可能,连忙让铁牛在前面带路,如果是我们的不对,赔礼道歉也是应该做的。 打着手电,跟着铁牛往回走去找坟。关于坟前树的问题,很多人都有误解,认为家里长辈的坟有一棵树,那是好事,能出乘凉,又对子孙好。其实,那都是忽悠人的,只要是在坟前15米左右,大叶树均是吉祥树。 但坟头、坟侧,那严禁带刺的树木,比如杨、槐,此树如果长在坟上,根扎在棺木或亡灵骨上,家中出瞎子或辈辈出眼疾之人。 还有一点,就是坟头长了大树,在过去说坟上长树那是你就家坟好,树有气根会深入土地,如果地不好,树根本不会长。可是,家里的地气如果被树吸收了,你还有什么?再者了,一个形象的比喻,那相当于有人踩在了你的脑袋上,换做谁,谁能乐意啊? 但是,坟树起开后,一定要重新填土,休整不好还是不利于家宅的,像是某些人家有的人说他们家起开了大树后,家中频发事故,那其实和树无关,只是修坟的时候出了问题。 第八百五十一章玲珑现 我们三个摸着黑往回走,铁牛语气有些抖的说:“我就真搞不懂了,你说说,不就折断了几根树杈子,她就至于过来掐脖子么?” 我问他:“假如有人去你家砍了你师傅院子里的梧桐树,你急眼么?” 铁牛连连点头,特认真的告诉我,说那树是他师傅的宝贝,要是谁砍了,不得拼命啊。我说:“这不就得了,你家的是宝贝,人家的也是宝贝,所以说啊,遇到了坟包什么的,周围的东西都不要乱动,保不准埋在土里的人喜欢什么,你擅自折断树枝,人家不找你才怪呢。” 他多少还有些不服气的问:“可您是道士,难道还她不成?” 听他的话我还真有点要搂不住火气,给铁牛一顿教育,道士怎么了?修习法术又不是恃强凌弱的,错就是错,对就是对。第一次出手打女鬼,那是见他对铁牛不利,现在知道原委了,咱有错在先,必须要主动道歉,与身份地位无关,这是做人的原则。 铁牛挠着头嘿嘿的傻笑,等到了一处背景的山坡下时,只见一座立着墓碑土坟周围种植了许多的凋零的小树,可此地的植被茂密,虽无枝叶,但看得出树木皆是向着坟前拱拜,能想象得到,如果到了春季,此处景色必将十分的怡人。 站在坟前开了慧眼之后,我大声喊:“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不要见怪,他只是无意摘下姑娘院子里的花草,贫道让他跪下给您赔个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过多计较。” 这话说完,黄土坟前升起了一缕白烟,一名面目丑陋的女人站在坟头望着我,游方和铁牛都是普通人,所以他们倒是看不见的。 铁牛很敞亮,没多费一句话,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磕了头,又说他不小心折了人家的花园,现在多么多么的后悔,一直等到女鬼转身入了土坟后,我说:“起来吧,人家原谅你了。” 铁牛擦了擦汗,还问我日后女鬼会不会找他?荒山里面遇见坟,那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因为这样的坟多数都不太正常,要么是惨死、要么就是无后代的人被草草掩埋,绝大多数的鬼魂性子怪戾,真惹上了因果麻烦也确实犯不上。 可等我们准备回泉水旁休息的时候,突然间,游方指着头顶大喊:“天呐!大宝你快看,今天竟然是天狗食月!” 我抬起头,第一眼看过去,心里明白这下可麻烦大,每当天狗食月,那是天下阴气最盛的时候,世间天地正法皆会被限制,好比之前我所遇见过的天狗食月,均没什么好事! 月色周围云雾围绕,淡淡的晚霞随着月光的消失,渐渐的归于黑暗,与此同时,站在我的位置回头望去,一道冲天的煞气自西南方向拔地而起,随后煞气带起了淡淡的红雾,犹如实质。 我愣在当场,此等凶气绝对可以夺生人精魄,游方声音在我耳边严肃传的来:“有大事发生。” “什么事?”铁牛急切的追问。 具体什么事儿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肯定会有人死! 我拉着游方往煞气最重的地方跑,铁牛还想追来,我说:“你明日自己去挖坟起尸,提前用你车里的大黑布把坟包好跳下去找东西,我们还有事儿,不能在此久留。” 铁牛还想拦着我,但突然又自西南方向刮过来一阵阴风,吹得我们几个身体发飘,手电的光亮也开始变得涣散,天地漆黑一片,要是没有光,肯定寸步难行。第一时间我喊大家趴在地上,很快,一阵狂风卷起着沙硕犹如那大海无休止的浪潮一样拍向我们。 风声贯耳,铁牛和游方同时歪着头呕吐,我因为手持桃木剑所以感受稍轻,但同样如果吹久了煞风,身体不大病一场才是怪事。 我咬紧牙关画了两道天师保身符交给二人,又嘱咐铁牛一定要回到风水宝地那儿,凡是风水宝地必将藏风聚气,寻常的煞风又怎么可能吹的到。 游方干呕了几声,吵吵着要和铁牛一起走,我则抓住他的手腕,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了,拉着便冲向了煞气最重的地方。 “你放开我,你要去送死,干嘛拉着我啊?刚刚的煞风你也不是没感觉到,只是一吹,咱们差点没死了,你现在又往煞气重的地方去,是不是疯了?大哥,这叫天狗食月,红雾遮天,古人云,必有妖魔出世,你瞧瞧这煞气,咱们去了可是会死人的!”游方拖着身子说什么也不去。 “红雾升起的地方分明就是咱们来时候的村子,我是道士,绝不能袖手旁观!”我认真的说。 “神经病!你是,我不是啊!不行不行,我不去,绝对不去。”他无奈道。 “你得跟着我一起走,没找到北海太公,我怕你跑了,咱们俩说什么也绝不能分开。” 游方开始发誓,说自己就在这儿等我。可是,我对他的信任感已经低到了一定程度,就当琢磨着出手打昏他扛着就走的时候,那游方的眼珠子变成了白色! 没错,他不是翻白眼,而是真正的白色,就如同瞎子一模一样,没有了黑色的瞳孔,与他对视的一瞬间,我觉得好似时间停止了,脑子里什么也无法做出回应,任凭他挣脱了我的手腕,撒丫子跑向大山。 “张大宝,你好自为之,我回姜家沟等你。今日红雾成霜,天狗食月,大凶特凶,我老头子没活够呢,不陪你完了!” 远远地,他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随后我恢复了行动能力,心里十分不解到底他是怎么做到的?没有瞳孔,那次在北京他就是没有瞳孔才被误认为瞎子。 感叹游方确实是一个有秘密的老头,但我没接受他的善意的提醒,眼前如此大的煞气,哪怕是有妖孽出世,我觉得自己仗着鱼肠剑以及雷桃剑的威势,怎么也能去搏一下,如果还没等交手,第一个想到的是落荒而逃,此种行为并不是我的道! 煞风依旧,尘土拍打在脸上有些微微的刺痛感,雾气缭绕,手电光亮的穿透不足五米,月光已经完全消失,我走在大雾之中,靠着对于煞气的敏感性来辨别方向。 走着走着,感觉脚下的土地有些平整,于是我加快了速度跑了几步,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总感觉自己的步伐越来越快,可就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脚下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好似冲出去的炮弹一般狠狠的坠在地面。 很不幸,手电碎了,周围再次陷入漆黑让我分不清楚这究竟在哪!躺在地上缓了好久,等恢复气力后开始审视自己的身体,很庆幸,除了撞击以外并没有太重的皮外伤。 艰难的站起身,分不清东南西北,找不准自己所在的位置,闭上眼感受了一会儿,煞气依旧很足,靠着自己的直觉,奔着那个方向走,虽说感觉那儿距离我不是特别远,但走着走着,却惊讶的发现怎么样也没办法靠近。 当我误以为自己中了鬼打墙的时候,一只翅膀为七色的蝴蝶渐渐进入到了我的视线,它好似宝石雕刻而成,羽翼散发的祥光,吸引了我全部的视线,接着,它翩翩飞舞的向我靠近。 我吸了口凉气,自从夏玲珑消失以后,蝴蝶便再也没有出现,我也再也没有梦见过那奇异的远古梦境。如果说,我现在还能看见蝴蝶的唯一条件,必是代表夏玲玲就出现在我周围不远处! 尽可能的不让自己被七彩蝴蝶吸引住视线,在整个漆黑的世界里,它是最徇烂的光彩,想闭上双眼来抵御被蝴蝶带入梦境,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脑海已经被蝴蝶占据! 它七彩徇烂双翼翩翩舞动,背部古朴的花纹不断放大,渐渐的,我的意识里仅剩下那双翅膀,很快又一个奇怪的梦境将我包裹。 第八百五十二章第一个宣道者 这一次我梦里没有绚丽多姿的奇珍异草,也没有气势恢宏的古建筑,如今更像是掉进了深潭中,虽说能看见自己的身体,却无法捕捉到周围的景色。 拼命了的大声的喊,又掐自己打自己,目的就是想要在梦里快点醒过来,如今外界的煞风很足,红色煞雾预示着不知名的妖邪已经出现,现在不单单是我,还有很多人均可能面对危险。遗憾的是,不管我怎么吵闹,得到的却除了回音以外没有任何的效果。 突然间,有男子浑厚的声音将我刚刚的呐喊完全遮掩。 “蛮夔,斩龙台前近日有妖龙作祟,河堤损坏,江河泛滥,中下游百姓民不聊生,你现在持我金刀战戈,携庚辰、角木狼、白蛇带领五千武士把孽龙的皮剥下来悬挂在城墙,以儆效尤!” “遵命,大王!”盔甲声呼呼响起,直到声音渐渐远去。 禹王的又道:“应龙,九州鼎器还需多久?” 应龙说:“回禹王,鼎器已成,但祭台建造还需三年,这个事情急不得。” ‘啪’的一声,禹王像是砸碎了什么东西,他的声音略有怒气说道:“还要再忍三年!如今紧要关头,万万不能出错。” 应龙说:“禹王,南疆有百姓逃难到了都城,他们说那里有一位名叫‘阿基奴’的天神,那天神身高百丈,有八只眼,十六双手,平日里以人为食,导致各部死伤惨重,百姓民不聊生,然而前些日子我曾去过海外仙山,巨人族的王不答应让子民归我九州,其原因竟然是南疆无海,不能洗澡。” 禹王骂道:“该死的天神!天下刚刚初定,他们按耐不住心底的欲望,就再次想要鱼肉百姓,本王一定要将他们屠戮一空!” 应龙说:“大王一定要冷静,现在确实还不到动手的时机。” 当禹王愤而不平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禀告禹王,李远山与公主一同求见!” 应龙疑惑道:“李远山?那个道士来这儿干什么?” 禹王说:“让他进来,近几日我听城中有人向我禀告,他们说李远山的医术颇有炎帝风范,城内城外救了许多穷苦百姓,又化解城郊瘟疫,救人无数,此人当真算的上是一名人才。” 应龙担心道:“可他毕竟不是我中土人士,平日里向百姓宣传‘道’,如果大家都信了道,让世人平等相待,没了等级,王将不王,战士又如何能建功立业?此法不妥,属下建议还是要限制他为好,并且此人与公主走的有些太近了。” 禹王爽朗一笑:“身为君王,应当为百姓着想,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那自然会爱戴君王,士兵对国有了归属感,倘若外敌来犯,依旧会奋勇杀敌,与道有何关系?应龙你多虑了。” 我静静的坐在了地上,聆听七色蝴蝶带给我的远古迷雾,也算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见了华夏文明发展以及道的起源,而李远山便是第一个宣道人! 没多久,空荡荡的房间内传来清脆的脚步声,随后夏玲珑与禹王见过礼数。禹王示意她靠在一边,问李远山:“来此所谓何事?” 李远山说:“我今日在城中救治百姓,得知南疆恶神阿基奴以人为食,实在罪大恶极,贫道受师尊嘱托,行走世间,要以除魔卫道弘我道教精髓,贫道愿请命斩杀此邪魔。” 禹王兴奋道:“你当真愿以人弑神?” 李远山谈吐得体道:“师尊曾言,当神灵横行世间作恶还不能被天道所约束的时候,那就需要以人罚天!天神有过谪其位,地祇有过降其职,鬼祟有过灭其迹!” 禹王连说了几声妙!又道:“本王准你诛杀此神,但现在时机未到,你虽能屠神,但却不能以人的身份去做,毕竟目前凡人还是太过于弱小,如果天神警惕,一定会再次降下灾难。” 李远山道:“禹王放心,我师尊曾与我交代过此此事,叮嘱在下惩戒天神绝不能以人的身份。” 禹王颇有兴趣的问:“哦?那是什么身份?” “仙。” “仙?有意思,第一次听到如此有趣的称呼,仙?”禹王笑的十分豪迈。 同时,应龙的声音突然插嘴道:“你刚言天神有过谪其位,可若仙有过该如何?” 李远山正式道:“削顶上三花,下无极水牢,当罪责刑满,堕入凡尘!” 禹王说:“好,如果你能以仙屠神,那我便准你在九州宣道!” 仅有的对话,令我在那字里行间中嗅到了夏玲珑脑海里的过去,七色蝴蝶他到底是什么?真的是海外进贡的宝物么?道的兴起,神的堕落,再到封神成仙,天下间有了立幽冥鬼道,众生得以轮回转生。还有山海经中神秘部族的消失,此次梦境让我跨越了五千年感受到了李远山的宣道,以及夏玲珑的爱恨情仇。 归根结底,一个天地大劫,无非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梦境里的夏玲珑她是一个心系百姓的公主,却对李远山这年轻俊朗的道士产生了好奇,可同样因为这个好奇,夏玲玲死而不腐,带来了一次千古浩劫。 梦境很长,直到禹王的声音不见了许久,我还是没有脱离这个奇怪的地方,很快,梦里的声音却由禹王变为了夏玲珑。 她问:“喂,李远山,你别走那么快,站住!” “怎么了?” “要不是我告诉你父王的苦恼,你怎么能抓到宣道的机会。说吧,打算怎么谢我?” 李远山轻笑道:“我教你弹琴!” “不学。” 李远山语气逼人:“你弹琴的样子一定很美,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在我面前为我弹琴起舞。” 但当夏玲玲微怒之时,李远山话锋一转:“当然要谢,你的礼物我早就准备了,相信我,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不过,我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可回府上等我。” “你去哪?” “东岳。” “那里很远的,你不是要去南疆么?去那干什么?”夏玲珑问。 李远山说:“有三个胡僧要来,我需要去会一会他们。” 夏玲珑说:“胡僧?什么是胡僧?是坏人么,如果是,我去告诉蛮夔,让他带兵去东岳,把他们全部都杀光!” “不必了,乖乖在家等我。相信我,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当李远山说过了最后一句话之时,我的梦被七色的蝴蝶划过,眼前的梦境好似被敲碎的玻璃窗般炸裂,同一时间我眼前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猛的睁开眼,只见四周依旧漆黑,可隐隐之中前方不足百米处有金光闪烁。 以慧眼观望,那煞气十分的凶猛,猜测可能是妖魔出世的地方。情急之下,我左手桃木剑,右手握鱼肠剑,快步的跑过去,向前行进百米有余,过了一片树林,最先看到的一幕让我震惊万分,一条巨蟒身长十几丈,身体翻腾,每每尾巴摆起将许多大树连根拔起。 然而,就在白蛇的面前,我吃惊的发现那里竟然站着一个人,此人身穿古朴青衫,身材笔直,须发皆白,像极了神话故事里的老神仙,而且他腰间挎着酒葫芦,右手拿着一把翠绿色的长剑,面对巨蟒,丝毫未显惧色,更加让我难以想象的是巨蟒的鳞片有着数道血痕,有的地方已经皮肉外翻,再看老者却依旧表现的云淡风轻。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发现四周有什么光源,可那金光又是从何而来?结果,蟒蛇扯着脖子吼了几声,庞然大物的身姿一跃而起,好似利箭一般扑向了青衣老者。 第八百五十三章遇大胆 一瞬间白蛇的气势令我不禁为老者捏了把冷汗,虽说巨蟒不似寻常之物,可更令我吃惊的还得是那老者,就见他单手托起酒壶,饮了一口酒,右手舞起手中剑,数道金芒四射,白蛇看起来势不可挡的身姿竟然被他强行定住。 接着,老者以手中绿剑捅入白蛇的身体,‘砰’的一声,白蛇摔倒在地。令我感觉,二者的实力好似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并且我还在老者的眼中看到了一股俾睨天下的气势。 他声音浑厚道:“华夏气数正盛,你等异族本不该觉醒,不要以为南斗星君被困,汝等妖魔便可以为所欲为!须知天下间能杀你者多不胜数!” 白蛇还在嘶吼,老者突然掐住了白蛇的脖子,右手持剑做出欲砍的动作,眼瞅要将白蛇毙命时,突然,一道寒光自他身侧飞过,精准无误的将老者手中宝剑打飞。 明明周遭漆黑,可却能看见在黑暗中走出一名魁梧的男子,他赤着上半身,胸前布满了刀疤,单手持着惊天战戈,犹如铁塔巨人一般。 大胆!他竟然是赵大胆,自从在坝美一别,我已经许久没有他的消息,实在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他,多日不见,不知道最终他与蛮夔到底是谁赢了,或者他现在还是不是曾经我所认识的赵大胆! 持剑老者目光凝重的望着大胆,他们两个人对视,哪怕我躲在一旁,依然会感觉到战戈上的滔天杀意,禹王的神兵,曾屠戮过龙与天神,可想而知那兵器上蕴含的煞气有多么的浑厚,看上一眼便会有种被夺魂的感觉。 此时那老者左手依旧掐着白色巨蟒的喉咙,任由巨蟒挣扎,很快白蛇渐渐的化为人的样子。我第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大胆的搭档,那个在坝美差一点吃了我的混蛋! 大胆的步伐沉稳,其实他长得本来就很英武,粗眉大眼,鼻梁挺拔,嘴角向下,只是曾经的口无遮拦,让他增添了许多的江湖匪气,再看如今,大胆没了过多的言语,板着脸的模样,与电影里的将军如出一辙。 “放人。”大胆的语气阴冷。 白蛇半个身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挣扎的大喊:“蛮夔,你个王八蛋,你要是再晚点赶来,老子今天就得被他剥皮炖了蛇羹。” 老者虽说凝重,可我却没在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惧色,双方僵持了半晌,那老者语气平淡道:“你的兵器虽然很厉害,但我有把握在你出手前杀了他,并且全身而退。” 大胆冷冷的说:“你可以退走,那这个村子所有的人都会死。” 我倒抽了口凉气,大胆怎么会变的如此冷酷无情?空地的不远处就是我们来之前的村落,那里虽说住户不多,但怎么说也有近百户,可他却把人命说的不值一提,他还是我曾经认识的大胆么? 老者神情凝重,一头白发无风自动,长袍飞舞间,我有些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神仙? “我可以放了他,但那凶物,我必须要带走。”老老者说。 大胆继续道:“不可能。” 双方剑拔弩张,大胆咄咄逼人,老者却又不肯让步,两个人千钧一发之际,大胆突然挥动了战戈,强风呼啸而过,直接吹倒了林立的树木。 老者脸色大变:“你到底做了什么!” “凡人体魄无法承受战戈的杀气,刚刚挥戈杀了十人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到三,你如果不走,那所有人都得死!” 大胆凶残的态度算是将了白发老者一军,紧接着他一挥手,那柄被打飞的绿色长剑又一次飞回了他的手中。老者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邪魔,下次撞见,我一定要你的命!” 气氛尴尬了半晌,最终老者迫于无奈的妥协了,他松开手,化为一道绿光消失在了夜色中。我看傻了眼,肉体凡胎根本无法飞行,老头难道与大师兄、八仙他们一样,都是神仙? 在老者走后,我依旧没有主动露面,躲在一旁窥看时,就见到白蛇的身旁有着一个大洞。 大胆问:“珠子找到了么?” “找到了,那该死的老头到底什么来头?”白蛇揉着脖子抱怨道。 “我以前听公主说过,除了天上那些神仙外,厉害的凡人可成地仙。非到万不已不要去招惹,快点下去拿了珠子,公主这次能不能摆脱胡宗炎就得看它了。”大胆语气凝重。 话音刚落,白蛇再次化为大蟒钻了进了地下,同一时间,大胆的头歪向了我的方向,我快速躲藏,刚刚他们提到了夏玲珑脱困,那在这特殊时期,绝不能掉以轻心,而且大胆的陌生已经让我难以看透。 很有可能是蝴蝶梦境的缘故,是它使我生机变得极微弱,导致白蛇没有闻到我身上的龙气,还有现在被大胆所忽略了我的存在。 静静的趴在枯草下,我一动也不敢动,心提到了嗓子眼,脑海里全是大师兄的样子,时至今日,他依然是我前进路上的明灯,自从大师兄瓦屋山一战成仙后,天下再无他的任何消息,他长发披肩,身材伟岸,一个人的转身却抗住了整个天地劫数。 平复了下情绪,等了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白蛇在地下跃起,他口中衔着一枚西瓜大小的红色晶石,石头被浓浓的血气包裹,惊奇的发现那石头竟然在动,傻了眼,难道他是心脏? 大胆又拿出一个布袋把红色的石头装起,扛在肩膀就走!白蛇化为人的样子跟在他的身后,二人渐渐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黑暗中,白蛇的抱怨声传出:“蛮夔,我受伤了,我受伤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死不了。” “喂,这里人很多,我吃几个行不行,绝不多吃,只吃五十个!” “不行。” “凭什么?刚才你还杀了十几个人呢,为什么我不能杀?王八蛋,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怕我吃了人比你厉害,到时候公主让你当我的属下,你以权谋私对不对?蛮夔,我算是看透你了,小心眼!” 大胆不动声色,好像已经对白蛇的话免疫,他走在最前方,古朴的战戈被他背在身后,任凭白蛇如何哀求,他依然是一语不发,直到没了声音,留下了一片仿佛暴风雨席卷过的现场。 突然,我觉得肩膀微微一凉,侧过头,就见刚刚的白发老者站在我身侧,他面色憔悴,语气低缓道:“小伙子,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浩然之气,你可是道士?” 被对方的凄惨的样子吓了一跳,明明是势均力敌,怎么老者会受伤?我忙问:“晚辈茅山密宗张大宝,前,前辈,您怎么了!” “好好,快,那伙妖魔带走了镇压在地下的妖心,用不了多久,这里会被打开地狱之门,黄泉路上的恶鬼顺着逃出来害人,你拿我剑符,丢在那洞里。”老头虚弱道。 我在他手中接过符纸,上面标准的三清勾,以及与大师兄当初给我符剑相差不多的符文。老者说那地下的封印被白蛇所破,幽冥气太重,他本为地仙,如果靠近会被伤了道行。而且,老者的符剑又是一种极其凶狠的法术,普通人会被剑符所伤,但我不同,我本是道士,有祖师爷庇佑,自然抵消了此种伤害,何况如今肉体凡胎,那幽冥气的损害也不至于太过于致命。 很快,地面呼呼的冒起了白色的雾气,数不清的冤魂在地下飞出,当白雾沉淀,男男女女的虚影出现。他们各个衣衫褴褛,有的神态呆滞,也有的兴奋异常,游魂野鬼在地府如果跑出了太多,自然会对凡人身体造成影响,也许短时间成年人或许未见得怎么样,但方圆百里的小孩儿恐怕得频频受吓丢魂儿。 握紧符剑,老者虚弱的坐在地上,他的身体忽冷忽热,面色也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第一时间,我在咬破中指封住灵台后,猛的冲向了不远处的密集的冤魂。 周遭冤魂疯一般扑向我,但符剑能释放逼人的煞气,寒芒飞射,凡是靠近我的游魂野鬼,没有一个可以全身而退。 第八百五十四章地仙 老头此人可是实打实的地仙,所指的可不是那些修炼成精的地仙儿,二者虽说有一字之差,实质上却差之千里之外。 道教认为,地仙指的是住在人间的仙人。葛洪升天成仙之前写的那本《抱朴子论仙》中讲:“上士举形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於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 简单的翻译就是天仙在天上,地仙在地上,尸解仙是鬼变得,也就是崇亲王那种。除此之外,道教中《钟吕传道集》也有写过一段话: 吕洞宾问:“所谓地仙者,何也?” 钟离权说:“地仙者,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见功,唯以长生住世,而不死于人间者也。” 吕祖又问:“地仙是怎么修来的?” 汉钟离说:“始也法天地升降之理,取日月生成之数。身中用年月,日中用时刻。先要识龙虎,次要配坎离。辨水源清浊,分气候早晚。收真一,察二仪,列三才,分四象,别五运,定六气,聚七宝,序八卦,行九洲。五行颠倒,气传于母而液行夫妇也。三田反复,烧成丹药,永镇压下田,炼形住世而得长生不死,以作陆地神仙,故曰地仙。” 所以说,我眼前的这位老头可了不得。 但当我将符剑放置于地下深坑时,金光划破夜空,虚空之上,一道剑芒散发着咄咄金光由天而落,他好似闪电般砸向深坑,当完全充斥于地洞之时,突然‘砰’的一声响,利剑好似被人为一般插入地下。 周遭的阴气被扫荡一空,我的心里甭提多惊讶了,就这种手段,要是我学会了,以后降妖除魔不得一保一个准儿啊? 长呼了口气,再次回到了老者近前,发现他气息微弱,面色红白交替,红的时候好似亮起的灯泡,白的时候却又如同擦了砒霜。 我忙问他怎么了? 老者说:“我本是地仙,奈何阴阳二气失衡,又因为躲避那古朴的兵刃受了伤。” 心里觉得奇怪,明明刚刚战斗时,老头表现的云淡风轻,可现在怎么又受了重伤?对方看出了我的疑惑,主动说起了战戈,他说古怪的兵刃带起的煞气让他难以想象,明明打在了剑上,却犹如跗骨之蛆般蔓延到了他的全身,更令他惊讶的是此等凶气好似慢性毒药一般蚕食着他。 “小友,我,我有一事相求。” “前辈请讲!” 心想第一次遇见地仙,而且还是道门中人,我本身又是道士,也不求什么仙缘不仙缘,所修的无非是一个善因善果。 老者继续道:“一会儿我会昏倒,村外东行五里有一辆推三轮,你推我往东40里,到黑山子村的卧龙涧,等到了那儿能看到两口井,一口黑,一口白,将我丢在白色井里,之后小友可以饮一口黑泉,再用白泉洗一洗眼,算是贫道对你的报酬。” 留下了这句话,老者头一歪昏了过去,我吓了一跳,上前摸了摸老者鼻息,却发现他的身体渐渐变得犹如一块儿寒冰。与凡人不同,老者身体不僵,而且皮肤摸起来也充满着婴儿般的弹性。 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必须要去做到,我把他扛了起来,惊讶的发现他甚至不如一袋大米沉,心里还以为老者让我推他的事情是多此一举,这个重量,我扛着走也没问题。可走着走着问题来了,令我想象不到的是他的身体正在缓缓的加重,每向前一步,他身体就会重上一分,等入了村子里,老者身体至少在一百斤以上了。 望着四周凌乱的树木,回想大胆挥舞的战戈时造成的破坏,此地很像是狂风呼啸而过,老百姓没有任何征兆的遭了难。 原本以为房屋被吹塌了很多,此地或许会尸横遍野,然而却惊讶的发现这里灯火通明,人群热热闹闹的站在村口交头议论着,大家打着手电筒查看破碎的房屋,由于人太多了,大家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听见有一位老太太念叨:“万幸啊万幸,差一点全家都死了。” 又有人说:“真不知道哪门子的邪风,好在人都没事儿,可家里的牲口倒是压死不少,也算是破财免灾了。” 我愣在原地,大胆没有杀人!他一条人命也没取,心里有了一丝兴奋感,他还是他,果然没变,因为如果换做憎恨心十足的蛮夔,村民不可能会有人活着! 内心中有了答案,或许现在的蛮夔就是大胆,也有可能大胆就是蛮夔,但不论如何,他们两个临走时的对话让我记忆犹新,这些人正在筹备着让夏玲珑逃跑! 等我找到了三轮车,把地仙放在上面,顿时身上的压力骤减,可推起来却发现三轮车出奇的轻,就好似上面什么也没有一样。 离开村子时,我心里不禁感叹自己好似真的成了机器人,不知疲惫,从天亮忙到天黑,又从天黑走到天明。日出东方,阳光照在老头的脸上时,他看起来好似睡着了,也因此为我省下了许多的麻烦。 都知道山东省是苹果产地的大省,现在这个时节,乡村过往拉苹果的大车多不胜数,每逢有人路过我身侧时都会将车停下来,摇下车床观望,要搁在以前,我肯定不管不顾了,但现在不同。过了上午八点,我就是逃犯,已经成为一名光荣的网上在逃人员。 所以,我总会特意的对过往司机解释说:“这是我大爷,身体不舒服。” 多数本着看热闹的司机会一脚油门的绝尘而去,同样也会遇到好心人,赶巧一个满脸胡须的司机问我去哪? 为了能加快速度,若是有便车最好,我说:“大哥,我这次是想去黑山子村,我大爷和我大娘吵架了,大娘一生气去了姑娘家,我大爷有点想不开,也就这样病倒了,吃什么药也不管用,村里的大夫说就心病还得心药医。” 司机哈哈一笑:“你大爷也真是的,女人就不能惯着,一赌气就跑?那还了得,要是我,肯定给抓回来揍一顿。兄弟,正好我能往前拉你一段,到了三岔路,你往左边走个五六里就能到。” 我欣喜万分,折腾了一天一宿,铁打的人也得熬酥了。 感谢对方的好心,就这样我把三轮车放在人家的车兜里的苹果箱里,将老者抗进了后座,终于如愿以偿的搭上了便车。 司机很热情,又给我水又给我烟,多数的司机都比较苦闷,一天天只有自己坐在驾驶室里听收音机,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这样也就导致了多数的司机都是话唠,而且性格还很热情。 当然,我指的不是那些为了多赚些钱绕远路,没事儿借着搭便车的机会揩油女乘客的歹人,像这种事在荒郊野外可是屡见不鲜的,所以奉劝各位女同志千万不要太过于相信穷游这两个字。毕竟,社会虽然光芒,可谁知道咱们会不会遇上那么一两条的臭鱼死耗子。 在路上,司机说:“小兄弟,我看你这身打扮,说话的口音有点像是东北人吧?” “是啊,我沈阳的。大哥以前去过那边?” “当然,我爷爷他们兄弟七个,有六个全都去了关内,去年过年他们回来祭祖的时候我们还见过面,看你年纪不大,手背也不像干力气活的,你在外地上学?” 我说自己是打工的,司机大哥立刻开始跟我扯上了经济问题,之后又是国际社会,聊着那是头头是道。等着车辆距离三岔路越来越近的时候,远处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辆依维柯与当地的三轮车撞上了,苹果撒了一地,老农坐在地上捂着头,像是磕破了皮,所幸没有人伤亡。 依维柯上的广告牌吸引了我的注意,说起来他这个广告牌可厉害的不得了,那几个英文字母足以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白色干胶贴着鲜明的几个大字“cctv10—走近科学。” “竟然是电视台的车!这里要做什么节目?” 交通事故导致我们这边的车也停下了,司机师傅却显得见怪不怪道:“年年来,有啥用啊,调查了好几年了有没个结果,老百姓都说看见了他们不信,谁有啥办法?难道他们以为那个时候是现在呢?人手一部手机还都能发发朋友圈?” “究竟发生什么事儿?怎么还需要调查好几年?”我也挺好奇。 司机点了支烟说:“还能是啥?在2000年发生的坠龙事件呗,这事儿都调查好几年了,时不时就有电视台来,央视我记得算这次应该都是第六次了。” 第八百五十五章坟里的声音 经常关注互联网上那些真实未解之谜的人,大多数都知道青龙镇黑山子村2000年八月四日坠龙事件,据说是两黑一白三条龙从天而降,大批群众围观,这在当地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我惊讶问:“大哥您看见了么?” 他说:“我是没亲眼看见,但我问过村里的人,那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咋看也不像是胡说八道。” 当询问起司机整件事情的始末时,他告诉我,以前他就在青龙镇往外界运送水果蔬菜,有次在黑山村滞留的时候,跟着那帮菜农聊天得知了坠龙事件。 那天原本是晴空万里,大家还在院子里面聊天打屁,可突然天地间乌云滚滚,好似排山倒海一般上下翻腾,老百姓哪见过这种阵势?纷纷的逃回家中,将房门紧闭。 任何看见这样的情形,都以为是天要下雨,可是,天却只见云雾翻腾,未见滴水落下,赶巧村里有个叫王麻子的年轻人在邻村参加婚宴,王麻子喝了不少酒,晕头转向的进了村找不到自己家在哪,绕来绕去,他到了村西边,眼前的状况让他酒行了大半,地上躺着三条活生生的龙,其中两条黑龙,以及一条浑身如雪的白龙! 我惊讶的问:“大哥,真的假的啊?一次竟然出现了三条?” 司机有板有眼的说:“那还有假啊?王麻子回村喊了人,老百姓都看见了,后来警察和政府的官员也去了,我现在还记得村里被武警封锁那次事儿。” 听他说完,我忽然想起了在特勤处时,刑战一生追逐龙的踪迹,第一次去他办公室,看见了那副1934年营口坠龙事件的老照片,再看黑山子村,二者相距有66年的时间,过去的影像资料肯定与现代是比不了的。 我问:“那没有照片么?后来那三条龙怎么样了?要是确定了,怎么电视台还会来好几次?” 司机说:“我也都是听说,好像是影视资料都被当地政府没收了,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运送资料的车翻进了沟里爆炸,所有资料全毁了,真假我就不知道了。你说那个龙啊,听有位老人讲,他说只要往龙身上泼水,那龙就会返天,至于后来返没返回,我就不知道了。” 前方肇事现场堵塞的很厉害,老百姓挡在马路看热闹,时不时的还见到有人悄悄的偷几箱苹果,我估计出事儿的果农应该是当地人,如果外地的车牌,那很有可能会引发成一场苹果大乱斗。 司机给我指了指黑山子村的方向,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我抱着地仙下了车,又一次将他放置于推车上往前推行,说实话,现在我国大多数村路都还算是不错,没费什么太多的力气,当原本我以为会顺顺利利的把地仙送到卧龙涧,好巧不巧的却赶上了警察临检,并且又设置封路关卡。 我没敢上路,躲在拐角的地方把车倒过来,坐在地上像是赶路休息的少年,警灯闪烁,道路被设置了关卡,特警手持枪械陪着公安联合行动,身侧行驶过一辆驴车,我拦住赶车的大爷,问他前面怎么了? 他瞅着三轮车里的老者,吓了一跳,惊讶道:“你咋还推着个人?你是干啥?我咋在村里没见过你呢?” 脑子里快速飞转,通过赶车打车的话,我听出他本地人,为了搪塞回去,我说:“这是我大爷,患了病,我的车在前面抛锚了,推了十几里路,现在也点累坐下歇会儿。前面咋啦?怎么还有警察呢?” “前面就是黑山村,你去了也没用啊,那儿连我老伴儿的感冒都治不好,你快回去吧,往回走,去镇上看看,别把病耽搁了。” 赶车的老大爷还是个热心肠,我连连道谢,又问了一遍他前面怎么了?他叹了口气:“不知道,听说最近抓逃犯呢,好几个路段都有关卡,连我这样赶车的都拦,真是没事儿闲的,我长得哪里像逃犯?” 老大爷还抱怨了几句,先不管那些警察抓谁,就我这身装扮还推着个活死人,不被调查才怪呢。为此我感谢了几句老大爷后,推着车往回走,又绕进了一片果园,推车不太方便,我就扛着老头走。 小路不是特别好走,除了枯枝沙土就是那些被雨水浇灌后形成的地坑,要是一不注意,准会崴了脚。不多时,我也发现了一个特点,就是抬不动的时候,只要将地仙放置于地面,他就会一点点的变轻,但若是双脚离开地,重量又再次缓慢增加。 掌握了这个特点,倒也不难,一路上我不禁猜想地仙之所不能上天,也很有可能与他现在的情形有关。 沿着小路向村子的方向走,感觉偏了我就拿罗庚定了定方位,坠龙这件事儿,我是抱有着怀疑的心态,此地不像营口的浑河入水口,那里水汽充足,自古民间有龙就有水的说法始终保留着,可黑山子村虽说风景秀丽,有山也有水,光凭这些并不足以支撑龙的到来。 心想,反正我带着神仙去赶路,等到了卧龙涧他醒来以后,我问问不就知道了。走走停停,警察布控的实在太厉害了,没辙,只好暂且躲在林里不敢现身,回想当初天下可去的境况,再到如今寸步难行,心里还是有着很强的落差。 不知不觉,挨到了天黑,在黑山子村除了坠龙事件以外,我还遇见了一件奇闻。事情是这样的,因为要躲避警察,我只能找没人的地方,稀里糊涂的就进了坟圈子。 按照我的想法,等到了后半夜警察肯定也得休息,趁着机会我再偷偷的过去,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么。夜里有些疲倦,我拿出自己赠的破手机,避免被追踪,第一件事就是把电话卡取出掘断,然后调了个闹钟。 我身旁的坟一座老坟,坟包已经很平了,没有碑。我对他念叨几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意思靠在他家房顶歇一会儿,求里面的魂魄不要见怪。 待等我刚刚眯着没多久,突然耳边传来‘咚咚’的敲击声,那声音很轻很轻,甚至我觉得与摁手机的按键声音相比起来,都要轻上一些。 瞬间惊醒,自己所在的不单单是荒郊野外的,还是个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的坟圈子,在这儿黑灯瞎火的,谁有可能没事儿往坟地跑?要不然我也不能为了选择躲避警察躲在这儿。可是,敲击的声音哪里来的?定了定神,仔细再次听了听,声音不见了。 依我这些年走江湖的经历,世间什么凶神恶鬼没见过?现在倒也不至于大惊小怪,摸向腰间的天师,它有点像是身份证一样,令亮出来就等于是表明身份了。清了清嗓子,厉声道:“本师乃是茅山密宗掌教,不论是何山精鬼怪,如有冤情可现身说明,倘若想捉弄本师,别怪我不客气!” 微弱的月光对于漆黑的大山没有什么效果,除了微风以外,只有我一人的声音回荡寂静的坟场,林间响动了几声,忽然几只野鸡零星飞起,但却并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 心里有些不解了,难道是做梦了? 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被警察追的太紧张了,也或者最近因为疲倦导致了幻听,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多,打算十二点以后动身,为此我继续靠在坟边休息。 当我刚闭上眼,‘咚咚’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回它无比清脆,猛的站起身,扫视周围依然没有任何的征兆,沉静下来心,如果不是在四周,总不能是在地下吧?片刻后,那敲击声变得频繁,找准了声音方向可吓了我一跳,它竟然真的就是在土坟内传来的! 第八百五十六章鲁西诡事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我赶忙趴在坟边,将耳朵贴在土上,‘咚咚’的敲击声显得更加清晰了。 民间最经常听到的传说就是某某人死了以后复活,深夜里爬出棺材后回家,他再对周边人讲起了阴曹地府的见闻。我起初也以为坟内敲击的声音就是此类人,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想出也不出来,只能拼了命的挣扎。 我趴在坟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喊:“是人,你就敲两声!” 山里静的连根儿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果然下面有了回应,他敲了两声。我想,如果是僵尸,他绝对不会听懂我说话的,确定了对方是人,我先捡了许多的树枝生火照亮,随后开始徒手挖坟。 土质很松,表面的土虽然干了,可往下越挖泥土越泥泞,我觉得前些日子应该下过一雨,挖着挖着又出现了个小洞,我顺着洞口一用力,那坟上的土简直好似豆腐渣一样哗哗的往下落。 折腾了满身大汗,连手指都磨出来泡,总算是把棺材揭露了。‘咚咚’的敲击声这回听起来可是更加清脆,我冲着棺材说:“你跟着我一起用力顶!” 用鱼肠剑撬开棺材,使出了吃奶得劲儿去挪棺材板,等到终于露出一角后,里面飘出了一股发霉的腐味儿,心里不禁有些吃惊,如果是新下的棺材,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味儿? 打起了警惕,怀疑里面是个妖怪,握紧桃木剑,打算伺机而动! 微弱火光的照映,一只手伸了出来,他费力的将棺材板掀开,就见一名青年站起了身,他年纪有20岁出头,虽说脸色很苍白,但我足以肯定他就是普通的人。 他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念叨着:“可憋死我了!” 觉得奇怪,我问青年为何在棺中? 他缓了好半晌,主动开口向我道谢。他介绍自己叫孙越,黑山子村人,记得明明自己是在老丈人家,他也不知道怎么会一转眼就又到了坟里。 他问我今天是几号? 我看了眼手机,告知他以后,孙越一拍大腿:“天呐!我不会是在坟里躺了一个月吧?” 他抓着自己的头,有点不相信我说话,随即便管我要电话自己看看。我给了他,孙越接过手里瞧了一眼,当时脸色就变了,瘫软的坐在地上,眼神发呆,脸色比刚出坟墓的时候还白,嘴里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问他怎么了? 孙越说:“大哥,我不是呆了一个月,竟然已经过了两年!”话音刚落,他流下了眼泪,又哭诉道他结婚的时候他爸爸得了癌症,一晃都过了两年了,现在恐怕父亲早就与他天人两隔了。 两年?人死还魂,头七、三七、五七,真要是两年,那好人的皮肉也得腐烂了,我上下打量他,孙越除了脸色比较惨白以外,与常人并没有任何的不一样。 我碰了碰他的肩膀,心里也觉得很奇怪,好奇的问:“我是一名道士,你不妨把你的事情告诉我。” “道士?”他眼眶通红的看着我。 “没错,你可以讲给我听听,万一我原因,也好能为你解惑。” 孙越叹了口气,他说他是黑山子村的村民,一直都在潍坊打工,两年前家里给介绍了个对象,他回家相亲,见了第一眼就被人家姑娘迷住了,绝对是一百个答应。 姑娘也觉得他人不错,俩人一来二去就准备上了婚礼。结婚那天,亲朋好友来贺喜,因为风俗的缘故,酒席不能散,必须要让宾客满意。就这样,大家喝到了夜里九点多。孙越一看,大家兴头正盛,自己也不好意思提出不喝,他借机抽身想要回去陪一陪媳妇。 结果,刚到了婚房发现媳妇穿着光彩夺目的艳装往屋后走去。孙越有些疑惑,他主动了跟了上去。走着走着,看到一条小溪,溪上有一座桥,孙越离家有些久,觉得可能是近期新建造的小桥,心里也就没当回事。很快,新娘过了桥一直往前走。他更加疑惑了,叫他媳妇名字她媳妇不答应,还回过头远远的向他招手。孙越追赶上去,不论怎么赶也赶不上,两人相距始终只有一尺左右。 孙越说他估计跑了足足有几公里,来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村子,新娘停下来对他说:“老公,你家里的人我都不认识,住着很不习惯。想请你跟我在娘家住几天,但今天是咱们俩的大婚,说出来怕你不同意,所以我就想到引你来到我们村。” 孙越本来就喜欢她媳妇喜欢的不得了,既然都到了这儿,他决定就陪着老婆在这儿住几天,结婚前孙越去过老丈人家,但那时候并不是在村里。他以为是老两口别处的房子,也就没太在意。 他媳妇领着他到了一户大宅子,敲了敲门,有个女童来开门。他跟着进去,心里觉得奇怪,毕竟21世纪了,没见过谁家的孩子会穿古装衣服的,但是为了媳妇开心,孙越自然也就没说什么。 到了屋里,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全在炕上坐着,他们对孙越说:“我姑娘从小就娇生惯养,一刻也没离开过我们身前,她现在成家了,我们当父母的惦记着,能和你一块儿回来,我们真的很高兴。先别急,等过几天我就送你们回去。” 孙越想,现在家里还在办婚宴呢,要是新郎和新娘都消失了,那叫个什么事儿。于是,他说自己想回去。可媳妇不让,只要孙越一提,准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这样,孙越自然也就住下了,媳妇家人对他十分的照顾,每日好酒好肉的伺候,但从不让他出门,每次孙越想偷偷的出去,都能看见古装打扮的女童盯着他,他说那女童的眼神,会让他心里毛毛的。 后来,媳妇把他拉回了屋里,每日软声细语,妖娆妩媚身段迷的孙越乐不思蜀,掉进了销魂窟,每日缠绵到深夜。他还说他老丈人每天会炖给他一味药膳,吃了以后身体格外的有力气,往往半宿半宿的忙活也未见有什么腰膝无力,反而越战越勇,时间长了也就把家里的事儿给忘了。但他实在没想到会一住就是两年,而且一觉睡醒居然躺在棺材里。 我问他,难道没什么征兆就醒了么? 孙越沉思道:“不对, 想起来,我老丈人在我醒来之前说家里要遭难了,忙忙活活的就要带我丈母娘走,还说不留我了,让我睡醒了自己走,可谁知道睡是睡了,醒来怎么还出现在棺材里?很清楚搂着的是我媳妇,可你看看这水缸是什么意思?” 听孙越说完,我走到棺材前,用火光照了照,就见棺材规整,下面石头做的枕头,还有一副洗脸盆大小的石墩子,石墩上是掏空的,能看到一些水渍,打量着雕文,前后左右雕刻着青龙、朱雀、玄武、白虎,但当弯腰仔细打量,只见那石墩中间有水的位置竟然雕刻了一只狐狸! 孙越问:“道长,您看出什么了么?我老婆呢?她一直和我在一起,别真出了什么事儿可麻烦了。” 结合挖棺材时坟土的松软程度,以及那幽深的洞,我说:“你老婆现在在哪我不知道,可陪着你两年的女人可不是你老婆?” “怎么可能!我老婆我还能不认识,真是可笑,你个道士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别在这儿胡说。” “信不信由你,如果猜得不错,那女人应该是条魅人的狐狸。” 第八百五十七章坠龙 孙越说什么也不信我说的话,但这都是正常,你让一个人相信自己枕边人是妖怪变的,除非像白蛇传里面演的那样,得许仙亲眼看见白娘子喝了雄黄酒变成蛇,否则换谁谁能相信? 他越说越气愤,情绪激动的时候甚至要动手打我。 我说:“我救你的时候发现了狐狸洞,而且坟土潮湿,下面已经快要塌了,狐狸多半是怕房顶掉下来压死他,所以才会全家逃跑。你每日来与那狐狸交媾,她借助你的人气修炼,因狐不同于鬼,倘若与阴间朽骨交媾会害了性命,但狐只要控制有度,未有害你之心,那你就不会有事。至于,你能在棺中活了两年,我猜多半与那石碾有关。” 孙越瘫软的坐在地上,看起来还是有点无法接受现实,他一会儿掐掐自己,一会儿又打两巴掌,看了眼时间,也已经到了深夜。 我劝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得回家看看,你离家两年,家里的人恐怕以为你已经死了,既然狐狸不是你老婆,万一你老婆另有其人呢?依我所见,那狐狸极有可能变化成你老婆的模样,把你引诱到了此处,是真是假,回去一看便知。” 孙越也来了精神头,揉了揉脸,立刻起身要带我回黑山子村。当我扛起了地仙的时候,把他吓了的摔了一跟头,惊慌的问我,怎么抗个死人?我说是病人,没死。他不信,主动来摸了摸,所幸地仙皮肤比较弹性,他也就信了我的话,要不然还得很麻烦。 夜色已经由凉意变成了冰冷,孙越还穿着一年前的夏装,他冻的脸通红,我俩折腾到了后半夜总算是入了村子,那些白天站岗的警察也都没了影子,其实看到这儿我不禁有些想,那些临检到底有没有用?难道坏人非得白天过境?他们若是选择后半夜,那该怎么办?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能操心了的,当务之急还得是卧龙涧的位置,心想身边的不就是个当地人么,赶忙向孙越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道长,我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等我先到了家,然后我带你去卧龙涧,那地方不太好走,进了沟以后外人很容易迷路。” 心里害怕明天会有警察封锁,我问具体位置在哪? 孙越支支吾吾的给我指向了北边三座大山,在山的中间有一处天然形成的水潭,由于在山间里,所以取名为‘卧龙涧’。 现在确实不太方便夜里停留此地,我说:“我可以陪你瞧一眼,但我时间紧急,今夜必须要带我去卧龙涧。” “那好,道长您再帮我对家里人讲明,省得被他们误会我是鬼。”他说。 商量妥当后,摸着夜路,四周太黑了,我也看不清村子究竟什么样,只是粗略的感觉这里相比较其他的村寨,还是较为古朴的 ,四周有山,村里有水,街道干净利索,倒是颇有几分旅游乡镇的味道。 孙越倒是很熟悉,他在前面领着路,带我穿过街道胡同奔着村子西南角走过去。说起山东,古时候因为山东所在太行山以东,所以得名为山东。 此地历史较为悠久,民居传统更是很丰富,因为地势的原因山东省由西向东,沿海到内陆跨越非常大。为此,产生了东南部把房子建在海水上的‘以船为家’。以及,依山而建的‘海草房’;又有了‘中部山区的石屋’;西南一带以土坯、麦草为建筑材料的麦草泥房屋。 最为有特点就是‘四合院’,这三个字可并非老北京的首创,早在春秋战国时期,齐国最有名气的孟尝君养食客三千,那个时候就开始兴起了四合院这种建筑,好比我所在的黑山子村,绝大多数也是这样格局。 踩踏着干燥的土地,等到了一户大门紧闭的宅子前,孙越长长的呼了口气,平复情绪,轻轻的敲了敲门,随着狗叫声响起后,院子里的灯亮了。 中年妇女的一边喊着一边走过来开门:“来了来了,谁啊?这么晚了。” 孙越不断的做深呼吸,等到大门打开之时,一名年过五十的妇女出现,孙越当时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娘啊,我回来了。” “你,你,我的儿啊!你可终于回来了!”老太太跟着也哭了起来。 娘俩抱头痛哭之际,很快屋内又有男人的声音喊:“谁啊,谁回来了?” 孙越立刻不哭了,擦着眼泪,站起身问:“我爸呢?” “你爸在屋里呢。” 很快,屋内又一名中年男子披着衣服拿着手电筒走了出来,他见到上孙越也是一个劲儿的哭。孙越傻了眼,他惊讶的说:“我爸不是得了癌症么?治安好了?” “孩子,进屋说,进屋说。”他妈往里屋引我们。 孙越连忙对我说:“道长,能不能等我一会儿。” 我点点头,瞧着他父母盯着地仙惊讶的眼神,我又解释了一下他只是昏倒的事儿后,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屋。想那人非草木,何况是自己的孩子离家两年生死不知,如今他鲜活的站在他们二老的身边,彼此之间肯定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到了他们家里屋,二老坐在炕上,拉着儿子的手就是不放开。孙越先是介绍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接着,急切的催着问他爸爸身体怎么样了? 老太太哭着说:“你爸,你爸的癌症已经好了。” “好了?”就连我也很意外,当今的医疗手段,癌症无非是就是宣布了死亡,怎么可能会治好? 追问之下,老太太说,就在孙越消失的那天晚上,他们俩同时做了个梦,梦里见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女人说:“你儿子随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多则三年,少则两年必会回来,为了酬谢,您丈夫的疾病已经被我医治,从今以后,你我各不相欠。” 梦醒了,儿子丢了。儿媳妇发现新郎在结婚当天消失,也翻了脸,老头老太太不管怎么解释,人家不相信,自然婚礼也就告吹了。 孙越看看我:“道长,陪我两年的真是个狐狸精?” “什么?儿子你被狐狸精带走了?”老太太吓得面如土色。 孙越说他没事儿,又追问了我一遍。我告诉他没错,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事情就算是过去了,狐狸与他的缘分已经到了,而且那个狐狸很懂因果,救了他父亲的命,又要了他儿子两年的时间,也算是没让他吃到亏。 等着他们全家发泄完了一腔相思,我想起了2000年坠龙的事情,忙问孙越的父母,此事是否属实。 老头斩钉截铁的说:“我看见了,真的没错,确实和那电视上演的龙一样,但咱们不管说啥,电视台也不信啊,没事儿就是走访调查,一百双眼睛都看见了,还有假啊?” 龙?我深吸了口气,2000年的时候我还是个十多岁的小毛孩子,对于风水玄学的理解恐怕仅限于某家的出马仙断人生死。何况龙,看似在我们身边,实则确实海角天涯,令我们摸不到,也触不及。不过,百家姓里确实有姓龙的。 龙姓始祖叫‘刘累’,大夏朝的人,这个孩子生下来手上就有古怪的图案。刘累长大后,随着师傅学习养龙的本领,被夏帝孔甲封为‘御龙氏’,驯养孔甲的四条龙。但有一次,一条龙死了,刘累就把龙给炖了,肉品全部献给了孔甲。[ps:感觉非常像本山大叔07年下蛋公鸡小品的套路】。 孔甲吃完了,觉得这味儿不错,赏赐给刘累好多的金银财宝。过了几天,孔甲还想吃,便派人索取。刘累一是羞于面对君王,二也是怕死,当天卷着铺盖带着全家人逃到了鲁阳。因他被孔甲封为“御龙氏”,索性就改姓了龙。 所以,这个龙确确实经常出现在祖国的文献中。 老头皱着眉,颇为疑惑的说:“你说电视上演的龙感觉可气派了,但掉在咱们村口的龙怎么有点瘦小,怎么看都感觉还不如动物世界里的蟒蛇威武。” 第八百五十八章卧龙涧 龙可大小,大则千里之外,小到须弥芥子。可不论如何,龙就是龙,怎么可能还不蟒蛇威武?经过孙越父亲的描述,那个龙非常干瘦,如果不是有角,恐怕都无法确定它是神话中生物。 听他说,村里有个算命先生,看到龙以后,告诉大家用草席把龙罩住,然后往上面泼水,还说只要老百姓帮着把龙送上天,那肯定会年年风调雨顺,可若是让龙死了,大家会遭报应的。 算命先生的话一向很准,村民持续了三天的浇水,再去检查的时候,白龙不见了。于是,又去看看黑龙,结果两条黑龙只剩下了一条。 “还剩下一条?在哪?”这个消息可太震撼了,虽然我见过黑水龙王的本体、黄河龙魂所化的真龙、以及白伍本体为蛟龙的姿态。可要是能找到活的,或许能得到一些对我非常有利的消息。 孙越的父亲说:“村里有位算命先生说了,如果政府把龙带走了,那全村将会面临灾难,后来,他偷偷的把留下的那条黑龙带到了卧龙涧,再后来事情被政府知道了以后,他们就把算命先生带走了。” 回头看看躺在床上沉睡的地仙,卧龙涧的事情恐怕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当即,对他们说我现在就要去卧龙涧! 孙越的母亲说:“这都后半夜了,山里路难走,卧龙涧除了沟就是坑,有的地方水还挺深,真要是去了,万一出了事儿了可咋办。明儿早,明早儿让老头子赶车带你们去。” 想起白天道路被警察封锁时候的样子,我可不敢再去赌,道法对人的强大是在于出其不意,并不代表你会了术法,子弹会打不死人。以前听过一个老百姓口中传来的一件半真半假的事儿,说有个老头将铁木山练到的极致,刀砍不死,抢打不破,铜皮铁骨。 老头觉得自己神功大成,牛的不可一世,打遍了全村的英雄好汉,就连镇里的屠夫都不是他对手,于是,他去做了响马成了土匪头子。改革开放初期,全国都在忙着打匪的时候,老头自立为王,号‘西天佛国’,还选了大臣,又立了村里好几个妇女当妃子。 随着部队的增多,村里的军心不稳。为了稳定军心,老头喝了点酒,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刀枪不入。 有人不信啊,起了疑声。 老头来了犟脾气,他说:“你们放心跟我干,我是天神下凡,你们也不是没见过连子弹都打不死我,何况我是真龙转世,这天下早晚是咱们的。” 还是没人响应,有人说:“外面的武器越来越厉害,咱们人太少,打不过啊。陛下说自己刀枪不入,倘若自己能一个人冲入军营,杀了指挥官,我想临乡镇一定会投奔的。” 老头借着酒劲,连说好。随后穿上战袍,骑着战马,手持双枪,哇呀呀的杀出了村子。刚冲到了营前,我军的狙击手,上来就给他一枪打爆了头,从暴动开始,再到镇压,以一种极其诙谐的方式开始,又稀里糊涂的结束。 老头口中所说的刀枪不入,要我估计肯定是过去那种装火药的盒子炮,超过十米,连猪都打不死。或许,依照他‘神功护体’能抵挡一二,但他在山里待久了,根本不了解外界发展的速度,要知道以当代的武器的威力岂是凡人能抵挡了的? 所以,别看懂道法,偷偷摸摸的还行,真要是明着来,一梭子子弹下来,恐怕我就得去找秦广王喝茶了。 在我的坚持下,孙越和他的父亲赶着马车带我们去卧龙涧,漆黑的街道上,凭借手电筒微弱的光亮,我们奔向了大山。这山,看着好像不远,但却用了将近三个小时,等站在卧龙涧的入山口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三座大山分东、西、南三个方向而来,由东向西的山脊没有破山之势,并且起伏高低有序,此为真龙,西边和南边的山成了左右护卫,可南边的大山可能因为泥石流、地壳变迁的缘故,顶部多碎石,也因此坏了一处风水宝地。 早晚温差很大,导致进山口的大树上结满了冰挂,地下层层白雾缭绕,再加上林间小路两侧的银装素素,低浅的水洼结着一层冰霜,当马车驶入,银雾包裹之时,前方迷离的好似魔幻世界。 孙越的父亲告诉我,过了松树林就到了卧龙涧。 听后,我盘膝坐在了马车上打坐,想要调整调整身体,持续的奔波十分损耗精气神。道教讲,凡人活在世上有三宝,其中:‘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精气神’,当身体在过度疲惫时,道教养生手段可令人在极短的时间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马车缓缓的行进,而我已经让精神随着马车的浮动而入定,感受太阳升起,万物萌动时的勃勃生机,随着精气神缓缓的融入自然,再随之一同成长,感受到了阳气入体,消除所有的困倦。 当孙越的父亲将驴喊停了以后,我在入定中苏醒。听着哗哗的流水声,旁边的孙越突然说我不一样了。我问他哪里不一样?他说,说不好,就是感觉不一样,而且坐在旁边会觉得特别舒服。 我笑了笑,没做回答。孙越的父亲指着前方高低起伏的山体,那里形成了一座小型的瀑布,山顶的水流滚滚落入潭中形成一座大约在五十米直径的圆形湖泊,可令我感觉奇怪的是湖泊好似一个装不满的容器,不论山上的瀑布如何滚落,水潭四周就是没有小溪分走湖中清水。 孙越说:“道长,这就是卧龙涧,小时候我来过这边游泳,水特别甜,我们小时候经常三五成群的往这儿跑,可后来淹死过人,还有我一个叫狗子的玩伴,游完泳回家以后发烧三天三夜,吃啥药都不好使,还是村里先生用土地庙的香灰冲水才给救回来,从那以后家里也就不让我们小孩子来这儿玩了。” “你们知道卧龙涧周围哪里有井么?” “井?道长,您也看到了,卧龙涧这么大的水潭在这儿放着,谁会闲着没事儿来这儿打井啊?肯定没有,您放心吧,我在这儿生活了快六十年了,就没听说过这儿有井。” 孙越的父亲连连打保票,我看了眼马车上的地仙,不禁有些郁闷,为什么他昏迷前不把事情说清楚,难道神仙都喜欢玩猜谜语么? 觉得自己应该会在卧龙涧多待上一会儿,就对他们父子二人谢过,主动让他们先回家就行,毕竟,孙越消失了整整两年,一家人肯定有着一肚子的话没有诉说。 老头连连道谢,分别前我叮嘱二人,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过我来过这里。 老头还不解,问我为什么? 我想,总不能说自己是逃犯。于是,就故弄玄虚的告诉他们爷俩,自己是来这儿处理龙的大事儿,如果他们爷俩泄露了天机,那肯定是要遭报应的。有了孙越两年消失的经历,由不得父子二人不服服帖帖。 孙越还递给了我一袋子干粮,说是临走的时候他妈给他带来的早饭,开始没饿,也就没拿出来。现在分别了,把这些留给我充饥。 寒暄谢过之后,我将地仙抱下了车,找了一块儿干点的土地将他放下,直到他们父子离开许久,我一直也没搞清楚这个黑白二井是个怎么回事! 第八百五十九章黑色鲤鱼 静坐在水潭边,哗哗的流水自高向下的落入潭中,激起的水浪足有数米的高度。周围道路一目了然,哪里有什么井啊?我拍了拍地仙的脸,发现他依旧毫无意识。先吃了点东西充饥,渐渐的日出东方,阳光照撒在了卧龙涧的水潭时,居然折射出一片片淡金色的光芒。 感受到阳气随着金黄色的太阳升起变得亢奋,生机勃勃下,原本枯枝遍布的水潭边居然有了一缕绿色。再加上冷热交替,引起水潭的表面形成涌雾的奇观,此景色确实让人叹为观止!我想,如果现在是夏季的话,那肯定更加的美轮美奂。 山谷之中,雀鸟横飞,当鸟群飞过瀑布前时,突然间,水面分开,一条黑色大鲤鱼好似闪电般一跃而起!那大鱼足足两米左右,鱼鳞黝黑铮亮,它张大了嘴,一口吞掉了空中飞过的麻雀,随后‘啪’的一声再次落入水中。 我愣在原地,心想这大鱼不会是成精了吧,要不然蹦的也实在是太高了,就刚刚那么一跃,至少得在十几米的样子,能养如此大鱼的水深自然是可想而知了。但鲤鱼入水后已经没了影子,想求证去也是不得而知了。 天气尚早,我把地仙安顿好了以后,开始琢磨着找黑白二井,可眼前所见哪里有什么井啊。但地仙又没有理由骗我,于是我只能用最为原始的办法,开始用脚走,沿着大山仔仔细细的找。 先爬上山头眺望,一共三座大山,我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了下午,饿了就吃点孙越给我的馒头,条件真的是要多艰苦有多艰苦。 后来,我仔仔细细都找了一个遍,还是没发现,再者又怕地仙出点什么事儿,身体别再让虫鼠咬坏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仗着自己体力足,准备再折腾回了卧龙涧,刚下了山,苦笑的发现自己的衣服裤子已经被山里的树枝刮的破破烂烂,依照我现在的装扮,倒有几分刚在长白山森林走出时的样子。由于修炼纯阳气使我抗寒能力很强,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忍受不住秋风的寒冷了而被冻伤。 随着瀑布的流水声接近,我穿过了树林,结果听见有人说话:“马教授,这里就是老百姓说的卧龙涧,他们说龙被送到了这里,您怎么看?” “依照老百姓的描述那龙很有可能是洞螈,这种生物与咱们国家民间传统的龙很像,而且此生物的寿命很长,科学上见证,它能活一百年。依着咱们的调查,早在2000年,村民所见的就是三条变异了的洞螈。”教授说的非常肯定。 女人的声音继续说:“可是上百名村民都说龙是从天而降,这又作何解释呢马教授?” 眼前是一伙身穿带有cctv标志登山服的电视台工作人员,其中有摄影师正扛着设备对着女记者以及一名老者摄影,女记者身穿红色的登山装,竖着中长发,身高足有一米七多,我与他距离少说有十米,依然感觉她的五官很清晰,容貌漂亮。 她对着正在与戴着金边眼镜的老教授对话采访。记者团队一共有八人,应该就是我进村前撞见依维柯上的那伙人。 有一点咱们得承认,一零年以前,普遍电视台出镜的女记者均是温婉大方,比较符合中国人传统的审美观点。至于近几年,还是有点差强人意的。 教授一本正经的说:“这个问题我有做过调查,依村民口中描述当时的天气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在某地引起了强对流的天气,形成龙卷风,将洞螈这种生物卷到了天上。洞螈的生存能力很强,并没因为缺氧而死,又当风刮到了黑山子村上方,所以洞螈像是雨一样落在地上。” 女记者转过身,对着摄影机说:“各位观众朋友,马教授为动植物研究学家,他给出我们的答案是世界上并没有龙的存在,很有可能龙就是洞螈这种生物。”结果,没等她说完呢,八人当中有一位观看景色的女记者坐在了我掩盖地仙身体的茅草堆上,她拨开草堆,看到昏迷不醒的地仙发出一声尖叫。 人群的目光投向他,有人问她怎么了? 年轻的女孩儿惊慌的喊:“死人!有死人!” 见到这儿,我也不能在藏了,快速跑过去。结果,这可把人群吓坏了,他们看看昏迷不醒的地仙,又看看我,只见八人的脸都绿了,吓得掉头就跑。 我还有点挺纳闷,有那么恐怖么?大家都跑个什么? 由于卧龙涧只有这一条路,他们身后就是深不可测的水潭,八个人不论男女皆聚在一起,其中有三个男的拦在了女性身前,像是防贼一样盯着我。 当我把地仙拖出了草堆,绿衣服青年问:“你,你是谁!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千万别乱来!” “啥?报警了?”本能反应有点过激。 另外一人说:“没没,没,你别激动,还没报呢,我们的意思是,你要是敢对我们怎么样,我们就报警。” “对,我们是电视台的记者,来这边做节目的。什么也没看见。”他们说。 恍然明白了,这是把我当做杀人犯了!为了避免误会,真要是招惹到了警察可就太麻烦了,我解释说:“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杀人犯,真的,不信你看看。” 我把地仙扶了起来,抓着他的手臂摆弄:“你看看,死人的手臂是僵的,你瞅瞅他,啥事儿没有。这个是我大爷,我带他来这里找药材,其实我是个大夫!” 那些年轻的女性被吓得闭上了眼。红色衣服的女记者颤抖的说:“行行,我们信你,真的信你。可以了,您带着咱大爷走吧?要不然我们走也行。” 我不由的有些头大,显然他们不信我的话,可地仙又不能起来替我和他们聊聊。再者,我犯了个错误,因为我把地仙给藏在了草堆里,如果是活人,怎么可能会塞进去?卧龙涧没有信号,如果让他们走了,那妥妥就得报警。 我硬着头皮说:“不行不行,你要是不信我,那绝对不可以走。还有,我刚刚听到你们说龙了,这儿真有龙!” 心想,能把他们拴在这里,只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那个叫洞螈,刚刚马教授已经说了。”红色衣服的记者说。 我夸张道:“不对不对。我真见过,山里真有,和电影里演的一样,还会飞呢,看起来老厉害了。” 这些人也来了兴致,表现的也不像是那么的恐惧。毕竟,龙的踪迹可是太劲爆了。 就当这些人开口向我询问之时,我忽然看见水潭上鼓起了气泡,心升警惕,凝重着看着湖面,就见有东西开始向岸边游,忽然想起了黑色鲤鱼吞鸟的样子。我急忙大喊:“快躲开!有危险!” 八人的反应还是不及时,只见那巨大的鲤鱼一跃而起,张着大嘴,里面露出獠牙,一口叼在临近水边的女孩儿的头部,当鲤鱼落地时,女孩儿也跟着倒地,接着大鲤鱼向后一蹦,女孩儿整个人被带进了水里! 我顿时大怒,疯跑过去,厉声道:“大胆妖孽,斗胆敢害人,今日本师一定宰了你!” 少女连呼救的声音都没有发出便被鲤鱼拖拽到了水中,我手持桃木剑,赶赴水边时,手掐法决,催动纯阳剑法,挥剑一指,就听水面传来‘轰’的一声。此时,表现的确实好像武侠电影中,高手进行内力角逐而造成的效果,雷声炸起,水花飞溅。 第八百六十章鱼吃人 但是,很遗憾,手里的纯阳剑法还是慢了一些。很快,清澈的水潭浮现出了一大片的血迹。 鲜血将湖面覆盖,黑色的鲤鱼拖着少女的身体在水下游来游去,剩下的七名记者哭的哭,喊的喊。 我大声嘱咐:“你们快点退后,别被它再咬伤!” 人群离开水潭十几米的位置,唯有马教授没有跑,他抚了抚眼镜,口中惊叹道:“奇迹,真是奇迹,这是物种的进化,一会鲤鱼居然会尖牙,而且它竟然会长到接近两米!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严肃道:“你离远点,这鲤鱼应该成精了。” “成精?什么成精?” “我意思它是妖怪。”于是,我在包里拿出了朱砂,可当我撒了进去,但对于卧龙潭的水位却显得没什么用处,少女的身体始终被拖着游,鲤鱼的意图很明显,它想吃人头。 对它确实有些无可奈何,想了很多的的办法却依然没个头绪,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女最终死在了鱼腹之中。无头的尸体飘出来之时,那只大鲤鱼再次一跃而起,当即我把雷桃剑放置于地面,施展祭剑咒。 煞气有如实质般射向黑色鲤鱼,硬是把它逼退,可同样由于马教授距离过近,被鲤鱼的尾巴扫了一下,整个人狠狠的倒飞出去。我本想趁着鲤鱼落地,借机去弄死他,让我无奈的事情再次发生,鲤鱼十分干练,平躺在地上身体一用力,‘嗖’的一下,又落回了水里。 我站在岸边,就见鲤鱼故意在水中欢畅游荡,最后它到了水潭中央, 半个鱼头露出水面,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竟然眨了眨眼! 鱼是没有眼睑的,可它竟然会眨眼,果然与我想的一样,现在这鱼就是妖怪! 我怒斥鲤鱼:“我本路过此地,并不想要造下杀孽,本师念你修行不易,无心取你性命,可你却当本师面前吞噬人头,此等滔天恶行已为天地所不容。若不能将你诛杀,本师发誓,绝不离开卧龙涧!” 鲤鱼好似浑然不惧,它围着无头的尸体绕圈,显然是挑衅我的意思! 我长呼了口气,它这回算是彻底激我了,当即我掐指唤出道衣,手中舞动雷桃剑,调动浩然之气充斥于全身,灵台发热,咬破中指涂抹剑神,引动五雷剑咒,随着雷桃剑杀气大盛,顿时口中大声:“玉清原始,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迅雷霆!急急如律!” 太极道袍将我笼罩,这一次我拼尽全力沟通五雷,引雷法下界! 平地炸雷一声起,一道闪电顺着天空急骤而落,剩下的七人都看傻了眼,尤其当水面翻腾之际,人群不禁传出尖叫。雷桃剑天生有着对雷电的加持,此桃木承受过雷劫,所以当五雷落下之际,青木雷的气息最重。 ‘轰’的一声,闪电伴随着震耳雷音直接劈了下去,黑色鲤鱼觉得大事不妙,瞬间钻到了水下,闪电入水而追,又因为水潭的缘故,术法变得弱化很多。 虽是这样,可当鲤鱼逼的在水下跃出时,我看到他的一只眼睛被打出了一个窟窿。 鲤鱼沉入到了水底,再也没再露头。把桃木剑收好,手里换成了鱼肠剑,跳下水潭游向了少女的尸体。在向前游动之际,能清晰感觉水下的杀意。可因为鱼肠剑的缘故,那鲤鱼没敢轻举妄动,任由我把少女的无头尸体救了上来。 等把尸体拖到了岸边,其他几个人瞬间围了过来,不论男女都掉了眼泪,也有几个小姑娘承受能力差,趴在地上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刚刚怎么了,为什么你用木剑比划,会有雷声?还有,水面为什么会炸裂?”教授盯着我的双眼,连续的发问。 我没工夫理他,现在少女的头没了,三魂精气皆在头部,人要是无头,死后无法转生,就算我用超度咒帮助她超度,但难就难在那头还是被鲤鱼给吞了,三魂皆入了鲤鱼腹中,想转生也无法转生。 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很好的替代品,可那马教授一直抓着我问东问西的,给我问烦了。秉着王一留下来的传统,他告诉我,遇见这种分不出轻重缓急的知识分子,就俩字‘打他!’ 抬起来就是一脚,那马教授一脸无法相信的看着我,像是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动手打他,瞧着那一副理论的样子,我又是一脚,怒斥:“你特么把嘴闭上,有事儿一会儿说!” 随后我画了一道符,贴在了少女的脖子上,这是锁住了她的生机,只要在生机完全消散之前把她的头夺回来,也算是让少女不至于落个身首异处,三魂皆无的结局。 长呼了口气,我说:“贫道茅山道士,卧龙涧的鲤鱼精害人,我打算要了它的命,把被害者的头夺回来。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道长,长这么大,我们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只要能为小倩报仇,你想让我们怎么做都行。”三名男青年的情绪激动。 我说:“你们有车么?” “有!就在山外面。” “开车去县城,买一条黑布、纸人、绳子、还有抓鱼用的东西,最后再买点挖地用的锄头。前提你不允许报警,一旦找来了警察,那鲤鱼精肯定抓不到了,并且这个叫小倩的女孩儿还会永世不得超生。”我严肃道。 七个青年很相信我说的话,唯独那老教授急了,他大声的怒道:“你们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现在已经有人出事了,不去找警察,难道要相信这个道士的话,何况他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你们都不知道!” “你闭嘴!再多说一句,我把你丢河里喂鱼!”我怒色道,接着又说:“你们如果选择不相信我的话,那我肯定不管。行侠仗义本事我辈走江湖的首则,可如果你找了警察,那就是官星入主,我们道士需要退避三舍。但,今天的事情警察解决不了。” “我们信你!”红衣服的女孩儿说。 其他几人随声附和,他们都说看见我拎着剑把黑鲤鱼打飞了,随便舞几下,就会有雷霆的声音,而且水面炸裂那是有目共睹的,这些人十分相信我的话。 随后,我又交代了他们去买的东西,让两名青年开车出去,千叮咛万嘱咐,就怕他们报警,一旦警察来了,我这个逃犯的身份就暴露了。 等他们分散走后,我将尸体抬到了树荫下,用树枝遮挡阳光,又为他念诵超度咒。 待我打坐的时候,发现他们早就躲得远远,唯独红色衣服的记者对我有些跃跃欲试。后来,她可能实在是憋不住了,主动走过来,有些结巴的说:“那个,道,道长,我能不能采访你一下。” “采访?” “对对对,我叫沈晓茹,是一名记者,刚刚您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脱了我们的认知,我想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么?如果有妖,那有鬼么?” “你自己已经看见了,还需要用我说么?” “不对不对,我们只是看见了表象而已,刚刚黑色鲤鱼差点要了马教授的命,是您用木剑把他避退,还有我看见您下了水以后,那鲤鱼没有出现,还有那鲤鱼眼睛,还有。” 她还要继续说,但我一语把她打断:“行了,没有还有。我不接受采访,你们不要录像也不要偷拍,等到你同伴取回了我需要的东西,我会帮你杀了这条孽畜报仇!” 第八百六十一章钓鱼 拒绝了女记者的采访,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可是逃犯的身份。真要是上了电视台,那行踪不就是暴露了么?何况北海太公还没找到,九星连珠依然没出现,真要是被国安部大面积搜索,那可真是要耽误大事儿的。 留在卧龙涧的人显得惊魂未定,有的女孩儿甚至不敢看向我,小倩的死已经挑战了这些大城市知识分子的神经。尤其马教授,他更是坐在湖边不远处发呆,嘴里念叨着一些‘不可思议’的话。 后来,不论沈晓茹怎么求我采访,我态度依旧坚决。盘膝而坐,心里感叹卧龙涧的风水别看早就已经破了,可此地的灵气依旧很足,普通人待久了都会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对道士而言更是养气的绝佳妙地。 等到日落前夕,出去买东西的人再次进了山,他们如约没有报警,手里拿着大包小裹的东西,看起来也确实没少买。 三人把所有的家伙事儿往地上一丢,其中一个叫何涌的青年说:“道长,我们几个又多买了一些东西,您看看都能不能用得上?” 我大致的看了一眼,东西确实不少,甚至还有弩箭。先以黑布将逝去的小倩身体包裹成了大粽子,又分周围点了七根儿蜡烛,转过身对其他人说:“因为鲤鱼吞了她的人头,我动它,那么小倩的尸体必将化为枯骨,这七盏灯为了是保证肉身不腐,你们一定要看住。” “开什么玩笑!尸体腐烂也是需要时间的,怎么可能会变成枯骨?”教授吃惊问。 瞪了他一眼,马教授立刻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从前我还不太理解王一的做法,可随着行走江湖一路上的经历,我更加明白世人对于阴阳风水的不认同。而且,和一名驴性十足的人犟种讲道理,是一件儿很熬人的事情。若是涉及到了救人性命、惩奸除恶的关键时刻,为了不耽误事儿,那只能提前出手打到对方闭嘴。 其余青年倒是对我信任十足。用布条粘了女尸的血,再将纸人的头包住,又以符笔画出眼睛、鼻子、眉毛、耳朵。 沈晓茹好奇的问:“道长,您这是干什么?” “用来做鱼饵。” “鱼饵?这只是一个纸人,那鱼会上钩么?” 当我心烦的一皱眉,沈晓茹立刻赔笑道:“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对不起对不起,道长您自己看着做。” “待在一旁,我做事的时候,你不要多嘴,如果因为分心导致失败,那你同事永世不得超生全是你的过错。”我认真道。 沈晓茹赶忙捂住了嘴,对我双手合十,说了几声对不起。记者本就是有着敏锐的新闻性,我这样超脱世俗认知理解的行为,在他眼里恐怕快赶的上直播奥运会了。不过,我已经严肃叮嘱过他们绝对不许偷拍。 用绳子从纸人的下部向上穿过,绕在他腹部桔梗的位置缠了几圈,绳子上挂上三人主动买的鱼钩,另外一端系在一棵松树上。最后找到两块儿木板把纸人放置于上方,否则纸人落水肯定碎了,还谈什么捉鬼用饵了。 我问他们谁会用弩? 何涌主动说弩是他买的,一直都带在车上,而且对于这个他很拿手。 由他拿弩箭,现在四名女孩儿负责照看蜡烛,我们四个男的则负责搞定大鱼。穿好了绳子后把纸人放入水中,紧握绳索,伺机而动。 水潭上的瀑布发出的噪音很大,这也与水潭的静,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本来我是有两种打算,如果钓不上来,那就用锄头挖河,卧龙涧就是一个圆形的水潭,尤其当月亮最亮的时候,水潭与月光呼应,它好似会发光的舞台。妖怪修炼本就需要拜月,既然水潭犹如满月,那我给它破开,肯定水中的鲤鱼会坐不住。 望着倒映银光的湖水面,好似由天而落的瀑布,可山上看似汹涌的流水,却没有对古潭起到任何的波浪,大家屏住呼吸,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越来越凉。 虽说妖怪通了灵智,可纸人本是死去小倩的代替品。人体魂为阴,魄为阳。魂善而魄恶,人死之后天魂、地魂、人魂各有去处,唯独七魄消散在天地之间。 那鲤鱼它腹中有人头,所以肯定会被小倩的气息所影响,它象征着阴。而纸人是用尸体的血裹布照在了纸人头部,形成阳。更何况那尸体被我用符纸封住,人死不僵就是七魄未散,好比一些擅长活动的行尸,他们皆为七魄作恶。我所仰仗的无非就是阴阳相吸,以及‘无头鬼’对于身体的执着,来影响鲤鱼做出错误的决定。 道教中记载了凡人四大厉鬼,其中第一个就是无头鬼,此鬼在古代多为凶死被砍头的人,生前杀人无数,从事过军旅、土匪者,死后更加凶悍。古时候传说关老爷被砍头后,也曾化作厉鬼卷起百里煞云将荆州一带搞得鸡犬不宁,后被高人点化后才化解。虽说,小倩不如关老爷凶,可他却是死在鱼腹,三魂还在,见到分离的肉身,肯定会激起鲤鱼的凶性。 另外还有‘摄青鬼’,如果有人被人以非人手段虐待到奄奄一息,把被害者半死不死的丢到乱葬岗一类的引起之地,抱怨求生无门,撑了好多天才断气,感受过死亡的绝望者可变成摄青鬼。降服这种鬼,除非烧了它的本体,否则你打散它也没用,同样也是道士最不愿意遇见的一种。 第三鬼是红衣厉鬼,以前说过,穿红衣服死后不会成厉鬼,因为红为阳气的象征。但如果人遭到侮辱陷害到了不得不自杀的地步,他自杀时因为悲愤,血液会极速运行全身,使皮肤血红一片如穿红衣,死时双眼圆瞪。 最后就是鬼婴了,常见于泰国养鬼术,也就不多提了。 钓鱼本就是个耐心活,何况等的是这种成了精的妖怪了。一直熬到了半夜,蜡烛换了一根儿又一根儿,其他人也是困倦的只打瞌睡。过了子时以后,湖面上再次升起了霜雾,当我都以为自己的做法快要失败了的时候,突然间,水面开始翻涌,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大鲤鱼再次跃了出来。 困意瞬间席卷一空。 鲤鱼张大了嘴,奔着纸人一口吞下,我在赌,赌鲤鱼因为无头而想吞身子。就当它张大了嘴一口落下时,我知道自己成功了。立刻大喊道:“快!准备拉!” 大拇指粗细的尼龙绳瞬间绷直了,我们三个被向前拖了几步,大树晃动了几下才将尼龙绳稳住,要不然我们几个肯定会被拽到水里,等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大家同时用力拉。就见鲤鱼顺着水潭开始剧烈游动。 松树已经被鲤鱼拽的弯曲,甚至我都担心它会不会被连根儿被拔起来。 “道长,我实在是拽不动啊” 我也憋着一股劲儿:“你们一定挺住,这大鱼不上岸,咱们谁也拿他没办法!” 何涌松开绳子端着弩箭守在岸边,他先后连续放了三支,可都因为鲤鱼的速度太快而没有效果。随着水潭内的大鲤鱼越游越快,松树发出‘吱吱’的响动声。 我心里也被这鲤鱼给震住了,直到‘砰’的一声响,一整颗松树连根儿带泥的被完全拔了出来。他们当中有位青年因为躲闪不及,被松树刮了住了衣服,眼看着要被大树给拖进了水里。 万分危急时刻,我们剩下三人想要去救援,可当何涌转过身时,黑色的鲤鱼突然又一次在水下跃出。 第八百六十二章僧挡路 “快闪开!” 何涌已经吓傻了眼,鲤鱼独眼儿凶光若现,张着大嘴,口中利齿还叼着鱼钩,嘴角向外渗血,就这样直接咬了过来!也许是老天爷太过于眷顾他了,何涌竟然在关键时刻扣动了扳机,弩箭‘嗖’的一声射出,精准无误的扎在鲤鱼腹部。 腹部无鳞,也让弩箭如愿以偿的刺入其中,庞大鲤鱼身体扭动,何涌向后猛跑。‘砰’的一声,鲤鱼扑空而摔在地上。我则找准机会跑了过去,开始鲤鱼还想以之前的套路来一次挺身回水里。但因为尼龙绳的缘故,鲤鱼跃起等于是拖拽了整棵松树,也因此为它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我一边跑一边喊:“你们几个,快点帮我拉啊!” 其他三人刘连滚带爬的扑向尼龙绳,结果还是被鲤鱼提前挺身跃起,幸运的是因为松树的存在,鲤鱼并没有像上次那么顺利,其他三人一同拉住尼龙绳,让鲤鱼正好落在水潭边沿的位置。 当它想要游回水里,我已经赶到河边,举起手中鱼肠剑奔着鲤鱼就砍过去,这一剑正好砍在鱼的尾部,当我还想去捅死它的时候,鲤鱼已经入水,湖面黑色的虚影以极快的速度沉入底部,很快,河面上除了那漂浮起的鳞片外,再也找不到它的踪迹。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我们几个被折腾的精疲力竭,在鳞片顺着水流到了岸边时,我弯腰捡起,鳞片犹如手掌大小,质地坚硬如铁,颜色漆黑如墨而且还不透光。但是有一点很不可思议,就是这鳞片可以反射月光的光。 握着鳞片,如果不是鱼肠剑为凡间神兵,恐怕寻常的刀剑无法破开它的鳞甲。突然,沈晓茹激动大声喊:“道长,这烛火快灭了,现在怎么样也点不燃新蜡啊。” 我们几个被喊过去一看,七根蜡烛灭了五根儿,另外两根儿看起来也挺不了多久了。我上前看向黑布包裹的尸体,掀起了一角,小倩的手指已经变得干瘪,如果七根蜡烛全灭,那尸体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变为一堆枯骨,到那时候,可真就是永世不得超生了。 先顾不得鳞片的事儿,又在包里取出角符把牛根儿放了出来。 “大人有何吩咐?” 我说:“此人魂魄被鲤鱼精吞下,那鲤鱼被我所伤,现在应该炼化精魄恢复身体,你先入驻尸体,帮忙稳住精魄,等我再想办法除掉鲤鱼精。” 牛根儿领命后钻入了黑布,蜡烛随之点燃,现在有了一味主魂,应该还能再拖延一会儿。 “道长,您在和谁说话?”沈晓茹惊讶的问。 我没吱声。她又继续追问,甚至其他人也跟着追问。马教授瞪着眼睛,像是把我当做了精神病。鲤鱼精已经到了人们不得不信这个世界上有妖怪的存在,所以,一旦他信了你,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也正是宗教的可敬一处,同样也是最令人恐惧的地方。 我说:“鬼。” 众人大惊,问我鬼在哪?我告诉他们普通人是看不见鬼的。瞧着几人似懂非懂的样子,教授说:“我认为现在大家应该回去,找警察或者消防队来,让专业的打捞队把鱼捕上来。” 其他人也有一些松动,赞同了教授的话。劝我:“道长您也看见了,这妖怪实在太厉害了,咱们都是老百姓,不会那七十二变,就算是像您说的那样,小倩的头如果找不回来可就永世不得超生,那让更多的人来帮忙不好么?开始出去买东西,我们答应了您不报警,但是现在您看看,不报也不行了啊。” 我是坚持不同意报警的,其他人唉声叹息,都显得不知所措。 当着大家的面儿拿出罗庚,如果把水潭看做一个八卦整体,水自然要用土来克。我认真的说:“最后试一次,如果还是不行的话,那我不反对你们报警。” 几人叹了口气,答应了我的话。接着我领着众人在水潭的右侧,分别找到丑、辰、未、戌四个位置。要求也很简单,就是轮锄头挖,把水流挖出来,不论多少,只要让圆不再完整就可以。 马教授小声抱怨我迷信,其他几个小伙子倒是很卖力气,等大家干活的时候,我也有其他事情要做。那鲤鱼精的鳞片太过于奇怪,光堪比指甲的厚度,少说也得千八百年的道行,那它怎么还会被困在水潭里?现在地仙昏迷,他能指引我来这儿,肯定提前知道这儿有一条黑色的鲤鱼精。既然他能知道,那地府的人肯定也能知道! 我走到还在看尸体的沈晓茹近前,低声的说:“我要入定,你帮我照看一会儿,你要记住千万不可以碰我,也不可以在我耳边大声说话,如果真的有急事,就轻喊三声我的名字。还有,我叫张大宝。” 等她答应了以后,我盘膝而坐,以灵魂出窍去往阴曹。 过了七月十五以后,鬼门关是敞开的,不限制游魂穿梭于阴阳两界,可有一点,这些游魂必须有亲属在世,有人供养。为此,细心的各位能发现撞邪总在秋、冬、初春三个季节。 阴风呼啸,骑着马进了那血盆大口的鬼脸城门,一路疾驰,结果刚过了恶狗岭的时候,突然前方有金光拦路。我勒马而停,就见面前站着一名肥头大耳的僧人。心里觉得奇怪,为何会有僧人在此拦路?他面带笑容,脖子上挎着大佛珠,双手合十,目光平和的看着我。 有了妙音上师的事情,我对和尚还是保有一定的戒心,何况三千年大劫在即。而且,都说两教兴衰全系在我一人身上,可这么久了,我除了命大点以外,也没发现自己有何出奇之处。 “大师为何拦路?” “阿弥陀佛,贫僧以静坐此地多日,施主所说我拦路,又有何拦路的道理?” 千万不要与和尚打哑谜讲道理,这个我早就有所领悟,多数的僧人一张嘴能说的你不信都不行。我说:“那您继续静坐,我要赶路。”勒着马,向侧面继续走。走着走着,突然又出现了金光,赶过去我傻了眼,发现胖和尚还坐在地上,他依然笑而不语的望着我。 我皱着眉说:“那这回大师可以告诉我你又为何拦路了吧?” 和尚说:“贫僧为佛教接引使者,来阴曹地府度信佛之人,倘若心有佛祖便可以看得见贫僧。然,地府虽广,可通往西天比丘国仅有一路,施主走金光大道,又能说贫僧再此拦路?” 他话音落后,鬼气森森的阴曹地府瞬间被镀上一层金漆,阵阵梵音入耳,眼前荒凉土地长出了绿草,接着又有鲜花绽放,地面全是金砖,许许多多身披袈裟的和尚在这条大陆上通往遥远的西天。我就像是一个过往的路人,骑着白马望着那数不清的僧人。 “我本茅山后人,大师以手段引我去西天,欲意何为!”我质问道。 和尚说:“你因心有佛祖,所以今日才看得见西方极乐。我愿度你为僧,助你了却凡尘因果,成就佛陀之位,与天地同寿。”说着,金光四射的世界变成了一条光幕,朦胧间,我看到了大雨、雷电、江河泛滥、到处都是死人。 接着,一个老头领着一个小孩儿出现在了光幕之中,小孩儿跪在地上痛哭。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画面中的小孩儿很熟悉,甚至与我有那么几分想象。 接着,看不到边际的大河之中,有着黑影在水下浮动,突然一条黑色的鲤鱼跃出水面,它的身体从头开始变为龙的模样,可等到了尾部却无法退化。很遗憾,半龙半鱼的怪物在空中掉落,入水的时候,它再次变成一条黑色的鲤鱼。 这一幕可让我震撼了,望着面前微笑的僧人,我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这鲤鱼是卫河龙王?还有,画面中的小孩儿是我爷爷?” 第八百六十三章灵隐寺 身处金光大道之中,僧人始终面色柔和的看着我,他笑而不语,狭长的眼睛成了一条缝,隐隐有金光闪动,令人琢磨不透。 我又问了一遍,僧人依旧不语。待我下了白马,僧人起身,对我双手合十,继续道:“施主佛缘深厚,他日必证菩提大道。” 脑海里全是画面中爷爷跪地哭泣的样子,他的亲人、家乡、朋友全死在了卫河龙王带来的灾难。前半生爷爷走江湖,一生所为便是屠了卫河龙王为家乡的父老报仇。奈何,穷其一生依旧无处所寻,我既然是他的后代,那些死去的人也同样是我的亲人,我自然也有责任去继承他的遗址。 深吸了口气,我问:“你拦我是什么目的?不应该只是告诉我鲤鱼就是卫河龙王吧?” 他平淡道:“贫僧想问问张施主可知那卫河龙王为何被镇压在河底?水灾又是因何而起?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又是谁人过错?几十年过去了,为什么龙王会躲在卧龙潭不出?前些年的黑山子村三龙交战,最后又为何只有二龙升天?” 僧人的连续发问把我也问懵了。我静站原地,有些不理解他的问题。那卫河龙王不是用来镇压河道气运的吗?百姓流离失所源自于天灾劫祸,和尚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请大师明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对于天而言,无所谓仁,也无所谓不仁。天地看待万物就像是丢掉了的草狗一样。百姓死亡则是你所信奉的天道,他们如同草狗一样无人问津。可我佛慈悲,古有唐三藏西行之路,取回大乘真经度化天地万物,目的便是为百姓求得摆脱草狗一样的命运。而那鲁西灾祸,还是另有原因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只是否定了老子道德经中对于天地万物的看法。还有,他告诉了我,鲁西灾祸另有隐情? 和尚的话音落后,金色的世界瞬间崩溃,幽暗的黄泉路上,只有老和尚盘膝而坐。很快,他的身体不断的向后退却,耳畔则传来他浑厚的声音:“施主佛缘深厚,贫僧在灵隐寺等着你。” 他声音过后,我的脑海仿佛被重击了一样,站在原地缓了好久才能继续的向前走。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天河冰床中神秘的声音,那是一个背影,他语气平淡,告诉我他在昆仑山等我。谁成想今天又来了个老和尚,告诉我又在灵隐寺等我? 心里很是无语,都等我干嘛?现在北海太公就在眼前,我忙的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哪有心思管这个神秘的声音。但是,胖和尚提起了卫河龙王,以及鲁西遭难的秘密确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现在还没等我到地府呢,就已经提前摸清了黑鲤鱼的身份,只是万万没想到它竟然就是卫河龙王,这也算是说明了为什么鲤鱼的鳞片会厚的不可思议。 只是我现在回去也拿那黑鲤鱼无可奈何。没办法,只能继续往前走,打算到了阴曹地府想一想办法。 入城之前,就见一伙儿仪仗队奔着我的方向走过来,对方前面有阴差开道,两侧有敲锣,最前面还有吹喇叭的,光阵势就达近百人,而且鬼差的个头都是一边高的,模样英武,穿着镶金边的大红袍,派头十足。要不是后面的鬼差没扛着礼品,我都快以为这是谁家的新姑爷登门呢。 实在不可否认一点,就是对方牌面十足。等着我与对方与走个对脸时,轿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喊:“停轿!” 队伍听令而止,接着一名鬼差小跑过去给掀了帘子,就见张福德身穿金色长袍,脚踏紫金靴,头发梳的就像那牛舔过一样,胡子上扬,嘴角挂着淡淡微笑,双手背负,他缓缓的下了马车后对说:“大宝,你怎么来了?” 我说自己遇上麻烦了,过来找帮手。 张福德哈哈一笑:“你我叔侄关系,还用得上找帮手,什么事?我给你办了!” 刚想开口说要杀卫河龙王,可到了嘴边的话,我又噎回去了。从认识张福德到现在,他总是神神秘秘的,尤其水洛莎依那件事儿,是他指引我劈掉了泰山上的同心锁,又以杯中酒写下了一个‘佛’字。按道理我本该信任他,可那神秘的胖和尚与我提到了卫河龙王以及鲁西灾情的事儿,并且话里话外暗指道教所为。 我虽然对天尊穿上道衣致使人生被摆弄而感到不满,也对命运无法掌控觉得不甘。但是,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我很爱我的宗教。可是,我更爱我爷爷,既然卫河龙王是他的心病,我作为他的孙子,哪怕不要性命也有责任去完成他的遗愿! 所以,这次面对张福德,我选择了隐瞒。 “老叔啊,我在上面遇上荒古异族了,那帮家伙在地底下挖出了一颗心。” 张福德面色微变:“妖心?” “对,就是妖心。一名背着绿色长剑的地仙也是这么说的!” “姜尚坤?”张福德自语道。 我问他谁是姜尚坤,他对我摆摆手,又说:“大宝,你啥困难说一说,看看我有没有办法帮你。” 把地仙与白蛇打仗受伤,后来他又让我把他丢到卧龙涧的白色水井的事儿。提到这儿我就郁闷了,抱怨道:“老叔,你说那个地仙也够哏的,说话不能说全了么?就让我去找井,可我把卧龙涧都翻了一遍,也没看到井在哪。” 张福德哈哈一笑:“我知道他让你去卧龙涧的意思了,那老鬼受了伤,需要清净之水洗清煞气。” “可是他得提前告诉我在哪啊。我走了一整天,把脚丫子都磨破了,还差点让鲤鱼精给吃了。老叔,你说那鲤鱼精啥来头?” 我凝视着他的双眼,心里已经有了一百个疑问。我觉得他能叫的出地仙名字叫‘姜尚坤’,就自然能知道鲤鱼的身份。不过,很遗憾,他特淡然的告诉我说:“那鲤鱼的身份涉及天机,大宝,早晚你会知道的。” 早晚?为什么他要瞒着我?灵隐寺的和尚不像是在撒谎!天机?我本是修法者,自然知道天机是什么意思!一件本是未知的事情,当被外人所知,而这件事恰恰能改变很多人的生死命运,那么可称为‘天机’,谁要是泄露天机,不论神佛均必不得好死。 但若是天机,为何灵隐寺的和尚敢言? 很快,张福德又岔开话题说:“但这条鲤鱼是负责看守净水的,凡是有人靠近,皆会成为敌人。而那阴阳二泉的位置,你需要穿过瀑布,里面有一个洞,井就在这洞中,但是唯一通过的要求是必须要等到日出、日落黑白交替之间跃入。” 我说:“鲤鱼精害了人,吞吃人头,本就是妖孽所为,我应该去除了它” 张福德摇摇头:“不行,它的职责就是看守净水,如果它出了事儿,净水很有可能会被污染,会引来灾祸的。” “什么灾祸?” “不知道。” 长呼了口气,我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可每当爷爷为我讲起家乡的故事时眼神浑浊的模样,心就会莫名一疼,二奶奶说过,我爷爷曾走遍大江南北寻找卫河龙王的踪迹。光这份执着,我作为他的孙子,如果不能去完成,那就是不孝! 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我岔开话题说:“对了老叔,你知道九星连珠的事情么?” “听说过。” “如果九星连珠真的出现,那么会发生什么事儿?”我又问。 张福德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说:“很多天机需要你自己一步步的解开,当你寻到了某件事儿,自然而然的会了解前因始末,我本作为阴职,最多也只能从旁提供一些小帮助,具体的事情,不用我说,大宝你应该都懂。” 第八百六十四章坚定不移 说了等于没说。张福德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就是十足的滑头,每次与我说话也是含沙射影。如果他要是不开口,那累死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我又反问他:“鲤鱼精的事儿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任它不管,让它白白的把人吃掉?要是这样,那要我们降妖除魔又有什么用?” 张福德嘱咐道:“黑鲤的本职是负责看守净水,一切对水潭有污者,均会是它屠杀的目标。我不知道死去的女孩儿生前到底做过什么,可我想她必是做了对水潭不敬的事情。大宝,你相信我,等到黑白交替之时,一跃入了山洞,找到阴阳二泉,对你是有好处的。” 张福德叮嘱我的话,令我想起了地仙姜尚坤口中的饮黑泉、再用白泉洗眼的事情。 但和尚说过的话也一直在我的脑海回荡,那黑鲤就是害了鲁西数十万百姓的恶龙啊!同样,它也是我爷爷一辈子的仇敌。时至今日,一想起爷爷的死,我心里就如同压了一块儿大石头无法释怀,没有什么比如今子欲养而亲不待更让人觉得遗憾。 所以,现在我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老叔,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能注意什么?姜尚坤也说了,想让你帮着找到阴阳泉水,你去把他救醒过来,到时候有什么事儿,那个老不死的肯定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张福德笑了笑。 “那就谢谢叔叔的指点了。” 拱手拜别,我上了白马掉头就要往回走,张福德的出现已经算是告知我事情的原委,所以,哪怕我现在去找秦广王肯定也帮不了什么忙。当务之急,还不如就此回阳再想办法。 刚欲策马奔腾时,发现张福德站在轿子上面看着我。于是,我将马停在了他的身旁,笑着问:“叔叔,您出场的排面可真是派头十足,第一眼我还以为你去接新娘子呢,不过怎么没准备聘礼啊?” 张福德顿时哈哈一笑:“什么新娘子,你快别胡说八道了。” 我连续追问:“不是接新娘子,叔叔难道又升官了?如果有用得上贤侄的地方,但凭你言语一声,咱们俩可不是外人。”话说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深邃的瞳眸,努力的想要看出一些端倪,但很遗憾,张福德的双眼好似汪洋海水一半,不论如何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是自然,今日是楚江王摆寿宴,我也没什么事儿,过去凑凑热闹。贤侄啊,有事儿你就先忙着,等啥时候忙完了想起叔叔我了,就来找我喝茶,昨儿灶婆还跟我念叨你了呢。”张福德说。 “好好,一定一定。”既然看不透,那也没必要去过多的猜测,我只记得张福德帮过我,那就足够了。 “对了贤侄,你来之前有没有看过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在鬼城见到此地好似被一团浓雾笼罩,还以为地府又要出什么事儿呢。” 我摇头否定,没将大和尚的事情说出。拜别了张福德,一路快马回到了阳身,刚睁开眼,发现大家依旧进行的火热,挖坑的挖坑,填土的填土。 沈晓茹见我醒来眼神都放光,盯着我说:“道长,刚才发生一件可奇怪的事儿了,只要我们向下挖,没想到水潭的水位也会下降,而且它总能比挖出的沟低上一寸,不论怎么挖,依旧是这样。教授说这叫地质沉淀使水下有悬浮的反光物,导致了我们视线被骗。可是,大家也用手摸了摸,下面就是实打实的水,可是这也太奇怪了。” 如果在遇到张福德之前,我肯定也会非常的惊讶。但现在来看,阴阳泉必然可让水阴阳相生,生生不息,水潭中的两口井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水源,只要不破了水井,那水潭就是坚不可摧的。 看了眼天空,此时已经红霞满天,用不了多久太阳就会落下。我站起身:“你们听教授的没错,我还有点事儿要做。” “什么事儿?” 望着水潭上方滚落的瀑布,我咬了咬牙:“救人、杀鱼!” 我活了20多年,没真正为爷爷尽过一次孝心,也没为他做过一件事,爷爷如今已经过世很久。我觉得我应该为他,或者为我做点什么,免得万一某一天我死在了成龙之路上,也不至于会心有遗憾。 长呼了口气,哪怕没有和尚的出现,我也必须要了那卫河龙王的命! 小倩的尸体已经生机殆尽,牛根儿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拖一分钟算一分钟。 我问沈晓茹,谁会开车? 她说:“你要出去么?” “还需要准备点东西。” 沈晓茹立刻兴奋道:“去哪?我会开车,可以带你去。” 点头应允后,心里也实在担心其他人会离开此地,为了能诛杀卫河龙王,我也算是豁出去了。让她稍等片刻,我再次灵魂出窍,以阴司令召出鬼差。 点了十几人之后,我能感觉到寿命的流逝,可在今天这种特殊的情形下,我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阵阴风过后,被我点到名字的鬼差闪现在我身前,众人腰间配刀,戴着高耸的帽子,纷纷道:“拜见大人!” “不必多礼,现在需你等几人帮忙看住这些凡人,在我回来之前,不允许他们离开卧龙涧一步!” 鬼差应允后,我再次回到身体。等睁开眼,就见到沈晓茹距离我仅仅不到10公分的距离,她看我睁眼吓的叫了一声,退了几步拍着胸脯的说:“你可吓死我了,刚刚你怎么没呼吸了?” “不该问的别问。”我大步走向大山外。 她一路小跑的跟在我身后,连续发问:“喂,你不怕他们跑么?为什么你不想让我们报警?你是不是披着道袍的逃犯?” “我要是逃犯,肯定先割掉你的舌头!怎么那么多的问题,快点去城里,还有好多的东西要准备。”我语气严肃。 这回沈晓茹可不再多言了,她第一反应能看出瞳孔微缩,显得有些害怕,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说:“你要是坏人,那肯定不能救我们。” 我转过身,加快了脚步。她颇有几分昨日撞见的白蛇那样墨迹。又跟过来问:“你怕我们的人逃跑么?他们的胆子可小,刚刚你打坐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人吵吵要走,估计等咱们买完了东西回来,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这样很没礼貌!”沈晓茹微微皱眉,样子颇有几分嗔怪。可我还是没说话,继续走,晾了她好几次,沈晓茹也算是妥协了,从她好奇的眼神中,使我感觉到此人好像还真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等我们出了大山,天已经黑了。又开着车去了城里,用监狱长给的银行卡取了钱以后先去了超市,买了半头猪肉、香烟、还有一些吃的喝的。随后,坐车去了五金店,购入砸墙的设备,路过狗肉馆时要了点狗血,包括寺庙里的香灰,火葬场烧纸所剩下的灰,以及做法事需要的设备都筹备了一些。 像这都是一些小东西,至于大型的东西倒也没什么了,唯独让沈晓茹惊呼不已的是我偷偷去了寺庙,打昏了和尚以后,用红布把佛头包裹后卸下来。口中倒也跟着念叨着:“莫怪莫怪,降妖除魔所用,这本是和尚告诉我那鲤鱼就是卫河龙王,咱们有因有果,我取你佛头也算是因果关系。” 等我们回到了卧龙涧已经后半夜,没等进山里,就发现其他的六人正围在一棵树上转圈圈,这些人的身前跟着一个扛着刀的阴差,而且六人眼前均是黑雾缭绕,显然是被鬼遮住了眼睛中了鬼打墙,正在原地绕圈呢。至于,其他的阴差可能是等久了也觉得无聊,此时正坐在草地上打牌。 第八百六十五章息土 沈晓茹指着他那些丢了魂的同事,惊呼道:“我同事都怎么了?他们为什么原地转圈?” “鬼打墙。” “不会是你做的?”她又问,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你猜。”说着我走到了阴差近前,他们同时与我打招呼,把酒水和鸡蛋准备好,在地上摆了十四个碗,倒满酒以后,每个里面放个鸡蛋。 “谢大人赏赐!”阴差齐声道。 我认真的说:“你们吃好喝好,等我准备好了以后,随时与我进去捉拿妖怪!” 沈晓茹速度挺快,一个健步窜到我旁边,前前后后开始仔细打量了一圈,不可思议的问:“你对着空气在和谁说话?” 我指了指那些还在绕圈的人,当进行鬼遮眼的鬼差停下对我拱手后,那些六人也停在了原地,他们双眼茫然,像是对周围的世界均毫不知情。我对鬼差点点头,示意他额可以去饮酒了。鬼差刚一离开,六人顿时好似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纷纷摔倒在地。 “倒了倒了,怎么都摔了?”当六人姿势各异的躺在地上,沈晓茹惊呼道:“还说不是你做的?你看看,刚刚你就是用手一指,那些人就倒了。” “他们摔倒又关我什么事儿?”头也不回,我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儿,先把猪肉撞在了大的编织袋里,又将她它浸水后悬挂在了树枝上。 沈晓茹略带几分狡黠的说:“好好,不承认不要紧,反正我都已经全看见了。刚刚肯定是在和鬼说话!” “随你怎么想。” 没再解释,只是将猪肉悬挂了以后,拿着锄头去刨土,靠近水潭的地方土质松软,没动了几下就挖出了一条小沟,然而水位确确实实下降了,不论怎么挖,水潭里的水不会流出半分。我又用手撩起了清水,等它落在泥土上,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清水瞬间钻入地下。 沈晓茹一直都是寸步不离我的左右,她继续追问:“喂喂,我的同事为什么还不醒,你到底给他们施了什么妖法?” “我懂了!” “懂什么懂,要是他们出个什么事儿,我肯定报警就说是你做的。”沈晓茹掐着腰,蛾眉倒竖。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卫河龙王的皮拔下来,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我已经做到了心无杂念的地步。自顾自的说:“这卧龙潭周围的沙土并非沙土!” “你岔什么话题,我问你我同事怎么了。” 我俩所答非所问的说:“你看,卧龙涧上的山泉水流淌不止,可你看看水潭却依旧是一潭死水,这不觉得奇怪么?” “是啊,是奇怪。”沈晓茹随声附和。 她现在已经被我带的忘记了她昏迷的同事,追问我为何会变的这样? 我说:“水潭看似一滩死水,实际上下面却四通八达,而且水边的沙土你仔细看看。” “没什么奇怪的。”沈晓茹显得很疑惑。 我说:“正常的土,你搓起来会有泥。可这个你试试。” 沈晓茹用力的揉搓,手掌没有粘上丝毫泥点,掉在地上的沙土灰尘不是土也不是沙,均是很细小颗粒。抓了一把,用手电照射,颗粒反射金光。我说:“这些颗粒上面有很小的气孔,而且吸附能力特别强,你挖出了水沟,引着水流出后,很自然水就会被吸附到了地下,所以不管怎么挖,水潭的是也不会流出来。” 听我说完,她还找了一瓶矿泉水,又把土丢进了瓶子里,很快瓶子里的水消失大半,而底部的沙土则膨胀了起来。 “太不可思议了,水潭周围的土竟然能吸水,要是带回去做研究,肯定会震惊世界的,如果找到这种大量的资源,张大宝,我绝对要报道你,而且你会成为载入史册的人。”沈晓茹非常激动。 我心想怪不得是央视出来的人,而且沈晓茹还是一个没有被浮躁社会而侵染的记者。搁在现在,大都数的记者也都忙着偷拍、微博吸粉儿、捞金、八卦、造谣加诽谤,又真有几个会真正关注民生的? 不过这土我确实很奇怪,它能吸水,而且还会膨胀。并且有它在,所以本该波涛汹涌的水潭会变成如今的古井不波。 “那都不重要,等杀了鲤鱼再说。”说完了这句话,我继续开始挖坑,黑漆漆的山谷中静的只有沈晓茹不停的问题,后来我忍无可忍,就骗她离我近点,告诉她个秘密。沈晓茹兴致勃勃的凑近之际,我一记手刀恰到好处的打在她的后脖子,就见沈晓茹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把她抱到了她的同伴中央,我看向身后始终跟随的鬼差说:“你们几个去帮着挖,大家就挖一个坑,越深越好。” 当众多鬼差纷纷捡起工具挖土之际,他们当中有位年长的鬼差显得犹豫,他没有上前,而且有好几次张开嘴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鬼差梳着山羊胡,我记得他叫于木余,个头不高,可身体较为结实硬朗,也算是住在鬼界堡上百年的老油条。挥挥手,把他叫到了近前,我说:“老于啊,大家都干活你怎么不去呢?腰疼?” “大人真会说笑,我们做鬼差的别看长得老,可身体却都是一样永远20岁。只是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讲了我怕得罪大人,不讲还怕对大人不利。”于木余叹了口气。 那些鬼差算是比较年轻,这个从气息就能看出来,活得久的鬼差大都比那些年轻的鬼差阴气盛。像把六名记者变成鬼遮眼,就是于木余一人所为。 “大家都是好兄弟,没什么客气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大人啊,这个地方动不得。”于木余叹了口气。 心里觉得奇怪,他一个寻常鬼差怎么可能会知道天机?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儿,我就问他怎么了? 老于说:“很久以前我曾在这边缉拿一个地府逃出来的凶鬼,一直追到了山里,那凶鬼走投无路了就想跳入了水中跑,可没等它游了多远,突然我在这山里听见有吼声。我还以为自己撞见了妖怪呢,于是前前后后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个头绪。没多久,山外面进来一个人,他往水潭里丢进来了一条黑色的鲤鱼,等鲤鱼入水后没多久就变成了一条大黑龙。” “你是说龙?不是一条鲤鱼么,怎么会有龙?”我追问道。黑白三龙交战,唯有一条黑龙被算命先生带到了山里,黑山子村的坠龙应该就是卫河龙王。 于木余又说:“那算命先生看到我了,他把我叫到一边,嘱咐我不要把事情泄露出去。因为龙太过于珍贵了,万一外面的人知道心生歹念,过来打龙的注意,会给地方百姓引来灾难。” “灾难?” “没错,那算命先生说卧龙潭的水位很高,下面的储量更是惊人,一旦被决堤,那光此地储藏的水就能祸害百里良田,甚至可能会给村里带来灾祸。对了,那算命先生还告诉我脚下的土叫息土,曾经是大禹的父亲‘鲧’偷走息壤所遗留下来的灰,这灰能把卧龙潭圈在中央,令里面的风水不破,囚禁黑色的大龙。” 心里暗暗吃惊,息壤可是见风就涨,而且还从不减损耗,远古时期大禹治水时代的的宝贝。 心里产生了好奇,我继续问:“那算命先生还说过什么?” 于木余好心道:“他说如果破开了息土保不准曾经的灾劫会再次降临,少说也得死个几十万人的天灾,还要我一定要保守秘密。今天大人您看见了,又要破开此地息土,万一真出了事儿,老百姓遭了难,那大人肯定会受到牵连的。” 第八百六十六章屠龙(一) 于木余的话不像是在看玩笑,面前的息土将卧龙潭囚困成了一个圆形,水面倒映着银光与天呼应,乍一看,好似天地各有一个月亮。此种奇异的现象足以见得,此地确确实实是一处难得的风水宝地,同样是息土的缘故,使我们根本无法横着破开此地风水。所以,我打算从地底动手,先向下挖出深度,再由横向贯通,只要让此水潭倒映月光时无法形成圆形,那我就算是破了卧龙潭的风水。 宝地被破,必会伴有灾劫出现,像穿透了卧龙潭,自然所有的水都会顺着窟窿流出,以达到决堤的效果。水潭要是没了水,那鲤鱼就是真龙在世也翻不起什么浪。而且,根据三龙交战的时间上的推断,卫河龙王则是在2000年的时候被放入卧龙涧,可净水真的只是两千年以后才出现的么?我觉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认为真杀了龙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张福德的话已经抛在了脑后,面前摆着的一边是爷爷的仇,另外一边则是决堤后会造成的大难,先不提我身为阴职会遭到报应,可毁百姓良田、祖坟、家宅、性命的事情本来就是缺德带冒烟的。面临的问题越来越棘手了,眼前除非能不动河堤,只是单独的杀掉卫河龙王,可现在卫河龙王沉入深水潭中,根本让人无可奈何啊。 不远处的鬼差依旧卖力的向下挖着,息土很结实,下掘的工作倒也不是很顺利。于木余平静的看着我,一副所有的事情听我差遣的感觉。 我觉得如果真的是以老百姓的利益为代价,采用决堤的办法杀了卫河龙王,那我爷爷的在天之灵肯定不会原谅我的。心里有了主意,暂时就放弃了挖坑的打算。 所以,我一嗓子把那些干活的阴差喊停了。 众人颇有不解的看着我,有人问我:“大人,怎么了?是不是需要加快速度?” “听老于讲了这里的风水,你们还是先别挖了,大家去最近的村子,替我想办法搞到馒头,数量是越多越好。还要全村人的头发,每人一绺。最后牛、羊、猪、犬、鸡各一只,尽快给我带回山里。”我严肃的叮嘱他们。 爷爷寻了一辈子都没寻到卫河龙王,既然被我找到了,那从心底里就没打算放了它。 做好长期的准备,选择倚靠在树下睡了一觉,第二日太阳东升,因为对阳气的敏感性,我第一个醒了过来。其他人还在沉睡,此时我面前堆了至少三座一人高的馒头山。又在馒头山的旁边五牲全部牵了过来,十几位鬼差候命一旁。 不得不感叹他们的办事效率,连同头发都给我提前撞在了塑料袋里。 “大人,馒头八百八十三个,全村的男女老幼的头发均已准备妥当,请大人指示。”于木余领头道。 我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毕竟就算是鬼差,他们也是阴曹地府里的鬼,只是因为令牌的缘故才不受阳光灼体,但疲倦可是在所难免的,何况现在短时间也用不上他们了。 鬼差纷纷离开后,将火葬场用剩下的香灰洒在了入山口的树荫下,接着画了几张‘迷魂符’,在馒头中间插上三炷香,摆上了几个贡品,将佛头置于前方,又以寺庙里的香灰撒在佛头周围,让佛头变得更加具有神性。最后以铜钱、铜钉互相配合,设下八卦迷魂阵,凡是普通人走近,必会被煞风吹的晕头转向找不到出路。而且佛头上的红布不摘,这样会引来山里游魂野鬼的祭拜,由此会更加让山谷显得阴气森森。 术法的强大就是在于他的未知与神秘性,这种利用鬼怪迷惑凡人的办法并不是有多么的高明,只要众人齐心协力,手持利器,全无所惧,那游魂野鬼自然也是奈何不得。 等折腾完了这一切,人群有是纷纷的醒了过来,沈晓茹第一时间就炸了毛,跑到我面前,她有些气糊涂了,骂道:“你就是个混蛋!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对我这样!”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公愤:“你特么到底对小茹姐做了什么!”三个小伙子抓着石块儿就冲过来,又有人安慰道:“小茹姐,你没事儿吧?不要怕,咱们人多,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道士,要是敢对你怎么样,我们几个和他拼了。” 我则指了指买来的水和吃的:“你们饿了自己吃,没杀死鲤鱼之前,你们谁也出不去。” “放屁,我七个还能让你囚禁了?”青年急了。 回头看了眼红布包裹的佛头,馒头上的香灰笔直,朦胧间能看到树荫两侧有着游魂野鬼跪倒在地拜佛,这也是因为寺庙有高墙,不是什么鬼都让近,而且寺庙的墙壁上均彩绘佛门八宝,这种专克游魂野鬼的法器十分的厉害。如今我把佛头供上,肯定会引起游魂野鬼的注意,他们自然会争先恐后的拜佛求解脱。 像大家如果在荒山恶地,乱坟岗这种地方看见了包着红布的佛像、神像,就送你俩字‘快跑’。 我说:“信不信随你。” 立刻有几个不信邪的人主动要走,他们拎着行李,没等走出百米,纷纷脸色煞白的回来了。其他人问怎么了?两名青年说自己刚走了没多远,突然耳边开始有人骂他们,让他们回去,几人觉得邪门,也就没敢继续往前走。 这回没人不再相信我的话了,就连马教授也在亲身体验过一次以后,变得不再鉴定唯物主义,后来马教授因为连续受到的刺激,对自己的学术产生了怀疑,回家抑郁过三个月,竟然出家当了和尚。 当下,众人在简单的平复情绪后,开始有人主动向我示好,问我怎么出去?我则指着悬挂着的猪头说:“等里面出了肉蛆,我捉了河里的鲤鱼以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深秋时节,山里的空气非常好,我现在比起最初得知黑鲤就是卫河龙王时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龙王非鬼非妖,捉他的难度很大,虽不知它是不是白伍那种蛟龙一途,还是遨游九天的真龙落地,但很显然,哪怕它成了鲤鱼,也是很难搞定的。 后来,我坐在树荫下面吸烟,沈晓茹走了过来,她说:“刚刚是我鲁莽了,你能不能放我们出去,我们已经离开单位很久了,而且多数都已经成了家,要是再不回去,家里的亲人肯定会着急了。” 我摇摇头:“什么时候捉到了鲤鱼什么时候走。” “那打个电话总行了吧,要不然你替我们打。”她又急切的说。 “不可以。但是放心吧,很快就会结束的。” 坚定了自己态度,不论众人怎么求,我就是不松口,万一这些人报了警,那很容易为我造成前功尽弃。而他们也先后试了几次,可完全出不去山谷百米,不是迷路了,就是绕回来。 现在我已经不着急救姜尚坤了,他皮肤还如最初那样的具有弹性,毫无任何死气,同样我也不着急去看看瀑布下面的阴阳泉水是什么样子,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把卫河龙王抓出来! 所以,我在第一天,把猪头悬吊包上袋子,第二天,把袋子打开,任由苍蝇虫子的往上落。第三天,将猪头埋在了地下。随后每天凌晨,我都会挖开土,观看腐烂的情况,再以血、符来祭祀。连着住了十天,当蛆虫生出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待蛆虫成熟了以后,用水淋湿了馒头,又在发霉的馒头里塞进每人的头发,再把它们和蛆虫放在一起,淋上掺水的鸡血。一直等到上百个馒头或多或少都掺进了蛆虫以后吗,我赶在日月更迭的前夕,设立下了法坛。 第八百六十七章屠龙(二) 披头散发的站在法坛前,我手持桃木剑画符念咒,再看如今小倩尸体已经生机消逝,这代表黑鲤鱼已经完全消化掉了小倩的三魂。所以,不论卫河龙王是不是看守净水的龙,既然它吃人,那就终归还是妖! 又回想着爷爷谈及过往时那双浑浊的双眼,沉淀沉淀心神,手舞动桃木剑,书写过去祈求雨水的檄文。 之所以写祈雨的檄文,那是因为老百姓求雨都是祈求龙王爷,我写祈雨檄文,是想让河底的卫河龙王能有所感应。何况,馒头自诸葛亮发明出来开始,它最初的意思就是代表人头,如今上百个‘人头’已经被带有纯阳血气的蛆虫钻入其中,如果它们能被卫河龙王吞入体内,以蛆虫克龙的特点,我有信心将他击毙! 让众人帮忙驱赶牛羊鸡猪到了水边,我拿起弩箭先后将他们全都射死,污浊的气息开始弥漫,没过了多久,水潭上方刮起了一阵风,密密麻麻的馒头随着风在水面上缓缓漂浮。 山里的阳气渐渐退却,随着阴气萌动,我以银针连续打在身体四阳穴,把自己变成了奄奄一息的活死人,接着,又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卫河龙王已经吃过了鱼肠剑的亏,如果它就此不出水底,我是拿他一点辙也没有。老话讲,舍不得孩子你套不着狼,这回我献祭了上百颗馒头,又以五牲血的味道引诱它,哪怕它是龙,可首先它也是兽,既然是兽就会保留着兽性,入水前的一刀之仇,我就不信卫河龙王能够忍受得住。 更何况,此时我左手握着龙鳞,躺在对于卫河龙王来说全是人头的中央漂浮,种种诱惑的条件摆在一起,不信它不上钩! 以自身为诱饵,赌的是卫河龙王的心里有着一颗贪婪的复仇心。并且在开坛做法之后,我已经让所有的馒头都变得有了灵性,好比诸葛亮借东风的做法,试想一下,光凭面粉又怎能代替人头献祭河神? 微风轻吹着水面,碧波流转,岸边上所有人都已经傻了眼,沈晓茹在岸上急的直跺脚,喊我为什么要跳? 为此我还笑笑,我都已经关了他们半个月,竟然还会担心我的安危,真是一点没想到她还是个热心肠。我想,如果这次活着出去,确实应该向人家道个歉。 平躺在冰凉的水面,渐渐的,我到了湖中央,四周很平静,按道理这么多的馒头飘过来,那肯定会有鱼虾衔食,但如今过了好久,却没有一条鱼虾出现。 我的精神始终紧绷着神经,说自己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身体被湖水浸泡的冰凉,尤其阳气被锁住以后,我好似一块儿漂浮的冰。咬紧牙关,一动也不敢动,毕竟我这回可是面对活生生的龙啊。 手里握紧鱼肠剑,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我开始有些摸不到头脑了,明月高悬,水面开始散发着银霞,如同一轮明月。可是,这并不是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因为自从我被月光笼罩时,道衣竟然自动呼出体外,很快身上的青衣长袍铺在水面。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强大,可这种强大又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甚至还会觉得它很诡异,很快,我还发现自己不能移动身体,如同像是被禁锢了一样。 道衣很凝实,我甚至不用慧眼也能清晰看见自己身上的青衣长袍。 手脚变得无法移动,突然,一条锁链顺着道衣的衣袖呼出,它好似一条蟒蛇般将我牢牢的捆缚,近的距离观察下,银色的锁链上有着一条条细细的裂纹。 难以想象,这湖水怎么会勾动道衣? 我依然在水上漂浮,可锁链却远没有结束,很快又是一条“银色蟒蛇”出现把我捆住,前前后后,自己被捆成了一个大粽子。又过了没多久,忽然觉得骨骼开始变得特别的疼,尤其双腿,好像是被人打断了以后再揉搓在一起。 想要开口呐喊,喉咙却被硬物卡住,我张开了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很快,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水下气浪翻涌,我被卫河龙王狠狠的撞击,‘砰’的一声巨响,我拖起长长的道衣腾空飞起,还未等落下之际,黑色鲤鱼张开血盆大口咬过来,森白的牙齿颗颗如刀,当被卫河龙王咬住的时候,身体上的锁链却替我挡住了利齿。很快,我与它同时落入水中,再看水面上的馒头翻涌,也很巧的被鲤鱼吸入腹中。 水面翻涌的时候,我虽说感觉到了彻骨般的疼痛,那种强大的感觉却说不好,每每有什么东西想要在我的体内冲出来的时候,那道衣就会把我勒的紧紧的。 黑色的鲤鱼不断的向我冲击,它用牙咬、用尾巴抽,我像是皮球一样上下翻腾着,但种种撞击比起锁链下面我所能感受到的疼痛来说,一切根本就不算什么。 月光升到了最顶端的时候,我疼的几乎昏厥,甚至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后来耳边竟然奇怪的传来梵唱声,每每佛歌入耳后,疼痛顿时席卷一空。 为什么? 我明明是道士,为什么会听到和尚的经文? 佛歌始终不绝于耳,那种揉骨般的疼痛消失不见,我觉得身体很舒服。后来,黑色大鲤鱼也是打累了,它飘在我的对面,一只大眼瞪着我,像是也想不通为什么它不管怎么打,我依然是一点事儿没有。 临近天亮,道衣开始变淡,锁链也在一点点的消失,包括湖面上的月光同样开始变淡了,等彻底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时候,梵唱的声音随之彻底消失不见。 先顾不得刚刚身体奇怪的反应,化为黑色鲤鱼的卫河龙王就在我身前不足5米的地方,刚刚它连续对我的冲击却没产生丝毫的效果,那在这条龙的心里,早就已经失去了对我的警惕心。 微微的闭上眼,随着水面缓缓的向他靠近,等到距离它一臂的距离时,如同伺机而动的猎豹般突然挥动紧握手中的鱼肠剑,这一击出其不意,牢牢的插在黑鲤的背部。 当时那鲤鱼就像疯了四处乱游,因为我抓着剑柄,只能被它拖着在水下穿梭,它的游速太快,要不是鱼肠剑特有的倒刺,恐怕我早就被甩了出去。 跟着它,我深入到了水下,虽说下面依旧是一片漆黑,也无法看清周围的样子,但有一点,这个卧龙潭是真深!因为当我闭着眼感觉鲤鱼向下游动的时候,过了好久都没有沉入水底。 等到鲤鱼的速度变缓了,我另外一只手顺向了鱼的腹部,扣住了那个被弩箭贯穿后的伤口,两只手有了支撑点,导致鲤鱼游的更加疯狂了。 屏住呼吸被大黑鲤带着上蹿下跳的游来游去,鱼肠剑的煞气也给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突然,鲤鱼自水下跃了出去,‘哗’的一声出了水面,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氧气,然而它这一跃很高很高,就像是定格在了空中,很快,山谷之间传来高亢的龙吟声! 因为我处在黑鲤头部的位置,清晰的看见它身体缓缓的变化,先是鱼头变宽,很快又是头部两侧凸起了两只犄角,它的身体也在不断的拉长变宽,漆黑的鳞片黑光浮现,四只三爪,与电视里演的神龙比起来,除了它通体漆黑外,二者没有丝毫的差别。 我明白了,是卫河龙王终于恢复为了巨龙身姿! 又因为因为骑在他的脖子位置,虽说无法估量卫河龙王的长度,可也能猜出他至少也得在二三十米的样子,它没再落入水中,任由我骑着它的脖子在空中盘旋,随着龙吟的声音此起彼伏回荡山谷,岸边的人已经吓得瘫坐在地,可巨龙的声音却好似被掐住了脖子一样的难受。 第八百六十八屠龙(三) 更加奇怪的是卫河龙王虽说能腾空而起,可它却无法离开卧龙潭的范围,只是带着我在空中盘旋不止,好几次我险些被它甩下去,可是很幸运,由于我是骑在龙脖子的位置,所以又在挥手间抠住了它脖子下的逆鳞! 每条龙的脖子下都有巴掌大小的一块白色鳞片,呈月牙状,即俗称逆鳞,这里也是龙全身血液从心脏流出,必须通过这片鳞才能输送到全身,此处也是巨龙的命脉所在。 很幸运,我抓到了它的逆鳞,可这下了不得了,黑龙盘旋的速度特别的猛,带着我一会儿入了水一会儿又升天,龙吟嘶吼,天空升起了乌云,当空气渐渐有了浓密的水汽时,我被卫河龙王带着撞向了瀑布,同时,这天色正巧到了张福德口中日月更迭的时候。 就听‘哗’的一声,我被巨龙带着入了这个神秘的山洞,洞口很宽,里面阴暗潮湿,可光线却是很亮,太阳升起,阳光正好能穿过水面将山洞照的十分清晰,而且,面前出现了姜尚坤口中的两口古井,其中黑的是用如木炭般的石头堆砌而成,就连打井用的设备都是黑的,白色的井也是一样,通体洁白,如同玉石搭建。 卫河龙王好似疯了一样带着我直奔向了黑色古井,眼瞅着要撞上去的时候,我心想万一掉了井里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力拔下鱼肠剑,再次挥手捅了龙王一刀,当第二刀还想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只能松开手,我重重的摔倒在地后又在地面拖行了好久,直到撞在了井边的位置后才算是停了下来。 浑身疼的要命,我躺在地上半天都倒腾不过来一口气儿,平躺在地上,仰望着熔岩洞穴,岩石青黄为主,没想到地面会干燥的没有任何水汽。好像这里除了一黑一白两口井以外什么也没有。闭上眼默念心法,以浩然之气贯彻全身,躺了好几个小时,身体算是恢复了气力,最后我勉强的扶着古井站了起来。 趴在黑色的井边一看,记得姜尚坤说,他让我饮一口黑井里的水,再用白井里的水洗洗眼睛。卫河龙王能在重伤后第一时间跑进黑色古井中,井水的妙用已经不言而喻,我趴着向下望去,水面黑漆漆的,好像是整缸子染料似的,实在难以想象这水是用来喝的。 仔细打量了半晌,还是没有发现卫河龙王的踪迹,开始我购买砸墙的设备,目的就是打算拆井,可是没想到此次进来会如此的突然。左等右等,还是未见卫河龙王露头,而且凭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是出了水帘洞,光凭卧龙潭的深度我也是不可能游泳到岸边。 心里想着姜尚坤说过的话,他是求我帮他救命的,骗了我对他没什么好处,我摇动井边的设备打了一桶黑水,又去了另外一口井打了一口白水。 黑水黑的就如同那墨水一般,白水却又与那牛奶一模一样。两种极端的水怎么看好像都是白的比较好喝点。 权衡了一下利弊,我按照姜尚坤的话喝了一口黑水,又洗了洗眼睛,刚刚做完了这些事,只觉得胃部冰寒,眼睛却火辣辣的难受。心想不会是吃错东西了吧?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捂着眼,疼的我是躺在地上直打滚,可也就是过了有一分多钟的时间,所有的痛苦全都消失不见了。 胃部不凉,眼睛不热,就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可刚刚还折磨的我要死要活的?怎么一转眼就好了?心里有些意外,所以我又趴在了井口边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确实吓了我一跳,就见漆黑的如墨的井水下有着一条不足30公分的小龙盘在水中盘旋。 我揉了揉眼睛,水原本黑的是不透光的,可我怎么会到水下?又想起孙越父亲口中的话,他说村里撞见的三条龙都是极其弱小的可怜,甚至很形象的告诉我三条龙长得还不如蟒蛇魁梧,再看我眼前的小龙,好像真的和他口中描绘出的龙差不多。 第一感觉是它受伤了,再想起之前强大的巨龙,现在显然是我最好的机会。于是,我放下绳索,用手拽了拽,感觉还很结实,就这样‘噗通’一声的跳入井下。 自从被白色的井水洗了眼以后,明明井下是漆黑的,可在我的眼里却如同白昼一般没有丝毫的影响。 入了井水,靠着出色的水性潜入水下去抓那小龙,大约游了不到十米就发现了它的踪迹,估计井下徒手擒龙,我算的上是千古第一人了。废了一番周折,终于在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一把掐住了那不如蟒蛇大小的龙头。 使劲掐住了它的脖子,小龙张开嘴咬我,鲜血流出后,我想要用剑杀了他,第一次挥鱼肠剑,令我吃惊的是除了一条血线以外,我竟然没把它怎么样 。 还想砍第二剑,这一回我瞄准了他的脖子,举起来就要砍。 结果,耳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道长饶命啊!道长饶命啊!我是看守此地净水的龙王,您饶了我吧。” 心里先是一惊,原来龙还会说话!不过细想想,黄鼠狼和狐狸都会,龙要是不会说话,岂不是太对不起他这个名字了。能得到卫河龙王的答复,我没有对它下杀手,而是掐着龙浮出水面。 另外一只手用鱼肠剑顶着他的逆鳞,长了个心眼,没提1943年鲁西灾祸的事情,大声怒斥道:“告诉我什么是净水?你为什么要吃人!” 男子的声音回荡耳边,他说:“道长,净水就是无根之水,卧龙潭里的清水都是整个齐鲁一带的雨水,每当到了下雨的季节,卧龙潭的水就会上升入天,水汽弥漫各处降雨,我作为此地看守的职责是为老百姓行云布雨,而且还不能将无根之水污染,曾经送我来的人告诉我,如果有人破坏净水,我可以杀他吃肉,岸边上的女人偷偷在河里尿尿,使我一气之才会咬掉了她的头。” 话不能都听他,回想交手时的样子,卫河龙王分明也主动对我动手了! 我继续沉声道:“那女人无非是尿了尿,罪不至死。” “道长有所不知,净水不能有丝毫污染,被女人的尿液污染后,会有很强的腐蚀性,落在地上庄家都不长,后果至少有千户农民绝收,如果不杀了她,祸害天苗的罪过都是我来背,而且道长,我在很多年前被剥夺了神印,需要以鲤鱼之躯重新修炼,直到龙门大开再次一跃为龙,可我要是不杀他,那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刚刚与道长斗法,忽然觉得胃部疼痛,皮甲内有蛆虫钻出,求道长饶命。” 小龙向我哭诉不止,那真是一个叫多委屈有多委屈。 按照他所说,小倩确实死有余辜,这也使我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深吸了口气,又问:“这两口井是怎么回事?” “道长,黑井为浊,白井为清。浊也就代表着红尘百态,饮了一口,可增一甲子修行,白井水,可去掉凡尘浊气,让人近乎于仙,但凡人最多只能洗眼,其他的地方都是没有效果的。一旦洗眼之后,双眼如仙,能看破妖孽虚妄。” 听着小龙的解释,果然姜尚坤是一片好心,他嘱咐我只能饮一口水,洗一洗眼。现在水饮用了,短时间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浩然之气比以前更加沉稳了而已。但眼睛却是实打实的好处,最起码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黑天打手电的事儿了。 望着哀求的小龙,我心里有着一道过不去的坎儿。长呼了口气,我说:“不管你是不是看守净水有功,但你记不记得1943年你脱困后引来的灾劫?既然抓到了你,那我自然要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当我的鱼肠剑缓缓的要割向卫河龙王时,突然他大声的哭诉道:“冤枉啊,那次真的与我无关啊!” 第八百六十九章我要跃过去 无关?我愣在当场,爷爷曾经告诉过我,挖出了雕龙石板后,一颗颗人头自棺中涌出,这才导致了鲁西灾祸降临,使数十万人死于天灾。 黄泉路上所遇见的灵隐寺和尚,是他让我看到了爷爷的过去,也侧方面告诉我那次鲁西灾祸另有隐情。结合我在卧龙潭上漂浮时,条条锁链的莫名出现,这一瞬间,我心里又一次生出了最初那种不好的感觉。就好像,道衣给了我力量却限制我与蔣诗雨相认,每次遇见和尚之后,必会再遇神仙,不管是巧合还是偶然,双方从没有单独出现过。 甚至觉得自己好似处在一个被所有人观察的笼子里,或者很像是棋盘中的一粒旗子,然而博弈的双方却是佛道两家。 平静了下心神,我沉声问:“那鲁西灾祸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服不了我,别怪我剥了你的皮!” “道长放心,小的字字真言,绝不半点虚假,原本我是黄河中的一条鲤鱼,因三千前天河龙门大开,全天下的江河水族逆流而上赶赴龙门,就是在那次一跃成龙的。” 龙门是我最终的目标,元始天尊令我积累功德,以求以功德重塑龙身后才可一跃为龙,所以先积累功德才是当务之急,但面前的卫河龙王可是实打实跃过去的,我不动声色,想要套取更多有利的消息。 “龙门本是传说,又怎能当真!” “道长,小的说的是真话,龙门高达百丈,两侧矗立着十几米宽的朱红门柱,龙门上雕着一条五爪金龙,我们江河水族一旦靠近,就像是快被烤熟了一样,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龙门的门匾上写着‘天河’俩字,又在高高的顶端挂着一个长十几米的大玉简,上面刻着的都是大禹王颁发给天下敕令,有了这幅圣旨,江河水族才可跳过此门化身为龙。” 经过我的一打岔,小黑龙连忙为自己解释。又追问了一下鲁西灾祸的事情。小龙频频叹息,他说那个时候大禹治水早就过去两千多年了,天河龙门的奇异开启,让他成为了龙王,后来它在游历天下够了以后,算是衣锦还乡的回到卫河。 到了卫河以后他可是保护四方百姓的好龙,但那次一跃为龙的江河水族却不仅仅只有他一个,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一黑一白的两条龙,二龙并非善类,如同黑白双煞在渤海作乱,每日以人为食,隔三差五还会发点水,将越国搞得民不聊生。卫河龙王说,那二龙到了琅琊山境内,越王勾践派兵镇压,可却依然没有奏效,后来铸剑大师欧治子得知此事,与越王去琅琊台观龙。 激烈的大战持续了很久,欧治子站在台上观了一天一夜,回去以后闭门不出,半月后铸造出了一把宝剑交由越国最强大的武将去持剑伤龙,由于二龙会飞,最终的结果是武将身亡,二龙受伤而逃。 但那天欧治子把沾染的龙血的泥土均挖出带走,因此他在后来所铸造的宝剑都有专克龙王的功效。若是寻常兵器,肯定没办法伤的了卫河龙王。 欧治子一生所铸八把名剑,每一把都在春秋时期掀起了大事件,像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龙渊、泰阿、工布这些宝剑的传说时过几千年还依旧耳熟能详。 琅琊台最早的记载是在山海经,上面说:“盖海畔有山,形如台,在琅琊,故曰琅琊台。”现今的山东省青岛琅琊镇,传说姜子牙封禅八主,分别掌管天、地、兵、日、月、阴、阳、四时的神仙,也在琅琊台这里进行的。 同样,因为二龙的作乱,卫河龙王说他被牵连上了,掀起全世界抓龙的热潮,有一次边界打仗,不断有死人落入河中,卫河龙王说他也是贪心,想着如今是天劫下死的人,它吃了也没事儿,可巧就巧在被齐国的将军看见了。 战争结束后将军回去禀告,齐灵公开会研究一番,有位方士主动找齐灵公谈及此事,方士说他可以帮忙把龙降服,让龙帮助齐灵公大杀四方,统一天下。 齐灵公非常开心,恩准方士去办。方士纠集工匠连夜打造了一尊石棺,又命人动土挖断了卫河河流下的龙脉,再将石棺置入龙脉的位置,他开坛做法。卫河龙王说那天的河流下非常的烫,等它想跃出河面却发现被禁锢了,没办法,四处乱窜的时候,发现了石棺,为了躲避灼热感,钻进了石棺里面。 入棺后立刻就不热了,可没多久,方士准备盖棺的时候,却赶上了边境来犯,两国的军队厮杀,不断有人命落入其中,江河都被染成了红色,棺材内同样进了劫煞气。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如火如荼,后来方士赶忙带着徒弟给棺材盖上了盖子,好好的风水宝地就这样被士兵交战的煞气污了。 方士知道龙脉破了,齐灵公的事情算是办砸了,万一事情败露肯定要死的,所以那方士连夜带着徒弟跑了,可怜的卫河龙王就这样一直被压了几千年。 久而久之,传说四起,说什么的都有,但不论每次干涸,凡是撞见了这块儿煞气十足的石板均明白打开它会有灾祸。而卫河龙王也渐渐的失去龙的神格,化为了鲤鱼模样。 时间长了,卫河龙王也想逃出来,赶上日本鬼子挖沙金,借着机会蛊惑了堪矿师,以人命的方法逃了出来。但也引起破了镇压龙脉的风水,石棺打开,煞气侵害了方圆数百里,天降大雨,民不聊生,这才死了数十万人。 卫河龙王说:“我被关了上千年,身体已经退化,可是我真的是无辜的,另外两条龙也在尘世间的别处镇压,他们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得知我躲在深潭修炼,就想要吃了我。于是,我们发生一场大战,因为我受伤较重,没能逃跑,但幸亏被人所救。” “你是说算命先生?”我凝重的问。 “对,那个先生是犯了天条的仙人,下界受罚,他看出我奄奄一息,又把我送到了卧龙涧,告诉此地是净水,水潭周围有息土,导致五行水气很足,我留在这儿可以安稳修炼,而他因为劫数以尽,很快要回到天上。” 先不提这个算命先生,光凭我躺在水面上会奇怪的唤出道衣,以及身体像是被锁链禁锢的感觉上来看,此水潭绝对不简单。 片刻后,卫河龙王道出了此地原由,他说那算命先生说,卧龙潭在很久以前有一座寺庙,庙的名字叫‘月华寺’,此寺庙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净水每次受污,都会给齐鲁一带造成灾祸,直到近代那算命先生出现后才开始渐渐风调雨顺。 耳边梵唱,揉骨般的痛楚,道衣枷锁到底是锁住了我什么?真的单单只是和诗雨之间的感情么?如今诗雨已经成为活菩萨,既然她记不得我,那道衣的存在又有什么用? 长呼了口气,没有选择杀了卫河龙王,有了一种预感,道衣不会是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既然我为棋子,那只能小心翼翼,对待每件事都要如履薄冰,相信既然道衣已经有了裂隙,那它就不是坚不可摧的,我想当某一天我真正可以挣脱他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将会浮出水面。 “我不杀你,但你要跟我走,带我去找那天河龙门!” “我不能走,我走了这里怎么办?” “你放心,处理此地污水,我已经有了办法。” “可是道长,你一个人类,要龙门干什么?” 回想与每一位神仙、道士、和尚、妖怪,当巧合的事情频发后,那巧合也将不再是巧合,可改变命运的唯一方法就是摆在我面前的龙门。于是,我凝重的对卫河龙王说:“我要跃过去,看一看这个真正的世界!” 第八百七十章江河明珠 卫河龙王因为囚禁千年之久,所以失去了成为龙的神格,看似可以化为龙躯,实则比起真正的龙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甚至比起白伍他都是拍马也赶不上。 但是有一点很重要,就是他曾经真真正正的跃过龙门,这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 此时,卫河龙王好似蛇一般盘绕在我的掌中,他语气哀求道:“道长,你能不能先帮我把蛆虫解除,我快坚持不住了。” 我让他别担心,出去以后帮他驱虫。他又问我,要是他走了,净水怎么办?万一再有人来污了这里,导致灾祸降临,都是他的罪过。 “你听没听过江河明珠?” “听过!那是用来清理河道污水,有江河明珠的河流,百姓饮水健康延年益寿,并且不会被污染,但可是明珠难求,整个华夏大地也都是听过没见过。” “我见过!”我说。 “真的?要是能有江河明珠,把他放置于忽地深处,就再也不怕有人污染水源了!”卫河龙王大喜。 这江河明珠就是我在撞见黑水龙王之前,处在松花江三河交汇处的‘镇江村’,村里有个种菜的老头叫韩伍,而她的女儿韩雪死后便化为了江河明珠。告知卫河龙王让他放心,等忙完了这边的事情,我会把江河明珠送回来,让她留在卧龙潭帮助净化水源。 谈妥了以后,卫河龙王还说,他其实也想去找龙门,如果能再次跃过去,自然是抵得上万年苦修。不过,他还是凝重的问我:“道长,大禹王去世后,天下早就四海升平,无需龙帮助清理河道,所以龙门在春秋时开的那一次就已经很意外了,后来我因被困,倒是不知道以后发生过什么。” 我说:“自春秋之后,再无江河水族成龙。虽说六十多年前的灾祸于你无关,但你却也是主动勾引堪矿师为你开启的龙棺。你守护净水多年有功,功过相抵,饶了你的罪孽。不过,你必须得随我找到天河龙门!” 手中的卫河龙王十分的温顺:“小龙愿意。” 随后我把他装在青囊,顺着井水爬了上去,又以鱼肠剑划破龙的皮肤,取了几滴龙血用干燥的符纸包好,这些都是吓唬人的,我蒙卫河龙王,告诉他,如果他敢逃走,那我一定弄死他。 把卫河龙王吓得真以为我要把他怎么招了呢。 其实,他这种由鲤鱼变为龙的,很像现在的草根翻身,多数情况会有两种反应,一个是另外两条恶霸兄弟那样,咸鱼翻了身,一下子无法无天了。还有一个就是卫河龙王这种,虽说有点小心思,可本质还没忘自己是条鱼,借助天劫下棺材的松动,蛊惑堪矿师帮忙越狱,从他的角度上来看,这种做法并没有错。而错的只是时机,或者是那个方士! 虽然不能光听他的一面之词,但最重要的,还是他可以带我去找天河龙门。就这样,因为借助着两口井的功效,我恢复了身体。助跑了几步,一跃冲出了瀑布,‘噗通’一声的落入水后被身后的瀑布推向了岸边。 因为出去的时候是深夜,月空下,卧龙潭依旧散发着犹如月光般皎洁,枯草遍山,水潭的表面已经结了冰霜,不知不觉,已经入了冬季。在外界的颠沛流离,走过祖国山河的每一处,不是我不想停下,只是留给我的时间却不是很多,就好似犹如诗人笔下所写的那样,‘心无居所,到哪都是远方’。 如今,黑暗已经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了,白色的井水洗过眼,黑夜在我的眼前就是如同白昼,并且我还发现,只要稍盯一个方向久一点,甚至我连虫子、树枝的纹理都能看的清晰。 好不容易游上了岸边,只见不远处有着火光,我加快了几步跑过去,穿过树林到了一片空地,发现马教授、沈晓茹他们几人正在生火,好似准备对小倩进行火葬。 不过,双方好像正在争执着什么,彼此形成了两个阵营。 “小茹姐,那些偷拍的影像资料你快拿出来,要是带出去我们一定会火的!”青年颇为急切道。 沈晓茹说:“不行,我不知道你们会这么做,之前咱们已经答应张大宝了不偷拍,可出尔反尔又是个什么事儿?做人要讲信用,而且这些资料传出去未见得是好事!” “世人有权利知道真相,姐啊,你们看见那条黑龙么?” “看见归看见,我会用笔写出来给大家看,但影视资料哪怕不销毁也绝不能交给你们个人,所有的资料必须要给国家保管,让高层的领导去定夺该不该让百姓知道真相。” “你是在自毁前程啊!”青年有些急躁。 “那不我管,我只知道做人必须要说话算数,我是一名真正的记者,他拒绝了我的采访,何况他并没有犯法,那就天大的事儿也不能去偷拍!” 沈晓茹古板倔强的有些可爱,再看看人群,好像只有马教授与她站在一起。不过,马教授却显得很呆滞,并没有发表过任何的言论。 又有人叹了口气说:“小茹姐,现在大家根本出不去,我们试了好几次,每次都到了佛头的位置会奇怪的迷路,吃的东西也快没了,过不了几天大家可能都会而死,姐,你也别太激动。” 沈晓茹说:“肯定能出去,大家放心吧,张大宝说他降服了鲤鱼以后就让我们走。” “那么大一条龙,他肯定都死了。”人群说。 可她却反驳道:“又没看见尸体,他不可能死。” 很难得她会这么相信我,好在我真的很幸运的活了下来,并且有了卫河龙王在手,日后寻找天河龙门也将会得心应手一些,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毕竟,龙门不可能闲着没事儿就换地方。 在黑暗中走出,开始还在争论的七人并没有发现我,等我都站在了沈晓茹的近前,那对面的五人吓得‘妈呀’一声掉头就跑。沈晓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问他们为什么要跑? “你好。” 沈晓茹身体一顿,转过身,惊讶道:“你真的活着回来了,我果然没猜错!” “谢谢。”我很认真,这种谢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或许是对她坚信我还活着的一种肯定。 “那龙呢?”沈晓茹指着瀑布。 “死了。” “不会是你杀的吧?”她瞪大了眼。 我点点头,她惊呼的问:“天呐!你真的是神仙?” 我说我是道士,她还对我翻个白眼,颇为无奈道:“都困了我们半个多月了,什么时候放我们走。现在家里肯定以为我出事了,要是我父母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和你没完。” “很快,等天亮以后我带你们出去,对了,我大爷呢,这次来卧龙涧我就是为了救他的。”我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姜尚坤。 沈晓茹身体一僵,难以置信的问我:“你是说你带来的老头是活人?” “他是得病了,需要一味药,我找到了就可以救他。” 可当我刚解释完,沈晓茹有大喊了一声坏菜了,指着火堆说:“完了完了,我们给他和小倩一起火葬,你看看大火现在已经烧起来了!” 啥?我滴个天呐,堂堂地仙不会被烧死了吧?那到了阴曹地府我咋和人家交代。就见大火已经烧起,我数次冲向火堆都被热浪冲了回来。当焦急万分之际,卫河龙王的声音突然传在我的耳中,他说:“道长,你将我放出来,我有办法灭火。姜真人身上有辟火衣,木生火是伤不了他的。” 也来不及问了,赶忙打开青囊,卫河龙王如同不起眼的黑色小蛇一般爬了过去,等它刚靠近火堆,突然天空莫名降雨,就像是一盆水泼下来一样,将那熊熊大火浇灭。 第八百七十一章夜谈 我在第一时间冲向了泥泞的火堆,在碎木屑的底部翻出姜尚坤,此时,他的皮肤通红,很像发了高烧一样,我用摸一摸,烫的我一激灵我把手抽回,惊呼道:“怎么这么烫?”,这确实吓了我一跳,光凭这温度竟然差点给我烫出泡来。 沈晓茹以为我和她说话,跟着跑了过来,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明明他被大火烧过,怎么现在什么事儿也没有!天呐,你还说自己不是神仙?” 卫河龙王继续说:“道长,把他丢在水里降降温,幸亏伤他的是木生火,换做别的,姜真人可就真得被活活烧死了,要是传出去可就真够丢人的。” 木生火意思是将木头点燃后生起的火焰,金生火则指的是油,土生火指的是煤炭,水生火则是开水。让我吃惊的是确实真没想到世间还会有这样神奇的法宝。 当务之急,我忍着烫人的感觉把姜尚坤拖了出来,好在他很轻,被我用衣服垫着抗到了水边,又直接就把他丢了进去。等他一入了水,‘哗’的一声,水面浮起了热气。 过了半晌,其他人应该也反应过来我是人非鬼,自然也就跟了过来,凑到近前,他们问我发生了什么?沈晓茹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像是很不解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但要说受到影响最深的人还得是马教授,现在他整个人已经变得有点不正常了。 随后,再把姜尚坤捞了出来,瞧着那落汤鸡的模样,真不知道等他醒来以后会不会和我急眼?安顿妥当以后,有人问我怎么才能出去? 我说:“等天亮以后的,没什么事儿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明天一早就到岸边来集合,我再带你们离开这里。” 众人大喜,由于是深夜,他们也没太注意到姜尚坤没被烧熟了的事情,很快,人群就纷纷散开了。虽说多数人都有怨言,可我是他们离开此地唯一的办法,如果得罪我的话,那肯定不会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只剩下沈晓茹没有离开,坐在岸边,黑色卫河龙王爬到了我近前,沈晓茹在不远处惊呼:“有蛇!小心点。” 叮嘱卫河龙王别露面,等到天亮以后,我救完了姜尚坤再与我离开。他倒是很配合,缓缓的爬入了水中。沈晓茹还在为我救下姜尚坤的事儿表示不解,她站在我身后问:“你告诉我,为什么天空会莫名下雨?” “天上下雨那是老天爷的事儿,我不知道。”我笑了笑,接着又对她说:“有烟么?我记得买了不少,天亮还要很久,你去帮我要一盒。” 沈晓茹停在原地注视我三秒,后来真的回到了营地给我拿来了香烟。她坐在我旁边,等我点燃了以后,她竟然也要了一根儿。我挺意外的问她会么?沈晓茹说,在电视台压力大的时候偶尔也会偷偷抽上一根儿。 递给了她一根儿,帮着点燃了。深吸了口气,烟雾与哈气吞吐而出。卧龙潭还如最初那样明亮如月,不过,我脑子里想的是卫河龙王所说的‘月华寺’,这个地方我从没听过,可是,为什么当躺在了水面上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很强烈,有点说不好,甚至我觉得与滇王墓中躺在天河冰床上的感觉很像。 山谷里的风很弱,明月当空,美人在侧,深蓝色的天空中繁星点缀,水潭与月呼应,当的起人间绝色美景。可是,自从在黄泉路上见过灵隐寺的胖和尚,紧接着又是道衣每每诡异的出现,所有的一切都真的让我有点摸不到头脑,甚至怀疑三尺之上,到底是不是我所能理解的天空。 看了看身侧容颜秀丽的女孩儿,我突然想起了在昆明时与水洛莎依去天华寺时的样子,那个犹如启明星般的女孩儿现在恐怕也已经把我忘记了。 气氛很沉默好久,还是她率先开口,沈晓茹递给了我一个储存卡:“这是文杰偷拍的资料,被我发现后拆了下来,我觉得应该给你。” “谢谢,现在像你这样守承诺的人可不多了。而且,你知道这些资料意味着什么。”我赞扬道。 “我相信就算没有这次偷拍,只要是真相,就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当然,还有龙!” 我没反驳她,沈晓茹眼神很清澈,感觉出她是认真的,而且他的脸很白,这种白可不是说用护肤品擦出来的,想我们在山里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可她还如最初那样干净清爽。俗话说,相由心生,眼随意动,一个人不管他长得怎么好看,心术不正,依然会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同样起了坏心思,眼神才是第一个出卖自己的人。 她问我:“为什么和你坐在一起,会觉得特别暖?” 我淡定道:“也许我火力旺吧。” “你的回答很敷衍,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神仙和鬼?”她紧紧的盯着我双目,像是怕我骗她一样。 想了想,面对这种问题,多数都较为难以回答,不过我还是很认真的对她说:“举头三尺有神灵,我在道藏中的一本名为《太上感应》的书中看到过一句话,上面写‘日行三善,三年必会改变命运’。所以,但行好事,莫问前途,因果循环,冥冥之中自会有天意。所以,神仙鬼怪也是因果而生。” 天黑到天明,她与我聊了很多,也算是打开了沈晓茹一个多年的心结。等天边破晓之际,我站了起来,对她说:“你能不能转过身,先不要转过来。” “你要干什么?” “听我的,我是不会害你的。数到三十,你就可以随意了,如果不听话我可能还会打昏你,可是我认为咱俩聊的不错,而且你人也很正派,不想再像上次那样无礼。”我认真道。 沈晓茹倒也洒脱,她果然转过了身,嘴里开始念叨着‘一二三四’,此时我走到河边,看着河里缺了一只眼睛的黑鲤鱼,并且他的背部也有被我鱼肠剑划破的伤口,随着我将姜尚坤放置于鱼背后,也跟着它一步踏上去。身为鲤鱼的卫河龙王带着我以极快的速度载着我们奔向了瀑布,日出的一刹那,他纵身一跃,奔着汹涌的瀑布撞了上去,虽说动作迅猛,可奇怪是他的背部却宽阔的能给我一种如履平地的感觉。 金色太阳渐渐升起,阳光照在鱼鳞折射,使我如同穿上了一层金色铠甲,‘噗’的一声,我们又一次进了洞口,落地时鲤鱼化为龙的模样,浑身湿淋淋的躺在干燥的地面。 我把姜尚坤扛着就丢进了白色的古井,等过了不足半分钟,井下‘轰’的炸响,井水随之一涌而出。很快,姜尚坤踩着白色的井水飞出井下,硬朗挺拔的身姿显得神采奕奕,双目如电,这也掩盖了他的白发苍苍,使人完全忽略了老者的年纪,更为奇怪的是他狼藉的衣衫竟然神奇的再次恢复最初整洁的模样我。 姜尚坤拱手道:“散仙姜尚坤,多谢道友搭救。” “前辈客气了,当初见前辈一人之力对抗荒古异族,晚辈敬仰的狠,幸亏前辈没出事儿,否则晚辈可就成了华夏的罪人了。”我客气道。 我二人寒暄了几句,姜尚坤惊讶的看向卫河龙王说:“你怎么气息如此微弱,身体还有暗疾,到底发生了什么?”接着他一把抓住了小龙,姜尚坤闭目,掌心好似有绿光闪烁,很快那三十多公分的卫河龙王的开始向外呕吐,半晌过后,吐了好多的蛆虫。 “谢姜真人救命,一切都是误会。”卫河龙王虚弱道。 接着,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姜真人听后也是频频叹息,他说:“此地阴阳泉水是天机,我不敢告诉你太过于详细,只能通过指引,让你自己来找,因为到了此处那便算不得天机,之前我还在你的身上看到了阴司令牌,倘若你回到地府稍加打听便知此地位置,但没想到还是伤了黑龙,好在没有酿成大祸,否则我就是罪人。” 第八百七十二章昌乐县 当卫河龙王告知姜尚坤他要随我离开卧龙潭时,出乎意料的是姜尚坤没多言一句,只是叹了口气,连说了几句‘天意’,也许是我太过于敏感了,但总感觉他的表情显得很复杂。 姜尚坤拱手道:“你们离开以后我会在此处布下云雾阵,三十日内普通人无法勿入卧龙潭,你只需要在三十日内让江河明珠入驻此地便可。如今天下大劫将近,荒古异族频频觉醒,天下一旦大乱,妖孽横生,我辈修行之人有责任斩妖除魔,小友好自为之,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留下了这句话,姜尚坤一步步走向了瀑布,随着一步他踏出了水面,整个人消失不见了。留下我和卫河龙王的时候,我问他,姜尚坤是谁?他则认真的告诉我,在鲁国姜可是大姓,凡是姓姜的都有一个祖宗,要是遇到会本事的姓姜的,那更是了不得。原因他倒也没隐瞒,因为这也是历史常识,山东在周朝的时候可是姜子牙的封地,所以这一代姓姜的人祖上都与姜子牙沾亲带故。 我听后可是十足的惊讶,要真的是这样,昌乐县的北海太公,莫非也是姜子牙的后人? 救回了姜尚坤,我让小龙钻进我的青囊,他则爬入我的衣服内,卫河龙王说:“道长,实不相瞒,此地息土于我而言更像是囚牢,其实我早就在这儿待够了,但因为必须要留在这儿看守净水,今天道长威胁我离开,那我走了自然不算是违背诺言。所以能出去我是真的求之不得,可您的青囊太过于憋闷,材质还是蛟龙皮的缘故,我如果钻进去会浑身不舒服,还是趴在道长身上更加舒适些,不过您放心,我是没有丝毫的重量,不会耽搁道长平日赶路的。“ 他可能是怕我不同意,又说:“我现在虽说已经退化成鱼,但却依然有着龙性,有我在您身上,可保你寒暑不浸,入水不溺。也是因为之前的鱼肠剑对我的伤害很大,所以需要借助道长体内浩然之气滋养身体,求道长理解。” 通过姜尚坤对小龙的表现,如果他是孽龙,姜尚坤怎么可能对他表示关切?由此可见,这卫河龙王还真的是一条好龙! 答应了他的要求,卫河龙王钻入我的衣袖后又趴在我的背部,只是感觉有些微微凉意,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随后我也是一跃出了山洞,跌入水中时可了不得,湖水仅仅摸了到我的腰部便无法再下沉,心想肯定是卫河龙王趴在我身上起到了一个救生圈的作用。 向着岸边游过去,等上了岸一切犹如卫河龙王空中所述,我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浸湿过的痕迹,好似刚刚不是下了水,反倒像是走在板油路上一样。 这种异样只有沈晓茹好似发现了,其他人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怎么离开此地的想法。 后来,我领着大家到了被我布下佛头入山口,站在佛头前,四周依旧有着阴魂野鬼跪拜,他们看我走近以后,纷纷表示排斥,甚至有的还想上来攻击我。 当即我手掐法指一点,游魂野鬼纷纷避退,领着七人走到佛头前,掀开了红布后,顿时那些野鬼尖叫的捂住双眼,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纷纷四散逃离。由此,折磨了他们十几日的鬼打墙算是结束了。 拜别的时候,那些人恨不得马上就走,唯有沈晓茹与我聊了几句,他还主动要我电话,甚至邀请我去北京玩,我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地方,可不想再回去了。 就这样,大家相逢在茫茫人海,又分别在朗朗乾坤。至于沈晓茹想以笔来写出撞见龙的事情,我觉得这对于一个权威的机构来说,完全是不可能的。 大家分别后,我没坐他们的车,只是自己往村子里面走了好久,后来回到了孙越的家,路上没见警察设立的关卡我还有点意外。等孙越告诉我才知道,原来逃犯被抓到了。我挺诧异,看来还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这人啊,真不能犯法,要不然看见警察就以为是要抓自己的呢。 我问孙越昌乐县的位置,他说距离黑山子村不远,主动要骑摩托送我,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坐着他们家震动感十足的125,在双腿被排气筒烤的几乎要糊了的时候,总算是到了昌乐县。 此地在东汉时代为营陵县,属北海国。所谓的北海国,他可不是说是汉朝内的某个国家,在那个年代,国的意思是相当于一个行政区,也就类似于主要贸易的大城市。隋朝的身后这里叫北海郡,直到北宋年间才更改为昌乐县。所以说,不要小瞧我国任何一处不起眼的县城,你要是刨根问底,指不定你们村儿里的某家养猪场可能是某个朝代的都城所在。 比起偏远地区的县城,这里倒是显得有几分繁华之意,拜别了孙越,我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街道整洁,道路两侧种植了银杏、松柏等树木,偶尔能看到清洁工蹲着身子收拾街道,来往的车辆不多,偶尔见到形色匆匆的男女却也已经穿上了棉衣。 至于我却和周遭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早上的气温低的已经能结冰了,而且东南风也转变为了西北风,寒风刺骨,许多怕冷的人甚至戴上围巾,可我却还是一身单衣布鞋,又加上不修边幅的模样,这早就掩盖了我本来的年纪。 按照游方的话,到了这儿,只要一打听就都知道仁孝堂在哪。一路上我也遇见了几个人,可当我想要打听仁孝堂的时候,人家却还没等我过去,拔腿便跑,那模样像是见了鬼似的。 这可让我不淡定了,现在除了埋汰点,他们至于么? 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面已经骂了游方的祖宗十八代了,那个老混蛋,遇见困难拔腿就跑,完全没有一点高人气质,虽说还没见到北海太公,可想想游方对他的评价,我觉得俩人还真就是个一丘之貉。 有点累了,我坐在路边的长凳上休息,点燃了一支烟,可刚抽了半晌突然听见有个女子的声音尖锐的怒吼:“我告诉过你,有尿你就说,你瞧瞧你尿的都湿了,还得我给你洗,以后还尿不尿床!” 我开始想着可能是谁家的父母教育孩子,也就没多合计,然而回过身功夫却看见我所处在的位置是一所幼儿园的后门,所坐的长椅就在幼儿园的门外,在看四周根本没有住户,仔细听了听,声音还真就是在学校内传出来的。 女人的声音颇为愤怒的抱怨:“家长是抠逼,孩子是傻逼,这么大了怎么教育的,连个尿尿都尿不好,给我靠墙站着!脸冲着墙,鼻子尖贴上,你要敢动我就打你!” 这下我就不淡定了,这说话也太缺德了,就算家里有气也不能带到工作上啊,何况还都是个孩子。 我起了身,向后退了几步,估算下着近乎三米左右的围墙,凝神静气,一个助跑窜起,单手抓住墙边一用力,整个人就翻了进去。眼前正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妇女还在训斥一名四五岁的小男孩儿。我这么一跃过去,把妇女吓得脸色煞白,好悬没昏过去。 回头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语气和蔼的说:“别怕,叔叔是蜘蛛侠!” 女人有些结巴:“你,你是谁?干嘛翻墙进来,告诉你,我们这是幼儿园,你这样我可报警了!” 我发现她身上还穿着制服,再看周围,发现此处是游乐区并且还是唯一没有被监控器所照射到地方。当即,我就怒了说:“你刚刚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为人师表,你训孩子还算是人么!” “关你什么事儿,我看你才不像好人!还有,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训他了。”女老师的脸变得很快,瞬间十足和蔼的对小男孩儿说:“快过来球球,别害怕,有老师在呢。” 第八百七十三章狗血淋头 女老师绝对的演技派,刚刚还对我凶巴巴的张牙舞爪,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和蔼可亲的幼儿园老师。说实话,他就演技这水平,放到电视剧里绝对算得上老戏骨的级别。 小男孩儿估计是真的被老师给吓到了,有点逆来顺受的样子,居然十分听话的走向他‘和蔼可亲’的老师。我随手拦住,没想到他哭的特别厉害,结果,也就是因为一嗓子,算是引起了园区内其他人的关注,门口的保安冲过来。女老师再次施展了他强大的演技派,指着我哭诉,诬陷我是翻墙进来偷孩子的。 当时保安就怒了,撸胳膊挽袖子的还要动手来打我。女老师说:“别激动宋哥,万一歹徒激动伤到孩子怎么办?我们快点报警吧,让警察来了制服他。” “对对,报警。”宋队长随手一摸,发现电话忘在了门卫室。同一时间,教学楼的窗台上趴满了一双双稚嫩的面孔,连同其他学校的工作人员也纷纷的跑下了楼。 一副恶人先告状的大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是气的浑身发抖,女人演技派的模样要是放任他不管,指不定会害了多少人。幼儿发育最为关键,稍有不慎,可能是影响孩子一生的事情,小孩子不懂事,胆子小,当成年人进行恐吓,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人确实该死。 在宋队长冲着教学楼里跑出来教工挥手的时机,我拿出了一瓶子在卧龙涧没来得及用的狗血,向前跑了几步,直接泼撒在了女老师的脸上,想我可是七尺男儿,对付她一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当即冲过去掰开他的嘴,把剩余的狗血一次都倒在了他的口中。 狗血在民间最初是认为不洁之物,时至今日,哪怕玉林狗肉节,老百姓也没有说谁家吃狗血的。后来,狗血被认为是破妖邪之物,但是必须要黑狗,换做其他颜色的肯定不好使了,农村两家人有大仇,彼此会泼粪、泼狗血,由此也见得,这狗血其实与粪相差不多。 同样,我这一瓶子狗血下去还不算完事。 当即,又把天师令塞到小孩子的手中,面前四五岁的小男孩儿早就已经吓坏了,完全任凭他人摆弄。越瞅那女老师的嘴脸我越气不过,先让小男孩儿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捧住天师令。 我用食指点了下小孩儿的眉心,之后手掐法决,口念道:“天苍苍,地皇皇,拜请三茅真君,脚踏飞龙在云天,真君降世斩妖邪,弟子张大宝,一请!二请!三请祖师爷降临!” 以童子拖令,点破眉心,借助童子身使三茅真君显像,这在周围人的眼里不算什么,可是女老师不同,她可是被狗血淋头的人,阳火已经灭了大半,所以小男孩儿在他的眼里可是金光闪烁,犹如神仙下凡。 我在左手掌心画了一道雷符,冲着她就扇了个耳光,‘啪’的一声,女子倒地,我呵斥道:“对祖师不敬,你可知罪。” 接二连三神经病一般的举动已经让周围的人摸不到头脑了,不过女老师她捂着脸,一脸惊恐的看着小男孩儿。人群此时已经将我们围在中央,小男孩儿由于捧着天师令,茅山神性将他包裹,令他的情绪变得很平稳。 这个时候,我偷偷的用银针扎了小孩儿的脊椎,再用另外一根儿扎了自己,双手掐诀,以控魂术法可以操纵小孩儿。接着,我冲过去踢了女老师的双膝,恰到好处的让她跪在地上。 随着人群围过来的质问不断,我只是闭目养神一语不发。很快,那个被老师训斥的小孩儿开口了,他口齿清晰,语气不急不缓,完全像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小孩男孩儿说:“大家不要错怪叔叔。” “你怎么了球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年长的老师担心的问。 球球如同换了个人,他口吻淡定的说:“我没事儿,眼前的事情不是你们想那样的,这位叔叔是个好人,老师因为我的父母没给他钱,又埋怨我尿床,所以他让我罚站。” 众人大惊,有人问球球怎么了?为什么变得好像变了个人,可球球却说没事,四岁不到的小男孩儿走到跪在地上的女老师近前,他拿着我给他的天师令,单手举起放在女老师近前说:“朗朗乾坤,日月昭昭,你可敢对它发誓,我说的可对?” 女老师被狗血淋头,眼神涣散,望着天师令的牌子身体开始发抖,满身的血污散发着腥气,她被打跪在地上以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其实我只是轻轻一踢。她跪在地上,身体向前倾,胸前忽闪忽闪的动,粗重的喘息如同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 人群的都在关心的问球球,自然也就忽略了我。直到那女老师高呼了一声‘我错了’,然后整个人昏了过去。同一时间,我跑过去拿走了球球手中的天师令,又拔下银针,奔着大门疯狂跑去。保安在后面跟着撵了好几条街,幸运的是我速度还不错,把他甩的无影无踪。 后来那个女老师被送去医院治疗,检查了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的病痛,可从那天以后她的身上会散发着一股子腥气,与狗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没多久,与她刚刚结婚的老公也和她离了,自己又因为味道也再也不能从事教育工作。至于下场,只能用惨不忍睹这四个字来描述。 可是,这并非我所为,想想我以控魂法之前对小男孩儿进行的请祖师爷,再者小男孩手持天师令,很有可能这报应是祖师爷降下的,也算是恶有恶报的下场。 做完了一件好事,心情舒畅的不得了,连头顶上的天都觉得特别的蓝。要说好事能给人带来好运这可是一点不假,由于刚刚的慌不择路,我跑到了一户小区的大门外,倒腾了几口气,发现面前是一间中医养生馆。 心思着仁孝堂不是看病的中医么?既然他们都是同行,那肯定有所联系的。 为此,我还真就走了过去。刚进了门,养生堂绿色为主的装修,背景墙上雕刻着古代行医者的画像,看样子有点像李时珍。吧台前站起俩年轻的小姑娘,他们同时问我:“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们知道仁孝堂么?” “仁孝堂?”服务员明显一愣神。 主要北海太公经营的业务有点广,什么中医、古董、风水、看相啥活都接,找起来确实挺困难。满怀期待的看着服务员,俩人互相对视一眼,让我稍等,其中一人回屋叫人。没多久,出来一个圆圆滚滚的卷发中年女人,妇女嗓门颇高:“啥?仁孝堂的人?在哪呢!王八蛋,上回拿水泡的人参骗我,这回他们还敢来?” 妇女气势汹汹冲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节木棍,双眼冒火,盯着我恨不得吃了一样。感觉苗头不对,我赶忙解释道:“大嫂误会啊,我,我也是受害者!” 当妇女听说我也是受害者,也不像开始那么大火气了。她对我细细盘问,直到确定后,才叹了口气讲出了原因。事情是俩服务员听我介绍仁孝堂,以为我是来推销的,恰巧他们老板吃了亏,还以为我是自投罗网呢,气势汹汹的想要唯我是问。 说实话,听大嫂娓娓道来之后,我也觉得这个仁孝堂还真就不咋地。 第八百七十四章臭名昭著 大嫂名叫郭佳丽,祖上也是行医的,到了她这一代,年轻时候没好好学习,以至于医科大学没能考进去,结果她倒也争气,另辟奇径的弄了一个保健师资格证,开了这家中医保健会所。 她说仁孝堂从前是在郭起水库那边的一家药膳馆,经营一些山货和珍贵的中草药,他曾在那儿进货过两批药材,第一批效果很好,算是打响他养生堂的名号,结果等到了第二批时候出了点意外,倒腾了30多万块钱的山参拿回来一看全被水泡了,郭佳丽去村子里找仁孝堂,结果那个地方已经关门了。 听着她的话,心里感觉有些奇怪,难道游方口中的仁孝堂是个骗子?但他怎么可能轻易消失?不对,我觉得这里面的事情绝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的简单,毕竟不论是‘零’还是游方,他们都说过明明有仁孝堂。但又看大嫂说的声泪俱下的模样绝非做作,所以他上当受骗我倒相信是真的。 人家又问我:“小兄弟,你是怎么吃亏的?” “我?啊,对了。那帮混蛋在我这儿拿药没给钱,欠了我好几千块呢!”话音刚落,我还装作一番痛心疾首的样子。 郭大嫂听说我也上当受骗,立刻开始安慰起我来了,好在我俩这么一聊天,得知了郭起水库仁孝堂,并且我还知道一个很令我无语的消息,那郭大嫂告诉我,全县城中医药、保健馆所都上过他的当,而且不单单只有我在找,很多人也同样再找仁孝堂,甚至此地在许多年前掀起过一次假药风波就是他带来的。 要我看,北海太公的业务范围就是太广了,像挖尸体、卖假药、倒腾文物、看风水,凡是有的没的,沾边的不沾边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北海太公做不到。 心里暗骂了一声游方,怪不得这老家伙告诉我进了城以后随便打听就知道了,赶情这个王八蛋不是什么美名远扬,反而是臭名昭著,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是我总算得知北海太公具体的位置。 更加觉得游方能考虑到这一点,那也是证明,仁孝堂并没有消失,也许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 忙问郭大嫂距离水库还有多远? “从这里往东走,出了城以后往南再走十里地不到就能看见一大片水库,那里有个郭家村,以前仁孝堂就在那儿,不过近两年却已经了无音讯,你就是去了,也未必能找的到。要我说啊,几千块钱的事情,你就放弃吧,现在那伙人流窜作案,就是报警也抓不到人。”郭大嫂叹了口气。 和她聊了一会儿,又吃了她们家的水果喝了点水,等拜别了中医养生堂后,自己则第一时间到了银行,可刚准备取钱,一合计,如果这么做有点不妥,万一监狱长被调查怎么办?以当初我被刑战抓起来的手段看,张洪发未必会为了我硬挺下去。所以,我打算等到准备离开此处的时候,争取在半路上取钱,这样也能给对方造成一个我到了某处停留的错觉。 于是,身无分文的我,按照郭佳丽的话去往了郭家村,一路上风尘仆仆,寒风习习,我如苦修者那般走在荒凉的野外,自己的状况令我联想到了曾经小时候听过要饭花子是奇人的故事,现在世事无常,我倒成了老百姓口口相传的奇人异士。 历经数载,也算是身怀异术,脊背藏龙, 上可驱邪过煞,下能遣阴曹兵马。但说了这么多,却还是一点没用,毕竟该饿了也得饿,没钱的话那就一样没饭吃。 加起来一共二十几里的路途,入了省道一路打听的去了郭家村,等到了村子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农村不像县城还能找到个宾馆,可想而知,此地找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夜里又没什么娱乐活动,多数人也就看看电视以后早早的上炕睡觉,可又由于每家每户相距比较近,当一路过,听着一家养的狗起来后,全村的狗接二连三的跟着叫。 寂静的小村庄热闹起,随着陆陆续续的有人掌灯,很快,开始有人拿着手电走出家门,当我被好几把手电筒指着的时候,很多人交头接耳的议论我是谁。接着,没多久就有人问:“你哪家啊的?不对,我怎么没见过你啊,大晚上来我们村子干什么?” 我说我找姜太公。 有人冷哼道:“这儿没什么姜太公,就算是你有事儿难道不能白天来?最近村里不是丢了鸡鸭就是跑了牛羊,开始大家还以为是黄壤子闹的,要我看保不准是他做的,” 这一嗓子怀疑可不要紧,顿时吸引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注意力,当这些人带着有色的眼光看我的时候,不论我说什么肯定都没用。何况,在乡野中,遇到蛮不讲理事情可并不新鲜。 乡村里的好人我见过很多,同样恶人也是与之相对的,比如直至今日我国一些偏远的山村,赶上乡里修路的时候,村里的二流子多数会走上街头,脖子上挎着一个领路的牌子,以变着法的办法劫走过往司机的钱财。还有一些人会纠集三五成帮,将过往司机的必经之路挖出一条大坑,逼着那些人不得不交出买路财。 人群吵闹声很大,有的人说要回屋找绳子,把我捆上以后送到村委会查办。我一听这帮人是想把事情闹大了,心想也不差这一夜,当眼瞅着围过来时,我加快速度,用肩膀撞开了一条路,撒丫子就是一顿狂奔。 这也在老百姓的心中更加确立我就是一个偷鸡摸狗之徒,随即他们三五成群的开始抓我,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寂静的村子里变得非常热闹。幸亏我被白泉洗过眼睛,能看清黑暗,跑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没几分钟他们就被我甩到了身后。 蹲在一旁喘着粗气,全国各地民风彪悍的省份,不分先后顺序的说当属西北、东北、还有山东,这个地方自古出草莽,水浒传就是以山东西南一带为故事背景。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地区皆有优点也同样会缺钱,作为一个旁观者,非常的讨厌那些地域黑。 当我刚刚倒腾了几口气,就听见身旁不远处有草丛‘沙沙’的声音,没多久有人走了出来,我还以为是来抓我的,快速躲在了黑暗中,定睛观察,很快树丛后走出一名少年,此少年年岁不过18,身材结实,长了一对剑眉,红着的双眼像是哭过,他单手提着刀,额头上还戴着孝布。 我心想,这小伙子头戴孝布手提刀,难道是要去报仇的? 觉得距离天亮还有很久,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过去看一看,并且我观少年天庭饱满,双眼神光,也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年英才,以当今社会,真要是涉及到了人命关天的大事,那还是可以通过法律解决的,真要是一刀子捅进去可就什么都晚了。 少年多半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他拿着手电照走路非常很快,因为村里漆黑,再加上甘草枯树较多,哗哗的声音自然也就掩盖了我跟踪的步伐。 大约向前走了有三里地左右,我们到了一处平地,眺望远方,圆月东升,澄江如练,迎面吹来湿润的河风带着丝丝寒意,也将面前一眼看不到头的水库照的格外清晰。 少年迎风而立,单手持刀,指着湖面上大喊:“王八蛋,你给我出来!老子不怕你,次奥你祖宗的,把我爹给我放了!要不然我天天在这儿骂你祖宗十八代。”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少年冲着水面叫骂个什么?可紧接着少年又扯着脖子大喊:“你是鬼,老子死了也是鬼,我父亲好好的打鱼,你为什么抓他下去!” 第八百七十五章银球 少年指着河面越骂越凶,最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直呼喊:“儿子不孝啊!爸啊,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你最后一面,三年了,居然连尸体都找不回来。村里的大仙说你被水鬼抓了,可是水鬼到底是什么,它在哪啊?只要他肯出来,儿子一定亲手杀了他给您报仇!” 这我倒是听明白了,原来是少年的父亲去水库打鱼翻了船,依照在水库边上长大的人来说,从小就已经游过了不下百回,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淹死?所以,他找了村里的大仙看卦,大仙说,他父亲是被水鬼抓走的,于是,这就引来了他想要向水鬼报仇的事情。 这也没办法的事情,水鬼死后,下不了阴曹,无法投胎转世,每日承受冰寒湖水带来的痛苦,飘飘荡荡所以水鬼一旦劫数够了,自然可以去抓替身,这也是为什么你看凡是有水的地方,只要死过人,那这条河每年都可能会有死人。 凡人去伤水鬼,光凭他手里的一把刀肯定是办不到的,但少年凭借着一腔热血,就要和水鬼决一死战,更巧的是在岸边停靠着一艘小船。少年自语道:“既然你是水鬼上不了岸,那今天我就下去找你!” 话音刚落,他一步跃上了小船,等他解开绳索之际,我也赶忙跟了上去,今日圆月,真要是去了,保不准会遇到什么麻烦。少年一腔为父报仇的心情可以理解,虽说有勇,可却显得太过于莽撞了。 区区水鬼,我若在,它必不敢造次。 待我上了船尾,小船摇摆了几下,少年吓得一激灵,眼神有些慌乱,慌忙的低着头四处找刀。我则弯腰捡起来把刀递给他:“你要找它?” 他把刀夺了回去,紧张的问:“你是谁?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水库,说!你是不是鬼?” “我是不是鬼,你只需拿手电一照便知。”我坐在船尾微笑的看着他。 少年果真拿着手电照了我一下,当看到我身后有影子的时候,这才呼了口气:“原来你是人啊,那现在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 我笑笑说:“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已经听见了,但你还不确定我是鬼就已经害怕,光凭这一腔热血是报不了仇的,回去吧,一切都是天意。” “凭什么天意!我爹的尸首还在水底,那大仙说我爸给人当仆人呢,过的生不如死!”少年十分的激动,执意要开船,随着他解开了绳索后,小船缓缓的飘向了水面中央。他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我是过路的道士,看你情绪激动,想来劝劝你。”我说。 少年大喜:“那你会不会法术?可以不可以把水鬼杀掉,免得他再为祸乡里。” 我摇摇头:“一切都是命数,如果水鬼作恶我必惩治,可若是平常替身我则不能干涉。更何况你父亲若是替身,那杀你父亲的鬼恐怕早已经去了阴曹地府,你就算是去报仇也是没用。” 少年还是不死心,他说出马仙说了他父亲在受苦,那就一定在受苦,执意而为下,船始终开动着。明月当空,水面一望无际,湖水在小船的两侧缓缓流过,我们吹着寒风渐渐的接近湖水中央。 还未等我劝少年开船回去呢,忽然有五个人在水下冒了出来,他们带着一张足有半亩地的席子,平铺在了水面上。这一幕吓也令我有些吃惊不已,照这么看,好似少年来寻仇还真就来对了。我第一时间抢来了手电把光闭了,就这样趴在船上观望。 他们纷纷摆出美酒佳肴,交杯换盏间,杯子碰触一起的声音非常清晰。不一会儿,有三个人在席子上坐下,另外两个人在一边伺候。坐着的三个人中,一个穿着黄衣服,两个穿着白衣服,这些人均头上戴着黄色的头巾,头巾高高的,后幅拖下来一直搭到了肩背上,样式看起来非常古老。 月色迷茫,远远望去,能看见伺候的两个人穿着黄褐色的衣服,分别是一个是童子,另外一个则是老头。 听黄衣人说:“今晚月色很好,值得我们痛快饮一场!”白衣服从旁附和说:“今夜的风景很有西湖蟒仙摆的宴时的样子!十分令我怀念当初西湖美景佳人。” 另外的黄衣人狂笑道:“我看哥哥莫不是怀念佳人多一些。” 三人互相调笑劝酒,痛饮起来。湖水流动,由于我们没再动船桨,导致这船越来越往后飘去。少年很是惊慌,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出,低声的问我:“道长,湖面的五个人是什么?” 其实我也是在考虑这个问题,被白泉洗过了眼,虽说看破虚妄,但却无法瞧见本体,只是当我仔细观察了半晌,发现五人中有四人脖子有鳞,耳后生鳃,唯独那位老者却像是一位游魂野鬼, 三更天刚至,三人中忽然有一人说:“今夜月光明亮,我们应该找一些事情助助兴。” 黄衣人哈哈笑道:“我前几日捉来的老翁懂一些快书,不如让他说上一段助助兴?” “不可不可。”白衣人频频摇头,他说:“今夜如此良辰美景,虽不能吟诗作对,可听快书却显得过为单调,依我看,我们不如踢球为乐,童仆可在一旁观看,待活动之后,你我再继续饮酒,听一听快书又当如何?” “兄长说的有理,这样,你与季先生一伙,加上我与老翁,咱们四个正好可以比试一番。”黄衣服男子建议道。 话音刚落,童子在弯腰在水中一捞,取出了一个比足球小上两圈的圆球,球体晶莹剔透,表里透明,里面像是储满了水银。四人被起身一起踢球,他们踢的有点像是毽球,互相玩着花样,看起来十分娴熟。结果就当老翁一脚踢银球的时候,那球体划过夜空稳稳的落在我们的船上。 当时,少年猛地起身,望着不远处的五人惊呼:“道长,那个老翁就是我父亲!” “哪里来的狂生捣乱!快把球给我踢过来。”白衣青年微怒。 一看藏也藏不住了,索性我起了身,冲着银球一脚踢了过去。可没想到那球会如此的脆弱,居然被我一脚踢爆了。我尴尬的冲着对方三人笑笑,接着说:“不好意思,你的球,好像质量不怎么好。” “该死的生人,败坏我的兴致。”黄衣人拍了下老翁说:“你和小崽子一起把这两个生人给我抓过来,做不到我就砸断你的腿!” 少年站在船头,手里握着刀,怒从胆边声,大吼道:“王八蛋,你们不是妖怪么!来啊,你爷爷我在这儿呢,过来啊。快把我爹放了,要不然老子一定扒了你皮!” 当老翁和童子踏水而来时,少年眼眶含泪道:“爸啊,是我啊,我是占君啊!” 童子与老翁同时登船,我抄起桃木剑以雷法一指,童子被我打落水中。老翁则急促道:“儿子,你快藏起来。今天爸爸拼死也要保你,快点!”他话还没等说完,三人突然出现在了船上,此刻也再无之前的风雅,面如黑炭,眼睛比那树上结的苹果都大。 我拦在他们彼此的中间,眼神平静的盯着船边上站着的三人说:“贫道茅山密宗掌教张大宝,你等三人在此饮酒作乐我不管,倘若害人性命那我定留你不得,刚刚我观老翁死后不足七天,给你次机会,去让他还魂回阳,贫道对于过往将不再追究。” 自从在卧龙潭道衣莫名出现后,我已经对道衣有了一种不太好的看法,虽说它能带给我力量,可还是能不用就不用的好。 那三人面面相觑,脖子上的鳞片闪烁着黑光,月光下,三人变得半人半妖,露出獠牙,腥气弥漫四周,硕大的眼球开始变红。听见三人说:“老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听老鬼的。” 白衣服人沉声道:“他是道士,一起上吃了他!” 第八百七十六章斗三鱼 三人话音一落,同时向我们扑过来,少年很勇猛,主动把父亲拦在身后,轮着手里的刀冲着妖怪砍去,这一刀正好把黄衣服的胳膊掉,等胳膊落在船上,眨眼间变成了一节水草。当黄衣人腹痛逃窜,是另外一个穿白衣的男子向少年冲过来。 我手持桃木剑,挥手扎向对方的面部,他躲闪不及眼睛被我捅伤,白衣男子掉头便跑,很快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再看周围,另外一名黄衣服男子也不见了。 少年兴奋道:“谢谢道长,我们赢了!这水鬼也不过如此。” 我凝视着水面,丝毫不敢放松的说:“他们不是水鬼,事情还没完!”突然,水面冒出一张像井口一样大小的嘴,四周湖水哗哗的被他吸到肚子里,我们的船也跟着往前移动。少年惊慌的问我该怎么做? 老翁则颇为绝望道:“完了完了,这回我们都得死,我曾听三人说过他们寺庙里听经文成仙的鲤鱼,各个都有数百年的道行,这回是真的完了,可怜我的儿啊。” 眼瞅着船越来越不稳,当大鱼吸的颇为猛烈时,突然我看到了船上的铁锚。像渔船为了方便在湖水中大鱼,均会在船尾设锚,目的是方便稳固船身。 我跑过去拉起了铁锚快跑到船尾,一下就将他丢了进了大鱼口中。瞬间,那大嘴把水一喷,波涛汹涌,水柱冲天,高接星斗。方圆百米之内的湖面起伏不定,而那铁锚自然也被吐了出来。老翁帮忙扶着儿子,频频埋怨孩子为什么这么鲁莽,父子俩倒也避免不了抱头痛哭。 随后我握紧桃木剑,步踏天罡,手掐法指,以五雷剑咒引神雷下界。由于没穿道衣,所以力量倒也偏弱一些,青色雷光顺天而落,只听‘咔’的一声巨响,鱼嘴被神雷打糊了。 当它沉入水底之后,湖边波涛渐渐停止,可在这暴风雨前的宁静下,我相信那三条鲤鱼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猜测他们接下来可能的行动时,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湖水突然开是翻涌,一股浪潮将小船推摇曳不定。不好!他们准备掀船,同一时间,我将定天笔取出,当小船被顶的高高飞起,船上少年吓得面如土色,当他抱着船体大声呼救之际,小船骤然降落。若这一下摔个结实,船必然会粉身碎骨。于是,咬破食指,迎着风浪点向船中,定天笔狠狠的扎向血点,就听‘啪’的一声,笔没入船体,随后它好似被钉上了钉子一般稳稳向下坠落。 ‘轰’声响,波涛汹涌,水浪越来越急,虽说小船内的水已经没入脚踝,可我几步踩到了船边,望着水面,渐渐的,三条鲤鱼浮现,其中两黄一百,分别都有成年人大小,甚至比起当初卫河龙王的样子都不逞多让。 但卫河龙王是龙,哪怕退化为鱼他曾经也是龙,然而面前三个妖怪他们只是鱼,一条鲤鱼能掀起百米浪潮足以,可若是龙,却可翻江倒海,无所不能。 我站在船头,随着浪花潮起伏摇曳,小船由于定天笔的作用变得极其平稳,单手持剑,迎风傲立,怒斥道:“最后给你三人一次机会,倘若再不知悔改,休怪贫道要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沉静许久的卫河龙王突然开口了,他在我耳边道:“道长,他们是我江河水族,以鲤鱼之躯能修成人身实属不易,虽说行为没有约束,但只要道长打服了他们,也是可以派他三人随江河明珠镇守净水。” 与三尊鲤鱼精对峙时,低声问他:“这三个妖怪桀骜不驯,该怎么做?” 卫河龙王说:“鲤鱼的腹部有一枚三角形的鳞片,只要道长把鳞片剥下,他们三个必会老老实实听话。” “可以我的水性来说,对付他们的难度很大。”我认真道。这可实话实说,人家是鱼,我是人,怎么可能和鱼比游泳。 卫河龙王又说:“道长放心,你可下水由我在你的脚下拖你前行追逐,到时水性不会差过三条鲤鱼,前提是道长必须要屏住呼吸!” 这个倒是不难,当即与卫河龙王商议妥当,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腹腔变大,一跃入了水下。正常的入水感觉应该从下到上感觉到凉爽,可我却是从上到下,卫河龙王顺着我的脊背爬到了脚踝,当他对我进行缠绕后,我感觉自己好似开了小马达一样的灵活。 入水以后的视线一直也很好,卫河龙王带着我在水下急速穿梭,黄色鲤鱼扑来时,我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左右躲避,此时的卫河龙王因为受伤和退了神格的额缘故,只能成为一条不如蟒蛇的小龙,但速度却依旧很是灵活。 我与三条鲤鱼在水下周旋,因为卫河龙王害怕鱼肠,只能通过桃木剑对砍,可效果却是微乎其微。等到抓住机会摸到了白色鲤鱼的腹下鳞片后,我狠狠一揭开,那白色大鲤僵住不动了,随后二黄鲤鱼来救援,我扛着被他们撞击,找准机会连续掀开两条鳞片。 最后一跃而起,等落在船上时,我已经快要上不来气了,趴在船边吐了好几口水。少年紧张的问:“道长你怎么样?” 我摆摆手,等到吸了足够的氧气这才能直起腰。他父亲对我跪拜,哀求道:“多谢仙长救我儿子性命,老朽无以为报,请受我大礼。” 这种礼节,我是不必抗拒的,因为我用的是道家术法,他拜我拜的是道!少年也跟着跪下拜谢,等我让他们二人起来以后,卫河龙王在我耳边道:“道长,你去看看船边。” 听后,我趴过去一看,水面上浮现三条锦鲤,一白二黄,但他们大小却很正常,不再犹如当初一人多高的大小,现在反倒成了巴掌大小。我捡起船上的鱼篓,将三条鲤鱼舀了进去。 待我取上了鱼篓,老头与少年同时大惊。 少年指着鱼说:“他们不会是刚刚的三个妖怪吧?” 我点点头,少年愤怒而起,抄起了钢刀举起便要砍。还好我反应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说:“他们三个不能杀!” “他们杀了我爹,我要报仇!”少年气愤道。旁边的老者拉了拉儿子,又尴尬的对我赔笑,时不时还说几句‘孩子年少,仙人不要见怪’的话。 “我留他们三个性命有用,你且靠在一边。” 少年还想分辨,但是他爹主动把他拉到一边,那少年气愤愤的样子显得很不服气。这倒没什么,哪一个青年在十七八岁的时候不都是秒天秒地秒世界的。 望着水里的锦鲤,我说:“我让你们三个去卧龙潭看守净水,直到真正为人才可离开,你们愿意?” 三条鲤鱼不断的叩首,我继续说:“你们不要想着逃跑,既然答应了贫道那就是因果,如若食言,贫道自会入了阴曹,找到你三人的花名册将你等寿命购销!” 鲤鱼还是不停的叩首,于是,我这才将三枚鳞片丢入水中,当锦鲤吞了以后,顿时闪烁了三点金光,光点升入上空,又像烟花般绽放过后,水面出现了最初的三个青年。他们与人一样,唯独耳后有鳃。 “谢上师不杀之恩。”三人跪在水中磕头。 我说:“这老头还未过头七,你三人把他尸体抬出,如果损坏可有你们修复,少年一片孝心,足以担当得起逆天夺命,去吧。” 三人化作大鱼入水,又过了半晌,老头的尸体被抬出了水面。三条鲤鱼化为人形,白色的鲤鱼吐出一个堪比我踢球大小的圆珠,他用圆珠在老头身上滚了三下,很快,老头有了生气。 我继续道:“现在你可回归身体,你儿煞气太重,但好在为人正直,日后还需好好培养,定会成为国之栋梁!” 第八百七十七章水下陵墓 老头活过来以后跪地给我磕头,之后三条锦鲤推着小船缓缓的靠向了岸边,船一上岸。我问他们三个知道卧龙涧的方向么? 白衣服说:“那里的灵气充裕,十分适合我等修炼,许久之前,我三人曾经路过卧龙涧欲休息,入了山口忽感里面有凶物存在,这才没敢驻留。至于净水的传说我们倒也听过,只是怕进了卧龙涧被凶物所杀,这才始终没曾入谷。” 他话里颇有几分担心之意,我告诉三人,卧龙涧的凶物已经被我所除,让他们安心去即可。看守净水的重则交由他们的身上。三人没敢久留,对我见过了礼后,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老头和他儿子上了岸,并且主动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一想现在自己也确实没有个去处,更何况那个北海太公还不知道躲在村里的哪个角落,自然也就答应了对方。 路上得知少年叫吴占君,是个搞体育的,性子火爆。起初从他拿着刀与水鬼叫板的事情来看,这小子属于一脑门子热,冷静下来也会害怕,比如当三妖怪显像的时候表现出的胆怯。但是,年轻人本应该脑门子一热,火力十足,心里面绝对要天不怕地不怕,倘若少年时期畏首畏尾,到了中年也一定不会有所成就。 跟着一路到了老吴家,他们家是典型的农村四合院的大瓦房,院子面布置着灵堂,周围点了一排排的小白炽灯,光线足,正中央的布置着一口大红木棺材,上面没扣盖子,走近了一看,里面放着都是老吴生前穿过的东西。 老吴头看了看灵台又看看棺材,叹了口气说:“没想到我还能看见自己的葬礼,还是活着好啊。” “爸,你等着,我这就去叫我妈。”吴占君跑着去了里屋。老吴头估计是这辈子没躺过棺材,一时兴起,居然抬腿迈了进去,随后躺在里面动了动身体,半开玩笑的说:“刘木匠的手艺确实不错,没想到连我的人儿没看见,棺材竟然打的挺合身的。” 片刻后,屋里出来不少人,打头穿白衣的老太太红着眼问他老伴儿在哪。结果老吴头一激动在棺材里坐了起来,亲朋好友炸开了锅,四散奔逃的喊着闹鬼,寂静的小山村一夜之间变得热闹起来。 老太太倒是不害怕,走过来问老吴是人是鬼?老吴说他是人,又指了指影子。这老两口经历了生死离别,也是抱头痛哭。那老太太还说要不是为了等孩子结婚,她就随她去了。 吴占君去找左邻右舍解释,很快全村的人都知道老吴头死而复生了,也顾不得黑天白天,家家户户都过来看热闹,吴占君庆祝老爹的复活还搞来了几挂鞭,‘噼里啪啦’快赶上过年的气氛了。 我嫌有些吵,就主动去了他们家屋内休息,老太太主动把正房给我腾出来以后,就随着老头去接待街坊邻居。难得能躺下休息一会儿,二话没说,闭上眼靠在炕边就眯了一觉。 整整一觉到天亮,阳光透过窗户,晃的睁不开眼,还未等坐起身,扑面而来的饭香把我的目光吸引。吴占君和他老爹站在炕边冲着我笑:“道长,您醒了,快快,饭还热着呢。抓紧洗洗吃饭吧。” 一张木质的圆桌摆在屋中间,那桌子上有小米粥、大蒸饺、咸鸭蛋、拌的咸菜,看一眼就让人食欲大开。我起了身,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吴占君说:“道长,热水我都给您备好了。” 对他父子拱手道:“费心了。” 他们俩连连称呼不敢当,我出了里屋,脸盆里已经装满了水,连牙具都为我准备妥当,确实是真的很贴心。洗了一把脸,对着面前的镜子看过去,不知不觉,从前梳着小寸头的我也已经变为了中长发,满脸的胡茬子毛毛躁躁的,除了还算年轻的五官,好似再无一点青年的模样。 洗完了,又刮了刮脸。等进了屋,父子俩都傻了眼,他们问我多大年纪?我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一下子更让这爷俩以为我是神仙中人。 吃完了早饭,爷俩几次欲言又止。我说:“老丈,我借宿你家,吃了你的米,咱们也算是缘分,有事您直说无妨。” 老丈支支吾吾半晌,又说:“有句话我知道唐突了,可是孩子一直缠着求我,我也是没办法,道长,您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们家占君和我说想要和您学本事,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这个福分。” 少年一身刚气,并无道者所需要的亲近自然,而且他天禄饱满,日后肯定会少年有为,如果真入了道门学习术法,是需要抛弃凡尘俗世,这本是规矩也是天道。但常言道,宁劝十人还俗,不劝一人出家。我说:“你命格刚硬,倘若学习术法必会受到因果报应,父母早亡,孤苦一生。” 这是忽悠人的,劝一个孝子,没有什么会比此种事情更加感受到威胁性了。结果,我话音一落,吴占君说什么也不学了,老吴头尴尬的笑笑:“这孩子,学习也不好,真不知道以后能干啥。” “不论干什么,必须要走正道。”我认真道。 老吴头突然说他儿子:“你妈在外面劈柴,你去帮帮忙。”等吴占君刚出了门,老吴头说:“道长,大恩不言谢。其实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 “秘密?” “没错,就在我被鲤鱼精抓走的时候,听他们三个提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儿,就在那个水库下面有一座坟,三个鲤鱼精研究了一番,白衣服说里面葬了个神仙,抓我的黄鲤鱼说里面埋着龙王爷,另外一个说水底下葬着的水母娘娘。”老吴头认真道。 瞧着他说的有板有眼,我又细细询问,他说他自己倒也没看见过,只是听着他三个妖怪探讨,妖怪说,那墓是用海晶石搭建,月圆之夜会发光,墓碑上的字被人擦掉,而且那陵墓特别的巨大,几乎占据了半个水库,并且入口的地方是用石门挡住,大门雕刻太极鱼图,三个妖怪想要靠过去,结果却感受到一股特别强的推力,让他们无法靠近。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老头又沉思说:“我在水底下的时候,看见烂赌鬼姜一,深更半夜里,他光着身子游向了水底,奔着的方向正是三个鲤妖怪所说陵墓的位置,而且他还冲着我笑笑,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我倒是觉得道长您可以找他去问问。” 水底下的墓葬,这在我国的风水中可不是可取的,因为当水灌入坟中,连尸体都泡了还谈什么风水?西方国家倒是兴起过一阵水葬,把人打造水晶棺,沉入水底。以及印度把人放置于竹排上推入尼罗河的风俗。但是,国人传统讲究入土为安,你连土都没了,还谈什么安? 话虽这么说,可我国还是有一座皇陵就是在水下,就是12年韩国棒子们和中国抢祖先的关键人物——明太祖朱元璋的老祖宗们的明祖陵。 老朱有着很强的光宗耀祖思想,所以统一天下后,追封高祖朱百六为大明玄皇帝,曾祖朱四九为大明恒皇帝,祖父朱初一为大明裕皇帝。 后来动用全国力量修建祖陵,在泗州用了28年时间修建成功,他们家祖坟可气派,几乎就是缩小版的明皇宫,栽植柏树万株,祭拜的神道就有近300米的长度。可不管多气派也没用,后来泗州下大雨,洪泽水位上涨,湖水倒灌,老朱家的祖坟被淹了,一起沉入洪泽湖底。直到2011年才因为水位下降后揭露于世。 第八百七十八章见效堂 老吴头提到的姜一让我有些意外,大半夜的光着身子沉入水底,并且还能看见鬼,这就显得不同寻常了。想起此次前来的目的,我问:“对了老丈,您知道仁孝堂在哪么?” “仁孝堂?”老吴头显得很意外。 我连连点头,他又说:“道长您也上当了?” “此话怎讲?” 老吴头给我讲,他说仁孝堂就是姜一他们家开的,不过因为走私了假药被查封了,他们老姜家啥活都干,算的上是村里的万事通,现在换了名字重新开了中药铺,不过姜一可不咋地,这小子可实打实的败家,除了赌就是嫖,以前还染上过病,据说他还吸毒。 我听的直皱眉,仁孝堂怎么还能有这样的人?心里甚至有点拿捏不准游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九星连珠,双王城,可现在怎么又扯上了赌鬼? 询问了一下姜一的位置,老吴头看了看时间,说:“中药铺在村西,现在改名叫‘见效堂’,那个姜一虽说人挺不咋地,好在手艺不错,不论大人小孩儿,甚至连妇女病都能治,一会儿我跟您过去看看。” 现在确定了仁孝堂的位置,我居然有些激动,历经千难险阻,总算找到天尊指派赐我天大功德之人,依照我的理解,凡是大功德必然伴随着大灾难。如今,九星连珠在即,在山东的经历注定不会太平。 当务之急,我赶忙下地让他带我去。老吴头领着我到了院子里,骑着摩托车直奔‘仁孝堂’,穿过村里的公路,道路两边的街坊邻居总会对老吴报以奇怪的眼神,毕竟这个死而复生的人带给人们带来了太多的震撼。 没多久赶到了村西边,仁孝堂变成了见效堂,简陋的大宅院,门前放置着两尊石狮子,黑色的大门的中央挂着一个上了锁的虎头铁栓。 很遗憾,今天药房没开门。 我问老吴头:“你见没见过一个叫豆豆的女孩儿?” 老吴摇摇头:“老姜家的人都走的走散的散,剩下姜一始终都是自己一个人,平日里他也不和村里的人有什么交流,谁家要是得了病,就在他们家门上贴条,等他回来以后看完了条会去登门医治,虽说大家都在一个村,可你也看见了,就他家这个位置,狗叫起来都传不到村子里面。我们自然也就没什么交流。” 心里感叹,难道我也得贴个条等着姜一登门?不过,当我把想法讲明了以后,老吴头又说:“邻村的孙家湾每到了夜里都有开赌局的,姜一到了夜里就会赌钱,你要是找他有急事倒也能去那儿找他,到了儿找烂赌鬼就行,放心吧,他天天都在。” 老吴头又告诉了我方向,等我想要走的时候,他又说,赌局是在夜里七点开始,去早了也没用,不如等天黑再走。 我一想他说也有道理,跟着老吴头骑着摩托折腾回家。结果,远远的就看见他们家大门口聚了一帮人,老吴头刹了车,我也瞧见了吴占君正在手舞足蹈的对那些老百姓描述着什么,表现出了一种牛气哄哄的架势,不一会儿又抄起刀来比划几番。瞧见这儿我也明白了,肯定是吴占君在和乡亲们讲述自己大杀四方的事情。 少年嘛,肯定喜欢表现,但这样也会引起很多的麻烦。让他把摩托车停下,我下车后说:“老丈,人太多我回去不方便,这样吧,你把摩托车钥匙给我,等夜里我自己去找姜一。” “臭小子,我都叮嘱他好几次了,别乱说别乱说,你瞅瞅他现在叫个什么样?道长您放心,我这就去教训他。”老吴头把钥匙给了我以后,气势汹汹的走向家门。 而我则骑着摩托离开了村子,天还没黑,我一直惦记着水库下面的陵墓,三个鲤鱼精不是凡物,既然他们说起墓室大门的阴阳鱼能他等推出百米,我也觉得很神奇。 依照记忆,骑着摩托很快到了水库边。但比起黑夜,眼前的景色倒是有些差强人意,枯枝遍山,杂草丛生,扫视了一圈,以如今的眼力,看一眼就知道此处没有真龙结穴。 我走到了水边,低声的说:“小龙,你帮我入水,我想看看底下的墓葬是什么。” “道长,这水很深,我怕您身体会扛不住水压受伤。”卫河龙王担心说道。 我摇摇头,将全身的衣服脱掉,看见卫河龙王盘绕在我的脊背又绕过到前胸,他现在是缩小了无数倍的黑龙,眼珠子上的窟窿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如当初那样深凹。如果光看身子还以为他是一条蛇,很意外的是龙没有一丝一毫重量的。当我一个猛子跳进了水里,对他说:“这你不用担心,快点带我入水底吧。” 卫河龙王应允之后,他带我快速沉入水下,又以极快的速度向底部游去,被泉水洗过了眼以后,不单单能够看破妖邪,并且连入了水下都能如在平地,渐渐的,我能感觉到四周在变黑,但是对我来说,却已经毫无阻碍。 压力在一点点增大,实在没想到平常的一个水库居然会近百米的深度,到了水底连鱼都已经在了少数,并且此地像是一个深坑,从远处看觉得水库并不会有多深,可越往下越让人吃惊不已。 等到水底以后,感觉每一次抬手都觉得重若万斤,因为我借助卫河龙王才可沉入水下,但姜一如果能自己游入水底,那就有些不同寻常了。由于卫河龙王的盘绕,我站稳在水底,扫视了一圈,很快能看到不远处坐落的一个大型的坟墓, 它十分扎眼,光墓碑有近十米的高度,唯一让人奇怪的是碑上面一个字也没写。我被卫河龙王拖过去,等凑近后打量周围,坟墓呈圆形,有点像是一个蛋,用摸上去,表面润滑而且毫无衔接的缝隙。又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还是没发现有何不同,并且我还看到了那尊石门,然而它却没有像鲤鱼精口中那样将我推开,石门颜色有些发黄,不知被浸泡了多少年,上面布满了厚厚的苔藓,只是唯一奇怪的是两条黑白鱼却如崭新的一般。 缺氧没给我留下太多的时间,觉得受不了,我拍了拍卫河龙王,它带着我以极快的速度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卫河龙王爬在我脖颈的位置对我说:“道长,那下面的坟墓很怪,要不是因为附着在你的身上,恐怕我就被推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刚刚你也感觉到了推力?”我问。 他说的很认真:“嗯,还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真的很奇怪。” 游上了岸,自己也有点搞不懂他是什么墓,也许那个神秘的姜一能知道。擦干了身体后,我卫河龙王还需要多久能恢复?他说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年,不过现在他已经随我向道,无时不刻都在诵念咒,借助浩然气的恢复速度还是很快的。 没再打扰他,随着卫河龙王钻入衣服内以后,我骑着摩托车奔着孙家湾的方向赶去,想着早点到了地方,万一撞见了姜一也好尽早解决北海太公的事儿。 村与村的距离大都很远,这是因为老百姓需要随着耕地走,在过去由于法律不健全,导致两个村子的土地模糊,以至于争耕地的地盘,两村的人打的真叫一个头破血流。因此后来大面积开阔耕地,也让农村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 骑着摩托车去往孙家湾的一路,路过了一条繁华的街道,道路两侧开满了饭馆,路上听着一排排大货车,也算是让领略到了什么叫做‘乡野春色’。 第八百七十九章烂赌鬼 为了缓解大客车的苦闷,再者城市的管理太过于严格,一些肩负使命的女人们开始选择下乡捞金。这一项大社会底下的现状是直到13年以后才开始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在这之前开过大车的都知道在零几年的时候农村公路到底会有多么的疯狂。 已经入了冬了,可马路上还有一些讨价还价的司机和女性,她们大都年纪不小,粉妆艳抹的主动出击招揽顾客,时不时的,那些老司机还真就被领进了饭店。 等眼瞅着要被拦截的时候,我赶忙加快了车速,这年头看出她们买卖不好做了,但我也没有帮忙照顾生意的打算。第一时间以出色的车技躲过了包围圈,下了主干道直奔向村里面。等我刚入了村就发现这里面都神神秘秘的,看我的眼神也是充满了芥蒂。 天还没黑,我去小卖部买了盒烟,问人家知不知道哪里有赌局? 商店老板问:“你干啥的?” 我说找人。可人家打量我的目光充满了不相信,然后摇摇头的说不知道。交完了钱,走在孙家湾村里,发现这个村子很少养狗的,并且还均不饲养牲口,老百姓也不种地,这一点光凭家家户户的房顶上以及门外堆积的草垛子就能看出来了。 村子多数的房屋都是翻新的,地面也铺上了水泥,全无任何泥土粪便的怪味儿。按道理来说,农村哪里有不养牲口的,可我走了十几分钟,没见孙家湾有一家人养牲口。 依我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这儿应该就是靠赌。不单单十里八乡的人来,城里的人也来玩。后来我知道,成立这么一处世外桃源是村委会的主意,为了加强税收,起初想弄一些娱乐项目,没想到搞着搞着搞成了赌博点。并且人家越做越大,把全村的老少爷们以这么一种歪门邪道的方法脱贫致富。 但是,这个村长有个特点,村里的人不允许沾赌、沾嫖。抓到了就得挨打,管理非常严格。 把村里绕了一遍,还没发现出具体赌博点在哪,不过每当我走到一处,旁边凡是有聊天打屁的妇女们都会停下,双眼戒备的看着我。后来,我到了一间面馆,吃了碗面条。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回族人,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厨师服,左手的小拇指像是被刀切断。等我喊他算账时,男子主动开口说:“看你不像本地人,来这儿玩的?” 我说是来这儿找人。老板说:“村里地方小,你一来就都知道了,好几个人到我这儿提到过你,咱们这儿生人不接待,快走吧。” “不对啊,我在郭家村来到这儿,人家告诉我这儿赌局,姜一就在这儿赌钱。”我疑惑的问。 “姜一?谁是姜一?”面馆老板问。 一想起老吴头的嘱咐,我恍然道:“对了,他叫烂赌鬼。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找他的。” “你和他很熟?”面馆老板沉声问。 我当时也没反应过来,直接说找他有事,以为姜一既然经常来,那肯定跟这边的人都熟,我要是说认识他肯定能借着点光。点头道:“是,我们认识。” “太好了!”面馆老板兴奋的大叫了一声。 我有些意外,难道姜一的名声这么不错?面前的面馆老板听说我认识他,会不会给我加几个菜?但紧接着,失望随之而来,老板回头喊了几嗓子:“烂赌鬼的朋友来了,快点快点。” “真的?太好了!”面馆的里屋回了一嗓子。接着,有人撩开了门帘,屋内走出七八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他们梳着寸头,叼着烟,有的人手里还拿着扑克。 我有些意外的问他们怎么了? 面馆老板对身边的说:“把烂赌鬼带过来。” “他在这儿?真省得我去找他的麻烦了。”我欣喜的说。过了能有不到五分钟,里屋被拖来一个大的木箱子,其中有个戴着金链子的胖子用撬棍使劲儿的撬了撬箱子边,就听‘啪’的一声,木箱被打开,胖子用手一抓,在箱子里拽出一名青年。 那青年脸肿的老高,脖子上也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运动衣,嘴角也被打出了血,气息微弱,看起来像是被折磨了很久。但是,在看到青年的第一眼我就愣住了,别瞧他被打的很惨,但他五官轮廓竟然与我之前见过的地仙姜尚坤一模一样!此时,我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但怎么看,姜一都像是年轻版的姜尚坤。 难道他与姜尚坤之间有亲戚?没等我考虑太久,面馆老板说:“你朋友在我这儿借了六万块钱,算上利息一共八万,你也看见了,我一碗面才卖六块钱,八万块钱得卖多少面?既然你是他朋友,那你别走了,把钱替他还了吧。” 姜一虽说虚弱,可依然十分配合面馆老板,他冲我说:“表弟啊,我可是你亲舅舅的儿子,俗话说,俩姨亲一辈,姑舅辈辈亲,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这样你对不起你妈我老姨啊。” 我被他说的眼皮直跳,瞧着今天的阵势不拿钱肯定走不了,然而我手里没钱啊,除非去取卡,但这样可容易被暴露行踪,没辙了,我只好怒斥道:“你放屁,我特么和你不认识!” “好啊,大表弟。你特么在外面赚了钱就忘了你哥哥了,不认识啊?你也不想想谁借给你的橡皮,谁给你写过作业,是谁替你出头打架,又是谁带你上房揭瓦。”姜一说的务必认真。 一瞅周围人的眼神,我就知道人家肯定是相信姜一的话,何况八万块钱的债,他们也得找人负责。 但姜一确实很气人,而且他怎么看也不像北海太公。太公太公,年轻人怎么可能担得起‘太公’二字,如果比起来,我倒是觉得姜尚坤很符合高人气质。可怎么变年轻了反而显得很猥琐? 再看姜一那认真的模样,我都恨不得立刻掏钱给了面馆老板,让他动手替我打残了他。 姜一又说:“三哥,这个人是我表弟,他有钱,你们找他,快把我放了吧。赌局我看一会儿就开始了,您也知道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翻盘赢回来!” “你?还是先把欠了的钱还上吧。”面馆老板冷哼了一声,接着他大手一挥,人群把我围了上来。 我深吸了口气,特淡定的对卫河龙王说:“这些人打不打得过?” 小龙立刻有了回应:“道长,我不保证你能不能打得过,只能保证你不疼。” “不疼?好吧,那也够了。”有点遗憾,可总比什么忙也帮不上的好点。 面馆老板淡定道:“先把他抓起来,等打电话通知他家人来拿钱赎回去。” 七个人接到了命令,同时向我扑过来。面馆空间狭小,真要是被抓到,我上哪找亲人去?如果被这帮家伙看到我银行卡,肯定会逼着我去取钱。稀里糊涂的被姜一带到了这次争斗,等第一个人扑过来的时候,我抄起了剩下的面汤,狠狠洒向对方的眼睛。 “好!表弟干得漂亮!”姜一兴奋道。 这个时候,又有人对我包夹,躲闪不及被硬打了好几拳!但卫河龙王确实替我做到了不疼,随后我犹如拼命三郎般拳脚并用的和对方厮打,站了地方小的优势,哪怕被板凳砸中,我还是没什么感觉。 挥拳打倒一人后,另外有人扑过来,我反应很快,抬起脚踢了对方的裆部,撂倒了他以后,又被乱七八糟的桌椅板凳覆盖,因为有卫河龙王帮忙,我现在就是俩字‘不疼’。 无所畏惧下,我用摔断了的凳子腿和七个人厮打,最后愣是把他们七个打散了。姜一在一旁兴奋的呐喊加油,等冲过去踹了一脚面馆老板后,姜一兴奋道:“表弟打的漂亮,继续打,这帮王八蛋往箱子里尿尿,差点没折磨死我!” 我气势汹汹的到了姜一面前,活动了下手掌,冲过去回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打的姜一捂着脸发懵。我怒道:“你特么给我闭嘴!” 第八百八十章纯土命 贼眉鼠眼这四个字足以形容姜一这个人,他捂着头,冲着我咧嘴嘿嘿的傻笑:“大表弟,你这手劲儿可真足啊,厉害厉害。” 近距离盯着他看了半晌,越看越吃惊,真的是一点没认错!如果把姜一的头发眉毛染白了,那简直上就和姜尚坤一模一样。回头扫视了一圈面馆,刚刚的拼斗已经让这里变得一团糟,桌椅板凳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碟子碗筷也是摔碎了一地,每向前一步,那碎玻璃茬子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响亮。 面馆老板的头上沾着面条,他颇为震惊的盯着我说:“兄弟,你能打归能打,但这么做可不和规矩,我张老三在孙家湾没坑过人没骗过人,除了开了这间面馆外就是放点钱,你哥哥在我这儿白纸黑字上写着借条,可你来动手是个什么意思?今天我们七个打不过你一个,我认了,但是,除非你能弄死我,否则如果让你们安安全全走出孙家湾,我特么张字倒着写。” 姜一好似小人得志一般冲过去,指着面馆老板怒骂:“怎么和我大表弟说话呢!告诉你,我大表弟以前可练过,别说你们孙家湾,就是把杨家沟,陈家寨的人都拉过里也给你灭了。” 我一直都在考虑姜尚坤和姜一之间的关系,俩人这也太像了,除了眼神上的不同以外,活脱脱就是穿着同一副皮囊,可偏偏在这幅皮囊下面有着两个灵魂。 现在面临的问题主要出在借钱这上面,不想把事情闹大,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张老三敢在赌局上放高利贷,又怎能是表面上厨师这么简单?再说了,一个村子少说也得数百人,真要家家户户齐上阵,我除了跑也没有别的办法。 姜一此时就像是老虎面前的吉娃娃一样,尖锐的吵闹声不断,后来张老三索性闭上了眼。 我上前一步推了下姜一,他扭过身还说要替我教训教训张老三,我说:“你把嘴闭上,我有一个事儿要问你!” “啥?大表弟你说啥?” “姜尚坤是你什么人?”我严肃道。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想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姜一愣了半晌,摇摇头:“我认识姜尚,就是封神榜里的那个姜子牙。” “我特么打死你!”他气的一哆嗦,抬起脚就给他踹倒,刚刚要不是他胡说八道,我犯得上和七个人打仗么,别看有卫河龙王的帮助不疼,但胳膊、手脚、脸、后背、额头、又青又肿可是实打实的。等卫河龙王的劲儿过去,难保我会难受几天,这一切都怨面前的烂赌鬼。 咱们交朋友,烂赌的、吸毒的,这两种人一定躲远点。赌博的人双眼一红,眼睛里看见的只有钱。吸毒的上来毒瘾,那就已经泯灭人性了。所以,当一个赌鬼做出任何事情,都是能够得到合理解释的。 当姜一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喊疼时,我对面馆老板说:“大哥实在抱歉,我和这个姜一并不认识,今天能来找他,目的也是想找他们家的长辈,如果他欠您的钱不还,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姜一立刻在我身旁急了:“好啊,大表弟,我算是看错你这个人了,你不讲义气!” “我跟你不认识!” “你能叫出我的名字,那咱俩就认识,你就是我大表弟,这钱你帮我还!” 我都不知道他在哪感觉出了这么仗义,还我帮他还?听他说完,我跑过去,薅住他的脖领子,狠狠的拽到了箱子边,往前一压。他立刻求饶,我说:“妈了个鸡的,你在箱子里出来的,就给滚回箱子里去,还姜子牙?你就等姜子牙来救你吧!” “表弟,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误会。”姜一连连哀求,两只手死死的抓着木箱子的边,又说:“你不要找姜尚坤么,我们认识认识,真的认识。” “真的认识?”我停下了手,如果姜尚坤是北海太公的话,以地仙之躯倒也担当的起太公二字,又将姜一拽了回来。他因为憋闷咳嗽了几声,长长的喘了口气说:“认识认识,他是我叔父。” “叔父?”我心里拿捏不准,有哪家的叔侄关系长得会一模一样? 让姜一带我去找姜尚坤,他颇为为难的说:“大表弟,你也看见了,我欠人家钱啊,你帮我把钱还上,还完了钱,我就带你去找我叔父。” 张老三表情阴沉坐在一旁看着我们,他的其他几名手下也是陆陆续续的站起了身,瞧着有人鼓捣着手机低声打电话,要我看,肯定是在叫帮手。八万块,我手里也没有啊,此时的天也已经快黑了,姜一则表现出了一种等我给他还账的态度。 思来想去,现在这个忙不帮也肯定不行了。我又对张老三说:“大哥,欠你的钱能不能宽限一下。” “不行。你刚刚动手打了我的人,但是我们七打一还输了,传出去确实也丢人,所以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天也不宽限,今天烂赌鬼要是还还不上钱,那我就砍掉他两只手,一只四万,两只八万块钱,我就当钱丢了。” 张老三的眼睛里已经闪烁出了凶光,但姜一的态度让我很意外,明明都到了这份儿上了,他依然标出了漠不关心,一双眼贼溜溜的往窗户外面看,两只脚也是一个劲儿的原地踏步,好似心里长了草,又被火烧了眉毛一样。 门外很快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当地人,看得出今天这事儿不能简单的结束。当即,我认真的说:“这样吧,大哥。我不求你宽限我太多时间,八万块钱,明天上午八点,我一分不差的还给你。” 张老三说:“行,我信你一次。上午八点,钱不到,我砍了他的手。” “但是大哥,我有一个条件,就是这人你得先给我放了。”我认真道。 “不行!”那边严词拒绝,理由则是烂赌鬼的名声不太好。 我说:“你可以派人跟着我们,放心,我不出村子。天亮之前,我把八万块钱给你拿回来。” 张老三也是个明白人,吸了口烟:“你的意思是要在赌上把钱找回来?” “对,天亮之前,八万块钱我拿不回来,你就砍了他的双手,要是你喜欢,双脚都可以赠给你。”我认真的说。 张老三当即答应了我的条件,又吩咐了身旁一位机灵的小伙子跟着我们。不过,姜一的心思完全不在还钱上,他还激动的问“怎么赌?我会赌什么?什么能赢钱,什么好玩。”双眼珠子冒光,谈起马上要去赌钱,脸都都兴奋的泛红。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我们出了面馆。日落黄昏,原本平静的小村落,随着夜幕的逐渐降临,变得热闹起来,街道上人来人往,有开着豪车的大老板,富二代,也有一些骑着电摩,裹着军大衣的中年人。我问姜一,赌局的地方在哪? 姜一指着不远处的高山,低声说:“那里以前在抗战时期挖过防空洞,现在改成了地下赌局,绝对的安全,据说村长的后台还挺厉害。大表弟,你有多少钱?把钱给我,等赢了以后咱俩对半分。” 旁边张老三的伙计皱皱眉,我心想就姜一赌鬼的模样,怎么可能是行医者的妙手回春? 我问他:“你最近运气怎么样?” 姜一听后连拍大腿,骂东家骂西家,不是谁克他,就是点背,反正一整个月那是一分钱都没赢过。听他讲完,我又问他的八字,姜一很随意的就告诉了我。 等我仔细一掐算,心里有些奇怪,实在这个姜一竟然是五行纯土的命格,这种纯命格非常少见,一些个会邪法的人,都会抓一些纯命的小孩儿来借寿借运,甚至用来祭祀鬼神。如果是别人,可能我就不当回事了,但偏偏姜一与姜尚坤长得一模一样,这里面的事情有点耐人寻味。 第八百八十一章地下赌场 姜一从旁催我:“你有多少钱?都给我都给我,咱们快点走啊,别磨蹭了,一会儿都开始了。” 瞧他面如黄蜡,而且还有许多的伤痕,就问他被关了多久?姜一却说他关了多久都不在乎,现在出来才重要,而且赌博要趁早,抢第一下注今天肯定会大吉大利大发财。 我摸了摸兜,搜罗出了300多块钱。姜一从旁傻了眼,惊讶的问我:“你不会就只有300吧?” 我点点头,他叹了口气坐在地上:“三百块钱够干什么的?还不够一把下注的钱呢。” 其实,与孙家湾一样的落在我国并不是首例,像云南某县的不夜城,白天整个小城市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到了夜里却热闹非凡。还有四川小窑村,整个村子家家户户都养着姑娘,进村三道关卡,第一道押身份证,第二道搜身、第三道交钱。还东北野鸡岭,整个山里修建的好似庄园一样,只要你花钱,就有帝王的待遇。以及海南沿海奢华赌档,这些均在我国多不胜数。 当我心里琢磨着如何让姜一旺运大杀四方的时候,突然间,一辆奔驰车顺着马路开过来。看得出,一到了黑夜,寂静的小山村将会换了一副模样。 出乎我意料的是姜一,他突然站起身,疯跑向了奔驰车,等到靠近的时候,‘啪嗒’就给车跪下了。此时,刺儿的刹车声响起,奔驰车一脚刹车就差不足十公分的距离撞到姜一就。车窗摇下,里面的人大骂:“你特么要死就死远点!” “给我一百块!不要多,就给一百!”姜一双手作揖,一个劲儿的哀求,说着说着他竟然跪下了,嘴里念叨着:“大富大贵,恭喜发财,逢赌必赢,大杀四方,押天门天门开,押地门地门亮,走在人门坦荡荡。” 小词不重样,一个接着一个的说,后来都把车里的人说乐了,里面的司机抽出几张一百块钱,丢出车窗:“说的不错,这些拿去赶紧滚。” “滚,滚我这就滚。”姜一趴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等把钱都捡了起来,他顺着地上一打滚,果然是滚着过来的,把车里的人逗的哈哈大笑。 我皱着眉,心里翻了天,姜尚坤可是连卫河龙王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姜真人。再看姜一,容颜虽说与他一模一样,却说成了叔侄关系,如今他的表现更是令我大跌眼镜,甚至我觉得他已经毫无做人的底线可言。 姜一咧着大嘴坐在马路边数钱,然后对我挥了挥手:“看见没有,我这么一拜就拜来了好几百块,等多拦几辆车本钱就有了。” 很快又来一辆宝马,眼瞅着姜一还要故技重施,可我想起姜尚坤的英雄形象,再瞧瞧他,心里确实有点于心不忍,快速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姜一懊恼的想挣脱:“别,别拦着我啊,哎呀哎呀,钱要跑了!” “你别给你叔叔丢脸,老实一点,我想办法让你赢钱。”我不悦道。 “脸皮有啥用?能当钱花么?赢钱我用你交啊?告诉你,以前那是我运气不好,今天不一样,你瞅瞅。”他在我面前晃了晃手里的五百块钱,特认真的说:“这叫开门红,你等着吧,今天我一定大杀四方。” “你确定不听我的话?”我被他折磨的也有些不耐烦了。 谁知姜一不只是不听,拿着钱压根儿都不理我,撒丫子的跑向了大山的方向,那疯跑的速度,看不出丝毫是刚刚受过伤的人。就连我身旁张老三派来的小伙子都忍不住的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赌鬼,都已经三天没吃饭了,现在拿着钱居然不先想吃东西?” 赌鬼的眼里只有赌桌上的钱财,以及押注时对于未知的一种刺激。而且八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当我看着姜一霉运缠身的样子,很清楚他根本就不像是能赢的人。于是,我也奔着姜一的足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村里的公路铺着板油,许多空地已经停满了各种各样的汽车,而且随着夜色的逼近,一些个衣着暴露,年轻的性感女郎也纷纷的走出民宅,很多人打着哈欠,很像是刚刚睡醒,可想而知他们的夜生活是有多么的丰富。 昏暗的路灯亮起,我们过了一个小花园,前面的道路设置了关卡,还有凉亭,在里面很像是一个度假山庄,常青松遍布山庄也挡住了外面人的视线。 门卫看看我,又看看身边的青年,随手打开了铁门。就这样,我进入了孙家湾的赌局,等过了常青松林的时候,很让我无语,这里的松树非常密集,而且在林间小路的地方松树普遍偏低,要想过去,必须要低着头。好不容易穿过了以后,看见山脚下的一处入山口,门口站着把门的。过往的人都需要交出电话,接受搜身。 并且等我刚想直着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水潭。要想入赌场必须要分左右而过,瞧到这儿我明白了,原来这里有高人布局啊。 回想进来的路上,松树压头,迫使你不低头不行,而且常青松本就是用来挡煞的。凡是来这儿赌的,多数人身上都会带着点负能量,可是松树上的刺儿相当于刮了人身上一层皮。 再看面前的水潭,潭中央又一块儿两片背对着的月牙形的铁片,这种东西好似弯刀一样割破过往赌客的口袋,而且赌场的入门是向下的台阶再向上走,永远看守都比你高上一头。这叫逢人矮三分,你运气再旺到这儿也得低头的意思。 但是,这比起澳门葡京赌场,新加坡皇家赌场的风水还是差很多,人家那地方设置的都是‘十绝局’,若是想靠着运气去赢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哪怕有极个别可以大杀四方,但必须要及时抓住机会,赢完了就跑。 开始门口的人看守想要搜身,不过对方看见张老三派来的青年,主动打招呼:“小涛,这是三哥带来的客人?” 青年说:“是啊,是三哥让我陪着他去跟着烂赌鬼玩一天,柱子哥今天就你自己当班啊?” “次奥,别提了哪二傻子拉稀,都半个钟头了还没回来呢。”青年抱怨道。 俩人聊来聊去,看得出特别熟悉,因此他也没检查我的包裹。于是,我就这么入了此处被防空洞改成的地下赌场。一推开门,里面四通八达,地洞的高度均有三米左右,宽度也好似一处火车开过的隧道,很多地方都是用防潮板装修而成,屋顶上亮着黄色的灯光,地上铺着红色地垫,门口还有接待换筹码的。 赌场里的服务员不多,穿着也不是特别的暴露,模样也没有国际赌场那么高端,但是一打眼,还能看出她们的风尘气很足。 在地下开赌场,相当于赚阴金,不管这个局是谁人开的,此人若想赚钱,不拜阴神、不养童鬼很难保证时时赚钱。等我换了三百块筹码,等入了洞口向前走了五分钟后,发现此地真的是别有乾坤。此处是一处宽阔的洞口,在里面摆着许多张桌子,白炽灯非常的亮,许许多多的赌徒围着桌子前吵吵着下注,庄家每次开牌,都会带来一部分人的高呼以及另外一部分人的懊恼。 扫视了一圈,足足有二十多张桌子,桌面上的筹码堆着的像个小山包。来这儿的赌客至少也在一百多人的样子。 我问小涛:“就这些人么?” 他说:“里面还有局,平时不怎么开,都是一些大场,近几年铁矿有点不景气,很多老板也不怎么来了。” 谈话间,我看到了不远处姜一垂头丧气的走向我,等看到我以后,眼睛一亮,立刻说:“把钱给我,快点快点,就差一点我就翻盘了。” 我说:“以你的运气,给你多少钱你都会输,要是信我的话,今天我能保你大杀四方!” 第八百八十二章赌徒 姜一的眼珠子一亮,忙问我该怎么做? 环顾了周围,赌徒们正在嗷嗷直叫喊着筹码,这种气氛下,一旦你涉入其中,普通人会很难会把持住自己。我说:“你必须得一丝不差的听我的话,能不能做到?” “你让我赢钱,我叫你爹都行!”姜一说的无比认真。 旁边的小涛显得非常有兴致的盯着我们看,时不时的还会嘱咐几句,说要是在这儿出老千要是被抓了,事儿肯定就大了。我让他放心,出老千这种事我肯定是不会干的。 把姜一拉到身边,趴在他的耳朵边说:“你听我说,今年是庚寅年松柏木,但你却是罕见的纯土命,五行中你被日柱被压,所以世运偏低,又因为赌在五行为阴金中含水,因此你土无法纳的住金,不输才怪呢。” “你别说这个,我听不懂,你只要告诉我咋赢钱就行!”姜一不耐烦道。 我沉声说:“克者为财,你五行纯土,必须要克制纯水的人。只要克住了,你就能赢。” “你这不是废话么,你看看,赌场里这么多人,你告诉我谁属水?谁是卖鱼的?”姜一颇为不满说。 瞧着他那好似我欠他一样的嘴脸,心里这个气啊,要不是为了尽快找到姜尚坤把事情问清楚,我真是一点都不想管他。耐着性子指着人群中一位赌徒,我说:“那个人时运不怎么高,你用筹码想办法把他外套买过来,如果他不卖,你就借,要是不借的话,想办法偷来。” 我所指着的人穿着一件土黄色的外套,蓬松的头发和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怎么看也不像赢钱的模样。 姜一眉毛一挑:“还用那么麻烦?你等着。” 说完了他直奔向黄衣服的青年,趴在人家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那人竟然把黄衣服拖了给他。等姜一拿着黄外套到了我近前时,我挺诧异的问他都说了什么? 姜一自信说:“那人我认识,也是一直都在这儿输钱,我告诉他了,如果赌博那就得红大运,穿个黄色的衣服能赢钱么?” 他吝啬的已经出奇,确确实实很令我无语。又偷偷给了他三炷香,交代他找个没人的地方,要一个碗扣在地上,然后拿着香给碗上香,嘴里念叨着‘求土地爷爷保佑’。 “这么简单?”他特诧异,显得很不相信。 我说:“还有一件事,换上这件黄衣服前,你先出赌场,跳到门外水潭里洗个澡,水底下肯定会有钢镚,捡一个装好。上了岸把身上擦干净,换上这件黄衣服,十二点以后找鼠头樟脑模样的人去对赌,他压什么,你就压对立,不管对方运气多强,你今天肯定克他。但是,一旦赢了八万就不能再玩了,否则钱多了就是灾!” “行了行了。”姜一眼珠子都冒光,显得特别不耐烦,拿着香火就去忙活了。 我则找个想对僻静的地方坐着,抽着烟看着赌局里拼命奋战的赌徒。小涛始终站在我身边,他问我:“你刚刚和烂赌鬼说的都是啥?怎么他一转眼像是变了个人。” 我说:“没什么,一点赢钱的小办法。放心吧,明天上午我肯定把三爷的钱还上。” 小涛虽说疑惑,也再多说什么。事实证明,姜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夜里子时,他穿着黄色的外衣,湿漉漉的裤子和鞋,拖着那发抖的身体,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嘴里叨咕‘水真凉’,就这样再次出现在赌局。 赌局赌局,既然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局,所以,能不沾还是不沾最好! 他摸了把脸,压根儿就像是没看见我一样,眼珠子扫着全赌场里的人。我和小涛跟在他的身后,等到了地洞最里端有着一张压百家乐的桌子,只见一名身材枯干瘦小的中年人正在神采奕奕的压筹码,他面前的筹码堆的特别高,脸色冒着红光,一呲牙,露出两枚硕大的板牙,仔细一看,简直与那地里田鼠一模一样。 姜一眼珠子盯着对方不放,拿着三个一百块筹码冲过去,当田鼠下注,许多的人纷纷跟着田鼠压,唯有姜一与他唱反调。三百块不足以令人注意,可随后开了牌,姜一赢了。 赢了钱的姜一兴奋的大叫:“我终于赢了!特么的40天,整整四十天我没赢过一次!” 小涛突然说:“说的他好像从前赢过一样。” 当姜一继续投入到赌局中时,我问小涛:“烂赌鬼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我也是刚来这边,但好像也应该有好多天了。对了,你们不是亲戚么,怎么还不知道啊?” 我摇摇头:“我和他不熟。” 小涛显然不信,他继续说:“听说烂赌鬼以前很有钱,倒腾药草的,还弄过山参,后来生意是怎么赔的我们不清楚,但都知道烂赌鬼有钱,借钱还钱从没超过一周,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拖了一个多月。” 事情正在一点点按照我所预期的发展,游方、太公、姜尚坤、姜一他们几个肯定有着联系,只是我还没有抓到这个共性而已。依游方当初对太公的评价,简而言之‘混蛋’两个字足以概括。但姜尚坤担当得起英雄二字,可是与他模样相同的姜一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但是,我有种预感,北海太公就在我面前,只是我还没有揭开他神秘的样子而已。 赌局火热的进行着,姜一和田鼠对赌,很快周围观战的人也看出不对劲了,纷纷的跟着姜一押注,就连田鼠也不赌了,盯着姜一说:“你特么有病啊,我压什么,你特么就和我对着压!” “雾草,谁规定说你压什么我就必须跟着压什么么?下不下注,快点!”姜一不耐烦道。 田鼠说:“你不下我就不下,每次你都和我对着压,今天我非要在你后面下注。” 姜一说:“那我压和!” 田鼠看了看,思索了半晌后说:“和的几率太小,那我压闲。” 姜一很淡定,但直到开牌后,田鼠傻了眼,果然是‘和’。随后的赌局俩人较上了劲,也许是田鼠输上火了,筹码开始增大。姜一非常的让人无语,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和。田鼠不信,和他对赌,又输。 于是,赌场开出了一个奇迹般的事情,连续十四把出和!光凭这十四把,姜一的筹码彻底起来了。这一幕让始终跟在我身旁的小涛傻了眼,直呼不可能,但没办法,赢了就是赢了。 我估算了一下,钱也差不多够了,当姜一还要押注的时候,我握住他手腕:“钱已经够了,再赢就是祸了。” 姜一用力的挣脱,把筹码压上说:“好不容易运气这么好,绝对不能走,我要决战到天亮!” “你会输。”我有些不耐的说。 “放屁,你才输呢,你全家都是输!”姜一不信我的话。 当即我拿着烟对着他黄色的衣服烫了个眼,这一局压上有很多人跟注,不过这回他却真的输了。第二局,姜一不死心还要压,结果又输了。看他红着眼控制不住自己的样子,我知道在这样下去,八万也不够输的。于是,我挥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脖子上,一下子就给撂倒了。 赌场的管理人员瞬间把我围上,有人询问发生了什么? 小涛跟过来对着他们解释了半晌,人群这才散开,就刚刚的赌场的快速反应,绝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还不到天亮,钱已经够了。于是,我把筹码装好,拿着钱就出去兑换,一共八万三千块钱。把八万钱给了小涛,他再给张老三打了个电话以后,我知道账目算是了结了。 但是,很快姜一就醒了,他看见把钱给小涛的时候,整个人都急了,抓着我的衣领喊:“快把钱还给我!那是我赢的。你给我拿去赌,我明天天亮就能回本了!王八蛋,那是我的钱!” 我用力推了他一下,把三千块钱交到他手上认真说:“一个小时之内花掉,如果一小时以后你手里还有钱,一定会遇到恶事儿,我真没与你开玩笑。” 第八百八十三章豆豆出现 姜一的眼珠子都红了,盯着小涛手里的八万块钱,急的坐在地上哀嚎,不断重复着呐喊:“那是我的钱,我的钱,我的钱。” 身旁的小涛皱着眉骂了一句神经病,又告诉我他要回去找张老三复命,就这样拎着钱离开了地下赌场。我则把三千块钱递给姜一,严肃的叮嘱他:“现在拿着钱出去花掉,不能赌,不能嫖,不管你干什么,只要把三千块钱尽快花掉。” 姜一拽过了三千块钱,依然抱怨道:“你给我钱我不赌我能干什么?钱不就应该去赌的么?刚刚你特么毁了我翻本的机会,咱们两个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认识谁,妈了个巴子的,你离我远点。” 想我为了他耗费心神,可到头来人家一句我耽误他赢钱?若是没有我,可能今天他双手就得让人砍了。被他连番的态度激怒了,我怒斥道:“要不是因为姜尚坤,我能管你?不知道好歹,早知道就应该把你继续关在箱子里!” 姜一把钱胡乱的装在兜里,嘟囔道:“傻屌,我是骗你的,谁是姜尚坤?我压根儿不认识!老子祖传三代都是独苗,没有什么叔父!” 不认识?我愣住了,这绝对不可能,他们两个人除了眼神以外,相似程度可以说是百分之百,要说他们没有关联,打死我都不信!更何况还有游方之前所提到过的仁孝堂! 一直盯着姜一拿着钱继续回到了赌局中继续奋战。之前,我帮他以土克水来赢偏财,但因为姜一的日柱太弱,他的土不足以困住水,依卦象来看,姜一目前的运势,最多容纳200块钱,多了就是灾。可他赌鬼上身,说什么就要赌,拉都拉不回来。 至于我自己,现在却有一种双眼被蒙上一层纱的感觉,眼前的纱层明明很薄,可我就是看不过去这背后究竟是什么。 静了静心,如今姜一是我找北海太公的线索,绝对不能跟丢了,再次入了地下赌局,没多久,我距离很远就能看见姜一兴奋的模样,不论输赢,他的眼就是红的。 这一次,我选择当上一名旁观者,静静的看着事态发展。不一会儿的功夫,姜一面前已经堆积了大量的筹码,掐着时间,一个小时刚到,姜一在一次下注时与另外的赌徒产生了矛盾,俩人一言我一句的吵吵了几句,结果姜一竟然拿起了一个玻璃杯砸在了对方的额头上。那人更巧的是双眼一翻,死了! 姜一愣在当场,整个人看起来都蒙了,瞬间,潜伏在四周穿便衣的赌场管理人员纷纷而至,几个人上前把姜一制服,那些赢来的钱自然也不用想,肯定被桌上趁火打劫的人瓜分的干干净净。 有个体格强壮的青年对众人说:“大家继续,没事儿没事儿,一些小误会,人现在还有呼吸,等我们先把人带出去看病,你们继续玩,别扫大家兴。” 姜一还对着人狡辩,说对方先骂的他。他只不过轻轻砸了一下,不碍事。然而,这些赌局的管理人员如狼似虎的把他抓起了来,扭送出去了地下赌局。 我继续跟在姜一的身后,想要看看究竟,姜尚坤是人间地仙,姜一则是烂赌鬼,二者相差天地之别,并且今天赌局里的事儿绝对不会善终的,跟上去也是想看看,如果姜一和姜尚坤有关系,那他会怎么做? 出了赌局,姜一很快被人扭送到了一辆车上,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让牛根儿帮忙照看下肉身,自己却以灵魂出窍的方式骑着白马追了上去。 汽车出了孙家湾,开向了一处黑漆漆的树林,好在白马的速度足够快,没被他们落下我太远,之后跟着人群下了车,发现姜一已经被透明胶带缠的死死的,就连嘴也被堵上了。 这些赌场管理人员一点没有废话,两个人拿着铁锹开始挖土,折腾大天亮前,一个深坑被他们挖出来了。先后将二人丢进土里,接着,又一言不发的开始掩埋。 ‘沙沙’的土声泼在了二人的身上,姜一在地坑内拼命的挣扎,可这些人各个都是亡命之徒,表现出的双眼麻木已经可以算得上毫无人性了。渐渐的土填满了,姜一与那个死尸被埋在了此地,其他的工作人员夯实了土包以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此时已经天色渐明,眼前埋着姜一的土很深,更何况他还是被胶布捆绑的严严实实,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今天他肯定活不了,但如果他是北海太公,那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的。 灵魂出窍后,魂魄虽然已经不惧怕阳光,可是肉身却还担心被直射,牛根儿又是普通的野鬼,光线对他也是有很强的损害。 很快十分钟过去了,我坐等又等还是没反应,难道我认错了人?亦或者游方骗了我?一种失败感油然而生,我到了昌乐县,也依照只是找到了仁孝堂,可怎么还是不对?白伍曾经说过,他给郑板桥当书童的时候,来过的仆人自称北海太公的家臣。那么,除了姜尚坤这种地仙可以活如此久的岁月以外,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日出东方,红色太阳缓缓升起,黑白交替也是大地复苏之际,朝阳是阳气最盛的太阳,世间任何阴暗的东西都需要随着朝阳的出现而避退。老百姓阳气不足,晒朝阳才会补阳,如果下午的话,烈日当头对身体有害无益。 就当我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时,突然,树林外面出现了一个小姑娘,她噘着嘴,手里拎着一把小铲子,两个朝天辫扎着红头绳,虽说穿着的衣服有些脏兮兮,可看起来却也十分的天真可爱。 越看越觉得眼熟,我愣住了!这个小女孩儿不就是豆豆么! 小豆豆拎着铁锹站在土包的位置开始挖,稚嫩的小手挖起来十分的吃力,噘着嘴,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竟然一边挖一边掉下了眼泪。 太阳越来越炎热,回去晚了难免肉身损害,我记下了此处的方向,手掐法决,以极快的速度回魂。刚一入驻了肉身,瞬间感觉到了一种好似被开水烫过的热感,随着眼前的天旋地转过后,我再次清醒过来。 揉了揉头部,看到地上的角符把它捡放在包里,又急急忙忙的出了赌场。依照我的感觉,从孙家湾到埋葬姜一的地方,至少得在20到30公里,并且多崎岖的小路,那里紧挨着一处干涸的河床边,要是依我用双腿走,指不定要走到什么时候,到时候豆豆肯定已经离开了。 急忙忙的跑向了停车场,每每想要拦车,可却无一人停下。越等越着急,正巧有一辆宝马准备离开,我一步跟了上去,坐在了副驾驶上。 司机是位年轻的小伙子,他愤怒道:“你特么干什么的?赶紧滚下去。” “带我去一个地方。” “你特么有病吧?”说着青年要下车找帮手。 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心一横,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挥手就是一拳头打在了他的眼珠子上,对方被我打蒙了,一只手捂着眼,一个劲儿的问我打他干什么?我又将鱼肠剑拿了出来,那青年用一只眼看着我,连忙喊着:“别别别杀我,手里的钱都已经都输光了,现在我是一分儿也没有了。” 我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开车,别逼我要你的命!” 这回他服了,果然按照我说的话驱车离开,等我们出了孙家湾后,依照魂魄离体的记忆,指挥着青年加快车速,一路上连威胁带恐吓,终于到了那片小树林。 那时看了眼时间,刚刚过了不到1个小时,豆豆只不过是十岁的小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挖出地坑?拼命的奔跑,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只见地坑已经被完全挖开,除了和被姜一打死的尸体以外,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八百八十四章紫云斋 地坑至少有一米的深度,难以想象光凭豆豆竟然可以在一个小时的时间挖开! 环顾周围,除了干涸的河床以及遍布四周的枯枝外,此地显得极其荒凉,可豆豆只是个不足十岁的女孩子,换做正常人家,有谁会让孩子来这种荒郊野岭啊?再依照游方对豆豆的态度,我是绝对不相信他会让豆豆自己来挖土。那么,事情的主谋也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也就是传说中的北海太公。 现在我已经死了心,只打算回郭家村的姜家再看看,这回哪怕没人,我也要翻墙跳过去,到屋里面您瞧一瞧。 望着地里被打死的尸体,他的脸朝下,这样会对逝者本身不好,作为一名心怀慈悲的道士,遇见惨死的猫狗还会念叨几句,何况是遇见人出事了。于是,我跳下了地坑,将尸体翻了过来,忽然发现对方的手里竟然捧着一张纸! 我记得很清楚,他是被随意丢进来的,哪里会有纸条啊?等我打开一看,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叔叔,我在紫云斋,你顺着河床往北走,看到一株黄杨树后往南边走一百步就能看到了。” 长长的呼了口气,还真是好人有好报啊,赶忙给尸体念诵了几遍超度咒后,帮着把土填上,自己按照豆豆的话往河床的方向跑,一眼看过去,周围除了干涸的黄土以外,什么也没有,直到奔跑了一个钟头左右,在河床上方看到了一株高约10米左右的大杨树,它非常的显眼,如今明明入了冬了,可那杨树竟然还有着绿叶。 向上爬河道,试了几下发现那土非常的松软,全无任何的着力点,我一用力,那上面哗哗的往下掉碎渣。想着换几个地方试试,但找了一圈,发现都差不多。等又向前面走了五分钟,一回头杨树竟然没了! 我傻了眼,那杨树好歹也有十米的高度,按照城市来说,可就几乎是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啊,但怎么就一转眼的功夫不见了?于是,我往回走,又过了同样相差不多的距离后,杨树竟然又一次的出现了。 心里觉得有古怪,所以,我特意定在原地,双眼紧紧盯着杨树,自从被洗了眼以后,慧眼无需像之前那样还要开,如今已经随时随地都是一种看破虚妄的双眼。 凝神静气,我走近河床边沿,心里感觉自己应该是撞见了类似坝美所遇见的那种阵法,等着一动不动的盯了有几分钟的时间。突然,我发现一个特点,就是不论怎么滚落碎石,那些石头均没有沉积在地下。接着,我又注意到了石壁上的横纹,用手抓了抓,那横纹很深,而且非常的结实。顿时心里大喜,这不就是隐藏性的楼梯么! 我向上用力一踩,单手抓向上方的横纹,手脚并用,一个翻身就跃了过去,站在高大白杨树下面缓了口粗气,又看向南边,发现那里本是一片野草,哪里有什么紫云斋啊。 回想刚刚河床处的神奇,结合我对豆豆这个小女孩儿的了解,她对我并没有什么排斥感,反倒是很喜欢与我接触,只不过游方特别反对而已。所以,我选择相信那个小丫头,数着步伐一步步奔着南边走去。不多不少,整整一百步,原本野草满地的四周,突然在前方出现了一座崭新的房舍,琉璃的瓦片,雕花的窗棂,令此地显得十分的华丽。 因为它距离我不是特别远,门上金漆牌匾上的字迹看的很清楚,那上面写着‘紫云斋’三个大字,院子内有绿树出墙,与周围萧瑟的时节比起来,显得生机盎然。 我走过去,敲了敲门栓。不一会儿,一名小厮模样的青年打开了铁门,他疑惑的上下打量我,又问:“你是谁?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贫道张大宝,来此地拜访北海太公。”我认真道。 “没,没什么太公,走走走,赶紧走。”小厮不耐烦,随手就要关门。 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遇见豆豆把我指引到了这里,要是光凭他几句话把我撵走,那我就白混这么多年了。当即一把顶住了门,我笑着说:“我跑了这么久的路,实在是口渴难耐,求东家给碗凉水。” “没有没有,要喝水自己去河边自己喝,你别挡着门!”小厮用力推,我就用力顶,索性我半个身子钻了进去,笑着说:“我跑了好几圈了还是没有看见有水,东家住着这么大的宅子,还差我小道士一碗水么,来来,别这么抠门。”话音一落,我用力顶,对方也同样跟着我一起顶,片刻的功夫,人家小厮急眼了,嘴里不干不净的,而且扯着嗓子喊帮手。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他这样无礼,早就勾起了我的心火。于是,我随手抓了下他帽子,往下一拉,遮住对方的双眼,又以食指和中指插他的眼睛。小厮吃痛,哀嚎了一声捂着眼睛蹲下,同一时间,我顶门而入。 眼前好似电视剧中古代王爷家的庄园,假山坐落在池塘中,水中鲤鱼穿梭游过,四周花草争艳,自从我迈入了宅子以后,就好似进了另外的季节,院子内成片崭新的房舍,有的刷着白漆,也有的勾勒出山水壁,三五只黄色的金丝鸟站在一棵梧桐树的枝干上脆声鸣叫,紫云斋当的起神仙居所! 七八名灰衣小厮跑过来,他们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各个表情愤怒,盯着我说:“大胆狂徒,胆敢闯我紫云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兄弟们,一起拍死他!” “有话好说,先别急着动手,贫道张大宝!”我还想继续介绍两句,那些小厮愤怒的把我围上。 眼瞅着即将会面临一番大战的时候,牛根儿突然在我怀里跳了出来,他拱手站在我面前说:“大人,此地并无烈日灼体的感觉,这几个人还是交给小的来处理吧。” 牛根儿可是传统武师,别看成了鬼,但在野鬼群里面打架也的上一等一的好手! 顷刻间,牛根儿一阵风般趴在了被我打倒的小厮身上,见他腹部鼓起,一张口吹了口气,把青年头顶上的天灯吹暗,紧接着他连续吹了好几口,直到火苗变得犹如蜡烛一般,牛根儿趴在了对方的身体算是附体成功。 小厮眼珠子发直,额头上的抬头纹变得光滑,嘴角三角区的位置变得发青,起初他移动起来很僵硬,但紧接着当人群轮着武器打我的时候,牛根儿突然变的非常的勇猛,挥手就是一记炮拳,直接将木棍打断,又是飞起一脚,等撂倒一人后,四周的小厮也被震的呆住了。 他们纷纷问被附体的小厮怎么了?不过牛根儿显然还是个好战分子,不发一言,冲到人群中开始左右开弓,利索的拳脚,娴熟的武术套路,打的人群嗷嗷直叫,很快战局就变成成牛根儿一个人撵着七个人满院子乱跑。 紫云斋的奇特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心里想着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屋里主人肯定得出来,到那时可就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了。当牛根儿把那些个小厮撵的无路可逃的时候,突然,在大院的长廊位置跑过来一名十三四岁的偏偏少年,此少年手持一根竹子,快跑了几步拦在了牛根儿和那群小厮中间。 少年大声呵斥:“大胆小鬼,到了我紫云斋也敢捣乱,今天不给你点教训,真把这儿当什么了!” 就见少年挥舞着竹子传来‘啪啪’两声脆响,能看见两条细线入了小厮的身体,瞬间,牛根儿像是被火烧了一样逃出来,那少年依旧不放弃,拎着竹子就本我追过来。 结果,当我仔细看到清楚他的五官容貌时,心里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因为冲过来的少年竟然就是缩小版的姜尚坤! 第八百八十五章真正的太公 当牛根儿被撵着乱跑的时候,能感觉到少年青竹打鬼的功效,可这样的竹子对凡人无用,于是我上前拦住少年,随手抓住了他的竹子。少年用力挣脱了几下,没能把竹子拽出,他大声的质问:“你为什么抓我的竹子,该死的道士,快快放手,让我灭了他!” 怎么看都觉得他们长得是一模一样,就像是第一眼瞧见了姜一时的诧异。并且,少年的情绪波动很大,一直叫嚣着再不松手就要灭了我。没等他挣脱几下,被我手一用力,就把他那一节竹子给拽了过来。 他瞪着眉毛:“你还我宝剑!”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你管我叫什么名字,把宝剑还给我,要不然我今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戾气有点重,为了能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一抬手抓住了少年的肩膀,随后用力一拽,把他撂倒在地。少年瞪着眼,怨愤的盯着我,不断用恶毒的话来威胁我。 我用手压住他的脸:“你不用这个眼神看我,说你的名字,否则我真打你啊。” “有种你弄死我,在紫云斋,我就不相信你能活着走出去!”他愤怒道。 “你个娃娃,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不给你来点教训,以后你肯定要吃大亏的。”说着我揪着他往假山的位置走,那少年好似那急眼的小毛驴一样的拼命挣扎。到了池塘边,抓住双腿,把他倒着这样丢进水里。 少年被呛的咳嗽好几声,我问他:“服不服!” “你弄死我,我也不服!”少年怨愤道。 被他激起了火气,当即我又一次给塞水里了,这回坚持的稍久了一点,他整个人的脸已经被呛的变了色,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水。我又问他服不服?这小子简直是个犟驴,就说不服!有的时候,两个犟驴放在一起肯定会出事,就比如我,他犟,我也犟。 等连续折腾他五六次,少年几乎已经丢了半条命,可他还是不服,甚至给我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等还想继续时,我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可以了,哪怕你杀了他,他也不会求饶,算了。” 我猛的转过身,瞬间凌乱了,此人又是姜尚坤,只不过年纪偏长一些,看起来应该在四十岁左右。气度沉稳,不像姜一那样的猥琐贪婪,也没有少年的阴狠,甚至还有几分君子的模样。 “你是北海太公?”我疑惑的问。 中年人摇摇头:“我姓姜,但我并不是太公。” “那你是谁!” “我就是我了。”中年人微微一笑。 这种打哑谜的感觉我很不喜欢,紧接着中年又说:“紫云斋不欢迎外人的,你是豆豆那丫头引进来的吧?” 怎么看都感觉出这儿的人不正常,不论是少年、中年、还是姜一的青年,他们除了眼神以外长得一模一样,天底下哪有这等巧事儿?更何况紫云斋的奇特之处也令我心生怀疑。只是,我见识还是很短,对于眼前的神奇实在是了解的很有限。 我点点头:“没错,你告诉我现在豆豆在哪?” 中年人给我指了指长廊,又让我把少年放了。我想了想,没有继续与少年为难,把他重新拎出来后,少年还想与我拼命,不过却被中年人拉了回去。 紧接着,豆豆被两名丫鬟打扮的女性领了出来,她见我笑着说:“大哥哥你来了,这回总算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问豆豆:“这里到底是哪!” “紫云斋啊,大哥哥你不认识字么?”豆豆天真的说。 泉水洗过眼之后,我能看破虚妄,所以说,紫云斋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存在的,所以才会令我一直以来难以分辨真假,就连两个一模一样的姜尚坤更加使我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我继续说:“你们和姜尚坤什么关系?” 谁知面前的中年人却笑了,他没正面回答我的话,表情看起来也是神神秘秘,这种感觉令我甚至有些很抓狂。好在豆豆把话接了过去,她说:“大哥哥,他们两个都是姜尚坤,姜尚坤也是姜一,姜一也是太公,除了他们几个以外一共还有四个呢,你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吓一跳的。” 豆豆说话太快,我甚至有点没听懂。北海太公不是一个人么? “等等!到底谁是北海太公,我来找他有事儿啊!”眼前发生的一幕确实让我有些急躁了。 豆豆说:“大哥哥,人有三魂七魄,太公的三魂是姜尚坤伯伯,他很友善而且非常正直、勇敢、法术也很厉害。太公七魄是姜一、姜二、一直到姜七,这些人就不行了。”说着她还冲着那俩人吐了吐舌头说:“像少年是姜二,他的劣根是暴怒,爱赌博的姜一是贪婪,这位姜三叔叔是傲慢。剩下的姜四特别懒惰,姜五好色如命,姜六是个女孩儿,特别的小心眼,豆豆非常不喜欢她,姜七喜欢吃东西,什么都吃,连狗肉都吃,好残忍的。” 都知道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善,七魄为恶,也主管情绪,像七魄分别代表:喜、怒、哀、惧、爱、恶、欲。人若是死则七魄散,同样这几点也代表着人的劣根,如同基督教中所讲的七宗罪是一个道理。 然而,我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北海太公却将三魂七魄分开,以三魂为主导化身为地仙姜尚坤,以七魄为辅,成为普通凡人红尘历练。此等神仙手段,让我不禁的想到八仙。 豆豆说:“太公每一个历练成功的七魄都会回到紫云斋,现在还差懒惰的姜四,好色的姜五,小心眼的姜六,大胖子姜七。等大家都回来,太公才能醒过来。” “什么意思?太公昏迷了?那九星连珠和你爷爷古董是怎么回事?”我诧异的问。 豆豆小大人般叹了口气:“那个时候太公只是偶尔会散散魂魄,收也就收回来了,可自从收了双王城的钥匙以后,他说自己要把三魂七魄分开彻底历练,如果不能成功,那双王城就不准开,否则一旦开了就会有灾难。现在太公已经躺在了水晶棺材里,等到七魄回归才能苏醒过来。” 深吸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能让地仙感觉到灾难,甚至他若是无法做到三魂七魄归,那宁愿放弃开启双王城也不愿踏入其中,由此也看的出此事的重要性。 我问豆豆,北海太公得多久才能醒过来? 中年人笑笑说:“不一定,也许一天,也许一周,也许一年甚至十年都没准。” 摸了摸腰间的功德袋,上面刺绣而成的金龙已经不再消失,天尊曾言,必须要有天大的功德重塑龙身才可以去跃过龙门,我的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北海太公的身上,他要不醒过来,难道一切都要白费了么?十年?我现在一年也等不了! 豆豆突然说:“我爷爷说,让太公醒来也不是有办法的?” “什么意思?你爷爷干什么去了?”我激动问。 “他好像是去鉴定什么古董了,前几天来看我的时候还说了,假如你找到这儿,那就是天意,他让我跟你走,但是你要保证我不被鬼差抓走,那爷爷就让我交给你怎么快点把太公叫醒的办法。”豆豆的神态很认真。 中年人也跟着说:“如果你能保豆豆不被鬼差拘魂,那我可以让你们一起走。” 现在对我而言,啥鬼差不鬼差了,天尊交代的事情最大,把北海太公叫醒才是真的!长长的呼了口气,我说:“行,我答应你。但是,现在能不能令我看一看真正的北海太公到底是什么样!” 第八百八十六章狐妻 豆豆仰起了头,与中年版本的姜尚坤对视了一眼,俩人像是在用眼神沟通一样,急的我忍不住又催了几句,他们还是不语。可对我来说,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此地,目的就是找北海太公,现在我来了,太公在哪?如果不能看到他,那我根本无法给自己一个交代。 中年的姜尚坤说:“那好吧,我进去给你问问。” 虽说怀疑他要去问谁?可我依然兴奋的点头,一直以来太公给我的感觉如同令我身处迷雾一般,并且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他们三个领着我进了长廊,穿过这条满是彩绘的墙壁,绕过一个棋桌,我们进入房间。房屋里面的陈设十分精致,空气散发阵阵的幽香,中间的圆桌上架着一个青铜香炉,鼎中的青烟袅袅升向天空。 之后,中年和少年一起进了内宅,我还想要跟过去的时候,突然被豆豆拦住,他说:“大哥哥里面咱们是不能进的,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先吃点东西。” 我有些不解,问豆豆为什么不能进?豆豆挠了挠头发:“里面住着太公的老婆们,你一个大男人进去算什么?” 老婆们?我一愣神,来到紫云斋已经接二连三的撞见怪事了,可这北海太公听起来媳妇还不少,想着游方经常骂他师伯是个混蛋,又说他不要脸,一百来岁的还娶媳妇。可现在看,原来北海太公不是再婚,而是又娶了一房。心里觉得好奇,就问豆豆,北海太公一共几个老婆? 豆豆说:“我就见过七个呀,那些太祖母特别的漂亮,豆豆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比她们漂亮的女人。” 我说她小孩子家家的,能见过几个女人?豆豆是显得不服气,等她与我争论来几句。不一会儿,仆人们鱼贯而入,他们端着酒菜,很快摆满了桌子,我粗略的数了数,加起来一共十二道,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豆豆兴奋的眼睛冒光,就凭这眼神,竟然与游方有着几分相似。她拿着筷子,招呼我一起吃,心想豆豆是普通人,他吃都没事,我吃肯定那也没事。 风卷残云般吃干净了桌子上的山珍海味,豆豆打着饱嗝,说自己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多的好吃的了。听她的说法,难不成是特意给我做的?思考间一股女人特有的幽香在内宅传出,很快,门帘被两名丫鬟掀开,从里面走出一名体态婀娜,头上挽着发簪,身穿华贵服饰,戴着白色面纱的女性。从她的皮肤上判断,女人的年纪不超过30岁,一举一动皆有种媚而不俗的气质。 妇人声音十分的温婉,说:“远方来的客人,对于招待可曾满意?” 豆豆小声的告诉我,此人是太公的夫人。这让我心里别提多奇怪了,游方都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了,太公可是他师伯啊,怎么可能会娶媳到如此年轻漂亮的女人。 愣神的功夫,豆豆用胳膊碰了我下。我缓过劲儿说:“啊,很好很好,这些菜味道很不错,谢谢夫人款待。可是,请问夫人,太公在何处?” “你且随我来。”她主动欠身,引我去内宅。 两名丫鬟撩开了门帘,我与豆豆一同走过去,到了近前,还能闻到一股子幽香,妇女掐了掐豆豆的脸蛋,笑称:“你个小滑头,就知道给我们添乱。” 豆豆则神神秘秘的说:“大奶奶,这是天意,由不得你我。” “好啦好啦,快进去吧。”妇人催促。 一直以来我就知道,豆豆属于应天机而生,她本不该降生凡间,所以一生都会被鬼差通缉,而且她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可以站在一个高度上俯视着芸芸众生的命运变化。我觉得,游方把他交给我,肯定是有目的是,比如他知道我身为阴司的身份。 进了内宅,此处宛若皇宫里的花园,丫鬟们穿着古代布艺服饰侍弄花草,凉亭、假山、奇珍瓜果应有尽有,最令我无语的在我双眼中所见,这一切却并非虚幻。 妇人在前面领路,穿过一条鹅卵石铺砌的小路时,突然,草丛中窜出一只白色的影子拦在我们的道路上,等我回过神,那白影居然是一只毛发雪白的狐狸。 狐狸黑溜溜的眼珠子上下盯着我看,好似在审视一般。接着,我进妇人低下身子,用手摸了摸狐狸的额头,笑称:“你个小丫头,不要毛毛躁躁的,女孩子家家还是要沉稳一些,否则谁会愿意娶你?去吧,去找你六姨玩,她的女红手巧,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去学习学习。” 小狐狸吐了吐舌头,又像是对我抛了个媚眼,就这样再次钻入了树丛。豆豆显然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这时,我盯着妇人看,可不论我怎么瞧,她依然也没有发现狐狸的妖气。 妇人扭过身,微笑说:“道长不必多心,我本是昆仑山青丘氏的白狐,如今早就已经脱去狐身,你看不出也是正常。” 原来如此,听她的意思,那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神仙中人了。我拱手拜见,口称‘失礼’,心里更加对太公无比的好奇,能娶到真正狐仙做老婆的人,论说古今,哪有一个是泛泛之辈?许多老百姓口口相传的故事里,狐仙与人结婚,最终的结局大都以狐仙不辞而别,亦或者说彼此缘分已尽的草草结束。 这则是因为狐若想证仙道,就必须要了却前世姻缘,委身于凡人报恩,这一点白素贞和许仙便是很好的诠释。 妇人叫我不必多礼,之后又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过了曲折幽径的小路,面前出现了一处莲花池,朵朵绽放的莲花点缀了碧绿的池水。环顾四周,此地并无房舍,也无水晶棺。心里诧异,妇人来我来这儿干什么? 接着,她指着莲花说:“我相公就在池水中央最大的莲花下,他散出七魄入凡尘,肉身就躺在下面。” 我心里有着疑问,好好的太公,为什么要散魂?如果他是收到石狮子以后散的,那又是什么目的?越想越觉得当中事情过于巧合,于是,我把想法告知了妇人。 妇人叹了口气说:“相公因不能离开紫云斋,所以平日里只能以魂魄外出,可若分出一魂,就要全都分出来。前些日,相公意外得知双王城开启,当寻到了城门钥匙后,发现石狮子的双眼泣血,于是,他给自己占卜了一卦。那天他叹了口气,告诉我们七个,他说一旦九星连珠,便极有可能就是他的死期。所以才会不得已将三魂七魄彻底散出,想要尝试一下突破自己。” 妇人双眼含泪:“我们想既然那么危险,就劝他把钥匙丢了,可是他就是不答应,还说如果不去就会有大劫难。认识他好几辈子了,知道他要做了决定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散魂的时候,相公还交代会有道士来拜访他,让我们好生招待。” “你是指的我?” 妇人叹了口气:“没错,相公说你既是机缘也是灾劫,如果能帮助他三魂七魄归,让七魄放下恶念,以纯净之魂回归身体,他才有三成把握活下来。我们做女人的,什么天下大事不在乎,所以一直交代着仆人们不给过往路人开门,谁知道偏偏让豆豆撞见了你,一切都是天意。” 听着妇人的叙述,我算是明白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句话,从我踏上这条路,就在遵循着天意,抗拒不了,也改变不了,因为不管怎么走,依然会向兜圈子一样再次回归到正确的轨迹。 “我能不能游过去看看太公?”我问妇人。 妇人点点头,嘱咐了我几句小心点的话后,我一跃入了碧绿的荷花池,靠着娴熟的水性,一步步摸向了湖水中连天尊都点名过的男人。 第八百八十七章涂山氏 碧绿的湖水下面十分的浑浊,潜入水下后视线并不是太好,而且水底部莲花根茎盘横交错,好似一双双的鬼手拉拽着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总算游到了那朵莲花旁。顺着根茎向下潜去,一座透明的水晶棺材悬浮在水下。一朵朵莲花的根茎扎入棺中,仔细数了数,一共八朵。我一点点靠近,扶着棺材稳住身体,近距离下,棺中躺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脖子下面枕着碧绿色的翡翠枕,而且他的头发很长,身上穿着金色的长袍,两只眉毛长长的散落两侧,满是皱纹而衰老的脸颊好似千年的老树皮一般。四肢皮肤已经枯干,身材干裂,指甲青黑,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去世很久的老翁。 唯一值得奇怪的是莲花的根茎穿透了水晶棺,分别扎入了老者的腹部,回想入水前水面上的八朵莲花正是这八只根茎。 深吸了口气,如我所预料的一样,老翁的五官与姜尚坤如出一辙,感觉他的三魂七魄,散则分别为每个独立的人格,合则是北海太公的真身。 就好似,一个人的内心中有善有恶,有奉献有自私,种种对立的矛盾诞生了一个健全的人格。 不过,当我细细琢磨北海太公的所作所为时,脑海里面浮现出了一个词汇——“三尸神”。都听过这个词,但实则上三尸神的意思就是寄生虫。上尸名”踞”,居住在人头里面,他能够叫人胡思乱想,使人发疯,有自杀或攻击、伤害他人的动作;中尸名”踬,住在人的肠胃里面,他叫你好吃,叫你健忘,叫你做坏事,可以和人共同说话,使人感觉有人与他说话;下尸名”蹻”。住在人脚里面,也是叫你好色、好贪、好杀。道家称在人体内作祟的神有三,叫”三尸”或”三尸神”,每于庚申日向天帝呈奏人的过恶。 这恰恰与北海太公分出三魂七魄的做法不谋而合,在一本《历代神仙通鉴》上写道:“欲作地上真人,必先服药,除去三尸,杀灭谷虫。” 所以说,北海太公的最终目的很有可能是在三尸神上面,瞧着水晶棺中的老人,我明白自己没有找错,他就是夜游神传话令我找到的北海太公!悬着的心已经落了地,心无杂念下只想着唤醒他帮我去掉功德袋上仅剩的四条金龙。 浮上了水面,我加把劲儿游向岸边,不知道为何,自从来到紫云斋,卫河龙王已经全无任何动静。刚上了岸,妇人问:“小道士可曾看到我家相公?” “心愿已了,求夫人明示。”我拱手道,意思暗指如何才能帮助北海太公还魂,或者在我心里的猜测则是帮助他斩了三尸神。 妇人笑道:“不忙不忙,你先随我回宅,我还有一事相商。” 本想让他在这儿把话说清楚得了,可人家狐仙的眼角始终笑意盈盈,令我有些捉摸不透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豆豆轻轻的碰了我一下,我问她怎么了? 豆豆笑着说:“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有好事要降临?” “好事?现在对我而言还能有什么好事?我只求能够尽快叫醒太公,早日完成我的使命。”我叹了口气。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豆豆也同样笑意盈盈。 本着随遇而安的态度,好事总比坏事强,一路上跟着她又原路回到了房舍,夫人高坐主位,身后的壁画上挂着的则是王母娘娘讲道图,看起来十分的气派。不一会儿,内宅中传来一阵莺莺燕燕,六名身穿彩色服装,身材姣好的少女走了出来,她们交头接耳,好似在议论着我。 大夫人轻咳嗽了两声:“安静下,你们几个当姨娘的,现在嬉嬉闹闹成何体统!” 瞬间六人安静了下来,其中有位紫色衣服戴着面纱的女子说:“姐姐,紫云斋好久没有外人来了,大家也是好奇,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实在无法否认,七名女子如果摘了面纱,肯定各个都是国色天香,然而她们七个姐妹花却委身于水晶棺中的老头?想想都觉得让人不可思议。并且,大夫人虽说自己是狐,可我却在七人身上也没看到丝毫的妖气。 突然,又有红衣服女子说:“姐姐,我看此人不错,虽说童阳破了,长得老气一点,可精气神很足,而且身有正气,自从我等姐妹出现,未见他的眼神有一丝一毫亵渎之意,倒也担当的起君子二字。” “不错不错,你说的对。大家都别闲着,你们都发表发表意见。”大夫人又说。 有了大夫人的话,六名女子叽叽喳喳的对我品头论足,有夸有贬,说什么的都有,那种感觉甭提有多不适应了。再看豆豆,始终在我身旁捂嘴偷笑。我低声问她,七位夫人到底是啥意思?豆豆笑而不语,告诉我等一会儿便知。 一直到这些个女子品论完了,再看大夫人特有深意的眼神,一时间也有点捉摸不透她到底要干什么?好事又是从何而来? 大夫人说:“张大宝。” “夫人请讲。”我心想总算是他们几个议论完了,要是一直议论下去,岂不是耽误我大事儿了。 大夫人说:“我们几个姐妹刚刚对你评价了一番,觉得你人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所以我们决定想将春娘嫁你为妻。” “啥?”我傻了眼,连忙摇头:“不行不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这么说很无礼,再者大夫人的脸阴沉下来了,赶忙话锋一转:“那个,大夫人,我早年有过婚约,而且恋人正在远方等我,你说说,我怎么能做一个见色忘义的陈世美啊,要是这样,岂不是辜负大夫人的一片赞许。” 本以为人家会放弃,结果大大的出乎我预料,大夫人听我讲完,眉宇之间更加带有了几分欣赏之意。她说:“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重情重义,这一点深得我心,这样吧,因你先有婚约,春娘在后,那就让春娘给你做小。” 我傻了眼,开什么玩笑,做小?难道让我讨个小老婆?接着,大夫人又说:“你可放心,我本非山野之狐,祖上乃是禹王妻子涂山氏的后人,古时居于青丘,以禹王之妻的威名,与你也算是门当户对。今夜子时过后,春娘成年则可变化人身,而且我涂山氏并无妖气,与人相同,也可传宗接代,你可把心放下。” 大夫人说的那叫一个正式,我被他接连的语气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等她眼瞅着就要把事儿定下来的时候,我忙说:“且慢!” “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大夫人问我。 脑子里飞快转动,我说自己无心纳妾,可人家大夫人却一拍桌子,说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美女配英雄,她涂山氏甘愿做小,难道我还不满? 为了能把今天的事情搪塞过去,我仔细分析,人家七个姐妹嫁一个,从这点上看,现代人的观念绝对不行。于是,我又说:“大夫人说的话虽然有道理,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也不敢做主啊。” “你父母早逝,这一点相公曾与我说明。” “父母不在长兄为父,我大师兄胡宗炎已成陆地真人,如果我真的要成家,还得见过师兄才行,请大夫人谅解。” 这招果然管用,现在我大师兄到底在哪,连我都不知道,何况他需要时时刻刻跟着夏玲珑,哪有功夫给我主持婚礼啊?刚想开口继续问怎么才能叫醒太公,人家大夫人叹了口气说:“胡真人可尊可敬,但他肩负重任,如今不能抽身。这样吧,婚姻大事先不急,等今夜过后,你们把婚事定一下,等相公苏醒之后,再定夺大婚的日期。” 第八百八十八章真正的禹步 没等我继续想着拖延的办法,人家大夫人却一口把事情定了,随后吩咐下人去准备。我心里颇为无奈,这叫个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还被逼婚了? 大夫人在怀里取出一份巴掌玉简,交由身旁的仆人呈上给我。等我接到手中,发现玉简上面有着古怪的点状图形。大夫人说:“大宝,玉简上是禹王治水时留下的真正禹步,算是春娘的陪嫁。” 接过玉简,我也不由的有些傻眼,这个禹步与我了解的不太一样。在道教中有禹步的记载,大都用于祭祀所用,禹步斗罡,共有九步,各有其象征意义。《无上玄元三天玉堂大法》卷十九说:一步像太极,二步像两仪,三步像三才,四步像四时,五步像五行,六步像六律,七步像七星,八步像八卦,九步像九灵。 真正禹步的来源则是大禹在治水时期所创,一本名为《尸子》的古籍中所写:“古时龙门未辟,吕梁未凿,禹于是疏河决江,十年未阚,其家,手不爪,胚不毛,生偏枯之疾,步不相过,人曰禹步。” 道教中请神禹步一共分九步,可我手中的玉简却远不止于此,那上方雕刻着星点,寓意着禹步走向。大夫人说:“此法不单单能遏制江河泛滥,传说禹王可凭借禹步移星换斗。相公在散魂时曾交代,假若你在我姐妹七人面前过了关,这便是春娘的陪嫁。” 谈到这儿的时候,我要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这不是祭祀所用的禹步,是真正禹王传下来的东西。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吕祖在禹王鼎下落荒而逃的模样。 道衣,枷锁,天尊的指引,天下大劫,佛道归属,滚滚长河之中,我犹如一盘旗子任由他人摆布,包括找寻北海太公,如果我不来这儿,那么就无法解决九龙功德。倘若拒绝一跃为龙,同样会失去堂堂正正站在诗雨面前的权利。 闭上眼,将我所有遇到过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夏玲珑是禹王的女儿,涂山氏是禹王的妻子,依照蝴蝶梦境中所见,禹王的死之后才是道教的兴起。那既然神仙与禹王有着夙愿,为何北海太公会娶下涂山氏七名姐妹? 很遗憾,我猜不透他们的想法。接着,豆豆突然笑着说:“酬还良愿祭五岳,制邪扶正踩九州。不祭五岳不成愿,不踩九州哪成罡。大哥哥,禹步中可有着坎、艮、震、巽、离、坤、兑与中宫九个方位,它们分别代表着九州,龙门飞跃光凭真龙附体,日后未见得会一帆风顺哦。” “你什么意思?”我猛的看向豆豆。 可她却依然笑眯眯的说:“大哥哥,我看到了,但是我不能说,因为如果我说出来会立刻死掉。” 大夫人突然开口:“你考虑的怎么样?” 长长的呼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了诗雨白衣翩翩以及她忘记时的样子。还有那可能笼罩在天空下的阴谋,所以,我是真的想跃出去看一看到底一切是为什么,如今,涂山氏的大夫人很像带给我的机会。看了看豆豆,神秘的小女孩儿依旧微笑,她瞳眸好似那黑色的水晶玛瑙,天机?我笑笑,或许这就是天机。 “我答应。” “好,我这就命人去准备!”大夫人欣喜道。她说了,今天是春娘成人的日子,也是订婚的大喜日子,不能马虎。吩咐下人着手准备,又命人给我定做一套衣服。 等大夫人让我和豆豆去房间休息的时候,她笑眯眯的说:“恭喜大哥哥了,以大哥哥的为人,那涂山氏的春娘必然是人间绝色。” “这也没什么奇怪,狐族女子本就各个娇媚。”我淡淡的说,心里对此倒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摆在我面前的只想着跃龙门,脱道衣,就算是有阴谋,他也会随着我的成龙而宣布结束。 豆豆说:“不对不对,心正者才可享受天姿国色,如果心有邪气,那涂山氏的女人一旦摘下面纱可会变的其丑无比。” 心里感叹神奇,我又问豆豆知不知道叫醒北海太公的办法? 她说游方离开的时候倒也提前替我想了办法。比如姜一贪婪如命,但却死在了贪婪上,等最后被埋的时候心生悔恨,所以死后才可以回归紫云斋,也算得上历练成功。那么依照我的理解,我需要改变姜四的懒惰,让姜五出家戒色,姜六大度容人,姜七减肥吃素。 听起来倒也很容易,但实际上我也明白,他们四个可是人性中的劣根,本质上就是这样,可我要是改变他们的本质,难度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豆豆还说,这几个位置只有大夫人知道,等订婚结束后,她自然会送我去找他们四个。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好?犯得上还被算计着结婚么? 寂静的房间里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就我们俩聊来聊去,说实话我很喜欢和豆豆聊天,别瞧她只有十岁,可说起话来确是十分的成熟。 豆豆笑着说:“大哥哥,你知道鸟儿为什么起早么?” “吃虫子啊。” “那不就得了,行了行了,我要睡一会儿。等明天上午大夫人会让人送我们离开的,一会儿吃饭记得叫我。”豆豆话音刚落,把头栽倒在床上,很快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涂山氏难不成是鸟?心里觉得郁闷,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院子里张灯结彩,十分的热闹。整间宅子很大,闲逛时我还看到了少年姜尚坤,他当他盯着我时,表现的十分愤怒,不过随着中年姜尚坤的出现,少年安稳了许多。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面前,这种感觉,别提有多么的奇怪了。除了紫云斋的内宅,我算得上把这处神秘大宅绕了个遍。直到傍晚时,下人们过来找我。 一名年纪约五十多岁的妇人带着两个丫鬟这找到我,让别乱跑,准备给我试试衣服。 我一想也没事儿,被妇人领着去了另外的房间,一进门,几名小厮上来脱我的衣服让我洗澡,我以不适应被伺候为由让他们几个全部退了出去。 浴桶里装满了水,脱掉外套,黑色的卫河龙王缓缓的爬在我的肩膀,现在看上去,它要比之前好很多,最起码能看出来是一条龙。卫河龙王说:“道长,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但紫云斋不是普通的地方,我一个普通小龙确实不敢在多言。” 话到这份儿上了,我也没法继续问下去。随即,我到浴桶里面泡澡清洗干净,闲暇时摆弄着那玉简,许多密集的星点好似天上的星河一般深邃,但是却又透漏着某种规律。看着看着,我眼睛有些发花,一时没忍住就这样睡着了。 接着,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男人的背影,他背对着我站在浩瀚星河之上,脚下的步伐快速交叠,看起来就像是那大剧院里的舞蹈一般,四周星河闪烁,男子每一次移动均会徒手摘向身旁星辰。 他最后不知走了多少步,当停下后,男人突然开口:“看看怎么样?喜不喜欢,它叫玲珑星,算是我送给你的第一样礼物!” 同一时间,我猛然在梦中惊醒,睁开第一眼就见一只白狐坐落在窗台看着我,大门被推开,小厮进来说:“姑爷,您睡得够久了,快起来吧,一会儿仪式要开始了。” 再扭过身,白狐已经不见,而我不知怎么了,却已经大汗淋漓,扶着浴桶站起了身,刚刚的梦境还让我有些心悸,长呼口气说:“知道了,我现在这就过去。” 第八百八十九章订婚 出了浴桶,立刻过来两名小厮递给我一套红色的锦绣长袍,我换上了衣服,扎着白玉的腰带,穿上刺绣的飞云鞋,真是要多贵气有多贵气。身旁的小厮还在不停的恭维着,说‘人是衣服马是鞍,好不好看全在穿。’ 但是,我脑子里还沉浸在刚刚梦境中,青年舞动着的步伐像是幻灯片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就好似想要把我嵌入其中,他移星换斗,以摘星法所布‘玲珑星’,竟然是给她的礼物。深吸了口气,那青年的背影以及那一举一动,我知道他一定是李远山。 “姑爷姑爷?”小厮又叫了几声。我被在出神的状态中叫醒,他又说:“走吧姑爷,时候不早了,一会儿夫人该等急了。” 我点点头,不发一言的跟着小厮出了门,屋外月色朦胧,院子里面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看起来确实有着过年般的气氛,过往的丫鬟仆人每每见到我都会叫一声‘姑爷’。直到被引入了会客厅,小厮退下后,主座的七位夫人已经分别落座,豆豆也来了,她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时不时的还会冲我挤眉弄眼。 见我来了,大夫人轻咳嗽了两声,其他六名夫人安静下来。我又对大夫人见过礼,她说:“春娘本是我的侄女,今日过后,你也是自家人,倒也不必多礼。时间马上也要到了,你且坐在一旁稍等片刻,待春娘过了成人礼,自会与你相见。” 我现在根本没心思去考虑男女之事,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儿也是为了敷衍而已,等大夫人招呼其他的夫人下去带春娘来时,我还听见其他几人的议论。多数的话也不过是夸我,说我换了衣服也是挺英俊的话。 豆豆突然嘀咕了一句说:“真是遗憾,没有看到涂山氏成人礼。” 我问她,涂山氏成人与狐仙封正化人有何不同?眼前这位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告诉我,涂山氏也属荒古,他们少则为狐,成年时为人,夺天地精气,集日月精华。普通人看一眼,都会获得莫大的福气。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对于面前始终都脏兮兮的豆豆,我是真的服了,她才十岁啊。 豆豆说她很喜欢看书,只要是看过的东西,那就像是烙印在脑海里一般,不论如何也忘不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神童吧。谈话间,我忽然觉得四周生气极其的旺盛,再看身旁摆放的盆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枝叶,渐渐的,它竟然开了花。 因为在宅子里,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但随着花枝的凋谢,没多久,内宅的门帘被掀开。两名美艳妇人挽着一名白衣胜雪的翩翩女子走了出来。 在见到春娘的容颜时,哪怕我已经被红尘历练而古井不波的心也不由的一颤。按照豆豆所说,涂山氏十六岁成年,面前的春娘五官秀丽,身材匀称,面如凝脂,一双大眼犹如甘泉般清澈。如果胡仙姑所化的人,有着太多的妖艳那种美足以勾动起潜藏在人心底的邪念,那春娘则宛如天宫仙子遗落凡间,好似多你看上几眼都会是一种亵渎。 长长呼了口气,突然发现,我刚刚竟然忘了呼吸。随着春娘的拜到大夫人近前,我脱口赞叹道:“风动梨花,清丽绝伦,当得起国色天资!” 谁知人家春娘却哼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我很漂亮,难道还用你说呀?” 瞬间觉得吃瘪,大夫人轻哼道:“春娘,不得无礼!姑母已经将你许配给他,作我涂山氏的族人,要懂得尊敬自己的丈夫。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对夫君不敬,别怪姑母心狠,把你送回昆仑山!” “春娘知错春娘知错。”俏丽的女孩儿跪在地上掩面流泪,一举一动竟然会勾起我心中的怜悯。 我尴尬道:“大夫人,春娘姑娘既然不愿意,我看要不然咱就算了。” 大夫人一拍桌子:“那怎么行,婚姻大事怎能由她自己做主,这事儿我说的算,大宝,你且坐下,待拜见了王母娘娘,以后春娘就是你的人,她若是敢说一个不字,我定饶不了她!” 没想到,大夫人看起来温温柔柔,发起脾气竟然带足了气势,连我都不敢升起违抗的心。再看春娘,虽说轻声抽泣,但也不敢有一句怨言反对。我又看看豆豆,瞧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十分无奈,这又是何苦呢?何必呢? 近距离打量春娘瞳孔泛泪的模样,心里也不由的有些同情。接着,大夫人让人对着王母娘娘的挂像摆上香炉,点燃香火奉上瓜果后,焚香祷告,又将我叫到近前,他们七个姐妹跪在前面,我与春娘则跟在其后。 大夫人严肃道:“青丘国子孙涂山氏,涂月娥携侄女涂春娘给西王母请安,求王母娘娘赐福于我涂氏子孙功德,令我狐族得以继续繁衍。”说罢带头叩首,其他的人也跟着一起磕头拜见。 西王母是道教拜见的九灵圣母,也为太阴之母,天下女修皆受西王母管辖。连续听着大夫人念叨了几次,随后又把我与春娘叫到近前,她叮嘱道:“春娘,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相公,如果你敢三心二意,不守妇道,我必将你打回狐身,永世不得为人!” “谨遵姑姑教诲。”春娘流着泪,但依然点头答应。 我本来还想做做老好人,安慰两句,意思今天的事儿不行就算了,毕竟感情这个东西勉强不来的。更何况,我真没打算成家,原本的权宜之计,却没成想还真就定了婚约。 拜见的仪式结束后,我被大夫人指引,先后给六位夫人分别敬茶,她们也或多或少给了我一些个见面礼,但大都是一些翡翠首饰,我一个老爷们,也用不上索性就给了春娘。 仪式结束后,大夫人说现在都成了自家人,当然要以真面目示人。等注视着七位夫人同时掀开脸上面纱,我只是瞧了一眼,心里不禁感叹,湖底下躺着的老头确实好福气,七名国色天香的老婆,换做任何人,哪怕让他永远待在紫云斋,恐怕也是求之不得。 待我回屋休息时,大夫人说,等天亮以后会派马车送我们出去,分别找到太公的分魄。 就这样,跟着豆豆再次回到了居室,天既然也快亮了,就打算着小眯一会儿。可等我进了门,却发现白衣胜雪的涂春娘坐在房间内的木椅,很像是在等我。 豆豆挥手招呼:“姐姐,要不要我离开些,不耽误你们的悄悄话。” 瞧着春娘满脸怒容,这次来肯定不会是与我谈情说爱的。我摸了摸豆豆的额头,示意她先出门。等豆豆关上房门,面前的春娘皱着眉,轻咬着嘴唇,眼神中流露着不甘说:“我想杀了你!是你,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人生,在梦中我爱的人不是你,可你为什么要出现!” 春娘的想法倒也正常,搁咱们正常人想,一个好好的大姑娘,满怀期待的想要去追求人生,谈一谈恋爱,找到那个从儿时开始幻想的盖世英雄。可谁成想,人生没等迈出第一步呢,却被无形枷锁套上了婚姻二字。 我叹了口气:“我也与你姑母说了,可是她不同意,我也真没办法啊。” 春娘绝望的坐在地上,她流着泪喃喃诉苦:“我在儿时起就做同一个梦,梦里的他身穿青衣,手持青峰长剑,无所不能,是一个大英雄!不是你这样满脸胡茬的野道士。我想去找他,但为什么你会出现。” 第八百九十章再回潍坊 少女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居室之中,令我这样的大男人也不由的有些心神荡漾,更何况是一名绝代美人在面前哭,我想换做是任何一名正常人,恐怕也做不到平静相待。瞧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深吸了口气说:“姑娘不用太过于难受,这样吧,咱俩约法三章怎么样?” “你想做什么?”春娘擦了擦泪。 我说:“其实我心中早有恋人,现在是因某些事无法在一起,而且当代早就已经取消了三妻四妾,只是你姑母盛情难却,我也不相瞒你,现在我非常需要你姑母赠我的禹步。所以,我觉得你我之间,还是各走各的路,你找你的真爱,我也有需要的事情要做。这约法三章,第一、在你姑母面前必须承认你是我未婚妻;第二、倘若你姑父苏醒让咱俩结婚,能拖我就拖,实在拖不了那就结,但我不会与你行夫妻之事;第三、如果你找到梦中真爱,需要提前告知我,由我去找你姑母解除婚约。但你决不可与我有婚约在身的时候,却与他人私通,这是原则问题!” 春娘不再哭泣,她激动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何况,感情的事情本就不是勉强的,你我之间从未有过交集,虽说你美艳动人,可若我只是执着于皮相,因此而忘掉初心,那又与禽兽有何分别?”我认真道。 春娘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她还颇为不信任的说:“都说男人特别好色,就连大禹王也不能免俗,难道你心上人比我还漂亮么?” 哪怕她已不认识我,可依然记得最初时的样子,为此,我笑笑说:“容颜并不是绝对,再美的女子也有衰老的一天,重要的是这里。”我点点了自己的胸口,继续说:“只要它是满的,那么不管未来是一年、十年、甚至百年,她最美时的样子早就已经把它占据。你还小,等到你真正爱上一个人,就会明白我的话,不论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这些统统都不重要。” 春娘似懂非懂的看着我,她不过是一只刚刚化人的白狐,对于人生或许仅限于族中长辈交代,而她眼里的爱情,不过是少女怀春时候的美梦而已。 拽开屋门,轻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春娘抿着嘴,虽说我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但是从她的眼神中我能感觉得到,现在的春娘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排斥我了。等她离开后,我摸了摸兜,习惯性的想要掏出香烟,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豆豆进了门,笑眯眯的说:“大哥哥,你刚刚的话,听的豆豆都感动了,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一个男孩子也会这样喜欢我。” “别胡思乱想了,豆豆,我有件事想问你。”严肃的盯着她的双眼,豆豆也闭上嘴,歪着头看着我,像是等我接下来的话。 我说:“京城海眼的时候,你曾说菩萨来了就解决了,但没多久她来了,最后海眼的事情也确实得以解决。你能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么?” “哦哦,你是说菩萨呀?她当然要救苦救难啊,在京城,活佛都被棘人所杀,菩萨要是还不出面,那会有很多人死的。”豆豆笑眯眯的。 “可为什么她不记得我?”我又问。 豆豆说:“那我就不知道喽,睡觉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今天我要睡大床,你去小床睡吧。”说着她加快速度跑了几步,一下子就钻进了里屋。 我站在原地,静静注视着豆豆离开的方向,一肚子的疑问被我压了下来。然而,这一夜注定是不眠的,每当我闭上眼,心里面总会浮现出诗雨眼神淡漠的模样。直到小厮敲门,才算是了结了我的辗转反侧。 去里屋敲门叫豆豆起床,没多久,她睡眼惺忪的迷迷糊糊走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像没睡醒。我还笑称她怎么不知道洗一洗,打扮打扮?一个小丫头不注意点自己的容貌么,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以后也就不用嫁人了。 豆豆无所谓的说:“嫁人?我才十岁耶。不过我已经给自己算好了,以后我的丈夫,肯定是一个盖世英雄!” 我笑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少女心吧。与豆豆一起出了紫云斋,临别时回头正巧看到春娘在看我,她虽有绝世容颜,但她毕竟不是她,我自然也没什么好留恋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随行的小厮递给了我一个包裹,从旁一直招呼着我与豆豆上车。等我们坐好了以后,听着小厮几声吆喝‘驾驾!’,马车缓缓的开动了。 路上我打开了大夫人给行囊,里面两锭金子,一封信。打开一看,十分秀气的小楷。上面写着:“姜四,潍坊市xx街。”再者上面还写一些详细的资料,更令我意外的是文字上写着姜四竟然成家了,而且还有老婆孩子。 豆豆拿过来瞧一眼,渍渍称奇说:“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太公经常分魂,可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还成了家,奇怪奇怪。” “既然太公七魄为主导,那就代表着七种不同的人格,我很难想象当七魄归一,太公竟然可以做到人不疯?”我感叹道。 豆豆忽然问:“大哥哥,你说懒汉怎么才能不懒?” 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是懒汉没有遇见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过,我也只是说说而已,随着马车的开动,我撩开了车帘,窗外的景色却令我大吃一惊,竟然在马车旁看到了鱼虾游过! “我们在水底?”我吞咽了口唾沫问豆豆。 “大哥哥,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管他水路还是旱路,能到就行呗。哎,你们大人一天天的思想就是太复杂了,就不能简单点么?”豆豆好似个小大人。 随着马车加速,我把车帘撂下,心想豆豆说的也对。心里安慰自己,确实这些年也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一辆马车在水下走而已,犯不上大惊小怪的。 一路上豆豆始终都是表现出一副特别淡定的样子,等到车子停稳了,车夫为我撩开了门帘:“姑爷,我们到了。” 我探头一看,如今正是太阳刚刚升起,空气寒冷,呼吸间有着大口的哈气,地面结着一层冰霜,角落的位置堆积些许的积雪,看得出,这回冬天终于来了。马车给我们听的位置城市的郊区,再者大清早上天寒地冻,也没个人来晨练,我和豆豆很自然的下了车。 车夫给我指着左边不远处的桃树说:“姑爷,等到处理完了事情以后,您在天黑时候到这棵桃树下,只要轻轻的敲一敲树皮,我自然会带着马车就来接您。还有,您瞧瞧前面那条胡同没有?过去这条胡同往左边一拐,有家名叫‘喜来福朝天锅’的饭馆,老爷平时守着这家店,您一进门就能看见。” 人家还告诉我,手里的金子就是我平时所需的钱财,至于怎么花,我自己随意,多了没有,就两锭。我掂量掂量,咋说也有八两多,着换成钱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交代完了,车夫赶着马车渐渐的消失了。豆豆揉了揉肚子,撇着嘴说:“大哥哥,我饿了,快点去吃饭吧。” 我无奈的说没钱。豆豆还有些不满的说:“你不有金子么?” 哼笑了下,拿着金子在她前晃了晃,我说:“你告诉我,哪家早餐店能把它给我找成零钱?” 第八百九十一章懒汉 豆豆冲我尴尬的一笑,又无奈道:“你没钱,我也没钱,那咱俩咋办啊?可我真的好饿呀。” 我想了想指着前面说:“不有太公么,咱俩找他去。” 豆豆恍然所悟,急不可耐的拉着我的手就往胡同口跑,穿过巷子,面前有着一棵大柳树,往左边没走出20米就看到了‘喜来福朝天锅’那副乌漆漆的门面,歪歪扭扭的牌匾,门口的下水道旁还散落着些许杂物,左邻右舍也有着几几间商铺,他们大都收拾干净利索,试想也对,谁家做买卖不收拾的干干净净? 姜四是懒,但到底是怎么个懒法,我还没有切身体会,一步步迈向了这间昏暗的朝天锅饭馆。 说起朝天锅,有的人可能不太清楚,这这道菜也算的上是中华名小吃。起源于乾隆年间的早市,据说还与郑板桥有关。当年,郑板桥治理潍坊,对民间疾苦十分关心。某年腊月,他微服赶集了解民情,见当时的许多赶集的农民都吃不上一口热饭,便有人在集市上架起大铁锅,专门为路人煮菜热饭,锅内煮着猪下货、肉丸子、豆腐干等。直到煮烂了以后,一大群的人围在锅旁,由掌勺的师傅舀上热汤,加点香菜和酱油,吃点面饼,锅里的东西随便吃,因锅无盖,所以人们便称之为“朝天锅”。到了潍坊,没吃过这东西你算白来了。 可是,眼前这家店确实有点让我难以提起食欲。等着进了门,房间很昏暗,六张实木制的方桌,围着我几个长条凳子算是撑起了整间饭馆。豆豆坐在椅子上,大声喊着:“有人么有人么?我好饿呀,快来人呐,豆豆的肚子都瘪了。” 我在打量饭馆内部,摸了摸桌椅,这竟然也是一尘不染,地面虽说有着些许的污渍,可怎么看也不像是懒汉所为,豆豆不是说姜四懒得出奇么? 疑惑间,饭馆后厨走出来一名妇女,30多岁的年纪,穿着防水的围裙,两只手上戴着黄色胶皮手套,室内没生炉子,可女子已经满头的汗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来的也实在太早了,您看,这屋子刚收拾一半,后厨还有碗没刷呢,真的太不好意思了。”妇女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我,奇怪道:“瞧着您这身打扮,附近有剧组拍戏?”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外面脏兮兮,屋内却还算是整洁,原来是妇女没收拾完呢,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现在才早上五点半,我们确实来的也太早了。自己这身新郎官的打扮有点雷人,于是,我说:“是啊,刚刚凌晨时候有个外景,刚忙活完,实在有点太饿了。大姐,您这儿没早餐么?” 妇女歉意的告诉我,她四点就来收拾了,一直也没倒出功夫来做,并且他们这儿不卖早餐。又给我指了指外面,说再过两条街有间包子铺。 为了搞明白姜四,我说:“实在谢谢了。不过大姐,我瞧着您自己一个人干这么多活也是够辛苦的,你家我大哥呢?没来帮忙么?” “他?”妇女神色颇为无奈,又叹了口气:“那个我得收拾收拾,要不然等中午忙不完该上人了,您二位随便坐。” 说着就转回了后厨干活,山东一些个老餐馆都有个规矩,就是不会撵人,因为做买卖图的就是个人气,所以不管是谁来了都是客人,只要不耽误人家做生意,那均会和和气气的。 我和豆豆相视一眼,看来这个姜四命不错,居然讨了个勤快的老婆。待妇女走后,我问豆豆,姜四有老婆的事儿。豆豆却无奈道:“他们回紫云斋也不会带家人啊,但姜四我看过,懒得简直吃饭都不愿意张嘴。” 照这么看,七魄分离后又成了家,他们已经算得上完全独立的人。为了能找到姜四,我带着豆豆离开了饭馆,先是一路打听去了收金子的地方,把两锭金子一卖钱,结果人家收金子的人把我当成盗墓挖出来的黑货,最高只给开价100块。 我一想,如果去正规地方手续繁琐,现在又需要钱,索性都卖给了对方,上了称,加上对方的故意在称上做手脚,一共是给了我七万块钱。但我觉得这些钱也够了,没与对方计较,把钱放在包里先去了一趟市里逛了一趟商场,忍受着被旁人误会cosplay的眼光下,给豆豆我俩一人买了一套衣服。 折返回到了喜来福已经傍晚。这家店生意火爆,来来往往的宾客很多,我与豆豆排队吃了一顿朝天锅,从始到终也没见过姜四出现。倒是妇女雇了几个大妈,跟着忙前忙后。 为了搞清楚姜四,我与豆豆始终潜伏在一旁,等到夜里收摊,妇女一个人打扫,最后折腾到后半夜才骑着自行车疲惫的离开。我与豆豆加紧跟上,好在他骑车的不是特别快,紧紧跟随,等她停车后,我们到了一处八十年代的居民老楼。 我让牛根儿跟着妇女上了楼帮我确认了方位。之后,我又带着豆豆折腾到了一家小旅馆。豆豆倒是很给我面子,直接在人家老板面前一个劲儿的喊我‘爸爸’,喊起来简直可以说是浑然天成。 等到早上四点,让豆豆一个人留在这里睡觉,我独自去了姜四的家的老楼,年久失修的老房子连护栏都生了锈,墙壁内外粘贴的小广告把楼道占满,牛根儿带我上了五楼,还没等我敲门呢,就听见房间屋内的争吵。 “你说你,一天天就知道打游戏打游戏,也不看看我都忙成什么样了,店里忙完了,还要回家伺候你。要是我不回来,看你都得饿死!” “饿死就饿死,反正我也懒得活了,愿意干嘛你就干嘛去,别在家里吵吵烦我。左邻右舍那么多人,你也不嫌丢人。”男子语气平淡。 “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女子语气颇为愤怒。 “那就离婚,懒得管你。”男子满不在乎的嘀咕了一句。 片刻后,妇女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出,正好与我走个对脸,她一愣神,有些意外道:“你,你不是我店里今天的顾客么?” 刚刚俩人吵架我也算是听明白个大概,为了能闹清楚,索性我也不隐瞒自己了。淡定的告诉女子,我是一名道士,来这儿有点事儿要做。女人问我什么事儿?我指了指房间,继续说:“你没觉得你老公不正常么?” 女人还有点不信,不过我还是把自己家伙事亮出来,对方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每天就知道打游戏,干什么都不闻不问,有时候我给做了饭菜,一整天,我回家一看,连筷子都没动,整个人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我问女人,自己能不能进去看看。女人点头答应,又为了我开了门,等我进了姜四的卧室,只见一名蓬头垢面,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酸腐味儿的青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虽说他的眼神呆滞,可五官上却依然能看出姜尚坤的样子。他双目始终不离开电脑,哪怕我们进来了,他不过也就眼皮抬了抬,接着又无所谓的打着游戏。 “道长,您看看,我也没办法,试着拔过电源,可一旦这样他就绝食,我是真拿他一点也没辙。您说为了他来的,我老公到底怎么了?” 姜四的双眼全无任何感情,麻木的样子好似一个木偶,对什么都像是漠不关心。我说:“这样吧,你老公着了魔,把他交给我,让我跟着他住几天,这期间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走,而且你也不要回来,事情结束以后我会去店里找你。” 第八百九十二章以情制懒 妇女起初先是紧张的问我姜四会不会有事儿。我劝她放心,又打了保票,三天之内一定把他老公懒汉的问题给他解决。接着,妇女说:“道长,我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您在这儿住着,饿了的话我给您送饭。” 我摇摇头,告诉她什么也不用管,只要中午去旅社帮我把豆豆接过来就行了。妇女欣然答应,后来我把天师令交给了豆豆,让她随身佩带来抵挡鬼差拘魂,随后由妇女照顾她,而我自己则开始了与懒汉的生活。 当天妇女走后,姜四回头看了我一眼,但他已经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自顾自的继续坐在那儿打游戏。而我则从旁抽着烟看他不眠不休的玩了十几个小时的电脑,困了他就趴在床上睡觉,等饿了便很自然的去厨房找吃的。但是,吃的都被我提前给扔了,什么都没有。 可姜四懒得让我很吃惊,他竟然把生的大米抓了一把塞到了嘴里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第一天,就这样淡定的度过,第二天的时候,我把水给断了。当姜四发现没有水,居然把窗台上困着用来浇花的水给喝了。好像从始至终他眼里好似只有电脑上的游戏,除此之外,其他的所有事都不在乎,我跟他说话,他不闻不问,甚至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了一个特点,正常两口子过日子,怎么可能会没有两个人的照片?可在他们家,我连一张带人影的照片都没看到过。甚至觉得这里就是他们的临时住所一般。到了第三天,我倚靠在床上休息的时候,他忽然站在我的床边,特淡定的说:“我饿了,生米吃多了肚子疼。” “饿了?饿了自己去做啊。”我回道。 “我懒得去做,你去。”姜四说。 我笑笑:“反正我是不饿,谁饿谁去。” 姜四之后又回到电脑桌近前玩了起来,蜡黄的脸色下,看得出他很痛苦。再者他能开口说话,我觉得也是一个进步,随后,我主动攀谈的问:“你玩的什么游戏?很好么玩么?” “嗯,还不错,我是他们的老大,天天好多人找我帮他们报仇,真的不是我懒,而是我没有时间。”他眼睛盯着屏幕。 看了看电脑屏幕,我又看看姜四认真的样子,心里多少猜到了姜四的原因,毕竟多数的情况‘懒’是形容什么也不做。另外一种,如果一个人只知道做一件事儿,其他事儿不闻不问,这样的也属于懒。 谈话时感觉到姜四从不认为自己很懒,反之他认为自己很勤快。游戏里有什么事儿,总会第一时间赶到,也让游戏中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都认为他很勤快。但是,在他老婆眼里,他却是个连饭都懒得吃的废人。 我说:“这样吧,你喜欢钱么?” “废话,你不喜欢钱么?”他冷淡的说。 我笑笑,又说:“那你饿么?” “又是废话,我都嚼生米嚼了三天了,你说我不饿么?”他有些不耐。 我把七万块钱拿出来,拍在桌子上:“那这样吧,不如咱俩打个赌,你现在去游戏里面叫人给你送饭,如果没有同城的话,你让他帮你叫外卖,你能叫到一个人,我给你一万,如果你能叫到三个,这些钱都是你的。” “真的?”姜四神态一喜。 “没错,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你喊了三十遍依然喊不到一个人,但我却能做到一个电话喊人来送饭。那么,你要把电脑砸了,能不能做到?”我说。 姜四表情很不屑,表示我完全是多此一举。看得出他有点心动了,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会不喜欢钱。于是,我拿出了三张符纸,写下了‘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雷法,又让姜四对着天尊的符纸发誓,等他不耐烦的做完了,我将符纸贴在了他的双肩、脖颈。 做完了这一切,姜四对着电脑发世界喊话,意思是他饿了。片刻后,对话框里出了一堆红字的私密安慰话。姜四说让人给送饭,大家也是纷纷的笑谈而已。姜四不死心就留了电话号,可是并没有一个人给他打过来。三十遍的速度很快就过去了,他的对话框一直在闪烁,可却没有一个人主动问过地址。 姜四的眼神有些不甘,等他颓丧的坐在椅子时,我拿起他们家的电话拨了过去。随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大门开了,他媳妇拎着饭盒进了房间,气喘吁吁的说:“师傅,怎么了?我还以为我老公要饿死了呢,这是我提前做好的稀粥,本来打算偷偷的送过来,怕他肠胃不好,没想到你能给我打电话。” 我对她摆摆手,让她老婆粥放在电脑桌前。平淡的对姜四说:“怎么做,你自己应该知道,七魄与三尸同源,皆为人之劣根,可不论何种劣性皆会有一丝光明。还有,普化天尊前发过的誓,你若敢违背,必会五雷轰顶,信不信由你。” 话音刚落,姜琦猛然起身,他举起了椅子,又表情开始变得扭曲,双眼的神态又一次有了恢复。接着,他怒道:“我去他妈的游戏!”狠狠的一凳子砸了下去。随着她老婆的哭泣声响起,姜四的五官开始渐渐的变了模样,那个与姜尚坤一模一样的青年渐渐离开了他的身体,而原本的姜四变成了另外一位30多岁面色苍白的青年。 这时,姜四站在青年的旁边眼神平淡的注视着我说:“老夫‘力魄’圆满,全亏了小友以情制懒,我会在紫云斋等你。”留下了这句话,姜四渐渐的消失了。 从刚刚电脑前的反射,我注意到了细节,就是二者的五官有着细微的差别。当姜尚坤的七魄为主导,那人的模样就是姜尚坤的模样。所以,我见到姜一,觉得他与姜尚坤一模一样,但行为却大相径庭,那是代表姜一没有斩断七魄恶根。后来,姜一有所领悟,可由于埋在土里,我没能见到他的容貌恢复,误以为满世界都是姜尚坤。其实,真正的姜尚坤只有一个,他只不过是将自己的三魂七魄附着到了凡人身上,取代了对方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 这一点,从家中无镜就能看得出。好在,姜尚坤的离开,姜四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当他亲口对老婆说对不起的时候,夫妻二人抱头痛哭。 至于我,则在这个时候悄悄的退了出去。一开门,就见豆豆拿着一个糖葫芦等着我,她笑笑说:“没想到你会解决的这么快。” 我说:“巧合而已,不过很多时候外界的纷纷扰扰,确实会让许多人忽略了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只有那些亲近的人才会在乎你的死活,至于旁人,哪怕给了一时的欢愉,可终归也不过是空中的楼阁,你登不上去,也触及不到。而我,只是为他们两个架了一座桥梁而已,真正的醒悟还得靠他们自己。” 豆豆听我叙述后,她沉思说:“大哥哥,我瞧你说话特别像老和尚。以前跟着爷爷与他们打过交道,那些和尚懂得特别多,而且一眼就能看穿本质,要不是因为我是女孩子,那些大师都要收我当徒弟了。对了,你这样是不是叫做慧根啊。” 走上前,拍了下她的脑门:“别什么都瞎联想,我得给你纠正一下,你大哥哥我可是授篆过的道士,还有,我还是一教之主呢!” 第八百九十三章陷入围堵 豆豆噘着嘴,边揉着脑门边说:“大哥哥,我现在郑重告诉你,豆豆是女孩子,你这样随便拍打一个女孩子的脑门是不礼貌的,我要抗议!抗议抗议抗议!” 瞅着干干净净的豆豆比以前可爱了很多,那姜四的老婆也是个细心人儿,平日里豆豆脏兮兮的模样也被打扮起来,黑溜溜的瞳孔透露着一股子灵气,长大了以后也是俊俏的姑娘。我笑了笑,又掐了掐她脸蛋:“抗议无效,走!现在哥有钱,带你去吃好吃的。” 豆豆神色一喜,跟着疯跑下了楼,一边跑一边喊着要吃海鲜。想我兜里装着的可是七万块,想吃啥还不得往过瘾了吃,闲着没事儿我还去了趟城隍庙,那里的肉火烧也是潍坊最正宗的地方,就想着领豆豆去尝尝。豆豆机灵劲儿,确实十分的讨人欢喜,我瞧她就像是自己的小妹妹一样。可是,因为这一次偶然,也给自己添了一个大麻烦。 领着豆豆进一间油污满地的餐馆,门口的煤炭炉里生着火,旁边立着两章桌,一些个农民务工人员正坐在长椅上喝着热汤吃着火烧,众人嘻嘻哈哈的调侃着。这倒不是说他们不进屋,只是铺子临街,这些人都是做零活的,都害怕万一进了以后,突然有有东家找干活的,那就很容易错过了买卖。所以,眼前这家老火烧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 一冷一热,豆豆小脸蛋儿被风吹的通红,她搓了搓手,埋怨着今天的北风非常凉。我笑着说她不知道戴着点帽子,可豆豆给我指了指她的朝天辫,很自然的告诉我,如果戴着帽子,头发不就压乱了么? 刚想拍她下脑门,豆豆突然把盘子举着头顶,笑嘻嘻的说:“打不着打不着。” 我笑骂道:“行了,你个小滑头,这家店面的火烧好吃,多吃点。” 饭店的老板娘过来点餐,我俩一人来碗豆花,又要了几个火烧。很快,老板娘把食物送上来。等刚吃到一半,突然屋外吹来了一阵凉风,几片雪花被带进了门里。饭店的老板娘走过去关门,‘砰’的一声脆响,外面有人把门给顶上了。 “有人有人。”外面催促道。 老板娘欠开身,屋外进来三人,其中两名体格健硕的青年穿着红色单衣,二人一高一矮,很有特点。不过,他们的表情却十分的严肃,至于二人带进来的青年更是了不得,大冷的天穿着裤衩背心。青年一进来就喊:“老板,两碗肉汤,俩鸡蛋,再来六个火烧。这天真是太冷了。” 另外的红衣青年抱怨道:“也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入了冬还不给多发几套衣服。” “小点声,你我二人忙里偷闲,告诉你,我爷爷小时候他们家火烧店就开了,好不容易你当差跟我回来,咱们兄弟之间还说啥了,今天我请你。”高个子说。 矮个子有点担心:“那你有钱么?吃东西不给钱可不行啊,万一被让上头知道,肯定是少不了一顿鞭子。” 高个子很无所谓的连说‘没事儿没事儿’。我的目光一直盯着二人看,依我现在无时不刻的慧眼下,从他们俩一进门我就知道不同了,穿着裤衩背心的青年脖子上戴着枷锁,脚上搀着铁镣。另外那二人则头戴高帽,腰佩弯刀,正是两位鬼差。 起初,我也没当回事,毕竟鬼也是人变得,遇到生前喜欢的东西,也难免会起了口腹之欲。赶上今天阴天,借着寒气,俩人显了像。我招呼了老板娘过来,又指着那桌人说:“他们那桌我请了,把单子记到我身上就可以。” 老板娘肯定是有人付钱就行,等他前脚一离开,突然,一名红衣男子出现在我身侧,他见我先是一愣,刚要见礼,我说:“礼就免了,俗世眼杂,吃完了早点去上路。” “谢大人”青年声音很低,等他刚转过身回桌前,双目锁定在了豆豆的身上,表情颇为奇怪,又说:“小的在阴曹地府中经常听到有关大人的传说,心里实在敬仰的狠,但素闻大人只是独行一人,这个小姑娘可是大人的子嗣?” 青年这句话说的则是鬼话了,凡人是听不到的,可我也没太在意,毕竟天师令在小豆豆手里呢。事实上并不是天师令可以遮挡气息,而是豆豆本就不是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的人,也是阴司官僚系统中不允许出现的存在,我觉得这与豆豆可以看破天机命里有关,如果让她长大,可想而知会有多可怕。除非,能有太上無为印把不可能变成可能以外,豆豆注定是这个世界多余的孩子。 而天师令的强大在于历代茅山祖师随身之物,那上面的正气足以将豆豆这个小漏洞遮住,让她看起来更像是道门子弟。 我很淡定的说:“这是我传道不传术的徒弟,你还有事么?” 鬼差连连摇头,接着他回到了饭桌前,一高一矮俩鬼差谁也没多说话。等到了菜品上齐了,突然间,短衣短裤的囚徒居然挣脱脚镣跑了,俩鬼差连饭都没来得及吃,撒丫子一起出去追了出去。 老板过来看鬼差刚刚的桌子,她瞧了一眼,告诉我所有的东西一口没动,问我还要不要。浪费食物是有罪的,所以我点点头,让老板娘把剩下的吃的给我打包。 豆豆依然在旁大口大口的吃的很香,时不时还会夸几句味道不错。等喝完了豆花,她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低声的问我:“大哥哥,刚刚那三人是不是鬼啊?” “别瞎说,吃完了早点走。”我心里始终惦记着。 豆豆笑眯眯的说:“我是已经饱饱了,可看你都没怎么吃,点了这么多的东西,就算是物美价廉,你也太浪费了。” 一直惦记着鬼差临走时候的眼神,那表情分明注意到了豆豆。越想越不安,我就问豆豆:“对了,我给你的天师令呢?” “一直在身上呀。”她说着拍了拍腰间,过了片刻,她表情僵住了:“坏了坏了,今天早上洗澡的时候,刘姐姐给我换了身衣服,我把天师令忘在喜来福了。” “糟了!”我的心顿时沉入谷底,拉着豆豆往外跑,刚刚那俩鬼差是故意放走幽魂,否则单凭小鬼怎么可能会挣脱枷锁?豆豆脸色蜡黄,像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与我一同出了饭店,天空已经飘下了白雪。夜幕黄昏,眼前很快变成了冰雪世界,一眼望去,百米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行人走过。我领着豆豆的手,吹来的西北寒风一个劲儿的往脖子里面灌。豆豆不再如最初那样活泼,她的小手冰凉,能感觉她现在真的害怕了。 风雪飘落,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些许的脚印,接着,前前后后至少出现了近百名的鬼差。 当一道旋风平地而起,卷起的飞雪缓缓落下,黑白无常同时出现。 “大宝,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范无救依旧笑眯眯的样子。 我凝重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城隍老爷张子清也在鬼差群中走出,他先是对我打了声招呼,又呵斥黑白无常:“你们二位阴帅实在胡闹,这城隍庙周围皆为凡夫俗子,阴间有令,阴司鬼差不得聚集百位,你看看周围,这都多少人了!赶紧都散了散了,要是影响了老百姓,别怪我去地府面见阎王爷告你们的状!” 范无救嘿嘿一笑,回身搂着张子清的肩膀:“城隍爷,咱们都是一个部门的同事,您别这样,我们马上就走还不行么。你看看大宝旁边的女孩儿了么,她可是上头钦点必须带走的人,我们十大阴帅分别抓了她十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人,一时激动。您别介意,回去我把事情往上报,争取给咱们这片申请申请风调雨顺。” 张子清的脸色一直表现的很难看。而此时,鬼差已经将我们围的水泄不通,那些红衣差使中我看到了吃饭的二位,谢必安眼神平淡的看着我,他对我伸出手,冷冷的说:“把人交出来。” 第八百九十四章黑无常的面目 寒风轻轻的吹过,大地上卷起的雪花为整条街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意,谢必安的杀气很重,一直以来我二人都有着仇隙,包括前些日子在虎丘岭杀死崇亲王,依照二人的关系,他不可能不记恨我。 虽然,我明知道他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可不论如何,豆豆依然不能交出去。 又一次拍了拍豆豆的额头:“别害怕,没事儿的。” “我最后问一遍,交还是是不交。”谢必安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范无救拉着张子清到了我们俩之间,像个和事佬般说:“老谢,冷静一点!大宝可能还不知道情况,咱们都是一个部门的,一定要和气。这样吧,你起来,我跟大宝说。”范无救扒了开谢必安,对我说:“大宝啊,这个小女孩儿可了不得,她是避过六道轮回而生,因此有了可看穿六道众生的能力,只不过她现在还小,显露出来的神奇也比较少,要是你等她长大了以后,那她可就无所不知了,到时候咱们上哪抓她去?而且,在三界之内,唯有道尊与佛祖是无所不知的,可人家那都是经过几个无量劫才修成的大道,要是这丫头刚下生就与佛祖道尊相齐,天下不得乱了?大宝,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再者了,如果真出了事,那可连秦广王都未必都保的了你。” 又一次回头看向豆豆,她怯生生的样子好似一只受了惊的小猫,范无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豆豆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谁不知道她为什么而生,但很显然,地府是想要她的命,目的将这个错误扼杀在摇篮之中。豆豆与我非亲非故,如果不交出她,那将会与整个地府彻底决裂。 深吸了口气,她不过是个10岁的孩子,真的让我亲手去杀了她么?很显然,我做不到。修行数载,善恶对错皆发自于本心。豆豆带我来找寻北海太公,游方将她托付给我,不论这是不是阴谋,我觉得豆豆都是无辜的孩子。而且,心里面还安慰着自己,大师兄都让我去找北斗,连此次天下大劫的关键人物李远山,我都可以去收做徒弟,那豆豆自然也没什么问题,并且为善为恶又不是天生决定的。 “你考虑的怎么样?大宝,就算你是应劫之人,也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范无救又一次劝说。 所以,我的心已经有了决定。拉了拉豆豆:“你趴在我的背上,抓紧了,一会儿千万别掉下去。” “大宝你什么意思?”范无救也不再和声细语。 直到豆豆趴上了我的背,我态度坚决道:“没什么意思,刚刚你说的那些都只不过是单方面的猜想而已,豆豆无错,错在天机,我愿担保她日后走光明正道!在此之前, 人,我是肯定不会交的。” 话音刚落,谢必安从旁冷声道:“众鬼差听令,捉拿阴间重犯,如若有人敢阻,杀无赦!” 巷子里的鬼差纷纷抽出长刀,足以见得谢必安平时的威信很足,他一身白衣站在风雪中,渐渐与四周融为一体,凌冽的杀意伴随寒风呼呼的向我吹来。张子清从旁愤怒的想要制止,毕竟鬼差厮斗,肯定会殃及凡人。 可注定他无法阻止谢必安,一切都是徒劳。战斗一触即发,我也握紧了桃木剑,没有道衣雷法,只有纯粹的纯阳之气,吕祖传授我纯阳剑法,雷桃剑本非凡物,随着吕祖心经的催动,纯阳之气好似烈火冲天而起。 当我一记混元一气打出后,四周白雪纷纷化为水渍,能感受到自身好似一团燃烧着的太阳,肉体凡胎注定在每一次阳气过体都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 凡人食五谷,体有浊气,我虽被瀛洲仙山的蜂蜜过体,但依旧还是凡人。看过西游记都知道,过流沙河受阻的时候,俩徒弟有提议过背着唐僧过河,孙悟空和八戒说过一段话,八戒说:“师父肉体凡胎,重似泰山,我这驾云的,怎背的动?” 孙悟空也说:“自古道,遣泰山轻入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 所以,凡人注定要受到太多的限制,别看我虽通晓术法,终归不过也是一阶凡夫。而之前能在鲁班手上辗转千里之外,必然是被施了遁术。所以,面对众多鬼差,凡夫俗子确实很吃亏,倘若我能脱去凡胎,那吕祖的六十四式自然也能临摹一二,可是如今,最多只能勉强挥动前10式。 阳气萌动,煞风我阳火飘摇,与鬼差厮杀中,我以凤凰三点头,将众多鬼差避退三丈开外,头上阳气汇聚而成的火凤不散,随着火凤化作长虹为我打出一条路的时候,清脆的铃铛‘叮叮当当’传出,紧接着,谢必安白色的哭丧棒奔着我的脸侧打过来。 摄魂铃令我三魂不稳,天师令不在身,没有祖师爷的庇护,也确实让我吃了一亏。举着桃木剑格挡,‘啪’的一声,虽说被桃木剑挡住,可铃铛的脆音,也令我心神震颤,咬紧牙关,强挺着没有昏过去。 雪渐渐的大了,薄薄的雪花,不知何时已经成了鹅毛大雪,当雪花落在我四周五米之内,顿时就好似烧开了的水一般冒起了腾腾热气。很不幸,我汇聚起的纯阳气被谢必安的偷袭打散,周遭鬼差趁势向扑过来。 豆豆哭着说:“大哥哥,我不想连累你。都怪我爷爷,他说太公散魂保不住我,是爷爷利用你,我替爷爷道歉,你快把我交出去吧。” “闭嘴,老老实实待着别动。”我呼了口气,等再次调动纯阳气时,突然感觉身后传来的杀机,然而我现在背着的可是豆豆,可想而知,对方的目标显然就是奔着豆豆来的。 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我转过身,用桃木剑挡着胸膛,耳边传来‘砰’的一声,胸口感觉到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仰面倒地后,豆豆也摔在了地上。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见刚刚身后站着的人正是一脸肃穆的范无救,他表情阴沉,抿着嘴角的样子与之前判若两人,黑色的哭丧棒飞到了他的手中。又有近百名鬼差将我团团围住,范无救一步步的走向我,他语气平淡的说:“我再三劝你,可你就是不听。大宝啊,你虽是应劫之人不假,可你我心里都明白,芸芸众生,三千年大劫,又怎能一棵树吊死?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找阎王认个错,做好的你的本分,没事儿就少往阴间跑,大家都挺忙的。老谢脾气不好,你杀了他好友这件事,我算是帮你劝住了老谢,否则依我看,你俩今天就得活一个。” 这时我才真正的感受到,原来黑白无常中谢必安看似风风火火,实则却对这位老好人言听计从。 他一摆手,周围的鬼差拿着铁链走向我。豆豆吓得面如土色,蜷缩一团发出嘤嘤哭泣声。是啊,范无救说的没错,如果天下大劫真的涉及到了三千年佛道昌盛归属,那上面怎么可能会把我所有的心放在我身上,万一我输了,那不全完了么。 如同棋子般的命运使我很不甘心,倘若在两名阴帅面前我却束手无策,又何谈跃过龙门,看看外面的天? 压住翻涌的气血,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李远山摘星时的禹步!也许因为有着太多的不甘心,使我凭借着毅力重新站了起来,在此时,我眼睛里除了梦境中所见到的诡异的步伐以外什么也看不到。 深吸了口气,依照着眼前的幻象,我临摹出了第一步。 第八百九十五章百无禁忌 在短短的一瞬间,脑子里是空白的,我很明白自己远不及梦中李远山那种移星换斗本事,可在却在短短的三步过后,围向我的鬼差好似受到了强大的推力一般倒飞了出去。 还有那从未召唤过的道衣也在同一时间呼出体外,弥漫全身的浩然之气使我搞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变了个人。面前百米已经再无飞雪落下,范无救与谢必安站在屋顶上望着我,眼神中皆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态。 没有了鬼差的阻碍,我抱着豆豆拼命跑向远处,谢必安与范无救一路紧随。禹步的强大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一路上,整条街上鬼差哀嚎不断,遍地的残肢断骸散落到处,这对鬼差来说相当于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突然间,卫河龙王开口道:“道长,前面胡同口往右走跑,那里有条河,只要您跳下去我就可以带着您逃脱追杀。” 得到了卫河龙王的指示,更是撒丫子玩命的跑,禹步虽说强大的不可一世,可那种空灵的状态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进入其中,至于刚刚能凭借禹步杀出重围,极有可能是因为心性波动时产生的一种偶然性。 如它所料,右边确实有一座桥,下方的湖水看起来并不是很深,当我抱着豆豆一跃而入时眼前发生了变化。在水中,我们屏住呼吸,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移动,几乎眨眼之间就到了很远的地方。 抱着豆豆爬出水面,我二人浑身湿淋淋的,见到寒风忍不住的打了几个冷颤,怕豆豆受到风寒,第一时间催动纯阳气烘烤全身,驱走风寒。再看眼前到了一处公园,与豆豆缓了口气,左前方缓缓行驶过来一辆马车。 车夫正是紫云斋的小厮,他见我恭敬道:“大夫人说姑爷遇到麻烦,真是好不容易才撵得上你们,姑爷快快上车,我带你们离开这儿。” 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入了马车之后,我与豆豆都成落汤鸡一样。豆豆特别认真的碰了我一下,在与我视线相对时,她说:“谢谢,要不然我真的就完了。” “没事儿就好,地府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天师令你一定要佩带好,绝不可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儿。”说罢,我撩开门帘,让车夫带我回喜来福。 车夫应了一声,就这样我们没多久回到了饭馆,拿回了天师令重新给豆豆佩带利索,又再次踏上拯救北海太公之路。路上,我问了豆豆北海太公是什么人?为什么住在紫云斋不会有事儿? 豆豆问我:“你知道哪个神仙最厉害么?” 我想都没想的说‘天尊’,豆豆摇摇头的说天尊和佛祖已经超脱神仙的层面了。我又说玉帝?她依然摇摇头,提醒我道:“你真是封神榜都白看了,最厉害的人当然是姜尚姜太公了。” 他的话让我一拍脑门,确实如此。姜子牙封神后,没给自己留下位置,但不可否认,他才是众神中最厉害的。其中‘百无禁忌’的成语就是出自于姜太公。传说姜太公封了诸神后,各神甚为满意。唯独姜太公的老婆扫帚星没有封到神,整日哕哕嗦嗦,争着要封神。 一日,姜太公的老婆又在告“枕头状”了。太公听后,大为不悦,随口训道:“一个妇道人家,整日争名夺利,叽哩咕噜的,活像个穷神。”谁知扫帚星一听,高兴得不得了,当即跳下床来,以为太公封她为神了,就到处游说,自鸣得意。 但哪里知道,老百姓却把她恨得要死,因为她走到哪里,哪里就穷,就是原来富的地方,也因有了她的到来而变穷了。有位耿直的人将此情秉呈太公,太公大为惊讶,立即召集诸神,亲笔书下:“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目的是以镇扫帚星的淫威。 从此以后,人们为了避穷神、图忌讳,就在门上、屋内贴上“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的字条,以杜穷神为害,就连现在也一直沿袭风俗。还有一点,老百姓家中不管供奉了什么神仙,只要姜太公去了,那正神的位置必须要给他老人家留着。而且,凡是家里犯了忌讳的,只要写上‘姜太公再此’,也可逢凶化吉。 豆豆又说,紫云斋本是姜太公赠与青丘氏宅子,房屋的东南西北四处,姜太公曾亲手刻下‘百无禁忌’四个大字,她只要住进了宅子,那鬼差就永远也找不到他。 我很奇怪的问:“那你还出来干什么?一直在里面住着不就好了。” 豆豆表情很无奈的说:“我在一个地方只能住百日,超过百日就会给主人带来灾祸,这些年爷爷一直颠沛流离带我走南闯北的躲避鬼差,可随着我年纪的增大,爷爷已经无法替我瞒住鬼差,而且这个秘密就连太公也不知道,可是,我总不能害人家吧?” “这么邪门?”我特意外。 豆豆很认真的告诉我,在他三岁的时候跟着爷爷在乡下,结果安身立命刚过百天,来了一个泥石流,全村基本上被摧的差不多了,就连老百姓也死了不少。起初还以为是巧合,俩人就去了海边,又是刚过百日,海岸边发生特大海啸,渔船大面积损坏,好多的渔民没能活着回来。这种事,他说实在很多,第三次在城市,好好的楼竟然承重墙裂了,还好游方发现的早,爷孙俩趁早离开,由此也让当地人幸免于难。 “大哥哥,爷爷说你劳碌命,一生都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所以让我跟着你,把灾祸先躲过去。”豆豆说。 “你爷爷是个老狐狸!”我特认真的说。再看豆豆,她也随着我一起点头默许。稀里糊涂的,让人家游方给算计了,第一次打交道我就一直感觉游方不靠谱,现在回过头来,他还真就如此。可现在就算知道也晚了,除非我把豆豆拘魂带到阴曹,但很明显我做不出这种缺德事儿。 很快,马车停了,我们到了一处公园外。小厮很难以启齿的说:“姑爷,五爷有点,有点,怎么说呢,您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天天晚上都来这儿,我就不进去了,免得看到尴尬。” 我还想细细问几句,结果小厮撒丫子跑了,临别时还告诉我,等五爷一旦回去了,那他自然会来找我们俩,剩下多余的话真是一句也没说。 与黑白无常的拼斗,身体也受了很重的伤,阴差打人主要打的是魂,所以我现在肉体并无大事,最需要的是静养,以前服用过万寿春的参衣,所以恢复能力还是不错的。 提起了姜五,豆豆表情也不自然,她说:“大哥哥,连大夫人都不喜欢姜五,以前我见过一次,姜五眼珠子乱瞟,让大夫人给揍了。” “揍了?夫妻之间,就算好色也是正常啊。”虽说与一个十岁的孩子聊这个事儿很不得劲,但却依然还是脱口而出。 豆豆说:“大夫人说,只有三魂七魄全归于体,那才是真正的太公。姜五一个浪荡的人,大夫人也是看在姜尚坤的面子,否则真就宰了他了。” 心里对姜五有个大概的了解,但心里也很奇怪,这个视色如命‘中枢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随着豆豆一起进了小公园,没走出多久,就发现这里有许多搞对象的男男女女,哪怕入了冬季以及正在飘着的雪花却依然没能阻挡男女间的热情。 松树挂满了银装,积雪没入脚踝,许许多多明亮的大灯将整所公园照亮,也让人们的视线很好。我觉得,这也是考虑到太过于漆黑容易发生犯罪的事情,所以才会将白炽灯打的那么亮。 第八百九十六章个性的姜五 我与豆豆沿着公园溜达,赶巧一对年纪不大的小情侣正笑意浓浓的聊着天,瞧着女孩儿穿睡衣的模样,断定这是趁着天黑偷跑出来的。男孩儿头发偏长,身材很瘦,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的很少,时不时的会冻的原地跺脚,他手舞足蹈的给面前的女孩儿描绘着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心里想着小厮的话,姜五会在公园潜伏,还让我挺纳闷,大冷天在这儿潜伏什么?直到领着豆豆路过时她二人身旁,赶巧男女情到深处的亲上了嘴,豆豆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人家看的特别认真,我随手把她拉到近前,用手挡住她的眼睛:“少儿不宜,老瞎看什么。” “松手松手,都什么年代了,亲嘴还少儿不宜?电视上我都看过很多了,主要就是好奇没见过真人亲嘴,大哥哥,你说都这么晚了,那男孩儿脏兮兮的样子,真不知道刷牙没有?而且你看看啊,女孩子那么漂亮,她是怎么想的呢?换做是我,我一定要找个大英雄才肯让他亲!”豆豆一本正经的样子把我都逗乐了,拉着她快走几步,别耽误人家的青春。结果,路上一不小心,感觉脚下踩了什么东西,差点给我绊倒了。 “哎呦!你特么看着点,踩死我了。”一名男子突然在地上站起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原来是男子的脚漏在外面,身体躺在树丛的隔离带里,身下铺着防潮垫,穿着一身遮挡严严实实的服装,大晚上戴着墨镜,好似狗仔队一样,并且他手里还拿着照相机,瞧着他的方向,断定此人正对着那对情侣在偷拍。而当他摘下墨镜时,清晰的五官令我忍不住脱口道:“姜五!” 这么一闹,小情侣也恋恋不舍的分开双唇,二人较有兴致打量着我们这边。不过,很快公园又来了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妻,妇女眼神很好使,一眼就看到了穿睡衣的小女孩儿,双方四目相对,女孩儿推了下少年,让他快跑。就这样,一对你侬我侬的情侣因为他父母来了而宣告结束。 仅剩下我们三人的时候,姜五说:“你们两个是不是瞎,我好好在这儿躺着你往我脚上踩,你瞧瞧脚都给我踩肿了。” 打量着他,注意到对方始终握紧了相机,我问:“你叫姜五?” “你认识我?”他把帽子一摘,还真就与姜尚坤一模一样。 七魄与人魂均是以本体外貌呈现,其中,在民间常识称呼一魄为‘天冲’,二魄为‘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名‘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道教则给七魄起了名称,《云笈七笺》中记载: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阴,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 像姜五名为中枢,也可以叫做非毒,同样皆为人体劣根。趁他不注意,我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相机,姜五愤怒的想要上前,我呵斥道:“你要是敢抢回去,那我报警抓你。” “这特么有没有天理?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你抢我东西!”姜五显得有些着急。 我点了点相机,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照片,大都是男女间的情不自禁的行为,再瞧着姜五那副眯着的眼神,别说大夫人看不惯,放我身上都想动手去揍他。 豆豆在一旁还好奇问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她这么小,我骗她是风景照片。姜五摊开手,认真道:“你看也看了,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想豆豆给我的分析以及借助姜四的经验,我选择直截了当的问他:“那个,你出家么?” “啥?出家?你特么有病吧?”姜五愣了愣神。 索性我把桃木剑,罗庚亮出来给他看看,又说:“我是一名道士,这样吧,你拜我为师,我收你当徒弟怎么样?” “我可没钱!这大半夜的,你爱找谁找谁去。”姜五一把拽来了自己的相机,对我也是满脸不信任。 为了能把姜尚坤的事情趁早解决,而且现在我也明白了七魄的原理,姜尚坤的七魄附着到每个特殊人的身上,激发他们的劣根,但却不影响对方的生活,只有真正醒悟过来的姜尚坤七魄才会离开寄主的身体。所以,我故作严肃道:“实不相瞒,你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放屁!咱俩今天刚见面,老子平时好的不得了,你特么再胡说八道,我可对你不客气。”姜五说。 我说:“这样吧,明天夜里子时我在这儿等你,如果想出家可以来找我。” 姜五骂了我几句神经病,随后拿着照相机远去。与往常一样,由牛根儿替我跟踪对方。豆豆挠了挠她的小辫子奇怪的问我:“大哥哥,你怎么知道他大祸临头啊?” “不吓唬吓唬他,这病是真没法治啊。”我很无奈。 领着豆豆找了一间24小时营业的饭店,吃了两屉包子,一直等到牛根儿过来领路之后,正式开始算计上了姜武。为了能让姜武倒霉,我也算是煞费苦心。 大半夜的,我用符纸叠元宝,冲着他们家门口烧纸,又拿起再饭店偷拿走的筷子,掘断一根儿,变成了一长两短,他们家是住在楼房,所以实施起来也挺难的,把进户门前面的财神位的位置贴上‘绝命符’,三根筷子对着大门摆好。 以两枚铜钱,一左一右背着放在大门两侧。一直到折腾完了,我俩这才去找了间旅社睡觉。今日不同往日,与黑白无常动了手,难免会被盯上。甚至,我用了当初在黑茅手里夺来的太极发卡别在胸口,想以此躲避鬼差的追捕。 等一觉睡醒了,都已经到了中午。姜五被我设了绝命符,今天本来会有血光之灾,可两根筷子上的一长两短,则寓意着他能险象环生,而且还有两枚铜钱压着,这才不会出太多的乱子。 风水有理气派、形意派、峦头派为民间经常遇见,像形意较为练眼力,也就是老百姓讲的吉祥话、吉祥事。你开门见红,开门见绿这都是一种吉祥,倘若开门见厕所,开门见粑粑、一些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这便是不吉。这便是形意派的一种入门手段。 冲着人家正门烧纸,属于诅咒,倘若对方的命格比你硬,那诅咒者会被十倍反噬。但人的命硬不硬还需要算,光眼睛你是看不出来的。所以,你看看那些害人的邪师,都需要先知道你生辰八字,其实也是邪师的一种互相比较,当你命格硬不过他,那人家才敢放心的动手。 但我没那么麻烦,毕竟已经为龙了,凡人怎么可能会赢得过我,自然也就免了很多的麻烦。中午与豆豆出门吃饭,心里倒也是不担心姜五晚上不来,哪怕中枢魄附体,姜五也不过是普通人,他不可能不怕死。 吃完了饭以后像平时一样算账付钱,服务员找了我的零钱却让我一愣,因为大白天的他竟然给了一张冥币。我没有声张,仔细打量服务员眼神涣散,灵台无光,她给了我钱以后,转身就继续忙别的,我心里感觉她极有可能是被鬼怪所摄。不过,心里倒真是疑惑的狠,毕竟现在是白天,啥小鬼也不能这么猖獗? 当环顾周围,却发现饭店的神龛让我一愣神,一尊身披长袍神像下写着一行字‘秦广王’。 我立刻站起了身,豆豆以为要走,她加快了速度喝着碗里的面汤。再看看阴暗的后厨,我凝重的对豆豆说:“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见个朋友。” 第八百九十七章天下应劫之人 十殿阎罗在民间很少有人把他们供奉宅子内,像老百姓供财神、观音、关帝、佛祖等等神仙,就连钟馗也有不少供奉,唯独阎王少有入宅。这其实也应该源自于凡人的一种劣根,阎王是专门惩治阳间犯了罪的人,而且人哪有不犯错的?如果天天放着一双眼睛,如影随形的监督自己,恐怕是个人就不会有愿意。 但是,阎王像的催财效果还是很显著的,所以也不乏一些个餐饮行业供阎王爷,但此类神像必须还是要供奉在安静的角落。 知道是秦广王找我,给豆豆买了瓶饮料让她老实儿等着,我自己进了后厨,刚刚拐了进去,突然洗手间的大门打开,一双手快速把我拽了进去。 厕间的灯光昏暗,面前高大男子表现非常焦急的说:“大宝啊,你真是胆肥了,连那个不知命的小孩儿都敢保。” “大哥,你怎么来了?”我诧异的问。 秦广王叹了口气说:“你还有心思问我呢?告诉你,阎王爷已经下令了,派遣十大阴帅全部主动,目的就是为了抓屋外那位,就连你现在也被革了职,而且阎罗王说了,倘若你不主动交出她,就要把你抓到十八层地狱过一过刑。” 没想到阎王爷这么看得起我,十八层地狱万万是不能去的,随便一层也足以折腾到我终身难忘。至于阴曹地府有十大阴帅,这在城隍庙都有供奉,分别是: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十大阴帅,他们十位分别统领阴间司法系统。当然,他们不同于武文举的阴兵鬼将,但也各个都了不得。 说几个大家不太熟的,比如鬼王,民间有一个传说,鬼王是我们特别熟悉的一个神话英雄“后羿”,据传说,后羿是被他的弟子用桃木棒打死的,死后就做了鬼王,桃木棒既然能打死鬼王其他的小鬼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所以桃木能够辟邪也就由此而来。但后羿那可是大禹之前时代部落英雄,连太阳射下来了,怎能就作为阴帅?而且佛教也有记载,说鬼王为罗刹鬼皈依后,被中原封为鬼王,专门负责管理天下厉鬼,这个比较符合鬼王的身份。 鱼鳃,负责管理阳间水族的亡灵。豹尾是管理兽类动物亡灵的阴帅,在民间古代太岁神中,他可作为一尊凶神,与‘吊客’、‘丧门’、‘穷神’等相同,多数地区也均是比较避讳的。再像鸟嘴、黄蜂,二者一个管理天上飞禽,另外一个管理地上昆虫,十名阴帅构建了阴司庞大的司法机构。 也就说,不论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他们均会参与到追捕我的事情来。 但不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睁睁的把豆豆带去送死,我说:“交是肯定不能交的,大哥,你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告诉这些事儿吧?” 秦广王说:“我找你主要有两件事儿,第一、大宝,我现在知道另外应劫之人都有谁了。” “谁?”我精神一紧。 “一诚。现在我只能确定一诚一人,其他几人还不太清楚。大宝,以你我二人的关系,我不会去骗你,前日我与张福德聊过,他说道家、佛家、儒家、墨家、法家、阴阳家、均有应劫之人选出。当今三千年大劫出在夏玲珑的身上,她本为禹王后裔,由于禹王鼎的原因,除了胡宗炎可以拦住她以外,神佛皆会矮她三分。所以,不单单是你自己找北斗,其他的人也在找,因为诸子百家,并非只有佛道两家,任何人都想一统三千年传承。”秦广王严肃道。 这六种信仰更像是一种传承,其中儒家与道家关系较为亲密,古时,孔子问礼于老子,二人有过一番长谈,具体说什么没有流传于世间,但之后孔子赞叹老子是龙。儒道两家更像是一种共生,道士出家不改姓氏、重孝道,这点与儒家相同。所以,从古到今,儒生一般都比较看不起佛教僧人,因为和尚出家将改姓为‘释’,无名讳,无父母,仅有法号。 墨家除了爱科学以外,还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就是墨子善捉鬼,曾在司马迁笔下记载过一本名为‘墨子五行记’的奇书,但此书失传了。阴阳家诞生于道教支脉,法家更像是唯物主义者。 依照秦广王所说,我若为道,则到家昌盛三千年,若为僧则佛教在大劫之后昌盛三千年。其原因则是因为地藏王菩萨与天尊论道时,身为忘川河中恶鬼的我得以转世,他们二人认为我的希望最大,所以导致我陷入了一个两家争夺的棋局中。 但因为事无绝对,如果我不行,还有其他五人会出现。所以,秦广王意思我也别太把应劫之人身份当回事,如果不听话,倒是很有可能临时换人的。 秦广王语重心长的说:“贤弟啊,兄长知道你性格倔犟,所以我也不多劝你,愿你好自为之。” 我说:“多谢大哥的提醒,但我心意已决,不知大哥另外一件事儿是什么?” 秦广王叹了口气:“这件事儿就是大哥我亲口求你了。” 瞧着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赶忙让他有话直说,想我二人之间的关系,他能冒着风险来提醒我,单凭这层关系,只要他能说的出来,我必然会竭尽所能的去做。 “你之前曾与我说的借胎还魂,我与你嫂嫂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就是这间餐馆老板的女儿,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可是男的后来变了心,就剩下女孩儿自己挺着身孕,女孩儿正准备把孩子给做了。这次我是来阳间想办法,正巧又撞见了你,贤弟,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秦广王一脸愁容。 我记得在北京出来的时候才与他谈到了借胎还魂,依照时间看,女子腹中胎儿还不足月才对。经过我的细细询问,这家女孩儿叫小翠,与男朋友去过南京,参拜蒋子文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去巡视阳间,一眼就看中了女孩儿,于是夜里托梦,让她供奉一尊神像带回家保发财什么的。 小翠请回了神像,并且在当天蒋子文和他老婆分别上了这对青年男女的身,连番恩爱后,回去的第一个月她果真怀孕了。而且,秦广王看出小翠也不是什么负责任的人,事情本来预计着发展,男方又很有钱,小翠打算靠着孩子和对方结婚,争取嫁入富贵人家。 一切倒也得逞了,谈婚论嫁进行的如火如荼,赶上我出事儿的节骨眼上,小翠的前男友给她电话,却意外让她现在的男朋友听见了,当时男的就翻脸了,说什么也不承认孩子是他的。 事情越闹越僵,男方的父亲出面了,意思给20万让女孩儿去打胎,女孩儿开口要50万,男方也答应了。秦广王说,今天正是打胎的日子,他也是着急找我,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能在这儿遇见我,倒也省了很多的麻烦。 我说:“大哥,现在没到七个月婴灵坐稳,就算人家女方答应,可要是以借胎还魂法施加,小翠很有可能会因为精血被吸入过多导致生命危险。到时候真出了事儿,大哥你也难免会招上麻烦啊。”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之前回阳上身都引起阎罗王的注意了,他提醒过我几句,要是错过了这次,恐怕以后难有机会,大宝,活了几百年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夫人,何况阳间男女本不珍惜腹中胎儿,我身为秦广王,以福禄寿去买,只要小翠亲口答应,我赏赐他们家天降横财百倍于那男人的补偿,而且为他们家人增添福寿!”秦广王说的极其认真。 我一个劲儿的劝他,可人家就是不听。最后竟然说我不帮忙,还说他帮了我那么多,求我一次怎么这么费劲?言语之间颇有几分失望。我本是一个重朋友的人,沉思了片刻后,我说:“那这样吧大哥,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女孩儿,她要是答应,那就做,如果人家不答应,也不肯签文书,弟弟我也是无能力。” 第八百九十八章借胎还魂 秦广王表示一切随缘,如果不行他也不强求。就在饭店的卫生间,我拿出了一张符纸,大致写下放弃母子缘分,以及祈祷救赎的经文,当中秦广王需要按手印,之后我要找女孩儿也同样按下手印,再由我祭祀拜天,焚香祷告后,则一切变得顺理成章,倘若现在手里有太上無为印,那可能会更加的天衣无缝。 但是,哪怕是女子自愿放弃婴孩儿,等入了阴曹这些债都是一笔一笔记下的,毕竟那婴灵好不容易有了做人的机会,作为凡人又说岂能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待秦广王在给了我一个住址后,我出卫生间,而他则附着到了神像内。站在餐厅的大厅,仔细打量起来女孩儿家的店面的风水,这里四处漏风,厅暗无水,既不藏风,也不聚气,根本算不得好风水。可是,店里的客人依旧来来往往的十分热闹,由此不难看出秦广王确实没少帮助这家人聚气运。 豆豆见我出来,她起了身打了个饱嗝:“坐的我屁股都疼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点点头,带着豆豆出了门。小翠家就在饭店楼上的小区,不是很难找。先去了旁边的超市买了几根红蜡烛,再按照地址很快就寻到了方向,可等敲门的前夕,豆豆忽然在我身后语气严肃的说:“大哥哥,这扇门的里面有不详,打开恐怕以后会有问题。” 豆豆虽说神奇,可我也是玄门中人,懂一些天机之道。哪怕没有我的出现,她依然会打掉腹中婴儿,也就是说,我并没有对事情的发展起到改变的作用,一切不过是顺应而为。再者,是小翠甘愿放弃,秦广王又答应给她补偿,婴灵到了阴间以后一样可以茁壮成长,直到最终步入轮回。所以根本上,我这么做除了有点缺德以外,还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我说:“没办法,答应人家的事儿了,那就得去做,你看出了什么?” 豆豆嘿嘿一笑:“没事儿,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你继续。” 拍了下他的额头,我轻轻的敲门,很快一名20岁出头年轻的女孩儿为我们开门,她没化妆,五官依旧清秀,留着长发,额头低窄,儿时多半是生活贫困,而且眼角泛光,属情感丰富之人。但是,屋内弥漫的烟味呛的豆豆直皱眉,女孩儿腹部已经隆起,但她微醺的样子确实让我对她的看法大大降低,这样不负责任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母亲。 她问我找谁? 我说:“请问,你是刘翠兰么?” “对,但我不认识你。”说着她随手就要关门。我上前一顶,顺着就进了屋,满屋子凌乱的摆设,烟灰缸里许多的烟头,餐桌上还有昨天剩的饭菜,角落里堆着的易拉罐彰显出女孩儿颓废的生活。 我说:“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认识你就行了。你一会儿要去打胎?” “你是那个王八蛋的朋友?”她语气微怒。 我前后看了一圈,两居室的房屋只有女孩儿自己一个人。我接着说:“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找你,至于与那个叫邹云星的人完全无关。” “找我干什么?”女孩儿坐在沙发上,随手叼着香烟点燃。凭借她的五官,如果她注重一下行为,再稍加打扮打扮,像极了刚上大一的青春女学生。 豆豆有点不喜,站在我旁边嘟囔着小翠抽烟对胎儿不好的话,可这些不过是引起了小翠的哼笑而已。看她此种表现,我也就放心了,假如她真的一百个好,那秦广王的事儿我也不能再敢插手。 我沉声说:“你还记得六个月前的梦么?” “神经病,我天天做梦,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梦?告诉你,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你要是骗子就趁早离开,我是肯定不会上当的?”她冷哼了一声。 我说:“算了,还是我提醒你一句吧,你是还否记得秦广王!” 小翠立刻就愣住了,她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还问我难道梦里都是真的?我劝她冷静一点。之后,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就连秦广王的文书也拿了出来,甚至可能遇到的风险性。这一点,我觉得自己做的好似现在的医院大夫,不管什么事儿,都会要你家属签字,你若是不签字,那就是不动手术。 听了我的详细陈述,小翠的神态有些阴晴不定,她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依你们家的买卖,以及近些日子突然转了运的赚钱,难道还不够明显么?事情我告诉你了,至于怎么选那得看你自己,但秦广王说话算数,百倍的酬劳就是百倍的酬劳。”把文书拍在桌子上,继续说:“只要你咬破了拇指,按上手印,那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 一切与我预想的差不多,小翠根本就没考虑太久,直截了当的咬破大拇指,摁上了鲜红的手印。我拿着文书,仔细对照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小翠狠狠的说:“反正他都不爱我了,那要这个孩子有什么用?只要有钱就行了!” 深吸了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让小翠回到卧室的床上躺好。接着对豆豆嘱咐,让她在客厅等我。 剩下的事儿也比较简单,关好门窗,剪短了小翠的一绺头发,将头发穿过铜钱眼放玻璃瓶内。之后,我以七根蜡烛围绕小翠点燃,待她闭目后,再将银针扎入她的泥宫丸。 手掐法咒,念诵摄魂咒,随后点燃了二者所签好的文书。就见小翠双目微闭,张着嘴,有进气儿没出气儿的呼吸着。念了几句非礼勿视,我动手撩开了女孩儿的衣服,露出圆滚的肚子。 “今日对不住了,只是你母亲本想断送你做人的机会,既然她想毁你道行,贫道插手将你婴灵取出,日后以灵体之躯生存与阴间,去做那秦广王的子嗣享受25年阴间生活,寿命到时自会投胎,而且你又有秦广王的帮助,来世也必将托生富贵人家。” 话音一落,我以纯阳指点向玻璃杯,就听‘轰’的一声,杯子里面燃烧起了火苗,小翠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当燃烧殆尽的最后一刻,我将玻璃杯罩住她的肚子上,而铜钱眼正好盖住她的肚脐。 ‘滋滋’的灼肉声响起,小翠的肚脐被烫出了铜钱图案,接着我大力一拉,玻璃杯被我拽了下来,很快我以布条封住杯口,再贴上符纸。长呼了口气,这魂算是已经取出来了。 再看床上的小翠,她脸色煞白,生机被抽空大半,用不了多久,腹中的孩子会流产,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路,所以连鬼神也帮不了她。她失去的生机可以交给秦广王恢复,此类小事情对他而言也不是很难。 我拿着玻璃杯带着豆豆又一次回到了饭馆,还是他们店的厕所,我把魂交给了他,叮嘱道:“大哥,我给你的婴魂你拿回去让嫂夫人吞入腹中,等三个月后会降下婴孩儿,不论男女,一定要切记孩子最多活25岁,您可在他二十五岁生日之前把他送入轮回,要不然必会遭报应的。” “贤弟,大恩不言谢,只要满足我夫人的愿望,这阎王不当也罢。剩下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秦广王又嘱咐了我几句该注意的事儿,包括十大阴帅的一些个习惯,遇见了该怎么办,谈了半晌,秦广王顺着神像再次回归阴间。 小翠如愿以偿的获得了五千万的横财,但事实上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的结束。由于坐魂不满七个月,婴灵还有些意识,以至于导致了后面许多让我始料未及的事情,但那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我不过是认为帮了秦广王一件事儿,其他也没有考虑太多,等领着豆豆离开的时候,总觉得她的表情怪怪的。我问她:“你老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豆豆又变回了笑意盈盈:“没什么,大哥哥我觉得你好像比以前帅了。” 拍了下她的额头,我也笑道:“你大哥哥我一直都很帅!走,去搞定姜五,早点把太公给叫醒了。” 第八百九十九章水鬼帮忙 豆豆一边搓着脑门一边气鼓鼓的警告我,倘若再碰她的头,那她就要和我彻底的翻脸。不过,当我答应带她去逛超市,豆豆抿着嘴,特正经的说:“那好吧,看你这么有诚意,这次本姑娘就原谅你了,但是下不为例!” 我笑了笑,大步走出了这间饭馆,豆豆在我背后追着喊着要我带她去沃尔玛。后来我俩在超市进行了一次大购物,让她坐在超市的手推车,这种感觉像极了带孩子去逛街。 等折返回了公园天已经黑了,昨日的积雪已经被清扫的干净,但北风似刀,豆豆跟在我身侧,她双耳冻的通红,我有劝她戴个帽子,可她坚决不肯,理由是怕帽子把头发压乱了。 公园里来散步的人特别少,刚到了中央大灯盘的位置就看见了姜五双手插在衣袖内,冻的哆哆嗦嗦的模样,豆豆跟在我身后,拎着与她极其不相符的食品袋子,又在里面拿着一盒薯片,‘嘎嘣嘎嘣’的嚼着,表现的就像是在看大戏一样。 姜五对我拼命的挥手,咧着嘴跑近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说:“道长,您可来了!我好不容易活着到公园,都等您半天了。” “想好要出家了?”我笑着问。 姜五点点头,严肃道:“出家出家,一定得出家,再不出家命都没了,你是不知道啊,今天太邪门儿了。” 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诉说,姜五说早上出门上班,由于积雪刺眼,他就随手拿着公文包挡在了头顶,结果楼上掉下个花盆正好砸在他脑袋上。要不是公文包挡着,他说自己今天就交代了。然后,出门坐车,一辆出租车奔着他救撞过来了,赶巧公交车旁边有着一个电线杆子,那出租车‘砰’的一声顶在在电线杆子上,连石墩都撞裂了,可他就是没事儿。 姜五哭丧着脸,告诉我他今天算是体会到了人在囧途,到哪哪出事儿,上了公交车有个小伙子坐在姜五的旁边,打开手里的黑包,里面装着的竟然的一把小型弩箭,小伙子说他去公园打靶,调试一下,结果箭窜出来了,正好扎透了姜五的衣领。 姜五害怕,下了车想回家,没走出几步,突然天上掉下钢板,落在距离他前方不足半米的地方,如果再往前一步,那他肯定就成肉饼了。 他说他都疯了,往家跑,路上差点掉井盖,经过他的粗略统计,短短十公里的路,他避过车祸11起,躲过意外灾害例如:墙皮子、花盆、重物、装修材料、爆炸的井盖、摩托车携带的钢板,三轮车上的重物等等加起来16起。步步危机,十公里就发生27起的意外,并且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他哭着对我说,自己好像把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完了。 要想一个人肯听的进去你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恐惧,显然现在的姜五确确实实害怕了。 我说:“你要考虑清楚,真要是出家的话,那以后你可能不允许再近女色,还有,偷窥的毛病要改改。” 姜五连连保证:“道长,连命都没了,谁还关心女人啊。要不,我现在就给你磕一个。”说着姜五‘扑腾’的就跪在地上。 我对他摆摆手:“不忙不忙,既然你答应我日后再也不做那猥琐之事,我想问你,你可敢对天发誓?” “那还用说,发誓发誓,日后我姜五再偷看别人干不要脸的事儿,我,我我不得好死。”他极其认真的说。 发誓常见于男女恋爱,男的会赌誓发愿的爱对方一辈子,事实上当一个人誓言是否是随便,通过他的态度就足以看得出。姜五二话不说,直截了当的发誓,甚至连考虑都不考虑,那代表他对誓言的本身没有什么约束性,也就是说,他不信。 等他抬起头问现在是不是出了家?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有那种胆战心惊的上班之路? 我说:“还不够,既然你已经答应贫道日后好好做人,抛弃淫秽恶念,那我姑且信你,但你要随我去一个地方,静坐一日,明日一早便可消灾。” 姜五频频点头,我领着豆豆在前面走,让他在后面紧跟着,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白狼河,河岸两侧没什么人,再加上周围坏了几个照明灯,让眼前显得黑漆漆的。 “师傅,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姜五左顾右盼。 我指了指河边说:“你在这儿坐着,天亮后我会带你出家,记住你说的话,发过的誓言。” 交代完了以后,我带着豆豆离开了河边,等到出了河堤又偷偷的领着豆豆迂回到了河边另外一侧,在这儿姜五看不到我,但我却能看见他。 “大哥哥,他都答应你出家了,誓言也发了,你现在又想耍什么花招?”豆豆疑惑问。 我说:“你个小孩子太天真,没看那姜五是嘴上答应,心里不想么,不给他来点血淋淋的教训,你以为他能自己醒悟?让人断了俗世恶念,光有感动是不行,而且他的情况特殊,要是以情来治,绝对不会有效果。” 豆豆一撇嘴:“男人果然都是骗子,还有啊,你不会是想要杀了他吧?” 掐了掐她的脸蛋,让她老实看着就行了。随即,我盘膝坐在了冰凉的土面,以元始天尊法令画了两道‘招引符’,点燃后丢入水中,口念‘度厄经’文,等了大约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漆黑色的水面上浮现出了一团乌黑的头发。 接着,水面分开,一名长头前垂遮挡住整张脸颊的女人缓缓在水中出现,她吓得豆豆躲在我背后低声喊着‘撞鬼了’。等着水鬼抬头,凶狠的眼神注视着我,她头发还在往下滴答的滴水,青灰色的脸,恐怕换做普通人看一眼就会吓的昏过去。 女鬼说:“臭道士,上次你破了我的转生,这回还想干什么?” 我凝视着女鬼说:“我赐你四十九遍超度咒,想要你帮我个忙。” “哦?我是水鬼,超度无用。” “虽说无用,可却能缓解你心中怨愤,否则就算你日后找了替身,来世投胎也注定为奴为娼,一生孤苦。我是懂法的道士,超度咒不同于普通人,最后到底会给你带来多么大的益处,我想你应该能感受的到。”我沉声道。 女鬼立刻变得心动了,她抬起了头,瞳眸中已经没有了黑色,就像是日本电影里的贞子一样。随后,女鬼再三确认我不骗她,选择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走到河边,把我的打算告诉了她,让水鬼帮我去演一出戏,吓唬吓唬姜五。等到水鬼再次入水后,豆豆拍着胸口连呼说:“太吓人了,能见鬼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我这样胆子小的女孩子,要是跟着你天天撞鬼,我看不被鬼差抓,也得被你给吓死。对了,大哥哥,你找女鬼谈了什么?” 指了指不远处的姜五,我说:“放心吧,今天他肯定终生难忘,日后再也不敢升起窥看他人的邪念。” 豆豆埋怨我神神秘秘的,我则告诉她等一会儿就知道了,领着他向姜五的方向悄悄靠过去。 后来,水鬼也确实让他终身难忘。 水鬼答应了我的话,化做漂亮的女人在水里洗澡,姜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了面前不远处光滑的脊背以及那玲珑有致的曲线。 姜五以为是冬泳的美女,悄悄的躲在夜色里窥视,至于刚刚发过的誓言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而且鬼怪既然能迷惑他人心智,必然是在凡人心底所想的事情二入手,比如姜五心目中最美的女人是什么样的,那么鬼就会变成他所想的样子。 第九百章情感大师 漆黑湖面之中,水鬼赤裸的身体显得格外夺目,她迈着平缓的步伐,一步步的走出水面。唯美的画面担当得起美人出浴四个字,她一点点的靠向姜五,最后坐到了姜五的一侧,手里不知在哪拿出了一条丝巾,动作轻柔低缓的擦拭身体每一寸。 姜五眼睛都直了,不住的吞咽着唾沫,黑暗中,那双眼精光好似恨不得把女人吃掉一样。突然,女人缓缓的转过身问:“你看我好看么?” 姜五连连点头:“好看好看。” 话音刚落,突然间,女鬼手中的丝巾竟然变成了一把刀,她阴气森森的冲着姜五笑了笑,紧接着,对自己的脖子划了一刀。鲜血开始哗哗的往外流,姜五吓尖叫,他想跑,可身体却定在原地无法移动。 女人一刀刀的割开了自己的皮肉,接着用她满是鲜血的手往下撕着皮肉,在那些鲜血中,呼呼的往外钻蛆。而姜五已经吓破了胆,女人又说:“你不是喜欢看么?现在好好的看看我美不美?我的样子,就是你的样子,看啊,来啊,喜欢的话你可以摸一摸。” 姜五则像是疯了一样大喊:“我再也不看了,师傅救命啊!” 凄厉嚎叫在夜空中格外刺耳,与此同时,姜五双腿一蹬昏了过去,可随着他的摔倒,五官与轮廓也渐渐变了模样,原本姜尚坤的样子也变成了一名脸颊消瘦,戴着眼镜的青年,他面部表情较为狰狞,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真正的姜五冲我的方向稽手,于是,我拉着豆豆走了过去,与他面对面,对方说:“多谢小友以惊制淫,让老夫中枢魄解‘非毒’后得以圆满,我先回紫云斋等你。” 说罢,姜五化作一道光电消失在了夜幕中,水鬼目光紧盯着我,她说:“请遵守你的诺言。” 我指着前方说:“放心吧,你且盘膝坐于水面。” 水鬼按照我的指示照做,等她坐稳后,我随之坐在水边,口念经咒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很快,水鬼的身体变得不再怨气冲天,灵体透明,瞳孔中也有了黑色的眸子。 此种超度咒不是单单的念一遍,每一个字都要许愿,更像是一种祝福,道士的念力大,当聚精会神一门心思想着水鬼将会被超度,这样的效果也是最好。所以,此种做法的唯一弊端就是时间上非常的慢。 四十九遍经咒结束,天已经快要亮了,水鬼没了之前的狰狞,重新成了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孩子,就连胆小的豆豆看到她都不再害怕。她在水面上对我躬身敬拜。我站起身,双手背负道:“水鬼若想投胎转世,并非唯有抓替身一条路,只要你能洗净枯骨上的污血,一样可转世重生!” 只见她转过身渐渐的消失在了水面上,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 豆豆说:“大哥哥,那个水鬼怎么前后差别那么大,一开始还长牙五爪呢,怎么听你念咒以后就成了漂亮大姐姐?” 我说:“那是她本来的样子。” 豆豆捂着嘴,惊呼道:“哎呀,原来人死了会变的那么丑,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哈哈一笑,刚想拍她额头,不过瞧着她警惕的眼神,自然也就没再逗她。我说:“相由心生,人若是为鬼,善恶将不再有皮囊遮挡,倘若善鬼自然是长得漂亮,恶鬼则面目丑陋青面獠牙。” “不对不对,爷爷说害人的女鬼不都挺漂亮的么?”豆豆很认真。 我解释说:“那只不过是障眼法,民间常有镜子辟鬼,本意则是镜子能照出鬼的本来面目,当鬼看到自己长得丑,自然就吓跑了。” 豆豆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不一会儿,身后传来铃铛的声音,紫云斋小厮赶着马车出现,他吆喝着:“姑爷,快点走吧,一会儿天亮了人太多了,那样可就不好赶路了。” 我与豆豆起身,她依然拎着一大袋子零食,不过比起昨天却少了很多。又一次入了马车,小厮为带着我们穿梭在城市中,现在我不再像第一次那样会掀开帘子看看,毕竟那么做也显得太没深度了。 马车又如往常一样停在了一处公园内,我和豆豆下了车,小厮告诉我们姜六就在这儿不远处,接着,又如之前那样离开了我们的视线。环顾四周,如今所在的公园比较有特点,到处都是大块儿的石头以及零散的几座石碑,多数碑文上皆有厚德、博学、求是、创新等等字样。 起初,我还挺意外,现在的公园那么注重年轻人了么?怎么都写着一大堆的激励话语,甚至还有些革命先烈们的传记。领着豆豆打算出了公园,找一找姜六的行踪。可走着走着,突然传来了一阵阵背诵英语单词的声音,与此同时我们出了公园,环顾周围林立的大楼以及硕大的‘xx大学’的称号,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到了一所大学的校园。 其实,我脑子里一直也在考虑一个问题,太公七魄,其中有一为女,意思难道是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着温柔一面?不过,一想起姜尚坤粗犷的模样,我心里也有些打起了鼓,要是女人长成这个样,那还能看么? 就这个时候,豆豆碰了我一下:“大哥哥,你快看,是姜六。” 顺着豆豆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片常青松旁,女版的姜尚坤正面对一名青年,两个人好像再争论什么。还好,姜尚坤变成女人样不是那么太丑,五官也不再如同男人的棱角分明,身体轮廓也有了几分圆润,她个头很高,身材较为匀称,气质上确实要比普通的女孩子多了几分英气。 对面的青年穿着蓝色的运动衫,俩人像是在进行着争吵,我凑了过去,听姜六说:“你这人怎么样这样啊,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回我电话,你干什么去了?” 男子说:“我爷爷生病,我去了医院陪护,一时忙就给忘了。” “我不信,医院里那么大的味儿,你三天都没换衣服了,要是昨天去的,怎么身上没有味道。”姜六不死心。 “我昨天半夜翻墙回到学校累的要死,你大清早把我叫起来就为了这点事?我告诉你姜柳,你平时怎么查我,我都不在乎,那是你心里在意我,可我爷爷就我一个孙子,他得病需要照顾,我还要向你汇报么?”青年也有些来了脾气。 姜柳有些不依不饶的说:“前天我听说你见过一个女的,第二天你爷爷就得病,你骗谁啊。” 青年显然要在愤怒的边缘,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起来,豆豆和我相视一言,无奈道:“大哥哥,以前分魂的时候,姜六天天惦记大夫人的东西,气的大夫人训过她好几次,可她又去挑拨其他几位夫人,后来被轰出过紫云斋,除了太公三魂七魄归位,大夫人都不让她进门。” 十个女人,咱不说十个都是小心眼,可最起码九个没问题,至于剩下最后那个属于没心。 显然,姜柳有些侦探的潜质,并且她在内心中就认定了青年劈腿,不管青年怎么解释,在姜柳的耳朵里听出来都是辩解,而她则qq游戏里的找茬一样,费尽心思的找一些语言上的漏洞,毕竟谁说话也不是打了草稿的。 “走!拉架去。”我给豆豆来了个眼神。 她直奔姜柳,我则奔向青年,靠近情绪激动的二人,我说:“那个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激动。你看看隔壁,刚刚还有人正在朗朗上口的背诵课文,可你俩的这么一吵人都散了。还是冷静下,这么多人,传出去也不好。” 豆豆也劝姜柳,青年疑惑的问我是谁? 我指了指自己,心里盘算了一圈说:“我?我是校园情感调节大师!新兴行业。” 第九百零一章临时阎王爷(一) 面前青年听我说完显得有些愣神,瞪着一双眼,疑惑的好似在看外星人一样的打量着我。豆豆那边也不是很顺利,因为姜六竟然认为我们是青年找来的帮手,她扯着脖子大吼,意思今天不把事情解释清楚就不算完。 事情眼看越闹越僵,我对青年催促说:“你快走吧,这里交给我,时间也不早了,等一会儿全校的人出来都看见你们因为点破事儿争吵,那以后也就不用再做人了。” 青年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回头看了姜六几眼,长叹了口气后便加快速度离开了公园。姜六还想去追,我和豆豆把她安稳住。豆豆说:“姐姐,这样一直胡搅蛮缠,你男朋友肯定会烦的,现在您还是冷静一点吧。” 姜六情绪激动:“你们懂什么,快让开,我男朋友那么优秀,万一让别人知道我们吵架,肯定会有不要脸的骚狐狸去勾引他的。” 我和豆豆拦住她的身前,也顾不得周围人的异样,严肃的说:“如果想让她爱你爱的死心塌地,你就听我的,让我帮你搞定你男朋友。” 她双眼很怀疑的顶着我。盯着她看久了,难免会有些不自然,毕竟她与姜尚坤实在是太像了。姜六的嫉妒挺让人无语的,我和豆豆把她劝到了学校的凉亭,听着她诉说她自己的一套歪理。 姜六抱怨说:“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抠门,我寝室的室友过生日,她男朋友攒了三个月的生活费给她买了个手机,可到了我过生日他就带我去吃了一顿烧烤,你说气不气人?还有啊,这都不算什么,上个月我想去旅游,都说好的事儿了,出行前一天变卦了非要回家,我还以为他们家出什么事儿了,好心好意的跟过去看看,结果刚进门,他正吃饭呢!提前预计好的事情都被他搞砸了。” 我觉得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安慰说:“或许她有别的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他家本来就是当地的,又不是长期不回家,你说犯得上骗我么。”姜六说着说着竟然哭了。 听着她念念叨叨的控诉,大致上都是在感情上面的,随着她的聊天,我有在心里盘算着姜六的特性,七魄分离后,他会寻找与他相同的凡人劣根进行附着。所以,姜柳只是与姜尚坤有些相似而已,实则上,每个七魄都是独立的凡人。 但若是想改变一个人,让她从小肚鸡肠变得宽宏大度,不经历生死是很难达到的,而且姜六的道理乍一听好似没什么问题,实则她根本不会考虑事情的原因是什么,也就是说她的主观性很强。 了解了姜六的情况以后,我心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于是我特别严肃的问她:“说吧,你还处不处?” “处!没他我活不了。”姜六回答很干脆。 豆豆在一旁嘟着嘴小声念叨:“真是想不明白,抱怨了这么多,那还为什么在一起?” 姜六耳朵很好使,听见咯豆豆的话,一瞪眼:“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要是不在乎,我才不会抱怨这么多呢。” 豆豆冲它吐了吐舌头,而姜六则很不信任的问我能不能帮助她解决麻烦?怕她起了多疑的心,我说:“你放心吧,咱们可以立下合同,我如果能帮你解决那你给我200块钱,如果我解决不了,退你400怎样?可是前提条件你必须要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 姜六还跟我讲价,问我180行不行?我倒是无所谓的告诉她如果180,那不成功就返360。她一听,直呼不可能,马上是咬牙一跺脚,答应服下定金又与我立下了字据。 领着她出了校园,姜六不断絮絮叨叨的话像是念经一样听的我头疼,闲暇时豆豆也问过我想怎么做?为此我只是笑笑,告诉她一切保密。 我对姜六说:“城隍庙抠下红发鬼的眼球,用你的内裤包好撞在兜里,不要拿出来。” “啥!什么眼球内裤?臭流氓,你不是情感大师么?快退钱!”姜六急了。 我无奈的解释:“咱们说好了明天才是合同到期,今天你必须一切事都听我的,假如我做不到,那我就退钱。如果你拒绝的话,押金我可不给你了。” 姜六指着我表现出了不甘心,但要想抓住小心眼人的心里,首要第一条就是利益,第二条让对方感觉她想要的东西不是戳手可得的,如此做法才可抵消对方的戒备心。 与她留了个电话号,接着我领着豆豆在街边买个旧手机以及不记名的电话卡,随后打车去了法院,手里拿着鱼肠剑,对着法院门前两尊石兽开始刮皮。 这两尊神兽名为:解豸(xi zh),在古代也是衙门口的石墩子,体型大如牛,像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有神,额上有一角,民间称呼为独角兽。此神兽传说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能辨是非曲直,识善恶忠奸,象征司法的‘正大光明’。 我要石兽的眼屑有大用,三番两次的被保安撵,总算搞到两块粉末。随后,拉着豆豆快速奔跑,估计法院的保安也得很迷茫我在做什么。 又趁着天明,我又去了扎纸店,再让纸活师傅扎了一副桌椅板凳,外加四个小鬼,包括一套衣服和帽子。等所有的事情忙活完我给姜六去了电话,得知她已经弄到了小鬼的眼珠子,于是我再问她住哪? 姜六说她在外面租房子,等着她给了地址以后,我们和豆豆打车与她汇合。见了面以后,我问她要了钥匙,可是人家的戒备心很重,说什么也不给,实在没办法了我就又和她要了他们俩的生辰八字。 我说:“你现在去找你男朋友,想办法塞在他兜里一个眼珠子,接着你们随便逛,等到天黑把他带家里来,而且你必须要克制住情绪,今天晚上不管他说什么,你照做就行了。” 她再三确认我不会骗他,这才肯离开了家门。至于我,则花钱雇了开锁的师傅把她们家的门给撬开了,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打电话让扎纸店的老板送货。 天黑前,我将姜六她的出租屋进行了一番装修,解豸的眼睛粉末用水搅拌,再找到她家的平底锅,刮下一层锅灰用粉末掺和到了一起给自己脸上涂上了黑色的面膜。 就连四个小鬼也被我多少涂抹了一些,又用毛笔写下阎罗殿三个大字挂在了他们家客厅的墙壁上,窗户统统关好,焚香点蜡,招四方孤魂野鬼。 咬破了食指以后,以血搅拌朱砂用毛笔写下一副对联,上联是:“是是非非地”,下联为:“明明白白天”。横批:正公无私。 做完了这一切,随着祭祀开始,我坐在了椅子上,面前摆着扎纸活做成的桌子,其他几个椅子放置于大厅两侧,小鬼的纸人分布左右,等我穿好了黑色的长袍,戴上阎王爷的帽子,脸上被锅底灰与獬豸的粉末涂成了包大人的样子。手持惊堂木,狠狠的一拍:“本官微服私访,特在此立下临时阎罗殿,召四方游魂野鬼,但有何冤屈可一一向我奏鸣!” 漆黑的夜幕下除了北风吹打在玻璃窗发出‘啪啪’响声以外,四周寂静的吓人,无风的房间内烛火摇曳。怕豆豆怕鬼,让她回到房间里躲着,也在他进屋的一瞬间,虚掩着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一道白影哭哭啼啼的走进来。 此次我也是冒险之举,为了能让姜六不再小肚鸡肠,嫉妒他人,我打算他们家临时搭建阎罗殿,冒充起阎王爷欺骗四周孤魂野鬼,又因为城隍庙前的鬼眼球能让人在深夜的环境下见鬼,想以此来给她演一出戏。 但是,在等待姜六回来之前,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完,答对答对那些过往游魂,估计用不了多久,姜六也该回来了。到时候,此地哪怕不做任何布置,也绝对会像极了阴森鬼蜮。 第九百零二章代理阎王爷(二) 实在没想到我本来是打算用阴森鬼气吓唬吓唬姜六,以此让她能够意识到嫉妒会造成可怕的后果,可普普通通的一场戏,却意外有点变故。 白影到了我的桌前渐渐清晰,来者是一名20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她一边哭一边发出幽幽的声音:“大人,我真的冤枉啊。” 瞧着女子凄惨的样子,我心里也不由的合计,自己可是假冒的阎王爷,她就算是有冤枉,我也帮不了什么忙啊。但现在遇到的情况,我也是真没办法,戏还得演下去,按照我的想法是想着一会儿把女鬼答对走了,等到姜六他们回来,以术法把二人击昏,再用摄魂之法,利用獬豸的威压迫以及一些小手段迫使姜六明白嫉妒的后果。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且与我说来。”手中一拍惊堂木,随着阴气弥漫的房间,四尊扎成的小鬼也变得栩栩如生。 “女子本名刘力扬,山东人士,因被歹人奸污致死,魂魄飘荡,不得伸冤,今感觉到大人在此升堂,土地爷建议我来找大人诉苦,求阎王为我做主。”女子哭哭啼啼的为我讲述着。 我现在头皮发麻,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明白的,捉个鬼没什么问题,但阎王爷可是有惩治阴阳两界的权利,我一个道士,怎么能和阎王比?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了,其实我真是个赝品啊。 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屋外又飘进来一个灰色人影,随着烛火摇曳后,此人身高在170公分左右,穿着古代的土黄色的儒生长衫,年纪约40岁出头,双目如星,腰间配着与我阴司令同样型号的牌子。 “下官乃潍县土地神,斗胆特来拜见阎王。” 心道真是坏菜了,眼前这个女鬼,我想想办法也就骗过去,怎么一转眼又来了个土地爷,事儿越闹越大,现在我又是戴罪之身,里屋还有个全阴曹地府都在抓的豆豆,万一露了馅,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再有机会使出禹步。 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学着包大人晃脑袋:“免礼!” 土地爷继续说:“大人,此女子已经伸冤十一年,城隍爷虽有给此女开过文贴,可鬼门关的官差却借口女子身有阳气不让入内,下官也有上报,但至今消息仍然石沉大海,今年腊月下官将会被调到别处担任,可刘力扬的案子不解决,下官实在心有愧疚。这里有此案以及犯人卷宗八十二卷,求阎王替百姓做主!” 听着土地爷慷慨激昂的汇报,我心里也不禁有些愤怒,死后伸冤11年不得昭雪,那到底还有没有天理? 让土地爷把卷宗呈上来,他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靠近我,将一落黄纸放在我眼前,待我翻开一看,此人名叫谷雨,还是个当官的。上面写到奸淫妇女三十二人,其中有四人未成年。 待我打开刘力扬的卷宗,上面有着土地爷的简单简述,大体意思是家属去告,可后来却表示证据不足,案子一拖再拖毫无进展,一宗宗罪证描述着谷雨的恶行,担当黑社会保护伞,置民生工程于不顾,导致黄河下游雨季泛滥,百姓财产损失数千万,虚报数字欺骗国家财政拨款,又从中发民难财,贪污大量金钱。 我皱着眉问:“土地,此人如此恶行,为何判官没有减他福寿!” 土地爷叹了口气说:“大人,实在不瞒您说,此人堪称笑面佛,恶行皆出自于下半生,他前半生出资修建过金光禅寺,寺里大师曾为他立下‘金光塔’,只要塔不倒,那他便会事事顺利,就算做了恶行,也不过是报应他三代以后,这辈子可以算得上是逍遥法外,并且阎王殿下您久居阴曹,去告状的鬼连门儿都不让进,也是与他供养百鬼阁有关。” 土地爷给我讲,说百鬼阁就是供奉一些死于横祸的人,刀杀、车祸、自杀、天灾,凡是这类人死亡后,供养者只要偷取死者生前随身携带之物,或者毛发、肢体、血肉,以功德阁建造,再搜集一百人放于阁内超度,可化解厉鬼怨气的时候再其身上吸取善念,造成自己是大善人的一种假象,只要冤魂去告状,便会被鬼差当做诬告大善人者,不单单不让进,你要是经常去,还免不了一些皮肉之苦。 听来听去,我算是发现了,这位谷雨还真是有高人指点,种种神奇的方法,又岂是普通人能够了解到的?土地爷以及白衣冤魂刘力扬都在看着我,但我很清楚自己到底有几两重,伸冤?我拿什么伸?难道靠着身旁两侧四个假人么? 低头沉思的时候,突然大门被打开了,姜六与她男朋友进了屋,屋内阴风阵阵,俩人刚进了门阳火就被削弱大半,小鬼的眼球能让他们更好的感受獬豸的威仪,又因为我这身阎王爷的打扮,二人吓得眼皮子一翻昏了过去。 接着,我写下符咒把他二人的生辰八字贴在了纸人上,再念摄魂咒,短短眨眼的功夫,俩人的魂魄入了纸人小鬼的身。 土地爷一直也没敢仔细看我,再阴间那个等级制十分森严的地方,阎王爷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就好比咱们在凡间的乡野之内,经常听到一些个游魂野鬼上了老百姓的身,自称为‘菩萨’‘神仙’‘佛祖’,你又见过哪个称自己是阎王爷?所以,土地神可能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有人敢冒充阎王。再者,獬豸是法院门前的神兽,眼睛更是一身精髓,那里天天断案,门口的石像早就有了灵气,我黑脸的模样用它眼珠粉末涂抹而成,自然不缺乏威严,土地爷不敢看我也是正常的事儿。 我继续说:“土地爷,你先带刘力扬退下,把你神牌交上,待我审问过此二人后,再随你审判谷雨。” 土地爷按照我的指示把腰间的神牌交了上来,等她领着刘力扬离开后,我立刻灭了一根儿蜡烛,省得过往幽魂止不住的来诉苦。 再把两尊纸人放置于案台前,用朱砂点了点纸人的眼睛。接着,我轻了轻嗓子,一拍惊堂木,呵斥道:“你二人可知错!” 俩纸人的眼睛闪烁,很快分别浮现出了姜六与她男友的虚影。 姜六吓得呜呜哭,就连男的也是语气颤抖的问我是谁?我说这里是阎罗殿。他大呼不可能,又说自己没死,怎么可能会来阎罗殿。 我怒道:“本王巡游到此,昨日听见姜柳控诉你的不是,既然有凡人向我诉苦,本王怎能不管!犯人李伯涛,你可知罪。” 男的愤怒大为愤怒说他没罪,为什么要认罪!接着,他还想要站起来,可是纸人的束缚下,怎么可能会让他得逞。我指着二人的肉身,让他们回头看看,俩人照做以后,发现自己躯体的姜六立刻吓得尖叫起来。 我连续拍打着惊堂木,这回他男朋友也不敢叫嚣了。 我冷冷的继续说:“李伯涛,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 “我无罪!”他先是愤怒的大喊一声,接着又对姜六说:“你到底说了我什么?枉我还那么爱你,姜柳,你怎么对我,我都能忍,认为这不过是你的小性子,但你不能诅咒我诅咒到阎王爷都出来!” 姜六还在那儿哭着狡辩说她没有胡说,言语之中也在控诉前几日的事情。看他们二人争论的差不多了,我板着脸,再次敲击惊堂木,呵斥道:“大胆姜柳,你胆敢污蔑他人,今日本官饶你不得,左右,打断他的手脚,罚入刀山火海!” 第九百零三章代理阎王爷(三) 此话出口,我以纯阳指一点,两尊纸人扎成的小鬼哗哗作响,乍一看好似真的要上前。姜六吓得哇哇大哭,结果就在此时,李伯涛突然一反常态的冲着我大喊:“阎王大人,姜柳刚刚的控诉没错,是我!是我的错,您来惩罚我,放过她,我求您放过她。” 身为姜六的姜柳止住了哭泣,虚化的灵体扭着头看着李伯涛,而这也是我想要看到的事情,姜柳一直以来的胡搅蛮缠,一心就是想要李伯涛说出她自己心中所想要的答案。那好,现在李伯涛承认了,他承认姜柳的误解都是真的,他大声的对我喊,他说自己就是变了心,他就是讨厌她,还大声的告诉我,姜柳所说的话都是对的。 可说来说去,李伯涛却祈求我放了姜柳。 姜柳不管怎么缺心眼,好赖话肯定能听得懂,她愣了半晌,纸人内的灵魂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身旁的李伯涛,男子则继续对我说:“阎王大人,她说的一句话都没错,您快来惩罚我吧,求求您放了她,您知道她是原告,原告没有罪啊。” 我板着脸猛然拍了桌子,站起身呵斥道:“大胆,刚刚还口口声声狡辩不是你,现在又是你,你当本王是可以随意戏耍的么!” “不敢不敢,阎王大人,姜柳说的都是真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您惩罚我吧!”李伯涛再三哀求。 我装作怒不可言的态度,冲下了案台,到了他身边,抓住他的肩膀狠狠一撕,因为他的灵魂附着到了纸人的身体,所以当被撕的时候,自然会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我继续大声呵斥:“胆敢戏弄本王,今日我必将你凌迟处死永世不得超生!” 此话一出口,姜柳已经吓坏了,她求我放了她。 对她的话我毫不理会,微弱的烛火下,布置的简易阎罗殿已经变得鬼气森森,手中一点点撕着李伯涛附体的纸人,除了撕纸的声音以外,就剩下姜柳一个劲儿的哀求。她说:“我错了,我再也不胡说了,我真的错了,是我误会你了!” 只要姜六的七魄不出,我的手就不能停,最后把李伯涛撕到仅剩下一个头颅的时候,姜柳昏了过去,她的容貌渐渐清晰,很快变成了一名容颜比姜尚坤好看一百倍的女孩子。 姜六与其他几位相同,不再是女子的模样,他微笑的看着我稽手说:“多谢小友祝我精魄圆满。” 我同样稽手道:“前辈不必多礼。” 姜六没有像之前的精魄那快速离开,微笑对我说:“我观小友面相颇有几分阎王的威仪,能想到冒充阎王来让老夫以失去来懂得拥有时的珍贵,摒弃妒念,如此做法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 “多亏了獬豸眼球的效果,唬唬人还行,当不得真。”我解释了几句,突然想起来了要面临给刘力扬伸冤的事情,倘若我去将金光塔破坏,再拆去百鬼阁,到时候阴魂野鬼自然能去阴曹地府告状,可是现在旁边还站着一位土地爷,如果这么做的话不就露馅了么。 面前的老头可不是凡人,所以,我尴尬的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姜尚坤笑着说:“这不难,小友不知,曾在潍城西南12公里处的浮烟山,曾经出过一个铁匠,此铁匠为阎罗天子锻造凡间刑具,送往浮烟山的幽冥通道送入阴曹,那里有负责当差的值守,你浮烟山找一块儿虎形的石头,摸虎尾三下,可从虎口而入,以你獬豸的威仪,他们断然会误认为你是阎罗天子驾到,只要戏演的好,那些值守也足够你惩奸除恶。” 心想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姜尚坤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相互依附的,最后一个姜七还在等我唤醒,所以他不可能会对我不利。 “多谢前辈。”我拱手拜道。 姜尚坤笑笑说:“你我二人不必多礼,待我离开后,会让车夫送你前去,小友心有正气,把阎罗天子的威仪施展的淋淋尽致,这点老夫心里也是佩服。” 我连忙客气了几句,姜六随后化作淡淡的青光消失在了房间。之后把豆豆叫醒,依我的了解,用不了几分钟,小厮就会驾车来接。纸人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两个,等我端了一碗凉水分别泼在碎纸上,摄魂术也就算是被破了。 豆豆揉着眼,迷迷糊糊的问:“结束了么?大哥哥我好困啊。” 我把担心的事情讲出来:“结束一半了,我一会儿得去一趟浮烟山,姜尚坤告诉我那里有通往幽冥界的入口,以及洞中有不少地狱刑具,可是那里离地府太近,我怕你被泄露可怎么办。” 豆豆说:“没事儿没事儿,浮烟山有座禹王台的废墟,我在禹王台等你,他们肯定找不到我的。” 对于浮烟山我不熟,但是豆豆很熟,她虽然不过十岁,可她一岁半就能记事,并且还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游方早些年带着他走南闯北躲避阴司鬼差,所以对于中华大地,她比我了解的还要透彻。 豆豆说,浮烟山是泰沂山脉尾部,那里景色很美,尤其她曾经坐车途经环山公路,一路上能够将整个浮烟山的景色揽入眼中,大山高耸云霄,巍巍壮观,盛夏时节草木成林,郁郁葱葱,崖涧幽深,泉水流淌时好似世外桃源一般。但是那里如今早就已经变成了旅游景点,入山还要门票的,因此也缺少了曾经那种大自然淳朴的感觉。 传说浮烟山的名字起因于云雾升,烟雾缭绕悬浮于山上、山中、山坡。所以被老百姓称之为浮烟山。又因为地下水脉很充足,在曾经也是一处风水宝地。历史上尧帝曾到过此地居住,甚至连九黎族也在浮烟山生活过一段时间。山上修建尧王台,但最值得考究的是尧王台的正南方向舜王台,正北方向的禹王台,三台并称为“天台、地台、水台”,而且三者南北皆在同一条经线上,纬度各相距50公里,,可想而知,咱们中华民族的祖先在5000年有如此之高明的技术。 等我与豆豆离开了姜柳的家,刚下楼就见小厮已经备好车马,他左手端着瓷盘,上面放置两块儿糕点以及两个银杯,右手拎着个银制的酒壶,笑眯眯的说:“大夫人感谢道长让六爷回归,特让小的送上两块儿百花糕供二位解饥驱乏。” 豆豆的眼珠子一亮,兴奋道:“大哥哥,是百花糕耶!太好了,百花糕是采上百种奇花制作,吃上一口驱百病,而且缓解疲劳,三日不饿,酒壶里装的肯定晨露,哇,豆豆太幸福了!” 接过了两块糕点,闻着味道非常的香甜,但一看豆豆兴奋的样子,我笑着把两块儿糕点都给了她说:“那你都吃了吧,我既没病也不饿。” “这么好的东西,你都不吃?”豆豆特不理解的看着我,又说:“我爷爷从来都是跟我抢,上回他还偷偷吃一块儿不给我,真是气人。” 豆豆两只手抓住糕点,兴奋的大口吃着,我又给他倒了杯水,豆豆很快就将糕点吃了个干干净净,然而她陶醉的表情还没持续太久,立刻变得有些怪异,随着打出了第一声饱嗝,空气中淡淡的香气四溢,至少在周围五米都能闻到花的清香。可是,豆豆的嗝却很频繁的控制不住了。 她一边打嗝一边说:“大哥哥,我好像吃多了!” 小厮说:“大夫人说过,这百花糕好归好,但吃多了不好消化,小姐恐怕要为自己的馋舌头难受一些日子了。” 第九百零四章代理阎王爷(四) 豆豆捂着肚子还要喝银壶里的水,小厮拦住了她,豆豆气愤的说:“你看看我都要被噎。。噎死了,快给我。” 小厮说:“小姐啊,不是我不给你,这晨露虽好可因为接触到了鲜花,后来又放置长达几十年,早就已经发酵了,而且晨露的酒精一口清,二口浓,你喝了第二口,那可要大醉上三天的。” 豆豆气呼呼的说:“你为什么不,不早说!哎呀呀,好难受。” 我把银壶里的晨露一饮而尽,入口甘甜,沁人心脾,五脏六腑皆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咱们都知道熬夜首伤五脏中的肝脏,晨露的作用却恰恰是滋补于五脏,这正好与百花糕里的养分调和,对人有益无害,所以豆豆现在就是吃多了,等过几天消化好了,也就没什么事儿。 月色朦胧,古朴的马车拥有着一种时代的沧桑感,想那紫云斋的历史源自于周朝姜太公时代,可想而知它有着何种底蕴,马车上雕刻着象形文字,月光照撒时,皆会散发好似萤火虫般微弱的亮光。 上了马车,回想紫云斋所见所闻,它的存在好似穿越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而这五千年却是亿万同胞自信的泉源,它并非源自于神话时代秒天秒地的传说,更是一种民族底蕴。 想华夏立国之本是以道、儒、法成就出来的辉煌,但随着历史的变迁,使我们逐渐的迷失了自己。 且说,我与豆豆上了马车以后,告诉车夫先去禹王台,在一路上豆豆的打嗝就是没停止过一次,她把两腮鼓起,大大眼睛往天上瞅,显得无奈十足。 我们很快到了禹王台,此地空旷,出了山脚下的村子以外什么也没有,四周尽显一片荒凉,豆豆说在小日本侵占潍坊的时候,曾经因为有人进言说大禹治水很厉害,于是他们把禹王雕塑搬到了日本,结果同年七月,日本发生海水倒灌,狂风骤雨间百姓损失惨重,后来日本和尚念咒做法,将禹王像丢入到了海底,从此大水平息。但是,这个责任自然就归罪于大禹身上,日本鬼子也曾在全中国扫荡过一次禹王庙,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豆豆下了马车,禹王台周围除了枯草以外什么都没有,何况现在以入冬季,山上的寒风显然要比山下冷上许多。她在一片空地周围走了几圈,然后自己找了个地方坐在一块儿石头上,目光向上,呆呆的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可我刚准备离开,突然刮起了一阵强风,北风刺骨,豆豆忍不住的蜷缩起了身子打了个寒颤。瞧她那可怜样,我心里也有些不忍。 然而,豆豆很懂事,此时只是噘着嘴,并且除了打嗝以外,她也没多说什么。 我站在马车边缘问:“你是不是不愿意自己在这儿里。” “嗯嗯,这里太黑了。”她一个劲儿的点头。 我想了想说:“那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吧。” “真的!”她先是一喜,接着又说:“可是,那我要是露馅可怎么办?” 其实在我心里倒也有一个办法,我问她愿不愿意把小辫子散开,豆豆竟然犹豫了三秒钟,答应我可以,但是她话锋一转,又说我给她解开,一定要帮她扎好,不为别的,就因为她自己不会。 满口答应了对方,别看我虽然从没扎过头发,可看着她眼前凌乱的头型,心想怎么招我也比她梳的好。为她散开了秀发,正好豆豆的头发到耳朵下边,之后又用朱砂在她眉心点了点,眉毛用粘了少量的锅底灰涂成了一指宽度,就连牙齿也让她弄黑了,经过我的打扮,豆豆真的可以说是要多丑,就有多丑。 等确认连我也认不出来的时候,这才带着她一起去了浮烟山。 短短三十多公里的距离对于紫云斋神奇小马车来说简直可以算得上是轻松加愉快,我们不单单跃过看门打更的老大爷,还直接入了浮烟山崖涧里面。枯枝遍布,脚下落叶成山,每每踩上去还会向下有些塌陷。 这浮烟山侧看好似一条昂起的龙头,云雾发迹于山顶、山腰、山尾,可看到那蜿蜒曲折的公路,心里算是明白为什么要在浮烟山风水宝地的前面加上‘曾经’二字。 龙无水不成气候,就算有龙气也是假龙。可浮烟山并无大河,又在哪里来的雾?所以说,此山地下水源极其丰富,而且浮烟山又是典型的是‘山有多高,水有深’,也就是说,浮烟山垂直海拔在200米左右,那么山根下面的水深也在200米左右。 原本是一个很好的真龙出水的天然风水局,却被开凿出的盘山公路凿开了龙的逆鳞。所以,我断定在公路修建的时候此地必然没少出事故,而且龙脉影响比较远,同一条中轴线上来龙去脉,都将会受到波及。 不过现在没事儿了,因为变成了旅游景点,以人踏龙,不管是好风水还是坏风水,如果天天一直有人去,早就给踩没了。要不然你看所有的坟地都是建在路不是太好走的地方。 带着满脸漆黑的豆豆下了马车,小厮说:“姑爷,老爷交代,让我跟着您候命,倘若您段完了案子,可来原地找小的就行了。” 我点点头,说了几句感谢姜尚坤的客气话。豆豆现在情况很特殊,因为我是道士,天师令在距离我近的前提下才会有更多的功效,倘若离开太远,豆豆很容易露馅。 我问小厮,知不知道浮烟山的幽冥通道在哪? 他十分客气的说他只不过是一名车夫,对于幽冥通道从没来过。 大山中要找一个小洞,其难度也就仅次于大海捞针而已。领着豆豆沿着黑漆漆的山路往前走,阴阳泉洗眼的功效彻底显露出来,要不是眼神好,至少有三个暗坑能要了我们的命。 踩着厚厚的树叶,山涧里抬头看天好似一条河床,依照我对于风水的见解,凡是幽冥通道自然是阴气十足, 或许很有可能是龙脉真穴的位置。 我想了想关于龙头的风水,一般而言,葬书上讲不让下葬龙虎尖头,这个尖头指的是龙角,虎头,反之如果龙头穴吉祥如意的话,多数发两穴,通常是左眼富贵右眼权利,依照阴阳学说来看,右边是阳,左边是阴,如果我猜的对,那么在龙头的右眼便是入阴的地方。 拿出罗庚,分金定位,反复推敲面前的大龙头,终于在距离我大三公里左右的半山腰上定准了方位,可因为距离太远,而且枯树又比较多,实在也看不过去。但作为一名风水先生出身的我,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一定要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倘若你自己都怀疑你自己,那么这风水也就不用看了。 豆豆走了一会儿就吵吵着累了,不管她的阅历如何的丰富,可还是一个孩子而已。我半蹲着身体,让她趴上了我的背部,背着我她一步步向大山深处走过去。 夜已经很深了,寒风呼呼的吹着,因为修炼吕祖心经的缘故,只要不破真阳,那么身体将始终会变得好似一团火炉,不管外界有多寒冷,我只需一件单衣遮体便可。结果,半路没等到地方呢,身后竟然传来了豆豆均匀的呼吸声。 我笑笑,不知为何,我竟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等到了山腰下,抬起头往上一看,一头好似猛虎般黑漆漆影子盘卧在我的头顶,若不是因为我无视黑夜,必然会被黑影吓的夺路而逃。有着猛虎的出现,我心里大喜,感叹自己总算是找到地方了。 第九百零五章代理阎王爷(五) 顺着山坡向上百米,虎形的石头渐渐展露出它原本的样子,此石与山一体,最高的地方有六七米,全长应该在十米左右,圆圆的虎头甚至还能看到凸起的石头上有着两个耳朵,我摸了摸石头表面,整个虎形石的纹理细腻,就好似是被打磨过的一样,颜色为棕褐色,坐姿更像是老虎守卫领地的模样。 晃了晃背上的豆豆说:“别睡了,我们到地方了。” “别乱动,真的很暖和呀,豆豆没睡够呢,大哥哥真烦人。”她咿咿呀呀的抱怨了几声。 我左手向后拖住她的屁股,用力量一顺,豆豆到了我怀里。之后,再将她放置于老虎的石头上:“那你在这儿先睡,我去忙正事。” 豆豆一个激灵,连呼了几声好冷好冷,又是一跃跳下了虎石紧贴着我,她还说只有挨着我才不会感觉到凉风,那种感觉就好似不管有多大的风雪到了我身边便会化为春风一般温暖。 按照姜六所说,我摸了摸老虎的屁股,耳畔传来‘哗哗’落石的声音,很快虎头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不足一米的小洞,洞漆黑,内有凉风极其节奏的呼呼的往外吹,就好似是呼吸一样,而且我还发现就算是我无往不利的夜视也受到了限制,看向洞口里面就觉得灰蒙蒙的,视线被阻碍的很厉害。 再三叮嘱了豆豆一定要跟紧我后,于是,我们顺着虎口爬了进去。洞内的空间有限,向前爬行不足十米,豆豆惊慌道:“天呐,虎头闭上了,大哥哥,我们要怎么出去呀?不会以后都困在这里了吧?” 我劝她别担心,姜尚坤又不会害我们。 豆豆声音瑟瑟发抖的说:“这里面好黑,哪怕跟在大哥哥的身后也是会感觉好冷的。” “能坚持住么?”我担心问。 “还好吧。哎,早知道洞口会比外面冷,我就在外面等你了。”她感叹了几句。 理解她是小孩子心性,时不时打嗝的豆豆跟着我继续向前爬了足足有百米,突然在身前出现了一处台阶,我们也终于能直起了腰,奔着台阶向下继续深入了数百米,眼前出现了一处宽敞的道路。 黑暗消失不见,面前的道路宽阔而且明亮,四周高大空旷,完全感受不出其实我们是在地下,前方不过百米出现了十几间宽大的宫殿,每座宫殿上皆坐着一排尊贵的官员雕塑,他们都穿着袍服,抱着古代大臣上朝时手持的牙笏,各个神态庄严,我扫了一圈,唯独最左边的宫殿空出了一个座位。 我与豆豆对视了一眼,心里却震惊的要命,想着地底之下怎么会出现如此恢弘的气势的宫殿?不远处的十几名雕塑各个栩栩如生,可此地并无姜尚坤所说的地府刑罚的器具,由此也是让我心里很是纳闷。 一步步都走近宫殿时,我说:“豆豆,一会儿走近宫殿为了防止意外,你什么话也不要说,就算撞见了鬼差我去解释你是我随行书童,如果有人问你话,你只需要嘿嘿的傻笑,千万别说话。” “为什么呢?”豆豆迷茫道。 我拍了下她的额头:“你阳气太重,万一人家问多了不好答对,听我的。” 豆豆打了个嗝,气愤的说:“你要是再碰我的头,我就咬死你!” 道了个歉,让她别再闹了,随着距离宫殿的接近,豆豆的饱嗝居然好了。等我刚到了高大金碧辉煌的宫殿近前,打量着四处房屋,各个刷着金漆,紫色的琉璃瓦片,就连城墙也足有十几米的高度,而且每座宫殿的主房顶皆修建成一个椅子的形状,十几位大官的雕塑就是坐在椅子上看向前方。 还未等我一一打量完毕时,突然眼前闪过数道金光,十几名身穿古代大官的服装的男子出现在我面前,他们把我团团围住,各个双手作揖口中念叨着‘恭喜’二字,把我说的有些发懵。当中有位红袍老者笑眯眯的问:“您来了?百年未曾相见,老友别来无恙?” 我诧异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老者说:“老友还未记得曾经的事情倒也正常,你所在正是阴曹地府的受封台,我等十几人皆为阴曹地府的大臣,我名郭子孝主管阴阳货币钱财。”他又给我指了指一位青袍老者说:“这位是刘胜安,为阴曹督查使,负责监督幽冥鬼差以及十殿阎罗,你曾与我等十三人皆在地府为官。” 听来听去,原来他们都是一些当官的,就好似阴曹地府中人人熟知的不过是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十殿阎罗,可庞大的阴司机构里,必然还是有着更多官员来负责调度维持这个机构的运转。想我曾经身为阴司,也不过是秦广王府里的人而已。 如果比较起来,阎罗王是皇帝,那其余九殿则为封疆大臣,面前十几人便是阴曹地府里的文官,任职于各个系统。 红袍老者指着东边说:“这是你的座位,恭喜老友凡尘历练结束,回归阴曹接替于八殿阎罗泰山王之位。” 接替泰山王?第一反应便是哪里搞错了,可周围大官们连连道喜确实让我十分的意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姜尚坤把我支到这儿来不会是冒名顶替的吧? 他们人群众有人又说:“让老友快快登封仙台,金甲仙马上要来了。” 为了搞清楚,我忙制止道:“使不得,我本是误入此地,是还不是哪里搞错了?” 青袍老者微微一笑:“怎么可能会错,老友本名焦禄乃阴曹三司地灾御史,曾转世凡尘造福一方,去世后任职土当地地爷43载守卫一方太平,上月天降诏书,召老友回归阴曹接替泰山王之位,依照日期正是今日,不过老友转世多年,虽说容貌早就发生了变化,可这一身正气还是没变。何况诏书上所写,老友随身有一名女童,一切皆与诏书相同,快快随我等接引金甲仙,早日回归阴曹。” 我连连说不信,老头又递给了我一个小册子,上边写着清清楚楚,焦禄寿终于xx年,携随行女童接替泰山王之位。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果然姜尚坤是想我冒名顶替,但细细一想,他是绝对不让会让我留在阴曹地府,真要去了,那不就漏了馅么? 伴随着众人催促,我带着豆豆去了最东边的宫殿,地底下金光四溢,头上漆黑的岩顶好似是天空一般起了阵阵云雾。接着,一道金光穿过黑暗,十几名大官同时跪倒,老者赶忙拉了拉我同他一起跪下。 豆豆与我一样,跟着一同跪下,不过我好奇的偷偷的看眼天空,那金光实在太过于刺眼,使我看上一眼便感觉到了如火在烧的痛楚。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宫殿上方传来浑厚的声音:“玉帝有旨,特封你为泰山王,司掌热恼地狱,赐你阎罗大印,设下十六小地狱。但凡阳世取骸合药、离人至戚者,发入此狱受你统辖。” 心里已经翻了天,眼前可是真正的神仙!我现在说是自己是赝品,万一把我打入地狱可怎么办?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口念:“谢玉帝恩典。” 金色光团飞到我的近前,一副用毛笔写下的金色圣旨出现,当我接旨后,金甲仙又说:“今日是西方佛祖诞辰,玉帝又下诏书,念你治理一方有功,可准许你提出一项要求,让本仙予以满足。” 脑海里灵光一现,心里对姜尚坤有了难以想象的震惊,因为目前所发生的事情都在按照我最初的想法在发生。 长呼了口气,我说:“下官恳求上仙,准许在下可在凡间设下阎罗殿,处理民间冤假错案!” 金甲仙沉吟半晌:“好吧,正好此地乃是匠祖送于地府刑器之处,你可在此立下阎罗殿,在此处理阳间不平事三天,期限一到,本月十五去往泰山任职!” 第九百零六章代理阎王爷(六) 心里先是一喜,其次则是对姜尚坤的佩服,他也太神了,让我来这儿冒充阎王爷不说,竟然把玉帝的旨意都算出来了。依照西游记里的故事,像极了老道士算卦和泾河龙王打赌下雨事情,这种手段可不是凡人能有的。不过这样也好,他越厉害,自然越代表天尊所说的济世功德更加的靠谱。 金甲仙将大印丢给了我之后,眼前骤然间变了一副样子,金光璀璨的宫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大堆的刑具,他们分布在空荡荡的四周,其中有铡刀、炮烙、铁刷子、剔骨的板子等等颜色漆黑的器械,上面还沾染了些许的血渍,瞧上一眼就觉得摄人心魄。 抬起头,只见金甲仙只有腰部以下露在外面,上半身则穿入黑云,他浑厚的声音说道:“你在此地临时办公,没有手下怎么可以。”接着,山洞内刮起了一阵阵阴风,金甲仙随手撒了一把谷子,那些谷物落在地上快速跳动着,眨眼之间,谷物皆化为一个个身穿官服的官差。 金甲仙又说:“你代表地府,不能失去威严,赐你金蟒长袍,紫玉腰带,司掌十六小地狱惩治为非作歹之人。” “谢上仙。”我恭声道。 交代完了之后,金甲仙很快就渐渐消失在了天际,然而我却穿上了他所说的长袍,腰间束上紫玉腰带,周围的官员们纷纷道喜。再看那些谷物所化作的鬼差同样站在空地处纷纷对我行礼。 现在身份不同了,说话必须得有阎王的硬气,我对众多官员说:“各位同僚,多谢你等前来相接引本王,奈何俗世繁重,待我回阴曹必将设宴款待大家。” 红袍老者恭敬的道:“泰山王客气了,既然金甲仙准许泰山王在凡间处理公务,那我等先回阴曹恭候泰山王回府。” 阴间的等级制很厉害,刚刚他们称呼我老友,但在金甲仙赐予我大印后,那身份就将不同了。不过,我也明白,这些人无非是想结交善缘而已,就如我之前所说,不论神仙还是阴职鬼差,他们统统都是人变得,只要是人,那就会有私心。 这些大官们纷纷化作金光消失,唯我一人矗立在众多刑具之间,回头一看,身后有着一座黑色的桌椅,桌子上有文房四宝,行刑用的令牌。我缓缓的走到椅子旁坐下,豆豆犹如书童般站在我身侧候命,她很听话,依我所说的一样,没有多言语过一句。 至于我,当在高处看向数百名鬼差时,一种掌握凡人生杀大权的权利感油然而生,脑海中浮现出了儿时爷爷告诉我的话:“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 像泰山王殿司掌的十六地狱分别为:一、恤自吞小地狱;二、冽胸小地狱;三、笛腿火逼坑小地狱;四、权抗发小地狱;五、犬咬胫骨小地狱;六、燠痛哭狗墩小地狱;七、则顶开额小地狱;八、顶石蹲身小地狱;九、端鸨上下啄咬小地狱;十、务皮猪拖小地狱;十一、吊甲足小地狱;十二、拔舌穿腮小地狱;十三、抽肠小地狱;十四、骡踏猫嚼小地狱;十五、烙手指小地狱;十六、油釜滚烹小地狱。 我端坐高台,长呼了口气,拍桌道:“判官何在!” 立刻有儒生上前拜见:“见过泰山王。” 将土地神的神牌交由他说:“去宣土地神来见,并且发下通告,告知四方游魂野鬼,但有冤不鸣者、受人欺凌不得伸张者、阴司鬼差徇私舞弊者、寿尚在而无疾而终者,本王愿在此地做三日青天,匡扶天道!” 判官带着几名鬼差风风火火的离开,等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鬼差带着土地神以及女鬼出现在了我面前,卷宗又一次呈上,我仔仔细细批阅了一番,拍桌怒道:“此人其罪当诛,鬼差,前去把他魂给我拘拿归案。” 立刻上来两名鬼差,拎着锁链便离开了小地狱,随着我一宗宗的审查,这个叫谷雨的人罪该万死,等让他十六小地狱过完了,还得发配到十八层地狱受苦受难才可抵消其罪过。 等了一刻钟的功夫,两名鬼差回来,可人却没带回来。 我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儿? 鬼差无奈道:“启禀泰山王,我们去了谷雨的家,却被金刚佛陀挡门外,本想理论几句,可人家动了手,我二人不敌,只能悻悻而回。” 听他们讲完,我气的浑身哆嗦,土地爷叹了口气说:“泰山王,谷雨难就难在前半生与佛结缘,不受阴司管辖,如果让坏人得以好报,那天道纲常何在?” 数百位鬼差也是愤愤不平,思索半晌后,我怒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从前刀下亡灵的罪责谁来负责?所有鬼差听令,你等围住金光禅寺,喊方丈出面交涉,如若再三袒护谷雨,只要有和尚出山门,出一个,给我抓回来一个!” “千万不可!”土地爷大惊。 我皱着眉问他为什么?土地爷说,佛陀在世间信仰很重,老百姓的潜移默化里早就将佛视为在仙之上,认为仙受封于佛。好比吴承恩的西游记对后世的影响,事实上吴承恩是个喷子,他用了一部西游记骂了仙佛两家,可在绝大多数老百姓的心里却认为玉帝那句‘快请如来佛祖’是把佛的地位抬到比仙要高的角度。 实则上,真正的佛教信徒是不看西游记的,但是老百姓不这么认为。土地爷告诉我,民间信仰佛大于仙,如果我以鬼差围寺,那就是大逆不道,甚至会让百姓认为地府是肮脏龌龊的地方,最后失去了信任感,那自然泰山王也就失去了他本来的地位,这对于泰山王可能会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听了他的分析,我扫视了一圈鬼差,冷冷道:“恶人当道,何来大逆不道?所有鬼差,一个不留,现在都去金光禅寺,如果方丈不答应,你们替我转达,就说泰山王说要把他们的比丘各个剥皮抽筋!” 土地爷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刘力扬则跪地一个劲儿的感谢,很快小地狱内阴风肆意,眨眼之间数百位鬼差倾巢而出。 我继续盘坐高堂,果然,在天亮之前方丈妥协了。依照判官的描述,他们数百位鬼差齐聚一堂让寺庙周围变得如同鬼蜮,寺里高墙挡着众鬼差不得入内。但判官冲着庙里大喊,没多久寺里护法罗汉出面。 判官把我的话说了一遍,护法不满,与鬼差动了手。但鬼差人多,并且各个有着兵器,厮斗一番后就将护法给擒了。 很快,方丈带着许多僧人出面。判官又将我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一遍,方丈不满,质问道:“我佛不在众生六道,你阴曹地府无权过问,今日遣鬼差围寺,难道不怕佛祖怪罪么!” 判官说:“泰山王说,六道众生皆在天道之下,我等阎罗职责便是匡扶天道,倘若恶人以出家便可逃脱天道,那天道便是不正!阴司鬼差有权缉拿,如果你们还要袒护,泰山王说要把你们一个个全部抓到小地狱受刑!” 方丈直呼大胆。可判官是儒生出身,自古以来儒生便不畏强权,所以对方呵斥的时候,判官也急了,毫不退让的命令鬼差弓弩上弦,纷纷瞄准了金光禅寺。 双方发生争执,而且还动了手,鬼差虽有被和尚擒住的,但同样这边也又抓住的和尚。最后方丈为了息事宁人,答应放人,又将谷雨的金光塔撤掉。 判官随后带人前往谷雨住处,先命鬼差捣毁了百鬼阁,再将谷雨在睡梦中捉了回来。 第九百零七章代理阎王爷(七) 谷雨是一名年纪五十多岁的秃顶,大腹便便,一双三角眼冒着精光,乍一看就会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被带来的时候还显得很懵,连连惊呼的问这是哪? 我拍下惊堂木,怒道:“犯人谷雨,你可知罪!” 他并没有表现出大多数普通人那样的惊慌,反问我:“你是干什么的?我是在做梦么?” 谷雨扫视着周围,突然,左右两侧鬼差轮着杀威棒狠狠的打中他的膝盖,‘砰’的一声响,谷雨痛苦的跪倒在地,口中直呼‘不可能’。别看是临时的阴曹地府,十六小地狱特有的威严也足以令那些为非作歹的人肝胆俱裂。昏暗光亮,数百名鬼差磨刀霍霍,空气中传出的铁器碰撞声,更加让此地显得威严十足。 我说:“原告刘力扬,有何冤屈可与我讲明!” 刘力扬走到桌前跪下,谷雨惊慌的喊着不认识刘力扬。刘力扬悲愤说:“你是坏事做的太多了,人都记不全了。” 谷雨在一旁像是搜索着曾经的记忆。不过,刘力扬则跪地诉说起了她的经历,包括如何在大街上行走让一伙人劫掠到了谷雨的别墅,凌辱过后又被他杀害的事实。 我看着谷雨的卷宗,用毛笔打了个勾,持上令牌丢出:“此人罪大恶极,发民难财,奸淫妇女三十二人,实乃人神共愤。左右鬼差听令!按照阴间律令应该受到炮烙严惩!” “遵命!”鬼差抓着谷雨我往小地狱旁扭送。我则继续道:“派人前去将谷雨同党一个不留的全给我带回来。土地神,你对潍县熟,可带鬼差去捉拿犯人!” 土地神领命,十几名鬼差带着铁链枷锁跟着土地神离开了幽暗的地洞。在我堂下左前方设有铜柱,高八九丈,有一抱那么粗,中间是空的,烧着红红炭火,里外一片通红。谷雨吓得大喊,说他已经皈依佛祖,法号静安居士,平日只吃素斋,曾参与过许多寺庙筹建。 穷人算命,富人烧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穷,所以希望未来有好的命,然而富人却有更多一部分人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想要求佛祖保佑,从他的心底上并不是信佛、崇佛,一切做出来的善念皆是带有私心的。 好比,真正的观音菩萨会因为你的三炷香,以及几个瓜果梨桃素馅包子保佑你么? 鬼差都是听阎王爷的,一声令下,两名鬼差拿着带刺的铁棍驱赶他到了烧红的铜柱下,强迫他往上登,谷雨不从,鬼差的铁棍开始招呼,打的皮肉外翻白骨粼粼。后来,谷雨扛不住了,用手抱着柱子往上爬,身上的皮肤烫的发出渍渍的声音。可谷雨不爬,鬼差就会打他。 刚爬到了顶上,就见烟雾蒸腾,只听像爆竹一声震响,人就从顶上跌了下来,鬼差像狼一样扑上去,逼着他继续往上爬。与之前相同,谷雨爬上去又跌落,如此三番,他已经没了人形,变成一股烟雾消散。 又有鬼差拿瓶子把烟雾收好,说要让他托生蛆虫,来世再过十八层地狱的酷刑。 解决刘力扬的冤屈以后,她的灵魂变淡,屈膝跪地说:“泰山王恩重如山,小女子永生难忘,今我了却凡尘,将入地府等待投胎,来世定当为泰山王守祠报恩。” 话音落后,女子消散在了小地狱。不过因为我的一次善举,引起了孤魂野鬼界的轰动,四方孤鬼入了浮烟山,导致此地大雾不散,凡人入山,过不了多久就会绕出来。 那一天前来诉苦的冤魂能在山坡排队到山脚下,整个大山到处都是孤魂野鬼,小地狱里面人满为患,一眼望去皆是受刑的恶人,判官随我一同断案,该剥皮的剥皮该抽筋抽筋,令四方百姓大快人心。 我断案之中印象最深是一位老翁,妻子早逝,一个男人抚养了六个孩子长大成人,结果这六个孩子还都很有出息,各个成家立业后又买了自己的房子。然而,老丈没享几天福就患上了老年痴呆。 六个儿子没人上前伺候,几人一商量,大家决定平摊费用花钱雇了全职的住家保姆照顾老头。但那保姆也是个黑心肠,只要他儿子们来,保姆就会做的尽职尽责,可他们儿子走,保姆原形毕露,给老头吃馊了的馒头,长了毛的咸菜,动辄打骂,没过了多久就给老头折腾的到了病床上。 等到住院以后,大儿子来交了押金,二儿子过来瞅瞅,其他四个儿子也不过是入院那天瞧瞧。但后来,几个孩子采用了转账的形式给保姆付工资,再就没有露过面,直到老头被活活饿死在了病床,几个孩子还以为是医院的医疗事故。 老头死后来鸣冤不平,我勒令鬼差把六个儿子全都抓来。老头对着他们纷纷责骂了一通,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让鬼差把老头带走,对他六个儿子说:“你们儿时起,父亲不怕辛苦不怕脏,为你们擦屎擦尿,到头起来你等六人却做出如此不孝的之事,实在是罪大恶极。因你等阳寿未尽,我也不便取你性命,身后的坛子里面装着你们儿时的粪便,只要你们将身后的屎坛子里的屎吃干净,就可以回阳。” 六个儿子也不敢违抗,毕竟又有谁不拍死的,按照我说法,六人一人捧着个屎坛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时不时呕出黑水,但只要一停下,就会有鬼差轮着棒子打过去,愣是逼着他们吃了个干干净净才放六个儿子离开。 可是,凡间不平之事实在是太多了,你断案根本就断不过来,甚至到了后期,连谁欠了谁二百块钱不还都要找我来给评评理,鸡毛蒜皮,家长里短,什么王二麻子偷李大拐一只鸡。刘小四看了马小三的老婆洗澡。赵大姐卖的豆腐缺斤少两等等数不清的小事儿。 阎罗殿既然不能撤,索性我也就把事情交代给了判官,对他说我要去处理一件大事,就先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原路返回离开了隧道,虎口此时已经大开,刚一跃出,面前云雾缭绕,许许多多的冤魂正奔着我的方向赶过来,雾气昭昭的山坡,看见小厮站在马车边,像是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见我二人出来,小厮微笑道:“老爷让我问姑爷,两日的阎王爷当的过不过瘾?” “能见到俗世疾苦,替百姓伸冤确实大快人心。等先去找到姜七,早日解决太公的七魄,我也好当面谢谢太公。”我客气说。 小厮神秘说:“不急不急,姑爷恐怕还忘了一件事儿。” “哦?什么事儿?”我惊讶的问。 小厮指了指我衣服,又说:“姑爷不妨摸一摸怀里的兜,看看有什么。” 心生奇怪,依照小厮的说法照做,结果一摸我傻了眼,里面竟然是一副圣旨以及泰山王印,可是我明明记得留在了十六小地狱的桌前,怎么还会跟着我一起跑出来?赶忙把心中疑惑说出。 小厮说:“老爷说,圣旨是您替泰山王接的,您就是泰山王。但真正的泰山王却因为一些事情被耽搁在了路上,姑爷冒名顶替的事情金甲仙暂不知情,倘若泰山王去受封台发现了事情真相,一旦被上苍知晓以后,姑爷恐怕难逃责罚。” 我傻了眼,被神仙责罚?试问自己虽说能捉一些鬼怪,但也不会自自大到能与神仙叫板。 “请太公明示。” 小厮接着说:“老爷说,泰山王受阻于金乡,只要姑爷带着大印和圣旨,冒充金甲仙,把泰山王传授与焦禄,即可摆脱责罚。” 第九百零八章鬼站台 当我问起泰山王到底因何受阻,小厮却摇摇头不与我细说,只是告诉我等到了地方便知道了。接着,他又在车内拿出了两个铜盆,盆里面装着水,用来供我洗脸清洁所用。 等们分别把脸上的锅灰洗掉了以后,再与都豆豆上了车。而她终于长长的呼了口气,又手舞足蹈的给我讲述她见到的怪事,长长呼了口气又说:“总算是出来了,大哥哥,你是不知道啊,我在你身后面还真把你当做阎王爷了。” 我叫住了他:“豆豆。你说太公让我冒名顶替阎罗王到底是什么目的?” “还能有什么?无非不就是让你帮他唤醒姜六呗。”豆豆说。 我摇摇头,这个解释不太容易让人信服,姜六苏醒在前,我去幽冥通道代理阎王爷在后,如果单纯的想要让姜七快点复苏的话,他不会多此一举的,并且我已经在幽冥通道里耽搁了两天。 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不过好在把姜七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就能真相大白了。 我摇摇头,没再与豆豆继续探讨探讨这件事儿不放,本着随遇而安的态度一直到等着马车在天明之前停下。小厮为我撩开了帘子,我与豆豆下了马车,眼前可谓是一片荒凉,漫漫黄沙,寒风萧瑟,一座古朴的城墙阻碍了我的视线。 城墙用黄土搭建,除了高的主城门以外,零零散散几间低矮土房坐落在远处。小厮说:“姑爷,泰山王就在城门外五里,您到那儿去找他便可,等处理完了事情以后我会再去找您。” 我又问那泰山王长得什么样?小厮则告诉我到了就知道了。等着小厮驾驶马车离开了以后,空空荡荡的四周,北风吹的人睁不开眼,随着太阳的升起,冷热交替之间,雾气上升,竟然会给人一种大漠孤烟的错觉。 我走在前面,让豆豆跟着我一路出了古城墙,行进了不到五里,远处弥漫的阴雾让有些震惊,要知道现在可是清晨啊,虽说是冬季,可朝阳升起的带来的阳火也足以荡除阴气才对。 心里不禁升起了疑惑,就连豆豆也说越往前越感觉浑身不舒服。让她紧跟着我,等到过了一个小土丘后,远处则出现了一个废弃的火车站,除了破旧的站台以及一些标识外,就连铁轨也早就撤下。四周全无任何杂草,北风每每吹过,黄沙随之卷起,显得颇为孤寂。 我刚想继续走过去,突然不远处一名放羊的老头对我吆喝了几声,能看见活人,我也挺意外,索性就站在原地等他。 羊倌喘了口气说:“小伙子,你别往那边走,危险啊。” 危险?我有些不解,指着远处的站台说:“大爷,你是说那里危险么?”老丈点点头,我又疑惑的问:“那火车站台既无破损,四周也无塌陷,危险从何而来?” 羊倌说:“你这个小伙子怎么不听老人言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犯得上骗你么?告诉你,就那个站台闹鬼啊。” 听他说完,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诧异,毕竟全国凶宅恶地多不胜数,更何况连泰山王都受阻与此,那又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车站。恳求羊倌把事情讲明。开始羊倌只是口口声声的说:“说了你也不信,快点走吧。” 我继续道:“老丈,我本是一个过路的道士,如果有什么冤魂野鬼,也不妨与我说上一说,早日解决此地灾祸,也好为百姓做些好事。” 老丈再三询问我的身份,随着我解释了很多遍以后,他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原来,此地曾经是一处曾叫安陵县,是山东与河南省的交界,闹鬼的起因则是源自于河南轰动世界的大灾。 一九四二春,河南省已经有了灾情的苗头,但那时候的影响并不是很大,等到了1943年,连续八个月滴雨未下,许多水井干涸,河水断流,老百姓生存都成了问题,紧随着又是冰雹、蝗灾,导致河南省严重受灾。 再加上欺上瞒报,灾情扩大,许多地方甚至发生了卖妻卖儿、易子而食等事件。 老丈说此地的火车站是进入山东后的第一站,结果当时难民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当时的国民政府便让部队再次驻扎,拦住了火车。成千上万的难民受阻与此。政府的指挥官下令,说山东南部正在和日本军交战,怕被地方混入奸细,搅乱大后方,所以禁止难民入内。 成千上万人想要闯关而入,可那子弹就像是不要钱的一样往老百姓的身上招呼着,很快老百姓就被打的四散奔逃,好多的人想要从旁处越过去,却被城墙受阻,而且有的地方竟然设有电网,导致大批的难民意外而死。 当地的指挥官开口,他告诉老百姓,马上就会运粮来赈灾,请大家放心,在此休息,等到鲁南大捷以后老百姓就准许入内。 于是,上万名百姓留在了安陵县的火车站。等来等去,确实有赈灾的粮食送来了,多为掺了沙子的稻糠,煮熟了连猪都不吃,可老百姓没辙,不吃就会饿死。而且,就连这种东西还不管饱。 有一天没一天的吊着,稻糠吃多了不爱消化,因此有许多人是一边感受着饥饿却又被胃里的食物活活撑死,很快,营中又闹了疟疾,到处透漏着好似人间地狱一般。后来,连稻糠都没有了,军队退回了城中,他们站在高地架起了机枪,不放一个人入城。 上万名难民留下来的数千人全部凄惨而死,收尸的时候,发现地下埋着小孩子的骸骨,遍地尸骸甚至连焚烧都没来得及就因为关东军对齐鲁一带进行的大包围,导致了驻军迅速撤离,所有的死尸皆成为了野狗食粮。 羊倌说,从那以后,此地频频闹鬼,一到了夜里便会出现许许多多衣衫褴褛的百姓对着城墙哀嚎,而且普通人只要去了车站那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我听后也是大感震惊,主动开口说:“难民死后近七十年还不入轮回,多半是意外受困于此,多谢老丈提醒,贫道既然是修行者,那就要去看个究竟,也好找出原因,帮助过往百姓免于横祸。” 羊倌又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在你之前,这儿都葬身这儿好几个阴阳先生了。” 我去意已决,他也再多言,转过头便追向了他的羊群。等他走后不远,豆豆突然开口:“大哥哥,你感没感觉出奇怪?” 我摇摇头,有些疑惑:“你指的是哪里奇怪?我看羊倌也是个普通人。” 豆豆说:“大哥哥,我说的不是羊倌,是羊倌放的羊。你看啊,四周荒凉,现在又是冬季,一眼望过去哪里有枯草啊,而且身后的村子也没见到有羊群,可是那羊倌赶数百头的羊走这么远?既然没有草,它放羊出来吃什么?这也太奇怪了。” 听他说完,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奔着刚刚羊群的地方跑过去,虽说羊倌已经走远,可当我摸了摸地面,干枯的土地哪里有什么最草种啊。 难道说羊倌是泰山王?转念一想也不对,泰山王属于土地爷升上来的官儿,那自然也不会是凡人。 待着疑惑,我领着豆豆去了站台,刚刚迈入百米范围,忽感灵台酥麻,心里很惊讶,站台坐落在空旷的地方可竟然阴气毫不次于乱坟岗。 房屋的门窗已经破碎,我领着豆豆入了站台,里面还能看到一些很有年代感的老照片,打扫出了一处背风的地方,回想小厮的话,泰山王受阻必然与此地站台有关,索性我也就拿出符纸,把门窗统统封好,等到夜里,如果泰山王在,那他肯定会出现的。 做完了这一切,我和豆豆挨在一起坐着,她累了就趴在我的腿上休息,而我索性也倚靠在墙边眯了一觉。 第九百零九章泰山王 睡着睡着,突然感觉四周传来异响,待我猛的睁开眼,就见窗外狂风呼啸,虽说窗户早就已经被卸下,那风一吹,连窗框都跟着摇晃,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丝毫寒风入了房屋,心里觉得有点不对,起了身缓步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就见远处空荡荡的四周阴雾弥漫,风卷尘沙,朦胧夜色中有着数不清人影。 此地荒凉,远处人影黑压压的数都数不过来,他们衣衫褴褛,奔着我这边走过来,由于沙硕挡着的视线并不是太好,倒也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眼前的人群绝对是鬼非人,看一眼那数不清的黑影,再想起羊倌口中描绘出的凶险,哪怕我就是有祖师爷护体如果真撞上了也难免受伤。为了安全起见,把豆豆叫醒,先画了两张遮阴符,彼此分别佩带妥当后又以朱砂帮助她封住灵台。 随着窗外传来呜咽的哭泣声,我领着还很发懵的豆豆出了门。此时,站台周围已经聚满了人群,他们大都穿着麻布的衣衫,有的人推着车,有的领着孩子,模样也是各个憔悴不堪,时不时寂静的夜色中还会传出木制的车轮声,甚至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豆豆低声说:“大哥哥,他们打扮好奇怪啊,这些人是干嘛的?” 瞧着豆豆迷茫的眼神,感觉她好像真的没看出来,为了不让她害怕,我索性就告诉她,这些人都是逃难的,关于鬼的事儿我却只字未提。 豆豆做出恍然之色,她东瞅瞅西看看,显得很好奇。没多久,听见人群中有一男一女的议论,男的说:“哎,都多少年了,还不让回家。” 女的说:“没办法,都说泰山王今日会在此地路过,咱们乡亲们都来这儿等着,也是希望泰山王能开出文贴,放咱们回去。” 男的叹了口气:“三天了,还是没看见泰山王出现,是不是不来了?你说,前两天老刘家的孩子丢了,还有老齐家,听说不单单咱们村出来的,就连其他人家的孩子也有丢的,真不知道是咋啦?” 听着二人不断的议论声,我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老百姓因为当年死在了山东与河南的交界处,所以被困在了中间,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倘若是一两个孤魂野鬼或许不算什么,但这些鬼数量已经有了数千人,除了不如阴兵凶悍,但也算得上是小有气候。所以才导致了河南不让回,山东不让入。 再者,因为数千人的尸体葬在了一起,就算是他们想要回地府,也会因为气息不纯,导致无法投胎,甚至连鬼门关都不能进,最终也只能生生世世困在这里。 可眼前的站台不同,从前这里是河南入山东的火车站,自然也就象征着两地之间的桥梁。领着豆豆穿梭这在难民营里,他们大都保持着生前的样子,甚至一些木轮车上还躺着病怏怏的妇女。 从南头走到北头,想着泰山王肯定会在河南方向过来,索性我就坐在路边等,豆豆闲着无聊则围在我身边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玩弄着石头。 过了半晌,突然来了一名与豆豆年纪相仿的小男孩。 男孩儿问豆豆:“你看没看见一只小兔子?” “兔子?周围又没有草,怎么会有兔子啊?”豆豆很疑惑。 小男孩儿有些不依不饶的说:“我和大壮一起出来找的,就看见兔子往你们这边跑了,是不是你把兔子抓走了,快还给我。” “你这人真是不讲理,我不想和你说话。”豆豆嘟囔了一句,接着,她噘着嘴就往我这边走。老百姓本是野鬼,那自然会潜藏着一股凶性,害怕他对豆豆不利,我索性也就站了起来。 结果,就在土丘的旁还真就钻出一只白兔,这回连豆豆也特意外的说:“我滴妈呀,还真是有兔子!” “这回我看你往哪跑。”小男孩儿兴奋的扑上前,兔子则恰到好处的躲了过去。豆豆本就是个孩子,玩心大起,跟着小男孩儿一起追兔子。然而,我却起了疑心,毕竟如豆豆之前所说,此地荒郊野外,并且阴气四溢的十分厉害,又怎么可能会有兔子出现? 小兔子忽快忽慢,俩孩子不论怎么追也追不上,我缓缓的跟在二人的身后,结果当我们渐渐靠近了岩石的时候,突然间兔子不动了,它直起了身子,双目凝视着俩小孩儿。豆豆和小男孩儿分左右围过去,我忽然感觉不对劲,对豆豆喊:“豆豆,有危险!” 豆豆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又在突然间,白兔一跃而起的扑在小男孩儿的脸上,化作白色皮毛被堵住他的五官,导致小男孩儿连声哀嚎都没发出便被白色的皮毛笼罩,直至皮毛开始扩散,很快,小男孩儿蜷缩在地上抽搐了半晌后竟然变成了一只羊! 豆豆拍着胸口直呼‘好险’,仔细观察着小羊,又回想白天所见的羊倌,难不成是他所为?而且今日听难民营中的鬼魂诉说,近日来也是频频发生丢小孩儿的事件。 拉着豆豆的手奔向大石头跑过去,刚绕过就发现此地竟然是圈羊的地方,近百只羊聚拢在一起,它们皆用红绳拴在一起,大小也与小男孩儿所变的羊一模一样。 从前就听说民间有魇术,可将孩童变为牲畜贩卖,最初还以为是将人来变成畜生,可现在看来,竟然是将小孩子的魂魄变为牲畜。 过了半晌,豆豆若有所思的说:“我就说那羊倌不正常,现在看来她还真不正常,把灵魂变羊来卖掉,很像是传自于北方的萨满术,我听爷爷说过,从前北方的游牧民族贩卖给汉人的羊很多都是灵魂变得,等到百姓买回家,没过多久,所有的羊就会消失不见。” 我说:“怪不得羊倌不让我靠近站台,现在看是怕我耽误他的好事。” “大哥哥,怎么办啊?这些小孩子好可怜啊。”豆豆说。 摸了摸羊群,手感与真羊一模一样,并且完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术有专攻,一些少数民族的神奇术法确实令人防不胜防。心里打算等着老头来了以后,我再想别的办法搞定他。刚准备与豆豆潜伏起来,只见在西边出现了个人影,此人骑着一头驴,身后跟着一名书童,我一激灵,瞧这身打扮不正是泰山王焦禄么! 姜尚坤说泰山王受阻于此地,可现在看,他多半是在路上被什么耽搁了,导致只是刚刚到了此地而已。 随着二人一驴的渐渐靠近,我心里想了很多的种冒充金甲仙的方法,可怎么看也难以做到我所见到那种金光刺目的感觉。结果,犹豫间,羊倌在东边跑过来了,他先是把小男孩儿变成的羊牵好,紧接着跪在了路上冲着泰山王磕头。 这就让我疑惑了,他是什么意思? 和豆豆大气儿都不敢喘,聚精会神的仔细听着,羊倌说:“求贵人留步!” 仔细打量着泰山王,他年纪五十岁左右,身材单薄,国字脸,一双飞扬的笤帚眉显得极其英武,双目黑白分明,看起来炯炯有神。 “你有什么事儿?”泰山王问。 “求贵人能给小人一个机会,让小人侍奉您的左右,羊就是我带给您的礼物,在那座巨石的后面,还有许多的羊群。只要贵人能收下我,我愿意所有的将羊群奉献百姓。”羊倌躬声道。 泰山王说:“你把羊群给百姓,那是你的善举,与我无关,别挡着路,我还有别的事儿。” 羊倌就是跪地不起,一个劲儿的哀求,还说这些羊群只要分给百姓,能让家家户户的羊羔崽子多下出一个,老百姓会得到很好的实惠。 听他的诉说多有不满,阴魂野鬼与人无二,他擅自做主将小儿的魂魄拘走,这相当于用偷来的东西去上供。于是,我破开羊圈,牵着红绳的一头,大步走向泰山王。 第九百一十章道经碑文 我的出现也让羊倌有些愣神,就连骑着驴的泰山王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四目相对,焦禄身穿着一身粗布长衫,瞧着很节俭,腰板笔直,抿着嘴的样子倒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羊倌扭过头问:“你这个道士好个无礼,擅自动我的羊群干什么!” “你的羊群?你也不问问你自己这羊群是怎么来的!”我反驳道。 羊倌瞪着三角眼说:“你管我怎么来的,反正我不是偷的。” 泰山王出言阻止了我二人的争吵,开口询问事情的原由。我将兔子摄鬼变成了羊的事情讲出,又告诉泰山王前面有上万名冤魂等着求他,而这些羊则是那些冤魂的孩子。 羊倌反驳说:“他们已经死了,又不能入轮回,我把小孩子的魂魄分离出来,让他们托生为羊,等到供人宰杀之后,还是可以走正道入轮回,说到底,我还是在做善事。” “放屁,那我现在宰了你,告诉你下辈子不当羊倌当大官,你同意么?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动手!” “臭小子,别以为自己会了三脚猫的法术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要不是贵人在此,老子一定给你点颜色瞧瞧。”他咬着牙也怒了。 泰山王说:“不要吵不要吵,有什么话要好好说,把问题讲清楚了。羊倌,他说的可是真的?” “贵人,他虽所言不假,可说到底我也是一片善心啊。”羊倌显得很委屈。 结果,我们在争论的时候,叫大壮小孩儿意外发现了这一幕,他回去喊人,也让那成千上万的难民纷纷赶了过来,很快,我们五个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许多人跟着一同愤恨道:“快把孩子交出来,不交绝对饶不了你!”种种叫骂的声音呼喊不断,不知人群中又有谁喊了一声:“求泰山王为我们做主啊!” 这下可就了不得了,数千人一起哀求,紧随着就是山呼海啸般跪倒在地。 焦禄说:“你们怎知本王要在今日路过?” 一位老者主动上前说:“是一位姓自称姓姜的老神仙,告诉我们泰山王会在近日路过此地,之前乡亲们已经在这儿等您三天了。” 姓姜的?暗叹果然是北海太公从中导演的事情发生。 焦禄说:“我沿途视察民情,所以路上有些耽搁,还未受封,算不得泰山王。刚刚羊倌的话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孤魂野鬼因魂魄不纯而无法投胎,如果入那牲畜的身上降生倒也可以令魂魄纯净,只是还需要在下三道一点点积累功德以达再世为人的机会。” 老者说:“话是如此,可我们在这儿已经困了几十年,彼此互相扶持,大家好似一个整体,就算是身为孤魂也并没有觉得寂寞,求泰山王恩准,把孩子还给我们。” “父母之心倒也情有可原。”焦禄沉吟了片刻,又说:“羊倌,你去把人这些小孩子都变回去,以后不准再用术法以强凌弱,否则本王定饶你不得。” 羊倌跪地道歉后,又跑到每只羊的近前,解开了羊身上的红绳,他解开一个,就会有一只羊变成了人的样子,很快,近百只羊纷纷变回孩童模样,周围的冤魂抱着各家的孩子哭泣。 老者又说:“恳求泰山王能为我们开下通关文贴回到故乡,好让我们这些百姓能有个栖身之地。” 泰山王说:“你们本是阴魂,如若通关会对凡人造成伤害,虽说本王还未曾受封,但就算是受封,这文贴也不能开。” 阴魂们纷纷表示不会害人,只是想要回家乡看上一眼,找一处安身之地而已。可泰山王却说了,数千名阴魂过境,轻则会让地方寸草不生,重则甚至会引来天灾,就算是想回去,也只能抽调出极少一部分准许回去看看而已。 不管阴魂怎么哀求,泰山王无动于衷,这也是没办法的,阴阳有别,他们可仗着人多躲避阳火,但每每路过凡人居所,难保会有一些孤魂野鬼贪恋凡尘,偷偷寄居在凡人家里,再者遇到强行夺魂入孕妇体内降生的事情都是难保会发生的。 不过,要想解决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主动说:“贫道有一方法,可让阴魂过境而不扰民。” 这算是让老百姓安静下来,就连泰山王和羊倌也较有兴致的看向我,泰山王问我是什么办法? 我说:“引孤魂野鬼随我修习道经,让正气入灵体,驱除体内阴秽,到时候可以以纯净的灵体过境,自然不会对百姓产生影响。” “这也是一个办法。”泰山王又看向众多阴魂,问他们是否愿意? 孤魂野鬼表示只要开下文贴,他们就同意学习经文。泰山王也无奈道:“本王还未受封,就算是想开,也开不了。” 野鬼们一听开不了,顿时不再答应学经,瞧着时机也差不多了,我主动找到泰山王,取出圣旨、大印,对他说:“我本是传道使者,这大印和圣旨由我交由你手,任命你为八殿阎罗泰山王。” 焦禄先是一愣神,接着又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他双手接旨,口中直呼‘玉帝恩惠’,待我给了他金色大印后,四周的阴雾顿时飘散的无影无踪,再看焦禄则好似变了身一样,金色蟒袍加身,头戴金冠,身后的毛驴也成了黑色麒麟瑞兽,而那随行的女童变成了十七八岁妙龄少女。 我见状后内心不由感叹,回想自己接圣旨时毫无征兆的样子,感叹果然赝品和真品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焦禄真正成为泰山王之后,众多阴魂纷纷拜倒在地,就连那羊倌也是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泰山王说:“神使既然有办法让冤魂驱除怨念,实在一大幸事,不知需要本王如何帮助?” 我说:“很简单,泰山王只要冤魂野鬼的坟上立下碑文,书写八十一章道德经。再将通关文贴刻在在碑文,所有孤魂野鬼,但凡诵经一万八千遍就可化解身上怨念,携通关文贴回乡探望。” 泰山王听后大感赞同,于是问老者的墓穴在哪? 众多百姓给指着距离我们这儿不足三里的一处土丘,告知那里就是所有人统一埋葬的地方。泰山王大手一挥,金风吹过,很快一尊石碑自远方飞来稳稳的立在地面。 泰山王带我们一同靠近,那碑文上面还有字,于是他用袖子擦了擦,碑文又变得干干净净。泰山王说:“剩下的交给你了,你身为道者,书写道经才会对阴魂有效。” 我点点头,手持定天笔走向高大碑文前时,泰山王又喊住我,他用手摸了摸我的笔杆,起初我还有些不解,但当落笔时才明白,原来他触碰是使我变得笔锋如刀,刀刀嵌入石碑,很快八十一章道德经被我以精妙的小楷书写完毕。 周围聚拢的游魂野鬼也同样纷纷的钻入到了石碑内,泰山王跟上前为石碑扣了个大印,又与我借来定天笔,他在石碑的背面写上:“某年某月某日,特准孤魂野鬼以道经化解怨气,持文贴过关,以十五日为期回乡探望。” 泰山王交还我定天笔后,我又为他们念诵了几遍轮回咒。而泰山王则对羊倌说:“我观你并非人类,修行正道本是循循渐进,如果你想随我成就功德,那就去泰山为我守祠三百年。” “谢泰山王恩典。”老者缓缓的下跪,很快他变成了一只刺猬,身材缓慢的离开了此地。很快,四周就剩下我们四人,泰山王微笑道:“多谢神使,不知姜尚坤何在?” 我还想把事情讲一讲,结果一道绿光闪现后化为一名老者,此人我正是在卧龙涧救下的姜尚坤,出现后他冲着泰山王微笑道:“我就知道依你的脾气肯定会迟到神使得册封的时间,若不是我提前让大宝替你冒名顶替,恐怕你还是要回去做你的土地爷。” 第九百一十一章双王城之约 焦禄看看我,又指了指姜尚坤做出恍然之色,随即仰头大笑的说:“我说神使怎么会是一名普通的青年,原来都是老友搞的鬼。” 姜尚坤笑着说:“老友自河南过境去往泰山,一路上的游魂野鬼必然会找你鸣冤诉苦,何况天下不平之事多不胜数,依老友的性格,怎能弃之不顾?所以我才让大宝去冒名顶替,先替你应了泰山王的位置。” “这么多年了,你真不愧是狐狸的姑爷。”焦禄赞扬了几句。 我特茫然的站在他们俩旁边,听着二人的交谈,原来这一切都是姜尚坤一手策划的,还未等我开口询问一二,姜尚坤又说:“今天我帮了你这么大忙,倒也真是有一事想求老友相助。” 泰山王爽朗道:“老狐狸,知道你是无利不起早,说吧。” “九星连珠,双王城就要开了,想求老友助我一臂之力。”姜尚坤平淡道。 一想起天尊让我带一个亿找太公的事情,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双王城,九星连珠的这两件事儿听起来就小不了,倘若是济世功德,那又要我准备一个亿干什么? 我上前一步,拉了拉姜尚坤:“二位二位,借一步说话。” “怎么了?”姜尚坤问。 我指着自己,兴奋道:“我,是我,我是张大宝啊!” 他说:“对,我知道你是张大宝。” “你知道?”我心想着肯定是夜游神打招呼了?又兴奋说:“北海太公?你既然认识我,肯定知道我千辛万苦找你来是为了什么?来吧,告诉我一个亿该咋花?” 姜尚坤盯着我不语,我又催了几句,可他还是不说话。这可把我急坏了,心想不会是老家伙又准备跟我打哑谜吧?结果,他沉吟了片刻后说:“老夫身为三魂之体,确实被世人称作北海太公,可恕我直言,我确实不知道你找我来干什么?但双王城开启在即,我们正急缺人手,小友道法精湛,人品也足以信得过,确实是我心目中的人选。不知,你可愿意?” 我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自己千辛万苦,始终记得北海太公四个字,这回终于找到人,可与我想象的并不一样。心里有想过开口问他,提出是夜游神亲口告诉我,来找他其实是受到天尊的指引。然而,到了嘴边的话,我却说不出口,就怕哪句话说错了触碰天机,导致本该会发生的事情改变它应有的轨迹。 于是,我选择了接受这个现实,既然是天尊叫我来,那绝对不会是无意义而为。恭敬的对姜尚坤拱手道:“好!那还请太公将双王城的事情告知晚辈,也好让我心里能有个准备。” 他则对我笑笑说:“现在不是时机,待姜七回归以后,你去泰山找我。”话音一落,对方与泰山王对视一眼,二人一个骑着黑麒麟,一个化作绿光消失在了天际。 豆豆有些惊讶道:“原来太公这么厉害,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色的小老头呢。” 我深吸了口气:“小老头?若太公是普普通通的人,又怎能会让涂山氏七姐妹委身一人?看来我还是低估他了。” 很快,马车的铃铛声传来,豆豆指着身后城池内行驶过来的马车,又一次踏上帮助姜尚坤七魄回归的征程。唯一的收获是我明白了双王城和九星连珠的重要性,连太公都需要请泰山王帮忙,可想而知里面的凶险,再者危险与机遇并存,我甚至有些期待城市里面到底有什么。 至于姜尚坤最后一魄姜七,他附着的人确实很胖很胖,身高170公分出头,可体重却已经高达三百多斤,上午我撞见他,发现除了五官有着依稀的轮廓以外,不仔细看都分不出来他的样子。 早餐店内,他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吃着二十根儿油条,喝了五碗豆浆。等我主动上前攀谈,姜七竟然开口叫我哥哥,等问起了他的年纪,才知道姜七不过才19岁。 陪着他吃的早餐的人是他的奶奶,老太太七十岁了,身体不是特别好,我主动问:“老奶奶,您孙子这么胖对身体不好,很危险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那有啥办法?孩子饿啊,他爹妈把孩子生下就离婚了,小孩子跟我长大,我总不能亏欠他啊。吃吧吃吧,孩子还是爱吃。” 感觉老太太确实有点溺爱孩子溺爱的过分,感觉姜七小时候可怜就可劲儿给吃好吃的,却不知她只是想通过吃来补偿自己内心的愧疚而已。再者,老年人管孩子确实十个有九个溺爱。 一看与老太太说不通,我给豆豆要了一碗豆浆,自己也坐在姜七的对面,我说:“小伙子,你有喜欢的人么?” 他听我说完,嘿嘿的傻笑。我说:“你笑什么?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 姜七害羞的点点头,浑身上下的肉都跟他着颤,看的我直皱眉,都知道减肥这个东西,说容易,做起来没点毅力肯定是不行的,但胖子普遍缺乏毅力,因为连自己口腹之欲都无法管住的人,其他的事情更别提会有一种坚持的恒心了。 我问他:“你要是不减肥,怎么追你心爱的人?” 姜七很淡定的告诉我,他只是喜欢对方,又不代表对方喜欢他,爱情是互相的,不能勉强。 一看说不通了,索性打算换一个方法,问对方要了一个地址,接着我偷偷的在姜七耳边说我会算卦,要不要帮他算算,他心目中的姑娘到底会不会喜欢上他? 姜七听后还很兴奋,主动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了我,连他奶奶得知了之后也好奇的问我行不行?我看了看八字故作深沉的说:“你与那女孩儿无缘,可近期却有桃花临门。” 老太太兴奋说:“我就说我大孙子这么可爱,怎么会没人喜欢呢?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算东西还挺有一套。” 我尴尬的笑笑,老太太对他孙子的自信心也忒足了。 留了一个地址,我领着豆豆又一次离开了早餐店。豆豆疑惑的问我:“大哥哥,你又想耍什么歪心思?那个胖子都快三百斤了,长得还丑,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他呀。” “谁说胖子无真爱?你不喜欢,万一别人喜欢呢。”我神秘说。 “不会吧?你是说他真有桃花临门?我滴个乖乖,吓死豆豆了。”豆豆拍着胸口。 我说:“我骗他的,姜七的八字虚浮,过了四十岁有道坎儿,假如他不减肥,肯定活不了太长。所以,我打算帮一帮他拉个姻缘,争取能令他明白节食的重要性,只要他肯杀下心来减肥,太公的七魄自然能离体。” 豆豆掐着腰问我:“你说吧,要坑哪家姑娘。” 我只是神秘的笑笑,没跟她多说,先打车去了丧葬用品店,买了一副巴掌大小的棺材,又系上红布条,在豆豆一片茫然中,我又打车去了公墓。现在并非什么重要的节日,更何况是下午,由于传统祭祀中上坟必须是上午去,所以公墓显得很冷清。 豆豆左看看右看看,颇为不喜的问我来这儿干什么? 我说:“当然是给姜七找媳妇?” “到公墓找媳妇?你是要给他找个鬼?”豆豆捂着嘴,难以置信的问。 “嘘,小点声。别大惊小怪的,每年早逝的姑娘有很多,他们停在坟墓内不得投胎,再者姜七再不减肥迟早是要死于非命的,我帮她找个鬼媳妇刺激刺激他,也是想以女鬼帮他躲灾祸,双方互利互惠。”我笑了笑。 一眼扫视着成排的墓地,公墓之中每一座坟的后面均种植松柏,这也是满足老百姓对于风水的看法,但若是想要一眼定出哪一座是凶坟,那可就需要一点点眼力了。 第九百一十二章骗鬼 数不清的墓碑以梯形排列,一目望去,大都一模一样,更何况由于公墓的特点,墓穴都是用水泥堆砌而成,草坪被修建的很规整,就连贡品也都是在每天有专人清扫。所以说,在公墓上看起来,大都一个一样。 但万事皆有规律,像凶坟的辨别:一、坟前贡品;二、坟侧周草木;三、相片;四、地势;一般凶坟的贡品放上三五天不会变直,周围寸草不生,就算挨着的大树,也会在高处的枝干发生倾斜,就像是躲着坟一样,还有地势普遍在四个角落,中间这个大致五个方位。 我一眼扫过去,发现有一株常青松的顶部出了l弯。领着豆豆向前,一般弯往东是男,往北边弯是女。等凑过去一看,运气不错,碑上的相片就是一位20岁左右的女孩儿。 现代人忌讳太少,总把当代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称之为伪科学。年轻的女子横死后如果直接下葬,会产生凶灵,对亲属都是极其不利。我盯着墓碑上的照片,那少女长发披肩,面带微笑,但盯着久了,眼睁睁看着她上扬的嘴角缓缓向下。 【ps:写到这儿提一句,上坟的时候最忌盯着别人家墓碑照片看,假如突然间你发现照片上逝者的模样,让你不论如何也忘不了,那么很好,恭喜你被缠上了,如果看久了,记得念叨念叨道歉的话。】 豆豆本身就有阴阳眼,她见到此景吓得妈呀一声躲在我背后,指着碑前说有鬼。我把她一把拽了过来,无奈的说:“你都跟我跑了这么久了,忘了幽冥通道里我还当过几天阎王爷么,啥鬼你没见到过,怕什么怕?” 豆豆忽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可我就是害怕,那又怎么办?” 这也真是没辙,好比有的人一大把年纪了也怕黑是一个道理。当即我把小棺材摆在了坟前,又写了一张符纸贴在碑前女子的照片上。等了不足三分钟的时间,突然那贴着的符纸开始上下飘动,我用手按住了符纸,对豆豆说:“把小棺材打开。” 她依照我的话,蹑手蹑脚的将碑前摆着的小棺材盖子打开。我随之松开了手,很快符纸便被大火燃烧成灰,紧接着就在公墓内飘出了一缕青烟入了小棺材。我一步上前将棺材盖儿盖上,就听见棺中传来‘咚咚’的敲击声,随之就是小棺材开始流血。 豆豆吓得躲开,我不慌不忙的用红绳给棺材系好,将她稳住以后,我说:“你也别闹了,今天贫道抓你主要是想让你能好好听我说话。” 棺材内传来女子的声音:“该死的道士,我睡得正香,你用火烧我家的房顶是什么意思,放开我!” 我说:“睡什么觉睡觉?我刚刚看你碑前相片变了五官,显然是想害我性命,本来不予你计较,你也别多做狡辩。就问你一句话,我给你做个媒,找一门亲事,你帮我,我帮你,咱们两个皆大欢喜。” 对厉鬼本无须客气,当成为厉鬼以后,那与生前的性格变会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两个人,而且厉鬼的凶性源自于排斥阳气,你阳气重,他觉得不舒服,就要害你。我用真阳符把她逼出来,再用小棺材收好,这样女鬼自然要好好的听我说话。 “找亲事?太好了,你早说啊,我答应我答应。”女鬼也有些兴奋。 “等等,你先别激动。咱们得约法三章,这个亲事可不是供你吸精气所用,我帮你建立姻缘之后,以鸳鸯结让你二人同生共死,假如男人寿终正寝,那你日后可阴阳相和,重新投胎为人。这买卖怎么样?如果行,你就把你鬼寿告诉我。”我笑着说。 此鬼寿是指女子死后为鬼那一天,除了当事鬼以外,其他人是全不知情的。 女鬼倒也没什么心机,主动就把他的鬼寿告诉了我,又好奇的问:“我那个丈夫长得怎么样?帅不帅?” “帅,确实很帅,你放心吧,绝对能让你大吃一惊!”我认真的说。 按照女鬼碑文前相片的素颜,说实在话,也算是清秀可人的女孩儿,但姜七完全已经被肉包裹,看不出到底长什么样了。拿着小棺材离开了此地,我找了一处庙宇,用符纸裁剪出两个小人,一个写姜七的八字,一个写女鬼的八字,把二人合葬在一起。当着观音菩萨的面儿给他们俩做了媒人。而姜七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得了个鬼媳妇。 最后棺材被我葬在了郊区一处风水还算可以的地方,随后带着豆豆找了一处不要身份证的旅店休息。 豆豆躺在床上疑惑的问我:“大哥哥,你什么话也没说,怎么知道那女鬼会不会帮着姜七减肥啊。” 我笑着说:“颠簸了这么久,你去洗个澡睡一觉,不用操心女鬼,等天黑了她自己就会来找我们的。” 豆豆奇怪的盯着我看,我还疑惑的问他难道我脸上有花?她则认真的说:“大哥哥,我觉得你眯着眼的样子与我爷爷特别的像。” 我自信道:“我比他好看多了,快点休息吧,你现在还小,不多睡觉以后容易长不高。” 豆豆对我吐了吐舌头,在嘱咐了我几句不许偷看,他自己钻进了洗手间,留下我靠着床头显得很无奈。躺在床上感觉十分疲惫,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随着脖颈的发凉我才睁开了眼,只见女鬼披头散发的站在我面前。 “你想吓死我啊?”我淡定的随手拿着一支烟,可看看熟睡的豆豆,便又放下了。 女鬼悲愤道:“臭道士,我和你拼了!把我本命符解了,我要和他那个死胖子离婚!” “别啊,刚结婚就离婚?咋地了?”我特无辜的问。 “你不是说他很帅么?今天夜里我去他家找他,刚进了门就见那胖子在吃饭,你知道么,他吃了整整两大盘的鸡屁股!还有三大盘韭菜馅轿子,一股子怪味儿把我熏出来了,而且他胖成那个样?怎么看都是短命的相,万一不到40他死于非命,我不就永世不得超生了么!快快,把我的本命符拿出来,到观音菩萨那儿就说感情不和,我要离婚!”女鬼情绪特别的激动。 我无奈的说:“不行啊,自古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丈夫无非就是胖点,何况你们还没相处过就已经嫌弃对方,说不过去。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出个办法,保准你相公改掉坏毛病,身体健康,瘦了,自然寿命就成了,何况有你帮助,他不可能短命的。相信我,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 女鬼开始一个劲儿的埋怨我,后来看我态度坚决,她也就认命了。后来我教她先委屈一些,姜七因为身材的缘故内心较为自卑,可同样他很脆弱,所以更需要关怀。只要女鬼和他熟了,随便编一个借口,让胖子认识到自身的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女鬼听了我的话,无奈的叹息道:“那也只能如此了,臭道士你要害我,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放过你!” 我只是劝她去试试。等到女鬼离开了旅社以后,我在这儿又连续住了两天,第三天夜里的时候我把豆豆叫醒了,她迷迷糊糊的问我怎么了? 我说:“走吧,姜七的事情结束了。” “你怎么知道结束了?难道有人告诉你?”豆豆特不理解。 “你大哥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又催了他几句穿好衣服,等我们刚刚迈出旅馆的,只见姜七和女鬼在门外等着我。姜七笑笑,拱手道:“谢谢小友相助,今日姜某前来道别,会在泰山等你!” 第九百一十三章再遇莎依 留下了这句话,姜尚坤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女鬼站在我对面,她一脸惊恐的问我,姜尚坤是谁?我指着刚刚姜尚坤飞走的地方说:“不知道,不过他和阎王爷是朋友。对了,你怎么来了?” 女鬼瞪着眼,满脸的震惊的又问我是谁?她说刚刚注意到姜七像是换了个人,一时好奇跟过来看看。 我很淡定告诉她,其实我们也是朋友。这回她看向我的眼神可就不太对了,因为阎王爷那可是游魂野鬼的直属领导,我既然能和阎王攀上关系,在女鬼的眼里可就不同寻常了。 叮嘱她要好好帮助他相公度过灾祸,也算是姜七的一桩机缘。听女鬼给我讲,他在梦里与姜七相会,俩人欢好一番,女鬼告知姜七说她是阴魂,与鬼相交会损害真阳,让姜七早上起来饮用活鸡血就可无事。 姜七答应照做,二人进行了一番长谈,女鬼善摸人心,言语之间字字入了姜七的心扉,也让这个胖子对面前女鬼产生了爱意。第二天,女鬼夜里又去了,她见面就痛哭,姜七问她怎么了? 女鬼说:“你我夫妻乃是前世的缘分,这辈子因我突遭横祸,才没能与你再续前缘,好不容易相见了,可现在你不单单吃肉而且杀生,所以鬼差让我趁早离开,也是因为你不爱惜身体,恐怕活不了几年,到时候又会留我一人孤苦伶仃” 胖子一听,立刻安慰女鬼,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肉,好好锻炼身体。女鬼告诉胖子,每天早上五点必须起床出去看日出,只有这样才可不必继续吃活鸡血。 对于一个内心得不到认可,只有靠吃来缓解心理压力的人,唯有爱情才是改变的人最好的办法。女鬼善于捉弄人心,她与姜七被我捆在了一起,所以我倒不担心姜七会英年早逝。同样,他只会越来越好,唯一的弊端可能就是此生再无法与其他女人相恋。 但与性命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等女鬼离开以后,我们准备踏上去往泰山的行程,等马车的功夫,豆豆打了个哈欠,靠在我身上说她没睡够呢。 我说:“先别忙着睡,外面太冷,你这样容易受寒的。” “我不管,反正是你把我吵醒的,你要负责。快点蹲下,本小姐要趴在你背上睡觉。”豆豆抓着我的裤腿耍赖。 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摇晃着我的裤腿,经不住她磨人的样子,蹲下身子任由她趴在我背上休息。没多久,背上匀称的呼吸声传出,豆豆睡得很香,一直到马车来了她依然没醒。 小厮小声说:“老爷交代,让小的带您去泰山,但泰山是圣山,如果我们速度太快是对泰山的不尊敬,所以咱们现在也只能一步步往那儿走。姑爷,上车吧,路途遥远,您累了就先休息着,车上的干粮也已经备足了。” “那就辛苦你了。”我客气了一声后也背着豆豆上了车。 从城市去往泰山这一路注定遥远的,随着太阳的升起,高头大马成了低矮的骡子,华丽的古代马车也变成了普普通通的样子。小厮的五官变得衰老,活脱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他带我们从日出走到日落,又在日落到日出,终于抵达了泰山脚下。 小厮说:“老爷正在与泰山王在山巅下棋,小友可登入山顶后自行寻找,我就不打扰了。” 与他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领着豆豆下了马车。当初来泰山的时候还是为了水洛莎依,山上神奇同心锁斩断了我与她前世姻缘,同样我在她的记忆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这样也好,她是个好女孩儿,而我却给不了她任何的承诺。 望着眼前巍巍泰山,心中没由来的升起豁达之意,自古以来泰山就是百姓崇拜,帝王告祭的神山,而且一直流传着一句“泰山安,四海皆安”的说法。自秦始皇开始到清代,先后有13代帝王亲自到泰山封禅祭祀。 此次已经入了冬季,山上的气温很低,望着进山穿着厚厚衣裤的游客,我依然一身单衣,显得与周遭格格不入。豆豆却是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儿,好在山下有卖棉衣的,于是特意等山前给买了一身衣服这才继续入山。 此次不是为了给水洛莎依求寿,也无需再如之前那样一步一个脚印的爬上去,索性我领着豆豆乘坐索道直奔山顶,这样也省了许多的麻烦。冬季虽说无那百花争艳,草木凄凄的景色,可因为泰山雾气很大,温度降低造成了雾凇奇观,云雾翻腾,群峰如黛,不论何时何季,泰山依然当的起五岳之首的美誉。 下了索道,我又看到了无字碑,当初也是在这儿遇见大阴阳师松井建安。如果不是他夺走龙巢,在我心底始终还是很尊敬他的为人,毕竟有他在九菊一派才不敢乱来,也是他让日本内部格局 形成双雄并立的形式。 站在他角度上,松井建安爱他的国家,他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日本人。可站在我的角度,他却是偷走龙巢的强盗,如果龙巢彻底被苍炎龙所吞,白伍会死。 深吸了口气,很短时间,我仿佛有一种过了漫长一个世纪的错觉。凝视着无字碑,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过往的人和事儿,到底水洛莎依与我前世有着什么样的情缘?苦笑了一下,难道我上辈子还是一个处处留情的浪荡公子? “大哥哥,你盯着一块大石头傻笑什么?”豆豆碰了我一下。 我定了定神,忙解释说没有。 豆豆又用手指了指旁边:“你看看那个姐姐也好奇怪,她也站在石碑前傻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我不禁倒抽了口凉气,来的人竟然是水洛莎依!她穿着白色小棉袄,戴着粉色的帽子,脸蛋被寒风吹得很红,黑色长裤哪怕在冬季也依然遮不住她傲人的身材。当然,还有那双犹如启明星般的眼眸。 豆豆挤了挤我,她皱着眉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石碑,突然说:“也没什么可笑的,你们两个笑的是什么啊?为什么豆豆不笑?” 水洛莎依的目光看向我,她先是一愣神,接着对我笑笑。回想当初她因为我一句无心之话摆下桃花阵,招来煞星穆英凡的时候,我就明白她其实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倔强女孩儿。 我没说话,因为我相信自从斩断了同心锁以后,她不会再记得我。转过身领着豆豆就要走,豆豆还很好奇的说:“大哥哥,你们是不是认识?我看眼神不对劲啊。” “别多嘴,跟我走。” “你是不是以前做过对不起人家的事儿?哎呀,我看那个姐姐好漂亮,她怎么会看上你的?”豆豆大嘴巴的嘚吧嘚吧个没完。水洛莎依跟上了一步,拦在我们身前,我随手捂住了豆豆的嘴巴,小混蛋竟然还咬我。 疼得我咬着牙对水洛莎依的说:“你好,有事儿么?” “你好,没,没什么。”水洛莎依有些尴尬。 “那我还有事儿,要不您让开点?”我说。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等了足足有半分钟,这才试探着开口说:“请问您是张大宝么?我在照片上见过你。”说着他拿出了第一次我们撸串时候的相片。 难道她还记得我?深吸口气,稳定了下情绪,我相信是不可能,前世姻缘已经斩断,在命运的锁链上,我和她属于一条没有交集过的人生,她不可能会记得我的。 第九百一十四章西凤梧桐 自问好几天没刮胡子的我与当初干净整洁的样子必然是判若两人,所以,我淡定的说:“你可能认错人了。” “是么?”水洛莎依显得有些不确定,当想继续走过去时,她拿着照片比对着我,疑惑说:“不好意思,你们两个长得有点太像了。” 话虽如此,但她却是依然没打算让路。索性我也就笑笑没有再说话,水洛莎依指着无字碑又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忘了一个人,那种忘记让我说不好,可是,我明明已经忘了,但为什么却又记得我忘了。” 她说的虽然很拗口,但我明白,因为事实上如果是真正忘记,那本就该是一种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想都想不起来有一个人曾经存在过,但倘若她已经知道自己忘记了一个人,那还算忘么? 凝视着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连豆豆也松开了嘴,理由很简单,因为水洛莎依正在缓缓的流下了眼泪。 她低着头擦擦脸颊,略有掩饰道:“不好意思,我有点风沙眼。” 豆豆用力的推开了我的手,愤愤的说:“姐姐,是不是照片上的那个混蛋欺负你了?你告诉豆豆,豆豆一定给你报仇。” “报仇?”水洛莎依苦笑下:“连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好奇怪耶,大姐姐拿着相片不是要找张大宝么?”豆豆奇怪的问。 水洛莎依目光投向无字碑,眼神深邃说:“我并不知道他是谁,身边的朋友告诉我他叫张大宝,还说我曾经很喜欢他。但是,既然喜欢,为什么我会一点也记起来了?自从去年我大病一场,每天夜里都会做着两个梦,梦里面有个男人背着我到了泰山无字碑,可是,第二个梦里却是我背着一个男人来到了无字碑。在梦里,我看不见他的样子,所以我想找张大宝求证一下我梦里看到的人是不是他?茫茫人海,我找不到他,所以只能选择住在泰山脚下,我相信不管他是谁,总有一天他会在这里出现的。” 豆豆还在安慰着水洛莎依不要多想,又说她在很小的时候也会一直幻想着心上人的模样,像这样的梦境根本就是当不得真的。 领着豆豆走过了水洛莎依的身边,与他擦肩时,心里确实百感交集,曾经过往如烟,不管对她有没有过心动,但过去了终归是过去了。我说:“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张大宝,但我相信你一定会等到你想等到的人。” 豆豆还想说什么,但被我拉拽着离开了无字碑。水洛莎依没有追上来,等走远了,豆豆挣开了我的手说:“大哥哥,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是张大宝?” “承认了又能怎么样?”我说。 豆豆气鼓鼓的说:“人家女孩子天天在泰山等,你就说你是张大宝,哪怕不喜欢人家,也要告诉她,这样也好能让她早点死心啊,你这么躲着不是耽误漂亮姐姐的青春么?” 我拍了下她的额头:“你懂什么,她又没说等我,我凑什么热闹?而且你没发现她已经忘记我了么?” 一步步向上登着山,豆豆哼道:“大哥哥肯定是个负心人,你说,是不是你用了邪法占人家的便宜到头来不承认,然后把漂亮姐姐的记忆用法术变没了,然后你现在故意躲着人家,对不对?一定是这样!” 我说:“真不知道你那小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她都说了,梦见两个人,没准儿她等的人是另外那个人呢,至于我,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何况你大哥哥我那么正义,怎么会是坏人?快点登山。” 她似懂非懂的跟着我往上爬,能在泰山再次见到水洛莎依,我确实很意外,但从心底上来讲,我真心希望她能幸福。 没多久我们到了山顶,泰山上有四大奇观,分别是泰山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我与豆豆登顶的时间上错过了日出,云海又不是季节,还未到晚霞,所以在这个时节里,泰山上的游客还是比较少的。 走了好几圈,也未见有人下棋,不过当夕阳西下时,我看到了泰山最一大奇观黄河金带,举目远眺,层层峰峦的尽头,黄河好似一条金色的飘带闪闪发光,又由于河水的反射,眼前波光粼粼,黄白相间,如同金银铺就而成,算得上当世奇观。 泰山是华夏擎天风水,居中国东南,黄河从它北方流过,长江又在南面环绕,算得上中国第一大气脉,所以有孔子、孟子等贤人并生。 千万不要觉得孔孟这这二位提出的观点都是酸腐书生,但要知道孔子开创儒家学派,提出以‘仁’为本的思想。孟子在他的思想上以‘义’为核心,加以改良超越,使中华民族得以腾飞。而且像是孟子提出那句‘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令中华诞生了数之不尽的英雄豪杰。所以,泰山绝对担当得起中国第一龙脉风水。 豆豆站在我旁边感叹:“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泰山,真没想到会这么美。” 我有些无奈的说:“美是美,可山顶的范围有限,咱们又不是来赏景的,太公能去哪呢?” 豆豆认真的说:“要不要我喊几声?” 她这个建议不错,立刻我就赞同了,可是光靠嗓门喊声音怕不足,于是我开始四处看着那些卖东西的商铺,赶巧有家卖茶叶蛋的,到了那儿,人家告诉我茶叶蛋10块钱一个。我摇摇头,指着他摆在一旁的喇叭,问他这个多钱? 卖东西的大姨有些傻眼,他可能没太理解我的意思,于是我掏出300块钱递给她,随手拿着她的喇叭就走。这玩意儿撑死二三十块钱,她又不用,三百块钱也不少了。果然,人家大姨没再追我。 带着豆豆,举着喇叭,扯着脖子喊:“姜尚坤!焦禄!你们两个在哪哦!”沿着泰山顶,我像是走街串巷卖糖葫芦吆喝的人差不多,后来发现这喇叭有录音功能,那更是非常方便了。冬天游人少,山顶的温度能达到零下快30,管理人员被冻的也不愿意管我。 后来,就任凭我从南走到北,直到晚霞映天,红日落入云海前夕,突然身后有个女子的声叫住我。 “喂,前面那位,你在喊姜尚坤?” “没错,你认识她?”我转过身,身后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艳妇人,柳叶眉,杏核眼,穿着五彩长衫,头上挽着发簪,白皙的皮肤就好似山涧里纯洁的白雪一样,妇人虽美,可却有着淡淡严肃感。何况她穿着古代的服装,一眼我就知道此人并非凡人。 妇人瞳孔一缩,盯着我说:“是你!” “啊?你认识我?”我搜索着生平所见的人,除了涂山氏的大夫人,从没见过与她姿色能有一比的女子,如果我曾经见过她,肯定不会忘记的。 妇人微笑说:“你虽然不记得我,可我还认得你啊,小道士,你可还记得清湖沟的梧桐树,夜游神让你立下功德庙,而且你还替我认了一个干儿子。你爷爷李孝章曾经还帮过我呢。” 我恍然大悟,吃惊:“您是,您是梧桐树!” 妇女点点头:“我名西凤,本是千年的梧桐树,因为曾被凤凰栖息后诞生灵智。不过,还得多谢小友替我认得干儿子,飞羽很孝顺,现在常驻在庙中,每日替我除虫清扫,功德庙香火算是很鼎盛。” 九百一十五章齐聚泰山 当初在清湖沟梧桐树认出了我的是李孝章的孙子,所以她在危难之际出手帮我挡住额图的疾厄虫,使我因此得以有机会脱逃导致大凉山,要是没有梧桐树,单凭吕祖附体还不足以使我杀出重围,说到底她还是我的恩人。 我赶忙鞠躬道:“恭喜前辈能脱离树体远行。” “不必客气,多亏了有飞羽这孩子。”西凤的眼神显露出赞扬之意,又说:“对了,听你喊姜尚坤与泰山王的名号,难不成你就是他们二人口中所说的道士?” 听妇人话里一喜,看来姜尚坤这次确实找了很多的帮手。心里明白此次总算是没有找错。我说:“前辈,太公让我来泰山找他,现在您看我已经到了泰山,可是他们人去哪了?泰山顶我都溜达一遍,还是没看到人啊。” 西凤微笑说:“你虽双眼被阴阳泉洗过,但那也无非也就是看穿阴阳而已,找不到他们下棋的地方倒也正常。来,我带你去。” 豆豆立刻拉住了我的手:“豆豆也要去!” 西凤一双美目盯着豆豆,显得十分好奇的说:“你是那个不知命的小女孩儿吧。” 又一次听到‘不知命’的三个字,我赶忙追着问西凤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西凤告诉我,所谓不知命这三个字很好理解,就是谁也不知道她是在哪来的,你查遍生死簿没有豆豆这个人,甚至豆豆她是没有掌纹的,她非仙、非人、非妖、非鬼,应天机而生,更像是芸芸众生的旁观者,能看透过去、未来、现在。但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出生,所以地府要抓她,目的就是将所谓的漏洞填补。 听到西凤的解释后,我还特意看了眼豆豆的手心,她确实没有正常人的掌纹。豆豆冲着我微笑,她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依照游方曾经所说,豆豆算卦特别的准,只是每次算卦都会遭天谴,照这么来看,豆豆确实了不得啊。 西凤答应带豆豆一起去,领着我们向西北方向走去,到了悬崖边,晚霞映照,朵朵残云如峰似峦,落日余晖好似红色的河流泻入人间,望着眼前的美景,西凤说:“你们两个先把眼睛闭上。” 我与豆豆照做,瞬间便感觉到了后背一股强大的推力,失重感令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猛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竟然所站在一处树荫茂密的褐色土地上。还为刚刚惊魂擦了擦冷汗的时候,回过头西凤冲着我笑,她指着前面告诉我太公就在不远处。 扫视了周围一圈,能见度好似只有不足十米,周围依然是雾气昭昭,使我如同身处仙境,记得到泰山这么久,就从没见到有这样景色的地方。 西凤在前面领着我和豆豆一步步走向前,不多时,前面出现了三个人,太公与另外一名书生对弈,旁边站着观棋的则是泰山王焦禄。见我来了,焦禄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西凤惊讶道:“怎么他们两个又下棋了,到底还做不做正事了?上次太公和棋痴对弈对了整整十年,焦禄你看到他们两个也不知道管管他们。” “管?怎么管?俩人见了面就像是撒了欢公鸡似的,炸着毛的要决一死战,而且棋痴什么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焦禄显得很无奈。 我走上前,看到二人正在下围棋,棋盘是用木墩雕刻而成,上面旗子皆为打磨好的黑白石头,一整盘棋基本上已经快被下满,可是他们俩却依然没有分出胜负,二人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盯棋盘。 西凤用手在书生的面前晃了晃,发现书生依旧一动不动,接着她说:“上次吕祖下界,听说赢了棋痴一盘,他不会是想拿太公出一出气吧?” 焦禄说:“老狐狸下棋你还不是不知道,快输了的时候就分出三魂七魄,留下一魄不出子,靠着其中一魄与棋痴一动不动的干靠,上次拖了棋痴整整十年,他自己却依旧逍遥快活,这回棋痴得知他七魄归体,一见面就忍不住的想报十年之仇。” 听着二人的交谈,我心里别提多震撼了,眼前四位,其中棋痴儒生打扮,看模样不超过30岁,穿着青白相间的长衫,显得十分斯文,头发束起,包着蓝色的头巾缠着头绳,他必然也就是烂柯山上的棋圣,此人身份也算大有来头。 棋痴名叫王质,传说是在西晋的时候,他上山砍柴,来到了一处叫做王乔仙洞。王质望着仅能通过一人的洞口,心想,人们都说洞里有仙人,我为何不去看看究竟? 进入了以后,洞深有三四丈,宽余高各有丈许。王质刚进了洞中什么也看不见,索性也就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顷刻间,洞顶透进光线,他看到两名鹤发童颜的老在洞中下棋。王质素好下棋,走上前去围观,很快被老人精湛的棋艺一下子给吸引力。 然而,那两位老人却像没发现有人进洞似的,边下棋边吃大枣,有时候也顺手给王质几个。看完一局棋后,老人对王质说:“你也该回家了。”王质俯身去拾斧子,想不到斧柯(斧柄)已经烂朽,只剩下铁斧了。王质回到村里,怎么一个人也不认识了,找人询问自己的父母情况,才知道他们已经死去一百多年了,之后王质又回到了洞府,随着两位仙人修仙,直到二位仙人离开后,他一人守在烂柯山上千年。 所以说,这个王质还真算的上陆地仙人,等与豆豆刚上前,突然姜尚坤哈哈一笑,一把打乱了棋局:“不玩了不玩了,来客人了还玩什么玩,反正分不出胜负,就以平局算了。” 书生气的站了起来,指着姜尚坤,脸气的发青,怒道:“你。。你。。你无耻!刚刚明明我就差一步就赢你了。” “棋没下完,算不得赢。老王啊,不是我说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样追求个胜负?怪不得你一直成不了仙。”姜尚坤很无赖的说。 我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他已经快被王质给赢了,始终拖着不走子,就为了等我来时候他好耍赖。王质不干,非要姜尚坤认输,姜尚坤更无赖的说棋局没下完,算不得赢,这把不算。 王质气的直喘粗气,可就是拿姜尚坤无可奈何。看到这儿我也明白怪不得游方说他师伯不是个好人,毕竟七魄代表一个人的劣根,虽说他有主要三魂的挟制使七魄做不出什么错事,可性格这个东西并不是很好改变的。 当二人还在争论的时候,西凤说:“你们两个快停一停吧,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儿似的,这次太公说有重要的事情找咱们,现在人都齐了,说吧。” 西凤算是制止住了双方的争执,太公则非常认真的说:“还缺一人没来。” “放眼天下,陆地仙人不就你我四人,今焦禄转世重修已经成了泰山王,难道是世间还有其他地仙?”西凤疑惑道。 “当然,有一人曾经拒绝了三次天庭召见,现在依然游戏人间。”太公神秘道。 “你指莫非是他!”西凤面色微变。 太公点点头:“你猜对了。” 给我的感觉好似西凤很害怕这个人,另外焦禄和王质则表示不认识,可太公却说此人来头不小,到了就认识了。随即,我与他们几个人分别行礼后坐在一边,心里很不解,想我一普通人怎么还和神仙牵扯上了? 片刻后,云雾一阵翻腾,就见一只七彩鸟上托着一名干瘦的小老头出现,见到他的第一眼,我惊呼道:“公输班!” 第九百一十六章禹王天宫 “你认识他?”西凤惊讶的问我。 我只是点头说见过,但并没在与她细说。不过鲁班很快进入了团队里,他笑着与周围人一一打招呼,王质、泰山王、姜尚坤皆面对鲁班行晚辈礼,唯独西凤眼睛一瞟,看样子显得很不待见鲁班。 他又走到我身前,笑眯眯的说:“小友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儿再遇见你。” “你不是去函谷关了么?”我反问。 “半月前就已经回来了,得知太公邀我去闯双王城,我也是耐不住寂寞便想着凑一凑热闹。”鲁班笑笑。 “好了,现在人齐了。”太公突然开口。 他的话令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自己千辛万苦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或许我济世功德便能在双王城之行得以解决,到时候以功德重塑龙身,就可找到龙门一跃成仙,从此摆脱道衣的束缚,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们几人立刻安静下来,姜尚坤说:“经过我多年的调查,双王城就是曾经禹王建立天宫的遗址,而且当年禹王倾尽全国之力铸造九尊大鼎便是在双王城铸造而成。而且,各位也都知晓华夏天地大劫与夏玲珑有关,胡宗炎甲子期限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天下将无人能制约夏玲珑,荒古异族一旦觉醒,九州将覆,我等修仙之人若是连家都没有了,还修个屁啊?” “太公,那你让我们入城为了什么?”西凤问。 “大家一同找到禹王治水的河图洛书,那上面必然会记载了九州鼎的位置,只要将大鼎破坏,让它会失去对仙的震慑,若是荒古异族觉醒,天兵天降便可下凡,让华夏再次得以太平永久。我等地仙也可借助此等功德位列仙班,也许还能谋一个好的职位。”太公严肃道。 鲁班较有兴致的问姜尚坤是怎么知道的?他说古时候传说双王城本是北海海市,过去还住着老北海人,只是因为一次触怒天威被惩罚成了一边汪洋。 太公说:“你们有所不知,我曾看过一篇佛宗古籍,文字中记载了夏朝时代的神话传说,当时以人巫为尊,强大的巫师甚至可以杀死仙人,唯一的弊端是巫师寿命与凡人相当。并且,在那个年代频频出现天神残害凡人的事情,所以禹王平定大水之后以双王城为中心托起一座天宫,让勇猛的战士可以成为神仙,与天同寿,不死不灭,永远保卫者自己的子民。” 我聚精会神的听着 ,在我看来,对于远古秘闻除了夏玲珑以外没有人会比我知道的更多了。回想梦里应龙所说的那句‘时机不到’难道指的是天宫? “天下自封神以后有了神仙,像你所说的天宫,我倒是从未听说。”鲁班说。 太公又说:“事实上我查了很多那段历史,可文字上的记载实在有限,数年前我在西域找到了关于那个时代的记载。因为四名胡僧入华夏传道被一人打退,其中一名胡僧留在华夏逗留过一段时间,他给后代留下的文字上写过,禹王曾经真的把天宫送到了天上。只是后来因为一个人,他大闹了天宫,将天地搅动,使天宫有一角坠入凡尘,而地点恰恰是当初铸造禹王鼎的双王城,因此使双王城一夜之间覆灭。” 众人不由大惊,要真的是这样,双王城还真就了不得了,我的呼吸有些急促,想我只是一名道士,如何能进得去? 太公走到我近前:“大宝被地府通缉,又是上天选的应劫之人,他去最好不过,而且禹王鼎对仙有着排斥,唯独凡人却无碍,等到九星连珠,我会以青铜狮钥匙将他想办法送入城内,让他找到河图洛书带出来,到时候我们便可一一捣毁禹王鼎!” 四个胡僧?难道是梦中李远山去泰山会一会的人?还有禹王天宫,我吞咽口唾沫,大闹天宫看来并非齐天大圣一人独享,显而易见,兵强马壮的禹王兵马肯定要比吴承恩笔下的天庭强大百倍。 听着太公的诉说,可以说双王城绝非普通的恶地,那里第一是天宫坠毁的地方,既然我们想去,那肯定已经觉醒了的荒古异族也想去,并且双王城逝去的千万冤魂,有了天宫气息的滋养,现在恐怕也绝非普通手段能应对了得,最最令我无奈的是太公说,他们只能送我入城,实际上却无法对我形成帮助。 一时间,我有种百万大军过独木桥的感觉,稍有不慎,恐怕就会丢掉性命。但想来想去,好像天尊让我赚来的一个亿根本也没机会花出去了。 不论如何,觉得还是先随遇而安吧,毕竟荒古异族针对的并非神仙,他是想彻底颠覆九州,就如同圣经洪水灭世一样,把所有的人都杀掉,大自然重启,活下来的人将一切重来。 听着大家的诉说,豆豆始终坐在一旁双手拄着下巴,眼睛有些出神,好似刚刚谈论出的拯救世界与她毫无关系。眼前的四位神仙,没人把豆豆的身份当回事,觉得鲁班年长,懂得应该比较多,所以我向他请教了豆豆的事情。 鲁班给出了我的答案,他很淡定的说:“万事万物,既然出现就会有他的使命,她如今是不知命,等有一天她突然知命了,那一切也必将会真相大白。所以啊 ,难得糊涂,今天还是想着今天的事情,明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结果,突然豆豆没头没脑的嘿嘿一笑:“我都知道啊,可我就是不说。” 鲁班对豆豆很友善的笑笑,之后他们探讨起双王城的事情,至于我显得有些多余了。太公说,他观天象,九星连珠必将发生在七天之内,到时候双王城周围百里立刻会被大雾遮挡,之后双王城开启东南西北四门儿,而他手里的铜狮子则是开启东门的钥匙。所以,一旦入城必须要尽快找到东门。 这些我倒不太关心,如果真的面对强敌,恐怕我就算是上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鲁班玩心很重,与我一样对太公谨慎的交代显得不放在心上,所以我带着豆豆坐在了他的旁边聊天。 期间我问了瀛洲仙山的事情,当然,还有雷桃木当中的‘荧惑’。 鲁班说:“那老太太其实是帝俊的妻子,我曾亲自去仙山,而你去的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梦?”我特别惊讶,可若是梦也太真实了。 鲁班点点头:“没错,蜂蜜是我给你的,梦是我带你做的,荧惑之灵很早以前就入在凡人身体,不过他的神性早就被我摘了出来。你能自己脱除梦境,也算是你自己争来的机遇,送你雷桃木封住荧惑,也只有如此做法,它才可以算得上是神兵利器。” 听后我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鲁班搞的鬼! 他还告诉我,等到了双王城必要的时候会帮我解开桃木剑的封印,至于代价极有可能我的肉身将会被毁掉。听他说完,我也有点无奈,假如说的从前,我肉身毁了那自然就成了一名阴司。可现在看,如果肉身真的被毁,我会失去应劫之人的身份庇佑,那极有可能会被地府打击报复生到不如死。 鲁班很健谈,期间我还向他请教了许多压胜术上的知识,按照鲁班所说,天下妖邪之气唯独怕刚正之物,所以匠门所用尺、墨斗、刨子皆为正正方方。而压胜则是利用人的邪心,改变气场,令受术者死于非命。但他却从不提倡后代子孙过多钻研此方面的学术,于是立下了鲁班书看者必受天谴的誓言。 后来,西凤找到了我,她十分客气的说:“大宝,山上气候冷,你长时间不回去身体恐怕受不了,我先送你回去,待七日后我们到双王城水库汇合。” 我点头答应,西凤对着我与豆豆吹了两口气,顿时觉得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往上飘,渐渐我离开了地面,身体越飘越高,目光看向自己之前所站在的位置竟然是泰山岩缝中的一株苍松! 如同梦中惊醒般睁开了眼,发现我与豆豆一动不动的站在悬崖边。 第九百一十七章搜泰山 回想刚刚神奇的事情,我长呼了口气,迎着北风吹的浑身冰冷,甚至连四肢都已经有些僵硬了。心想怪不得西凤会说站久了身体受不了,现在看来,刚刚的人间仙境是我与豆豆二人魂游到此,而肉身却始终站在泰山顶。这也是神仙与凡人的区别,神仙成道以后是没有肉身的,好比大师兄成仙后肉身葬在瓦屋山是一个道理。 夜色已至,我领着豆豆顺着台阶往泰山下走,刚过了无字碑,突然在山坡的位置向上窜出了一头黑牛!这泰山可是旅游景点,谁会准许一头牛窜上来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更奇怪的是它四个蹄子不沾地,感觉就像是在飞一样。 我凝重的说:“豆豆,小心点,我怕是阴曹地府的牛。” 豆豆习惯性的躲在我身后,歪着头向前看着黑牛。很快黑牛眼看便到了我近前,它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口吐人言说:“真是缺乏锻炼了,连登山都觉得吃力,哎,老了老了。” 眼前的黑牛周身上下阴气缭绕,第一眼我就知它是阴间之物,接着,大黑牛在我的面前缓缓的站起身,随着身体周围一阵雾气过后,他化身成了一名身高八尺开外,牛头人身,手持钢叉壮汉,细数阴间鬼将,这不正是十大阴帅之一的牛头阿傍么! 民间牛头马面这二位官老爷可绝对的深入民心,牛头原名阿傍,马面名叫马罗刹,身为地府十大阴帅的牛头马面并非像长得那么恐怖,他二人爱贪小便宜,不怎么喜欢惹事儿,可唯独对凡人不孝父母者牛头才会露出狰狞。像平日里赶上他当差,一般也就咔咔小鬼的油水,从最初我第一次见过牛头马面就明白,他们俩和谢必安属于两个性格。 “将军这么慌忙,是为找我还是。。。。?”我盯着牛头那副夸张的大脑袋问。 牛头喘了口粗气:“哎,你好好的来什么泰山啊,此地可直通幽冥鬼府,好多的小鬼都看见你们了。臭小子,我和乔坤、张福德都是好友,因为东岳庙前有我和老马的神像,我才有机会提前偷跑过来转告你消息,听我的,快点跑吧,到了子时阎王爷可就要来抓人了,而且这次来的人可都不一般,小心别被抓了。” 明白了,原来牛头是来给我报信的,他说我带着豆豆登山被上供的小鬼撞见了,小鬼第一时间回去了地府告诉阎王爷。阎王爷立刻派人查证了,确凿以后,因为怕影响凡间百姓,所以定在夜里11点开始动手。 牛头急忙忙的说:“我不和你说了,留老马自己在阴间我不放心,那个混蛋,喝点酒什么都往外说,先走了先走了,老张让你快点跑吧。”对我交代完了,转身又开始往山下跑,很快又成了一头大黑牛的模样。 能让牛头亲自来告诉我,那地府的行动肯定大的不得了,与豆豆不敢怠慢,开始快速往山下走。可是,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泰山也不例外,尤其是在索道关闭以后,那种感觉甭提有多累了。豆豆的年纪还小,根本无法走太快,我甚至有想过回去找泰山王帮忙,但是,显然地府的目标只是豆豆一人而已。 带着豆豆是八点钟左右下的山,泰山夜里路上无灯,黑漆漆的山路像是为我的眼睛蒙上一层雾,虽说我能看清方向,但也无法像平时那样的清晰,更何况领着豆豆更是难上加难,起初豆豆变得特别沉默,我还以为她是吓得,也就没太当回事。等着费劲了千辛万苦,当眼瞅着要到山根脚下的时候,突然间,漆黑的夜里划过了一声清脆的鸟鸣。紧接着,四周起了寒雾,豆豆突然打着寒颤,语气颤抖的说:“大哥哥我害怕,身上好冷啊。” “别怕,有我在这儿,不会让你出事儿的。”当我习惯性的摸向她额头,顿时吓了一跳,这也太烫了! “你怎么了豆豆?” “没,没怎么,只是豆豆觉得头好晕,身体好冷,想睡觉。”豆豆气息微弱。 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等我想着怎么跑呢,豆豆竟然发烧了,她额头发青,脸色惨白,上下牙齿不住的打颤,眼看着她头一歪昏了过去,还好我手快把豆豆抱住,瘦小的身躯滚烫的好似个火炉。以我自从修炼吕祖心经后,身体的阳气很重,可她竟然会使我感觉到发烫,那就可想而知此时豆豆会有多么高的温度了。 越想越心惊,难道豆豆要散阳? 泰山周围的雾越来越大,在我双眼前能见度不足5米,原本寂静的周围也随着雾气的浓度加厚开始出现一些‘叮叮当当’的铁器声。突然,听见黑暗中有人说:“阎罗天子下令,今日请阴曹鬼雾遮山,众阴差听令,务必将女童豆豆缉拿归案!” 阵阵‘遵命’的声音在四面八方传来,嘹亮的声音再次大喊:“搜山!” 眼前虽说有雾遮挡,但就从现在搜山这么大的阵势来看,想起牛头的话,今日阴曹地府鬼差倾巢而出,那大雾外面必然也会设有重兵把守,直接闯出去的话太冒险了。当机立断,我选择转身继续登山,准备找太公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帮忙。 第一次遇见豆豆的时候我觉得她该是童女命,能够看透过去未来算一算卦象,但没想到她身份会这么了不得,引起了阴曹地府搜索泰山。 背着豆豆开始往山上走,除了台阶以外,四周依旧还是大雾弥漫,可上了没多久,我在登山必经之路的台阶上发现了一只奇怪的鹦鹉,它足有三岁孩子的大小,用爪子挠着羽毛,等看到我时瞬间愣住了。 不好,鹦鹉有问题!手掐法指,以刀讨打过去,可金光一出,鹦鹉‘扑腾’飞了起来,它用尖锐的嗓音喊:“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这一嗓子可了不得,哗啦啦的铁链声音此起彼伏,很快我身前身后站了至少十几名鬼差。他们齐声喊道:“阎罗天子有令,交出女童,饶你不敬之罪。” 背着豆豆实在不方便动手,现在说什么我也不会交出豆豆,如今已经与游方无关,与她这几日来的相处,不知不觉我已经与她产生了一种类似友情、亲情之间的感情。就好像孤独的人总会特别容易接纳别人,我一直来行走江湖,身边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不是我不难受,只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让我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 鬼差一点点的逼近,他们穿着红袍,戴着高帽,有的拎着钢刀有的拿着铁锁。突然,卫河龙王在我衣领处钻了出来,他说:“道长,我可帮你与豆豆绑在一起,你放心冲出重围,有我在鬼差的阴气伤不了她。” 黑龙缓缓的将豆豆与我缠绕,一股无形的凉意好像使豆豆的体温降下来了。腾出了双手,在青囊取出雷桃剑,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纯阳之气:“求吕祖助我杀出重围!” “张大宝,最后问你一遍,到底交不交人!”阴差鬼将亮出武器众人一拥而上。 泰山的台阶狭窄,趁此机会,我集中精神,以纯阳之气弥漫全身,当一股暖意渐渐为烈火之时,低声念道:“志心搬吕祖,救脱人间苦,降我十星转,过去尽生方,现存赖恩主,一声诵永宁,全家伏龙虎,有此圣灵咒,万魔成束首,太上吕帝君,急急如律令!” 第九百一十八章帝君拂袖 我所用乃是正宗的请神咒,目的是吕祖神性入体,也与请神龛的道理相同,可让我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 说起吕洞宾,他可是开创出了一个打破传统的阴阳相生学说,单以纯阳无阴入手,追求极阳极必反修行法门。吕祖不论是在术法还是个人修养都担当得起不世奇才,虽不知道为什么民间把吕洞宾的地位放低,可实则上,他东华帝君的身份可是万仙领袖的意思。 吕祖在凡间修炼期间非常的有个性,曾经直言否定佛教修行法门,说他们“只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只修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 这句话是抨击佛家打坐参禅,热衷于练气脉,打通任督二脉获得超凡力量的做法。平日里僧人与信徒讲道侃侃而谈,自身确实没有一点转变,他们没有红尘历练,空有纸上谈兵,不晓得明心见性,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还有,吕祖所言修祖性不修丹中的‘丹’,并非字面上理解的丹药,而是凡人的精气神,如果一生只是坐禅悟道,终将无法精气神融合为一,最大的成就只能出阴神(算卦看相),出不的阳神(成仙得道)。 而道教讲性命双修,是指先修命再修性,最终成为:法身、报身、化身。而我在穿上道衣时驱使自身那种无可匹敌的力量也就是在运用法身。 此时,我催动丹田纯阳之气,勾动冥冥之中与吕祖之间的感应,仅仅是在鬼差扑上来的瞬间,手中的雷桃剑升腾起三尺热浪,波纹状的空气好似被燃烧了,一种灼热感席卷了我的全身。 周遭鬼差一跃而起,一刹那,胸中充斥着的热感使我不吐不快,待我狠狠的挥动起了手中雷桃剑,‘轰’的声响,热浪以我为中心向四周涌出。同一时间,身体再次浮现出了道衣法身,与之前不同是原来的道士的虚影在今天竟然与吕祖一身白衣极的样子极其相似。 大雾随之消散,周天星斗落下银河,剑身上燃烧起了烈火,我猛的再次挥动手中法剑,一种好似被烈火熏烤身体的痛楚袭来,咬紧牙关,怒喝:“纯阳剑法第十三式,帝、君、拂、袖!” 瞬间,法相像是冷哼的挥起衣袖,阳气如波涛般使周围数十名鬼差连声哀嚎都没发出便被打的魂飞魄散。 四周恢复了死寂,我心里也知道要坏菜,公然杀死鬼差,这属于挑衅阎王爷啊,本来是真没打算杀人的,可谁成想最后竟然没控制住暴动的纯阳。 拖着疲惫的身躯我继续向泰山顶攀爬,有了卫河龙王捆绑着豆豆使我二人好似融为一体。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帝君拂袖的作用,山里的雾淡了很多,我拖着雷桃剑,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走。 没过多久,身后又是一阵零碎的脚步,其中有一人穿着粘了羽毛的蝙蝠披风,脸色青红,鹰钩鼻子,吊眼眉,很小的瞳孔显得凶气十足,他身后带着至少十名鬼差以及数十只长着翅膀的鬼脸猴。 男子说:“张大宝,吾乃十大阴帅鸟嘴,你杀害阴司鬼差五十三人,罪大恶极,速速交出女童,否则本帅定要你不得好死!” 他们人很多,虽说一次帝君拂袖抽空了我所有的纯阳气,可我依然有浩然之气充斥于身,只要甘愿以道法对敌,还是能坚持一阵。而且,我还鱼肠剑,以及那终酝酿而不得成的禹步。 今天不论如何,豆豆我是绝对不会交的! “请转告阎王爷,大宝愿意以性命担保,豆豆绝不会误入歧途!求阎罗天子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饶她一命。” 鸟嘴怒道:“阎罗天子有令,倘若张大宝执意阻拦带回女童,杀无赦!” 我站在台阶高出回头凝望,一手持剑,心里安慰自己他们都是鬼,我不肯定不会有事的!鸟嘴随手拿出两把钢叉,身后披风无风自动,阴气随之弥漫,泰山如今到处透漏着鬼气,就如同荒山孤岭一般。 杀气四溢的周遭鬼差,我实在想不通到底豆豆怎么会如此被地府重视,哪怕我是应劫之人的身份都已经全然不顾。 当我着手准备迎战之际,豆豆突然梦中呓语的说:“我不要回去,真的不要回去,求求你放过我吧。” 不要回去?我傻了眼,什么意思?难道说豆豆是在阴曹地府逃出来的?对了!我想起来,鲁班说他未经过六道轮回,难不成会是在阴曹地府中偷偷逃出的阴魂? 但如果真的是只是普普通通的阴魂话,为什么地府会搞出有如此大的阵仗? 没给我太多的思考时间,鸟嘴喊了一声‘给我上’,铺天盖地的鬼脸猴扑过来,它们本是奈何桥旁专门负责看管游魂野鬼的守卫,因为许多鬼魂当过了望乡台,再入了奈何桥时往往会不甘心忘记过去,甚至会做出逃跑的举动,但如果有谁想跑,鬼脸猴会一拥而上将魂魄分食。 它们各个有三十公分左右,肋部长了一对翅膀,发出女人奸笑的声音扑过来。形势万分危急,我咬咬破食指,口念“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道教密咒瞬发的速度很快,一道写着密咒符文的虚影符咒出现替我抵挡住了鬼脸猴。 它们亮出獠牙不住的啃咬着符文,波光闪烁,我知道密咒抵挡不了太久。符法、咒法皆对魑魅魍魉有着作用,倘若面对普通人,可能我的符咒被人家一拳头就打破了。 但术法就不同,术法可摄人心魄,亦或者摆下法坛利用压胜之道、驱使鬼神害人。但若是想以五雷法、符法、杀鬼咒则会变的毫无用处,只有那些同样修习过术法的人,才会在冥冥之中会受到伤害。所以,我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确实挺无奈的。 周遭鬼差一拥而上,同一时间,我双指并拢,向后退了几步,步踏北斗七星,口中呵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一瞬间脚下太极图浮现而出,阴阳鱼相互流转给我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砰’的一声,近十名鬼差被太极图的力量打的倒飞出去,眼前的台阶上红袍鬼差七零八落的躺的到处都是。手掐法印不放,浩然正气使我无所畏惧,此次真正第一次正面对抗阴曹地府的众多鬼差,我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其实我好像真的很厉害! 因为长期以来的走南闯北,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是与人斗与天斗,很少会像今天这样竭尽全力的去应对来自鬼神的伤害,也同样是在今天,我真正的了解到了自己的道法已经不知不觉成了‘果报之身’。 两年以来,历经生死,见过了凶宅恶地,杀过为非作歹的术士妖邪,甚至连阎王爷我都当过,这种心境随着悟道的变化,也更加使术法随着每次战斗过后得到精进。一切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令我在不知不觉中使接受到了自己的果报,使法身得以大成,最终结成善果。 盯着鸟嘴的双眼,我说:“最后问一句,你是退还是战!” 他冷冷的说:“阴曹地府十大阴帅不论面对何人,均不曾退过半步。” 说罢,他一步向我踏过来,身体忽然腾空而起,披风将他的身体包裹之后,眨眼之间,鸟嘴化身为三丈黄鸟,利爪闪烁着银光,如那之前拿着的钢叉的模样相差不多。 黄鸟卷起了阴风向我扑来,与此同时,我将法印变换,太极图再次运转:“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 。”太极图挡住黄鸟,尤其在我继续喊出:“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之时,金光四溢,如同刀一般砍向了鸟嘴。杀鬼咒乃是道教第一神咒,哪怕他是阴帅,可归根结底却还是鬼。 九百一十九章博弈 阴风呼啸,不论鬼差还是鬼脸猴都已经纷纷避开,太极图开始不断扩大,阵势要比之前与一诚对抗时还要震撼,杀鬼咒起,我将并非象征着自己,更象征着是‘道’。 鸟嘴拼命想要破开太极,却不论如何也无法存进分毫。身体散发五色光,念诵出了最后一段:“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急急如律令。” ‘轰’的一声,鸟嘴被打飞了出去,他身为阴神,只要神牌还在,那他自然是不死不灭的。但是,这并不妨碍鸟嘴被打成重伤的事实。天地之间一片死寂,鬼脸猴一只不剩的被屠戮干净,唯独逃跑了一名鬼差而已。 我继续向泰山前行,不知道山下有多少人围堵,一旦走出去,依现在我与地府闹翻的情形来看,事情绝对不会简单结束。唯有再次前行,找那四位仙人出面,否则豆豆必死无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震慑,接二连三追击的阴差没有出现,也令我有了喘息的机会,浩然之气体内流转,唯独阳气被彻底抽空,若不是有卫河龙王在身,恐怕我现在就已经坚持不住的倒下了。 三个多小时的登山路,接连杀退了两拨敌人以后,没想到阴差竟然上了弓弩。为了不让豆豆受伤,我使她绑在我的胸前,一路奔逃,使肩膀、腿部皆被弓弩擦伤。 好不容易快到山顶的时候,阴差来了一次大规模的围剿,原来那些鬼差竟然另外一条路上了山,对我来了一次前后包夹。正当我打算再次穿道衣引五雷下界时,突然在山顶的位置传来了有人怒骂的声音。 “娘个逼的,谁在吵吵闹闹?怎么来了这么多小鬼,你们还真把泰山当你们家了,都给我滚!赶紧滚!”半晌后,那人又说:“怎么?当爷爷的话是狗放屁是不?告诉你们,爷爷乃泰山石敢当,专打你们这些小鬼!”话音刚落,就见下山的那条路上不断有鬼差被打的飞了起来,就连我也看傻了眼。 很快,对方的身姿出现,壮年身高至少在两米左右,手里拿着一根儿粗大的棒槌,往往鬼差在他的手上根本走不过一招就被打飞了出去,可是石敢当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把鬼差打伤却不伤鬼差的命。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石敢当已经打飞了数十名鬼差,从上到下很快走到了我近前,与他相比,我觉得自己弱小的像个孩子。 壮汉生的浓眉大眼,臂长背阔,方额头,呼吸如牛,尤其那攥起的拳头,简直都快赶上西瓜大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小兄弟,我看出你是人!是人就没事儿,在泰山,有鬼就有我石敢当。” “多,多谢。”我稽手对他道谢,又说:“石兄弟,我还有事儿先不打扰了,待我逃过此劫,必来拜见。” “不用不用。”石敢当摇着大脑袋,低声说:“是鲁爷让我来的,你快走吧。” 心里一喜,我就说今天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山顶上的四位绝对不能放任不管。虽说人家阴差的目标是豆豆,可现在我已经表露出了誓死不放人的决心,单凭这点,为了双王城他们也得保我。 很快,鬼差中走黑白二人,范无救和谢必安也来了。 范无救没了之前老好人的样子,他语气冰冷的说:“大宝,上次让你逃了,此次你杀我阴司鬼差近百人,这笔账我必须要跟你好好算一算,如今有束手就擒,我保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喂!”石敢当挥了挥手里的棒槌。他显然就是个憨货,对于被忽视的事情有些不满,指着自己说:“你们两个看见我没有?我是石敢当,怎么不先与我说话?难道你们没看出来我再救他么?按道理,现在你们应该求我才对。” “上!女童务必捉拿,死活不论!”范无救冷冷道。 石敢当被忽视了,他皱着眉 ,显得非常不开心。同样,他也展现出了忽视这个传说级的大汉到底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他推了推我,暗骂了几声,拎着棒槌就奔着鬼差走过去。 我还没等说谢谢呢,人家那边已经一棒子论在了追魂夺命棍上,‘砰’一声,黑白无常被石敢当一棒子好悬没打下泰山。趁着机会,我继续往上跑,心想起当初稀里糊涂到吉林的经历,那鲁班的七彩云鹊可是能日行千里的,有它在我肯定得救了。 加快了速度爬山,好不容易到了无字碑前,星光璀璨,月如银钩,身穿金色的衣服小男孩儿在黑夜里格外的显眼。他背着手,表现出完全不似一个孩子的姿态仔仔细细的盯着面前的无字碑,而且如今冬季的里的泰山温度很低,凡人每每呼吸带起了浓浓的哈气,可那小男孩儿却是毫无任何人反应。 望着他的背影我没敢动,依照我的经验,越是反常越是妖啊。渐渐的,他转过身,男童长得很可爱,只是眼神却显得有些太过于平静。 他淡淡的说:“把她交出来。”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背后的女童,把她交出来,犯了错误一定要受到惩罚的。” “你不说你是谁,这人我是不会教的。”我态度坚决。 男童轻蔑的笑了笑:“你?你是拦不住我的,应劫之人,我不想伤你。” 第一直观的感受就是他很诡异,甚至可以说诡异的让我有些脊背发寒,因为除了能看见以外,我根本感受不到男童。就如同他站在我面前,却又好似不在我面前。 笑声过后,卫河龙王突然像是受了惊的蛇一样钻入了我的怀里瑟瑟发抖,不论我怎么问他,他始终不说一言。我的此时已经心沉入谷底,连卫河龙王看到男童吓得都不会动了,那我又能怎样? 凝视着男童:“你到底是谁?” “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等到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男童突然一步走向我,眨眼之间他到了我的身侧,而我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抓向豆豆。 第一次,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力,甚至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留。 结果,鲁班突然出现用一把铁尺挡住了童子的手,干瘦的老头笑着说:“童子怎么有闲心上界来溜达溜达?” “鲁班?你想拦我?”童子皱着眉。 “不敢不敢,我一介布衣,哪敢拦您啊。”鲁班陪着笑。 童子冷言语冷语的让他让开,至于鲁班嘴上一直答应着,唯独身体却无动于衷。俩人僵持了有半分钟,鲁班语气变得凝重说:“上面说了,什么事儿您得按照规矩来,万事万物都有他出现的使命,既然是已经发生的事情,那就不要想着去改变,动不动就闹这么大的动静想要去改,如此做法实在是扰民,这次也就赶上现在泰山是淡季,若是旺季,光凭如此多的鬼差,老百姓可真就惨了。而且,有人让我告诉您,如果您不按照规矩来,那我们也不会按照规矩来。” 他双目如电,手握铁尺,不动分毫,小老头的威严很重,隐隐中已经盖过了面前童子。 但,我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鲁班说的‘规矩’、‘上面’,我曾经无数次的听到过,那是佛与道之间因为三千年大劫的博弈,而我则是他们棋盘上的一粒子,可豆豆到底是谁?难道她与我有很重要的关系么? 第九百二十章鲁班威 双方谁也不曾退后半步,当彼此僵持的时候,泰山飘起了淡淡的雪花,气温也随着开始越来越低,哪怕不惧寒冷的我,也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唯独让我担心的是怀中豆豆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弱,我很怕她会熬不过去。 童子的眼神逐渐冰冷的说:“鲁班,做事情之前你要为你匠门子弟考虑清楚后果,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拦我?” 鲁班不怒反笑:“我与五圣人诞生于同一时代,什么生老病死会看不透?倘若童子想要匠门一族的性命但可拿去,不过我公输班自会下阴曹地府面见菩萨,问一问是非黑白,到底这是你童子一人的意思,还是菩萨的授意?” 菩萨?我傻了眼,幽冥鬼府唯有一位大能菩萨,那就是已经成佛却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童子?菩萨?再看看胸前的豆豆,我有些呆住了,豆豆竟然会与地藏王菩萨牵扯到关系? 公输班一定知道豆豆的身世,只是他不说而已,可我想破了脑袋也实在也想不通他究竟与我会有什么关系? 鲁班语气平缓说:“倘若菩萨不见,那我自会求见上苍,让三清道尊为我做主!” 童子也变得阴晴不定,他像是在做激烈的挣扎,不过很快童子的身上起了一块块儿金色的鳞片,不知为何,他给我直观的感觉像是弱小的身躯内潜藏着洪水猛兽。 此时,我抱紧豆豆,起了戒心。突然,童子几乎一字一顿的说:“不论如何,我必须要带走她!”话音刚落,童子奔着我的方向一跃而起,身躯化作金色闪电,鲁班当即丢出方尺砸向童子。 “砰”的一声,童子回手格挡,身体一滞,我抓住机会要跑。可童子突然吼出龙吟,震的我是头昏目眩。鲁班瞪着眼怒道:“狂妄小儿,真当我是怕了你么!” 就见鲁班突然在华丽抽出一把刨子,对着童子的方向一挥,顿时寒光闪烁,童子在接近我的瞬间身体一个踉跄,随后竟然咳嗽了几声。也许是我错觉,总感觉童子被一刨子打的矮了三寸。鲁班又在怀中掏出木制小鸟丢出后,那小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急速飞向童子。它围着童子转了三圈,童子身上出了些许的血痕。 当小鸟又一次飞鲁班手中时,不知鲁班何时拿出了一节巴掌木头,右手中刻刀急速飞舞,眨眼之间,木头变得与童子有着几分相似。小鸟对着木头人双眼的部位啄了啄,同一时间,巴掌大小的木头人像是有了灵性一般,随着木质的纹理消失不见,木头人居然变得与童子一模一样。 此时童子面色大变,甚至已经顾不得再管我,身体化作金光向远方逃去。 鲁班冷哼了一声:“想来你就来,想走就走,真把泰山当你阴曹地府了?”他拿着小刻刀狠狠的对着木头人的双腿斩去,随着小人双脚断裂,寂静的夜空中传来童子凄厉的吼声:“啊!我的脚!” “这次就当给你一次教训,狐假虎威!”鲁班随手又抓了一把金沙对着雕像搓了搓,那小人再次成了木头。 我看傻了眼,心想他这也太厉害了吧,刚刚的出手显然是用术法困住了童子,又用刨子打的童子矮三寸,再以小鸟取其精魂,以夺天地造化的双手刻出木偶,注入精魂后再以压胜术取了童子的命。鲁班留手了,如果当时他斩断的是脑袋而不是双腿,恐怕童子不会这么简单的离开。 “多,多谢前辈。”我恭敬道。 鲁班摆摆手:“小事一桩,你怀里的女童是被泰山阴气所扰,等一会儿我送你们离开就会康复。” “前辈,豆豆究竟是谁?”我凝视着鲁班的双眼。 “到了该知命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好好带着她,这女童与你有缘。”鲁班说。 我又急忙问:“刚刚前辈所说的菩萨可是地藏王菩萨?” 鲁班点点头,我的心变得很乱,又是佛道之争,又是地藏王菩萨,到底是为什么?深吸了口气,我说:“那前辈能告诉我,大宝一生究竟为了什么?前辈之前所言的遵守规矩,它又是什么规矩?” 鲁班突然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语气一场认真的说:“大宝,你只需明白道尊不会害你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顺应而为,时机到了你就会知道所有的事情,可若是我亲口告诉你,不单单会遭受天谴,或许未来将会因为某一句话而发生改变,你修道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闭上双目,我带你们离开泰山,七日后双王城再见。” 心里虽说充斥了许许多多的疑问,但人家不告诉我,我也没辙。只能通过自己的推断与猜测,感觉到不论神仙、地府、人间皆有两个大的阵营,那就是一道一佛。 如地藏王菩萨坐落十八层地狱度化冤魂野鬼,十殿阎罗有入道的也有入佛的。所以,张福德才会对我说什么话特别的小心,包括我救水洛莎依他所写下的‘佛’字,我想也必然与此有关。 猜测其中肯定涉及了太多前世的事情,想我这辈子除了应华夏三千年大劫之外,其中还很有可能是走自己的前世因果。 我本是修道之人,看待天机不可泄露这个六个字还是很释然的。随着闭上眼,耳畔传来几声清脆的鹊鸣,接着便是一阵呼呼的风声,鲁班叮嘱了我不许睁眼。可是,豆豆一直处在昏迷的阶段,也许是我们出了泰山以后没了阴气,豆豆的病好了,她突然睁眼说:“哇喔!我怎么飞起来了?天呐,大哥哥你快看,是黄河!” “糟了!”鲁班声音传到我耳边。 我吓得用手捂着豆豆的眼睛,大喊:“快,快把眼睛闭上。” 然而,我还是慢了一步,感觉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身体往下猛的坠落,豆豆吓得哇哇大叫。我没敢睁眼,只是大声喊:“怎么办?前辈,现在该怎么办?” 鲁班说:“还能怎么办?求天尊保佑你别摔死吧。” 他气的我想骂娘,等睁开眼,面前是一望无际的黄河水。身处高空坠落,一切都已经无法自己去控制了。很快,我与豆豆摔入了水中。幸亏河水很深,有卫河龙王的保佑这才没有被淹死。 等到被卫河龙王带着上了岸,豆豆已经没有任何的病症,她拍着胸口直呼吓死她。然后她问我:“大哥哥,咱们是坐飞机出事了么?怎么会那么高,我记得之前是在泰山啊。还有,咱们一起摔下来的老伯伯呢?他不会是摔死了吧?” 一连串的问题,我也不愿埋怨她了,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可好在我们没什么大事儿。坐在河边,我对豆豆说:“来,我抱抱你。” “你想干什么!”豆豆擦了擦满是泥污的脸,特认真的说:“我爷爷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我被一句话呛得不知道说什么了,无奈道:“得了得了,那你还是冻着吧。” 说罢,我催动纯阳气,将自己的衣物蒸腾干爽。如今太阳已经升起,可小北风还是很凉,何况我们是在平原,很快豆豆便打了几个喷嚏,她又主动找我说:“那个,抱抱的话,是不是衣服就能干了?” “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抱。”我立刻拒绝。 豆豆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双手合十祈求道:“别别,我错了,答应让你抱,但是只允许抱一下,我就当做梦了什么也不知道。” 连续拒绝了几次,终于没扛得住她的磨人,只好让将她抱在怀中,催动吕祖心经,没过了多久,豆豆的衣物也干了,只是我俩就像是那贴了泥巴的烤红薯一样,身上沾满了黄泥,彼此对视一眼,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第九百二十一章齐云鹤 等我们互相笑够了,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依我估计多半是与豆豆摔在了黄河中下游去往寿光市的路上,此地处在一望无际的平原,四目望去,皆为低矮的枯草。 刚起了身,突然卫河龙将头探出了我的衣领,他长呼了口气说:“我滴妈呀,可吓死我了。” 豆豆扭过头,指着还不如蟒蛇漂亮的卫河龙王,问我它是不是龙? 我点点头,对她我倒没有刻意的去隐瞒,而且之前鲁班也说了,除非她不想,否则豆豆是一个可以知道天下间任何事情的人。 她特有兴致到了身边,让我蹲下,她一边摸着卫河龙王一边说:“原来龙长成这个样子,怪不得我刚刚听见他会说话。” 豆豆不是寻常的孩子,我现在觉得在她身上不管发生任何事儿都是可以理解的。想起之前卫河龙王在见到童子时的恐怖,我好奇的问他童子究竟是谁? 卫河龙王显得心有余悸的告诉我,他们鳞虫以强为尊,尤其像他这样通过跃龙门化龙的鲤鱼来说,属于是在龙的品种中极其弱小的种类。当初禹王设立龙门,让天下水族可成龙的目的是为了疏通河道,说白了,搁咱们现在那就是拉磨、拉车、耕地用牲口,只不过跃过龙门以后他们会超越生老病死,并且还能下潜深潭上入九天。 事实上,他们还算不得真正的鳞虫类,至于那些真正的龙才不会去推磨拉车呢,现今遗址三门峡就设有禹王斩龙台,所为的就是斩杀捣乱的邪龙、恶龙。 他还说,像是童子多半是条金龙,当见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卫河龙王就说自己吓得都不会动了。这应该就是生物链中的弱肉强食,就好比再勇猛的狗当和老虎关在一个笼子里也会吓得发抖。 但很遗憾,卫河龙王也不知道童子真正的身份,我觉得豆豆应该会懂,但想起她窥看天机会得到的报应,我也就没再继续问。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寿光市,七日后就将会发生九星连珠。如果有时间,我最想找到的人就是铁牛,至今我还能记起铁牛告诉我的那句:“天虹落银霞,碧海云中城,九星围日月,真龙腾九州”。 现在看,前两个已经出现了,七日后将九星连珠,剩下真龙腾九州又是什么意思?可更加令我难以想象的是铁牛告诉我星斗窥命的后面还有预言,而这也是我所期待想找他的事情。 心想着等处理完双王城必须要找刘玉麟和铁牛去,搞清楚钦天监的预言到底是什么。 豆豆问我接下来该怎么走?依照我的理解,双王城水库地处寿光市辖区,那肯定是要往黄河下游走,若是奔着上游,走着走着容易到河南。自古以来老百姓就有着依水而居的特性,我想着等我到了地势较高,并且不太容易发生水灾的地方,肯定会有人聚集的。 这一走,整整走了大半天,后来豆豆累了,我就背着她。路上有些单调,我还逗她,就说背着抱着一边沉,难道这样做就不会男女授受不亲了么? 她特别正式的给我解释说不一样,因为在我背后,她是用手抱着我,而不是我抱着她,所以算不得男女授受不亲。 我笑了笑,她还真有一套自己的歪理。路上很不幸,我们路过了三个村子可都没人居住了,许多的家具业已经被水泡的烂掉,村子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杂物。 此景令我不禁的叹了口气,黄河虽说自古以来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可这位母亲的脾气不太好,任意的一怒,便能祸害一方百姓。像中国历史第一位乞丐皇帝朱元璋便是因为黄河泛滥,百姓浮尸遍地,导致义军四起,趁着天下大乱崛起。 一路上我与豆豆均是粒米未进,她若不是因为百花糕,肯定坚持不了这么久。一直到了夜里,我们找到了一处相对干燥的高地上休息。结果到了夜里突然听见了马车的车轮声,我兴奋坐起身,心想总算是遇见人了,可还没等我去拦车,突然听见有人说话。 “行了行了,天也太黑了,前面路不是特别好走,这儿正好有个坑,要我看咱就埋在这儿得了。” “可是老板让咱们给他沉水底。” “你懂个屁,只要找不到尸体就行了呗。快点快点,回去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前面那么远,江面上还传说有水鬼,怪吓人的,你敢去啊?” “得,听你的。”对方也松动了。 我起身后瞧瞧的趴着地上偷看,那二人就在我前方一处丘陵低洼地,他们留着光头,满脸横肉,一高一矮。随着阵阵挖土的声音,他们彼此对话。当中有人说:“人还有气呢。” “埋了不就没气了么,真特么墨迹。” 接着就听‘咣当’一声,像是人被丢在了坑里。等到对方人走了以后,我赶忙跑过去,刚埋的土很松,没用多久土就被我刨开。坑内躺着一个穿着破衣的老头,他鼻子和嘴里面全是黄土,胸前有着微弱的起伏。我蹲下身子为他进行心脏按压,又以纯阳气帮助老头暖身子。过了没多久,老头咳嗽了一声。 “老人家,感觉怎么样?” “这,这里是阴曹地府么?”老头虚弱的说。 我说:“没事儿了,您被我救了。”可还等我想与他解释几句的时候,老者的双眼没有瞳孔。 他叹了口气说:“小伙子,谢谢你能救我,不过我知道我这辈子算是完了,都怪我贪心,一切都是报应啊。” 老人捶着胸口显得极其抑郁,知道他情绪不好,我提议要不要帮助他报警。他说:“报警也没用,恐怕我活不了多久了,只怨我自己贪图富贵落了个眼瞎腿瘸的下场,只是我生平所学没人继承,实在是我心中一大遗憾。” 听到他提生平所学,心里觉得很奇怪。当即问老人是干什么的? 他说:“我其实是一名风水先生,哎,小伙子你想学么?别看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了,但道理还是懂的,只要你去临朐县某土地庙找到我藏在里面的书,我可以教你风水!” 仔细打量着老者全身,发现他眼窝凹陷,与当初我爷爷的样子如出一辙。我疑惑的问:“老人家,你莫不是点了天机糟了报应才会落下个今天地步?” 老人惊讶说:“你怎么知道点破天机?” 我如实告诉对方我也是一名风水先生。那老人家立刻兴奋说:“天不绝我,天不绝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都怪我那个不孝的干儿子,我帮他点了快马栈道,他答应养我一辈子,可谁知道我竟然养了一个白眼狼啊。” 他情绪特别的激动,很快就变得上气不接下气,怕兴奋的昏过去,我赶忙让让他有话慢慢说。 老者倒腾了几口气,缓缓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我娓娓道来,原来老头名叫齐云鹤,是一名正宗的堪舆先生,平日里对风水的造诣颇深,但却一辈子命里无子。 齐云鹤随着年纪的增大,也找过几个女人,可媳妇不是搞破鞋,要么就是死于非命。老头一想,自己索性也就单着吧。后来,他在一次外出看风水,发现一家人居于龙脊的位置,并且那家人房后有地坑塌陷,当时的齐云鹤心里起了善念,打算救下这家人。 家住在山脊的位置都不属于好风水,何况还是岩石外漏更是凶上加凶,住此地人家容易发生横祸,也就是两口打架,可能哪天突然一钻牛角尖,上吊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不孝子 齐云鹤说他刚进了门,眼前晃晃荡荡的两具尸体让他一拍大腿,感叹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原来住这儿的夫妻双双上吊自杀了。当他打算把尸体放下来,联系当地村委会的时候,忽然在房间内看到一个小男孩儿正端着饭碗吃饭。 他说小孩儿五六岁的样子,穿的很邋遢,黑漆漆的脸上沾满了鼻涕。他见到齐云鹤笑了,又指了房梁的两具尸体说:“我爸爸妈妈死了。” 齐云鹤以为孩子吓坏了,就安慰他没事儿。接着,他把小男孩儿带到了村委会,在小孩子只言片语中,得知好像是他父亲在外面回来染了病,母亲被传染以后俩人就吵架,越吵越凶,俩人一来气就开始较劲,说什么你死我也死,结果竟然真的约着一块儿上吊自杀了。 留下的小男孩儿已经大了,村里没有人家愿意领养。齐云鹤本是学术法的人,相信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机缘,就把孩子给带走了。一直以来他靠着一身看风水的本事,倒也没让小孩饿到,后来他给小孩儿改了名叫齐忠孝,也是留着私心,想要孩子为他传宗接代。 多数懂风水的人也会看一些命理,齐云鹤说他干儿子命带羊刃,而且眼下有三白,这样的面相本就是白眼狼,冷血的人。可是齐云鹤倒也没当回事,他认为齐忠孝是因为见过了父母双亡,所以受到了刺激,何况相由心生,等到以后多读书肯定还是会好的。 就这样,他一手把齐忠孝养大成人,这孩子倒也会讨人欢心,对秦云鹤是非常的孝顺,老齐也对他捡来的儿子也是一百个满意。后来,齐忠孝长大成人以后学习不怎么样,很早就辍学在工厂里面做车工。 到了婚嫁的年纪,齐忠孝也谈了几个女朋友可都是以家庭条件不好而告吹了。老齐把儿子叫到近前,对他说:“你今天只要天一黑你去马树沟,沿着大道一直走,什么时候大脚趾头起泡就蹲下了休息,等看到一颗大柏树时候,你到树根下面挖坑,记住了,只允许挖一尺,再往下会出事的。” 老齐平日里就神神道道的,他儿子跟他十几年也明白一些,只是老齐从不把风水行当里的术法教给他而已。 夜里,齐忠孝一切都按照他爹说的照做,走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大脚趾头起了个水泡,当他坐在路边休息又看见了柏树。齐忠孝在柏树旁边挖个坑,刚到了一尺的时候,里面出了一块金锭子。 他看到金子以后都乐疯了,太过于激动就把老齐的话给忘了,还要挖,第二铲子刚落地,里面呼呼的往外冒血,吓得齐忠孝撒丫子要跑。 齐忠孝说:“唉,我就怕他出事跟了上去,结果他还真就把人家墓主人的房顶给破了。” 我也是内行人,一说我就明白了,那是墓主人留下的术法,也算是一种先礼后兵的意思,她在上面放一锭金子算是礼,你要拿着就走肯定没事儿,但若是还往下砸,被封在墓穴棺材夹缝中的尸油将会通过金子的吸附性把煞气带到盗墓者的身体。 老齐说他第一时间给齐忠孝斩了煞,又把坑重新封好,再次给墓主人又上香祷告算是事情过去了。 可自打那次以后,齐忠孝知道自己老爹的不同寻常。虽然用金子换了钱还娶了媳妇,可他还觉得不够,三番两次的磨老齐。听老齐的讲述,他干儿子可是心机很深的人,一磨就磨了三年。 等到小孙子降世,他儿子找到老齐说:“爸,您看孩子也有了,现在物价那么贵,光靠我挣的钱也不够养家糊口啊,而且您儿媳妇还得在家带孩子,靠我一个人压力太大,您老是有本事的人,帮帮您儿子我吧,听人说有得风水宝地能发富贵,我生父生母也去世那么多年,您帮他们选个好风水,让儿子以后有钱有本事,也好更加的孝顺您。” 齐云鹤告诉他儿子,不是他不想,只是风水需要道破天机,如果是寻常的风水虽说能发富贵,可必须要齐忠孝重新改回原姓,可老头不肯,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儿子如今还有了孙子。 齐忠孝倒也很仗义,说绝不改姓。事情也就告一段落,然而没过多久孩子生病花了许多的开销,家里面入不敷出,两口子也是天天吵架。老齐心疼儿子,就把他叫到身边。 问他儿子:“我能帮你寻一处风水宝穴,但是点了以后我会双目失明,身体残疾,你必须要善待我一辈子。如若违背誓言,必遭天打雷劈。” 齐忠孝跪地上就是一顿磕头,说:“生我者父母,养我者是您,若是没有你,我早就饿死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养您。”接着又是一大堆的发誓。 齐云鹤领着他儿子再次去了马树沟,他指着那条大马路说:“这里以前没有路,路是后修的,此地天地灵穴因路而起,这个地方没被人占过,本想着我百年以后留此长眠,可为了你,我帮你点了。” 齐忠孝向老齐请教风水。老齐见孩子孝顺,心情也好,就告诉他,此地名为‘快马栈道’,山顶的位置一处‘蹲马地’,从前算不得好风水,谁家先人要是埋在那儿,后代子孙将世世代代离不开山沟。 但因为修建了这条公路,把蹲马地送出了一条跑道,打通了困住灵穴的柳树林,让蹲马成了快马,此路是盘山而建,形意栈道,然而古代栈道是悬崖峭壁上修建的道路,马匹根本不能跑起来,但现在的道路不一样,有了宽阔栈道供马奔腾,寓意着能在悬崖上奔跑的马那就是龙马。 一旦葬入先人,可保后代成人中龙凤。 择良辰选吉日,老齐点了宝地,让齐忠孝把父母的尸骸迁入坟中。就在当天下葬结穴后,老齐连天黑都没过去,双眼瞎了,腿也瘸了,一天的时间就成了废人。 也同样是在当天,齐忠孝被提拔为车间主任,然而这只是一个开端。最开始他对老齐还算是孝顺,可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老齐双腿不能行,眼睛看不见,每天除了睡觉以外都要人伺候接屎接尿。 日子久了,儿媳妇开始渐渐产生反感。可齐忠孝的升官路却根本停不下来,仅仅一年就做到了厂长,后来单位破产,他用极低的价格承包了企业自己单干,用了两三年便成为千万富豪。 当时他又涉足其他产业,身边也开始聚拢一些个社会流氓成了明面人上的好人,暗地里的黑社会大哥。 而老齐的好日子也随着齐忠孝改回原来的姓名以后开启了他的黑色时光。日子越久,齐忠孝的买卖就越大,等到后来他衣锦还乡,又在附近成立旅游山庄,顺便就把他老爹接到了山庄里面。 如今他干儿子已经快四十岁了,老齐整整瘫痪了10年。今天夜里,他儿子喝了点酒去房间找到他。骂骂咧咧的说:“老不死的,你让我跟你姓跟了几十年,我特么早就够了。” 说着说着老齐哭了,说他儿子就是个白眼狼,竟然能忍住几十年。当天他儿子又说:“我能有今天的地位与你口中的风水宝地脱不开关系,只有你死了才能保守住这个秘密,你也别怪我心狠。”说完他这句话,他起身一棍子打昏了齐云鹤,又吩咐手下将他抬到江边沉底而死,这才有了刚刚发生的一幕。 第九百二十三章入梦术 听完了齐云鹤的哭诉,我难免也是心生同情,不论是不是亲生的,可说到底养育之恩大于天,他养子因为风水宝地发达后非但是想着报恩反倒是残害起了养父,这等不孝之人如果能永享灵穴带来的富贵,那天理何在? 我安慰他说:“老丈,您先别着急,若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帮您的我肯定会帮您。” “小伙子,求你帮我把那快马栈道给破了,让我身体恢复,这等大恩,我齐云鹤永生难忘。” 齐云鹤说的激动之时,由于下半身不能动,他歪着脖子磕头。风水行当里常说‘三年寻龙,十年点穴’,但若只是想破某个风水却不难,否则民间怎么会然经常出现某家动土破了某某风水大阵的说法。何况,想我当年初出茅庐,不也把玉兔蟾宫给破了么。此法倒也有着唯一的弊端,就是擅自破掉风水宝地会遭受报应,我想这也是齐云鹤如此感谢我的原因。 仔细询问了一下关于这个快马栈道,他说,此风水坐落在马树沟的骏马峰,山峰侧看好似一批仰头的马,只是由于过去树林太过于茂密,阻碍了风水的形成,所以此地从未埋葬过他人。如今,有了盘山道的建成,阴差阳错的重新打通了此地风水,并且骏马峰有黄河环绕,自然形成了环水靠山的地势。由于从前的人都知道此地风水不是很好,自然也就没人会选择在此地下葬,意外促成如今的地气不泄。 齐云鹤让他养子在第一时间埋葬先人,抢了此地的头穴,至于日后在他之后葬入此地的人,均已经享受不到天地灵气的滋养。 齐云鹤还说,每天日出前夕,骏马峰必会窜下一匹野马,它会沿着盘山道往下奔跑,第九道弯会停下来观日出,寻常之人虽说看不见,可往往路人倒也能听见骏马奔腾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说:“如今灵穴以成,咱们修术的人都懂,若是故意破坏会风水宝地会遭天谴,你帮我想办法骗我那养子自己开坟,下葬的时候我在坟底部埋了一块儿石板,你只要把石板掀开,我的病就会好。” 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不单单是看他那个不孝子来气,也有一部分是与我爷爷有着相似的经历。是啊,破开天地灵穴会遭受冥冥之中的天谴,想我先破玉兔蟾宫,后破八骏云天局,再到千年难遇的紫薇龙穴,它们哪一个不是夺天地造化而生?再看如今我颠沛流离的生活,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受到了报应。 我们几个在原地待到日出,随后继续沿着黄河下游走,剩下的路我背着齐云鹤,豆豆自然也要开始自己走了,等路过一座无人村时我正好有一辆木制的扶轮车,于是推着齐云鹤在第二天下午到了一处叫做‘下庄乡’的地方。 一听说到了此地,老头情绪较为激动,他说他儿子就是在此地开了渔人山庄,至于马树沟,那里距离村子不超过10公里。 在农村不管任何地方,只要去了外人总能引起关注,我们也不例外,等找了一间饭馆休息的时候,主动就会有人上前来攀谈,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总不能说是来破坏人家风水,何况一身打扮实在有点是太扎眼了。脑子里飞快一转,我解释自己是在山上铁矿务工的,老头是工友腿摔断了,我带他看完了医生准备去找老板讨要薪水。 随便几句话,倒也算是搪塞过去,等菜的时候我问老头,在这村子里熟不熟?别一会儿让人家外人发现了,再告诉齐云鹤那不是人的儿子,我们的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么? 齐云鹤说:“我离开这儿都几十年了,我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就算撞见熟人也未见能认得出来。” 怕不保险,等吃完了饭,我又管饭店的厨师要了点锅底灰,出门找处没人的地方就将齐云鹤的眉毛画了画,再把他头发给剃成了光头,脸上的黄土不清理,看起来他完全像是换了个人,觉得还不够,赶去乡里卖衣服的铺子买了三套衣服,在用鸡血拌了点朱砂,把齐云鹤打扮成了一个麻子。 刚打算去渔人山庄,豆豆说:“你说咱们直接就去找那个不孝子,让人家开坟,人家能相信么?” 我说给人家算卦不就得了?说准了,肯定会相信的,何况我们身边还有个齐云鹤,那他过去发生的事情,我不一说一个准啊,算命的手段,由不得他不信。 豆豆笑了:“我看大哥哥你就是个大笨蛋,我以前和爷爷在外面闯荡,爷爷就说过‘上赶着不是买卖’,只有人家来求咱们,咱说的话,对方才会死心塌地的去相信。你说说,咱们三个哪有鹤骨仙风的样子?真要是去了,不被当做骗子才怪哩。” 豆豆一语点破我们的窘境,对他竖起大拇指:“有道理。真看不出来,你还有当骗子的潜力。” 豆豆嘟着嘴反驳:“爷爷说,这样叫智慧。你太笨,不会懂得。” 得了,我也不和他计较,可人家确实没毛病。边往江边推着我心里边合计着,突然,当我看到街边扎纸店的时候,脑海里灵光一现。拍着大腿说:“有了!” “有什么了?”二人同时问。 “秘密,等到天黑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我神神秘秘的说。 豆豆埋怨我疑神疑鬼,我所用的乃是民间一种入梦的奇术,这种方法是源自于阴阳秘法中的记载,利用八字命数,以其他载体的形式进入他人梦境。就像是民间老百姓做梦,梦见家里逝去的亲人来要钱,也有的会梦见有人在梦里对你说些什么话。 同样的手段,我找到扎纸匠让他为我画出一个三十公分左右的小鬼差,再将鬼差原封不动的裁剪出来,瞧着扎纸师傅的手艺不错,画出来的鬼差有鼻子有眼的。连着买了点上供的东西,以及灵牌,等付了钱,我又问他们家的鸡笼子多少钱?扎纸师傅很仗义的告诉我,农村最不缺的就是这个,需要就拿去用吧。 拜谢了对方,一手拎着还没干的剪纸人,另外一手拿着鸡笼子,把东西放好,继续向前赶路。豆豆一路上嘴里嘚吧个没完,十分好奇我纸人和鸡笼子有什么意思? 我说:“这叫入梦术,你小孩子懂个什么?” “切,那有啥不懂的,不就是偷窥别人的梦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豆豆反驳说。 我随手弹了她一下脑门,引来豆豆长牙五爪的要咬我,说说闹闹总算到了江边,黄河水没有书上所写的那样波涛汹涌,下游的风平浪静,就好似是大池塘一样,而且除了河面上零散而过的渔船以外,视线空旷,岸边四处尽显荒凉,夜落黄昏,很快黑暗便吞噬了金黄色的太阳。同时,江边高地一处大型的山庄也开启了它的热闹非凡,去吃饭的人很多,门口停着许许多多的豪车,八角楼状的建筑灯火通明。 齐云鹤告诉我,他儿子现在改名叫‘王越平’,平时就在山庄居住,原因是他在此地养了四个小老婆,怕媳妇发现所以转移了阵地。 我之后用符纸写下王越平的生辰八字,叠成了一个圆形以后,以针穿过,透过线绳将它与鬼差绑在一起,再把他们扣在笼子里。豆豆好奇的站在身边,瞪着她那大大的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不可否认,当豆豆把脸洗干净了,还是很漂亮的小丫头。 随即,我写了一张符纸写上周公之位,贴在灵牌上。接着,点了三根香插在,摆好供果,手持法剑,发通天檄文,连番掐诀念咒过后,鸡笼子里的鬼差和那八字符纸‘砰’的一声化为粉碎。 第九百二十四章周公旦 之所以要以祭祀周公为施术的起手式,原因很简单,民间自古以来不管干什么都要祭祖师爷。好比古时候开烟花巷的都要祭拜管仲,像瓦匠、石匠、木匠等等都要拜鲁班,全真教道士拜吕洞宾,鞋匠拜孙膑。等等此类多不胜数。 而入梦术自然要拜周公,说起周公,很多人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他本姓姬,名旦。是周文王姬昌第四子,周武王姬发的弟弟,曾两次辅佐周武王东伐纣王,并制作礼乐。一生政绩显著,至于周公解梦其实与周公关系不是特别大。 孔子求学时代,经常会梦见周公,他在孔子的梦中频频出现,并且指引孔子在儒学方面上得以成就,在咱们国家儒教长期主导文化的中国,周公也就不可避免的直接与梦联系起来。 还有一件关于周公对民间影响的大事情,就是相传西周初年男女滥情,但是周公发现这样不行,于是规定:男女在结婚前不能随便发生关系,除非到了结婚当天。后来人们管这个叫“周公之礼”。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我把牌子撤掉。豆豆惊讶的问:“怎么了?难道这就完事了?” 我笑着说:“没有啊,怎么说也得等王越平睡了以后。” 齐云鹤从旁感叹:“唉,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朽之前还想收你为徒,可现在看来,小友的术法造诣比我只高不下,自身而且还通晓奇门之术,实在是佩服。” “术有专攻,何况学无止境,老丈您谦虚了。”我认真说。 豆豆问我现在干什么? 我指着江边,带他们他们俩没去山庄而是直接去了河边的大排档。齐云鹤说此地原来到处都是商家,只是在王越平来以后以暴力的手段全给清走了,造成他一家独大。而且,他的渔人山庄还贩卖野生的中华鲟,这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传说中华鲟是龙种,身体内的一根儿筋称龙筋,都说吃了大补,所以来此游客才络绎不绝。 到了黄河边,那里也有王越平的产业,我们去大排档大吃一顿,不过当豆豆点黑鱼的时候我制止了她。原因是道教有三不问四不吃的规矩。 其中三不问是:不问寿命、不问俗世、不问籍贯。 四不吃:狗、牛、乌鱼、鸿雁。其中意思便指的是“忠义孝洁”。 豆豆天真的问我为什么? 我指着展示柜的里的黑鱼说:“乌鱼产子后身体极为虚弱,两眼昏花,什么也看不见,只待饿死升天,乌鱼鱼崽宁可自己游入母嘴,给娘充饥,也不能让娘饿死,视其为孝。道士重孝,所以乌鱼不可吃。” 这并不是说此四类动物的命比其他的金贵,它只是象征一种民族信仰,狗的忠诚,牛的勤劳,乌鱼的孝顺,大雁一生只有一个配偶的贞洁。何况,人生本来就是一场约束与被约束的修行,只有严于律己才能终成证道,此也与吕祖所言,先修命再修性的说法不谋而合。 除了这几点,道士还是不禁荤的。豆豆听了我的劝,我们几个吃了别的,到了夜里江边很热闹,后来又开始有演出。九点多的时候,突然间手里的牌位一阵颤动。 我起了身说:“豆豆跟我出去一趟,老丈您先坐着休息,饭菜我已经结单了,等出去一会儿办完了事儿就回来。” 齐云鹤示意我们去不用管他。让他自己再吃一会儿,我领着豆豆去了僻静的河面上。豆豆情况特殊,我现在一刻都不敢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 等她打着哈欠说好冷的时候,我端着牌位,语气阴冷的说:“我是阴曹地府巡游此处的鬼差,你可是王越平!”连续重复了几遍,牌位上传来另外的声音:“啊,别抓我别抓我,你要什么我给你烧。” 豆豆傻了眼,刚想开口我对她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 我继续冷声说:“我怎么会缺你这点俗世的钱财,实话告诉你,你残害养父的事情阎罗殿已经知道了,特让我来抓你回阴曹,只是念你又与我前世是同胞兄弟,又曾在当初照顾与我,我这才好心来提醒你一句。” 牌位传来惊呼:“求大哥救我啊。” “很容易,你现在去黄河边走动,看到一位从水里走出的神人,你拦住他,求他会帮你解决此次灾难。最后能不能活命就得看他了。” 话音一落,我手掐纯阳指,‘砰’的一声,牌位燃烧起了火焰。豆豆急忙跑过来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笑着说:“一些个民间入梦的小手法,要不然你以为传说中术士托梦,真的可以随随便便进入他人梦乡么?” “太神奇了,你教我呀。”豆豆很有兴趣的说。 “教你?开玩笑,这天底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么?”我以为她在与我逗乐子。但豆豆表情无奈的告诉我,说她确实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不想去知道,除了算卦以外,假如刻意去看待某事的未来,难免会头疼,所以说,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位平常的小女孩儿。 我敷衍她说以后有机会再教,等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远处出现了个胖子的身影时,我拍了拍卫河龙王:“带我入水,一会儿再搞出点阵势来唬人。” 卫河龙王应允后,我一跃下了水,随之脚下感觉到了凝实后,明白这是踩到龙背上了。有了他的帮助,绝对算得上如鱼得水,在水中以踏浪的形式到了水中央,直到胖子越来越近,让卫河龙王带我靠岸,在我移动时,水面掀起了波涛。哗哗的水浪声吸引了胖子的注意,接着,那胖子‘扑腾’就冲着我的方向跪下磕头。 卫河龙王开启了堪比大片的演技,一道水柱自我身后腾空而起,传说四海龙王可搅动大海翻腾,像黄河下游的水潭,哪怕受伤的卫河龙王还是足以应对的。 水柱腾空而起,真龙吸水,当江水入了天空后轰然炸开,雨水顺势从天而降,而我被水面波涛簇拥着上了岸,以纯阳气使自身干燥后,那胖子连滚带爬的跑到我近前,跪地下就磕头:“求神仙爷爷救我救我啊。” 我双手背负,语气平淡说:“你怎么知道本仙再此捉妖。” 胖子语气颤抖的告诉我他叫王越平,是鬼差让他来求我。胖子说:“我养父对我十分的不好,从小待我非打即骂,我一时怒气误杀了他,使阎王爷要抓我去问罪。” 我冷哼道:“在本仙面前还不说真话么,你走吧,你的事儿我管不了。” “别别,我说我说。”胖子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前因后果给我讲了一遍。我算是听明白了,他虽说有点隐瞒,可与齐云鹤的说法出入不太大。然而齐云鹤没有后代子嗣,他没道理会不要命的点了宝穴,所以说,问题还是出在王越平的身上。 胖子满脸横肉,眼有三白,眉头松散,法令纹外扬,这样的人属于吃里扒外的面相。 我故作深沉的说:“既然你能看见本仙也是缘分,要想改变你的不孝的罪过,唯有把你养父葬于风水宝地,将你父母尸骸起出,你可愿意?” 王越平为难的告诉我,尸体找不到了。我又说:“那样的话,你可找一块儿大柳木,命人裁成你养父的身高大小,写上他的生辰八字,配上衣物,将它代替下葬即可。” 对方一边磕头一边道谢。我告诉他先回去穿好衣服,然后到河边上的饭店去找我,作为替他解决灾祸的酬劳,是必需要为我立庙堂。” 第九百二十五章百阳血 王越平自然是满口答应,像我这么说也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毕竟天上没有掉馅饼。依照我曾经与何航打交道的经验来看,江湖人虽说重义气,但老江湖可是六亲不认,随随便便我就说帮着他解决麻烦,人家肯定会起疑心。 随着胖子急忙忙的跑回山庄,我则找到豆豆,领着她再次回到饭店。 到了饭店以后,老齐被我又在他手背上点了许多的红点,然后找了块儿布给他把脸盖上。过了不到三十分钟,门口一阵汽车停下的声音,屋内吃饭的宾客也停下了碗筷,纷纷看向大门口。 突然,王越平衣着灰色西装,带着十几名黑衣青年进了饭店的门,他的手下各个身高相同,体魄相当,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曾经肯定是练家子的。饭店的负责任吓了一跳,急忙过去问:“平哥,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王越平推开了对方,瞪着眼珠子四处扫视,等到目光与我相对时,他一愣神,紧接着跑了过来,一点没顾忌面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扑腾’就给我跪下了。周围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着的身份。 王越平声音沙哑的说:“老,老神仙!我终于找到你了。怎能让您屈尊在这儿吃饭,请您赏脸,到我山庄。”说着又‘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他的做法我并不意外,首先王越平并非什么有骨气的人,而且我以鬼差入梦那是非常真实的,后来卫河龙王带我在黄河水面上的真龙吸水以及水中踏行,包括立庙的话,在他眼里我就是救世主。 “这两位一位是我徒弟,一位是我正在医治的病人,我们一同去你山庄没问题吧。”我问。 “没,没,没问题!快请,快请。”王越平兴奋的脸上直冒汗。他吩咐手下让路,我说齐云鹤无法移动身体,他立刻派人过来抬。不过当他们看到齐云鹤手上的红点裸露时,其他人显得心惊胆战。 我手掐纯阳指,对着齐云鹤的手背一点,‘轰’声响,阳气与朱砂反应,他手背上的红点消散。周围人大惊,看向我的目光更是一种难以想象。 为了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背着双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了饭店。到了山庄,王越平把所有的顾客都清了,命人准备一大桌子山珍海味,扫了一眼,上面光穿山甲就有三只,其他的野味儿更是多不胜数。 我一口没动,只是让他安排客房,告诉他等到什么时候准备妥当以后,我再帮他化煞,不过庙堂的事儿他必须要给我办到。 王越平战战兢兢的问我姓甚名谁,脑海里转了一圈,本来是打算冒充别人,可一合计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淡淡说自己是张大宝,为茅山第一百零八代掌教,走民间行侠仗义。 他又命仆人送来素菜,不过我是一口也没动。后来,他不论怎么求见,我也是以休息为由闭门不见。豆豆在房间笑眯眯的问:“大哥哥,那桌子上的野味儿看起来味道真的好好吃。” 我笑着说:“不能乱吃,神仙中人自然要有神仙中人的样子。”又问齐云鹤:“老丈,明日起坟,你是否要去现场观看?” 他胸腔浮动的频率很大,情绪也是很激动:“去,一定要去!我必须要看看这个逆子是怎么样受到报应,他曾发誓不赡养我天打雷劈,可他已违背誓言,天雷何在?” 我叹了口气,心里也能明白他此时农夫与蛇的心情,但誓言更多的是一种债,惩戒还是需要有人来去做。 除了豆豆以外,我和齐云鹤一夜无眠。 等到第二天上午,王越平急忙忙来见我,说工人和木头都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可出发。我装模作样的要来生辰八字,帮他批一批,告诉他巳时为火,适合用来驱除他身上的邪煞。 王越平当着我们的面儿立刻打电话命人去准备,等到了中午我们乘坐着豪华奔驰商务去往了马树沟。 到了位置,我以罗庚分金定位查看,依山而建的公路延绵到高如骏马的山峰,站在高处还能看到黄河环绕之势,以子午线来看,属于骏马踏虚水,而公路的第九道弯正好迎着太阳,风水借助山河壮丽之势吸取朝阳精华带入祖坟,滋养子孙后代,当真算得上是宝穴。 开车去了骏马峰,祖坟坐落在山腰马腹的位置,从始至终王越平都没曾看过齐云鹤一眼,或许在他眼里,他那个便宜老爹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养儿防老,真要是养一个不孝子,那可就成催命的刀了。 找准了祖坟,我装模作样的做了一通法事,工人们开始往下挖坟。起初土质焦黑,越往下颜色越亮,后来那黑土的颜色开始变的发青绿。没过多久,工人们说挖到了坟。 我说继续,把坟起出来就行。等到长方形的棺材出现,几个师傅前后两头套上绳索,向上一用力,怪事儿发生了。因为,那坐落在坟墓下棺木好似长了吸盘似的,不论怎么拔也拔不动。 人群开始议论了,有的人说‘这是老头老太太在下面躺舒坦了,不想走,强拉的话会有危险’。也有的人说‘棺材太邪门了,必须挖出来,要是连它都挖不动,那老头老太太不得被压死啊’。很快,四周说什么的都有。 王越平自从见过我在水底而出以及堪比科幻大片的真龙吸水后,对我是一百个信任。他问我该怎么办? 上前一看,里面棺材少说也埋了十年了,可看上去依是然光亮如新,摆明了就是一处风水宝地。为了演戏,我斩钉截铁的说下面怨气太深,把棺材给吸住了,要想挖开,必须要百阳血。 有人问我,什么是百阳血? 我对他们解释,所谓百阳,是指许多人中指的鲜血混杂在一起,这样的血阳厚重,并且气息杂乱的好似一团随时会爆炸的火药,能破阴邪之物。 关于百阳血是源自于黄巾军起义,领头张角就是一位道士,他让下面的士兵扎破手指滴入酒坛子,再配上鸡血,祭法之后分食于上阵的士兵,借此作为药引,勾动士兵阳气,可让人变得暴躁,不惧死亡。 王越平说人不够百人,甚至还要打电话叫。 我阻止道:“无碍,眼前的只是小事情,十人阳血足够。” 王越平当即点了十个手下,到了棺材前扎破手指,随着鲜血的滴入,每一滴落下棺木便开始腐败,等到十滴落入后,刚刚光亮如新的棺材成了糟烂掉的木头。 几个工人一合力,棺材被彻底的起了上来,结果刚落地,‘啪’的一声棺材底掉了,里面骸骨稀里哗啦的落在地上。眼尖的人第一时间发现骨头是由金色变为了乌青。乡下人多数都道听途说过一些风水怪事,关于此类金色骨头,那各个都是好的不得了的风水。何况,王越平这几年发的流油,如今迁坟实在有些冒失。 更多的议论声将王越平也说的有些前后为难,为此,我笑说:“凡人懂得只是表面,其中的凶险,恐怕只有当事人能说得清楚。” 王越平一咬牙的说:“对,我信您的。依您会大能耐的人,要是想害我,完全用不上这样的小手段。” “你信就好。”我语气平淡,刚刚王越平的生父母尸骸落地,他连瞧都不瞧,显然是没把亡人当回事,由此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 第九百二十六章墓坑溺死 让他等在一边,我一跃跳入了墓坑中,随着人群开始纷纷上前,王越平也跟了上来,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发现底部压着一块儿厚重的石板。挥手要来撬棍,用力的撬动了几下,石板裂开了一道缝隙,突然下面开始呼呼的往上冒水。 然而,王越平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预料,他盯着墓坑,双眼泛光的说:“是金子,好多的金子,好多好多啊。”说罢,他一跃跳入了墓坑,整个人溺入水中,四肢拼命的挣扎,周围的手下想去救人,可是每每碰到王越平,他均会立刻发出像马一样的嘶鸣声。 坟墓周围热闹了起来,有的一旁看热闹,也有的下去捞人,还有的说这就是报应。不过大家都没注意到齐云鹤,他偷偷的爬到墓坑的位置,用手一个劲儿的捞,不多时水里面竟然被他捞出了一个王八。见他张开嘴奔着王八咬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王八竟然也在同一时间伸出了头,任由它一口咬掉,满嘴鲜血的齐云鹤用力咀嚼着。 而墓坑里的挣扎还在继续,仅仅过了半分钟的功夫,齐云鹤用墓坑里的水擦掉了脸上锅底灰,等着他的容貌渐渐变得清晰,老头竟然站了起来。 他指着水里面还在挣扎的王越平,激动的喊:“报应啊,报应!你个逆子,苍天有眼!”边喊着,老头竟然哗哗的流下了眼泪。 我则怕事后麻烦,偷偷的带着豆豆溜走了,不过那逆子终于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 等到确认没人跟上来,豆豆我俩坐在没人的山根脚下休息,她还是那副十万个为什么的态度,对于王越平会认为墓里有金子最后溺死,再到发出马鸣声音的原因显得很好奇。 我给她简单解释了一下,风水上认为,山高有水为吉祥,这指的就是在山腰、山顶有蓄水的地方都属于吉祥,好比咱们长白山的天池。石板应该是盖住泉眼的作用,当把泉眼打开,纯洁的水如镜,他照出了人们的内心,但由于此地曾经埋葬过王越平的先人,所以最先是他看到自己的内心,至于金子则象征着贪婪,越是贪婪的人,眼里会有看到越多的金银财宝。 “马鸣声呢?” “应该是借助灵穴修炼的山精,被破了风水,人家肯定是要报复的。”我耐心说。 她做出恍然之色,又问我齐云鹤吃的王八是什么? 我说:“那叫精气之母,寻常灵穴一般以龟、蛇、虫、鱼、鼠来凝气,所以那王八也是精气之母,吃了它,风水虽说坏了,可是人不会有事儿。” 豆豆和我在一起就是平平常常小女孩儿,按照她的年纪现在本该正在课堂上学习,可我问过她,豆豆却一天学也没上过,而且她没有朋友,除了和爷爷四处跑以外,唯一接触过的外人,只有我一人。 休息了差不多了,我们继续赶路,吃饭的时候我也问了,此地属于临朐县辖区,那代表距离潍坊近,只要找到长途客车,去寿光还不是一天的功夫。 往东边继续赶路,夜渐渐的深了,本来我已经做好在野外过夜的打算了,可谁成想这次竟然又碰见熟人了。 开始我是真没认出来,深更半夜的荒郊野外,突然看见一顶红色轿子飞驰而过,就连豆豆也看见了,她指着轿子大喊有鬼。可此等做法也算是冲撞了轿子内主人。 能坐轿的,除了成了精的妖怪以外,那就只有手艺精湛的阴阳先生。要是后者还好说,搁前者的那肯定会捎带着把魂儿随手勾走了,后者则多数不会理睬,但是却也不排除一些心性怪戾之人。 很快轿子停了,它转向我们的方向奔过来,红轿子落在我近前,轿帘被掀开。在轿内走出一名驼背的老头,我二人相视一眼,彼此同时惊讶道:“是你!” “人生何处不相逢,能在此地遇见小友也是缘分!”老头哈哈大笑。 此人曾在北京与我共同处理过武术世家棺材内的灰鸟,名叫秦林的阴阳先生。 他说刚刚听到小女孩儿喊鬼,必是撞见了鬼轿,给他抬轿子的四鬼阴气重,若是小孩子撞见连续几日忘不掉样子,肯定会生病。他是打算过来看看,帮助小孩儿把阳气提一提,等明后两天不至于折腾的太厉害。 秦林说:“既然是道友的朋友,那秦某确实是多虑了。” “秦师傅宅心仁厚,晚辈佩服。”我恭敬说。 自从钟馗之事一别,大家也都知道点对方的底细,秦林是正宗的阴阳先生,我则是会请神的道士,这相当于是一个正规军,一个民兵。不排除一些民兵的单兵战斗力要比正规军强,可论起后台,那自然是民兵拍马也赶不上了。 “前辈两字实在谈不上,小友夜路匆匆,要去哪里?”他问。 我说最近的城市,找车去寿光市。随即,他听我说完,眼神明显一变,接着我二人又异口同声道:“双王城!” 笑了半晌,我们俩也聊到了九星连珠,他说这次他的目的就是因此而来。他说:“道友本名是不是茅山张大宝?” 我惊讶问:“你怎么认识我?”心里想着,我与他本是萍水相逢,虽说他知道我名字,可却不知我身份。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因赶上灾劫,被堂门中人所救,现在成了他们他的大长老,也就是说,我是堂门的人了。”秦林尴尬的笑笑:“不过,我真不知道他们会将道友视为仇人。但,一切与我无关,你我二人还是抛开派系,各论各的。” 我倒是没有抵触,如果秦林想要对我不利,大可不必多说,伺机把我交给堂门也不是不可。他又说:“现在你好像被通缉了,政府都在找你,甚至连堂门都被问话。听说,你的罪名是泄露国家机密?” “开什么玩笑,子虚乌有的事情。我张大宝身为玄门正道,哪怕命不要,也不会对不起国家分毫。”我正色道。 “我肯定相信你,如果你是卖国贼,那天师钟馗怎能饶你?”秦林哈哈一笑。 我又问他怎么和堂门牵扯的。 他说算出自己命里有劫,结果他想躲在深山,可赶上了泥石流,连着村子带他是被埋了,后来把他救出来的人正是堂门的人。秦林叹了口气说:“各派系虽说均有利益纠缠,可面对天灾人祸,依然还是会齐心协力。堂门虽说修炼术法多需要抽魂炼魄的歹毒之术,可上次若不是有他们的搜救,又怎能在废墟中救出上百条人命。术无正邪,人不坏就行了。” 秦林说他在被救出来以后,也参与到了救人中,并且与堂门相熟。再后来被请回去做客,秦林为堂门做出了一件大事,就是他将向无忌与季梦晨通过借尸还魂术给救了回来。 原因阴阳道童精魄实在太过于纯粹,哪怕一魂一魄在都可借尸还魂,唯一的弊端的二人同处一体,成了一个躯壳里住了两个灵魂。 我问:“道友现在去双王城,难道说是堂门也来了?” “九星连珠的大事,不单单是堂门,许多的门派全员出动,包括你二师兄也来了。鬼谷相师断言,九星连珠过后,天下将有龙的出现。而且,你我也都明白,传说中真龙的胆是可以令人长生不老的神奇。” 又是真龙腾九州,实在没想到现在其他门派也得到了消息。若是大家均杀向双王城,那可就热闹了,而且现在荒古异族的事情对于天下奇人异士来说,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 第九百二十七章回魂煞 回想前些年在长白山,真龙现世引出少数的人怀疑我吞了龙胆,但那个时候有大师兄在,没人敢把我怎么样。现在依我所见,此事的平息或许多数人已经认为我吃了龙胆的事情只是一个谣言罢了。 与秦林的相遇,他主动邀请我结伴而行。 正巧我还不太清楚路,有他相伴也自然是求之不得。上鬼轿前,我打量四只小鬼,他们分别穿着宽大的戏服,带着草帽,佝偻着身子也不抬头。 秦林说,这四位小鬼都受过他的大恩,甘愿为轿夫六十年报恩,而且鬼轿能离地三尺,除了不能过河以外,可夜行八百里。 我们三个坐在宽敞的轿中,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篇,豆豆则倚靠在我的背部呼呼大睡。随着郊外若有若无的鸡鸣声传来,秦林告诉我们到了。 抱着熟睡的豆豆下了轿子,指着不远处说,那里就是李家坞村,入了村子以后再往东边走个五六里便是双王城水库。秦林又说:“鬼谷天衍算,算出九星连珠还需五日,我曾在此村救过一户被小鬼纠缠的人家,如果小友无处可去,不妨随我一同前去休息几日。” 他说的确实是我心中所想,只是以我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我说:“前辈可知道我现在是戴罪之身,万一让有心之人看到,恐怕会对前辈不利。” “那有何难?”秦林在衣服内为我拿出一张人皮面具,他说:“这是我曾在南疆杀死过一位剥脸练药的邪师身上缴获,小友佩带妥当,哪怕神仙来了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接到手中,面皮柔软细腻,可想起这是在活人脸上剥下来的,多少有点心理不得劲。秦林从旁笑着说:“小友修行数载,难道还看不破何为正邪么?” “前辈教训的是!”我躬声受教,自己刚刚确实有些偏执了。 将面皮贴在了脸上,感觉很冰凉,并且契合度也是非常的好。等豆豆睁眼一看我抱着她,吓得她一边喊着‘流氓’一边挣扎。害我解释了好久,她才相信我是只是贴了一层面具。 豆豆摸了摸,惊呼:“我滴个天呐,竟然和真的一模一样。”可紧接着她话锋一转,继续说:“大哥哥,原来你是这样的人,说吧,在泰山遇见的姐姐,是不是你以前戴着面具把人家骗了?” 我尴尬的冲着秦林笑笑,又拍了下豆豆的脑门:“快闭嘴吧,再多嘴可没饭吃了。” 她气呼呼的又一次警告我,再碰她的头,她就与我玩命。 此时,秦林掐了掐决,一挥手轿子被小鬼抬到了远方,而他则领着头,带着我和豆豆进入了李家坞村。 村子算得上我国比较普遍的规模,全村400多户,一千多人的样子,此地有山有水,除了说风水好以外,老百姓本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若是山水不靠吃什么?所以,这风水很多时候是因实际而来。 秦林极其熟络的领着我二人去了村子中央的一处大瓦房,四合院的建筑风格,正房是以瓷砖镶嵌的墙面,看着特别干净利索,院子停着两辆农用拖拉机以及一些还没处理过的苞米棒子,门口正在干活的妇人在看见秦林后,兴奋过来开门。 那妇人特激动:“大师,盼天盼地终于给您盼来了。” 秦林寒暄了几句,又指着我说:“这位是我师弟和他的徒弟,我们想在您家借宿几天,不知可方便?” “方便方便。”妇人那头点的和拨浪鼓似的,随后大嗓门的喊家里人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头、老太太、丈夫、儿子、姑娘、全家老小一起出来迎接秦林,那眼神里尊敬绝非假装。听妇人说,要不是秦林在三年前救过他们家,可能一家人早让脏东西祸害死了。 秦林给我解释,这家人姓杜,原来他们家的小儿子去山里玩,一脚踢翻了个头盖骨,头盖骨下面扣着一个鸡蛋,小孩子随手就把鸡蛋就给拿回了家。在他妈毫不知情的前提下把鸡蛋给炒了,一家人分吃以后,开始频频做恶梦。 梦里,他们会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鬼向他们索命,而且还会在梦中杀死他们无数次。等早上睡醒,彼此一聊,得知他们全家人都是再做同一个梦境,而在后院的的牲口圈里,会发现死掉三公三母的牲口,死法也是相当凄惨。 等到牲口死完了,他们一家人在屋内点火烧炭,赶巧秦林路过此地发现了他们家的异样,于是破门而入将把全家人的命给救了,随后他又去了墓地将害人的厉鬼除了。 妇人每每谈起,双眼间闪烁崇敬的光芒,对秦林的态度如同亲生父母。而这也是我们走阴阳行当里一种欣慰,十个堪舆九个贫,阴阳先生又何尝不是,穷极一生,积德行善行侠仗义,助人为乐的同时,也是人生的一种历练。 在老杜家的生活算得上极其滋润,早饭、中饭、晚饭,顿顿有酒顿顿有肉,七菜一汤,算得上是荤素搭配,有凉有热。就这样一连住了三天,三天的时间,干巴瘦小的豆豆也吃胖了很多,结果当天晚上,李家坞村发生了一件小事。 夜里,当我与秦林小酌谈论奇趣见闻时,秦林腰间忽然传来了铃铛声,我俩对视一眼,他说腰间挎着是‘三清铃’,但凡可伤人的魂煞都能有所感应。 听他说完,我俩也不喝了。穿好了衣服,我把豆豆带着一起出了门,秦林拿出一个墨龟的背甲,放在地上一转,腹部有着一枚箭头指着东南方向。 于是,我三个顺着方向走,村里的路黑漆漆的,可家家户户的狗压根儿都不叫,这本就是邪性的地方,因为狗通灵,面对让它恐惧的人和鬼,它们都是不敢乱叫的。 走了七八分钟,到了一户还贴着白花挂孝步的人家,他们阴气森森,大门的门槛儿下面趴着一堆的死虫子,秦林皱着眉说:“原来是回魂煞,走吧,这事儿咱们不管了。” 我点点头,大家都是阴阳道上的,很明白代表什么。回魂煞是指人死之前受到莫大屈辱,但并不是说,每次屈辱都会引起回魂煞,它是非常有讲究的。 首先,逝者承受了‘五常辱’。从古到今,中国人自愈为礼仪之邦,守三纲五常,其中三纲为: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仁、义、礼、智、信。而五常也是指五伦,其含义:“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 而且孟子也说过:君臣之间有礼义之道,故应忠;父子之间有尊卑之序,故应孝,兄弟手足之间乃骨肉至亲,故应悌;夫妻之间挚爱而又内外有别,故应忍;朋友之间有诚信之德,故应善。 假如逝者死前,受到忤逆五伦之辱,再配上胸腹殃气不吐,就会变成回魂煞,到了阴曹地府,消除户籍等七日回魂夜时,地府准许回来复仇,轻者带走害人者的阳寿福报,重则直接杀其性命。 所以,今晚回魂煞复仇是经过阎罗殿准许的,我们做阴阳行当里的,首先得明辨是非。若是随意插手,非但毁了自己的功德,还会得罪阴曹地府。 于是,我们又回到了老杜家继续饮酒,豆豆打了个哈欠,埋怨疑神疑鬼,自己则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老杜家的男主人杜丰收来找我们,他喘着粗气说:“大师大师,真是邪了门了,老盖家的三个儿子早上起来嘴里被塞了拌了黄土的米饭,满嘴都是血啊,怎么弄也弄不出来。别人劝他们去市里大医院瞧瞧,可这三个儿子就是跪在他爹的棺材前磕头。你说,他们老盖家三个儿子也够可以的,活着不孝,死了乱叫,现在人都没了,磕头有啥用。” 第九百二十八章祝由术 与秦林相视一笑,看来还真就是回魂煞,不过逝者没伤害任何一人的性命倒是挺让我觉得意外,毕竟回煞可都是带着怨气回来的,很难有鬼魂保持理智。听着他讲述三个儿子口含黄土拌饭,一时兴起,问杜丰收这户人家的情况。 老杜递给了我们两个一人一支烟,随即就把老盖家的家长里短娓娓道来。 老盖这老两口靠着修锅底,捡破烂拉扯大了三个儿子,媳妇在铸造车间上班,不到五十就肺癌去世了。这么多年,老盖一直没再找,那三个儿子也相继考上大学在外面成家立业。 不过,杜丰收说他至少有十年都没看过那三个儿子的样子,一直以来老盖都是靠着街坊邻居帮衬着生活,直到一年前修铁路,老盖家又占地又占房。而他那三个儿子简直比狗鼻子还灵,竟然在第二天就相继回来了,老大老二老三买了一大堆的吃穿用,说话变得温声细语,处处想着老头的好,活脱脱就是一个孝子贤孙。 三个儿子在家里忙前忙后的张喽拆迁的事情,可谁知道好景不长,上面突然下来通知,铁路拆迁改道,正好把老盖家给绕了过去,他们家在村东头,最终定的是村西头拆迁。 煮熟的鸭子飞了,三个儿子开始埋怨老爹为啥当初不在村西头盖房子,非得来村东头? 老头一时气愤,犯了脑溢血人瘫了。从那以后一直三个儿子谁也不愿意管,你推我,我推你,推来推去三家人合伙给老头雇个保姆。可是就在两个月前,谁也没给保姆打钱。被逼无奈,保姆进城讨要薪水,还给三个儿子发了短信说不管他老爹,可是没人信。后来,老头还真就自己在家饿死了,等人发现,那老盖尸体都臭了。 听完了杜丰收的讲述,老盖家的三个儿子罪有应得。秦林笑出了声,他说:“我生平最爱看的事情就是恶人遭报,此等大快人心的事情,如果不去瞧瞧可就太遗憾了,丰收,你带我们前去瞧瞧。”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癖好,正好刚吃完饭闲着也是闲着,由杜丰收在前面领路,跟着一起到老盖家,距离很远就见那儿被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老百姓在那儿看着热闹。 秦林很有兴致领着我们往里面挤着,只见老盖家破旧的的院子里摆着一口棕色的棺材,四周挂着白绫,点着白灯,纸马牛车倒也不少,面子上的事情,三个儿子还是做的挺足的。不过,此时他们满嘴是血的磕头,身后的老婆孩子也是跟着哀求。 听见他们说:“爸,您原谅我们吧,是我们糊涂啊,可您在天之灵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没父亲啊。” 三个十多岁的小孩儿也跟着一起磕头求,等老盖家的大儿子转过身,我算是看见了,那嘴里面的牙齿一颗不剩的都被敲没了,嘴里面黄、白、红三种颜色交加,看起来就像是被塞到了嘴里一样,不论怎么吐也吐出来。 秦林低声说:“看没看出来是什么?” 明白他所指的肯定就是老盖家三个儿子的原因,我摇摇头,自己确实没发现有何异样,如果让我破解的话,只能以纯阳气打通受害者气脉,一鼓作气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秦林指着院子里的灵台说:“你看看那儿少了什么?” 我扫了一眼,就见供奉老头相片的供桌前少了三个碗,有些不解的问秦林,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说:“三个碗是三个儿子上供所需,也象征着三个儿子的一生,老头不接受,自然碗要拿走了,黄土是老汉的怨气,米饭债,老汉把怨和债都砸在了三个儿子的喉咙里,喉咙是出阳气的部位,也成过阳道,堵住了以后,没看见他们三个在那儿跪着磕头呢么。” “不对啊。”我摇摇头:“如果盖老汉坐在那儿,我应该能看见才对,可那棺材上什么也没有。” 秦林说:“我何时说那是有鬼魂?” 我特好奇的问他原由。秦林只说了一个字,那就是“债”。 看热闹这个东西三五分钟还行,长了也没啥意思,可是秦林却看的津津有味,我也不好意思提出先回去,一直陪着他站到了中午。突然,秦林对那三个儿子喊:“你们这么求没用,回家看看床底下有没有多个碗,要是能用头把碗磕碎了,自然就得救了。” 老盖家三个儿子还有点不相信,不过杜丰收特神气的说我们俩是成名多年的阴阳先生。过去杜丰收家里闹得邪事儿,大家都在一个村里住着,街坊邻居肯定都知道。 随即,那三个儿子的家属们连连道谢,出门上车开往家中。热闹没了,人自然也就散了,不过老杜家住了我们俩阴阳先生的事儿传开了,不管真病邪病,过来就看。 其中秦林却几次三番的让我意外,他救人收费很贵,不过也神奇。其中有个姑娘被蜈蚣给咬了,手臂肿的像个南瓜,家里人也是病急乱投医,跑过来求治病,还说已经打了消炎针,没什么效果,孩子疼的整晚难受睡不着觉。 秦林开口要了三千块钱,并且保证立刻能把人治好。他们男人想都没想,回家取了钱就递给了秦林。就见秦林用一个酒杯,倒上点酒,又在里面拌了一些个我没见过的染料,用毛笔写了一张并不是三清符道的符纸,点燃了以后搁在酒里一搅,火苗升起,随之就是一股子清香味儿传出。 他用手掌把火苗压灭,然后以毛笔粘了杯里的染料对着女孩儿的手臂画了一只鸡。然后,奇迹的是女孩儿瞬间就不疼了,并且肿胀的胳膊竟然有些消肿。 连我都看傻了眼,这种符道治病可是一种失传的术法,名为“祝由术”,古代叫做巫术,以巫术结合医术演变了祝由术,起源于逐鹿时代的轩辕黄帝部落。当时能施行祝由之术的都是一些文化层次较高的人,他们都十分的受人尊敬。 祝由术虽然包含了中草药治病的方法,但并不是继承与神农氏传来的中医草药医理,而是借符咒巫术来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祝”者为咒,“由”者是病的原由。本法在中国广为流传.多由师傅带徒弟的方法,口传心授。 治好了病,男子女儿千恩万谢的离开了老杜家。我开口问秦林,他所用的是不是祝由术?而他则倒了一杯酒喝下,笑着说:“只要能治病救人,那都可以算作医术。” “前辈境界之高,大宝实在佩服。”我尊敬说。 秦林爽朗的告诉我,修行术法,本就是以救人为本,倘若学习的初衷是为了杀人,那么学术者将迟早死于非命。对于他的话我倒是挺赞同的,许多时候,我二人的观点总能不谋而合,相处起来也是十分的融洽。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距离约定的第七天还差一天的时间就到了,当时的双王城还在修建南水北调工程,上游被设了关卡,我们也是一直没去看看。 但第六天中午,突然间建筑水库的工人们纷纷的跑了下来,他们各个神色惊慌,口中惊呼着有妖怪!等我拦住了其中一名中年人,他紧张的告诉我,今天水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旋涡,接着他们看见有人在水里蹦了出来,凡是干活的人都看见了,并且相继发生了几起意外事故,负责工程的人全部撤离,还有一些工人被困在工地里,他们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我与秦林相互对视一眼,问他:“堂门的人呢?” 他凝重的说:“应该在路上。” 我说:“不等其他人了,我想去救人,前辈是否愿意相随?” 秦林听完了我的话,非常淡定的告诉说,这也是他想要对我说的事情。 第九百二十九章双王城之变 我二人虽然很有默契,可现尴尬的是在带着豆豆怕不安全,不带着豆豆也怕不安全。 在上次浮烟山禹王台的事情,我看出柔弱的豆豆她并非有那种拖油瓶的性格。豆豆听出如今的事情的紧急,主动说没事儿,还晃动着小拳头说她跑的很快。担心豆豆遇到危险,我索性把鱼肠剑给了她,严肃的叮嘱,非到万不得已,宝剑千万不能离开袋子。 接着我们几个拿着家伙事儿往水库的方向跑,豆豆的速度确实不慢,始终紧跟在我们身后。没跑出村呢,正好杜丰收开着他的农用三轮车回来,他见我们三人,忙问山上的发生的事情。 秦林严肃的告诉杜丰收,这两天双王城水库一带将会不太平,让他带着家里尽早离开一段时间。随后,他借来了拖拉机,拉着我们几个以拖拉机的最快时速赶赴水库。 一路上,我们看到许许多多的工人往村里跑,询问了几个人,得到的都是一样答复,那水库上面闹鬼闹妖怪,听他们的意思好像也有许多人不幸遇害了。 形势危急,秦林恨不得把拖拉机的油门踩到底,可速度却最多不过比人能快上一点,现在还是大白天,秦林的鬼轿用不了,所以说拖拉机还真就成了我们最快的交通工具了。 好不容易上了高地,远远看去,水面上有采砂船,水渠内还有一些歌大型设备,等着我们把拖拉机开到了水库坝堤的位置时,看见了几十名工人站成一排沿着坝堤来来回回的行走。双王城水库直线距离足有近十公里的长度,肉眼看起来一望无际,可奇怪的是水库本是一潭死水的地方竟然起了浪。 一个接着一个的浪头拍打在坝堤上,溅起的浪花足有十几米的高度,简直与海边涨潮时极其相似。 秦林指着岸边上的工人凝重说:“先有水门大开,后有青天白日下的水鬼夺魂,很让我意外的是水鬼竟然不避光了,连续如此反常的事情,这双城不简单啊。” 我从旁追问:“前辈口中所指的水门难道是水府之门?” 秦林点点头,像我们本是行当里的人,无需过多的解释。人死之后有三大去处,魂归天、魂入地、以及魂归水府。传说水府是龙王爷管辖的,那里没有生死轮回,凡是溺死之人均会归水府,所以水鬼之所以抓替身,也是想让死去的人替他们去水府受苦。因此,水鬼抓替身才会被阴曹地府视为理所应当。 “没错,听工人们说水上出旋涡,而且在旋涡中有人影飞出,显然是水府开了大门,把曾经葬身于双王城水库人的魂魄都给放了出来。”秦林表情凝重,他沉思了半晌,有些不确定的说:“好端端的水府开什么门? 天衍算只说双王城会有真龙现身,现在连水府的门都开了,难不成真龙会在水下跃出?” 秦林的话,让我感觉他好像并不知道所谓的双王城开启。我倒也没主动与他把双王城禹王天宫的事情与他细说,毕竟此地的凶险可是连人间地仙都谨慎十足的地方,他若进去也未必是件好事。 再看那些被附体的工人,他们围绕坝堤来回行走。于是我把桃木剑取出,喊着秦林一同进去帮助百姓把上了身的魂魄打出去。 秦林兴奋道:“对了,既然水鬼是在水府出来的,他们肯定知道原因!小友,我需要准备一下,现在求你把那些人全部制服就行,千万不要把水鬼的魂打出人体。” 由于水鬼是不能上岸的,如果我动手打出了夺体的魂魄,它自然也是会重入水中。所以,他肯定是想将所有的水鬼制服,进而逐个询问。 那些附体的人们还在来来回回的走动,我在青囊取出引魂铃,等我靠近以后,这些人对我已经毫无反应,他们目光呆滞,四肢僵硬,只会来回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我分别走到几十名工人的身前,揪下他们的头发,每弄下一根儿,就放入引魂灵内收好,前前后后收集了所有人以后,以法指点向铃铛,‘砰’的一声,火苗燃起。 接着,单手开始用力的摇铃铛,起初铃铛明明在动,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声响发出,为此我加快了速度,并且以纯阳气附着引魂铃。渐渐的,铃铛有了声音,同时所有重复着同一动作的工人纷纷停下脚步,他们目光看向我,又以机械化的步伐向我靠过来。 再看秦林那边,他竟然用符纸和塑料瓶做成了七盏莲花灯,灯与灯之间用线相连,并且将它们丢入水中。 “小友,快与我一起将水鬼魂魄打莲花灯内!”话音刚落,秦林一巴掌拍了其中一人的后脑,眼看着对方吐了口水,秦林以符纸随手虚空一抓,再将符纸丢入莲花灯中间。 随之,被打的工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秦林说:“一会儿集体招魂,先按照我的方法照做。” 我点点头,与他一起打那些附体的水鬼,至于符纸不过是一些禁鬼的手段,并不是很难。如此反复,一个不落的将每个人的魂魄丢入到了莲花灯中间。 秦林站在水库边,手里拿出一把小方旗对着莲花灯火里一丢,就见小旗缓缓的飘了起来。很快,他又拿着另外一把旗,对着空中摇了摇,口中厉声道:“本师在此,水中野鬼速速来见。” 见水面没有动静,他冷哼了一声,咬破食指涂在了小旗上,等再次摇动时,水面上的小旗也跟着摇动,渐渐的水下开始频频冒泡。秦林把旗牢牢的竖放于平地上,以毛笔在两只手分别写了个雷,他对着小旗‘啪啪’拍手。 七盏莲花灯中困住的水沸腾了,水面的浪花依旧,可唯独莲花灯定住的一米范围好似不受波及一般。终于,水下钻出来了一个男人头,对方年纪20左右,除了脸色乌青以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唯独他的头发长到覆盖满了灯盘内的所有范围。 他张开口说:“饶命啊,大师饶命啊。” 秦林厉声问:“我问你们,水府大门为何而开?” 男子说:“大师,我们是被困在水府的鬼魂,根本就不知道它为什么开啊,大家忙着逃离那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作为载体,可怎么走也走不出坝堤。” 秦林冷冷的说:“既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能留你们继续害人,今日本师要替天行道,将你等水鬼煮死江水之中。” 他双手变换指印,对着前方吐了口气,莲花灯上的七根儿蜡烛瞬间燃烧起了大火,那男鬼的人头表情极其痛苦,水面冒着泡泡,男鬼紧张的大喊:“不要灭了我,不要啊。”很快,男鬼沉入水底,又有其他水鬼上来哀求。 秦林面无表情,直到突然间有位水鬼说:“大师,我去世的年代比较早,记得双王城上次开启海市的时候,水府的门也开过一次。求大师饶命啊。” 秦林打了个响指,火焰瞬间降低回从前的样子,他对这个海市产生了好奇,就问水鬼原由? 水鬼战战兢兢的说:“双王城水库在他成为水鬼的时候,赶上过一次,水下有座古城会浮现而出,一些不知道在哪里来的鲛人会在此地交易。那时候,水面上会变的雾气昭昭,甚至还会有海市蜃楼的出现。” 听他水鬼讲完,我脑子里一下就想到在北新桥下面的那口海眼,当时阿莲和她的孩子被神秘人带走,与今日所遇非常的相似! 第九百三十章海市 阿莲诞下人面蛇身的圣子,虽说母子二人当时已经没了气息,可我到现在还记得诗雨作为菩萨与海妖谈判那天,她任由海妖将阿莲母子尸体顺着海眼带走时候的样子。 我大胆的猜想北新桥下神秘的鲛人幻象会与双王城扯上关系,再者民间口口相传中将双王城每次出现都说的极其具体,就连当中城市的样子也描绘的如此清晰,我觉得事情绝非是空穴来风。 秦林皱着眉思考,片刻后他忽然笑笑:“水中的城市?鲛人?有点意思。此地竟然已经存在数千年,可从古至今入城之却是寥寥无几,我想恐怕其中并不是很好入吧。” 水鬼说:“大师说的没错,一旦集市开启,水面会变的雾气遮天,普通人只要进来就会迷路,稍有不慎还会坠水而亡,最终导致魂魄永远困在水府。我们知道的只有这些,求大师能放我等入轮回投胎。” 秦林倒也没为难这些水鬼,他手掐法决,点向莲花灯,很快缠绕七盏灯的绳索断开,莲花灯排成直线,好似小船一般飘向湖水深处。他说:“你们虽说已经离开水府,可因魂魄不固,导致无法入黄泉阴曹,我以送魂灯为你等打开黄泉之门,祝一臂之力。” 七盏灯如同乘风破浪般的小船渐渐远去,不多时,水面上浮现出几十名水鬼的虚影冲着秦林磕头。度人度鬼,本是阴阳先生的职责,我只是与他短暂接触,就感受到了秦林确实是一位地地道道修行者。 送走了水鬼,我又与他将那些倒地的工人并排而躺,每人扎破眉心,再点上三根儿香,画下招魂符,做了几遍招魂的法事过后,那些被水鬼挤掉的魂魄的工人也相继坐了起来。 他们各个头昏脑涨,问起来只是知道自己睡了一大觉,并且在梦里都是泡在冰冷的水中。至于,水府之门打开的事情却全都忘得一干二。如今,整个双王城水库依旧波涛汹涌,水面上的浪花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拍,现在还不到九星连珠的日子,索性我们几个也就下了山。 等到了村子的时候夜幕将至,四百多户的村庄变得空荡荡的,我们村东走到村西,愣是一个人也没看见,更加奇怪的是家家户户的猪马牛羊 ,包括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就连与我们一起下山的工人也愣住了,估算时间,我们一来一回也就是七个多小时而已,村子里并有没什么明显的灾祸,老百姓怎么会彻底的如此干净?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一辆辆军用卡车开了进来,紧接着便是许多武警持枪下车,晃人的大灯使我不得不用手遮挡,随着阵阵刹车声,我估计至少有近百名士兵出现。 人群用手电晃着我们,武警冲着我们喊:“你们干什么的?怎么还不撤离?” 数十名工人喊着说自己是在水库干活的,武警又说:“这里要发生地震,上游水库一旦裂开,你们村子就危险了,快点上车,带你们尽快离开。” 我明白了,原来是政府出面组织老百姓全部撤离,怪不得光凭百姓自己是不可能带走太多的东西。听着那些工人说着大堆感谢政府的话,大家纷纷上了军用卡车。 而我与秦林却站在原地不动,士兵走过来问我们为什么不上车。秦林则在包里拿出了一个老鹰的铁牌递给了对方,士兵显然有点不太明白,就把铁牌给了领导。很快,一位中年人到了我们近前说:“原来是各位专家,临时的研究基地上级已经下令让我们布置妥当,许多专家也已经到了,请随我上车吧。” 秦林又问对方都谁到了?可士兵却是始终闭口不言,咱们国家的部队纪律严明,只要上级不让开口,那就是打碎了骨头也不会说出一句。索性,我们也不再继续问了。 豆豆上了车像是十分疲惫的样子,靠着我呼呼的大睡。汽车行驶在乡村公路上,夜空无星无月,寂静的夜里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我们出了村子又开了二十多分钟,在一处用帐篷扎建而成的营地前停下车。 下车后,仔细观察营地内有个十几顶帐篷,门前还有士兵设置的关卡,领着我们进去的士兵与对方交涉几句,那边这才放我们入了营。 真想不到,天下奇人异士会在长白山之后再次齐聚一堂,回想北京时候的发生的事儿,妈了个鸡的,一个个都是无利不起早,长白山有龙,他们去了。而那北新桥只是龙王爷的传说,并无什么长生不老的龙胆,所以许多的人借口搪塞没有出现,这回的双王城,又是因为鬼谷神算算出龙的踪迹导致所有人又一次聚首。 帐篷门前点着马灯,等我们三人还没等靠近呢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那激动的声音看起来就差动手了。随着进去帐篷以后,里面确实有很多眼熟的人,其中高虎、孙禄堂也到了,潭拓寺的圆空和尚,龙虎山张道长,身穿堂门服饰的白眉老者,以及一些我见过没见过的人均聚集在帐篷内。 正在争吵的是双方都背着剑人,一伙穿着青色长袍,衣服的左胸位置刺绣着“叶”字,另外一边则写着“蜀山”二字。 听着好像是叶家的人打伤了蜀山的人,并且还拒绝赔偿,两方都有理,叶家说蜀山仗势欺人,蜀山说叶家以大欺小。两方的年轻人争论的面红耳赤,唯有带队之人还算是淡定。 扫视了一圈,圆空和尚皮肤有着一层淡淡的金光,这肯定与他盗走西藏活佛金身一事分不开关系。大致数了一下,巨大的帐篷内至少有着五六十人的样子,并且在其他的帐篷也有门下的弟子。 不过,玄虚道长自从被我在阴曹地府坑了以后,现在已经看不到龙虎村的影子,唯有正统的正一道士在此,天下各门各派很像是倾巢而出,但总体还是可以看出大致分为道、佛、武、巫、世家。 秦林带着我去了堂门,他告诉白眉老者就是当今堂门门主,季大鹰。他对我向旁人介绍我是他师弟,随着一一见过以后,营地内的热闹不减。 突然,叶家有位年纪应该在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急了,她抽出背上长剑,瞪着杏核眼,气愤说:“你蜀山李清华抢了我嫂子玉佩,我大哥气不过才把李清华打成重伤,本是你们学艺不精,输了就是输了,现在没完没了的又想怎么样?” 女孩儿被气的直哆嗦,他用剑指着蜀山刚刚出言讽刺的青年,怒声说:“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我叶秀玲领教一下!” “你?黄毛丫头!”青年哈哈大笑,眼神中尽显不屑。可女孩的性格实在太过于激动,竟然趁势一剑刺过去,蜀山青年慌忙中后退了几步,拔出宝剑与女孩儿交手。 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格外清脆,二人步伐极非常诡异,如果我不仔细盯着,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移动到彼此身侧。 眼瞅着其他人也要参战时,突然间,一位坐着轮椅的老者被人推了进来,嘈杂的帐篷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连打的正酣青年男女同样纷纷住手,各自回到自己的阵营中。 第九百三十一章九菊门主 推进来的老者满头白发,体态苍老,额头上的皱纹能夹死苍蝇,此人戴着墨镜,怀里抱着一根儿褐色的棍子。推着他进来的人竟然是我二师兄毛石。 他只是扫视了我一眼便不再看向我们这边,想我现在戴着人皮面具,身边又跟着豆豆,哪怕十分熟悉的二师兄也不会认出来的。 秦林低声说:“此人就是鬼谷神算,天衍道的传人淳于严,他曾经推算过中华六十年国运,无一遗漏,堪称李淳风再世。这次九星连珠,以及真龙现世就是他提出的,而且前几年日子西藏发生地震,老头提前十日预言,并且派人前去给百姓做工作,避免了许多人员死伤。后来听说他成了某位大官的老师,此次他召集大家,声称只取龙角,至于龙胆则各凭本事。” 老头自愿放弃长生不老那虚无缥缈的传说,给所有的人画了一个大饼,红尘百态,功名利禄,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够放得下? 堂门的掌门季大鹰从旁说,淳于严断言真龙会自水下跃出,所以大家以逸待劳,此地必然争的要比长白山凶狠许多,包括四大世家也出动了两家,其中杨家正在水库周围布下名为‘伏龙’的风水大阵。 二师兄推着老头到了最中央,那淳于严缓缓开口说:“都别吵了,有什么恩怨你们过了明天你们再算账也不迟。天下即将真龙出世,到时必将金霞满天,万物蛰伏,光凭人力是无法抵挡的,所以一会儿等杨家的人布下伏龙阵后,会将你们分散到水库四周,一旦龙出现大家齐心协力守住阵眼,如今的节骨眼上,还请各位以大局为重。” 话音落后,四周安静了些许,不过还是有一些凑热闹的人不明所以的问淳于严什么是真龙? 他解释说,龙乃鳞虫之长,夺天地而生,龙与龙之间是无法诞龙的,所以才有了龙生九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龙也有寿命终结的一天,于是天下间再就没有龙的存在,至于四海龙王、蛟龙、传说中的龙均为低级的龙,他们颜色大都不纯,气息驳杂,真正的龙是古代皇帝胸前刺绣出那种鳞片闪烁金光,上可遨游九天,下可潜深海龙潭。并且,传说里大禹的父亲‘鲧’算得上真龙。 但这次,他这次算到了会有九星连珠,真龙跃水潭而出,如此精准的说法,又怎能不让所有人蠢蠢欲动?何况,真龙的全身都是宝贝,不论是想凑热闹的人,或者是别有所图的人,他们也必然会来瞧一瞧的。 谈话间陆陆续续的进来许多人,可是唯独没有发现西藏密宗的人,感觉这次真龙他们毫不关心,竟然一个都没露面。 我二师兄像是个兼职工作人员,帮着分配居所,所有人统一都是睡大通铺那种行军床。让我意外是这次负责政府协调的人竟然是杨英杰,他只是带着两名士兵加入了玄门大军。 到半夜整个营地已经达到了上百人,众人在杨英杰的调配下分别有了住所,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日出,杨家的人已经分别到营地给众人吵醒,并且还分别给了所有人发了一块儿玉,又嘱咐大家将调动内气,玉分:黄、绿、红、褐、黑五种颜色。 最后五种颜色的人分为五个阵营,所有人被分别的领了出去。 我的玉佩最后红色的,跟着几十人的队伍走向水库。出了门,感觉到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明媚,也是入冬以来最暖和的一天,就连吹来的风也是带有着温和,豆豆始终抓住我的衣服,像个拖油瓶一样紧跟着,很怕自己会跟丢了。 大致上我还注意到僧人和叶家、蜀山等剑修多数为金黄色,道士和阴阳先生绿色,堂门的人为黑色,武夫为红色,而那些打扮各异的巫师则是褐色。 随着人群的步伐,孙禄堂与高虎走在最前面,这次来的多为他的门下弟子。由于我始终走在最后面,倒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水库的岸边。 此地被挖了一个十米左右的大坑,坑内修葺的十分规整,如果盖上了盖子,那简直就是个小炮楼,奇怪是下面摆放八个青铜镜,并且在坑的四周还被立四根儿石柱,上面分别雕刻着青龙、朱雀、玄武、白虎的图案。 杨家的青年说:“你们所有人都要到地坑里,如果真龙出世,伏龙阵会抽空你们的精气以此降龙,到时候各位只需要稳住心神,不要有任何畏惧的心里便可。” “抽空精气?”孙禄堂皱着眉,冷冷的说:“若是这样,就算是降服真龙,那一切还不都成了你杨家说了算?” 青年不卑不亢的说:“孙师傅,我杨家已经表态会放弃龙胆,何况抽空精气又不是一门家,所有的人也会这样。孙师傅,您认为当修法者失去了精气以后,难道不是你们武门才是当之无愧的强者么?” 孙禄堂显得阴晴不定,但事已至此,人家也说了,如果不同意的话,那么伏龙阵将会无法运用,到时候抓真龙的事情也将会成为梦幻泡影。 不过没多久他好像想明白了一样,也让门下弟子挨个跳了进去。与武门一起的还有十几名穿着其他武师服装的习武之人,原本我们不超过20人,奈何这些人各个身体魁梧,让十米的大坑显得特别拥挤。 杨家的人临走前,嘱咐所有人都要坐下,在真龙没有出现之前,谁也不允许出来。 为了真龙胆,孙禄堂哪怕一肚子火气也压了下去。 等到杨家的人离开以后,孙禄堂问高虎:“最近你有没有张大宝的消息?” “一直在调查中,茫茫人海,确实不好找啊。”高虎说。 听到他们谈到了我,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接着又听孙禄堂口气惋惜说:“可惜了,这孩子心性不错,不论在风水造诣或者术法精进上以后必然会是人才,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出卖国家。” 妈了个鸡的,我啥时候出卖国家?咬牙切齿的,要不是怕暴露了以后打不过他,我是真想和他理论理论,到底我哪里背叛国家了? “师傅,我不相信。”高虎认真的说 不亏是好兄弟!我暗暗竖起大拇指。 可孙禄堂的一句话确实让我傻了眼,他叹了口气:“你我相信是没有用的,大阴阳师松井建安回国后与九菊一派发生了一起争斗,他以十二天侍将三大妖王打的一死三伤,杀了包括九菊一派门内三十六社中的六名社长,最后废了当今的门主,成为九菊一派的新任门主。又在第三天稳定局势以后宣布张大宝是他的亲传弟子,去世前还将他唯一的孙女许配给他,以日本天皇的名义让大宝接替成为下一任九菊一派的门主。这么多事情摆在眼前,你说你不相信?那又能怎么样?” 我愣在当场,虽说松井建安已经死了的消息我早有准备,但没成想他会把九菊一派给我! 高虎说:“师傅,但从始至终大宝一直没有露面,单方面的话,我认为没准这是一个圈套。” 孙禄堂忽然笑了笑:“你还是不了解那个神秘的组织,只要门主下达的旨意那必须是会无条件遵从,你也知道大宝懂风水术数,日本的龙脉本来是断的,如果恢复了,会有什么后果?你别说你相信大宝不会去那么做。但你有没有想过,时间再变,人也会变,万一有一天他无法抗拒权利的诱惑,怎么办?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能制的了他?” 第九百三十二章双王古城 他的话让我傻了眼,怪不得国家会怀疑我,他这是赤裸裸的阳谋,直接将我宣布成为下一任九菊一派的门主,不管怎么样,我接受调查那都是必须进行的。 可这还并不是九菊一派最厉害的,孙禄堂还说,此门派甚至可以参与到日本内阁选举,每一任的门主都会是下一任的天皇的老师,这项习俗始终进行着,足以见得职位的重要性。 埋怨松井建安真是给我出难题啊,不过一切还得继续下去,今夜将会九星连珠,到时候太公、鲁班、西凤、王质、焦禄他们几个都会出现送我入城去追寻那神秘的河图洛书。 也许是关于我的话题太过于沉重,孙禄堂后来没再继续提过,就连高虎也是频频叹息。 大家从太阳升起一直靠到太阳落下,当天黑的一刹那,水库波浪翻腾的声音如同大海升腾起的海啸一般,紧接着,我们头顶上的天空被大雾笼罩,四根石柱如同雨伞一般撑开了大雾,在我们的位置看向天空除了雾气蒙蒙以外什么也没有。当还在疑惑九星连珠时,豆豆忽然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我问豆豆怎么了,随手一摸,她的额头竟然又一次变得特别烫,我惊讶的问:“豆豆,你怎么了?为什么又变得这么烫?” 豆豆轻咬着嘴唇,表情痛苦,突然她的眼睛变得与游方如出一辙,白色的眼眸极其诡异,豆豆声音嘶哑的说:“有,有,有人找我。” “找你?谁找你?怎么了?”我仔细检查,豆豆三魂聚在,不像是被人勾魂。 天已经黑了,四根石柱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线照应着地坑,众人大都聚精会神的等着真龙现世,除了高虎来问发生了什么事以外,其他人军是连瞅都不瞅。 我摇晃着豆豆,可她显然意识有点渐渐消失,身体不住的哆嗦,我怕她冷,就将她抱在怀里,瞧着她那难受的样子,心里是真的感受到了着急。回想在泰山,是鲁班曾说豆豆是因为阴气的缘故才会发烧,可现在并无阴气,更何况我还是坐落在一群练武人中间,就算有鬼来勾魂,也必然会被武者的阳火烧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豆豆已经变得昏迷不醒,继续留在这儿恐怕会出事,当即抱着豆豆往上爬。 如今真龙未出,自然没人会来主动来拦。等好不容易爬上了地坑,四周大雾弥漫,耳畔只有海浪波涛的声音,大雾让我已经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刚准备以罗庚定位时,突然间,满是浓雾的夜空中划过了一道流星,它出现非但穿透了雾气,可令我最吃惊的是最后那流星竟然定格在了水库上方。 又仅仅过了不到30秒,第二道流星划过,它如之前那般同样定格在了另外那颗星星的旁边。 九星连珠!实在没想到预言里的九星连珠竟然会是由流星开始,然而日月在哪?水面上的雾变得更大了。此时,除了天上的星星以外,四周什么也看不见,浪声波涛起伏,不断拍打在河岸的声音如同汹涌的大海。 随着阵阵怒涛声,又有第三道流星出现,观察天空,每颗星星均会定格在相等的一条直线上,它们各个星光璀璨,漆黑的夜空中唯有三颗。 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剩下的只能祈求天尊保佑,或者九星连珠尽早的过去,到时候豆豆或许会好。轻轻的拍打怀中豆豆,我想着唤醒她不要睡,对我而言,她现在很像是我的伴儿,是她的存在扫掉了一直陪伴我的孤独感。 又有了第四颗星再次出现,每一次流星出现后,水面波浪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大,在第六颗星过后,大浪的声音好似滚滚雷声一般。等第七颗星出现,除了雷声波涛,地面竟然开始剧烈的摇晃,地动山摇般的颤动如同要将世界毁灭一般。 就当第八颗流星定格之后,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间,四周大雾消散一空,然而唯有水面上的雾气不散,道道紫色的闪电落在水库的雾气之中。 最后的第九颗流星出现,水面上的雾气好似被点燃的炸弹一般腾空而起,九颗流星沿着夜空盘旋,渐渐的,四周淡淡的白雾像是电灯一样点亮了四周。整个双王城水库犹如白昼,在此时,我也明白了那句九星围日月,原来日月合起来念是‘明’的意思,九星出现,则黑夜长明! 紫色雷电交织,一座巍峨的古城像缓缓的凭空浮现在整个水库的上方,青石板的道路一直铺到我的脚下,道路直通城门,远处观那古城气势恢宏,有着完全不亚于西安的护城墙,整体颜色朱红,城门楼上坐落着金色大钟。四周有着很深的护城河,当吊桥落下后城门大开,过往的百姓络绎不绝,有的挑着担,有的赶着马,老人、妇女、小孩儿、他们虽说好像距离我们很远,可却又能非常清晰的看到这些人五官! 尤其打量到了前坐落着两尊青铜狮子的模样时,我知道传说中的双王城出现了!它真实的让我觉得可怕,在我摸向本来是水的地方,幻化出来的路面显得特别干硬。 夜如白昼,然而各门各派的所有人此时应该躲在那大坑里,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双王城的出现。 当我还在仔仔细细的琢磨双王城时,突然间,豆豆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接着她像是疯了一样挣脱出我的怀抱,奔着双王城的方向一边跑一边叫:“啊,我不回去!我再也不回去了!” “豆豆!” 我一个健步冲上去,遗憾的是没想到豆豆会跑的那么快,他让我扑了个空,又继续奔着城门跑。我可记得鲁班当初说双王城里面凶险万分,怕她出事,结果当我刚要追过去,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抓住。 猛的扭过身,只见鲁班站在我身后,他说:“别追了,你肉体凡胎冲过去会掉入水中淹死的。” “可是,豆豆只是个孩子啊!她进去实在太危险了 ,前辈快告诉我该怎么进去。”我情绪有些激动。 姜尚坤也忽然间也再次出现,他说:“那个小女孩儿不会有事的。” 我问:“为什么?” 鲁班说:“因为她是不知命。” 明白他们这帮神仙又在打哑谜,王质、西凤、焦禄三人也相继出现,其中焦禄指着双王城告诉我,城中皆为曾经逝去的冤魂,由于灾难来的太过于突然,所以这些人并不认为自己死了。 “对,又因为禹王天空的作用,整个城市中的人可以继续过着他们想要的生活。大宝,对于城中的人来说一切是真实的,对我们来说他又是虚幻的,一会儿我们一起入双王城,这次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这些人相信他们已经死了,只有这样,双王城的冤魂才能离开,隐藏在水下的禹王天宫也将会浮出水面!”姜尚坤说。 望着城中热热闹闹的样子,我又问:“可是豆豆怎么办?他只是普通的女孩儿。” 鲁班说:“普通?若是普通人又怎么能踏的过脚下土地,不信的话,大宝你走三步试一试。” 心生好奇,还真就往前迈了三步,第一步感觉自己就是踩在了石板上,第二步石板有些软,第三步竟然陷进去了。鲁班又说:“第四步你要是迈过去,那这辈子恐怕就要被困在水府了。” 我的双眼只能看破阴阳,可眼前的幻象对我来说却显得实在无能为力,这个时候,姜尚坤把铜狮子递给了我,他说:“这回你再试试看。” 接着,他们六人走在最前面,踏着青石路一步步去往双王城,眼前的诡异不断挑战着我的神经,不管怎么样,这一步埋进去可就相当于穿越到了城中所有人的记忆里。 深吸了口气,看着前方巍峨古城,不管是不是为了我自己,这一次也绝不能有丝毫的退缩! 第九百三十三章王八蛋的由来 六人大步流星的走向城中,四周淡淡的雾气如同一层青纱帐,它将两个世界隔绝,看向街道上车马喧嚣,我握紧了青铜狮子,奔着六名神仙追了过去:“等等我!” 他们步伐如常,没几步跟了过去,望着远处古城看着似很近,可走起来却又有一种望山跑死马的感觉,没多久鲁班说:“大宝,入了城中你需要小心点。” 现在关乎自己的小命,不得不认真对待,问他都需要小心什么? 姜尚坤深吸了口气说:“荒古异族,为了禹王天宫,他们必然会来的。而且,由于禹王的原因,异族不会受到城中排斥,他们无需持青铜钥匙便能入驻双王城。” “那些人很厉害。”西凤语气凝重,她说自己也与荒古异族交过手,真正异族将领堪比真正的神仙。 而且姜尚坤还无奈的告诉我们,他走访大江南北,寻到的地仙无非就是眼前六人而已,焦禄因为受封为泰山王,可他并没有到任职期,还算不得阴职,所以可以插手此事。而鲁班则从古到今一直游戏人间,拒上天庭做一个游荡人间的散仙。 让他们无奈的是,每一个觉醒的异族将领都会有着与他们六人相当的实力,而且夏玲珑在世间完全没有对手,若是我大师兄六十年大限一到,那天下将会是夏玲珑一个人说的算。 “城中会有多少异族?”我问。 姜尚坤的神色凝重:“既然没有影响,那我想有多少会来多少,毕竟禹王天宫对他们实在太重要了。大宝,等你一旦入了城,你脸上的人皮面具也将会剥落,城中所有的术法将会被完全压制,我们仙人也将会再次成为普通人,可荒古异族不同,他们有着强健的体魄与我们无法比拟的武技,所以我们必须要分头行头,免得被他们撞见。而且,你还要想尽办法让全城的人相信他们已经死了。” 谈话间,我还问了豆豆的下落,他们六个均劝我不要担心,而且斩钉截铁的告诉我豆豆不会有事。可当我问原由,他们却只拿‘不知命’三个字来搪塞我。 到了城门口,守卫的将士挨个盘查过往路人。姜尚坤说他曾调查过,双王城是不允许有闲人入城的,提议大家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随后逐个入城,到了城中再分头行头,一切以让城中人意识到他们已经死亡为目的,至于剩下的事情,什么也不用管。 鲁班对此很淡定,民间能工巧匠从古到今就是走到哪哪欢迎,见他扛着方尺和刨子大摇大摆的进了城中。我还发现六人的穿着打扮各有特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鲁班完全是个木匠的样子,王质则憨厚老实的捧着棋盘入城,西凤拿出刺绣的精美绣帕,她手艺精湛容颜绝色,到哪都会是畅行无阻。 焦禄拿出一副竹板儿的样子挺让我意外,不过人家说了,他是山东人,懂快书,入城卖艺也没什么问题。 唯独姜尚坤没做出什么打扮,他只是拿出了个玉扳指戴在手上,接着整理整理衣服,挺着胸膛,表情变得严肃。我诧异的问他这是干什么?人家告诉我,他在假扮富商,过去的有钱人都爱戴玉扳指。 眼瞅着他们几个先后入城,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路已经被白雾遮挡,唯有前方古城格外清晰。思来想去,自己也没什么擅长的,于是,我把桃木剑别在后背,又把内衣脱下剪成小旗的模样,写下‘乐天知命故不忧’,重新化为一名算命先生,我觉得算命行业可是从人类启蒙期就已经有了。所以,我这身装扮绝对没毛病。 随着过往人群,我到了城门口,仔细打量着守卫,发现他们穿着黑色铠甲,并无任何的奇特之处,整体也就是普通人的样子而已。轮到我进行排查,侍卫问:“哪里人?” 我客气说:“在下辽东人士,是一位方士。”心想,从古到今,好像和尚道士都是比较受到尊重的,我觉得方士,想必不会太差。毕竟,现在禹王天宫内的所有人明明已经死了,可他们却以另外种形态活了下来,到了此地,我确实不敢掉以轻心,何况,自从靠近了城门以后,连无往而不利的纯阳气也已经蛰伏了。 “方士?”侍卫一愣 “没错。”我又指了指小白旗说:“乐天知命故不忧,算卦看事,指点迷津。” 然而,等待我的并非是放我过去,那侍卫上下打量我一遍,随即大手一挥:“抓起来!城主有令,凡是方士一律收押!” “等等,我不是方士,其实我是道士!”我赶忙解释。 “道士更没错了,抓!就让抓道士!” 侍卫一拥而上,对着我的肋部抬起就是一脚,顺势两名侍卫的长枪把我顶住,又来人给我套上枷锁。结果,我还没等入城呢,倒是先让人给扣下了。 此时遭遇让我欲哭无泪,自己打算让人家相信自己死了,到头来自己再让被杀了那可就糗大了。如狼似虎的侍卫将我五花大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给带入了双王城。 观城内阁楼林立,高约百尺,他们的房顶很少用瓦,都是用红石覆盖楼顶,显得格外贵气。穿过城市,老百姓多为粗布麻衣,但其中也不乏一些穿着丝绸贵气的男男女女,我还注意到街道上的女子也有很多,并且男女之间也有交流,脚下无缠足的习俗,俨然是当初一个大时代的缩影,并且那个时候既然天下还没有仙人,禹王天宫仍然坐落在天空之中,那就说明此地的缩影当初在大夏朝鼎盛的时代。毕竟,依照我梦境中所见,禹王建立天宫的最初目的是想与神同寿,护佑天下百姓。 被守城的士兵拉着去往双王城,一路上我看到城内十分的繁华,种种叫卖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士兵把我带到了城中阴暗的一角,当中有一扇木门,显然,此处便是地牢。 由两名侍卫与负责看守监狱的人交接,就这样,我被关进了阴暗潮湿的地下牢房,地下点着昏暗的油灯,一条常常的隧道内关押了许多囚犯,他们大都数骨瘦嶙峋,被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而且我还发现自打入了双王城,连最基本的法眼也已经消失了。 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不论我触摸墙壁,还是被打的痛感都是真的,他们卸掉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唯独青铜狮子的钥匙却像是完全看不见一样。 “咣”的一声监狱的门锁被守卫上了锁。 我激动的摇晃木门:“喂!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放我出去啊!” 真要是被困死在这里不就麻烦了么,可不管怎么喊,那狱卒一直不曾理我。突然,我隔壁牢房传来有人说话:“别吵了,关在这儿的人都是信道的,王大瓜城主是绝对不会放这里的人出去,除非能骂李远山是猪狗,诅咒他不得好死,还要冲着他的雕塑尿尿,他们才会放人。” 李远山?我觉得心脏一搐,竟然是他!是啊,禹王天宫未曾坠落,李远山大闹天宫的事情还未发生,这是他的时代。 平复了下情绪,可我刚准备开口问问李远山,隔壁另外的牢房内又有人说:“王大瓜才是个畜生,他娘个粪的!当初全城闹瘟疫,我老婆孩子都埋一半了,是李远山救的,让我骂人,我宁死也不骂。” “对,上次瘟疫,全城死了一半的人,要不是李远山来,王大瓜能当城主?他真是连猪狗都不如,我看他甚至还不如河里的王八!” “对,他就是一个王八下的蛋!” 听着他们的咒骂,我不禁尴尬的想到,莫非‘王八蛋王八蛋’就是在这儿来的? 第九百三十四章夏朝秘闻 听着人群嘈杂的议论声,从头扫视了一眼,监牢内被关押的犯人可绝不在少数,瞧着他们那气愤的模样,我就知道如果我问他们:“不过就是骂一句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人家也不知道”。可是,我相信这句话一旦说出口,四周所有人必将会用口水把我淹没。 为了能更加了解双王城,也争取早日让所有的人明白,其实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几千年了,打算与周围人好好聊聊。我坐在地上,此地牢房与牢房之间是紧挨着的,所以谈起话来倒也十分方便,再者外面长廊点着油灯,多数人还是可以看到轮廓的。我主动与隔壁的中年人交谈,询问关于李远山的事情。 他还显得特别诧异的问:“你竟然不知道李道长?” 我尴尬的说自己是在很远的地方来的,从未听说过李远山。这一问可不要紧,周围的老百姓兴奋了,尤其我隔壁的中年人给我讲起了李远山的事情。 禹王铸造九州鼎至天下大定,后成立禹王天宫,将大夏朝勇猛的兵将迁于天宫,成为长生不老天神,世世代代守护大夏子民。 中年人讲在天下安定时节,曾被舜帝打败过的三苗族又一次作乱,整个苗部纠集欢兜、共工氏、祝融氏遗族,又有九头蛇相柳,烛九阴等天神的的加入,一举进犯到了信阳城。禹王大怒,纠集兵马讨伐三苗部,旷古大战一直持续了40多日,禹王屠戮蛮荒天神无数,李远山同样也是在那场大战过后名扬天下。 周围的百姓提及了李远山时,那眼神的崇拜之色绝非做作,他们讲李远山那日以一己之力追杀九头蛇相柳一直到了南海,最后斩掉九头,又将烛九阴炼成十二盏永明灯放置于禹王宫,沿途伤了四海龙王,强行借来龙器‘镇水盂’2。 从南海回归商丘时,一路上诛杀各部作乱妖魔不计其数,解救万民于水火,待回归后没多久,竟然有数万名百姓千里跋涉追随而来,百姓带着种子赶着牲口到了城外落户,每每清晨将李远山视为天神供奉。 由于李远山的功劳,禹王特批他可在全国范围宣道,并且一宣道就是几十年,而且天下人都知道禹王最漂亮的女儿喜欢李远山,二人成双成对游走天下,救死扶伤。老百姓都称李远山为神农在世。 后来禹王带着部下上了天宫,想要召见李远山一同前去。但他却拒绝了禹王好意。他说,天下万民刚刚满足于温饱,他受命于师尊,需要留在人间为百姓开智。从那以后,李远山便开启了他游历天下,传说他身边除了夏玲珑以外还跟着一个光头。但不论在哪里,只要李远山到,简直要比夏启还要受欢迎。 临走之前,禹王将人间皇位传到大禹儿子伯益,可是没多久被次子夏启武力征讨夺得了王位。 但俗世的事情李远山毫不关心,天下大定,夏启安安稳稳的坐着他的皇帝。有次夏启外出巡查,依照礼节本应该是万民出城迎接,可赶巧那天李远山带人也来了,导致全城的百姓都去听李远山讲道,上到地方官员下到黎民百姓一人迎接帝王。导致夏启在心里上第一次对李远山产生了芥蒂,也令心狠手辣的他感受到了威胁。 身旁的人尽信谗言,说如果天下人都信了道,到时候谁会听帝王的?道说,万民取自于自然,理应还于自然。那既然都是大自然给的,关帝王什么事儿?时间久了,王权没有了约束,谁又会把他夏启当回事? 有的臣子提议要对李远山进行限制,但夏启也很无奈,整个夏朝最厉害的巫师、将士都随着他父亲上了天宫,并且跟在李远山身边的人就是他的姐姐玲珑。而且,夏玲珑在百姓的眼里威信很重,一直被世人称作女娲之后天下第一女子。 这个时候有位名叫“彤城北”的大臣说:“我府上来了一名西域龟兹国的胡僧,自称佛图澄,他想来宣教,可是禹王曾经有令,天下仅许李远山一人宣道。但此人救了犬子一命,一直在我家中休养。” 夏启听后,大为兴奋。没多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接见了远道而来的和尚,他见佛图澄肥头大耳,又手无寸铁,有点不愿意相信他能与李远山抗衡,于是问:“李远山道法通天,斩杀过三苗天神,连海外仙山、异族均称他为尊者。你自称佛陀,又有何玄妙之处?” 佛图澄笑了笑说:“佛法虽然以悟为本,却也能通过肉眼看见。” 夏启问他怎么看?佛图澄拿着一个瓦钵,盛满了水,烧香念咒。不一会儿,瓦钵内长出一株青莲,须臾开花,鲜艳夺目。 周围人大感震惊,他们问和尚是怎么做的? 和尚微微一笑:“道虽劝人向善,可却太过于刚硬,天下战乱频发岂不就是因为硬碰硬所致,我虽破坏力不如他,只因我佛慈悲不愿以术法伤人性命,更多的是想感化对方,让他信佛,相信因果轮回,明白创造是大于毁灭。” 夏启觉得很有意思,就问:“什么是因果轮回?” 佛图澄说:“你今生所做的孽为因,来世必将受到果报,倘若今生所遭受的苦难,必然是前世种下的恶果。凡是有因有果,冥冥之中,自有报应。” 夏启也是个人才,他一听觉得大和尚说的话很符合他的想法,毕竟天下百姓不可能人人富足,如果将自己所遭受的贫穷埋怨到了统治者身上,那怎么会让百姓继续俯首称臣?倘若有了因果,那就不一样了。这世界有贫有富,有的人生下来就注定受苦受累为人下人,也又的生下来就拥有王权,奴役他人。倘若奴役者将不具有奴性,那么胜利者又如何能永享太平? 所以,当佛教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所有权贵的一致赞同,因为他们害怕,害怕奴隶一旦不愿被他人所奴,那么奴隶就会握起刀,砍向那些奴役过他们的人。 李远山的宣教主张人人平等,取之于自然,还于自然。先修人道,重孝道,相信努力定会获得收获。而不是佛教所提出的因果观点,假如你失败了,那么失败并不怨现在的你,只怨你上辈子没积德的理论。 佛图澄的出现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快席卷了帝国各个角落。正巧,赶上了北方有摩羯族来进犯,当时对方北方一片战乱,摩羯族举国来犯,形势万分危急。 就在这时,有大臣提议见一见佛图澄,听听和尚怎么说?毕竟当初李远山能随禹王打天下,那和尚应该也会有神奇之处。夏启召见了大和尚。大和尚说不碍事,等他七日即可。 随即,让他带来的童子斋戒七日,七日后,佛图澄取麻油涂于掌上,再燃香念咒,过一会儿,佛图澄举手掌问童子:“看见了什么?” 童子说:“看见一个身穿铠甲,手拿金刀的军人砍掉了一个浑身刺青人的头颅。还有高挂的狼图腾旗帜,我们胜利了。” 佛图澄点点头,又对夏启说:“童子看到的是角木狼部落,金刀王辛甲,陛下可派他去,必能取胜。” 夏启听后大喜,众多臣子也是欣然一片,这个时候就有人借机对李远山发难说:“大禹王去了天宫,带走了全族最强大的武士,如今国有危难,道非既不能助我解除为难,亦不会去征战沙场,我看道士也没什么大不了,不如佛图澄忠诚可靠,现在王公贵族们已经纷纷学佛,不如陛下让佛图澄在全国开教,这样也好让百姓得到心中安宁。” 第九百三十五章蛊雕 大臣们立刻有两个声音,一方赞同一方反对,反对的人认为禹王下的命令不敢违抗。另外一方说,禹王已经走了,天下已经无人制服李远山,万一让道强大了,天下容易异姓,而且和尚不结婚,又没有子嗣,不必担心会篡权。 隔壁牢房的中年人告诉我,从那以后,天下有了新的格局。 因为帝王以及权贵的大量信佛,导致全国一些个地区被强制诵经,甚至还会把人剃了光头,兴建庙宇,怎奈何无一人上前进香礼佛。于是,当权者想到一个办法,勒令百姓们每个月都到庙前开会讲佛,训话,俗称庙会。又怕老百姓不肯,所以就有一些个权贵主动借助开会时像那些信徒们捐赠米面。 起初不论信不信,你都会得到些粮食。后来,信佛者二石粮,不信者一石粮,辱骂佛陀者一石都没有。粮食在过去那可是极其重要的,久而久之一些个百姓也开始跟着信佛了。 李远山远离了都城,去一些偏远的地区宣道,却不知被人家和尚抄了老巢,全国开始大面积的修建寺庙,作为当初禹王鼎建造而成的双王城,那自然就首当其冲。 城市还起了一个分化,就是南城信佛,北城信道,我被抓是因为在南城门入的,如果在北城而入,那就没事儿了。 我暗自埋怨北海太公不好好的把事情搞清楚,就这样贸然的带着我们入城了,现在真要是在北城我何苦被关呢?不过,正因如此,我也真正见识到了信仰确实可以让人无所畏惧,例如我在监狱遇见的这些人,他们认为李远山是救世主,是他们的信仰,是拯救他们的神灵,哪怕死也绝不会去亵渎。 我知道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就算我做了什么事儿,也无法改变历史的进程,因为双王城更像是一个时代的片段,他的前因后果已经断了,只有不断的重复着某一个阶段,直至人们死亡之后再次的轮回。 听他们口中的话,好像这辈子如果你不骂李远山那肯定是出不去了。城主王大瓜简直可以算的上五千年前的红卫兵头子,他组织百姓礼佛,修建佛塔,大肆宣扬因果报应。告诉老百姓,你们现在成为奴隶,那是因为你们上辈子奴役了我,所以这辈子才让我奴役,这叫做还债懂不懂? 久而久之,人们的潜移默化里就认为自己所受到的苦难都是理所应当的,逆来顺受,甘愿为奴为妾。 不过,万事总有例外。北城主的名字叫王二瓜,俩人本是世袭兄弟,双王城以前只叫‘北海城’,后来哥俩因为信仰干起来了,从此一个城市有俩王,改为了双王城。城中央建造了一条好似柏林围墙般的建筑,算是隔绝了双方的联系,时不时南北城的百姓和将士还会因为观点干上几仗。 就在我完全了解了时间与年限后,得知原来如今的李远山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消息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夏玲珑以及不知名的小光头。 后半夜,突然我听见了一阵打斗的声音,随后地牢的大门被踹开,陆陆续续的下来十来个黑衣人,他们撩开面纱,对我们说:“诸位道友,我是北城二瓜城主派来的解救各位,快点跟我们走。” 嘁哩喀喳,地牢内所有的枷锁被劈开,上百名受尽折磨的囚犯逃了出来,大家互相搀扶,等出了地牢才发现双王城的月亮格外的大,甚至它比的上现在十个月亮合在一起的大小。 夜色明亮,外面也有许多人接应着我们,就这样一百多人的队伍开始了南城到北城的逃亡。 起初与我交谈的狱友名叫‘杨吉安’,他主动在身边人那儿要来了武器。我摸了摸自己腰腹,一直以来都贴在身上的青囊竟然会在双王城弄丢了。 奔跑的时候我也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使他们相信自己已经死了?这种事情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非常难,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那有十个人告诉他死了,那他肯定会怀疑一下,一百个人都说这个人死了,他没准就得回忆回忆,要是成千上万人都说一个人死了,估计他自己也得相信自己死了。 反过来也是一个道理,我一个人说好几万人死了,他们能相信吗?搞不好还会骂我神经病,甚至说多了没准还会挨揍。 沿着小路七拐八拐的行走,等我们到了一处池塘时。突然,一只庞然大物跃了出来。怪物足有七八米的长,顶的上四五只老虎的大小,它面部像雕,头上长着角,全身为灰色的绒毛,唯有尾巴却长了金色的羽毛,怪物四只着地,吓得杨吉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可在同一时间,怪物一跃而起,张开喙奔着对方杨吉安的脑袋咬过来,他此时已经吓得不会动了,怪物的大嘴比的上吊车的钩子,若是咬上一下,那人准会没命。 大家相识一场,我上前一把拉住了杨吉安的衣领向后狠狠一拉,怪物的喙啄在地面,‘砰’的一声,青石板出现了一个大坑。 救我们来的那些战士们大喊:“大家小心,快点撤,这是蛊雕!” 我在山海经中回忆起了怪物的记载,大荒经以东有座叫做鹿吴山的地方,山上没有草木,有很多的金和石头。山坡下有一处大泽,向南有一处涌水的泉眼,蛊雕便是居于此处,他形状像雕,头上长着角,发音像婴儿,会吃人。 黑衣人领头的人大声指挥:“大家快向后退,快点!刘毅快上弓弩,打蛊雕的尾巴。其他人上渔网,缠住他!” 这声令下,人群中有人拿出一个银色的渔网,四个人分别抓在住四角,步伐飞快扑向蛊雕,那渔网出乎我意料的是竟然有十几米的长度。然而蛊雕的速度太快,他一跃而起,躲过了渔网,那尖锐的喙直接咬在了一名黑衣人的头盖骨。 ‘砰’的一声,头骨粉碎,紧接着那蛊雕再次跃起,利爪抓向我们这些囚徒,左突右闪,如同虎入羊群般打死十几人。远古时期,多数人依然是脆弱的。只有那些真正的战士、武士才拥有手撕奇兽的本事。 周围的黑衣人几继续缠斗蛊雕,他们身法机敏,每每躲避,手中利器砍在蛊雕的身上,眨眼的功夫,蛊雕也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可是,经过这么一闹,引起了南城士兵的注意,许许多多的穿着盔甲的战士跑出来,将我们围在中间,对方上了弓弩,毫不留情的瞄准我们开始了第一波射击。一瞬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死于非命。 古人的彪悍让人我很不适应,上来就动杀手,毫无任何谈判的架势。黑衣人喊:“求天尊保佑,无量寿福!” 黑衣人开始接二连三的呼喊,接着,这些人的体表出现了一层银光,包括我也受到了感染,身体不论力量还是反应都有了提高。与此同时,黑衣人大喊了一声:“杀啊!” 自杀式的冲锋眼瞅着要开始了,突然又有一波黑衣人自远处杀入战局,伴随人群的还有十几只身材堪比棕熊的猴子,那猴子见到蛊雕的瞬间就好似疯了一样,弹射般跃入重围,几步就骑在了蛊雕的脊背,猴子爪子撕扯蛊雕的毛发,疼的它发出婴儿的啼哭。接着,另外几只猴子也冲过来,眨眼之间就将蛊雕撕个粉碎。 由于有了突入起来的援助,顿时间压力大减,因此幸运的躲过即将面临的弓弩! 第九百三十六章云中子 每一次血肉的碰撞都在告诉我一切是真实的,当有利箭擦过身侧时传出破空声,令我头皮发麻,这不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怎么会流血?死亡的威胁感席卷了我的全身,手心因为紧张也已经攥出汗水。听着血肉与武器碰撞所发出的‘噗噗’声,周围战士们的皮开肉裂,他们嘶吼与咒骂不断的传出,眼看着十二只巨大的猴子以极快就将蛊雕活活撕成了粉碎,所见之处皆为一片惨相。 此时,我算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什么叫做震撼,双方都是十分彪悍,动辄要人性命,由于猿猴的勇猛,它们冲入到了弓弩手中央,两只手好似铁锤一般挥舞,脆弱敌人禁不住猿猴锤击,很快被打躺下了很多人。 但是,四周敌人的越聚越多,城中也传来敲钟的声音,铠甲侍卫将我们包围,并且他们还牵出了一种模样似熊非熊的怪物,尤其十二只猴子当看到熊的怪物,那简直像是老鼠猫一样夹着尾巴要逃。 此时,参与解救行动的士兵与我们已经汇合,大家加起来足有三四百人的样子,黑衣人纷纷摘下了自己的面罩,当中有许多人已经被弓弩射穿了身体,大家互相搀扶喘着粗气,不过每个人的眼神却依然毫无畏惧。 我就是一个混在人群中的小人物,用双眼去观看四周的奇特,除了发现每个人会流血以外,也知道他们的鲜血竟然是温热的,一点也看不出幻境的模样。有人急切的喊:“将军,我们中埋伏了!” 城中高地很快又出现许许多多的士兵,他们中间有一位身材干瘦,身穿着红色锦袍的男子狂笑的指着我们喊:“早就知道你们会来施救,告诉你们,四周我已经派了重兵把守,逃你们是逃不掉的,我佛慈悲,现在降者不杀!” 我们这边一片哗然,但随着我身前不足十米处的一位手持吴钩身材男子站了出来,他单手指天大声的说:“诸位将士、诸位道友!与我一同杀出一条血路,今日誓死不降!” 站在人群中环顾周围,刚刚的突围使我们已经到了城中央的位置,左右楼阁林立,数不清的兵甲将士站在四周的房顶,他们的身前有着数米大小的破城弩。 可是我们这边的人依然不投降,当奋勇杀向前方时,空中突然遮天蔽日的飞兽,它形状像狐狸,肋有双翅,鸣叫声音好似那天空飞过的大雁。 “是獙獙!我们有救了!”人群兴奋的大喊。 锦袍男子看到獙獙吓得急忙退下房顶,破城弩瞄准天空,战斗又一次开始展开,然而獙獙除了速度很快身上能燃火,当红狐狸化作火焰窜入到周围楼阁,场面一下子就乱了。 此兽最早出现在东山经一座名叫姑逢山的地方,那山不长草木,只有金玉,獙獙以金银为食,能化火焰,如若大面积出现在某一地区,必会引发旱灾。 神话时代里记载的猛兽不断刷新了我的认知,好在它为我们争取了活下去的时间,随着獙獙的突袭,王大瓜的人都忙着救火去了,因此我们从城中以及奔向北角,到了一座数十丈高的围墙前,对面放下了绳梯,就在死伤了近一半人的前提下成功逃离险境。 双王城因为两位王姓城主而得名,北城城内多河流,房舍依水而建,颜色多为黑红,古朴寨子的模样很有凤凰水城的感觉,城内虽有高楼,但比起南城却要文雅一些。 逃过来之后,有人负责将所有人接待,受伤的则领去治疗,不受伤的人也有安排居所,原本我作为一个小人物不会受人关注,想见到王二瓜肯定很难。但是,巧就巧在狱友杨吉安的侄女是王二瓜的最喜欢的妃子。 二瓜接见了杨吉安慰问,俩人谈起了路上凶险,捎带着人家提到了我,作为一城之主,听说我救了他家亲戚,必然不能掉了面子,就这样,派来了几个侍卫把我接了过去。 去了北城那座堪比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古建筑,面见了传说中的二瓜城主。结果第一眼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和围攻我们的锦袍男子是一堆双胞胎,俩人都是干瘦的身材,年纪也得五十上下,因为久居上位的缘故,派头还是很足的。 我觉得如果想城中所有人认为自己死了,首先必须使双王城变得一个人说了算。而且,我还认为既然大家处在一个独立的轮回中,那么人死之后的魂魄去了哪里?倘若如果他们周而复始的进行着同样的人生,必然会有一处起点与终点的结合。像刚刚战士的士兵,他们所有的魂魄也会重新记录在某处,等待双王城毁灭后,再进行大面积的轮回。所以,只要找到他们魂魄的归处,也是一样能够终止此地的幻象。 王二瓜问我在哪来? 知道他们这里向道,于是我双手抱拳,恭敬道:“贫道自辽东而来,云游至此,没成想双王城竟然会因信仰而发生战乱,慈悲慈悲。” 王二瓜声称没有听过辽东一带,不过他倒是生性爽朗,没等我解释呢,人家说:“我大夏疆土辽阔,称霸海内寰宇,我一个北海城主只是井底之蛙罢了。” “那自然,禹王雄才大略,为大夏打下永世王朝。”我恭维道,依我所想在大夏朝夸谁也不如夸大禹,因为他最得民心。 不出所料,我的话深的王二瓜赞同。不过,很快人家冷哼一声,语气不屑的说:“可当今大王偏偏倾向和尚,让百姓入他佛门改姓为释,长此以往连祖宗都忘了,怎么能长久?禹王先治水平患,又铲除天外邪神救下万民与水火,后荡平黄毛子入侵,令四海称臣,大夏疆土何止万里?可现在呢,仅仅只是20年的时间,禹王为神后不再插手人间,邪神虽然不见了,可那些黄毛子却冒出来隔三差五还要来骚扰骚扰。” 我有点诧异,问他什么是黄毛子? 二瓜告诉我,那些人头发是黄色的,眼睛是蓝色的,虽然人很脆弱,但他们的武器很厉害。从大禹时代开始,那些人黄毛子始终称臣,用大量的海底珍宝来换取华夏的玉石,可自从禹王带着将士离开后,黄毛子渐渐不再上供,而且还会通过武力来抢。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要我看,大夏早晚得让夏启祸害没了。只是李道长不知去了哪,如果他回来,天下一定会再次太平的。” 回想着二瓜说的话,黄头发蓝眼睛而且还有强大的武器,我诧异的问:“您说的可是亚特兰蒂斯人?” “对对对,叫什么什么迪斯。以前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北海还与那些蓝眼睛有过交手,当时大夏朝的所有将士还在,亚特兰蒂斯的兵甲虽然抵挡普通的弓弩,可大巫师只施展法术,那些蓝眼睛的人就不行了。道长您在辽东来,那里与中土有什么不同?”他好奇的问。 为了迎合人家的口味儿,我骗他说,辽东处处是黄金,特产一种名叫人参的灵药,它成熟后与人一样,很难分辨的出,不过吃了以后会益寿延年。 二瓜不仅健谈并且十分的客气,赐座以后还摆上了水果与酒,在他的宫殿我们谈了很多,在他的口中我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年代,也了解到了其实我在梦境中所听到外国人的声音竟然就是亚特兰蒂斯的人来进贡。结果,没过了多久,外面来了一位士兵说:“启禀城主,外面有一位自称云中子的道长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时,当时我一口酒喷了出来,震惊问:“你说谁?云中子?” 第九百三十七章四海之眼 此时,我有种身在异国他乡,处在一个四处危机的环境当中,突然听说自己曾拿过拳王金腰带的发小要出国来看我的感觉一样。云中子是元始天尊门下弟子,终南山玉柱洞炼气士,也是传说中雷震子的师傅,号称‘福德真仙’是整个阐教中心眼最好,最善良的神仙,并且他还是从未遭遇过九曲黄河阵削三花、闭五气的仙人。 王二瓜问我是不是认识? 我稳定了下情绪说:“不,不认识,但是听说过此人可了不得,具体还见过了才知道,毕竟天下同名同姓者实在太多了。” 王二瓜认为我说的有道理,随后让云中子进来,这个时候我的心情那别提有多激动了,此时与见八仙的感觉不同,云中子可是正儿八经天尊的弟子,虽说人家不是十二金仙,可好歹也是传说中的人物。 就是这么一位在封神之战曾受到元始天尊的指引在绝龙岭打埋伏用通天神火柱烧死闻太师的活神仙出现了,想想都觉得激动。 待聚精会神的看着大门口进来的云中子时,对方刚进门,我整个人傻了眼!此人披头散发,身穿八卦紫绶仙衣,背负长剑,高大俊朗的外表下是那种与人为善的慈悲眼神。我呆呆的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说:“大师兄!” 没错,我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此人就是我大师兄胡宗炎,不论气质、外貌、走路的姿势、甚至连发型也一模一样。 “贫道终南山炼气士,云中子见过城主。”他先双手见过礼节,又奇怪的看向我,疑惑的问:“你叫我师兄?” 对啊,此地可是大夏朝的双王城,当中不只是差了几千年的时光,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深吸了口气,我肯定认错。或者,大师兄是云中子的转世? 传说云中子是红云老祖的转世修炼,红云老祖一生积德行善,从未犯过任何劫数,可正因为他太过于完美了,所以才会被老天爷给算计死了,被迫转世重修。 “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我尴尬的笑笑。 云中子点头表示无碍,接着,王二瓜清了清嗓子问他来这儿的目的,还有就是终南山在哪?我发现王二瓜好像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之前问我也是,现在又到了云中子,他也是一样的问题。 云中子将终南山描绘成了堪比海外仙山的洞天福地,引的王二瓜表现出了一番神往之色。并且,他可是与大师兄一模一样的人,从不否认我大师兄是我见过最帅、最有仙气的人,现在云中子也可想而知会有多么大的魅力。没多久,人家王二瓜就称呼人家为活神仙。 云中子说:“实不相瞒,我路过此地也是想找一人。” 王二瓜拍着胸口保证,只要是人在他北城,那他就绝对会帮忙找到。结果,云中子摇摇头:“我不是找城中人,只是想问问我师弟李远山有没有在此处。” “李道长是你师弟?”王二瓜站了起来。 云中子点点头:“贫道自昆仑山学艺而归后便隐居终南山参悟天道,师尊一年前曾降下法旨,让贫道去找那素未谋面的师弟,然而我寻遍大江南北还是没有找到他,反倒是这一年来我在四海之内皆听见他的传闻,如今路过北海,便进城来问一问。” 王二瓜激动的都不敢坐了,站起身走到云中子近前参拜,恭恭敬敬的说:“没想到二瓜能有机会看到李道长师门中人,真是三生有幸。” “不敢不敢,云中子并未对天下万民做过什么,担当不起大礼。”云中子说。 长呼了口气,大师兄身为南斗星君,又与北斗星君并列,并且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一直以来二者都有着相互伴生的关系,但如今二者竟然师出同门的消息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打算多与云中子亲近亲近,这样也好更多的了解元始天尊、李远山、以及夏玲珑。 云中子得知李远山不在此地,就想着道别。可就在这时,王二瓜说:“道长先别急走,用不了多久海市要开始了,曾经李道长代表禹王出使他国,使四大海眼贯穿五湖四海,也令天下鲛人海妖皆会拿出海底珍宝与凡人交易。可是,自从夏启崇佛灭道以后,那些鲛人海妖竟然欺负华夏无人,大禹王又上了天宫,海妖不怕咱们了,现在的凡人一旦出海交易,常常会遇到危险,我想请道长坐阵北海,传出去震慑妖魔鬼怪。除此之外,我还曾听说李道长去了海外,北海连通四大海眼,没准能在那儿得到李道长的消息” 云中子面色一喜说:“那好吧,贫道也只能打扰几日了,不过等到见过了四海鲛人,倘若没有我师弟的消息,贫道还是要离开,毕竟师命难违,还请城主见谅。” “无事无事,只要道长能去就好。”王二瓜显得非常激动,他又问云中子,为何只有李远山一人出山,如果能来好多个道士,天下肯定会更加的安定。 为此,云中子只是笑着说:“时机未到。” 李远山的失踪也让我和云中子有了交集,双王城很神奇,它不单单保留了过去发生的一切的事情,而我却可以成为一个参与者活在这里。我问王二瓜,能不能帮忙找个名叫豆豆的小女孩儿? 王二瓜立刻招来他们管户籍的官员,我把豆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对方,人家表示从没出现过这个人。后来,二瓜让他下去给我好好查查,遗憾的是等了半天依然没有什么消息。 我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云中子,太像了,甚至可说不是像,简直就是一个人,气质,言行举止皆一模一样。看见他,我就觉得亲切,于是主动上前攀谈,我说:“见过道友。” 云中子立刻起身,全无任何架子,之后问我是何人门下? 按照时间来看,现在说三茅真君座下肯定不行,但当我调动纯阳气却也是毫无反应,思来想去,我选了一个所见过最牛的人作为师傅。我说:“贫道张大宝,乃是东华帝君所收记名弟子。” 云中子一愣神,接着非常亲切的说:“原来是师弟啊,不知师弟怎么会在此?” 我说自己只是游历天下,又编了个谎言,说东华帝君只是收我为记名弟子,让我在凡尘历练,什么时候功德圆满才会收我为徒。 云中子对此丝毫没有怀疑,与我亲切的叫着师弟。王二瓜说最多还有一个月,海市就会开始了,在这期间我们可以在城中随意走动。云中子有着与大师兄同样豪爽的性格,但是,他说自己记忆里一直都在昆仑山随师兄弟一起学艺,下山后也是找了一处洞天福地安身修炼,对于凡间也是第一次走动。 王二瓜给了我们一些钱财,而且正好也是闲着没事儿,见到与大师兄一模一样的云中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于是我主动拉着他出去城里,又找到了一间饭馆,我问他吃肉么? 云中子摇摇头,我又说,那吃素吧! 结果他又摇摇头,为此我很无奈的问:“大哥,那你总得吃点啥吧,咱们哥俩在这儿重逢,这可是一件多开心的事儿啊。” 云中子认真的说:“师弟,下山师傅有训,因在昆仑山修先天之气,倘若沾凡间烟火有损修为。所以,平时我只饮朝露。” 我愣了神,还真是神仙之中人。可是,我明明记得后世的神仙都可以饮凡间烟火,并且云中子显然还是有肉身的。但人家说不吃,我也没辙。 出了餐馆,双王城的天不知为什么,始终灰沉沉的,给人的感觉像是要下雨,可了夜晚却变成了如白昼般的夜空。我们俩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大师兄还是一副出尘之色,虽说我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还是没忍住的问:“大师兄,你相信有轮回么?” 第九百三十八章罢战 “轮回?”云中子听我说完先是一愣,皆着笑笑,不可置否的说:“大道若成,必将不死不灭,又何谈轮回之说?还有,师弟,云中子道行浅薄真担当不起大师兄三个字,你还称呼我为师兄就好。” 听他的话,我如梦方醒,对啊,自己竟然忘了,其实轮回最早是来自古印度婆罗门教的思想,在佛教正式传入以前,我国是没有轮回观念的诞生,所以在最初的道教中是不讲轮回,因为这一生他就是不死不灭,只是后来佛教的进入以后,道教才接纳了轮回的转世的说法。大约在魏晋之后,部分道教吸收了佛教的轮回观念,认为人死后变成鬼,可以选择投胎,也可以选择继续修行成为鬼仙。再后来才有了道教五道轮回的说法。 对于昆仑山我是真的很好奇,听他的意思,在大夏朝的时代昆仑山是与现代不同,还想问起他其中一些趣闻的时候,突然间在高大的围墙上飞过来许多的落石,同一时间警报响起。老百姓大声喊:“不好了!南城来侵犯了,快点逃啊。” 瞬间,数不清的碎石飞过城墙,就如同冰雹般砸了过来,眼瞅着一块儿堪比铁锅大小的石头砸向一位小男孩儿时,我身侧的云中子几乎眨眼之间到了小孩的近前,他挥拳打碎了巨石。潇洒的姿态让我看傻了眼,脱口道:“是大师兄,不仅仅是神态,竟然连动作都一模一样!”而且,他这也太快了,甚至让我想到小时候经常听到的那句‘缩地成寸’。 南北之战在极短的时间内竟然又一次开始,这一回王大瓜太过于突然的袭击让北城没有丝毫的防范,那边先是来了许多的投石车,碎石如雨般落下,有的人被砸,也又的房屋毁掉,到处都是慌乱逃跑的百姓。接着,又在高大的围墙上飞过来遮天蔽日的火羽箭,箭势如扇般将我们围住。 赶巧这个时候正是老百姓撤离的时机,如果让羽箭落下,不一定会有多少人死亡。然而,云中子在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个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花篮,他手掐法决,把花篮高高一丢。随着红蓝二光的产生,我知道,他所用的就传说中的“水火花篮”。光芒越来越大,遮天蔽日的火羽箭落在蓝色的光幕上,瞬间压灭了火焰,紧接着又到了红色光芒,之后,那些数不清的羽箭竟然在眨眼之间化为了灰烬。 云中子挥手把花篮一收,神色不悦道:“大家本是同乡,为何要互相残害,你们如此亵渎苍天给予生命,实在应该教训。” 话音一落,云中子踩着九十度的黑色围墙跃到了南城,没过多久,王二瓜的将士们也来了,众人扛着云梯往上面一架着,我也跟着爬了上去,结果眼前的一幕可把所有人吓了一跳,短短的时间内就见云中子双手背负的站在城下,他的身前十几米已经没有一人站立,并且还在云中子的脚下踩着一只龙身鸟首怪物,在他四周不可一世的熊状的怪物也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随处可见士兵躺在地上频频哀嚎。 云中子横眉立目,怒斥周围所有人说:“上天本有好生之德,可看看你们,同为人类却要互相残害,难道都忘了当年禹王平定天下之前的外邪入侵了么?如今刚太平了几年,你们这些人就忘了曾经任人鱼肉的岁月!” 数千人的规模,云中子一人吼声,其他人五一敢言半句,而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很快,他又掐着脚下龙身鸟兽的怪物将它举了起来,那怪物显得特别虚弱,云中子说:“我曾去过漆吴十七山,见过你山神族的首领,你族人向不喜杀伐,可没想到它的后人竟然会为他人爪牙。” “求神仙饶命,求神仙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鸟首龙身发出男子的声音求饶。 云中子说:“贫道从始至终不曾想过害你们任何一人性命,何况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饶了你,但日后倘若继续自相残杀,休怪贫道无情。” 这个时候,对面的人群吴大瓜带着两个头陀出现,头陀指着云中子呵斥:“臭道士!不知道佛祖即将临世,天下人必须信佛,你一个野路子来的道士真是不知死活!” 云中子双目一瞪,突然笑了:“好你个妖怪,竟然借助佛陀名号在此害人,今日我定留你不得!”话音一落,云中子取出照妖剑,向头陀一丢,只见宝剑空中盘旋,青光将二位头陀笼罩,片刻后,他们二人竟然化成了两只肥肥大大的老鼠。 随即,云中子又用水火花篮把头陀收入:“我不杀你们,但会镇压你等千年,不知你们是受谁指使妄图提前宣道,但不要忘了道教当兴三千年的大约,倘若继续不守规矩,昆仑山十二金仙必将齐至凡间,将你等一并逐出华夏。” 就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以云中子的出现宣告结束,两座城打了十年的战争随着云中子举起手中宝剑,他狠狠的一挥,剑芒闪烁,愣是让他削断了数十公里的围墙。从此战争宣告结束。 城中一片雀跃,因为没有战争,老百姓开始了一个大型的联欢,家家户户走出街头,饮着美酒,跳着欢快的舞蹈。而两兄弟虽说一个信佛,一个信道,但却谁也不干涉谁,北海城将一直称呼为双王城。 随着大战的结束,我发现了两件令我震惊的事情,就是站在北城的城池上,所见到的竟然是一片无垠的大海,碧波辽阔,阵阵波涛在苍穹下荡漾,此地北城靠近大海,而南城则近陆地。 除此之外,第二件事更让我无奈,我分别找到了王质、姜尚坤、西凤、焦禄他们五个,然而,他们几个竟然不认识我了!甚至可以说他们完全融入到了这个世界。 王质抱着棋盘在路边摆上了棋局,与他紧挨着的则是焦禄,一手夸个小竹筐,另外敲打着快板,熟练着说着一些谁也没听过的故事。至于鲁班,我则在另外一户人家盖房子看见他吊线搬砖盖房子呢。西凤当了裁缝,由于人长得漂亮,在整个双王城都出了名了,其中也有一些个二流子想要调戏调戏。可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西凤竟然拳脚功夫十分了得,不论是谁,在他手底下就没挺过三招的。 开始我真的很意外,这五个人可是来保护我的,怎么他们一下子不行了?要是真继续下去,那不得永远迷失在这里? 经过思考,我发现了个特点,就是我与他们六个唯一不同的是我有肉身,可他们却都是地地道道没有肉身的神仙,双王城如果是一种独立的幻象,那么神仙进入其中,显然是被此地的能量干扰后,导致入了这个体系之内。唯有我是被体系排除之外,所以我什么都会记得。 依我看,他们必然也是准备不足,倘若能将双王城的人唤醒,那么大家就有可能恢复过来,如果我失败,或许我们都将永远的留在这里,等待最后李远山大闹天宫后,禹王天宫从天坠落,我跟随着整个世界从毁灭再到重来过。 二瓜知道了云中子的厉害,奉为对方为神人,并且由于我还叫人家师兄,身份地位也是随着水涨船高。可是,令我想不通的是,哪怕借助了双王城所有的势力,还是没有找到豆豆,明明看到她入了城,可人呢? 还有,豆豆口中所说有个人呼唤她,那个人又会是谁? 第九百三十九章仓库 平日里,我没事就领着云中子闲逛,除了想找豆豆以外,还有就是查一查老百姓死后的灵魂的归处。不过,这期间也发现了云中子在他看似高傲的面容下其实也有着一颗爱玩的心。 比如我们溜达到卖豆腐的人家,他看着石碾还会研究研究,有时候一研究就是一整天。我在大街上找到王质,试着问:“喂,神仙?你是真不记得我了还是假不记得了?” “下棋么?输一局五吊钱。” “姜尚坤呢?你看见他了么?”我又问。 “你要是不下棋,就躲开一点,别耽误我做生意。”王质摆摆手,显得特别不耐烦。 这个时候,身后跑来名虎背熊腰的青年,他穿着棕色的衣服,一边跑一边说:“王质,告诉你,今天我本家大伯来,你就等着怎么赢我怎么给吐出来!” 王质歪着头,长呼了口气:“高手寂寞啊。” 青年看到我在这儿,停下身拱手道:“侍卫长卢柯见过仙师,要是仙师在这儿下棋,我就不打扰了。” 我忙说没事儿,在双王城云中子是至高无上的神仙,我叫人家师兄,所以不论是老百姓还是那两位城主、侍卫,均对我是非常的尊敬,虽然我不想承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可事实上,好像还真就是这样。 听老百姓说,北海里的鱼都快赶上小船大了,甚至还有蛰龙,他们用的鱼饵都是带毒的,否则光凭人力,根本无法拉的出来。挺好奇老北海里面的怪物,打算去找云中子聊天,约他到北海钓鱼。 可是,卢柯腰间挎着的东西可吓了我一跳,我指着说:“你腰间的是什么,拿给我看看。” 卢柯在腰间取出,憨厚的笑笑:“仙师,这个东西是三十多年前亚特兰蒂斯的人来侵犯,我爷爷是北海大巫,战斗结束后在那些人身上缴获的,爷爷说这个叫做枪,特别的厉害,他把东西交给我防身保管了三十年,其实我也真没发现他到底怎么厉害?不过,爷爷上天以后,就留下这么一样东西,索性我就随身携带当做是个念想了。” 把枪放在手中仔细观察,他的大小形状皆与现代手枪相似,可制作材质却是晶莹剔透的水晶,摸起来冰冰凉凉的非常舒服,有扳机,但却没找到上子弹的地方。很有可能,枪的弹药并非是用火药填充。 正巧云中子走了过来,他好奇的问我是什么?我告诉他这个叫做枪,能杀人的。 “法宝?”云中子拿到手中仔细观察。 “算是吧。”我尴尬的笑笑,对于昆仑山中的仙人,枪确实有点太遥远了。 数千年以前大西洋的彼岸确实存在过一个超越现代的科技文明,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原因最后沉没到了海底,而我手里的枪,毫无任何的焊接缝隙,工艺技术足以领先当代数百年。 云中子边研究着边说:“贫道曾在山中听闻师伯提到过北海之外有着另外的文明,那里的人虽然不会法术,但却能腾云驾雾,身体柔弱却可操纵强大法器,今日一见,的确神奇。” 卢柯当见到云中子时,表现的也是很兴奋,他恭敬的说:“仙师如果有兴趣的话,可去北海秘库,那里有当年缴获的许多物品,钥匙正城主保管。” 我心里一喜,意外到了双王城融入到了城中人的生活,先是重逢大师兄,再又听说亚特兰蒂斯,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当即,我也特别兴奋的拉着云中子去城主府。 还没等走,卢柯的叔叔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没想到他叔叔是姜尚坤,为此我环顾了下街道周围,与我一同来的五位神仙,还真是一个不剩的团灭了,尤其当我看到鲁班帮家人砌房顶时候的样子,自己也不禁的擦了把汗。现在,城中只剩下我是真正的局外人。 打算去库房看看,万一能发现什么有利的线索也许能早点解决双王城。当王质与姜尚坤以跨越五千年的博弈开始,我拉着云中子找到了王二瓜。 事情说完,王二瓜特别大方,告诉我们俩,亚特兰蒂斯缴来的东西,我们可以随意处置。还说,就那些东西他当破烂都嫌他占地方,要不是双王城有缴获战利品需要保存的传统,他早就拉去盖房子了。 始终云淡风轻的云中子也被我勾起了兴趣,我们俩被侍卫领到了双王城深处的一座大约整足球场大小的堡垒状建筑,整个仓库远看很像是个用黄色岩石搭建起来的大盘子,高度也足够二三十米的样子,门口站着两名侍卫把守,二人打着哈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都说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可与大师兄模样的云中子站在一起,所有人的目光第一个肯定看人家。领我们去的侍卫简单说了下我们要看仓库,那边毕恭毕敬的把门打开,里面一片漆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就在同一时间,侍卫摁了下一块儿水晶,整个仓库像是点了电灯似的全亮。 “电灯?”我惊讶的说。五千年前看到灯了,怎么可能不惊讶? 侍卫说:“仙师果然见多识广,这个仓库是当年来朝贡的匠师为我们打造的,以前老城主不相信那些黄毛子的手艺,第一怕他们别有所图,而且海鲛灯油可以明亮千年,他们的技术实在鸡肋,咱们用不上,老城主便只让盖了个仓库。” 环顾仓库,我吞咽了口唾沫,此地密不透风,温度、湿度均非常均衡,甚至还会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如同一座巨大的保鲜箱子。发光源是一块儿大约十几米的直径的圆形蓝色水晶,侍卫刚刚摁开关则是镶嵌在石头里红色小水晶按钮。我试着去看原理,然而遗憾的是所有的工程皆无任何的缝隙连接,如果想要剖析,只有砸了这个仓库。 仓库内到处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许多我从未见过器皿堆积成山,各种各样的动物皮毛,武器、铠甲、身边领我们前来的侍卫充当起来向导,他耐心的为我们做着解释。 突然,我看到仓库的岩壁竟然钉着两只十几米巨鸟,一只为青色,另外一只则为红色! 吞咽了口唾沫,我指着说:“那个,难道是凤凰?” 侍卫说:“仙师说没错,青色的青鸾,红色的凤凰,从前咱们北海是凤凰的栖息地,曾有大片大片的凤凰与青鸾。但是,近几年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凤凰都消失不见了。” 我看向云中子,问:“师兄,你知道为什么么?” “气候变迁,北海的气候已经不再适合凤凰居住。”云中子淡淡的说。 不管是青鸾还是凤凰,这种神鸟都只是在传说中出现过的。而且,二者神俊的姿态哪怕已经死了,可尸体却依然不腐,我控制住自己想去摸摸一摸的冲动,觉得这样显得太不礼貌了。 侍卫又领着我们沿着仓库行走,太多的珍宝玲琅满目的陈列在眼前,甚至我都已经看的有些麻木了。直到,我们到了单独一处放置亚特兰蒂斯战利品的位置,我觉得自己的神经受到挑战,他们竟然有水上摩托、数不清的长短枪武器,甚至看到两架圆形的飞船,以及一座被打碎左胸骨的机甲! 侍卫说:“这些东西没什么用,放倒火里无法融化,也练不成兵器,而且非常沉,城主对他们也是非常头疼。” 我吞咽了口唾沫,缓缓的走到亚尔兰蒂斯科技武器之中,望着那些先进的武器装备,心中震惊已经无法言表,不禁猜想禹王到底有多强?连飞船打炮武器精良的亚特兰蒂斯竟然要称臣? 接着,我又在一堆物品中发现了一个金色的匣子,而上面所雕刻的图文居然就是我常常在梦中所见的蝴蝶! 第九百四十章混沌蝶 第一时间我将金匣子捡了起来,上面所雕刻的就是七色的蝴蝶,因为它的存在,将现代与古代,通过奇怪的梦境联系到了一起。每一次的梦回远古,我的梦中都会有蝴蝶的出现,回想最初梦中禹王宫他国使者进贡时的梦境,蝴蝶就是我所在梦中见到的贡品! 禹王将它赏给了夏玲珑,可是,为什么它会带着我穿越了几千年的梦境,用我的双眼去感受历史的发生。 云中子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指着我手中的金匣子说:“师弟,你手里的东西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我递了过去:“师兄见过?” 云中子看了半晌,若有所思的说:“我在山中学艺听师尊讲道,记得师尊曾言,盘古开天地之后有了天下苍生的栖息之地,然而那时候阴阳混沌初分,稍有不慎天地会有重新融为一体的危险,天下又将归于原始。所以,盘古精气诞生了两只蝴蝶,它们分布在世界的南北两端,如果其中一只蝴蝶振翅,另外一只也会与他同步而动,所以,这才有南北风的交融,因此隔断天地交合。” 金匣子上的蝴蝶为黑色,可双翅却布满七色斑点,模样十分的精致,与我梦中所见一模一样。接着,疑惑的问:“师兄的意思这只蝴蝶就是传说中的那只?” 云中子仔细打量,之后说:“没错,如果猜得不错,匣子上所刻便是混沌蝶,记得师尊还说过,两只蝴蝶因为一只在大夏,所以有了尧舜禹三皇的诞生,另外一只在遥远的另外一面,或许也因此诞生了与大夏完全不同的国家。” 抚摸着亚特兰蒂斯的武器,侍卫也说他从小就知道那里人的武器很厉害,可不管有多么的厉害,最终不还是让咱大夏打怕了么?虽说,等到大禹王上了禹王天宫,海的另外一边的那些黄毛子,就以为华夏无人可惧,露出了长牙五爪的姿态,先是拒绝称臣,又是蠢蠢欲动。在两年前,他们终于露出了狼子野心,亚特兰蒂斯人举国来犯,等他们刚刚临近北海,结果让九州鼎从天而降,灭了一大半武器装备,最终使他们铩羽而归。所以说,不管是亚特兰蒂斯究竟研究出了什么,大夏的百姓还是一点不关心的。 比起武器,大夏的百姓崇尚武力,喜欢强者,强大的战士能手撕巨兽,弯弓可射千里之遥,甚至强大的巫师可以让江河泛滥,移星换斗。所以才导致了亚特兰蒂斯强大的科技在大夏成为了鸡肋。 我摸了摸长枪状的武器,想着万一我研究明白了,一旦等双王城结束以后回到了现实,也好把这项理论原因记录给祖国,没准能让科学家们茅塞顿开,争取发明创造出点厉害的武器,我身为中华儿女也算是为祖国做贡献了。不过,我知识浅薄,所以将目光看向云中子说:“师兄,搞得明白么?” “不知道,但是可以试一试。”云中子说。 望着那几乎五米开外的人形机甲,他的左胸口分明是人打出来的拳头印,四周皆为坚硬的钢铁,里面甚至还有一些很像是电路模样的模板,机甲胸腔的位置则是供人来乘坐的。我指着他说:“师兄,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怪物修一修。” 云中子无奈道:“他们的东西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现在只能尽力试试,毕竟我对于为什么普通人可以飞的事情也很好奇。” 接着,我们打开了金匣子,发现里面有一张图纸,没错,是真正的纸,上面写着奇形怪状的文字,更像是符号排列着,哪怕我多看上几眼都会觉得眼睛有点发花。把图纸举在手中四处对照了一下,感觉上面的图案多少有点与机甲的模样类似。可是,很遗憾我们谁也不认识上面的字。 与云中子研究武器的同时,随着我找遍了仓库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具有阴气魂魄的东西后,索性也就先放弃了收纳百姓魂魄轮回的物件儿。又在第二天找到王二瓜,提出要修复亚特兰蒂斯缴获的武器,他也说研究黄毛子的东西是多此一举。 接着,他还给我看了看一把锤子,告诉我这个是它祖上禹王赐的,只要来人侵犯,拿着锤子去砸海边上的一口铁锅,响动的声音会引起雷暴,随之海浪汹涌,只要来人侵犯,来多少灭多少。 我很清楚,如果禹王的神器真的可以永永远远那么厉害,那么大夏朝本该千古传承下去,如今的时代也同样不应该叫中国,或许还叫大夏。更何况,夏朝巫术听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容易学,比起来巫术,我更加觉得亚特兰蒂斯的技术带回去会很厉害,万一我混个什么什么超级大奖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二瓜见我态度坚决,自然准许了我的要求,并且他还声称会一直对我们提供任何的支持。 我表示感谢后,王二瓜还主动帮我找到城里的画师,由画师帮忙画出了豆豆的画像,他已经吩咐手下把豆豆的画像贴在了北城的范围,至于南城还得我去找王大瓜去聊。南北城现在虽说已经不打仗,可那兄弟俩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对话交流。 出了城主府,又一次去往了南城,最繁华热闹的街道巷子里,鲁班蹲在路边等着做活,王质正与姜尚坤下棋,并且我走过去一问,卢柯说俩人连一盘棋都没下完,现在完全是干靠着。卢柯给姜尚坤喂了一口面饼,又递给王质一杯水,对我说:“仙师,这可咋办呐,我大伯到现在不走了,就是干瞅着,眼瞅天黑了,我喊他他也不说话。” “我看你还是给他们俩准备饭去吧,这棋局一时半会儿肯定下不完了。”苦笑了一下,哪怕融入了这个世界,二人的本性却依然没有改变。 鲁班见我来了,点点头,客气的问:“需要做工么?价格公道。” 拉着他的手腕说:“就是找你来了,价钱好说,你跟我走一趟,有个大活找你帮忙。” 华夏五千年,鲁班可是所有能工巧匠的祖师爷,这并不说他是第一个懂得木匠的人,而是他将传统工艺发展到了极致,老百姓才认为他是祖师爷,我可是打算钻研亚特兰蒂斯,当然要找能人来帮忙。 领着他先去找了王大瓜,进了门发现他竟然剃了头穿着袈裟,见我就说‘阿弥陀佛’。我把豆豆的画像交给他,让他帮个忙,全城的范围找一找。 王大瓜答应了以后,还劝我跟着他信佛。我笑了笑说:“下次吧。” 再后来,鲁班加入了研制武器的团队里,他和云中子二人都喜欢钻研,云中子抱着飞船兵器研究,研究不明白了,还用照妖剑劈开以后继续琢磨。鲁班则围绕着机甲开始用木头临摹,接着研究机甲的关节。 可是,一连着过了一周,还是什么效果也没有。现在我也不着急出去了,双王城既然是水中幻象,就算着急也没用。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在第八天发现了一个大的转折。 两位城主在全城贴出告示,要帮忙找能认出金匣子上文字的人,虽说一无所获,但也全城的人知道我再钻研亚特兰蒂斯的东西。当天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守城的侍卫发现了大批商船,仔细辨认船上的符号,竟然是亚特兰蒂斯三叉戟的标志,当即,卢柯让手下第一时间找到我们几个报告。 第九百四十一章威廉二蛋 我兴奋的跳了起来,与云中子与鲁班二人每日每日的研究,可却一直没有实质性的突破,大家正因为科技的难题而一筹莫展,现在来了亚特兰蒂斯的人,人家肯定能明白他们自己国家的武器,只要找他们聊聊,难题必然会迎刃而解。所以,心里的感觉甭提有多兴奋了。 当即,我兴致冲冲的随卢柯一起出了库房,可鲁班和云中子俩人却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无法自拔,他们俩坚持要琢磨明白到底武器是怎么发射的。 至于双王城的百姓,当他们听说来了黄毛子,一各个表现出的就像是小孩子听到马戏团来表演一样,纷纷走出街头,整个北城沿海方向的人也是越聚越多。 出了城能看到北城的北门距离海岸线大约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那里设置瞭望台,沿海边还停靠着许许多多的渔船,将士们与老百姓共同站在沙滩上望着远处飘扬的大船。 我数了数,一共七艘金色大船,桅杆升起时飘扬的三叉戟显露他们的身份,并且船头是一尊半人班鱼的中年人雕塑,他的下半身是鱼,上半身是留着卷毛胡子的中年面孔,肋上有翅膀,单手握着三叉戟。随着距离的接近,能看见船上站着一些身穿金色燕尾服,肩膀戴着郁金香的男男女女,男的戴着白手套,女的穿着束腰紧身裙子,打扮的好似中世纪的贵妇,她们打着遮阳伞,站在船头彼此间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 再看我们这边,老百姓穿的较为破旧,毕竟双王城也不是大夏朝最大的都城,此地当初是以铸造九鼎出名,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大用。甚至我也打听了,之所以选择在双王城锻造,那是因为北海之中有着四海之眼,方便禹王勒令四海龙王去寻找他所需要的东西。 所以,当大船停靠时,我能感觉出亚特兰蒂斯人的在内心上的高傲。我身边有个胖子一边剔牙一边对身边同伴说:“二牛,小时候就听我爷爷说,黄毛子女人奶子大屁股翘,你瞧瞧,还真他娘的还真没骗我。” “不好看不好看。”旁边的侍卫连连摇头,他略有神往的说:“你是没看见咱们南城绣花的婆娘,那姿色简直迷死个人,要是能讨到那样的婆娘才是幸福呢。” “得嘞,你忘了上回力丘去调戏人家,结果到现在还躺床上下不来地呢,那娘们太泼辣,我可不敢去。”胖子说的特认真。接着,他把牙签丢出去,极其神往的说:“你瞧瞧黄毛子的奶子,真他娘的想掐一下。” 谈话间,船只已经靠了岸,随着一搜快艇状的悬浮船接待下,那六艘大船上纷纷下来了许多人,他们的侍卫扛着枪,将一众打扮花枝招展的青年男女簇拥到了一起。 等到彼此靠近,一位走路极其欠打的黄毛子吸引了我的视线,不是说他很帅,而是真的很丑,甚至可是说非常非常丑,大黄牙外翻,两个眼珠子像灯笼一样,在一堆白人当中,我居然觉得他皮肤好黑。 越看越觉得熟悉,我不禁脱口道:“二蛋?” 没错,他就是染成黄头发,身上涂了白面粉的吴二蛋,回想身为正义感极强的吴二蛋竟然成了亚特兰蒂斯的人,我就觉得脑门子发紧,感觉像是被雷到了。并且,他那派头绝非做作,此时二蛋左手搂着一个蜂腰蜜臀,右手挎着一个波涛汹涌,嘴里还叼着雪茄,牛气哄哄的用生涩的中文说:“喂,大夏的人民!我是亚特兰蒂斯的王子,威廉丹,现在把你们的领导叫出来,以后这里归我了。你瞧瞧你们你一个个穷酸样,全都给我跪下,没看见我们伟大的亚特兰蒂斯威廉王子不远万里的来解救你们!” “这人谁啊?怎么这么丑?真没意思。” “是啊,黄毛子的女人太白了,看的咋还像刚死的人似的,太丑了。不行不行,我得回家做饭了。” “真没劲,走走走。” 老百姓当中一吆喝,人群开始纷纷转头离开,把吴二蛋为首的亚特兰蒂斯贵族晾在海边。我望着面前熟悉的人,心里有些恍然,先是大师兄,这回又是吴二蛋,不知道我还能遇见谁! “喂,我们是来援助你们的,别走啊!”皮特丹显得很着急。 另外一名披着卷毛发的黄毛先是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一堆,但皮特丹竟然很正式的说:“来到大夏自然要说大夏的语言,咱们在圣城小时候经常听人家说大夏遍地是黄金,可现在伟大的威廉王子来了,他们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么?女人也不好看,要是让我统治这里,也太无聊了。” 他继续用中文重复了一遍:“尊贵的殿下,大夏注定是我亚特兰蒂斯的附属国,他们的王已经升天了,这个世界的人脆弱不堪,甚至比不上圣城的黑奴。” 二蛋清了清嗓子,牛气哄哄的:“那个什么大禹,他就算是不升天能怎么样?难道我的枪打不死他么?既然圣主是仁慈,天下皆为主的儿女,他们自然都是我威廉家族的子民,所以,咱们一定要一视同仁。现在,你们所有人都是我选来的,既然到了这儿,谁也不允许说圣语,入乡随俗,让我的子民能够更加感受他们王的气质与优雅。” 很明显,我身边侍卫听到吴二蛋嚣张,纷纷有点不高兴了,我比对了一下,双方人数上亚特兰蒂斯的占据多一点,但大夏这边显然扣着鼻子的,穿着拖鞋的,显然没把他们当回事。俩侍卫说:“这人是谁啊?比特么刘婶还丑?” “是啊,他是不是脑袋被门缝子给挤着了?” 这个时候,吴二蛋拿出两块儿圆形的糖,与身旁的女性一同伸出手,他说:“我亲爱的子民,感受圣主的召唤,体会主的恩德,来,这个给你。” 胖子侍卫挪了挪帽子,兴奋的走过去,当我以为胖子真的会接糖的时候,谁成想他竟然直奔向吴二蛋身旁的穿着暴露衣服的女性,上去就把人扛了起来:“谢谢,你这人真客气,就知道我相中这个了。”说着他还捎带着在人家胸前掐了一把。 瞬间,亚特兰蒂斯人炸了锅,有几个燕尾服青年拦住了胖子,愤怒说:“你个混账奴隶,胆敢对索菲亚小姐不敬,我要你的命!”其中一人,抽出佩剑刺过来。 我心道坏了,人家那边可是有武器的,万一打起来,七艘船上的火炮,这边一定会损失惨重的。结果,胖子回身摆手,狠狠的抽了人家一个耳光,‘砰’的一声对方倒地,接着又连续吐掉了三颗牙齿。 “滚!你刚刚说的送给我,现在怎么还反悔,真他娘的不要脸。”胖子愤怒的说。 他肩膀上女子不管怎么抗拒也是没用,四周的几名青年也急了,但当他们掏出武器时候,我喊胖子小心。可谁知道他竟然打倒二人后,又徒手住对方宝剑,并且单手以缓缓力道捏断。 我旁边有位青年主动对我说:“夏仓的爷爷是巫师,他下生的时候受到过巫药洗礼,所以天生神力,仙师不必担心。” 我傻了眼,不禁脱口说:这也太厉害了! 巫师?我问他城中还有巫师么?青年点点头,他告诉我,禹王升天后,强大的巫师都随着离开,人间只是有着书籍而已,许多的人自学成才,但达不到大巫的水平,真正的大城市有巫,像双王城从前出过三位大巫,但都随着禹王走了两位,如今只剩下一人而已。 第九百四十二章巫等于毁灭 并且,因为禹王曾经下过命令,天下所有的巫师绝不能将巫术用于华夏子民。所以,两城不管打的多厉害,可巫师却始终隐居不出。 夏仓继续扛着女人往回走,威廉丹突然拿出了一把紫色的手枪,指着夏仓怒道:“你,该死的混蛋,奴隶!快把索菲亚公主放下来,否则老子打爆你的卵蛋!” 夏仓依旧不管不顾,虽然知道他很厉害,可人家威廉丹有武器啊,形势危急时刻,我快跑过去,当威廉丹开枪的一瞬间提前将夏仓撞的偏离半米,眼看着一道紫色的光柱穿过,随着‘轰’的一声炸响,地面出现了一个五米大坑。 一瞬间,四周彻底的安静了。威廉丹戴上太阳镜,依旧指着四周叫嚣,可大夏的兵士因为威廉丹的一开枪,他们的眼神变了。所有的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就见当有人在怀中拿出弩箭向着天空发射三道信号箭后,那些看似不堪一击的战士们目光变得如狼般盯亚特兰蒂斯人。一个个亮出了兵器,大吼:“有敌袭!” 整齐的嘶吼声随着步伐传出狂暴的喊杀声,杀意弥漫,亚特兰蒂斯的人因为紧张而拿出了枪械,他们的指着大夏的士兵,大声的喊着不要动。 然而,他们忽略了士兵的毫无畏惧,手握兵器的大夏人他们有着无敌的气概。突然,一道弓弩穿过人群,稳稳贯穿一名亚特兰蒂斯士兵的喉咙。接着,我周围的大夏子民拎着长刀冲了过去。尤其夏仓,他的身体血管暴涨,犹如棕熊一般, “妈的,这帮该死的混蛋,开枪!给我开枪杀了他们!”威廉丹气的嗷嗷大叫。 枪声四起,数道光线射向大夏的士兵。原本,我以为这会是一场科技文明对大夏子民的屠杀,毕竟只有云中子令我感受到他的强大,其他的人更像是普普通通的士兵。 很快,战局突变,因为让得以大夏朝宾服四海,又曾打的亚特兰蒂斯称臣的力量又一次出现,它就是‘巫’! 大地凭空生出一道淡淡绿雾气,当亚特兰蒂斯枪械射出的光柱击打在绿雾时就像是被分解了一样,没有丝毫的威力展现。他们的战船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士兵正在奔下来参战,远处炸弹、火器、激光像是不要钱一样扑过来。 可是 ,当雾气将亚特兰蒂斯人包裹的时刻,他们的武器竟然全部失灵了。我不禁看向大夏朝的兵士,他们悍不畏死,眼神中毫无畏惧。同样,又仅仅是在呼吸间,我也理解了什么叫做巫。 空旷的四周突然传来一阵好似野兽般的吼声,我看向双王城内,城墙上站着一个人影,他周身散发着绿雾,接着雾气越来越浓,紧接着,亚特兰蒂斯的大船竟然开始缓缓的融化了! 近百米的巨轮上,有许多人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绿色的液体吞没,水面散发一股子恶臭的气味儿。士兵如狼般开始屠杀亚特兰蒂斯的战士,并且那绿雾带有强烈的腐蚀性,他们的人开始皮肤出现溃烂、水泡、伴随着极度痛苦中让战士在一刀砍下头颅。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在大巫师的面前,任何的机甲、武器、火器都变得毫无用途。 如果‘道’象征着自然赐予的勃勃生机,那么‘巫’便是一种毁灭,它毁灭一切,不论是敌人还是自然,大地散发着臭气,海面上死鱼遍地,大夏朝的士兵以最残酷的手段开始屠杀敌人,不论何人,必须补上一刀。 我觉得,巫的消失是必然的,不单单是他们太强了,还有一点便是残酷。如果,有一天无人能限制住大巫,那夏朝很可能会被几名巫师毁灭。所以,禹王才会带走所有强大的巫师与战士,因为只有这样,国家才能平衡的发展,并且当上千名亚特兰蒂斯人以极惨的方式死亡,我确定了道与巫的思想注定背道而驰。 大巫师或许是故意没有毁灭所有的船只,而且幸存下来的亚特兰蒂斯人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磕头哀求。 夏朝是没有战俘的,投降者只有成为奴隶,并且多数的战士鄙视求生的人,甚至会因为一时的兴起抬手就将人屠杀。 二蛋跪在地上磕头,哭的稀里哗啦的说:“饶了我吧,我父亲不让我来大夏,我以为他是骗我的,这次真的只是偷偷跑来玩的,我没想和你们打仗,求您们放了我吧。我会给钱,珍宝,要什么都行。” 突然,夏仓上去就踹了二蛋一脚:“说,我是你祖宗。” “我是你。。。不对不对,您是我祖宗!” “再说,大夏人都是你祖宗。” “你们都是我祖宗,求你饶了我吧。”二蛋依然哀求。 夏仓戏谑的笑笑,随后回头喊:“兄弟们,男的全杀掉,女带回去!” 上百名俘虏的脸色彻底变了,女人们哀求的声音,男人们绝望的叫声,然而所有的士兵非常陶醉于这种感觉。这个时候,正巧卢柯也带着人马赶过来。 就当他们把所有的亚特兰蒂斯男人聚集到一起准备用火烧死的时候,我拦在卢柯的身前:“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人还是别杀了。” 卢柯看看四周,沉吟片刻后大喊:“北城的将士,所有俘虏一个不杀,不论男女一律带回地牢,现在打扫战场,回城后论功行赏!但凡有藏私者,发现一律军法处置。” 士兵们纷纷应声着,男的在左边,女得在右边,士兵让那些亚特兰蒂斯的贵族仅仅穿了一条裤衩,再将身上所有的东西堆到一起。 卢柯告诉我,大夏的将士尚武,回去以后战利品也是按照杀敌的人数来分配。那些士兵每个人的身上均携带着粗麻袋,杀死敌人后,再将头颅割下来装在袋子里用以论功行赏。 尸体堆积到一起,随着一把大火,海岸线上升起了一阵浓烟,只是被巫师伤害过的大船已经再也找不到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海面上死鱼遍布,空中飘过几只海鸟想要捕捉水里的鱼时,竟然刚刚落在水面上便歪头死掉了。足以见得,大海现在是有剧毒的。 我问卢柯为什么会这样? 卢柯说:“仙师,大巫的毁灭力太强,所以禹王不允许巫师对待百姓出手,但是面对敌人却可以随意处置,而且咱们双王城那位可是号称大夏朝毁灭力最强的毒巫。” 他言语之间表露出了一种自豪感,这便是源自上位者的强大,他们不屑于学习亚特兰蒂斯的技术,因为巫师一个人足以灭掉他们所有的军队。 我对卢柯说自己想要见一见大巫师。他摇摇头,告诉我每个大巫都是神秘的,只有在战争的时刻他们才会露面,平时隐藏在城市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但却也不乏一些大巫喜欢上位者的心里感受,把自己关在城堡里接受百姓们的朝贡。 清扫战利品时还发生了一件意外,士兵将幸存下来的两艘大船拖上岸,当向下搬战利品的时候,突然有位战士对我们喊:“队长!船上有龙!” 卢柯也是一喜,告诉他们把龙带下来。我觉得他表现有点太自然了,难道龙随处可见么? 于是,我问他原由,卢柯小声的对我说:“仙师,最近几年已经很少能看到海龙了,他们的肉吃了人会变的强壮,肝胆会壮阳,筋可以用来做弓,骨头里的髓能让大巫师用来给娃娃们献祭,一条龙足以让双王城出现至少三位强大的战士。” 伴着士兵整齐喊声,绳索缓缓的放下一个十几米宽度的大铁笼。笼中盘着一条不足三丈的小白龙,它显得很脆弱,而且浑身鳞片也没什么光泽。 第九百四十三章龙女 小白龙特别的虚弱,浑身洁白的颜色好似冰雪一般,只是现在它连喘息都显得很无力,不知为何,也许是一种巧合,我竟然在与白龙对视的时候,脑海里第一感觉就是它的智慧肯定很高。 众多侍卫显得非常兴奋,毕竟龙的身上可全是宝贝,没有人会面对摆在眼前的财宝而无动于衷。我问卢柯,小白龙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置? 卢柯告诉我,北海的沿海属于北城的领地,龙这样尊贵的财宝自然是要交给二瓜城主来处置。 本来这个世界就是虚假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融入进去。除了先是救了二蛋他们,现在又看到了拟人的小白龙。于是,我合计了一下,眼前的事情觉得还是放任不管吧,毕竟就算是没有我的存在,这个世界还是会继续进行下去,作为一个旁观者,首先还是要做好旁观者的身份。 随着扫战场的清扫,不断有战利品运回城中,而吴二蛋他们一众的亚特兰蒂斯人却被套上了绳子,好似牲口似的被大部队运往了北城。 我在回城第一件事儿就是找到了王二瓜,与他说了自己的想法还有现在研究上的难题,他准许我去奴隶中挑选能干的人。至于小白龙的事情,看得出二瓜特别的兴奋。 拿着他给的令牌,在当天傍晚我去了关押亚特兰蒂斯人的监狱。被狱卒领着进了地牢,阴暗潮湿的环境下皆是那些亚特兰蒂斯人的哀求,他们彼此埋怨对方,更多的是指责威廉丹,说他没事儿往大夏跑什么?这回全完了。 清了清嗓子,我大声的喊:“谁懂武器工程?” 喊了几声,没人搭理我。于是,我又拿着金匣子里面的古怪符号,举在手中问:“这个有谁认识?” “仙师,这些人骨头贱,不如小的替您给他们过一过刑吧。”两名狱卒话音刚落,他们拿着狼牙棒就要入监狱里教训那些黄毛子。 我没阻拦,任由狱卒进了监舍,当他轮着狼牙棒将一位青年打的皮开肉绽时,吴二蛋大喊:“快住手!你们这群该死的野蛮人,有什么事儿冲我来!” 狱卒兄弟对视了一眼,撇撇嘴,轮着狼牙棒就要揍吴二蛋。接着,本以为吴二蛋会很硬气,谁知道他突然间跪下了,双手举起:“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认识那上面的符号,而且我还是亚特兰蒂斯五期工程学院的研究生。” “我特么管你什么生!打!”狱卒兄弟说着就要拍。在这人比草贱的社会,打死个奴隶相当于捏死个蚂蚁。 怕吴二蛋被打死,来不及调整情绪,我拦住二人说:“别打别打,我要找的人就是他了。” “仙师,他太丑了,不如咱换一个吧。”狱卒说。 吴二蛋忙说:“仙师仙师,你别看我丑,可是我聪明啊。而且我还是研究学院里学习最好的学生,你拿的图纸我看了,那是亚特兰蒂斯的梦幻之蝶!” 狱卒很给我面子,当我坚持带走吴二蛋,这俩人就将他的枷锁撤下。远处亚特兰蒂斯的人大喊:“威廉,你是个帝国的叛徒!圣主一定会惩罚你的,混账,你居然要教大夏人学习高贵的圣族技术,我发誓等我回去一定要告诉你的父亲!” “大学士叔叔,命都要没了,谁管你叛徒不叛徒?你想告我,得先回得去才能告啊。”吴二蛋也显得很无奈。 于是,在一片的谩骂声中,我带着吴二蛋离开了地牢,让他也加入到了武器研究所。事实上,每次看到吴二蛋我总会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借我两千块钱回到家乡追求王晓红的傻小子。 吴二蛋一边陪着笑一边随我出了地牢。由于二人实在太像了,我脱口说:“二蛋啊,梦幻之蝶是干什么的?” “二蛋?”他一愣,但看向左右高大的侍卫时,连连点头说:“对对,我叫威廉丹,尊贵大人叫我二蛋也是一种爱称。尊贵的仙师,梦幻之蝶不单单是武器,他还是一种记录,会将华夏大地的所有事情通过双翼的震动传递给大海对岸的亚特兰蒂斯。” “监视器?” “哦?对对。仙师去过我们亚特兰蒂斯么?” 我摇摇头,二蛋态度极其谄媚的与我聊天,他说在大禹王将亚特兰蒂斯最强的军舰、将士屠杀后,圣城开始对大夏产生了兴趣,非常好奇人是怎么可以变得比传说中圣主还要强大? 后来,亚特兰蒂斯被迫称臣纳贡,可是这些人不死心,他们为了搞清楚大夏的秘密,于是开启了梦幻之蝶计划,经过十几年的研制,梦幻之蝶成功了。圣城建立了一个名叫‘蛹’的超级电脑,他控制着所有的梦幻之蝶。每次亚特兰蒂斯人到大夏,便会将它散落在天下各地,而圣城的人,也在几十年如一日的观察大夏。 但是,随着禹王升天以后,所有的梦幻之蝶没有了效果。圣城开始研究起了人体工程,想要试图达到大夏朝战士的体魄与强大,因为一次失误,导致‘蛹’中了病毒,所有关于大夏的资料已经消失。 等到威廉丹这批孩子长大,他们听到长辈们提起的都是大夏朝的强大以及遍地是黄金,绝不可招惹的事情。那是因为禹王升天以后,亚特兰蒂斯人带人进犯,被禹王鼎砸碎了全国五分之四的军事力量。 二蛋苦笑着脸对我说:“仙师,其实我真的是好人,我们的船只去过黑奴的故乡,给他们带去了药品和食物,随船给我当奴隶的人都是自愿。只是真没想到,大夏这么不讲理。” “你如果不开那一枪,大夏的子民是朋友。就算那位公主被胖子带走,你只要去找城主讲明,他也会放了她的。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因为你们开了枪,并且还输掉了战争。” 他与二蛋一模一样的样子使我对他还算是有好感,甚至会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去往仓库找云中子的路上,我问二蛋,白龙是怎么来的? 二蛋说:“仙师,那白龙是人变得,把我们都被吓坏了。” “人?”我很疑惑。 他点点头,告诉我在船靠近大夏的时候,看到海上飘着一个小女孩儿,二蛋虽说狂傲了一些,可本性不坏,随手就让手下把小孩儿给救了上来。医生为她一系列检查,发现小孩儿没什么大碍,唯独她就是昏迷不醒,不管用什么办法依然叫不醒她。当天夜里,突然船舱内发出撞击的响声,许多人冲过去一看,打开们发现小女孩儿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条白色的龙。 亚特兰蒂斯的战士拿着枪械、电网开始捉龙,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小白龙关在笼子里。 二蛋尴尬的说:“我本来还想着把它带回圣城当宠物呢,谁知道现在却成了阶下囚。” 女孩儿变龙,我怀疑很有可能她与龙宫有关,要不然是不可能会化身为人的。双王城诡异的真实,使我都觉得可怕,找魂魄归处的事情还是一筹莫展,难道真要被困到毁灭么? 入了城,很快就看到那巨大的仓库,可走着走着,二蛋居然不动了,他指着墙上的画纸说:“怎么这么像?” “什么像?” 二蛋说:“画像上的人啊,虽说不如我们照相技术清晰,可怎么看都与小白龙化作的女孩儿一模一样。真像,简直太像了。” “你确定!”我激动的问,怎么可能,小白龙是豆豆? 二蛋十分肯定的告诉我,他绝对没有看错,甚至我还可以拿着画像去问别人。 第九百四十四章炼药 他没有理由骗我,甚至也可以说他不敢骗我!可实在没有料到豆豆竟然是小白龙?自打入城以后哪怕掘地三尺还是没有发现的她的影子,原来她竟然是入了大海。 我又严肃的对二蛋说:“要想活命一会儿跟着研究武器,什么时候研究明白了,我或许会给你自由身,要是耍花样,你好好想想后果。” 二蛋激动的就差给我跪下了,等入了仓库,把他介绍给了云中子和鲁班,三人小组开始了研究,至于武器的使用,二蛋说,亚特兰蒂斯的武器是要有勋章才能使用,否则无法触发。 勋章大约硬币大小,正面是以三叉戟的图案,背面则记载着个人信息,象征每个成年人的标志,有点类似于身份证。士兵们只有佩带了勋章,他们当触碰到了枪械后才会出现反应。 当着大家的面儿,二蛋拿起了一把水晶长枪,他用力的拉了下枪栓,只见枪头的位置开始积蓄光束,并且我能感受到上面强大的威力。周围士兵瞬间目光警觉的看着二蛋,而他只是陪着笑又将武器放下,很快,长枪又恢复为正常的样子。 云中子颇为兴奋的说:“好神奇的方法,如果掌握了,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运用法宝?” 二蛋说:“您想学我可以教你,但是,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儿。” 我让他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吴二蛋一脸哭丧的样子说:“我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也没吃,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吩咐了士兵帮忙准备吃的,而我则去跑二瓜去找要‘豆豆’,依我所见豆豆与我一样都是有肉身的,双王城明明是幻象,可她怎么会变成龙? 见到二瓜的时候,他正与六个老婆一起吃饭。接见我的样子也毫不避讳,并且给我感觉他好像今天特别的兴奋。扫视了一眼,六名女子各个绝色,并且二瓜今年至少都五十多岁了,可那几名女子却最多不超过20岁。 他示意我也一起吃。 我摇摇头,直接了当的问他要小白龙。 一瞬间,空气仿佛静止了,二瓜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他歪着头问我:“道长,你说的可是真的?” 为了能找出一个说服的理由,我在脑海了想了一遍,认真的说:“二瓜城主,它可是白龙啊,真吃了会引来不详,而且我前几日一直梦见一条与它一模一样的白龙将我围绕,现在梦境成真,希望城主能将白龙赠与我,也好让贫道能为它治病。” 王二瓜为难道:“不行!什么事儿我都能答应你,唯独龙不行。” 可我态度也很坚决的告诉他:“龙对我真的很重要,如果城主不答应,那我只好去求师兄。” 依云中子在城中的威信,王二瓜绝对不敢得罪,试问双王城中,能与云中子一较高下的或许唯有那名没出面的巫师可以,但因为禹王有令,巫术不允许伤害本国子民。如果云中子答应帮我,二瓜必然不敢不从。 二瓜显得特别纠结,就连他的老婆们也是议论不止。接着,二瓜突然起身,满脸的苦笑说:“道长,我是真有苦衷啊。”还没等我继续问呢,他主动走到我近前,引我去了内宅。 到了书房后,二瓜关上了门,指着藤椅让请我坐,态度依然十分的恭敬,甚至让我感觉有些没头没脑的。接着,他叹了口气说:“道长,您来我这儿住了这么多天,可曾发现哪里不对么?” “不对?”我首先想到的是不会闹鬼吧?大夏朝是没有鬼的出现,但说白了,那时候的人太强,阴魂根本无法对普通人造成伤害。 “道长啊,我二瓜今年都五十了,还没个孩子。说来也不怕你笑话 ,现在我男人的家伙也不怎么好用了,你看看那么多的娇妻等着我呢,每天晚上的无能为力已经快要把我逼疯了。你也知道,我哥哥大瓜现在出家了,老王家就我一个男人,要不是不做出个一男半女,以后这么大的家业给谁啊?海龙的肝胆壮阳,骨头还能帮助生下强壮的孩子,泡酒更是极品,我老头子一把年纪,枯木逢春的冤枉都寄托它身上了。” 王二瓜说的苦口婆心,虽然人家是真的很需要小白龙,但没办法,谁让豆豆就是小白龙呢。更何况,她与我都是带着肉身来到了双王城,万一被宰了,那岂不是会真的死了? 我坚决要带走,王二瓜就是不同意,甚至他说了,这小白龙就是他的命,我带走了等于杀了他一样。 最后没辙了,我让他等我去找云中子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病给治了。忙忙活活的回到了仓库,将事情一说,云中子断言小白龙应该是来自四海龙宫。并且他还说了,这四海龙王当年可随大禹治水有功,如果吃了它的肉,那就是作孽。 “师兄,你得替我想想办法,要不然你出面儿吧。”我说。 云中子摇摇头:“师尊说,为道者不能与百姓有冲突,否则会对道基不利。这样吧,我给你开个丹方,你按照上面的记载,帮助他炼出一份‘古树唤春丹’,吃上以后,他的问题应该就能解决。” 这可就两全其美了,随后我云中子给我写了个方子,又告诉我简单的炼丹方法,方法有点像做菜,掌握好火候就行了,到什么时候该加什么就没问题。 单子上写的材料,有的听过,但也有许多压根儿就没见过。索性把方子给了二瓜,让他去抓药,以他的手段肯定问题不大。又过了一天,二瓜把东西准备齐全,于是,我经过云中子的教导开启了粗浅的炼丹实习,并且所炼出的第一味丹药竟然是春药! 二瓜知道我在为他炼药,随即就打消了剥皮小白龙的年头,我把自己关在了房间,连炉子带火折腾个整个城主府变得乌烟瘴气,直到持续了六天,经过了无数次的失败,终于成功的拿着五颗丹药出了门。等我兴致勃勃的找云中子特意来看我一眼,他夸我非常的具有天赋,还说丹药让王二瓜每天一粒,持续五天,必须每晚都要禁欲,到时候病就能好了。 等交给了二瓜丹药,他在第一天找借口没放小白龙,不过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他就来到我的房间,满面红光的说:“道长,真好使!太好使了!我有反应了!” “那你也得按照方法来,一定要禁欲五天,等到五天一过,您就等着大杀四方吧。”我认真的说。 二瓜要奖励我钱,我没要。他又说要给我调来几个姑娘陪我睡觉,又被我特别正经的拒绝了。简单询问了一下云中子三人,二瓜说他们也是住在了仓库,没日没夜的钻研着亚特兰蒂斯的破铜烂铁。 我又说,这回小白龙能给我了吧? 二瓜说龙都给我带来了,只是气息太过于虚弱,甚至他都怀疑会不会死了。 我急忙忙的出了门,小白龙蜷缩在笼子里,鳞片变得黯淡无光,皮肤也是十分的干涸,硕大的龙头低垂,呼吸低缓,像是随时都会没气了一样。 等二瓜走后,我将手伸过笼子说:“豆豆,是你么?” 可龙却依旧喘着粗气,怕他出事,我又在第一时间折腾去找云中子。进了门以后,我惊奇的发现有了二蛋的加入,他们的科学事业竟然得到了突破,因为没有勋章,水晶枪也有了反应。 等我把龙虚弱的事情告诉云中子,沉思的说:“龙眼是否有血丝?角是否完整?” 回想了一下,确实小白龙龙角断了,小孩儿拳头大小的眼珠子猩红一片,我点头确认后,云中子叹了口气说:“那应该是受了重伤,如果再不救小白龙恐怕会死,这儿有一颗九转大还丹,你可以拿去救它。” 第九百四十五章妙龄豆豆 急忙忙的赶回了房间,笼子里的小白龙已经奄奄一息,此刻甚至连头都无法抬起,我钻进笼子把云中子给我的九转大还丹塞到小白龙的嘴中,可等了小一会儿,吃了丹药以后小白龙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对劲啊,按照常理,不是应该金光闪烁后,小白龙突然嗷嗷一叫的恢复么?可它现在双目依旧紧闭,要不是还有着呼吸,我都以为它死了。 折腾了大半天,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可既然云中子说没事儿,那我觉得就肯定没事。身体感觉到了一丝疲倦,随即我躺在木床上,静静的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回想自己也入双王城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一同来的五大地仙全军覆没,豆豆成了奄奄一息的小白龙,我先是遇见大师兄,随后吴二蛋,可究竟为什么他们也都会出现在双王城? 我有一种预感,好像那些远古的秘密的正在一点点的揭露,但让我光靠一个人,去让全城数十万人相信自己已经死了,难度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比较起来,还是直接找到老百姓的灵魂归处入手,效率或许能高上一些。闭上眼,我甚至幻想着不知道会不会在此地重逢诗雨? 就这样,不知不觉闭上眼睡着了,可在天亮之前房间的温度开始升高,灼热感使我在梦中醒了过来。而眼前的一幕令我傻了眼,笼子里的小白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她光着身子,两只手抓着铁制的栅栏,容貌竟然与豆豆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平日里脏兮兮的女孩儿变成了高傲的冰山美人,她身材玲珑有致,只是那双平静眼神犹如一潭死水,看起来毫无波澜。并且,我还注意在笼子周围至少三米左右的范围内,凡是能燃烧的东西均已经化为灰烬。 她与我的目光与我对视时,我有些难以确定她究竟是不是豆豆,还是女子率先开口:“我是谁?” “豆豆?”我有些不确定。 女孩儿摇摇头:“不知道。” 我将自己的衣服递给了豆豆,并且转过了身,让她将衣服穿戴好,可豆豆却显得很迷茫,她像是失忆了一样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也实在无法理解豆豆明明十岁,怎么一眨眼就成了十七八岁的样子? 我仔仔细细打量,可以确认她就是豆豆,心想着也许是大还丹的作用也说不定。 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摇摇头。问她在哪来,她也是同样的摇摇头。她坐在房屋的一角,轻轻揉着头说:“别问了,我什么也记不得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休息,如果你喜欢叫我豆豆,那我就是豆豆吧。” 我愣了愣,还有这样承认自己身份的?别看找到了豆豆,可给我的感觉她好像还是丢了。 天亮以后我去找云中子把豆豆的事情说一下,人家连仓库的门都没出,斩钉截铁的说:“她应该是受到了伤害,因为刺激大脑导致失忆,这样的病不好治。” “大还丹也治不了?”我挺诧异。 云中子淡淡的说:“刺激由心魔而起,心病自然还需心药来医,大还丹治标不治本。” 好端端的一个小屁孩儿,哪里来的心病?这他娘的双王城到底是真还是假的,怎么连豆豆转眼都成了大姑娘?一瞬间,我是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甚至已经有点搞不清楚到底双王城是什么,尤其看到王质和姜尚坤俩人斗鸡一样的干瞪眼,我就又觉得这是一场梦境。 再看街道边,鲁班一手刨子另外一手泥瓦匠用的小铁铲,蹲在一旁望着过往路人等活的样子,就让我觉得十分无奈。但要说更无奈的是焦禄,他戴着小厮的帽子,走街串巷唱着小曲。 几人当中要属西凤混的最好,买她刺绣的队伍能从摊位一直排出三条街,一些个登徒浪子也因为西凤的武艺高强,乖乖的跟着老百姓排队买东西。 心里始终琢磨着云中子的话,豆豆受刺激?真是奇怪了,大家都是一起来的双王城,她又哪门子的刺激。等回到居所的时候,一进门就吓了我一跳,豆豆竟然不见了! 她现在可是失忆的,万一人丢了找不着就麻烦了,慌忙跑出了家门,好在住的地方离二瓜的城主府较近,四周的侍卫也很多,我拉着人就问他们看没看见在我房间里出来的漂亮女孩儿。 侍卫给我指了指北海的方向,告诉我人往那边去了。我心想,豆豆不会化成龙钻水里跑了吧? 等我出了城门一看,四周还保留着毒巫战后的景色,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而海面上的鱼虾已经腐烂发臭,岸边上也是各种鱼鸟的尸体,当中有个四周焦糊的大坑,看起来应该像是前几天焚烧尸体所用。我沿着海岸线开始寻找,就见豆豆抱着双肩正一步步的走过来。 我对她摆摆手,接着跑过去,气喘吁吁的说:“没事儿别乱跑,你现在失忆了,万一人丢了怎么办?” 豆豆目光有些迷茫的说:“我感觉我来这儿是等一个人!” “等人?等谁?”我疑惑的问。 豆豆缓缓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想对她说,是她跟着我一起来的,要等人也得是等我,可一看就现在这个特殊的环境,说了人家也不能相信。于是,我无奈的说:“你连等谁都不知道,等个什么?快点回去吧。” “我只是不记得他长得什么样了,但是。”豆豆的语气一顿,长吸了口气说:“我只是记得他是我的丈夫!” “你才多大你就结婚!快跟我回去吧。”拉着豆豆就往北城走,她倒也没反抗,跟着我一路回到北城。丈夫?难道豆豆迷迷糊糊说召唤他的人就是她丈夫?这也太奇怪了,我用力的错了错脸,尽量让自己不去思考这些个问题,因为我压根儿就想不明白! 城内依旧是古朴的建筑,老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双王城虽说自给自足,但没有了战争,此地很快变得一片繁荣。我见识了他们的养兽舍,其中全是山海经里的奇珍异兽,负责看管的侍卫告诉我,山海经是大禹王带着伯益游历天下所著,并且当遇到不错的物种,大禹也会将它引回华夏培养。 领着豆豆在城中闲逛,不可否认的是她很漂亮,不仅仅是精致的五官以及凝脂般的皮肤,她还先天带有一种灵气儿,云中子断言她是四海龙宫的人,我还猜想难道她是公主? 为了她别乱跑,像最初那样,我又让她形影不离跟着我。等见到二瓜时,他戏称怪不得我不接受美女作陪,原来是金屋藏娇。 我说她是龙变得,二瓜哈哈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可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说:“你当我傻啊?” 一转眼,五天的时间过去了,王二瓜为了感谢请我去吃饭。我领着豆豆去赴约,在桌前我看他整个人像是年轻了二十岁,脸上也是无时不刻的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今天城主怎么自己一个人吃饭,夫人呢?”我笑着问。 “夫人昨儿太累了,都在内宅休息呢。道长妙手回春,我二瓜无以为报啊。”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装作为难说:“其实我倒是真有一事想要您帮忙。” 二瓜拍着胸口表示我对他恩同再造,有什么事儿但说无妨。于是,我清了清嗓子说:“我想近距离瞻仰一下九州鼎的锻造地点。” 第九百四十六章消失的李远山 “这个。。。”二瓜几次欲言又止。 瞧着他为难,我又忙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心中崇拜禹王雄才, 想见一见安定华夏的九州大鼎到底以什么样的形式而锻造的,若是看上一眼,那心中便无憾了。” 二瓜说:“唉,道长我也不瞒你,禹王曾经说过,天下道门皆可传教,唯独禹王鼎不得靠近分毫,那是华夏立国之本。如果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在远处看一看。” 心里想着,能看就比不看强,也就答应了对方建议。可还没等我们出发,突然侍卫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单膝跪地说:“报告城主,城外有一女子叫嚣,口中不停怒骂李远山李道长!” 二瓜一拍桌子,大怒道:“管他是男是女,让人把她拿下去认错,倘若死不悔改,给我斩了!” 我也有点意外,居然有女的上门来骂李远山,难道他不知道李道长不在双王城么?二瓜喝了口酒,语气不屑的说:“一定又是和尚搞的鬼,他们嫉妒李道长的威信,到处派人去抹黑他,这种人到我们北城直接杀掉就好。” 和尚?女的也能当和尚么?然而,这顿饭还没等吃饭,又来了侍卫,进门惊呼:“不好了不好了,那女的打进来了!” “什么?打进来了?”二瓜惊讶的说。 侍卫说:“是啊城主,那女人会飞,特别的厉害,咱们守城的将士全被打了。人家点名要见城主,您再不去,咱们就危险了。” 二瓜激动的说:“那还不快去仓库请云中子道长!” 我可领教过被南北成将士的强悍,不单单在南北之战,打亚特兰蒂斯商船时候,各个武力都担当得起一个打三个,怎么来了个女的就把守城的士兵全给打了?怎么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让豆豆别再吃了,跟着二瓜城主一起出了府里,就见大街非常的热闹,许许多多的百姓都奔着城门的位置赶过去凑热闹。等我到了城门下,抬头看过去,就见一名背着剑的女孩儿来来回回的在城墙上行走,他的身前跪着许多士兵,由于现在慧眼早就不好用了,我只能像普通人一样的仔细观察。 结果,当女孩儿转身的一刹那,我竟然会觉得她有点眼熟! “诸位乡亲父老,我洛水无意伤害任何人,到双王城的目的也是想找李远山那个负心汉,你们告诉我他在哪,我现在就走。” 听着女孩儿一开口,我傻了眼,像!太像了!不论声音,气质都一模一样,迫不及待的向前挤着人群,等到凑到最前面的一刹那,我差点没尖叫出来。女孩儿身穿束腰的侠客服,衣襟刺着没见过的符号,手缠着红绳,右手握着一把黑色长刀,扎着马尾的样子显得英气勃发,最最主要一点,她竟然是水洛莎依! 二瓜大声喊:“李道长失踪20年了,我去哪给你找啊?别说你想找他,我们老百姓也盼着他回来,先把我们将都士放了,有事儿你下来,咱们好好说。” 女孩儿斩钉截铁的说:“不行!我师傅说了,李远山在北海那就肯定会在北海。他要是不出来,我就杀光了这里的人,逼他出来!” 我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天呐,这不是真的,从前那么温柔的水洛莎依竟然会是这样动不动要杀人的女魔头?接着,她举起黑色长刀,对着一名士卒要下手。千钧一发之际,我大喊:“别动手别动手,你不要找李远山么,我是他师弟!” 她把刀一收,扭头看向我,紧接着就是黑光闪烁,眨眼之间她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是那双犹如启明星般的眼眸,只是比起我所认识的水洛莎依要显得凶悍了一些。对方掐住我的衣领,刀顶在了我的脖子:“说,他在哪!” 突然,我感觉到一阵冰凉,豆豆一脚踹向了洛水,这一击太过于突然,洛水忙着阻挡,顶在我咽喉的刀被迫撤回,趁势豆豆把我救下。 “你是谁,为什么要拦我?”洛水皱着眉。 “他是我朋友,你找李远山可以,但不能伤他。”豆豆依旧语气平淡。 接着,洛水毫不讲理,将刀横在身侧,冷冷的说:“再敢拦我,我就杀了你。” 俩人针尖对麦芒,可我没料到豆豆竟然那么厉害,当起和事老的我,冲着洛水说:“姑娘姑娘,你先别激动,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找李远山,我们也在找他,只是他真的没在城里。” 洛水冷哼:“凡是和他有关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心里不禁的骂李远山,难不成他给人家姑娘睡了以后偷跑不认账,现在人家姑娘千里寻夫报仇来了。可这样也太不符合我内心中的英雄形象,但若不是这样,怎么洛水会那么恨李远山? “姑娘你不能那么说话,我师兄人就不错。兴平气和,咱们喝杯茶,好好聊一聊,万一你师傅估计的时间错了,李远山现在还没来呢。”我继续开始劝。 这姑娘有点固执,废了好多的口舌他这才把刀收好。并且,二瓜表现的也非常到位,没敢多说一句废话,毕竟洛水可是单枪匹马打掉了北城所有的防御措施。单凭这份本事,二瓜肯定是想着以和为贵,或者找云中子出面。 然而,当洛水将刀放归鞘的时候,人群中我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因为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水洛莎依的身上时,唯有他转身默默的离开。一切都显得很自然,恍然间我明白了,原来我们忽略了城中还有着一位足以毁天灭地的毒巫。 我想,如果洛水控制不住而大开杀戒,那居住城中的巫师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要她的命。 不过,从古到今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美女总能获得原谅,好比洛水,她刚刚明明一个人单挑了护城军,又打伤几个老爷们,可是当她一脸悲戚的想要找李远山时,竟然获得多有人的谅解。 二瓜问:“姑娘,你是从哪里而来?” “我来自东岳,师傅是泰山神东岳大帝。”洛水说。 我听的是一脑门子的汗,这大帝可了不得, 那是主管人间生死,也泰山北斗,足以显现其实北斗星君与泰山神是有一定共性的。我提议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别在外面引起围观多不好。 二瓜也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就这样我们把洛水带到了城主府,撤掉了饭桌摆上茶点,我主动给洛水倒上茶水说:“阁下与我一位故友容貌十分的相似,今日能遇见也是有缘。不知,李远山李道长到底是怎么得罪姑娘您了。” 洛水愤愤地说:“她是个大骗子!” “骗子?”我与二瓜同时惊讶的问。 洛水点点头,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娓娓道来,原来李远山自昆仑山学艺归来后曾去东岳拜访过东岳大帝,那时候李远山还没有去宣道,而洛水第一眼便对他一见钟情,俩人在泰山度过一段时光。后来,他接到法旨去天下宣道,就此离开泰山,俩人的情愫也就此了断。 有一天,潜心修炼的洛水,突然间得知李远山竟然与大夏朝的公主夏玲珑成双成对,这可让深山里洛水坐不住了。于是,她背起长刀下山寻找李远山,出山前东岳大帝嘱咐洛水,一定要找到李远山把他带回东岳。 洛水是奔着杀掉负心人去的,很不解的问东岳大帝为什么要带他回来? 东岳大帝说,这是天机,如果不把李远山带回来,会有大事情发生。 听完洛水的陈述,我忽然想起了即将会发生的大闹天宫,作为一名旁观者,我觉得只有这件事儿足以令四海皆惊,禹王天宫坐落在苍穹之上,万一真打起来,那可是凡人遭殃,好比孙悟空大闹天宫踹下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面的火落在地上就成了火焰山,还有双王城数万百姓也是因此而死。 现在,太上老君让云中子找,东岳大帝让洛水找,可究竟李远山干什么去了! 第九百四十七章不学也得学 没过多久,云中子也来了,此时的他脸上一片焦黑,身上也是脏兮兮的,看着我还以为他是去翻煤堆了。当云中子刚进门,二瓜怕闹误会,赶忙起身为彼此介绍。 云中子做出恍然之色,说:“原来是东岳一脉的师妹,大宝,既然是你同门来了,怎么不提前告知一生,你瞧瞧我现在的一身装扮,实在失礼失礼。” 同门?洛水一愣,扭过头看向我,疑惑的问:“我在泰山怎么没见过你?” 这可就尴尬了,东华帝君另外的称呼就是东岳大帝,我一时疏忽给忘了,脑海里拼命想着自己所听到过神仙收徒时的场景,不慌不忙的说:“我是大帝梦里授道,他传我纯阳法门,告知我若是开悟后可去泰山拜师,只因自己资质愚钝至今还是没有开悟。” 随即,我把阴阳仙经里面的‘呼吸如龙虎’的说法背了一遍,洛水沉思了一会儿后说:“你说的倒也符合师尊的脾性,他确实喜欢神游天外,或许一时兴起收你为徒也说不定。”接着,她又主动上前为我检查身体,关切的说:“不知道刚刚伤没伤到你,你既然是我东岳一脉,那就是我师弟,以后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找师姐说,有师姐替你出头!” 出头?刚刚您就差一点捅死我。心里嘀咕了几句,洛水又与云中子交谈了李远山,他们俩提到了东岳大帝口中李远山会出现的消息,二人经过探讨,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来早了,索性也就在双王城住下,等着李远山的出现。 我又问云中子为什么非要找到李远山,他同样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情,问过元始天尊,人家也与东岳大帝的话一样,都是天机不可泄露。由此,我更加可以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所有的事情均与李远山那次大闹天宫有关。 另外,也更加确定自己身处在一个远古时代的片段,这并不是穿越,因为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未来的发展,甚至可以说是禹王天宫保留了双王城毁灭之前的事情,有点像是录制下来的一场电影。 心想着,争取能在双王城找到三千年佛道大劫的始末,毕竟我现在不仅仅身穿道衣,又被枷锁牢牢锁住某些我不知道的东西,而李远山既然是天地大劫的始作俑者,我觉得或许能在此地找到关于我的事情。 二瓜说:“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不妨在我这儿住下,昨天出海的渔民回来了,他说海市明天就会开始,四海之眼大开,五湖四海的鱼人、鲛人、龙人都会拿着海底的珍宝与凡人交换,何况四海之眼通往天下各地,那里的消息也是最全的,云中子道长答应去帮我商人震慑海族,你们不妨一同前去,在那儿没准会有收获。” 云中子、洛水均是一口答应,龙女也表现出想去的意思,他说自己虽然失忆了,可却记得好像来自大海。简单的商议了一下时间,明天日出,南北城的商队将会出海,我们只需要随船走便可。 大家一拍即合,定准了明天一起出海的事情后,云中子又递给我一把巴掌大小的水晶枪和勋章,说:“你拿着试试看,二蛋将勋章拆卸后一一分解,随后我又临摹出了另外一个勋章,发现可以用来启用短枪。” 我兴奋的接到手中,与咱们普通的枪械一样,只是没有用来上膛的地方。不过,二蛋说整把枪就是一团能量水晶,如果不能用了,自然会变成废弃的石头。当着大家的面儿,我上膛后对准了院子一座五米左右的假山,‘砰’的一声,大山被打的炸裂,就连二瓜也是很惊愕。 “这玩意儿这么厉害?” 我点点头:“如果大夏朝没有大巫的存在,亚特兰蒂斯可能随便出动十分之一的兵力就能将整个华夏倾覆。” 二瓜又极其自负的说: “道长多虑了,禹王与天地同寿,华夏天神更是不计其数。黄毛子的兵器在大山里当当土匪还行,要是想来侵略,九州鼎任意丢过去,都能将他们砸的粉身碎骨。” 我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历史真实的写照,因为当你天下第一了,所有的人都会再试图钻研你,模仿你,学习你,甚至偷偷超越你。华夏五千年,历朝历代皆为天朝,自愈为天下中央,引四海朝贡。 可是数千年的强大,却敌不过短短的百年的自负,因为当权者的狂妄自大,导致最后敌人的火炮来了,国人士兵还想着用黑狗血去淋对方的子弹。 不过,双王城毕竟是一个缩影,世界也不会因为它而改变什么。所以,我也没再和他们多费口舌,当务之急有两点,第一、找到百姓灵魂归处;第二、搞清楚李远山的天地大劫与我的关联,以及连续出现熟面孔的原因。有武器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自保,毕竟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甚至可以说是比绝大多数大夏军士们还弱小的普通人。 洛水瞄了一眼表示不屑,豆豆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意思,二瓜看了一眼觉得很嘲笑,云中子则把他当做了小玩具。 离开了城主府,主动邀请洛水跟我回到了住所,毕竟,现在她不单单名义上是我的师姐,何况她长得还与水洛莎依一模一样。 回到家中休息,好在房屋不缺,大家都有着各自的房间,只是不到片刻的功夫有人敲门。我下地去开门,一位披头散发,头乱脏乱的老头出现,他冲我咧嘴笑了笑,满嘴的大黄牙让我一愣。 师,师父!没错,他竟然是王一! 老头说:“小伙子,不请我去坐一坐么?” 我觉得凡是与我有关的人,哪个身份都不简单,何况老头主动登门的,心里琢磨了一下,脑海里面灵光一现,我低声说:“大巫师?” “恭喜你,答对了。”老头推了我一下,随手抠鼻子还摸在了门框上。我用力的搓了搓头发,面前大巫师满脸的皱纹可却与王一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尤其满口的黄牙,让我在短短十秒钟之内有些无法接受现实。 老头主动进了门,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给我倒杯水,真他娘的没有礼貌。” “好好,这就来。”我特别客气,不论他是大巫还是王一,二者都应该得到尊重。 大巫师擦了擦嘴说:“小伙子,我看你根骨奇特,非常适合修炼我毒巫巫术,这样吧,拜我为师,我教你。”说着老头还是有点故意显摆似的,随手拍了下桌子,眼瞅着石头雕刻的圆桌一点点化为一滩绿水。 “怎么样?厉不厉害?比你学那个什么道厉害多了,你信不信,城里一个道士、一条龙、还有一个花妖,我现在就能让他们全部死掉。”大巫师特别的自信。 回想那种遮天蔽日般的毁灭,大巫师一己之力,毁了亚特兰斯蒂人的武器,蒸发了商船,又让大海表面浮尸遍地,直到现在那毒气还有着挥发。想起侍卫告诉我,毒巫师是所有的巫师中毁灭力最强的,如果他想,数十万人的命只不过是弹指之间。 “前辈,我根骨哪里奇特?”我说。 “少废话,我就问你学不学。”巫师不耐烦的说。 我摇摇头:“不学。” “你有病啊,我这么厉害你都不学?你知不知道整个大夏有多少人想找我拜师么?你他娘个王八蛋,你瞧不起我?要不是禹王有令,我早了灭了那些信佛信道的,信个什么信?要信就得信禹王,学我华夏巫术!”大巫师显得很激动。 “我都已经有师父了,再拜你为师,那不就成了叛徒么,不学不学。”我认真的说。 “真不学?”大巫师又问。 我点点头,这是认真的,巫象征着毁灭,与道的思想背道而驰,学了巫一定会对道产生影响,到时候好不容易练出的成就不就什么都没有了么。 谁知,人家突然拍了下桌子,猛地站了起来,皱着眉冷哼了一声:“今天你不学也得学!” 第九百四十八章拜师 恍然间,大巫师拍桌而起的样子使我有种熟悉感觉,回想与王一的相识再到拜师,包括他最后为了保护我而与黎族大巫同归于尽的样子,曾经的过往与眼前发生的事情形成了重叠。但我明白,如果我在双王城迷失,那可能真的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想起我师父那个人,他除了面对他儿子是条虫以外,不可否认一点,他还是很了不起的一名老道士。而我也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大巫师揪住我的手腕,一股淡淡的绿雾笼罩,使我的身体在同一时间失去了抵抗力。 如今,我不过只是双王城里的一个普通的百姓,不论是道术还是阴阳术法,均没有一丁点的作用,再者我面前可是大夏国破坏力最强大的毒巫,他想捏死我可要比捏死蚂蚁还要容易。 身上无力的感觉,令我都害怕他在一不小心给我玩死,无奈的说:“老大爷,您到底想怎么样啊?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道士,真没啥特殊的,您行行好,就把我给放了吧。” “放是肯定不能放,我就问你,愿意不愿意我徒弟!”大巫师极其蛮横。 我继续劝说着:“大爷,学习这件事儿是真的没法强迫,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算是您教我,可是我不好好学,也是没用啊。” 他显得无所谓:“你学好学坏我都不在乎,现在跪下给我磕头,叫我师傅就行!” 还有这样拜师的?真搞不懂大巫师哪根儿筋搭错了,非得要收我为徒?我继续说:“可是您知道我现在已经有师傅了,要是改投他门那是犯戒啊,大师,强扭的瓜不甜,我看您孙子夏仓就不错!” “不行,他一天天就知道玩娘们,没出息。咱们学毒巫必须得有天赋,整个双王城所有的人都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等一百多年都没遇见一个适合的人,但我却在你的身上我发现精纯土气,你非常适合学毒巫。那你必须就要跟我学巫!” 他说这句话并不像开始那么强势,反倒给我感觉他有着许多无奈,我没说话,静静的注视着大巫师的满是皱纹的脸,他突然叹息说:“巫师已经后继无人了,近20年的时间里,华夏无一大巫诞生,东南西北四大巫师如今只剩下两个,商丘都城护国大巫也仅剩下三人。禹王带走了大巫与天神相抗,同样也带走了传承,不信你看看夜空中的月亮,它是不是每天都再缩小,如果当有一天它不足以照耀华夏,那么天下将不会再有巫的存在。” 我叹了口气,巫的消失再到道的崛起,这一切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就连咱们的道教不也随着历史的滚滚长河,好几次险些被断了传承。可是,如果我在双王城学了巫术,如同梦里授道一样,虽然会懂的原理,却不会给你实质性的帮助,一旦出了双王城,外界的环境与城内的环境大不相同,那时道心必然受损,所以说,这是百害而无一利。 我继续说:“大爷,我师傅就是东岳大帝,改投他人,他可不会原谅我的。” “放屁!你当我不知道你是记名弟子呢?现在给我拜师,等拜完了师以后,我去找你师傅聊聊,让他把你过继给我,他要是不答应,那我就打到他答应。” 我继续拒绝,然而大巫的耐心越来越少。他愤怒的说来一句:“我看你能坚持多久!”紧接着,他随手抓了一把好似肉蚕的白蛹塞到了我的嘴里,绿色汤汁向外涌,口腔中充斥着苦味儿,我甚至都来不及恶心,身体就已经感受到了强烈的刺痛感。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好似针扎,一会儿又感受到蚀入骨髓般的痒!痛苦使躺在地上嗷嗷直叫的打滚,房间里的家具被打我撞的极其凌乱,我发誓从来没有感受过同样的折磨。 大巫师喊:“叫不叫师傅!” 我有种预感,既然我是他唯一的希望,那他不可能把我折磨死,只要忍,忍到他妥协就好办了。于是,我咬着牙说:“不叫,你杀死我,我也不叫!” 大巫师气的在屋内蹦高,他又拽出了一条半米长的蜈蚣,掐着我的嘴巴,任由蜈蚣钻了进去,眼睁睁看着蜈蚣的鳞甲一点点没入了我的喉咙,接着五脏六腑开始剧烈的颤动,感觉心肝脾肺同时被人掐住以后再狠狠的攥在手里收缩挤压。 我被折磨的快要失去意识,他怕我咬舌自尽,用一块儿木头塞到我的嘴里,每次喂食毒虫后,他都会拿出来问问我,叫不叫师傅。可他不知道,当疼痛达到了极限以后,人是不会再感觉到疼。 如今,我觉得自己要麻木了,可是,当他拿着一只巴掌大小的扑了蛾子塞到我口中的瞬间,我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周围环境开始变得模糊。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我爷爷,爸爸、妈妈,我们一大家子去公园玩,爷爷抱着我,指着棉花糖问我要不要。我拼命的点头,爷爷却像是故意逗我一样,很快的把我抱离开,接着,他严肃的叮嘱我,说那玩意儿不健康,都是色素,叫我不要吃。 接着,梦里的我一点点的长大,再到背着书包去上学,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儿不是去写作业,而是每天缠着爷爷讲故事。我还记得他讲的故事都是一些民间怪事,我爸听见总会和我爷爷争执几句,说别和孩子讲那么多。 然而,我就是喜欢听,直到父母的噩耗,再随着爷爷一起颠沛流离挨家挨户看风水,驱邪化煞,一点一滴的事情如同快镜头的电影胶片不断的闪烁在我的眼前,它带我看到了我所有经历的一生。 突然间,当画面定格在蔣诗雨为了我救而跑去万葬口的时候,我戴氧气罩,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而后,黎族的大巫出现了!王一手持七星剑与对方厮打,疾虎印的发出,最后二人同归于尽。此时,不知不觉,我竟然已经热泪盈眶,望着王一最后一点点倒下的身影,从那一刻起,在我心里,才将他真正的当做是我的师傅! 或许,因为我缺了他一声发自内心的称呼,以至于此时才会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师,师师傅!” “好徒弟!好徒弟!” 接连狂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梦,心里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大感不妙。刚睁开眼,除了自己浑身被汗水浸透的样子外,大巫师正站在我面前,他激动的说:“好,叫师傅就好,你以后就是我大巫夏劼的徒弟!” 浑身无力的虚弱感使我说不出太多反驳的话,一定,一定是那个扑了蛾子搞的鬼,我记得很清楚,当扑了蛾子进入口中后,我的大脑就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了。 我用尽力气的说:“玛德,你特么耍赖!” “叫了就是叫了,你管我耍什么赖?臭小子,你刚刚嘴里叨咕了一堆话,我怎么一句没听懂。不过,那都没关系,你叫师傅就行,华夏大巫拜师不像道士那么繁琐,你称我为师傅,我答应了,那你就是我的弟子,今天是,以后也是,未来也是,生生世世都是!”,接着,他用手指点向我的眉心,就像是被蚊子蛰了一下。他又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华夏最后一个毒巫!” “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他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夏劼说:“我已经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你,等到你真正理解巫的那一天,才会成为华夏的毒巫!我现在也没什么遗憾了,一会儿需要去做一件该做的事情。” 我有些听明白了,原来巫师与巫师之间的传承不是授业,而是将一枚种子埋在对方的脑海,当有一天他自己理解了‘种子’的含义,那巫就将发芽开花结果,进而感受到毒巫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 我问他要去做什么? 夏劼指了指大海的方向说:“北海的另外一端,那个种族很厉害,他们虽然是凡人可却有操纵堪比天神一样的力量,而且他们有很强的侵略性,大禹王既然帮不了百姓,那身为大巫的我总得去做点什么,否则当有一天巫的传承断了,那华夏会很危险。” 第九百四十九章花仙 我脑海里又一次有了疑问!到底双王城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为什么周遭的环境都在随着我的改变而改变。我看到了水洛莎依,见到了与豆豆一模一样的龙女,二蛋、还有我师傅王一、大师兄胡宗炎,他们每个人都是在接连的出现。 亚特兰蒂斯的毁灭到底与毒巫有没有关系?若是两者有关系,那为什么会是因为我而推动的?当大巫师夏劼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离开的时候,四周给了我亦真亦幻的错觉,甚至我特别想问“我是谁?” 很快,云中子、洛水、豆豆均下了楼,尤其云中子眉头紧锁,问我刚刚谁来了? 我站在凌乱的房间,望着刚刚大巫师离开的方向,自语道:“是巫,大夏朝最后一个毒巫夏劼。” 云中子做出恍然的样子:“怪不得,师尊曾叮嘱过门下所有弟子,大夏巫族气数未尽,天下道门只允许少数人行走天下,见巫者退避三尺。” 我震惊的看着云中子,实在难以置信,从远古传说中开始便是无敌元始天尊,竟然会说出面对大巫药退避三舍的话,无法想象,巫究竟有多强?更加令我震撼的是洛水也从旁说,她下山的时候东岳大帝也曾叮嘱过她,需要要注意躲避大巫,杀心不要太重,免得丢掉性命。 照这么看,夏劼在对亚特兰蒂斯商船动手时并没有用全力。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知道巫的种子到底最后有没有种下,只是对我现在而言却没看出一丁点的好处与坏处。 他们三个问我夏劼来干什么?我解释他来串门,顺便找我聊聊亚特拉迪斯的事儿,而关于他收我为徒的事情则完全隐瞒了下来。 让他们回去休息之前,云中子说:“师弟,有件事儿我必须提醒你,巫的邪恶超乎你的想象,师尊说战乱年代,大巫每发动一次毁灭性的巫术,需要少则万人,多则数十万人去祭祀,在彼此战争的时候会用敌人的生命献祭,可伏击时,更多是用战俘。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在天下再也无法看到任何的异族部落,那是因为他们均已经被大巫用以献祭了。” 云中子很敏感,刚刚夏劼单独找我耽搁了那么久的时间,以他目前表现来看,估计是以为我与大巫熟悉。夜色已深,我劝大家都回去休息,大家明天早上还要出海,如果休息不好,晕船了怎么办? 大巫师夏劼的出现,没有对大家的形成造成丝毫的影响,安安静静的睡了一整夜,第二天刚亮二瓜派人来叫我们。我在去往码头的时候又去了一趟仓库将二蛋也一并给戴上。 他身为亚特兰蒂斯的人,对于武器用的明白,有他在还能教教我,毕竟我也得留点防身的手段,大海那么大,海绵波涛汹涌,甚至还有那些不知所谓的海族人。 到了海边,码头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村民们忙着撞在货物,备好食物和淡水。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管多么大的风险,只要有钱赚,那这个行业注定是不会灭绝的。 与海族交易,他们拥有海底最纯净的宝石、贝壳、水晶、珍珠、以及一些个药物性很强的海中天然药物。每一样东西,拿到大夏都是价值连城,所以不管遇到多么大的风险,老百姓依然会去做。 黑压压的商船停靠岸边,我听有的渔民说,鲛人的海盗最怕谷物、鸡粪、还有卤水。所以,整个海岸线上的味道非常的不好闻,何况之前毒巫造成的后果还存在,老百姓无疑各个都是小心翼翼的。 二瓜也来了,他告诉我,双王城也有自己的护航队,也有的是民间老百姓自发组织的。等一切准备就绪后,二瓜让一名叫‘厷腊’的船夫带我们上了一艘仅能容下十多人的小船。之所以不上大船,主要是云中子说他不太喜欢嘈杂,因为那样不利于他的课题研究。 云中子和洛水二人出海是为了找李远山的消息,我出海是为了找到双王城百姓的灵魂归处,龙女出海则是与他的回忆有关,二蛋更像是打酱油的。而临行前二瓜也说了,如果有鲛人捣乱,百姓们只管说船内有道士,到时候鲛人必定会来看看,因为李远山的威信还在,所以,云中子只要在关键时刻露个脸就行。 随着高高的桅杆升起船帆,摇桨的水手们“嗨呦嗨呦”划动船桨,激水如箭。经过了整整三天的航行,海市终于在前方若隐若现了。站在船头望过去,只见远处水天相接,层层阁楼平地拔起,四面八方的商船一艘接着一艘,密密麻麻的如同蚂蚁,场面十分壮观。不一会儿,船就抵达了海市城下,抬头看去,城墙都是用和人头一样的大块石垒成,瞭望塔更是高耸入云。 现在的豆豆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见到什么好玩的总喜欢大惊小怪的豆豆了,除了二蛋和洛水以外,我们几个倒也显得很平静。 最让我注意的是那些鲛人,他们与我在北新桥下看到的人一模一样,他们的容貌与人相差不多,五根手指粘在一起,展开时候很像是鱼鳍,耳后有鳃,皮肤在阳光下看起来闪烁着鳞片光泽。唯独男的皆相貌丑恶,女的则异常俊美,不论身材还是样貌,都足以担当的起绝色美人。 二蛋指着鲛人,特别显摆的说:“我跟你们讲,在亚特兰蒂斯我家的鱼缸里养了好几个,这些鱼人那才叫一个带劲儿,男的都被杀没了,我们只留女的,真不知道那他们怎么会那么丑,该死。” 我淡淡的说:“我劝你最好还是低调点,否则鲛人撕碎了你,我们可不管。” “仙师您说的算,我听您的。”二蛋谄媚的笑笑。 当即将靠岸的时候,码头上许许多多的鲛人手持武器等着我们,洛水皱了皱眉,将漆黑的宝刀抽了出来:“他们要干什么?打架么?” 厷腊从旁说:“交易前必须要留下三分之二的货物,鲛人说是税钱,如果不交,那就不让咱们上岸。” 距离不远,能够看到一个个鲛人颐气指使的模样,连我都觉得有些来气。接着,我问厷腊,现在提船上有道士,能不能好使? 结果,我们这边话没说完呢,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洛水单手持刀:“真是欺人太甚。就算大夏没有道士,那也不能让一群不人不鱼的给欺负了!”,随即她一步跃下了大海,脚踏碧波,步步生莲,等我想喊她已经来不及了。 真是不搞懂了,我认识的水洛莎依明明温柔的骨子里有着倔强,可到了洛水这里却摆明了是一头倔驴啊。 我催促道:“快开船,一会儿晚了,她该惹事了。” 二蛋兴奋的在船上大喊大叫:“华夏的法术,这就是华夏的法术,我要学,我一定要学,不管让我干什么我都要学!” 厷腊拿着扩音器催着商船加快速度,可岸边上的战斗已经打起来了,洛水将墨刀倒着拿,用刀背砸向那些个鲛人,刀如闪电,我没有见过能在她手上扛得住一击的人。 整个海岸线至少数百人位持械的鲛人,让她一个人打的哀嚎一片。靠岸的时候,海边已经再也找不到一位可以站立的鲛人。她掐着腰,用刀指着看热闹的百姓,躺在地上的鲛人,以及其他的海族,怒斥道:“我是东岳花仙洛水,你们谁要是不服大可以来找我,若是再敢欺辱华夏人,我必将他斩于刀下!” 话音刚落,她将墨刀举起,冲着大海中没有船的方向狠狠劈了一刀,波涛汹涌的海浪竟然被一分为二! 第九百五十章东海三世子 抽刀断水之势让四周的大震,海边上的商人们纷纷叫喊着花仙洛水的名字,云中子我们几个也紧随着上了岸。走到她身侧说:“师姐啊,咱们主要是来做生意的,能别动手还是别动手,和气生财。” 她瞪着眉毛说:“呸,你没看见他怎么欺负我们大夏人了么!臭小子,要是再这么懦弱,以后可别再说我是你师姐。”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这句话,我以前是从来不赞同的,可冲动的女人绝对见识不长。想想四海之内来了这么多的商人为了干什么?当然是与鲛人做交易,可不单单是双王城,其他地区也有商人,我们的罪了鲛人,人家不卖给我们东西,那受损失的不还是商人么? 所以说,最好的办法人家二瓜也说了,报号啊,船上有个道士的身份没等用呢,她这个女侠就先按耐不住了。 很快,海岛内来了许许多多的骑着八只脚的青色马匹,这些马均有着鱼鳃和鱼鳍,显然也是个海陆两用。鲛人因为生活在海底,没有铁器,所以他们身上的盔甲都是用贝壳装饰,尤其女人,胸前左右系着贝壳,再加上闪闪鱼鳞,颇有几番异样的风景。 有一名长着獠牙,眼睛像苹果那么大的鲛人,恶狠狠说:“胆敢伤我鲛人的战士,活的不耐烦了!” 洛水拎着刀还要和人家打架,我第一时间拦住她:“师姐,这点事小事儿我来,我来就行了。您出手有失咱们泰山的身份。” “行,小师弟你不用怕,有什么事儿师姐帮你顶着!”洛水拍拍我肩膀。 我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我们是大夏双王城的商人,这次随行的有昆仑山道士云中子,此人乃是道长李远山的师兄,请各位行个方便!” 在我喊完了以后,气氛沉默了至少有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紧接着便是人群的议论声:“李道长?” 连那些被洛水打倒的鲛人也纷纷的起身问:“李道长在哪呢?” “天呐,李道长终于回来了。鲛人族要见李道长,求李道长相见啊。” 谈话间,所有马匹上的鲛人下马,海岸上许许多多的鲛人纷纷单膝跪地,像是一种隆重的仪式。可是,这就尴尬了,我是说李道长的师兄来了,可是他们怎么还耳朵自动过滤了俩字? 大海的场面有些乱,此时云中子在背上取下照妖剑,他大步的走在人群的最前面,单手掐诀,手中法剑挥舞,很快天空浮现出了一座太极图虚影。 “吾乃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座下,终南山练气士云中子,各位,李远山是我师弟,不知你们可有他的消息!头上的甘露法食,算是为刚刚的无礼而道歉。”,云中子单手快速变换法印,待照妖剑腾空的一瞬间,他两只手交叉,口念甘露法食咒,空中太极图飞速的旋转,接着,天空下起了雨滴,凡是被打伤的人,竟然随着雨水的落下而渐渐的恢复健康。 在四周惊叹声中,云中子背负而立,海风吹的他头发随风而飘,不论是云中子还是大师兄,他们有着足以让人相信的面容,以及旁人无法比拟的正气。 很显然,他的出现要比刚刚洛水更加的有震慑力,长了苹果眼的鲛人走过来说:“见过仙师,我是龙宫鲛人卫队的小队长鲛青。” 云中子不卑不亢的点点头:“有礼了,贫道云中子。” “请问李道长在么?”鲛青激动的问。 我又是一拍脑门,他们耳朵是不是进水了?难道没听见我刚刚说的话么?一眼看过去,海岛上虽不缺乏一些模样各异的海族人,但还是以鲛人的数量居多,为了能搞好关系方便打听消息,我客气的说:“我们来这里也是想要打听打听李道长的消息。” 鲛青遗憾的说:“这样啊,那太遗憾了,三世子让东海海族打探消息已经整整七年了,三年前曾听说李道长去了南海,后来又在南海离开而不知去向,东海公主曾出海寻找三年,如今也是下落不明。” 他谈话的功夫看向了我身侧的豆豆,眼睛冒光,指着她憋了半天:“公,公公主!” 豆豆迷茫的指着自己:“你是说我么?” “参见公主!来啊,快去找三世子!”鲛青一嗓子,所有的人纷纷跪下。接着他说:“龟丞相和三太子今天也到海市,为了就是打探你的消息啊。” 记得云中子说过,白龙必然与龙宫有关,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一切都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可云中子却显得有些不解,他自言自语的说:“李师弟去南海干什么?那里明明是菩萨修炼的地方。” 此时此刻,我心里更加觉得李远山了不得,好像整个世界当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有关,但同样,李远山的威信也是无人能挡的。豆豆很迷茫,我劝她既然找到家人了,就多了解了解,争取能想起一些事情。 豆豆说:“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你,我谁也不相信。” 估计豆豆是对未知的恐惧,我安慰她:“家人总得要去学着相信,我师兄早就看出你是龙宫的人,这回能遇见亲人,也算是一件好事。不要怕,有我们陪着你。” 我对鲛青示意去见豆豆的家人,他兴奋的起身,随后交代手下,一定要关照双王城的百姓!而这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不过,我很不理解,为什么鲛人要对过往的凡人吃拿卡要,并且还要动用兵器。 去往岛内的一路,人家给我讲明了原委。原来,海市是李远山曾经主张打开,目的也是开阔华夏人的大海的距离,最初做生意海族和人族互通有无,皆大欢喜,然而日子久了,就会有一些个投机取巧的人来骗海族人。 什么染了色的石头,掺铅块儿的白银,假药更是多不胜数,其中鲛人爱吃一种‘麻菜’的蔬菜,这种东西只有华夏有,每当鲛人吃完了,女人的皮肤会光泽,男的会特别壮阳,深得海族喜爱。结果,没过多久,有人嗅到了商机,于是开始主张作假,用砒霜泡过的麻菜卖给鲛人水族,从那以后,鲛人对大夏的商人开始戒备了,再后来因为李道长的常年消失不见,他们更是采取了上岸必须缴纳三分之一的税钱。 不管是谁,来了就先动手抢。所以说,很多时候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曾经纯洁的海族也是被假冒伪劣产品逼的。 警戒接触,老百姓纷纷的扛着货物上岸,我们随着人流走进集市。二蛋惊呼连连,毕竟这里实在是太热闹了,五湖四海的人与海族都来到了小岛上交易,市面上陈列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是奇珍异宝,有大如鸽子蛋的南海珍珠,光彩照人的红珊瑚,走了没几步,我们都快看花了眼。 吆喝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很快我们到集市的中央。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街上的人纷纷向路边两旁避让,还压低了声音互相招呼说“东海三世子”来了。 只见一个骑着骏马的年轻人疾步走过来,当他看到我们时。勒住缰绳,一跃下了马,激动的跑过来,握着豆豆的手说:“小妹,我总算找到你了!” 我看看云中子,又看看三世子,连续撞见熟人我已经麻木了,因为三世子竟然就是年轻版的毛石!想我三兄弟聚首竟然会是在亦真亦幻的双王城,这难免有些让我觉得震撼。 豆豆眼神很茫然,接着,他狠狠的推了三世子说:“我不认识你,不要碰我!” 三世子激动的说:“小妹,我是你三哥啊,你到底怎了?失忆了么?” 豆豆依然摇摇头,瞧着三世子低落的模样,我拉了他一下说:“兄弟,你妹妹受了伤,虽然吃了九转大还丹恢复了性命,可他失忆失忆的很厉害,现在什么也急不得了,您有点耐心,别着急。” 三世子重重叹了口气,攥着拳头咬牙说:“都怪李远山那个负心人,让我抓到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第九百五十一章敖听心 凭刚刚的几句话,我听出来了,现在洛水、豆豆、夏玲珑,四角恋诞生了,尴尬的看了看洛水,就怕我这个师姐万一激动与他们动起了手,李远山可是她的情郎,当洛水远在泰山听说李远山与夏玲珑双宿双栖,她按耐不住愤怒,提着长刀下山来寻夫的人,如今豆豆竟然也是因李远山而受刺激的。 这人怎么这么风流啊,处处留情,而且留情的人还一个比一个漂亮,别说夏玲珑是人间绝色,眼前三位女子,普通人拥有一人都是莫大的福分,可他身边的女人确实有点多了。 三世子恶狠狠的样子引来云中子的微微皱眉,这个时候,鲛人的表情显得很尴尬,他们可是将李远山视为神灵供奉。豆豆指着自己问:“你是说,我的丈夫是李远山?” “放屁,他怎么可能是你丈夫!”洛水柳眉倒竖,激动的质问。 豆豆显得很茫然:“不知道,我只记得出来是找我丈夫的,可是,其他的事情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寸步不离洛水身边,继续安抚:“师姐,豆豆也是无辜的,你先冷静一点,咱们还没搞清楚事情原委呢。” 这个时候,人群分开,只见虾兵蟹将簇拥着一位身材圆圆滚滚的老头出现,他与西游记里的龟丞很像,在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左右虾兵蟹将还得看着点,免得左右商户的物件儿被他撞到,不过他的面容,令我的眉毛有些微微跳动,这不就是游方么,他竟然是龟丞相 离着老远,就听见龟丞相那略带哽咽的声音:“公主啊,总算找到你了。” 接二连三的熟人相见,我心里已经被磨炼的足够强大,我想哪怕元始天尊站在我面前,觉得自己也能保证微微一笑!等着龟丞相到了近前,他见到豆豆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三世子告诉我们,豆豆名叫敖听心,东海龙王的四公主,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龟丞相照顾。而且,前世缘分这件事儿谁也说不清楚,不论是现代湖南侗族的再生人,还是现在所遇见的双王城,他都像是某种神奇的指引,身为龟丞相的游方宠爱着豆豆,把她当做自己的孙女,生生世世都是如此。 龟丞相与豆豆说了一堆惦记的话之后,他叹了口气,邀请大家去‘云中阁’坐下来聊。于是,穿过海市到了海岛上最为豪华的饭庄‘碧海云中阁’,饭庄高三层楼,顶上有八角,楼外雕檐映日,屋内高朋满座,热热闹闹的声音看得出此地生意的红火。 门外两幅上下联的牌匾上写着:开坛千君醉,上桌十里香。楼小乾坤大,酒香顾客多。 就这样,我们六个跟着三世子和龟丞相入了云中阁,小厮和三世子很熟,主动让出最顶楼的包厢。三世子说,他非常感谢我们能带回她三妹,这顿饭算是表达感谢。 上菜之前,龟丞相凝视着豆豆叹了口气:“多好个孩子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云中子正色道:“不知我师弟做了什么事?如果他有违天地道义,我这个做师兄自然难辞其咎。” 龟丞相摆摆手,给我们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情是发生在征战三苗后,李远山自南海回大夏,一路上遇见了恶龙搅动江河残害百姓,随即他把恶龙斩了,可是,因为恶龙搅乱了江河,造成河水溃堤,一方百姓糟了难,千里良田被淹。 随即,他只身一人去了东海龙宫,找龙王爷说明此事,龙王说,作乱的龙他也不熟,而且江河已经溃坝,找他也没办法,龙王还说,受难的地方又只是偏居一偶,如果需要的话,他倒是可以帮助百姓撤离。 李远山听后大怒,他理解百姓的故土难离,所以就在龙宫大闹了一番,杀了许多江河水族,又将龙王爷挂在了龙宫的房檐上。赶上了敖听心回去撞见了这一幕后,二人发生争执。 李远山说,他不打女人。来这儿只是想救人而已,并且让龙宫尽早解决水祸,否则他救拆了这里。 敖听心告诉李远山,龙宫有一样至宝叫‘镇水盂’,不管哪里的河水泛滥,只要把镇水盂放过去,盂内水不满就可平定水患。唯一难就难在,它被放置在无底深渊中,要想取回来非常凶险。 东海龙王不答应,他说镇水盂是用来镇守龙宫的,如果镇水盂不在,一旦海底发生震动,那龙宫会毁灭的。李远山很愤怒,他说:“龙宫毁灭算毁灭,人间被大水冲坏良田千倾,百姓流离失所,难道不叫毁灭?” 提到这儿,龟丞相深吸了口气说:“公主当时是想利用无底深渊困住李远山,但龙王知道他惹不起,公主年轻气盛带着他一同入深渊后,果然在十日后被李远山取走了镇水盂。可是,不知道深渊里发生了什么,从那天开始,公主爱上了他。” 洛水兴奋的问:“你的意思,他们两个没成亲,一切都是你们公主自愿的?” 龟丞相没回答,而是继续说:“在那天开始,听心就说李远山是他丈夫,不论怎么问,她也不说为什么。而且,李远山并没有直言反驳,哪怕最后他离开,听心也说会等他。唉,结果谁知道一等就是几十年。” 作为一个现代人,我很明白是什么会让古代女子如此重视,龙虽说性至淫,可龙女却恰恰相反,从古到今的神话故事里,龙女各个贞洁,这也是为什么敖听心会一直死心眼原因。为此,我脑子里对李远山的浮现‘渣男’二字。 镇水盂被取走,东海频发震荡,海啸地震不断,连龙宫也是渐渐开裂,当东海龙宫变得飘摇欲坠时,突然有一天,一道金光落入水中,光线散去,出现一根儿巨大的铁棒,它直奔无尽深渊,落下之后,铁棒开始变大,最后它填满了深渊,又撑起了整个东海。 而在铁棍的顶端,写了一副金黄色的圣旨,取下后看到上面写着字:“本王得知东海震荡,灾难频发,特以九天玄铁打造定海神针赐予东海,爱卿敖烈要尽忠职守,替本王镇守四海。” 然而,当敖烈跪下来磕头谢恩时,听心却异常认真的念着‘李远山’的名字。敖烈对李远山没什么好印象,很不屑的说:“这是大禹王赐予东海东宫,和那野道士有什么关系!” 听心却摇头说:“在深渊,他说东海不固,镇水盂只能解一时之需,他要回九州,用玄铁打造一根柱子撑起龙宫,我相信他,才让他取走了镇水盂。现在他做到了他的诺言。可是,为什么他不见一见我!” 化作小白龙的听心自水下跃出,盘旋在海面上,可是周遭依旧是碧波荡漾的海面,哪里有李远山的影子。 龟丞相说,那天听心在水面上哭了整整七天七夜,然后她消失了,十年前回来一次,又取走了东海龙珠以后消失了三年,直到今天她以一种濒死的状态被我所救。 如果,他讲的一切都是真的,难不成豆豆已经融入到了双王城的世界里去承担起他本该有的结局?她的故事,使我也在情不自禁受到听心的影响,或许她真的做到了不顾一切。 我安慰道:“现在没事了,吃了九转大还丹,命算是保住了,然而那些不好的回忆,不要也罢。” 龟丞相大惊:“你是说他吃了九转大还丹?” “怎么了?这个丹药她不能吃么?”我也有点紧张,怕自己做错了事。 龟丞相显得无奈,叹息道:“唉,九转大还丹,一转为一世,你给了她九转,以后听心是要还你九世恩情的。” 第九百五十二章龙宫 九世恩情?我觉得这也太大了吧,丹药又不是我的,除了豆豆是我在外面带进来的事情没说以外,我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龟丞相,可人家说:“那不一样,丹药因你而来,如果没有你,听心不会吃大还丹。我活的年岁久,见过你们神仙的丹药,它可的的确确是个宝贝,不仅仅能救人性命,还会在冥冥之中种下缘分二字。” 他的话让我脑海犹如重击,九世恩德?龙女?如果双王城的一切都是一种影射的话,我瞬间想起了八生八世石上看到的画面中,地藏王菩萨与元始天尊对话。 那是地藏王菩萨让女童领命随忘川河野鬼一同入了轮回道,天尊出现后质问地藏王菩萨:“时机未到,道友却提前以龙女种下九世姻缘,这么做,难道不怕篡改天机么。” 记得地藏王菩萨说:“此子无因无果,为天地戾气所化,后因忘川河而生,然而龙女慈悲,如若相随九世,必能消磨此子戾气。” 之后,天尊提到了石猴,以及无因无果,受了道教的玄功法门,却为佛教西天取经,又与对方起了争执。我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是假的,因为他们有争执,那必然是要互相拆台。 九世姻缘、龙女、敖听心,他们之间会不会有着联系?孙悟空天生地养,无因无果。我一世为龙,依然无因无果。对了,还有金童,那个在泰山来抓豆豆的人,他就是金童! 可不论是元始天尊还是地藏王菩萨,他们都没有逆转千年时空的本事,为什么一切的起因皆与我有关,九转大还丹,豆豆,亚特兰蒂斯,洛水,云中子,只觉得脑门发紧,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从入了双王长到现在,我所有做的事情都是一种偶然,不论在城内发生什么,也皆与我无关,亦或者它是一种巧合! 毕竟,如果豆豆龙女,那诗雨又会是谁? 茫茫北海,虚幻与现实之间的交叉,我甚至觉得双王城很像是一面镜子,他照应出了两个不同时间维度的世界,而我却恰恰不小心进入了此地。就像姜尚坤所说,他们独立的轮回,唯有让他们自己清醒,那幻象自然会解除。 深吸了口气,我还是无法接受豆豆是龙女的事情,在心底上安慰自己,可能双王城所有的未必是真实的。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得知三世子敖广义,为人豪爽仗义,喜欢结交四海朋友,听他说到李远山也是频频叹息,这么多年,一丁点消息没有。望着桌子上的菜,依道理沿海肯定吃海鲜啊,可云中阁无一海物,甚至连鱼和海带都没有,回想周围百姓对敖广义的态度,必然此地禁止售卖水族。 饭后,敖广义对我道谢了几句,又说他家中父母非常想念听心,打算带豆豆回东海。 不管豆豆现在是妙龄少女还是跟我来的黄毛丫头,我绝不能丢他不管,万一我不小心解决了双王城,到时候别我出去了,豆豆再丢了,那可就麻烦了。 没让我失望,豆豆立刻严词拒绝,她说自己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所以也不打算回龙宫,等到她回复记忆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的。 敖广义向我求救,为此我只好借机说,一切得尊重豆豆的意愿。这个时候,龟丞相开口:“依我看,大家何不一同去龙宫小坐几日,此地有四海之眼,一来一回,一日即可。” 去龙宫?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普通人,入了水底下那还不得淹死啊。等把担心的事情一说,龟丞相哈哈一笑:“无妨无妨,龙宫并不是像你想的那个样子,海市外西岸我停有一辆分水马车,大家可乘坐马车一同前去龙宫。” 我看看云中子,又看看洛水,这俩人可是有本事的人,只要他们说没事儿,我才敢去。而云中子点头表示无妨,有了他的肯定,我劝豆豆一起回去看看,她显得无所谓,表示只要跟着我,去哪都行。 敖广义也是大喜,兴奋带着我们一同出了海市直奔西岸,到了海边就看到一辆用黄金打造的金色马车,三匹白马在前套着缰绳,空间也足够我们乘坐。 随着踏入车内,四条长椅围着一张圆桌,桌上摆着水果糕点,等大家坐好了,龟丞相一个劲儿的给豆豆拿东西吃。接着,敖广义打了个口哨,三批白马前蹄抬起,嘶鸣了一声向水中跃去。二蛋吓得晕头转向,大喊“救命”。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咯,汹涌的海水迅速向两边退开,中间闪出了一条平坦的路。 二蛋有些惊魂未定,我拍了他一下示意淡定点,只见海水像两堵墙壁那样竖着,游动的水槽,成群的鱼儿,甚至连缓缓游动的海龟都清晰可见。 马儿跑的飞快,不一会儿,就载着我们来到一座宫殿前,宫殿玳瑁做梁,鱼鳞为瓦,墙壁如水晶般透明,发出炫目的光彩。步入宫殿,就见龙王头戴金帘,身穿长袍的端坐在大殿上。 敖广义上前拱手道:“拜见父王,儿臣找到小妹了。” 龙王急忙起身:“听心回来了?” 随着我们的闪开,龙王看见了豆豆,老龙激动的跑过来,拉着豆豆的手回头喊:“快,快去叫你母后!” 龙王拉着我们进入龙宫休息,当龟丞相告他听心已经失忆的事实,龙王也是咒骂着李远山。等到与豆豆模样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妇女来到后,同样也免不了一番重逢的苦情大戏。 大家哭的差不多了,龙王说:“回来就好,听心有劳你们路上的照顾,今日能将她送回龙宫,想让本王怎么感谢你们,龙宫有金有银有珠宝有兵器,你们想要什么?” 豆豆说:“我今天回来也是想找一找失去的记忆,但我并不打算长期留在这儿,何况龙宫的人我谁也不认识。” 龙王微怒:“是不是又有野道士给你灌了迷魂汤?听心,父王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走。” 我上前一步,想着劝说:“那个龙王殿下,听心跟我在一起。”,可还没等我把话说话,他突然大怒,对着一挥袖,龙爪奔着心口抓过来,龙王怒道:“该死道士,一定是你对听心做了什么手脚,我要你的命!” 那龙爪越来越大,千钧一发之际,云中子背后照妖剑出鞘,‘砰’一声挡住了致命一击。接着,洛水也将墨刀抽出:“老泥鳅,你敢伤我师弟,我拆了你龙宫。” 依照洛水的性格,说做就做,向来都是毫无任何保留,她一刀劈向了金色宝座,龙宫连着椅子带后墙被开了一个大洞,黑光闪烁间,敖广义也怒了:“大胆狂徒,我当你们是客,今天却敢毁我龙宫,我要你的命!” 敖广义手持两把钢叉,闪电般扑向了洛水,二人交上了手,彼此实力相当,武器的碰撞将龙宫搅的乱七八糟,四周的虾兵蟹将也冲了过来。 二蛋特别兴奋的乱跳:“太过瘾了,太过瘾了,这就是华夏!狂野华夏,我爱这里!”,接着,他又递给我一把水晶枪,兴奋的说:“仙师,快,打他们!” 现在的年代压根儿就不个是讲道理的年代,好比龙三世子和他父亲东海龙王,二者出手就是要置人于死地,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寄托云中子先打服了他们再与他好好聊聊。 亚特兰蒂斯的武器非常好用,不需要填充子弹,扣动扳机就好使,我俩对着虾兵蟹将一个劲儿的开枪,每次光束碰撞都能将他们打个稀巴烂。更让我震撼的是二蛋拿出一个麻袋,袋子里装满了红色宝石。 看着二蛋那兴奋的表情,我试探着问:“这是炸弹?” 第九百五十三章罗刹国 二蛋惊讶的看着我,很像是因为听我能准确说出名称而感觉到了意外,没理他那夸张的表情,一袋子的红宝石每个有鸡蛋大小,表面光滑,摸起来也是凉凉的,甚至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拿过来的。 我急切的问他,这玩意儿到底该怎么用? 正当虾兵蟹将要围过来的时候,我连续开了几枪帮着打退了敌人,二蛋随手抄出一个,大声的说:“仙师,用勋章敲下弹的底座,敲完了就丢出去,像我这样。”,他给我示范了一下,敲出‘咔’的声响,再将是那鸡蛋大小的炸弹狠狠丢出去,眼瞅着当炸弹落在虾兵蟹将的中间,‘轰’的一声,至少近十位虾兵变成了烤大虾。 这边的战斗也引起了龙王爷那爷俩的注意,龙王大怒,他让龟丞相杀我,可豆豆拦着他不让动,等他自己想来,却被照妖剑逼着他自顾不暇。 我兴奋的与二蛋一起丢炸弹,不论虾兵蟹将还是鱼、章鱼、鲸鱼守卫,一缕照炸不顾及,金碧辉煌的龙宫被我和二蛋折腾的乱七八糟,他性子与我认识的吴二蛋差不多,特兴奋的问我大螃蟹一定很好吃。 再看云中子,他与龙王纠缠在了一起,近战有照妖剑,远攻有照妖鉴,防守有水火花篮,龙王虽然很厉害,但却对云中子无可奈何。虽然,李远山的修为太过于逆天,可云中子昆仑山学道也不是假的,很快龙王爷渐渐不敌。 敖广义与洛水二人始终胜负未分,龙王爷越打越怒:“你信不信我放水淹了这里。” 云中子说:“龙王,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如果你执迷不悟,贫道可要将你先行制服。” “狂妄野道士,本王随大禹王治水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龙王身体渐渐化为巨龙模样。 云中子突然叹了口气,他双手交替变换印法,语气平和道:“那就得罪了。”,话音刚落,云中子突然出现了三道虚影,三位一模一样的人将龙王围住,三人分别手持法器,一跃扑向了龙王爷,法宝左右开弓,待云中子跃起时,三者再次合为一体,稳稳的骑在龙王的脖子上,紧接着,云中子单手一抓龙王颚下鳞片,那狂暴的青色龙王彻底老实了。 制服了龙王爷后,云中子继续说:“都给我住手。” “你放了我父王,要是敢对我父王不利,我发誓第一件事儿就是淹了你们双王城。”敖广义威胁道。 敖广义还太年轻气盛了,不说别的,毒巫可是杀云中子如探囊取物,现在不知道他去没去亚特兰蒂斯,但这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云中子叹息道:“我出手均是因为你先对我师弟不利,贫道尊重听心姑娘的选择,如果她选择随我师弟离开,你们不允许阻拦,贫道可负责他的安全。” 龙王敖烈喘着粗气:“我,我一定要去天宫找禹王告你们!” “昆仑山道士速来讲道理,如果你要告,那且随你,可人我现在带走,暂时没有我师弟李远山的消息之前,我会在双王城,如果你想看听心姑娘,欢迎随时前来。”云中子语气得体,不卑不亢。他放了龙王,那边只是揉了揉脖子,并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举动。 云中子接着说了几句抱歉的话,随即说:“今日多有打扰,告辞。” 接着,云中子给了我与二蛋一人一枚珍珠,让我们含在口中,他抓着二蛋,洛水抓着我,带着豆豆我们出了龙宫的大门,这里满是海水,珊瑚摇曳,鱼群不断在身边游过,随着云中子的帮助,我们一同去往了大海深处,很快看到一处旋涡状的虚眼,随着一步踏入过后,没有任何不适,就像是迈过了一扇门,等着浮出水面,不远处正是海市。 等着大家上了岸之后,很奇特,浑身上下的衣服一点没湿,我将珍珠取出递给了云中子,可到二蛋那边,他一副呕吐的样子:“不行不行,我咽肚子里了,拿不出来。” 云中子笑而不语,望着二蛋在一旁抠嗓子抠了好久,他一步步走过去,挥手举了二蛋,不管他怎么哀求,云中子依然将他来了个倒栽葱,用力的晃了三下,珍珠在他的衣服内掉了出来。 二蛋尴尬的说他忘了掉在衣服里,我们也没拆穿他,云中子将珠子捡起后放在袖子里,语气平淡的说:“它叫避水珠,是金睛兽的眼珠子,煞气很重,普通人放在身上会伤掉运势,甚至还会丢掉性命。” “师兄,咱们真应该拆了龙宫,要不然太让人生气了。”洛水愤愤的说。 “龙王对天下有功,当年黄河泛滥,禹王擒住九天神龙,将龙打入华夏大地,以龙气立下龙门,那四条鲤鱼精先后跃过,取真龙精气化身为龙,之后帮助禹王开通河道,也算是救过千万百姓,就算他一些小脾气,但功过不能相抵,咱们也不能得理不饶人。”云中子说。 他说话的立场非常中立,同样也让洛水变得不再叫嚣着拆龙宫,等我们上了岸打算四海都去打听打听,看看李远山到底出现没有,既然东岳大帝说李远山会在双王城,以大帝的身份,倒也不至于忽悠人。 就这样,我们上岸以后,先后去了南海、西海、至于北海龙王并不是双王城的北海,而是在双王北端万里之外。 至于龙王后世区分出了很多种,《太上洞渊神咒经》中有‘龙王品’,列有以陆地方位为区分的‘五帝龙王’,以海洋为区分的‘四海龙王’,以天地万物为区分的54名龙王名字和62名神龙王名字。 唐玄宗时,诏祠龙池,设坛官致祭,以祭雨师之仪祭龙王。宋太祖沿用唐代祭五龙之制。宋徽宗大观二年诏天下五龙皆封王爵。封青龙神为广仁王,赤龙神为嘉泽王,黄龙神为孚应王,白龙神为义济王,黑龙神为灵泽王。 所以说,除了四海龙王以外,还有好多个龙王,但实际上追叙源头却都是在大禹治水时跃龙门的水族。 可是当我们顺着海眼走遍四海,还是没有李远山丝毫的消息,没辙了,大家又退回海市。至于这次经历,也让我对双王城有了另外的认知,那就是禹王天宫的坠落,是对大地有着毁灭性的伤害,甚至四海移位,天翻地覆,否则的话,我绝对出不去这个幻境的圈子才对。 又在海市待了三天,第四天,敖广义和龟丞相来了。他们到客栈找到我,直接表明来意,敖广义说:“我妹妹失去了记忆,现在你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我不放心。” 毕竟他长得与我二师兄一模一样,我也提不起敌意,主动说:“欢迎欢迎,以前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敖广义也大方,又要张喽请客吃饭。赶巧,大家也相继出门,了解了情况后,除了洛水表示不服以外,也没什么意外发生。紧接着,大家一同又去了云中阁吃饭。 云中子提议早些回双王城,现在四海都去了,也是没有消息,万一李远山回到双王城,那样岂不是很容易错过。 我们也觉得有道理,商议回去的时间时,敖广义说:“不瞒各位,昨日我听父王说过,四海之外还有一片四海龙王不曾管辖过的水域,那片海的下面活着海妖,他们与人一样,但却喜欢吃人肉。海上有也有一座名叫‘罗刹国’的国家,那里与华夏不太一样,皆以丑为美,凡人越丑越能受到尊敬,民智不够开化,父亲说,他与四位伯父每隔百年封堵天下海眼,为了就是挡住海妖,可在十年前,他曾在那些海妖中看到了李远山。一直没说,也是怕小妹激动去罗刹国。” 这句话可让我们几个如获至宝,十年前,那也不是太远,最起码能确定李远山的踪迹了。 云中子问:“罗刹国远不远?该怎么走?” 敖广义说:“父亲说,罗刹国通往大夏必须要经过海眼,而苦海幽州有一座隐蔽海眼,我们如果想去,可在那里穿过。” 第九百五十四章幽州 我已经尽可能冷静点,让自己置身于双王城的环境之外,可不管我怎么想做一个局外人,总是会在不经意自间融入其中,不论是亚特兰蒂斯,敖听心,洛水,夏劼,他们这些人不仅仅在现世与我有关,甚至到了双王城却依然有关。 为了能抽身世外,我对此次决定选择了沉默,甚至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儿,我也要保证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 洛水听到李远山的踪迹,两眼也是兴奋的冒光,嚷嚷着现在就走。豆豆表示跟着我就行,云中子与洛水也是一拍即合,就这样,事不宜迟,我们几个在吃完了饭直奔向苦海幽州。 苦海幽州,光这四个字听起来就能感觉的出,此地不是一般的苦。我们坐着龙宫的分水马车,由水路走,穿过东海以后抵达一片黑漆漆的水域,随着向前赶路,发现为数不多的陆地像是沼泽一样,一眼望过去,称得上‘不毛之地’四个字。 敖广义告诉我,脚下的水域名叫苦海,此地归‘黑龙王’管辖,大禹治水以后除了大分天下以外,所有活下来的龙也一样论功行赏。同样,功劳大的,比如四海龙王,他们分封的领地是一片广袤干净的海水,可在治水中犯了错的,那自然要受到惩罚。 这位黑龙王,曾开阔黄河古道时,偷懒耍滑,以至于淤泥倒灌,淹死了很多人。禹王大怒,本来想斩它,可在四海龙王求情下,决定让黑龙王戴罪立功。后来天下安定,等到论功行赏时,黑龙王的封地也就只是得到了这么一片苦海,负责幽州水域。 半日行程,我们到了幽州城,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破旧的城墙是用泥巴糊上的,脚下的土地也同样泥泞不堪,不断有百姓在城内往外走,他们拖家带口,扛着行礼,行色匆匆。 我们下了马车,洛水很拦住一户推着独轮车的老百姓,问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好好的,人都在城内往外跑。 中年人叹了口气:“你们是外地人吧?快走吧,龙王爷要征用幽州城,说要给他的水军操练,把咱们老百姓都赶到了西山和北山。要是再晚,大水可就来了。” 望着百姓匆匆离开的方向,洛水气的脸色发红:“真是欺人太甚了,小白龙,那黑龙在哪,带我们去找他!” 敖广义说:“姑娘,龙伯父居在幽海府,主要负责看守海眼,咱们在往前用不了多久便能的到了。不过,有件事儿得麻烦姑娘,到了海府,希望姑娘能克制下情绪,龙伯父的性格怪戾,万一不让咱们过,咱们也没办法。” “不让过?那就打到同意为止。”洛水皱着眉。 敖广义叹了口气:“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是用海眼去罗刹国,万一他把海眼封住不让咱们回来,那可能就要永远困在外面。” 这倒是真的,海眼更像是连同大海的通道,黑龙王负责看守,完全有机会做出我们担心的事情。敖广义能如此评价,我觉得他说的肯定有道理。 云中子摆摆手:“一切都可商量,切勿动怒。三世子,我们走吧。” 大家俨然将云中子视为领头的人物,有了他的话,心里算是吃了定心丸,毕竟人家前几日他空手擒龙王的这件事儿,可是让众人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别看没见过这个黑龙王,可敖广义的话也让我对那个素来没谋面过的龙王在心里打了个折扣。等到马车入了漆黑的苦海,我们渐渐行驶到一座用沉木架构,贴着金银瓦片,鱼骨梁撑起的辉煌宫殿。 刚进龙宫,就听见有人训斥:“你们这群废物,让你们干点什么也干不好,真应该把你们一个个的手脚掐断送给那些低劣的凡人当海鲜一样吃了!” 接着,又是一群人认错的声音。等我们进了里门,远远的我看到了黑龙王,他竟然就是黑水龙王! 对啊,他自己也对我说过,他是第五条跃过龙门的黑鲤鱼,照这么看,还真是这样。想着做一名合格的旁观者,首先我要做到不管看到什么,我都要不管不问,就像在家看电视一样,静静看着事态的发展。 黑龙王看到敖广义先是一愣神,哈哈笑道:“原来是贤侄,快快,怎么也不知道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提前准备准备。” “都是自家人,伯父不要客气。”敖广义又分别指着我们几个介绍了一遍,随即,又说我们准备去罗刹国,想要借幽州海眼过路。 黑龙听后那是十足的客气,又招呼手下的人准备吃喝。敖广义说事不宜迟,现在就打算走。黑龙王则无奈的告诉我们,现在海眼不太稳,最好等到明天月圆之夜,那个时候再去通过会比较保险。 不过,洛水很沉不住气,黑水龙王还在与敖广义叙旧的时候,她直接问:“请问龙王,幽州城百姓为何背井离乡?” 龙王显然没想到洛水会这么直接,有些微愣,他说:“他们要搬家我有什么办法?” “是么?我问城中百姓,是你要他们撤离,并且又要兴建水军。洛水不明白,如今天下太平,你要水军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吞并四海?”洛水咄咄逼人,丝毫不让。 气氛陷入沉默,敖广义盯着黑水龙王不语,毕竟这也涉及了他的家事。结果,没想到黑水龙王忽然笑了,他说:“幽州是我的地盘,我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那是我的自由。” “自由?禹王让龙王管辖四海,为的就是天下百姓,你却以百姓为鱼肉,实在罪不可赦!”洛水越说情绪越激动。 云中子忽然站在黑水龙王面前挡住了他与洛水的直线距离,说:“肆意杀伐有违天道纲常,黑龙王当年随禹王治水有功,救下百姓是德,切莫自毁德行。” “这么说,你们想拦我?”黑水龙王继续笑。 云中子点点头,洛水更是抽出了刀,而此时的黑龙王却接着又说:“晚了,就在咱们谈话的时候,我已经让苦海上移三十丈,现在的幽州已经淹没了。不过,就像道长所说,不能肆意杀伐,所以我让他们去了西山和北山。但人,我是一个没杀。” 气氛很尴尬,不管是洛水还是云中子,都本着救人来的,现在龙王说人没死,只是城淹了,而且龙王还说,幽州城最早是他们水族负责建立,现在城淹了也是合情合理。 二人被龙王噎的一时间也说不出话,随后,黑水龙王又说:“你们在这儿好吃好喝,明天我送你们去海眼,年轻人有正义感是好事,可要分清楚青红皂白,我毁我的东西,又没杀一人性命,或者毁掉别人财产,那又关他们百姓什么事儿?” 就连我作为旁观者,都觉得黑龙王说的话无懈可击,这就好像我买的房子租给了别人,并且我还不收租金,突然有一天,房子我不想要了,转卖给了别人的时候,还要问租客愿意不愿意么?并且,人家提前通知了租客搬家。 云中子是个极其讲道理的人,如果龙王杀一人性命,那今天云中子不会饶了他,可他没杀人,谁也没办法。 当气氛变得很尴尬的时候,洛水突然要出去看看,云中子怕他冲动,就给我避水珠随他一同出水,而豆豆自然是与我形影不离充当起了护卫的角色。 我们出了水面,豆豆抓着我行走在苦海漆黑的水面上,城市已经全淹了,茫茫黑海尽是数不清桌椅,以及百姓所带不走的物件儿。洛水攥着拳头,瞧着她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 后来,我们又去了西山北山,老百姓躲在不毛之地,想逃也逃不走,只能困在山上,有的用泥锅做饭,用少量的柴火煮着高粱米,多数人站在山头,望着被淹没的城市而嚎啕大哭。 第九百五十五章哪吒 洛水带着我们去了北山,漫山遍野全是老百姓,许多人抽泣着担心未来该怎么去活。整个大山没有遮掩,如果下雨的话,老百姓更是难上加难。 洛水气愤的说要回去找龙王理论,要求他把水退了。可依云中子的性格,他是绝对做不到恃强凌弱,再者他也认同了龙王毁掉自己财产的说法,虽说心里他也不舒服,但在原则性必然会让他不做选择。 洛水不一样,她满腔正义,侠义之心,我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免得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让豆豆带着我又一次与她回了龙宫,洛水找到黑龙王,愤怒的说:“我就问你一句,水你是退还是不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龙王哈哈一笑,接着又问云中子:“她的话可是道长的意思?” 云中子深吸了口气:“贫道虽说希望龙王能将大水退去还百姓一片栖息之地,但就如龙王所说,你未伤一人性命,贫道确实不便插手。” “好,师兄既然你不帮忙,我自己与他理论!”洛水抽出了长刀,怒道:“今天你不将大水撤了,我就拆了你的龙宫!” 黑龙王平淡的说:“姑娘,东岳大帝固然厉害,但大帝也是讲道理的人,如果你执意这般,那本王只好先将你擒住了。” 洛水冲动的起来,我确实拉不住她,只见她轮着墨刀就要拆龙宫,黑龙王起身迎战,二人虽有交手,可我这个外行人也看出来了,黑水龙王留手了,要不然洛水会有生命危险。 终于,在黑水龙王全身爆出鳞片之际,手臂暴涨成黑色龙爪,一下子打倒了洛水,他点到为止的说:“姑娘,你还是多冷静一些,为了一些凡夫俗子,犯不上与我争执,到了明日我自会送你们去罗刹国。” 洛水恶狠狠的说:“你不把水退了,我就不走了!” 黑水龙王表示随便,而洛水果然犟脾气上来了,到了月圆之夜竟然拒绝通过海眼,她主张帮着百姓搬木材,盖房子,甚至还拉上我们几个一起去帮忙,小白龙敖广义非常的仗义,他主动负责起了水运,不眠不休的十几天的帮助,我们大家将西山北山建造出了供人休息的房舍。 黑水龙王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显得很无所谓,也因此大家才会始终处在一个相安无事的环境下。而我们在帮助北山百姓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个意外,原本来我是盯着洛水的,可她去帮着人家百姓接生,这种事儿我一个男的自然要避开的。 四处闲逛的时候,我问豆豆,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豆豆摇摇头,他告诉我,从始至终在她的脑袋里面,除了我以外都是一片空白。 耸耸肩,或许这应该与她是在双王城外随我一同进来有关。当豆豆看到受伤的人时,她主动开始治病救人,而且她擅常医术,百姓受了伤痛,她只要去吹一吹气儿,那人准能能好。 可在一处草棚外,我突然震惊的看到一名穿着红袄短裤的小男孩,他不过五六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竟然还梳着朝天辫,模样十分的可爱。更使我震惊的是他竟然扛着一整颗的松树,步伐轻盈的走向一处草棚。 第一次在大夏看到千斤之力的小孩儿,好奇心促使我走过去,到了草棚近前,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娘亲,我找到一颗大树,不知道够不够坐船啊。” “儿啊,下回小心一点,你还这么小,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娘亲可咋办啊。” “没事儿的娘亲,哪吒很有力气的,孩儿说能杀了那老泥鳅,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要是让我去,一定抓住黑泥鳅,逼着他把大水撤掉。” 哪吒?我又一次拍了下脑门,我竟然遇见哪吒了!道教护法神,中坛元帅、通天太师、威灵显赫大将军、三坛海会大神等,俗称太子爷、三太子。 这位小爷在民间可是脍炙人口,由于文人的演义,哪吒的故事已趋近大众化完整化了。明刻本《三教搜神大全》收有的“哪吒太子”一条,为哪吒写了一个较完整的传说:“哪吒本是玉皇大帝驾下大罗仙,身长六尺,首带金轮,三头九眼八臂……”,“因世间多魔鬼,玉帝命下凡,以故托胎于拖塔天王李靖”,“生五日,化身浴于东海”,“与龙王战,杀九龙”……“手搭轩辕箭,射死石姬娘娘之子”……“父怒,哪吒遂割肉刻骨还父,而到真灵求全于世尊之侧”,“世尊……遂折荷菱为骨丝为胫,叶为衣而生之……”后降魔有功,玉皇大帝封之为“三十六员第一总领使。 于是,我好奇的趴在旁边看了一眼,就见一名中年妇女虚弱的躺在草席上,妇女容貌端庄,可面如黄蜡,时不时的还会咳嗽几声,显得特别的虚弱,年幼的哪吒在烧火做饭,照顾他的母亲。 可我没想到哪吒的听觉特别的敏锐,出其不备,他抄起火炭向我打过来。要不是反应够快,及时的多开,那今天就得被破了相。 小哪吒速度特别快,三步就到了我近前,抬起小拳头就要打我,待我向后一躲,这拳头砸在了一块岩石,‘砰’的一声岩石粉碎。 “儿啊,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妇女急切的说。 小哪吒听了她母亲的话,站在面前,以到我腰部的高度仰望着我:“你是谁!为什么偷偷的扒在我们家门口偷看。” 知道这小孩有点惹不起,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小孩子心性,我故意面色一板,严肃的说:“我是神仙,刚刚路过此地,被你的孝心所感动,特意来看看你母亲的病。” “神仙?什么是神仙?”哪吒天真的问。 “神仙就是无所不能。”我解释说。 哪吒听后特别的兴奋,跪地下求我救他的母亲,恰巧豆豆也跟过来,于是,我清清嗓子说:“我答应你,先起来吧。” 接着,我让豆豆帮忙,她进了草棚,到了妇女近前摸了摸脉,在口中吐出龙珠,顺着妇女身上滚动了三下,眼瞅着妇女的面色越变越好,不到片刻,她可以下地了。 哪吒激动的哭了,一个劲儿的跪下给我磕头。从古到今,都认为哪吒是不孝,其实哪吒非常的孝顺,只是他的孝顺针对于他的母亲,从刮骨还父割肉还母的行为,看出这孩子还是个刚烈的人。 妇女邀请我们进草棚,她主动道歉:“刚刚我儿子多有失礼,还请神仙谅解。” 我摇摇头:“无妨无妨,此子必定不凡,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妇女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是他自幼没有父亲管教,孩子本性不坏,也很孝顺,但性格太过刚烈,又是天生神力,要是一不注意再打死人怎么办?” “娘亲别生气,以后孩儿一定会改。”哪吒拉着母亲的手撒娇。 妇女宠溺的摸了摸哪吒的头,又说:“儿啊,如今这世道太乱,娘亲希望你能收收性子,日后也少受些苦难。”接着,妇女又对我说:“刚刚神仙救我性命,气度非凡,不如让哪吒拜您为师,也好能有个照顾。” 哪吒哼了一声:“我不拜他,他一点都不厉害。” “混账!”妇女一下子怒了,这可吓得哪吒跪地下不敢说话。 我摆摆手:“夫人莫急,时机到时,自会有人收他为徒。” 救完了哪吒父母,我与豆豆又离开了此地,本来我就是打算尽可能的少接触这个世界的一切,可意外偏偏发生在三天之后。 第九百五十六章哪吒屠龙 洛水像往常一样,找黑龙王理论,让他退水,可是黑龙王就是不肯,俩人越吵越凶,后来再次动起了手。 他们在苦海下交战,搅动水面波涛,恰巧那天哪吒的母亲在水边捕捉苦鱼,当黑龙王跃出水面之时,正好将哪吒的母亲卷入了水中淹死了,这一幕却被站在一旁的哪吒发现。 云中子出面阻拦双方激斗,龙王也下了逐客令,撵我们离开苦海。云中子也是个要面子的人,随即我们坐着马车离开了水下,临走时,洛水担心百姓,就想着最后看一眼。 到了北山,只见哪吒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手一边砸着地面一边咒骂着龙王,而那他所在的北山脚下竟然被哪吒砸的稀里哗啦,随着我们马车停在他的旁边,洛水有些沉默,看得出她现在很自责。 哪吒见我们下车,他开始哭着哀求我帮他报仇,他大声的说:“你不是说神仙无所不能么,那你为什么不赶走那条恶龙,是他杀了我的母亲。” 我看向云中子,等着他的回答,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哪吒本是孝子,这些事情让他双眼猩红,恶狠狠的说:“你们这些神仙也没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不能下水,还用得上你们!”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也挺不好受,毕竟我是亲眼看到了哪吒照顾母亲的场景,于是,我擅自做主将避水珠取了出来,递给哪吒说:“恶龙杀你母亲,你找他报仇是天经地义,而且我知道你天生神力而且刀枪不入,这避水珠你含在口中,愿意报仇就去吧!” 哪吒一把接过,以与他年纪不相符的语气说:“我哪吒欠你一个情,如果我真的死了,那就等到和尚说的转世以后,我会再还给你!” 说罢,他将避水珠含在口中,一步跃入到了苦海之中,漆黑的水面分布两侧,哪吒快速的跑下海底。洛水本想着下去帮忙,云中子却摇摇头:“不必了。” 洛水显得很着急:“他还是个孩子,万一孽龙吃了可怎么办?师兄,你也知道他母亲的死,我也有责任啊!” 云中子摇摇头:“师妹不必担心,此子身世不凡,除了凡间大巫以外,世上能杀的人屈指可数。” 我追问哪吒的身世,云中子却以天机不可泄露来搪塞我。按照神话故事里,哪吒是灵珠子转世,母亲怀孕三年,生下来是个大肉球,被李靖劈开以后,左手掌有个“哪”,右手掌有个“吒“,后来太乙真人前去取的名为‘哪吒’,那个时候哪吒的身世便是谜团。 大夏朝之前,天下没有陈塘关李靖,也没有太乙真人,当前的时代是巫的衰退,以及佛道争夺天下正统的时的明争暗斗,天下皆有能人出,朝中的佛图澄,李远山去泰山与五僧人交手,原本天下气数归于道门,可佛教却拼命的想要分一杯羹。 于是,明争暗斗之下,难免会有高人投胎转世,而哪吒的就是来自于能人转世。至于,哪吒的本来身份是谁,云中子虽然没告诉我,但后来问过他,事实上却与佛教有关。 哪吒下水斩龙王的消息很快就在老百姓中间传开了,许许多多的百姓站在岸边观望,想那哪吒赤手空拳,洛水实在担心,就想着给送武器。不过,每次都让云中子制止,一连哪吒下水三日,当老百姓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哪吒突然出来了。 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饿,饿死我了,求乡亲们为我做饭,待我吃饱了继续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五六岁的哪吒浑身是血,双目凶光,老百姓有喜欢打听的人,就问哪吒在水下的战局怎么样? 哪吒说:“水族将士太多,我杀了一波还有一波,杀死的鱼兵蟹将应该在数千以上,刚刚实在太饿,体力不支才急忙上岸,那老泥鳅太狡猾,和他的龙子龙孙躲在龙宫不出来,这次我一定要屠了他们!逼着他把大水退下。” 敖广义告诉我,黑龙王全家在海府,除了夫人以外,还有两儿两女,可今天看起来,哪吒摆明了是要屠杀黑龙满门。 老百姓兴奋的嗷嗷直叫,生火做饭,给哪吒做了一锅一锅的血米(古时候高粱的称呼)。哪吒吃饱了喝足了,又准备下水,这个时候洛水拦住他,在手腕取下一枚镯子,递给哪吒说:“这是我师尊送我的乾坤镯,可大可小,能用杀敌制敌,送给你吧。” 哪吒接过镯子,喊了一声:“大!”,眼看着镯子变成与他相当的大小,他晃了晃,兴奋的说:“不错不错,分量也很好,而且像个圈子,我看叫乾坤圈吧!” 乾坤圈?原来乾坤圈是洛水给他的! 事情发展的越来越超乎我的理解,哪吒吃上百姓做的血米,他的饭量大的惊人,每一次能吃下百斗米。可老百姓依然不停的给哪吒做饭,随着哪吒的又一次下水,苦海水族被杀的七零八落,每天哪吒都会上来吃饭,吃完了继续下去杀。 渐渐的,整个苦海水面上死尸遍布,数不清的鱼兵虾蟹惨死,但哪吒的凶性太大,越打越凶,水面波涛翻腾,偶尔会有龙吟声传出。没过几天,靠近苦海水域的一些个妖魔鬼怪也都来助阵,可却一一被哪吒杀死。 黑色的苦海变成了血海,水面浮尸数万,也因为哪吒的事情,我们几个竟然在幽州逗留了整整八十一日,最后,哪吒杀了黑龙王全家,又将龙筋抽出,将黑龙王的两儿两女外带龙母绑在一起,场面极其血腥,连敖广义都要忍不住了,要不是云中子拦着,我不怕哪吒怎么样,唯独怕小孩子一激动再给三世子宰了。 他用乾坤圈套着黑龙王的脖子,只见黑龙的角被人掰断,全身的龙鳞也没了大半,浑身上下鲜血淋淋。 哪吒一拳头砸在黑龙王说:“把水退下去!要不然我活刮了你。” 黑龙王苦苦哀求,又说:“苦海有四口海眼,其中一口是通往罗刹国,还有一口是苦水源头,所有的水都是在海眼流出来的,要想让此地海水下降,唯有堵住海眼。” 哪吒让龙王带他去,而云中子我们几个也乘坐马车跟了上去,最后在一处旋涡状的海面上那里‘呼呼’的向外喷水。黑龙告诉哪吒,这儿就是海眼,他又说:“求小英雄放了我,我去帮您把水吸干,这样你才方便观察。” 哪吒单纯,随手就将乾坤圈放大,那黑龙王脱困后,像是逃命般离开了苦海,哪吒望着黑龙的方向暴跳如雷,他狠狠丢出乾坤圈打断了黑龙王的龙筋,直到黑龙王远去,敖广义才说,黑龙王多半算是废了。 望着奔涌的海水,哪吒站在水面上,冲着我们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头说:“哪吒已经为母亲报了大仇,算是了结心愿,可看见百姓流离失所实在心中不忍,今日哪吒愿以身堵住海眼,换百姓一处安身之地,恐怕避水珠不能还与神仙,此等恩德,哪吒永生难忘。” 话音未落,哪吒高高跃起,双腿盘膝而坐,眉心闪烁出一枚红点,身体散发金光,随即,他缓缓的落向泉眼,眼睁睁看着泉涌般的海水开始渐渐的小去,最后再到无影无踪。 苦海幽州的苦海眼,让哪吒以身挡住,他最后盘膝而坐的样子竟然与佛陀如出一辙,随着海水不再翻涌,苦海的水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从今往后,天下将再无苦海,只有幽州。 云中子忽然深吸了口气,他语气严肃的看向我们几个说:“云中子斗胆想求各位一件事儿。”,我们几个纷纷让他不必客气。接着他缓缓的说:“关于哪吒堵住海眼的事情,还希望各位保守秘密,不要泄露出他的踪迹,我会让百姓再此建造白塔,暂时还不到他出世的时机。” 第九百五十七章海眼由来 其实,我觉得云中子的话就是说给敖广义听的,毕竟我们几个可是自己人啊。但敖广义人也是很正直,他拍着胸口保证不会乱说,又说自己虽然很讨厌哪吒,但人家是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只是屠了黑龙王全家这件事儿有点不厚道。 因为的哪吒的出现,使我们耽搁了整整百日,在双王城的日子,我已经让自己的心态放的平衡,抱着随遇而安万事皆缘的态度。何况,接连撞见的远古秘闻,使我身陷入其中,心底的欲望促使我也想要一探整件事情的究竟。 苦海退却,大地重新露出了焦黑色的土地,我们六个留下来帮助百姓安家落户,可因为幽州的水全被苦海所污染,当即便由敖广义将距离幽州百里之外的淡水湖搬到了西山脚下,使大地重新有了清水。 幽州城内曾经多数的房屋保存还算完整,云中子利用水火花篮释放热量,帮助百姓蒸腾潮气。一切安定好了以后,他又画了个图纸,让百姓按照图纸,在苦海眼的位置盖上一座白塔,并且告知所有人不得靠近。 等到所有的事情结束后,我心里也有过分析,如果说哪吒的出现代表佛道的第一次抢人,后来封神之战中两教相争,云霄、碧霄、琼霄三人摆下九曲黄河阵,将十二金仙擒拿,削掉顶上三花,闭了胸中五气。使他们千年道行,一朝成画饼。 大战结束后,佛教趁机收人,将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普陀山珞珈洞‘慈航道人’收到了佛教,这也算是扳回了一局。 所以说,两家自从巫的消亡后,便始终在争夺华夏正统,而所谓争斗并不一定非要打打杀杀,有的时候,民心所向才是至关重要。要不然,古代草莽英豪造反,总喜欢打着替天行道,亦或者某某帝君转世的说法来愚弄天下百姓,目的是以求得到天下认可,否则就算是当了帝王也没用。 一直到亲眼看见老百姓安居乐业以后,我们几个这才离开幽州,去往罗刹国。 我问云中子,什么叫做海眼? 他为我解惑,说远古时候,共工怒触不周山,导致天塌西北,地陷东南,天塌的洞却由女娲舍身取义,以五色石补天救人。但地陷却形成了各种各样的海眼,也令广袤无边的土地上有了大海,并且在大海与大海之间,曾经下陷的地坑形成互相连接的隧道,他们盘横交错,有的互通,有的则是死路。 经过无数次的验证,有水族发现了几处可以接通四海的海眼,因此它也成了古代能人异士往返于天下的通道。 随着马车进入一道漆黑的隧道以后,耳畔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没过多久,眼前随着一片光亮过后,我们出现在另外的一片海域上。海水湛蓝,四周海鸟飞舞,时不时还会看到鱼虾在水中翻腾,不远处还有一些珊瑚骨形成的浮岛。 二蛋发出惊呼:“天呐,这片海域我们伟大的亚特兰蒂斯竟然没有发现过,等我回到国家,将这里的事情讲明,那我会成为伟大的探险家。” “三世子,罗刹国你以前来过么?”我问。 他摇摇头,又说:“每百年我父王都会与其他几位叔父封堵海眼,唯独幽州不曾管过,这些年有禹王震慑,大家也都是相安无事。不过,海妖吃人倒是真的。” “不管什么海妖不海妖,尽快去罗刹国,我已经等不及要宰了那个负心人!”洛水恶狠狠的攥起拳头。 豆豆单手拄着下巴,趴在马车的窗口,恬淡的望着茫茫无际的海域,像是在想什么。三世子时不时的还会与豆豆聊几句,可她对除了我以外的事情,均是不冷不热。 当马车以一个方向奔跑的时候,我问三世子,茫茫大海,罗刹国在哪?他告诉我不必担心,龙马有着敏锐的嗅觉,大陆的味道与海的味道不一样,所以想找也是很容易的。 半日行程,终于到了一座大都城,远远看去,海岸边上正在进行着祭祀活动,穿着奇形怪状的法师跳着奇怪的舞蹈,手里摇着我没有见过的法铃。接着,又有一些光膀子的力士,他们几个人合伙将双手捆缚的人丢到了海水。 瞬间,水下伸出湛蓝色枯干的手臂,那手指细长的就像是古树的枯枝一般,人一落水,立刻水下的手掌便会将人接住,很快在拽入水下消失不见。 洛水皱着眉说:“海外蛮夷,以人祭祀,真是该死!” 活人祭祀的传统源自于巫,包括后代的‘道人’也经常所用,道人可并不是道士,所有的道人,都是懂得方术左道之术,以害人、惑人为主要目的,而不是像道教所指的那种为百姓开智的手段。在过去,老百姓不懂,社会还复杂,不论和尚道士,都会被称道人。 我明白侠女洛水是打算救人了,这回没等我们主动出手,陆地上的人指着我们‘哇哇’大叫。接着,很多兵甲武士拿来了弓弩利箭,奔着马车就射了过来。 弓箭打在马车上发出“叮叮当当”,但这样也算是激怒了我们的三世子,他出了马车一跃,身体化作小白龙入了海水下。紧接着,海面起了波涛,很快,大浪变成十几丈的高度拍向了岸边。连续两个浪头打过去,海面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白龙出水,化作三世子的模样站在马车上,同一时间我们上了岸。望着岸边七零八落的人群,我注意到了一个特点,这些人长得丑,绝对不是一般的丑,有的人甚至脸都是歪的,也有的人鼻孔快敢上脚趾头的大小。 不过,那些被捆绑着丢海里的人,却一个个眉清目秀,龙三世子说过,罗刹国以丑为尊,这点看起来确实很奇怪。 洛水回头望了一眼,水下缓缓的浮现出十几个披头散发的人,他们的身体枯干,就像是在骨头上贴了一层薄薄的皮,看不出是男是女,一个个眼窝很深,眼睛也是蓝色的。 “海妖?”洛水问。 十几人用手指向岸边捆绑的人,口形张开,显然是所要祭品。洛水冷哼了一声:“哪怕此地不是我华夏大地,可天下恶妖,人人得而诛之。”,很快,她用手点下眉心,再缓缓的摸了下手中墨刀,刀上煞气弥漫,洛水狠狠一挥,一股凛冽的的荡魔气息扑过去,海面上的海妖瞬间被搅了个粉碎。 那些士兵傻了眼,吓得嗷嗷大哭,又跑到河边冲着海水磕头,脸上的恐惧绝非做作。 “完了,全完了,这回得罪了海妖,国王一定会杀死我们的。”侍卫哭喊。 云中子弯腰扶起一人:“小兄弟,有事情你可与我讲明,刚刚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射我同行好友马车,这才引来他的报复,但敖三世子仁慈,并没伤害你们一人性命,这件事儿也就算了。我们是从华夏来的,想见一见罗刹国的国王。” 歪脸的侍卫擦着眼泪说:“我哪知道你们是谁啊,长得那么丑,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还指着二蛋又说:“要是都像这位美男一样,我们肯定是要欢迎的。” 他的话,让一项淡定的云中子都显得很惊愕。不过,二蛋嘿嘿的傻笑,他表示对侍卫恭维的话很受用,甚至还偷偷的对人家竖起大拇指,又用挑衅的眼神扫视我们几个。 洛水呵斥说:“你们为什么要把人丢海里,他们犯了什么罪,还有刚刚水底下冒出来的妖怪是什么?” 第九百五十八章佛门四谛 罗刹国歪脸侍卫紧张的告诉我们,刚刚他们的行为叫做‘祭海神’,在罗刹国有个特点,男人凡是长得丑的人都能当大官,丑到极限可以当宰相。 但是,如果男人长得漂亮可就是罪了,长相一般的要去做人下人,如车夫、脚夫、干一些脏活累活,更漂亮的男人是要当奴隶的,要是特别帅气的,到这儿简直就是罪不可赦,除了每隔一段时间丢海里给海妖当食物以外,活下来的人更是生不如死。 此地以丑为尊、以丑为美、以丑选材,在这儿你可以没有钱,也可以没有权,但绝对要长得丑,只要你丑的无与伦比,那么不论美人还是地位,一切戳手可得。 关于侍卫为什么害怕我们捣毁了祭祀,国王会对他们进行处罚。那是因为海妖的地位很高,罗刹国喜欢吃一种鱼,他们吃鱼,海妖自然就要吃人,双方互换,如果不给海妖拿出相等价值的礼品,自然海妖便不让罗刹国人出海捕鱼。 我们几个听到也是一愣,罗刹国看来还真是人与自然是平等的,就像咱们吃猪马牛羊,同样,如果未来翻转,禽兽同样有资格去吃掉人类。 侍卫绝望说:“唉,一下子被你杀了这么多的海妖,罗刹国肯定是要禁海的,如果国王怪罪下来,我们所的人都会死的非常惨。” 云中子说:“事情是因我们而起的,你可放心,贫道绝不会坐视不理,先带我们去见国王,见面我自会当面与他解释清楚。” 侍卫说:“好是好,但你们长得太丑了,我怕你们你几个入了都城后吓坏了我们的国王,他若是不见你,你该没办法替我们说话了。” 第一次遇到罗刹国的审美观,我心里颇为无奈,不说别的,云中子一身仙气,敖广义可是年轻版的毛石,虽说瘦一点,可也是英气勃发。至于我,就算长得在一般,怎么说也算是普通人吧。然而,二蛋现在却成美男子了。 云中子很有耐心的问:“那您说该怎么办?” 侍卫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建议,等一会儿随我去找来一些锅底灰,把脸涂成很黑色,男的扮作这位黄头发英俊大人的奴仆,女性则要扮演姬妾。” “什么!我做奴仆?”敖三世子竖起了眉毛。 二蛋也跟着在侍卫一起说:“假的假的,您是爷,您是爷还不行么。咱们别激动,主要环境需要,不怨我。” 云中子淡定说:“好吧,既然一切因我们而起,那理应接受对方的提议,更何况,早日见到国王,也好打听我师弟的下落。” 洛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她说这里的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厉害,她与敖三世子,再加上云中子三人,完全有把握杀向都城,何苦这么麻烦呢? 云中子面色一正:“你我自幼学道,为的可不是恃强凌弱,你如今虽然通晓术法,可不要忘了,术法源自于天地之间,以法害人,本是妖邪手段,为道者所不耻。师妹,你在下山之前东岳大帝一定也会如贫道一般,说过同样的话。” 洛水面露愧色,她说自己就是因为太想见李远山有些着急,道过歉意以后,由侍卫队去周边的村子找来了锅底灰。云中子带头擦脸,人家可是连他爹都能胖揍一顿的神仙,他都没架子,那敖广义也不好意思提什么。 一连番的化妆,我们几个都成了黑脸的汉子,再看二蛋,穿着整洁的衣服,又拿出他亚特兰蒂斯纨绔子弟的样子,迈着欠揍的步伐,随着侍卫的领路,我们去往了罗刹国的都城。 与侍卫的简单了解,得知罗刹国坐落在海上,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岛屿,平日里罗刹国也经常会乘船去其他的国家经商,唯独没去过华夏。我问他是否见过道士李远山的出现? 侍卫摇摇头,表示此地没听过什么道教。 我又问,那罗刹国有什么信仰? 侍卫双手合十说:“我们罗刹国能有今日的繁荣,首先要感谢佛祖啊。” 接着 ,许多侍卫七嘴八舌的讲起了佛祖与罗刹国的事情,在佛祖没来之前,罗刹国可以说一片地狱。男罗刹为黑身、朱发、绿眼,女罗刹则各个犹如绝美妇人,富有魅力,勾引男人,专食人血肉。而且他们各个都懂得神通力,可于空际疾飞,或速行地面,普通人更是难以抵抗。 唯独有一点,罗刹怕水,然而穷则思变,罗刹国的百姓造船技术十分了得,他们四处劫掠,以人为食,又与海妖结成同盟,祸害一方百姓。 后来,佛祖外出游历,途经罗刹国,只见国内尸骨堆成山,罗刹将凡人装在船中运回岛上,待凡人上岸,罗刹群起而上,犹如野兽将人分食。整个罗刹国,散发着腐烂发臭的尸体味道。 于是,佛祖找到了罗刹国第一任国王,劝他不要再吃凡人,随他一同修佛。 罗刹国王不肯,扑过来咬佛祖,佛祖不动,任由罗刹将他吃掉,而仅仅过了半日,罗刹王就觉得耳边一直有人念经,他腹中恶心难忍,一口吐出,佛祖又一次站在他的面前。 罗刹王大惊,认为佛祖不是普通人,自然没了之前的傲气,他问佛祖到底想要干什么? 佛祖说:“随我学佛。” 罗刹王问:“我学佛有什么好处?” 佛祖说:“可明悟四谛,摆脱尘世疾苦,入西天佛国,积永世功德。” 罗刹王不解,问佛祖什么是四谛? 佛祖告诉他,“谛”的意思就是真理,四谛分别为:苦谛、集谛、灭谛、道谛。“苦谛”是说人的一生到处都是苦,生老病死喜怒哀乐离不开苦。“集谛”指人受苦的原因,因为有各种欲望,将愿望付诸行动,就会出现相应的结果,来世要为今生的行为付出代价,也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灭谛”是说如何消灭致苦的原因,首先要消灭欲望。“道谛”,等做到了一切,消灭苦因,就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道。 罗刹王听后,不以为然。佛祖则坚持要教罗刹王明悟四谛,成就正果,早日令罗刹国脱离地狱苦海。 可是,罗刹王喜欢这种杀伐遍地的感觉,他还认为佛祖只会空口说大话,很不相信。后来,佛祖不再与罗刹王争执,而是盘膝坐在罗刹国正中央,以梵音为罗刹国人讲经。 这一举动开始引起了罗刹国的不满,罗刹王派十大罗刹女去勾引佛祖。可是,没过了多久,罗刹女被佛祖诵念法华经感化,甘愿成为法华经的护法,拥护诵法华经者,帮助诵经者驱除苦难。 可这十位罗刹女,别看她们各个美若天仙,但在当初可是罪大恶极,每个人手上的人命均多的数不清,十人分别叫:蓝婆,毗蓝婆,曲齿,华齿,黑齿,多发,无厌足,持璎珞,睾帝,帝释女。十女最终化身为护法弥陀,曾经做下的恶念被十女抛弃,它们则变成了修法者的心魔飘荡天地之间。 至于,所有小说中经常看到的心魔以及一些女子魅惑导致修法者走火入魔的场景,其中原型便是来自法华经中的罗刹女。 再后来,佛祖感化罗刹国,让全国的人渐渐五官不再狰狞,寿终正寝后,会入佛国惩罚那些凡间作恶的人,现在阴曹地府的里的马罗刹其实就是罗刹国的人。 随着佛祖走后,罗刹国讲究因果报应,不再执着于皮相,于是开启了他们以丑为美的畸形社会。时间久了,这些罗刹人并没有理解佛祖的意图,导致现在越来越畸形的状态,因为他们吃鱼,同样也需要海妖吃他们,包括罗刹人死后尸体也是要丢入海中的。 学佛以后的罗刹人因为摈弃了恶念以后,自然失去了神通,不再有抗拒海妖的能力。而海妖并不信佛,但却因为忌惮佛祖的缘故,所以并没对罗刹人太过于过分,而今天洛水杀了海妖,对方自然也是要兴师问罪的。 第九百五十九章以丑为美 行程半日,我们看见了罗刹国高达的城门楼,城墙用黑色的石块儿搭建,墙壁皆刻着佛教的经文以及一些雕刻上去的典故壁画,在城墙最为醒目的佛门八宝,像发轮、宝螺、法伞、白盖、莲花、宝瓶、金鱼、盘长,它们每座岩画均有个五六丈的高度,显得十足气派。 进了朱红色的城门,一同返程的大批侍卫均回去交差,最后只留下一个人带我们入城。进城后,四周来来往往的百姓大都奇丑无比,而我在老百姓看向二蛋的眼神里,好像看到了一种羡慕。城内的女人和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每位女性身材高挑,体型丰满,精致的五官有着勾动男人邪火的妖媚,热热闹闹的罗刹国到处都有集市,大街上也是来来往往,男女之间的行为放浪。 城里女人们的目光虽然投向二蛋的多一些,可我们几个满脸漆黑的样子同样得到了好评。时不时的还会有女性对我们大胆的暗送秋波,洛水显得很不高兴,认为这些罗刹女太过于可耻。 很快,我们到了罗刹国的王宫,宫殿以金色为主,房顶则是塔状,甚至还有些与曼谷的皇宫有几分相似之处。 侍卫说:“现在这个时间国王还在处理政事儿,等一会儿散朝了,小的再去给您通报。几位大爷,你们可一定要替我们说点好话啊,这海神的祭祀被您们给破了,奴隶刚刚也被送回了地牢,要是你们不管,那明天我们几个领头的就得被杀头了。” 云中子让他放宽心,一切都有他的安排。 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我,随着龙三世子,云中子算是来了一次荒古之旅,不说别的,一个人长得丑或许容易,可罗刹国全国如此就显得不简单了。 站在皇宫的门口等了小半晌,竟然还有美艳的妇人来找二蛋搭讪,眼送秋波的模样,给我的感觉只要二蛋勾勾手指,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并且这小子很有纨绔子弟的手段,当人家妇女凑近时,二蛋的手顺势就楼主了人家的水蛇腰,接着,手掌向下那么一滑。 妇女说:“跟我走吧英俊的男人,我的家就在前面,不如去我那儿坐坐?” 接着,又来了三名美艳妇人,他们分别凑近我、云中子、敖三世子,他们两个不用说,云中子身材魁梧,腰板笔直,怎么看都是完美无缺。敖三世子骨子里的那种傲气也是十足的吸引人,原本打算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没想到竟然让女人围住了。 有一名穿红衣的女子将手搭在我的肩膀:“我还没有见过脸这么黑的男人,你看姐姐漂亮么?要不要去我那儿坐一坐?” 我们四个同时被调戏,不过突然间豆豆与洛水同时急眼了,尤其洛水,抓着我面前的妇人,狠狠的就是俩耳光,接着豆豆又跟过去踹了一脚。 “都给我滚,你们再敢碰我师弟,我一定拔了你的皮!”洛水掐着腰,怒视四人。 洛水的彪悍让其他的妇人也感到害怕,她们最后悻悻的离开,尤其二蛋那边更是恋恋不舍。他还试探着说,他想去那边看看,别给人家女的打坏了。但在洛水一瞪眼,二蛋自然就没了下文。 这段插曲刚过,正赶上百官退朝,从皇宫的大门出来一名坐车的官员,侍卫指着那人说:“他是当朝宰相。”,我一看,他俩耳朵都是倒过来生的,鼻子三个孔,睫毛遮住双眼,就像是那门帘一样,真的是要多丑有多丑。 回想侍卫所说,罗刹国选能人,完全就是一个比丑大会。能当上宰相的,那肯定最丑最丑的人了。 接着,又有几个官员骑着马出来,侍卫告诉我,他们是当朝的大官,然后他逐个的为我们介绍这些官职。这些人大都相貌狰狞怪异,随着官职的降低,相貌丑陋的程度也渐渐的趋于正常。我瞧一瞧二蛋,又回想起宰相,觉得他混个三品大员来当当是没什么问题。 后来,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侍卫领着我们去皇宫。门口的侍卫见到二蛋,也是刮目相看,直夸他是一表人才。我们表明要见国王,对方让我们稍等,然后他回去禀报,大约半刻钟的功夫,侍卫回来告诉我们国王有请。 被领进了皇宫,脚下是画满了各种各样图案的地毯,在上面能看到关于佛教的影子,比如佛祖盘膝而坐,四周百鬼停经的壁画,还有地狱中罗刹负责行刑的场景,诸如此类的小故事更是多不胜数。 一路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进了门,就见罗刹王坐在金色椅子上批阅奏章,见我们来了,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瞧着他的样子还算正常,不能说奇丑无比,但要比起其他人还能算是正常点,要是按照罗刹国的标准,国王的容貌能算得上是一个贫民。 侍卫赶忙向国王讲述了我们在海边发生的事情。 国王听后大怒,威风十足,指着我们几个说:“你们这群混账,那些人在罗刹国犯了死罪,我只不过是献给海神,你们居然胆敢杀海神,真是罪该万死!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拿下!” 洛水突然几步窜了上前,一把抓掐住了国王的咽喉:“都给退下,否则我今天就宰了他!” 国王瞬间也没了脾气,他说:“这儿是罗刹国,你杀了我一定走不了,何况我们罗刹帝释女要回来了,你们更走不了。” 云中子说:“贫道云中子,这次来并不是想要与你争执,只是想要解决问题,既然是我们伤的海妖,如果他们找你们报复,一切皆由我们承担,只求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再者,贫道想打听李远山的消息,不知你可曾见过?” ”海神岂能是你们亵渎的,罗刹数十万人的国家,如果海神不让出,那我们就得永远困死在这儿。今天你杀了数十人,他们肯定要报复到我们罗刹国的身上。”国王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 云中子示意洛水放下剑,国王也看清了当前的形式,单凭洛水一人,全罗刹国如果不上大型武器肯定拿不住她。所以,他挥手让侍卫离开。 “那叫李远山的道士呢?你有没有见过,有人说他在罗刹国出现过。”洛水激动的问。 “道士?什么道士?”国王很疑惑。 接着,云中子在怀中取出太极标志的铜盘,递给了对方说:“那个人身上有这样的标志,你好好想想有没有见过。” 国王忽然做出恍然之色:“原来他叫李远山啊!” “你见过!”我们五人同时惊呼,历经千辛万苦,我们五人对他都是各有心思,但不否认,为了找他大家的心里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了,听到关于李远山的消息,心情自然差点没控制住。 “见过见过,十几年前他身受重伤,全身上下都是伤口,正巧那天帝释女回罗刹国讲经,接引去世的罗刹魂魄到西天佛国。是帝释女为他包扎伤口治病,把那个人在死亡的手里拉了回来,但我记得,那个叫李远山的人失忆了。”国王说。 失忆?我倒抽了口凉气,李远山的势力毋容置疑是道教行走天下的第一人,也是实力最强的人,手握北斗剑天下无人能挡,可国王说他身受重伤,险些没死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接着,国王又说:“不过,那个李远山好福气啊,被佛祖法旨点名夸他有慧根,收做弟子,并且还让圣女许他为妻,帮住你说的李远山摆脱俗世纠缠的浊气,早日证道佛国。” 第九百六十章帝释女 罗刹国国王的话让气氛陷入短暂沉默,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清楚,李远山入了佛教代表着什么,他本是天下第一个宣道者,代表天尊行走天下,开民智,宣道教。然而,如果他被佛祖收为弟子,那前期他所有的功绩,以及他所宣扬的道,也将终会为他人做了嫁衣。 这招很阴,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釜底抽薪,一下子给掐断了源头,不论李远山最后有多么大的成就,还是会被佛教种下因果关系,进而在天下道统面前分一杯羹。 从未动过怒的云中子此时攥住拳头,双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洛水的眼眶通红,大声的质问国王:“他在哪?西天佛国是在哪,我要去找他!” 国王劝洛水冷静点,告诉我们佛国在西方天竺国。云中子坚定道:“我要去天竺国找师弟,哪怕他被剃光了头,我也要带他回来!” 豆豆依然很迷茫,她碰了碰我的衣袖:“你说,我的丈夫真的是李远山么?如果是他,那为什么我会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安慰豆豆,让她别太在意,毕竟失忆可不是一件小事,想不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气氛冷的吓人,罗刹国的国王尴尬的劝我们冷静点,瞧他时不时擦汗的样子,很像是很担心洛水的脾气上来以后,再激动的拆了他的皇宫。 好在我还保持着理智,我说:“师兄师姐,你们俩先别激动,刚刚罗刹国的国王说他们的圣女要回来,不知道李师兄是娶了哪一位圣女?” 国王忙说:“对对,圣女今日要来罗刹国,不管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她。” “请问,我师弟娶媳的是哪一位圣女?”云中子问。 国王说:“十二罗刹女,帝释女。” “摆脱俗世之气?真是阴啊。”云中子冷冷的笑了笑。 虽说入了佛教会招因果,可李师兄首先是失忆的,也就是说他是无意识的,我之前断定的佛教是想以因果夺取天下道统,若是李远山恢复记忆以后再与佛教一刀两断,那这样难道不可以挽回么? 一旁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是娶个媳妇,何况李远山又失忆了,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到时候再把他招过来不也可以么? 云中子摇摇头:“师弟你还是没理解这里面深层的含义,佛祖让帝释女与师弟成亲,看起来像是为摆脱俗气实际上,实际上是想摆脱仙气。” 我心里不解,包括洛水一起追问这个帝释女是何许人也? 云中子告诉我们,帝释女是佛教帝释天的女儿转生,那帝释天为佛教护法天神,传说佛祖下生时,帝释天化现七宝金阶,从忉利天一级一级的为佛祖铺路。等到下来时,帝释天在释尊的左前方,手执宝盖,和右前方的大梵天,一起侍候着释尊,为释尊引路。释尊成道后佛教产生,他则成为释尊之守护神。 西域佛国有一本《大日经疏》记载,说帝释天头戴宝冠,身披璎珞,手持金刚杵,身骑六牙白象,住于须弥山,有诸天及众眷属围绕。他不断七情六欲,儿女众多。但是,这个帝释天太色了,看上了阿修罗王的女儿,并且态度狂妄,最终与阿修罗国大战,双方最后打来打去打了个平手。 阿修罗王与帝释天一商量,帝释天以甘露回报阿修罗国,阿修罗王将女儿许配给她,没过多少年,阿修罗女为他诞生了一个女儿,名叫帝释女。 此女子相貌极其美丽,有蛊惑他人,魅惑人心,仙人接触成凡,凡人接触化为黄泉阴骨,轮回转世多次依然保留着此等阴邪,云中子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十罗刹女会是帝释女。 如果,李远山接触到了罗刹女,三日之内,必将为凡,到时候一身道行近失,化作凡人,不单单是被夺取了道教的千古传承以及李远山第一个宣道者的功绩,更象征双方第一次博弈的胜负,甚至会影响到道教大兴三千年,变成佛教大兴。 除非,元始天尊能够及时派出第二位宣道者力挽狂澜,但这注定负隅顽抗,所以说,云中子很激动。而洛水,更多的只是吃醋罢了。 听到云中子的讲述,我们几个同时大惊失色,身为道教的一份子,如果道统失去了,那我还修个屁啊?不过,冷静下来我发现个特点,夏商周三朝,道教并无明确的系统,等到东汉末年由天师道张道陵创立道教的体系,衍生众多教派。 按照现在我所想,佛道交锋应该是在巫退之后就开始了,夏朝争斗、商朝出现大批的练气士、方士,再等周朝道教大兴。而道教大兴三千年这件事并没有成功,随着春秋时期百家争鸣,法家、墨家、儒家的脱颖而出,再到汉朝的佛教大兴。所以,我觉得佛道两家都不是胜利者,也因为他们彼此间的不断争斗,从神仙到凡人数千年的明争暗斗,因此使得中华文明没有成为神灵的奴隶有着很大的关系。 就在我们谈话的功夫,罗刹国的上空传来了梵音,国王面色大喜:“是圣女与使者来罗刹国讲经了,你们有事儿找她们聊。” 我们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大家的行为特别的统一,就是想找到这个圣女问清楚,到底李远山现在在哪?我感觉,假如确定了李远山就在西天佛国,那么今天云中子必然要去往西天救人。 越来扑朔迷离的事实,将我不知不觉的拉入其中,如今想抽身好像却被陷入其中。冲出了皇宫,大街上遍地都是跪着的百姓,他们双手放在前面,头磕在地上,卑微的样子甚至不如那地上的蝼蚁。头上的金光盖过了太阳,一朵巨大的莲花,衬托着空中几十名黄袍金身的僧人,他们盘坐云端。 可是真没辙,光芒太过于刺眼,让我什么也看不见,被迫侧过身时,就见二蛋手里拿着两块儿红色手雷放在眼睛的位置,口中惊呼:“卧草!卧草!我勒个了草!” “你有病啊。”我踢了他一脚。 二蛋把手雷拿下,嘿嘿的傻笑说:“仙师快给你看看,这妞儿真特么正点,我威廉丹阅女无数,就这个看了也有点受不了。” 接过了手雷,还挺意外,没想到红色水晶竟然可以挡得住刺眼的光亮。等我将两只手雷放在双眼的瞬间,面前的世界成了红色,抬头看向空中,心里还有些奇怪,哪有什么美女啊?一个个都是双手合十的光头的和尚,他们口念梵文,经咒入耳会使人觉得身心舒畅,然而没过多久,当一道身影站在莲花台的顶端,她张开手臂,俯视着罗刹国众多子民的时候,我愣住了。 手里的炸弹掉在了地上,二蛋吓得大叫一声,扑过来抱住,嘴里也是骂骂咧咧,埋怨我刚刚一不小心万一摔炸了怎么办? 他说的话是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没错,她的容颜均与我心中无法忘记的倩影一模一样。不对,这一定不是真的,双王城!罗刹国!它们都是虚构出来的幻象,一切都是假的。要不然,为什么十罗刹女中的帝释女竟然会是蔣诗雨! 她穿着一身暴露的红衣,头戴金冠,身旁站着一头披着珠宝的白象,诗雨那圣洁般的面容与她撩人的身材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既然会让人产生一种征服的欲望,可却又不得已心升不可亵渎的感觉。 “恭迎圣女回家。”山呼海啸般百姓的声音响起。 此时,云中子忽然一踏天,奔着诗雨的方向腾空而起。紧接着,洛水紧随而至,我对敖三世子和豆豆说:“你们俩能不能帮我上去?” 敖三摇摇头:“你是肉体凡胎,重如泰山,以人力无法协同飞行。” 我叹了口气,又找到二蛋要来炸弹当太阳镜观看,空中的双方好像是在说什么,结果没多久,洛水突然挥刀砍了诗雨! 第九百六十一章她是诗雨 我师姐这脾气也太没谁了,说出手就出手,压根儿不做任何前戏铺垫,脾气一上来,挥刀就是个干,她有着一往无前,爱谁谁的态度,而且洛水的杀心非常的重,出手就是要人命的态度。东岳大帝为道教神仙中至高无上的神,主生死杀伐,护佑天下百姓安康,所以,她的徒弟又怎么可能是个善茬子。 在大夏朝我所见到的人,或多或少本性没有变化,唯独洛水,她除了与水洛莎依长得一样以外,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洛水四周黑芒遮天,金黑二色显然是她与僧人之间的抗衡,帝释女盘坐白象手持玉如意,当她一挥手,如意化作两条金色鲤鱼相互交缠化解洛水的刀煞,破开黑芒的瞬间,帝释女骑着白象迅雷般的速度杀向洛水,她接着虚空一抓,金刚杵现,又对着洛水头顶狠狠的拍了过去。 俩人打的热火朝天,看的我是特别紧张,事实上我本应该站在洛水的位置,可帝释女又与蔣诗雨一模一样,明知道二人没多大关系,可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又显得无可奈何。 危急时刻,洛水收刀回身抵挡,‘砰’的一声响,二人在空中分开。接着,洛水手掐法咒,身体向外飘出了许许多多的金粉,并且她的眼角出现桃红色的花纹。 记得毒巫说过,洛水的本体是花妖,在夏劼面前或许不够看,但不否认她的实力不容小觑,我站在地面干着急,云中子是仙、洛水是花妖、敖三和豆豆是龙,所以他们都能纵横天地,唯有我是肉体凡胎,只能脚踏大地的奔走。 战斗越来越激烈,金粉落在帝释女的身上会溅起火花,场面十分的徇烂,紧接着,金粉变大化作朵朵花瓣,又以梦幻般的方式花瓣汇聚成为一朵太阳花将帝释女困在当中。 这个时候,那些端坐莲花上的金身僧人不干了,瞬间出现两名身穿铠甲,皮肤一青一绿的二人,他们一人手持金伞、另外一人手持宝剑。 持伞大汉将金伞旋转,破掉了花瓣,我见到他们这身打扮,不由的惊呼道:“四大天王?” “你认识他们几个?”敖三奇怪的问。 我有些尴尬,对啊,现在佛教还没正式入华夏,我能叫出名字来可就太奇怪。我对敖三说是自己猜的,可没等我们沟通太多,敖三说:“人多欺负人少怎么行,你们待着,我去助阵!” 持剑名为‘增长天王’,意思是增长善根,护持佛法,身体为青色,手握宝剑,力大无穷。另外一位叫‘多闻天王’,意为颇精通佛法,以福德闻于四方,身为绿色,穿甲胄,左手卧银鼠,右手持宝伞持伞。 有二人的加入,洛水立刻不敌。同一时间,一旁不出手的云中子动手了,他一剑逼退增长天王。敖广义顺势腾空而起,怒斥道:“人多欺负人少,真是可耻之极!”,他龙爪抓向多闻天王,电光火石之间,一条银鼠在多闻天王的衣袖飞出,这一爪正好被银鼠抵消,巴掌大小的老鼠身体变大,尤其它的嘴更是大的吓人,银鼠张开大口,獠牙清晰可数的吞了过来,敖广义身体向后翻滚,又化作白龙与银鼠纠缠。 然而,我们陆地也不是很太平,罗刹国的百姓看到我们竟然与他们的天神动手,一个个同仇敌忾,叫嚣着起了身,不论拿武器的还是空手的,均是气势汹汹的奔着我们走过来! 数不清的老百姓指着我们怒骂:“他们是圣女的敌人,杀了他们!” 二蛋手忙脚乱的拿出他的手枪,接着,那些罗刹人扑向我们三个,豆豆表现的很平静,当有人过来偷袭,她总会恰到好处的把人打飞,这倒也省得我和二蛋的麻烦,同样也避免闹出更多的人命。 时不时,我会焦急的看向天空,三人的交战打的很厉害,不过云中子始终没有出剑,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百感交集,如果双王城的一切是真的,诗雨是帝释女的转世,那么以她自身的特点,不论过了几生几世,她依然还会将仙人变为凡人,而我身为三千年大劫的应劫之人,倘若和诗雨在一起,那注定会被帝释女破了道心,导致从今往后天下大劫与我无关。 如果,双王城里的一切是真的,每个的的确确在前世扮演着双王城中的角色,那么,天尊让我穿上的道衣,必然是锁住我与诗雨之间接触,毕竟一旦我们结婚,哪怕发生点亲密关系都是绝对不可以的。道衣的剥皮断骨,迫使我走上寻龙之路,靠着一股子执念,希望能够脱去凡胎,证道成仙后度过天地大劫,就如天尊所说,脱去道衣后,则代表大劫的过去,道教已经获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么,我选择当不当凡人,人家或许都不在意。 长长的呼了口气,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但若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循环渐进,一步步接受指引,最终窥看到了天机,自然就不会受到报应。 环顾周围的世界,既然能来到这里是被因为受到天尊的指引,难道是他刻意而为?我不相信天尊是毫无目的,空中的人们打得如火如荼,我的心里更多是在揣摩着天尊想法,然而很遗憾,我是真的一点头绪也摸不到。 战斗依然继续,然而当莲花上的金色僧人纷纷起身的时候,云中子的声音贯彻云霄:“贫道最后问你们一次,李远山是否在西天佛国!” 回应他的则依然是和尚的梵音,云中子继续说:“贫道始终留手,是念在天尊与佛祖之间的约定,既然你等冥顽不灵,那就休怪贫道不讲情面了!” 他话音落后,照妖剑飞出,朗朗乾坤下,宝剑变得巨大无比,云中子空中踏出我从未见过的步伐,每一步竟然会留下好似星辰般的光点。之后,他两手变幻,照妖剑化身出千万道剑影。 云中子继续说:“贫道不想妄造杀孽,倘若再不收手,万剑伏妖下,让你等形神俱灭!” 字字清晰如雷,遮天蔽日的照妖剑上散发出的腾腾杀意让罗刹国的上空一片阴霾,我现在非常相信,如果一声令下,那么不单单是诗雨他们会死,至少罗刹国也要损失一半的百姓。 以云中子的宅心仁厚,他确实不会动手杀人,今天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想逼着他们收手罢了。 果然,万剑齐出下,帝释女他们也不敢再动了,莲花上的金色铜人同样不再念经,除了剑鸣声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云中子虽说名气不如广成子那么大,可好歹也是昆仑山元始天尊阐教门下精英弟子,要说他没点手段,我才不相信呢。 最终,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出现了和平,就连罗刹国的百姓们也不敢多言,人群纷纷的退到一边,有了强大的武力震慑,帝释女等一众僧侣缓缓的在空中落在在我身前不足百米的位置。 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来到双王城我还想能不能看到诗雨,没想到竟然真的遇见了!不管他是不是帝释女,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在我心里压根儿就不稀罕当什么神仙! 第九百六十二章入海 四大天王来了两个,除了帝释女以为外,还有108位铜人罗汉,人群当中,帝释女盘坐在白象的脊背,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她穿着明明很暴露,身材也妩媚,但面部上的圣洁却令人升不起丝毫的亵渎敢,当然,我所说的人当中,并不包括二蛋。 也许是目光太过于灼热,帝释女看了我一眼,但仅仅只是一眼而已,毕竟我可是团队里最弱的人,甚至就连二蛋都比不上,因为人家怎二蛋懂得武器,当他运用亚特兰蒂斯的装备时,一样可以爆发出较为强大的破坏力。 历经千难万险,忍受剥皮断骨之痛,辗转天涯海角,为的就是心中的一个承诺,我答应过她,要在恢复阳寿后去娶她当老婆,如今两年已过,再看当下却已然物是人非。她不再是那个倔强的可爱的女孩儿,我也不是曾经为了温饱而给他人瞧风水的风水先生。因为,我们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或多或少都是带有着使命,但由于肩上的使命太过于沉重,不得已的迫使我们放下太多重要的东西。 来到双王城,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与李远山有点关系,就连我不也是奔着收他为徒而来到的双王城么,哪怕诗雨在这辈子与李元山是夫妻,我也不在乎,反正此地的一切都将会有结束的一天,只要离开这里,到了外界争取眼前幸福才是当务之急。 云中子收回了天上的照妖剑,敖三世子刚刚与多闻天王也算是打了个平手,双方互有损伤。洛水依然杀机腾腾,浑身上下的妖气未散,好似随时都会出手。 云中子上前一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贫道依然还是那句话,我师弟现在何处?” 帝释女收了法器之后,双手合十:“我这次回罗刹也是为了夫君李远山。” “放屁!你说谁是你丈夫?李远山失忆了,与你的亲事不算数,你要是再叫他夫君,我一定要一刀刀的宰了你!”洛水愤怒道。 帝释女依然很淡定:“刚刚施主不问青红皂白的动手实在有些过分,若不是看在云中子师兄的面子上,我一定会将你擒住,永远镇压在罗刹国。” 洛水阴狠的说:“镇压?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斩了你的脑袋,再杀光你的罗刹子民!” 云中子挡在了两位女性之间,他制止了冲突后,盯着面前的帝释女,又一次追问李远山的下落。在绝对的实力的面前,不管是有多么不满,对方依然还会好好的说话,好比现在的二位天王,瞪着眼球,青面獠牙的样子恨不得要吃了我们。 帝释女双手合十,下了白象之后,她先命国王遣散民众,接着,主动要请我们去皇宫里面详谈。知道洛水的情绪不好,我只能充当起灭火器的角色,否则一会儿哪句话没说好,她万一激动的砍过去,那不管有什么问题也不用聊了。 108位铜人守在宫廷外,帝释女只带着二位天王随我们一同入了皇宫,我还在路上叮嘱豆豆,如果洛水要控制不住她自己,她要与我一起动手拦住她,豆豆点头应允。感觉与豆豆相比,她反倒是像极了局外人。 后来,帝释女告诉我们两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第一、李远山逃离了西天佛国以后,在罗刹国停留,现在入了海妖的海府,她十年前到过海府,但因为与海妖发生冲突,可不是人家的对手。 第二、现在的帝释女怀了孕。 第二个消息,我虽然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但那也没办法,人家李远山早我几千年,更何况这是诗雨的前世,应该算不得绿帽子。但除了我与豆豆还算是表现淡定一点以外,云中子与洛水大惊。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哪吒才怀了三年,然而帝释女怀孕怀十年,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但洛水显然受到刺激,她坐在地上开始哭,瞧她单手握刀,我急忙安慰:“师姐,这个事儿不怨李师兄啊,你想,李师兄是失忆的,他也是受害者。再者,就算怀孕了又能怎样?您和李师兄青梅竹马,就算是她想过门,也得您做大,她做小!” 洛水显得很愤怒:“不行,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应该从一而终,我不允许他的世界里有别人!如果有,那我就统统杀掉!” 然而,云中子一句话,制止住了暴怒中的洛水。 他说:“可贫道观道友并未有身孕。” 帝释女说:“我腹中孕育的是佛心,李远山既然答应做了我的丈夫,那我们就是有着因果,此时我虽未有孕,但并不代表来世不会孕。” 云中子表情变得释然,洛水奇怪的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云中子说:“佛祖以大神通,让师弟娶了帝释女,这样二人的命运将会犹如灯芯那样相互交缠,彼此永远无法断开。师弟必然是察觉出了里面的阴谋,急忙逃出西天佛国,他想要避开因果,但因为灯芯却掌握在佛祖的手里,所以,帝释女腹中虽未有胎,可却孕了一颗佛心,这颗心是李远山的,也象征着灯芯上的火苗,如果它一旦生出,灯芯将会被点燃,师弟也将生生世世也逃不过佛祖手心。” 帝释女笑而不语,但是我并没有在云中子面前看到丝毫的担心之色,因此也断定他多半是还留有后手的。果然,云中子顿了顿说:“佛祖手段精妙,但百密终有一疏。” “什么!”帝释女有些惊讶。 “不可说。”云中子十分自信,他又说:“既然李师弟正在海妖宫中,那倒要看看是你先将师弟救走,还是我先将他救走!” 话音落后,云中子化作青芒出了皇宫,紧接着就是洛水、敖三世子跟了上去。帝释女急忙说:“快点,叫上铜人,千万不要让那些道士抢在前面!” 帝释女一步顺着窗户踏出,半空中白象早就已经等候,两大天王一个名跟随,另外一名领着铜人,他们同样奔着大海的方向赶了过去。 我想喊他们‘等等我’,然而皇宫又一次变得空空荡荡,我与二蛋相互对视一眼,心中万般无奈,没辙啊,人家都是飞来飞去的,只有我俩还在陆地上跑,实力决定地位,我一个小人物,在他们神仙面前,哪有地位可讲啊? 二蛋说:“仙师,那个李远山啥人物啊?你师姐漂亮!那个叫帝释女的漂亮!就连咱这位豆豆姐,也是没的说,你说说,你我哪就比不了李远山,凭啥这么多美人追他一个人?太不公平了。” 别说他好奇了,我也好奇的不得了,要知道,在我心里他是可我的徒弟啊。大师兄让我在凡间找李远山的踪迹,我始终也没忘了寻找手上有北斗七星的小孩儿,遗憾的是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消息。 作为千古宣道第一人李远山的师傅,我必须得去瞧瞧我这个没见过面的徒弟到底长得什么样。 “走!去海边!”我一挥手,带着他们俩出了皇宫,直奔向了大海的方向。 等我们到了地方,大海风平浪静,四周一个人影子都没有,想去找海妖有点难,只能坐在礁石等着,也好能在第一时间看他们把李远山带回来的样子。 越等越着急,无聊的往水里丢石头的时候,豆豆忽然说:“你是不是也想去?” 我点点头:“想去又有什么办法?现在避水珠在云师兄那儿,我们俩都是肉体凡胎的。” 豆豆又说:“哦,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顿时心里大喜,问她:“你?怎么带?” 豆豆冲着大海的方向,用一种好似海豚的声音喊了几声,突然海面出现了一道旋涡,水流渐渐的加快,‘砰’的一声巨响,水柱如龙般窜出水下,就见三匹白马拉着金色的马车踩着水柱的顶端奔向岸边。 第九百六十三章李远山死了 没想到豆豆可以唤出马车,我奇怪的问她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豆豆摇摇头,语气平淡的告诉我,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将马车唤出来,而是出自于一种本能,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分水马车就在大海之中的位置。 三匹马对豆豆没什么抗拒性,我们三个先后上了车,随着大海的分开,白马拉着我们直通往海底,原本波涛汹涌的海水在马车的出现而被缓缓的分开,望着水中鱼虾在我们近前游过,也与脚下由贝壳铺砌的路面看起来更加具有梦幻感。 直到海底的深处,一座黑色宫殿渐渐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可是宫殿特别的安静,别说没发现他们几个的身影了,就连鱼虾也没看到过。整座宫殿完全是漆黑的颜色,造型与龙宫有着几分相似,马车停稳的时候,我们到了一处干燥的陆地。 下了马车,宫殿的大门是开着的,脚下红珊瑚做毯延伸到了宫殿的最里端,我们疾步追了进去,就在里端的大殿看到了云中子三人与佛教的众多僧人。 大殿上以黑色为主调,墙壁上雕刻了许许多多天神的壁画,佛道两拨分阵营站位。在大殿的正中央的位置,有着一座打磨光滑的黑色珊瑚台,顶端是一把完全插入珊瑚,唯有黑色的剑柄露出的宝剑。并且,在高台上还站着一名身材魁梧黑衣男子,他穿着完全能遮住双眼与面容的大斗篷,整个人显得十分神秘。 我三人的到来也引起了众人的目光,洛水对我挤眉弄眼的说:“你们几个怎么来了,快点回去,这里太危险了。” 主站站在云中子的身侧,拍了拍下二蛋:“上家伙!”,二蛋将手在衣服掏了掏,拿出没用完的手雷,又递给我一把崭新的紫水晶枪,接过了武器,目光有意无意的经常停留在帝释女的身上,我对洛水说:“放心吧,我是来帮忙的!咱们大家一起来的,总不能看你们拼命,我在外面傻等着!对了,李远山呢?不会又不在吧?” 看了周围人的脸色,心里有种预感,好像我猜对了。 云中子对黑袍人说:“珊瑚中的剑正是我师弟之物,不知他现在人在何处?” 黑袍人说:“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们走吧,女皇说李远山已经形神俱灭。” 死了?不单单是我,所有人都不会相信是真的,让我觉得出奇的是洛水,她竟然没有动手。其实,我是来晚了,洛水早就已经动过手,只不过不是人家的对手,被黑袍人险些一击毙命。 云中子与帝释女同时说:“不可能!”接着,云中子拿出玉石命牌,帝释女摸着自己的肚子,二人皆肯定李远山还在世上。 黑袍人有些不耐烦:“我说死了就死了,女王已经让我遣散方圆千里的水族,再不走的话,那就永远也走不了了!” “贫道想问一句,李师弟到底因何而死?”云中子淡定的问。 黑袍男子缓缓的在衣袖内拿出了一枚大印,说:“是女王让我告诉你们,李道长曾经在七年前坐化此地,这把剑与太上無为印就是他所留下的。” “我不相信,他怎么可能死?”洛水情绪很激动,又冲着黑衣人大喊:“他亲口对我说他是道门行走天下第一人,除了禹王以外没有人能杀的了他,怎么可能会死?” “女王交代的话也说完了,而且我看到你们会觉得很讨厌,趁我还没反悔之前,快点滚。”黑袍人冷冷的说。 帝释女同样激动的说:“不可能!我夫君绝对不死,佛祖灯盘还在,灯芯依然相互纠缠,如果他死,我肚子里有佛心是不会感觉不到的,你快点将他交出来,否则现在就拆了你的海府!” 我也有些意外,李远山要是死了,未来大闹天宫又是谁?所以说,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我作为局外人,没必要说太多,一切看着就好,毕竟双王城里的一切都是发生过的事情,早早晚晚真相会揭露的。 云中子又说:“太上無为印本是我道教之物,既然师弟尸解,那请将它还与我昆仑山。” “这个大印女王没说要给,那你们自然不能拿走,好了,我现在失去耐心了!”,黑袍人突然急速的冲向佛教那波人,也许他们的人数太多,引起了黑袍人的不满,眼睁睁看着他入了铜人之后,那双手好似切割机一般,轻易挥手便是一条人命。 两大天王分别杀向黑衣人,帝释女冲着我们喊:“海妖的身份刚刚你也应该看出来了,现在你我们两教合力先将他制服,之后再谈李远山的事情,否则我们败了,你们也好不了。” “师妹、敖三世子,你二人一定要注意安全,黑袍人乃是娲族,他们族人是开天辟地后女娲娘娘按照自己返祖的模样创造而出,此族被称为万妖之祖,没想到竟然会躲在万里之遥的海底。”云中子嘱咐了几句,随后持剑而上,他出手并没有保留,一剑之威震动的海府震颤,砖瓦破裂,剑芒砍在了黑袍人的身上,只听‘砰’的一声,黑袍散去,一名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眼神阴狠,脸色发白,身上颜色有些发青,上半身赤裸,下半身穿着鱼皮短裤,流线型的肌肉充满着爆发力。 更为震惊的是他硬抗了云中子全力一剑,身体竟然毫发无损。接着,他仰起头,长发飘动,男子发出尖锐般嘶吼,双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蛇身,仅仅是眨眼之间,他变成了一尊十几丈的高度,与女娲相似的庞然大物! 洛水再次成了花妖的模样,不过这一回散发出的金粉却布满在他自己的身上,黑刀的每次挥砍,像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就连敖三世子化作白龙上前盘战,也无法令海妖受到致命的伤害。 增长天王,多闻天王火力全开,仅剩下的铜人也开始摆成了佛塔的模样,阵阵翻唱化作‘卐’状印记打向海妖。然而,当海妖一个猛然转身,那大尾巴竟然抽碎了铜人的阵法。 至于,我与二蛋这次又光荣的成为一名打酱油的,要不是豆豆化作白龙替我们俩扛着彼此争斗时的煞气,恐怕没等海水冲进来淹死就已经完蛋了。 云中子被逼无奈已经动用了绝招,万剑伏妖的招式摆开,那个令帝释女以及四大天王无可奈何的剑招将整个海府笼罩,随着云中子的一声令下,万剑齐出! 帝释女也打碎了玉如意,空中十二位衣不遮体的妖女手持各种各样的法器打海妖,双方不断的纠缠,随着万剑齐出,黑色的海府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豆豆也在同一时间卷起了我与二蛋,帮助我们俩挡住了外界的危险。 整个海府被云中子的剑绞成粉碎,海妖虽说满身鲜血,但却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他喘着粗气,眼如凶兽,就当敖三世子的双爪抓向他的后脑之际,那庞然大物,猛然转身,一巴掌拍了过去,一声好似重型卡车相撞的声音传出,敖三世子口吐鲜血的飞了出去。 “你们都该死!女王让我饶你们的命,是你们自找的,自找的!”海妖开始癫狂。 他大步的往前走,正好距离帝释女稍近,欲动手之际,增长天王持宝剑遮挡,然而海妖的大手却好似坚不可摧般抓破了他的法宝,又一把掐住增长天王的肩膀,随手把他举起,张开大口咬在了增长天王的小腿。一声惨嚎,多闻天王拿着宝伞打向了海妖的眼睛迫使他放手,这才将增长天王救出。 场面渐渐的变得有些失控,云中子向后退到了我近前:“事情有变,快点撤。” 第九百六十四章斗海妖 我二话没说,立刻打算撤退,开始是没想到海妖会如此的强大,按照我所想,此次入水下本是打算第一时间能够见一见李远山,万一他们下来与海妖发生点争执,我和二蛋合伙靠着武器也能搞一搞偷袭,就算是帮不了大忙,小忙总是可以的。 黑色的宫殿已经成为废墟,头上海水是湛蓝色的,脚下的土地却是黑色的粉末,海妖张开大口嗷嗷狂叫着,敖三世子捂着胸口也退了过来,他说:“海府的隔水界要破了,等海水一旦倒灌,大宝和二蛋会危险,你们几个快点上分水马车!” 回想自身穿梭远古到现在,除了遇见毒巫那次,云中子显得无能为力以外,每一次他都能恰到好处力挽狂澜,万万没想到海妖会强大到不可思议。面前巨大的娲族人又令我想起了北新桥海眼下那个带走阿莲的异族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四海之眼确实必须要封锁,毕竟所有的仙人受困于禹王鼎无法降临,单凭娲族的强大,可能他们的破坏力要比荒古异族要强。 还有阿莲,那个曾让我古井不波的内心起了波澜的少女,会不会就是海妖口中的女王?但这一切已经来不及去验证了,海妖不断咒骂着我们的时候,他突然腹腔开始胀大,冲着人群一声大吼,一股无形的压力袭上我的心头。 “快,快救圣女!”增长天王大喊,仅剩下的数十名铜人僧侣一拥而上,他们化作人墙,金光出现之际,僧人齐声高呼‘阿弥陀佛’,只是佛号的声音并没有阻挡住海妖的怒火,随着声音过后,那声浪好似巨炮一般将数十名僧人如同豆腐块一般震的粉碎,余下的气浪又将帝释女打飞,紧接着,四周传出一阵阵玻璃裂缝的声音,我明白,隔水结界要碎了。 突然间,洛水神出鬼没般浮现在海妖身后,她挥刀斩向海妖的后颈,遗憾的是却被对方巧妙的躲开,黑芒闪烁,洛水掏出一枚木头令牌顺势拍在了海妖的身上,只听‘砰’的一声,海妖身体下陷,洛水又一次持刀砍过去,很幸运,她一刀竟然砍掉了海妖的耳朵。 海妖捂着耳朵疼的嗷嗷直叫:“我一定要宰了你们,一个不剩,全都宰了!”,愤怒的海妖一尾巴抽向洛水,由于速度太快,洛水甚至都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打中‘砰’的一声响,她护体金粉被打的粉碎,人也如那断了线的风筝急速下坠,当敖三世子想要救人,没成想发了威的海妖不单单力量很强,就连速度也是无可比拟的,抢在敖三世子之前一巴掌又给他煽飞。 本打算逃跑的我也停下了脚步,虽然知道自己在这儿没什么用处,可是,一边是我大师兄,一边是我最爱的女人,哪怕双王城是假的,但长期以来的朝夕相处,又怎能让我淡然面对?洛水与帝释女靠在珊瑚上喘着粗气,看得出,他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如今没有昏过去,恐怕应该是靠着一股子意志力在支撑着自己。 108铜人已经再无一位完整,增长天王双腿残废,多闻天王的银鼠被杀,敖三世子被打的筋骨外漏,整个海府成了一片废墟,头上的隔水结界的缝隙越来越大,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喜渗水,假如爆裂后,以现在大家的状态,恐怕很难会有人活下去。 我问身旁的二蛋:“怕死么?” “怕!”二蛋回答很痛快。 我严肃的说:“怕死也得动手救人,否则今天都得死。大师兄,你想办法拖住海妖,我、豆豆、二蛋去救人!” 不知不觉,我情不自禁的叫云中子大师兄,不单单是样貌,他独自一人迎风傲立,即便是面对强大的海妖依然毫无任何畏惧,现在他给我的感觉与大师兄是一模一样。 云中子说:“天下大势,吾道当兴!你娲族虽是先天之人,身有五气,具备神仙之能,但师尊曾言,道教一出,天下必将避其锋芒,我既为道,又岂能言败!” 随着话音落下,云中子头顶五气朝元,身侧站着三位与他一模一样的幻象,这个时候洛水大惊:“快,快阻止师兄,他是打算斩三尸神证道!” 道教至高无上的神通便是聚胸中五气,斩三尸神证道为仙,一刀下去皆为生死之间,稍有不慎便会形神俱灭,同样如果成功了,那将会与天地同寿,民间传说中很多神仙,宁愿尸解修成地仙,也不敢尝试斩三尸神,王质如此,姜尚坤也是如此。 海妖像是也已经发现出了不同寻常之处,他奔着云中子的方向追去,而我们三个趁势救人,豆豆救敖三世子,二蛋救洛水,我则直奔向帝释女。我也说不清楚为啥要救她,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想她死,亦或者不想亲眼看到她死。 当师兄挥刀斩杀一名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时,他的表情变得扭曲,像是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又是一道极其强大的气息将海妖顶出了一定的范围,迫使海妖无法干扰。洛水担心的说:“这种环境下斩三尸,师兄一定是疯了,每一刀下去,虽说在咱们眼里没过了多久,可在师兄的眼里却如同过了凡人一生。” 二蛋很让我失望,这个混蛋在海妖动手的瞬间,吓得掉头就跑,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洛水与帝释女的近前。 “师弟,我身体经络受伤,你抱着我快点走,等一会儿海水倒灌,大家都得死!”洛水催促道。 站在她们二人的中间,明白现在帝释女也是受到了重伤,不知何时,多闻天王已经带着增长天王消失的无影无踪,左边是水洛莎依,她也是在双王城始终照顾我的师姐洛水,另外一边则是我在现代深爱着的女人,别看她身份是帝释女,可没办法,谁让她与诗雨长着完全一样的容颜。 “你还犹豫什么,快点啊!” 我承认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师姐,我要救她!” “你疯了,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么?”洛水看向我的眼神很失望。 我认真的说:“我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可我只是不想看到她死,也不想看到你死。”,接着,我蹲下身子搀扶起了洛水,又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帝释女,一左一右搀扶着二人迈起艰难的步伐,随着海妖与云中子的抗衡,轰鸣般的雷声令我每走一步都无比的艰难。洛水骂我傻,帝释女说她与我无关,可是,那又能怎样呢?明知自己是局外人,可随着朝夕相处,却又在不知觉中成了局中人。 我说:“我是凡人,力量很小,也知道你们看不上我,但我有自己的坚持,现在你们俩都把嘴给我闭上,我是男人,听我的!” 二人沉默了,眼看着距离一点点接近马车。突然,海妖怒道:“臭道士,你以为斩了三尸神就无敌了?告诉你,老子现在就杀光这些人,看你坐不坐得住!”,话音刚落,狰狞的海妖看向了我们三人,他的腹部再次鼓起,这可是连续杀死数十名铜人的招式,眼前的一幕已经相当于为我们宣布了死刑。 不知道在双王城死了,会不会是真的死了?如果死了能代表梦醒,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在城中生活过的日子。 “去死吧!”海妖嚎叫的突出那团致命一击。 强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眼看将死之际,一道白影扑过来,化作白龙的豆豆顶住了我们几个人的身体,幸运的是没有直接打中豆豆,可那道无形的攻击却也掀开了豆豆大面积的鳞片。 我们三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豆豆恢复为人身后半个身子全是鲜血,洛水脸色惨白,帝释女也已经骨头断裂,海妖一步步的走向我们四人,他冷冷的说:“该死的凡人,你们真以为自己都是李远山呢?要不是女王有令,我们圣族早就统统杀光你们!” 第九百六十五章拔剑 此时,云中子已经挥动起了第二剑,他在斩杀了另外一名尸神过后,连我这个普通人都能看出他的非同寻常。可是海妖却不屑的笑着说;“你现在已经有了情绪波动,杀了这些人,我不信第三刀你不死!” 海妖站在我们几人的面前,他对我们指指点点的模样,就像是农夫挑选禽畜一样的细心,如此近的距离,我甚至已经能嗅到死亡的味道,身侧洛水身的体已经虚弱到骂不出声,豆豆的痛苦的呻吟也在刺激着我的耳朵。 可遗憾的是,面对强敌,我竟然什么也做不了!胸中被不甘、愤怒的情绪所充斥着,就在那海妖的手缓缓的抓向帝释女的时机,我觉得自己好像充满了力量。 身侧躺着的就是我需要用命来守护的人,不论前世、今世,既然爱你,那我将什么都无所畏惧,就算海妖不可抵挡,但那又如何?畏畏缩缩的活着,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 回过身,看了眼帝释女,她的眼神迷茫,可我心里明白的狠,她就是她,数千年前是,数千年后也是!下定决心后,我指着高大的海妖,边跑边骂道:“来吧!大长虫,我日你姥姥!” “小虫子,我拍死你!”海妖一巴掌砸过来,对方可能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手上的速度显得很随意,因此我得以有机会逃过一劫。‘砰’的一声,大地陷了一个大坑,我脚下不稳,一头撞在了珊瑚,额头流了血,脑袋更是七荤八素的,什么也看不清。 海妖回头挑衅的看着云中子:“该死的道士,看到没有,你所有守护的人就要被我杀死,是不是很心疼?我不相信你能无动于衷!” 云中子的身躯有些晃动,我知道他能够听见海妖的话,三尸神至关重要,海妖是想以我们来要挟,动摇云中子的道心,使他反噬而死! 妈了个鸡的,好久没骂过人了。我爬上了珊瑚,面前是露出在外的剑柄,环顾周围,这个也是唯一我能随手抓到的武器,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就在海妖不断的对着二师兄挑衅的时候,我握住了李远山曾经的剑。 “大长虫,老子今天剁了你!”顺势用力一拽,那柄剑真的很沉,我咬紧牙关,急的嗷嗷直叫,胳膊上的肌肉暴起,丝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甚至已经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李远山的剑松动了。 “啊!我日你姥姥。”再次用力,清脆的金属滑动声音过后,这柄剑让我拔了出来。此时,参天怪物海妖还在对云中子挑衅,我抓住时机,跃下了珊瑚,拿着李远山的剑冲过去,对着堪比古树般的尾巴狠狠的就是一剑砍下:“去死吧!” 震惊的事情发生,此剑的锋利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海妖那条巨大的尾巴竟然被我整齐的切下,甚至他连鲜血都没来得及流出,伤口也好似镜子面儿一样光滑,海妖看傻了眼,他瞪着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盯着我,难以置信的问:“你,你,你竟然拔出了他的剑!” 我喘着粗气,刚刚在不知不觉好像已经抽空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海妖又一次重复:“你竟然拔出了他的剑?怎么可能,一个凡人怎么会拔出了李远山的剑?” 给我的感觉,难道李远山的剑很难拔出来么?为什么他会惊讶到不会出手了?环顾四周,不论洛水还是帝释女,二者均瞪大着双眼,像是很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云中子的第三剑已经斩了最后一尸,头上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身体发出九色光芒,随着他面色变得平静,我知道云中子成功了! 就当他睁开眼时候,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极其自然,他站在那里,如果不动,好似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可若是他动了,那么整个世界都在随之而动。他几步到了海妖的近前,那被我斩掉的尾巴还没有流血。突然,云中子腾空而起,神出鬼没般出现在海妖的身后,他掐住了海妖的脖颈,只见那庞然大物开始缓缓的缩小为普通人的样子。 “你成功斩了三尸?”海妖震惊的说。 云中子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挥手就要了海妖的命,他先是在海妖的怀中取出太上無为印,接着说:“以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本该取你性命,但因女娲补天功在千秋,此次我不会杀你,但因你娲族人杀心太重,此次我会亲自见一见娲族的王,让你娲族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大海进入华夏!” 可是,海妖好似没听见一般,那双蓝色的眼球始终没曾离开过我,或者说他在盯着我手中的剑。眼神太过于认真,盯着的我也觉得奇怪,低头打量了一下,宝剑颜色发青,寒光凛冽,除了锋利一些,剑柄的位置刻有七星以外,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云中子用水火花篮填补上裂隙,又将海妖制服,接着他走到了我近前,目光温和的说:“师弟,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李师弟的剑既然是你拔出,那就与你有缘,你要好好的保管他。” 我很奇怪的问云中子要干什么去? 云中子说:“我已经意外斩了三尸神,从今往后不再是凡间中人,必须要回到终南山闭门不出等待时机,如今娲族的强大出乎我的意料,待我见过了娲族女王自然会直接回到终南山,他日有缘必会再见。” 这个时候,敖三世子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他单手扶着胸口说:“谢道长救命之恩!我敖广义这辈子没服过谁,可您刚刚为了救我们,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斩了三尸神,我是真的服了!还有张兄弟,以凡人之躯,竟然拔出李远山的仙剑,面强敌毫不畏惧,如今又斩海妖尾部,也是令敖某佩服,能够与二位相识实在令敖某荣幸!” 云中子笑道:“三世子为东海龙王嫡传,身有真龙之气,为人不单单守信用,又毫无骄狂之气,如此气度,他日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敖广义又说:“今日我等也是共度生死,广义斗胆,想与二位结拜为兄弟,道长已成仙人,不知敖某可有这个福气。” “神仙也是先经由凡人之躯,师尊说过,欲证仙道,先修人道,结拜本是人生一大事,我云中子连做人都没学明白,怎么妄称为神仙?能与二人结拜,也是贫道荣幸!”云中子话音刚落,他整理了下衣服,接着跪在地上单手指天:“今日我终南山云中子,愿意与东海三世子敖广义,东岳大帝门下张大宝二人结拜为兄弟。” 敖三世子同样跪倒在地上:“东海龙宫敖广义。” 他二人同时看向我,说实话,这俩人一个是神仙一个又是龙王爷,我一个普通人,虽说与他们二人共同经历了生死之交,可上赶着和人家结拜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当看到他二人真挚的双眼,也使我跟着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的说:“散修张大宝!” 云中子又说:“今我三人结拜为异性兄弟,生生世世,永不被弃,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在云中子念出口号的一瞬间,我忽然有些恍惚,眼前的大师兄、二师兄,没错,就是我们三人,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二师兄的豪爽,大师兄的照顾均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难道,双王城真的是真的?可是,如果他是真的,大师兄的身份是阐教金仙,二师兄是龙宫世子,那么我在数千年前又会是扮演什么角色? 第九百六十六章我是李远山 跨越数千年前的结拜,使我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在我身边所出现过的人皆与我有着因果,深吸了口气,尽量的使自己能够淡然面对。 洛水情绪变得特别激动:“云师兄,你是说李远山真的死了么?” 云中子摇摇头:“不会,李师弟的本命魂还在,就算是尸解,也依然充斥在这个天地之间没有消散,依我所见,李师弟必然是感到将会被佛教窃取功德,所以在关键时刻为了却与佛教因果,选择尸解,待我回终南山定将事情以法旨告知师尊,我想师尊一定会有办法的。” 洛水又问:“如果他没死,那他在哪?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帝释女忽然开口说:“投胎转世!没错,我相公一定是投胎转世了。” 在当时,道教神仙体系里并没有转世重修一说,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成则天地同寿,败则飞灰湮灭!所以,云中子也是一愣,面对帝释女,明知道人家是敌人,可云中子的气度促使他依然还是那样的彬彬有礼。 云中子疑惑的问:“此话怎讲?” 令我意外的是帝释女竟然没有遮掩,她说:“佛祖说,人死之后魂魄飘荡在众生六道,依照个人机缘,相互交替,再到轮回转世而生,我夫君与佛有缘,这一世的死,代表下一世的新生,怪不得佛祖让我去中土寻找夫君。” “你说这么多,难道不怕我现在杀了你么!”洛水冷冷的说。 “杀?”帝释女毫无畏惧,她接着说:“巫教气数已尽,我夫君象征着华夏传承,佛祖说,一切皆随缘而去,我说出这么多的话,是因为刚刚若不是你们,我现在已经死了,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为的是了却本该亏欠的因果,我相信,就算你们知道了全部又能如何,他依然还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佛祖是想着在最后的交锋中,放弃那些明争暗斗,以堂堂正正的手段打败道教,夺取天下道统。 结果,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帝释女顺势往我身上靠了靠,语气柔声的说:“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找到他了,对不对?” 我僵住了,不单单是我,连洛水、云中子二人的目光同样僵住了,二人同时说:“不可能。” “可是,他拔出了北斗剑吗,宝剑有灵性,他绝对不会认错的。”帝释女说。 海妖虚弱的说:“没错,李道长的剑,娲族最强的勇士也拔不出剑,他一个普通人竟然可以,太不可思议了,刚刚我还以为李道长回来了。” 有了海妖的话,连我都不得不信了,开什么玩笑?我是数千年后的人,因为天尊的一句话指引到了双王城,进了城以后,很清楚所有的事情都是曾经发生过的,双王城不过像是留影壁一般记录了曾经那个时段的生活,一旦双王城的百姓意识到自己死了,那么我的幻境会被破除。到时候,我还是我,依然是那个追求成龙之路,时刻惦记着想着收李远山为徒的小道士而已。 现在竟然告诉我,其实我就是李远山,这未免也有点太不可思议了,不管怎么样,反正我是不会信的!作为千年后的人,大师兄告诉亲口说过,北斗星君的手上有着北斗星的标记,然而我的手上却什么也没有,又怎么可能是投胎而生的李远山? 就连云中子也不太相信帝释女的话,洛水上下打量我,灼热的目光盯的我有些发愣,开什么玩笑,一定搞错了! 等我们互相搀扶着去了分水马车,云中子也说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尽快带着海妖去找娲族的女王聊一聊,可是当我们刚准备离开的时候,那把被我始终握住的北斗剑突然飞起,它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后又稳稳的次插入那块儿黑色的珊瑚。 这一次,不管我怎么用力的去拔,宝剑依然纹丝不动。于是,我无奈的对众人说:“看见没有,宝剑都发现我是赝品的了。”,可是他们几人竟然没人理我,这让我觉得很尴尬。 罗刹国之行好在有惊无险,上了马车,我问帝释女:“要不要将你送回罗刹国?” “不,你是我夫君,你去哪,我就去哪。”她声音软绵绵的说,尤其是那副与我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庞,认真的眼神让我的心都有点酥了。 洛水低声骂了一句:“呸,不要脸。” 至于二蛋,他可能对自己临阵逃脱的事情有些尴尬,始终低着头不敢多说话,不过,作为一个现代人,我倒是能理解人之常情,也就没怪罪二蛋,带着他一起回北海。 海市已经结束,空荡荡的海岛除了一些原住民以外显得很荒凉,豆豆半个身子受伤太重,最后没办法,只能让敖三世子带回龙宫修养,虽说我担心豆豆到了龙宫会回不来,可是敖三世子拍着胸口向我保证,他作为我二哥,一定会把豆豆给我送过来。 临别时,又将分水马车连带着使用方法赠与我,他说:“三弟,实话不瞒你说,李远山那个混蛋我曾经见过,比你起来可差远了,我小妹被李远山刺激成了这个样子,我无时不刻的想宰了他,但如果你是李远山转世,恐怕咱们日后可要亲上加亲了。但三弟你可要看在你与听心认识在前,之后又有二哥的面子,万万不能让她做小啊。” “二哥,咱别闹,我算哪门子李远山啊,八竿子没一撇的事儿,人家可是华夏道教第一人,你瞧瞧我?杀个鸡都费劲,更别说打架了。”我无奈道。 敖三世子大笑了几声:“那我不管,在我眼里,你比李远山顺眼多了,等我将听心的伤治好,再来双王城找你畅饮三千杯!” 瞧他那认真的样子,就知道解释也没用了,后来坐着马车一路回到双王城,路上发现洛水对我的态度好像有点转变,不再是那种盛气凌人罩着我的女汉子模样,只是看向我的眼神怪怪的。 帝释女一口咬定,我就是李远山的转世,甚至她还与洛水争执了几句,洛水问她,如果我是李远山,为什么什么都记不起来? 帝释女说,人有三魂七魄,转世只有其中一道主魂,如果想要恢复所有的记忆,必须那些消散在人间的二魂七魄重新归体,只有那样才会重新找回转世之前的自己。如果转世越久,那么其余的魂魄会越来越淡,直到彻底消散后,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无奈的说:“两位,你们都见过李远山吧?你看看,就我的脸,与那个李远山像不像?” 二人同时摇头。 “这不就得了,转世你得有着一样的容颜啊。”心想着,他们几个哪怕五千年后,容貌也是没有丝毫的改变,倘若我是李远山转世,恐怕刚一露面就被人家认出来了,哪还用等到现在啊。接着,我又说:“还有,你们想想,李远山北斗剑是不是跑了?那是因为它发现我是假的,至于开始被我拔出来,一定是偶然!” “你说的有道理。”帝释女拉着我的手,眼波流转的说:“可你握剑的姿势与保护我的样子,都与李远山一模一样,你就是他!错不了。” 洛水拽了我一下,又指着帝释女说:“喂喂,我警告你,现在把手拿开,别碰我师弟。” “他是我夫君,我为什么不能碰?”帝释女显得极其挑衅。 黄金马车的长条椅子上,她半个身子靠着我,香气扑鼻而来,再加上本来穿的就少,对她我一点也提不起来抗拒的心。谁知洛水竟然在怀里拽出个瓷瓶,对着帝释女砸过来,‘砰’的一声,帝释女捂着头,也急了:“你,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第九百六十七章回双王城 俩个重伤病号在马车上吵吵闹闹,要不是受伤太重,我估计分水马车都快要装不下他们。 往双王城的方向走了一天一夜,远处的城市渐渐的浮现在视野之中,靠岸的时候,觉得马车有点太过于张扬,索性就让三匹马去海里自由活动了。自从在海府的时候,二蛋临阵脱逃的事情过后,他便开始不怎么多言,甚至给我的感觉还有点谨小慎微,怕他尴尬,索性就打发二蛋去找鲁班继续研究武器。 沿海正在劳作的渔民看到我的归来,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向我们,其中一些小孩儿子则奔着往双王城的方向边跑边喊:“仙师在海外回来了,父老乡亲们,大家快出来迎接啊。” 热热闹闹的老百姓围住我,面前尽是一张张朴素的脸,帝释女美艳的容貌让老百姓猜测起她的身份,我在大家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原来在海市洛水为了百姓出头的事情,再到云中子降服鲛人族,结交龙宫三世子,甚至我们去苦海幽州降服黑龙的事情竟然也不胫而走。 同样,因为我是这些队伍中的一员,自然也被老百姓神化了。在双王城,我感受到了最热烈的欢迎,入城时,百姓聚集街道两侧,王二瓜带着他怀了孕的老婆们亲自出城迎接。 他东张西望的问我云中子呢?我告诉他们大师兄已经回终南山了,看的出百姓的遗憾,但并不影响我承受了更多的热情。二瓜派来了马车拉着洛水与帝释女同时去医馆治病,而我则直接去了城主府。 到了府邸,饭菜已经被准备妥当,二瓜笑着说:“仙师在海外扬我大夏国威,令我大夏商人在海市内赚了个衣钵满体,我作为城主代表双王城所有的百姓谢谢你。” 我客气道:“这些都是大师兄与我师姐的功劳,至于我,真就算不得什么。” 王二瓜不那么认为,还告诉我别再谦虚了,索性我就认了。二瓜说,他打算想给我找一门亲事,可今天看见我左拥右抱,而且各个绝色,这事儿自然就算了。 想起诗雨随我回到双王城,心里有种没由来的舒畅感觉,先别提双王城是真是假,就算咱们平时做梦,肯定也愿意做美梦而不是噩梦吧。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我无时不刻都在惦记着怎么样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诗雨的面前,之前的北新桥海眼大开,再到白衣菩萨的露面,早就将我变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刻去往西藏,问一问她为什么记不得我了! 在双王城的重逢,对我而言就像是中了奖一样的幸运,更幸运的是她还喜欢我! 二瓜让手下把我随身携带的青囊放在了桌子上,说是大瓜前些日子送来的,让我点一点,看东西缺不缺?我瞧了瞧,一样不少,习惯性的把青囊背好,再次恢复那个江湖先生的气质形象。 这顿饭持续了很久,后来二瓜带着我出了府里,到了城中僻静的角落,他在那儿为我准备了一套大宅院,房子前后通透,足有七八间的屋子,甚至连丫鬟、小厮都配了一套。 我可受不了眼皮底下那么多人的伺候,连连拒绝,二瓜说:“我老王家能有后代,全是你的功劳,你必须得收下,要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那这样吧,房子我收下,丫鬟和小厮你领走。”我做出了最后的让步,可人家就是盛情难却,后来我就说修行者不能有太多人伺候,二瓜才答应带走家里的仆人。 后来,有个侍卫找到二瓜,俩人说了悄悄话,二瓜显得挺着急。我主动说,让他别陪我了。 二瓜说:“大瓜现在病重,身边一个人没有,好像快不行了,我得去看看。仙师,您的女眷正在城内李家医馆治病,等治好了我会派人将她们送回来了,等回去以后,我再让侍卫给你送来一架马车,也好方便出行。” 我忙说不用,毕竟自己还有一辆分水马车呢,那可是个宝贝,除了不能飞天以外,简直算得上无所不能了。后来等二瓜走后,看天还很早,索性进了大宅逛了逛,宅内植被茂密,绿草茵茵,红色的砖瓦显得很高档,长廊曲折回旋,很像是看过电视剧里面的王府。屋子也很多,要是我自己住在这儿肯定太空旷了,而且自打去了海市已经在外面至少飘了三个多月了,心里惦记姜尚坤、王质他们几个怎么样了,正好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出了门就去街里找他们。 一路上,但凡有百姓路过皆会与我点头打招呼,那种眼神里的尊敬看得出来,大家都是发自内心的,在大夏朝如今,道士的身份还是很有用处,可到了集市,一件令我无语的事情发生了。 卢柯拿着个扇子,一边为姜尚坤扇风,一边说:“我的亲祖宗啊,您就认个输吧,坐了三个多月不动地方,我怕您老再活活累死可咋整?” 姜尚坤有点不耐烦:“放屁!我输了么?没下完棋我怎么能叫输?滚滚,别捣乱,你没看见我琢磨怎么下呢么。” 对面王质的眼珠子也红了,他吃个干粮喝了口水,恶狠狠的说:“你想我就陪你想,告诉你,现在棋局就是个死棋,你走一步试试,走一步我就弄死你!” “弄死我?老子是没想好怎么走,要是我想好了,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样绝地反击,杀杀你的锐气!”姜尚坤特别不服气。 “好!我今天就看看你怎么想!”王质气的喘着粗气。 这俩人不管怎么争执,热热闹闹的集市上,老百姓都不会去瞧一眼,甚至还为俩人腾出了地方,等我走过去,卢柯看见了我,他哭丧着脸说:“仙师,都怪我啊,这俩人怎么比我家养的驴还要犟,你说这可咋办啊?” 让卢柯别着急,慢慢说说,我也好为他想想办法。 他叹了口气,将事情与我娓娓道来。原来,二人的棋局连一盘都没有下完,不论刮风下雨,太阳暴晒,这俩人就是不动地方,懂点下棋的人也看出来了,王质只需要一步就能赢了姜尚坤,可姜尚坤说什么也不走步。 俩人时不时的还会斗嘴,起初天天棋局都围着一群人,甚至还有人下了赌注,赌两个人什么时候能分出胜负。从30天再到50天,直到现在的100天,他们俩就像是被钉在了棋局旁,谁也不动。 王质无奈的说:“仙师啊,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叔叔就得被熬死了。” 对啊,姜尚坤与我一样,都是在外面进来了的,他怎么会一入城就有了侄子?当即我问卢柯,这个叔叔是怎么来的? 卢柯显然对我的问题觉得很奇怪,不过碍于面子,他依然耐着心告诉我说:“是这样的,我爷爷是大巫,在他去世前献祭了所有的生命,告诉我,如果在大夏发现姓姜的,那么就是我叔叔,这么二十多年过去了,大夏也没有一个姓姜的,直到我叔叔进城的时候,我当班,得知他姓姜,按照爷爷的预言,我认他做叔了。” 一开始我忽略了个问题,姜姓源出神农氏,炎帝生于姜水,因以水命姓为姜,而卢姓名更是源于姜姓,春秋时期齐国文公子,食采于卢邑(今山东长清县) ,其后人以卢为姓。 我急忙问:“你为什么姓卢?” 卢柯有些发懵,他挠挠头,尴尬的说:“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爷爷姓卢,我就姓卢了。” 对,是自己刚刚太着急了,赶忙组织下语言,我继续说:“你爷爷去世前还说过什么没有?” 卢柯说:“他留了一副石刻,上面的画我一点也看不懂,后来被我母亲用来当石碾来压谷子用着呢,爷爷说,他画的东西只有一个人能看懂,那个人会来救双王城。” 第九百六十八章恢复记忆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我已经尽可能压住自己的情绪,“巫”本来就是个极其神秘的职业,甚至来说,巫的传承要比道与佛要早,追溯源头,或许在人类起源的时候,巫其实就已经存在了。 卢柯看了看姜尚坤,像是有点难以抉择,索性我拉了他一下,卢柯问我干什么?没等他反应过来,我用力一推,他整个人脚下不稳,身体趴在了棋局上,两只手打乱了棋局。 姜尚坤当时就蹦起来,哈哈大笑:“看着没有,平局!” “王八蛋,你一定是故意的!不算不算,我差一步就赢你了。”王质不死心。 “差一步也是差,与你姜爷比起来,你永远就差这么一步!”姜尚坤得意的样子喜形于色,反观王质气的面色发青。卢柯连忙道歉,姜尚坤还安慰他,连说:“没事儿没事儿,这是意外,是老天爷的意思,不怨你。” 卢柯蹲下身子帮助王质捡棋子,等都准备妥当了,我说:“带着你叔叔,咱们一起去。”,结果姜尚坤连连摆手,让我们等一会儿,卢柯以为他叔叔发生什么事儿了,关心的追问。姜尚坤指着下半身说:“麻了,让我缓一缓。” “您这一坐都坐一百天了,能不麻么?”卢柯低着头帮忙捶着腿。 姜尚坤埋怨道:“还不是因为你!要是你能早点把棋盘拆了,我不就可以早点起来了么,下回一定要有点眼力见,别傻乎乎的就知道给我送饼送饼,就算是送饼,你也得给口水啊!” 卢柯赔礼道歉,姜尚坤跟着下棋三个多月,对双王城都是不闻不问,自然我仙师的身份也是一点不感冒,他背着手牛气哄哄的喊着卢柯回家,王质则抱着棋盘紧跟着,说什么就要再下一盘,俩人一路上吵吵闹闹,跟着我就到了卢柯在双王城的家。 他家是典型的四合院,大块儿平整的花岗岩铺砌的地面,家中小院一尘不染,看的出媳妇应该很贤惠,进了门左边是粮仓,里面传出‘吱吱呀呀’的石碾声,透过窗户,能看到一头黑色毛驴正在拉磨。 驴是中华祖先最早驯化的家畜之一,以前的叫内陆野驴,体格与欧洲价值数千万的名马差不多,并且野驴的爆发性非常强,依照现在社会的对比,一头野驴,秒掉香港赛马场一个来回应该不成问题。 我指着驴舍,问石碾是不是那个? 姜尚坤还在与王珂斗嘴,压根儿就像是没听见我们说话似的。卢柯点点头,领着我走了过去,一进门那石碾堪比一台小轿车的大小,毛发漆黑的驴在头上拴着一根棍子,棍子上吊着谷子,就那样反反复复的拉磨。 接着,卢柯告诉我壁画就在石碾下面。起初我还惦记着找人呢,毕竟大石碾少说也得有几吨重,可人家撸胳膊挽袖子,把驴的缰绳一卸,随后两只手握住石碾,胳膊上的肌肉开始浮现出了条条青筋。 我忽然想起了夏仓,那个肥嘟嘟的胖子,她的爷爷是毒巫。同样,卢柯的爷爷也是巫,但凡与巫沾边的子孙,给我的感觉好像都厉害的不得了。 眼看着那重大几吨的石碾被举起,卢柯扛着出了仓房,脚下的每一步都将地面踩出半指深坑。 他将石碾立住,那上面用彩色涂刻而成的壁画将我震撼了,因为石碾壁画始终研磨,所以有的地方已经不清晰,主体却能看出壁画上是以九宫格刻出的九个场景。 第一个场景,五男一女走向古城,前面还跑着一只狮子。 第二个场景,一人持剑望天,满地枯骨。 第三个场景,一条条金色的锁链像是包裹了什么东西。 第四个场景,一片废墟的上空飘着许许多多的人影。 第五个、第六、第七已经看不清了,第八个雕塑,画的是一个小女孩儿,她抱着一具石雕在哭。 九宫格最后一个场景刻的是一口大鼎,鼎的盖子打开,一条金色巨龙在里面飞出。 卢柯说:“我爷爷是冥巫,所有的冥巫一生中有一次预言的机会,这是我爷爷在临终前刻下的壁画,等雕刻出来以后,爷爷说这是他所看到的事情,他只说看懂的人会救双王城,但具体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等后来家房子,家里缺个石碾,母亲便用它来当碾子压粮食了。” 望着壁画,我的心难以平静,当中六个人影入城,最前面的狮子不就是我手中的钥匙么!原来在数千年前,大巫师已经看到了今天,可让我震惊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石碾因为被移动,当中的水眼儿位置突然散落出六粒药丸。 卢柯低头捡了起来,拿起来闻一闻,惊讶的说:“这是绝骨丹,冥巫最毒的一种药,曾经禹王明令禁止,不允许大巫研制的。” 我也低头捡起了一枚,颜色碧绿,晶莹剔透的样子像极了翡翠石。卢柯说,这种药一旦吃了,能让人忘记所有的事情任凭白布,如果配上烈酒,那会使人火焚而是死,无药可解。 结果,当我琢磨着冥巫到底留下六枚丹药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王质抡起了棋盘砸在了姜尚坤的脑门上,‘砰’的一声,棋盘开裂,姜尚坤被打倒在地,脑门哗哗的出血。 王质气的脸色煞白,指着姜尚坤骂:“你竟然敢侮辱我的棋,告诉你,连玉皇大帝都要向我请教棋法,你个狗屁不懂的混蛋!”,接着王质扑了上去,用拳头与姜尚坤打了起来。 姜尚坤嘴里也骂骂咧咧:“你个臭棋篓子!老子是不愿意赢你,要不然三招之内必然杀的你丢盔弃甲!” 俩人一边动手一边骂,更让我吃惊的是王质竟然喊出了‘玉皇大帝!’,那岂不是证明刚刚他被刺激的瞬间,想起了记忆?紧接着,姜尚坤一拳头打倒王质,又骑在王质的身上,俩人好似泼妇打架,薅头发,吐唾沫,挠人,上牙齿咬人。 结果,就在俩人抱着翻滚的时候,姜尚坤随手竟然捡起了一枚绝骨丹,他对着王质的口中塞了进去。 “完了完了,出人命了!快吐啊。”卢柯着急,上前单手就将姜尚坤给举了起来。 姜尚坤手舞足蹈的骂道:“这个王八蛋,他竟然掐我命根子,我现在弄死他,大侄子你上啊,快上,把他给斩了!他妈的,老子朝中有人,我侄子是侍卫长,弄死你也白弄。” 王质掐着脖子,面部铁青,瞳孔放大,显得十分痛苦,浑身上下的血管全部凸起,他用力的喘着气,没坚持多久,双腿一蹬,人就死了。 我跟过去摸了摸脉搏,死了?大巫师给我们留下的六粒丹药,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巧合?王质的表情特别的凄惨,就连姜尚坤在气消了以后,也变得不再多言,低声的问卢柯,杀人不会有事儿吧? 卢柯叹了口气:“按照双王城法律,杀人者偿命,叔叔,我这次真的保不了你了。” “什么!我是你叔叔,你难道就不能装看不见么!”姜尚坤又指了指我:“你给他点钱,把他收买了,咱们不就是弄死了个臭下棋的么,他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死了是白死,你就听我的没错。” 就在姜尚坤打算毁尸灭迹的时候,突然,王质突然打了个响亮嗝,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断有浊气被他吐出体外。姜尚坤傻了眼,指着王质:“你竟然活了?” 我细心的发现,王质的眼神变了,他盯着姜尚坤咬牙切齿的说:“老混蛋,趁着我什么都记不起来,竟然欺负我!” 第九百六十九章亿万幽魂 接着,我二人的目光对视一眼,他冲我微微颔首,原来王质是真的恢复了!捏了捏手中的丹药,明明我们一共是七个人,为什么壁画上没有豆豆的影子,可是,我始终是清醒的,大巫师留下的六枚丹药,多出来的是给谁的? 姜尚坤在王质苏醒后,兴奋的指着他大骂:“大侄子,你瞧见没有,他臭下棋的混蛋竟然没死,快快,帮你老叔我个忙,把他抓监狱里,折磨他,一定玩了命的折磨他!” 卢柯把翠绿色的药丸捡好,盯着手里晶莹剔透的毒药,自言自语的说着他爷爷莫非是做了假药? 本来我打算喂姜尚坤也吃了药丸,大家好尽快汇合在一起想办法。可是,王质却对我摆摆手,示意等一会儿,瞧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了,这位被欺负许久的神仙,今天是打算教训教训姜尚坤。 实在话,开始倒是没感觉出姜尚坤这人怎么可恶,就连游方曾经对他师伯的种种评价,我也没什么直观的感受。可唯独在双王城,他撩着袖子蹦高骂人的模样,看起来是实实在在的很欠揍。 正好,我也打算看看王质他们恢复的怎么样,王质戏谑的眼神下,姜尚坤还在哇哇大叫的挑衅着,可随着王质一抬手,‘啪’的一声,姜尚坤捂着脸,震惊的说:“谁打我?” “打你?”王质又是一抬手。 姜尚坤又挨了一下,那脸蛋肿的老高,鼻子都出血了,指着王质难以置信的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质恶狠狠的说:“老混蛋,让你坑我,我让你坑我!” 二人相距有五米左右,每次抬手,王质都会挨那么一下子,连续的抽打,姜尚坤被打的是晕头转向,他喊卢柯去帮忙。这种邪门的事儿,连卢柯也坐不住了,没等他上前呢,我拉住了卢柯,让他在一边看着就行了,就是打几个耳光,也打不坏,何况姜尚坤确实欠揍。 王质一边打还一边骂,埋怨姜尚坤坑了他五百多年,从第一次他以下棋的名义,偷了王质桃花洞里的仙桃去泡涂山氏的姑娘,再到姜尚坤想要永远年轻,趁着王质下棋,他偷偷用仙泉洗脸,却因为少了一味药材,把自己洗成了如今衰老的模样。 除此之外,姜尚坤还拐骗王质跟他去偷东西,种种的事情多不胜数,那王质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那样抱怨着。 等人家气出的也差不多了,我借着扶姜尚坤的功夫,随手把药丸给他塞到了嘴里,没多久,他在经历了与王质一样的痛苦过后,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 卢柯还在一脸发懵的状态中,起了身的姜尚坤活动下身体,接着他挥手用衣袖抚了卢柯的抚脸,瞬间,那铁打的汉子是头一歪,毫无抵抗的昏了过去。 我们三人站在小院内,虽不知道冥巫的意图是什么,但二人确确实实是恢复了,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姜尚坤指着王质说:“你打我的账,咱们出去以后算,现在还是先解决双王城的事情。” “打你?要不是怕出不去,我都想打死你!”王质抱怨道。姜尚坤没再与王质纠缠,他问我,一共来了双王城多久? “正好一百天。” 姜尚坤低着头像是琢磨什么事儿,半晌后,他说:“我们还有一百天的时间。” “什么意思?”这让我有些不解。 姜尚坤说:“来之前我曾做过推算,双王城一切都是独立的,当城市中的所发生的事情,回归到远点,那么一切都是将会结束,但是,这里的人会重新来过,可我们不会。” 我把自己找到老百姓灵魂归处的事情说出来,姜尚坤认为我的想法可行,而且根据他的推断,整个华夏人或许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次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就好似恐龙灭绝一样,唯一幸运的是少部分人活了下来,这才有了现代人的繁衍。 他指着壁画中第四个场景惊讶的说:“石碾上的第四个场景我曾在100多年前去往西藏面见活佛的时候,在他修行的石窟内发现过,也是在那天我得知的双王古城的秘密。” 他的话让我很震撼,我问他什么秘密? 姜尚坤严肃的说:“漂浮的人头代表华夏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灵魂,我与那位高僧交流,他虽不是很强,但累生累世积累的智慧让我望尘莫及,他告诉我正在禹王天宫受苦的鬼魂数量大的惊人,甚至要比忘川河所有的鬼魂加在一起还要多,这些人有的像双王城的百姓那样重复着过往的生活,也有的始终忍受着孤寂、灼热的痛苦,如果能解决双王城,把孤寂的鬼魂接引地府,此等功德足够我们所有人证道为仙。” 第一时间我想到的是九龙功德,如果可以,那或许真的可以重塑龙身,再去找到天河龙门,成为真正的龙! “太公,你说双王城一共几把钥匙?”王质问。 姜尚坤沉思道:“凡人手中一共四把,荒古异族不会受到双王城的干扰,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深吸了口气,想我自己已经入城百日,可却一名异族中人也没有看见,那些荒古异族去了哪?待我将去苦海幽州,游历四海的事情告知二人后,姜尚坤也有点琢磨不透,但他倒是给出了自己的见解,既然双王城是一个回归远古的缩影,不难保证那些入城的异族会去熟悉地方溜达溜达,见一见曾经的故人,而只有那些人,他们才算得上真正的局外人。 “双王城水库幻象最多只会持续5个时辰,看看你手中的铜狮子钥匙,那上面有日月的符号是记录的时间的方法,我曾研究过,上面写着的是200天,等到狮子的眼睛红了,那么双王城乃至整个幻象都将会结束。”姜尚坤十足的肯定。 后来姜尚坤提到了巫族的大巫师预言,他们的语言非常准,曾有传说,因为大禹治水后,铸造九鼎,为的就是给巫族续命,但后来却没成功。 由王质扛着石碾,我领着他们去了我在城郊的大宅里。接着,又在集市里找到走街串巷的焦禄、提亲被踏破门槛的西凤、躲在武器坑里不出来的鲁班。 众人齐聚,丹药分别发放了以后,大家先后恢复了记忆。 坐在院子里,探讨该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几人分别提了意见,焦禄提议大家分头去找,九鼎在华夏并非秘密,或许灵魂轮回的源头在九鼎也说不定。 西凤则说,她要去须弥山,轮回诞生于佛教,如果万千灵魂在循环往复,很有可能聚集在了须弥山为归处,找到大山中的轮回器,打碎他,自然会解决。 王质建议去海外仙山碰一碰运气,再者可以找一找入城中的荒古异族,他们没准能知道的多一点。 姜尚坤很直接,他说禹王天宫既然坠落的位置是在双王城,那么起点与原点必然是一模一样的,何况双王城还是禹王鼎建造而成的地方。 对啊,我一直在外面忙忘了,当即我起身说:“这样吧,你们几个扮演我的仆人,我去找城主带咱们去禹王鼎看一看,前提有个条件,大家千万不要认为双王城很简单,不允许与人发生冲突。” “幻境里的人,能强大到哪里去?”西凤不以为然。 可我明白毒巫夏劼的强大可不是假的,真要是再遇见什么意外,死在环境当中得不偿失了。看得出他们几人有点不屑,好在随着帝释女与洛水的回家,进而改变了他们五个骄狂。 第九百七十章争风吃醋 洛水与帝释女是先后被侍卫送进了大宅,进了门,侍卫哭丧着脸告诉我:“仙师啊,这俩人在路上打起来了,砸坏了老百姓的东西,城主还不在家,赔偿可怎么办啊?” 让他别担心,赶忙在兜里找到二瓜给我的钱币,交给了侍卫:“不够的话,我一会儿再找二瓜去要点。”,侍卫连连点头说够了,当他退出大门,眼前的俩活祖就像是那掐上架的公鸡一样,扯着脖子谁也不服谁。 洛水说:“谁不知道罗刹女各个放荡,经历的男人数不清。你不要以为我师弟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我罗刹好歹是个人,可你连人都不是,拿什么和我比?远山上辈子是我相公,这辈子他拼了命的保护我,依然是我相公。”帝释女不甘示弱,顺势挽住了我的手臂,撒娇的说:“相公,你让这个丑女人走好不好,她好讨厌,一直凶人家。” 罗刹女本来就是以魅惑著称,她们善于迷惑男人心,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身为阿修罗与帝释天的后代转世,那媚态更加让人难以抵挡,回想与诗雨相识时,忽然觉得她身具的阴骨道体,其实就是阿修罗的体质。 洛水眉毛倒立,胸前气的起伏不定,她说:“师弟,师尊不在,我是你师姐,听我的,现在斩妖除魔,杀了这个妖女。” “呸,你才是妖呢!千年的老树皮,敢不敢现在脱掉皮囊让远山瞧一瞧你究竟是什么样子。”帝释女态度挑衅。洛水被噎的脸通红,不可否认,帝释女说话确实过分了,但紧接着,她抓住我的手竟然放在了她胸口上,我呆住了,因为真的很软! 帝释女又说:“我敢脱下来让我的相公仔细观赏,你敢吗?就算敢我也不介意,谁让我相公那么优秀呢。” 洛水已经在愤怒的边沿,我赶忙抽回手,想着安慰几句洛水,不管是不是梦境,但大家也确实经过了生死。 可这个时候,西凤却皱着眉说:“光天化日,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成合体体统?快点离开,别污了我的眼睛。” “你说什么!”洛水转过身,目光变得阴沉。 我怕俩人打起来,第一时间站在二者中间,说:“师姐,这位是我朋友,大家自己人。”,西凤却毫不在意,她上前推了我一下,带有前辈训斥晚辈的声音说:“大宝,你既然身为道者,就应该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给你爷爷与道尊丢脸。” 西凤是长辈,实打实的长辈,并且不单单与我有恩,还与我爷爷有故,训我也是应该。可等我刚准备虚心接受的时候,洛水立刻被勾动了真火。 洛水气急败坏的说:“你说谁呢?谁丢脸!” “说谁,你心里自然有数。”西凤毫不在乎。 心里感觉要坏菜,洛水啥性格我太了解了,等想去拉她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洛水突然间一步跃起,抬脚就踢向了西凤,‘砰’的一声,西凤双手格挡,强大的力量逼着西凤退了十几步,洛水怒斥:“一株成了精的梧桐树以为沾上凤凰气,你就是凤凰了么!” “别打啊,有话好好说。”我上前还想拉架。当即,西凤大怒,一声凤鸣,西凤窜出凤凰影,灼热的气浪仿佛将空气燃烧,接着那影子自空中扑向洛水,西凤则趁势突袭,二者上下夹击。 洛水甚至连刀都没出,见他狠狠的一跺脚,脚背出现蔓藤扎入大地,很快,一股子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奇怪的是西凤的速度开始越来越慢,最后是空中的凤凰影也渐渐被一团淡金色的粉末包裹,直至最后的消散。 众人皆惊,焦禄与王质上前救人,洛水冷哼道:“你们还不配我出刀,今天是念在我师弟的面子上,否则必要你身首异处,给你们一天时间离开这里,要不然我挖了你的仙根儿!”,话音一落,洛水走入了大宅的里端,显然把这里当做是她的家。 “夫君,你师姐太凶了,赶她走好不好?”帝释女嗲嗲的说。 我虽说心里发酥,可说什么也不是见色忘义的人,洛水除了脾气暴一点,但人家罩着我,保护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绝对做不到撵人家走的缺德事。我对帝释女说:“诗雨,洛水可是我师姐,同门情谊而已,你不用担心,也不要怀疑我爱你的心,你先找一间屋子歇息,别往我师姐身边凑。” 刚刚情不自禁的喊她诗雨,没想到帝释女竟然应声点点头,她对我的称呼没有做出任何的反驳,瞧着她那依依不舍的眼神,我赶忙默念静心咒稳定情绪。 直到帝释女离开,姜尚坤震惊的问我:“那两个人什么来头?” “打架那个是东岳大帝的弟子花仙洛水,另外那个是佛教帝释天女儿的转世。”我如实说。 五人安静了,尤其西凤的脸色非常不好,东岳大帝的名号太响,他的弟子又岂能是弱者?更何况,我们现在进入的双王城,必须要按照双王城的规矩来,打不过也是正常。 因为洛水的事情,五位神仙安静了许多。焦禄说:“双王城的秘密实在太多,我等还是谨小慎微,尽快找到破解此地幻境的办法离开这里。还有,大宝你也千万不要与这个世界上的人过多瓜葛,免得被牵扯其中。” 牵扯?我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融入到了双王城,可是没办法,我实在控制不住,不单单帝释女与洛水是在我眼中熟悉的容貌,更有大家那种鲜活的性格,在这里,每个人都是活着的,真正的接触上,必然会在不经意间投入情感。 深吸了口气,感觉到这样很不好,现在我需要尽快的调整情绪,争取最后的一百日! 让大家回屋里休息,我去找二瓜谈谈禹王鼎的事情,打算先检查检查禹王鼎,万一轮回的秘密在鼎内,是会省下很多麻烦的。五人也听从了我的建议。出门前,鲁班叫住我,他说:“亚特兰蒂斯的武器已经研究明白了,还有你让我修复的机甲和飞船,勉强能用,至于用法也很简单,有时间我教你。” “谢谢!”我认真的说。 当下对我而言,最困难的事情莫过于不会飞、攻击力太弱以及没有自保的能力,仅仅百日的时间,因为华夏的大地广袤无边,所以才没有遭遇那些荒古异族,可这些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我先去城主府找二瓜,商量了一番明日去瞻仰禹王鼎,上次听他口吻好像禹王鼎在双王城还保留一口。经过海市的事情,大家的关系早就已经更进一步了,没的说,二瓜一口答应明天上午就带我去瞻仰禹王鼎的熔炉以及保留的大鼎。 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的,二瓜告诉我,从前的华夏是没有天神的,包括九天玄女也不过是灵山宝地修行者,轩辕黄帝、炎帝、颛顼、再到后来的尧帝、舜帝,他们死后也均是尘归尘土归土,唯有大禹用禹王鼎撑起了一片天空,利用息壤开阔出一片属于华夏的天宫,让天下巫族肉身成圣。 按照我所想,这其实便是最早的天庭雏形,回想曾经看封神演义,女娲在天宫,茫茫天宫中空无一人,直至封神后才有了神仙存在。 带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城主府,回去的路上路过街道看到街边上贩卖的水晶,感觉很漂亮,问过了价格,我一次买了两个,想着哄一哄师姐与帝释女的开心。 美梦的时间虽然短暂,可也想在最后百日能过的舒心,与诗雨在这个地方重逢,使我在虚幻与现实之间纠缠,甚至有些不愿意太过于冷静的看待周围,所以我想把它当做一场梦,最起码也要在双王城的梦中没有遗憾。 第九百七十一章泰山的过往 买了两幅水晶手链,我兴致勃勃的回到了大宅,宅子内没有任何人随意走动,十分的安静,至于第一件事儿则是直奔洛水的房间,她现在情绪不太好,我怕哪天照顾不周到,她这个活祖宗再激动起来与西凤动手怎么办?好在我知道洛水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多只是略微有些小性子而已,本性还是不坏的。 穿过绿茵匆匆的长廊,入了内宅,正中央正房的门儿是开着的,我扫视了一眼,帝释女在右边第一间,西凤在第二间,至于那些男的则都挤在左边的一间房。 帝释女穿着性感的红色文胸,披着一件金色的纱衣,微卷的头发披散,她站在窗前看着我,嘟着小嘴,显然是因为我先去了洛水的房间而感到不满。我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手势求了好久,她这才微微的颔首。 刚迈步进入房间,四周古朴的陈设,木制的桌椅板凳,光亮的青铜瓷器的摆放也是十分的规整,突然,屋内传出‘啪啪’的声音,等我近前一看,墙壁被刻出一个小人的模样,而在小人的脑袋上则写着‘李远山’三个字,洛水拎着鞭子边打边骂:“你个负心人!我打死你,你说你会回来的,人呢!该死的李远山,混蛋,大混蛋!” 不论是洛水还是水洛莎依,她们都是我所见过最为爱情不顾一切的人,水洛莎依为了我而被人练成活尸,洛水为了李远山走出泰山,或许不管是人还是仙,总会有那么一个能让自己可以抛弃一切的人。 望着他纤细的背影,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洛水先是擦了擦眼角,转过身的同时又恢复了那个蛮横的样子:“怎么了师弟?” “没事儿,过来看看你。”我笑了笑,又指了指屋子:“我能进去坐坐么?” 洛水让我别客气,刚坐好,她说:“师弟,不是师姐说你,既然你是师尊梦里授道,那也不要丢了师尊的名气,屋外的五名尸解仙就是道教的耻辱,金光大道下,那些人甘愿放弃正果,苟且偷生的行为实在让人所不耻。” 我没与他聊姜尚坤,对于洛水来说,他们五个本就是可有可无,追其源头,还是在李远山的身上。 “师姐,你说李远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单刀直入问她。 “他?”谈到这个人,洛水有点沉默,好像在回忆着什么。我也没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望着她,还是那双明眸,一切又在不知不觉与那个甘愿站在无字碑前等待的女孩有了重叠。 她的表情有点古怪,一会儿抿嘴笑笑,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等到她的心思活动完了,忽然说:“他是一个有趣的人。” “有趣?”这个评价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洛水点点头,接着,我再她的口中得知了那个刚刚在昆仑山走出来的李远山。 昆仑山相距泰山何止万里之遥,李远山是独自一人拿着元始天尊给他的法旨来到泰山拜访东岳大帝。那天正好赶上洛水值守庙堂,李远山一身破衣的进了山,洛水说他很孤傲,直言要找东岳大帝。 凡是拜访的人,都是需要叫一声‘帝尊’,但李远山直呼名号,这一点有点让洛水不满。于是,洛水就训了他几句,李远山叫她师妹,洛水不愿意,最后俩人决定谁赢了谁是师兄。 “他那天双手背后,我问他这是干什么?他却说不打女人。”洛水笑了笑,又说:“就这样,我在泰山脚下交手,也可以说是他一动不动不的让我打了一顿。” “一动不动?” “对,他就站在那儿,我用尽全力打了他好久,可不管怎么打都没事儿,后来我师尊与一人在山上走下来我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李远山用身外化身在逗我,我打的不过是一个玩偶而已。” “当时有些气愤,还想要继续打,可他竟然认输了。我很意外,因为昆仑山的人鼻子上天,没有一个人认输过。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自己从不打女人,尤其漂亮的女人。” 洛水笑了笑,像是陷入了一个美好的回忆,她继续说:“我问过师尊,他来干什么的?师尊告诉我,李远山是因为去了西王母的雷池,结果让王母发现后要废了他,迫于无奈,天尊特意让他早日出山宣道,并且因为时间太过匆匆,他甚至连道号都没来得及取,就被赶了出来。” “雷池?那不是女仙洗澡的地方么?”我惊讶的问,万万没想到李远山竟然是因为偷看女仙洗澡被赶出来的。 洛水说:“对,不过那天并无人洗澡,李远山告诉我,他与黄龙真人打赌,他要是能取来雷池下面的一粒晶沙,黄龙真人就答应他去酒池偷酒。那酒池师尊说过,需要先过无量洞,洞内有一头当年撑起天地的玄武坐镇,非常的难入,可里面的酒却足以令神仙宿醉。” 俩人打了赌,李远山还真就从东昆仑去往西昆仑,并且算准了时机,趁着雷池没人的时候潜入到了水底下。可那天他刚拿起晶石却赶上西王母临时沐浴,结果一不小心让西王母发现了。 事儿闹大了以后,西王母从西昆仑一路追杀,李远山怕给师尊添麻烦,就往南边跑,西王母就追杀到了南边,每每王母过境,大地龟裂,江河泛滥,没治了,李远山只能往北边跑,可结果也是一样,他入了大海,西王母就把海水搬开去找他。 逼的走投无路,最后又往昆仑山跑,二人一来一回在人间走了一大遭,也为百姓造成了很大的疾苦。后来,他跑到了东昆仑,西王母找不到他了,就开始面见元始天尊。 而在这个时候,天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特意敬天请旨,算出巫族气数将尽,虽说时机未到,可李远山再不走一定会被杀,所以天尊在第一时间让李远山成为了替天宣道者。天尊算准了西王母修行之人,如果明知道是老天选的人,她还去杀,必然会过不去无量劫。 又因为他是最小的弟子,天尊只为他取了个俗家名字,并未取道号,事发突然,李远山便匆匆忙忙的背着剑拿着法旨去泰山。 来泰山的目的,自然是想求东岳大帝罩着点,别哪天王母给他点苦头吃。于是,李远山就这样寄居在了泰山,山里面没什么外人,东岳大帝的弟子也都在尘世历练,山里一男一女,每天厮混在一起,再加上李远山为人狂傲不羁,一身精湛的修为也令洛水心悦诚服。 有一次,洛水在泰山照顾太阳花的时候,忽然旱地一声雷,洛水的生死劫来,此劫数一共九道,她只扛了七道便不行了,危急时刻,李远山握住了洛水的手,帮助她共同应劫,可是生死劫本是一个人的事情,第二个人是没有办法帮忙的。 李远山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用自己与洛水的头发打成鸳鸯结,再用一把青铜锁锁住,最后在上面刻下自己的生辰八字,幸好东岳大帝及时赶回,帮助他又在铜锁刻下洛水生辰八字。 因为泰山本就是神山,由东岳大帝出面,以锁链贯穿铜锁将二人的命牢牢的打在泰山上,凭借着如果洛水死,那么李远山也会死的共生关系,他用自己的肩膀帮助洛水应下了生死劫。 自从那次重伤,洛水说李远山为她的心种下了什么东西。等后来天下洪水泛滥,舜王禅位与大禹,东岳大帝为李远山的剑特意刻下七颗北斗星,命他持北斗剑下山宣道,从那以后,几十年了她了无音讯。 洛水深吸了口气:“除了那次五名胡僧入华夏,先拜泰山的时候,他来过一次,但我却因为闭关没有见到他,我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见我?” 第九百七十二章长相思 不知不觉,我竟然被她感染了,是啊,她与李远山共同度过生死劫,又在东岳大帝的出手下将俩个人的命纠缠到了一起,她生他生,她死他则死,就如洛水所说,李远山在她的心里种下了一个东西,我觉得,那对于涉世未深的妖来说,种下的应该就是尘世间的‘爱’。 洛水叹了口气,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他了。师弟,你也听云师兄说过帝释女的身份,别与她牵扯太多,所有的罗刹女都是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妖怪。” 我笑了笑,没做出什么太多的解释,总不能告诉人家,蔣诗雨是我五千年后的女朋友吧?接着,我又将水晶的手串拿了出来:“师姐,我刚刚路过集市上买的,算是给您赔不是,那五个人都是我朋友,求师姐别与他们一般见识。” 洛水接过了手串,她的表情有些错愕,她愣愣的盯着手串,忽然抬起头:“师弟,罗刹女说的是真的么?” 我指着自己的脸:”师姐,你仔细看看,我到底像不像李远山?” 洛水摇摇头。我笑了:“这不就得了,没准是那罗刹女想要迷惑你呢,毕竟轮回转世,不论过了生生世世,容貌还是不会变的,更何况北斗剑最后关头又回到了黑色珊瑚,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么?” “可是,你拔出了北斗剑,那柄剑上的七颗星是我师尊亲自为李远山刻下的,它象征着司生司杀,禀天地之气,有阴阳之令,除了李远山,任何人想要拿起它是需要有撼动泰山之力。可是,你只是普通人,为什么能够举起北斗剑?” 洛水明眸注视着我的双眼,她的内心像是在做挣扎,甚至我可以感受出那种纠结的情绪。对啊,我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如果依照内心的解释来说,多半与我是双王城外面的人有关,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深思熟虑后,我说:“师姐,事无绝对,北斗剑已经有了灵性,它能在关键时刻飞出,很有可能认错人了,轮回转世一说虚无缥缈,云中子师兄说过要回昆仑山问天尊,也有可能李师兄尸解后藏于某处也说不定,早晚我相信他还是会回来的。” 洛水握着水晶手串没再开口,她低着头,我明白要想让她放下李远山肯定是不可能的,生死劫下的共生关系,虽说破了劫,可二人冥冥之中产生出的,必然是那割舍不掉的缘分。我在想,泰山无字碑前的水洛莎依,会不会有一天等到李远山的转世,但依时间来看,二人终归也是有缘无分。 不想打扰洛水,我主动退了出去,结果刚出门,隔壁帝释女跑过来拉住我的手,金色的纱衣不足以挡住她雪嫩的肌肤,她楚楚可怜的望着我:“相公,一看你在那个女人的房间里待久了,我的心就像是被揉碎了一样,特别的难受。” 不由的吞咽了口唾沫,什么叫做诱人?也许你会想到各种各样的美女,但那些都不是最诱人的,最最诱人的则是在你面前撒娇卖萌的是你这辈子最爱的人。 我嘿嘿的傻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帝释女拽着我去她的房间,迈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子清香,她让我坐在椅子上,又说:“相公啊,你我夫妻二人也有十几年没见了,等过些日子,你随我回须弥山,父亲也很想念你。” 西凤开始提到过须弥山,但被洛水制服后就没下文了,刚来到双王城就连我最初不也是没找到自己的身份,在这儿,连阐教十二金仙都没说出世肆意行走,何况区区五名尸解仙了。 须弥山一词来自婆罗门教术语,后佛教引用。传说在须弥山周围有咸海环绕,海上有四大部洲和八小部洲。须弥山由(金、银、琉璃、水晶)四宝构成,高84000由旬(1由旬可能约13公里,即110万公里),山顶为帝释天,四面山腰是四天王天。 根据《长阿含经》的说法,须弥山北为北俱芦洲、东为东胜神洲、西为西牛贺洲、南为南赡部洲。但传说后来天柱破裂后,须弥山从此彻底在人世间消失不见。而西天佛国与须弥山是俩个地方,绝不能混为一谈。 现在对我而言,她说什么话,我也听不进去了,只是呆呆的看着诗雨的脸庞,她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笑嘻嘻的说:“相公,你怎么这么盯着人家看?刚刚我问你与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你叫什么名字?”我又问。 “阿伽叶黛维安娜,但因为我是帝释天与阿修罗的女儿,大家叫我帝释女。”她说。 “哦,这个名字不好听。”我表情特严肃。帝释女的表情有点奇怪,我继续说:“在华夏自然要有华夏的名字,从今天开始你叫诗雨,怎么样?帝释女,帝诗雨,差不多嘛。” 她喃喃的重复我的话,开心的说:“可以,我喜欢诗雨这个名字。”,最后的一百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可我觉得,诗雨现在化身为白衣菩萨的秘密多半也与五千年前有关,如果让她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没准能发现事情的原委,等到离开了双王城,也好能对症下药,不管如何,就算她忘了我,那我就重新去追回来。 突然,帝释女站起了身,她一挥手,房间的窗帘全部关好,屋内变得漆黑,接着,她又轻轻的吐了口气,屋内的油灯点亮,朦胧的光线让一种旖旎的气氛在房间内盘绕,诗雨媚眼如丝,冲着我妩媚的一笑,身上本就薄薄的金色纱衣被她轻轻的褪下,白嫩的肌肤仅剩一件红色的文胸遮挡住那一抹春光。 我傻了眼,是彻彻底底的傻了眼,那身体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不会动了! “相公,你我十几年未曾一见,今日有缘再续前缘,诗雨心中很激动,何况我腹中早就孕育你我佛心,还差雨露便能点燃你我的爱情之火,生生世世,我也不要你离开我。”她的语气认真。 说不感动是假的,不论八生八世石上所说的情缘是不是与诗雨,但于我而言,曾经我真真切切经历过的生死与共才是最为真切的爱情。当她将手摸向红色文胸的一刹那,屋外传来一‘轰’的一声炸雷。 地动山摇,房子哗哗的往下掉土,我还以为地震了,第一时间冲出了房间,眼前的一幕让我傻了眼,刚刚洛水居住的房间除了唯有一面墙壁矗立不倒以外,周围已然成为一片废墟,而她人早已无影无踪。 五仙也纷纷走出房门,望着面前场景,均是唏嘘不已,我回过头,刚刚与诗雨所在的房间有着一条很细的刀痕,那一刀将房间劈成两半,光线透过墙壁,微风轻拂,尘沙慢慢飞扬,洛水走了,她带着她刀离开了双王城,我缓步走入那所废墟,在矗立的墙壁上看到了她用刀刻下的一行话: 入我相思门, 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墙壁的下面放着我给她的那副手串,以及一片竹板,拿起后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师弟我回泰山了,我相信他会回来找我,如果他不回来,我会在泰山生生世世的等着他,也希望这天下真的会有轮回。” 将手串放在了兜里,是啊,她有她的追求,毕竟我不是他心中的李远山。说到底,情绪还是有些低落的,洛水的蛮横、仗义,有着侠骨丹心的漂亮女孩儿时时刻刻回荡在我的脑海,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诗雨叫我。我摆摆手:“你们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年轻人啊,不管五千年前还是五千年后,都一个样,争来争去,无非也就是一个情字,还是我的木头好。”鲁班摇摇摆摆的回到了房间。 “散了散了,王质回屋我教你怎么下棋。”姜尚坤挑衅说。 “教我?好啊,谁输谁是孙子!”王质显然已经被姜尚坤气的没有什么风度可言。 后来,诗雨也换了一间房休息,而我自己则在废墟中站了整整一夜,其实心里也说不好为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很不舒服,直到第二天侍卫来叫邀请我们去参观禹王鼎。 第九百七十三章破解之道 来到双王城一直以来,太阳依旧是灰蒙蒙的,夜里的月光甚至要比太阳还要夺目,回想一夜的静站,毒巫所说大夏的月亮如果坠落,那将代表巫族的消亡,如今月光始终明亮如新,丝毫看不出要坠落的迹象。 至于‘九鼎’二字,可是中国的代名词,他蕴含着华夏五千年的王权至高无上、国家统一昌盛的象征。 夏朝、商朝、周朝三代奉为国家政权的传国之宝。战国时,秦、楚皆有兴师到周王城洛邑求鼎之事。周显王时,九鼎没于泗水下。后世帝王非常看重九鼎的权利象征与意义,亦曾屡次重铸九鼎,武则天 、宋徽宗也曾铸九鼎。 相传,夏朝初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并且将全国九州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并将九鼎集中于夏王朝都城。 但民间也有传说,那就是大禹为了稳固九州而立,并且奠定了‘龙的传人’这四个字。 二瓜派来了双王城最豪华的马车,我们六个带着诗雨一同前往参观,但是也有约法三章的。 第一、禹王鼎很热,绝不可凑近,否则会有危险。 第二、对禹王鼎必须尊重,见到要磕头。 第三、登山时必须要一节台阶一节的上,绝不可跨越。 这些我们都是一一答应,在马车上,帝释女依偎在我的身旁说:“相公,我曾在须弥山听父亲讲述过大夏九鼎。” “哦?怎么说?”我也非常有兴致,帝释天、佛祖、大梵天这些人不论是神话传说还是宗教历史,均是大能之人,就连身旁的五仙听到后也是很有兴致的。 帝释女说:“父亲曾说,禹王九鼎夺天地精气,聚日月精华,九鼎上雕刻的日月山河象征天下命脉,除非天翻地覆,否则大夏朝将会代代相传,直至永久。并且,天底下不论任何妖邪鬼怪、或者神仙佛道也将无法撼动大夏传承,除非日月更迭,山河倒移。” 山河倒移?深知未来即将会发生什么的我,很明白,现在的大夏并非五千年后的中华,北海海水退却成为了齐鲁大陆,四海之眼崩塌,天下再无神仙妖佛走动。很难想,这一切竟然会与李远山有关。 出了双王城向南走了半日行程,穿过一片密林后,忽然觉得这里的温度要稍高一些,没多久马车停在了一座大山的脚下,此颜色泛红,山坡也是光秃秃的,与周围茂密的草木显得格格不入,仰望此山呈火山喷射状,而那滚滚的热量就是在山顶传来。 下了马车,二瓜指着大山说:“仙师,此地就是锻造九州鼎的火山口,当初禹王在此地利用地心火将分别铸成九小九大十八尊鼎,大鼎分散九州镇压气运,小鼎带入王城受四海敬仰,但因为长期锻造的缘故,山口下面的岩浆火焰竟然形成了一口天然的禹王鼎,这口大鼎的出现也让双王城一夜成名。但后来,大鼎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何况凡人不可靠近,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天然形成的禹王鼎,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种种的神奇的事情,让心里面对它的期望更是大大的增加。 二瓜带着我们到了侧面的山坡,一条台阶直通千丈高山,并且还要每一阶每一阶的往上爬,但除了我以外,他们几个都显得很轻松。诗雨扶着我一步步的走,她戏称在须弥山,每天都会有比此山还要高的台阶要爬,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从天明到天黑,再到明月当空,我们终于到了山顶,向下望去,火山口周围的岩石焦黑,下方有着一尊黑色的巨鼎,此鼎的颜色焦黑,有三足,鼎口冲天,看不到它的侧面是否有雕刻,但我用肉眼猜测,此鼎至少要有百米左右的围度,至于多高,猜测也应该是在百米左右,最为难得的是它竟然是天然形成的。 底部岩浆如同河流般滚滚流淌,发出‘轰轰’的声音,其中灼热的气浪向外喷涌,使我们靠近没多久就觉得浑身难受。 二瓜说:“据说天然大鼎形成的时候,整个双王城雷电交接,大地震撼,连火山都喷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安静了,等老百姓过来一看,发现了山口内形成的大鼎。这口鼎虽然不是禹王所铸,但却因禹王而生。” 二瓜又组织了我们几个给大鼎磕头,起身时,姜尚坤对我使个眼色,当即,我借着机会围绕着火山口走一圈。距离着人群远去后,姜尚坤低声说:“大宝,这鼎有古怪。” 我当然知道有古怪了,可究竟哪里古怪?接着,姜尚坤又说:“那口鼎竟然与禹王天宫里记载的一模一样,等破解幻象之后,本是想要你去天宫内想办法找到大鼎,进而获取河图洛书,但火山口里的那口大鼎实在太像了。咱们来这儿是要找双王城百姓灵魂归处的原点,所有的事物都是虚假,唯独那鼎却是真的,实在太奇怪了。” 我问:“你是说,黑色的大鼎自成轮回,反反复复播着大夏最后200日的场景。”,突然,我感觉怀中一阵燥热,用手拿出,只见青铜狮子表面起了红光。再看下方大鼎,腾腾热浪升起,别说入鼎破坏了,就算是站在火山口久了都会觉得不舒服,真要是进去,那不得被活活烤熟了啊。 和姜尚坤打算回去再议,现在我心里也想通了,如果以双王城作为起点,在这儿画出一个圈,必然要回到双王城之后,圈才会完整。大鼎引起了青铜钥匙燥热,它又是在地动山摇中诞生,现在我们有九成把握此鼎就是轮回点。 参观大鼎一整圈,当回到原点的时候,我看了看那深邃的鼎口,它看起来它好似是无底洞一样。有了目标,最起码也是有研究的方向的,三个臭皮匠顶上一个诸葛亮,何况我们有五个神仙呢。 后来,我们七个趁着月色又回到了家,帝释女是外人,大鼎的事情不便让她参与,人家也显得很无所谓,回房间之前,她只是暧昧的叮嘱我早点回去睡觉。 关好房门,点上一根儿蜡,我们六个凑到一起。 姜尚坤说:“十有八九,黑色的禹王鼎就是灵魂归处,想办法打碎它,我们应该就能够出的去,否则百日一到,大家都会死。” 西凤说:“这次恐怕我帮不了你们,我本体为梧桐,那里实对我有着很强的克制,实在是没有办法靠近。” “我将一枚棋子丢入鼎内,它临近鼎口的时候化为粉碎,下面的热度大的惊人,没有办法靠近。”王质说。 焦禄琢磨道:“要是炸了大山,将山里的岩浆引出来试试呢?” “这个办法可行是可行,但你有没有把握面对大夏的部队?”我凝重的说。 “我等仙人还惧凡人部队么?”姜尚坤疑惑。 我说:“你们不了解大夏,毒巫虽然不在了,可这里的勇士依然强大的不可思议,哪怕你们能飞天,大夏的猎神弩有猎杀天神的本事,如果生起狼烟,临近的城市可以互相传递消息,就算是你的力量太强超过了凡人所能抵挡的临界点,那么,徐州鼎也会飞过来让你形神俱灭。在大夏,最强大的永远不是神仙,而是巫,真正的大巫师拥有堪比东岳大帝的能力,甚至禹王所设的九州鼎让天尊都不敢正面触及。” 我说的都是真的,比起他们,我要更早到这里一百天,游历四海也听过当年夏朝的辉煌,虽然禹王带走了绝大多数的战士,但不并不代表凡人就会变的不堪一击,如果是这样,那夏启恐怕早早就已经王位不保了。 “那你说怎么办?”五人看向我。 我在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沉思良久后,说:“遥远的北海另外一边有一个叫做亚特兰蒂斯的地方,如果能让他们来,告诉他们大鼎里装着的就是华夏变强的秘密,那些人一定会来。毒巫虽然去了亚特兰蒂斯。可那里何止万里之遥,他不管怎么快,肯定也快不过仓库的里飞船。” 第九百七十四章讲个故事 虽说这样做显得很阴险,但为了活下去,除此之外已经别无他法,百日后天翻地覆近,大夏朝的恐怖也使我们无能为力,除了借助亚特兰蒂斯以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鲁班说:“我听二蛋说,大夏所有缴获亚特兰蒂斯的武器当中有一样是他们准备摧毁双王城的,据说威力很大,怕出事,我与二蛋始终没敢再碰。” 他的话让我心里大喜,别看整个大夏都看不起亚特兰蒂斯,但我作为一个现代人,可深知科技的强大,并且如果不是大夏朝特有的巫族传承,可能会被亚特兰蒂斯吞并也说不定。感叹南北两只蝴蝶,诞生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文明时代,如果不是最后亚特兰蒂斯莫名其妙的毁灭,恐怕整个世界的历史都会被改写。 大家一拍即合,具体的事情由我去做,毕竟如果明目张胆的告知二蛋,肯定人家不信啊。散会后,我找到一间没人的屋子休息,刚躺下,诗雨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嗔怪的说:“你为什么不去人家房间休息,我等你好久了。” 她的态度让我有些尴尬的说:“太晚了,我怕耽误你休息。” “你不来人家才睡不着呢。”说着,她顺势上了我的木床的里侧躺下,背对着我,声音有些抽泣。 瞧她委屈的样子,我觉得很歉意,碰了碰是诗雨,她扭动下身子像是很烦我,我又碰,她又显得很委屈,闷闷不乐的样子使我无奈的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别哭了。” 结果,诗雨突然坐起来了,她擦了擦眼角,难以置信的说:“你竟然会道歉?太呐,远山你真的变了。” 远山?本来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了,试想,当面前最爱的女人望着你的脸喊着另外男人的名字时,那种感觉甭提有多不得劲了。我长吸了口气说:“诗雨,我叫大宝啊,张大宝的大宝。” 她顺势将两只手搂住我的脖子:“远山,都十几年没见了,你不想我么?” “我。。。。” 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该怎么说?我说是张大宝,可她不信啊。突然,诗雨的双唇压了过来,她与我相拥,怀中的温暖击碎了内心的纠结,又使我在一瞬间失去理智,在我的脑海中,什么双王城?什么帝释女?统统不在乎了。 彼此纠缠之际,她一点点褪去衣衫,可就在刚要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我二人的目光有了交汇,她深情的说:“远山,十年了,上次在海府海妖不让我见你,佛祖让我等,我就在须弥山等了你十年了,现在终于又见到你了。” 这些话如同重锤敲打我的心,她爱的人并不是我,而是那个我从没见过的李远山。一瞬间,我也冷静了下来,这里的一切都只是虚假,她并不是我所爱的诗雨,正巧两个人只是很巧的拥有一副皮囊,数千年前的是前世也好,亦或者诗雨是帝释女的转生也罢,可终归现在的她不是她,就算是我甘愿做这个梦,那梦里的诗雨爱的人也一定必须是我,绝不可以是那个渣男李远山! 我推开了她,认真的说:“我是张大宝。” 她说:“那又怎么样?你还没有恢复记忆,等随我回须弥山,父亲会帮你的。”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只是张大宝,李远山的一切与我无关,拔起北斗剑也是偶然,为什么你要说我是李远山?” 她轻轻摸着我的额头:“因为他就是你,你同样也是他,回须弥山以后,我会帮你的。” 向后起身,躲开了她的手,我说:“算了,你在这儿住吧,我去找他们几个睡。对了,我只是张大宝,现在是,数千年以后也是,不是那个什么李远山!” 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在心里已经将李远山骂了一遍,他坑我师姐,又坑豆豆,五千年后又坑了夏玲珑,那个王八蛋,夏玲珑真应该找到他以后,给他掐死。 进了屋,正好他们四个男的没睡,姜尚坤问我怎么了? 我没说话,心情有点郁闷,瞄了一张床,躺上去砸将床帘拉下,任凭他们怎么问,我也是一言不发。 鲁班笑了笑说:“还能怎么了?当然是入戏太深了呗,一场幻境而已,何必呢?” 我倒是想像他们那样洒脱,可入了城,每一个人都与我有关,如今又牵扯到了李远山转世,就算是我想置身事外,可能那么容易么?我整整一夜没合眼,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如果离开双王城以后,到底该怎么做?毕竟,道衣不会因为双王城的缘故而被破开,那我依然还是不能去见诗雨。 同样,我忽略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罪魁祸首‘夏玲珑’,她为什么没有出现过? 种种的疑问令我觉得脑袋要炸了,直到天亮才渐渐有了睡意,阵阵敲门声将我叫醒。我揉着脑袋下了床,打开门就见诗雨端着米饭、素菜。她笑眯眯的说:“大宝,起来吃饭啦。” 听到她能叫我大宝,我嘿嘿傻笑,因为在我心里这可比叫一百声李远山好听多了。姜尚坤与王质同样睡醒了,他们看到早饭本想过来尝尝,诗雨用手推开:“与你们没关系,都该干嘛干嘛去。” “不公平啊。同样是梦,为啥人家是美梦,我却是噩梦。”姜尚坤抱怨道。 王质也是从旁冷哼,不冷不热的讽刺姜尚坤,说他怎么怎么缺德。热热闹闹中我吃了她亲手做的早饭,诗雨说:“大宝,昨天我想清楚了,你现在轮回转世,什么事情都忘了也是正常,虽然我前世是你的妻子,那这一世注定要重新来过,就像你所说,此生此世我叫诗雨。” 她的话让我很欣喜,毕竟这才是我所喜欢的人啊,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很有必要说一说,所以,将她拉出了房间,到了没人的屋子里,我说:“你坐好,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讲故事?什么意思?”她很迷茫。 让她好好听着就行了,诗雨倒也很配合,坐在一旁很安静。我深吸了口气,不自觉的陷入了两年前的回忆,于是,我将与诗雨相遇,与黄大仙搏斗时的生死与共,再到后来的大巫师的寻仇,百鬼夜行,万葬口的种种事情讲了一遍。 她静静的听着我讲完了故事后,眼神朦胧的说:“大宝,你讲的女孩儿至情至性,确实值得钦佩。” 我长吸了口气说:“如果,我说故事里的女孩儿是五千年后的你,你信么?” 她听我说完愣住了,知道这个事情难以让人接受,索性我笑笑:“逗你的,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好了,我还有事,如果你待在这里无聊,可以随意逛逛,想买什么就买,告诉商家找二瓜要钱就行。”交代了诗雨几句,我独自出了家门直奔向了监狱。 等到双王城的监狱以后,我问守卫狱卒所有亚特兰蒂斯的人关在哪里?狱卒告诉我,男的全部送去挖煤,女的则入了歌姬酒楼,从事着暴露的舞蹈取悦过往宾客。 二蛋这个人平时虽然看起来很没底线,但却实实在在是个正义的好人,他为了自己同行人活下去,主动说自己懂武器研究,我为了能刺激他,先去打听好所有被俘虏的亚特兰蒂斯人去向,接着,又去仓库找二蛋。 见他的时候发现二蛋正在进行飞船修复,他的态度很认真,自从海妖一事,好像他整个人都沉稳了许多,我虽然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很残忍,但我却必须要这么做。 第九百七十五章刺激 不论世界各地,绝大多数奴隶的下场均不会有太过于幸运的结局,我想对于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当亲眼看到家乡的亲人还在饱受折磨的时候,是绝不会无动于衷的。 二蛋看我来了,主动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恭敬道:“仙师来了。” 仓库被重新修改,所有亚特兰蒂斯的武器分类摆放,破碎的机甲用一些铜补上,其中有些拆卸掉的枪械作为新的填充材料放置于机甲被打爆的位置,整体看起来也是十足的气派,而且有些个堪比小轿车大小的圆形飞船也同样可以进入。 我关心的问:“研究怎么样了?” 二蛋给我拿出了丝绸上写下的记录,那上面都是些我从未见过的公式、符号。他说:“这是效果图,现在基本上都修复的差不多了,仙师还有什么吩咐?” 我故作明白的瞧了瞧,然后将丝绸放在包里,主张要请他去吃饭,二蛋不肯去,我说:“大家也是一起战斗过的队友,去吧,正好我也闲的没事儿。” 经过我的再三要求,二蛋答应了跟我同去,他始终低着头,做事也是谨小慎微的怕我训他,这种心里上的变化与海府内的临阵逃脱是分不开的。 走在双王城的街头,一片繁华的集市上人很多,老百姓做什么的都有,可随着仙师的身份劲儿过去以后,大家的兴趣变得淡然了很多,不再像最初那种对我犹如众星捧月般的恭敬,这其实也是与华夏传统有关,在中国人的骨子里本身就不甘愿做神明的奴隶,对于李远山也是,老百姓不管怎么崇拜,那也仅限于崇拜。 我说:“大夏比起亚特兰蒂斯如何?” 二蛋回道:“这里的人很真诚,不像是亚特兰蒂斯那样勾心斗角。” “我指的是城市街道以及百姓和军事力量。” “如果比城市,大夏一座城可以当的起亚特兰蒂斯一个行政区,在亚特兰蒂斯全国不过十二个行政区而已,我们的国土面积很小,但殖民地较多。” 二蛋说话依旧很谨慎,为此我笑了笑继续问:“你可以如实说,亚特兰蒂斯那么远,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看一看,当然不管你怎么评价大夏,那都是你我之间的事儿,不要紧的,我知道你很诚实。” 他叹了口气:“仙师啊,如果你让实话实说,那我只能告诉你,亚特兰蒂斯要比大夏领先数千年,这么说我都是已经打了折扣的,在亚特兰蒂斯控制台能够监视着各个殖民地,并且我们可以控制自然环境,为自己创造优越的生活环境,所有的贵族活的非常奢华,仅我自己一个人掌握的奴隶数量就已经数万人,而且我们还可以决定任何人的生死。亚特兰蒂斯的武器是无敌的,当然,我指的是在遇到大夏以前。” 听他给我讲述着他们国家的强大,令我也是震撼不已,也许他说领先数千年都是少了,甚至可能已经达到上万年。但是,大夏人的体魄与恐怖的巫,却让他们无可奈何。 二蛋说:“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大夏的科技明明那么落后,为什么将士们会那么的强大,而且神仙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这一点我们研究了几十年还是没有结果。” “那是你们没有找对方向,大夏立九鼎而定天下,就咱们双王城的一口大鼎足以安定大夏千万年。”,我说完了,瞧着他还是一脸不解的表情,我继续说:“大鼎之内蕴含的就是大夏人强大力量的源泉,但是,万事万物没有绝对,巫族虽然恐怖但迟早会灭亡,何况他们也并不是无敌的。” 二蛋没有说话,我心里很清楚,其实大夏人在亚特兰蒂斯老一辈人的眼里,他就是无敌的,试问可以凭借肉身双拳打碎了机甲,恐怖的怪力与层出不穷的手段是最让他们畏惧的力量。 闲聊了一会儿,我说要带他去逛窑子,二蛋的双眼明显一亮,显得特别兴奋,没装几分钟,他便嘿嘿的冲着我笑,连续的说着感谢话。 到了青楼,大白天的,门外就已经热热闹闹的了,楼上张灯结彩,挂着许许多多的鲜花布条,女子们穿着宽松肥大的花红绿衣服站在楼上冲着过往百姓招手。 他低声告诉我,在亚特兰蒂斯内嫖妓是犯法的,如果被抓到要罚款并且除以鞭刑,平日里的贵族们不屑与奴隶们玩耍,多数都会发展情妇。像大夏这样的明目张胆,他早就想尝试一下了。 我笑着告诉他,一切我请客,只要尽兴就可以。 被莺莺燕燕的女孩子们簇拥着进了青楼,楼里的装修也均是以红色为主,负责招待的龟公很热情,正巧我还看见了熟人夏仓,他见我挥挥手:“这么巧啊仙师,你也来女票女支?” 被他问的特别尴尬,同样夏仓又引起了其他女子的关注,许多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我们这边,立刻又来了几个姑娘招待,我则指了指二蛋,要大家都去陪他玩。 二蛋长得丑,但做这行的女子很有职业道德,人家根本不看容貌,甚至他们都不担心你是人是鬼,很快,来自大海彼岸的威廉王子又一次左拥右抱了。 夏仓到了我近前说:“我爷爷临走时候说了,让我和你搞好关系,还说你以后可厉害了,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头瞎了。走走,咱们去喝酒,等一会儿就该有表演了。” 觉得让二蛋自己一个人可能会刺激的更为厉害一点,当即,我就答应了夏仓和他去喝酒,嘱咐二蛋自己可以随意玩,等结束后我会付钱,这也让二蛋非常兴奋。 夏仓他们隶属北城护卫队的城甲军,主要负责守城、攻城,现在天下太平了,拿着国家给的军费,闲着没事儿就是喝酒、吃肉、逛窑子。他们小队来了十个人,我们围着谈天说地,起初侍卫们还有点放不开,后来在我连干了几大碗米酒后,引起了他们热闹的敲桌声。 感受大家热热闹闹兴奋的模样,令我想起了在地府时候的过往,回首往昔,曾经往事都随着双王城变淡,反而如今却在城中的生活显得无比清晰。 夏仓挎着我的肩膀:“什么仙师不仙师,咱们都是兄弟,老子八岁就随爷爷上战场,见过的仙师多了,没一个像样的,现在就瞅你顺眼,我爷爷也瞅你顺眼,喝,不喝多了你就是瞧不起我。” 他是夏劼的孙子,在他眼里,的的确确没有一个神仙能像样的,自然这小子无法无天也是理所应当。我干了一大碗,问夏仓和亚特兰蒂斯的那位公主怎么样了? 他哈哈一笑:“玩够了,现在给青楼了,换了一个月的酒,要不然我那点收入怎么够啊。” 我尴尬的笑笑,这恰恰就是社会的现状,战败者没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生活,夏仓还说每天都有那些黄毛子的演出,也为青楼招来了不少的声音。谈话间,青楼传来了锣鼓敲击声,一名公鸭嗓子的老头站在青楼中间的高台上,他:“大家安静一点,现在开始最最有趣的节目,让我们有请亚特兰蒂斯国的妖怪们!” 接着,就在青楼的二楼,缓缓走下了十二名被打扮成妖怪的亚特兰蒂斯女郎,同一时间,整个青楼近百人彻底沸腾了,我特意扭过头看了眼二蛋,他表现的很沉闷,与周围人的热情显得格格不入。 公鸭嗓子又喊:“现在咱们表演战士降妖,有哪位想来试试。”,说着,他又拿出一节黑色的鞭子甩了几下‘啪啪’的声音格外的响,而且,我在酒桌的位置能看见每一位亚特兰蒂斯女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第九百七十六章二蛋离开 所有的伤口均是由鞭子抽打留下的青紫色痕迹,她们的脸被涂上彩色的花纹,而且,她们所穿的超短裤子在大夏象征着一种侮辱,随着12人被驱赶上台以后,下面的人群跟着呐喊,就连我们这边的侍卫们也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看着热闹。 我问夏仓,这是准备干什么? 夏仓哈哈一笑:“打妖怪。” 旁边一名侍卫说:“仙师第一次来的话肯定不知道,台上表演的谁要是出钱高,那就可以拿鞭子去打黄毛子,但必须要把眼睛蒙上,一鞭子是一百吊钱,打中了人可以领走,打不中还想打那就要继续花钱。” 深吸了口气,这种事情确实听起来很残忍,从古到今,每一朝代的青楼女子,少有可以善终的,更何况这些抓来的奴隶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便过多干扰,静静的坐在一旁喝酒,望着那些胆怯的亚特兰蒂斯人,这就是大社会下奴隶必然会遇到的事情,而造成她们现状的人,正是搂着姑娘喝花酒的二蛋。 很快,有人出钱在龟公的手中领来了鞭子,当他兴致勃勃的上台后,气氛再次被点燃了,热热闹闹的环境下,那名商人还回头向我们大家举手示意,态度甭提有多开心了,很快,在青楼的高台上便是一连串的哀嚎声,鞭子非常长,每次抽打都会发出‘啪啪’的脆响,十二个亚特兰蒂斯姑娘在高台上犹如小猫般慌乱的躲避。 气氛不断被点燃到了顶点,而我则始终都在关注二蛋一举一动,他推开了身旁的姑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表演,能够感觉出他的心里活动是有多么的煎熬。后来,商人如愿抽打到了一名女孩儿,在龟公的主持下,他领着人上了青楼的二楼,而台下则继续进行着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声,接二连三的有钱的人同样也是纷纷抢着竞拍上前玩耍,一些没钱的人也能看的乐呵。 感觉差不多了,我起身与夏仓他们打了个招呼,借口自己还有事儿,穿过人群到了二蛋身前,此时他的脸色瘆白,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双拳紧握,咬着牙齿的样子显得很痛苦。 我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二蛋很快反应道:“没,没事儿,昨天没吃好,今天有点肚子疼。” 我说:“正好我也有些醉了,走吧,二瓜让我帮他去煤矿看看,那里最近经常有人遭遇不幸,他怀疑闹了妖怪。” 他没有过多的言语反对,现在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非常顺从的与我一同出了青楼,现在因为仙师的身份,我在双王城可以说是畅行无阻,何况现在双王城只有王二瓜一个城主,依我俩的关系,老百姓是都明白在心里的。 据说前些日子大瓜病逝,是因为在双城之战失败后,他变得极其郁闷,每日打坐念佛还是没能缓解心中苦闷,最终郁郁而终,而二瓜作为老王家唯一的子嗣,自然是继承了双王城。 本来他想恢复北海城的名字,但老百姓不认,没办法,城市也只能继续这样了。 去往煤矿之前,我们还去了一趟海边,按照敖广义的方法召唤出了分水马车,坐上金色马车折腾到了煤矿,行程还是都挺顺利,到了矿区,许许多多奴隶聚集在一起干活,他们各个衣衫褴褛,有的人饿的甚至直不起身,但旁边的监工却总会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抡起手里鞭子抽打。 带着二蛋进了煤矿勘察,刚穿过人群,突然冲出一名满身煤灰的男子抡起羊镐砸向二蛋,幸亏被旁边的守卫及时发现,抬起脚就踹了过去,‘砰’的一声响,对方狠狠的撞在岩壁上。 侍卫轮着鞭子一顿猛抽,然而,被打的人却愤怒的骂道:“威廉,你个叛徒,你害了索菲亚公主,你害了我们大家,你是个罪人,神一定会惩罚你不得好死。” 二蛋站在原地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接着,又有其他亚特兰蒂斯人指着他用我没听过的语言叫骂,许许多多的侍卫冲入了煤坑,他们拿着鞭子、铁棍将所有人打的嗷嗷直叫,最后又将那些人纠集到了一起,让他们并排跪着。 四五名侍卫还在来来回回对那些跪着的人抽几鞭子,其中有一名侍卫到了我近前对我说:“仙师,这些人对您不敬,您看要不要杀掉。” 我瞄了眼二蛋,他的双手抖的非常厉害,随着一声声谩骂,以他的状态来看,我目的算是已经达到了。所以,我对侍卫说:“不碍事,让他们休息休息就去干活吧,别耽误了生产。” “还不快谢谢仙师慈悲,要不然你们都得死。”侍卫踢了一脚。 那些人没有求饶,只是眼神怨毒的盯着二蛋,这场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想来大夏旅游而造成的,为了更好的刺激二蛋,我没责备任何人。让他随我继续将煤矿绕了一遍以后,又借口告诉侍卫什么也没发现,就与二蛋共同回到了双王城,最后将他送到仓库,便什么也不管不问的离开了。 当晚,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愤怒的二蛋驾驶着飞船逃离了大夏朝,从此一去便是了无音讯。我明白,以他的身份,如果回到亚特兰蒂斯,那必将会带来一场战争,而那恰恰是我想要的结果。 日子还得一天天的继续,五仙始终没日没夜的琢磨起禹王鼎,大家尝试无数种方法,可却最终以失败而告终,甚至沮丧到几乎要崩溃,除了西凤以外,他们几个先后尝试试着潜入,每次刚入了火山口,就会被极强的热量逼迫不得不退回来。 而我唯一觉得幸运的就是与诗雨的感情突飞猛进,除了没有圆房以外,该做的不该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每日来的卿卿我我,引的西凤很是厌烦,足以见得,我这种二十一世纪人谈恋爱的方式,在过去那就是登徒浪子。 和她在一起的生活很开心,每日空闲下来,我会领着她去买菜,回到宅子里给大家做饭,他们五个则始终围绕着禹王鼎研究,一直过了一个多月平静的生活,但随着一天二瓜亲自来找我。 进了门,二瓜面色纠结的说:“双王城外十里处,有一座罗家寨的的地方,昨天发生了大事儿,早上侍卫去清点人数,一共死了七百人,没有一个活口,他们各个是被咬破了喉咙以后抽干全身的鲜血而死,我们已经放出角狼查一查,可始终没有什么发现,您是神仙,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这个城主也就不用做了。” 还得在双王城待上两个月,二瓜的要求,我必须得帮人家办到他满意为止,听说死了这么多的人,怕我自己一个人肯定搞不定,正巧西凤由于本体的缘故对于禹王鼎无可奈何,我就打算拉着她陪我去。 见我答应了,二瓜说一会儿就来车接我,他走后,自己先去了宅子找到西凤,阐明利弊后,西凤很敞亮的答应我的要求,就这样,我们俩带着二瓜一起离开了宅子。 为了去罗家寨,双王城一共纠集了一百多名士兵,有的人手里牵着堪比小牛犊子大小的野狼,他们腰间挎着钢刀,后背背着弓弩,一个个高大魁梧的模样绝对气势十足,等到了罗家寨一看,此时寨子里的尸体堆积成了小山的模样。 下了马车,第一件事检查死者,发现每一具尸体并无任何被野兽抓咬的痕迹,并且受害者的部位相同,面目表情也没有痛苦的感觉,所以我断定很有可能死者均是死在睡梦中,当即,我说:“杀人的怪物必然是晚上出动,你们附近还有别的村子么?” 第九百七十七章曾经的蛮夔 西凤有着传统女人那种不喜欢抛头露面的特点,她虽然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始终不露面,我觉得好歹身边有个神仙保护,怎么也能安全一点。 随我们一同来的那名叫‘大头’侍卫长叫说:“仙师,从这儿往东走,还有一处佑顺村,村子里有个四五百人的样子,平日主要为双王城运一些水果。” 给我的感觉,整个罗家寨无一活口,并且均为吸血而死,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是人做的,既然吃了一村的人,那肯定还会把目标放在其他的村子里。 将所想的事情告知了大头,他是连连赞同。我觉得,双王城从上到下尊敬我是源自于云中子,大夏人崇尚力量,我从来没出过手,但依多数老百姓的思想,洛水一个挑一城,云中子一个人改变了双王城的战争,因为我是他们的师弟,多数人必然也认为肯定也差不到哪去。但事实上只有我自己清楚,我现在甚至连一个普通的侍卫都打不过,再看身旁的这位战士,不仅仅是头大,身材也是非常高大,站在他面前,我仅仅到他腋下的部位,对方身穿一身精致的青铜铠甲,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 大头一挥手,数百名战士们骑着高头大马,发出齐刷刷的声音行军前进,与队伍共同走起,难免会使人热血沸腾,毕竟就算我是一名道士,可依然还是有着尚武的心。 跟着队伍去往佑顺村,坐在马车的时候,西凤说:“不要管这些闲事,他们死了还是会继续重复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但你我不同,遇到任何意外都将是无法挽回的。静观其变,灾难来临之前,破开此地的束缚才是当务之急。” 我说:“前辈教训的对,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为了能提供更多的便利条件,咱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帮助别人,现在破开双王城束缚的事情我是一点也帮不上忙,只能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情,让他们几个能专心继续的研究下去。” “我懂你的意思,说这些话也是想提醒你,不论在这儿遇到任何人,他们都不过是一抹幻象,切勿太过于投入情感,否则一旦离开此地,会对你非常不利。” “放心吧前辈,我心里有数。” 明白西凤指的是我与帝释女之间的事情,他们五个只知道天地大劫源自于夏玲珑,来双王城的目的也是想找到九鼎在华夏的位置,进而打碎九鼎,引真仙下界让华夏再次有神仙庇佑。 但我来到双王城的目的,除了要搞清楚李远山究竟是谁以外,现在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找到诗雨为何会变成白衣菩萨的原因。一个月以来,我们过的好似夫妻一般,除了晚上睡觉不在一个屋,基本上天天是黏在一起的。 三十多天来,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我觉得可能与时间未到的缘故,才导致始终没有赶上时机。与她相处有一点改变,那就是我自从对她严肃的说自己是大宝而不是李远山以后,帝释女告诉我,她要试着接受一个崭新的大宝,而不是前世的李远山,所以,她决定在接受大宝之前,不会再继续勾搭我。 如今,困扰我们的无非就是禹王鼎,但这个急不来,鲁班对亚特兰蒂斯的武器已经会用了,如果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就只能等到二蛋带兵前来后,我们趁乱捣毁禹王鼎。 随着队伍缓缓的前行,到了佑顺村,此地较为广袤,家家户户也并墙挨着墙,几乎每户人家都有着堪比两个篮球场大小的院子。我因为没有走过大夏的每一处角落,所以不太清楚整个大夏的人口到底是怎么样的,可地盘却看起来挺大。 下了马车之后,大头开始让士兵挨家挨户的通知,没过了多久,老百姓纷纷走出家门。佑顺村四通八达,从东南西北任意的方向都可以入村,我们这点人儿,守村口肯定不行。于是,我建议士兵分组,每三人为一组居住在百姓家里,如果有情况,以信号箭方士告知众人。 大头将事情分配下去以后,许许多多的士兵跟着老百姓回家。在大夏朝的初期的时,士兵普遍都是非常有纪律性,至于中后期就不行了,贪污腐败,欺压百姓的事儿屡见不鲜。 我与西凤入了一户农家,这家人一共五口,对待我们也是十分的热情,尤其西凤下了马车,靠着她那让双王城为了买他刺绣而人山人海的美丽容颜,已经让他们家的汉子已经迈不动步了。 不过,现在得西凤可与以前不同了,虽说还是那身红衣装扮,只是面部五官却始终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村民为我们提供了休息的房间,吃过了饭,我找到他们家的男主人聊天,看对方年纪应该不到40岁,身材也是较为魁梧。 我问:“你们靠什么营生?” 这大哥挺健谈,他说:“主要卖一些蔬菜水果,以前禹王在黄毛子那儿搞到了许多粮食种子,咱老百姓种上,发现粮食非常容易生产,这可让咱们老百姓得到实惠了。” 想起自己之前的怀疑,大夏朝的地貌与五千年有着很大的不同,我又问他,到底大夏到底有多大? 他说他也不知道,聊天的时候,他说自己去过都城。这可引起了我的兴趣,自打来双王城,除了去了一趟幽州外,我还没出过双王城的范围呢。 “那里怎么样?” “好,真好!”中年人露出一副神往的模样,他告诉我那里简直大的毫无边际,每个士兵都有着堪比大头一般的身材,城内奇珍异兽多不胜数,到处都是能人异士,因为天下的人都会去瞻仰禹王鼎,都城的人非常多。而且护国法师也很和蔼,那些法师的徒弟,有时候还会游走民间,遇到一些个受伤的人,他们甚至会出手治病。 中年人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自己的国家,能感觉出他的幸福感,是啊,如今的大夏四海升平,国力昌盛,头上有禹王庇佑,天下邪魔外道不敢打大夏的主意,陆地上,大夏朝有巫,每位战士又拥有堪比巨兽一样的实力。像是卢柯、夏仓这种经过巫祭祀而生的人,其实在整个大夏有很多,几乎每一个村子、城市、均会尽力的培养一名战士,以求能为家乡争夺更优厚的待遇。 他还与我讲了曾经巨人族来大夏朝拜时的场景,海外瀛洲派使节到大夏访问,这次一共来了九名身高在十几丈开外的巨人,咱们凡人站在他们的脚下,就像幼儿一样。 那些巨人族很狂傲,认为大禹王只是浪得虚名而已,甚至那些巨人还在城中随意大小便,他们的一泡尿足冲翻整个街道,各个嚣张的不可一世,后来禹王找到大将军蛮夔,叮嘱蛮夔一定要为大夏挣来脸面,但唯独不可杀人。 蛮夔领命令之后,立刻带着人马找到巨人族的营地,直言巨人族,要公开要与他们比试力气,比试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找到绳子,让两伙人拔河。 中年人告诉,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赌注很简单,如果巨人族输了,要为大夏清理运河,蛮夔要是输了,答应满族巨人族任何的要求。 于是,两方人马在全城人的关注下拔河,巨人族九人共同用力,可皆没有让蛮夔移动分毫,最后他们输的心服口服,可要负责开阔的运河却是整个大夏人排泄物。九名巨人不肯,可事先说好了的事情,必须要愿赌服输,禹王得知他们耍赖也动了火气,直言巨人族使节,倘若耍赖,那就要了他们的命,迫于无奈,九个巨人为大夏整整清扫了一个月的排泄物。 第九百七十八章黄炽鼠 听到的蛮夔的消息让我想到了大胆,是啊,他不再是那个冀东背尸匠,而是当今禹王座下手持神兵战戈,护佑夏玲珑的大将军,可他不论怎么变,我依然记得他那个时候满嘴脏话,但却十分讲义气的汉子模样,当初他为了救我打跑酒颠童子,又制止白蛇取我性命,使我明白,其实大胆并没有完全变成蛮夔。 望着头上的明月,很怀疑到底它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坠落,不会真的到最后一天才能揭晓吧?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中年人的家中也是鼾声四起,随着西凤走出宅子,我二人静静等着可能会来的怪物。直到夜色深了,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了淡淡的黄色雾气,并且那雾气很快便笼罩了整个佑顺村。 西凤皱着眉,严肃道:“小心点,气体有毒。” 四周遮天蔽日的浓雾像是将佑顺村罩上了一层纱,可还未等我屏住呼吸,突然腰间传来一阵强烈的热感,我用手拿出一看,原来是青铜狮子产生的变化。就当西凤屏住呼吸时,她凝重的说:“黄雾有催眠的效果,大宝,你是凡人,快点用衣物堵住口鼻。” 这可有点意外了,头昏催眠的感觉?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难不成是青铜狮子的缘故?当我把事情与西凤一说,她恍然道:“怪不得你会没事儿,不过大宝,你还是需要小心一点,来的应该不简单。” “是什么人?”我问,试想能神出鬼没吸干所有人的血,怎么想也绝对不会是简单的人。可西凤说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她说:“应该是外面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惊讶的问。双王城一共四把钥匙,刨除四个普通人以外还有着数不清的荒古异族,毕竟此地仅仅是大夏朝一个时段的缩影,可生活在其中的我是真切体会到了其中的真实感,如果说作为一个刚刚觉醒的千年异族,那他肯定会来此地看一看曾经的家乡。 “我本是地仙,但气息波动感触很清晰,对方来了一个人,他与我们一样都是外面的人,而且他很强。”西凤凝重的说。 “要不要回去叫人?”我问。 “来不及了。”西凤在腰间抽出了纤细的竹刀,凤眉倒竖,警惕的看着大门。 以我所见,所谓的异族应该就是禹王天宫死去的人们,只有他们才算得上是这片天地的最强者,也是曾经天庭的拥有者,虽说李远山大闹天宫,可他仅仅只是打碎了天宫一小部分让他坠落凡尘,而真正的天宫还在,只是大禹王和那些战士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禹王天宫的模样,可依照当前的的实力对比,“仙”明明还是处于劣势的地位才对,既然如此,那些强大的巫与战士到底是如何消失的?这个问题我有点想不通,甚至有点觉得天宫里的巫好似恐龙那般突然间在大地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黄色雾气越来越浓,大门被人踹开,外面走进来一名满头黄发身材佝偻的老头,他上身穿着淡黄色长衫,下半身穿着青色的裤子,嘴角衣服都有着鲜血,狭长的双目散发着淡淡的凶光。 老头见我们二人明显一愣,接着咧嘴漏出米粒儿般的牙齿:“呦,竟然有人没事儿,渍渍,真是奇了怪了。” “你是谁?”西凤冷冷的问。 “你竟然问我是谁?”老头仰头怪笑,他的声音听起来了无比的尖锐,等他笑够了,又舔了舔嘴唇说:“美人儿,让我割开你的喉咙咱们边喝边聊怎么样啊?” 对方的轻佻激怒了西凤,当即她大骂了一声:“找死!”,整个人浑身冒着热浪直扑向了老头。 “这妞儿够劲儿,好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带劲儿的女人了,我喜欢!有点让我不舍得杀你可怎么办?”老头一挥手,黄色的雾气云涌般扑向了西凤,狂风呼啸,弥漫的黄雾使我被吹的只能眯着眼,西凤红色长袍舞动,它本体为梧桐,因为神鸟栖息而诞生了灵智,所以西凤的体内有着刚性的纯阳气,却因为本体为木,可以加持了这股子力量,让她变得极其强大,甚至能施展犹如火凤再生般的力量。 双方的第一次交手,西凤手里的软剑犹如切豆腐一般破开了那层迷雾,她身穿的红色长袍犹如火焰般燃烧而起,气势如虹般穿透黄雾而过,紧接着,她手里的软剑第一剑削向老头的头部,结果却偏了一寸,只见那老头蓬松的头发被削成了小平头。 西凤又第二剑劈了过去,随着她浑身衣服的翩翩舞动,在我的角度看,她真的好似一只飞舞的凤凰! 黄发老者向后频频退去,当与西凤拉开了距离,他说:“怪不得,原来你是外界入来的地仙,现在别多管闲事,本神乃禹王天宫御马监侍卫黄炽鼠,今天来只是想开开荤,你别捣乱,咱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等我吃饱了就走。” 荒古异族可以不受限制,这一切果然是真的。如今很显然,假如我们真的做到井水不犯河水,那等到黄炽鼠走后,恐怕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荒古异族来找我们的麻烦。西凤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关系,她攻势不减,冷冷的道:“我也不想管,但现在由不得你。” 小老头也急了,他的五官开始渐渐趋向与老鼠,鼻子变长,咧着嘴出现淡淡的皱纹,双瞳依旧是淡黄色,两只手变成了利爪,当他继续反扑的时候,尾部突然出现了三条黄色的尾巴,瞬间便是实力大增。 西凤靠着凤凰气抵抗,俩人你来我往的交上手,她一剑刺穿了老头的肩膀,同样也被对方的利爪抓伤,房屋崩塌,从东头打到了西头,房屋崩塌,凡是二人经过的地方均成为一片废墟,而我则是干着急使不上劲儿,一看自己也确实帮不上忙,索性我就去其他的农户家里叫人。 出了门,走挨家挨户的走,至少看到有数十人被割破了喉咙鲜血抽干而死,黄炽鼠杀人的理由也很简单,反正都是假的,吃了也不碍事。 虽说确实这么个道理,就像咱们打游,多数人都会在游戏里拿着个手枪一顿乱突突,原因也很简单,反正都是游戏,杀人不犯法,怕什么?这个道理在双王城其实也适用,但唯独与我不同的是,城里许多人都是令我无比熟悉的面孔,又与我所经历的事情是息息相关的,这让我置身事外的难度实在太大了。 西凤与黄炽鼠从天上又打到地下,如今西凤身侧始终跟着凤凰影子,二人持续不断的交手却只是势均力敌。等我挨家挨户找到没有被杀死的士兵时,发现他们正仰着头呼呼大睡。 如今,黄色的雾气因为与西凤之间的战斗而变淡了许多,为了试一试,我特意在农户家里取来清水,冲着那些昏倒的士兵开始泼,很幸运,士兵被我唤醒了。 他们睁开眼以后,便开始一边擦脸一边迷茫的问我怎么了?正巧西凤又一次与黄炽鼠的交手,二人在空中撞击的瞬间仿佛交手了千百次,紧接着彼此犹如弹射而出的炮弹,西凤则正好倒着飞向我们,直到撞碎村民家的平房后身体才停下来。 到处都是被打碎的房屋,好多人在梦里就已经死了,许多老百姓的尸体压在废墟里。此时,西凤长袍已经破损,之前灼热的阳气同样也变淡了,她说:“我们正处在禹王天宫的范围内,他曾是天宫神职,幻象对他有利,现在那黄毛怪每次被我打出的伤口均会很快复原,大宝,你快点把所有人叫醒,让士兵一同参战,只有他们才会真正对黄毛怪起到伤害!” 第九百七十九章猎神弩 留下了这句话,西凤再次与对方缠斗起来,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不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跑了,否则对我们六个来说可就太被动了。 我对士兵说:“你们听到没有,快点去,找一找有没有活人,把大家叫醒!如果那怪物飞上天,用弩箭射死他,他要是落地,就让他尝尝大夏朝勇士们的厉害!” 三名士兵激动的嗷嗷直叫,出了门,我们一起分头行动,凡是有人昏迷,直接就一盆水叫醒,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纠结了一半的人马。 指挥官大头没出什么事儿,等我把事情与大家简单说一遍后,立刻由他来组织士兵站成方队。由于猎神弩的体积太大还在某户村民的家中,大头派出小队人马去取,剩下的我们四五十人则站成双层扇形,他扯着脖子大头喊:“弓弩手准备!” 士兵们纷纷的取下弓弩,冷兵器时代,弓箭无疑是最为强大的武器,当代八十磅的弓能在九十米射穿十七厘米的白扬,它无疑是陆地上最强大的武器。并且,弓箭的种类很多,有主攻杀伤的重箭十字尖,有远程攻击的轻箭劈等等,均有着难以想象的破坏力。 大头组织设计是二段射击,前排第一次射箭,第二队准备,之后第一队再上,依照大夏人的臂力,足以做到让弓弩无间隙的射击。 看大大头组织的差不多了,西凤很巧妙的捕捉到了我们这边的情况,她一边与黄炽鼠缠斗,一边吸引着对方来到射击范围。 身侧的弓弩手缓缓的跟着空中的二人的前后追赶,让我注意的是黄炽鼠三条尾巴上下起伏就好似是在控制方向的风帆,而当西凤一个急速俯冲时,大头怒喊说道:“射!” 箭势如同雨点覆盖向了黄炽鼠,第一波攻击没有成功,它在关键时刻身体猛然下坠,羽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略过,随后第二波羽箭紧随而至。我虽然站在队伍旁边,可每当羽箭射出的时所带起的风,都好似刀子一样的刮人。 出乎我意料的是黄炽鼠很快,它在缠斗时的速度如同黄色的闪电一般,每每羽箭将要射中,他总会在恰到好处的时机躲开。接二连三的射击,另外还发现了个特点,就是黄炽鼠从未硬拼,甚至他始终都在进行着急速的躲避,这也更加令我认定它并非是无敌的。或许,真的由西凤所说,这里是双王城,一切来到幻境的人都要遵守幻境的规矩,哪怕荒古异族不过是借助禹王天宫可以随意进入而已,但实际上,他们与我相差不多,同样惧怕大夏的武士。 西凤躲过了对方的追击以后,又与我们站在一起,她面如白纸,身体也是被抓的血淋淋的,看起来确实非常憔悴。 “前辈,你的伤口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儿,休息休息自然会恢复,你去告诉大家小心点,那黄炽鼠绝不敢硬碰硬,大夏的弓箭对他有着致命的伤害。”西凤严肃道。 怪不得来这儿都一百天了,还是没有看到过荒古异族的影子,不是说他们不来,回想毒巫夏劼,如果他还在,那可能只需要轻轻的那么挥一挥手,可能黄炽鼠就会连骨头渣子也剩不下了。 听到了我的肯定,侍卫手里的弓弩变的更加卖力了,黄炽鼠如今像是有了退意,依他的速度,如果想跑我们还真就拿他没办法。后来,空中大老鼠的三条尾巴转动,他果然是想跑! 西凤深吸了口气,打算继续去追。结果大头兴奋道:“猎神弩来了,我看他这回怎么跑!” 不远处,有两个人推着一辆好似大炮一般的木轮车,此车足有五米左右的高度,以及十米的延展。大头跑到了猎神弩,兴奋的说:“仙师放心吧,禹王让应龙大人以恶龙筋所做的猎神弩,对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我仔细打量着弩箭,在橘红色的木质上雕刻了许许多多的龙纹符号,长长的弩箭也是被镀上了金漆,阳光照射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大头扭动着猎神弩,也没看他怎么瞄准,对方一下子扣动扳机,这回可了不得,那窜出的金色弩箭在眨眼之间就消失在眼前,甚至我都怀疑它是否已经穿透了空气。 再看远处逃脱的黄炽鼠虽然早已经没了踪迹,但大头却对此丝毫不在意,甚至他已经与战士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我疑惑的问:“你确定打中了么?” 大头自信的说:“猎神弩只杀神,箭若是出弦,不中目标是不会停的的,从前的猎神怒可是杀死过三苗天神无数。”,话音刚落,远处闪烁了一道太阳光般的金芒,大头又说:“仙师,对方已经击毙了。” 以前虽然听说城里的战士们提到过猎神弩,他们只简单说过此弩的强大到可以杀死一切,甚至亚特兰蒂斯的飞船也有许多是被猎神弩所破,而今天的我算是真正感受到了它的力量,当初姜尚坤还叫嚣着不把凡人放在眼里,如果这一弩打在他的身上,结果必然与黄炽鼠是一样的。 很不幸,我们这次也死伤了近乎一半的士兵,留着人清理尸体,大头则带着人马去找尸体,顺着光的方向奔跑了将近一个钟头,到了一片林地的时,不远处那道金灿灿的羽箭在贯穿了七八株两人合围的大树后钉在了一颗白杨树的树干上。 树下有着血迹,奇怪的是尸体却不见了! “会不会没杀死?”我疑惑的问。 大头说:“不可能,那老鼠没逃出太久,刚刚那一箭足以要它的命。”,接着,大头让其他的士兵在周围找找,没多久,有人冲着我们喊:“队长,这棵树上有字。”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出心头,黄炽鼠绝对没有时间给我写字的,难道说还有别人?接着,我跟着跑了过去,就在那棵被贯穿的树干下面写着一段话:“你们等着,血债血偿。” 我倒抽了口凉气,这句话必然不是给双王城的士兵说的,因为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要死,哪怕荒古异族以最为残酷的手段杀死这些守卫,可此地注定就像是电脑游戏一样的重启再来,唯一会在双王城死后无法重来的就是我们几个。所以,大家现在应该是真的暴露了! 大头随手用刀劈断了杨树:“可笑,大夏朝的战士什么时候会怕过威胁?” 天知道荒古异族究竟有多少人,那些个曾经在禹王天宫任职的神职,他们本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谁不知道五千年后的觉醒对他们到底有多大的益处。 收好了弩箭回双王城,路上把事情告知给了西凤后,她也是一脸的凝重告诉我,如今整个华夏能入双王城的仙人只有他们五个地仙,荒古异族想要重新在凡间可以肆无忌惮,那必然是要先对他们几个动手。 原因也很简单,天下道统还是以佛道为尊,因为焦禄要作为阴职,管理阴曹地府,他们五人准确说应该只有四人,可却因为有主场的优势,会对荒古异族有着很大的杀伤力,现在到了双王城,无疑也是外界最好杀死五仙的地方。 至于我,如果他们不知道我与天地大劫有关,那或许在荒古异族的眼里根本就不会过多的关注我,忧心忡忡的再次回到双王城,找到二瓜交差之前,先让西凤回家休息,我自己一个人去了城主府。 见面后,他为了感谢我,特意在双王城立下一座道观。那时候道士并没有大面积的行走天下,所有立下的道观中供奉的并不是元始天尊的雕塑,而是一块儿写着‘天地’的牌子,毕竟在当时,除了老百姓祭祀女娲、盘古、轩辕黄帝,就连寺庙的供奉也要低于王权的规格。 第九百八十章灭道 庆功宴是避免不了,折腾的浑身疲惫刚入了家门,鲁班突然把我拽到了房间里:“快快,有好消息!” 好消息?带着一肚子疑问被鲁班从大门口拉到了房间,刚进门看见所有人都在,焦禄去关好门窗。 我问:“你们这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有事情就说啊。” 姜尚坤说:“现在人齐了,我昨天与鲁班找到了破解禹王鼎的办法!” 什么!这可是太震撼人心了,时间不等人,每一天对我们而言都是倒计时,还有不足百日,亚特兰蒂斯的战斗还没开始,如果逼急了,就真得等到最后一刻再想办法投放亚特兰蒂斯的武器炸山了。 “昨天天上有一只飞鸟坠入火山口,我眼看着它落入鼎中后传出敲击的脆响,后来我又找了其他的动物试了试,每一个丢进去的活物都能对大鼎产生撞击,也就是说,在双王城里所有的生物既然都在轮回,只要我们提前将他们送进去,那尊大鼎很有可能会碎裂!”鲁班说。 “你的意思是用人命填?”西凤惊讶的问。 火山口数百米的高度,如果用人命去填?那得填多少人啊,更何况大家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每个人又是鲜活而富有感情的,让我动手,确实是真的下不去手啊。我抢先道:“不行不行,那么做也太缺德了,光双王城就几十万人,先不说咱们能不能打的过大夏的军队,昨天我们杀了外界进来的异族黄炽鼠,连西凤前辈只能与他势均力敌,就算这么厉害,可他却依然无法躲得过猎神弩,别说杀人了,能不被杀就不错了。” 鲁班说:“我有把握搞定猎神弩,至于搞定城中守军我也有一个办法。”接着,他指向我身上的青囊说:“你的青囊是毒蛟皮囊,依它的大小,足以毒死十几万人,西凤懂得药剂术,由她调配后投与饮用水源,足以让三百里范围内再无人烟。” 我瞪着眼,难以想象,谈话间竟然打算杀死双王城所有的人?吞咽了口唾沫,无法置信的问:“你们是认真的?” 焦禄说:“大宝,你不要忘了我们是通过幻境来到此处,双王城只不过是建立在禹王天宫之上的虚影,所有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假的,城主、守卫、村民、老人、孩子、妇女、他们早在五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可是,可是就算你杀了双王城所有人投身禹王鼎,可又能怎么样?大夏朝广袤无边,大鼎既然是天下人的轮回之地,仅仅一个双王城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我语气认真。没错,我走过华夏四海,见过大海里龙宫水族,海市上热热闹闹的商人,又见看到过苦海幽州里顽强求生的百姓,以及罗刹国中数万子民,既然大鼎是轮回,那是不是需要所有的人全部杀掉? 姜尚坤却认真的说:“双王城既然是起点,那此地必然也会是终点,何况五千年的大劫并没有灭绝掉所有的凡人,我曾试过去往华夏其他的主城,可到了城门口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拦住,在外面能看得见城中但却无法入城,然而除了不能入城以外,其他的地方均能到达,这说明大劫并没有波及到那些城市。” 鲁班跟着说:“太公说的没错,何况千百年来,环境一次次的轮回往复,大鼎未见得会永远保持住最初那样坚固,以全城人的命足以让双王城打破轮回原点。” 听他说完,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毕竟不是杀一个两个,而是几十万人的命,我用力的敲了敲桌子,回荡的声音却很响,等我举起手砸下去,桌子裂开,我的手也被凸起的木刺扎破,鲜血缓缓流下时,我说:“你们看看,这个是血啊,要用几十万人去填禹王鼎,我有些接受不了,对不起,你们聊,我找诗雨还有事。” 推开门离开了小屋,心里很乱,虽然明白姜尚坤的理论很有可能是正确的,从进来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知道双王城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接连的生活,每日以来出门看到每张张鲜活的脸,从心底上迈不过那道儿坎儿,眼前的现实不断挑战着我内心的底线,用力的挠了挠头,到底我该怎么做?是等亚特兰蒂斯人来,还是听从姜尚坤的建议? 心中的郁闷压的我喘不过气,如果破开幻境,我们六个会在何处?是禹王天宫么?还有,豆豆去了龙宫,那她会不会也出现在天宫? “大宝!” 诗雨的声音将我在思绪中拉了回来,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一整天没见了,有没有想我?” 她表现的确实是曾经我所熟悉的性格,点点头,温情脉脉的注视着她,心里却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如果真的要杀了全城的人,那会不会也要对她动手,可我怎么可能会下得去手啊。她上前拉着我的手继续说:“走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问她去哪,诗雨神神秘秘的让我别问了,就这样被她拽出了宅子。 我们没乘坐马车,她在前,我在后,走在双王城青色石板路上,时不时她还会回头逗我几句,一些推着独轮车的小商小贩见到我均会停下车点头打招呼,也有一些人会那些小玩意儿递给我,等我要付钱,他却摇头拒绝。 怪不得西凤会说,不让我与双王城的人牵扯太多,如果亲手杀了他们,这份心魔可能会永永远远种在我的心底,因此成为修道路上的梦魇魔障。 没过多久,我们到了一处写着‘赌’的平房,里面热热闹闹的吆喝声,诗雨转过身说:“就是这个,我昨天发现的,非常有意思,而且还能赢钱的。” 望着赌档我尴尬的笑笑,原本自己从不赌博,却没成想在幻境当中陪诗雨来到此地。毕竟,人的运气就像是瓶子里的水,这杯水不管你是喝了还是洒了,它依然会没的。赌博就像是把运气撒掉,换取了一时的舒畅,等到真正渴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瓶子里其实已经没有水了。不过,今天为了她开心,我还是跟着进去了赌档。 一进门,里面传出各种山呼海啸的声音,当中有着一个大空地,一黑一红两只大公鸡正打了个不亦乐乎,台子上放了许多的铜钱,四周的百姓们兴奋的嗷嗷直叫,一个劲儿的喊着‘咬死它’的话。 等到黑鸡获得胜利举行下一场的时候,诗雨也压了钱,她兴奋的说:“大宝你快看看,今天我一定会赢。” 站在一旁,瞧她兴奋的模样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罗刹女的冰冷,甚至可以说连五官也柔和了很多,她很平易近人。没多久,夏仓和大头看见了我,俩人打招呼,夏仓哈哈大笑说:“我就说仙师这个人不错,不仅爱嫖妓,还喜欢赌博。” 尴尬的看向诗雨,她对此显得很不在乎,当她全神贯注继续看着赛场上的争斗的时候,夏仓突然上前搂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走仙师这里太乱,咱们出去聊。” 我还很意外他这是干什么?就让诗雨等一会儿,刚出了,门夏仓在我耳边说:“仙师,昨天我一个都城的朋友路过双王城休息,我听他说,陛下有意清除道教,凡是百姓入道者皆会入狱,重则杀头,现在只是小范围施行,可能过不了多久要华夏九州共同实施,仙师,您可是已经名声在外了,趁这阵风没刮来之前,最好先入了巫教,免得遭受横祸。” 第九百八十一章成亲 佛修来世,道修今生。有很多人的今生,会因为血统的问题而注定贫穷,甚至他的后代子子孙孙都将会永远成为奴隶,你想修今生,拿什么去修?若是没有轮回说法,这不就是鼓动人造反么? 后来道教因为吸纳了佛教的传统,才逐步被封建帝王所接受,可最初的并不是这样,任何人修道过后,最为典型的一件事儿,那是问为什么? 我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奴隶? 我为什么永永远远要安于现状? 我为什么活的很累,而你却可以坐拥天下? 这个时候,和尚会以冤亲债主来给你答案,告诉你这都是应该的,你这辈子应该贫穷,那是因为你福报没有积累,如今所有的苦难都要当做是你偿还的债,想要增加福报,那就随我修佛念经吧,下辈子你就会获得好命。但是,当你问念经会改变你当前的生活状况么?她会说,你所念的经文会给你带来好运。 于是,一个人的生活最终只能靠运气来完成他的理想,但这并不是在开智,而是实实在在的‘以神愚人’! 夏启是杀死了伯益以后夺来的天下,因为他是禹王的儿子,所以才不会有太多抗拒的声音。但很显然,作为帝王的他,不希望这个世界出现太多的为什么,道的理念恰恰令他感受到了威胁。 夏仓又碰了我一下:“我瞧你既爱嫖娼又爱赌博,一看就是个好人,别到时候上头下来命令给你抓了,那可就谁也救不了你。我家老爷子临走前留了很多服饰,回去以后你去我那儿给穿上,还有,二瓜给你建的破观,赶紧把禹王雕塑供上。”接着,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耽误你泡娘们,我得回家了,什么时候想来,找人一打听就知道我家在哪。” 他肥大的身影晃晃荡荡离开了我的视线,我深吸了口气,望了望依然灰蒙蒙的天空,难道真的要开始了么? 回赌档的时候,诗雨已经赢了小山一样高的铜钱,她兴奋的抓着铜钱对我洋洋得意的显摆着,我爱意十足的掐了掐她的脸蛋,接着自己也是撸胳膊挽袖子加入到了赌档当中,周围人对我的态度也与在青楼时差不多,开始老百姓不适应,但后来也跟着我嚷嚷起来。 等玩的差不多了,我用小麻袋装了的钱,站在桌子上,对着天空狠狠一撒‘叮叮当当’的脆响声音回荡,四周的人都乐疯了,大家一边喊着‘谢谢仙师’一边低头开始抢钱,我则拉着诗雨走出了赌档,又去集市上吃东西,折腾到明月升起我们才回到大宅。 等诗雨刚一回到房间,五仙纷纷出现在我面前,他们同时问:“大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姜尚坤说:“别意气用事,巫师的石刻你也看到过,亿万幽魂受困于禹王天宫,只有先破开双王城的幻境,找到禹王鼎再打开那些锁住幽魂的锁链,这样做,他们才有机会摆脱沉沦,最终继续投胎转世为人,否则将会永永远远都重复着生离死别,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一种痛苦么?” “就算是我们杀死了他们,距离新的轮回最多不过只有不到六十天而已,到时候他们依然还会重生继续着你我没来双王城之前的生活,你的所作所为,不会他们产生任何的影响。”鲁班也跟着一起劝我。 他们说的都有道理,理性一点想,姜尚坤的提议绝对是最好的办法,壁画上的亿万幽魂,要是想要给予他们真正的安宁,我觉得离开之后才是最好的方法。长呼了口气,我将青囊递给了西凤说:“我答应你,但是能不能晚一些日子,让我能在最后和大家道个别,毕竟不论成功还是失败,与他们也将从此再也无法相见了。” 西凤告诉我,调配毒药也得需要最少一周的时间,觉得7天的时间也够了,回房间之前,我将今天夏仓告诉我的事情通知了几人,他们听后也是一脸凝重,均表示必须要在七天后动手,否则一旦大夏派士兵来抓我们,那样事情会很麻烦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了双王城的仓库找到一颗亚特兰蒂斯的红宝石,折返回了家中,正赶上诗雨正在院子里活动,上前牵起了她的手说:“走,昨天你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今天我也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这么神秘?就不能说说么?”她很疑惑。我坚决的摇摇头,一言不发的带着她出了门,穿过街道,一直到了双王城最最热闹的集市,告诉诗雨站在原地别动,我今天的目的就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毕竟七天过后,双王城将会变成鬼蜮。 “别动啊,等我。”连续的叮嘱,我走到了一间卖锅的商铺门前,买了一个锅,拿着棍子站在热热闹闹的集市上一个劲儿的敲:“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人群的目光被吸引,现在好歹我在双王城也算是个名人,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诗雨小声问我干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大声喊:“各位父老乡亲,我张大宝在这儿想求大家做个见证,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媳妇!”周围哄堂大笑,许多人根本不理解我的做法,接着,拿着红宝石转过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单膝跪地,递给她说:“答应我吧!” 这下子可了不得,老百姓炸了锅,男尊女卑的社会环境,我这样做可是会被人瞧不起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凝视着她的双眼,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诗雨特别不好意思,抓着我的手起来,小声说:“这事儿在家说就行了,别出来说啊。” 我则顺势将她抱起,“你快放我下来。”她用力的挣扎,可我的手却依然很紧,帝释女是风骚媚骨,当她决定不做帝释女重新来接受我的身份时,性格也随之有了转变,渐渐更加趋向于我的心目中的样子,既然已经打算按照姜尚坤的说法做,那我必然要为自己的双王城之旅画上一个句号。 抱着诗雨穿过人群,我在人少的地方放下她,后来又牵着手去找二瓜,当他听说我要成家时,兴奋的哈哈大笑,主动要为我摆喜酒,他说:“你帮助我们双王城那么大的忙,你的喜事儿就是全城百姓的喜事儿,明天开始全城大宴七天!”,他告诉身旁的传令兵,嘱咐下去办这件事儿。 “花红什么的我找人去帮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二瓜问。 我说:“明天!” 对我而言,现在每一分钟都是珍贵的,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我不想作为一个现代人回到了五千年前还是带有着遗憾。二瓜立刻表示马上派人去给我布置新房,不论各种仪式都是不缺,没多久,她府上御用的裁缝过来为诗雨与我量一量腰围和身高,说是立刻准备给我们做衣服。 二瓜用丰盛的菜饭招待我们,吃饭的时候,不可否认,他确实在双王城很关照我,如果没有二瓜,或许我还在底层或者囚牢中等死呢。所以,端起了酒杯,认认真真的说:“二瓜,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拿你当朋友!”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你是双王城的大功臣,现在我媳妇肚子那么大,都是你的功劳啊!”二瓜也是特别的兴奋。 这顿饭我们吃了很长时间,期间聊了太多在双王城的时光,不管有多少的不舍,但终归这里并不属于我。我能做到最好的事情,恐怕就是为他们解开天宫的束缚,让所有人可以真正的轮回转世。 第九百八十二章大喜事 在双王城的最后时光很像是我自己的道别,城市内有着太多熟悉的地方,我觉得,如果在数千年前我依然是生活在这片土体,或许我也会像那些端起米酒的战士以自己的国家为自豪。 与二瓜叙叙旧,出了门看见卢柯,打了个招呼以后,他还要找我喝酒,见天色有点晚了,加上还与诗雨在一起,事情也就这样算了。与她携手走在寂静的小路上,夜空月亮依然是那样的又大又亮,我觉得也许是禹王故意而为,他让月光可以亮到足以让人看得清世界,没有黑暗,自然人也就不会有畏惧。 距离宅子越来越近的时候,始终沉默的诗雨突然开口说:“大宝,为什么你今天会给我跪下?” 我笑了笑,自己还是太过于突然了,对于五千年前的人来说,他们肯定接受不了男人给女人下跪,后来的南宋时期国人对女性的压迫更是到了顶点,朱熹提出的‘饿死事小,失节是大’算是打响了束缚女性的第一枪,但搁在夏商周也是如此,所以她不理解也是正常。 我说:“单膝跪地并不属于下跪,而是求爱的一种象征。” 她表现很不解,我挠挠头,在脑子里琢磨了一会儿,主动开口解释:“在大海的另外一边有个国家,遇到争执的时候他们喜欢用决斗来解决问题,当共同爱上一个人女孩儿时,也会以决斗的方式来证明,胜利者会将刀剑朝下,单膝跪地,向女孩儿诉说自己的情感,象征着自己会以谦卑包容的心态,用命去守护心爱的女人。” 听我讲述完之后,诗雨抬头始终看着天,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那些人真的奇怪,可你在哪知道的这么多?” 我笑着说:“我听二蛋说的,他还告诉我,他们家乡的人成家后还会一起出去旅行,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诗雨重复这些话的时候突然笑了,由于她是背对着我,因此也看不到她为什么会笑,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到了宅子,她直接回到屋子里休息,我觉得可能是今天的事情有点太突然了,导致她有点不适应。 当天晚上我去找姜尚坤他们五个,西凤与鲁班出去了,他们三个则各自鼓捣着手里的东西,等将明天结婚的消息告诉他们几个,姜尚坤、王质、焦禄三人居然一点没理我。 我无奈的说:“你们三个倒是给个反应啊?” “哦。”三人整齐的说。 “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无奈的耸耸肩,掉头准备要去里屋休息,进门前,姜尚坤说:“一个幻境而已,干嘛玩的那么当真呢?早晚还是要出去的。” 没理会姜尚坤的话,他不是我,所以绝对不会理解我现在的感受,虽说第一回当新郎官竟然是在梦里,可还是有着一种非常非常激动的心情,整整一夜几乎都没怎么睡的,在第二天的一大早便出了门,意外的是二瓜派来的人早就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裁缝连夜做好了婚袍给我拿过来试一试,又去诗雨的房间叫她起来,又让仆人们热热闹闹的布置。 来的一位花枝招展的老妈子说:“城主有交代,从今日申时开始,为了给仙师庆祝大喜的日子,全城大宴七天,并且释放除杀人者罪犯,每家每户必须出三道菜,聚集到城南广场。” 没的说,二瓜确实够意思! 老妈子又说:“咱们这儿的规矩,新娘子成婚前是不能见面的,仙师您要是没地方去,可以把衣服换上以后出去与老百姓们畅饮,等到了酉时我们用轿子带新娘子去南广场拜堂。” 我是没问题,换上古代新郎官的大红袍,戴上帽子穿着布靴,与诗雨打了声招呼,自己便悠悠荡荡的离开了宅子。行走在双王城干净的街道上,每每有行人路过见到我都会恭恭敬敬的说两句祝福的话。 距离开饭的时间还很早,索性我去找夏仓和大头待一会儿,一路打听找到了夏仓的家,进了门发现夏仓、卢柯、大头、还有一个我叫不上名的侍卫,他们四个人光着膀子,围在桌子前玩扑克牌! 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扑克牌!夏仓看到了我,对我挥挥手,等我赶过去,卢柯笑着说:“恭喜啊新郎官!” “同喜同喜,一会儿别忘了一起喝酒?你们玩的什么?”我问。 夏仓说:“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我爷爷在哪搞到的,被那个黄毛女人看到以后教我怎么玩,我教他们几个,凑成一局,闲着没事儿解解闷,谁要是输了就请客逛窑子。” “快出快出,别在磨磨唧唧的,不行你就认输得了。”大头说。 夏仓立刻急了:“放你娘的屁,老子长这么大啥时候认过输?出就出!” 四个人连调侃带谩骂的玩的热火朝天,我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随后不认识的那个侍卫主动让给我玩,了解游戏规则后,我倒也没客气,把兜里的钱拍在桌子上开始与他们几个赌上了。 嘻嘻哈哈的一直到了饭点,大家也算是互有胜负,我把所有的钱一分没拿,继续说:“这些钱给你们,算我请客。” 夏仓对我竖起大拇指:“讲究!你是我见过最有男人味儿的神仙!” “快点吧,一会儿仙师还得拜堂的,到时候来不及可就得不偿失了。”卢柯说。 和他们几个再一起很有意思,毫无那种束缚感,所以我直截了当的让他们叫我名字就行,夏仓倒很大方,一点也不介意的喊我‘大宝’,就在这种和谐的气氛下,我们五个摇摇摆摆的去了南边广场,家家户户走出街头,几十万人规模的城市变得空前热闹,常言道,‘人一过万,无边无沿’。 不单单是广场聚集的人群,还有数不清的街道上也都是人,老百姓张灯结彩,整座双王城可以说走到哪都有肉吃有酒喝。一些个青年男女走上街头,有的大声狂笑,也有的羞涩少女不断对着心上人暗送秋波,城里的气氛简直要比过年还要热闹。 我作为最扎眼的新郎官,从头到尾恭喜到尾,连续双手作揖手都已经有些酸了,好不容易挤过了人群,广场中间有个高台,那里的餐桌周围坐着的是城主的二瓜带着家眷,并且还在那所高台上立下‘天地’二字的牌匾。 红蜡烛、供果应有尽有,而且还在供桌的旁边放着铜锣,看起来非常有气氛。不论是在外界还是双王城,今天都算得上我前半生最开心的一天,这种开心来自于被认同,全城的人认同我,他们发自肺腑的尊敬我,因为我的开心而开心,就像是我们经常听到一句话,当一个快乐,你拥有一个人分享,那么你就有两份快乐,有一百个人分享就会有一百个,我今天却是全城人的分享,舒畅的感觉通透我的全身,就算一切是假的,也不由使我沉沦其中。 二瓜邀请我就坐,他指着下面的老百姓说,因为我不像是云中子那样高深莫测,也不像李远山那种强大威严,更像是个普通人,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们更多的没把我当做仙师,而是一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 心中有了很多的感动,最真切的情感是真的,它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当端起了酒杯,内心百感交集,连续喝了几大口,直到有些微醺,我起身在二瓜的注视下拿起鼓槌用力的敲击锣鼓。 “铛铛”的脆响吸引了老百姓的关注,我觉得如果杀死了他们象征着双王城的结束,那么禹王天宫必然有着每一个人的魂魄,所以,我用尽全身力气的喊:“我张大宝!会让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好的未来,从此生生不死,带你们离开循环往复的绝境!” 第九百八十三章她的离开 一望无际的人潮中,那些百姓突然安静了数秒钟,可紧接着一阵如雷般的笑声传出,上万人哄堂大笑,那声音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的震撼了,奇怪的是就连二瓜也跟着大笑不止,我拎着个锣鼓棒槌有点懵,开始是激昂的情绪,被他们笑的我十足尴尬,很疑惑,到底什么事儿,至于这么开心么? 等到他们笑的差不多了,二瓜起身碰了下我的肩膀说:“仙师啊,快坐下吧,一会儿还有表演节目的。” 我问他,刚刚大家都在笑什么? 二瓜一愣神:“你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他的话让我有些无语。 二瓜做出恍然的样子:“对对,你们是神仙中人,可能不太经常在凡间行走的关系,不知道也是正常。你说的这句话,曾经大禹王立天宫时候对老百姓讲的,后来全国的百姓都喜欢模仿,由于任何人也达不到禹王的气势,比对下,会让老百姓看到就想笑。” 虽然没见过那个男人的样子,可数次梦回远古所闻,他的霸气令我折服,也怪不得老百姓以为我是在模仿禹王的。二瓜又为我讲起了禹王天宫情景,这对于大夏来说并非是秘密,传说一条金龙入华夏作乱,禹王以九鼎将它镇压,再将龙气打入地脉,令华夏变得地灵人杰。过了一些年,整个大夏倾尽全国之力,以九鼎为脊梁撑起天地,又入不周山通天路上以息壤,愣是在天上开辟了出了天宫。 我疑惑的问:“天宫在天上?可这天上也没有啊。” 二瓜自信的笑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当初不周山破裂天漏了一个窟窿,女娲以五色石补天,后来五色石不够了女娲大神以肉身填补缺口你都知道吧?” 瞧他神神秘秘的模样,我也有点不理解了,依照共工怒触不周山后,天河倒泄这件事儿大家都知道,但不也随着女娲补天后结束了么?追问下,二瓜告诉我,真正的天宫就是在不周山断裂处,也是当年女娲补天的遗址找到了入口。 事情是在天下安定后,凡人生老病死,一代代的将士们因为伤病而告别了这个世界,可三苗天神还有一些海外神仙却可以不受生老病死的困扰,大禹担心等他去世后,那老百姓缺了强大战士的庇护,早晚还是会被人所鱼肉海。于是,他再次去了黄河古道,拜访人王伏羲氏,见过了伏羲以后,人王递给了他一块儿五彩石,告诉禹王,若想与天神同寿,唯有找到女娲终于找了补天后的缺口,进而利用息壤开辟出了天宫,进入其中后便可与天地同寿。 接着,伏羲又为他禹王指明了道路,但这一路上很不太平,因为女娲不单单是人的祖先,她还是妖祖,她补天之后,许许多多的妖魔鬼怪都聚集在不周山下修炼,此山还是人界唯一能够到达天界的路径,周围终年寒冷,长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徒步到达。 关于不周山的传说,只说那是一个不完整的大山,究竟怎么不完整后世子孙无从得知,但共工氏撞碎了撑天的柱子,禹王所要做的就是找到柱子,带着族人蹬上天宫。 一路上妖魔众多,她必须还要带着最强大的勇士和巫师,得到了伏羲的指引,大禹王纠集全大夏的人马杀去不周山,至于后来怎么了,老百姓无从得知,只知道大禹王回来后便昭告天下,在当天也是说了与我一样的话。那天禹王声如雷,四海震动,华夏大地上每一位百姓的耳畔都在回想这句话,后来禹王传位给伯益后,仅留下少许护国大巫,其余的人皆随他去往天宫。从那以后,天下果然太平了,也没有什么妖魔作祟,虽说海外各部偶尔捣乱,可大巫师还在,他们也不敢过分。 天塌西北,地陷东南,所以说不周山应该是在大西北的地方,也就是当代的新疆一带,交谈中我也对大巫有了个概念,可时至今日我也想不通李远山为什么大闹天宫,再者海妖也说了,他不是死了么?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老百姓自发表演了节目,什么摔跤、射箭、骑马、唱歌跳舞,拼酒等节目热热闹闹的在城中每个角落无时不刻的进行中。 今天又是我大喜的日子,心情自然是好到了极点,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拜堂的时辰时,我已经有些微醺了,二瓜看了看天:“这都时间到了,人怎么还没来?” 让他别着急,还戏称自己当新郎都不急,他急什么?二瓜不以为然的说:“成亲可是大事情,我就没见过仙师你这样惯女人的,要是我媳妇敢这样,瞧我不打断她腿。” 二瓜说的很自然,旁边的夫人也觉得理所应当,但时代不同,自然也没啥可争执的。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后来时间迟到整整一个时辰,快到戌时的时候我也有点坐不住了。 热热闹闹的老百姓时不时的也有一些人探头的看向我们,结婚这种事儿,可是真没见过谁家媳妇还迟到的。等来等去,二瓜派去的老妈子笨拙的跑了过来,她好不容易挤上了台,一边擦着汗水一边气喘吁吁的说:“不,不好了。” “怎么了!”我激动的问。 老妈子说:“新娘子丢了,我们找遍了宅子也没找到,后来守城的士兵看到她往西边方向走了。” 走了?我不由的坐在地上,心里非常的抑郁,虽然明知道双王城是假的,可一个多月来的接触却是真实的,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不声不响的离开! “仙师,我们后来在房间里发现了这个。”老妈子递给了我一张写着字迹的白色丝绸。 我接到手中一看,那上面用娟秀的小字写着:“大宝对不起,你不是他,我也不是你心中那个五千年后的女孩儿,我要去找李远山了,记得他曾对我说过,他的家乡在世界的西边,有一座叫昆仑山的地方。” 用尽全力的握着书信,是啊,我只是一个来自五千年后的道士,根本不是什么李远山,她认为我是转世后的李远山,甘愿陪我演了三十多天的戏,回想与她相遇,起初她始终坚定我是李远山,唯有在那日求婚过后,他的态度转变,我虽然摸不透到底是为什么。果然,她真的走了,在双王城乃至大夏浩劫之前离开了这里。 西边,西藏?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隐秘而发生,不论如何,她的离开也算是叫醒了我的梦境。 二瓜在一旁骂骂咧咧的说:“他妈的,还敢逃婚?告诉守城士兵,放狮鹫鹰去追!” 我起身制止了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既然一切都是定数,那不必太过强求了,老百姓听到我的事情以后也不再欢声笑语,议论声很多,可我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最后,我穿着新郎官的服装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宅子,进了门,其他五仙连瞅都没瞅我,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可等我与姜尚坤对视时,突然间想起了他曾经说过自己去过西藏见过活佛。 我第一时间到了姜尚坤近前,情绪有些激动的问:“太公,你知道西藏白衣菩萨么!” “白衣菩萨?怎么了,知道啊,据说是某位罗刹圣女转世,今生要修成菩萨金身的,我始终忙着双王城的事情,也没见过她,不过据说这位菩萨始终带着面纱,从未与真面目示人,她怎么你了?”姜尚坤疑惑的问。 他的话让我的脑海轰轰作响,真的是诗雨!那为什么她会是因为我而离开的双王城?假如没有我来到过双王城呢,也从未相遇过,那诗雨会不会也从未去过西藏?洛水不会待在泰山等李远山生生世世? 如果我没到过双王与云中子、敖三世子结拜,那么苦海幽州的百姓或许早就被恶龙所杀,甚至哪吒也不会躲在海眼等待后世的出世。 第九百八十四章罗刹女的传说 用力的挠了挠头,到底我在双王城扮演了什么角色,或者说五千年前,在大夏究竟我会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如今,幻境的缘故,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了,或许再也没机会去找出双王城背后的秘密。 我又问姜尚坤,都听过白衣菩萨什么传说? 姜尚坤拉着我到大院的凉亭坐好,将罗刹女的事情对我娓娓道来,这是关乎诗雨为什么会失忆的大事儿,我是一个字儿也没敢遗漏,仔细的听他陈述。 关于罗刹女有两个传说,第一个,传说中观音菩萨点化过一只猕猴,这猴子与罗刹女相爱结合,后来生下了西藏人。第二个则是起源于唐朝文成公主进藏的事情。 吐蕃(藏族人)在唐朝年间正是佛法初兴之时,它从多方面吸收外来的佛教文化,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印度和唐朝都在拉拢西藏,唐朝派来文成公主,印度是尼泊尔赤尊公主先后同藏王松赞干布联姻,双方都带来了许多的佛器,当时涉及到建立寺庙的问题,赤尊公祖想要在宫殿前修建寺庙,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风水忌讳,这个庙立不住。 于是,她携重金请教文成公主帮忙为他推测建庙的地址。据说,文成公主用了八十种五行观察法,仔细推敲观察,知道雪域西藏的地形,俨若罗刹魔女仰卧的形状。 进一步勘察得知,拉萨卧塘湖即女魔的心血,三山乃魔女的心窍和脉络、绕木齐(小昭寺)为龙神所居,鲁浦(药王山东崖下的查拉鲁浦)为黑恶龙栖息地,达瓦泽独干毒树下是鬼魅及非人所居处,东南的一处地熬,状如大象上阵等等。 于是先调理拉萨及其附近的风水,镇住女魔的心血要害,在布达拉宫山上已修建了王宫,镇了女魔的心骨。赤尊公主依照文成公主的推算。以山羊驼山,填平卧塘湖,在其上建大昭寺,供奉佛像。经过综合治理,使拉萨具足了八吉祥之相。然后着手在卫藏四茹修建镇魔十二寺,以镇女魔四肢关节,普称镇压女魔膨体的十二神庙,据说这是制女魔的十二不移之钉。 他的话也让我在心中有了猜想,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指,那菩萨不会就是罗刹女吧?” 姜尚坤点点头:“对!在文成公主之前,西藏的地势就是罗刹女仰卧的姿势,但是关于这个传说有很多,唯一有一个我觉得信服的是在很久以前,西藏全境还到处是妖魔的时候,有位白衣女子自昆仑山下来,她斩杀了所有妖魔,在最后关头却被大妖拉着同归于尽,她死后改变了山川,形成了如今的西藏地貌。佛祖念她慈悲,特允许罗刹女经历九世轮回,可证道为菩萨。” 昆仑山,帝释女,我不断重复着这段话,一定没有错,诗雨西行去了昆仑山找李远山,不知道她究竟找没找到,但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了,她其实并不是龙女。 身为罗刹女的转世,在这一世注定会成为大圆满证道为菩萨,同样也是密宗修行者的曙光,曾经鬼差来拘魂的原因并非她是童子命,而是有人不想让她回到西藏,可却因为我,又在冥冥之中回到那个她所埋葬的地方。 妙音说我坏菩萨道心,依照证道必须要摒弃七情六欲的说法,动情则是她在修行路上的绊脚石,怪不得人家要杀我。 讲述完之后,姜尚坤又说:“我就说不要太过于把双王城当真,你非不信,竟然还想着成家立业,难道你忘了与春娘还有婚约的事儿呢?别管是不是给你做小,但我可告诉你,答应事情你是跑不了的。” 没辙,听姜尚坤的意思,看起来我还真就没个跑了,春娘漂亮归漂亮,但我俩有约法三章的,她找她的梦中情人,我学我的禹步,然而自打来到双王城,因为是有肉身的普通人缘故,一身道气毫无用途,别说禹步了,连最基本的纯阳指法都不会了。 诗雨的走,对我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心思沉重的回到房间里,曾经我为她买的手串也给我放在了桌子上,如今,我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心中苦涩,怎么送谁东西谁走啊? 因为成亲的事情,我郁闷了好几天,同样也在双王城成了热热闹闹的新闻,唯一令人意外就是我被逃婚的这件大事儿竟然丝毫没有对我产生任何的负面影响。相反,全城有许多未出嫁的姑娘们,纷纷有人来做媒。六天的时间里,光进来宅子的媒婆就已经不下上百人,小到14岁大到17岁,纷纷而至。 然而,距离最后下毒的时间也已经越来越近,直到第六天的夜里,西凤敲门来找我,见面后她将青囊丢给我,接到手中我还有点疑惑,不是制作毒药么,她怎么又给我退回来了? “用完了?” 西凤说:“我只是需要毒蛟皮上面的一层毒囊,现在已经没问题了。”接着,她又在手中拿出一包淡绿色的粉末,代表这份可以令全城人死绝的毒药算是炼制而成了。 我问:“什么时候动手?” 西凤则回头看看外面,她凝重的说:“为了保险一点,等到鲁班破了全城的猎神弩,我们就可以动手了,毒药会污染水源,随着蒸汽挥发,所有的人都会长出绿斑,但唯独咱们不会有事儿,万一引起怀疑,猎神怒的伤害太大,破了它,他们四个会分别守住城门,不让城里的百姓离开,我来负责那些可能会去传递消息的飞禽。” 毕竟要杀死十几万鲜活的人,心里难免会有些自责,我觉得自己能为他们做的,或许只有脱离双王城,让大家转世,以及那被困的亿万幽魂。 背好了青囊,等到他们动手的时候,我会离开双王城,除了无法看到大家被屠杀以外,这里也已经不是我所能参与了的。明月依旧如新,如今我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亲眼看见六十天后,李远山到底是以何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姜尚坤、焦禄、西凤、王质四人皆已经拿出各自的武器,大家并肩而立,目光同时看向天际,静静的等待着鲁班即将会传来的信号,可坐等又等还是没来,足足一个钟头过去了,王质担心的说:“鲁真人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姜尚坤说:“应该不能,他在城里当木匠,多数人都认识他,想接近猎神弩也是很容易才对。” 就当入了深夜以后,突然在我们大宅子的上方跃过了一个黑影,四人同时看过去,姜尚坤的语气凝重说:“有人埋伏!” 当大家背靠背站立找人的时候,一道弓箭自墙外抛射进来,稳稳的扎在我们的身前,弓箭赫然穿过了一只木鸟,见状我大惊道:“是鲁班的云鹊!” “上面有字。”西凤低头捧起,念道:“血债血偿,老地方我等你们。” 老地方自然指的是佑顺村不远处的树林,在这个节骨眼上,是麻烦上门了。实在没想到杀了黄炽鼠引起的荒古异族报复,会来的那么快。今天对方有备而来,形势对我们也是非常不乐观。姜尚坤认真的说:“大宝留下,咱们四个一起去,就算是荒古异族,也决不能丢下鲁前辈不管!” 焦禄对西凤说:“荒古异族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以前的恩怨就先算了。” 西凤冷哼一声:“我西凤其岂是不明道理的人!”,她在发出一声凤啼后,率先向远处遁走,其他四人也是纷纷离开,因为这么一打岔,五人全部离开,投毒的事情暂时被搁浅,可还是不放心,连夜出门去找夏仓,打算带着兵马一起去。 第九百八十五章骗巫 事不宜迟,等他们神仙飞走了,我自己找到马车,加急速度去找夏仓,刚到了他们家,没成想已经深夜了,他们家却依旧灯火通明,院子里支起了棚子,至少有十几名壮汉吆喝着,进了门我才发现,原来这胖子竟然把扑克牌雕刻在了木牌上。他教会了别人以后,让大家都来他家玩,然后他开始抽起了份子钱,瞧这个模式就像是五千年后的麻将社一样。 他优哉游哉的靠着椅子,又讲脚搭在桌子上,而那些个脸红脖子粗的大汉们则挥洒在赌桌上兴奋的嗷嗷直叫。夏仓对我摆手:“来了大宝,我还以为你离了娘们活不了呢。” 姜尚坤他们几个神仙飞起来的速度太快,时间不容耽搁,我赶忙说:“上次杀害佑顺村的同伙又来了,他们在偷袭双王城的时候,被与我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的五位神仙发现了,现在他们五个都追出去了,你快点纠集点人,咱们去帮忙。” 俗话说,没那三两三,谁敢上梁山?所以,人家既然来报仇,那就自然没把我们六个放在心上,作为打不死的荒古异族,能够克制他们的,那就唯有当今的大夏朝的战士们。 夏仓听了我的话也不敢怠慢,他起身吆喝道:“兄弟们,快别玩了,前些日子杀死咱们乡亲的畜生又来了,阿大,你去告诉城主,狗子你去找卢柯,让他纠集士兵,提前准备开城门。” 这胖子外表上看起来没多大智慧,尤其在上次摸索菲亚奶子的时候表现的也像个莽汉,可真到了打架的关头却是一点都不含糊,指挥起来井井有条。 随着士兵们各司其职,双王城在今晚也展现出了他本来的实力,二瓜起初并没有太把那些人当回事,只是派了一百名武士以及一百名弓弩手跟着我出的城,今天夏仓属于休息,值班的侍卫长叫杜容,他与夏仓、大头、卢柯、杜荣,他们四个每天晚上都有人当差,负责管理东南西北四个城门,由于双王城平时也是当班一天休息一天,今天正巧轮到杜荣负责带领,大头他们强烈要求,二瓜显得很不在乎,就点名要杜荣去。 出门的时候,夏仓告诉我,杜荣二瓜的小舅子,如今赶上新王大选英才的阶段,他也想给小舅子刷一刷战功。 我建议二瓜多派点人,可人家说的很淡定说:“上回一百人搞定了,这回配200人已经够多了,如今天下太平,那几个妖魔鬼怪翻不起来什么大浪。” 没辙,怎么说他都不听,最后只好由杜荣这位鼻孔上天的侍卫统领随我一同去了佑顺村,唯一的意外是全城的猎神弩都已经坏了,这点让二瓜也是大为震怒,猎神弩最厉害的是龙筋,龙筋断了,就算有神箭,也射不出那种破空的速度。 依我的猜想很有可能是鲁班破坏猎神弩的时候与对方遭遇了,然而我意外的是鲁班明明要强过西凤很多,他怎么会一点反抗都没有,甚至在双王城毫无动静的就被制服了。 心里对这次的敌人有很深的忌讳,不由始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等我们在天亮后赶到佑顺村外的整片森林时,一眼望去,大森林好似经过了一场大火,所有的树木已经大面积的倒塌,大地像是被陨石砸过的一样,到处都是深坑。 周围的惨状,令我难以想象,今天到底荒古异族到底来了多少人?森林大面积的被毁,士兵当中有人放出猎鹰侦查,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后,突然刮起了一阵强风,数道金光从头顶略过,那只飞翔的鹰随之变得粉碎。 空中矗立着十人,这些人均手持利剑、长刀、长枪等武器,更让我震撼的是我竟然看到了穿着宽松肥大的衣服,一身巫师装扮的人。就连我身前的士兵也是很惊讶,大家指着空中议论纷纷,毕竟巫在大夏可是地位的象征。 吞咽了口唾沫,荒古异族不正是那些人曾经死掉的巫师、战士么,而且他们是入了禹王天宫的天神,经过百转轮回,随着夏玲珑的苏醒再到禹王天宫的出现而出现。 那巫师穿着紫色的大袍子,手里握着一颗头骨,等他撩开了遮挡头顶的帽子时,瞪着的是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姜尚坤、焦禄、西凤、王质四人看起来非常狼狈,双方对峙的时候,我带来的士兵都不动了,他们望着头顶,猜测着巫师的来历。 姜尚坤虚弱的说:“大宝你快点乘马车回双王城,没有猎神弩,根本制服不了他们,必须要双王城派更多的士兵协助。” 猎神弩?我苦笑了一下,那猎神弩早就被鲁班折断了,拿啥去制服人家?没等我开口呢,对方巫师用沙哑的声音说:“白蛇说的果然没错,你们五个该死的混蛋都在双王城,黄炽鼠的老婆找到我们给他出头,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明明他们都是死人了,干嘛要招惹我们?还有啊,白蛇说的小家伙是不是你?” 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盯向我,顿时,我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接着就是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西凤大怒:“大宝,他要摄你的魂!” 明知道他的意图,可我现在真的很弱,已经提不起丝毫的力气,这种魂魄离体的感觉曾在外面倒是经常试过,可像今天这样无力却是头一回,巫师褶皱的好似橘子皮的一般的脸上,那双绿眼的光越来越亮,甚至要将我的脑海所占满。 危急时刻,突然怀中的青铜狮子又一次发热,凭借着这股子热感,它将我在危机的时刻拉了回来,赶忙退了几步,那名巫师恍然道:“原来是天宫的钥匙,怪不得你会没事儿。”,他接着又对身侧的人说:“九星君,将他拿住,把钥匙取回来。还有,这个人是白蛇大人亲口要留着的享用的。” 话音刚落,杜荣手持宽剑,威风凛凛的望着空中说:“你们是哪一城的巫?为什么刚刚说我们双王城的人是死人,你是在侮辱我们么,禹王曾说过,巫术是不可以对着大夏的子民与自然环境,你看看森林被你糟蹋的,说,你们是哪一城的!” 他们十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仰着头哈哈大笑,接着橘子皮老巫师又问:“小家伙,夏劼还在不在?” 杜荣一愣,语气缓和了许多:“巫师大人有事外出了,你是他的朋友?” 老巫师继续说:“朋友?我是他的师弟武牙。” “您是毒巫武牙?”杜荣惊呼起来:“天哪,您不是随禹王上天宫了么,怎么回来了?” “轮回了十几世了,终于回来了。”武牙突然长叹了口气,他望着我们五个语气缓缓的说:“天宫?天宫都被毁了,该死的李远山还有六十天要出世了,这次就是为了他来的!” 双王城里不是假的么?为什么他们会来到幻境里找李远山,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想要华夏再次变成巫的天下,那不是需要用龙巢来颠覆天下么? 一连串的疑问充斥着我的大脑,不由的吞咽了口唾沫,夏劼的实力我可领教过,搞不好今天我们大家都得死这儿,所以我打算蒙一下,万一蒙对了呢!于是,我立刻大声喊:“我叫张大宝,是蛮夔的兄弟,提前来双王城也是为了帮他找李远山!大家自己人!” 不单单他们十个,就连四仙同时惊呼的问我怎么回事?当即我转过身,对他们一顿挤眉弄眼,又开始胡编乱造的说:“我也不瞒你们,其实我和蛮夔是生死弟兄,如今夏玲珑公主与胡宗炎纠缠在禹王天宫,我来双王城是想找到李远山,目的打听清楚他最后的去向。” 对方十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尤其武牙更是一脸的不信,现在没有猎神弩,巫师在大夏就是无敌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只硬着头皮继续编:“你们想想,白蛇那么厉害,他为什么不自己抓我?在昆明的时候,白蛇要吃我,蛮夔要杀他的事儿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第九百八十六章大家自己人 依照我的猜测,蛮夔要在禹王天宫里面属于职位较高的人,毕竟人家可是禹王近臣,有些特权也是正常的,现在没别的选择,猎神弩损坏,云中子斩了三尸不再下界,毒巫夏劼又是远赴海外,我们手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依仗。拼?人家有十个人,而且各个有着堪比五仙的实力,双王城又是他们的主场,在城中,他们还有着难以想象的恢复力。 凝视着武牙,我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懦,很显然,我的话奏效了。随着他们也降落后,武牙问旁边的人:“龙九,之前白蛇是不是蛮夔去过一次昆明?” 对方回道:“蛮夔将军与白蛇大人,二人天天在一起满天下的找龙巢,之前也确实到过昆明。” 我抓住机会,继续问:“毒巫大人,你现在找回了远古的记忆,那其他轮回几世的是否还记得,尤其这一世,是不是也记得。” 结果,杜荣不和适宜的插话道:“武牙大巫,大夏国好好的,什么毁了,你们说的话,为什么我是一句话也听不懂。” 武牙扭过头看向杜荣,他突然咧嘴笑了笑,双目依旧散发着绿光,紧接着,见他又一步步走向了杜荣,四仙狼狈的站在我身后,我低声问他们,鲁班怎么样? 姜尚坤凝重的说:“被他们用钉子钉在了柳树上,一口气儿吊着呢。” 可在我们交谈的时候,武牙那边传来杜荣的一声惨叫,等我们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武牙的两只手夹着杜荣的脸颊,绿色的液体缓缓流下,杜荣瞳孔放大,眼球凸起里面全是血丝。随着武牙的缓缓用力,周围大夏朝的战士们急了,纷纷抄起武器砍了过去,更有弓弩手准备。 连我也没搞清楚为什么武牙会出手,屠杀就已经开始了,九名武士如狼闯入了羊群,刀刀到肉,那些大夏朝的事情在他们的手里如同被切菜一样的轻松。 杜荣的脑袋让武牙挤成了肉饼,接着,当一缕绿色的雾气飘出时,武牙深吸了口气,那表情看起来好似在吸毒一样。 “我明白了。”姜尚坤凝重的告诉我,武牙正在吸精魄,双王城本来就是轮回往复的世界,可生活在此地人的精魄却是实打实的,而且因为沾染了天宫气息的缘故,会对荒古异族大补,也就是说,所有生活在双王城的人,他们的魂都是荒古异族的养料。 “小家伙,你说的很对。”武牙推开尸体,杜荣的身体渐渐在绿色的毒液中消失无踪,再看周围的大屠杀,二百多名大夏朝的士兵甚至连握起武器反击的机会都没有,遍地的鲜血残骸,那九个人咧着嘴,兴致勃勃的提着人头,又堆成了一个小山包的模样。 如果魂魄没有了,那以后还谈什么转生?不由的握紧了拳头,双王城的人死后魂魄会回归大鼎,可现在却全都成了荒古异族的养料,这又如何不让我气愤。 武牙又兴奋的说:“还有,小家伙你说的很对,我确实记得当前为第一世,甚至好多的荒古异族对待今生的父母、妻儿、朋友的感情要远远超过五千年前的大夏,这里是我们的温床,若不是因为怕其他的大巫师和猎神弩,恐怕所有的人都会被我们吃掉!既然你是蛮夔的朋友,那我先不杀你,等蛮夔大人来了以后再做决定。” 上百颗人头已经搭建成了金字塔的模样,鲜血缓缓的流淌,人体精气皆在头部,所以,当初的真龙在受伤变成大蛇以后,会喜欢吃人头,就连与大胆形影不离的白蛇也爱吃人头。 武牙徒手抓住最顶端的头骨,很快,他的五根手指变得好似鬼爪一样,一道道的绿气升起,又见他将绿雾气分散到九名武士的身体,不知为何,感觉他们好像又强大了许多。 我低声说:“打不打的过?” “要是打的过,你以为我会留在这儿与他们聊天么?”姜尚坤无奈的说。 没再与他们四个讲太多,如果跑,那鲁班会死,为了能忽悠住他们几个,我决定把戏演下去,随着与姜尚坤四人目光的交汇,他们应该读懂了我的意思。下毒的事情被搁浅,因为就算是下了毒,尸体要一具一具的搬运到禹王鼎,这样的大工程,武牙不会给我们机会。 当人头变为干枯的骷髅头,武牙睁开了眼,我继续恭敬的说:“不瞒大巫师您, 其实我也是一名巫!” “你?巫?”他们十人显然都是不太相信。 为了能加深下印象,我只能夸张的讲述我与夏劼的相遇,什么他在亚特兰蒂斯来的时候救了我,又收我为徒,还在我眉心处埋了一颗种子的话。 等到添油加醋讲完了以后,武牙也被我说的一愣愣的,依照现在我的内心活动,是多么的想大喊一声“自己人!”。实力相差太过于悬殊,五仙在外界有着杀死荒古异族的实力,但回到双王城或许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至于我,留下来显然就是任人宰割的份儿,而且白蛇那个混蛋要吃我的心思很重,好几次若不是有大胆在,我可能就真的完了。 武牙听后也颇为有兴趣,他靠近我时,四仙纷纷拿起武器,怕起冲突,我连忙说:“别动!谁也别动,让巫师大人看看,没毛病。”,对方用手触碰到了我的额头,他干枯的手掌特别硬,与此同时,一股热感将我笼罩。 当我还不明所以时,武牙笑了:“没错,确实有巫的种子,只是还太弱了,既然你又是蛮夔的朋友,还是毒巫一脉,那我更没有理由把你交给白蛇了。” “谢谢师伯!”我蹬杆子顺势往上爬,面前橘子皮的老头可是掌管了我们六个的命运,除非他们四个跑,但不论如何,如今鲁班还在他的手上,大家一起来,绝不能见死不救。 “师伯?有点意思。”武牙哈哈大笑。 按照我所猜想,荒古异族无非与我们普通人一样,他们在社会上扮演各种各样的角色,只是随着禹王天宫的开启,更多的人找回了数千年前的自己,但多种思维的纠缠下,除了会比普通人强大点以外,根本上,他们与我一样,都是现代人。 “师伯,您抓的那个人叫鲁班,他曾经为我制作过雷桃剑,与师侄有恩,能不能放了他?”眼睛始终瞟着对方,当感觉他有些不悦,我立刻话锋一转:“您看,鲁班现在都快不行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你们圣族可以随意进出双王城乃至禹王天宫,可我们还是得困在这里,您就是把他们放了,他要逃不走,何况大家都是在双王城中,再者师伯你们也需要点跑腿儿的人。” 橘子皮对我恭维的话很受用,眼看着双绿油油的双眼变为了普通人的样子,他的年级在五十多岁,皮肤很黑,双手有茧子,多半是从事苦力工作。 作为街边摆摊数年的算命先生,察言观色可是一项本领,就连神仙也有喜怒所好,何况大家都是凡人了,刚刚人家也说了,但凡荒古异族觉醒,人的大脑里是有两种思维在交战,有的融合,也有的分化。 所以,摆在我眼前的都是赌! “你说的对!我现在确实需要点跑腿的人。”武牙说。 总感觉他的的双眼有着一抹邪气,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结果对方果然没让我失望,他一本正经的说:“你们四个,一会儿为我把守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不允许有任何人出城,不可以有任何的消息传出,将整个双王城给我封上。至于鲁班,我回去慢慢救他的命。” 第九百八十七章狩猎 我吞咽了口唾沫,就算再傻也能猜到武牙到底是什么意思!其他主城有大巫,封住以后,双王城中的消息自然传递不出,那城里不就是他们为所欲为的地方了么!当其他九人也是哈哈大笑时,我的心却已经沉入到了谷底。 回头看了看姜尚坤,几人虽然不情愿,但也默认了武牙的说法。给我的感觉,原本他们就没太把双王城的百姓当回事,现在只不过是要去充当看门的角色,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很难。只是,我的心却是在滴血,因为大家若是死在武牙的手上,可就是真正的死亡,以后就算是我打开禹王天宫的束缚也救不了他们。 后来,随着他们去找鲁班,一路上方圆十几里皆已经成为了废墟,路过那些无头的尸体,在距离很远就能看见小老头被钉在树干上人事不省,他的双手双脚皆有铁钉子穿过,浑身上下也是有着多种损伤。 姜尚坤与王质二人合力抱下了鲁班,形势比人强,谁也没敢有太多的抱怨,就这样,来的时候二百多人,回去就我们几个,我的分水马车被他们几个占用了,由姜尚坤背着鲁班,我们几个跟着马车后面一步步走回双王城。 这一路上,我在心里想了很多,这些荒古异族有着极其强悍的恢复力,甚至可以说是杀不死的,但是,如果能用蛟龙的毒,到底能不能毒死他们?还有,现在我们几个在双王城的消息究竟泄露的范围大不大,会不会还有更多的荒古异族来? 但为了能够获得暂时的安全,嘴上必须要时不时的对武牙行晚辈礼,说出一些他喜欢听的恭维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武牙显得非常受用。 随后,趁着他高兴,我借机请教一些巫术上的问题,他倒是没有掩饰,也多少为我解释了一些,包括我额头上巫族的传承种子,如果等到它发芽了,那我自然会得到一代大巫的所有传承,但并不知道它究竟会什么时候发芽,毕竟,绝大多数人就算有种子也一辈子无法领会巫的真谛。 “师伯,什么是真谛?” “每位大巫都是不一样的,像我的是夺取,夏劼则是毁灭,成为大巫可要你们修神仙难多了,否则也不至于最后落了个全族消亡。” “一定不会消亡的,公主的重新出现就是代表巫的崛起,我相信咱们圣族一定会再次颠覆世界,重新获得华夏传承。但是,师伯啊,您也是天宫的人,不知道当初禹王天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强大的圣族会消失了?” “为什么?”武牙显得很愤怒,他继续说:“还不是因为李远山那个混蛋!他就是个小人,骗子,他欺骗了公主暗杀了禹王,封锁圣族永世不得苏醒,若不是公主还在世,我们永远也不会醒过来。”,接着他又开始对李远山说起了各种诅咒的话。 瞧他怒不可遏的模样,没敢触及眉头,依照梦境中所听到事情,最后李远山是在瓦屋山上三色池中与夏玲珑分道扬镳,他回了昆仑山,还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夏玲珑。 一定没错,怪不得夏玲珑那么恨他,原来就是杀的大禹王!想想都不可思议,禹王何等英雄的人物竟然也会死?然而,我本想继续问问的时候,武牙看向我的目光有些也阴冷:“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冷汗瞬间开始刷刷的往下流,我说:“没,没,我就是好奇而已,不问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武牙再就没提起过关于李远山的事情。等到了双王城城门外时,门外的守军认识我的马车,纷纷对我们行礼,大家的眼神中也是很疑惑,毕竟去了200多人,回来就我们几个。 武牙兴奋的指指点点:“不错不错,与五千年前一个模样。咱们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一会儿你们尽情的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当人性得到解放,那必将会化身为魔鬼,更当魔鬼拥有可以凌驾一切的力量时,他所造成的后果必然是让人恐惧的。人数不多,仅又十名荒古异族,双王城却有十几万人,听起来好像数量很悬殊,但毒巫却是个意外的存在。 城内依旧热闹喧嚣,有的老百姓还会与我打着招呼,有的甚至会大声问我找没找到媳妇,争相恐后的想要将自己家的姑娘介绍给我,俨然把我当做了一家人,可是,我这一次却要亲眼见证所有人即将面临的悲惨。 老百姓围在我们周围,街道上的人很多,武牙很自然的命令道:“你们四个去将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守好,一个人也不能放出去,放出去一个,我宰了他!” 心里有了猜想,可我依然忍不住的问:“师伯,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武牙裂开那满嘴的黄牙,他在分水马车中站了起来,指着周围的老百姓说:“我们在轮回中力量遗失的太厉害,他们这些人可是千古幽魂,每一个都是大补,不知道都吃了的话,会不会恢复曾经的力量。” 都吃了?那不就是代表双王城真正的死亡么!心里顿时像是被他的话击打了无数次的重击,为什么?我有些不理解,他们不是家乡人么。我继续问:“师伯啊,这些人可都是您的亲人,大夏朝的子民,只要打破禹王天宫的枷锁,所有人都会转世复活的。” “那又怎么样?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得到力量才是真正,要不然圣族降临,我们拿什么去和那些大人物争?何况,我的亲人五千年前都已经死了,现在的亲人都在家呢,我为什么要管他们的死活?”武牙狂笑了几声。 随着四仙的离开,老百姓议论上了,有人喊:“你们是谁啊!你说谁死了?” “还要吃人?是不是怪物啊?” “仙师,你是在哪领来的一群大傻子。” 老百姓说什么的都有,可我却不得不沉默了,我太过于弱小,除了眼睁睁的做一个旁观者,面对眼前的危机,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活下来,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武牙下了分水马车,他的两只手交叠,接着舞动出与夏劼相差不多的舞蹈,阵阵魔音飘荡,老百姓认出了武牙大巫师的身份,有的人纷纷下跪,在大夏,巫师是守护神,可这一次,他们的神却将屠刀挥向了自己的百姓。 绿色的雾气在武牙的体表弥漫,渐渐的开始扩散,双王城很快便笼罩在了毒雾当中,许许多多张质朴的脸在雾气中开始变得朦胧,武牙的瞳眸变成燃烧绿色火焰鬼瞳,他用那沙哑的嗓音对着九名武士说:“现在,开始你们的狩猎,没有猎神弩,你们就是神!杀死他们,砍掉头颅,所得到精气就是你们自己的!” “谢大巫师恩赐!” 九人如狼般嗷嗷直叫的跃出马车,他们的瞳孔皆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可我很想不通,他们明明与我一样,都是来自于五千年后,可为什么要变得这样残忍,假如单单只是挥刀杀害,我或许还能以轮回来安慰自己,然而武牙很特殊,他是想要掠夺所有人的精魄充当自身养料,一旦被他杀死的人,哪怕破开双王城的束缚,依然也算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九人高矮胖瘦样样都有,他们穿着武士的服装,像是疯了一样,一手是刀,另外一手则是麻袋,当劈死了人,随手便会割下头颅,装到自己的麻袋里,老百姓受了惊,开始四散奔跑。 他们目露兴奋的光芒,九人本是天宫内的天神,凡人在眼前形同蝼蚁。鲜血染红青石板的道路,到处都是哀嚎的人,残肢断骸遍布各处,老百姓奔跑时还会大声的喊:“仙师张大宝带来了魔鬼,大家快跑啊!” 我愣在原地,已经不知该怎么办,冷汗哗哗的往下流,这种残忍挑战了我的底线,马车上的武牙,突然间冲着一间房屋挥手,紧接着一名孕妇被她拽了出来。 瞧着女人熟悉容貌令我傻了眼,她不正是二瓜的三夫人么! 第九百八十八章屠城 武牙的表情充满了戏谑,他掐着三夫人的脖子举起,将她的双腿离开地面,不管对方做出任何拼命的挣扎也是徒劳。武牙扭过头对我说:“师侄啊,我的巫是掠夺,可掠夺一切,孕妇腹中的胎儿精气旺盛,这可是个大补,你要不要尝尝?” “仙师,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救。。。。” 最后这句话,武牙没有再给他说全的机会,他用另外一只手穿透到了三夫人的腹部内时,鲜血哗哗的往下流。 “不!不要啊。”我忍不住的大声吼道,可声音大却无法阻止大巫师的恶行,鲜血令我失去了理智,我想要扑过去,却被弥漫的雾气笼罩住,大雾像是囚牢一样将我困住。武牙毫不在意,他用手掏了掏,一具七八个月的婴儿被他抓着腿拽了出来,那小孩子还有呼吸,他在哭,声音不断刺激着我的底线,这几日以来承受着城中百姓照顾的我,内心中的自责令我也控制不住的流泪,我哀求武牙,求他放了婴儿吧。 然而,他却只是冷冷一笑,绿色的鬼瞳冒着火焰,眼看着他把还在哭嚎的胎儿放在口中,上下颚开始如蛇一般缓缓的扩大,那八个多月的胎儿就这样被他活活的吞了下去。 人哪怕被砍了头在极短的时间内还是有意识的,何况三夫人这种被刨腹而死的人,她是亲眼看见了自己的孩子被吃掉,最后死不瞑目,死后三夫人面部很狰狞,尤其歪着头看我的样子,那双怨愤的瞳孔,令我不敢去正视她的眼,我瘫软的坐在地上,心里已经彻底的乱掉。 环顾周围,眼前所见,皆是没有头颅的死尸,街道上许多房屋坍塌,那些个杀人的武士们再将袋子装满了以后开始将目光转向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 我听见一高一矮的两名武士在民宅外的对话,高个子的武士对身旁的人说:“好不容易回五千年前,不玩一玩可就太遗憾了。” “当然要玩,我的人头装满了,你的呢?” “满了满了,我刚刚看有个妞儿不错,进屋了。” “那还等啥,走啊!” 二人哈哈大笑的踹开了民宅那脆弱的木门,很快,屋内女子的惨嚎声与男人狂笑声成了鲜明的反差,我不由握了握拳,这特么的哪是人啊!没有了约束,他们简直可以说禽兽不如,甚至令我联想到曾经的日本鬼子们!如果禹王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他们大夏朝立国之本的巫师与战士,正在进行屠杀自己的子民,他会作何感想? 等喊叫声渐渐的没了气息,那两名武士一个提着裤子一个提着人头走了出来,很快,外出杀戮的另外七人也相继回到分水马车前,浑身上下沾满的鲜血,更加凸显出了他人眼神里凶光。 “大人,袋子满了。” “好,把自己的人头分别摆好。” 按照武牙的吩咐,九人面前皆摆出一个金字塔形的人头小山,粗略的看了一眼,死者加起来最少也得在二三百人的样子。等到小山摆好,武牙又说:“师侄啊,作为毒巫一脉,有些事儿我得教你,像主持祭祀,抽魂赐予战士力量的事情,你去办就好了。” 现在的我,真的很弱,甚至弱小到只能去哀求他,我说:“师伯啊,杀了就杀了,能不能不要吸取精魄。” “不吸?那你问问他们同意么?”武牙满不在乎。结果,那几个侍卫急了,纷纷指责我,还说要不是看在蛮夔的面子上,早就一刀砍了我的脑袋。 “师侄啊,五千年的前的人又与你毫无关系,不用这么较真,来我教你。”武牙说。 我摇头拒绝,可人家面色一凛,严肃的叮嘱我,如果不学那就不是巫,就算我与蛮夔是朋友,他现在杀了我,蛮夔也不会知道的。紧接着,他又将手摸了摸鲁班:“神仙的精魄很强,吃一个顶的上一百个。”,说着他舔了舔嘴唇。 内心中的纠结令我发誓一定要杀了他们!忽然又想了毒药,对,西凤那儿还有剧毒,只要找到西凤拿到手,我有信心给他们下毒,而且我是唯一能接近他们的人,我绝不能莽撞,如果让他们继续下去,全城的人迟早都得被祸害死,必须找到机会毒死他们为大家报仇! 长长的呼了口气,一定要忍! “师伯啊,我只不过是有师傅给的种子而已,并没有领略巫族真谛,您让我去做,万一没成,岂不是让各位白忙活了么。” “什么都要学,毒巫一脉本就极少能诞生大巫,好在咱们的手段的多,你将手摸在最上方的骷髅骨,感受冤魂在哀嚎,再将他们用巫法引渡出来。” 他所说感受冤魂的手段,我在外面以阴阳术法去做,倒是也没什么问题,但此地不同啊,这里是双王城,在阴阳初分的年代,百姓精魄强的吓人,哪有什么阴阳术法的诞生啊,甚至连风水术数也会因为百姓精魄的强大的而显得毫无用处。但若是能摆下那种夺天地造化的奇阵倒也可以,可我要是懂上古奇门阵法,又何苦会落个今天这样的遭遇。 “师叔,您说的这些我师傅没教过,我是真不会啊。”我尴尬的说。 武牙咒骂了几句夏劼,然后在怀中取出一块儿指骨,他把指骨丢过来,让我捡起指骨握在手中就会有引渡幽魂的手段。接着,他又说:“我好不容易回到大夏,得享受几天,这些日子但凡他们几个需要以精魄滋养肉身事情,皆由你来做。” 在十人的目光下,我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如果不做,我或许会死,扭过身头是始终低着的,因为不想让他们发现我的情绪,面前上百张曾经熟悉的脸令我的心很痛,在我心里很清楚,只要引出了精魄,那就代表他们真真正正的死去。 第一堆人头骨,我像是登山一样,向上攀爬着面前满是人头的小山,滑腻腻的腥气刺激着我的肠胃,很多人都是熟悉的,甚至我在人头中看到了四名给我介绍对象的媒婆,还有卖糖块的老头,挑担的子的中年人,虽说我不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可怎么样也无法忘记曾经交集过的瞬间。 摸到了最顶端的人头时,将心神沉浸下来,很快,我眼前变成了血色的世界,无数张熟悉的面孔围绕在我的身边,他们各个面目狰狞,冲着我愤怒的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们!” “不是我!我也不想啊。” “杀了他,我们杀了他报仇。” 许许多多的冤魂扑过来,他们长牙五爪,五官已经扭曲,身上还沾着血迹,就在临近的时候,一道道的雾气自我体内飘散而出,那些冤魂各个哀嚎,紧接着,头顶上出现了一个缺口,那里有着光线,像是在为我指出一条路。 你们安息的去吧,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为你们报仇的!带着这股子信念,我大手一挥,绿雾像是有了灵气似的卷起了每一位冤魂离开了这血红色的世界,同一时间,我睁开了眼,就见一切与武牙之前做的一样,绿雾一点点的飘出,他们汇聚一起,按照我的意图进入到了那名兴奋的武士体内。 “爽!太爽了!这次回去,我一定要把那些欺负过我的人打成猪!”青年哈哈大笑。 其他人见到我的成功,同样改变了原本的态度,八人纷纷的将我围上,都想着我能够提前为他们提取精魄。然而,还未等我去做下一个的时候,一阵嘶哑的吼声自远处传来:“弓弩手准备!” 第九百八十九章双王城之殇(一) 这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熟悉,就在佑顺村,杀死三尾黄炽鼠时候,大头也是这样指挥着弓弩手进行搏杀,接二连三又是一阵阵的充满着愤怒的吼声。 “骑兵准备!” “驯兽师准备!” 街道的远处,天上地下出现黑压压的出现了双王城的军队,大头,那个铁打的汉子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声,九人所酿造的恶行彻底挑战了双王城每个人的底线。 突然,又是一阵阵野兽的吼声,街道的房屋两侧奔出来数十头棕熊一样大小的黑猩猩,之后,成群的獙獙同样出现,除此之外剩下许多我未见过的怪物野兽,山神族加起来的数量也已经超过百人,他们气势汹汹,透露出一股无敌的气势。 九位荒古异族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接着又是一阵哈哈狂笑,轻蔑的神态让人感觉出他眼神里的不屑,是啊,对于双王城的百姓来说,他们这些人正是在十几年前随大禹王上天宫的强大战士,他们参加过三苗之战,平过四海之乱,还去过不周山天碎裂地方征战过天下妖魔。 可以说,大夏朝能入天宫的勇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不管遇到多少世的轮回,曾经的他们辉煌过,现在这些人恢复了记忆,虽说如今他们摒弃了自己的信仰,但不否认九人依旧是强大的战士。 遮天蔽日的火狐狸扑过来,那些战士各个肌肉变得犹如铁石,手里的武器论起来会带起强大的劲风,真正的战士在厮杀中不会有过多的套路,他们所需要东西很简单,那就是‘力量’、‘速度’、‘反应’,堪比棕熊一样的大猩猩在阔剑的挥舞中被打的粉碎。 当有人冲入火狐群时,仅仅一挥手,强风呼啸,火狐被打的七零八落,一直以来,这些所谓的圣族都表现出强大的力量优势,他们很从容的应对,那些野兽甚至无法触碰到九位战士的身体。 武牙兴奋的说:“我们每一位勇士下生都需要巫的献祭,这九个人是我培养成人的晚辈,记得我好像是分别用了一万战俘做的去祭祀,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厉害?” 言谈话语中,我感觉他像是在向我炫耀,毕竟现代人没有不知道元始天尊、齐天大圣的,而我身为道士,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表现出比我要强大的实力。 我频频点头,为了他开心,玩了命的夸巫族厉害。武牙还说,什么法术招式都是狗屁,大夏的勇士天生就会战斗,丝毫不用去学,也不需要有人去教,当他们第一次握起了武器的时候,就已经拥有令神佛皆惊的力量。 眨眼之间,野兽被屠杀的一干二净,大头沙哑的声音再次怒吼:“弓弩手,射!” 数之不尽的羽箭自远处飞来,看起来算得上是万箭齐发,大范围抛射可以说挡住所有人的逃跑路线,他们用上高磅数的硬弓,导致弓箭射速很快,眼看箭矢来临之际,武牙抬起手,手中中浮现了一团绿色的幽光,之后他狠狠的一挥,密集的剑雨被改变了方向,它们纷纷略过头顶,落地时候,许许多多的房屋被破甲箭击穿甚至粉碎。 对面怒吼:“大夏的勇士,随我杀啊!”,紧接着,那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如同潮水般此起彼伏的向我涌过来。 “真是没完没了,哥几个,都别留手了,早点杀光他们进城去喝酒,好几世的轮回让我都要忘了五千年前的酒什么味儿了。” 九人达成共识,我记得那个叫龙九的人站在最前端,他解开衣服,双手握住宽剑,其他人则分别站在他的身侧形成好似箭头一样的阵型。冲过来的骑士们身穿盔甲,胯下战马奔腾,滔天的杀意恨不得将我们活活的撕碎,可他们每个人的面孔却又令我无比的熟悉。 赌场、青楼、宴会、夏仓的家,会想起每次交集时候,他们对我毕恭毕敬的样子。是啊,这些人真的很无辜,五千年前的大劫没让这些人意识到死亡,循环往复的千百年的生活,我本以为自己能救得了他们,最后却成了催命的煞星。 尘土渐渐飞扬,凌乱的马蹄声在双王城的街道变得格外的刺耳,握紧了拳头,因为紧张,指甲已经抠破了我的手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双方有了第一次的撞击。 就在数不清马匹像是撞在了铁墙纷纷倒地后,剩下的荒古异族便会毫不留情的砍掉他们的脑袋,战马的嘶鸣与战士的怒吼让双王城显得特别吵,血与肉的碰撞,渐渐堆积而起的死尸,那些大夏的武士明知道自己会死,可依然无所畏惧般的冲上去,倒下一个,立刻就有另外一个站起来,悲壮的厮杀令我的心像是堵了一块儿大石头。 也许,他们才是真正的大夏人,而天宫所谓的荒古异族,他们只不过是被现代社会的权力所迷惑的魔鬼而已! 回过身,武牙依旧翘着二腿,显得优哉游哉,我深吸了口气,明知他们的残忍,然而我还是抱有着最后的幻想,忍不住的去问身旁的大巫:“师伯,真的都要杀么?” “为什么不?”武牙无所谓的说。 想来想去,我抬出了最厉害的人,问武牙:“此事,公主知道么?” 突然,武牙的目光变冷了,他歪着头看我:“你什么意思?” “没,没意思。”我赶忙挥手,继续说:“师伯不要误会,您看您刚刚说公主就在禹王天宫,杀了这么多的人,万一她知道了会不会对您不利?” “知道?不会的,只是用不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而已,何况,胡宗炎看的那么紧,李远山的出世在即,公主是不会有时间来管的。”武牙依旧兴致勃勃。 深深的吸了口气,忽然明白过来了,怪不得我会来到双王城整整百日,原来此地六十日也不过在外面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由此可见,这个幻境还真的不简单。 接着,他下了马车,双手交叉,目光再次变成绿光,之后他一张口吐出古怪的音节,远处交战的地面上突然升腾起了绿色的火焰,但凡进入其中的武士皆化为一滩白骨。 不断有人倒下死亡,我控制不住情绪的大吼:“不要啊!”,面前那些人真的很熟悉,我们是曾经一起喝过酒的朋友。 然而,武牙依旧癫狂,他狂笑着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我就是要杀光他们,掠夺所有的精气,我就是神,到时候八大将军奈何我不得!” 上千人的死亡过后,地下已经再无活人,白骨遍地,双王城一片凄凉,武牙吸取了精气后,又将气息分发给了九人,他又说:“你们几个,负责给我找怀了孕的女人,越多越多,随后再立下祭坛,我有大用。” “这是假的,双王城都是假的,师伯啊,你就算是祭坛又有什么用啊。”我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抖,远处有许多老百姓跑向城门,可如今东南西北四个城门早就已经关上了,四仙守门,普通的老百姓又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武牙又一次上了分水马车,他缓缓的向后走去,告诉我们一会儿他要去城主府休息,抓到的人给他送去就可以,接着他又说:“你们几个城里不明白可以找他,他比我们来的要早知道的肯定会很多。” 九人纷纷点头应允,渐渐的,武牙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 “走吧,巫师大人。”九人对我行礼。 很显然,他们是在监视我,被九个人围在中间,与他们顺着宽阔大道上前行,踩着脚下的骨头咯吱咯吱响,有的甚至已经酥了,一脚踩过去‘嘎嘣’一声断裂。 然而,刚刚走到集市的位置时,在前、左、右三个方向走过来三个人影,他们分别是夏仓、卢柯、大头! 第九百九十章 双王城之殇(二) 三个人动作一致,非常的潇洒,夏仓手里拎着两把斧子,大头背着长弓,手握阔剑,卢柯的手中则拿着一杆长枪,三人神色凝重,夏仓用单手夹着一把斧子,腾出一只手来用布条缠绕,就那大斧子,最少也有八九岁孩子的高度,瞧起来更是力量感十足。 夏仓是大巫师夏劼的孙子,卢柯是冥巫的孙子,大头我不知道,可他既然身为侍卫长,也必然会有着自己的不凡之处。 这三人雄赳赳气昂昂,甚至可以说迈着坚定的步伐,哪怕面对九位恐怖的天神也毫无任何退缩之意。随着距离的接近,夏仓骂骂咧咧的说:“你们这群混蛋,把人都杀了,老子以后赚谁的钱!” “一群熊包卵蛋,杀了几个普通人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他妈的,你们谁敢与你大头爷爷单挑!” 卢柯咬着牙说:“你们九个人冒充华夏天神,罪该万死!真正大夏的巫师与战士哪怕是死,也绝对不会将刀口对准自己的族人,你们这群冒牌货,老子今天一定要宰了你们。” “有点意思。”龙九咧嘴笑笑,歪着头对众人说:“你们谁去解决他们?” 笑意盈盈的人群中走出了三人,我只记得三人中有一人名叫孔乙的,另外的几个人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兴致勃勃的说,像卢柯、夏仓、大头三人的精魄会比普通人的强大很多,吃上一个,都快顶的上吃上百名普通人。 “这么好的事儿,你们几个不争,我们可去了啊。” “去吧,一会儿还要帮武牙大人找孕妇,速战速决,不要耽搁时间。” 他们的交谈结束,我愣在站在人群的后面看着三人,有一个共同点,每个人的眼神里看不到任何的畏惧,或许他们三个早就已经将生死抛弃。 我一直都在忍,只要有一点点机会,我发誓要用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方法杀死他们十个畜生! 夏仓的斧头已经绑好,他开始加速奔跑,卢柯也跟着动了身,唯有大头,他手握硬弓,拉满弓射箭,羽箭的速度奇怪,而他所瞄准对象正是我。 速度太快,我眼睁睁看着箭矢射过来却无法躲避,危险时刻,还是身前的龙九挥动武器替我拦住了致命一击,仅仅差了不到半米我就要被贯穿而死。 大头显得很懊恼,可当他准备搭上第二箭的时候,他的对手,一个矮个子的小胖子却已经贴到了他近前,小胖子手持砍刀,刀势如流星般劈向大头,这个时候,大头的阔剑还在脚下,依照速度来看,他是完全没有机会提起重剑,然而,他却用脚尖点了下剑身,好似出色的足球运动员一样抬脚将重剑踢了起来,恰巧剑横在头顶挡住小胖子的致命一击。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极其的飘逸,也与他笨拙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反差,紧接着大头单手握剑,狠狠的抡了过去,漂亮的反击差一点削掉小胖子的脑袋。 俩个人互相分开,彼此如野兽般审视着对手,我心里虽然清楚,荒古异族中的天神们绝不会这样简单,可还是没想到他们三个会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卢柯的长枪舞动,犹如密不透风的屏障来防守对方的重剑,让他们彼此拉开距离,夏仓两把斧子上每每挥动还会绿色的符文,他可是大夏朝最强大毒巫的孙子,实力又怎么会差? 我天真的想象,也许没有猎神弩,他们依然可以创造奇迹? 卢柯的长枪出击时,那攻击的速度就像是大海的浪潮一般,起伏不断,一浪接着一浪,就连荒古异族的天神也开始疲于招架,上次黄炽鼠的死,算是告诉我,在大夏朝能杀死他们的人,唯有大夏的子民,所以,只有当三人的武器贯穿对方身体的时候,战斗才算是宣布结束。 没多久,战斗开始变成异常激烈,四周房屋频频崩塌,他们都是大夏战斗方式,以最直接的杀人方法进行着搏命,让刚刚无往不利的天神不得不认真对待,甚至怕一不小心翻了船。 夏仓的战斗方式较为单一,给我的感觉有点像程咬金的三板斧,但就好像世人皆知程咬金只有三招,可就是谁也拦不住,夏仓与他相似,一斧子劈过去,符文一亮,对方刚抬手格挡竟然被打丢了武器,之后第二斧子劈过去,逼的不得不向后跑。也许夏仓唯一的弱点就是速度太慢了,人家只要一跑,他就是没辙。 打来打去,隐隐之中有了势均力敌的形式,忽然我明白怪不得荒古异族会大面积的杀人,因为他们刚刚苏醒,实力已经不同往日,就算很强,可比起巅峰却差的远了,所以他们才会不敢让双王城的消息流出。 如果,我将城门放开,偷偷放出去一个人,引来其他城市的大巫,是不是双王城的人就会得救了?喜悦的心情刚刚升起就被自己浇灭,如果大巫来了,会放过我们六个么?并且,距离六十天大劫越来越近,到时候我会死,可我死了,禹王天宫关闭,又有谁能再去救得了他们? 夏仓的伤口多数都在背部和两侧,正面却无一丝受伤的痕迹,显然这些伤口都是被偷袭所致,气的他一个劲儿的骂人,除此之外,他又显得是无可奈何。 战斗拖的越久,其他六人则越会有机会协助,一旦汹涌扑过去六个人,那他们三个必死无疑,对我而言,现在能做的只是祈祷夏仓他们三个赢了。 短短的几个回合,交战的双方互有损伤,可看起来势均力敌的局面下,夏仓、大头、卢柯三人竟然开始缓缓的向后退了。 对于荒古异族来说,他们必然不会放过这个好的机会,三退三追,渐渐的趋向于城市的里端,眼看夏仓被利剑偷袭贯穿身体时,另外卢柯、大头也受了伤,三人再次汇聚到了一起,面对荒古异族的天神,几人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双瞳猩红如血,他们握起武器已经打算拼命的架势。 当三名荒古异族杀过去的时候,突然空中传来射出四只羽箭,令人惊讶的是羽箭的尾端绑着渔网,随着大网的张开,又在夏仓三人后退的地下,分东南西北钻出四个光头男子。 四人跃起,将空中的羽箭抓住后向下一拉,三名荒古异族被困在了渔网内,大头的声音同时怒吼:“放箭,杀死他们!”,数百名埋伏好的弓弩手同时出现,羽箭纷纷落下,当荒古异族的三人还想挣扎的时候,已经被贯穿身体。 这一幕,令我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真的赢了么? 可是,龙九他们几个表现出的淡定却让我产生了不详预感,难道他们没动用全力?气氛变得很安静,三人已经被扎成了刺猬倒地,当四名和尚准备收网的时候,龙九自语道:“这三个混蛋就知道玩,嘚瑟大了吧,万一被凡人杀死了,丢不丢人!” “你是说他们没事儿?”我特别的惊讶。 龙九说:“吸了那么的精魄要是连点普通的战士搞不定,那真是该死了,放心吧,大巫师给了我们用来替命的毒囊,关键在危急时刻还可以用来保命。” 话音刚落,那蜷缩成刺猬的三人突然向外蒸腾起了绿雾,箭矢、渔网统统腐化干净,三人竟然缓缓的起了身,他们的瞳孔竟然成了与武牙一模一样的绿色,几人表情有了微怒,小胖子说:“别玩了,连大巫师赐给的保命毒囊都没了,再不速战速决,武牙大人一定会生气的。” 第九百九十一章双王城之殇(三) 怎么可能?明明受到重伤,双王城的百姓是可以伤害到荒古异族的,可他们怎么会一点伤没有? 我吞咽了口唾沫,为三个人捏了一把冷汗,而那些参与伏击的人,也是频频发出惊呼。当夏仓骂骂咧咧的继续抡起斧子砍过去的时候,荒古异族三人好像变了个模样,他们同时向左右躲避,又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夏仓左、右、身后,手中刀剑整齐的插入夏仓的腰腹。 龙九说:“之所以一直打个不相上下,还不是因为舍不得吸来的精魄,我提前就看出这三个人不好搞,他们三个不信邪,非要去试试。” “浪费精魄?” “对,精魄的燃烧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使我们恢复到五千年前的巅峰。”龙九说的很随意。 恢复巅峰是什么概念?那可是能够手撕巨兽,砍杀天神的实力,然而他们夏仓、大头、卢柯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只是凡人而已,瞬间颠倒的战局令我的心瞬间在天堂跌入到了谷底。 夏仓被三把刀贯穿了身体,大头搭弓射箭,呼啸而出的羽箭被对方一剑砍断,又有一名高个子的荒古异族抡起手中长刀,眨眼的功夫四名光头的头颅被砍了下来。 优势又一次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了劣势,面对巅峰状态的荒古异族,我真的不知道卢柯他们到底能撑多久。很遗憾,他们三个作为最强大的武士,成为首当其冲的目标,三人集体协作,扑向了卢柯,当他舞动长枪回击时,却另外的人偷袭,一剑捅在了心口,大头想要救援也以及经来不及了。 实力的悬殊让战斗变得毫无悬念,奔跑中的大头忽略了身后的突袭,由一名男子挥动长剑砍在他的肩胛骨,半个剑身没入到了他的骨头里,将他劈倒在地。 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完了,全完了,他们这些人是打算赶尽杀绝,一旦将城市内所有的精魄吸走,我们以后怎么出去?玛德,如果真的这样,我绝不能让他们好好的出去,实在不行我就去通风报信。 四周埋伏好的战士们一波又一波的进攻,然而却又一波波的倒下,直到周围尸体遍地,再无任何的活人时,三名荒古异族的瞳孔才恢复如常。 “王八蛋龙九,你是不是知道这几个人不好搞,故意让我们来的。”胖子骂道。 “三胖子,又不是我逼你的,你自己选的你赖谁,眼前这么多士兵呢,杀了以后慢慢吸呗,反正咱们有巫师,迟早能恢复的你怕啥?”龙九不在意的说。 “妈的,刚刚差一点没死了,到了这鬼地方还真是不能大意,回想当初觉醒之前的日子,还是现在过的比较舒坦!”胖子又说。 听着他们几个的聊天我才知道,原来九人以前就认识,在当代从事着菜市场里黑社会的角色,九个人天天在一起,也不分谁是老大,早上起来会将菜市场的门堵上,兄弟九个随机抽取,假如抽到了萝卜,那么菜市场里只允许他一家卖萝卜。 九个人起早贪黑的压迫老百姓点辛苦钱,按照胖子的说法,他好像比那些菜农还要辛苦。就是这么九个人,突然某一天遇见了毒巫武牙,见面后,武牙给了他们九个一人一碗血,喝了以后思维很乱,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才有了五千年前以及五千年后的两种记忆。 当成为武牙的爪牙以后,彼此找到了人生的真谛,以前九个人欺负一些小商小贩还可以,现在想欺负谁就欺负谁,而且又因为有武牙,他们并不会死,不管受了多么重的伤,武牙也会将他们治好。 胖子对我说:“一会儿还得麻烦巫师帮个忙,我们先去砍人头。” 三人纷纷跑到尸体前用刀子割下头颅随手就往我的方向丢,面前景色完全可以用‘尸骨如山’来形容。大地到处都是泥泞的鲜血,九人非常享受这种杀戮的感觉,表现的也是越来越兴奋,我觉得双王城在他们的眼里不是一座城,反而更像是大蛋糕。 很快,人头已经堆积成小山的高度,胖子直起腰,冲着我大喊:“这些应该够先分点,妈的,太累了,一会儿去城里找人办吧。” 另外二人纷纷响应,我任何没什么多余的话,眼前成片成片的尸体对我的刺激很大,可当胖子走回时,突然他身体一个踉跄,紧接着,脚下大片的尸体当中,夏仓猛的站了起来,他肌肉暴涨,面目狰狞,瞳孔也同样变成了绿色。 “啊!我杀了你!”愤怒的夏仓张开口咬在胖子的脖子上,鲜血哗哗的流,胖子急了,想要打夏仓,然而我见夏仓用两只手交替搂住我胖子的腰,继续怒吼:“我操你祖宗,老子今天和你同归于尽!”,就听见夏仓的身体发出‘噗’的一声,他整个人炸开了,血肉之躯化为脓血洒在了胖子的身上。 那胖子满身的污血,还不解的左看看右看看,但是很快,他的手开始犹如雪糕般融化,先由身体、四肢,后来他甚至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变成了一滩绿水。 夏仓死了,他用最后的生命以毒巫的手段融化了胖子! 很快,卢柯也在尸体下面钻了出来,他手持长枪,满脸的诡异青色符文,怒吼道:“老子身为大夏的战士,一生只为保护大夏子民而生,今诛杀邪魔,虽死无憾!”,他面向了那个叫孔乙的青年,突然两只手结成照相机的模样,孔乙的额头诡异般出现与卢柯一模一样的花纹。 卢柯将长枪对准自己的下颚,怒道:“冥巫献祭,同死无生!”,‘噗’的一声,长枪顺着下颚扎入直接贯穿到了天灵盖,孔乙立刻捂着脑袋痛苦大叫,眨眼的功夫,他的脑袋发出‘砰’的一声炸响,随之便好似气球裂开。 “还有我!”大头同样艰难的站了来,他喘着粗气:“身为双王城三巫之一战巫的子孙,绝不能堕了爷爷的威名!”,他用力咬掉自己的舌头吞下,吐了一大口血,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龙九紧张的大声喊:“老马快跑,是战巫突袭,他会杀了你的!” 我甚至都没看清楚大头到底做了什么,随着他面前血坑冒起了气泡时候,大头竟然像尘沙一般消失不见了,而逃跑的荒古异族显得非常慌乱的逃跑,不知他在躲避什么,随着他向前匍匐时,脑袋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等他死后足足过了半分钟我这才诡异的发现,明明对方已经倒下了,可他的影子还是站着的。 夏仓、卢柯、大头,他们三个用最后的生命捍卫起双王城战士的尊严,我望着他们三个去世的方向,眼眶发热,紧紧咬着牙让自己不要掉下眼泪,如果龙九发现我对夏仓三人的感情,引起了他们的警惕后,我还靠什么下毒? 三人的死也让我明白了,荒古异族不单单惧怕大巫,并且还不是无敌的,如果有强大的武士配合,诛杀九名荒古异族也不是不可能的。夏仓、卢柯、大头三个为了守护身后的人,拼命的拉下了三名荒古异族的份决然之心令我很触动的很深,五千年前所有的大夏人都是纯粹的人,为了家人、朋友可以放下所有的恐惧,所以他们很强大,就连普普通通的百姓也有一牛之力。 五千年后的大夏,高风亮节少,心思复杂者多,兄弟不睦,夫妻不和,长幼不尊者比比皆是,利来利往,天道纲常的流逝导致百姓的素质越来越差,不论是从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呈现出了下坡路。 第九百九十二章双王城之殇(四) 这次屠杀,我了解到现在的荒古异族只不过是借了禹王的威风,否则他们就算是回到双王城,拿什么去和纯粹的大夏人斗?怪不得那些人一直以来他们不敢降临双王城,除了因为他们很害怕夏劼以外,也怕这个世界强大的战士。 如今,夏劼走了,城门一旦封锁,外界的所有人都将会不得而出,面前小小的双王城也自然而然就成了他们十个获取养料的地方,我还断定夏玲珑不会同意他们的做法,她只是恨当今被佛道夺取了天下,而不是那些生活在禹王天宫庇佑下的百姓们。 龙九亲眼看到兄弟的死,他彻底的愤怒了,对周围六人大吼:“让所有百姓集合!我要杀,杀杀!” 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问题一定会变的很严重,荒古异族回到五千年前以后,便没有了人性可言,不管是为了大家还是为了我自己,我还是坚决的站在龙九面前,阻止道:“冷静一点。” 愤怒的龙九挥手给了我一巴掌,强大力量使我狠狠摔倒在地,对方指着我怒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对我这样说话!难道真以为自己是大巫师了,告诉你,要不是看在武牙大人的面子上,老子一刀刀的剁了你。” 被他打的头昏目眩,我歪着头说:“你们要是一次杀了太多的人,我会因为无法分出太多的精气,而耽误你们吸取精魄,武牙大人既然让我帮你们分精魄,可我的能力有限,如果你想屠戮太多人,我也没办法。”,我不是担心双王城的百姓死,毕竟如果单纯的死不会有任何事情,精魄还是会回到禹王鼎中,唯一担心的是武牙,万一他一时兴起,帮助龙九六人屠杀吸精魄怎么办?所以,我现在一定要稳住他们! 龙九对我的话没太在意,他对我说:“将消息通知每个人,让他们双王城的百姓集合南广场,如果不去,那我一天杀一百人,第二天杀两百,第三天杀一千,直到杀光所有人。”,之后龙九留下一个人,又捎带着拿走我怀中双王城的钥匙后,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战斗过后,城市内一片狼藉,龙九所叮嘱的同伴叫‘刘涛’,此人正是那个兴致勃勃闯入百姓家里强暴女孩儿的人。他带有着命令口吻催我快一点,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时不时会看到有一些刚刚躲过浩劫的百姓会偷偷的躲在角落里观察着我。 始终思考着如何脱身,好去找西凤研究下毒的事情,为了能尽快结束,也只能暂且做出违心的事情,不管怎么矛盾,我的心是始终惦念着早日离开双王城,超度所有的百姓。在废墟找到一个碎了底的陶罐,拿在手中充当扩音器般大喊着:“父老乡亲们,曾经随禹王上天宫的战士们回来了,让我们现在赶往南广场,准备迎接华夏最强大的人,心甘情愿为大夏朝的巫师献祭,令我们的战士获得强大的力量,早日斩杀邪魔!” 我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样的话,起初没人理我,身旁的刘涛夸我很有语言天赋!在他放浪的狂笑声中,双王城中的曾经南北城内最强大的七位战士已经死亡,全城的百姓任人鱼肉,禹王鼎因为他们是大夏朝的人所以没有任何阻碍的表示,当踏过满地尸骨,缓缓的走向了城市中,很快,我的嗓子喊的也已经得有些干哑。 入了闹市区,城市尽显荒凉,老百姓纷纷站在二楼的高台,数不清的脸颊愤怒的望着我,他们由怒骂渐渐变为憎恨,一个个情绪激昂,我甚至有了一种老鼠过街人人讨打的感觉,数不尽的菜叶子鸡蛋砸向我,可没多久,刘涛怒了,他取出刀,冲着人的多地方一刀砍过去,瞬间,房屋倒塌砸死了许多人。 他很嚣张的说:“打他没事儿,但骂我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我心在滴血,可依然只能继续的大吼着重复那些话,等到了南广场以后,除了密密麻麻的老百姓已经到了以外,就连二瓜也被龙九抓到了现场,他被打断了手脚,跪在地上,脸色瘆白毫无血色。 不久以前,我曾在这里度过双王城最盛大的节日,可如今却已然物是人非了,与二瓜对视时,他愤怒的大声质问,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二瓜继续悲戚的说:“大宝,我那么的尊敬你,随你向道,可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害我那还在娘亲腹中的孩儿,我真想把你的心刨开看看,他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叽叽歪歪的很烦人,现在我不想听到他说话,杀了他。”龙九显得很不耐烦。 这句话说出口,身旁的刘涛把刀拿了出来,瞧他的模样,我太清楚他的想要的做法,那就是砍掉人头吸取精魄,为了二瓜有希望活下去,在刘涛去的时候,自己率先冲过去,两只手握住二瓜的脖子。心里确实想向他道歉,因为今日他死后,未来我们将不会再有遇见的机会,可是如果我说出口,那周围气势汹汹的六人绝不会饶了我的。 两只手抓住他的脑袋时,二瓜咧着嘴,对我吐了口血,愤怒的说:“我特么真的看错你了,怨我啊,怨我引狼入室,开始有人看见是与你一起的人破了猎神弩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特么就是一个畜生!呸!”,一口血又一次吐在了我的脸上。 我故作大怒:“你们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死了正好!”,两手一用力,‘嘎嘣’一声,他的脖颈被我扭断。在老百姓愤怒的骂声中,我将尸体丢下高台,因为我知道,人死了不会有事,他们还有轮回的机会,哪怕六十日后大劫我失败了,可未来他二瓜依旧可以做他的城主,一切都不会变,只是未来200天的人生里不会再有我这个人的出现而已。 人死之后,龙九也没再继续追究,空荡荡的高台上仅立着一张桌子,奇怪的是在桌子上居然看到有许多夏仓家雕刻出的扑克牌,接着,我与众人并肩而立,望着面前黑压压的老百姓,龙九大声喊:“我作为双王城最新的城主,有件事儿要和大家说一下,从现在开始,缴纳百名人头即可免除死亡,刚刚我们几个与军队作战斩杀了数千人,战场上还有许多的人头没有砍下来,你们可以去,有巫师张大宝作证,我绝不会骗你们,收集一百个人头领去保命牌,没收到的,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人群‘嗡’的一声议论起来,百人头颅可不是小数目,龙九竟然是想利用老百姓的自相残杀来省下他的麻烦。之后,龙九还露一手,他挥舞长剑令成排的房屋化为废墟,光这手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同样,这也令众人安静了下来。 龙九大声喊道:“我说话算数,一百个人头来买命,等人齐了就来我城主府找我们。” 原本还情绪激昂的老百姓,听到龙九的话之后,随着第一个人向远处奔跑,周围人紧跟着向后跑,连锁反映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好似大海退了潮一样的离开了。 龙九又主张我们一起去城主府,路上我听见他交代了两名手下全城给武牙搜集孕妇,随后,他又找到几名城主府负责的干部们,要求他们在南广场修建大型的祭坛。 灰蒙蒙的天空有着一种压抑感,没有反抗实力的我随波逐流,跟着他们回到了城主府,仅仅等了一下午的时间,开始有人来送人头,我负责清点人头以及提取精魄,每够100个,便分给对方一块儿令牌。 第九百九十三章双王城之殇(五) 可是,这只是双王城之殇的开始,龙九放了关押在死牢里所有的重刑犯,那些重刑犯有的是等待死亡,也有是不知道将会被关押多少年的人,共同点是他们有着极其恶劣的前科,偷盗、杀人、抢劫、强奸的犯人,最后,龙九愣是在城主府把所有人的集合到了一起,分成了四个队伍,让大家出去杀人,谁最先拎着人头回来,那个人可以当头头。 话音刚落,立刻有位刀疤男一拳打倒身边囚犯,接着以极其凶狠的方式徒手卸掉了对方的脑袋,当场他就以杀人最快的速度被认命为双王城新的侍卫长。 而他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恐怕是在无尽的黑暗中因为长时间关押导致的心里畸形,进而更加激发他本来的劣性。 新上任的侍卫长叫吴启,据说曾经也是身为双王城的侍卫,可因为与某个人在酒后产生了矛盾,一怒之下,他杀了人家全家二十多口人,可是他的运气很好,即将要被处死的时候却赶上新王登基后大赦天下,因此这个混蛋躲过了一劫。今天,被关了好几年的吴启放出来了,而他表现的残忍程度好不亚于荒古异族的六个人。 设立祭坛、劫掠孕妇、帮助六位荒古异族收集人头,以及寻找年轻貌美的姑娘,所有的事情均是交由吴启去做。 一整天的杀戮,灰蒙蒙的天空渐渐的变为了黑色,明月依然如新,可空气中却弥漫了淡淡的血腥味显得特别刺鼻。至于我,则是站在城主府的花园内,回过头,望着眼前这间颜色漆黑的建筑,它瞧起来要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意,院子内血污遍布,白骨堆积如山的样子宛若人间地狱。 至于,有了吴启他们这些死囚犯的伺候,荒古异族的六个人开始了皇帝般的享受,我虽然没进入城主府之内,但空气中由凄惨到绝望,最后以至麻木的声音却不断刺激我的双耳,时不时的,会有一些被活活祸害死的女孩儿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出来,再由门外的人负责清理。 侍卫们不断送入新鲜的酒肉,当有的人被祸害死了,他们还会再送入一波姑娘,而我的工作则是坐在院子里,等老百姓扛着人头来的时候,我随手递给对方一张扑克牌。 每一位上供的百姓不敢直视我的脸,他们低着头交完了人头就走,而我则需要回城堡喊人出来‘享用’精魄,并且由于周围有人监视着,就算我想放水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更何况但凡被吸走精魄的头骨均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为白骨。 屋里的人都会很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排着队出来吸收精魄,等到临近深夜的时候又来了送人头百姓。我依旧重复着之前的做法,将精魄分散后,我主动要求想回去休息,明日清晨再过来。 估计他们也是玩嗨了,对我毫不在意,只是叮嘱我明天一定要早点就可以,随后他便急忙忙的回到城堡继续开始那荒唐残忍的娱乐。 当前的形式对我现在而言,待在城主府会比较安全一点,全城的人早就已经恨我入骨,为此我小心翼翼,专挑人少的地方走,迂回了一大圈,见证了全城的惨状,时不时的在街上我还看到许多无头的尸体。深吸了口气,之前的战斗,死者虽说上千人,可多数已经被武牙巫术化为白骨,真正的尸体并没有多少,可我这一整天处理的人头骨已经达到了三四千的样子,那多出来的人头又是在哪获得的? 想到此处,心里多少有些微微发寒,在强大的生存的压力面前,人性难免还是会被压抑到扭曲。 直接去往了城门,现在唯有他们四个是可以商量商量,没有他们几个的帮助,光靠我很难有机会取胜,废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是绕到了北门的位置,感觉城下的人有些多,所以,偷偷躲在一座民房后面观看。 明月之下,一切都看的很清晰,老百姓人挨人拥挤在城门下,他们有的跪地下哀求,也有的人正在咒骂,扫视了一圈,城池上也并无守军,只是当有人试着攀爬到顶点时,每次都会奇怪的坠落摔下。 不知道这个城守卫是谁,可以当今的形式来看,现在我要是走出去,那必然会被人活活打死。于是,我又偷偷去了南门,如北门相同大门紧闭,城门楼下面还是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老百姓依旧睡在城门下。 还是没看到四仙影子,为此我又去了其他两座城门,每座城门都相差不多。思来想去后,一咬牙奔向了仓库,那里有亚特兰蒂斯的武器,我手里现在还有勋章,应该有办法操纵的。 一路上的拼命奔跑,到了仓库早就已经气喘吁吁,库房的大门被砸开,外面横列着许多的死尸,库房内也同样已经搬运一空,以双王城当前的状态,恐怕再过三天就得有瘟疫产生。 回想着当初守卫的方式,一下子拉开了电源,仓库的灯缓缓的亮了,四周明亮,曾经所见过的值钱东西已经一样都没有了,好在亚特兰蒂斯的那些破铜烂铁还在,那些强大的武器很沉,除了非常坚硬以外,又不值钱,所以它自然也就成了多数人所嫌弃的东西。 二蛋开走的是飞船,我摸了摸他于鲁班合力修好的机甲,整体高约五米,手脚皆为钢铁焊接而成,并且关节的部位极其光滑,如同人的手臂,抬起头还能看见机甲腹部有着以枪械拆卸后充当的能量的水晶。 按照二蛋教给我的办法,当即,我爬上了机甲,用勋章放置在机甲的胸口,很快,它的腹部打开了一个大型的驾驶室,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约了进去,‘啪’的一声,我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液体之中,可之后身体竟然缓缓的悬浮起来,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窒息感。 亚特兰蒂斯作为另外的一只蝴蝶衍生出来的文明,他其实在某种先进的程度是与大夏一样的,只是大夏的巫师单独开辟了人体文明的极限,巫师本就是因杀戮而生,可亚特兰蒂斯的文明却是创造。 它们可以改变大自然的环境,让普通的人可以上天入地掌握超级强大的力量,然而大巫师却只有毁灭,不管你创造了什么,它也能给你毁灭,下到凡人,上到天地自然,一旦巫师献祭而成的震怒,他所造成的损害是不可想象的。 身体稳住以后,自己竟然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视线也与普通的眼睛相差不多,感觉奇怪的是,当我抬起手摸了摸脑袋,机甲竟然也跟着动了。 我明白了,原来这是类似于母体一样的空间,怪不得不会有窒息感,当即我试着迈步,机甲就这样走了起来。不可否认,亚特兰蒂斯真的很强,他们用强大的机甲,代替了百姓身体上的不足,想以此来抗拒大夏的战士,不过想想机甲被拳头贯穿的样子,大夏人不屑倒也是正常的。 有了机甲的保护,顾不得许多,奔着最近的城门我是一路狂奔,那速度快到让我震撼,不管前面有任何的障碍物,机甲也可以撞开一条通道。 以直线的距离到了城门脚下,在老百姓纷纷议论猜测的声音中我矗立在城墙下,抬头望着高高的城墙,心里想着,既然既然机甲能相抗大夏的战士,那城墙必然不再话下,于是我弓起步伐,试试全力一跃,瞬间的功夫,机甲弹射而起,结果一不小心竟然蹦高了! 第九百九十四章双王城之殇(六) 接着我又试了试向后跳,结果还是不小心的跳歪了,一共试了四次才稳稳的踩在城墙上,之后,焦禄以眨眼般的速度到了面前,问我是谁? 糟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了!找来找去,自己就像是关在一个蛋里,我一个劲儿乱蹬腿儿,导致机甲好似跳舞一般蹦来蹦去,后来不小心摔倒了,整个人向后仰下,抬起头看到一个红色按钮,试着摁了一下,就听‘噗’的一声,机甲打开,我顺势爬了出去。 焦禄一看是我,惊讶的说:“你怎么来了?鲁班怎么样?” “鲁前辈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事儿,西凤在哪?”我急切的问。 “怎么了?” 我恶狠狠的说:“要蛟毒,毒死那帮混蛋!” 焦禄却说了一句很现实的话,他问我:“那鲁班怎么办?” “抢回来!” 他又一次反问我:“大宝,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西凤所调配出的毒药可以毒死百里的人么?” 我有些懵,至于为什么毒药能毒死人,又与我什么有关系?不明所以的我转过身来追问原由,焦禄叹了口气:“如果这次来的是别的巫师还好说,可偏偏来的是毒巫,西凤所制作的毒药就是用巫的方法,可是,每个毒巫是百毒不侵的,就算蛟毒逆天又有什么用?别看我们都在四个城门,可城里的事情还是一清二楚的,那些荒古异族想利用精魄恢复实力,大肆屠杀百姓,毒巫躲在城主府坐镇,勒令手下立下祭坛,准备将生魂祭祀,重回远古巅峰。” 我无奈问:“那该怎么办?大家不能一直就这样等下去啊,万一人都杀没了我们怎么办?要不然咱们开城门放跑一个人,引来大其他的大巫师来,自从夏仓、卢柯、大头三人与荒古异族同归于尽后,我知道那些人不是无敌,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去借猎神弩也是可以啊。” “你真以为那大巫师武牙是个傻子么?他早就在我们几个的身上下了毒,放一个人,我们会死,目前除了任由摆布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你的意思,咱们不就成了一直在这儿等死呢么!只有不到六十天了,双王城不破,咱们会死,被毒巫杀了也会死,既然怎么都会死,干嘛让那些畜生活下去,我日他姥姥的,气死我了!”我现在是真急了,开膛破腹,生吞婴孩儿,奸杀妇女,以人命取乐,都是一群猪狗不如的人! 等我发泄完了,焦禄平淡的说:“等。” 我问他什么意思,焦禄告诉我,双王城一共四把钥匙,不论早早晚晚,这里既然开始,那么其他三个人不管现在到了哪里,最终他们还是会重新回到双王城的起点。 还有别的人?对,我想起来了,一共四把钥匙,然而我走遍四海,还是没有遇见相同的人,如果说外面进来的人,那肯定是了解天地大劫,不是为了夏玲珑,要么就是李远山,还有最后一个则是像五仙那样找到禹王鼎中的河图洛书,捣毁巫族根基。 “他们在哪?就算他们来了又能怎样?”我问。 焦禄说:“在这之前,你可以将所有的尸体想办法运送到禹王鼎,丢到井口里,不论是不是白骨也要丢进去。而且,我们几个研究过,等待钥匙凑齐了的是最后一个计划,如果毒死了全城的人还是没有效果,那就只能等到最后关头的其他三把钥匙集齐。” 心里暗道不好,自己的钥匙在龙九的手里,人家既然是抢的,那就肯定不能给我,必须得找个时间去偷回来。焦禄还认真的叮嘱我,一定要把所有的尸体都丢到禹王鼎,现在都在看时机,如果是天意要他们死,那谁也没有办法。 见过了焦禄以后,我算是明白了,四仙被武牙控制,导致我们陷入了一切只能靠运气的尴尬局面,有了机甲以后,我还是有着很强的信心,发誓绝不要将命运交由到别人的手里。 而摆在我面前的关键人物,那就是鲁班! 告别了焦禄,其他的三座城门我没有再去,而是乘坐着机甲连续几个大蹦离开了人群,回到家中以后为了安全,我连机甲都没出,直接躺在里面睡的。 期间也研究了一下,可除了拳脚以外,其他的功能我是一样也找不出来。后来,天亮之后我马不停蹄的去了城主府,还没等到门前那呢,就见吴启一身黑衣,领着侍卫队伍,将一众老百姓用绳子绑上,人挨着人往前走,他们看到我有些吃惊,吴启下了马,拦在我路上询问我是谁? 为了避免麻烦,我在机甲中跃出,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淡淡的腥臭味儿,昨天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双王城就已经死了上万名百姓,那些尸体像是垃圾一样堆的到处都是,老百姓人人自危,无人管理城市,并且随处可见的无头尸体也让双王城变得危机四伏。 几人见我一愣,纷纷行礼:“见过巫师大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启禀大人,武牙大人有交代,让双王城的百姓在南广场修建祭坛,工程量较为浩大,属下正带着百姓去做。” 我开始听武牙说建祭坛的时候,没想到会耗费这么大的人力。而且,巫师的力量很多源自于祭祀,那个王八蛋不会是想将整个双王城精魄全部祭祀干净吧? 当吴启以工期紧张为由离开后,我则继续加快速度赶往了城主府,一进了大院可吓了我一跳,面前摆着四个大麻袋摆在城中,来的人我记得好像是城里的屠夫。对方看见我,急忙陪着笑,脸上的皱密布,谦卑的问我索要免死牌。 我心里不由很震撼,毕竟一个袋子一百个,这可是四百条人命,依双王城已经清扫完毕来看,这些尸体百分百是他在外面屠杀的人?除此之外,在城主府的大门口外还摆着五具少女的尸体,一切皆是荒古异族几人所为。 我深吸了口气,屠夫却陪着笑:“大人,又捡到四百个,这回您看看,我们家的人应该都够数了,既然不杀我们,那能不能放我们全家六口出去?” 丢给了他三枚令牌:“出是出不去了,你先回去吧。” 屠夫和不满意还想纠缠我的时候,被侍卫轰了出去,接着,我要求侍卫布下人头山,再次主动找六名荒古异族出来吸精魄。六人走出大门的时候,各个气色萎靡,打了好几个哈欠。 龙九说:“这次精魄大家都分一些,昨天弟兄们有点累了。” 我点头应允,按照龙九的方式为大家分精魄,很快众人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瞧他们表现的挺高兴,索性,我借机把要求说了,龙九说:“确实味儿太大了,一会儿找守卫帮你一同打扫,烧了最好,别让味道太大,那样太影响心情了。” 有了龙九亲口的话,我算是放开了,那些死去的尸体必然不能时时刻刻保证全部都会被吸掉精魄,所以只要我速度够快,或许一些死人还是有救的。 每日以来,我开始清理城市,身穿机甲的影子也已经出了名气,龙九甚至找我交手,我在第一次碰撞的时候虽然感受到了他的强大,但机甲竟然毫发无损。不过,我还是会在第一时间求饶,目的是避免被对方看清楚实力。 一连着好几天,我让他们把尸体送到仓库,到了夜里我会偷偷运出城,期间也见过姜尚坤,他叮嘱我一定不要告诉任何城市内的人。 第九百九十五章双王城之殇(七) 禹王鼎是轮回源头的事情算是我们六个共同的秘密,假如被武牙他们知道不一定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周而复始,很快就过了大半个月,可是由于双王城并非自给自足的城市,周边的村子没有办法进来输送粮食,可十几万人每天消耗的口粮是极其恐怖的。 尤其当龙九带人屠戮了周围上百里的村庄过后,此地已经成为了一片鬼蜮,荒野枯骨成堆,到处死尸。尤其当食物即将要被吃没以后,老百姓内心潜藏的兽性被激发了,大家除了要互相抢夺食物以外,弱小的人就会没有饭吃,有很多人甚至已经饿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唯一值得幸运的,因为六名荒古异族太过于留恋温柔乡,导致他们连吸取精魄的大事情都不会太着急,因此也会有一部分人的尸体因为坠入禹王鼎后,靠着大鼎的吸力,将精魄重新拉回了鼎中,值得一提的是,每次落入尸体,均会像是重锤砸大鼎上一般,最多的一次,岩壁的四周甚至随着震颤已经开始哗哗的往下落碎石。 如今的禹王鼎有了震动,那就说明它并非是无解的,当务之急摆在我面前有两件事儿要做,第一、修好猎神弩,因为在当下,除了用此弩以外,任何的武器也伤害不了他们七个。第二、想办法带老百姓跳入禹王鼎,哪怕是用武力胁迫,这是我们出去唯一办法。 每每大街上发现有尸体,我会带着人去收拢,再将尸体运送到双王城的仓库内,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我自己一个人去经管,非常的麻烦。就这样,折腾的连续过了十几天,由于修建祭坛,吴启大肆搜集民间食物供荒古异族糟蹋,在城市完全封闭的前提下,城市内几乎已经断了粮食,除了那些被饿的没办法,不得已需要易子而食的人以外,黑暗中也隐藏了许许多多的杀戮。 我平时始躲在机甲内,去往城主府的路上,看见十几名大汉手持武器,他们将一群老弱妇孺围在中间,任凭老百姓的哀嚎,依然挥起手中的刀斩了头颅。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麻木的,鲜血、破败、灰色已经成了双王城的主旋律,并且再由于吴启带着众多死刑犯的加入,他们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彻底催动起了双王城的绝望。 快走了几步,赶到了城主府门外,下了机甲以后,城主府依旧十分的热闹,门外有守卫,高大的房间内灯火通明,时不时还能看到追逐的影子在窗前略过。在双王城,深夜并不是一天最黑的时候,而是阳光刚刚落下,黑白交替的时段,如今,尸体已经被清理很多了,可那股腐烂的味道依然在空气中弥漫而发酵。 我入了府内,只见院子内已经有许多人在等候,他们提前将人头摆成了小山,并且在大院角落的位置站着十几名少女,守卫告诉我,这些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大人,人头数量齐了,一共十三名姑娘,她们都是主动找我,说自己想来府里伺候那府里的几位大爷,您可以放心,来之前验过身,均是处子。” 说话的中年人陪着笑脸,我看那些少女全部都已经梳洗打扮完毕,她们低着头,显得非常紧张害怕,尤其当城主府的大门打开,有一排排女性的尸体被人抬出来的时候,年轻的女孩儿们看到后吓得纷纷尖叫不止。 突然,在侍卫没注意的时候,有人跪在我面前,趴在地上哀求道:“仙师,我叫娇娥曾经父亲派媒人到过您的府上,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 负责送人头的青年神情尴尬,我扫视眼前的三座人头山,这些人的脸庞不再是那些厮杀过的战士,而是普普通通的老弱妇孺,甚至还有一些个小孩子也被屠杀。 娇娥不断的磕头求饶,他说他的家人都已经死了,粮食财产已经被洗劫一空,双王城里出现了四大势力,分别是屠夫、力士、铁匠、逃窜的士兵。因为吴启要讨好六位荒古异族,于是给这些人施加压力,让他们去杀人,抢夺食物,劫掠孕妇,以及一些青壮年去修建祭坛。 膀大腰圆的中年人骂娇娥几句,另外的十几人也再哀求我,不过,她们太看得起我了, 要是我说的算,又何苦有如此田地。 这个时候,龙九带人出来了,他看看人头山,又看看十四名少女:“不错,这几个姑娘不错,我喜欢,以后送处子来的一律有赏,说吧你想要什么?” 中年人大喜,跪在地上开口索要兵器,龙九想都没想的应允了。而我却意外发现六人微妙的变化,他们脖颈起了鳞片,双手指甲凸起,身材也比平日里高大许多,有的人也涨了满身的鬃毛,乍一看有点像人与兽的结合体。 他们吸取精魄的目的就是为了恢复曾经的巅峰,照这么看,六位荒古异族的本体也未见准是人,城内杀人的频率开始加快,如果我不再做点什么,恐怕就来不及了。 “来,这回多提取点精魄。”龙九哈哈大笑的命令我。 我直接追问:“我想知道鲁班现在怎么样了?” “他正在与武牙大人在一起,我怎么知道那个老东西怎么样了?快点,你不应该有太多的问题。”龙九不耐烦的说。 我不甘示弱:“不行,他是我的同伴,我必须要亲眼见一见他,已经过了十几日了,还是一点消息没有,我怎么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我告诉你,千万别拿死来威胁我,距离大劫越来越近,我反正都是出不去的,既然迟早是要死在这儿,那你现在杀了我吧,到时候你们想吸取精魄就去找武牙要!” 龙九突然一阵风的冲向我,他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双脚离开地面,语气阴冷的说:“这么说,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我敢对龙九这么说话,很大程度是为了印证自己一个猜想,如今武牙已经许久未曾露面,那也就是说,他现在必然是做某种大事儿,六名荒古异族聚集在城主府不出,很有可能是保护武牙不被打扰。 至于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武牙留了我一条命,我觉得不一定他是看在我身有巫种的份儿上,极有可能是想利用我来帮助他们六个,至于五仙则成了看门的爪牙,包括双王城内人头换命的方法也是避免他们六个离开此地。 那么,武牙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这个问题是我所考虑的,还有一点,如果龙九不敢动我,那就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与他对视时,我丝毫不畏惧,他们六个现在已经半人半妖的存在,长期以来吸取魂魄,这更像是一种拔苗助长,将所有人的怨念一口吞噬到了腹中,吸取精魄力量的同时,身体也会受到影响。按照阴阳学说来看,他们不断的玩弄女性,应该就是为了压制住身体内的怨念,将不好的东西让女子来承担,这样会造成大量人死亡。 在现代社会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有伤天合,虽然禹王鼎不会把他怎么样,可九天之上的雷尊可不是吃素的,并且还有当代社会的武器枪械,天下各门各派的能人异士,何况华夏源远流长,民间法宝多不胜数,地仙散修不知修行在何处,但凡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一旦泄露那是不可能会安然无恙的。 第九百九十六章双王城之殇(八) 龙九掐我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使我透不过气来,他在用力的时候,我觉得全身的筋骨都在痛。身后的十四名少女跪下磕头求饶,在双王城这片地狱当中,包括我在内,任何人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现在我想利用自己的分析,去争取一份话语权。 只要有了能与他们谈判的能力,争取到足够的喘息时间,不至于每天像个孙子一样被呼来喝去,那只要找到鲁班,相信以他的智慧,一定会有办法修复猎神弩,那个时候才是反击的时机! 龙九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阴冷的说:“信不信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摸到了那一节指骨,艰难的将它放在唇边说:“如果我吃了它,看你们以后怎么分!” ‘啪’的一声,龙九突然扇了我一个耳光,他随手抢来了指骨,愤怒的说:“混蛋,这是大巫师的指骨,岂是你能吃的!”,接着,对方手一松,我重重的摔在地上。 虽然很疼,但是我赌对了,武牙躲在城主府不出确实是在准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他留我的性命只是看在我为大家分精魄的手段,如果我不能提取双王城百姓的精魄,可能对方在第一次遇见就会杀了我。 心里大喜,我相信双王城并非绝境,还是有机会,一定会有机会的。 “鲁班在武牙大人身边做重要的事情,还不能见。” “不行,我必须要见!如果不见,怎么知道他是死是活,一眼,我只见一眼就可以!” 龙九的表现的阴晴不定,僵持了许久,对方也是由最开始的威胁,再到对我的不可奈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已经很清楚的算准了自己的价值,并且坚持油盐不进的要见一见鲁班。 他打算想要与我好好的谈谈,等龙九斟酌的差不多了,他说:“这样吧,我可以去问问。” 我点点头,十几日以来武牙的失踪令我抓到了一丝契机,虽然他们几个对此只字未提,可是以六人的性格,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那或许早就已经将双王城全部屠戮干净,所以,这也是可以让我从被动变为主动的机会。 随着月亮的升起,黑色大地重新被月光所照亮,三座人头山上的血污显得是那么的邪恶,当人性不在,的的确确要比魔鬼可怕的太多。 身后女孩儿不停的哀求,他们跪在地上求我能救救他们,为此我长呼了口气,当下的形式很不明朗,我不敢说能救下每个人,可我愿意尽我所能保证他们的魂魄不会被炼化。 没多久,他们当中有人在城主府走了出来,对龙九说,武牙同意了,条件是绝不能超过五分钟,让我现在上城主府的顶楼。 心里大喜,只要见到了鲁班就一定会有机会的,他可是华夏数千年最聪明的工匠,以他五千年前的智慧可以修复甚至超过现代社会数千年的兵器,他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修复猎神弩,有了猎神怒才会有反击的机会,如果他做不到,那恐怕整个大夏也不会有人能够做到。 迈步向前,叫娇娥的女孩子扑过来,紧张的抱着我的大腿哀求:“救救我仙师,您一定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啊。”,她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立刻许许多多女孩儿将我围过来哀嚎,说什么的都有,可这个时候,我心里却很清楚,以当前我的实力来说,只是说明可以与龙九获得平起平坐的资格而已,但这并不代表可以与他们讲更多的条件。 六人从一开始便不停的索要年轻女孩儿,以我的猜测,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镇压百姓容纳在自身的怨气,试想每天吸取了那么多的精魄,其中还包含了每个人的思想、情绪,没有特殊的手段化解,哪怕他们是荒古异族也不行。所以,这些女孩儿相当于六人的命,尤其在我们谈话的功夫,吴启又带了十几名少女到了城主府。 龙九阴沉的问我:“你不会是想当救世主吧?” 他说的没错,是啊,我确实是一个渴望当救世主的普通人,只是能力的有限使我没有选择的权利,紧紧的握着双拳,我说:“您也知道,来到双王城我始终一个女人没找过,看你们这里有许多,不如给我几个怎么样?一直以来帮你六个提取精魄,随叫随到,也算是尽职尽责了,我想,这个要求龙爷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龙九沉默了半晌,接着哈哈大笑:“好!我让你挑,但只允许挑两个,多了的话,以你的身板怕受不了。” 这一句话一出口,所有的女性像是疯了一样的扑向我,她们拼命大声呼喊,也有的想要与我攀附关系,有的说认识西凤,也有的说她爹曾经给我干过瓦匠活,更有的主动脱掉了外套想要展示自己,以求我能够看的上她。 进进出出的尸体在城主府内抬出,又像是垃圾一样堆在一起,基本每一具女尸的眼珠子都是睁开的,能够想象到她们究竟受到了什么样的非人折磨。 为了没有负罪感,我故意转过身,其实眼睛是看向天的,随便点了两个女孩儿:“就是她们俩,谢谢龙爷了。” “没事儿没事儿,城里十几万人,想找几个女的还不容易么,你快点进去吧,鲁班在顶楼等你。” 城主府我来过几次,还算是非常熟悉,他外表漆黑,一共五层,整体看起来修建的好似古堡,并且在城堡的后面则是大院,里面有花园、以及许许多多的房舍。 吴启的侍卫过来连打带踢的拉开了人群,只留下被我选出的两名女孩儿,这些人是能来到城主府供六人玩乐的,她们自然都是精挑细选,被我选出的二人还挂着泪痕,可眼角上的喜悦确实真实可见。 看不得其他人的绝望眼神,我快步迈入了城主府,接着,身后传来了龙九淡淡的声音:“剩下的人全部砍头,再出去给我换一拨。”,接着,身后便是一阵阵绝望的尖叫,心里有些发寒,明显龙九是故意的,他是在向我挑衅,也是想要告诉我,只要我干涉,那么他就会继续杀人! 长呼了口气,我头也不回的继续走,整间城主府的屋子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屋内的灯火明亮,除了许多破碎而凌乱的桌椅以外,还有许多女人的衣服散落各处,从一楼上到了顶楼,过了一扇门,鲁班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他的身后还有这一座像是仓库的大屋子。 “你没事儿了!”我惊喜的问。 鲁班咳嗽了几声,声音颇为冷淡的说:“是武牙大人救了我,大宝你要来见我干什么?好好在外面为武牙大人服务就可以了,没事儿不要来打扰。” 我愣住了,这还是鲁班么?怎么短短的时间他就成了武牙的走狗,不可能! 他又说:“行了,别说了,我能有什么事儿?现在活得好好的,一会儿还有很多事儿要忙,武牙大人答应我,如果成功或许能带我们几个离开双王城,你别捣乱了,早点回去吧,宅子里的云鹊已经好久没有喂食了,你也帮我经管着点,好歹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呢,别让跟着我那么久的宝贝饿死了,鸟食都在宅子后的仓库放着呢,去吧。” 留下了这句话,鲁班立刻转身推开身后的木门,他再次重新上了锁。 我站在原地,不对劲,鲁班不可能会死心塌地帮着武牙办事儿,刚刚行色匆匆,难不成是怕我说错什么话?对了,他说云鹊要喂食!那木云鹊是鲁班的飞行法宝,哪里需要喂什么食物,莫非是话里有话在暗示我? 第九百九十七章双王城之殇(九) 越想越觉他肯定有着难言之隐,所以才会用暗语告诉我去找木云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以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急忙出了黑色的府邸,面前大院里已经人头遍布,好在被我点名的两位女孩儿没事儿,她们俩互相拥抱,哆哆嗦嗦的蹲在角落。 龙九对我挥挥手,又让我帮忙提取精魄,面对数座人头山,我像往常一样去做,可这一回我留了个心眼,随着对术法掌握的熟练,可以少量提取一些,不至于一次性所有人的精魄全部提出来。 当即,试着做了做,感受着冤魂野鬼的哀嚎,分不清每个人的容颜,只能凭借本能抽取了三分之二的精魄分给了荒古异族。并且,做完了以后,发现效果还不错,龙九他们六个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面对龙九的夸奖,我继续说:“龙爷,希望您命人将死尸抬到大仓库,除了可以用来磨炼师伯教我的巫术,还能帮助城市清理异味儿,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双王城的大仓库还是比较有名气的,除了它很大以外,里面堆积了建城以来各种战争赢来的战利品,最主要一点是在亚特兰斯蒂人来大夏建造的时候,就已经将那个仓库改造成了具有保鲜功能。 有了龙九的话,肯定要比我管用的多了,更何况吴启的办事儿能力很强,有他在会省下我许多的麻烦。 带着两名女孩儿离开了城主府,当时为了减轻负罪感,所以胡乱点的人,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这二人很谦卑的跟在我身后,连头也不敢抬,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触怒了我。 等到了机甲下面,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我说:“你们走吧,找个地方躲起来。” 女孩儿哭了,她说:“仙师啊,我们父母亲属全都死在了暴乱中,如今,整个双王城已经完全乱了,依我们两个柔弱的女子能躲到哪去啊?被士兵抓到是死,被其他的人抓到也是受人玩乐的下场,等他们倦了会将我们送到城主府杀头,仙师您为人慈悲,我们姐妹俩刚刚看得出来,您是想真保我们,求仙师不嫌弃,就让我们姐妹俩跟着您吧,哪怕做牛做马都行。” 能理解他们的无助感,城市中的百姓虽然本性是善良的,可时时刻刻生活在生与死之间的威胁,并且还有掌握他人生命权利的诱惑,这也难免会激发出本性中隐藏的魔鬼。所以,双王城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为了绝望之城,处处都是危机四伏,她们这样漂亮的女孩儿,必然会成为强者的猎物。 虽然不知道鲁班给我留的是什么,但我很清楚自己会在现在开始变得很忙很忙,随身带着两个女人非常不方便,脑子里诞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了她们,毕竟我杀了以后,二人的魂魄还是可以轮回的。 可是,如果动手了,龙九等人难免会察觉出不对劲,而且他们现在并不清楚双王城的轮回是以禹王鼎为开始,最好的办法只能领着她们们俩走,继续装成渴望救下每一个人的救世主。 默许了二人的紧随,我乘坐机甲慢慢的回到宅子,双王城开始实施杀戮以后,老百姓已经没有单独居住的人,所以整个街道除了随处可见被毁坏的房屋,已经再也看不到有人的影子。 到了家中,得知俩女孩儿一个叫梳文,一个梳羽,询问过俩人当前双王城内的形式,他告诉我,吴启特别督促过城内的四大势力,要求每个月一次清点,四方人马,谁猎取的人头少,那么就会杀死他们的当官的,重新选取另外一个领头人,所以现在分成了四拨,彼此之间互相劫掠对方的人头,再去上交城主府换免死牌,简而言之,城市已经彻彻底底的乱掉了。 临走的时候记得木云鹊是被一箭穿过钉在了地上,后来鲁班出事,再到武牙掌握了双王城,我在这期间也回到过宅内居住,然而却始终没注意过木云鹊。 前前后后找了好多遍,后来入了鲁班的房间,只见那木制的云鹊竟然趴在鲁班的床上,鲁班技法巧夺天工,他所制作而成的木云鹊活灵活现,若是能够涂上涂料,那云鹊简直就像是活的。仔细检查一番,射穿他的箭矢自己放在一旁,家中无人来过,难道云鹊活了不成。 就当我将那半米大小的云鹊捡起来打量时,在云鹊的双翅位置,我看到了一张图纸,上面勾勒出的团竟然就是猎神弩的模样! 对了,鲁班还有说过,鸟食,木云鹊能吃什么食物?摆明了就是指点啊,当即,我抱着木云鹊快速的跑向了城市仓库,推开门的时候,满屋子都是木制的零件,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都是,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着周围,突然,房梁上方挂着的皮筋引起了我的注意,此皮筋足足有小孩子胳膊粗细,看起来虽然是黑色的,可赶巧这个时候月光缓缓的照了进来,皮筋随着月光反射出了淡金色的光芒! 龙筋!这是龙筋,天呐,鲁班果然没让我失望,作为一个工匠,当看到一件自己无法研究的东西时,渴望的好奇心是必然促使他会去研究,只是我没想到鲁班竟然会偷了猎神弩,并且还将猎神弩拆卸后研究。 面前的龙筋也是整个双王城唯一没有断裂的龙筋,自然我云鹊翅膀上的图案就是猎神弩的构造图! 我兴奋极了,虽说图纸特别的复杂,但我相信既然鲁班指点了我,那就一定会有机会的!没了猎神弩射神箭就是废铁,而且此箭极沉,现在城市里还有很多,我觉得就算吴启掌握了双王城也绝不会没事儿闲的动它 。 看着满地的零件,留给我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吞咽了口唾沫,心里很清楚,猎神弩是我最后的反击机会,错过了,恐怕就真的像焦禄那样将希望寄托到运气的身上。 不管怎么样,有希望就比绝望要好! 正巧,大门开了,姐妹二人站在门口,怯生生的看着我,低声说:“仙师,我们两个有点饿了,不知道有没有吃的?“ 多一个多个帮手,她们连个待在家里也是闲着,要是能帮我的忙一起拼,必然会省下很多的麻烦,但是,是人心难测,万一她们出卖我怎么办?何况,每天我都要帮助龙九他们提取精魄,还要负责清理尸体。 当即,我想了一个办法,让他们两个等一会儿,自己跑到厨房,抠了点锅底灰拌了面粉,搓成了两个药丸子,又回到仓库去这对儿姐妹。她们很乖巧的站在原地等我,为了能让他们保守秘密,我拿着两枚药丸递给二人,板着脸,严肃的说:“把这两粒药吃了,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如果不吃的话,现在就离开我家,自生自灭。” 姐妹俩想都没想,在我手中接了药丸吞下,梳文特别认真的说:“我们的命是仙师给的,要不是仙师相救,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梳羽也从旁说:“现在我们姐妹俩无依无靠,仙师能收留我们已经是莫大的福气,只要能有个安身之地,我姐妹二人愿意为奴为婢,伺候仙师左右。” 见他们吃完了,我说:“你们的吃是我秘制的毒药,如果没有我定期解药的话,一定会七窍流血而死,现在我告诉你们个秘密,我打算让你二人帮助我重新恢复猎神弩!” 梳文震惊道:“什么!弩不是全坏了么?” 第九百九十八章反击的开始 猎神弩在华夏的创造初衷就是为屠神而准备的,如今双王城出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老百姓自然知道所有的猎神弩已经损坏,眼前凌乱的库房内,鲁班竟然将猎神弩变为许许多多类似积木一样的零件,可想而知,作为华夏最聪明的工匠是有多么强大的求知欲。 我说:“看着地下的这些零件,它们均是在猎神弩上拆卸下来的,我这里有图纸,需要你们帮我仔细区分,咱们合力尽快将猎神弩复原,有它我才信心杀了这七个魔鬼,还咱们双王城一个青天。” 现在,我们能活着破开双王城幻境的几率已经越来越渺茫,可就算是我出不去,也绝不想他们六个能舒舒服服的享受!猎神弩是华夏所仰仗的神兵,只要神箭射出,不见血是不会归的,就算他们恢复巅峰,也一样可以轻易取他们的性命! 这句话一出口,姐妹俩人放声痛哭,声称一定要竭尽全力的帮我,早日杀了那些魔鬼。等我简单的给她们找了点吃的以后,我们开始研究图纸,别看女人不识字,可她们心灵手巧,尤其看到她们仔细摆弄零件,双手灵活手指仔细归类时,使我很庆幸自己救下了二人。 时间上已经一点不容耽搁,将木云鹊平铺,它的腹部连接着双翅展开,正好就是猎神弩的模样,当中还标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记号,依照上面的标识我们三个开始根据轮廓归类,由于满屋子的零件实在太多了,增加了恢复的难度。但让我佩服的是鲁班居然以木头做出许多螺丝钉,并且用它来为零件衔接。 半夜开始,手上的活计就始终没停,这几日以来的折腾导致我是身心俱疲,后来实在是太累了,就忍不住的眯了一觉,结果却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在这个梦中,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她的背影有几分熟悉,身上穿着红色嫁衣站在一座山的顶部,顶部云层中透过两条神龙的脑袋,遮天蔽日的身姿绝以及延绵千里的尾部,算是让我明白什么叫做‘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更加震撼的是在龙口之中吐出了两条银色的锁链顺着云端落下,在底端竟然捆绑了一位年轻女子的双手,她低着头,虽然我看不到她的脸,可直觉告诉我她现在已经脆弱到生死不知的地步。 一道道闪电出现在她的头顶,电光照映出了四周腾腾云雾之中有着很多的人影,我仔细观望,当想要看清楚却被一声炸雷在梦中惊醒过来。 ”夏玲珑!”情不自禁的说出这三个字,浑身上下却已经被汗水所浸透,梳文梳羽姐妹俩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关切的问我:“老爷您做恶梦了?” 在过去,小妾、丫鬟才会称男主人为老爷,夫妻之间却以平辈称呼,所以你看电视剧里,都是小妾在喊男主人老爷,亦或者夫人命令小妾去找老爷,所以说,梳文梳羽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角色,充当起了我的丫鬟。 我摆摆手表示没事儿,又问他们拼的怎么样了?看了看周围,虽说还没有什么进展,可比起以前却要显得规整许多。 梳羽说:“我们将有可能用的零件分类归拢,这样会方便后期的拼接。” 天已经不知不觉中亮了,我还需要去为龙九他们提取精魄,为此嘱咐二人继续,自己则打算出门。不过,姐妹俩叫住我说:“老爷,您梦里说夏玲珑,是不是咱们大夏朝的镇国公主?” “镇国公主?”回忆那个奇怪的梦,巍峨高山穿过云端,高空中两神龙吐出锁链,背影中的红色嫁衣我太熟悉不过了,自始至终夏玲珑都是穿的一样的衣服,最主要一点,她是与李远山一起失踪的,虽然不知昨夜奇怪的梦境是否与夏玲珑有关,我觉得听听老百姓的话,或许能为了解李远山而增加点有用的消息。 梳文给我讲,夏玲珑享用过昆仑山摆放所用的大罗金丹,如今容颜不老,寿命可活千年,由于他的实力极其的强大,被禹王赐命为华夏第一守护神的称号,并且大禹王升天之前,宣告天下认命公主可行监国之权,赐予‘镇国’二字。 曾经禹王想给夏玲珑选一门亲事,消息放出以后,海外仙山,蓬莱、瀛洲、方丈皆派人来求亲,大夏朝的将士们也是纷纷想尽办法的想要得到禹王赏识。可夏玲珑不答应,禹王不肯,被逼无奈下公主竟然公开宣布‘比武招亲’,谁要是赢了她,她就嫁给谁。 一瞬间天下皆惊,就连四海龙宫,蛮荒妖族的人纷纷赶往商丘,那一次比武招亲算得上是惊动天下,许多人层层筛选最后出来四个人,分别是三大仙山以及西域头陀。 夏玲珑没让四个人比试,而是以公开要一挑四,在她的坚持下,四个人同时上了,震惊天下的是夏玲珑竟然没费了多大的力气,将这四位站在天下之巅强者打的一败涂地。 接着,夏玲珑找到禹王,直言不嫁。禹王也是没辙,最后事情自然就是不了了之,再后来禹王西征,带走许多的强者,由夏玲珑负责镇守华夏,她的绝美容貌以及傲视天下的能力,确实成了一块标牌。 有人曾言,夏玲珑乃是天下第一人,除非禹王亦或者把大将军出手,否则没人能胜。甚至,一些有心人还去找过八大将军打探消息,是不是公主已经有了心上人,可在那些将军的口中得知,夏玲珑的实力更多是一位青年所教,只是禹王不允许她和那个人在一起,所以夏玲珑才一气之下比武招亲。 我也猜到了,老百姓口中的人必然就是李远山,光听见那几味丹药也是昆仑山之物。至于,夏玲珑最后的踪迹,很多人看到她和李远山在一起,并且由于李远山的威名在外,夏玲珑与他确实成了天下人心目中的一对儿。 至于,后来二人消失,皇宫里面传出的消息说,夏玲珑好像与李远山一同去了昆仑山,因此消失了几十年。 梦境中的事情虽然玄妙,可依然每天还是有许多事情要做的,叮嘱她们俩一定要尽快修好猎神弩,自己则出了门直奔向了城主府,到了府中如同往常一样,依然还是满院子里堆的满满的人头。 我负责提取精魄给那些荒古异族,长期以来的喂养,他们早就变得面目狰狞,每每呼吸还会发出一股子腥臭的气味儿。在城主府处理了一整天的人头,天黑之后在此负责搬运尸体,堪比两个足球场大小的仓库尸体已经堆到快没有地方落脚了,我为了方便,还特意试了试自己所了解的赶尸术。 其中,赶尸术有一条规矩,就是无头尸不赶,那是因为无头有煞,赶尸将如果控制不会容易被反噬,可在双王城不同,此地阴阳初分,人死之后魂魄无法离开肉身,依我所见,普通人死了之后,魂魄会因为尸体受损而受损,所以极少数的人才可以将魂魄完整的脱壳而出,自然也不会有轮回的说法。 包括现在民间常识里,人死之后24小时尸体不能碰,原因是死者在咽气儿以后,灵魂会顺着身体脱壳而出,如同蛇脱皮、蚕脱壳一样,都是非常的艰难痛苦,这个时候,你要是碰他,相当于是在用针扎他,甚至还会伤到完整的魂魄,就像是为什么有的人下生会不健全,这样的在阴阳学说中理解,是他投胎的魂儿就是不完整或者受过伤的。 而且当前处在阴阳未分的阶段,大夏人体魄强健,死后灵魂被困在脑袋里,如果不用巫的手段取出来,灵魂精魄根本无法取出来。后来,随着阴阳分开,老百姓的先天之气越来越弱,魂魄会毫无阻碍的离开身体,导致大地上四处飘荡游魂野鬼,甚至那些鬼怪还会害人性命,因此有了地府的出现与管理,得以让天下普通人有了轮回转世。 至于,我的赶尸术能好用也是一次意外,在尝试了很多次的失败以后终于趁着夜色将仓库的尸体一具接着一具的扶了起来。 第九百九十九章一诚出现 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可万万没想到赶尸术竟然好用了,依照当前双王城阴阳初分,一切阴阳术数本该无效才对,这说明什么?当我冷静下来仔细琢磨,很有可能是世界在悄然无声的变化。 毕竟最后是李远山导致禹王天宫坠落,使天下间承受一次大的劫难,阴阳之别才变得清晰,我觉得既然双王城一切是幻象,那在幻象即将结束的时候,环境自然会变的不稳,所以,现在的阴阳术数才会好用。心里也难免有些兴奋,别看我现在比起那些荒古异族的战士们差很多,但恢复了阴阳术数怎么说也比普通人强。 明亮的月光下,夜路清晰可见,这次没有操纵机甲,我走在尸体的最前面摇着铃铛,身后的尸体站成一排缓缓的跟着我前进,也许是因为在双王城的缘故,我竟然可以同时驱赶上千具尸体走路,这在现代是不可想象的,哪怕江中堂也做不到。如今这个阶段,城市中没有人会敢单独在夜晚行动,连守卫也要有着防备,否则一旦死了,那可是没有人会为了他们而报仇的。 街道上一个人影子都没有,我带着上千‘人’浩浩荡荡的赶到了城门,守门的王质不在,因为我没有办法过城墙,既然赶尸可以用,灵魂出窍是不是也可以?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单手点向眉心,以阴阳术法分魂使灵魂在极短的时间内离体,如果没经过术法修行的人灵魂出窍,是绝不能超过七尺,一旦超过这个高度必然会被罡风所伤,所以你看丢魂儿撞鬼都是在地上,从来没见过鬼没事儿呼呼的在天上飞。 我借着机会快速飞上城墙,见到王质正坐在城墙上左右手对战着下棋,注意力非常非常的专注,我喊了好几嗓子才把他叫醒过来。 王质看我还很意外,当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也是痛痛快快的打开城门,由我自己带着尸体赶赴到了禹王鼎,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让所有的尸体站在高地,随着一具接着一具的坠落,大鼎上传来的‘砰砰’响声,如同丢下的水雷,尤其当最后一具尸体跃下后,我兴奋的发现禹王鼎的鼎耳竟然掉了! 别看效果微乎其微,可它验证了姜尚坤的猜测,此地果然是生命起点与终点,它当中孕育着曾经禹王天宫内的魂魄,如果我打破规则,事先将魂魄送回,自然会受到禹王鼎的排斥,达到鼎身爆裂的结果,可是让我郁闷的是已经上万人进去了,竟然也只让大鼎少了一个耳朵! 有希望就比没希望要好,转身准备重新回到城内,刚刚走到台阶的位置,突然一位光头僧人出现,他独臂单手持礼,口念佛号:“阿弥陀佛。” “一诚!”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光头, 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一诚,自从他杀死报恩的狐狸事情过后,一诚的心性转变很大,不再以杀止杀,也比以前更加具有高僧的气度。 他的眼神也是一喜,惊讶道:“没想到在此地还能遇见张施主!” “你怎么来了?” 一诚随手在怀里拿出了青铜狮子的钥匙,这样也算是表明了他的来意,能来幻境人,必然知道此地关乎三件大事,第一、济世功德;第二、河图洛书;第三、在千百年来华夏再无肉身成神的人,所以,禹王天宫也是成仙的契机。 他说自己是在陕西境内的壶口瀑布下进入到了这个幻境之中,来此地也已经居住快两个月了,不过他所到的城市与我不同,一诚出现的城市竟然是都城商丘,那里重视佛法,一个和尚必然受到最尊重的待遇,所以,他始终都在法王寺接受供奉,能来到双王城也是因为一个月前他离开商丘云游四方,意外到了此地,刚刚他看到成群的尸体行走,以为闹了僵尸,特意过来瞧一瞧。 姜尚坤的猜测是对的,双王城一共四把钥匙,他象征着禹王天宫东南西北四个入口,不论持钥匙的人是如何到了幻境,最终还是会在双王城集合,很不幸,我的钥匙让龙九那个混蛋拿走了。 我叹了口气说:“还有不到一个月华夏将会有大劫难,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新来过,而你我本是外界的人,也会死在这次浩劫内。” “知道,但贫僧相信,既然进的来,那自然也能出的去。” 我指着禹王鼎,将最近的事情告诉他,一诚听后直摇头:“杀人性命,哪怕是在梦中也一样犯了杀戒,绝不可行。” 妈了个鸡的,心想不是你这混蛋以前杀妖怪不眨眼的时候了?他的出现令我有些意外,不过多个帮手肯定要好过我孤军奋战,当即我问他:“你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一诚问。 我说:“就是打架厉不厉害,城里现在有七个荒古异族也不知道筹备什么,天天的杀人,每天都需要砍数百人的脑袋吸取精魄,这样做是属于将人彻底杀死,继续下去,我们谁也走不了。” 一诚立刻怒了: “如此妖魔作祟,要是让他们活着出去,那百姓们不就遭殃了么!”,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这小子偏执的吓人,哪怕因为小狐狸的刺激而转性,可他本性本是嫉恶如仇的正义之人。 接着,一诚表现的比我还着急,嚷嚷着现在就要降妖除魔,他说距离双王城数十公里以外便感觉此地怨气冲天,起初他还以为是天灾所致死了太多的人,没想到却是人为。 我劝他冷静点,现在我们俩还不是人家的对手,只有射神弩恢复好了,才会有机会要了对方的命。 一路回到了城内,又以灵魂出窍通知的王质开城门,他现在好似眼睛里只有他的棋盘,不停的在那儿摆子,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管,他们四位神仙,我不知道是他们对待生死看的比较开还是压根儿就没心,自打被困以后,一直都是我在为了脱困而忙碌,他们四个人只负责守城,什么也不做。为此,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与神仙搭伙合作,不管是吕洞宾还是他们几个,都实在是太坑了! 领着一诚回去的路上,我是千叮咛万嘱咐,劝他千万别冲动,现在还不是时机!等进了大院内,突然见到一群手持杀猪刀的男子抢了我们的粮食正浩浩荡荡的准备往外走,对面的人与我对视也是一愣,紧接着就是梳文梳羽的狂喊声。 一诚看看我,眼神像是在询问,结果,对面的青年中突然有人说是:“张大宝仙师没什么能耐,是他帮助六个恶魔害我们,杀了他!” 几十人的队伍如狼似虎的扑过来,我开始频频向后退,取出桃木剑试着以纯阳剑法打人的时候,就听‘噗’的一声,桃木剑上竟然起了一团火苗,随后便是一丁点的动静没有! 我呆住了,这什么意思?难道哑火了吗? 身旁的一诚缓缓的脱掉外套,他依旧独臂,浑身上下布满了狰狞的刀疤,整个人的气质竟然也随之起了变化,刚刚慈眉善目的僧人不见了,取而代之则是横眉立目,双目如同喷火的金刚罗汉。 他语气冷冷的说:“此地虽是幻象,可人恶既有恶念,人善则有善念,你等恶念遍布全身,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贫僧心有慈悲,愿度你等下阿鼻地狱!”,话音刚落,大和尚的身上煞气十足,就当第一把砍刀轮过来的时候,一诚迎着对方一拳打中了面部,‘砰’巨响,对方七窍流血,身体横飞直到撞碎了墙壁才停下。 第一千章最后七天 这一拳砸过去,也算是验证了什么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毕竟我所认识的一诚他就是一个单纯的僧人,甚至单纯到可恶,因为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从不会因为外界的因素迎合别人,当然,我说的别人并不包括诗雨。曾经的一诚对善恶的评判标准只有一个,妖还是人,现在看他好像是进步了,不再是只看外表,而是改行看恶念。 许多灵觉敏感的普通人也是这样,好人坏人,刚刚一接触就在心里会有所警觉,随着戒备心的升起,当相处时间久了,会发自己的直觉是真的。 一诚异常凶狠,我没看到他身上有丝毫的法力波动,完完全全都只是在凭借自身的力气,瞧他的架势,甚至比双王城的许多士兵还要强。 有许多人均是一诚挥一拳就已经活活打死,十几个普通人无一幸存,很快,大宅内除了梳文梳羽二人以外,已经再也看不到一位能站起来的入侵者。 一诚将袈裟缓缓的穿好,我细心的发现,他的衣服内衬是沾着鲜血,可外面衣服却依然是光鲜亮丽的佛教僧袍,虽然我不知道这究竟象征着什么,可确确实实他在穿好了衣服以后,依旧是那个慈眉善目且相貌英俊的僧人。 他走到姐妹二人近前,将两只手分开,分别的放在二人的天灵盖,口中默念了几句经文,很快,姐妹俩的情绪变得稳定,瘆白的脸色也恢复了神采。 “阿弥陀佛,没事儿了。” “谢谢,谢谢大师。” 一诚摇摇头:“降妖除魔本是我辈职责,当人若成魔,也应杀之。” 一诚越强对我自然是越有利,而且他表现的十分淡定,何况我相信就算是进入禹王天宫,有五仙在,他想和我争河洛图书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梳文梳羽告诉我,刚刚来的人是屠夫的手下,他们是来四处搜索有没有藏着的粮食,因为领队的人十分痛恨我,加上找不到粮食会受到惩罚,这些人经他一鼓动,铤而走险的入了大宅,万幸的是猎神弩没受到什么伤害。 现在这个节骨眼,已经容不得有半点差池了,恐怕等不到大劫来临,武牙他自己就得卸磨杀驴。 安顿好一诚,跟着去了他的房间找他聊聊,多互相了解了解,也好能配合默契一点,我没什么隐瞒,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目的就是禹王鼎内的河洛图书,当然,释放亿万幽魂的事情只能各凭本事,大家目的都是为了救人,可是因果、机缘、功德本就是不能强求的事情。 一诚说:“你说的这一切我都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么?”这可有些意外了,我之前分析的过三样,哪一个不是莫大的机缘。 “我师尊让我来幻境找一个人,等到记住他的模样以后,再出去杀掉他。” “记住一个人?谁?” 一诚摇摇头:“不知道,师尊说他也不清楚,但这个人会影响到菩萨的修行,杀掉他,菩萨可一日证道,他不死,则菩萨有死劫难过。” 菩萨?这他娘得不是说的诗雨么!我急忙问他,一诚倒也没否认,接着我又激动的说:“你的话什么意思,什么诗雨会死?之前妙音要杀我,他说我是诗雨的劫数,如果有什么事儿你得告诉我啊。” 一诚说:“师尊只算到与你有关,可并未算到你是不是劫数之人,我入幻境之前,地震山移,圣山雪莲也是纷纷枯萎,所以师尊指引我来到那个人。” 深吸了口气,诗雨在五千年前是帝释女,千百世的轮回依然有着帝释女的一切的特点,在这次五千年前偶遇,明白了元始天尊不让我与她接触的原因,又了解到她是曾到过西藏,又斩杀无数妖魔的圣女,可不管是不是与我有关,假如她要是需要死,我觉得自己依然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我知道了,一诚师傅,现在城中不太平,千万也不要轻易走动,在猎神弩没修好之前,那些荒古异族的恶魔是无敌的,你要是闲着无聊就在大宅里打打坐,念念佛,实在不行帮这两位姑娘做点饭,她们两个天天忙起来也挺累的。”梳文梳羽连忙说不敢,不过,一诚倒是很好说话,他竟然点头应允了我的要求。 第二天,我又开始了周而复始的生活,距离劫难的日子越来越近,阴阳术法也渐渐开始恢复,并且当我看到老百姓死后,尸体停放半天的时间,魂魄自己就会离开身体躲在城市中的阴暗角落,这样以来,龙九他们便无法吸取到精魄,只要调配好时间,会有很多人免于苦难。 剩下还有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临近200天的日子越近,那个奇怪的梦就会越清晰,每天每夜我都会做一个梦,也会被同一个雷所劈醒,甚至连我都很意外,到底为什么会梦见夏玲珑? 随着日子越来越近,双王城死人的频率开始加快,因为整个城市几乎没有食物,就连我们宅子里储备的粮食也快要见底了,四大势力为了能活下来,他们频频打仗,互相抢夺,双王城十几万人居民,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所剩不足十分之一。 梳文梳羽俩人很着急,在最后拼接的关头,姐妹俩七天七夜没休息 ,终于在临近大劫的七天前,彻底恢复了猎神弩!而我在这期间也成功找到了三支神箭。 同样,在这七天的时间里,城市也已经完全乱套了,之前,我每天去为龙九他们提取精魄,见他们六个已经成了半人半妖的怪物,就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六人很强。 弩箭完全修好了以后,我甚至没通知四仙,只是让一诚将猎神弩上好了箭矢,把它放置在里屋,箭头部位对准正门,在与一诚商量简单的对策之后,我主动去了城主府。 如往常一样,到了第一件事便是开始提取精魄,不过因为老百姓现在死后魂魄会立刻离体,就算是想提取也提取不出来了,同样也是证明了我现在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龙九要想要杀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主动说:“龙爷,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说说。” “直接说。” 为了能使他们上钩,我决定出绝招,稳定下情绪,我特认真的说:“以前在双王城看到过李远山的画像,他的身边除了公主夏玲珑以外还跟着一个和尚,我昨天在城里发现了一个和尚长得竟然和画像里面的一模一样,他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城里干什,我追了许久也没追上。” 此话一出口,面前六名妖怪安静了,但凡和李远山有关的事情都是大事情,人家毒巫也说了,来到此地就是为了李远山,依照五千年前的因果关系,李远山的身份必然会在禹王天宫内浮现而出,他非但是夏玲珑要找的人,而且还是关乎荒古异族能否重临华夏的关键人物,如果被他们提前找到,那结果自然可想而知了。 包括一诚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李远山,像找河洛图书以后摧毁禹王鼎的做法,在我心里也有点没谱,毕竟平等的对待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对等的前提下,神仙也是人变的,是人自然就会有私心,假如,神仙来到了人间,哪怕他不会害人,但是他有可能会心甘情愿的与凡人做朋友么? 而且日子久了什么都有可能会变的,也不知道是否赶走了狼以后又引来了虎。所以,我更希望获得北斗的线索,再依照大师兄的说法,北斗降临,只要我收他为徒,教他好好做人,以后一定可以成为像大师兄一样的华夏守护神,从而解决天下大劫的危难。 第一千零一章反击开始 我的话一出口,面前六人立刻坐不住了,激动之色溢于言表,龙九追问我,最后一次究竟是在哪看到的小和尚? “储藏尸体的仓库旁,后来我看他奔着祭坛的方向去了。” 六人脸色大变,龙九说:“刘涛、向军你们两个去祭坛,齐战、王磊你们去北门西门,展飞你去通知四仙帮忙抓人,武牙大人之前说过,最后七天李远山一定会出世!” 其他五人领命后纷纷离开,龙九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我觉得如果不是今天我带来小和尚的消息,他肯定会立刻对我下杀手。很快,龙九又威胁我说:“我可不喜欢被人骗,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故作惆怅的说:“龙爷放心,还有不到七天的时间整个双王城都会洗牌重来,如果出不去自然是会死在这儿的,倒也犯不上会说假话骗您。” 龙九点点头,像是赞同了我的意思,正好吴启进了城主府,他双手拜见说:“龙大人,祭坛已经搭建完毕,还有什么要做的?” “孕妇可都准备完毕?” “一共九百八十名是孕妇现在都在控制中。” “好,将她们所有人赶入祭坛之中,你可以离开双王城。” 吴启身体微微抖动,神情也是十足的兴奋,原来一直都很凶残的他也是渴望能够早点离开双王城这个魔鬼之地,随着吴启的离开,我又说:“龙爷,你看现在也不需要我帮着您提取精魄了,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也出去帮着你去找那个光头吧?” 细心的发现龙九是让其他五人出城找,唯独他自己却留在了城主府不出,难道是为了武牙?不过,现在我已经做到让六名荒古异族分开行动,那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他赞同了我的提议,接着,我又问他索要分水马车,一个多月以来,分水马车始终都在城主府的花园里,白马早就已经吃光了花园的花草,我说自己现在行动不便,万一碰见了人,靠双腿容易追不上。 龙九好像很不耐烦,挥手示意我随意,他又独自一人急急忙忙的重新回到了高大的城堡。而我则赶赴花园找到分水马车,三匹白马一个月以来最少饿瘦了三圈,各个都已经皮包骨了,它们见到我以后,纷纷兴奋的打着响鼻,看样子也是憋坏了,坐上马车的第一时间火速离开了城主府。 如今的双王已经很难再看到活人的影子,大街上无时不再上演着杀戮,三三两两的男子围在一个火堆前烘烤着尸体,为了活着,所有人潜藏的兽性全部被逼了出来。 行驶在街道上,一些幸存的老百姓纷纷站了起来,他们多数衣衫无法遮体,也有的甚至还在蹲在一旁啃食尸体,孤魂野鬼在城中飘荡,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这天越来越变得死气沉沉。 深吸了口气,结束了,还有最后七天一切都结束了,不管我会不会在这次大毁灭中离开双王城,但不论如何,也绝对不会让荒古异族的六人离开,对于我而言,城市内的每个人都是鲜活的,是他们六个一手导演了这次悲剧,或许是为了心中道义,我必杀他们六个! 驱赶马车奔在街道上,第一时间,去往临近家中的方向,剩下该做的事情就是等,既然搜城,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每一寸角落,过了两三个时辰左右,远处奔过来人影,对方手持阔剑气势汹汹。 为了把戏演好,我下了马车,对着天空挥手:“在这儿呢,快快,我看见他了!” 一阵强风吹过,地面的尘土沙硕如同直升机下一降般呼呼的飞扬而起,来的人是刘涛,他派头十足,冷冷的问:“在哪呢?我找遍全城也没发现过!” 我挥手指向宅子:“肯定和尚知道不是大人的对手,提前逃跑,我看他奔着这里去了。” 刘涛把阔剑握在手中大步向我所指的方向走去,神态上也是丝毫没有任何警惕的表现,看到他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说明一个月以来的蛰伏示弱还是有着很明显的效果。 突然间,废墟之中一诚的影子出现,刘涛兴奋的大喊一声就追了过去,我为一诚捏了把冷汗,成与不成全看这次机会!二人一前一后的追赶,一诚拐了个弯进了宅子,刘涛挥剑砍破了院墙,‘轰’的一声,许多房屋随着震动粉碎。 我紧随其后,见刘涛继续迈步入了大宅,梳文梳羽两姐妹躲在角落的位置互相抱头痛哭,刘涛问:“看见和尚了么?” 她们指向内宅,刘涛活动下手臂继续追了进去,等他一进门,我知道自己成功了,轻轻握了握拳,虽然最后留给我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哪怕是一天,我也要为那些被吸取精魄而无法重生的百姓报仇,不为别的,就为他们曾经恭恭敬敬的叫了我一声仙师。 为了能亲眼看到他被射死,一直紧跟着不放,当一诚进了装有猎神弩的宅子后,刘涛又是一记重剑砍碎了房屋,尘土飞扬,猎神弩的轮廓一点点浮现而出,神箭闪烁着金光,锋利的箭头对着刘涛。 刘涛最后只是喊了一句:“卧草!”,猎神弩破空声音便盖过了他的喊叫,仅仅是眨眼之间,弩箭刺穿他的的胸膛,顶着刘涛的身体一直向后退出数百米才牢牢的钉死在了地下。 我长呼了口气,心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感,猎神弩身为大夏朝最强大的武器自然有着它的神奇,它更像是针对天神所用,神越强,弩也越强。 一诚问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杀光那些混蛋,一诚,现在城市里四位地仙靠不住,只有你我二人,但刚刚的刘涛,你觉得如果凭借个人实力,你能拖他多久?” 他仔细斟酌半晌,又说:“如果请法身,还是能坚持一小会儿。” 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当即我将分水马车给拆了,让他们三个配合我一起用缰绳套上猎神弩,这三匹马可是敖广义给我的龙宫宝马,品种不凡,非但能入水,力量也是十足,将猎神弩固定好了以后再将三支神箭放置妥。 牵着马匹,我们几个浩浩荡荡的出了大宅,第一件事儿便是找到了两根儿竹竿,将刘涛的尸体固定在了猎神弩上,神箭贯穿出了一个大洞,鲜血顺着他的伤口流出将猎神弩染上了血色。 走在满目疮痍的城市,目前我是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毕竟哪怕一切得以轮回,可还是有的人不会再出现了,为了那些死掉的精魄,未来最后的七天里,我会拼尽全力的为他们去报仇!现在六名荒古异族分开搜索双王城,城市很大,能够遇见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小,但万一遇见两个人在一起,以我和一诚的实力,恐怕凶多吉少。 再看破碎的街道上有许多人正在翻找着垃圾堆找吃的,他们看到了我之后,均停下手里的事情,每个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了绝望与仇恨的神态,不过他们看到刘涛尸体时,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随着我的马车而转动。 很清楚他们恨我,或许在更多人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畜生,为了今天的复仇,我已经等了很久,深吸了口气:“大夏的子民,双王城的父老乡亲们,我张大宝为了今天已经等了好久了,看看他!”指着已经死掉的刘涛,瞪起了双眼,大声吼道:“我要让那六个畜生全部死在猎神弩下,现在我需要大家帮助,随我一同握起武器,杀光那些混蛋!” 第一千零二章凝聚力 灰蒙蒙的天空之下,哪怕苍穹都是假的,可他们所有人的七情六欲却是真的,家人死了会悲伤,遇到威胁会害怕,他们也有爱情、亲情、友情,不应该以所有人短暂的人生而判定他们该死,我觉得就算是该死,也必须要成为化蝶前的新生。 许许多多的人在听到我的呐喊之后,他们放下手里东西,同样放弃了彼此间刀兵相向机会,虽说衣衫依旧褴褛,可眼神里的凶光却渐渐的淡了许多。当人在绝望中一旦被凝聚,他的破坏力是惊人的,而双王城恰恰已经承受了四十多日的绝望。 我继续说:“城中一共还有五位恶魔,他们分散在城市各部,我需要大家奔走相告,替我找到那些落单的混蛋!” 人群的议论声开始传出,很多人跪在地上痛哭,高喊着:“我们有救了,仙师没有抛弃我们。 “杀,杀光混蛋,为我们的家人报仇!” 腾腾杀机在人群开始弥漫,仇恨的种子已经被点燃,随着越聚越多的人,我长呼了口气,大夏人的骨子里就不是奴隶,他们的妥协无非是因为缺乏一个领头的人来激发潜藏在心底的愤怒。 我交代所有的人分散,大家奔走相告,想办法将落单的荒古异族位置告诉我,也好一举杀死敌人。 人群说:“仙师,我们在受苦的期间也听见那些恶魔说,双王城的百姓早就已经死了,现在我们大家不过是活在幻境里的魂魄,这是真的么么?” “如果一切是假的,我们可以轮回的话,是不是我死去的老婆孩子都能复活?” “还有,那些恶魔会不会离开?到底我们还要承受多久的灾祸?” “那些人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求求你仙师,求求你告诉我们吧。” 看来,龙九他们几个并没有遮掩双王城的事实,曾经姜尚坤告诉我,如果让老百姓相信他们其实已经早就死了,那么此地的幻象就会被解开,不管他的猜测到底对不对,我觉得让如今确实是说服大家的机会。 于是,我认真的说:“他们说的是真的!” ‘嗡’的一声,老百姓炸了锅,他们眼神里充满了不相信,有的人甚至几近崩溃,吵闹得声音越来越大,而我则继续大声说:“可就算是假的又能怎样,你摸摸身边的,想一想死去的亲人,是不是心会觉得痛?” 人群安静了,双王城的幻象让每个人都有了200日循环往复的寿命,老百姓更像是仅有三季寿命的‘春虫’,虫子春天出生,冬季而亡,它们的一生就是短短的九十天,可谁又能说虫子的生命是不完整的? 我继续说:“失去了亲人你会痛,身边人被夺走性命你也会愤怒,你们会哭、会笑、会愤怒当然就是完整的人,哪怕只有两百日的寿命,这也不是那些恶魔可以肆意杀戮的理由,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们脱离这个邪恶的往复,重新投胎转世为人!” 人群中有人问我,什么叫做投胎? 我告诉他们,投胎就是轮回,脱离了这个双王城的小圈子,重新生活在大的世界里,生命的结束再到轮回的开始。 结果,我此话一出口,立刻有百姓叹息道:“200日是轮回,200年也是轮回,可我不再是我,亲人爱人不再是他,就算永远活下去又有什么快乐。” 想起了洛水、敖三世子、龟丞相、威廉丹、太多熟悉的人影最终都在五千年后的相遇,爱的人如果爱的深,那她依然还会是她! 我说:“相信我,哪怕轮回转世,你们也不会孤独!拿起武器,去为我们的亲人报仇!” 老百姓重新有了生存的希望,一传十,十传百,他们高呼着报仇的口号互相奔走相告,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整个双王城的人都是将会是我的眼线。 我们没有停留在原地,牵着马车依旧在城市中前行着,然而给于大家复仇的种子却像是星星之火点亮了每个人活下去的信心,到处都是人影,每当有人路过我身侧都会告诉我最新的消息,天黑之前,有位身材枯干的人告诉我,正有一名荒古异族在向我的方向移动。 得到了消息,我第一时间摆开猎神弩。 “把人引到这边来。” “仙师放心,我们这就去做!”他招呼了几名百姓向他所说的方向走,猎神弩上的鲜血已经干涸,刘涛的尸体却依然被我悬挂在竹竿上,这便是我的决心与态度,他们六个,必须死! 日月更迭,大地渐渐的暗了下来,一诚力气大,他负责装箭,至于猎神弩虽然龙筋光靠人力很难拉开,可它设计却弥补了这一缺陷,只要普通人的力量便可以拉开,因此猎神弩踩成为名副其实的猎神 。 远处的天际渐渐浮现了人影,我凝重的说:“一诚,准备!” 大和尚单手摆弄弩箭,大致瞄准到空中的人影,随着对方越来越清晰,我大声喊:“放!” 神箭又是一次强烈的破空音爆声,如果按照现代科学所解释,当速度超过音速的五倍以上,空气来不及躲避而聚集到了一起,面前的压强突然升高,形成波纹状的空气屏障,只有打破了屏障才可将射速提上来,而神箭所发出的爆炸声便是打破屏障欺骗你视线的射速,更为恐怖的是它仅仅针对天神,但凡天神在空中飞,那神箭甚至可以不需要瞄准。 眼睛都来不及眨,空中身影被猎神弩射了下来。 “漂亮!”我兴奋的大喊。 周围不远处的老百姓也兴奋的大叫起来,又杀了一人!然而,可当我们还未等继续给猎神弩上弦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一名两手持砍刀青年出现,他面目狰狞,獠牙外凸,皮肤成了字紫色,甚至还有鳞片。 “向军!” “一诚,快点,你去拦住他,我去上弦!” 对方双目喷火,急促的喘着气,愤怒的大喊:“我要活活的挖出你的心,生吃你的肉,让你百倍折磨而死!” 一诚在第一时间解开了衣服,他口念佛号,我二人互换位置,没办法,在外面或许我俩还能拼一下,可在双王城明显还是他要强一点。来的人叫展飞,他看我上弦时顿时大惊,奔着我就扑过来,一诚没让我失望,单手佛印主动出击。 结果,金色的‘卍’字符却被展飞挥手打碎,他依旧愤怒道:“这是大夏,是巫的天下,我们要你死!”,他一刀劈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一诚向后急速躲避,可显然他还是照着对方慢了半分,就当我以为一诚必挨刀的时候,年轻的梳文突然拦在了一诚的身前,甚至连声喊叫都没发出便被对方一刀劈成两半。 梳文的慷慨赴死为一诚争取了时间,紧张的时间已经来不及我们去做任何的考虑,这边我在抓紧上神箭,一诚则在梳文死后一个躬身,拳头变大,脚下石板粉碎,一拳头就砸了过去。 老百姓不懂武术的人,挥动拳头仅仅是用单只力量,然而真正的力量是源自于大地,凡是懂武技,懂发力的人,别看很瘦,可一拳足以打出恐怖的力量,所以,一诚能在踏碎石板,这一拳自然是可想而知。 二者的一次对碰,展飞身体倒退了十几步,虽说他依然毫发无损,可却给我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一诚,趴下!” 与一诚的配合非常默契,他在听到我声音的第一时间便已经趴在地下,释放出了猎神弩。 第一千零三章屠神 气爆声令震的双耳发麻,神箭呼啸而出,直奔着对方的胸口射过去,没有丝毫的悬念,猎神弩的威力毋庸置疑,展飞则伴随着气爆声响起而被贯穿。 他的倒地引起了周围百姓的欢呼,唯有梳羽将她姐姐的尸首捡回,呜呜痛哭起来,这一幕我心也是感动的,如果不是梳文在最后危机关头挡了一刀,一诚必然会被杀,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机会为猎神弩上弦。 一诚帮助梳羽找到了另外一半尸体,然而展飞的刀太快,梳文甚至连切口都是完整的,一诚缓缓的将对方的尸体合在一起,梳羽哭着问我,她姐姐以后还有没有可能轮回? 遗憾的是对方一刀连带着魂魄同样劈开,也就是说,梳文现在只能算是残魂,我也无法保证他到底有没有轮回的机会,可未等我开口时,一诚突然用手抚摸着梳文的面部:“施主心有慈悲,我愿超度施主亡灵!” 接着,一诚口念经文,梳文的伤口开始缓缓的愈合,这一幕惊呆了周围的百姓,然而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其实他是在将自己的生机渡给梳文,帮助她恢复魂魄,相当于是在以命换命。 渐渐的,梳文彻底愈合的,一诚却好像老了很多。他变了,虽然还是那个偏执的僧人,可心底上对于供养以及不劳而获的心态有了转变,当别人为他付出,他不再认为是理所应当,所以会用同等手段去回报对方。 “好了,你可以将你的姐姐安葬,未来,我相信她依然还是会出现在你的面前,阿弥陀佛。” 周围的人纷纷对一诚的做法震惊不已,再加上我们俩配合连续斩杀了两名荒古异族,算是彻底点燃了大家复仇的信心,这是说明,那些恶魔并非是无敌的。 可是,我忽略了平凡人被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产生的热情,很快,他们疯狂大叫着,彼此因为兴奋而互相拥抱,这份热情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进行着蔓延,他们大喊着:“仙师威武,我们有救了!” 更有甚者竟然建议杀向城主府,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远处跑来了几名衣衫褴褛的青年,他们大喊着:“不好了,巫师将所有的孕妇都赶到了祭坛里,里面还有我老婆!” 这句话引起至少一半人的哭嚎声,听话里的意思,多数不是自己老婆就是亲生的姑娘,黑压压跪下一片,他们纷纷叩头,哀求我能去救人。 可是,猎神弩只有一副而已,对面有三个人,就算我们能打死一个,另外两人也可以在极短的时间要了我们的命,实力上的天壤之别已经不再是勇气的问题,所以,必须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仙师,求求您了,我老婆孩子还在里面,巫族的献祭我们以前都听说过,那是把活人变的生不如死啊,我老婆怀了孕,再有两天就生了,哪怕您说七日后世界毁灭,我也能看看老婆孩子最后一眼啊,求求您了!” 青年跪在地上‘咣咣’的磕头,哀求声山呼海啸般的灌入耳中,我不是不想救人,而是在心里琢磨,到底怎么做才能一次杀死那些荒古异族,最出乎我意料的是一诚,他竟然主动站出来,揽过百姓的话语:“阿弥陀佛,我们一定会去救人!” 一声佛号可坏了菜,因为老百姓竟然随一诚共同诵念佛号,有了被吕洞宾抢走功德的案例是我很清楚,民心所向就是功德归属,一诚主动诵佛号相当于把事情揽到了他的身上,随后,他又将目光看向我,询问道:“该怎么做?” 妈了个鸡的,哪怕大家同生共死,我也不由的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上百人随他念佛,感谢的是他,但救人的事情却要我来做。 救人的问题我有想过,不过现在真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心里默默的将未来合作的对象中和尚的名号也给pass掉了。其实,我最担心的是重塑龙身的功德,亿万幽魂的事情绝对不能小事,姜尚坤告诉我,光凭借禹王天宫内的幽魂,足够让普通人成为阴神,地仙被破格提为正神以后还能认命官职接受百姓香火。 对老百姓最具有说服力的人就是神棍,基督教的神父如此,和尚也是如此,包括李远山宣道时候的表现也是如此,可是没办法,我在表演神棍的天赋还是有所欠缺。 我对老百姓说:“找到四仙,有他们几个帮忙拖住三人,我们才有机会射杀掉荒古异族。” 其中最难搞的人就是巫师,可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是祭坛干什么,自从从到了双王城以后,武牙好似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每日以来只让鲁班跟着他。 可是双王城很大,找人也不是很方便,突然人群又有人说:“仙师,您说的四仙也在祭坛那儿。” 难道临时又发生什么事儿了?连五仙也要跟着过去,人群哀求我,他们说祭坛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我一想还是去看一看,反正过了七天以后都要死,能拉一个算一个。 下定决心,我前者马领着人群赶赴南广场,一路上追随者渐渐增多,好似双王城幸存的数千人已经走出街头,人群排成长龙,祭坛里装着的是他们妻子以及那未出世的孩儿,当得知了这一惨状,是个人恐怕也会去拼命。 巫术的祭祀多为活人献祭,好比将人活活烧死就是一个例子,利用试着痛苦哀嚎,刺激精神,沟通所有人的怨气再汇聚到一起,引动天威化为巫术特有的法力。 夏劼的毁灭,武牙的掠夺,天下所有的巫师只是无度的索取,或许如果最后大巫没有最后走向灭绝,那可能灭绝的就是华夏。 很快,我们到了南广场,此地已经被完出了一条深坑,周围用石块儿搭建,深坑的上方矗立着高台,武牙站在高台之上,身穿巫师长袍,手中拿着一块儿人头骨,念念有词的说着一些我所听不懂的咒语,而在坑内则是上千名怀了孕女孩儿,五仙包括仅剩的三名荒古异族也在。 我们的出现引起了对面人的关注,老百姓哭嚎着想救自己的亲人,奈何大坑实在太深,并且无路可走,只要掉下去那死必死无疑。 让人群分开一条路,猎神弩对准大巫师:“你到底要特么做什么,快点把人放了,老子只有不到七天的寿命了,不放人我现在我就射死你,大不了同归于尽!” 武牙依旧不断的念咒,单手始终抚摸手中头骨,他紧闭双眼,脚下跳着奇怪的舞蹈,坑下面的孕妇哀嚎不止,五仙站立在周围,神情无奈的说:“大宝,我们被下了剧毒,武牙大巫打算用胎魂献祭,以此来看透天地大劫,找到一个叫李远山的人,他答应我们,可以在事成之后放我们出去。” “你特么说什么?”我愤怒了,出去?怪不得五仙甘愿成为爪牙,他们每天除了下棋喝酒,屁事儿不做,原来是他们怕死!洛水说的没错,尸解仙是仙人的耻辱,他们兵解后躲在人间苟且,现在看来,哪怕到了双王城也是一样! “大宝,如果我们死在这里,那就真的要万劫不复!就算是有天大的恩怨,出去再说!” 武牙依旧念咒,知道问题出在他那儿,对,我还有猎神弩,一箭过去,一切都会结束的,没有了巫师,我看你怎么办? 我手扶猎神弩,大声吼道:“都让开!次奥你祖宗的,去死吧!” 第一千零四章被骗 对面的武牙还在跳起他那奇怪的舞蹈,密集而奇怪的声音阵阵入耳,深坑下面是近千名孕妇的哀求,四仙为了生存站在了毒巫的阵营,但不论到了什么时候,我也不会背弃自己心中的底线! 黑压压的人群为我分开了射程,姜尚坤、焦禄二人对我挥手示意我停下,眼睛里的世界也在这一刻慢了下来,他们每个人的动作都是缓慢的,我看到荒古异族狰狞的嘴脸,四仙的呼唤,老百姓的期盼,然而出去?呵,出去又能怎样?难道要带着内疚活一辈子么? “一诚,准备装弩!” 他已经脱掉了袈裟,一诚身体自体内向外浮现出青色的纹身,随着轮廓的清晰,只见他背部浮现出了一尊皮肤青蓝色魔鬼,瞧那纹身杀机腾腾的样子,我想起来了,他背上的哪里是魔鬼啊,分明正是不动明王! 尤其全身缠绕八条金龙,头戴五骷髅,两侧有烈火,三只圆睁的眼睛,其中右眼仰视,表示能捆住天子魔;左眼俯视,表示烧毁龙魔和非天;额眼平视,表示降伏夜叉和罗刹。 不动明王中,“不动”,指他慈悲心坚固,无可撼动,“明”,为智慧光明的意思,“王”者,驾驭一切。瞧一诚的模样,我心里不禁猜测,难道他是不动明王转世不成?要真的这样,那可了不得了,不动明王为佛教密宗八大明王首座,一旦显现愤怒像,使侵扰众生之邪魔畏惧而远离,佛陀怒火中常常指的就是他。 一诚显像后,以单手便托举起了神箭,同时龙九、齐战、王磊三人分为三个方向扑向我。猎神弩瞄准武牙,另外两个方向却有人来突袭,不知道老百姓当中有人带头喊了一句:“保护仙师,拦住他们!”,就这一句话,人群炸了锅,他们纷纷奔向另外的两个方向。 “他妈的,为了老婆孩子,拦住这群杂碎!” “仙师说我们能轮回,死就死吧!” 人群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疯了,龙九、王磊二人手持长刀冲入人群,他们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没错,普通人比起强大的荒古异族可能连个屁都算不上! 活生生的人被刀劈开,大批的人死亡,残肢断骸飞散的到处都是,血流成河,甚至地狱比起双王城都算得上是仁慈的地方,然而,这并不是最令人震撼的。就算是螳臂当车、就算是以卵击石,可万千名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一人退缩。 猎神弩怒射而出,可因为齐战挡在我的面前,箭矢稳稳的贯穿对方的身体。 “一诚,上箭!” 神箭每一枚重达千斤,寻常都得五六个人去搬,所以导致猎神弩的上弦速度很慢,但一诚却单手托举,后背上的不动明王犹如活了一般,接着一诚将神箭放入,我又在第一时间上好了膛。 第二箭放出,虽然周围的人百姓却已经死了大半,但我的目标依然是武牙。神箭势如破竹,龙九意识到了不对劲,提前回身去拦截,当他出现在射程轨迹中,神箭扎透了他肩膀被龙九改变了轨迹,顿时他被牢牢的钉在地下。 倒在地上的龙九,歪着头愤怒的冲着姜尚坤几人的方向喊:“王八蛋,你们骗我!” 骗?我敏锐到察觉一丝不对劲,危机还没有接触,王磊也已经杀入到了我的左翼,眼瞅着我们越来越近,或许只差一点他就要劈死我。 “啊!”一诚怒吼的冲出,他将那近乎三米长的神箭轮了起来,‘砰’的一声,王磊重击打飞了出去,一诚又将神箭放入猎神弩,他眼神喷火:“你射死他,这里我来拦!” 很快,王磊又一次飞过来,一诚与我相同,大家都是肉体凡胎,哪怕到了双王城依然不会飞,并且荒古异族在双王城等于不死,他们不管遇到多重的伤,必然会在很快的时间内再次恢复。 一诚将神箭给了我,赤手空拳去面对敌人,再看我周围几乎已经没有几个能站立起来的人了,双王城十几万人口,短短的几天就让他们祸害一空,城市里面孤魂飘荡,这些魂魄同外界一样,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会在什么时候重新回归禹王鼎。 地坑内成群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在哀求,武牙仿佛对我们的战斗视而不见,五仙也是一样,他们悬浮在武牙周围,不出手也不表示,就像是在看热闹似的,龙九重伤,他虽然骂五仙是骗子,可我实在想不通到底骗了什么? 一诚与王磊第一次交手,仅仅靠着力气的一诚躲避对方砍刀,一拳抡过去以后,对方退了半步,当即王磊抬起来就是一脚,一诚双手格挡,皮肤也在瞬间向外渗出了血滴。 这并不是说一诚不强,假如俩人出了双王城回到现代去打架,那么胜负绝对是未知的事情,不说别的,一诚能在外界能请法相,可到了双王城却不一样,此地的月亮还是又大又圆,依然巫族当属的天下,所以,不论佛道皆不属于正统,以至于一诚到了此地只剩下纹身了。 通过种种的迹象擦侧,我忽然觉得夏劼说能杀了东岳大帝,好似还真不是吹牛逼。 俩人你来我往的交手,事实上我已经有很多次机会射杀武牙,可这一箭射出去,没有猎神弩的威胁,王磊必然能先杀了一诚再杀掉我。犹豫之时,一诚竟然再次被打倒了,王磊的刀眼看要劈了他,千钧一发之际,我的猎神弩没射武牙,反而射向了王磊。 又是一箭,没有任何悬念,以王磊的实力不足以抵挡住神箭,当他被推走之后,我对一诚大喊:“一诚,你怎么样?要是没事儿快点取神箭,来几个人一起帮忙。” 一诚大喊了一声他没事儿,接着,一群幸存的老百姓与一诚一同去捡神箭,但武牙巫咒却依然在念念叨叨!大家分头行动的时候,我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枪械,冲着武牙的位‘咣咣’就是两枪。 结果,这两枪好似石沉大海一般,可是我明明打中了武牙,他怎么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个时候,一诚已经取到神箭,他已经受了伤,随着老百姓一同抬神箭往回赶。武牙的巫咒也好像到了关键时刻,大坑内突然升起了水蒸气!接着,成百上千名妇女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我看向地坑,震惊的揉了揉双眼,整个大坑好似一个碗,碗里面正在缓缓上浮着鲜血,至于那些孕妇则被鲜血所覆盖。 血是在哪来的?还有,他这是要干什么,以孕妇祭祀找李远山,亏他能想得出来! “大宝,躲开!” 一诚赤着上身,单手挪动猎神弩,当神箭对准了武牙时,一声清脆的鸟鸣传出,猎神弩很快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直至变成许许多多的木块儿。 一诚呆住了,就连我也是一样想不通,怎么好好的猎神弩不行了?刚刚的鸟鸣声非常清晰,我目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渐渐一只云鹊出现,它在猎神弩的上方盘旋了一圈后直接落在了鲁班的肩膀上! “可以了,大宝。” “猎神弩是你弄坏的?”凝视着不远处的鲁班,心里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几个不是阶下囚么,可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淡定? 鲁班一边抚摸着云鹊,淡淡的说:“没错,图纸是我给你的。” “为什么!”心里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回想之前的事情,是我先找鲁班以后,他再告诉我的图纸,等恢复猎神弩,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杀光了荒古异族,可他们怎么会留下武牙一人? “武牙的祭祀很重要,猎神弩能杀神,你一箭射过去,可就前功尽弃了。”姜尚坤说。 瞧着四人淡淡的模样,在我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问他们五个:“你们压根儿就没中毒!” “说得对,中毒的人其实是他。”西凤说。 忽然有一种全世界都在欺骗我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 第一千零五章圣子 什么?中毒的人是毒巫,这么说,原来一直都是姜尚坤在骗我!依旧进行祭祀的武牙,他对周遭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完全像是沉浸在某种术法当中,而面前站立着五仙使我产生了陌生的直觉,无法相信,原来五人从始至终都是假装的。 我大声的质问他们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姜尚坤说:“献祭真的很重要,绝不能被打扰,而且我们找到了离开此地的办法,如果告诉你要彻底杀光城市里的人,怕你不同意,大宝,相信我们,只有我们六个才是真正存在的人,其他的都是假的!” 原来是他们怕我起了慈悲心,所以才不告诉我,鲁班给我猎神弩就是为了帮他杀掉碍事的六个荒古异族,而他们五个都在隐藏实力,包括接触毒巫的鲁班,事先毒巫是打算让鲁班帮他搭建祭祀台,可没成想却被他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了毒,至于这毒,自然就是青囊内胆上刮下来的毒囊。 难以想象,他们会隐藏的这么深,怪不得这些人始终不曾在意双王城百姓的死活。 王质说:“武牙以全城人的冤魂收入大坑内,让近千名孕妇中生出一名圣子,借助圣子可看到未来,找到天地大劫的始末,不过来了这里这么久,听武牙自己也说,真正的大劫在李远山的身上。”,接着,王质又在怀中拿出了两枚青铜狮子,他继续说:“另外两个人已经被我杀了,钥匙还差和尚那儿一把,足够打开禹王天宫!” “为什么?”我继续问。 姜尚坤说:“我们必须要为天下百姓负责,老天爷给了我们通过双王城回到的机会,为的就是杜绝灾祸的发生,那两个人太杂,不适合入天宫,大宝,你是自己人,我们才会与你讲得多,破开双王城还需要重回禹王天宫,所以,你现在一定要分清楚利弊。” 一诚带着双王城的百姓与我站在一起,如今城市的幸存者已经十不足一,五仙的变化也让双王城彻底变得绝望!此时,我醒悟了,神仙果然不会与凡人交朋友,哪怕彼此的关系再怎么好,就如我与西凤之间,因我爷爷救过她的命,也避免不了她高高在上的姿态。 一诚凝视着面前五人:“你们这么做法有伤天和!实在罪大恶极。” “小的舍取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他们本该死了,没必要在继续活下去,献祭也许才是最好的归宿。”姜尚坤说。 破了猎神弩,我根本不会是五仙的对手,身边的普通人依然在哀求,可当姜尚坤挥手一点,那些人纷纷倒在地上,灵魂离开了身体,血越来越多,它将所有的孕妇包裹其中,热气腾腾而起,武牙的咒语开始加快。 “将青铜狮子给我。”姜尚坤问一诚。 一诚拿了出来:“你们说的是这个?” “拿过来。” 结果,一诚竟然举起手对着大坑丢下去,五人脸色大变,尤其鲁班更是下坑内去追,坑内污血太多,就连我都看的明白,如果被污血沾身,后果一定是可怕的。 鲁班几次未果后,指挥云鹊下血中寻找,过了好半晌他云鹊这才口衔青铜狮子飞了出来,因为云鹊被污血所染,它没坚持太久便化作了一块块儿的零件。 鲁班有些动了怒,他自空中走向我们,摆明了是想与一诚动手,可突然间,西凤喊道:“生了!” 这一声将我们的目光吸引过去,血池有小孩子钻出血水表面,起初有一两个,后来越来越多,同他一起变化的是血池产生了旋涡,双王城内游荡的湖泊以潮水般的速度被吸入到了血碗之内。 一个接着一个小孩儿被溺死,旋涡的速度越来越快,感觉到很多人的气息都在消失,也就是说,姜尚坤他们实实在在用的双王城百姓魂魄祭祀,一想起那些熟悉的面孔正在死亡,我愤怒的大喊:“姜尚坤,住手啊,双王城的人也是人,你特么的这是作孽啊!” “总一天,华夏的百姓会记得我的好!”他坚决道。 旋涡越来越快,最后当血水如龙一般腾空而起,红色的血柱与天相接,随着它的盘旋再到落下,空中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婴儿! 武牙睁开眼第一句话说:“把他吃了,你就看见李远山了!出双王城的地方在禹王鼎四面,每个面上有着一个缺口,如今百姓的魂魄都死了,里面没有多少精魂,不用废多大的力气,只要将钥匙放进去,你们就能离开,现在可以给我解药了吧,该做的我都做了。” 身为毒巫武牙竟然被毒所威胁,我有点不解,到底青囊是什么毒? 姜尚坤随手在怀里拿出了粉末,当他递给毒巫的时候,突然间鲁班在手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猎神弩,像是开玩笑似的对着武牙扣动,‘砰’的一声脆响,突如其来的意外谁也没当回事,仅仅是呼吸间,突然西北方向传来杀机,一柄神箭毫无征兆的贯穿了武牙腹部。 鲁班表现的很淡定:“我早就在城主府的顶楼设计妥当,没有猎神弩杀你们真是费劲。” 我不知道是谁亲手导演了这次反杀,但细细琢磨真的是天衣无缝,从始至终示弱的神仙五人才是最大的黑手,他们秘密合伙擒住武牙,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指挥导演了双王城的大面积杀戮,神不知鬼不觉中以全城人祭祀,打开禹王鼎。 之前,人家武牙是打算以孕妇祭祀,为了自己去找李远山,可最后却白白忙活了一场,为姜尚坤他们五个做了嫁衣。 姜尚坤说:“西凤,去抱孩子!” 空中漂浮的就是双王城冤魂献祭而成的圣子,依照武牙所言,此子则是找到李远山的契机,一切胜券在握的时候,一诚竟然像丢标枪一样,拿着神箭助跑了几步,狠狠的丢向空中。 ‘啪’的一声,神箭竟然扎向了圣子,一诚冷冷的说:“你们这群混蛋,给破!”,神箭速度很很快,眼看西凤将要错过机会时,有一道白色身影极快的速度出现,他竟然一把握住了神箭! 此人皮肤略黑,浑身上下布满刺青,梳着少数民族的小辫子,当他出现,龙九激动的喊:“契将军!将军一定要为我们报仇啊。” 禹王手下有八大将军,我在之前也有所耳闻,他们分别是:皋陶、摩契、后稷、伯夷、蛮夔、应龙、边倕、候益。瞧龙九兴奋的模样肯定是错不了。 摩契第一时间冲向金色婴儿,西凤想要去抢,可摩契只是一挥手,西凤随之空中坠落。然而,没等摩契动手抓人,远处一枚念珠丢了过来,正好砸在了契的身上,金色光芒随之而至,来者则是衣衫褴褛的僧人! “阿弥陀佛,李远山本是释尊弟子,这个人你抢不得。”和尚说话的声音令我有几分耳熟,忽然,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那个自称要在灵隐寺等我的和尚么! 二人僵持的时候事情还没完,又有一道人影进入到了战局,此人一身道袍,手持七星宝剑,模样也是十足的英俊,身前左右一龙一虎,光这身标配我就知道是谁了,道教传承中公认的祖师爷,曾经创立五斗米之道,改名正一道的道祖张道陵! 深吸了口气,他们怎么来了?难不成都是为了李远山?细细琢磨,荒古异族知道的事情最多,夏玲珑对华夏的劫数因为北斗而起,禹王天宫又牵扯亿万幽魂,一些个隐藏的大佬纷纷浮出水面。 第一千零六章冲上蓝天 一僧一道相视一眼,他们表现的好似非常熟悉,彼此用各自的礼节问候。 “张道陵!” “道济!” 龙虎盘旋两侧,不远处的契将军同样神色不定,他皱着眉,像是时刻警惕着要去战斗,尴尬的气氛由张道陵而打破,他沉声道:“道济,擅入双王城你是坏了规矩。” 灵隐寺的和尚耸耸肩:“你真是最阴魂不散!我分出三座金身还让是被你发现了。” 五仙看到张道陵同样纷纷退到一边,就连契将军也是一脸的警惕,道祖的名号可不是假的,自从张道陵过后,后世数千年再无人可超越。他口中说的‘道济’?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不对啊,上回我记得见老和尚时他表现的挺神圣的,还主动和我聊天,又说在灵隐寺等我,说了一堆卫河龙王泛滥的事情,但后来人家卫河龙王自己告诉我了,他是在看守净水,因此我就把灵隐寺的事情当做老和尚是故意蒙我。 道济,道济?我呆呆的看着光头,妈了个鸡的,他不会是济公吧?可是济公应该有扇子的么,他扇子呢? 张道陵继续说:“你我现身的时间越久越危险,可不要忘了头上的禹王鼎。” “我是来找释尊的弟子,你掺和个什么劲儿。”和尚有些不满。 张道陵神情淡然,丝毫不退,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这回连巫族的契将军也表现的十分不解,听俩人聊了一些,他们都是借助双王城毁灭之前,强行跑过来的。因为某种我不知道的赌约问题,张道陵更像是留守凡间负责监督的人。 “想找那就出去找,在双王城可不行。”张道陵说。 “得得,算你狠,咱们走着瞧!”道济话音刚落竟然离开了。 包括五仙都傻了眼,他们呆呆的看着张道陵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张道陵更是一句话没说,追着道济离开了,俩人只不过是亮了个相,因此也打乱了此地的节奏。 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众人又将目光看向金色的圣子。 释尊的弟子、道济、张道陵、李远山,他们接连的出现令我忍不住想起了帝释女说的话,她说我是李远山!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首先我虽然没见过李远山,可根据其他人的表现足以断定出我们的容貌上的不一样。 可是,道济和尚在黄泉路上拦路,他总不会是一时兴起吧?记得她以家乡百姓的死、卫河龙王的水利祸来引我去灵隐寺找他,还有在瓦屋山悟道时所遇见的过去佛,同样也是张道陵及时出现替我避过了和尚骚扰。 天下应劫之人虽说有法家、佛家、道家、墨家、儒家五大体系,可我却是受到了神仙、阴神、地仙的关注,并且元始天尊命乔坤来找我,指引找北海太公。今天,张道陵与道济在关键时刻出现,更加令我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确实正在有人关注我的一举一动,但如果以此便判定自己李远山,我觉得还是太过于牵强了。 摇摇头,将脑海中杂七杂八的思想摈弃,往好的地方想,既然我获得如此多的关注,那肯定他们不会见我死在这里。 契将军的目光依旧是金色圣子,他诞生在双王城百姓怨气之中,虽有小孩子的样貌,却并非属于人类,毒巫说吞下圣子就可找到李远山,可见那个道士的重要性。 道教、佛教、荒古异族都在找他,可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这点使我想不通。 五仙围攻契将军,双方为了那个金色的小孩大打出手,空中金光四射,姜尚坤、西凤、焦禄、王质、鲁班他们几个都在隐藏实力,彼此之间越打越凶,然而摩契作为巫族八大将军,哪怕没有恢复巅峰状态,但实力却依旧非普通异族可比拟的。 焦禄的玉牌,王质棋子,西凤的火凤,姜尚坤铁尺以及鲁班刨子,五人打一个,他们空中交手再到分开,契将军手持开山斧,狠狠的一抡,当他为自己拼出空间之时,怒道:“圣族战士齐至禹王鼎,胆敢误我圣族降临者,罪大恶极,现在乖乖放弃,我可向公主求情,饶你们一命。” “放屁,玉帝仁慈饶了夏玲珑一命,并没有将异族赶尽杀绝,如今你等复苏之后,妄图颠覆华夏传承,真是罪大恶极,他日天兵天将来临,必将你异族斩杀干干净净。”姜尚坤怒道。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契将军的双眼突然变得猩红,他周身弥漫出淡淡的血气,大夏本是以杀立国,广袤九州,但凡其他山海异族人均杀了个干净,导致华夏百族仅有人族一脉,八大将军的煞气自然可想而知了。摩契如同燃烧中的流星杀入五仙,一斧子砍过去,王质的棋盘碎裂,西凤受伤。 云雾翻腾,腾腾杀机犹如凌冽北风,摩契招式大开大阖,气派宏伟,每一斧子都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随着王质倒飞之际,姜尚坤飞身救援,手中铁尺划开斧子,焦禄第一时间丢出玉板子砸摩契的后脑勺,摩契俯身躲避,双方的交锋算是划开了阵势。 然而,始终躲在一旁的鲁班突然到了我身侧,将手放在腰间青囊说:“大宝,雷桃剑给我一用!”,鬼使神差般青囊当中的桃木剑浮现而出,当它到了鲁班的手上时,顿时散发出刺目金光,整把剑倒映在地上的影子不断拉长,渐渐的,那影子竟然变成了一只鸟的形状! “荧惑?”我脱口说道。 鲁班没否认,当他第一时间窜上天加入战局时,我想起了曾经的蓬莱仙山梦境,老太太是帝俊的妻子,他有九个儿子不正是远古时期的九个金乌么!而后羿射日指的并不是太阳,而是帝俊九个金乌儿子,他们身上的妖火足以令天下民不聊生。 雷桃剑中荧惑的灵,那可是金乌的力量,当空中传出刺耳的鸟鸣声时,我注意到连摩契的脸色也变了,金乌的热浪滔天,我在下方甚至能看到金色大鸟的背影。 随着二者的接近,鲁班手中雷桃剑剑势宏大,轻灵迅速,他一剑又一剑的刺出,快速无比,当遮天蔽日的大火龙笼罩天际之时,我注视着那金色的小孩儿,他可是十几万冤魂所化啊,而且他的出现如同旋涡一般不断吸取周围的冤魂。 但是,我能感觉到老百姓都没死,只是他们集中在了金色小孩儿的身体里而已,我觉得,或许我可以带他走,将他送回禹王鼎,这样做,双王城的百姓才不会彻彻底底的灭绝。而且,我还不相信五仙的说法,刚刚张道陵能进的来,如果他是为了我,那么一旦遇到生死危机,我相信必然能够逢凶化吉,张道陵、天尊、甚至佛陀僧人也不会让我轻易死去。 估算了下距离,圣子是在大坑的上方,普通人按照常理肯定是完全没有可能触碰到的,可有一点例外,我身边可是又有一个大力士一诚! 指着空中:“一诚,有没有办法将我丢上去?” “可以试试,但不一定会成功。”一诚说。 “几成把握?” “四成!” 我觉得四成也够了,答应了以后,深深的吸了口气,为了方便被丢出去,我躺在一旁,任由他双手抓紧我的脚踝,随着他肌肉的暴涨以及那浑身变清晰的纹身,一诚像是链球运动员一样是猛的开始旋转,随着脚下一松,我好似炮弹一般冲上蓝天! 第一千零七章红夜 速度不减,耳边呼呼的冒着风,鲁班的大显神威导致摩契只能疲于招架,再加上四仙的辅助,鲁班竟然爆裂了雷桃剑,一只金乌击中在了摩契的胸口,将他狠狠的在空中打落。 由于他们的目光都击中在了摩契的身上,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我,当以一种导弹般的速度冲上蓝天时,距离金色圣子也是越来越近,调整身体平衡,双手猛的将小孩儿抱在怀里,飞行的速度不减,由于距离实在太高,为了不使怀中圣子受伤,我身体蜷缩,眼看落地之际,身体一个翻滚,没几下就被折腾个七晕八素。 咬紧牙关,第一时间唤分水马车的龙马,响亮的哨音一出,龙马与五仙的目光同时看向我。 “大宝,你要干什么,快点把圣子放下!”姜尚坤大惊,五仙同时向我扑过来,好在龙马距离我较近,抱紧男婴一跃上了白色龙马,别看男婴颜色金黄,闭着眼生死不知,可刚刚我是亲眼看见数不清的游魂进入血中旋涡,随着近千名孕妇的死亡以及婴孩不断在血水中钻出,我能够很真切的感觉到所谓的圣子,它就是十几万人的集合体。 顾不上一诚了,骑着龙马狂奔向禹王鼎,我觉得只要将它送到鼎中,那么双王城的百姓还是有机会继续他们的轮回生活,就算是不能得救,但200日的轮回重生也好过彻底消失在世间。 策马狂奔,城市已经如愿成为废墟,连番的大战之下,不仅仅看不到有活人,就连建筑物同样也变的破破烂烂,自从被武牙献祭过后,城市内再也看不到有活人的存在,怀里的金娃娃极其微弱的呼吸,让我有点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不是人。 五仙人紧追不放,他们的怒骂声清晰可闻,靠着心里的执念,我并未有丝毫的胆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双王城百姓待我如同亲人,我又怎能做出不仁不义的事情! 追逐间,身后的人对我出手了,玉牌擦着脑瓜顶飞过去,又是凤啼,还有王质部下的棋子也均入陷阱般爆炸,大地震颤,我骑着龙马冲出了城市,远远的看着禹王鼎,心里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停。 黑白交替,大地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硕大明亮的月亮缓缓的出现,然而,当我眼看要到火山口时,天空中竟然浮现了月食!不论巫、仙还是佛,月食都代表万物沉浸,天下术法失灵的兆头,为此空中五仙的速度慢了下来,我也有了足够逃跑的机会。 一抹黑色阴影渐渐的将月亮吞噬,突然间,大地开始剧烈的震颤,奔腾中的龙马四蹄不稳摔倒了,我在高速中被甩了出去,连续翻滚了几次,身上造成多处破损这才勉强稳住身体,地震越来越大,‘咔咔’的几声闷响,眼整整看着地面犹如玻璃裂开。 地面摇晃的厉害,现在别说去火山口,就算是站起来都是难上加难,月亮一点点的被吞噬,直到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天地大劫?难道提前开始了么?呼呼的风声吹起两侧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举目望去,一切皆为黑暗,然而在大夏难得遇见的黑暗中有着一种格外诡异的气息正在弥漫。 地震结束了,不知道五仙到底追没追的上来,原本想靠着自己的本能继续登山,结果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一道银光直冲天空,眼睁睁的盯着银光打在了原本月亮的位置,随之那月全食竟然一点点的开了,不过,有一点却不同,此次月亮不再是那样的明亮如新,反而成了鲜红的血色。 破开月全食的银光也没有再次出现,只是感觉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却好似带了一丝血腥的气味儿,血月红光让世界变了颜色,再因为震动导致四周一片残破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样。 如今,整个世界再无黑夜,剩下的只是红夜。 五仙的身影渐渐出现,他们依然还是在飞行,距离很远,姜尚坤喊:“大宝,你特么别意气用事,最后七天就是双王城毁灭的七天,吞下圣子,我们离开这儿,再晚可能就走不了了!” “华夏经历了血色七天,妖魔横行,山河移位,这是毁灭性的大劫,最后一天,禹王天宫坠落,天下安息,却也带走了上亿魂魄,你千万别意气用事,只要出去双王城,还有更多的人等着你去救。”鲁班喊。 我知道他们是好心,但是,有一点我接受不了,为什么要彻底杀光双王城的百姓?又是一阵阵的雷声,地表下面竟然开始有什么物体正在往外面钻,看起来就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地鼠一样。 突如其来的变化吸引了我们的视线,等到他们破开土层后时,我竟然感觉有那么几分熟悉,忽然,我想起来了,这不正是在羌族神庙中看到壁画上面的怪物么! 它们更像是山海经中记载的邪兽,有饕餮、梼杌、穷奇、等等怪物,更有一些人头蛇身青面獠牙、身体圆滚个头超大的巨人,还有半人半骷髅的死尸,太多太多的怪物接二连三的出现。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神庙中记载的画像原来就是五千年前的景色,怪不得我会看见树枝不清的鬼怪,唯一不同的是,这些鬼怪都在黄河两侧捞着尸体,现在我在双王城,外界的其他事情还是不得而知了。 “来不及了,大家一起上,把圣子抢回来!”姜尚坤说。 怪物们发出怒吼,他们活动着身体,像是在疑惑自己的重生,血色的月光下,狰狞恐怖的模样带给了我死亡的气息。 随着五仙的抢夺,远处传来两声龙吟,白光突入杀入了我与五仙之间,浑厚的声音大喊:“吾乃龙宫三世子,谁敢动我妹夫三弟。” 长长白光涌现,他们分别化作了豆豆和敖三,二人面色凝重,看到豆豆,我问她:“你好了?” 豆豆点点头,通过她的面目表情确实无法看出她心里的情绪,直到三世子的实力,我感叹自己有救了。 “大宝,你不是这里的人,快点跟我们走,七天,再过七天一切都都会洗牌重来,你会永世不得翻身!”姜尚坤说。 我真的没打算再走,因为我在赌,如果天尊不想我死,那么双王城之旅,我必然是没事儿的,但若是他想我死,就算出去了此地,依然也是禹王天宫里的危机四伏,张道陵出现给了我信心,何况如果我妥协,十几万人会彻底消失。所以,我坚决的说:“你们走吧!双王城的百姓必须要活下去。” “该死的,我真后悔带你来!”姜尚坤懊恼的说。 敖三世子是大夏的奇人,就如洛水一样,他们不同于荒古异族,在五千年前的华夏,对他而言可是真正的主场,哪怕五仙一起出手杀得了武牙,也一定打不过敖三。 大地微微的晃动,不远处的禹王鼎中的火山方向喷出了岩浆,滚滚浓烟升起时,姜尚坤表情变得凝重:“大宝,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走是不走!” 我态度依旧很坚决,于是,姜尚坤态度坚决的说:“你不走,那我们走!”,留下了这句话,他们五个飞向滚滚浓烟的火山口,周围气温随着火山的喷发而变得灼热。 “他们刚刚说是真的么?”敖广义凝重的问我。 我点点头,怀里依然抱着圣子,打算登山将圣子丢下,可扭过头看到五仙飞走的方向,在他们的正前方有四只狮子开路,就连那浓烟也自觉避开了一条通道,滚滚热浪焚煮了空气,周围那些倒下的树木开始燃烧起来,面前不远处则是那些追逐来的凶兽,敖三世子说:“大宝快走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在我们来双王城的一路上,所有的城市沦陷,到处都是恶魔妖兽,记得父亲说过,大巫师献祭后,许多的尸体并没有腐烂,当血月降临,那些曾经死掉的人会再回来复仇,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第一千零八章浩劫 火山开始颤动,每每传出炸响如同山崩地裂,轰轰的雷音不断,想要上山,却被滚落的巨石挡住了去路,血月变得更加的鲜红,这个时候,那些地底下钻出的妖魔鬼怪已经将我三人围上,事实上,我明白这就是绝境! 因为敖三世子和豆豆会化龙而飞,我是肉体凡胎只能靠走路,在密密麻麻的野兽面前,怎么可能跑的了? 这个时候,敖三世子说:“大宝,上龙马,它是蛟龙和白马的杂交而生,这些妖怪追不上!”,他吹了个口哨,不远处的龙马到了我们近前,看向冷若冰霜的豆豆,我想问问她到底是不是九世龙女,结果人家主动说:“抓紧点,有什么事情离开再说!” 敖三世子与豆豆同时化为白色巨龙,二人为我清扫出一条出路,骑着龙马狂奔在空旷的大地,敖三世子喊:“跟紧我去海边,龙宫现在还是安全的。” 有两条龙为我开路,白色龙躯翱游半空,别看他们是鲤鱼变得龙,但龙好歹是鳞虫之长,实力依然不容小觑,清扫起来障碍可以说是无敌的,开辟一条银色通道直奔向北海,双王城已经再也看不到活人的影子,但城外血多已经腐烂的尸体却成为野兽果腹之物。 眼看要到海边时,在北城门外,一诚盘膝而坐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双目微闭,单手拿着佛珠念经,他的身后有着一座破城,以及抱着姐姐尸体的梳羽。 一诚竟然挡住无数妖魔不敢向前踏入半步,他的皮肤渐渐趋于蓝色,模样与他纹身中的不动明王有着几分相似,一个僧人,守护住了一座破城、一个小女孩儿画面有着几分孤寂。 “二哥,帮我救那僧人!”我大喊。 “来不及了,我感觉力量像是在被抽空,继续下去,我们回不了龙宫的!”敖广义说。 龙马速度依旧,我没有办法离开,只能对着一诚大喊,可他却视而不见,眼看妖魔越来越多,突然空中出现一道金光,我看见道济和尚突然出现在半空中,他丢下念珠,又以金光包裹住了一诚,后面的事情没看见,龙马已经跃入到了大海之中。 水面分开出一条路,我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分水马车并不是说马车分水,而是三匹龙马分水,也许是血月的缘故,海水被映衬的也是鲜红的,现在不单单是大地,海洋也是一样,水中漂浮了数不尽的鱼虾蟹,密密麻麻的海面上也是鱼肚白超天亮。 如今五仙已经离开,一诚被道济救走,我呢?那个张道陵进来逛一圈,怎么人还没了?最后七天一切将会毁灭,心里暗骂他们办事不靠谱,抱着金色圣子,跟着我大家很快入了北海之眼,由于频频地震的缘故,在北海逗留了一日,第二天到了东海也是一个样,海水颜色鲜红,随处可见死尸。 回到龙宫以后,龙王爷看见我们几个,急的也是直跺脚。 敖广义问:“父王,您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看看就知道了。”龙王爷领着我们到了一口石磨搭建的水缸旁边,向下一看,水中除了一条金鱼游来游去外什么也没有,然而,过了不足半分钟,金鱼突然将肚子翻了过来,嘴里吐出一个个的小泡泡,当泡泡汇聚为一个大泡泡后,它好似直播屏幕一般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场景。 首先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城,城门紧锁,吊桥也已经拉上了,城外全是各种各样的凶兽黑压压的连成一片,但它们围而不攻,一个个不停的跺脚捶胸,看的出非常懊恼。 “这是商丘,要不是大禹王留下的九鼎还在,商丘就完了。”龙王叹息道。之后,气泡变换,许许多多的城市出现在气泡中,好似整个华夏都在承受着难以弥补的劫难,随处可见百姓哀嚎,种种惨烈的景色与羌族壁画中的景色一模一样,原来,墙壁所刻竟然是五千年前浩劫的模样,我很想不通,如此多的鬼怪到底是在哪来的? “敖伯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我与敖广义称兄弟,叫龙王爷伯父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龙王爷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治水过后的建城。” “和建城什么关系?”我惊讶的问。 “当初一条金色巨龙自天外飞来,以百姓为食,禹王亲自上阵才将巨龙制服,又以九鼎镇压龙身,可后来为了稳固金龙气脉,人族与其他种族发生战争,俘虏来异族纷纷杀死后埋入地底,想用那些凶兽来镇压金龙的龙气。后来,禹王入通天路的时候,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域外天魔,将妖魔斩杀殆尽,一并埋入地下,只是没想到它们又活了。”龙王叹了口气。 华夏本是建立在山海百族的枯骨之上,任何强大的国度都有着他的侵略性,华夏也不例外,禹王和他的战士们害怕子民受到侵害,接二连三的战争中将异族统统斩杀,埋葬于大地之上,只是没想到最后他们竟然活了,但是,我觉得此事一定是会与血月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为此我问:“禹王正在天宫,老百姓遇到苦难,他们人呢?” “你们来之前,我去了天宫。”他叹了口气,神色非常惆怅。“您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我也很着急。 “禹王死了,凶手正是镇国公主夏玲珑,而且通天之路的天柱在我回来的时候碎了,现在天宫上的大夏战士们无法下界,禹王鼎又只是针对天神,这些妖魔无人能治。”龙王叹了口气,他说他也很绝望,毕竟那些异族可不单单只有陆地,大海也有,现在只不过还没放出来而已。 气泡般的投影仪展露出了华夏浩劫,但我在梦境里深知凶手绝不会是夏玲珑,李远山最后将夏玲珑安放在了瓦屋山下,从此一个人去往昆仑,他到底去昆仑做了什么,还有这些妖魔又是怎么消失无影无踪,大地变动,北海倒灌,上亿人的死亡,巫族退出历史的舞台,佛道兴起,天下一切归于平凡。 心里也是非常好奇到底未来的五天会发生什么,遗憾的是我什么也坐不了,并且怀中圣子可是十几万人的幽魂,我要是带走了圣子,会不会当天宫塌陷后,这些人再也不会有轮回的机会? 龙王无奈的说:“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那个什么云中子人呢?把道教叫出来帮帮忙啊。”我心里深知哪有那么容易,别看那些怪物杀人没事儿,可道士若有强大力量,禹王鼎第一个不会让的。 龙王让龟丞相安排我们下去休息,被带到了一件玳瑁做梁的珊瑚海景房,敖广义和豆豆也在没过多久过来串门。这回短暂的安全了,我问豆豆:“你将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么?” “想起了我相公,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豆豆反问。 我还为豆豆将所有的事情都记起来了呢,看来她只是记住了双王城的事情。所谓不知命,不会是因为她是在双王城偷跑出去的人吧?要真的是这样,没有掌纹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她本来就是不知命人,难道姜尚坤早就知道了? 种种的猜想浮上心头,始终记得姜尚坤说,如果豆豆知命了,那么她的生命将会被终结。 为了找话题,我说:“你与李远山真的成亲了?” “是的,他是我相公。”她说的斩钉截铁,可是,随着她话锋一转,豆豆又说:“但现在我对他并没有什么感觉了,上次受伤因为李远山被人追杀,我救了他,可他却惦记另外一个女人。” 第一千零九章梦中梦 “什么女人?” “夏玲珑。” 豆豆说的很平静,她还是那个样子,不喜不悲,我在她的神态里感觉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愁,觉得她始终都淡定的像个局外人,然而,从她话里的意思,听出竟然李远山是被别人追杀的,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敖三世子叹了口气说:“听心将曾经大禹王赐给父亲的金龙胆给了李远山,那个负心人,居然骗了我妹妹,要是以后再有机会遇见他,我特么一定宰了他!” 很难想象,身为第一宣道者的李远山会那么强,甚至还有人追杀,更令人吃惊的是他居然受伤了?心里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我问豆豆,是谁在追杀李远山? “不知道,有和尚、有巫师,还有好多好多人,他亲口告诉我,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他,只因为他手里拿到了一样东西,至于是什么,他没说。”豆豆说。 神话时代里的神兵利器本就多不胜数,但能令天下追杀,问题必然很严重,或许,我觉得云中子受命元始天尊来找李远山必然也是因为某样东西,但是,能让佛道两家都拼命想要的,能是什么?这点让我很不理解了。 “三弟,先不提那个混蛋,咱们龙宫未来太平不太平还两说,但你二哥我就是瞅你顺眼,这样吧,你未娶我妹未嫁,依我看,你们俩不如成亲吧。三弟,实话告诉你,雌龙至贞,我小妹还是个大姑娘。”敖广义哈哈大笑的想要撮合我们。 心里无奈,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有心思提成亲?我连忙拒绝,可敖广义说,既然早晚都死,人生没结婚多遗憾,更何况他也希望能与我亲上加亲。 他实在太过于热情,我俩互相推脱,最后还是豆豆主动离开,事情才得以暂且作罢。 很快,珊瑚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望着窗外海水,龙宫自成一界隔绝四周海水,我觉得它更像是坐落在一颗巨大的夜明珠上,散发出的光亮照将周围环境照映的很清晰,窗外很安静,只是海水有了些许的浑浊,再者因为大海底部受到震动缘故,以至于四周早已经没有了鱼虾的影子,就连负责守卫的虾兵蟹将也少了许多,我站在窗前,感受时不时晃动的余震,房梁总会不经意间落下那么些许的‘瓦片’。 屋内多数的摆件皆以贝壳、鱼骨、珊瑚为主,觉得疲倦了,起身走到巨大的鲸鱼骨上,两侧有着夜明珠照亮着四周,金色的圣子依旧闭着眼如同假人一般,可吃了它真的能看见李远山么?摇摇头,开什么玩笑?就算不是人,但是它长得与人一模一样,连皮肤都是软的,让我怎么能下的去口啊。 闭上眼睛回想着最近经历,想着想着我睡着了,结果做了同样的梦境。 在梦中,夏玲珑双手被锁链捆绑,她的身体向下流出了鲜血,渐渐的,红色鲜血顺着高山流下,更为令人惊讶的是侵染的速度开始加快,很短的时间,一整座山峰成了红色。 满身是血的夏玲珑带着一股凄美,这一次我的梦里看的很清晰,云端之上站满了男男女女,雷电一道接着一道,其中有一位彪形大汉,手持一把皮鞭,每每抽在夏玲珑的身上皆会有电光闪烁。 空中回荡着阵阵浑厚的声音:“夏玲珑,你身为禹王养女,却与李远山合谋害死禹王,本该千刀万剐,希望你心有良知,告诉我们李远山的位置和那昆仑山秘境的通道!不要再冥顽不灵,辜负禹王曾经对你的厚爱。”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夏玲珑不停的重复这句话,空中的声音又一次急了:“夏玲珑,到底李远山在哪!” 突然,夏玲珑将头抬起,目光竟然与我有着一次交汇,神态直击我心底,感觉她就像是能看见我一般,歇斯底里的大吼:“我、的、孩、子、没、有、了!啊!”,她身体拼命摇晃,空中巨龙被她强大的力量拉拽着有些晃动,行刑的壮汉见势不妙,拿起了鞭子开始加快频率的狠抽打,每一下,夏玲珑白皙的皮肤上回留下一大块儿的血痕,电光若现,顺着锁链贯彻他的全身,鲜血依旧向外流淌,可夏玲珑腹部的位置已经被血水所浸透,凄惨的样子连我看后也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难以想象,她竟然是被折磨流产了。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中流露出了一种愤恨,突然只觉得一激灵,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过了不知多久,我渐渐有了意识,本来吧,以为自己会在梦中苏醒过来,可等坐起身的时候却傻了眼,面前是一片银色世界,白雪皑皑,群山巍峨,高山顶峰透过云霄如同大鹏展翅雄飞而起,低处俯卧延绵又如同猛虎俯卧,我打心眼里发誓,哪怕走风水所见的名山大川都比起它来都显得矮小,包括泰山以雄壮著称,比起它来却谈不上雄壮二字。 苍莽山脊延绵千里,松柏古树林立,我非常渺小的站在群山之间,原地转了一圈,我不过是在龙宫睡了一觉,可是这他娘的到底是哪啊! “有人么!”回音许久不散。 没人应答我,可是这是梦啊,但这梦也太奇怪了,我给了自己俩耳光打的特别疼,又走到一株大树前,以树杈子划自己的皮肤,鲜血一点点的流下来,然而还是没醒过来。没道理啊,梦中自残只要是能见血,肯定会醒过来的,我叩齿、握拳、口念道经还是一丁点的效果没有。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大山,面前有一条小路,地面上的绿草显得生机勃勃,感觉等在这里也不是那么回事,索性,我大步走了过去。 穿过草地,草蜢在绿草间跳来跳去,它带给了大山生机,可是,春虫明明无法走过冬季的才对,我继续走,地面的绿草长了鲜花,红的、黄的、蓝的、争艳开放,心里有些奇怪,但等我一回头,冷汗流了下来,身后竟然没有路了,这不是说路坏了,而是彻底没有了,黑洞洞背后好似被吞噬了一般,只要我回过身迈步,妥妥会掉进万丈深渊。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鲜花开放再到凋零,草木翠绿再到枯黄,一片草坪令我仿佛走过一年四季。突然,一阵寒风诡异般的吹过来,我觉得血液好似都要被冻僵了,双手抱肩,身体微微蜷缩着,真的冷的要命。 风,越吹越大,开始每向前迈一步都变得无比艰难!真冷啊,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难熬的梦境,哪怕是做噩梦,当在最煎熬的时候,肯定也会醒过来的,然而现在却是一直煎熬、煎熬、在煎熬。 不知为何,白茫茫的世界忽然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气,我到了一处死胡同,面前是高大的山崖,除非爬过去,否则是无路可走的,然而,当我不明所以的时候,面前不足百米的位置有一样东西进入了我的视线,它是一把黑色长剑,半个剑身插在地面,这让我的心如被重锤砸击,因为它竟然是北斗剑! 我开始扫视周围,薄薄的浓雾遮挡,导致视线有了阻挡,可当仰头仔细观望时,却被眼前的一幕带入了以前的梦境,曾几何时,我在梦中看到了一座元始天尊的雕塑,没错,它竟然与面前的一模一样! 忽然,一名身穿道袍的男子在空中坠落,他狠狠的撞在地面,‘砰’的一声,大地被砸出了一个深坑,但仅仅不到半分钟,那个人又一次爬了出来。 男子的背影伟岸,他单手扶着那把北斗剑,双膝跪地大喊:“师尊,玲珑怀了我的孩子,我求您准许徒儿去救她!放我过去,徒儿真的求您了!” 第一千零一十章撤退 整座大山被工匠掏空,天尊的模样盘坐在山体之内,他要比四川乐山大佛大了无数倍,淡淡的雾气盘绕在天尊周围,也使巨大的雕塑显得仙气袅袅,包括天尊衣服的样式同样雕刻的无比的清晰,他怀中所抱的玉如意正是我曾经为了救诗雨所用的三宝玉如意。 大风凛冽,飞雪弥漫,薄薄的雪花打在脸上都像刀子似的刮人,迫使我不得不趴在地上来躲避风雪。 李远山哀求道:“师尊,我求你让我过去吧,现在玲珑正在斩仙台上受苦,他被二龙捆锁,天宫的人想要借天地之威诛杀玲珑,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渺渺云端之上传来元始天尊的声音:“远山,为师让你替天宣道,却不想你与那夏玲珑产生凡间情缘,如今通天路以碎,假如你强行过去,那些游荡在三界之外的冤魂将会复苏,天下亿万生灵承受无妄之祸,道虽可夺取天下正统,但此等杀伐实在有伤天和,为师不想你承受杀劫,夏玲珑若死,为师答应你,可将她魂魄取回,以雪莲为身,摆脱巫族身份而重生。” “师尊,真的太晚了,远山此次并非只救她一人,玲珑怀了我的孩子,她腹中有徒儿的骨血,待徒儿救下玲珑,愿削去顶上三花以此来谢罪!” 李远山始终跪在地上,高高大大的天尊雕塑遮挡了他的去路,为什么李远山要在此处求元始天尊让他去?难道昆仑山是通往天界的道路? 依然被大风吹的直不起身,只能勉强看到李远山背影,心里期盼他能转过身,我也好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省得心里一直惦记着帝释女临走前的话。 “远山,不论如何,这天你绝不能去,安心等着,夏玲珑的身份非同一般,一切都会结束的。” “对不起师尊。”李远山缓缓的站了起来,他随手抽出了北斗剑,当他完全直起身,忽然与我梦中所见的场景完全重叠了,没错,曾在梦中第一次看到李远山的场景与今日所见有了重叠。他继续说:“徒儿曾闯下大祸,险被西王母所杀,师尊令徒儿下山宣道,体悟红尘百态,先修人道再入仙途,然而,徒儿不懂凡尘情缘,也做了许多错事,直到遇见了玲珑!”,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解开头顶束发,北风吹着他长发飞扬,接着,李远山又脱掉了道袍,恭恭敬敬的说:“徒儿知道,红尘杀劫为仙者大忌,也很清楚徒儿这一去,或许万年道基毁于一旦,但是,玲珑穿着嫁衣在等我,徒儿身为人夫人父,今日非去不可。” 注意到他又在怀中拿出一条金龙,向着空中一丢,小金龙渐渐变大窜入云端,李远山继续说:“徒儿曾在世间游历救下金龙魂魄,此龙被禹王镇入华夏气脉,天下间传言得龙者得天下,徒儿将他交由师傅,但从今日起,徒儿叛出师门,求天地作证,现在起做的每一件事皆我一人因果孽债,与道无关!对不起师尊,远山得罪了!” 天呐,他竟然拔出北斗剑腾空而起,得罪了?他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向元始天尊出手么?我傻了眼,是真的傻了眼,无法相信,李远山最后为了救夏玲珑强行战天。 大地猛烈摇晃,一阵阵炸雷响起,昆仑山随着每一次震动而矮了许多,一次次的交手,昆仑山开始一次次的变小,除此之外元始天尊的雕塑开始向下滚落巨石,他砍了天尊的雕塑! 震动声不止,从天明到天黑,明月当头照散昆仑山的雾气,大山渐渐开始清晰,可是,我还是看不到元始天尊到底和李远山是在什么地方交手,只是每次声响,昆仑山都会变的矮上一些。 突然,一道银光划破了天际,眼看着它直冲向了头顶月亮!我呆呆的望着一动不动,不会吧?难不成昨天的血月就是李远山造成的?可是,明明记得开始是月食使大地变得黑暗,等到银光划过之后,月亮变为了血色,引来华夏大地最后七天的灾劫开始,而李远山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做了什么? 随着血月的变化,昆仑山周围再次成了黑暗,而我好像掉进了无底深渊一般不停的下坠,失重感持续了好久,直到我感觉到是身体一沉,整个人就这样醒了过来。 面前还是龙宫房间,夜明珠照着分辨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天,没有了时间观念,也不知道到底刚刚我睡了多久,浑身上下的大汗淋淋就像是经过一场非常激烈的战斗。 那梦实在是太奇怪了,是因为我来自外界么所以才会接二连三的梦见奇怪的事情么?看了看窗外,海水像是掺了泥沙搅拌后一样浑浊。 起了身,依照被领进来的原路走出房间,空荡荡的龙宫一个人也没有,过了不一会儿,我到了大殿,豆豆、敖三、东海龙王、龙母、龟丞相都在,听起来好像是在议论什么,等我出现,几人目光看向我,敖三说:“三弟你醒了,睡得时间可够久的。” 我觉得也应该是够久的,连续两个梦做的我是头昏脑胀,好奇的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 “啥?三天!”我特别吃惊,没成想会一觉睡了三天,如果稍微一不小心,是不是睡到七天以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是啊,刚刚还想叫你呢,现在你醒了倒也好办了。”敖广义说。 龙宫微微的摇晃以及周围浑浊,正好我也有问题想问他们,七天的大劫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敖广义继续说:“三弟,现在华夏大劫已经波及到了龙宫,我们准备迁移,刚刚龟丞相回来说了,去往罗刹国的海眼还开着呢,那里远在万里之遥,应该不会有事儿。” “外面怎么样了?”我关切问,心里也是很担心,毕竟七天大劫与当今华夏有着惊人相似,了解多一点也好在心里有个准备,命数这个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以后现代社会也遭受了劫难,看过了五千年以后的我,心里也算是能有点谱。 龙王爷倒也痛快,直接给我开了‘金鱼龙器’,随着泡泡的出现,华夏景色一览无遗,到处都是死尸,许许多多妖魔吃的肚子滚圆,凡是没有保卫的小城市全部毁于一旦,妖魔没有俘虏,不需要辎重,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不论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各个凶狠,大夏出动了巫师、战士也不过只是维持而已。 气泡中变换出了许多的场景,华夏的军队正在与那些怪物厮杀,然而人一个个的倒下,虽说杀死了很多,可那些怪物的数量实在太惊人,就算是杀了一批还有一批,根本起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效果。 老百姓每时每刻都在有人死亡,龙王爷叹了口气:“太残忍了,真不知道他们这些妖怪是怎么活过来的,快走吧,我准备好几辆分水马车,咱们先到罗刹国避上一避,等到事情过了,再回来。” “夫君,这些奇怪的野兽数量多的惊人,灾劫真的能过去么?”龙母担心的问。 龙王爷叹息说:“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大禹王雄才大略,他老人家肯定有办法的,要我看,天下大劫的事儿已经闹了这么大,要是天下人都死了,神仙做这有什么意思?还是考虑考虑咱们自己,那些妖魔那么厉害,我老龙一大把年纪可不想晚节不保,北海、西海、南海龙王都去了,就等咱们一大家子人,快走吧。”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海底之城 离开华夏确实是最好的选择,龙器上看,天空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为血色,月亮高挂,没有白天黑夜,红夜笼罩苍茫大地,不论金鱼的气泡到了哪里,周围依然还是万里枯骨堆积如山! 敖广义叹了口气,龙王爷同样显得很难舍,他告诉我们,龙宫曾经也是大禹王赏赐的,四海龙宫镇守四海,可保风调雨顺,龙王爷摸了摸自己的龙椅:“住了好多年了,真有点舍不得,但愿别被那些怪物破坏掉。” “龙王,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龟丞相说。 “走走,这就走。” 我们几个出了龙宫,一共六驾马车,上面拉着的都是一些金银财宝,想起在现代社会听到的传说,都说龙王爷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看来还真不是假的,我们几个坐在一驾马车,龟丞相负责驾车,其余的马车都装的满满,随着浑浊海水分开,我们踏上逃亡之路,龙王爷时不时还会回头看看,像是怕东西丢了一样。 曾经入了海底,海水它是明亮湛蓝的,各式各样美丽的鱼虾在水中嬉戏,可如今,大海在浑浊中透漏着红色,甚至我们的能见度不足五十米,龟丞相稳稳的驾车前行,我问龙王爷:“罗刹国有海妖,之前二哥我们去过一次,那海妖是娲族的后裔,若不是大哥云中子斩下三尸神证道,当时我们就完了,这次咱们去了,不会打起来吧?” “没事儿了,云中子已经与海妖谈好,海妖答应他有生之年不会踏入华夏,我们四海龙王后来也去了,他们喜欢吃麻菜,罗刹国的麻菜停产了,可咱们龙宫麻菜多的的事,早在迁徙之前,就已经将麻菜送的足够他们吃上几年,人家这才答应咱们去避难。”龙王爷给我们讲完了之后,他还特别自信的告诉我们,其实罗刹国以后再也种不出麻菜,要想吃,就得和华夏做朋友,云中子又与娲族的女王约定了,他们不可踏入,这才使得两家现在才化干戈为玉帛。所以,现在去往罗刹国是绝对安全的。” 穿过茫茫大海,分水马车的速度不慢,豆豆单手拄着下巴,歪着头看向窗外,神态有些出神,我感觉她像是在思考什么。她是双王城跑出去的人,不知命却又知天下命,而且她又是地藏王近前的龙女,如今,连我也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豆豆会失忆以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至使她成为阴曹地府迫切想要抓回去的人。 阎罗阴司,十二鬼帅,以及数不清的阴差都在满世界的抓她,算是勾出了我的好奇心,再者三日来的奇怪梦境,梦里我还亲眼看见了李远山战天,既然如此,我肯定不会是那个混蛋的转世。 不过,当想起了夏玲珑的凄惨,我内心同样是很触动,不可否认,她是一个奇女子,华夏镇国公主、禹王养女、荡平南疆恶毒天神的解放者。 我们先到了幽州,由于是走水路,远远看过去城门紧闭,城外到处都是怪物死尸,那些野兽模样奇特,似人非人,有尖齿利爪,浑身长满了黑毛,模样奇特,皆为山海经中记载的凶兽,只是它们的死相较为凄惨,老百姓也没有受到任何波及,在当今天下大劫血月当空的形式下,极其难以遇到这样一幕。 觉得奇怪,我就问龙王事情原委。 他说:“我听南海龙王说,幽州城内有金银石螭,妖魔侵袭时,两座石螭从天而降,大杀四方,将所有的妖魔屠戮一空,后来,妖魔的数量加大,幽州城被破,金银石螭被困,老百姓在城内逃到了一座山下,那大山脚下的海水面上设立了一座白塔,所有的老百姓开始跪地哀求,等到妖魔眼看要杀过来的时候,塔内蹦出来一个小孩。” “小孩?”我与敖三世子对视一眼,很显然,小孩就是哪吒! “没错,那个小孩子非常勇猛,赤手空拳杀死妖魔无数,愣是把幽州城方圆百里的妖魔杀了个干干净净,老百姓才得以休养生息。”龙王说。 龟丞相叹了口气:“不知道那小娃娃为什么对龙仇视,南海龙王想借此地避难,甚至携带丰厚的礼品,可那小孩儿根本不问青红皂白,差一点就将南海龙王打死。” 哪吒的母亲可是被黑龙给杀的,这点敖三我们都知道,而且关于后世的事情我也知道,三坛海会大神哪吒,可谓是屠龙小能手,在民间他的影响力是超过齐天大圣的,吴承恩是明代小说家,在明代以后才有了齐天大圣,哪吒是真正流传世间的传说,是在元代“三教搜神大全”中记载。 幽州城的插曲没有阻碍我们的脚步,大海太过于广袤,并且海中妖兽远远不及陆地,我们运气够好,一路上除了受到点震动波及以外也没遇到什么大的灾祸。等到幽州城海眼,哪吒修炼的地方依然耸立白塔耸立,后世北京城也叫八臂哪吒城,这一点也足以见得哪吒与京城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跃入海眼,没多久,我们就到了罗刹国的地盘,这里的海水还是很蓝,眼光明媚,温暖如春,与华夏如今血月灾劫比来,罗刹国也算得上是人间天堂了。 龟丞相赶着马车,我们没去罗刹国城市,而是直接入了海底,上回云中子当时将海府打成了废墟,所以此次去的地方并不是上回海妖所居住的海府,不过,随着马车的深入,渐渐的面前浮现出一座城市!没错,它确确实实是一座坐落在海底平面的城市,城市的规模丝毫不亚于双王城,有整齐的街道,林立的房舍,也许是因为海底珍珠较多,所以,整座海底城市看起来珠光宝气。 马车自上而下,七彩珊瑚遍布周围,鱼虾追逐,更有一些人身鱼尾的美人鱼在我们马车旁游过,那些女郎用贝壳遮住双胸,头戴珍珠装饰,模样各个都是绝色美人,她们友好的对我挥一挥手,接着又加快速度游到水底。 “敖伯父,我一个凡人,出了马车没办法生存啊,要不然一会儿把我送到罗刹国把,正好他们的国王我也挺熟的。”我尴尬的说。 “不妨不妨,他们这儿与龙宫一样,你别着急啊,不信你仔细看看。”龙王爷给我指了指,接着又让龟丞相加速带着我们赶往海底之城。 等那些美人鱼游到了城市时,她们像是穿过了屏障,先过身体再到尾鳍,然而屏障却将她们的尾鳍缓缓的变成双腿,等到美人鱼落在地上,各个成了身材高挑,上半身贝壳版比基尼,下半身鱼皮短裙,虽说皮肤有着淡淡的鳞片,可丝毫不影响那些美人鱼的美丽。我长呼了口气,太神奇了,除了美人鱼,我看到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当中还有海马变成人的模样,很有意思的是海马穿着亚特兰蒂斯版的翘尾西装,梳着金色卷发,昂头挺胸,鼻孔上天,脖子上还有着红色的领结,一个个迈着四方步,无疑是整个海底城市最为有气质的身世。 龙王说:“瞧见没有?这是光幕是女娲留下的,帮助天下海族有成人的机会,过了光幕就是双腿走路,出了光幕会变成凡人,曾经我们四海龙王为了打探海妖的消息,特意乔装改扮来过此城,这里不错,很适合居住,多数的人还是很友善的,天下大劫结束之前,咱们就住在这儿,我已经买了大房子,足够咱们几个居住了。”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人在屋檐下 没想到龙王爷居然投资了房地产,他告诉我们,在海底贸易中,金银珠宝、凡是大海特产的东西,一律不值钱,光罗刹国这块儿地皮,他用了二十吨的麻菜,罗刹国的冶金比较落后,他还用华夏铁器、兵刃、盔甲等等多不胜数的物件儿才换取海底之城的一席之地。没办法,现在华夏遭了灾,各大城门紧闭,一些主城虽说没什么事儿,可难保以后会不会出事,四海龙王、还有一些民间奇人也都是逃的逃,跑的跑。 随着距离的接近,感觉马车一滞,穿破了这层光幕,奇特的是明明我们自水中而来,马车过去光幕之后却变的非常干燥,毫无任何涉水后的痕迹。 过往的路人同样纷纷大量我们几个,龙王爷还不停的向外面挥手,龙母则叹息道:“哎,好好的一个大家庭,现在就剩下咱们几个了,广明、广忠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世道这么乱,真担心他们遇到危险。” “怕什么,老大老二伴随禹王左右,安全上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上回我入天宫还看见他们俩呢,都吃胖了,天下大劫再厉害,肯定也厉害不过禹王,他老人家连域外金龙都打得过,黄河也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还有什么做不成的?所以啊,你担心都是多余的,有那闲工夫还是担心担心咱们吧,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 龙王爷叹了口气,虽说不停的招手示好,却也与他在龙宫霸气十足的样子判若两人。 没多久,出现了两名身穿鱼鳞甲,头戴钢盔,身材高大的男子拦住我们的马车,二人分别手持三尖钢叉,一双胳膊都快赶上了我的大腿粗了,俩人用钢叉逼停了马车,挥手说:“下来下来,哪来的人啊?这么不懂规矩。” 龟丞相下了马车,躬身说:“二位爷,我们是东海来的,已经打好招呼了,房产也已经购置妥当,不知道哪里犯了规矩?” “东海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哥俩没听过,至于哪里犯规矩,你们心里没数么?” 对方的态度蛮横,龟丞相继续陪着笑:“二位爷,我们华夏四海龙王之一的东海龙王车队,也与格鲁城主交涉过,海妖女王也同意了。”,接着,龟丞相在包里拿出了一分玉简,“您看,就是这个。” “那不行,刚刚你们从天而降,闯入我们的城市,这是犯了规矩就是犯了规矩,你就算是找格鲁城主来也不行。” 龟丞相辩解说他看见了美人鱼就是在空中下来的,侍卫将钢叉搭在了龟丞相的脖子上,怒骂:“还特么狡辩,你是不想活了!” “欺人太甚!”敖广义顿时就坐不住了,他刚要下马车,龙王爷上前拉住了儿子,“别冲动,这里是不东海,到了人家地盘咱们是龙也得盘着。”,龙王爷主动下了马车,他同样很谦卑的说:“两位兄弟,第一次来海城有些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来的时候太仓促,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这儿有一对金晶镯,送给二位当做见面礼吧。” 那俩侍卫一看见东西,立刻有了笑脸,随手把两枚发着金光的镯子装到了怀里。 “下不为例,我们哥俩不是想要东西,但咱们海城得有海城的规矩,可不能像你们龙宫那样随意,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去海城管理办找我。” 哥俩非常嚣张的拿着金镯子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不免窃窃私语,听得出,好像这种事不是第一次遇见。龙王爷回到了马车内叹了口气,敖三握着拳头愤恨的说:“父王,我们为什么要妥协,那两个混蛋,我一定能宰了他们!” 龙王爷叹息道:“今时非同往日,海城里面娲族众多,我曾在幽州海眼与罗刹国的海妖交过手,借助海眼威力以及禹王留下来的宝器才勉强与海妖相抗,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那娲族到底什么实力,你们之前应该也领教过,与云中子交手的正是娲族大统领,他不斩三尸神都不会是大统领的对手,何况你我父子了,忍一忍,等劫数过去了,咱们回去就好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龙王担心着居住地的问题,我则更多的是想双王城十几万幽魂幻化而成的圣子,以及还有最后两天就到禹王天宫坠落的日子,可是,我现在跑到了罗刹国,如果华夏被毁,那我究竟是死还是不死?如果不死,又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是永久的沉沦么?我觉得不一定,一诚已经被道济救走,其他两枚钥匙的持有者让五仙所杀,唯一的张道陵到底走还是没走?他丝毫没有再次出现的踪迹,我想不通,如果他是因为我而来,可为何还不露面? 身处海底看不到天空,整个城市的所有建筑都是发光的,它照亮了整个街道,使海城看起来繁华无比,甚至某些建筑的风格与现代类似,比如便利店,以及一些贩卖奇怪物品的门房。 敖广义听了龙王的劝说,却依然愤愤不甘,咒骂那些城市管理者就是土匪!没多久,我们到了城市最外边的民房,眼前与之前心里想象的豪宅有点反差,它更像是北方大院,四间房,门前虽说整洁,可与周围富丽堂皇的建筑却显得贫穷落后。 除此之外,随着龙王爷带我们入的这间,左手边连成一排,都是一间比一间破,一间比一间小,右边紧挨着的四间还算是不错的了。 很快,龙王爷对着三间房喊了几嗓子:“敖钦、敖闰、敖顺,出来帮忙!”,话音落下,不多时其他三间房纷纷走出男女,三名中年人与敖烈的模样相差不多,几人都穿着海城那些海马所穿的西装。 中年人携带着家眷急忙走出了房间,他们围在我们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年轻的男子则与敖广义称兄道弟,女子则围着豆豆说了一些话,不过豆豆太过于冷漠,没几句交流那边就没词了。敖烈将我介绍给了几位龙王爷以后,敖钦担心的说:“现在华夏怎么样了?我来的时候,龙宫都翻了跟头,碎的碎破的破,家都没有了,还是大哥你好,东海龙宫有定海神针,除非海枯石烂,龙宫也不会有事儿的。” “是啊,大哥,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敖闰说。 “一言难尽啊。”敖烈长叹了口气,摆摆手:“行了行了,现在希望都寄托在禹王身上吧,再继续下去,华夏都没了,如果家都没了,他们当天神的又有什么用?我觉得肯定会有人出手的,咱们几个天上不爱,地下不亲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儿住下去吧。” 敖钦说:“大哥,一会儿让孩子们帮着搬家,等会儿你得随我们哥三个一起劳作,在海城,不干活是不行的,昨天我们三个清理了一天垃圾,今天你也来了,肯定跑不了,还是主动点好,省得人家找上门,还得一副嚣张的嘴脸。” “哎,我是真待够了,盼着禹王早点平息灾祸,以后这辈子我也不来罗刹国,太特么气人了,打又打不过!”敖顺暗骂了几句。 随着抱怨的声音结束,四海龙王去城市管理中心报道,我们几个开始帮着搬家,期间也见过了其他龙宫的子女们,不过,我不太喜欢和他们接触,最主要一点,这些人太傲,不接地气,人家从不正眼瞅我,自然我也乐的自在。 可当我坐在外边石阶旁休息的时候,奇怪的看见在左前方的位置有一个和尚,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我不放。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金乔觉 此和尚年纪与我相仿,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穿着黄色僧袍,比起一诚横眉立目的表情来说,对方显得很和蔼,唯独他的气色不是特别的好,觉得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我身上,于是,我礼貌的冲着对方点点头,而他同样与我还礼。 能在海底城市中看到和尚,这点还是听令我惊讶的,毕竟这里可是罗刹国,而且还是万里海底。不过,我目光很快被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所吸引,因为整个海底之城像极了现代的都市,贫民区与富人区之间仅有一条路的相隔,虽说在这个城市居住的人全部都是靠着两条腿走路的,可唯独长得样子真就是奇形怪状了,其中有海马脸的绅士,章鱼胡子的大妈,沿途卖货的虾头人,长了一副鱼头人身的怪物站在不远处的街道互相聊天,他们身上穿的也以绸缎为主,只是在目光转向我们这边时,总会眼神里流露出十分不屑的姿态,我就搞不懂了,他们在哪来的优越感? 城市内有着自己的秩序,此地最高的建筑物应该是在五楼左右,多数的建筑物还是比较浮夸的,街道平整干爽,而且没有灰尘,他们海底城市的交通工具主要还是靠双腿,其中倒也看见有一些骑着堪比牛犊子大小的螃蟹代步。 还当我被眼前的神奇所吸引的时候,那和尚一步步的走向我。 “阿弥陀佛, 施主可是来自华夏。”和尚说。 我感觉和尚虽说是黄皮肤、黑眼仁,但是他没头发,我看不出是不是中国人,于是点点头,反问道:“大师您呢?” 他说:“贫僧金乔觉,来自新罗。” 只觉得他说的地名我没听过,不过五千年前,谁知道都叫啥啊?看出他与我一样都是凡人,心里还是比较容易亲近的,天下大劫,我睡了三天,路上耽搁两天,今天算一天,明天可就是最后一天了,然而,如今身在罗刹国,天地大劫降不到我身上,按道逻辑来说,我一定会躲过劫数,甚至带走了十几万双王城百姓的游魂。可是,这样不合规矩的做法,幻境会允许么?因为,一切只持续200日轮回,越想越觉得头疼,我是真不知道事情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 以为金乔觉是因为看到我也是华夏人,所以才会这么注意的,心里没当回事,但对方紧接着又说:“我认识你。” “啥?你去过双王城?”我挺差异。 和尚摇摇头,又接着说:“你虽容貌未变,可实力却不比从前,刚刚贫僧看到心里还有些不确认,阔别多日,不知好友遇到了什么事,为何不记得我了?近几日听说华夏遭受天地杀劫,老友莫不是受了伤?” 金乔觉的态度特别认真,我被他奇怪的语言说的有些懵,这都什么跟什么?不会他认错人了吧?可当我矢口否认从没见过他的时候,金乔觉又说:“你、我、夏公主曾游历天下,后贫僧因有事回到西天佛国,相约春暖花开之际在华山相聚,待贫僧处理事情结束后,本打算去华夏寻你二人,只因半路遇到心魔杀劫,坠入海底被娲族所救,怎奈何劫数度过却已经化为凡体,一困就是十几年,刚刚第一眼看到老友还不敢相认,你如今堕入凡体,难不成也虽遇上了杀劫?” 被他口中的话惊的合不拢嘴,开玩笑呢!我?李远山,别闹了!我坚决否认他的话,这简直是我听过最不好笑的笑话,都什么时候了?天地大劫已经开始了,我要是李远山,那现在谁在闹天宫?又是谁去救夏玲珑?总不能是李远山他爸爸啊? 然而和尚却坚定的告诉我,他说我与李远山长得一模一样,并且还是来自华夏,那肯定是错不了的。 我说:“长得一样的人多了!万一是巧合呢?你别说,我肯定不相信。” “我曾代佛祖去华夏宣道,华山之巅,你、我、还有其他师兄皆败你手,因此答应离开华夏不再宣道,只有我一人不甘心,华夏虽然强大,可在强大的背后许多百姓依然为了温饱而发愁,甚至很多还会饿死,而且人之后魂魄拘于体内,没有轮回转生,恶人无法受到因果报应,我离开佛国前发誓,一定叫度尽华夏遭受苦难之人,不甘心这样离开,你说,如果不甘心可以跟着一起看看,只要是以救死扶伤为目的,哪分什么佛佛道道,都一样。” 世间都知道,李远山、和尚、夏玲珑三人形影不离,他说的话,虽然可信度很高,然而,我还是不相信我是李远山,因为我是在双王城外面来的人! 和尚继续说:“同年华夏西部来了瘟巫,瘟疫弥漫,千里之内廖无人烟,你追杀瘟巫,而我则留下救人,七十万将死百姓,被你我三人救回半数,那日,你曾说巫族当灭,不再坚持反对我在华夏宣教,同行十几年,连你与夏玲珑成亲还是我负责主持,所以,贫僧一定不会认错人。不知,华夏现在杀劫进展到了什么地步?” 他坚持认为我就是李远山,但是,你让我承认自己是另外一个人,这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坚持我不是,犟来犟去没什么意思,索性,转移话题吧,我便将华夏百姓遭受千古劫难的现状告诉给了金乔觉。 他我叙述完后,表情凝重,情绪也很激动,连连问我事情的原委? 这个,我总不能说是李远山搞的吧?要是这么说了,他不更确定我就是李远山了么?既然大家现在都是肉体凡胎,就算是着急也没什么用。后来,实在对于金乔觉始终坚定我是李远山的说法忍无可忍了,我说:“大师,你说我是我就是啊?有证据么?” 金乔觉说:“贫僧觉得老友应该是受到杀劫而导致的失忆,如果不信,你将右手伸处。” 右手?我撸胳膊挽袖子,别说右手了,连左手也给他看看,白花花的皮肤啥也没有,我说:“看见没,李远山有我白么?什么也没有,你还要看什么?” 这回,金乔觉愣住了:“怎么可能!你小臂内侧有北斗七星,那是是东岳大帝以星辰为你所刻,寓意掌握天下人寿命、生死、杀伐,他怎么不见了?”,接着,他上前抓着我的手臂,仔仔细细的检查,甚至还用手像搓澡一样用力,大声的质问我:“我不可能认错人的,北斗七星呢?七星哪去了?” “总不会北斗七星丢了吧?”我尴尬耸耸肩,抽出了手臂:“大师,您就别猜了,肯定认错人了。” 他又问:“可你是肉体凡胎,怎么来到的海城?” “这还不简单么?你看看那马车没有,这叫分水马车,能够分水而入海底,别说海城,就是天下海洋也可入内,行了大师,我有点累了,就不陪你了。”我说。 为了躲避金乔觉,我主动回到了龙王爷买来的民宅,现在满脑子里都是他的话,李远山竟然真的和我长得一样,那为什么豆豆、洛水、那些人没认出来,偏偏和尚认出来了?所以,心底里还是认为他说的话有点不靠谱。 龟丞相办事很讲究,给我有了独立的房间,可等我一进门,发现豆豆在屋里呢。 我问她怎么在这儿?豆豆说她不太喜欢与太多的人接触,没地方去,索性躲在了我的屋子里。明白她现在性格喜欢安静,然而没等我找地方坐一会儿呢,豆豆又说:“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 知道她指的是和尚,我不在乎的说:“那和尚风言风语,你也不用当真,要真的是李远山,你难道还会认不出么?” “没错,我也觉得你不是他,刚刚我听我哥哥说,华夏的人已经死了大半,山崩地裂,海水倒灌,已经很难再看到最初的样子。”豆豆说。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谛听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果然与我之前预料的相差不多,华夏最初的地盘必然是广袤的,后来因为某种劫而改变,天塌地陷,海水倒灌,石裂山崩,好好的大陆被折腾的满目疮痍。 那金乔觉的话没有对我的思绪造成更多的影响,但是,还有两天的时间天下大劫就结束了,看了看眼金色的圣子,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究竟我是静观其变,还重新回到华夏想办法让双王城的百姓获得轮回的资格。 既然有两天大劫要结束了,豆豆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外界的事情,我觉得如果能出去,那我也得带着豆豆一起啊,心里打算将原委告诉她,然而豆豆突然起身,主动说:“我有件事儿想要和你说。” 我客气说:“正好我也有事儿,你先说吧。” 豆豆说:“我哥哥今天找我聊了,想让我嫁给你。” 一听又是这件事儿,我立刻主动说:“你不用听他的,你哥哥这个人就是太热情了,就算不成亲,咱们也是一家人。” “如今我觉得自己对任何人,哪怕李远山也毫无感觉,唯独对你才会不戒备设防,而且与你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就像是我们从前就认识一样,我把事情告诉三哥,他说,如果想一直和你在一起,那就要我想嫁给你,而且,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我们什么时候成亲?”豆豆依旧平淡的好似没有情绪。 她说成亲的事情简直像在谈论别人的事儿,好像与她无关,尤其再穿着一身白衣,我甚至觉得她简直与古墓派里的小龙女有些相似。 我忙说:“不行,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咱俩好归好,可不是那种男女恋人之间的情愫,你冷静冷静,不一定非要像二哥说的那样,成亲了才可以在一起,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而且,我还有一件事儿想要告诉你。” 在我的眼里,她还是那个身高不到我腰部的小孩子,而且双王城都是虚幻的,上次与诗雨,我已经算是入戏太深了,还有两天的时间,哪有闲工夫考虑这个啊。 豆豆很茫然的问我,要与她说什么? 当时,她和敖三在火山前救下了我,五仙说什么,这俩人也是有所耳闻的,可是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曾提过一句,难道他们以为五仙是骗子不成? 我说:“前几天五仙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吧,事实上真的是这样,我是来自外面的人。” 她淡定的反问:“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我说这里是假的!可豆豆却转过身,主动离开了房间,很淡定的告诉我:“假的就假的吧。”,在她出门的前夕,我跟过去说:“你与我一样都是在外面来的,咱们得俩得想办法出去!” 豆豆没理我,就这样离开了,眼见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心里很发懵,到底她是真淡定还是假淡定啊?站在小院,头上被光幕隔绝了大海,随着各种鱼类的游过,海底之城并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分,我叹了口气,打算静观其变。 独自回到了房间,室内的床是用巨大的贝壳制作,当中还有着软绵绵的东西,就像是用来充当床垫子的晶体,我躺在床上,心里捉摸着梦境,先是夏玲珑,后是李远山,这两个人都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说我们之间也会有着因果么? 想来想去真的想不通,当我有些迷糊时,门被敲响了。揉了揉几乎要被撕裂的头部,在海底之城我又没什么熟人,来的人肯定是敖三了。 推开门,只见敖三世子拎着酒站在我面前:“三弟,你这怎么困了?快别休息了,我这是在龙宫带回来的陈酿,一起喝点?” “行,正好我打算找你聊聊呢。” 简陋的房间里,我们俩也没什么下酒菜,找到两幅贝壳模样的杯子,一瓶子陈酿倒两杯,喝了一口,还别说,味儿挺冲鼻子。 “三弟,与我听心成亲的事情考虑怎么样?我刚刚听她说了,你说你也是不够意思,让我妹妹一个大姑娘找你来提亲,这叫个什么事儿。” “二哥啊,成亲的事儿先放一放,在华夏你与听心救了我的性命,当时也应该听到五仙的说法,其实我是来自外面的世界,准确的说,应该是五千年后!” 我说的很认真,甚至在心里想象的则是敖广义的震惊,可他却同样出奇的冷静,此种表现使我有点不淡定了,如果,有一个人告诉我,他是来自一千年以后,我肯定会先是吃惊的怀疑,质问,最后再到震惊以及询问未来的发展,不管有任何的反应,也绝对不会像他们兄妹俩这样无视。 “哦,那又怎么样呢,我看天地大劫开始,他们五个害怕的要跑,你同样无法面对妖兽,就算是想离开也离开不了,就算是你来自五千年后又如何?大劫还是大劫,我们依然也会背井离乡,到了这片水域。”敖三喝了口酒,言语中听得出他对于大劫也是很痛恨的。 我深吸了口气,说出一直以来憋住的秘密:“二哥,这个世界是假的。”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再指向身后,反问我:“假么?你的想法太多才是假的,既来之则安之,三弟,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从不认为自己的是假的,要我看,你口中所讲的五千年后才是假的,而我们好好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对,敖广义说的没错,我的想法就是太乱了,总惦记着离开双王城,可对于双王城所衍生的人来说,他们才是真实的世界。干了一大杯的酒,我说:“二哥说的对,是我太过于执着了,既来之则安之,早晚老天爷会给我一个交代。” 与敖广义饮完了酒,他临走时又一次提到了和豆豆成亲,我拒绝,然而敖广义却毫不在意,人家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无父无母,自然要听他的,一切事情不用我操心,他打算替我办了。 等他离开后,留下我一个人在房中凌乱,由于刚刚与他的一番话,疲惫感也没了,再加上酒劲儿,我觉得,既然双王城关键人物是李远山,那我就主动去看看,黑珊瑚插入了的那把北斗剑若是还在的话,昆仑山下的宝剑又是谁的? 当即,我打算去看看,结果,刚刚走到马车近前时,却发现金乔觉正在偷马,他拉开了缰绳,一步跃了上了白马的背部。我大喊:“大师,你干什么去!” “借马车一用,贫僧要去华夏,那里的百姓正在受苦,我三人曾在华夏立下护天大阵,一旦打开,天下妖魔必将退却,如今他与夏玲珑不在,大阵只有我知道位置!”金乔觉神色凝重,原本龙马是本不受外人所控制的,包括我也是需要敖广义教授我的办法,可它竟然在金乔觉面前变得服服帖帖,随着一声‘驾!’,白马腾空而起。 这个时候,敖广义突然在房间跑了出来,他冲金乔觉大喊,让他放下白马,可和尚哪里顾得那么多啊,白马四踢飞快,奇怪的是身上的白色毛发竟然蜕变为了棕色,额头生出了独角,身体变宽,头颅似虎,龙身,生麒麟足,又长出了一条棕色的狮子尾。 看敖三世子的焦急的样子,明白此龙马不凡,然而,金乔觉是为了去华夏救人,敖三要去追,我拉住了他问:“怎么了二哥,那和尚与李远山相识,这次是要去华夏救人,一匹龙马还是算了。” 他一拍大腿,惋惜的说:“三弟啊三弟,你有所不知,咱们龙马有很多,唯独那匹不凡啊,它是金龙精子与凡尘白犬所交合而成,名为‘谛听’,父王去禹王天宫需要跨越天柱断裂后形成的天堑,没有它,根本过不去啊。”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地藏王菩萨 谛听?看着小和尚离开的方向,我愣在原地,地藏王菩萨?原来小和尚是地藏王菩萨,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回想梦中所见,泰山之巅,李远山以一敌五后,从此与他随行十几年的僧人竟然是地藏王菩萨! 而且,金乔觉这个人确实很有慈悲心,当他在听我讲述华夏灾劫的事情时所表现出来情绪激动的样子,绝非是刻意装模作样,而此时他更是不惧危险,独自以凡人之躯杀向了处处危机的华夏。 敖广义还在念叨着他的谛听,又说那是龙宫所有家当里面最为宝贵的,之所以是龙马形态,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 不过,在我的脑海里却始终都在回荡着那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豪言壮语,地藏王菩萨发下宏远,度尽阴曹地府所有的孤魂野鬼才肯成佛,然而,地狱又怎么会空? 没有了时间观念,也不知道大劫最后的时间还会有多久,但我觉得,算上我们的赶路再加上,应该不足一天半而已,再者我又与敖广义喝了酒,期间聊了那么多的事情,怎么说时间也应该也快了,长呼了口气,去往黑珊瑚的路途不能久等了。 当把事情告诉给了敖广义,他说闲着没事儿,打算陪我一起去。 我俩事不宜迟,乘坐龙马一路狂奔,路上还看见四海龙王手持笤帚,带着口罩,沿着马路缓缓的扫着大街,我相信,堂堂龙王爷去扫大街的人生经历,恐怕他们几个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在海底之城的每一天。 至于谛听,它在后世也有着自己的传说,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时候,谛听只是一条白犬,因为佛教中地藏法门以孝道为基,狗性忠诚。像其他佛教法门中,文殊菩萨的狮子代表智慧;普贤菩萨的六牙白象,表示威灵,象征愿行广大,功德圆满。 而谛听的来历在佛教文献记载,是在开元末年,古新罗王子24岁的金乔觉,看破红尘,携白犬一只浮海来华,削发为僧。白犬伴金乔觉一路颠簸,到了九华山。在共同苦修的75载中,白犬与金乔觉昼夜相随,处处使其逢凶化吉。后来金乔觉坐化,按照习俗以一口大缸封住身体,而白犬则一直陪伴。 过了三年,金乔觉尸身开缸,面目如生、骨如金锁。老百姓认为金乔觉乃是地藏菩萨化身,于是建寺连白犬同请供奉,称菩萨为金地藏。神犬‘谛听’晓佛理,通人性,避邪恶,视为吉祥的象征。 地藏王菩萨在天地大劫最为凶险的时候,独自一人去挽救世界,而我为了搞清楚与李远山之间的关系,与敖广义骑着白马出了海底之城。 龙马奔跑的一丈范围海水哗哗的往两倒退,敖广义身为白龙,对于水底下的路要比我熟悉多了,他在前面领路,但凡鱼虾均自觉躲避到很远,感觉没走太久,我们再次赶到了那处已经成为废墟的海府。 下了龙马,此地并没有因为城市变为废墟而被大海吞没,相反,底部依然有着充足的空间与氧气。沿着熟悉的道路,最初我拔出了北斗剑,不论帝释女还是海妖大统领,均认为我这么做是不可能的,再者地藏王菩萨认错了人,从这几点看,虽然不认为自己是李远山,可肯定我们俩也有着许多关系,元始天尊让我千辛万苦找到双王城,我觉得他不可能是闲的没事儿让我来五千年前旅旅游。 “二哥,你见过李远山么?” “见过啊,他提着烛九阴来龙宫的时候,我那个时候也在家,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没,没什么。”我难以理解了,怎么一个人的模样,只有金乔觉说我长得与李远山一模一样,别人都说不是,难不成李远山出门还戴着面具么?可是,他曾去泰山找过东岳大帝,总不会连洛水也认错了吧? “别想那么多,我妹妹说要嫁给你,那她肯定会嫁给你,你以为雌龙会像雄龙那样滥情么?雌龙除非遇到极伤心的事情才会离开对方,如果彼此有了夫妻之实,另外一方对待感情不忠,那雌龙会吃掉对方以后再自杀,很庆幸我小妹是清白的,要不然我当哥哥的,这辈子真和李远山靠上了。”敖广义还不忘撮合我说:“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们听心是绝对不会变心的。” 原来敖广义以为我惦记听心移情别恋呢,瞧他认真的劲儿,知道说了白说,索性牵着马,继续顺着废墟走,一路上,敖广义也想起了我所说的五千年后,他也好奇的问问我那边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你聊飞机大炮汽车轮船,人家根本就没有一个系统的认识,所以,我脱口说:“五千年后的世界里,没有神仙,只有信仰。” “为什么?没有神仙保佑,人怎么生活?”敖广义不解。 “靠双手,靠智慧,我觉得五千年后有点像亚特兰蒂斯,天地初分,由两只蝴蝶衍生阴阳二气,他所带来的是两种不同的文明,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夏的这只蝴蝶最终消失不见,但那只蝴蝶最终成功的主导了世界。” “你说的我听不懂,不过,按你话里的意思,五千年后的大夏也没什么好的。” 正巧也到两黑珊瑚的位置,远远看去,北斗剑依然安静的插入死去的珊瑚内,周围与我们第一来的样子也没什么变化,此时,敖广义也不再说话,他目光投向我,像是很不解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不对劲,为什么北斗剑还在?可明明天空血月是因为夏玲珑引起,天下大劫也因李远山去往通天路上斩妖除魔,破开了游荡在虚空的妖魔鬼怪,至使华夏大地镇压许久的山海百族以凶残的姿态的复活。 但如果罗刹国的海底是北斗剑,李远山手里拿着的北斗剑又是什么?吞咽了口唾沫,我仔仔细细打量着北斗剑,上方北斗七星清晰可见,也与我在奇怪梦境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大宝,你看出了什么?”敖广义问。 我被眼前种种发生的事情折磨的几乎要疯掉,仰起头扯着脖子大声怒吼:“北斗剑,李远山,夏玲珑,血月之劫,天地灾祸,到底特么的是不是李远山所为!” 结果,突然一阵幽幽的女子声音传来。 “你来了。” “谁!”我猛的停下。 “没人啊,你怎么了大宝,我看你疯疯癫癫的,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敖广义担心的问。 “二哥,你没听见人说话么?” 敖广义摇摇头,他坚持说我是幻听了,可是,我明白自己绝不可能听错的,那个声音自打说过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我继续跟着大声吼了几句,突然头顶上方的海水如瀑布般落下,一条人身蛇尾的女子从天而降,结果对方落地的一瞬间,身体变成了人的姿态,同时,瀑布停止,地面海水重新沉入地底,面前出现的是一名黑衣女子。 当她转过身,我傻了眼:“阿,阿莲!” ,一点没错,阿莲扁平的五官,脸颊两侧的小雀斑粒粒可数,还如我所认识的一模一样,只是眼神却透露着一丝丝凌厉,甚至,我感觉她这个人好像很冷血。 “你还是寻到了这里。” 心里依照我所遇见的熟人猜测,脱口问道:“你是娲族的女王?” “李远山,我已经替你守了二十几年的剑,现在你终于来了,那也该清一清我的债了。”阿莲的语气平淡,话一出口,我甚至觉得她好像是要杀我。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取心 阿莲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接着,她又一步步走向我,感觉的神态有点不太对劲,我连忙说:“阿莲,你认错人了,我叫张大宝,不是李远山,上次我来过这里,云中子是我的结拜大哥。” 本想以云中子的名号来套套近乎,可人家却依旧平静的说:“你骗不了我。” “骗你干嘛?不信你看。”我把双手亮出来,金乔觉说的可是明明白白,李远山小臂有北斗七星,既然连他这个相处十几年的好友都不确我是李远山,阿莲怎么可能会一口咬定我就是? 她霸气说:“我说你是,你就是。” “你想干嘛?”我继续向后退。此时,敖广义坐不住了,他突然一跃而起,拦在了我与阿莲近前,我们也不傻,面前的摆明了就是海妖女王,而且也只有她敢说帮李远山守剑。 敖广义说:“女王大人,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好说,如果得罪了您,我们现在就走。”,他扭过头对我使了个眼色,单手抓住我的肩膀,作势就要逃。 可突然间,海妖女王不知道怎么就绕到了我们近前,她神色微怒道:“李远山,我发过誓,假如你回到此地,我一定会在北斗剑前杀你。” 糟了,心里一冷,现在阿莲态度挑明了,就是想要对我杀手,又是特么的李远山,我现在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躺枪!打又打不过,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跑,敖广义突然狠狠的推了我一下。 当我整个人摔到了龙马近前,敖广义大喊:“快跑啊,海妖杀人不问理由的!” 万万没想到,阿莲会对李远山有恨意,可是这又与我什么关系?特么的,我是张大宝!这次来看北斗剑无非是想印证一下自己内心的猜测,可猜测印证却却引来了煞星。 来不及考虑了,我翻身一跃的上了龙马,阿莲表现出冷漠再次使我真切的感受到,这一切都不是幻象,如果被打到可是会死人的。 他拦在中间,我怕他出事,在远处催促喊:“二哥,快走啊!” “大宝你先走,记得以后对我妹妹好点!”敖广义身体渐渐浮现出了龙鳞,头上生出龙角,很快,一条巨大的白龙盘在半空,龙息粗重,丝毫没有退避的意图。 敖广义为人极其重情义我,当初共同战海妖大统领过后,是他主动要求结拜,并且也没有因为我是凡人而嫌弃,天地大劫更是不远千里来救,如果丢下他独逃跑,那与禽兽又有何分别?双王城本就是假的,天地大劫过后我将会随着大破灭而永世不得翻身,既然早晚都是死,我宁愿堂堂正正最的站着死!对,还有北斗剑,我是可以拔出北斗剑的,之前连海妖大统领那无坚不摧的身体不也是被北斗剑所伤么。 打定了主意,我长吸了口气,稳定情绪,在阿莲没有出手前,对着龙马说:“去那把剑的位置,都靠你了,快!” 龙马像是能听懂我的话一般,它前蹄扬起,风一般冲向黑珊瑚,同一时间阿莲向我追过来。敖广义从中拦截,巨大的龙尾狠狠甩过去,阿莲单手一抓,白龙庞大的身躯竟然不动了,紧接着她像是用力握拳,龙尾竟然被生生掐断,白龙吃痛怒吼,回过身,两只利爪攻了过去,阿莲身影鬼魅般的身影翻身上了白龙的脖子,她两只手掐住龙角,随着一声脆响,那龙角竟然被掰了下来。 扭过身,白龙的身姿被鲜血沾染,双角被掰下来,皮肉外翻,龙尾也在滴答滴答的流着鲜血,阿莲神色冷淡,像是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我睚眦欲裂:“为什么!”,突然,阿莲在手中也不知拿了什么,对着我轻盈的一丢,直觉告诉我很危险,在龙马依旧奔腾时,我向一旁跃下,重重的摔在废墟上,又连着翻滚了好几圈撞击到了岩石才得以停下。 吐了口血,眼睛有些发花,感觉北斗剑就在不远处,白龙的悲鸣,阿莲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到底多大的仇恨啊?至于非要之我于死地么?趴在地上,漆黑的北斗剑好似戳手可得,但当伸出手想要摸,却发现怎么样也碰不到。白龙嘶吼的声音渐渐的小了许多,我的却在滴血,耳边一直都是敖广义说的那句‘有情有义,真的假的又怎么样?我?’ “二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心仿佛在被撕裂,都怪我,都怪我闲的非要看一看北斗剑,难道是命中注定么? 突然,手臂被人牢牢的踩中,抬起头,还是阿莲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我不甘心的问:“为什么,你我无冤无仇?我特么不是李远山,不是!” “李远山,二十四年前你路过罗刹国,让我替你守剑,十三年前你重伤入了海城也曾亲口答应要帮助娲族繁衍,如今,娲族已经再无后代可延续,再过不几年所有的族人都将会死,我愧对女娲老祖,但一切都是你的错!”阿莲语气冰冷。 为什么怨我?我是张大宝啊,妈了个鸡的凭什么让我来背黑锅!面对这样的绝境,知道自己恐是真的逃不掉了,为此我也不再压制自己的愤怒,瞪着眼骂道:“我次奥你祖宗!老子姓张不姓李,你个疯子,等未来五千年我再遇见你,一定给你打断了手脚卖沟里给老光棍子当媳妇,次奥!” 阿莲对我谩骂无动于衷,突然,她单手揪着我的衣领将我拽了起来,视线所见,刚刚的龙马被劈成两半,白龙满身鲜血的蜷缩一团,此地又是荒无人烟的海底,云中子斩了三尸神而远在终南山,不会有人来救我,除非张道陵,可是,他若是想救我,或许应该像道济那样早早出手了。 她的指甲渐渐变长,我直视她的脸,脑海里全是五千年后的场景,海妖女王?阿莲最后被黑袍人带走,看来并不是一种偶然,不过,一切也都快结束了。 我问:“你想干什么?” 阿莲淡淡的说:“你前半生有道心,后半生被释迦摩尼收为弟子,又有佛心,所以,我想吃你的心来为娲族繁衍。” “你是说,我有两颗心?” 她点点头。我又说:“佛心、道心?可是,我是张大宝,为什么你非说我是李远山!” “凡人只是看表面,我看的是这里。”她点了点我的胸口。 看心?金乔觉也说是李远山,莫非他也是看的内心?呵,如果我真的是那个旷古绝世第一人,恐怕现在的处境也太过悲哀了,入了双王城之后便始终都是以凡人之躯在城市行走,并且毫无术法可言,甚至还可以说,我弱的不如个娘们。 两颗心?我倒是想要看看,所谓的两颗心是什么样的?之后,我撩开了自己的胸膛,面对眼前的阿莲,一字一顿的说:“我曾经看过一部电影,男主角说,如果刀够快,人死之后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有意识的,你能不能下手快一点,让我看看,究竟什么佛心,什么又是道心!” “我只取一个,李远山,你想留下什么?”阿莲淡淡的问。 回想一直以来的经历,太多的虚假将我所笼罩,不论是天地大劫还是佛道之争的天下道统,我始终活的好像是一颗棋子,但是,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死吧,死了的话,或许我能看到真相究竟是什么。 “你的刀如果够快,替我全部取出来,我一个也不留,倒要看看,佛心道心究竟有何不同?”接着,我点了点胸口,除了心理还有放不下的人以外,好像都不如追求真相要重要。 “这里,帮我个忙,快一点!”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大闹天宫 我是认真的,阿莲为了娲族的繁衍,所以坚持的想要取走我的心,既然没有权利去选择活下去,那我宁愿亲眼看看阿莲口中的佛心和道心,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凝视着她的双眼,我不知道佛心与道心它们究竟是不是我正在跳动的心脏,只是依然感觉自己的心还在跳,或许,一切都结束了吧,诗雨还会去做她的白衣菩萨,如果我是她的杀劫,那如今我死了,会不会诗雨安全了?还有夏玲珑,她也会继续与大师兄对峙,直到大师兄到了一甲子离开的那一天,如今,天下大劫的龙巢与我无关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然有了一种洒脱的感觉,是啊,我好像真的活的有一点太累了。 “来吧。” 话音一落,阿莲在手中拿出一把黑色的匕首以极快的速度捅在我的心口,利刃没入,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痛楚,任由这一刀剜出了我的心,身体泄了气的跪在地上,周围半米已经被鲜血染红,白龙好像在冲着我咆哮,但是,我只看到他的口在动,却无法听见任何的声音。 缓缓的抬起头,阿莲手中握着一颗金色的心脏,没错,那颗心有拳头大,好似纯金打造的,‘砰砰’声音入耳,虽然声音很轻,但我却能够清晰的听见,而且,他心脏上血管的纹理条条可见。 当阿莲将金色的心放入口中时,我缓缓的闭上了眼:“原来,这就是我的心脏!” 人是有灵魂的,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我曾经看过一篇精神病患者说过的话,他说真正的世界的并不是我们眼睛里的世界,人的眼睛只能看人,要学会用天的眼睛去看天,用云的眼睛去看云,用风的眼睛去看风,用花草树木的眼睛去看花草树木,用石头的眼睛去看石头,用大海的眼睛去看海。 虽然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言论,可却有着自己无懈可击的逻辑性,没想到它却适用于双王城,我一直以来都是以现代人的身份去观察这个世界,如今在临死前的一刻想通了,其实,我一直以来的方法都是错的,只有自身真正的融入到了双王城,才可以真正看透此地的本质。 黑暗将我所笼罩,没了意识,没了自我,这种感觉就好像我融入到了天地,处处都是我,却又处处不是我,飘飘荡荡毫无归属的感觉,黑,除了黑以外什么也没有。 突然,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落水后的救命稻草,它的出现也让我有了一种归属感,随着光量越来越大,我找到了自我,接着,我感觉到了我只是我! 随着一团光亮将我所笼罩,它驱散了所有的黑暗,一名身穿道袍背负长剑的道士站在我面前,他扭过身,我愣住了,此人模样与我有着九分相似,我脱口道:“李远山?” 他面带微笑:“没错。” 见到正主儿了,心里彻底的被震撼了,难道我真的是李远山转世?可为什么别人看不出来?这一定是个巧合!心中起了怨念,都是因为他,不论是天下大劫,还是双王城死去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我怒斥问:“你特么就是个混蛋,惹了一堆的麻烦现在让我给你背黑锅!” 他说:“这些麻烦也是你惹的。” 有种感觉叫自己对着镜子与自己聊天,更奇怪的是镜子里的人还会与你交流。 我说:“放屁,我叫张大宝,你叫李远山,咱俩没有关系!” 李远山长叹了口气说:“罗刹国的北斗剑并非北斗剑,而且它我特意为你留下的,因为,早晚我知道会有个人寻到它。” “什么意思?” “我身有佛心、道心,大闹天宫救夏玲珑之后,为了天地大街我迫一散为九个,其中北斗九星,七显二隐,当你被阿莲挖出了佛心后,自然可以看到我。” “到底双王城是真还是假!” 我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在双王城死后见到了李远山,那我也想知道此地到底是真还是假的,亦或者有没有所谓的穿越一说? 李远山说:“他是假的,但对于你来说是真的!” “我听不懂,就算我是你,你也是我,可你不觉得两个一样的人站在一起聊天很奇怪么?而且我现在已经死了!” 他问我:“死的不是你,想不想知道事情所有的真相?” 我点点头,这不是废话么,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来到了双王城,最后却被人挖掉了心而死,不管因何遇见李远山,或者那把剑是不是真的剑,可在双王城我已经死了,此地若是没有轮回,注定要飘飘荡荡直到魂魄消散,既然如此,我宁愿做一个明白鬼。 刘远山突然间走向我,当与他撞在一起的时候,耳畔响起了他的声音:“我带你去看看曾经被天宫记录的过去。” 此话一落,眼前突然间变了,我重新回到了世界,只是这一次却充当起了旁观者,而在我身前不足五米处,正是与我一模一样的李远山,他衣着有些破烂,身上沾了许多的血渍,周围密密麻麻的天兵天将,远处则是斩仙台,巍峨高山已经被鲜血染红。 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有弓弩手,有巫师,有战士,众人气势汹汹,将他围在中间,虚空一条肋生双翅的金色巨龙,此龙口吐人言:“大胆李远山,禹王待你不薄,又将公主许配给你为妻,却不想你二人狼子野心,暗害禹王意图夺取华夏传承,其心可诛,其罪可罚!天下劫难,妖魔横行,皆因你一人而起,李远山,你死不足惜!” 李远山回道:“我深知禹王对我大恩,但你不想想,以禹王之能,我怎能杀的了他?是他知道自己入魔太深,让替他出手了结,却不想你们颠倒是非,捉拿玲珑要挟我,害我妻儿性命,今日,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话音刚落,李远山手中北斗剑挥舞,银光肆意,天空中星辰移位,他腾空而起,一剑劈在了巨龙脖颈,剑光乍现,龙头被斩了下来! 阵阵杀声响起,数不尽天兵天将扑向李远山,他北斗剑所向披靡,但凡靠近者无一人抵的住,血肉横飞,天空被染成了红色,雾气渐散,脚下也出现了大地。 李远山一剑斩掉了应龙单翼,突然,身材魁梧的蛮夔抡起战戈打在了李远山后心,数道神箭落下,李远山吐了口血,后背出现一条深深伤口。他回手刺向蛮夔心口,又是一抬手,战戈被从中间砍掉,双翼腾蛇大的遮天蔽日,捆缚李远山的身体,深红色的火焰在腾蛇的身体燃烧,像是想活活炼死他。 紧接着,李远山一声大吼,他的周围出现八名一模一样的人,这些人手持同样的北斗剑,剑光弥漫,将腾蛇斩成了碎块儿,之后,李远山依旧奔着高山上的夏玲珑追去。 数之不尽的勇士在阻拦,猛虎庚辰被斩断了尾巴,八大将军之一的摩契被拦腰斩杀,其余七位身穿华贵铠甲的将军各自带着人马杀过来。 九名一模一样的李远山合而为一,他融入北斗剑,一道剑光刺破天际,凡是身前阻拦者,皆无人可挡,大片大片的人在死亡,天宫已经成为了一片地狱。 可大夏的战士依然悍不畏死的去拦截,这个时候,空中浮现一尊大鼎,正好拦住了李远山的去路,紧接着又是八尊大鼎出现在空中,那些大鼎外雕刻着华夏的锦绣山河,也象征着天下传承。 突然一尊大鼎骤然而落,石裂山崩之势,好似着天都要被砸破一般,仅仅一鼎之威,李远山再次由宝剑幻化为人,吐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整个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见证者 我像是一个幽灵跟在李远山的身侧,亲眼目睹了这场旷世大战,刚刚发生的战斗的场面已经无法用三言两语去勾勒出那种毁天灭地的气势,斩仙台上硕大的龙头栽倒在山下,雾气散开,天宫也处在一片大地之上,然而,如今的山崩地裂,他确实搅了个天翻地覆。 李远山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九州鼎盘旋在他的头顶,受了重伤的应龙被两三个人簇拥到了一起,随之又有六人从四面八方杀向了李远山,众人兵器各异,估计他们六个就人恐怕就是禹王手下的八大将军。 六人实力超群,彼此间配合默契,李远山拼命招架时,每每要动用刚刚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全力时,空中的禹王鼎就会对他起到很严重的压制,迫使他不得不归于平凡,虽是如此,六大将军合力也不过与李远山打了个伯仲之间。 突然,在半空中化为人形的应龙突然在身旁兵将手中接过了狼牙棒,他气势汹汹的走向倒在血泊中的夏玲珑,到了她近前,应龙自山顶向下大喊:“李远山,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倘若再不束手就擒,我现在就要了她的命!” 争斗还在继续,不过,山顶上的应龙下手极狠,他挥着狼牙棒狠狠的砸在了夏玲珑后背,上面的倒刺如钩子般掀开了夏玲珑的皮肉。 李远山双目喷火:“不要啊!”,由于他收了手,六位将军的武器同一时间扎在了他的全身,六刀十二洞,鲜血弥漫,李远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如今,禹王天宫上的空中楼阁已经坍塌半数以上,通过那些破碎的琉璃瓦片、镶着玉石的地面,以及空中偶尔飞过的奇珍异兽,都表露出了此地曾经繁华的模样。 我站在李远山身侧,他倒在地上,歪着头望着山顶上的夏玲珑,如今的气息微弱,口中还时不时的向外吐着血。作为一个旁观者,真的令我有些捉摸不透,难道李远山坚持不住了? 夏玲珑几近昏死的,禹王天宫上还有许许多多的战士没有死掉,而在这之前,其实李远山已经打了很久,只是我所看到的不过只是片面而已。 心里很不解,明明我已经死了!金色的心被阿莲吞下,就算是遇见李远山,也应该只是魂魄而已,他要带我来见见真相,可是,站在这儿这么久了,还是没看明白未来会怎么样。 李远山倒下,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没有昏过去,任由六位与将军用铁链拴着他的锁骨,几个人合伙将他将他拖到了山顶。 所谓的斩仙台只是一座大山,当李远山与夏玲珑二人同时被捆住时,战已经宣布了结束。高山上,夏玲珑的瞳孔扩散,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二人对视时,她低声的说:“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李远山点点头。夏玲珑又说:“你为什么要杀我父王。” “我,我别无选择。”李远山很虚弱。 这个时候,满身鲜血夏玲珑像是疯掉了一样,张开嘴咬在了李远山的肩膀,这一大口咬的很深,她就像是受到严重刺激而发了疯母豹子一样,两个人在斩仙台看似拥抱,实则却是夏玲珑咬着他。 南疆壁画中的一幕又一幕,好像诠释出了当初天地大劫的一幕,斩仙台上再次雷云密布,过不了多久两个人都会死。可当应龙准备继续行刑的时候,一团金色的云朵了到了天宫的上方。 许许多多的僧人站在云朵之上,一阵浑厚的声音传来:“此人乃释尊弟子,本王帝释天来接李远山回须弥山,你等速速放放人。” “好大的口气,李远山暗害禹王,罪大恶极,你们这群和尚想干什么?”一位将军怒道。 “禹王九鼎还在,本王虽说奈何不得,但若是倾尽全力,还是可以撑得上一时片刻,若是加上那些道士恐怕还能撑的久一点。”帝释天语气平淡,可紧随着他冲着四周大喊:“巫族气数已尽,天下妖魔横行,释尊交代,要与诸位道友合力泯灭巫族传承,日后华夏道统,你我两教各凭本事。” 此话一出,天边果然来了一个人,没错,他只有一个人,此人披头散发,双炯炯有神,眉毛倒立,满脸的煞气,并且头上三花聚顶,脚踏四柄飞剑,身穿自红袍随风飘逸,看起来英武不凡。 “贫道法号通天,你们这些和尚要干什么?”他语气不善的说。 通天?通天教主?我傻了眼。 紧接着,通天教主又说:“藏头露尾,算个什么东西,我给我滚出来!”,话音刚落,他一挥手,四把宝剑交替着入了金色云朵,剑光交替,那些金色云朵像是被摘了毛的野鸡一样彻底消失,其中一名头戴金冠,高鼻梁,青脸獠牙的男子坐在金辇上怒目而视。 “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你!”帝释天怒问。 “你管我是谁?贫道不屑与你协作,现在只给你三息时间,倘若再不退却,那你可就永远也别走了!”通天教主的语气不用质疑。气氛陷入到了冰点,我心里默数,第一息过,一把仙剑忽然悬在半空中,凛冽杀机让天宫阵阵发颤,禹王鼎同样也是跃跃欲试,第二息,又一把剑出现,这回,许许多多金身罗汉的皮肤开始渗血,通天教主神色依旧冷峻,对面的帝释天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大喊一声:“我们撤!” 帝释天带着罗汉离开,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边之上,华夏的巫师、战士将目光聚拢在了通天教主的身上,古老的巫族有着他独特的本领,并且他们占据了华夏正统的优势,不论佛道面对巫都会短上一截。 当僧人离开后,八大将军质问通天教主是谁? 通天教主看了看李远山,他皱着眉自语道:“真是丢人啊,为什么不早点让我出来,丢人,太丢人了。”,他懊恼了好半晌,之后一挥手,一柄仙剑斩断了捆缚李远山和夏玲珑的锁链。 李远山虚弱的说:“恭喜师叔出关,多谢师叔搭救。” “不用谢,你师傅忍的了,我忍不了,弱,你真是太弱了。”通天教主频频摇头,他继续说:“我的时间不多,只能帮你拦住禹王鼎,剩下你自己惹来的祸自己去凡间解决,” 话音刚落,他丢给过去一个紫金瓶,李远山接到后面色大喜,他倒出了两粒丹药,自己吃一粒,给了夏玲珑嘴里塞进去了一粒,接着,所有的伤痛清扫一空。 夏玲珑不肯随李远山下界,最后还是李远山出其不意打昏了她,接着扛着她直山下跑去,周遭天兵大惊,纷纷要去追赶,然而通天教主拍了拍手,四把仙剑浮现在空中,禹王鼎发出嗡鸣响声。 “来吧,让我试一试,华夏第一神器到底是什么样子!” 此话一出,禹王鼎接二连三的砸向通天教主,九鼎代表天下,通天教主一人属于是在面对巫族传承,这一战将所有巫族挡在了天宫,我则跟着李远山一同下界。 这个时候,华夏大地已经满目疮痍,人类所剩十不足一,到处都是妖魔鬼怪,他将夏玲珑带到了我曾经所见过的三色池下,没多久她醒了,两个人对视。 她充满了愤怒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骗我,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骗我,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信任你的禹王么!”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均是曾经七色蝴蝶带我所见到的那个梦境。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我是北斗 夏玲珑又一次质问,她带有了哭腔的问:“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让我学琴,我学了,你说喜欢我看我跳舞,我也只跳给过你看,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李远山,你害死了禹王,你害死了我的父亲,你就是王八蛋!” 这一段质问的话语,我曾经在梦中清晰所见,瓦屋山下的无量洞,当看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也是令我的心瞬间一紧, 怪不得夏玲珑这么恨李远山。 可接着李远山压抑的声音传出:“玲珑,禹王的法旨会毁了华夏的命脉,他以九鼎镇压住了真龙,让九州坐落龙身而成,这时候的华夏对于海外三山,就像是一块儿香喷喷的肉,如果‘道’不入驻华夏,那一旦禹王死后,你曾保护的百姓将不如猪狗牛羊,可如今禹王被蛊惑,大肆灭道,如果我不杀他,那将来很多人都会死。 夏玲珑歇斯底里的哭诉着,冲着李远山的脸连续扇耳光,直到他打累了,李远山继续低沉的说:“玲珑,其实我来自昆仑,出山前师傅曾说我这辈子有一场红尘劫数,我本应劫而生,会应劫而死,我真的很爱你,只是我别无选择。” “李远山,你对不起我!你生生世世都对不起我!”夏玲珑。 “这里的无量洞是我为你所立,你在这里天下谁也伤害不到你,我要走了,如果有来世,我愿继续听你弹琴跳舞。”留下了这句话,李远山头也不回的出了洞口。 “你给我回来,我们的孩子没有了,父亲死了,你要我怎么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天下大劫,妖魔横行,曾经你、我、金地藏三人立下的护天大阵当中的阵眼在昆仑,金乔觉一定会去,可是他根本进不去昆仑秘境,如果我能活着回来,那我一定会来找你!”李远山留下了这句话后出了无量洞。 我依然如同幽灵般随他而行,随着他穿过山河,跃过丛林海洋,飘飘荡荡的一路跟到了昆仑山,路上所见,尸骨如山,大地龟裂,山川大河改道,高山则成为平地,华夏已经满目疮痍,除了洪水泛滥,就连海水也已经将大陆所淹没,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躲起来的平民百姓,有的人躲在地洞里,上面围绕着许许多多异兽,他们用手刨土,直到将地洞刨开,再将所有人分食。 苍莽昆仑山渐渐出现在了眼底,入了大山之中,直到我们停在一处两山之间的夹口,整条道路甚至连一株青草也未曾出现,均是以白骨铺砌到深处,李远山不再飞行,他开始徒步向前走。 当迈入走后了没多久,空中的云朵便开始翻腾,云涌之间,一道道雷霆从天而降,天威肆孽,闪电落在我们身侧好似炸弹一般将泥土掀开。 这一路凶险万分,可是,李远山始终没有退过半步,不知道跟着他走了多久,远处金乔觉骑着谛听在原地的转圈,衣衫褴褛,身体多处受伤,不过,他依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胆怯。 李远山走到金乔觉近前,将他在一个怪圈里拉了出来,两个人见面后诉说起了护天大阵,如今天下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俩一句没多言,继续向前走。 随着我眼前的一黑,接着,李远山与金乔觉出现在了一处山的顶端,跟在他的身侧环顾周围,山川大河的纹理十分清晰,足以见得此地到底有多么的高。昆仑山之巅,金乔觉严肃的说:“老友,护天大阵本是以女娲五色石立下,但时间尚且不够,贫僧今日愿以性命催动大阵,帮助万民度过此等劫数。” 李远山说:“阵眼有九处,你若是以性命催动恐怕永世不得翻身,还是我来吧。” “你?” “东岳大帝曾为我刻下北斗七星,掌握世间生死,我是打算以北斗九星定住阵眼,让天下万民可以生生不死。“ “释尊说你悟性惊人,胸有佛心,看来果然不假。” “释尊是个很值得尊敬的人,他的说法有许多我也很赞同,以巫族的掠夺,整个华夏都会被完全毁灭,若是想要摆脱,唯有让生命得以轮回。” “你做到了?”金乔觉颇为震惊。 李远山长吸了口气:“没错,现在没得选了,我会用北斗九星催动阵眼,荡平天下邪魔,让世间除了人间,天神外,孤魂野鬼有纳身之地。” “北斗七星,另外两个是什么?” 李远山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洞明星、隐元星。”,话音落后,整个天空已经又一次变为了血红色,李远山双手掐诀,身体一分为九,九人目露银光,很快化为九点星光入了天空,九个光点围绕着空中血月,突然,银光倒泄如同天河流入凡间。 大地渐渐被银色所覆盖,血红色的天空被驱散,我站在高山之巅向下俯视,然而除了刺目的光芒什么也看不见,这道光持续了好久,整个世界已经除了银色以外什么也看不见,可又在此时,整个大地竟然颤了三下,之后银光彻底散去。 世界已经成了普普通通的样子,金乔觉站在原地望了好久,我竟然看见他流下了眼泪,接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没等他下山呢,天边忽然出现了一尊金佛。金乔觉见到对方后双手合十:“见过释尊。” 佛说:“金乔觉,华夏六道已补齐全,日后六道众生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如今你已经功德圆满,可随我回佛国成佛。” 金乔觉平淡的说:“弟子请问,李远山现在何处?” 佛说:“他化为一缕执念,与华夏死去的冤魂坠入幽冥河,此河名为忘川,华夏在大劫中逝去众生因无法忘记过去,而永生永世游荡在河中不得超生。” “弟子想知,如何才能让忘川河中的游魂能够脱离苦海?” “以佛法愿力甘愿永世不出地狱,授其经文,超度众生摈弃痴念。” 金乔觉双手合十:“弟子不回佛国,愿生生世世留在华夏,超度苦海幽魂。” “你可知六道已然轮回,众生往复,地狱永世不空。” “弟子愿以身外化身历经劫数,生生世世留在幽冥鬼蜮超度众生,倘若地狱不空,弟子誓不成佛!” 金乔觉话音刚落,一道金光将笼罩其笼罩,空中佛祖没再多说什么,地藏王菩萨发下的宏源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他永远也不会离开地狱,永世不能成佛,但同样也因为佛法愿力的作用,他虽不是佛,却胜似佛陀。 留下了这句话后,金乔觉骑着谛听消失在了天际。然而,空中的佛祖却传来一声叹息道:“华夏传承还在你弟子李远山手中,这次只是平手,从今往后,佛道各兴三千年。” 这个时候,虚空之上元始天尊浮现,他身侧站着的人赫然就是云中子。 元始天尊说:“云中子,李远山以九星化为北斗,掌握世间杀伐、寿命、厄运,但因你与此子有因果未了,今日为师敕封你为南斗,世人若想福禄、延寿、度厄皆由你掌管!” “弟子谨记。”云中子行叩拜礼。 元始天尊忘了一眼对面金云:“北斗九星为九世,你且随他九世,引他入道,教他如何做人。” 我被所见所闻彻底震撼了,然而,此话刚一结束,四周所有的场景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李远山,他面带微笑的站在我面前,说:“现在你应该已经知道所有事情的原委了吧?” 心里还是有些茫然,这种茫然,是来自于不确定,因为看过来这场天地大劫,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于是,我问他,我究竟是谁? 李远山说:“你我本是同源,但我是李远山,而你却是北斗星君。” 第一千零二十章离开双王城 我是北斗?我竟然是北斗!天呐,这怎么可能,我哪里是北斗了?是长得像么?不是说我来当北斗不好,而是因为一旦确定我是北斗,那么,就将不能与诗雨在一起。 北斗是华夏传承,诗雨为帝释女转世,天尊怎么可能会答应我? 我愤怒的说:“我不当北斗,你爱找谁找谁去!妈了个鸡的,反正我死了,对,我已经了。” 他说:“你没死,禹王鼎中是我曾经留下的东西,那里有一魂一魄,也是北斗剑的剑魂,你是北斗,所以它指引着你来了。” 一魂一魄?记得罗刹国刚被剜心后,他说的魂魄,依我猜测,多半他指的就是那把剑。我说:“不是北斗剑指引我来的,是元始天尊让我来的!” “师尊是想你能够看到过去,明白自己的身份,再救出那被禹王天宫囚禁的人。” 大闹天宫前期是李远山,不过后来他走了。通天教主一人战九鼎,要这么看,天宫坠落并不是李远山做的。我问他原由?他告诉我,确实是通天教主一怒之下斩了天宫,而护天大阵的作用则是分别阴阳二气,荡除邪魔,区分凡间与幽冥界,弥补华夏缺乏六道众生中的鬼道。 他告诉我,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与释尊牵扯不断,最终形成道佛两心,当时他打算利用罗刹国留下一魂一魄来应对死后重生所用,因为他若是释尊弟子就必须要随释尊去佛国,可元始天尊对他恩重如山,所以,李远山说,他打算散尽修为以一魂一魄重生,再利用娲族来挖心,刨掉佛心。 只是,后来夏玲珑出事儿,打乱了他一切的计划,又阴差阳错的禹王天宫坠落而形成了双王城的幻境,并且禹王天宫护佑凡间,所以才记录下了那个大时代的所有事情。 而我,在入了双王城之后,同样属于炼心,但是,最后一天不论是因果还是偶然,我必然会再次回到罗刹国的水域,进而发生原本他本该应该会发生的事情。 我不会告诉他,其实最后关头我佛心道心同样不要了。 我说:“我现在吃了龙胆,融合华夏龙魄,天尊让我以功德重塑龙身,你是我,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说:“当然是走你本该走的路,如今我已经死了,你是北斗也好,张大宝也罢,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替我保护玲珑,我知道他还活着,如今我能站在这里说话,完全是因为他,可现在不论是神仙还是妖魔,都想让她死,你替我保护她,这一魂一魄所化的北斗剑,会带给你无穷的力量,算我求你的。” 想起夏玲珑的逆天,她还用我保护?开什么玩笑,比较起来,我现在才是真正的自身难保,何况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怎么出去? 问李远山,到底该怎么样离开这里? 他说:“你抱回来的圣子就是你回去的关键。” “十几万冤魂幻化而成的婴孩儿?武牙说吃了他就能看见你。”我惊讶的问。 他淡定的说:“他说的没错,那是巫族的血祭,哪怕这里环境,依然可以。” 我又问:“为什么夏玲珑要找你,现在五仙也要找你,就连我大师兄也命我去找你?” 他笑了:“纠正下,应该说找你。” 我很无奈,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你我?“对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说:“因为北斗掌握了传承!” 我很不解:“什么意思?” “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双王城十五万幽魂会送你出去,即日起我也将彻底的消失在天地之间,所以,今日过后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保护她了,请你一定要替我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再次受到伤害。”李远山话音落后,整个人散发出了点点星光,接着好似尘沙般扑向我,之后,很快我们便融为一体。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接着,我睁开了眼,四周还是海底之城的废墟,身前的阿莲静立不动,感觉像是刚刚吞了金色的佛心,敖三世子生死不知,唯一的弊端的是我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心口渐渐恢复,‘我’站了起来,阿莲表情有些错愕,接着她主动开口说:“你回来了。” 想开口,发现语言也已经不受控制,‘我’一步步走向北斗剑,将那插在黑色珊瑚的北斗剑拔了出来,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海府,站在大海深处,海水齐刷刷的向左右退却,虽然没有飞行,可走起路来却比飞的还要快,很短的时间内,我便重新回到了海底之城,街道上依旧有很多人,两名城市管理中心的海妖来像是来挑衅,他们拦住‘我’,没成想却被一剑劈成了两半。 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什么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一直到了房间,金色的圣子依然如同假人般静静的躺在床上。 ‘我’上前握住圣子,回过头发现豆豆、四海龙王都在,只是他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不确定,其实我心里也明白,现在的我才是地地道道的李远山。 不过,身体由于不受控制,并且我记得李远山说要带我走的话,就这样,‘我’举起了圣子,望着他金色的面孔,上面好似有着无数双脸在闪烁。 这个时候,‘我’竟然真的张开口,咬在了圣子的小脚丫,同时,耳边传来阵阵哀嚎声,那是十几万冤魂的咆哮声,很快,圣子竟然缓缓的开始分解,他化作金色的光线融入进了我的身体,同一时间,我觉得浑身发麻,头皮炸裂,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长长的吸了口气,发出不是我的声音:“吾乃李远山,你等我助我离开双王城,他日必将赐予轮回权利。”,此话一出,我身体不受控制般的腾空而起,单手握起北斗剑,出了海城的一瞬间,狠狠一剑斩向了海水。 大海被分开,出现了一条裂隙,同时‘我’一步跳了进去,随着眼前一黑,耳畔一直回荡着那句‘替我保护她,替我保护她。’这次进入裂隙,我觉得自己是被一群人推着向前走,时不时的周围还会传出哀嚎的声音,真不知道他们正在经历了什么。 感觉过了很久,眼前出现了光亮,觉得自己一步迈过之后,很快就失去了意识,等到再次睁开眼,却发现四周是黑的,用力敲了敲地面会发出‘砰砰’的脆响。出来了?掐了掐脸,没错,很疼的。紧接着,我手掐法指,默念吕祖心经,腹下阵阵燥热让我心里大喜,回来了!如果是在双王城,吕祖心经绝对不会好用的,这么说,我终于回来了。 可是,这里是哪?我摸了摸身体,顺着手进了裤兜,感叹还是平时的衣服,等我摸到了打火机后点亮了,原来自己处在一个容器内,不过这个容器也太大了,至少我觉得它也得有一栋七层楼的大小。 大声的喊了几嗓子,除了回音以外毫无其他动静,摸向腰间,青囊还在,可等我一检查却发现雷桃剑竟然消失了。长叹了口气,看来双王城发生的事情未必是假的,最起码我稀里糊涂到了一个容器,而且雷桃剑不在了。记得最后关头,鲁班用雷桃剑激发出了荧惑,三足金乌出现大战巫族将军摩契。 只是唯一令我郁闷的是刚出了龙潭又入了虎穴,用着打火机四处照了照四周,可它的光源实在有限,选择奔着一个方向一直走,很快感觉出了脚下的弧度,我已经开始上坡了。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河图 越往上爬角度越大,最后一不留神滚落下来,这回可是实打实的摔,我浑身疼的要命,可当好不容易坐起身,却发现屁股下面硌得有点疼,之后,我向旁边躲了躲,用打火机想要看看下面有什么。 微弱的火光一照,原来我屁股下面是一块儿灰色石板,上面雕刻了许许多多的点儿点儿,而那些点点的排列却吸引了我,越看我越觉得吃惊,直到我看见两个字后,手里的打火机也、因为过热烫的一激灵,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不禁脱口道:“这是河图!” 此书可是华夏文明的源头,易经中写道:“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这个圣人可是人类文化始祖伏羲。传说伏羲看见有龙马从黄河出现,背负“河图”,令有神龟从洛水出现,背负“洛书”,伏羲根据二者画成八卦,后来周文王根据伏羲八卦衍生出了六十四卦还分别补了卦辞。 其中,河图在天为象,在地成形。天象为三垣二十八宿,地形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明堂。有个说法是天象为风为气,地形为龙为水,二者合在一起就是风水。衍生了后代利用四象四形状纳天地五行之气的风水之道。 除此之外的洛书更是阴阳五行术数的源头,书中据说包含了,坐北朝南,左东右西,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为五行左旋相生。中心不动,一、三、五、七、九、为阳数左旋。有个说法是顺天左旋,逆天是右旋,顺生逆死,所以左旋是主要管生,也是后世风水中常用的说法。 其次还有五行之理,先天之理,阴阳之理等等,但是,河图、洛书这两样东西始终是个谜团,我之所以能认得出它,主要还是猜的,其次此石板上涌纂体字雕刻了‘河图’二字。 将河图握在手中仔细端详,起初也有点不信任,但是一想,五仙说过,双王城是建立在禹王天宫之上,天宫内有着禹王鼎,鼎中有河图洛书,再加上那上面雕刻的字,通过这几点,就算是不相信也不行啊。 而且,河图握在手中感觉有些冰凉,仔细盯着上面的星点,我竟然会感觉到一阵阵的头昏目眩,所以,现在就算是想不相信也不成了。 五仙说,河图上雕刻了九鼎的位置,找到九鼎破坏,神仙则可下凡。但是,洛书呢?二者分别来看,河图更像一本记载了远古风水术数以及八卦推演天机的手段,但洛书更像是宝剑,上面描绘了华夏五千年阴阳术数的源头!天下各门各派,阴阳术法,包括后世神仙之能也离不开‘洛书’。 有个民间传说,古时一个三岁小童喜观人下棋,日日不息,有一日看着看着指着棋盘说;“这不就是河图洛书吗?” 对方还邀其下棋,小童告诉他,需三日之后再来。说完取棋盘回到家中,悬挂河图洛书于壁,闭门静思。三日后,下棋无往不胜。只是,中国民间传说中是龙马驮河图,乌龟献洛书,二者本不是一本,所以小童挂的多半是河图。 握着河图心绪难平,如果它真的是河图,那阴阳风水术法以及李远山那种以风水大阵隔绝天地阴阳,分出幽冥鬼道的术数也必然源自于此,试问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面对河图说不动心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它比青囊中大罗庚要大上一些,端在手中就像是拿着课本。由于打火机没有了气儿了,就是想仔细端详也没了机会,可等我打算将它放在青囊里,却发现因为青囊的口太小了,河图装不进去! 没办法,只好拿着河图躲在黑暗当中漫无目的的行走,禹王鼎的空间很大,我又想留在原地不动,只好迈步向前走,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咣’的一声,我撞到了一个硬物。 我疼的蹲在地上揉着脑门,额头已经起了大包。心想,这特么不是禹王鼎么?怎么鼎里还随便放东西? 还不敢乱走了,我就躲在地上休息,在无尽的漆黑环境下,待久了人会崩溃的,我也不例外,以前辈关在白头山下,那山里面的龙血石可是堪比电灯,能潜心研究符道之术,心灵上有了寄托才不至于胡思乱想情绪崩溃。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耳边传来人的说话声:“仙师,仙师。” 吓了我一跳:“谁!” “是我,我是卫河龙王。” 双王城的时间太久,以至于我都忘了身上有卫河龙王的事情,现在总算遇上个会说话,心情非常的激动,我问他:“你在哪?” “我在你对面,太黑了,只能闻到却看不见。”卫河龙王说。 我兴奋的问:“有个说话的人就好,你告诉我,在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仙师,我也想问你的,咱们这是哪啊?稀里糊涂我睡着了,醒来以后什么也看不见,黑的吓人。” 傻了眼,怎么他也不知道?卫河龙王始终趴在我的身上,他如果不知道,那可就没人会知道了。很沮丧,然而,卫河龙王又说:“仙师你到底你做了什么?我怎么感觉自己恢复了,身体好的不得了!” 没想到卫河龙王好了,那可真是一大助力了,并没与他讲双王城的事情,而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如今,我虽然回到了现实,可双王城的事情我也是在刻意回避,长期以来的生活已经令我分辨不出谁是真谁是假,那些人鲜活的,感情是真挚的。 如李远山所说,他是李远山,我是北斗。就像敖三世子永远成不了毛石,大师兄也变不回云中子,因为,我们都在轮回中选择重新开始了现在的人生。 “你会飞么?” “已经飞过了,撞在顶上,龙角差点没断了。”他说。 这么看,很有可能被关在禹王鼎中,我现在明知天宫外面会有恶战,却又无可奈何,大师兄还在纠缠夏玲珑,我既然是北斗觉醒了,可是,剑呢?李远山骗我,他说给我北斗剑的,怎么剑还没了? 值得安慰的是俩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最起码有个聊天的,我问他有没有夜视能力? 卫河龙王说:“仙师,你说我如果要是看见,会差点把龙角撞断了么?” “我被泉水洗过的夜视眼睛也不好使了,估计咱俩恐怕得等死了。”我叹了口气。 卫河龙王说:“仙师要死也是你死,我可是死不了的,现在身体恢复了,一觉睡个三五百年还是没问题。” 与卫河龙王没聊几句,我忽然有点不爱和他说话了,没别的意思,这条龙好像天生有点贫嘴,说话喜欢抬杠,三两句话没等说完,绝对会失去与他继续聊下去的冲动。 后来,实在是黑的无聊,我四处摸索着走,到了撞倒我的石墩子,摸了摸,感觉特别的光滑。 “小卫,你过来摸摸,看看是什么?”我喊了一声。一直叫他卫河龙王太拗口,索性就像是遇见大毛那样给他取了个名字,卫河龙王倒是无所谓,他说自己无感,叫什么都行。 片刻后,卫河龙王说:“好像是个人。” “人?雕塑?”我说。 “应该是吧,摸着倒是挺像。”他像是沉思了半晌,又接着说:“挺像个女人。” 我一阵汗颜,多半是他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但在禹王鼎里有雕塑,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让他别摸了,我俩又在黑暗的环境下聊天,我问他知道东海龙王么? 他说:“听过,但没见过。”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还债 想想也对,他们俩一个在河里一个在海里,压根儿俩人不是一个系统的。不过,卫河龙王活的年岁久,索性我就问了他许多过去的事情,除了那被关押的一千多年以外,他算是比较关注历史的好龙。 直到我渐渐的感觉疲倦,突然,头上传来了一缕金光,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大鼎内的形象,数丈大小的卫河龙王盘在我身前,至于,撞倒我的那尊人物雕塑,或许是因为金光的缘故,她发出如同太阳般的金芒,刺的我完全看不清雕塑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急忙说:“小卫快起来,能出去了!” 卫河龙王抬起龙首,望着头顶惊喜的大叫,接着他说:“快来,仙师,我带你出去。” 起初听他说完,我的确惊喜,可想起双王城的经历,又叹息说:“我本是肉体凡胎,你能带的起来么?” 卫河龙王疑惑道:“不知仙师遇到了什么事情,体内凡尘竟然少了很多,我觉得用尽全力应该能驮你出去。” 起初我还有点不相信,毕竟自古修行者‘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哪怕在双王城的幻境中,不论是云中子还是敖广义,始终没有办法带我离开地面。 金光越来越刺眼,卫河龙王又一次催促我,心想试一试也好,他低头,将河图被我绑在了裤腰上,他任由我骑到颈部的位置。 卫河龙王的身体开始缓缓的变大,随着龙躯一颤,伴随着一声嘶吼,他携带着我的身体腾空而起,呼啸的风声传递在耳边,距离金光越来越近,直到穿过金光的一刹那,发现竟然是在水底,卫河龙王以极快的速度一冲而上,水面分开,我们一跃出了水下。 卫河龙王驮着腾在半空,河面上的一幕却令我大为震惊,碧波滔滔,水面起伏不断,水中有着一处特别大的旋涡,夏玲珑与大师兄站在旋涡中彼此对视,五仙分别站在大师兄的身后,其次还有一位佩剑的儒生以及两位僧人。 大师兄还是那身白衣,他回头看向我,微微的点头,完全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惊讶。 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大胆,他还是那副铁塔的身材,赤着杀上身,神态较为冷漠,单手握着战戈,像是夏玲珑的护卫。荒古异族觉醒的人很多,除了熟悉的白蛇以及大胆外,其他也至少有近百人的样子,然而,我们这边却不过十人而已。 再扭头看向刚刚我们出来的位置,旋涡旋转非常快,但却未见河水下降,感觉我们所在的位置像是水库中央,而杨家所立下的伏龙大阵却是在左右两岸。 在双王城居住了200日,九星连珠打开了双王城的大门,可现在到底过了多久?外面的人还在不在? 这个时候,鲁班走向我,他矗立在空中:“恭喜小友离开双王城,不知可有北斗下落?” 原来他们不知道不知道我是北斗,没打算告诉他秘密,我摇摇头。鲁班还问我是怎么出来的?听他的话里的意思,没有人知道其实我是在禹王鼎内逃出来的,自从双王城的事情过后,我对五仙已经起了戒备心,自然没说太多。 反问道:“前辈,现在到底怎么了?” “夏玲珑想要打开禹王鼎,寻一样宝贝,据说是北斗星君所留,依我们猜测必然与河洛图书有关,胡真人牵制了对方,我们也正在与他僵持。”鲁班叹了口气。 我说:“200日的双王城过去了,现在是什么时间?” “刚过了四更天了,好在你也平安脱逃,要不然我们几个确实愧对胡真人。”鲁班说。 原来,双王一梦却仅仅过了两个时辰而已!回忆双王城中的的一点一滴,它更像是李远山精心为我设计的梦,心情有些沉重,但现在我虽然明白了自己就是北斗,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首先作为北斗,我手中还缺一把剑。 没过多久,也许因为卫河龙王驮着我太累了,他入了水中,半个身体突出水面,我则依然站在他的背部。 气氛有点尴尬,一时间,我也摸不透他们要干什么。 大师兄说:“荒古异族不该继续留在人世间,如果你们愿意融入华夏,我胡宗炎可找阎罗王交涉,使你们重入轮回,并以南斗之名,赐予福禄寿三全。” 夏玲珑语气依旧冰冷:“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不可否认,哪怕数千年过去了,夏玲珑依然有着霸凌天下的气势,双目不怒自威,绝色容颜令人不敢直视。二者依旧对持,夏玲珑继续说:“我奈你不得,你也奈我不得,等你任职期一到,我会毁了这里。” “历史长河,遵循天数,巫族气数已尽,绝不可太过强求,否则一定会遭遇天谴的,夏玲珑,我知道你的身份,现在也是为你考虑,希望你能认真的想一想。” “九星连珠,双王城现,李远山会出现的,我一定要找到他,谁若是拦我,那我就杀谁!” “李远山已经轮回转世,就算你打开禹王鼎,入了忘川河也依然找不到他。” “我不信,他只有一缕执念,如何投胎?”夏玲珑很固执。 胡宗炎说:“信不信由你,但是,禹王鼎你绝不能动。” 夏玲珑挑衅说:“就算你拦住我,又怎么可能阻止千千万万的圣族觉醒?所以,拦不了我太久。” 胡宗炎很淡定的说:“拦一天,算一天。” 我在一旁始终沉思着,起初我因为杀黄大仙而被罚寿,夜游神送话让我开启寻龙之路,后来龙寻到了,元始天尊又让我赚一个亿,以及积累功德。 等到了双王城却发现,李远山曾在双王城留下一魂一魄,按照他的说法,他是打算重生所用,只是因为天地劫数以及夏玲珑险些被杀,他被迫无奈选择以生命开启了护天大阵。 而所留下的一魂一魄却成了冥冥之中指引我的风向标,但是,夏玲珑刚刚说,执念无法投胎,那我又是怎么来的?依我所想,其中必然与元始天尊分不开关系。 心里有个预感,因为在昆仑山李远山将象征华夏传承的金龙给了元始天尊,现在反过来世人皆说北斗为华夏传承,我大胆的猜测我之所以能转世,必然与那金龙的魂魄有关。 但终归只是一个假设,更多的还需要时间去认证。 至于,我与李远山的关系,依我所见我们俩本是同源,好比咱们凡人的前世今生,前世你是李四,今生却是王二麻子。李四和王二麻子两个人追溯到同源却是一个人,可是两个人却有着不同的思维、不同的人生,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却要背负同一个因果。 所以,如果形象点比喻,我更像是以张大宝的身份去替李远山还债! 二人还在僵持,夏玲珑忽然回过头问:“蛮夔,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蛮夔说:“齐了,但因为龙巢没有集齐,恐怕无法恢复巅峰。” “恢复多少?” “十不足一。” 夏玲珑点点头:“够了,放他出来,杀了李远山我还他自由!” 此话一出,我看向五仙,几人面如土色,近百名荒古异族却兴奋的嗷嗷直叫,姜尚坤凝重的说:“果然还是被他们找齐了,这回恐怕真的完了。” 我特别惊讶的问他找到了什么? 姜尚坤说:“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时,荒古异族抢走的妖心么?” 我点点头,确实见过,但他后来也没说是什么。追问下,姜尚坤长呼了口气说:“那是传说中被分尸镇压的妖王烛九阴!”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烛九阴 烛龙是人脸龙身,红色的皮肤,山海经中写到,它住在北方极寒之地,而且本领很大,只要它的眼睛一张开,黑暗的长夜就成了白天,眼睛一闭,白天就变回黑夜。 正因为烛九阴居住在西北极寒之地,由于‘天不足西北’的缘故,所以他住的地方是没有阴阳的,导致烛九阴始终口衔“火精”照亮世间,但一切都只是传说,寻常的妖怪而已,怎么可能照亮世界? 说起‘天不足西北’它的的下一句是‘地不满东南’。原因西北地势高,山高所以地多天少,称“天不足西北”;东南天多地少,故“地不满东南”。西北属阴,如同人右耳目不如左边的清晰,这一切也正与洛书上所描绘的左旋之理相同。 且说,夏玲珑刚一吩咐,由蛮夔带头吆喝着人群,没多久,出现了八个人扛着一尊五米多高的青铜大鼎出现,这些人可以虚空踏水,而且我还注意到,他们荒古异族虽然觉醒后还是凡人,可却不受凡体困扰,紧接着荒古异族又出现了几个人,这些人各个手持黑色的布袋,又将袋子的东西倒入大鼎。 所有的东西刚入大鼎后就像是炸了锅一般,鼎里发出‘咣咣’的敲击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似的。对面的荒古异族虽说不缺乏模样平常的普通人,可更多的还是那种青面獠牙,人身兽首的怪物。 震颤刚一持续,姜尚坤大喊一声:“诸位道友,一同上,千万不要让妖王放出来!” 这一嗓子可算是引起大战了,最引起我注意的是那两位和尚,他们动作一致,一个人出手,另外一个人就像是镜子里面复制出来的那样,二人相互配合,一拳龙一拳虎,龙虎齐飞,面前所遇敌人皆无一和之敌。 姜尚坤竹剑同样很猛,五仙配合默契,他们还是我在双王城所看到的手段,不过,在双王城的时候天下还是巫族的,所以,五仙受到很大的限制,但现在不同了,当代可是以佛道为尊!而且,我感觉所谓的禹王天宫很有可能就是我所出来的那尊大鼎,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出了双王城便是在空旷的水面上。 大战依然继续着,荒古异族并没有吃了多久的亏,很快便开始奋起反击,儒生长剑每每挥动身体皆有青光浮现,冷傲的气质也是十分扎眼。 至于我,则像是看热闹站在一旁,心里埋怨李远山,他不是说北斗剑可以让我保护夏玲珑,然而,剑呢?越想越觉得很无奈。战斗中,大胆表现很抢眼,手中战戈每每一挥,必能逼退五仙,甚至连姜尚坤的竹剑也被打断,一时间,彼此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砰砰,砰砰。”战局中传出两声好似心跳的声音,忽如其来的声响令战局瞬间安静了下来,姜尚坤几人面色大变,再想继续上前已经来不及了,大鼎开始剧烈的震颤,扛鼎八人被甩飞,巨大的青铜鼎自己悬在水面上,周围但凡靠近的异族同样被震动掀飞了很远。鼎内传出阵阵嘶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该死的李远山,老子一定吃了你,放我出去,啊!” 夏玲珑淡淡的对胡宗炎说:“烛九阴复活了,你拦不住我。” “此等邪兽若想恢复必吃人精魄,你如果放他,那是作孽。”胡宗炎说。 夏玲珑摇摇头:“你如果离开,我会重新分解烛九阴。” 胡宗炎说:“不行,禹王鼎一旦大开,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僵持了半晌,夏玲珑突然大声吼道:“烛九阴,本尊镇国公主夏玲珑,你若替我杀掉所有仙人,助我进入禹王鼎,我可给你自由!” “我答应,只要放我出去,我什么都答应!” 此话一出,夏玲珑回身怒道:“蛮夔,放他出来!” 姜尚坤等等人没有办法阻止烛九阴降临,随着蛮夔战戈劈开了青铜鼎,一名两米左右人首龙身的怪物出现,他的身体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变的十几米大小。 烛九阴面容阴狠,梳着许多小辫子,身上青色鳞片闪烁着光泽,当他扫视周围后,仰头大笑:“我出来,我终于出来了!” “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话。”夏玲珑说。 烛九阴围着空中盘绕了几圈,他说:“这些人是不是与李远山一样?” “没错,他们都是道、是神仙。” 烛九阴听到了这几句那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狂吼:“李远山,杀不了你,但凡是与你有关的所有人,我全要杀,杀,杀!”,他张开大口,一团火精浮现,只见他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盘绕,紧接着,他一张口,大火铺天盖地的扑过来。 吓得我大喊一声:“妈的,小卫快跑!”火势简直太猛了,甚至可以说是遮天蔽日,五仙以及儒生、和尚几人合力抵抗,我和卫河龙王则在第一时间钻入了水下,本以为水能辟火,可没想刚刚入了水下后,烈火在水面燃烧起来,哪怕我钻入水底还是感觉到特别的灼热,鱼虾大面积的死亡,我都怀疑是不是烛九阴把水库给煮熟了。 水底下实在太热了,况且我憋气也憋不了多久,两只脚夹紧了卫河龙王,他像是有感应一般带我一跃出了水面。 结果,在整个水库的上方云朵已经被灼成了红色,烛九阴口中的火精不可抵挡,第一个出事儿的就是西凤,她在极短的时间内由妙龄美少妇变成了八九十岁的老太太,皮肤干裂的往下掉渣,估计坚持不了多久肯定会死。 “南斗星君,你让不让!”夏玲珑又说。 大师兄依然坚定的站在那儿不动,这个时候,夏玲珑像是忍无可忍而主动一拳打了过去,大师兄同样反击,二人在旋涡的水眼交手,每每对砰皆好似雷鸣般气势,夏玲珑拳脚猛如虎,大师兄身法精妙,南斗剑会在无形之中护佑他,导致双王势均力敌,焦灼的打在水面上。 蛮夔也不知在哪拿到的锁链,主动大声喊:“现在弟兄们跟我一同将禹王鼎给掀出来。”,他‘噗通’一声跳入了水底,其他腾出来的人自然也是纷纷跳进了湖水下。 空中烛九阴则像是疯了一样,又开始顶着火焰身体向下俯冲,当五仙以及其他三人没有能力阻挡时,烛九阴好似老鹰搏兔般速度急骤加快,火焰刚一停歇,烛九阴一爪子拍碎了儒生脑袋。 接着他继续摆尾,将其他几人打在地上哇哇的吐血。 那边夏玲珑强的吓人,这边烛九阴也是一样,他连续吐火俯冲,再到急速的偷袭打的众人均受了重伤,没多久,之前下水的异族纷纷游了上来,由四个人拿手里拿着锁链游出水面,蛮夔站在他们几个中央,挥手示意这些人将锁链递给他。 直到蛮夔接住所有的锁链,又将他们彼此扣在一起,接着,他主动喊:“烛九阴,公主让你把禹王鼎拽出来,拽出来便还你自由!” “此话当真!” “夏公主何时食言过?快!” 烛九阴阴霾的脸上提起了兴奋的光芒,他在口吐大火将所有人笼罩其中后,自己几步到了蛮夔头上,接着,蛮夔递给了烛九阴锁链。“拉,当年被通天教主打下来的禹王鼎就在这里!” 也许我太弱了,这些远古的强者基本上是属于完全忽略我的状态,但是正因此我才有了活下的机会。深吸了口气,怪不得禹王天宫不是我想的那样,很有可能禹王天宫是被通天教主打落的一尊鼎!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壁画 在双王城中附体李远山,我亲眼看见通天教主以诛仙剑对抗禹王鼎,虽说结果不得而知,可当李远山开启护天大阵的时候,确实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导致大地颤动了好几次。 烛九阴抓住了锁链,躯体膨胀,呲牙咧嘴的向上飞。姜尚坤几人已经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面前烛龙可是五千年前神话时代的妖王,他的实力哪怕十不足一,也不是普普通通就可以被击倒的。 烛九阴拽动着铁链哗哗作响,其他荒古异族也随之一同帮忙,包括没了龙角的黑水龙王也是一样。姜尚坤愤怒道:“千万不要让他们得逞,禹王鼎中有河图洛书与幽冥通道,一旦打开,忘川河里曾经亿万幽魂都将游荡凡间,那时候将会重演太古大劫,我既然身为北海太公,传承历代姜家守护齐鲁大地,诸位道友,贫道今日打算请老祖降临,待我兵解后,你等切莫亏待我后世子孙!”,话音落后,姜尚坤再次浮空而起,很快,他咬破大拇指两手结印,又冲着自己的额头画出了一道古怪的符文。 我由于站在人群的身后,只听见鲁班叹息道:“姜道友当初兵解为仙并非是惧怕死亡,而是贪恋凡间儿女情长,如今甘愿为齐鲁大地舍身取义,实在令人钦佩。” “姜尚坤干了什么?”我惊讶的问。 焦禄凝重的说:“返祖,请姜家血脉里的祖先之力,姜氏本是神农氏的后人,祖先血脉强大,尤其像他这样的修士,如果甘愿以命来换,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获得祖先的力量,这一点,我们几人是无法比拟的。”,他话音落后又跟着咳嗽了几声,气色萎靡,像是受伤不轻。 但望向姜尚坤,他整个人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可却已经看不到本体在哪。 烛九阴惊呼:“怎么可能,神农氏明明已经死了,大帝饶命啊!”,庞大好的烛龙竟然将锁链丢弃,甚至连跑都不跑,趴在水面上哀求。 姜尚坤的影子如同海市蜃楼般带有着一丝丝的神秘,蛮夔一声令下,那些荒古异族好像不要命了似的纷纷冲向空中虚影,接着,只见姜尚坤虚影挥动,一只凝实的手臂再虚空中身处,他的五指张开,面对荒古异族好似拍苍蝇似的狠狠一砸,半数的荒古异族纷纷爆体而亡。 虚影还在继续,人脸龙身的烛九阴吓哭了,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原本阴冷的脸上泪痕闪闪,他硕大头颅一个劲儿的扣入水中。就当这一巴掌眼看拍死烛龙的时候,夏玲珑突然间在旋涡中丢出一副巴掌大小的太极图。 大师兄想要出手拦截已经来不及了,飞速太极图眨眼之间到了烛九阴近前,此图渐渐放大,挡住了姜尚坤的大手,太极图飞速旋转,硬是抗住了姜尚坤致命一击,随着虚影散掉,太极图好似镜子般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然后裂的粉碎。 烛九阴趴在地上瞅了好久,直到确定了自己安全,他突然再次跃起,兴奋的哈哈大笑:“没死,我没死,真的没死!该死的混蛋,我要杀光这里的人,本来一切都应该属于我三庙族的,李远山追杀数千里,这一回他不在,我看他怎么办?吃,我要吃光天下道士!” 夏玲珑冷冷的说:“继续拉,把禹王鼎拉出来!” 有了刚刚的事情,烛九阴不敢怠慢了,他重新套上了锁链,继续费力的拉拽水下的大鼎。姜尚坤死了,我真的从没想过他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留恋家中美女娇妻的人会选择舍身取义!游方曾经的话也是阵阵回荡在脑海,他说姜尚坤是一个自私的混蛋,八十岁还纳妾,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混蛋,他在最后关头返祖祭祀,以性命险些杀死烛九阴。 长吸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命吧!就像是豆豆一样,她没有与我同时离开,而是忘掉了关于现代的所有事情而留在了双王城中的幻境,虽说我怀疑她是亿万幽魂当中的一员,如果能将此地的轮回打破,或许豆豆有一天会再次出现的。 我们当中没有人可以阻挡烛九阴,因为它不属于这个时代,禹王鼎同样不会限制他,妖王数次用力,脸色憋得铁青,身躯也化作数百米的巨龙,配合着其他异族同时用力,一尊青铜大鼎在水下真的被拽了上来。 大师兄需要牵制夏玲珑,没有办法阻止一切的发生,而夏玲珑有了烛九阴的帮助,可以说实力大增,与他相比,我们这边却要显得很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今社会属于末法时代,因为文明的导向,华夏已经趋于亚特兰蒂斯蝴蝶的文明,天下灵气稀薄,以至于千百年来不死的地仙无非就是他们五个而已。 “焦禄,你是阎王爷,如果忘川河打开了会怎么样?”鲁班问。 焦禄说:“忘川河皆是痴念不放的厉鬼,他们凶的狠,唯有地藏王菩萨可度,假如真的大开,千百年来的鬼魂出来恐怕各个堪比鬼仙,而且他们会以本能害人为主。”,此话一出,鲁班也沉默了许多,西凤已经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在与烛九阴的对战当中,除了姜尚坤属他受伤最重。 突然,河面上传来‘哗哗’的一声响,水流顺着禹王鼎两侧流下冲的水面波涛起伏,当它完全揭露,宽度大小与我在双王城见到的一模一样,甚至颜色也同样是漆黑如墨。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鲁班说:“太像了,不会咱们几个是在禹王鼎里出来的吧?” 难道他们不是么?我疑惑的问:“你们离开双王城后出现在哪?” “水底,你不是么?”他反问。 难道说我们离开的位置还是不一样的?摸了摸腰间的河图,这个东西可太重要了,不是我自私,首先最重要的是曾经姜尚坤说上面记载了九鼎的位置,他可是惦记着捣毁九鼎引神仙下凡,至于我则觉得神仙不下来的好,凡人与神仙绝不可能做朋友,哪怕不是奴隶,依我所见肯定也会过的毫无人权可言,更何况河图可是上古奇图,是风水术数的源头,出于私心我也不想给。 我说自己昏倒了,不过,刚一谈到这儿,大师兄继续说:“你如果执意要打开忘川河,本道唯有拼死也要拦住你。” “你可以拦得住我,看你怎么拦得住别人!蛮夔,开鼎!”夏玲珑怒道。 话音刚落,大师兄随手抓住了南斗剑,狠狠的砍向空中烛九阴,夏玲珑以弯刀阻拦,俩人交手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每一次他们武器的对撞,我的心都会有些抽搐。 而蛮夔却在此时用战戈插入了大鼎上所雕刻的龙头口中,这让我心里很是意外,如果大鼎是紧闭的,可我刚刚又是怎么出来的?现在反过来他们却想着打开大鼎,而作为亲历者,我很想负责任的告诉他们,里面除了一个女人雕塑外,什么也没有! 蛮空的战戈用力的扭动,大鼎上的龙头竟然也动了,我与五仙帮不上忙,大师兄完全是以一个人在对抗荒古异族,他拼尽全力与夏玲珑交手,可二人只是拼了个实力相当。 烛九阴盘旋在空中拖着巨鼎,条条锁链紧紧的包裹着大鼎,而当鼎口被蛮夔打开时,金光再次浮现,那些缠绕着大鼎的锁链开始变成了金色。 眼前的一幕令我倒抽了口冷气,这不是正是卢柯家中石碾上第三幅壁画么!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北斗剑 原来金色锁链包裹的东西是禹王鼎,我心里已经被冥巫的神奇所震撼,不过只是双王城一场环境,他竟然在远古便预测到了今生所要发生的事情。 姜尚坤以死亡换来的返祖却被夏玲珑挡了下来,茫茫水面上,旋涡扩散的很大,大师兄与夏玲珑在水中交手,只是两个人更像是与镜子在搏斗,不论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望着空中癫狂的烛九阴,我很感叹,因为它本不属于这个时代,此次能够出现在世间本就是个意外,所以,在当前末法时代下,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烛九阴。 眼看着烛龙神色癫狂,而且龙身越来越大,他拽着金色的锁链,将黑漆漆的禹王鼎悬在半空中,时不时还会癫狂的吼上几声。 突然,大师兄的南斗剑以流星般的速度拖着银尾刺向烛龙,千钧一发之际,烛龙张开大口,一团烈火随之喷出,眼看着银光穿透火焰后威势减少了许多,不过烛龙悬在空中,所以他无法躲避,与此同时,突然一名虎头人身的异族突然跃起,他两手持短刀,站在空中左右滑动,身前出现九芒星图,二者相撞后又是一声巨响,湖面被激荡出了数十丈的水柱。 大胆一声吼:“诸位将领,随我一同帮助公主,诛杀胡宗炎!” 虎头人原来就是大将庚辰,蛮夔指挥着幸存者参与围堵胡宗炎,我、鲁班、王质、焦禄、二僧人、西凤对视一眼,鲁班说:“禹王鼎直通幽冥,一旦打开,天灾人祸不断,冤魂野鬼横行,我等修道之人,绝不能独善其身!” “杀,为老姜报仇!”王质整个人像是疯了,第一时间窜了出去,他盘坐空中,棋盘悬空而立,长袍舞动,见他闭上眼,手起落下棋子,整个人沉浸在了棋局当中,低沉道:“二连星布局,十王走马势,十九路棋盘,入腹正面,大眼杀小眼,五雷风火局,我杀!”,这一声吼出,他的头上浮现出了一副半透明的大型棋盘,此时的棋盘上已经有落好的棋子,随着王质话音落下,棋盘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旋转时,五道雷光骤然而落,那些正在打算参与偷袭的荒古异族承受了五雷轰顶的攻击。 电光闪烁,每一次王质落子皆有雷鸣之音,他与姜尚坤平日里斗斗嘴,时不时的还会被姜尚坤耍一耍,可同样也说明二者的感情非常要好。地仙也是人,漫漫人生中他门除了需要躲避劫数以外,同样也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当亲人消失,天地间再无相熟的人,五仙的关系自然显得更加重要。 大战非常惨烈,西凤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当她打算再次引动凤凰之力时,大胆突然自水下跃起,一刀横砍,拦腰斩断了西凤,焦禄怒吼,玉牌狠狠的丢出,当他砸在大胆的后心时,白蛇鬼魅般缠绕在了焦禄的身上,硕大的蛇头张开大口狠狠的咬在焦禄的脖子,鲁班回救援,钢尺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在了白蛇腰腹,随着白蛇身体松散,焦禄气息微弱,他在腰间抽出缠绕软刀,连续刺在白蛇身体,眼看要将它诛杀时,却被一名巫师以五个骷髅骨爆裂的代价替换了白蛇的命。 西凤死了,她被烛九阴伤的很重,又让大胆偷袭而亡,战斗很惨烈,禹王鼎的金光依旧,夏玲珑长袍舞动,眼角周围带有妖异红润,她说:“以镇国公主之名,借九鼎之威,下入九幽上达天庭,发下通天号令,六道众生凡我圣族血脉者,即日赐你等苏醒!” “不要!”大师兄神色有了激动。 然而夏玲珑仰起头,张开双臂,冲着当头明月一尖锐的怒吼,银光渐渐变了红色!大师兄南斗剑直刺夏玲珑,结果被打开的禹王鼎却像是一层保护膜,挡住了南斗剑。 鲁班惊呼:“血月之劫?” 而蛮夔却激动的喊:“公主不要啊!你会死的!” “蛮夔,你待我散魂你将我肉身置于忘川河,我会去找他!”夏玲珑有了决然。 月光渐渐成了红色,湖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泡,然而,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心口特别疼,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我疼的蹲下身子,单手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王质还在空中摆棋局,他的头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白,整个人完全投入棋局当中,所有的人关注着空中血月,也许,大劫真的无法阻挡吧。 疼,我只是感觉到了疼,剜心般的痛楚令我上不来气,月光的红色加深,眼看就要扛不住的时候,夏玲珑的眉心出现了一块儿红宝石,宝石上射出的红色光线与空中红月相交,天地笼罩在血色之时,突然,北边的方向一道流星划破天际,它像是有思想般撞击在了红月。 ‘轰’的一声雷响,实在太震了,就好似大炮落在了耳朵边,震动的我胸口上不来气,脑袋嗡嗡的响,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样。忽如其来的一声雷音过后,红色的月亮出现了月食,但是这个月食很古怪,它是在中间有着虚影,仔细看过去,那竟然是一把剑竖立在月亮中间! 不单单是我,就连荒古异族包括大师兄同样愣在原地,众人抬头望天,气氛沉默了好久,突然,夏玲珑喃喃的说:“是他么,他出现了?” 北斗七星突然同时散发出了刺眼的眼光,红月已经避退,然而七星上的光束汇聚为一点,直射向我们这边,而就在眨眼的功夫,那道银光的尽头竟然落在我的面前。 一直被忽略的我引起了众人注意,他们瞪大眼,像是很不理解为什么北斗七星汇聚的光束会落在我这里,银色的光束有着成年人手臂的粗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它我会觉得很舒服,接着,我情不自禁的握住那团银光,同一时间,感觉手掌有些凉,不知道为什么,绑在腰上的河图也在这一刻离开身体,他悬浮在我的头顶,周围人傻了眼。 还是烛九阴尖锐的大吼:“那是河图!河图,天啊,李远山的河图,你害我被困数千年,我要吃了你!” 夏玲珑眼角红光散去,她瞳孔放大,凝视着我,脱口道:“是你么!” 然而,在河图伴随北斗银光而发出光亮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步伐,没错,它好像是禹步,一副完整的禹步!吞咽了口唾沫,鬼魅身法如同烙印在了我的脑海,或许,它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当我在银光中摸到了硬物时,北斗光好似‘断电’了一样熄灭,光束消失,再看我的手掌握着的赫然是那把我曾见过的北斗剑!河图掉落,我反应够快,将它抱在左手,而右手则拎着北斗剑,不单单是我有些懵,就连战局中的所有人同样是一言不发。 夏玲珑面部抽动,突然,她像是疯了一样腾空而起,怒吼:“杀了他!”,她随手拂袖,滔天煞气掀起了巨浪扑向我。 夹紧了卫河龙王,急忙喊:“小卫,快跑!”,卫河龙王反应够快,它突然改了方向,带着我躲避夏玲珑煞气,结果荒古异族都像是疯了一样要杀我,鲁班、焦禄来救援,可是荒古异族人太多,很快我和卫河龙王就被围住了。 单手握着北斗剑,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对啊,我是北斗我怕啥?跑什么,打啊!如同心里安慰般想起了禹步,当卫河龙王浮出水面,我大喊:“先别动,等我试试!”,卫河龙王很听话的止住身体,就在四周扑面而来的怪物杀过来时,我沉浸在了河图中禹步的步伐,接着,在我情不自禁的迈出第一步,身法如同鬼魅般避过了五名异族,来自身体的本能又促使挥剑砍中了一人,毫无阻碍,北斗剑下,那人好似豆腐块儿般被我横着切开!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天下无仙 感觉自己也没用什么力气,只是像普通街头斗殴一个样,禹步快速躲避,站在异族身侧,挥剑便砍,无招式无套路,说起手里的东西是北斗剑,可在我用起来却像极了棒槌,借助禹步的神奇他们竟然奈我不得。 禹步并非能够持续的,它需要用天地人三元,以及腹内五行催动,可人体本就是一个容器,不会让你取之不竭。 河图上的禹步区别于传统禹步的‘三步九迹’,传统中禹步仅有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脚横直,互相承如丁字,阴阳交会。但这一次我所用的要比传统多出了六步,一共九步二十七迹,连贯踏出身体犹如鬼魅,令人无法捉摸。 更为厉害的是禹步的速度,河图中包含阴阳之理,禹步行走阴阳之间,介于鬼、人两者,人在凡间自然为阳,所以,当面对攻击时,禹步可以踏入鬼步,极短的时间内穿梭两界,相当于站在你面前,可你就是碰不到。 唯一的弊端,禹步九步二十七迹结束后五脏会有些许的不适,若想克服弊端,必须要锻炼筋骨,修炼五气。而且一趟禹步结束后,是需要重新开始,如果是在陆地上,我有着充足的时间去调整,可现在是水面啊!结果,禹步刚刚一停,我‘噗通’就掉进了水里了,费力的爬了上来,要不水性不错,今天妥妥得溺死。 其他人见我出水,纷纷围过来时,卫河龙王非常巧妙的抄到我的脚底,随着身体稳住,两脚夹紧,他一个俯冲入了水底,又让他们扑了个空。 水底搅动起了旋涡,一股无形的吸力拉着我们,夏玲珑好似厉鬼般从水中浮现,她双眼愤恨,感受着他的怒火,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爱之深恨之切’了。 她向我一挥手,卫河龙王的身体竟然开始向他的方向拉拽,这要是被抓到不得让她活活掐死,我可不认为自己能打得过夏玲珑,危急时刻,大师兄从天降,拦在了我们中间,接着,大师兄用手掌推了我和卫河龙王,拉拽的力量消失,我们像是脱了缰的野马飞出水面。 荒古异族当中,八大将军只有蛮夔还在,其他的人不知道去了哪,想着刚刚夏玲珑献祭,恐怕还是有很多的异族被限制。北斗剑的出现驱散了红月,天地十分清澈,而且由于空中大鼎的打开,金光刺目金光好似烈日当头,它将整个水库上方照应的如同白昼,然而,我却见到一道道的雾气自鼎内溢出,大雾越来越浓,直到雾气将四周所填满,视线朦胧。 当我还在为大雾的出现而感觉到奇怪时,眨眼间,雾气又一次消失了,面前像是被换了个场景,面前不再是水库,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废墟,天地昏暗,土地龟裂,再也找不到一块儿完整的地方。 难道是双王城?不对,我并没有身在鼎中,所以,这问题一定是出在雾气,当即俯下身摸了摸脚下,是水。这么看,雾气多半形成了海市蜃楼,突然,天空很快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人影,他们有男有女,而且这些人纷纷的跪着磕头,像是在冲着天祈求什么。 石碾上的场景一个又一个的实现,它到底预示着什么?很遗憾,第五、第六、第七个场景已经没了,否则我一定会在当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人影越来越多,他们像是被放飞天上的风筝、气球一样,密密麻麻,直到最后头顶上再无一寸天空,人群哀嚎,感觉他们十分恐惧。可是,现在还在大战呢,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那还了得?而且海市蜃楼可对战局起不到什么作用,水下还有个夏玲珑,不快点想办法,万一她突然杀出来,我可能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这种密密麻麻的人影在空中持续好久,突然,空中被划开一个大的裂隙,一双绿色的大手伸出来,左右一用力,所有的人影被拨开,紧接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恶鬼头探了出来,他皮肤青绿,大眼睛却是湛蓝色的,双眼冒着凶光,贪婪的用手抓着随手抓着人往嘴里面塞,那些人影没有抵抗,任由那鬼怪吞入腹中。 恶鬼大口大口的吞着,没多久,他好像发现了我,诡异般冲咧嘴笑了,同一时间幻境像是被人泼了一盆水扫荡的无影无踪,再看大鼎上的金光已经散了,虽有淡淡的雾气,却不影响视线。 烛九阴晃动着锁链,癫狂的吼道:“李远山!李远山,我要杀了你!”,他一动,整个大鼎都在跟着他一起摇晃。 夏玲珑和大师兄也钻出了水下,二人分开,大师兄站在我身侧,他扭过头,依旧是那自信的笑容:“小师弟,许久不见,你变了很多。” 师兄一直是我最崇拜的人,除了那份无私为天下苍生的心,还有甘愿舍弃凡尘成仙,只身一人拦住夏玲珑,阻拦了华夏大劫的发生。当初我很弱小,大师兄一直以来都在照顾我,如今我虽然比他还是不足,但现在握紧了北斗剑,算是有着一战之力,所以,我想尽我所能的去做些什么。 “大师兄,我想你了。” “师弟,没曾想我寻找半生的北斗竟然是你。” “造化弄人啊。”我叹了口气,因为我心底真的不想做北斗,只想做回那个没有功德压身,没有道衣附体的普通人。 “小师弟的为人,就算我离开华夏,也放心了。”大师兄碰了我的肩膀。 我知道这是赞扬,能得到自己所尊敬人的认可无疑是一种开心的事情,然而我现在却怎么样也笑不出来,既然我是北斗,那诗雨怎么办? 夏玲珑因为愤怒而喘着粗气,她说:“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么?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么?家没了,亲人没了,族人没了,什么都没了,我要将我的痛苦,原原本本的还给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叛徒!” “夏玲珑,我师弟虽为北斗转世,可前世之事并非他本意而为,你屡次做出伤害天下的事情,玉帝并未有过责罚,甚至你指天而骂,玉帝依然念在你是巫族血脉而未斩尽杀绝,如果你甘愿收手放弃,荒古异族可入六道轮回,玉帝同样会封你为仙。”大师兄正色道。 “荒谬,就算你给我玉帝宝座我也不坐,把他交给我,让我杀了他!”夏玲珑怒道。 在双王城我就为李远山背黑锅,回到现代也是背黑锅,真不知道怎么这么倒霉,天上神仙那么多,为啥偏偏成了他的转世。大师兄自然是不会交的,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烛九阴可能是太过于愤怒了,他竟然弃大鼎于不顾,挣脱锁链,张开大口,热浪铺天而来。 ‘咣’的一声,大鼎再次入水,烛九阴疯了般怒道:“李远山,你斩我九段,封我千年,杀我兄弟姐妹,我要你的命!” 烛龙突如其来的杀入打乱了战局,由于大鼎坠水,湖面涌了起来,我随着卫河龙王在水中摇曳,大师兄抵挡烛龙时,夏玲珑却抓到了机会,她踏水而来,眨眼间便掐住我的脖子。 夏玲珑的双眼猩红:“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大师兄南斗剑斩断烛龙半截身躯,想要回身救我已经来不及了,一时间,天地仿佛已经静止,然而,本该战斗就此结束的时候,一个意外出现了,他就是王质。 王质在五雷杀局后,始终都在空中摆弄棋盘,他披散的头发已经全都白了,当他停下手中棋子时,仰天大笑:“我成了,我终于成了!棋从断处生,生死局,死中有生,生中有死,死死生生,阴阳流转,生生不息,如今在我棋下,上封头顶阴阳,下闭腹中五气,从此天下无仙!”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斗烛龙 半透明的棋盘成了黑白太极图,他将我们众人笼罩其中,原本踩踏水面的所有人纷纷掉入水中,眼前再无一人可飞,包括夏玲珑、荒古异族中所有的人,他们也同样归于平凡。 鲁班惊呼道:“我想起来了,这是洛书生死局!传说是真的,王质曾经看过洛书!” “三花收拢,五气不聚,王道友很厉害。”大师兄赞叹道。 我一个凡人感觉不出来,但听鲁班解释,很久以前王质有幸见过一次洛书,并且在洛书上悟出一套棋局,日复一日身居在烂柯山,而他之所不成仙,就是为了这套棋局。 谁也不知道王质到底钻研了多久,只是今天姜尚坤的舍身取义刺激到了他,导致他不惧生死悟出棋局,不单单封了荒古异族连我们也没能躲过去。白发王质盘坐空中大笑了三声,身体却着一阵风的吹过而消散的无影无踪。 在场所有人当中,只有三个不受影响,第一个就是我,因为我肉体凡胎,虽然有胸中五行,却还没诞生五气,第二个是卫河龙王,人家本领都是天生的,第三个就是半截身体的烛九阴了。 众多荒古异族在水面上飘着,烛九阴浮出水面后哈哈大笑:“李远山,这回我看谁能救得了你!”,话音刚落,他奔着我就扑过来,还如之前那般,本想张口吐火,可因为王质的天下无仙,他的火被封住了,使了好大的劲儿,只是吐了口黑烟儿。他懊恼的晃了晃头颅,继续疯狂的扑向我。 烛九阴断了一节身子,动起全身来很怪异,只是双爪依旧锋利,并且速度依旧很快,大师兄担心的说:“大宝快躲,我现在帮不了你!” 就算是半截的烛九阴,可怎么说我看也得有个四五十米的大小,掀起的水浪足足有十几米的高度,我没躲,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躲了,大师兄会受伤,包括鲁班以及两名重伤的僧人都会死。 凝神静气,握紧北斗剑,当大浪拍过来的瞬间,我脚踏禹步,疾如雷电般冲向烛九阴,穿过水浪的刹那,心里有一种感觉,我真的很强!哪怕他是烛九阴,依然拦不住我。 步踏阴阳之间,当烛九阴以利爪要我的命时,我踏步为阴,巧妙的躲过去,随着他利爪的掠过,我又在同一时间出了阳步,手里的北斗剑狠狠的砍在烛九阴的爪子。 一剑落下,烛九阴那堪比小汽车的爪子被整齐的削断,他吃痛怒吼,另外爪子又打过来,禹步九步二十七迹,我还有时间!又是一躲,再次劈砍,不过这回烛九阴有了心眼,他提前做好准备故意让我砍的,之后他用半截身子来砸我。千钧一发之际,我以禹步向后躲避,回头喊:“小卫,送我上天!” 卫河龙王应声钻入水底是,当感觉脚下有了着力时,就听它发出一声怒吼,顶着我高高飞起,但同时他又被烛九阴的身体抽到了,强大的冲击力将卫河龙王打飞了出去。而我则在空中迈出了禹步,虚空踏步,一跃的上了烛九阴的脖子,两手握剑对准他脖颈处狠狠的扎了下去,烛九阴疯狂的翻滚,我则抓紧了北斗剑跟着他在空中翻腾不止,有好几次差点将我甩出去。 烛九阴入水,激流顶着我的身体往外推,我死死抓住北斗剑,随着他一起将整个湖边被他搅的天翻地覆。哪怕死也不能放手,大师兄让王质我不分敌我封住阴阳五气,烛九阴仇恨神仙,第一时间不吃了我们才怪呢。 由水下再到上天,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次,当烛九阴的速度变慢,我立刻抽出北斗剑再次扎了进去,逆鳞!逆鳞在哪?他是烛龙,是龙就应该有逆鳞才对。 “李远山,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将你挫骨扬灰,啊!”烛龙空中猛烈旋转,就像是疯了,随着他一入水,我们两个甚至到了水底中的禹王鼎,大鼎颜色漆黑,与双王城中所见的差不多,突然,我很巧合的摸到一处凸起的软鳞,接着,用力一掐,烛龙的身体僵住了,心里大喜,任何龙种都是毫无弱点可寻,唯有逆鳞,触者必死,当然,这个死指的是‘不是你死,就是他死。’ 用力扣住逆鳞,甚至催动纯阳气来用力抠,堂堂烛九阴居然让我以手指甲破开了身体。 万事万物没有任何事物是毫无弱点可寻的,哪怕龙也是如此,烛九阴吃痛的挣扎,赶巧他的半截身体撞在了禹王鼎,我们距离大鼎很近,我屏住呼吸,当烛九阴身体微微一滞,第一时间,抽出北斗剑狠狠的刺入逆鳞,烛龙用尽力气做最后的挣扎,我很不幸的被甩了出去,由于精疲力竭,终于呛了一大口的湖水。 拼命的挣扎,窒息堵住了我的喉咙,湖水灌入心肺好似是将我撕裂,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水鬼的怨气大,因为溺死实在太难受了。 这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渐渐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身体在下坠的同时,突然,身下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任由吸力将我拉入无尽的黑暗。 ‘咣’的一声响,我摔倒了地面上,刚刚呛水呛得太多,我开始往外吐,能在水底着陆,不用猜,肯定我是又掉进了禹王鼎。 还没等我吐完呢,接二连三‘咣咣’声响起。 “大宝!” 是大师兄喊我,心里一喜,我急忙回道:“我在这儿呢!” 衣领觉得被人抓住,我以为是大师兄也就没当回事,想转过身,对方竟然不让我转,由于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我还问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李远山,我终于抓到你了。” 是夏玲珑!她一说话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手里有北斗剑,我就打算回击打,结果没等出手呢,人家对着我的脑袋连续几巴掌,给我打的晕头转向。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又被她一把抢过了北斗剑,随即便是还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打,一会儿抽嘴巴,一会儿打后脑勺,心里知道那是华夏公主夏玲珑,不知道还以为谁家娘们发了疯呢。 我也被打的很有火气, 怒吼:“别打了,老子张大宝,不是特么的李远山,你可以杀我,但不能侮辱我!” “侮辱?李远山,就算你轮回转世,可你依然躲不掉你的债!”夏玲珑愤怒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怀中的河图起了微弱的亮光,这光开始越来越亮,最后好似电灯一般照亮了漆黑的禹王鼎内。大师兄、鲁班、俩和尚,以及数十名荒古异族都在大鼎内,夏玲珑用抢的北斗剑顶着我的脖子。 我感觉的到,现在不单单是我,连荒古异族都被王质封印为了凡人,卫河龙王因为受了伤,身体不再如开始那么庞大,他躲在人群的远处,好似怕别人误伤了他一样。 “别动手,夏玲珑我知道你恨北斗,可他是张大宝,你就算杀了他,他也不会成为李远山。”大师兄急切的喊。 夏玲珑的情绪激动:“我的一切都是他亲手毁的,可是,我等你了几千年,几千年啊,既然你能投胎,那为何一次都不曾来找我!” 大鼎内很亮,北斗剑已经贴近了我的咽喉,现在大家都是凡人,可荒古异族的战斗力明显要告过我们,若想让战斗平息,必须要安稳住夏玲珑。正巧,我看到了那尊所谓的女人雕塑,它与夏玲珑有着七八分相似全身皆由玉石雕刻,雕刻的场景是夏玲珑盘坐在古琴前,正在低头抚琴。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善意的谎言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到底怎么样才能稳住一个发了疯的女人!夏玲珑不是正常人,她的思维还停留在过去,沉浸在偏执的人生当中,依我现代人的观念,再者还亲眼见过双王城的事情,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我第一时间翻起来白眼,学起抽羊角风的模样,倒在地上蹬蹬腿儿,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感觉抽的差不多了,我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回想第一次见李远山的气质,我模仿他的一举一动说:“玲珑,是你么。” 夏玲珑的那把剑我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要了我的命,可根据她宛若泼妇一般打我的后脑勺,这点上我猜测或许她的内心深处并不是想要杀李远山的,可对于一个疯子来说,最好办法就是变得和他一样。 好比现代有个笑话,一个医生想了解一个精神病,但那个精神病就是不说话,始终蹲在角落里,医生想了个办法,他也陪着一起蹲,没几天,那个精神病主动开口,语气还特别惊讶的问:“喂,你也是蘑菇啊?”,这与面对夏玲珑是一样,她就是那个蘑菇,而我则来扮演另外一个蘑菇。所以,我决定骗她,有时候模仿这个东西得需要天赋,但在生与死之间,我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是可以拿到奥斯卡小金人。 “之前我还不信你以执念能够投胎,看来竟然是真的。” “玲珑,自无量洞一别,哪怕九世已过,你依然如第一次见到时的那样美丽,你看看身后,那尊雕塑就是我临走前送你的礼物,只是没有机会将她亲手送给你,不要怪我。” 夏玲珑没有回头,她依然用剑死死的顶着我的咽喉:“李远山,你杀我父亲,害我巫族将士灭绝华夏!” 我打断她:“杀害天宫将士并非我本意,你可曾记得护天大阵,天下分为阴阳二界,正是我想救下巫族死去的每一个人,不信你看看周围的部下,如果不是有阴阳大阵,他们怎能轮回?或许早该随着那场劫数而结束了。” 在双王城中我见到了太多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明白李远山到底有多爱夏玲珑,所以,我尽可能的投入到那种情绪里,将曾经的李远山所模仿出来,甚至去模仿他的内心。 夏玲珑说:“你杀了我的父亲。” “是禹王让我动的手。” “为什么?” “我不能说,因为我曾答应过禹王要为他守住这个秘密,玲珑,原谅我,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可你也知我自始至终都是是一缕执念额无法投胎,直到九世之前才有了转世,我有想过找你,可茫茫人海,我肉体凡胎又如何来找你,幸好,今天老天爷让我遇见了你。” 夏玲珑的怨愤依我看,他是埋怨我不找她,既然这样,我打算哄她,拿出现代人哄女朋友方法来哄她。 她说:“就算老天让我遇见你,也是来找你报仇的,整个天下的人都对不起我,他们背弃了禹王,都该死!” 我说:“玲珑,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可你要明白,我们都不过是历史车轮下的蝼蚁而已,就算你比别的蚂蚁大上一些,那又能怎么样?当初我为你立下无量洞,就是不想天下任何人能伤你,五千年前我没能保护你,五千年后,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重新保护你!” “我自昆仑山本下山历练,师尊命我体悟人生百态,先修人,再修仙,懂得放下取舍才可斩断三尸,但是,我根本不懂人世间的情感到底为何物,直到我遇见你了。” 夏玲珑的神态有了触动,因为能感觉到这把剑松了许多。她的目光凝视着我的双眼,额头上还有着宝石退却后形成的印记,站在一个男人角度上看,她真的很美。 她的声音有些抖:“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走。” 我搜索脑海里想着所有的词汇,她的情绪已经有了松动,现在还需要加把劲儿。 “妖兽横行,尸横遍野,我本道士,怎能弃之不顾?如果我不走,那么今天你就不会再看见我。玲珑,释尊曾与我讲,万事万物皆有缘定,万法无常,缘起性空。万物既是因缘和合而生,亦会因缘而灭。可是,我不想因缘而灭,哪怕千年万年,百世轮回依然也忘不掉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相信我,老天爷让你醒过来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与我重新开始,走完那段没走过的路,放下痴念,放下剑,回头看看,那是我亲手刻下你最美的样子。” 此话一出,夏玲珑的剑掉在了地上,她真的转过身,在看到了玉石雕塑的那一刻,她的情绪崩溃了,跑到了雕塑近前,抱着玉石嚎啕大哭,阵阵哭声回荡在禹王鼎绕耳不散。 长呼了口气,看来我是赌对了,痴念越大的人往往情感越深,她只是陷入到了自己的一个死循环当中而已,只要点透了,或许痴念并非是那么可怕。为了把戏演足了,我准备继续抽一抽羊角风,刚抽上,大师兄却拍了我一下:“行了,知道你是装的。” “师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好险啊,差点就被她给弄死,对了,你说忘川河在禹王鼎中,我怎么没看见啊?”我拍了拍胸口。 大师兄指着玉石雕塑:“传说当初禹王鼎坠落,砸在了阴阳分界的中间,硬是贯穿两界,而且禹王鼎底部漏了个窟窿,忘川河的阴魂能够通过此地上了凡间,个应该雕塑下面应该就是,幽冥界的入口,不知道是谁用他压在那里堵住了通道。” 我心里也很不解,虽然李远山的可能性最大,但当初他可是在护天大阵开启的时候散魂而死了,所以,这尊玉石雕塑出现的多少有些突兀。 夏玲珑依旧抱着雕塑放声痛哭,阵阵声音回荡不止,荒古异族的兵将们纷纷站在了他的身侧,我们双方彼此对视,原本的剑拔弩张却随着夏玲珑的崩溃而宣告结束,虽然,刚刚那一段话我是骗他的,但我想,这对于一个执着了千年的女人来说,被骗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师兄,你们都成了凡人,会恢复么?” “王质的天下无仙很厉害,三花已经不聚,恐怕从今天开始,我成了普通凡人。” 鲁班从旁说:“我也是一样,五气被闭,凡尘侵入身体,不出十五日白骨肉生,其他人恐怕也均是一样。”,他叹了口气:“做凡人也好,悠悠荡荡几千年了,还是没个结果,成凡就成凡吧,还望胡真人茅山收留。” 我愣住了,王质不分敌我的天下无仙,不单单荒古异族,大师兄、鲁班、泰山王焦禄、佛教双僧纷纷打入凡尘,十五日后白骨肉生,相当于从新获得了一次生命,同样他们也将失去神仙之能。 我问:“荒古异族呢?” 大师兄说:“也是一样。” 望着手里发着金光的河图,沉着了半晌,决定交给大师兄,因为他的天赋很高,并且当初霸道的举动恐怕得罪了很多人,现在重为凡人,恐怕难以挡得住那些敌人的报复。 “不了,他是你的,还是交给你吧,如今北斗现身,我的使命也算是结束了。”大师兄洒脱道。 “可师兄是华夏守护神啊。” 他用手点了点我的心口:“末法时代,我们几个本为天地间最后的神仙,今日被王道友所伤,从今往后天下无仙,唯有你才可成为华夏守护神。”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出鼎 我愣在当场,华夏守护神?开什么玩笑,不过大师兄淡定的模样却非假装,而且我了解师兄的为人,他不可能会胡说八道的。 正当打算仔细问一问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夏玲珑抱紧的雕塑竟然开始一点点的分解,这回不单单的是我,连大师兄紧张的变了脸色,他说:“难道忘川河真的要开了么,如果这样,厉鬼横行,天下再无宁日。” “如今我等以堕为凡,根本无能为力啊。”鲁班焦急道。 俩和尚盘膝坐下开始念起了经咒,眼睁睁的望着夏玲珑抚琴的雕塑如同萤火虫一般分散,点点翠绿星光,他们包裹住了每一个荒古异族,接着,那些幸存下来的异族像是受到了无形的吸力,与他们本人面貌毫不相同的影子纷纷被拉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雕塑的作用是想将天下荒古异族重新送入轮回,以此来避过大劫,而启动此法核心则是夏玲珑动情!”大师兄脱口道。 人与魔的唯一区别,是人有情,情字包含很多,爱情、友情、亲情、情绪的波动等等与情有关,与动情二字相关者为人,同样,倘若人一旦人放下情字,那会投身为魔。大师兄拦住夜叉,赐予他做人的机会,让夜叉变得有血有肉,夏玲珑因为我的一席话,触动情感而宣泄痛哭,那她就不再是人见人怕的女魔头。 所以,雕塑必然是某位大能之人立下,当夏玲珑不再是圣族公主,普天之下的异族就没有觉醒的权力,玉石因为承载了夏玲珑的人性,他在飞散过后,以这种人性来度尽天下异族。 随着雕塑的完全散尽,大鼎的下方则是一处无尽的黑暗,数不清的孤魂野鬼哀嚎着向上爬,我看到似人非人的鬼爪,骨瘦嶙峋的身体,还有数之不尽的怨气。 突然间,大鼎的四周浮现出许许多多张人脸,那些人脸彼此紧紧相连像是构建成了一副画卷,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那些人脸特别的眼熟。 “双王城的百姓!”我不禁我脱口道,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上面有二瓜、卖糖的老头、逛青楼的侍卫,太多太多熟悉的人,原来他们都在,心里大喜,果然每个人没有彻底消失,只是与大鼎融为一体而已。 忘川河冤魂没了命的往上爬,然而大鼎开启之后,玉石幻化荧光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后,在鼎内荒古异族被吸出来的精魄顺着忘川河的通道消失不见,大胆、白蛇、许许多多原本狰狞的脸恢复为本来的样子,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昏死了过去。 接着,那些冤魂想要离开大鼎,当他们爬出大鼎的时,突然间,双王城那些百姓们竟然拦住了鬼魂的去路,他们彼此谁也奈何不得谁,只是忘川河内的阴魂实在太多了,只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地府阴兵不管么? 那些厉鬼可能逃不走的缘故,随即将怨气发泄到我们的身上,铺天盖地飞过来时,眼看有饿鬼咬在了大师兄手臂,曾经天下无敌的大师兄他竟然与鲁班几人变得毫无任何抵抗力。 情急之下,我握起了剑,挥动全身的力气劈砍厉鬼,在场中唯一的意外就是夏玲珑,没了雕塑,她坐在幽冥通道边依旧大哭不止,结果她的眼泪越来越多,身体则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化为一个十岁左右小孩子的模样。 我不禁有些愣神,面前竟然是九宫格第八副壁画,夏玲珑变成了小孩子嚎啕大哭,她在哭了半晌之后,幽冥通道钻出了一个麒麟状的神兽,定睛一看,妈呀,竟然是谛听! 谛听三声吼,所有冤魂野鬼一动也不敢动的匍匐在地,我吞咽了口唾沫,地藏王菩萨来了么?他可是一直在忘川河度鬼,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些厉鬼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爬回了忘川河,谛听坐在幽冥通道匍匐在地上,像是帮助看守。 可在这时,禹王鼎壁两侧突然间下来一道金色的虚影,它汇聚为一点落在我的近前,虚影渐渐清晰,出现的我居然是成了年的豆豆,她与普通人的样子有着些许的差别,如果比喻,倒觉得她更像是三维投影而成。 “豆豆!” 她扭过头看着我,张口像是在说什么,然而却没有任何动静发出,接着,她一步步走向了谛听,双方竟然能交流明白,没多久,谛听像是打了个哈欠,接着它冲着我的方向吐了口气,眼看着这股气笼罩在了卫河龙王的身上,它的身体开始恢复,接着变大,鳞片上闪烁着金光条纹。 卫河龙王特别兴奋:“仙师,好奇怪,我感觉自己很强大,真的强。” 我有些不解,不过这个时候的豆豆却在我对面看着我笑了笑,接着,她用手指了指那些昏倒的人,我明白了,原来她是要我救下所有人。当豆豆重新化作虚影离开后,奇怪的发现好似在场中只有谛听和我看见了豆豆,其他人依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头上禹王鼎大开,这也是我们离开这里机会,当即,我大喊:“小卫,帮着一起救人!” 卫河龙王非常听话,没有任何怨言的飞向大师兄等人,结果,大师兄指向荒古异族那些昏迷的人说:“先救他们,那些人肉体凡胎,坚持不了太久。”,卫河龙王应允,如同大蟒蛇一般将人一个个的卷了起来,自大鼎几乎九十度的鼎壁爬了出去。 如此往复,荒古异族的人很快走了个干净,唯有夏玲珑呆呆的看着忘川河,我让卫河龙王去救她,可当接触到了近前时,夏玲珑挥手就是一巴掌打飞了卫河龙王,紧接着,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她隔空取走了我手中北斗剑。 一看她如此固执,我也是没办法,只好让小卫去救别人,大师兄、鲁班他们几个还好说,这些人没生白骨呢,所以承载着众人的卫河龙王一飞就飞出了大鼎。 可等他折返回来救我却发生带点意外,金色龙身入了大鼎时身上竟然血痕遍布,而且气息萎靡,我特意外的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仙师,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出水之后,天空出现了一道大网,那网刮在身上如同刀子刮了一样,而且在四面八王悬空了九柄剑影,险些将我斩杀,快点吧仙师,我怕一会儿出去会很危险。”卫河龙王说。 天网?九剑?莫非是伏龙大阵,对啊,那是杨家立下的风水奇局,他们此次来的目的就是屠龙,结果卫河龙王出现被着了道,妈了个鸡的,这帮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过来捣什么乱啊! 我去拉夏玲珑,可是她依旧不走,别看她此时年纪上小了很多,穿着宽松肥大的衣服也是格格不入,但实力可真不是假的,对,她就算不是大夏公主,可依然还是千年的魃!这又岂是我小道士能够打的过的,更何况人家手里还有北斗剑,真怕被她活活打死。 “你走不走?” 她依旧像是丢了魂一样不语,我又说:“那你不走我可走了,可是,你能不能把北斗剑给我?”,她还是不说话,妈了个鸡的,那是我的!有北斗剑,配上禹步,我不敢说自己能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但别人想杀我肯定是不可能的,你想啊,那烛九阴什么身份?远古大妖啊,不也是被北斗剑给斩了么,但是,她不给我! 后来禹王鼎开始频频震颤,我也怕出了什么事儿再跑不出去,没辙了,也不管她出不出去了,独自上了卫河龙王的身体,大声说:“带我出去。” 金龙怒吼,我依然是介于凡人与仙之间,他驮我最多不过费点力气,而当我们俩化作金光冲出水面的一刹那,迎接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九道剑光,以及铺天盖地的天罗地网! 第一千零三十章捕龙 天网就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渔网,网格密布,当头就罩了过来,卫河龙王很害怕大网,急忙带着我钻入水底,然而等再次浮上来,四面八方出现红、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九道电光,眨眼之间打在了卫河龙王的身上,当时他好似断了线一般栽倒入水中。 卫河龙王身体依旧金光四溢,他明明实力很强,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天网与剑光克制。 想找大师兄帮忙,虽说他被王质给封仙了,可他有南斗剑啊,我会禹步,有了武器配合才可以施展出强大的威势,否则就剩下逃跑了,我问:“大师兄和鲁班他们呢?” “已经送到了岸上,仙师,我想起来了,这渔网是李冰用过的东西,他曾用它捞过都江堰里的恶蛟,传说在先秦时候巴蜀的百姓家家户户走出大门,一同到都江堰边织网,历经三个月的时间渔网可网捕十里,可是,我记得它不是坏了么,怎么出现在这里!” 卫河龙王表现出了一种强烈的恐惧,其实挺他的话给我也造成不小的压力,李冰是谁?他可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在巴蜀人心里地位甚至要比大禹还要高,可以说没有李冰就没有天府之国。 他在战国时期任职秦国的蜀郡太守,最大的功绩则是修建了举世闻名的都江堰,消除巴蜀水患,让老百姓过上富足生活,又为秦国提供了强大的粮仓,也可以说没有四川就没有秦军长平之战的六十万大军。 传说李冰修好了都江堰,江水里常来恶龙作祟,其中西海龙王的儿子就是其中之一,它在江水里洗澡,导致都江堰泛滥成灾,老百姓求李冰,李冰大怒,提剑上了都江堰,望着山下已经成了汪洋,仅有一座龙神庙矗立水面上。 李冰杀入水中,与那恶龙斗了三天后将其斩杀,后来,他让巴蜀百姓织网,待网成后,他将网置于水底,一旦有恶蛟作祟,必然是一举擒获,其中网上有倒刺,专门刮龙鳞,因此卫河龙王才会如此畏惧。 此网并非有那么大,但却像是人为催动的神兵利器,试想杨家布置的风水大阵,必然也与此脱不开关系。至于九道光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现在没有人能帮忙,我和卫河龙王下水被剑光追,出水就要被渔网来抓,简直可以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折腾足足有半个钟头,突然,水面上传来‘嘟嘟’快艇声音,四面八方出现许许多多摩托艇,它们打着探照灯照着我和卫河龙王,由此我心里一冷,看来人家早有准备了。 “砰砰”的几声响,夜幕之下,那些摩托艇向我和卫河龙王放了捕鲸枪,那是一种类似长矛的倒刺,‘啪’的一声,卫河龙王怒吼哀嚎。 我是真的怒了:“都特么停手,自己人啊!”,然而摩托艇嘈杂的翁名声回荡夜空,人家根本就听不见我说话,卫河龙王的身体应该有三十多米的长度,我骑在龙头本就十分渺小,再加上龙王的频频挣扎,那些人本就很难看见我。 至少数十辆摩托艇纷纷发出捕鲸枪,卫河龙王庞大的身体已经鲜血淋漓,别看他是龙,但龙并非是神,比起大象、狮子、老虎,龙只不过是厉害了一点,并非说,龙就是无敌的了,哪怕四海龙王不也是被哪吒差点打死么,再加上人家准备充分,上有李冰专门用来扒龙鳞的网,又有九色剑光辅助,我们俩很被动。 越来越想念北斗剑,心里暗骂夏玲珑那个混蛋,她抢我东西! 捕鲸枪一枪接着一枪的打,每每龙王甩动身体就会有大批的人坠入水中,龙尾摆动,杀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可面对活着的龙,那些袭击者已经疯了,没有任何的退意。 就当僵持了许久时,突然间,九道剑光合二为一,它狠狠的劈了过来,卫河龙王躲闪不及,让剑光打在了背上,他吐了一大口血,身上的金光打撒了,龙身趴在水面上,气息微弱。 “仙,仙师,我坚持不住了。” 小卫一直跟着对抗异族,要不是他,烛九阴早就给我吃了,一路相随何止救过一次性命,更何况他看守净水也是我带他走的,如果不是我要求他帮我救人,眼前这些参与捕龙的偷袭者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碰到他。 龙王飘在水面上,因为捕杀者早就有准备,所以大战很短,所谓的鬼谷神算确实算到了有龙出没,可是这帮王八蛋,卫河龙王只是普通的龙,只有真正金龙胆才会令人长生不老! 虽然被死了很多摩托艇,然而江面上林立着十几台的模样,我深吸了口气,站在卫河龙王的身上,望着四周刺眼的灯光,当他们统一照在我身上的时候,明白这些人是发现我了。 一直以来我都是被他人照顾,这种照顾是来自一种无形的保护,好比当初大师兄坐镇没人敢把我怎么样,大胆坐镇异族不敢把我怎么样,夜叉坐镇,我回到茅山依然没事儿。 如今,我觉得现在已经到了我去用自己的双手给曾经保护过我的人或者‘龙’回报的时候了! 长吸了口气,那些摩托艇正缓缓的靠近,激荡的水面反射他们所照射的强光,一整夜的折腾,天已经泛起了青白,估计用不了多久便到了日出,待我调整好了自身的气血后,大喊道:“这龙是我的,都给我滚!三息内,谁不离开我杀谁!” 或许他们认为我的威胁很无用,没有任何人响应,我看了看天,再不出手卫河龙王必死无疑,为了保护曾经保护过我的‘人’,今日只好真正的用术数来杀人了。 脚踏禹步,第一步,踩踏着水面上了其中摩托艇的后座,躲过了刺目强光我看清了每个人,他们穿着黑色的皮衣,神色冷峻,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就是‘特勤处’三个字。 掐住骑摩托艇男子的脖子:“退是不退?” “上头有令,捉拿真龙,张处长你身有命案还未洗脱嫌疑,不要做一些过激的事情。” 原来对方认出我了,当周围人的枪指向我时,我将男子挡在身前:“第一我不是叛徒,第二我杀人从不用刀,算不得违法,第三这条龙是我朋友。”,还没等我话说完,只觉得后脑有些发痒,这是修炼者的五感提升而成的第六感。 此种感觉不论是习武、修法都会在不自觉中开发。如果用科学的解释,很像是一种返祖,因为动物世界里,鸽子能够感受地磁场,辨别返航,鱼能看见紫外线对水流压力及震动十分敏感;蛇没有外耳,内耳异常发达,能听到任何轻微震动;老鼠和猫头鹰能看到红外线;猫狗嗅觉惊人,听力强大,能感受到地震前零星释放出的各种电、磁、声、光、热、震动等现象。 我们人也是一样,就是对于危险的瞬间预判,好似电视中常有的神走位是一个道理。这种第六感除了被危险刺激而激发以外,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练。 本能的躲避,身后枪响了,这一枪打死了被我挟持的青年,当我回头一看,竟然有人潜伏在水下,这一下子可了不得,一看自己暴露了,我在第一时间抽出了青年腰间的军刀,继续迈出禹步,枪声响起,但幸亏我快了一步,接着,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连上九艘摩托艇,刀刀扎入了每个人的咽喉。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谈判 我从没有想过要杀任何人的命,如果一丝一毫的可能,我都愿意与对方好好的聊一聊,卫河龙王虽是龙,可好歹人家也是珍稀保护动物,你总不能刚见面就出手猎杀,这叫什么意思?等我想要阻拦,竟然还会有人偷袭我。 迈出了完整禹步,除非对方有打穿阴阳变换的实力,可就算是夏玲珑也做不到,更何况是普通人了,只要我在子弹发出之前移动,强调一定要在开枪之前,要不然也只有等死的份儿,普通手枪的射速一秒钟能到200-300米,双方距离在二十米的条件下,如果对方提前开枪,会是什么概念?恐怕只要是凡人也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但是,如果禹步提前一步,阴阳之间的相互流转,他绝对是碰不到我的衣襟。 心里很清楚,动了手恐怕事情就大了,但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卫河龙王被人活活剥皮取胆,这同样也是我所不能容忍的,自从离开净水,大家一直以朋友相待,此事,李冰的蛟龙网将卫河龙王缠绕死死的,探照灯的光柱将水面照应的如同白昼,甚至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卫河龙王每一处的鳞片被翻起,身体鲜血淋淋的惨状。 是啊,人与魔之间的区别唯有情字,可哪怕面对荒古异族,我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蹩脚,利益已经让他们无所顾忌,不论我怎么样大喊大叫,还是无法叫醒那些贪婪的人。 禹步九步二十七迹,穿梭阴阳,行走在水面上,当子弹阵阵响起之前我已经跑了,配合着匕首,一共九步,杀死了九人! 因为‘步’相当于前进,或者奔向目标,而躲避主要源自于二十七迹,理论上还是有点像金庸笔下所写的武功招式中凌波微波,此步伐是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使用者按特定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正好行走一个周天。 虽然凌波微波与禹步不同,但二者却有异曲同工之处,三九在佛教中是为轮回之数,但禹步则更源自于太极,以北斗九星七隐二现为一个周天循环,正好数字为九,北斗主死,死后以九为轮回。 二十七则相当于三个轮回,当中互相变换,左右与生死之间,迈出九步,实则上我已经在生死轮回中穿梭了三次,所以,只要禹步先行,任何人也是打不到我的。 当第九个人人被我以匕首割喉,我代替他站在了摩托艇上,强忍着胸腔的阵痛,很短的时间内我连续用了两次禹步,这种感觉好似被掏空了一样,没由来的升起疲惫的感觉令我有些摇晃。 嗡嗡的发动机声音不断,水下零星浮现了几个人影,他们各个手里有枪,除了没有被我击杀的摩托艇以外,又来了至少十艘的渔船,水面上特别的热闹,阵阵警笛与人群的嘈杂声音盖过了水浪。我有种感觉,拼命逃脱的话,我还能用一次禹步,在之后恐怕就不行了。 卫河龙王已经奄奄一息,金光完全淡去,他眼睛半睁半闭,喘着粗重的鼻息,随时都有可能咽气。五更天已过,天空有些清白,秋风习习,凉意入体时我不禁用纯阳气来温暖自身,感觉大多数目光都聚拢在我身上时,为此我气沉丹田,扯着脖子大吼道:“我是张大宝,此龙乃是我至交好友,求各位网开一面!他龙胆非你等所要龙胆,只是普通水族黑龙,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否则也不能被大家轻易擒住,我说的对不对!” 不过,除了船只发动机的声音外,并没有人回答我的话,探照灯向我聚拢,没多久,出现了一个人的喊声:“别动别动,都别开枪,那是我师叔张大宝。” 听声音应该是杨兴河的弟子杨修缘,他被大伯领回家成亲了,此人跟我在云南、北京皆一路相随,大家的感情还是很深的,虽然我与他年纪相当,可他依然恭敬的叫我师叔。 我大声喊道:“修缘,我知风水大阵以及蛟龙网是你杨家所带之物,此龙并非你们口中可逆天改命的金龙,他与我有救命之恩,还望各位能够网开一面。” 结果,渔船上有人说:“张大宝你本是九菊一派的奸细,越狱后竟然还敢来这里,说吧,你要真龙到底有何目的,不会是想将他带回你的日本吧。” 这声音不冷不热,因为我被阴阳泉水洗过眼,可看清黑暗,说话的肥头大耳,穿着西装。我可真被他气到了,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我要是九菊一派会出现在这里么? 我愤怒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不是汉奸,你特么就生儿子没屁眼!” “你要不是汉奸为什么越狱,告诉你,证据确凿,现在全国都在通缉你,你跑不了,还是束手就擒吧。” 突然,有人在渔船上跳了下来,紧接着有摩托艇开向我,灯行驶到了面前,一看是杨修缘来了,他比起以前要显得成熟很多,眼神里显得焦急,见我第一眼急切道:“师叔,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啊,刚刚你露那几下手被拍了,连杀九个,事情大了,快点走吧。” “修缘,这龙不是你们想要的,帮我个忙,放了他。”我说。 杨修缘很为难的说:“师叔,我也不瞒你说,这次来是有人指使的,包括各门各派现在都被耍了,他们被风水大阵抽空精气,一会儿等我们将龙制服,会悄悄的带走。” “龙真的不是你们想要的,放了他吧,如果想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他可能还不如人参呢,你告诉我谁快不行了,我帮他去长白山搞两株山参来换。” “师叔啊,那大人物真的快不行了,家主给看了,阳寿快尽,需要做延寿丹,这龙就是主要一味药,丹药炼成了能增寿20载,帮助身体机能恢复如常,涉及到了人命的事儿了,上面已经下了明文规定,龙必须带回去。” “说我是叛徒的那个人是谁?” “上头派来的秘书,负责监督的,要不是奇人异士背后衍生的实力很强,杀了会造成被暗杀的麻烦,恐怕那位都要对这些人动手了,一会儿我们会作假,说龙飞走了,可您一下子冒出来了。” 杨修缘很无奈,其实,我在想这个问题,鬼谷神算说真龙出世,然而,我虽然解决了大祸,可功德并未重塑龙身,问题肯定出在了这个钱上面,天尊绝不可能让我把钱放在兜里吃利息的,并且姜太公已经死了,一个亿的事情也该揭露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劲,或许,我觉得自己应该回一趟紫云斋。 杨修缘又说:“师叔,真没想到你会那么厉害,可周围武器众多,水下还有鱼人部队,龙又被网住了,就算是拆了网你也救不走它,一会儿你主动跟我上船,等大家离开水库,找个机会您偷跑吧。” 想来也是可笑,我连荒古异族都搞定了,竟然还搞不定众多普通人,他们手里有着先进的武器,禹步九步一过,机枪扫射我必死无疑,可卫河龙王又不能不救,低着头沉思着办法,杨修缘也在催,他说是他以此次行动负责人的身份才可以来谈,否则周围的人早就继续开枪了。 对了,他说增寿!我问修缘:“是不是只要增寿?” 修缘尴尬道:“您也知道,龙性至淫,对男人那个。。师叔,这人有了钱有了权最爱做什么事情,你我也算是心知肚明,20年的青春人生,肆无忌惮的享用荣华富贵,那位权倾半个华夏,你说他会放过这次机会么?” 我严肃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用杀龙,我有别的办法可以让他增寿三十载,焕发青春三十年!”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忘川河出口 这话我没忽悠他,单纯的借寿命对我来说,难度虽然是有,可却并非不可能去完成的,毕竟,以我和张福德之间的私人关系,如果找他去借个寿命,偷偷的帮着透支下对方来世的阳寿,还是很容易的。至于焕发青春更简单了,在双王城待了那么久,什么科技、巫术都没学会,唯独学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炼春药! 巫族的是种子,亚特兰蒂斯的神秘的符号,这两个我除了没感觉就是不理解,可春药不同啊,他可是云中子传授我的仙方,我曾亲手为二瓜炼后,他吃完了都龙精虎猛,毫无任何的后遗症。 这回杨修缘听我说完也愣了愣:“此话当真?” “你们人多,我又是有事儿相求,骗你们干什么?” “那这样吧,我去问问。” 按照理论上的说法,权利是服务于国家的,可在许多个特定的条件下,有谁见过权利不为权利开绿灯?特勤处本就是一个神秘的部门,在这个部门上头有个直属领导,他是我曾经见过气度非凡的中年人,但在复杂的权利盘横交错,不论是谁,也做不到一家独大,好比杀死穆英凡时,他那个时候所服务的人则是另外一位隐藏在背后的boss。 卫河龙王太大了,如今又受了重伤,使我二人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没到危急关头,只能暂且随机应变,如果救下他,一定会让卫河龙王离开远离城市,远离贪婪的人。 杨修缘骑着摩托艇回到了渔船,我看见他与胖子在交流什么,没多久他再次折返,告诉我,胖子同意了,但一切也得见了效以后再说。 长呼了口,不管怎么样暂且保住了小卫,为了展现自己的不凡,我强忍着迈出禹步站在了卫河龙王的身上,在场周围无人不惊叹,而这也是我所需要的效果。 摸了摸卫河龙王:“你感觉怎么样?需要做些什么?” “蛟龙网掀了我的鳞,仙师千万不要直接揭开,要用剪刀一点点的剪开,否则我将全身鳞片被脱掉,从此活不过一年。” “放心吧,你跟了我这么久,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别人伤了你。” 本来我就不是一个什么种族主义者,只要对我有情有义,我便以命相交,要来了剪刀,可剪了几下就发现渔网结实的要命,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十艘渔船开了过来,等他们用吊车将我卫龙王吊起以后再装进一个大的袋子里,我站在渔船,跟着一同缓缓的行驶向了岸边。 旭日东升,昨夜的惊心动魄已经很难在平静的水面中看出一份波澜,太阳依旧每天会升起,万事万物遵循着自然的规律,我们在前世今生的旷古大战中,并没有对这个世界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如果非要说有影响的,我想指的肯定就是我吧,面前清澈的湖水,它看似平淡无奇,却令我从张大宝一跃成了北斗星君,也令我感受到了前世今生中的种种因果循环,很多时候,人是身不由己,同样也无法去做出自己所想的选择。 无奈的长吸了口气,荒古异族所带来的天地大劫,已经随着夏玲珑人性般的哭泣而结束,可当如今离开了双王城,离开里那个光怪陆离的铁血世界,再到最后关头王质以性命悟透洛书棋局,他所用天下无仙改变了整个历史。我感觉王质并不算是悲,道教中常听到的一句话叫做‘朝闻道,夕可死’,由此可见,当真正的悟透,对于一个数千年执着的神仙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 然而,历经生死的我离开了禹王鼎,回到真正的世界却发现,其实真正令我棘手的事情不是神仙、不是妖怪、也不是巫族,而是身旁这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船只的缓缓移动,思绪很随着水浪很飘,在这一刻想了很多人很多事,难免会变的平静许多,最后关头我记得很清楚,忘川河大开导致恶鬼肆意,关键时刻,双王城百姓挡住了第一波的恶鬼,紧接着谛听出现守住出口。 是豆豆指引我离开了禹王鼎,我现在已经很清楚的知道,那些被困在其中的双王城百姓其实都是存在过的,城中一切的经历也并非只是梦境而已,也许在他们最后脱离周而复始的循环中,他们的心里或许会记得曾经的生活中有一个叫张大宝的小道士出现过。 渐渐的,船只靠了岸,大师兄背负双手,神情平静的望着我们,我注意到他身侧跟着鲁班以及两位僧人,只是岸边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穿黑衣的人显得有些出彩。 不远处还停着当地工程队用的吊车、铲车、以及一辆用来拉集装箱用的大板儿车,感觉场面有点失控,船上的人抄起了武器,结果,胖秘书正巧站在甲板,他大喊:“都住手,谁也不许开枪。” 瞧他激动的样子,我确实感觉挺意外。 “这是胡真人,他妈的,谁要是敢走火,回去一定挨处分!”胖子再次嘱咐。 没人敢在多言,首先,天下无人不知我是胡宗炎的师弟,可他对我摆明了就是一副要杀要剐的态度,转过来面对胡宗炎,却是老虎成了猫,也许是错觉,但真的感觉他好像很尊敬大师兄。 不出我意料,胖秘书下了船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跑到胡宗炎近前,跪地就磕头,激动的说:“胡真人,都说您成仙了,原来那帮王八蛋骗人。” “你是家中六代单传,犯了无子命的马晓力吧?” “对对,是我是我,三年前我见去求过符,后来老婆真怀上了,是个大胖小子,去年拜访您想给小儿取个名,结果听说您羽化登仙了,我可遗憾了好久。”胖子连连叹息。 我傻了眼,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当时很不理解他在船上分明就是一副恨不得置我于死地的样子,怎么见到了大师兄像是变了个人?后来,我想通了,因为胖子是个典型的‘恩不泽于旁人’,你对我有恩,那好,我尊重你,可你的兄弟姐妹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我凭什么要尊重他们? 其实,仔细想想,人家的逻辑没什么毛病,但自古以来国人就世袭的特点,包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及最后的聚财富予子后代,只是人家胖子不是这类人。 看到躺在地上士兵,我特意外问大师兄:“师兄,你恢复了?”,他摇摇头,我又惊讶的说是:“那怎么打倒了这么多的人?” 大师兄则特别平淡的说:“未成仙之前,你可曾见过有人打败我?”,我摇摇头,他则继续拍着我的肩膀:“那不就得了,何况如今我还有十五日的时间,现在看到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 旁边的胖秘书也是一脸的发懵,我问师兄要干什么去?他说准备去瓦屋山,如今他是仙,十五日后才会再世为人,等到没有了神仙之气后,肉身葬身于山口,如果不及时找到,很有可能另外那具会尸变。 突然,大师兄主动领着我到了没人的地方,低声说:“大宝,有件事儿我得告诉你。” 感觉他有点认真,我忙问怎么了? “咱们离开禹王鼎后,你应该记得忘川河的通道已经被打开了,还有困在大鼎内的平民百姓也同样无法往生,华夏那次大劫过后,鼎内有着数不清游魂野鬼,一旦被忘川河怨气同化,后果不堪设想。” 心里早就感觉到不对劲,不过想到谛听了,我继续问:“可是有谛听守着,那些饿鬼不敢出来的,应该不会有事儿吧。” 他说;“你不懂,谛听也要休息,因为地府没有黑白,它是分每六个月一休息,每年休息两次,等到了它休息闭眼的时候,怎么办?”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北上 怎么办?大师兄的话令我有些傻了眼,是啊,忘川河中游荡的皆是天地间执念最深的厉鬼,同样,执念越深,怨念也就越大,如果被随随便便跑出来一个,正巧赶上旁边没有懂奇门术数的人,后果可就大了去了,我愣神的问:“你说怎么办?” “我记得以前听师傅说过,姜尚坤有一样宋朝的宝贝,是一套黑釉茶具,名为‘曜变天’,它是南宋神霄派创始人王文卿悟道所用,整套茶具中蕴含了神霄五雷法,只要找到它,将此茶具放置于忘川河旁,自可用它来填补通道。” 茶碗?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我见过忘川河的大洞,这又怎能是区区茶碗所能堵得上的?最起码大小就不太够用啊。说起王文卿,人家可是道教雷法的祖师爷,江西南丰人,创立神霄派,将道教五雷正法加以整合创新,使得威力大增,道号为‘冲虚通妙灵惠真人’,曾创作《玄珠歌》、《上清五府五雷大法玉枢灵文》、《高上神霄玉枢斩勘五雷大法》、《雷说》、等等许多雷法要典,也为后世道士行走江湖提供了许多御雷法的手段。 这个人可了不得,首先雷法是最难驾驭,它除了为天下邪魅所畏惧之外,连老百姓骂旁人缺德也是用‘天打五雷轰’来比喻,王真人却能将雷霆挥之如臂,可想而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主儿。 但等我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后,大师兄摇摇头:“你不懂,等见到了曜变天,你会明白的意思。” 大师兄有令,我自然得照做,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救下卫河龙王。他与胖秘书交流,问问可不可以放了卫河龙王,但那边说这么多眼睛看着呢,他也很难做。以我师兄性格,从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最后人家胖子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答应了尽可能的给予我照顾。 交代完了所有事情,我们还聊到了荒古异族,那些人醒来的比较早,多多少少还有着一些做过事情的回忆,所以他们怕被报复,第一时间逃离了此地。等到大师兄与鲁班等人离开了双王城水库,心里明白他们还有十五天才会为凡,如今只是一个化凡的过程而已,所以,他们十五天之内不管去哪我都不用担心。 后来,特勤处开始了一连串的表演,他们偷梁换柱,提前将卫河龙王装进了大板儿车拉走,又派着专业的队伍在水库演了一出戏。后面的事情我没参加,但是,杨修缘告诉我,其实在所有人入了风水局的时候就已经在局中,他们看到的见到的,未必是真的,或许这些人哪怕有一天老死,也会以为所谓的真龙出世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汽车缓缓的开动,这次路程也很直接,旁秘书告我先去河北某某山庄住下,等待那边派人来接见。 由于路途的缘故,我找胖子商量,能不能先去一趟昌乐县,我得见见姜尚坤的遗孀,可人家不同意,很严肃的告诉我,时间上已经等不及了,不得有半分耽搁,若是想去,等救完了人,没人会管我的。 拗不过人家,再者我合计了一下,在场中除了我、胖秘书、两名司机、以及六名押运的成员以外没有太多人,为此,心里打算动手劫车,只要想办法打昏了这些人,离开不就得了。 可还没等我找机会停车呢,胖秘书又说:“张大宝,你不会是想要劫车吧?” 妈了个鸡的,这胖子会读心术不成,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想啥,这令我觉得有点尴尬:“没,没有。” 他淡定的说:“我也不瞒你,就算是劫车你也劫不走。” 我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劫不走?” “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但集装箱是用密度钢打造的,没有钥匙你打开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们也没有钥匙,还有,你虽然很厉害,但消息我们已经发出去了,如果最你真的能做到你所说的事情,或许你越狱以及叛国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帮你解决,我觉得,你也不想背着一辈子罪犯的名义吧。” 他不愧是做秘书的,说的话句句话抓住了我的内心,如今最困扰我的事情就是身份,当前法治社会中,身上有污点会有多么的艰难,这一切都是可想而知的。 既然如此,我决定还是冷静一下,老老实实跟着去北京把事情办了,不过我还是担心卫河龙王这一路上怎么办?可是,龙不比其他的动物,何况现在龙鳞还受了伤。胖秘书告诉我,他们已经在板车里装了水,里面也并非密闭,透气性也是可以的。 一共两辆汽车,大车里坐了四个,我们越野车坐了四个,随着汽车缓慢的行驶在山路上,没多久,我们路过了郭家村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因为道路不是特别好走,大板车的宽度几乎站了整个车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司机溜号了,就这样不小心撞死了村里的羊。 羊一死可了不得了,羊倌拦住了汽车,说什么也不让走。胖秘书下车:“大爷,您就开口要多少钱吧?” “五万!” “五万?我操,一只瘦羊羔子你要五万?真是特么的疯了。”胖秘书脱口道。 “五万咋地?你个拼种怎么说话哩?恁嘛了血逼,告诉尼,俺们家这个可是种羊,长大以后是要日羊群用的,你要是能帮它日了,俺一分钱也不要了再倒给你钱。” 其实我也挺诧异,一只羊要五万,这个数可是绝无仅有的,胖秘书发出’我操’俩字完全是情有可原,但人家老羊倌不这么想啊,赶巧村卖秋菜三轮车路过,老羊倌大喊着我们欺负他。 人民群众一听说人民群众受到了压迫,当时就不干了,三轮车把车横在路中央,拿起他的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对于这种事,我以前经常撞见,低声对胖子说:“你也说几句求饶的话,好好谈一谈,三万块钱应该能了事,要是再敢嘴巴狼藉的,五万你都别想走。” 胖子急了:“我是公职人员,他们想干什么,一只羊我给他1000块钱都算高价了,还特么要一万,有没有王法了!” “那你自己解决吧。”我耸耸肩,主动上了车,在我心里特别反感知识分子的那一套规矩,什么叫做规矩?规矩就是只有认可它的人多了,它才自然被叫做规矩。 果然,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有的围着红头巾,有的赶着毛驴车,还有的拎着家里的粪叉子跑了过来,黑压压的人头,嘴里念叨着脏话就这样给车围上了。 讲道理?愿意讲他讲吧,讲出来的东西也得有人愿意听才行。很快,胖秘书被广大人民群众的口水淹没了,他拿出了自己血红色的证件,结果一个大妈随手拿过来就给撕了。 还未等胖子反应过劲儿,也不知道谁,一口大粘痰吐在了他的额头上,这下子可激怒了胖子,他竟然主动出手打了人家妇女一个耳光,还未等开骂呢,那妇女愣了半晌,突然一歪头躺在地上不动了。旁边立刻有人喊是:“杀人啦杀人啦,有人杀人了。” “我就拍了一下,没用力。” “放你娘个屁,没用力人咋倒下了,告诉你,二柱子他妈有脑血栓,你摊上事儿了。” 显然这是想讹钱,胖子舍命不舍财,估计今天少不了吃苦,报警?我早就看见有俩小伙子把他们手机给顺下去了,这种事你认为很假么,其实他就是真的,全国各地,他们的套路或许不同,可最终目的确实一样,只为了俩字‘讹钱’。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六丁六甲 我靠在车上抽烟,外面热热闹闹的与我无关,可当我闲着没事儿打算眯一觉的时候,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微微刺痛感,这种感觉与第一次北斗剑出现时一个样,掐灭了烟头,急忙坐起身,环顾窗外四周时,发现西南方向有很像在炎热夏季太阳烘烤的地面时空气产生的波纹,可是,如今深秋时节,哪有那种太阳啊?很奇怪,难道是北斗剑? 随着心口阵阵的感觉,我更加确信自己绝不会有错,或许是因为血脉当中的相连,北斗剑与我融为一体,李远山曾在罗刹国留下一魂一魄指引到了我的与他相见,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北斗。 车窗外依旧吵吵闹闹,妇女横躺在地上,周围的群众呼啦啦的往前冲,将胖子的衣服抓的破破烂烂,他手底下虽然有保镖,可双拳总归还是难敌四手的,村民越聚越多,就算再怎么能打,一群小伙子轮起了粪叉子他也得害怕。 心里面打定了主意,不动声色的下了车,也没与胖子打招呼,自己顺着高粱地跑向了西南角,桔梗刮的皮肤特别疼,没过了多久,我到了目的地,面前的景色令我一愣神,对啊,这不正是当初找姜一时意外收服三条鲤鱼精的水库么! 空荡荡的水面被风吹起了波澜,靠近岸边的芦苇荡已经干枯,虽日头正盛,却难抵秋意荒凉,只是,我并未见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难道我感觉错了?不能啊,好歹也是走玄学这一条路的,第六感一项准的很,没过多久,平静的湖水面突然有一处篮球场大小的区域开始向上冒泡泡,水面响动起的‘咕嘟咕嘟’声,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开了锅,没过多久,水面突然分开,一个人冒着金光飞出,没错,他虽然穿着金甲,可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出来的就是人! 随着金甲武士刚一出现,身后紧随着的赫然是一名女人,她穿着t恤衫,扎着马尾,下半身还穿了运动裤,手里却拿着一把漆黑的宝剑。 “夏,夏,夏玲珑!” 她不是还在禹王鼎里呢么,怎么会出来的?太不可思议了,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单手北斗剑,鱼跃出水,劈砍向金甲武士时,立刻又见水下钻上来五名同样金甲武士。 我揉了揉眼睛,简直像是看电影一样,金甲武士分列夏玲珑周围,他们各个手持钢刀,其中还有俩人拿着脚镣手撩。 其中金甲武士单手指着夏玲珑怒道:“玉帝有旨,命我等将捉回回天庭,倘若再敢抵抗杀无赦!” “就你们几个小鱼小虾也敢抓我?再不滚,别怪我要你们的命。” “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妖女抗旨,杀无赦!” 六大金甲力士当中,有人在怀中拿出令旗,随即挥手丢向空中,眨眼间天空风云密布,太阳被遮挡,雷声阵阵过后,好似将会有大雨袭来,狂风怒吼,显然他们是打算掩人耳目,毕竟大风吹着,谁也不会闲着没事儿往水库来跑。 甲子、甲戌?我勒个去!六丁六甲?开什么玩笑,不是有禹王鼎在神仙是无法下界,可怎么这六位爷来追杀夏玲珑了? 躲在高粱地打探着情况,六丁六甲可是道教护法神将,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四值功曹、二十八宿、三十六天将、七十二地煞同为护法,我们在去驱灾解煞,厉行风雷,制服鬼神所用。 其中六丁为阴神,六甲是阳神,司职不同,我们捉鬼请六丁,捉妖请六甲,别看念叨的是六丁六甲,其实画得符不一样,请来的也只是神性而已。 【ps:不是懂符咒就能驱使,首先得经过师父授必先受《太上九天玄女斩邪秘箓》才可以,没授过的,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六甲神长得一个模子,反正我分辨不出来,他们各个手持利器,铺天盖地的攻过去,夏玲珑提剑抵抗,水面随之震颤,一个波浪的圆弧顺着她的脚下向外扩散,空中风雨雷势,四周天威弥漫,就见夏玲珑一剑斩向一人,对方长刀横立,另外五人一拥而上,夏玲珑腹背受敌,情急之下,他以自己为圆心,平地旋转,北斗剑为自己争取了一个安全的区域。然而,这并不能起到太多的作用,六甲的神光罩住了夏玲珑,突然一道锁链犹如灵蛇出动般抽了过去,此下打的结结实实,‘砰’的一声响,夏玲珑被打坠入水下。 六甲入水下追,过了不到半分钟,夏玲珑入鲤鱼般跃出了水面,方向正是我这边,很快,她仓皇的逃上了岸,瞧她狼狈的样子,我心还是很不理解,她不是很强的么?怎么现在弱的一塌糊涂,六甲可只是最低级的神仙,还是道教入门法咒里最好请的神性。 半晌过后,六甲也出了水面。 “人呢!” “甲午,请神问路!” 有一名武士手持五枚令旗,向着空中一丢,令旗旋转,不一会儿,他指我的方向说:“这边!”,六道金光呼呼的追过来。 由于我躲的位置不是特别的隐蔽,当六神出现,他们看见了我,心想如果任由夏玲珑被抓走,我会觉得自己对不起李远山,人家救我出双王城时候特意嘱咐过,让我帮着他保护夏玲珑,可是怎么保护?让我掐符念咒,打面前的六位神仙?那可能我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果装没看见,有违心中道义,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 “贫道茅山传人张大宝,见过上神!” 想摸天师令证明身份,却发现这个宝贝已经丢了!没辙,只好尴尬的站着,不过六甲好像认识我,他们纷纷道:“原来是张真人,不知张真人可见妖女夏玲珑逃到哪里?” “她?” 六甲身材相仿,容貌有所不同,不过各个也是浓眉大眼,说话的应该是老大‘甲子’,我赶忙逼真道:“我在此地已经潜伏许久,禹王鼎中夏玲珑酿成大祸,贫道本想伺机将她正法,没想到诸位上神也在捉那妖女!” “玉帝有旨,夏玲珑罪大恶极,不应在留人世,需要上天受罚,张真人快快说她去哪了,我们也好尽快回去复命。” “那儿!”我胡乱指了个地方,“快去追,不敢叨扰各位神君,待你们成功之后,小道一定备好薄酒招待。” 话没等说完呢,六甲飞一般离开了此地,随即,刚刚那种云雾遮天的样子,重新变得一片晴朗,大太阳当头,风雨停歇,好似从没发生过一样。 想来也是哭笑不得,我骗过鬼、骗过妖、骗过巫、现在连神仙也骗了,不过,觉得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世界这么大,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 避免被人家六甲报复,我决定未来有段时间不能请他们几位神仙了,抓紧时间离开,可当我刚刚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脖子一凉,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令我无奈的说:“大姐啊,你不好好逃跑,拿剑架在我脖子上干什么?何况你拿的还是我的剑。” “你叫张大宝?” “咱们很早就认识了,你记不记得以前我还背过你呢。” “好,那再背我一次。” “什么意思?”我摸不透夏玲珑到底想啥呢。 夏玲珑虚弱的说:“我受伤了,天庭要杀我,你带我离开。”,此话一结束,她手里的剑一松,我忙回过身,发现她全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嘴角有血,虽说容颜未变,可却看起来很是憔悴。 瞧着她摇摇晃晃的将北斗剑插入到了一副古朴的剑鞘中,等我想上前扶着她,没想到夏玲珑脚下不稳,斜靠在我身上说:“快点走,一会儿他们还会回来。”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都是我的 能清晰的感觉现在的她真的很虚弱,避免被六甲神杀个回马枪,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向回跑,如果被外人看到肯定会以为谁家的姑娘落水让我给救了。 刚出了苞米地,我问夏玲珑:“你准备要去哪?” “你去哪我去哪。” 夏玲珑是要玩死我啊,刚刚六甲也说了,玉帝点名要抓她,我又是个道士,虽说通晓禹步,但怎么说也是神仙中人,如今更是封为陆地真人,早早晚晚也会成为一方神仙的,带着她不就成了谋反了么? 我无奈的说:“不行!大姐咱俩真的不是一路人,现在你也看出来了,昨天在禹王鼎里,李远山上了我的身对你说了一堆话,那些话都是他说的,现在他散魂了,也就是说,他投胎去了,我可是崭新的张大宝,和他毫无任何关系,您别跟着我啊,要坑人您能不能换个人坑?” “我知道他走了,但现在天兵天将都在抓我,而且,这个世界的变化真的很大,我除了你以外谁也不认识。” 对啊,她夏玲珑可是沉睡千年的人,如今一朝苏醒,她所看到的世界不再是她所认识的样子,难免会发懵,将她在背上放下来,我俩走在空旷的马路上,瞧她手里的北斗剑竟然有了剑鞘。 很疑惑,明明在禹王鼎里北斗剑没有剑鞘的,为此什么出来还有了?追问她原由,夏玲珑告诉我,剑鞘曾是他亲手埋在了一座坟里,自从离开了禹王鼎之后,她凭借着北斗剑与剑鞘互相的呼应,一路找到了此地。 瞧着她目露沉思的样子,我很意外,北斗剑本是没有剑鞘的,他就像是曾经的出昆仑宣道的李远山一样,二者皆如脱了缰的野马,锋芒毕露,所向披靡,无敌世间,可是,太过锋芒的宝剑是杀不了人的,就如同太过于放肆自己优秀才华的人,同样会郁郁不得志的道理相同,所以,不单单宝剑需要剑鞘收敛他的锋芒,人也同样需要收敛他的才华。 我想,夏玲珑为李远山做出的剑鞘,应该就是这层意思。 渐渐的,我们到了板儿车的位置,不出我所料,五万你块钱的争斗已经升级了,老百姓用三轮车拦住了道路,除非开车撞过去,否则人是甭想走了,最主要一点,我发现两台车的四个轮子都被扎了。 “那个是什么?”夏玲珑指着汽车问。 “汽车,它跑的非常快,现在已经代替了马。” 她茫然的点点头,之后她还问我,在哪里能够找到大夏时候的那种丝绸,现在身上穿的东西实在太不舒服了,当面向她仔细打量的时候,眼前的春色令我不禁吞咽了口唾沫,夏玲珑穿的是农村下地干活最常见的腈纶t恤,可由于入了水,衣服紧紧的贴着她那性感的身材,勾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 “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没看没看。”赶忙尴尬的解释,当着她的面把衣服脱了,说实话,十月下旬的时候天特别的凉了,打了个哆嗦,把衣服递给她:“你穿吧,省得一会儿被大家一起看,你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吧?” “杀了就杀了,在大夏哪还有我能不能杀的道理。”她微微皱眉。 我拍了下脑门,大夏,您的大夏早就亡了!怕她思维转变不过来,耐心的向他仔仔细细的简单说了几遍,就是怕她冲动起来无所顾忌的杀人。 等她答应了,我才敢领着她去。可心里还是有一件事儿不解,刚到大车近前,我说:“那些神仙抓你干什么,你又没犯什么罪。” “因为这个。”她随手在头发上拿下一个类似扣子大小的东西,看不太清,我问她这是什么?夏玲珑冲着扣子吐了口气儿,念道:“大!” 扣子眨眼间成了碗的大小,我是真被吓了一跳,要不是因为眼前的扣子圆的,还以为撞见了如意金箍棒呢! 脱口问:“这是什么?” “禹王鼎。” “啥!”我一嗓子把车上躲难的胖子喊了出来,他打开车窗,问我干什么去了?没功夫理会他的质问,我刚要拿过来看看,夏玲珑把手一攥喊了一声‘小’,又说:“此鼎重量不可估计,我是大夏公主才可以拖得起,如果你动手,恐怕会被压死,那些神仙为的就是这个。” 我突然觉得,定海神之是不是以炼制禹王鼎所剩下的边角料做的,要不然怎么都是可大可小? “为什么?” “如果给了他们,从此华夏再无九鼎庇佑,而且现在忘川河的路就在九鼎之内,谛听看守的时间有限,我需要尽快找到修复的办法。” 我愣在当场,看来我又与夏玲珑纠缠到了一起,大师兄让我找到曜变天茶具,以上面的神霄雷法修补忘川河,再看如今,禹王鼎、夏玲珑皆以出现,这难道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么? 胖秘书说:“张大宝,你有电话么?我的被那些泼妇给扔了,他们出来行动不让带手机,你报警,让警察来解决。” 看来时间上真的不能等了,天兵天将追杀夏玲珑,目的是禹王鼎,大师兄让我首先第一件事就是修补忘川河,可是,如果禹王鼎到了神仙的手里,事情不就可以圆满解决么?其实,我在心里还是对禹王很是钦佩,光从九鼎目的是为了百姓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来看,足以证明他是一个以天下万民为己任的好皇帝。 细细想想,还是现在的世界比较好,如果被打乱了应有的秩序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我说:“把剑给我用用。” “不借。” “那是我的!” “可现在是我的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宝剑是北斗九星幻化到我手上的,它是我的!” “整个天底下的东西都是我的,不单单北斗剑,连奇怪的怪兽,地上的绵羊,天上的飞鸟,他们都是属于我,因为我姓夏!”她说的无比自然。 我已经彻底的服了,接着指着集装箱的大货车,问他能不能劈开?夏玲珑表示没问题,我让他把箱子劈开,然后带她去找解决忘川河的办法。 她倒是很自然,手拿宝剑,站在长长的板儿车面前,当着特勤处以及周遭百姓的面前,一剑刺透了集装箱,大水哗哗的往外流,老百姓也不再争吵,安静的四周只有胖秘书歇斯底里的吼声,紧接着,夏玲珑沿着集装将那近二十米的集装箱划开了大口子。 ‘咣’的一声,箱子,当中储藏的水一涌而出的时候,胖秘书都要疯了,卫河龙王虚弱身影蜷缩在箱子内,由于是背对着村民,那些人根本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说:“它身上的网刮了鳞片,帮忙拆网,要不然你把剑给我,我自己拆。” 很无奈,她还是不给我,自己跳进了集装箱一下一下的挑开了大网,胖子和其他几人下了车,气势汹汹的奔着我就冲过来,当中还有人拿出了枪,这一幕可吓坏了老百姓,人群‘嗡’开始四处奔逃。 从这点看得出胖子人还是很有原则的,最起码,他不会用枪口对准老百姓。然而,当他举起的时候,我已经早有准备,禹步在第一时间踏出,抢先一步把枪夺了过来,反过来指着他的头说:“别动,否则我打死你。” “张大宝你要冷静的想清楚现在你枪口对着的人是谁,不要做一些过激的事儿,否则,中华虽大,也将再无你容身之地。”他表现的很淡定,甚至没有一点点畏惧的情绪表露。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遇铁牛 “我没有别的意思,这龙是我朋友,现在我有点事情需要离开,最迟十五日,我会去你说的那个山庄找你,之前答应的事情不变,一会儿我给你写个方子,你让人按照上面的去抓药,待我回去以后会帮你老板治病,不过,提醒你,千万不要擅自动药,否则出了事情我不会负责的。” “你想要干什么!” 正巧,缠绕在卫河龙王身上的渔网已经被一点点的拆开,看他鳞片外翻,有许多龙鳞已经脱落,模样特别的凄惨,没了渔网的束缚,他很快化作为一条不足一米的黑蛇。 突如其来的变化可算是惊呆了他们几个人,我收好了枪,将虚弱的卫河龙王捡起来缠绕在腰腹,耳边传来他的声音:“谢谢仙师搭救,我受伤太重,还望仙师能尽早将我带到水气充足的灵地修养,只是百年之内恐怕无法帮助仙师了。” “安心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轻轻抚摸下它的身体,没有他我肯定活不到现在,如今他却因为我受到伤害,我恨不得一枪打死面前的几人,可要是真开了枪,那叛国贼的身份可就落实了,这不单单是丢了爷爷的脸,也会让我失去这片我所爱的土地。 我赤着上身,腰上缠着黑蛇,带着村姑夏玲珑,走向那些横七竖八堵着道路的三轮车,找了一圈,发现有的确实没拔钥匙,我没鼓捣几下,就这样给三轮车点着了,随后光着膀子,捡起半截三轮车上的香烟,点着了以一种极其诙谐的葬爱风格离开了此地。 其实,我也不知道路,但以东南西北来看,我去往昌乐县的方向不会有错,大不了到了路上在打听呗,而坐在三轮车的夏玲珑别提多惊讶了,一会儿摸摸左边,一会儿摸摸右边,甚至还会用力的坐几下,等他打量了许久之后,特认真的问我:“这是什么坐骑?” “三驴蹦子。”我想都没想的说。 “三驴?三驴是什么驴?”她又问。 我忽然觉得他夏玲珑有点很傻很天真,为此,我主动说:“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现在社会可不是五千年那个样子,你把北斗剑给我,我教你三驴是什么,当然,还有别的很多东西,像猫驴子、傻狍子、滚犊子、熊瞎子是什么,都可以免费教你啊。” “不学。” 瞧她固执的样子,我不禁脱口说了句:“傻狍子。” 她则想都没想的说:“滚犊子。”,发音字正腔圆,给我都听愣了,得了,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夏玲珑比起以前有了变化,当初她冷冷的,满脸的威严,言谈举止间,皆有着一种不似凡人的高贵,可现在瞧她好奇的摸来摸去,又在看到奇怪的事物时问我原由,通过这几点我就感觉变了,如果非要说她变在哪,恐怕我能想到的是她变的更像是个‘人’了。 我们开着车一路向北,问起她怎么连六甲也打不过了?可夏玲珑却没理我,是真的没理我,眼睛闭上,抱着北斗剑闭目养神,气的我连续狠踩两脚刹车,故意往颠哒的路面上走,她倒是无所谓,身体也是跟着晃晃悠悠的,一路上逢人我就问昌乐县怎么走,按我所想紫云斋距离双王城水库不会太远,可有时候迷起路来也是很无奈的。走着走着,到了一坐漫水桥,桥面上的水流有点急,路边两侧也是停了一些车辆。 感觉一时半会到不了地方,将卫河龙王以及河图取下放在车里,自己下车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由于我的一身造型太过于别致,导致很多人目光不免聚到我的身上,望着河边上有人聚集在一起议论,我上前问:“诸位大哥,现在天不下雨,哪来的这么大水啊,别的地方还有路么?” “没了,就这一条路,今天也不知道咋啦,也没听说水库放水,咋还大水把桥给冲了,一车的粮食等着送呢,真是耽误事儿。”有人抱怨。 当中有一些不怕死的人开着suv往上冲,但分别都被激流冲到了河底,唯一万幸的是没有人伤亡,望向左右两端,长长的河道一眼看不到边,左右树木枯黄,漫山遍野的枫叶犹如一团团烈火,没想到景色还是很不错的。可是,如果只有一条路,除非我和夏玲珑跃过去,但接下来的路恐怕就得用脚了,当琢磨着该怎么离开这儿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喊声:“大家快走啊,这里要发水了,要是晚了一会儿可走不了。” 又有人立刻反驳:“发什么水?水库上面有泄洪道,就算放水也不会有事儿,充其量就是水漫过桥,难不成还能冲上岸啊?” “我骗你们干什么,此地金水不固,五行反跳,我刚刚特意去看了,往东十里的地方树叶凋零,生气散尽时,天狼星又逼向东南,昨日此地名堂见血,必是风水崩溃,今日龙脉移动会有地震发生,杀人的灾在水祸,再不走会死人的。” 他的话说完,在场中无一不大笑,他们认为这就是疯话,可我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还是仔细的环顾了一圈周围,越看越觉得吃惊,天呐,他竟然说的都对!如今临近深秋,周围依旧生机盎然,怎么看都不是凶绝之地,可在眼前美景下,我却未见有一只飞鸟略过,耳畔除了涓涓流水声以外,未免太过于安静了。 之后,对方进入人群,挨个的劝说,等到了我们这边时,我俩对视一眼,他愣了,我也愣了! “铁牛!” “张师傅!” 太奇怪了,实在令我没想到会在路上遇见他!铁牛是刘玉麟的弟子,为了他师傅学习钦天监术,带着我凿开了他师爷的祖坟,可我记得很清楚他明明什么也不懂,怎么会在短短几天时间开了窍? 我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在这儿?” 铁牛叹息道:“先别说我了,快点走吧,一会儿真的出事儿了。” 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然而,贸然劝人离开的这种套路是行不通的,思来想去后,我想到了个办法,把铁牛拉到一边,低声说:“一会儿配合我,等着见机行事。” 这几年行走江湖,我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很多时候,你去和老百姓讲真话,人家不一定乐意听。再看周围人的眼神,摆明了认为刚刚我那几句话,会让这些人误认为我和铁牛是一伙的。 为此,我决定骗他们。 清了清嗓子,我大声喊:“铁牛,我早就说这招行不通,要我看咱俩也别隐瞒了,直接实话实说吧。”,当更多人目光看过来时,我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没给铁牛机会,我又说:“我看明说的效果最好,这样吧,各位父老乡亲,我也不瞒你们了,过这条河还有一条别的路,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要是信我,30块钱一位,我给你们领着走,不信我的,您就在这儿等到天黑吧。” “领个路要三十,你怎么不去抢!”有人喊。 “雾草,现在要三十,你等一会儿我就涨价了,给不给,不给拉到。”我丝毫不让。 当中有着急赶路的人,主动给我三十,我大声继续吆喝几句,接二连三的收了七八个人的钱,等着领着他们向后离开的时候,有的车想要跟路,我对铁牛喊:“拦住他们,谁他妈不掏钱想过去,你就砸了他的车,要是敢逼逼赖赖的,我回村找人收拾他们!” 很快,有人坐不住了,下来和我们理论,但我就是一句话,不掏钱绝对不好使,在场中一共有十六台车,如果我主动领路,可能他们不会太着急,要钱也是为了增加真实性,要不然人家该以为我和铁牛是骗子了。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金王八 收了480块钱,至于河对岸的,我是真没辙了,带着夏玲珑我们几个领路向后退的路上,我问铁牛,大约有多久出事儿。铁牛看了眼时间:“半个小时。” 心里有了谱,我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拒绝了其他人提议的搭车,感觉差不多过了半个钟头,突然,大地一阵晃动,山体左右哗哗的掉巨石,人群中传来阵阵的尖叫声,紧接着,大水轰然而下,我们这边一个人都没事儿,河对岸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些车主下了车之后回头看向洼地的漫水桥,各个瞪大了眼睛频频发出惊呼,我则长呼了口气,问铁牛是怎么知道此地要闹灾? 他说:“游方告诉我的,哎,不知道对岸死没死人。” “游方!那个老混蛋他在哪?”这个老头不同寻常,感觉他肯定知道什么秘密,迫不及待的追问下,铁牛告诉我,老头正在不远处名叫‘来旺村’里想办法救人。 水声轰隆,那些幸存者站在高地观望着那些被大水冲走的车辆和人,有句话说‘危险总是在眨眼之间’是一点毛病没有的,往大了说,像唐山大地震仅仅持续了23秒,汶川大地震96秒,往小了说,高空坠物、车祸、坠楼、溺死等等危险无非也就是在眨眼之间,所以这才体现出预判的重要性。 人群很嘈杂,知道一会肯定会麻烦,提前与铁牛、夏玲珑离开了现场,重新搀好了蛇皮腰带,背着石板河图,光着膀子奔跑在空旷的公路上,一直到了没人的地方,我问铁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铁牛长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是游大师让我来这儿救人的,真是作孽啊。”,感觉他话里有话,在我追问下了解了实情。 自从那次我们分别了以后,他便与游方一直在一起,且说铁牛取回了星斗窥命,当把他准备回去交给师傅的手上时,却不成想刘玉麟竟然在下地干活的时候发了心脏病,从此一命呜呼了,铁牛作为老刘家最后一代钦天监传人,拜别了师母,从此跟着游方混起了江湖。 此次也是回昌乐县的路上,途经此地的时候正巧赶到水电站放水发电,下游在那天聚满了村民,家家户户走出街头打算去捞鱼,结果有人在下游用渔网捞起了一个金壳的王八,当时老百姓还以捞到了金子,可上了岸边,王八竟然动了。 周围的村民聚集一起,看到王八也纷纷劝事主给放回水里。可事主不干,人家说:“我自己凭本事捞上的王八,为什么放生?” 有人说:“这是河神老爷,不放回去会出事儿的。” 赶巧,这个时候来了一个衣衫革履的中年人,他找到捞王八的汉子说:“我给你三千块钱,你帮我把王八头砍下来。” 汉子不干,他说:“金壳的王八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三千块钱太少了,一万块钱,少一分都不行。”,结果,中年人还真就拿出了一万块钱,这件事儿当地很多村民都是亲眼目睹的,随着汉子收了钱,用一节草梗逗一逗王八,随着王八头探出,手起刀落,斩了下来。 且说,中年人拿着王八头离开了村子,没多久,河里的大水退了,可等到父老乡亲们满载而归的回到家中时,却发现家家户户所有人的房子全部开裂,街坊四邻竟然无一幸免。 老百姓把问题推到了金王八的身上,正巧游方和铁牛路过此地,二人经过了解,游方算了一卦说有大事发生,铁牛自己根据星斗窥命依葫芦画瓢算出了这里会有灾祸,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提醒路人离开,免得死于非命。 听明白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村里,七拐八拐的到了一户人家,推门而入,角落里的大黄狗躲在狗窝里,夹着尾巴‘呜呜’的叫着,再看院子聚集了很多人,男女老幼议论纷纷,时不时房间里还会传来惨叫声。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我们这边,当然,他们的目光主要还是停留在夏玲珑的身上,别看她穿的不伦不类,但天使般的容颜可不是假的,这就好比人长得漂亮、身材气质再好,就算身上挂着麻袋看起来也好看。 “张师傅,这是杀王八那个人家,他姓赵,回来以后人就疯了,后背长了个怪瘤,压的他痛不欲生,每日必须趴在地上走路,吃了饭就会吐,拉血,但要是吃喂猪的泔水人就没事儿,满屋子的怪味儿,游师父在里面帮忙救人呢。”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当前的情形已经再明朗不过了,天生万物,万物有灵,可老天爷是公平的,生物有着自己的生物链,包括人虽然站在了生物链的最顶端,却也是这个体系之内,但是,凡事超脱了生物链体系的,皆为天地灵物,杀之必遭报应。200x年,辽宁某市出现蛇人,因为常年吃蛇而导致身体四只变软,行为如蛇,最后早早而死,科学家认为是寄生虫导致的,但在玄学眼中,他是吃了不该吃的蛇,也许一万个当中只有一个,但如果赶上了,那将必死无疑。 不过,还是不理解,游方也是明白人,他救人干嘛? 周遭的老百姓好像对铁牛很熟,而我们的牛大师同样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特别有派头的带我进屋子,不过,刚进了门,夏玲珑突然说:“我饿了,要吃东西。” “啥?你会饿?”我仿佛见了鬼一样,她是谁?五千年前的夏朝公主,华夏大地上也许可以说是最后一个魃,魃吸天地精华为食,早就超脱阴阳五行,饿什么饿?你是在逗我么? 突然,有人从旁响应:“有饭!有!我家刚炖的肉。”,结果,另外一边有人反驳:“就你家灌了水的死猪肉能吃么,还是去我家吧。” “你家好?就你家公鸡吃的药都快赶上癌症晚期了,快得了吧,还是我家的好,走,美女去我家!” 仅仅夏玲珑一句话,我实在没想到会引起周围青年的这么大的反应,在我眼里,她不过是很漂亮,仅此而已,可能与内心不太关注这个,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得病’,否则怎么感觉卫河龙王会比较好看一些。 她倒是不在乎,随便找了一个青年跟着人家走了。 “张师傅,您女朋友那么漂亮,不会吃亏吧?” “她?吃亏?不存在的!” 毫不担心夏玲珑,心里虽说对于她饿了的事情很奇怪,打算找机会一定得问问,毕竟夜叉也是僵尸,可人家吃山中灵草,夏玲珑则五花肉炖排骨,我怎么有点觉得她这个魃当的有点不称职呢。 一路进了里屋,只见游方坐在木椅子上,望着炕上被贴了符纸的中年人,实际上我们并不是太久没见过,只是因为双王城的200日让我恍若隔世,然而,游方的变化也太大了,他整个人特别苍老,头发稀疏颜色灰白,身材也有些佝偻,仿佛老了至少20岁。 见我进了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你回来了。” 我诧异的反问:“你知道我去了哪?” 他说:“知道一点,但不全知道,豆豆还好么?” 我说:“我只是见过她,过的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游方摆摆手,没再提豆豆的事儿,而知指着炕上的中年人,叹了口气:“这个人是无辜的,只是被人给利用了,替对方背了因果,真正的恶人却还在逍遥法外。” 明白他指的多半是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可是,人家给了钱,赵老汉也是主动要求加价一万才砍的,这完全就是自找的,你不贪财不就没事儿了么。 第一千零三十八至一千零三十九章丢失的古董 当我把想法说出,游方却不认同,他说,对方懂术数,却利用术数给普通人下套子,这本就是一种欺骗,如果你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你杀了王八会造成什么后果,我给你钱,你杀不杀?我想非是被生活逼到绝境,恐怕不会有人会去做的。 所以,从一开始,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就是骗子。 我从不否认游方是个好人,包括他在大悦城摆摊救人,以及四处游荡江湖,仅救十二人的规矩,这也证明了他的能力很惊人,只是一直没有太过于显露,或者他是像是袁北堂那样在天地间夹缝中生存的人。 赵老汉趴在炕上,双手双脚皆绑着穿了铜钉的红绳,背上压了三根儿筷子,分别代表天地人三才,筷子则暗含阴阳道理,就像一根儿筷子你肯定没法用,此法必是游方用来镇住对方,避免他做一些过激的事情。 我问:“赵老汉这是因果报应,你打算怎么救?” 他说:“找到那西装革履中年人,杀掉他,这个人的报应就能好。” “因果已经背上了,你就算杀了人家也没用啊,何况茫茫人海你去哪儿找?” “我求神问卦,得知对方奔着西北方向去了,如果找,我相信肯定能找的到的,倘若能将对方抓住,以他的命来换赵老汉的命,就算是成了。”游方说的很坚定。 我开始很不理解,为什么游方会拼命的想要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还发现他在救人时候的表现可以说与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不知道豆豆的离开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刺激,可短短的时间,真快有点认不出他其实是那个监狱老油条的样子,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游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豆豆。 他说:“开始我和铁牛人手确实不够,现在你来了,正好一起去,铁牛你出去要车,咱们抓紧时间出发。” 铁牛应了一声出了屋子,仅留下我二人时,我说:“姜尚坤去世了。” 他叹了口气:“我师伯一辈子放荡不羁,为人阴险狡诈、自私自利却没想能以性命面对异族。” 我特别惊讶:“你知道?” 游方告诉我,那天他回紫云斋找姜尚坤,恰巧遇见了姜尚坤回魂与妻子道别,也是在那天他知道的事情原委,并且姜尚坤散魂前交代给游方出去办一件事儿,他今天路过此地也是打算回紫云斋复命的。 正巧了,我也准备去,于是我问他知不知道‘曜变天目’茶壶? “你也找它?” “什么意思?难道此茶具不在紫云斋么?” 游方摇摇头:“我师伯曾在去双王城的时候交代过,他给了我一分名单,上面需要我找几样东西,其中就有这套茶碗。” 姜尚坤难道未卜先知不成?在追问之下,游方告诉我,姜尚坤去往双王城之前,经过他的调查,断定此次非但凶险万分,还会隐藏了数不清无法超度的亡魂,此事在修行者的眼里是无量功德,可凭借人力是无法起到效果的。 姜尚坤想了一个办法,借用古代流传下来的神器作为超度亡灵所用,所以,他让游方先出去办事,给了三个名单,第一个,敦煌经书;第二个,东晋高僧法显得佛骨舍利;第三个,南宋曜变天目茶具。 听他说完我也觉得很震撼,不过,游方告诉我,其实在很久以前,姜尚坤就开始搜集古董,这次去双王城,他断言此次必将九死一生,然而双王城冤魂无数,这三样珍宝是他经过推演算出最有可能成为化解双王城冤魂的东西,当然,还有一样就是六道轮回图,可那个在雍和宫,属于国宝,他决定将目光放到一些民间丢失的古董上面。 游方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是啊,自己将目光放到了忘川河上,可双王城的百姓呢?就算是将忘川河修补,那些大夏曾经逝去的人,必将会再次回到茫茫河流中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怪不得我出了双王城还是没有感觉到功德重塑龙身,原来天下劫数虽然过去了,但如果不能将数之不尽的冤魂超度,又何谈功德在哪?大师兄说的曜变天目茶碗可以封堵忘川河没有错,以王文卿的神霄五雷法,假如一旦立下,天底下任何冤魂野鬼也不敢上前一步,这便算是封住了忘川河。 我又问:“我师兄说,紫云斋有一套曜变天茶具,刚刚听您的意思,怎么不见了?难道丢了?” 游方无奈的说:“丢了?谁敢去紫云斋偷东西?还不是因为我师伯和老婆吵架,被大夫人一气之下给摔碎了。” “摔了!”如果没有了,那忘川河怎么办?不过,人家游方又接着说:“好在世间一共两套,所以,我们还是有希望的,这次我回紫云斋是打算找大夫人要钱,法显得舍利子出现了,但是价格有点高。” 听他说到法显的舍利子,这让我很是吃惊,这位大师可是东晋高僧,也同样在中国佛教史上的一位名僧,除此之外还是中国第一位到海外取经求法的大师,也中华民族杰出的旅行家和翻译家。早在,东晋隆安年间,法显等从长安出发,经西域至天竺,游历20多个国家,收集了大批梵文经典,前后历时14年。其中他对佛教的贡献在与翻译、以及记录下各国见闻,他一路西行到了印度,后从印度又去了印度尼西亚,所走过路要比玄奘、张骞还要远,著作了许许多多的风俗见闻,除了对于佛教经文翻译的贡献,他的西行记也影响后代三百多年的历史。 我问他舍利子要价多少钱? “不知道,但我打听起价就是四百万,按照发显得地位,很有可能破千万。” “妈了个鸡的,难道拍卖行不知道拍卖古董犯法么?要价这么高,真是疯了。” “国内?我什么时候说国内了?” “也对,国内没人敢拍舍利子,文物局估计也不能让,那在哪?” “日本东京的亲和艺术拍卖株式会社,本身日本也是个佛教国家,非常看重舍利子,拍卖的委托人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要钱的。” 我长呼了口气,现在忘川河有谛听,万一等谛听睡觉了就麻烦了,首先我得找到‘曜变天’,最起码有它在,里面的厉鬼不敢出来啊,至于舍利子、还有敦煌经书必然是为了超度所用。 “另外一套曜变天目茶碗有消息了么?” “一直都有,就是现在日本视为国宝的曜变天目茶碗,大夫人摔碎了整套茶具,如今天底下就只有日本保存四只,更可气的是那帮混蛋根本拒绝归还,并且放在本国博物馆,声称是他们的传世宝。”游方拍了下桌子表示气愤。 我并不太了曜变天,游方本来就随姜尚坤倒腾古董,他给我简单的讲了一下,这种烧陶的技术,在宋朝都是极其罕见的,俗称‘天目盏’,是福建建阳窑的产物,至今为止,这种传统工艺已经灭绝。此碗内自然浮着大大小小的斑点,围绕着这些斑点四周还有红、绿、天蓝等彩色光晕在不同方位的光照下闪耀。而且从器皿的整体来看,也会随着观察角度的不同而出现大面积的色彩变幻,就仿佛是一只变色龙一样。 日本人形容这个碗,都是用“碗中宇宙”这种词,说里面仿佛是深夜海边看到的星空,高深莫测。 中国的历史上也有过记载,说一只顶级的天目盏,可以换一座城池,野史记载:‘南宋时期的曜变天目,光环的颜色会变幻不定,妖异瑰奇得不像是人间之物’。 第一千零四十章国宝迷踪 此碗烧成的方法有点类似于懵大运,概率极低,时至今日,全世界仅有四只,更让我叹息的是它们均在日本,其中一件保存在日本静嘉堂文库美术馆,一件保存在日本龙光院,一件保存在日本藤田美术馆,另一件也是保存在日本,只是因为曜变的斑纹不太明显,只能视为准曜变或亚曜变。 前3件被日本国定为国宝级文物,后一件被定为重要文物。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世上仅存的“曜变天目”茶盏,仅3件。而“曜变天目”是福建的骄傲,同样也是中国的骄傲,因为数千年过去了,以全世界各个国家的当代的工艺也无法仿制此茶盏,后来建窑窑址挖掘,就连此碗的碎片都没有找到。也就是说,此碗已经在中国灭绝,哪怕我们明知道它是中国的国宝,却无可奈何,甚至曾有人断言,中国再也造不出那样的茶碗! 我和游方聊了很多,直到铁牛进了房间:“游师傅,张师傅,车已经备好了。” 游方抻了个懒腰说:“救完了他就正好12个,也可以继续换地方了,走吧张大宝,跟我一起去帮忙。” 我点点头,心思一直沉浸在他所说的话当中,如果游方说的是对的,那么天尊让我赚一个亿找姜尚坤,难不成是为了古董?没错,一定是这样,否则天尊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会关注凡尘俗世的金钱? 一切迷雾拨开,除此之外我心里也始终惦记着北新桥下的海晏堂,没有十二兽首守护海眼,‘菩萨’谈判退走的海妖还是会回来的,经过双王城的一行,我明白了阿莲的身份,也知晓在海眼出来的神秘强大的妖怪,不管做什么事儿,都要未雨绸缪,如今摆在我面前的两座大山告诉我,生活没有停止,我依然还是要在路上,不管为了自己的济世功德,还是将丢弃的东西拿回来,这两点都没有理由让我不勇敢的走下去! 【曜变天目是在明末清初失踪,据称是倭寇趁着国内战乱,侵犯福建后夺取获得,当时的戚家军因为被政治迫害,已经再无当初的勇猛,以至于让倭寇有了可乘之机。】 在他们家随便找了件衣服换好,跟着一起出了门,临近午后院子里还聚集了一帮人,其实,我挺讨厌扒眼看热闹的人,谁家闹点灾闹点病的他能不闹心?一帮人干瞅着,丝毫帮不上忙,还不走合计啥呢,难道还等东家请客吃饭不成? 不过,人家事主都没说啥呢,我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门口停着一辆夏利,不远处夏玲珑正好吃完了东西赶回来,别看她的有多么朴素,但依然也是目光的聚焦点。 “吃饱了?” “还可以,他的做的菜盐巴放的有点多,真是很浪费。”她认真的说。 铁牛、游方同时看了我一眼,好像对于夏玲珑的言语很不适应,可她说的没毛病,大夏的时候,盐还停留在晒海盐的工艺,费用可是很贵的,包括后来食言都是掌握在官府手里,盐商想要发家就要贩私盐,比当今的毒品还要暴利很多。 我说:“奢侈么?以后我天天给你冲盐水喝,快走吧,还有点别的事儿没做呢。” 夏玲珑倒也随遇而安,依我所想,可千万不能把她放走,首先禹王鼎子在她的手上,先不提她被不被抓,万一我找到了三样国宝,可没了禹王鼎也就没用处了。 超度亿万游魂,我若想重塑龙身可指望这件事儿呢。 上了车,开车的是村里的里面儿开小卖店老板的儿子,他带着我们兜了一个大圈子才绕过了漫水桥,在路上他眼神总是不经意间瞟向夏玲珑,这么开车很危险,我都怕他给我们几个拉沟里去。 出村前还遇上个意外,就是那个喊夏玲珑吃饭的人,正鼻青脸肿的出了门,他大声喊:“刚刚那个女人是妖怪,是妖怪啊!” 觉得奇怪,我问:“什么妖怪?你干了什么?” 夏玲珑淡淡的说:“有一种白白的圆圆的东西很好吃,我吃了很多。” 白白圆圆的?我被她奇怪的言论说的有点发懵,可转念一想,突然我醒悟过来,她指的是馒头吧。接着,瞧车窗外的青年震惊的模样,我问吃多少,她告诉我没数,反正全吃了。 我很震撼,难道魃都可以吃馒头了么?一般僵尸成为飞僵以后,就可以称之为‘魃’,其后还有、游尸、伏尸、不化骨,最后一个级别是不死不灭,相当于大罗金仙。 以我对夏玲珑的了解,他可是与云中子、李远山打交道,又与南斗星君平手的级别,不敢说不化骨,也最起码得在伏尸阶段,应该已经脱离了凡尘五谷,以天地精气便可为食。 然而,她现在竟然吃上了馒头?更为惊讶的是夏玲珑表现的很淡定,认为没什么不妥的。 车上人多,我也没细问,大家一路奔着西南走,村里通了板油路,倒也不是特别慢,看游方那副憔悴的样子,之前对他看法淡了很多,并且,我也以为游方或许转了性,接着,我客气的问:“您有几分把握?” “你是在质疑我么?我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还犯得上说假话啊?小兔崽子,实话不瞒你,你爷爷我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泥坑里面打滚呢。” 我也来了火气:“你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打你,妈了个鸡的,我既没吃你的也没喝你的,要是再出言不逊,别怪我真不可气。” 要不是铁牛坐在中间,我俩今天准能打起来,由于我们也是没有目的性的,只是顺着公路往西南方向走,人家司机问我们,到底去哪? 游方说:“你就开吧,冥冥之中的天意会指引我们的。” “您是大师,听你的。”小伙子很洒脱。 俗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游大师与以前我所认识的样子差不多,除了在房间镇住对方的怪病时候的认真以外,平时还都是吊儿郎当的,咱们江湖里面分为蓝道与红道,而游方则是介于二者之间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会本事有原则的骗子。 傍晚的时候,我们已经行进到了寿光市区,可开着开着,车忽然停了。 我问:“怎么了?” “我检查检查。”小伙子下了车,掀开了发动机盖子,检查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毛病,后来他进了车里试着发动半天,铁牛说:“是不是没油了?” “不对啊,油表还满着呢。”小伙子说。 “油表满着?你告诉我,咱们开了好几百公里用的是水啊?”游方毫不客气,接着一把拉开车门,非常淡定的继续说:“这就是老天爷的旨意,一定就在这儿附近。”,他在兜里拿出了那个土黄色的王八壳,将他放在地上用力旋转了一圈:“冥冥之中有天意,因果循环在人为,谁要吃你你找谁,定!” 游方喊的不是什么咒语,多数厨师杀王八也会这么念叨,因为乌龟、王八、蛇、活狗、都是有灵性的,除非有的人命里就是该干这个的,或者用佛教的说法,此人上辈子冤屈而死,一生被多数人误解,郁郁而终,这辈子化身屠夫,杀掉那些逼死他的人。 可那王八壳真的就定住了,顺着头部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面前是一所高档的欧式小区,可就在小区临街的铺面上,一间写着‘黄韬易名轩,风水、八字、阴阳看事’。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一眼,难道真的是天意所指?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阴山派 游方很相信自己的判断,带着我们直奔向了铺面,来时的司机小伙子拦在我们身前:“诸位大师,车没油了,我手里也没钱,您们给想个办法啊。” “办法?好。”游方拍了拍对方肩膀,接着在兜里拿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等通了之后他嗓门不低的喊:“喂,110么,我在金海路这边发现一台盗抢车,对,对没错就在这儿。” 话说一半,小伙子急了,上前抢过了手机挂断,气急败坏的说:“你们是特么要害死我啊,这车真是偷的!” 小伙子的话也让我们很意外,人家既懊恼又无奈的用手指点了我们几下,咬着牙特别郁闷的转身逃了!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对此都表示很没办法,谁让他偷东西了,又不赖我们。突然,夏玲珑打了个哈欠说:“我有些累了,哪里有客栈可以住宿?” “客栈?”铁牛环顾了一圈:“我以前来过这里,好像咱们寿光没有这样的宾馆啊。” 我尴尬的告诉他们几个,夏玲珑口中的客栈应该指的就是睡觉的地方,铁牛用胳膊碰了我一下,低声说:“张师傅,你女朋友怎么怪怪的?说话有点像个侠客,还有她背上的大宝剑是用来辟邪的么?”,被他问的有些无语,没辙了,我首先将河图勒紧在裤腰上,解释说夏玲珑不是女朋友,可铁牛听我说完更像是舒缓了口气儿似的,他频频点头,还嘀咕着:“那就好那就好。” 仅仅一个小插曲过后,我们四个站在了黄韬易名轩门前,头上是金色的牌匾,顶部的大梁上还用着方口的铜钱做压胜,其作用我也略知一些,目的主要是用来防口舌,所谓防口舌不是说从此不会与人发生口角以及背后被人议论,这个局的厉害之处,是因为采用的是梅花钱藏刀的布局,基本上谁在背后骂这家店的老板,实际上却是在加倍诅咒自己,轻则伤财伤身,重则丧命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提醒各位,不要去冒冒失失的骂人。 再看他们店门口摆着两尊狮子,分别口含剑,前爪下面都有着八卦图,两扇木门也是用缕空雕刻而成的招财树。 简而言之,对方是个高手! 瞄了眼牌匾,游方按照上面留下的手机打了个电话,通了以后,游方装作来求事情的人。 “你好,请问是黄师傅么?我想找您帮个忙,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这样啊,我这边确实挺急的,家里老爷子没了,死的时候没闭眼,价格什么的好说。” 俩人聊了半晌,游方挂断电话,皱着眉头:“对方很狡猾,告诉我出差了,需要半个月回来。” 对方的时间掐的很准,极有可能是经过推演得知半月内会有麻烦,毕竟我还要去河北,又得随着游方去紫云斋要钱,按照我所想现在联系李志父子就行了,可是,紫云斋离寿光也不远,姜尚坤在危急关头舍身取义,我作为参战的亲历者,我也有义务去看看人家遗孀,去表示表示下慰问尊敬。 黄韬要是不回来,我们谁也没辙,而且,本来赵老汉的后果就是他自找的,依我的主张还是不打算救的,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游方不死心的说:“撬开,我就不信找不到点线索,一个好好的大活人,一天的时间他能跑到哪去。”,作为监狱老油条的他,像开门撬锁都是小意思。眼睁睁看着满头灰白的老头,以一种特别熟练的手段用一根儿铁丝撬开了防盗门,他拍手兴奋道:“完美!” 铁牛感叹道:“游师父,你以前是不是因为盗窃被抓进去过?手法也太熟练了!” “放屁,你不论是想当风水先生还是算命先生,如果不会开锁怎么都无法成为大师,这是必修课,以后学着点吧。” 最佩服的还是游方睁着眼睛说瞎话,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居然让铁牛相信了,房间漆黑,可在阴阳眼下能够看清楚装修陈列,一套实木桌椅,以及供奉着各种各样的神牌,他不供神像,房间内唯有牌位。 可在大厅正中央的一口棺材引起了我的注意,此棺材用一根儿铜柱砸在棺材板儿上面,再用铜环套入铜柱,分八方摆下八根儿锁链。 突然,铁牛迈步进了宅子,等我想要拦已经拦不住了,面前八根儿锁链快速旋转,由于房间黑的不见五指,就算是锁链在动也是看不见,旋转时会在其他人的耳边听起来只有‘哗哗’的锁链声。 “趴下!”我上前扑倒铁牛,突然,八根儿锁链幻化为八只鬼手,以四面八方的方式抓向我二人,好在我提前一步救下阿牛,八只手擦肩而过。 “这是阴山鬼手,你们小心点,鬼爪专门抓人精魄,沾着就死!”我紧张的说。 锁链依旧哗哗作响,八只鬼手在锁链中层层漂浮而出,游方在怀中取出一件黄色的三角龙旗,连续挥几下算是挡住了鬼手,破掉此阵的最好办法啊就劈开锁链,赶忙说:“夏玲珑,用北斗剑斩了它。”,她没动分毫,这让我有些着急的喊:“大姐快动手啊。” “北斗一旦出鞘,那些六丁六甲会找到我。” “啥?北斗还有这种效果呢?你先别管了,放心吧,有我帮忙他们绝对找不到你,等咱们破了鬼手就走,还是来得及快跑的!” 夏玲珑摇摇头,接着她倚靠在门边,像是看热闹一样瞅着我们,气的是真没辙,咱们都是一伙儿的,遇到事儿她不上,玛德,我发誓绝对不管她了。 没有法器,除了五雷指以外任何强大的法咒是无法运用的,鬼手向我们抓过来,当即我咬破手指画了个掌心雷,连续拍了几声,暂且逼退了之后,用力的推了下铁牛:“你先退出去!”,等他连滚带爬的出了易名轩,我自己倒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了鬼爪之后扑向棺材。 “游方,有没有家伙!” “接着。”游方突然丢给了我一件凤钗,他又说:“这是妈祖娘娘开过光的,能破邪气!” 心里有了谱儿,但凡这样的术法必须有符咒为镇压,如果是别人在漆黑的环境肯定没辙了,但我却可以够从容面对黑暗,八只鬼手犹如章鱼一般频频飞舞,短短的两个呼吸我已经摔的是头昏目眩,幸好在生死间练就而成的敏锐力,否则今天可就要阴沟里面翻船了。 终于,在棺材西北高处发现了一张巴掌大小的黄符,二话不说,直接一记掌心雷拍了上去,‘啪啪’两下,用力一撕,黄符被完完整整的给揭了下来,随之那旋转中的锁链脱落,八只鬼手同样烟消云散。 倚靠在棺材边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太险了,这鬼手专抓魂魄,除非能有天师令护佑,否则哪怕懂术法的道士也没辙。破了术法,室内的灯也被游方点亮,我抬头,头顶上挂着一面铜镜,刚刚确实很险,以房间内暗含阴阳五行的布局来看,多半是对方早有准备。 然而,当我们冷静下来以后,游方叹了口气:“老赵家这回是真没救了。” “怎么了游师傅?” “这是阴山派的人做的,估计刚刚放完了阴,打算用那王八头补一补寿元,他能立下阴山鬼爪,肯定是早就有此打算,现在恐怕就是许诺他千万加财,人家也不会来的,这就是命啊。” 游方叹了口气,我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比人家家属还要懊恼呢。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我是凡人 阴山法脉是一个亦正亦邪的流派,心存正念功力增强,心存邪念则道消魔长,古时候阴山派大肆扩招门下弟子,没有做好考核,所以诞生了一批害人之辈。因为他们功法奇特,所以当修行到了一段时间内,体内的阴气会越来越大,修为越深阴气越大,而阳气却不涨,施法者痛苦难耐,必须通过‘放阴’来缓解痛苦。 也就是说释放掉多余的阴气给别人,也可以树木、河流,当然,放阴给人的效果最好。此一脉的人如果心正,必然看起来仙风道骨,心恶者,喜欢穿的很多,鬼气森森的模样瞧着很不舒服,而且阴山派害人的招式是奇门术数当中最多的门派,施法材料也邪得狠,什么小孩子的眼珠子,处女的经血,老太太的骨髓,种种邪法层出不穷,擅长驱鬼害人。 等我气力缓和差不多了,找东西撬开了棺材,小小的棺材里面摆了八个骨灰盒,每一个骨灰盒上都有阴山符咒,红光幽幽,怎么看都觉得无比邪气。 “走吧,去紫云斋吧,这个人肯定早就离开这儿补寿了,就算是找到抓到那个黄韬,恐怕因果也已经落实,今日看,老天注定赵老汉命里该有此一劫。” 因为没救到人,游方表现的非常的不甘心,总感觉像是留下了什么遗憾似的。 站在黄韬易名轩,我本是茅山道士,一生所学皆是以驱邪化煞为主,压胜之道为辅,说句非常认真的话,我还算是一个有气节的道士,最起码分得清正与邪、善与恶。 阴山派供奉的多为一些牌位,有的没名,有的只是以一个字代替,香炉碗里面没有什么香灰,像是人已经走了很久。 游方看出端倪,他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养鬼要用的牌位,以木牌寄样小鬼,目的是为这些鬼提供了一个安身之所,不至于它们飘飘荡荡找不到自己的存在,再以养鬼术将他们供奉在此,除了能帮助修炼邪法,还可以驱鬼来害人。 没什么值得发现的线索,阴山的鬼手也破了,那黄韬却早就不知道躲在哪里放阴去了,留在此地也是没用,离开前我在地上捡到了一张黄韬的名片,毕竟他以养鬼为主,我们道不同,多留个心眼还是好的。 天意没能成功,夜却已经深了,门外派出所的来的警察指引着拖车拉走了那辆破旧的夏利,而我们几个则在陌生的城市里飘飘荡荡,明亮的路灯,宽敞的街道,现代化的气息将我也在曾经双王城中的影子拉了回来,尽可能的不去想二瓜,不去想夏仓、卢柯、大头、敖广义等等每个熟悉的人,是啊,面前的才是真正的世界,只有它才属于我的,为了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法显的佛骨舍利我势在必得,而且必须要先做到超度,最后以天目盏封印,否则功德还是不作数。 走在街道时,时不时我会观察夏玲珑,她确实很奇怪,甚至我已经在她身上完全感受到不任何的魃的凶戾气,不难看出她在到了城市以后,已经极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眼中的震撼,却依然还是满脸的警惕与茫然。 大家决定在寿光住一夜,明天一早去紫云斋。好不容易找了宾馆,由于他们俩没带钱,我则用坑来的四百八开了两间房,然而,这一夜住的并不消停,指的并不是说见了鬼,而是夏玲珑表现的比鬼还可怕。 等安顿了好了以后,我打算去她房间找她聊聊,等前脚跟着进屋,铁牛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臂,正色说:“你不说她不是你女朋友么?” “对,不是,怎么了?” “那你跟着人家回屋干什么,躲开躲开,张师傅我铁牛敬重归敬重你,但绝不允许你趁人之危。” 铁牛义正言辞的模样我是真服了,不过也正常,他憨厚壮实,又没女朋友,夏玲珑长得还特别的漂亮,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恐怕只会升起两种心态,邪念与保护,但是,我觉得自己应该是第三种。 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不让我敲门,后来,夏玲珑把门打开,她抬头看了一眼问淡淡的说:“张大宝,这件衣服怎么脱?你进来帮帮我。” 铁牛像是被雷击过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了,炯炯有神的大眼闪烁着莫名泪花,也许,在今天夏玲珑一句话让他潜藏在心里的暗恋梦破碎了。 我尴尬的笑笑,进了屋,夏玲珑指着衣服,迷茫的说:“这个东西怎么解,怕一用力撕坏了,明天出门就没得穿了。”瞧她说的是衣服和裤子的纽扣,我没敢过去帮忙,自己简单的做了个示范,夏玲珑沉思了一会儿,又指了指问我说:“这里多好奇怪的东西,墙上那个是什么?” “电视,能够看很多的节目。” “什么是节目?” “很像是皇宫里面跳舞表演的人,你看到方方的盒子,里面会给你们表演很多的节目。” “原来是妖怪。”她有些恍然,“好了,你出去吧,我需要休息了。” 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几个问题,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的机会,感觉不能在错过了,于是,我问她为什么北斗剑拔出来会引起神仙的注意,而且禹王鼎不是镇压神仙不可下界么? 她随手将北斗剑放置于身侧,语气淡淡的说:“第九鼎失灵了,因为忘川河的缺口所致,不论仙界还是幽冥界的出入口都已经打开了,九品以下神官可以下界。” “那和北斗剑有什么关系。” 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身侧漆黑的宝剑,见她轻轻的抚摸着剑鞘,并没有马上回答我,有时候,人的忧郁气质真的是天生的,好比夏玲珑,当她低眉沉思会更加衬托出那种孤独感,哪怕我看久了都会觉得有些触动。 “你说话啊?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夏玲珑抬头,像是在某种的情绪拉了回来,低缓的说:“因为北斗剑是仙剑,还是天下间唯一的仙剑。” 恐怕是因为神仙感受仙气的缘故,但我忙说:“你给我,给我啊,只要给了我,你爱跑哪跑哪去,神仙肯定抓不到你,怎么样?” “不给,它是我的!” 我又向他索要,结果人家瞪起了眉毛,当即我举手投降,对她真是一点也没办法,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你现在是什么?” “人啊。” “不是,我问你现在是不是僵尸?或者魃?” “我是人啊。” “我没问你是不是人,我问你是不是僵尸!”我有点崩溃。 “我是人。”她依旧淡定。 不对,她三个回答特别痛快,我心沉了下来,难道是天下无仙的原因?可能是气氛太过于尴尬的缘故,夏玲珑主动说:“你告诉我,该怎么样才能尽快的融入这里?” “融入这里?”我还是不懂,夏玲珑对这个世界是无感情的才对。 结果,谁知她竟然认认真真的点点头,目光投向北斗剑,苦涩的笑了笑说:“我已经答应了他要好好的活着,好好活到我生命最后一天,而且我是夏禹的女儿,也是大夏朝的镇国公主,绝不像那个死道士一样说话不算数,既然答应了的事情,一定要去做到。” 一时间,我很受触动,她的目光告诉我,北斗剑其实不是北斗剑,而是那个曾经被称为北斗星君的男人。 “你真的是人?” “是的,天下无仙散了我的精气,动情之后找回了曾经失去的七情六欲,我有了血液,有了味觉,甚至被刀刺伤还会流血,除了曾经边倕教给我的武艺以外,好像都记不得了,毕竟,假如我还如当初不死不灭,天上的神仙是不敢来抓我的。” 夏玲珑说的非常自然,甚至就像是在谈论别的某件事儿,在问起她从今以后是不是只能做凡人了?夏玲珑想了想,回答我‘是的’。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回紫云斋 她的话让我长长的呼了口气,刚开始我心里就已经觉得不对劲,因为僵尸不论任何级别都不会去吃五谷杂粮,很简单,天下间凡是天生地养的灵物,像那些珍惜草药,奇珍异石,以及生下来就是为老百姓充饥解难的食物,它们都会受到天地正气护佑,至于,传言中僵尸怕黑驴蹄子这是倒斗里面的说法,道士的眼里,僵尸怕糯米、五谷、秧苗、以及阴阳法器。 刚刚的谈话导致我俩坐在床边谁也没说话,毕竟,她所有的想法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而诞生的,是我在禹王鼎内冒充李远山骗了她,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把她骗的不轻。 夏玲珑主动打破了沉默,她说:“这个。。你刚刚说叫做电视的东西,它需要怎么用?” “这样啊,很简单。”随手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夏玲珑的两只眼睛就没离开过屏幕,乱点着遥控器说:“电视机很厉害的,里面有着天南海北的消息,不论真的还是假的,电视里都会演出来的,除了这些还有各式各样的电视剧,我给你找找看。”,调台调着调着调到了西游记,更巧的是我竟然停下了。 然而,这一下可了不得了,夏玲珑猛的在床上跃起,手里拿着北斗剑,怒目而视:“玉帝老儿,你当真以为九鼎破一鼎,我夏玲珑是好欺负的?给我去死吧!”,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手拿入了鞘的北斗剑狠狠的砸在电视机屏幕上,‘啪’的一声响,里面冒起了白烟,夏玲珑抓着我的手臂急促说:“不知道他是经过什么法宝显像,咱们快点走,我不想连累你,要是一会儿玉帝派兵来就麻烦了。” 我滴个活祖宗,这是电视机啊!宾馆价钱上面明码标价两千块,再不走人家就得报警,我和夏玲珑倒是能跑,可那样做不就坑了铁牛和游方了么。 现在已经欲哭无泪了,再看夏玲珑此时竟然还表现出一种要与电视机决一死战的架势,短短的几秒钟,我在脑子里想了很多种方法,毕竟刚刚电视机爆炸非常响,而整个宾馆无非仅有三层楼,依照时间来看,一楼的吧台必然不会休息的,那么对方肯定也能听得见。 解释电视机原理已经来不及了,当即,我把窗户打开,严肃的说:“快跑,一会儿人家玉帝该派兵来抓你了,去,快到那个树林里等我,在里面我藏了法宝,就算他们来了也能掩护你,快走!” “张大宝,这次我若能侥幸逃脱,必会为你塑龙骨来感谢!”话音刚落,夏玲珑在三楼一跃就跳了下去,幸亏是晚上没什么人,要不然可就乐子大了。但是,我真是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对啊,从前夏玲珑就说过要为我重塑龙骨的话,开始我还以为是她骗我呢,没想到竟然还是真的。 夏玲珑刚入了公园躲避,我则站在了窗台前,单手抠住墙壁向隔壁挪动,配合禹步也能称得上飞檐走壁了,直到两手抓住了窗户,用力的砸了砸,敲击声让铁牛和游方发现了我。 铁牛惊讶的问:“怎么了张师傅?你是赶上派出所查身份证了么?” “查什么身份证,快点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我急促得说。 俩人还很懵,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一句话没多言,只是严肃的叮嘱他们了俩,接着,我松开手在三楼一跃,绝对可以称得上‘落地如猫,动若疯兔’,这是禹步二十七迹当中的步伐,毫无任何停留,触地的瞬间一步跃入了公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此步法被河图所圆满,正是介于阴阳之间,动作形如鬼魅的特点绝不是假的。 夏玲珑见我来了,单手握着北斗剑,恶狠狠的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们先走,如果他们敢来,我今天就拼了。” “你放心,有我在,那些天兵肯定抓不到你。”我安慰道。 仗义的举措,令夏玲珑认为我特别的够意思,一个劲儿的夸我护驾有功,可我心里却是很无奈,因为在现代与古代人打交道远比精神病院里的心理辅导大夫还要闹心,逻辑不通,思维不同,想法也不同。 公园里面静悄悄的,躲在灌木后,草地内的蚊虫乱飞,四周也是黑的一塌糊涂,当游方和铁牛出了门,我打了个口哨,俩人奔着我们这边就跑了过来。 入了灌木丛后,夏玲珑急忙问:“天兵天将追来了么?” “什么天兵天将?你特么闲的没事儿打坏了人家电视机干嘛?要不是我俩跑的够快,今天就被留下了,真不知道你们搞什么飞机,年轻人热情归热情,但再怎么热情也不能学壁虎爬墙上干啊。” “你们没事儿就好。”我松了口气。 “怎么没事儿?深更半夜的,你让我们住哪?”游方急了,又说:“紫云斋还得他妈的有一百多公里呢,你是打算跑着去么,真是特么的疯了,我怎么摊上你这样的搭档!” “一百多公里?” “怎么了?”游方态度不善。 “这样的话,如果是开车的话可能一个小时就到了。”我情不自禁的看向马路边。 他沉思道:“你说的有点道理,对,如果再开快点的话,40分钟也差不多,主要得有人会开车啊,你会么?” “我不会,铁牛开三轮车开的厉害,应该差不多吧?”我又说。 “大宝,我觉得你这个人的想法很不错,确实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咱们回紫云斋也是为了做好事,毕竟早一点去紫云斋要了钱,也好快点去买回咱们的国宝!” 我俩在目光碰触的瞬间就明白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了,没错,就是偷车,路边停靠着一辆黑色的普桑,游方大步走到车前,又是铁丝撬锁,接着拉开方向盘下面的线,好似电影里的做法一样,没几下,车着了。 众人大喜,我与他兴奋的击了下掌,不过铁牛目露沉思,担心的说:“这样做,咱们是不是犯法了?” “没事儿,又没人看见。”游方不以为然。可铁牛随手指了指头顶,一个碗口大小的摄像头正对着我们几个,仔细看,好像还是高清的探头。 “应该是被拍下来。”铁牛表情低沉。 我和游方点头,看他那副墨阳,还以为铁牛担心犯法被抓呢,事情是和游方主张的,让他莫名的背黑锅确实有点太对不起人家了。我说:“铁牛,你放心,出了事儿游方背着,你可以。。。” “不是不是!”铁牛立刻打断我,兴奋的脸都红了,激动的喘着粗气说:“原来这就是违法啊,过瘾,太刺激了!快走快走,抓紧上车,一会儿里面的人该追出来了!” 憨厚的铁牛变成了疯牛,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他师傅待久了,性子被压抑的太厉害了,这才导致他被偶然的激发出本性,速度奇快无比,铁牛在农村开三轮是把好手,而桑塔纳公认最好开的车,档位也与三轮车差不多。至于铸龙骨的事情太过于惊人,心里我打算单独与夏玲珑聊聊,当务之急就是眼看着铁牛以娴熟的车技领着我们出了寿光市。 游方认识路,他坐在前面一边喊着慢点一边指路,跌跌撞撞下,我们四个在40分钟就了熟悉的河床,空荡荡的黄野外十分的安静,沿着河床向北走,一直到了那颗黄杨树,又接着往南边走一百步,原本野草满地的四周,渐渐消散,紫云斋的三个大字浮现,此地不受气候侵扰,一年四季如春,院外依旧是那样的绿草青青。 游方在前面领路,夏玲珑特别有兴致的打量周围,像是对此也很感兴趣,没等敲门,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接着,游方吃力的推开门,可眼前的一幕却令我大为震怒!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涂山之祸 紫云斋在我的印象中本是四季如春,院子内鲜花绽放,草木青青,奇珍异物多如牛毛的神仙之地,可眼前的景象却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除了房屋坍塌大半以外,院子到处都是白狐的尸体,有的被分尸,也有的被剥皮挂在假山上,鲜血涂的到处都是,紫云斋到底经历了什么? 游方疾步在前,铁牛紧跟在他的后面,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内宅,多数的房屋坍塌,就连正门的主梁也已经断,看的出紫云斋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还不清楚来的敌人到底走是没走,怕一会儿出点意外,我们几个当中夏玲珑无疑是最厉害,所以我主动拦住她说:“喂,夏公主,咱们四个算是很熟了,大家都是一个整体,如果这次要是再遇见了危险,你可不能不管啊。” “我为什么要管?” 我有些恼火:“没有为什么,你那么厉害,还有北斗剑,要是不帮忙就把北斗剑给我,我不用你。” “剑是我的,帮不帮忙也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去过问。” 夏玲珑依旧语气不善,可我觉得她有点太固执了,大家都是一路同行,遇到人家有困难,帮一手怎么就不行了?难不成是我太主动,导致她起来逆反心理的缘故而不愿意听了? 在她冷漠的表情中吃了憋,我心里也是特别无奈,虽说有公主病这三个字,可夏玲珑不管有病还是没病,都是地地道道的公主。等我刚进了内宅,就听见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响,身高马大的铁牛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他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口中吐着鲜血被打飞了出来! 夏玲珑的反应很快,当铁牛坠地的前夕,她用手一挡人被原地发了个跟头,避免头朝下,否则这一下摔下去人可就凶多吉少了。 就在我身前不足十米的地方站着四个男子,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均是十分狰狞丑陋,青面赤发,上半身斜跨着兽皮衣服,如果想要分辨的话,或许唯有头型不一样,踩着游方的人梳着一个辫子,以此类推,他们四个最多的人梳了四个辫子,这些人的旁边还被用石头搭了个地锅,锅内传出咕嘟咕嘟的水泡声,里面就像是在炖着什么东西。 游方被踩在脚底下,在我们身前的空地站着五名美艳的女子,她们分别穿着薄纱衣服,妙曼的肌体若隐若现,只是他们的眼角含泪,身体多处受到鞭挞,表情上同样战战兢兢。四名男子却各个手里拿着肉腿,态度嚣张,身旁还放着许多被剥了的狐狸皮,有的人饮了一大口酒,再吃上几口肉,还有人掀开大锅看了看,透过缝隙,当中炖着的竟然是几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狐狸崽子。 我心里微微发寒,就见他们踩着游方的人,指着我嚣张的说:“你们是干什么的?没看到爷爷在打猎么,滚,再不滚连你也一块儿炖了。还有,你们几个骚狐狸自快点给老子跳!跳的骚一点,尽力的骚起来,让我也瞧瞧最骚能是什么样的,如果令爷爷不满意,我特么这就炖了你们老祖!” 一片狼藉的院子内没有任何音乐响起,而五名美艳女子仅仅靠着天生的魅惑,便舞出令人心旷神怡的舞姿,他们是遮着面,缓缓的扭动着身体,不时的还会传出‘嘤嘤’的哭泣声。 眼前的一幕将我心中的愤怒所点燃,姜尚坤是为荒古异族的大劫甘愿献祭自己,如果不是他关键时刻的出手,没准我都等不到北斗剑现世,所以,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英雄,可现在呢?英雄不在了,他的家人让人玩弄、屈辱、甚至吃了他妻子的族人!于是,我一步步走向了四人,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姜尚坤临走前的嘱托,那句话不单单是对鲁班等神仙说的,同样也印在了我这样的知情人。 “小兔崽子,你身旁的娘们不错啊,我用五个骚狐狸和你换怎么样?实话告诉你,想玩弄骚狐狸,必须得有纯阳酒补身,否则会被脱阳而死,你看看我家老四拿的酒没有,那个就是虎骨鞭,一会儿我给你分点,五个换你一个,换不换?” 对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夏玲珑,我在心里还念叨他们能快点上前挑衅夏玲珑,因为那样做的话,可就真没有我什么事儿了。 四人目光一直停在了我的身上,游方怒道:“黄山四仙,你们就是特么的畜生,我师伯在世对你们不薄,可他刚刚过世你们便残害我师娘一族,他们可是青丘涂山氏的族人,今天你们的所作所为他日一定不得好死!” 单个小辫子怒道:“放屁,什么青丘涂山,老子不认识!姜尚坤死了那是天意,我们哥四个觉得,一定是骚狐狸害死的老姜头,今天就是来替他报仇的,小老头看在你是人类的份儿我留你一命,再敢造次,信不信我扭断你的脑袋。” 游方歪着头看向我们,大声的祈求我能帮忙报仇,杀了这些人! 此时,我已经站在了他们对面,也注意到黄山四仙以弓箭、柴刀为兵器,手上茧子很厚,足以见得是习武之人出身。我已经摆开了禹步阵势,瞄了一眼旁边的柴刀,既然已经准备出手了,那就不要废话,我生平最讨厌看的到的就是俩人明明要致对方于死地,为什么一见面还要聊上几句? 判断好距离、武器之后,既然夏玲珑不出手,我第一瞬间以禹步迈出,眨眼间刀了柴刀的位置,夺刀成功,小辫子大惊:“大家小心,这混蛋会缩地成寸。” 此时,我已经握住柴刀,猛地抡向其中一人,在我眼中必胜一击,却在黄山四仙非常迅速的反应下躲了过去,三个根儿小辫子的人连续几个后空翻,拉开了距离之后,弓步弯弓,一枚羽箭几乎与我禹步同时而动。 心里直呼‘好险’,毕竟禹步只是让我的速度变快,可以转换阴阳之间来避免别人会打中我,却不代表我每次都能打中别人,在羽箭离弦时,我以闪电般横向躲避,同一时间,他们四兄弟疾步跟上,将我团团围住,这些人有的拿柴刀、有的拿人钩子、还有拿羽箭,我有种预感,他们好似都是猎户出身。 有着禹步二十七迹当中有踏空而走,面对任何的包围也不会令我陷入绝境,我在原地如骤然旋转,卷起灰尘肆意,就连一些个狐狸的尸骸同样被卷了起来,当即,我平地而起,几乎踩着灰尘飞起来,身体特别的轻盈,眼看羽箭又一次袭击而来,急忙躲过去之后,后空翻打算以柴刀削对方的脖子。 可人家黄山四仙的配合很默契,在我落下的第一时间,他们已经有了预判,提前站好位,刀箭配合,杀机腾腾的对准我,如果这个时候出手,只能一换一,被迫我只好再次退了几步。 短短的交手,禹步已经出了四步,可除了夺走刀以外,人家完全毫发无损,我属于一招鲜,等到九步一过立刻完蛋。 “敢问小友师父是谁?”一根儿辫子的壮汉问我。 没理对方的问题,面对羽箭是绝不可以有丝毫的分心,如果慢了一步,那可能连命都会没有的,结果夏玲珑突然开口:“凝气太散,力道不聚,你需要知道人的力气是来自于大地,脚踏大地才能立于不败,禹步二十七迹为躲避,九步才是真正的杀招,太过于追求技法飘忽,你永远也领会不到真正的禹步。”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黄山四仙 是啊,她确实说到了我的心坎,从第一次在大夫人的手上接触禹步残卷,便可以三步杀掉那些阴差的手法来看,就已经明白它很强,自从完善之后,禹步的力量较为集中,带来极快的速度同时,却失去了那种杀鬼的特点。 然而,二十七迹的相互变换,是不论在何种窘境都可以从容脱逃,唯有九步才是真正耗尽心血的杀招,我始终一味的追求禹步闪避,想要以最灵巧的方式杀敌,除非拥有北斗剑那样的无坚不摧,否则面对强敌除了逃跑以外,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回头看向夏玲珑,脚踏大地?他说的这这些我都懂,毕竟力量都是由大地传递给脚踝、再顺着腰部到脊椎,最后通过拳头而释放出来,实际上,拳头并不是利器,他只是被大地推动的子弹而已,可是,这又与禹步有什么关系? 心里还是很不解,然而,僵持的过程中,夏玲珑摇摇头,那眼神竟然给我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突然,她向前迈了一步,一阵风吹过,夏玲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仔细看清楚,真正的禹步是这样的,指点你算作是对你之前的赏赐了。” 我眼睛都没眨,见夏玲珑临近黄山四仙时,第一步正是禹步天罡的落位,行为间有着一种猛虎出山的气势,第二步落下,气质骤然迸发,脚下的青砖龟裂,耳畔阵阵传来的吼音如同万马奔腾,而第三步迈出,天地风起云涌,她的表现看的我冒出了冷汗,夏玲珑不应该是凡人么?为什么,明明是凡人怎么可以一步步牵动天威?比起她,我的每一步好似成了闹着玩的闪避一样。 内心当中的震撼无法言表,夏玲珑的威势都在增强,她好似将大地的力量吸取到自身,然后压迫压迫再压迫,正常人唯有拳头才会被为力量的发射器,可夏玲珑给我感觉是她整个人都在爆炸,一行一动,已经在隐隐中牵动了自然。 怪不得他不怕神仙,照这么看,确实还是有着自己保命的本事。 “禹步一共九步,由于每一步都是力的积累,因为你没有压住这股力,只是以单一步而释放,所以你才会因为禹步而极快无比,至于步踏阴阳的目的不是让你为了躲避,它是感受阴阳相生,消耗掉体内牵引而来的狂暴力量,再将它与自身融为一体,然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此话一出,夏玲珑好似一枚将要爆炸的炸弹,魔鬼般身材就如那奔跑的母豹子,从她抬拳到出手,均在行云流水中一气呵成,伴随着一声巨响,她甚至拳头还没有碰到他们四个,就已经成功将四人打的魂飞魄散。 一拳过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黄山四仙死无全尸,除了人头滚落在远处以外,身体其他各个部位已经无法分辨,游方捂着脸,铁牛趴在地上,在他们二人的眼中,夏玲珑或许只是那个背着大宝剑神经质的美女而已。 至于最激动的,还得是那五个狐狸,从美女变为白狐,它们呲着利齿扑向了四个人头之后便开始猛烈的撕咬。 强,太强了! 夏玲珑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凡人! “懂了么?” 我点点头,接着她推开我,走进内宅,淡淡的说:“涂山氏本是我养母,而她的后人就是我的后人,你认为我会不管么?多此一举。” 尴尬的笑笑,对,她说的对!下回我保证一定得少说话,都说公主不好伺候那并不是绝对的,更不好伺候的是她这样谁都打不过的公主。进门前,我交代铁牛帮忙给这些狐狸收尸,涂山一族并未害过人,她们居住在紫云斋也是为了避祸,却不成想险些遭受了灭门之祸。 铁牛倒是没有对狐仙的成见,他主动去为小狐狸收尸,怕他年轻火旺的小伙子修为不精,那些刚刚可以幻化为人形的狐狸又控制不好体内的魅惑,怕他受到侵扰,我提前给她打好了招呼,又捡起四仙喝过的虎鞭酒,让他少喝一点。 我和游方紧跟着夏玲珑入了里屋,面前是一座祠堂,正中央供奉着一尊高大的女人雕像,姜尚坤的妻子们围跪在蒲团,四个女人各个绝色,尤其再穿上了一身的孝服,美的连我都不敢多看,她们见我们来了,大夫人赶忙站了起来,眼眶通红的对我行礼道:“多谢侄婿搭救。” 我急忙搀扶,告诉他们是夏玲珑救得,姜尚坤的老婆们早就已经哭的稀里哗啦,大夫人唉声道:“明明幻阵已经变了样,可我是真不知道紫云斋的消息究竟是怎么走漏出去的,相公刚刚去世家里就发生这么多的灾难,作为一家之主我有责任,是我管教不严,让四个恶徒进了紫云斋,日后九泉之下,我真的没有脸去见相公了。”,大夫人失声痛哭。 人家是姜尚坤的老婆,又是长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好了,结果,还是夏玲珑打破了沉默,她径直走到雕塑前,跪在蒲团上,深深的磕了个头,四位妇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夏玲珑会最这么做。 可谁知道,一言不发的夏玲珑竟然嚎啕大哭,哭的声音甚至比姜尚坤的老婆们还要惨,半晌过后,她起身擦了擦眼泪,面对雕像说:“母亲,孩儿不孝,您因病去世孩儿都未曾到您近前尽孝,是孩儿的错。” 大夫人惊问:“你是谁?可知这是我涂山老祖的雕像?” 夏玲珑说:“我知道,她本名女娇,大禹王之妻,也是我的母亲。” “什么!大禹的女儿?难道传说是真的!”游方惊叫了一声,紧接着他开始两手掐算,双目泛起了白眼,紧紧盯着夏玲珑看了半晌,目光恢复时,额头已经冒出了虚汗。推演结束后,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又说:“果然是这样,没错,真的没错!” 我有点着急:“你看出了什么?” 游方神色凝重道:“她不祥之人。” “你是说夏玲珑?” “没错。”游方点点头,但我却不以为然,什么不详?现在都成为凡人了,能有什么不详的,要依我所见,游方就是算卦没算好,把时间给算错了。 大夫人却不那么想,她带着族人跪在地上磕头,夏玲珑摆摆手,问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招惹灭门之祸,何况门外是有奇门遁甲的守护,寻常人完全无法看到此地才对。 大夫人告诉我们,他听姜尚坤提到过黄山四仙,四人是黄山里的田鼠,因为误吃了千年何首乌的根儿,一不小心被胀死了,化作精气投胎到了一户农家,四兄弟刚下生的时候就屁股有尾巴,后背长白毛,他父亲见状吓了一跳,当机立断,分别用刀斩了四个孩子的尾巴,这才让他们定格为了人。 四兄弟两岁能言,本是十分聪明可却性子顽劣,又因为长相丑恶,自然也没办法接受教育,后来四个孩子拜了一位登山采药的师父,学爬山寻药,这四人很快就会了,每每入山寻宝,靠着敏锐的嗅觉总能找到好东西,十七岁那年据说四人意外救了一个坠山的猎户,又将草药给了人家。 猎户病好了,他说自己打猎打不是凡物,什么东西成精成仙,他就打什么,问四个兄弟要不要学? 哥四个没的说,满口答应,猎户让他们每个月来七天,就这样开始暗地里的教学,黄山四仙格外聪颖,没两三年就学会了本事,那位猎户离开之后,四兄弟开始了杀尽妖邪的重任,在十里八乡很有名气,一点点的年头长了,哥四个起了歹心,认为天天瞎帮忙也赚不到钱,于是,一气之下当上了猎人,并且性格也是越来越怪,最初的黄山四仙也已经要变成了黄仙四戾,能来紫云斋,他们也是听到别人的告知,过来碰碰运气,第一次就意外的闯了进来的时候却被姜尚坤教训一顿,过了二十年,没想到这四个兄弟又来了。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星斗九句总纲 听后我也是唏嘘不已,回想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景象,到处都是充满着繁华,可看如今,房屋多数已经破损,涂山一族的白狐被屠杀大半,曾经好好的一个大家族,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没了。 “大夫人打算怎么办?”我问。 “还能怎么办,此地已经被毁,再待下来肯定不可能了,我打算带着族人剩下的族人迁徙,也幸亏我反应及时救下了一些,要不然这一次我是涂山真的要灭族了。”她长叹了口气,接着她话锋一转,目光紧盯着夏玲珑说:“现在涂山氏的老祖回来了,晚辈想请老祖同住,不知可否?” 夏玲珑摇摇头,没有答应,依我所见她是不想连累人家涂山一族。这些狐狸动辄几百岁,上则千岁,所以年纪这个东西在她们的眼里好像真的不算什么。 游方问大夫人准备迁徙到哪里?大夫人说,他打算利用姜尚坤留下来的家产去西北或者南疆一代买下一大片地,让族人能够安居。 此话一出口,就在涂山老祖的雕像后面的一个隐藏洞口被扒开,里面爬出了男男女女,有的半人半狐,也有的已经成为孩童,粗略所见至少得在三四十人的样子。为此,我与游方对视一眼,谁也没再提出钱的事儿,这么大的家族迁徙,到哪不也得用钱啊,何况他们全族人并不懂得该如何赚钱养家,又不能劳作,如果没有钱,恐怕会生不如死。 简单的聊了一些他的想法,给我的感觉姜尚坤并没有留下太多的钱财,全族的毁灭令幸存下来的抱头痛哭了好久,等到大家情绪稳定多了,大夫人主动要求我们在紫云斋住上一夜,等到天亮之后再做分别。 我一想也对,紫云斋不比外界,我甚至觉得它还有一点类似于双王城,因为在双王城同样黑白不分,四季不明,这里也是一样。 大夫人领着我们出了祠堂,刚刚到大院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的尸体多数已经收拢完毕,一些个小孩儿望着堆积的狐狸皮大声痛哭,我左右看了一圈,没发现铁牛干嘛去了,感觉他应该是去别的地方搜集,我也没太过问,跟着涂山的族人们将所有的尸体掩埋,又立上了墓碑,在我心底打算,明儿一早就去河北,首先得想办法把自己通缉犯的罪给解决了,要不然去哪都得躲躲藏藏的,实在太麻烦了。 自从我见过了胖秘书,心里很清楚人家不同寻常,腰间的卫河龙王也急需要水精来滋养身体,依我所想是打算将它投身于长白山,那里有万寿春在,肯定会保证卫河龙王的安全。 等到一切处理妥当过后,意外发现虎鞭酒被喝没了!为此我是傻了眼,作为略知医理的人来说,此药那是越往后,后劲儿越猛,开始我是打算让铁牛饮一杯避开狐媚的侵扰,没想到他干了一瓶! 后来会发生的事情均如我所料,不过这都与我无关了,身体疲倦,心里只想着好好休息休息,被人领分别到了没被砸坏的房屋休息,夏玲珑作为涂山一族的长辈,那自然是要单独招待,可等我闭上眼没多久,紫云斋开始传出女子急促喘息的尖叫声。 铁牛,今晚注定是一只不知疲惫的耕牛,淫糜声音此起彼伏,作为一个正常人,我不得不念诵起了静心咒来安抚情绪。 狐媚勾人是天性,胡仙姑也是一样,他克制住了天性所以称为仙,如果克制不住那自然也会堕入妖精一道,蒲松龄老先生笔下聊斋中的狐仙儿,各个美艳绝伦,并且还都比较前卫,皆为第一次面便与凡人交合,这其实就是狐狸的特点,公狐狸喜好淫人子女,雌狐狸喜欢男人阳气。能不能修行成功,却与做人的道理暗暗相合,就像是人必须要克制住自己的邪念欲望,懂得该做与不该做,才可以称为人,狐狸也是一样。 这一夜我是好不容易才得以睡沉,睡梦中忽然觉得非常刺眼,本能的睁开眼,头顶上烈日当头,我自己则躺在怪石之中,身侧不远的是游方,再看远处,铁牛盖着一件草席抱着大石头摸摸蹭蹭,而夏玲珑坐在一块儿大石前背对着我而望着眺望着远方,四周野草丛生,北风呼呼的吹着,我站起身,环顾四周,除了不远处的河堤以外,身后尽是狐狸洞。 “醒了。” 我问:“嗯,他们走了?” 她又说:“都走了,接下来去哪?” 我笑了笑:“跟着我走就行了,放心吧,你丢不了。” 夏玲珑‘哦’了一声,感觉不冷不热,好似什么都无所谓。我又在地面捡起了几个小石子,分别丢向游方和铁牛。游方睁开眼并未觉得奇怪,可铁牛却像是受了刺激,慌乱的穿上衣服,左顾右盼,频频近乎:“哦,不!小花,小梅,小雨,小白,小艾,我的老婆们,你们怎么走了!一定是假的,我不相信。” “别喊了,那些狐狸都走了。”我说。 铁牛眼眶通红的问我:“走了?去哪了?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对不对?” 我说:“是真的,你喝了虎鞭酒阳气旺盛,否则五只狐狸能把你吸成干尸,别想了,抓紧时间走吧。” 夏玲珑又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说:“铁牛用他帮助收尸体时的善良打动了五只狐狸,她们开始想带你走,但小狐狸刚为妖,克制不住自己,很容易毁了你的命,她们族长这才会将你流下,日后你要好好修炼,等有一天有了胸中五气,便可与妖同眠,否则人妖不可长久,如果等小狐狸化人,少则数百年,多则数千年,恐怕你早已成为白骨。” 铁牛很激动:“那怎么办?” 夏玲珑说:“我看过你怀中奇书,那是星斗歌决,潜心学习,三年可大成,资质绝佳五年诞生五气,资质愚钝者百年可成。” 我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是啊,夏玲珑可是李远山爱的女人,李远山是元始天尊的徒弟,华夏奇门异术有许多都是出自于昆仑山,要是这么看来,夏玲珑懂的多也是正常。 我依然记得铁牛所说的星斗窥命纲要,其中‘天虹落银霞,碧海云中城,九星围日月,真龙腾九州’ 纷纷成为了现实,以钦天监观看星斗而推演天地运术的方法我自问确实不懂。 “一直没腾出时间来问你,正好说到这儿了,你告诉的那句诗的后面写的是什么?” 铁牛想了想说:“王鼎一世界,天残九缺一。宾威四海仪,运术走东南。山中有雷火,二龙争做天。浮尸托沧海,囚龙飞渡渊。地裂山海惊,龙门尽在前。踏步入归墟,三十三重天。一剑斩红尘,从此不做仙。” 他所说的话令我陷入沉思,不管怎么样,我总觉得星斗窥命里面的话与我有点相似,前两句我亲身经历,至于真龙腾九州我倒是没发现,可心里却依然有数,如果在个世界上谁敢称为真龙,那就唯我一人而已,星斗窥命九句纲要,不会值指的是我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后面的八句到底代表着什么? 我说:“能不能把星斗窥命给我看看?” 铁牛摇摇头:“不行的,这是钦天监的天机,我只与你说了纲要,如果全盘脱出,我会死,甚至星斗之术转变,南星北移,气运由东向西,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会成为千古罪人。” 大家关系那么好,好奇归好奇,可我也不能动手去抢,铁牛虽然知识粗浅,卖相和规矩倒是办的挺明白。等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我提议开车走小路去河北。 游方叹了口气:“钱没搞定,高僧舍利可怎么办啊!” 他的一声叹息,算是彻底让我明白了天尊的意图,是啊,一千万对普通人来说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可我不同啊,因为我现在有一个亿!我怕啥?为此我豪迈的说:“跟我走,到了市里,钱我来搞定。”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李志的一个亿 此话一出口,游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他吃惊的问:“我去,你能有那么多钱?在北京那套房子不会是你自己的吧?我倒是注意草堂,一共有三层楼,怎么说也得有个三五百平米的样子,那么大的房子和地段,据说那里要改经济区,如果成了,卖个几千万倒是没什么问题。” 游方显然不太相信我有钱,几千万啊,不要以为见多了电视剧中以亿为单位的数字会觉得这些钱不算什么,可知道,中国改革开放到现在,如果不是泡沫房地产经济,千万富翁的比例至少达到上万比一,而不是现在的千比一。 我说:“那你就别管了,抓紧去河北陪我办点事儿。” 他问我啥事,我没跟他说太明白,现在不解决罪犯的身份,出国就是一大问题,可是,我现在的身份很敏感,没有大人物开口,若是想名正言顺的去日本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到哪儿也得有护照才行啊。另外一条路是去山东或者辽宁坐船偷渡,可危险性很大,而且路程上的时间也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站在荒郊野外的高地,看到山下零星的羊群出现,天色苍茫,好像留给我的时间又是那样的紧张。 “拍卖会的具体日期是什么时候?” “快则十五日,慢则一个月,我是提前得到的消息,他们官方还没有对外发出通告,你要是不缺钱,那就好办了。” 本来,我和游方已经商量的挺好,铁牛却打断了我们的话:“张师傅、游师傅,我不打算和你们一起去了,星斗窥命若想速成必须要苦行四方游走天下,每日与星斗作伴,体悟天机,救人化煞,可我现在只是领悟一些粗浅的道理,唯有通过苦修才能尽早炼出胸中五气。” 我们俩没说什么,人各有志,何况铁牛为了五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做出点牺牲也是应该的。他又对夏玲珑说:“小祖宗,我五个老婆搬到了哪里?万一有一天我成功了,该怎么去找她们?” “做好你该做的,等时机到了,自然会遇见的。” 铁牛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土丘,钦天监与风水先生很像,他们一生所学针对与天象,若想大成,首先要做的就是融入自然,与苦行僧的修行一样,均是需要靠着双手双脚来感悟世界。 他的九字纲要给了我很大的触动,但我想,如果一切是命运使然,那么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走吧,咱俩也该去市里了,等补个电话卡,我需要打几个电话。”我说。 游方把自己的电话丢给我,让我拿这个打,我接过来,生平中几个重要的号码早就记在了脑海,尤其李志的号码更不能忘,那可涉及了一个亿的金钱,我一点不担心他反悔,毕竟阴祠在他家立着,武文举驻扎暹罗,除了保护李家满门以外,同样起到了限制的作用,但我觉得,他们家大业大,犯不上反悔,倘若他敢言而无信,阴兵也不会放过他的。 电话拨通后,不到三秒钟接通了。 “张师傅。” 我挺惊讶:“你知道是我?” 李志笑着告诉我,这电话早在见过我之后就不用了,所以,我是唯一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一年多以来,他电话就没离开过身子。他说:“听说你在国内不是特别好,有没有打算来这边,我在芭堤雅有一个农场,而且环境也是很不错的,有打算的话,我可以让人去想办法给你接过来。” 没想到他远在泰国依然关注着国内我的一举一动,看他的表现出来的态度,我也就放心了。 “还是不麻烦你了,是这样的,我这几天打算去日本参加拍卖会,需要一些钱。” “多少。” “全部。” 李志很痛快的就告诉我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给我,可境外大笔汇款一定会被网警监控,所以,他打算让人给我送过来。我推算了一下时间,最后定在了七日以后到北京联系,如果换电话会再通知他。 事情就这样圆满的解决,游方很不可思议的说:“没想到你还是个富二代,现在想想办法,咱们咋去县城?” 我觉得几十公里的路,又不是特别远,当然要走着了!北上之路就这样靠着双脚为起点走下了河堤,下了丘陵撞见羊倌,人家第一眼看到我们三个还吓了一跳。 询问下,得知紫云斋的事情早早就在民间传开,当地老百姓管此处丘陵叫‘迷狐岭’,丘陵多雾气,十人进去九人迷路,再加上是此地是荒丘,也没什么植被所以不会引起村里的在意,赶上雨季孩子们到了河堤游玩,偶尔还会见白狐在四周游荡,时间久了,老百姓认为这里是狐仙的行宫,更为紫云斋增添了神秘性。 去往河北的路还算是曲折,因为兜里的钱不够用了,于是,我们三个一路打听的找到一间寺庙,山东不论佛教、道教皆是十分发达,老百姓信的多,迷信的也多,包括现在北方民间鬼事传说,也是以山东为首。可想而知,不论是在几点钟,庙宇也都是热热闹闹的。此庙名叫‘法学寺’,规模别看很小,但上香的人很多。 在门口找了一间10元素食自助餐管(小城市很多寺庙周围都有),大家吃饱了喝足了,我与游方商量起来,准备庙门前后干起了老本行。 分别找准了位置,夏玲珑跟着我一起到了庙门后面摆摊,而算卦是门学问,游方懂面相会知人心,很快就聚拢了一批人,别瞧看热闹的人多算卦的人少,但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也赚了一二百块钱。 我这边可就要热闹许多了,不为别的,谁让身边跟着一名背着大宝剑的角色美女,看热闹的多,算卦的一个也没有,更让我气愤的竟然还有人大声喊着,问我是不是人贩子? 夏玲珑坐在台阶上,双目微闭,对周遭的人群置若罔闻,我也是被吵得闹心,就问:“你们到底算不算卦别在这儿挡着路,影响我做生意。” “做生意?你瞧你脏兮兮的样子,像人贩子比像算命先生多一些,要我看,咱们报警吧。” 他们说话确实气人,你说我是碍着谁了他就报警?可突然,人群中又有人开口:“你会算卦,那你会捉鬼吗?” 被老百姓激起来了火气,我想都没想的说‘会’! 之后,人群分开,一名身材佝偻的老头走了出来,他穿着平日里打太极的拳的衣服,须发皆白,右手还拄着拐杖。老头二话不说,随手拿出了一沓钱说:“我刚刚去庙里找大师帮忙,大师不在家,问了前面的算命师傅,他说后门有人善捉鬼想妖,瞧你年纪轻轻的,我有点不相信。” 毕竟没打算在这儿待久了,以现在交通的发达,有了钱去河北也不过就是两天的事儿而已,钱多了还可以包车,会省下很多麻烦,但被人怀疑的感觉很不好,我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您的钱虽然不少,可若是觉得我不行,大可以等庙里的师傅回来再说。” 老头叹了口气:“这样吧,你随我离开一趟,能救得好我给你一万,救不好,我给你一百块钱辛苦费。” 瞧他眉头紧锁,像是遇见了难题,我现在也缺钱,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下来,周围的百姓还哈哈大笑,嘲笑老头被骗了,可那老头不以为然,我在与游方打了声招呼,便领着夏玲珑跟着老头离开了庙宇,刚到马路边,一辆崭新的奔驰进入眼帘,车上下来司机开门,显得他身份的不凡。 离开时,我心里也有准备,如果不是问题很严重,老头绝不可能随随便便的拿出一万块钱。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驱邪化煞 县城并不是特别的大,汽车缓慢的行驶20分钟左右,我们到了一处高档别墅区,门卫打开了路障,跟着车很快入了小区,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栋橘黄色的房屋前,老头介绍他自己名叫付红军,一路上他除了告知我姓名以外,关于将要去做的事情没说一句,我倒是无所谓,不仅仅因为身边跟着夏玲珑,就算我同样已经今非昔比了。 进了门,他们家一共两层,楼下是客厅书房,楼上为卧室,屋子内以红木家具居多,正中央的地面上还扑了一张虎皮,按照中国人风水传统说法,狮子守大门,老虎居中堂,所以,一些古代大臣、当代的富商,同样喜欢将老虎皮放在大厅,目的则是为了正家风辟邪气,瓷器古董林立周围,种种贵气显露出付红军富豪的身份。 夏玲珑围绕在付红军家的古董前左右观望,显得很好奇,她如今正处在融入世界的阶段,对任何事情比较上心也是正常的,我说:“现在我人也来了,可以把事情说了出来了吧。” “小师傅坐。”随着他坐在木制沙发,他叹了口气:“我没讲明也是怕你知道情况以后不敢来啊。” 我让他但说无妨,既然来了,又接了这份钱,事儿就得个人家办好,做任何行业咱得懂得规矩,如果办不了,也会尽力给人家出出主意。 付红军浑浊的双眼显得有些紧张,他语气带有着哽咽给我讲起了事情的经过,具体的问题出在了他老婆身上,而且远远不是撞到普通小鬼那么简单。 事情是这样的,他媳妇名叫马淑琴,一直以来都是虔诚的佛教信徒,每逢初一十五必去庙里上香磕头为全家祈福,今年付红军的三儿子结婚,老太太如往常一样去庙里上香。 等香火点燃之后,马淑琴跪在地上叩头不起,这在民间风俗中称为‘跪香’,指的是香火不灭,人跪地不起,跪着跪着,老太太开始没敢抬头,可没由来闻到了一股子怪味儿,臭臭的,像是有人放屁,为此她微微的抬起头来一看,竟然在她面前还跪着一名穿着花布红袄藏蓝色的长裤的妇女,她圆圆的大屁股正好挡在马淑琴面前,可想而知臭气就是妇女放的。 在居士戒律中有一个说法,诵经、拜佛放屁者,来世会托生为蛆虫,马淑琴心里觉得不满,更何况人家挡在了她的前面,她跪香不成了跪别人了么。 有火气,她质问对方:“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我好好的跪香,你挡着我不说,还冲着我的脸放屁,也不怕佛祖怪罪。”,此话一出,对方却依然没有抬头,就像是完全忽略了她,马淑琴不悦,又责备对方,人家还是一句话不说,甚至头也不抬,马淑琴就觉得对方是不尊重她,当时的庙里也没什么人,她一来脾气,上前拉住妇女的脖领子往后一拉,把人家拽到在地,呵斥对方不讲道理。 妇女倒地后,气急败坏的说:“你拉我干什么,天杀的混蛋,打断了我跪香害我没接到赐福,就怪你!” 马淑琴说:“你还好意思怪我?我在这边好好的跪香,你挡着我前面,用你的屁股对着我的脸,那叫尊重我么?前面又没有蒲团,你不好好上一边排队,反而在我前面,不是挑衅又是什么?刚刚如不是你跪香放屁,我还不知道你在。” 妇女哭着说:“你跪你的,我跪我的,咱们两个互不碍事,何况你们家现在家缠万贯,还与我争什么啊?我今天来是给孩子请寿的,刚刚就是因为你拽了我,赐福没赐到,我家里的三宝要是死了,你就得给偿命。”,此话一出,庙内刮进来一阵风,接着,菩萨金身前燃烧的香火被拦腰折断,妇女痛声大哭:“我儿请寿香没了,就怪你,就怪你,我要你们付家偿命。” 马淑琴也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可人家威胁她,她也很不悦,于是就与人家理论,可话没说上几句呢,花布袄的中年妇女竟然消失不见了! 好好寺庙,周围变得空荡荡的,庙里一个人也没有,回头看看来时的路,也没见妇女走出,可那妇女又在哪来的?随着小沙弥过来清扫,马淑琴把事情说一说,小沙弥笑称马淑琴出了幻觉。 老太太回家也有点精神恍惚,等了一个多月家里也没发生什么怪事儿,本以为事情本来就这样结束了,却在不成想就在不久之后他大孙子的婚礼过后,危险真的袭来了。 当天夜里全家都喝的很多,也很开心,可等婚礼结束后,大儿子公司有事,带着司机匆匆忙忙走了,结果,路上遇见了车祸,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天司机根本没开车,他家大儿子是死在了副驾驶,可是司机人呢?这一点找了派出所鉴定,甚至指纹采集都毫无任何线索,调了监控,发现大儿子时不时的会与旁边的空气说话,模样诡异,公安部门认为老大应该是喝酒产生的酒精幻觉症,自然也就不了了之,至于为什么会死在副驾驶,也没有个答案。 老付家吓坏了,就找了阴阳先生看,先生进了家门以后,念念叨叨的找了一圈,竟然在他们家的衣橱里发现一堆烧掉的纸钱。那先生脸色大变,仓皇而逃,从那之后,他们老付家不管请了谁,到这儿看看准会摇头拒绝,要么连门儿都不进。 马淑琴又在第二天拜佛,可她拜着拜着开始嗷嗷大叫,指着观音菩萨像喊妖怪,别人都不知道咋回事呢,那老太太竟然昏过去了,回家以后开始变得有些魔魔怔怔的。 付红军说,办完了丧事之后,有一天晚上,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出了卧室再到客厅一看,厨房里的炉火正旺,照的四周很是清楚,见他老婆子皮肤皱的像鸡皮疙瘩,驼着背,稀稀拉拉几根白发可以数的很轻。 老头哽咽的告诉我,他当时被吓坏了,因为她老婆年轻的时候人就漂亮,哪怕今年七十岁了也没有那么多的褶子,就连头发都是黑的多白的少,可面前站着的妇人,如果不仔细看,他甚至都要没认出来。 他老婆问他:“饿了么?” 付红军很害怕,没敢答应。马淑琴用锅接好了水,再放到了燃气上点了,过了一会儿,听到水沸腾的声音。他老婆撩开了衣服,在怀中拽出了个袋子,咧着瘆白的牙齿告诉付红军说:“一会儿啊,二子该饿了,我捎带着给你下点面条吃,你先吃着,不用等老二。”,袋子里乌漆墨黑的,也分辨不出什么。 等煮的差不多了,老太太问:“我去叫老二来吃饭,你先把面条盛满了。” 付红军没敢说话,他目睹着老婆子离开,可那天他家老二根本不再家住啊,看不清老婆子炖了什么东西,付红军赶忙把一大锅的‘面条’端出来以后藏在了小屋的厨子里,自己则回屋把们锁上,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没了电,吓得一大把年纪的他差点没心脏病犯了,后来索性躲在了衣柜里,没多久,大门开始‘咣咣’的敲,马淑琴在外面大喊:“我的面条,我的面条!” 老付始终躲在里面没敢答应,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没了声音,付红军以为没事儿了,但却依然也不敢出来,自己将柜子门关的死死的,期盼着快点亮天,等他迷迷糊糊的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间,他感觉好像柜子外面有人趴在了缝隙上,接着,马淑琴干哑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传来:“其实,我早就看见你了。”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老本行 付红军都七八十岁的人,谈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是频频叹息,额头微微冒汗,显然也是被他老婆吓得可不轻,他说当时自己被吓昏过去了,醒来的是被三儿子在衣橱里找到,见了面儿,三儿子就哭。 老头问他儿子怎么了? 三儿子说,昨天晚上他和他二哥在一块儿喝酒,喝到半夜,他二哥尿急去上了厕所,由于饭店厕所爆满了,人就去了大马路上尿尿,正好赶上一个旁边工地装修,水泥罐车冲过来把他二哥给压死了,整个人都零碎了,肠子散了一地。 付红军听后大哭,然后问他妈呢?三儿子说他妈在房间睡觉,他是怕母亲接受不了刺激,所以没敢说。 他儿子又接着问老头,怎么把自己锁在屋里还躲进了衣柜,到底发生了什么?付红军听后大惊,他说既然如此,那昨天晚上的声音是谁?于是,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房间,先看了一眼他媳妇,发现老婆睡的香,又心里一直惦记着昨天晚上的话还有炖的吃的。 等到拉开了衣柜一看,大铁锅里面放的都是内脏,有的肠子还没有炖熟,腥气弥漫吓得爷俩惊声尖叫,等到进了屋看看马淑琴,爷俩再次惊呆。 老头哭着说:“我老婆是侧着身子躺着睡觉,等和老三看过去,发现肚子被划开,肚子里面全都掏空了,鲜血曾的到处都是。”,谈到此处,他嚎啕大哭,跪地求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求求您,一定要保住他,要不然老付家就完了。” 听他陈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给了他分析,那个求菩萨的妇女应该是阴神,也就是山东一带常说的野仙,正常花布袄妇女是在那天去跪香,她既然拜佛就绝不可能不懂规矩去放屁,再以妇女报复人阴狠的程度,十有八九是只成了精的黄鼠狼,因为五大仙家黄鼠狼难脱臭气,就像狐狸都骚一样。 而且,胡黄白柳灰当中属黄鼠狼报复心最强,民间怪事当中,你稍稍惊到人家,那黄仙都会想尽办法的捉弄你,甚至害人性命,虽说以仙著称,却常常冒充菩萨、佛爷蒙骗世人,积德行善的好仙家也有,但是很少。 依照付红军所讲,那妇女是为了给孩子求寿,恰恰因为马淑琴意外捣乱,一腔的怨愤施加到了付家全家,由于祸不择于三代,所以,黄鼠狼只敢杀他三个儿子。 “小师傅,你要是能保住我三儿子,再给你加一万成不成?”付红军祈求我,可话刚一说完,他忽然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仅仅在眨眼的功夫眼神像是换了个人,恶狠狠的说:“老混蛋,本仙没要你的命,今天却想着找道士来收我,信不信本仙害死你了儿子以后再害死你孙子,但凡是与你家有血脉的关系的人统统杀死,一个不留。”,他皱着眉毛,咧着嘴至少漏出十颗牙。 怪不得没有寻常的阴阳先生敢接,这世道就这样,懂真本事的越来越少,真正的骗子却越来越赚钱,没办法,因为真理总不是那么的好听,可骗子却会揣摩人的心里,我丝毫不夸张,就这件事儿去找庙里的师傅,除非有第二个一诚,否则没有人会管,原因很简单,和尚会认为付红军他们家所犯下的就是前世因果,一切皆为时也命也。 我说:“聊聊?” “聊什么聊,她老婆害了我儿子,这是报应!” “你有几个儿子?” “三个儿子,他们还那么的小,从小经文听了不下一千遍,想要开智,唯有菩萨赐福,今天要不是该死老太太捣乱,我那三个儿子不会死。”付红军女人般的抽泣,很快又恢复恶狠狠的样子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耸耸肩:“他家老太太本是无心之举,你跪香火又站在了人家的前面,事先不打招呼,又是一言不发,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既然你信佛,那应该懂因果报应,我也不与你计较,三条人命日后自有天来定夺,何况你害的人也够了,收手吧,我与黄仙有缘,不想取你性命。” 他挑衅的阴笑:“好大的口气,老身活了上百年,从来没被人威胁过,今天话给你撂在这儿,你既然不能在这儿一辈子,只要离开这个房间,我就要他的命。” 人的强大不代表术法的强大,好在我从小到大积累的经验没丢,如果你把黄鼠狼叫出来,让它站在夏玲珑面前,可能夏玲珑只需要一根儿手指头就能给碾死,但是,它要不出来,谁也没辙。做个最简单的比喻,武林高手遇见鬼,你就是千般武艺,没啥用,你奈何不了人家,人家离你远点也奈何不了你。 如今的心性早就已经成熟,也不再如当初那样的不理智,面对黄鼠狼的讥讽,我微微一笑,用手指了‘他’说:“你考虑好了啊,三条人命也够偿还你了,再若执迷不悟,被我抓到,肯定就要挑了你的仙筋。” “臭小子,给我去死吧。”‘他’长牙五爪的想要攻击我,但这种手段有点低级了,等到付红军靠近,我一巴掌给他打昏了过去。 夏玲珑很有兴趣的问:“有点意思,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给他捉到再说了,要是连面儿都见不到,还能谈什么?”,接着,我拿出符笔走到大门口的位置画了一张‘请神符’,寓意着请‘宅神’,符咒所能请的不是神仙,而是一种正气、亦或者借助神仙威能,否则道士回回都能请来真神仙,世道不得乱了啊。 不论任何精怪,能入家宅者,必须要先退宅神,此神家家户户都有,并不需要刻意请来,而是咱们老百姓住在家中住久了,宅神就来了,家庭越和睦宅神来的越快,反之吵架、打架、砸东西都是自毁宅神。宅神能挡住邪魅、鬼怪、一些对你有害的东西,术士害人第一件事儿就是想办法退你家的宅神,所以,但凡家中被人用术法害过的人,前几天总会发现家门口出现点怪事,要不然就会发现一直有人转悠。 一进了他们家的门,我就知道,老付家着了道。画上请神符,掐诀念咒,手指一点,那符纸就像是嵌在了门里似的,很快,屋内重新有热乎气儿。 剩下的事儿也简单了,正儿八经的民间手段,找到笤帚用红绳绑上一面镜子,他家这么大地方,找起来也挺麻烦,然后沿着屋里四处寻找,至于阴阳眼指的是鬼怪不躲不闪,它大摇大摆的在你面前嘚瑟,可若是鬼怪真躲起来,你也是看不见的。 绕了好几圈,就在他们家卧室的床底下,猛地窜出一道黄影子夺门而逃,我一点没拦着,听见楼下‘咣当’一声响,不紧不慢的走出去,发现一名样貌丑陋,鼠头樟脑的妇女站在门口揉着额头上的大包,嘴里还依然是骂骂咧咧的,看的出她屁股上露着黄色的尾巴。 我说:“你别跑了,我也没打算要你的命,咱们聊聊,仇也报了事情就算了结了,人家又是无心之举,你若是没完了,我只好开阴曹把你抓下去找判官聊聊。” “死道士,他们的命怎么能与我儿子比,杀光了我都不解气!你快点把门给我打开,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她呲着獠牙,依然凶戾十足。 瞧她那固执样,事情肯定不好了结,我一看,还是想个别的办法吧,禹步突然一跃而起,按照夏玲珑交给我的方式,积蓄力量,两步便到了妇女近前,冲着她的脑袋就是一拳,很快,妇女倒地变成了一条硕大的黄鼠狼。 第一千零五十章受命于天 我活动了下身体,豆豆如今也已经回到了双王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地藏王菩萨那么的想要抓她,可对我而言,华夏的荒古大劫已经算是结束,当前所要面对的无非就是一些个善后工作,那么,阎罗殿公开要抓豆豆的事情与我无关了,以当今我陆地真人的身份,就算去了阴曹地府,人家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何况泰山王焦禄,秦广王王蒋与我都是好友。 说起焦禄,他不同于鲁班、姜尚坤、西凤等人,因为他是有阴职在身的,哪怕白骨肉生也阻挡不了他魂归地府成为阎王的事实,正因为参加受封大典时候我冒名顶替,人家给的圣旨上写了任职时间,所以时辰到了,焦禄必须要去地府当阎王爷,说白了,哪怕人家焦禄活了,可到了约定的时间也得必须要魂归地府。 我对夏玲珑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她好不容易有了幻化的本事,也是修行不易,如今的执迷不悟容易酿成大祸,我准备领她去地府找判官与她聊聊,真到了阴曹我就不信她不怕!” 夏玲珑的神情有些古怪,她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情绪说:“阴曹?是那护天大阵开启之后而诞生的阴界么?” 我点点头,作为双王城事件亲历者,我可曾见证了李远山散魂以北斗九星开启了护天大阵,华夏亿万幽魂坠入忘川河而不得超生,金乔觉甘愿入地狱度尽在劫难中死去的亡魂。 “看来,他所有说过的事情都成真了,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果然是这样。。。张大宝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夏玲珑围绕着付红军家的豪宅绕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一把棕色的古琴,她在沉默的时候,眼神中有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我没有去打扰她,主动走到了黄鼠狼的近前,用红绳绑住了它的中指,手掐法指,口念摄魂咒,用力一拽,绳索脱落,妇女的魂魄站在了我面前。 别看她本体是黄鼠狼,可魂魄却已经成了地地道道的妇女,她穿着花布袄,蓝裤子,梳着两个大辫子,活脱脱一副村姑的打扮,要说民间五仙容貌,当属狐狸为第一,蛇居于第二,至于其他三位则不是那么的太过尽如人意。 妇女瞳孔冒着黄光,依然恶狠狠的盯着我,就像是我亲手害死了她家孩子一个样,付红军家信佛,找一些香火不难,为此我点了引魂香,画了白马符,盘膝而坐,掐诀念咒之后,魂魄顺着天灵盖一跃而出,骑着幻化出的白马,牵着红绳领黄鼠狼去了阴曹。 路上她还很不愿意去,随我刚到了鬼门关,听她恶狠狠的说:“就算去了黄泉又能怎么样,我如今早就已经修成地仙儿,鬼差奈我不得,你要想找阎王爷评评理,咱们就去评理,狂妄的小道士,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得嘞,您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阎王爷挺忙的,咱俩的事情没必要麻烦他老人家,今天我带您来就是找判官评理,判官若是忙,咱们就去找阎罗王,不管是阴曹还是阳间,一命抵一命,三条人命足以,何况是你想抢马淑琴的赐福所以跪在人家前面,出了事儿也是咎由自取。” “他付家的命已经够好的了,我夺点赐福又能怎样,她犯得上是破了我儿的寿香!都是他们家的错,死有余辜,活该!” “你也就是命好遇见了我,若是遇见当初的一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管你是一成还是二成,她害我三个儿子,我就要报仇!” 我俩过了鬼门关,今日没有当差的值守,七月十五以后鬼门关就开了,这一开就是大半年的时间,凡是在地府登记备案过后,幽魂可以上界看看阳间的亲人,规矩则是不准许扰民,要不然咱们撞鬼见鬼都在初秋至第二年立春。 黄泉路依旧天地苍茫,时不时还会有一些过往的幽魂,身旁妇女像是个泼妇骂街一样‘嘚吧嘚吧’个没完没了,好几次给我气的差点没动手打她,忍了吧,和一个妇女较个什么劲儿?一路畅行无阻,刚刚到鬼城门外,就见平日里庄严肃穆的幽冥鬼府今日竟然张灯结彩,原本阴气森森的地方,突然间多出了许许多多的红灯笼,我是一点喜庆没看出来。 奇怪了,也没到春节呢? 将白马拴在了城外,妇女还一个劲儿的骂我,口口声声威胁我,说等到出了地府,回去要我的命,不是咱们说她头发长见识短,真要是逼急了,我仅需要在恶狗岭放了她,漫山遍野的恶狗不得咬死她才怪哩。 牵着红绳领着妇女刚进了城门,只见鬼城之内人山人海,这阵势可把我吓了一跳,再看人群当中,钟馗、崔判官、魏征、陆之道、黑白无常在内的十二鬼帅,当中焦禄、王蒋以及其他的殿阎罗都在,他们当中有的人穿着金蟒袍带着珠帘王冠,还有人穿着刺绣金边麒麟瑞兽,等等服饰华贵万分,各个气势非凡。 吓得妇女尖叫了一声,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嘴里还叨咕着:“这么大的阵势不会是为了来抓我的吧。”其实,我也被吓了一跳,这是干什么?数不尽的阴差鬼将,难不成要出去打仗?不能啊,也没听说哪里要闹什么灾祸。 张福德一身锦袍站在人群最前端,他先是到了我近前,低声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你!” “叔叔,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阵仗,不会是要出什么事儿了吧?”我低声说。 “你说的没错,确实出事了!” “啥!忘川河漏了?” 张福德摇摇头,接着,他拿出一份金黄色的圣旨,低声告诉我:“神将交代,今天鬼城来了人才可以打开,没想到你来了。”,他说话压低了嗓子,感觉有点神神秘秘的,干什么?不会是圣旨为了我准备的吧?张福德清了清嗓子,敞开口大声喊道:“玉帝有旨!” 黑压压的人群跪倒一片,我也不敢怠慢随着人群跪下,玉皇大帝那可是三界至尊,他说的话叫金口玉言,一字千金,言语下可定三界生死的大人物。 张福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张大宝在荒古大劫中有功于天下百姓,今赐五方鬼帝印,封其为五殿阎罗王,都掌凡间善恶,护佑一方百姓,今日起协同下界天神,全力捉拿罪犯夏玲珑。” 这句话让我傻了眼,开什么玩笑?阎王爷?我成了阎王爷!不对啊,之前冒充时候,我可是赝品啊,何况包大人呢? “恭喜了大宝,以后你我之间可就成同僚了。”张福德将圣旨递给我。 不提黄鼠狼怎么吓哭的,但说我有点无法接受,荒古大劫只是眼前的困难的过去了,目前仅能算作杜绝荒古异族颠覆华夏的可能性,然而,忘川河的缺口还没有恢复,再看今日圣旨,好像玉皇大帝一点不操心。 我问:“包大人呢?” “包大人因功绩卓越,已经调到了南方,代替了杜子仁成为‘罗浮山’的鬼帝,镇守南方幽冥界,五殿阎罗的位置空了,之前圣旨下来我们大家还在猜会是谁,没想到你竟然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双王城的荒古大劫谁不知道最后是你力挽狂澜,杀了烛九阴,接连破了夏玲珑的魔心为人,功盖千秋,受命于天,今日为王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哭丧着脸说:“不行啊,我还有很多事儿没做呢,真不能死啊,要不然你来当怎么样!”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阎罗天子 我接圣旨之前,鬼城之内无一人抬头,这就是封建王朝的规矩,见圣旨如皇帝亲临,更何况是玉皇大帝了,按照以往传说中的玉帝下旨都必须要金甲力士踏龙送旨,现在或许是因为末法时代的缘故,礼节上从简了许多。 “大宝,你胡说什么呢,阎王爷啊!这可是阎王爷啊,凡人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还不是因为从前就有陆地真人的身份,按照当初你的功德死后应该是个判官、鬼帅,但你在荒古大劫中表现的很好,应劫之人当中,属你拔得头筹,使得仙宫少了荒古异族的威胁,玉帝格外开恩才赐给你当阎罗天子的位置,你可不要辜负玉帝的信任。” 我苦笑道:“叔叔啊,我自己几斤几两很清楚,当个阴司官儿都大的没边了,现在让我当阎王爷,我这个心脏承受不住啊!” “玉帝金口玉言,说了的话就是圣旨,除非你想下无极地狱。”张福德低声说。 这可难办了,得罪不起啊,没辙,只好把天尊的身份搬上来,我说:“你也知道我是道士对不对,天尊让我寻龙门之路,济世功德为仙,可现在当了阴神岂不是辜负天尊的厚爱,何况功德重塑龙身近在眼前,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华夏三样国宝,度了忘川河之后,我才算是功德圆满,现在哪里算得上圆满二字啊。” “谁说你当阎王爷就得在地府坐班了?” “兼职?” “没错,我给你查了,你阳寿一共七十三载,过完了阳寿才能正式走马上任,包大人当初也是这样,日断阳夜断阴,寿终正寝后可成为了咱们鬼城的阎罗天子。” 听他这么说了,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只要不让我死,干啥都行啊!于是,张福德又催道:“放心吧,赶快接旨,玉帝赐你五方鬼印,晚上睡觉的时候过来处理处理公务,熟悉一下流程,人生短短几十年,很快的。” 确认无误之后,我跪倒在了地上大声喊道:“臣张大宝,接旨。”,话音一落,圣旨化作金龙扑到了我的身上,来时穿戴的衣服也变成了黑色蛟龙长袍,头戴乌纱帽,当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威风凛凛,张福德递给我一件四四方方的大印黑色龙头印,拿起来一看,下面写着四个大字‘五方鬼印’,这一印代表着五方鬼帝的名号,在阴曹地府算得上最高权利的大印。 说起阎罗王是不是最大的了?不是,在阎王爷的身子后面还跟着成群的督察御史,韩湘子属于三界督查使,类似于纪检委副部长,正部长是他师傅吕洞宾。而阴曹地府的御史们全部受到韩湘子的管辖,当有人看不惯我,想要告状,首先奏折是递交给了韩湘子,如果想直通玉帝面前,根本不可能。 没想到,这次稀里糊涂来一趟地府竟然成了名副其实的阎罗王,这种感觉,甭提有多奇怪了。 随着人群‘呼呼啦啦’的站起身,张福德还告诉我,上了阳间准许我拿游仙囊,打开仙囊自会有鬼轿带我来阴曹,但有一点不尽人意,由于我只是兼职,所以鬼轿属单线列车,除了来阴曹以外,别的地方不准许去,想改变也可以,甘愿放弃肉身去转正,便可以随意支配了。 其实这个阎王爷当的,你听起来好像名头很大,而且张福德也告诉我了,只要我不是魂飞魄散,那么某一天死后,将会立马上任为阎罗王,实际上,我就是一个干活的。 第一、阎罗王可以掉调遣五方兵马,号令幽冥鬼差。 第二、身为冥司掌管天下鬼魂,善恶皆有我来断别,大体意思是‘哪怕我错了,也是对的’。 第三、掌管十八层地狱,一言决断他人生死,如老百姓说的那句,‘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但问题来了,我是临时工啊,没转正呢,一切权利皆与我无关,所有阎罗殿的人事任命,阴兵调遣皆由其他九殿阎罗共同商议决定,说白了,我就是个干活的,每天积压了一堆的公文,应对一些特大的灾情疫情,好腾出阎罗殿准备收容幽魂的一系列事情,至于小来去的,下面有上百位司判,用不上我,除非遇见特大冤案判官无法定夺才会来汇报。 与张福德交谈过程中,其余九殿阎罗也是纷纷道喜,来的人当中还有我在幽冥通道中见过的阴间御史,大家互相熟络着打招呼,当阴神不比做神仙,其中做神仙最重要第一点,你得有神通啊,再或者像何仙姑吃了蟠桃以后成仙也可以,还有曹国舅被吕洞宾度化成仙,说到底他们都是修道之人。 凡人若想成神只有一条路,积德行善,死后论功行赏,功劳大的,受到百姓爱戴的,都可以成为一方守护神,像小到土地庙,大到城隍司,个别武将可成为阴司三曹,管理凡间百姓,所以,阴曹地府的位置,完全是按照你功劳多大而获得,与个人厉不厉害无关,好比我破了荒古大劫,这对于玉帝来说属于拯救天下的功德,至于忘川河开与不开,它并不会影响神仙的传承。 稀里糊涂的成了阎王爷,穿着整洁的衣装,周遭鬼差山呼海啸般喊着:“恭迎阎罗天子驾到!” 就这样,我意外的成为了阎王爷,多数人都比较熟了,也没必要一一介绍,除了焦禄以外,其他的阎王爷纷纷借口有事离开,剩下张福德与焦禄二人提议去我的阎罗殿休息。 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双王城里兜一圈,回到阴曹地府却发现我成阎王了!扭过头一看,那妇女早就吓得趴在地上,我说:“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什么都知,求阎罗王饶命,饶命啊!”妇女一个劲儿的磕头。 她害怕我也是理所应当,阎王爷么,在凡间我说的话就是真理!不过,阎王爷也不能乱判,我惊堂鼓震阎罗,至使包大人挨了雷劈,这件事儿可一直都记忆犹新的。 焦禄问我怎么了?周遭待命的鬼差纷纷亮出了锁链,大有拿人的架势,当初玄虚道长厉害不厉害,不也因为得罪了王蒋,所以魂魄彻底留了下来,在阴间,阎罗王绝大多数都是王法,毕竟你想去敲惊堂鼓,也得先找到在哪。 我制止了鬼差,厉声道:“一命抵一命,本王见你历经数百载得以脱离畜生道,修行实乃不易,可事情本因你夺菩萨赐福而起,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需为奴照顾老付家四代子孙来偿还你的罪孽。” 妇女跪地不起,我知道她只是害怕而已,心里上还是不服气的,未来某一天,一旦妇女脱离了生死之道,也将不归阎罗王管理,到那时,她必然会狠狠的去报复。话锋一转,我继续说:“我稍后会让判官查明你三个子嗣魂魄下落,可让他们投胎与老付家第四代子孙,由你来照顾他们成人!” 此话一出,妇女身体不住的颤抖,头虽没有抬起,语气却恭恭敬敬的说:“谢,谢阎罗天子大恩!”,事情得以圆满解决之后,又命鬼差带妇女稍作一旁休息,待我走时时候随我一同离开。 等我们三个一同去了阎罗殿后,到了门前有鬼差上前主动告诉我,黑白无常请假去探亲了,俩人一起走的,说是五天之后回来。本来我们就有矛盾,自然也就没当回事,谁让我一眨眼的功夫成了俩人上司,必须得给人家转变思想的时间,正好今儿当上阎王爷,心里有打算能不能借助借助幽冥鬼差帮忙找一找古董啥的。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蝗神(一) 阎罗殿比我想象中要简陋多了,或者也可以说实在是太穷了!人家秦广王家里,文房四宝、古玩字画那是应有尽有,院子里也同样是花花草草的,可是,包大人却让我大开眼界。 眼前偌大个办公地,仅摆了一张办公桌,后面还放了几个卷宗大柜子,桌子上有一杆毛笔、一个砚台,头上一副白底黑字写的‘正大光明’的牌匾,剩下就是大厅左右分别两把木头椅子,其他多余的摆设那真是一样都没有。 更让我觉得佩服是院子,包括张福德和灶王爷夫妇,他们家里都种点花花草草,可阎王爷不是,他中了豆角、土豆、地瓜!没错,一点没看错,阎罗王居然会自己在家种菜! 阴间与凡间相同,平日里他们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睡,如果比喻阳间为一个世界,那么阴间更像是一面镜子内倒映出来的相反世界。 如今我连阎王爷的衣服都穿上了,自然也不用客气,坐在主人的位置,焦禄主动说:“恭喜了,双王城一别,没想到小友可以功德跻身阎罗王之列。” “都是玉帝厚爱了。”我谦虚说。 张福德说:“你能当上阎罗王,主要还得感谢东华帝君,我听说他可因为你的事儿没少忙活,尤其吕祖主动以道祖的身份替你请功,这点有机会,你还是得谢谢人家。” 我恍然明白了,怪不得,当初八仙不仅仅窃了我的功德,吕祖又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将纯阳剑收了回去,这就说明他们八个最后坑了我的功德,又什么代价也没付出,这样顺顺利利的能成了仙。 估计,正巧赶上双王城功德一事,吕祖主动牵头,帮我要来了阎罗王的身份。从前,张福德还经常嘱咐我,让我多与吕祖接触没坏处,如今看来,还真就是这样。 焦禄长叹了口气:“只是我双王城之战过后,姜尚坤、西凤、王质皆已经尸解阵亡,鲁班、胡真人又因天下无仙而封,真是造化弄人啊,不过好在大劫已经过去,唯有夏玲珑这个妖女还在人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好像事情还没完。 “难道玉帝要抓她?”我试探着问。 张福德点点头,说:“天上神仙两年前纷纷投胎为人,目的是为了转世重修,再积功德避过杀劫。” 我很不解:“杀劫不是过去了么?” “那是天地杀戒,可神仙并非与天地同寿,每隔三千年是要进行一次转世重修,否则你以为吕祖会是东岳大地的转世重修么?这天下间的神仙,曾经都有着许许多多的身份,南斗星君曾是红云老祖,至于你,不也是北斗星君么。”张福德说。 他说的确实在理,纵观华夏神话传说,历史上每一个神仙都是某某的转世,常言道,神仙永生不死,可他们既然不死,又为何去转世?今日张福德倒是给了我的答案。 “如今末法时代,百姓靠自身已经无法修行,倘若积累功德无非就是一个阴神而已,如果不抓到夏玲珑找到破开禹王九鼎的办法,那转世的神仙将再也无法超脱六道轮回,只能如同凡人那般生死轮回,最终彻彻底底的忘记曾经神仙的身份,而且,生死大劫是每个神仙必经之路,可当有神仙投胎为凡,生生世世无法超脱生死,日复一日的最后结果,那就真的成天下无仙了。”张福德叹了口气。 我恍然明白了,怪不得夏玲珑很重要!她是华夏最后一个公主,手中有一鼎,如果她不知道九鼎在何处,恐怕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了。 当前的形式很简单,就是神仙需要经历杀劫,避过杀劫的办法要投胎,可投了胎以后就是凡人,想要再次成为神仙需要像古人那样重新修道,但是,禹王鼎在头上呢,世间没有办法去修道,缠绕在凡人身上的生老病死,循环往复,最终一世又一世的轮回无止境,每一位神仙的神性都将会彻底消失。 焦禄语气凝重:“大宝,当今的天下已经不再是我们这一代人所熟悉的天下,你是活在现代的人,接触的人和事也不是其他人能够比拟的,选你为阎罗王,同样也是想尽快找到夏玲珑,你在凡间游走,一定要把他稳住,那时,玉帝批准可调度幽冥鬼界阴兵数十万上界缉拿夏玲珑!” 我吞咽了口唾沫,心里掀起了巨浪!数十万阴兵啊!那是什么概念?传说中,唐山大地震之前,有阴兵借道的事情发生,据说不过是上万阴兵而已,数十万是什么概念?那将会等于数十起唐山大地震发生,只为了一个夏玲珑,玉帝竟然已经什么也不顾了! 长吸了口气,现在我明白,不管怎么样,夏玲珑绝不可以露馅,否则数十万阴兵上界,必然会引起尸骨如山,天崩地裂的自然灾害! 妈了个鸡的,回去一定要告诉夏玲珑藏好!嘴里答应着,现在我也看出来了,夏玲珑不拔剑啥问题都没有,可身份的掩饰还得想个办法,她太漂亮了,变丑点就好了。 五方鬼帝印放在了办公桌前,我自己的腰牌也换成了金色巨蟒,与他们几个叙叙旧,张福德的公务也挺忙,现在传达的差不多了,他主动出去做事情,而焦禄也是一样,刚刚任职泰山王,他同样需要回去熟悉工作。 很快,空旷的屋子内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 初次当了阎罗王,也令我更加钦佩包大人的认真,不管我俩之前是不是有过矛盾,可人家简洁的生活方式以及卷宗内干净没有积压的文件,这两点足以看得出,他是一个一心只为了工作的人,所以,当有人挑战了他的工作内容,自然是需要承受他的怒火。 看了看屋里也没什么事儿了,打算去秦广王那串串门,大家好久不见了,也得叙叙旧。刚准备要离开,桌子下面我看到了一张蓝皮书,那上面用纂体写着一个‘天’字。 这是我当阎王爷看到第一个带字的,捡起来以后打开,里面的文字可吓了我一跳! “山东南部x地,将会在农历九月二十日,蝗灾漫天,百姓颗粒无收,此地贫穷百姓均以农业为生,近日来文曲星落入,此村将会诞生十位栋梁,然而村民十人生活九人贫困,天灾如若降临,百姓无法应对,粮食绝产,即将没有收入,虽有国助不会出了人命,但却依然会毁了芊芊学子的求学之路,小仙乃睢宁县槐树仙,斗胆祈求阎罗天子念在读书可贵的份儿上,饶过此地。” 看完了这片奏折,心里大为震动,推算了下时间,天呐,不就是后天么!来不及了,我招呼了门外鬼差,询问了此事,鬼差告诉我,此事得需要找监察司。 当即,我让鬼差帮我找了魏征。 与魏征见面,此人身材消瘦,骨节粗大,额头高隆,生了的浓眉大眼,他见面后先是鞠躬,我将手里的奏折递给了他:“魏大人看,蝗灾将要发生,该如何应对?” 魏征看了一眼,淡淡的说:“天灾人祸,皆由自取,阴曹地府只需管天下鬼魂善恶,这天的善恶还需要天来管,哪怕大人找到鬼帅来也是一样,此事,并非我们职责范围,那蝗虫也有蝗神指挥,实不相瞒,蝗神的职位与大人相当,您确实无权过问。” “什么!害人的妖精还不能管么?” 魏征叹了口气:“蝗虫如果不吃粮食,那要吃什么?吃土么?大人刚刚任职,还需要冷静对待。”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蝗神(二) 魏征的话确实把的问住了,没错,蝗虫如果不吃粮食也不吃庄家,那你让它吃什么?从古到今,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在古时候蝗灾也是三大天灾之一,民间老百姓称旱灾、涝灾、蝗灾,这三大天灾可让粮食绝产,尤其是在古代生产低下的前提之内,一场蝗灾足以带给数十万人毁灭性的灾难,严重的还会激起国家民变。 我问:“那你说该怎么办?放任不管么?” 魏征点点头:“没错,大人身为阎罗王需惩治凡间善恶,所以您管的是人,而不是天,听天由命四个字便是大人的职责。” 他说的话确实有点触动我,没错,如果想要做一个合格的裁决者,那就必须要站在中间的位置,将自己的高度拉高,不能偏移任何的个人的情感,可是我并非神仙,也同样没有包大人的铁面无私,所以,有时候难免会起一点小心思的。 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等着魏征离开后,我自己再次打开蓝皮书,将上面的资料牢牢的记在心里,随后急忙离开了阎罗殿,刚出了鬼城,只见花布袄的妇女焦急的鬼城外面等着我,她见我出来,赶忙追到近前点头哈腰的,想说什么,可几次却欲言又止。 我说:“你的想法我很清楚,刚刚我是当着鬼差判官的面前答应你的事儿,所以自然是不会有错的,你可回阳间守候,老付家的孙子辈当中,有谁家生了三胞胎,那就是你孩子的转世,去吧。” 妇女跪在地上说了一堆的感谢话,她可是成了精的黄鼠狼,不至于因为没有我而回不去,没时间带她了,我自己驾马绝尘而去。 一路疾驰,等到了回了阳间之后,身旁的引魂香还没有燃完,起身后拔下了香火,房间内微弱的光线已经透过了窗户照应在了别墅内,夏玲珑坐在那副古琴旁用手轻轻触碰琴弦,做出一副弹琴的动作,可她手指很轻柔的触碰了几下琴弦,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 我说:“刚刚去了阴曹以后得知很多人要抓你。” 她点点头:“我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 “过完余生,不知将来,而且,如果我不动北斗剑的话,他们是找不到我的。”说着夏玲珑竟然在怀中取出天师令。 “天师令竟然在你这儿!”我脱口道,天师令当初能遮住豆豆的气息,今天竟然连夏玲珑同样可以,看来其中妙用只是我没能发现而已。她不再回答我的话,抚了抚古琴,半晌之后黄鼠狼也苏醒了,她在向我拜谢后离开了付家宅子。我同样如愿以偿的获得了老付头的2万块钱酬劳。 掐算下时间,赶忙回到法学寺找到游方,见了面,游方哈哈大笑,指着我说:“我就算到你有财运临门,怎么样,是不是没少赚钱?” “钱的事儿先不说了,随我去个地方。”我忙说。 事态紧急,来不及立刻北上,游方在路上我要干什么?我没告诉他,而是我们三人按照蓝皮书上写的地址买了车票,杀向山东南部与江苏交界的地方。 十月的以来,越北边越冷,反之,南方还是艳阳高照,山东地大,由南向北横跨了两个季节,路上我很担心有小鬼来找我撞见夏玲珑露馅怎么办?脑子里一直琢磨着躲避小鬼的办法,可人多眼杂,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是,火车上的人又不多,车厢很空旷,游方从旁找了机会低声问我:“这回该说要去干什么了吧?” “找蝗神!” “啥!”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嗓门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我连忙比划下手势示意他坐下,游方压低了嗓子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千真万确,应该就后天下午,蝗神会在江苏过境,这次咱们提前找到蝗神,想办法给他骗走,如果让蝗神入了山东就麻烦了。” 游方凝重的说:“我可没吓唬你,这蝗神可是与五瘟神职位相当,手下掌管千万蝗兵,你能把它引到哪去?出了山东去安徽么?还是再去山西、河北?不管到了哪都是个祸害。” “我打算给他骗黄海去!”我说。 游方一愣,接着做出恍然的样子,他担心的问我能找准了蝗神的位置,毕竟城市那么大,想要找一个神仙的难度可是很大的。这点倒是不用他担心,不还有槐树神呢么。 旱灾与蝗灾都是相应而生的,在中国古书上就有“旱极而蝗”的记载。现在虽说水浇地较多,可有的山地得不到雨水覆盖,会引起大面积的蝗虫,等到入秋时节,蝗虫没了吃的,自然也会成群的迁徙,最终汇聚形成那种遮天蔽日的蝗灾。 至于蝗神的由来无从考究,但因为中国古代对蝗虫认知不多,也有关于“蝗神”的说法,认为蝗鱼(虾)二者可互化,《太平御览》中记载:“蝗虫飞入海,化为鱼虾。” 蝗虫能变成虾么?显然不可能的,所以说,蝗神惧海,唯有到了海边才能想办法困住他,如果老百姓粮食收完了,你蝗虫过境,吃点花花草草也没什么。 同年农历九月十七日,邳州一带烈日当头,连续三日的高温,泥土中甚至都带有了一丝丝焦糊的味道,庄稼地里正值秋收时节,因缺少雨水闹旱的情况导致高粱、苞米、水稻、苹果、等粮食蔬菜比起往年减产三分之二。由于西南风又干又硬的刮了三天,大风吹的人睁不开眼,庄家也是一片片的倒下,可等第四天农历九月二十日的忽然狂风骤停。百姓以为是老天爷的吉兆,再次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收秋大事,田地里蝇虫乱飞,老百姓忙忙碌碌的十分热闹,就在天风尘仆仆赶到了‘睢宁县’某处的一处荒野之外。 苏北平原十里之内,莽莽黄沙入云间,天地干旱的厉害,多数已经没什么收成,有的低洼还地因为抽地下水过多,至使山坡已经下沉。 除了我、游方、夏玲珑三人以外,这次又跟了一名书生一同过了山东境内,此地属于江苏葛峄山一带,身旁的书生正是引路而来的槐树神,槐德。 远处邳州山高耸,四周却皆为旱地平原,再看山顶平列四峰,西峰最高,书生告诉我,因此山常有云蒸霞蔚,称为“白云峰”,海拔二百一十三米。古时,山巅有寨,寨内有一座‘泰山行宫’,前些年山顶重建“弥陀寺”,寺外有葛仙洞,洞前有葛仙井。据传,葛仙洞为晋葛洪居留处,葛洪井为葛洪炼丹所用。 槐德带来的消息就是蝗神会去葛仙洞参拜葛洪,之后才会下山由苏北平原进入到山东省境内。 书生说:“大人,小神已经调查清楚,今日蝗神就会从前面的邳州山。” “蝗神到底长得什么样?别到时候我们认错了人就麻烦了。”游方问。 书生想了想说:“蝗神每次的化身均是不同,但他们有一个特点,各个均是怀孕要生了的大肚婆,肚子里的就是千万蝗虫卵,一旦降生,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形成遮天蔽日的蝗虫大军,那时候方圆数百里,将会成为荒漠。” 夏玲珑扮演起了随从,她的北斗剑也被我在路上买了一副装太极剑用的袋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法剑的味道,怕她绝美容貌引起注意,游方作为易容界里面的大师,他想了个一个办法,用了点黄蜡把夏玲珑打扮成了四十多岁的妇女,如今的夏玲珑有了三点好处,第一、有天师令遮挡气息,第二,北斗剑被太极剑袋装好,第三、他成了老婆子,这三点看上去,任谁也想不到我身旁的人就是阴阳两界都在找的夏玲珑。 说起遇见槐神也是个巧合,我按照蓝皮书上的地址找来到当地,又直截了当的去土地庙,正巧看到书生和一位老头争执。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春虫不过夏 书生说,他要下地府找阎王。 老头说,阎王爷换人了,你去了也找不到。 书生挣扎要去,老头说什么不放,两个人推搡的时候我来了,没敢表明身份而是装作过路的道士,声称夜观天象发现有灾难,特来此消灾解难,书生听后连忙与我讲明,接着,我说我有办法,他则主动带我过了山东到了邳州山,为的就是阻止蝗神入境。 于是,我们四人组就诞生了,但能来到邳州山外的苏北大平原还是比较麻烦的,首先第一是没车,第二、别看槐神被叫做神,实际上也就是一个成了精妖怪,因为树脚下有根儿,不能离地,所以槐神比起西凤来说可差远了。 抬头看了看天,时间上已经差不多了,可茫茫大平原哪里有人的影子啊,我提议去葛仙洞瞧瞧。 槐神说:“道长大人,真不行啊,万一蝗神已经下了山现在别的地方就麻烦了,咱们这个位置是必经之路,只要他在苏北进入山东,肯定会走这条路。” 游方说:“槐德说的对,蝗神神位虽高,可不是正神,所以不能走大道,咱们老老实实在这儿等着,听书生的话绝对没错。” 我蹲在了一边,大平原上也没有遮挡的树木,迎着阳光随手又在兜里拿出一支烟点燃,静静的等着大肚婆的到来。入了申时,突然,远处尘土飞扬,当我掐灭了烟头以为蝗神来的时候,一辆红皮的长途汽车出现在视线之内,大车歪歪扭扭行驶在小路上,车体已经很破旧了,车顶上还堆放了许许多多的行礼,就好似随时都能掉下来似的。 我们几个打起了精神,游方说:“会不会在车上?” “极有可能,未时已到,还没见到蝗神的影子,我的消息不会错的。” “那等什么,拦下来!” 谁知道游方竟然随手抄出了一把菜刀,我挺意外,问他干什么?游方很淡定的告诉我,他打算劫车,如果蝗神在车上,那么他就挟持司机直接杀向黄海边上。 “你那招行不通,万一人家跳车跑了怎么办?而且,光靠一把刀,你制的了蝗神么?” “我这是可是杀生刃,屠夫手里借来的,她蝗神待产中,与那普通妇女差不多,我一把刀撂在这儿,不信她不怕。” 游方很自信,我和书生的态度一致,接着书生说:“刀有杀气,容易动了胎气,蝗神如果受到惊吓早产了,那受灾的会是邳州山以南持续推移,我们必须要稳住对方才行啊,快快,你快把刀收起来。” 连续劝了好几句,游方这才悻悻的收起了刀。 长途汽车缓缓的停在我们面前,我低声对书生交代,让他一定拦住车,至于夏玲珑别乱跑就行了,剩下由我和游方共同上车,车内的人很多,32个座位的大客车内坐的密密麻麻,中间的过道上也蹲着许多衣着简陋的务工百姓。售票员则是位中年妇女,她喊着问们去哪?我和游方不语,她又骂我们有病,接着,售票员语气不善:“买不买票?不买票下车。” 主要车里的乘客实在太多,找了一圈没发现怀了孕的女人,售票员嗓门很高,很快,司机师傅也转过身,骂骂咧咧的就奔过来,要我看,主要因为我长得太斯文,游方长得太干瘦,如果换做大胆,对方说话的态度一定会客气很多。 我倒没和人家动手,当他手刚我的时候,我喊了一声:“游方,照相,打电话给交警队,车牌子一会儿也照下,超载了这么多的人,罚不死他。老槐,给你老舅打电话,说咱们又逮着偷偷绕收费站超载的车。” 书生没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可游方是老江湖了,拿出电话‘咔咔’的拍了几个,嚣张的说:“告诉你们,前面就是县交警大队,你动手打我下试试,讹的你连裤衩子都穿不上。大宝,电话我打吧,估计车里吵他也没听见。” 话一出口,司机和售票员都愣了,纷纷的求情。其实,常跑长途的人都知道,有些国家二级公路是要收费的,但某些不良的部门会偷偷的卡在路口等待,趁机要钱,很简单,山沟里面又没有监控器,你去哪找证据? 我和游方一唱一和的把大巴车糊弄住了,主要因为我俩都是算命行当出身,善于拿捏人的心理以及自己情感的把控,知道怎么样能获得人的信任。 老百姓不干了,有人着急回家,也有人着急有事儿要做,有的老爷们甚至开始骂骂咧咧的动了火气,我仔细观察着每个人,就在汽车最里端左边的位置坐着一名脸色蜡黄,头上绑着绿头巾,穿着黄格子的外套的妇女,她的一只手还不住的摸着肚子。 我回头与游方对视一眼,知道这回算是找到人了! 一瞬间,我脑子里想到很多种想法,以禹步抓她?但如果动了胎气,人家容易把蝗虫生出来怎么办?就算不动胎气,可入了山东早晚也会生,苏北平原距离黄海少说也有150公里左右,后窗户还是打开的,劫掠司机开车去海边的话,万一蝗神半路跳车,生在路上就麻烦了。 当务之急需要引起妇女的注意,于是,我清了清嗓子,笑着说:“好,让我饶了你们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要不然咱们猜个脑筋急转弯怎么样!” 其实,在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头皮也是硬的发麻,这不是演“落叶归根”范伟抢劫那一段,是因为必须要获取蝗神的注意而不得已想出的办法,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她骗下车,想办法带她远离人群,去看看大海。 司机愣了半晌,售票员倒是在一旁催促我快点说,游方与我眼神对视,他同样也很迷茫,为此,我故作深沉,严肃的说:“我就一个问题,各位答的上来,我马上就走。” “什么问题!快点说,别磨磨唧唧的,是不是欠揍了?” 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黄格子的农村妇女,嘴上却故弄玄虚的说:“你们有谁知道,一年到底有几个季节?” 人群一下子就乱了,“怎么这么弱智的问题,一年有几个?当然是四个了?” “不对不对,咱们这儿冬天冷夏天热,从来也见过什么春暖花开啊,应该是两季。” 议论纷纷,我继续说:“不对,大家继续猜,这样吧,玩个游戏,我这儿有一百块钱,谁猜中了我给谁。”游方站在我身侧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倒是没理他,继续说:“大家快猜,放心吧,我的赌约有效,猜中了就给钱。” “你这个人一看就是闲的没事儿,赶紧滚下车,上了车又说拍照又要钱的,结果又玩上猜谜语,要我看你脑瓜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我们这些人都是要回家务农的,耽误了我们干活,爷们真跟你急眼。” 三两个壮汉站了起来,我继续说:“一个谜语而已,我又没有胡说八道,猜出来我就走。”,僵持了足足有半分钟,黄格子妇女终于站了起来,她声音柔和道:“一年有三季,对不对?” “对了,大嫂你猜对了,100块钱给你吧。”我主动要去送钱,站在车内过道内的男男女女被我挤过去了一条路,偶尔间还听见售票员特别疑惑的自言自语,大体意思是根本没见过这位孕妇上车。 从她说出一年有三个季节,我明白自己没有找错了人,俗话说,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指的就是春虫不过夏,他们的生命从春天降生到了冬至之前结束,一生从未经历过冬天,一年有三个季节的问题,只有蝗神能够答得出来。 “这他妈叫做哪门子答案,小伙子你给解释解释!”周围人开始起哄,显得很不满。 但我到了身边,把钱塞到了她手中,笑着说:“恭喜你答对了。一年之中有春、夏、秋,但是大嫂,你长这么大有看过雪么?”蝗神摇了摇头,我紧接着继续试探问:“那我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送蝗神 话一出口,妇女竟然主动站了起来,她脸色微黄,冬瓜脸五官细小,模样非常丑陋,同样引起了周围人的议论,听起来好像他们都很奇怪没有遇见过这么一个人。妇女挺着一个大肚子,步伐缓慢的随我走了出来,两侧的路人纷纷让开,很快,她随我下了车。 我一挥手:“槐德,快,放行。” 几乎同一时间,整车的人都开窗户骂我有病,随着大巴车的缓缓开走,我的心却还是悬着的,蝗神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因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生,也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她再动了胎气,槐德与游方俩人已经不敢说话了,除了夏玲珑以外,他们俩紧张的面无血色。 妇女用手擎着腰,大肚子挺的老高,给人看起来她至少也得是怀了一个双胞胎,她温声细语道:“你说雪在哪呢?从我懂事起啊,人们就骗我,说一年有四季,可明明就是三季啊,找不到雪的话,我可饶不了你,哎呦,我肚子好疼,有没有可以坐着的地方。” “有!有有!” 她一说肚子疼我都跟着冒汗,蝗虫啊,没有经历过蝗灾的人,你是永远感受不到当自己辛辛苦苦劳作了一年的粮食被吞食后的绝望感,我爷爷就是一个典型的灾难里走出来的山东汉子,受到他的影响,打心眼里我就特别同情受到自然灾害的人们。可现在,苏北大平原,连块儿大石头都没有,坐哪啊?妇女一个劲儿的哎呦,索性我也顾不上了,一个健步冲到了游方近前,揪着他衣领:“游师傅,为了咱们鲁南的父老乡亲,您老委屈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我就已经把他拽到了蝗神近前,用力一压,小腿狠狠一踢,游方‘哎呦’一声跪在地上。 “坐!您坐,别累着腰。”我忙说。 妇女还真就一屁股坐上了,游方憋得脸通红,咬着牙骂我:“张大宝,你特么欺负老人,不得好死!” “舍小我成就大我,老游你委屈一下。” 身旁的槐德也有些不知所措,我忙说:“槐德,赶快回去找一辆车,咱们带这位大姐去看雪。” 妇女虚弱的说:“我的肚子好疼啊,是不是要生了。” “没,你还很好,坚持住,你看看荒郊野外的,生下来孩子可咋办啊。”我特意指了指周围,这里属于荒漠,没有庄家。妇女果然受到了影响,额头微微冒着汗的答应了。 槐德身为槐树神,二话不说,一溜烟的跑回了村子,又在过了半个钟头以后,槐德提前赶了回来,不一会儿,远处有小伙子骑着辆三轮敞篷摩托车‘突突’的开了过来,瞧了瞧荒野的路,又说:“不行,太颠了,你得回去找个垫子来。” “你俩能不能快点,我要坚持不住了。”游方脸憋得都快紫了,汗水也是撒了一地。 槐德非常痛快,又是疯跑回了村里,他本是树妖,只要不离开大地,速度并非常人所能比拟,一来一回十几分钟,槐德扛着一个白色的床垫子,奇怪的是他衣服有了些许的破损,经过询问才得知,原来是上人家偷的时候被狗给撵了。 为了送蝗神,我们几个都不容易,游方当板凳,槐德来来回回的跑腿,我为了缓解蝗神的注意力相近没办法的和她聊天,甚至谈到了东北的冰天雪地。 床垫子有些大,我们用菜刀一点点的拆开,废了好大的今儿才将它塞进了三轮车,又和槐德一起帮助蝗神上了车,接着,我把游方叫到一边和他聊了点事情,小伙子在一旁催着我们快点,毕竟送蝗神的事情普通人掺和也不太好,我就随手给他打昏了过去。 我问游方:“你骑三轮么?” 他抱怨说:“我特么腰都要断了,你还让我骑车?” “我不会开,槐德开不了,如果继续下去蝗神在这儿生子,出了事儿可就怨你。” “王八蛋。”游方强行直起了腰,呲牙咧嘴的指了我三下:“算你狠!你等把蝗神送走的,小兔崽子我一定跟你秋后算账。” 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送走了蝗神就行,游方别看平时不咋地,真格的时候一点不含糊。我嘱咐他开车一定要稳,不能去鸡舍,由于当时属在深秋,会有南迁的鸟,同样也是要避开,并且还不能走正在秋收的庄稼地。 前两点好达到,唯独第三点,全国各地都在忙忙碌碌的务农,活着准备务农,但凡走乡村公路,是不可能看不到粮食的,然而,蝗神撞见了粮食,那还了得? 于是,我们俩商量了好一阵,游方说:“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但是有点难度。” “还能有比送蝗神更难的么?快说吧。” “走高速!” “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好让槐德搞一辆汽车,咱们还能稳妥一些。” “来不及了,你没注意蝗神的眼珠子有点变黄了么,现在找汽车再折腾,而且我不会开车。”游方无奈道。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务之急先走县城,蝗神在车上时不时的哎呦几声,嘴里念念叨叨怀疑我骗他,为此我是一个劲儿的安慰着。 如果想要赶走蝗神很容易,只需要村民在村口养上几只大公鸡,再放点鞭炮,那蝗神绝对是要绕路的,可不管怎么绕,这灾你是肯定躲不过去。 所以,只有把她送到大海边上才是最为安全的解决方式,槐德在前面领路,游方骑着摩托车载着我们过了江苏,一路上蝗神的眼珠子开始越来越黄了,瞳孔同样开始缩小,肚子就像是胀了气的皮球一个样。 好不容易到了县城,突然间,集市上的鸡鸭沸腾了,兴奋的炸了毛,一各个‘咯咯’乱叫。老百姓不明所以,可我知道啊,鸡的阳气足,对阳气也敏感,同样对蝗神这样的偏神同样很敏感。 蝗神紧张的问我:“什么声音,好害怕,我好害怕。”,肚子咕噜咕噜的乱叫,想着妇女肚子破开涌出的蝗虫,身体也起了鸡皮疙瘩,眼前的境况令我额头开始冒起了冷汗,骨子里都能感觉到一股丝丝凉意。 “没事儿,什么也不用怕,马上就好。”当即我跳下了三轮车,到了集市要了一头大蒜,老乡与我计较,很顺利的上了车,接着,扒开了蒜瓣儿,蝗神的眉头一皱:“什么味儿,太难闻了,快点拿走。” 我认真的说:“你不是害怕么,让我用蒜堵住你的耳朵就没事儿了。” 大蒜属于五荤之一,‘荤’从来指的就不是肉,汉语字典上解释‘荤’是指带味儿的蔬菜,佛道之中都戒荤,就连一向百无禁忌的正一道同样也是要忌荤的。 道家以韭、薤、蒜、胡荽芸薹、为五荤;佛家以大蒜、葱、荞头(小蒜)、韭菜、洋葱(兴渠)为五荤。佛教的意思,你吃了五荤,灵魂上沾染气味儿,会被佛嫌弃。至于道教讲,则是吃多了会伤五脏六腑,人体五行之气,破坏修为。 其中蒜伤心、葱伤肾、韭伤肝、薤[xi] 伤脾、胡荽[sui]伤肺。 但也因为如此,大蒜可以躁火气,堵住双耳能盖住鸡鸣,使得蝗神只会觉得双耳火热而听不到丝毫的鸡叫的声音。 果然,堵住了耳朵的蝗神情绪安稳了,紧接着,整个集市上大公鸡也像是没事儿一样继续等待着被贩卖的命运,游方骑着大摩托领着我们过了集市,槐德在前面开路带我们出了村子,接着,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无法继续陪我们东行。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蝗神饮酒 出村没多久,蝗神捂着肚子说:“哎呦,这肚子有点疼,是不是要生了。” “不能不能,您肯定是饿了,坚持住,你知道么,大雪是白色的,摸起来很凉,就像是冰块儿一样,冰淇淋吃过没有?” 蝗神摇摇头。 我又说:“雪糕呢!” 蝗神依旧不解,为了安抚她,我开始了三寸不烂之舌,告诉蝗神大雪怎么怎么漂亮,雪糕怎么怎么甜。赶巧路过了一家酿酒厂,酒糟子味儿弥漫四处,蝗神脸色微微一变,吓得我以为要生了,一旦让她生出来,那整个鲁南必将赤地千里。 不过,她的话像是给我吃了定心丸,没想到蝗神我这是什么味道? 我说是酒味儿。 她陶醉的说:“闻起来好香啊,不信你们看看,我肚子里的宝宝竟然都安稳了,太奇怪了。” 难道因为酒能安胎的作用?对!昆虫对酒精的抵抗性很差,倒是真有可能是酒的作用,我连忙大喊游方停车,透过大门发现酿酒厂内,三五个工人正在用铁锹一下一下的翻着酒糟,腾腾的热气蒸腾,酒香气就是顺着雾气弥漫四处,味道很香,闻久了会让人觉得有些微醉。 蝗神的话让二人大喜,车停之后第一时间跳下了车,冲进来酒厂,员工问我干什么?我说买酒,他吆喝了几声,四十多岁的妇女穿着红秋裤招呼我和游方进屋里面说。 跟进去一看,屋内摆了好几个大酒缸,粮食酒的好坏在于曲子味儿挥发的程度,纯粮酒刚酿好以后都是有浓厚的曲子味儿,放的越久味儿越淡,如果放置个十年八年的,酒内一些添加剂以及粮食发酵的怪味儿都会消散,那才会成为地地道道的浓香白酒。 价格不贵,何况我手里还有两万块钱呢,二话不说,直接买了20斤好酒,拎着4个酒桶飞奔回了三轮车,把酒桶一放,夏玲珑竟然接过去了一个。 蝗神见了酒,黄眼珠子冒着光,我帮着打开一桶,递给她,就见5斤桶里的酒,蝗神端起来竟然‘咕嘟咕嘟’的一口干了! 第二桶,又干了,接着就连喝四桶酒,喝完了以后她毫无醉意,目光看向夏玲珑,擦着嘴说:“大妹子,这酒真好喝,你喝么,要是不喝的话,给俺怎么样?” 夏玲珑也干了一大口,接着,很潇洒的把酒递了过去,我一看这架势不太对,估计三五桶酒解决不了麻烦,当即与游方使了个眼色,他凑过来问我怎么办?我低声说,看出她喝完了酒胎儿稳定了,就让游方继续买去。游方瞪了我一眼,埋怨我怎么不去? 我说:“我得盯着点他们俩,万一会儿喝多了耍酒疯打起来可怎么办?快去,磨磨蹭蹭的,真不像个爷们。” “小犊子,你等着,游爷爷早晚给你算账。”游方接过了钱,重新跑回了酒厂。随后,我们几个开启了大范围的运酒的事情,一趟又一趟,短短的十几分钟,蝗神竟然喝了不下二十几桶,就连游方运酒的速度都快跟不上了。 开始喝贵的,后来就喝便宜的,好在蝗神不挑食,啥酒都喝。五块钱一斤,一桶20块钱,手里的两万多块钱应该够喝一阵儿的,看蝗神的架势,短时间肯定结束不了,我进了酒厂去找妇女聊,意思是便宜一点。 妇女问我是不是批发? 我说:“五块钱一斤的,来一百斤,多少钱?” 人家主动每斤给我便宜一块钱,妇女找了一个五十斤大桶,装了两桶又让工人帮我抬了出去,当时蝗神已经喝完了,嘴角馋的口水哗哗的流,眼神始终盯着夏玲珑手里的酒,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可她又出于对危险的判断而不敢上前,左右为难之际,眼看着工人抬出了一百斤,蝗神甚至顾及不到肚子疼不疼了,在三轮车上一跃的蹦了下来,吓得我和游方差点没喊出声。 待两名工人刚一转身,蝗神把脑袋扎进了酒里,玩了命的大口大口的喝酒,我已经看傻了眼,那可叫五十斤啊,就算是水肯定也喝不下去,可我眼看着酒桶见少,蝗神却毫无任何醉意。 没辙了,我和游方把另外一桶酒抬到了三轮车的另外一面打开了盖子,夏玲珑我是真指望不上她了,一桶没喝多少她竟然趴在三轮车的床垫子睡着了! 为了防止断酒,打算多买点,冲进了酒厂找到妇女点了8000块钱告诉她给我来一吨!妇女愣了神,试探着问:“你们那个破三驴子能装一吨么?” “那你别管了,快点上酒!”我是真着急了。 妇女打开了大缸,告诉我最便宜的就剩下三百斤了,其次都是八块钱的、十块的、在往上还有十五二十五,剩下酒窖里的陈酿都贵,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可五块钱的往外抬。 三百斤酒,连装带运也用了半个钟头,等我回去的时候发现蝗神正拿着夏玲珑的半桶酒贪婪的喝着,除此之外,细心的发现她眼睛里黄色淡了许多。 酒桶摆好,我拦住蝗神让她控制点情绪,等工人一回去,她继续开始打着盖子喝,前前后后一共喝了至少两千斤,五块的喝完了,喝八块的,八块喝完喝十块的,一共两万块钱,她给我喝的仅剩下不300! 在四周堆积了数不清的酒桶过后,蝗神终于打了个酒嗝,倚靠在路边的大树旁睡着了! 游方说:“没事儿了?” 我也很诧异:“不知道,看起来像是安稳了许多,不去海边的话还是心里没底,走吧。” 蝗神打着呼噜,肚子一上一下的像是装了个气球,真不知道那些白酒都喝到哪儿去了,合力把她抬到了车上,在夜幕降临之前,我们骑着三轮车去往了黄海! 游方走江湖的时间要比我久很多,全国各地的一二级公路他说自己已经倒背如流了,基本上,你让他站在某处不动,他肯定能说出距离下一个目的地大约有多远,比起gps也差不了多少。 一路上,兜着风抽着烟,月亮当头,繁星密布的明亮深秋时节,我们俩拉载着蝗神终于赶到了黄海。 浪声伴随着海面上渔船发出笛声起起伏伏,风很大,吹在脸上的感觉带有着丝丝咸味儿,高耸灯塔矗立在远方,时而扫过的光束能将海边照应出些许微光。 黄海位于中国与朝鲜半岛之间,说起‘黄海’二字,它是与黄河有着关联,因为历史上黄河有七八百多年的时间注入黄海,使得河水中携带的大量泥沙将黄海近岸的海水染成了黄色,这样才被称为黄海。 蝗神依旧睡得香甜,游方问我:“怎么办?是不是把她丢海里淹死?” 我摇摇头:“不用,到了海边她就翻不起什么浪了,走吧,我感觉抬到距离海边近一点可能比较好。”,游方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搭了一把手,我俩就将大肚子孕妇拖下了车,如果被路人看见,多半会以为我们俩这是要毁尸灭迹。 没受到什么阻碍,合力将蝗神抬到了海边,随着潮汐起伏,浪花打在了蝗神的身上时,渐渐的,我们俩眼睁睁看着她变成一只大肚子的蚂蚱。很快,蚂蚱的尾部开始甩籽,密密麻麻黑色虫卵飘向了大海,我和游方同时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松懈,解决了,总算解决了!其实,我和游方研究了一下,之所以蝗神会被我们稳到了黄海,完全得益于粮食酒,从古到今,民间工艺酿酒都是三斤粮食出一斤酒,他喝了一吨的酒,那就相当于三吨粮食。 一亩地打1000多斤粮食来看,蝗神一顿酒喝了六亩地,并且蝗神腹中只是虫卵,得到短暂的粮食补充,没有迫切的破腹而出,如果不是遇上酒厂,那可能真的麻烦了。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舞剑 坐在黄海边吹着海风,目送着那密密麻麻的虫卵随着海浪飘入大海,它们起起伏伏折射着月光,而那硕大的蝗神也同样化为飞屑冲入大海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五瘟神也好,蝗神也罢,他们都是伴随着天灾而生,每逢大劫都会伴随着妖孽横生,瘟神下界的事情,不论是98年洪水铁牛、2002年非典细菌形状与99年麦田怪圈吻合,再到后来的汶川地震大佛流泪,台风登陆时的五六米大小的老龟出现,许许多多灾害之前发生的怪事均是老天爷给的一线生机。 蝗神被我和游方送走之后,打算找个地方休息,结果,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夏玲珑耍起了酒疯,她突然间在三轮车的床垫上一跃而起,整个人单手持剑,虚空踏步落在沧海边沿,月落银霞,夏玲珑双目微闭,还未等我搞清楚她要干什么呢,谁知她竟然踏水而立。 游方脱口道:“这女人什么来路?” “传说中的人物,看着吧,谁知道她又抽什么风。” 我是对夏玲珑无奈了,于我而言,她更像是一个不安定的炸弹,可是,我又不能将她交出去,活了这么多年,也是唯一她一人令我束手无策的人,先不提她要为我铸龙骨的事情是真是假,但济世功德近在眼前,超度了忘川河的幽魂,我就可以功德镀龙身,龙门之路一跃为仙,到时候我看谁敢拦我?心想诗雨是罗刹女又能怎么样?大不了神仙不做了呗。 喝完了酒,夏玲珑开始耍起了酒疯,她解开自己的头发,长发披肩,那被游方易容后的脸蛋重新恢复起了角色容颜,只见她手腕剑花,身躯一动,绰约多姿的身材吸引住了我与游方的目光,那是女性特有的阴柔的之美,一举一动浑然天成,突然间,画风突变,夏玲珑剑舞动作加快,随着她身躯一步向前,手中北斗剑流星掣电般狂龙击浪。 ‘轰’的一声巨响,海浪升腾十几丈,夏玲珑将禹步放慢了许多,一步又一步的迈出步伐,海水落下却滴水不沾,剑随身动,如骖龙翔舞,刚柔并济间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很美,不论她穿的是霓裳羽衣,还是粗布遮体,夏玲珑依然有着超脱凡俗之美,北斗剑虽不出鞘,仍然牵动起风雷之势,当她的舞步戛然而止时,称得上雷霆收怒四个字。 短短的一段舞蹈,美得令人窒息,剑舞结束后夏玲珑张开双臂,高举北斗剑,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大吼:“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啊!”,北斗剑出鞘,她一飞冲天,双手狠狠的劈下江海,‘轰’的一声,大海居然被斩出了一条缝隙,整整停留了数秒钟,海水合缝。 我吞咽了口唾沫,发誓在也不会让她喝酒了,这不是玩命么!抽剑断海,亏她能想得出来,夏玲珑随手将北斗剑入鞘,可空中却在同一时间有六道流星在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快跑!妈的,你真特么能惹乱子!”我骂了一声,又招呼游方骑摩托,他问我怎么了?我紧张的说:“有时间我在告诉你,现在不想死就快点骑!” 夏玲珑倒在海面上,随着几个海浪而飘到了岸边,我冲过去抱起了她,本来想趁势偷剑,可她握的死死的,没辙了,只好一起回到三轮车,告诉游方加快速度逃,空中的六道星光,显然是六丁六甲来了。 不能喝你喝那么多干什么?喝完就耍酒疯,人家耍酒疯最多哭哭啼啼,再不摔摔打打的也行,妈了个鸡的,你倒是好,一喝酒就挑战神仙! 放任她被抓走么?我觉得我做不到,李远山的话始终在我心里回荡,把人交出去那就是背弃道义,何况人生短短几十年,只要她听话点,世界那么大,藏一个人很容易的。 顾及不到身后的人和事儿了,我们加快速度骑着摩托车夺路狂奔,而且我心里有一种预感,六丁六甲就在身后,但三驴车这个东西速度有限啊,神仙四处乱飞,一旦找到们拦住了去路以后,夏玲珑老老实实的躺在敞篷里面,不被发现才怪呢,全速在公路上骑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正巧看到海边有渔船在装船。 我大喊了一声:“老游,去海边,我看那儿有渔船,上船躲起来。” 游方车技不错,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走南闯北啥都会的主儿,车子一跃冲下了台阶,我们跌跌撞撞的到了海边,渔船大约能容纳十几人的样子,甲板上面有渔网的升降机,三五个水手忙着放桅杆,他们看我们跌跌撞撞的跑到海边,刚欲上船,水手连忙拦住了我们几个。 “你们干什么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这船不拉人,该干嘛干嘛去,别捣乱,要不然我可报警了。” 毕竟三人组的模样太让人怀疑,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大哥,载我们一段路程吧,昏倒的是我女朋友,我们俩私奔,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女朋友他爸是黑社会啊,准备要弄死,行行好帮帮忙。” “黑社会?那完了,我更不能让你上了,该干嘛干嘛去,编吧,我就没见过私奔还带着个老头的,赶紧滚。” 人家的语气不善,看来这种情况下,我也不能再忍了,抱紧夏玲珑微微挪动禹步,当水手放船的时候一步跃了上去,毫无声响的将夏玲珑放在地上,我碰了碰水手的肩膀,他的的‘妈呀’一声,指着船与陆地之间五六米的距离:“卧草!跳上来的?” 我狠狠的一拳头把他撂倒,游方也很迅速,短短五六米,他一个助跑跳到了水里,我放下绳子把他给拉了上来。 甲板上一共四名水手,他们很不服,纷纷抄起家伙过来打架,但别看我打不过黄山四仙,面对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禹步无解,这些完全碰不到我。 纷纷打倒了以后,有了能讲条件的实力,我苦口婆心道:“我就是想借个路,行不行!” “行!”船舱内船长吆喝了一嗓子。原来我们交手时候船长一直在旁边看着呢,大肚子便便船长走出甲板,挺兴奋的问我:“刚刚你用的是功夫?利害利害,比他妈假拳一long利害多了!我是船长,这船都是我家的,不就躲黑社会么?你就是去济州岛我也给你偷渡过去,没办法,咱们爷们不差事儿!没别的意思,就因为你会功夫,告诉你,我姓武,武松的武,祖上是武松那可是打虎的英雄,从小就喜欢会功夫的高人,有我在这儿你就安心待着。”,船长又吆喝其他人帮着开船,就这样,在短暂的意外过后,放弃了旱路,我和游方、夏玲珑水路打算去河北。 随着我们刚刚入了船舱,就见三道金光砸在了不远处,此三人必是六丁六甲,而这一幕大家其实都看见了,只是他们认为有小情侣在海边在放礼宾花,赶巧遇上了三个臭弹没在空中响了。 急急忙忙躲进了船舱,当前事情很多,必须要在十五日之内得解决我的身份问题,还有李相如最多还有三四天的时间应该会去草堂,接下来的行程非常紧张,可等我们离开了海边,完完全全脱离了危险之后,我这才问船长一会儿去哪? 船长说:“去打鱼啊,咱们这边污染厉害,好鱼都跑韩国朝鲜那边了,骑着国界线捞点,好几年前我弄了一条黄鱼,卖了十几万,这次有武林高手坐镇,一定还能捞出来!” “去那么远,那多久回去?”我惊呼的问。 他问我去哪?我说河北,船长说哈哈一笑:“巧了,正好我要去渤海那边做买卖,快的话十多天就回去了。”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血饭团 为了躲避六丁六甲,带着夏玲珑,我们一共三人上了这艘出海打渔的船,船长叫武里,是个地地道道的山东大汉,但是没办法,我说想回去,可他却哭丧着脸说已经把全部家当都压在了这艘船上,如果现在折返回去,很容易错过了最佳捕鱼时期,若是再赶上海禁就完了。 聊来聊去才知道,他是准备捞过界打鱼,现在正是黄鱼繁殖期,当前这个季节黄鱼会在韩国境内繁殖,国内已经很难捕捞到了,并且一路上的深海里还有大马哈鱼,以及一些珍贵的鱼类,如果想赚钱,就得去边界线捞一笔。听他说完,我就明白了,原来武里就是偷鱼的,知道电视台为什么总也播出,其实指的就是他们这伙人。 因为大海上的国界线是以经度,维度的几个分割连接起来,地图上能看到,到了实际根本分辨不出来,但是海洋上还会设立悬浮标,示意国界,那个东西也不足以挡得住追逐利益的人们。 我问他,不怕出事儿么?人家海警开枪怎么办? 武里淡定的说:“没事,只要控制好了范围,你别进入人家经济区不会开枪的,咱们只是小来小去的过过界而已,我刚出海打渔那阵儿见过不要命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人家近海了,一船的人没回来,其实大家都清楚是让棒子弄沉了,可没辙,人家对外宣称就是咱们的船只自己沉没的,所以啊,我可不敢太深入,有钱赚,也得有命花啊。” 武里见我放弃了回去的意思,也主动与我攀谈,他像是怕我害怕,安慰我,夸咱们的海警算是比较负责,只要我们能够在驱逐舰赶来的时候退回警戒线,那边就不敢动手。 海上的门道太大,武里也算是老油子,他说自己从12岁就出来打鱼,以前赚了钱都赌博给输了,但他老婆没跟他离婚,武里说他如今已经大彻大悟了,这船是借钱买的,就等这次捞一笔,回家再给老婆重新买个房子好好过日子。 我本是走江湖的人,阴阳先生说白了旱路较多,从古到今也没听说过几个去海上抓鬼的人,所以游方我俩都挺好奇,聊天的时候或多或少谈论了一些国家大事。 第一夜,由于出了海,阴曹地府给我送游仙囊的小鬼没有来,大海、江河,这些都不归地府管,统称归水府,也就是龙王爷管辖的地方,因为水府没有六道轮回,所以凡是死在海中幽魂,皆无法超生,除非会有人甘愿以法力度他们出水府。 在我们的长谈以及夏玲珑耍酒疯而告一段落,大海之上,所有的风险都是未知的,游方开始了他晕船的日子,从第二天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外吐,整个人折腾了半条命,并且每一次他吐完了都要骂我一句。而夏玲珑好像想到了什么伤感的事情,变的十分沉默,上了船开始就躲在船舱里没有出来。 因为我们几个的加入,四个水手拥挤在一个房间,船长也是睡在了驾驶室,第二天中午,我站在甲板上,望着苍茫大海,心胸那面升起一丝豪气。 不过,当打算吃饭的我时候我注意船周围悬挂了许许多多绳子,趴过去一看,好多的饭团掉在船体外面,最为引起我注意的是饭团上还沾着血。正巧一名叫陈大力水手出来喊我,我把他叫住,出于职业的敏感性问他那是什么? 陈大力说:“那是给水猴子吃的,大师你是不知道,咱们这条线邪得狠,我以前跟船长跑过一次,唉呀妈呀,老吓人了!”,陈大力也是个北方汉子,被我以一打四以后,对我也是崇拜,说起话来都是大师长大师短。 水猴子?那不是浙江人对水鬼的称呼么,后来这三个字对于跑海的人来说,就像‘给力’这两个字一样。有点诧异,真没想到海上还有这种诡异的事情,长这么大除了在浑河边玩过,就是坐船过鸭绿江那么一次,对大海的理解仅限于‘全是水’这三个字。 陈大力说,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时候跑船不像现在有台风预警、海警保护,以及船只必须定期的维修检查,过去真的是什么也没有,捕鱼一趟过后,第二趟立刻再出去捕鱼,也不休息,很多人不是累死在路上,就是掉海里淹死了,大海本来就热,尸体也不能给你放在船上,多数船长就说人掉海里没找着。有的时候甚至整个船的人都会一个不慎的死了,致使海上小鬼回不去家,便会经常来骚扰过往渔船,而我们现在走的这条线,就是当初走人最多的线路。 他告诉我,有时候夜里面会有水猴子登船,那些死去船员的亡灵想要回家,这个沾了血的饭团就是吸引那些水鬼的注意,等他们登船的时候,必然会忙着吃饭团没时间上船,等他们吃完了,船也离开了。 民间传说向来不是空穴来风,我是兼职的阎王,并不是龙王,管不了他们大海里的亡灵,老老实实的回到船舱吃饭,一进屋就发现包括船长在内,四人目光紧盯着夏玲珑,等看我来了,又纷纷的快速低下头吃饭来掩饰尴尬。 和夏玲珑打了声招呼,我说:“这几天咱们得海上漂几天,你以后少动你的大宝剑,太危险了。”,她点点头,好像对于在哪,或者干什么毫不在意,就如她自己所说,过完余生,不知将来。 吃完了饭我还看了眼游方,发现吐的已经爬不起来了,于是,寂寞的航海生活很无聊,我又找船长聊天,他告诉我,马上就快到国界线撒网了。瞧他一脸自信的样子,就好似这钱已经捞到手了。 过了没多久,有的船员往船下丢网,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他们竟然捞上来了一个大西瓜!没错,那西瓜足足有脑袋瓜子那么大,可当我很疑惑谁会把西瓜丢海里的时候,武里的面色大变:“卧草!卧草!可不能打开啊,马勒戈壁的,这帮生瓜蛋子不听话,次奥!”,眼看几个小伙子兴致勃勃要切西瓜时,武里已经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西瓜里的人头 一个西瓜而已,武里怎么有那么大的反应么?我站在船舱,望着空旷的大海,我平生虽然对阴阳风水知识还算有着独到的见解,只是关于大海中阴阳禁忌涉及几乎可以说很空白。而且,民间怪事也长发生于陆地上老百姓口口相传的故事里,海洋却不然,大海无边无际,身处海洋之上,一旦出了事儿,那全船的人都得死,所以,流传下来的故事也是少之又少。 我走了出去,听见武里对船员的训斥。 武里说:“你们这几个混蛋,上船的时候我怎么提醒你们的?啊!海上圆的东西都不要捡,西瓜也不要捡,除非你要渴死了才能捡。” “都是老封建了,现在啥社会你还信这个。”船员嘀咕了几句。 武里抬起就是一脚踢了对方的屁股,骂道:“混蛋玩意儿,让你听话你就听话得了,这是海上巫师寻尸的手段,以西瓜和龙王爷换尸体,你砍了西瓜,就要替人家偿命。” 船员不满:“你瞧你说的,还龙王爷?那怎么没有小哪吒管一管?一个西瓜至于么,你看看我嗓子都渴冒烟,你也不给买吃点水果解解馋,我自己捞一个补充维生素c还不行啊,姐夫,你就别管了。” 没想到说话的小伙子是武里的小舅子,可当武里去抢西瓜的时候,人家不给,俩人一推搡,西瓜吧唧掉地上摔成了好几瓣,他小舅子笑眯眯的说:“得嘞,这回是真碎了,不怨我。”,说着他蹲下身子捡了两块儿,吃了几口笑嘻嘻的说:“不错不错,还挺甜的。” “次奥,以后再也不特么带你出来了,混蛋玩意儿,早晚我得被你害死。” 武里骂了一句悻悻的回到船舱,其他三名水手互相对视一眼,没人上前,他小舅子掰开了两瓣儿西瓜递了过去,三个水手摇摇头,小伙子嘲笑他们几个太把传说当回事了。陈大力告诉他,他们以前就跟过武里跑过船,每次遇到一些古怪的事情,武里总能带着大家逢凶化吉,所以,他们几个没太敢吃。 “不吃正好,我吃!”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着西瓜,我以阴阳眼查了查,没有任何奇怪之处,除了西瓜皮上画了一些古怪的文字以外,它就是一个普通的西瓜而已。那个小伙子今年30多岁,瘦小枯干,面相里最典型的鼠头鼠脑指的就是他。 我坐在一边,问他要了一根儿烟,他倒是大方,问我吃不吃西瓜?我没有那些普通人的讲究,感觉西瓜没什么阴邪气,自然拿起来也就吃了,如果非要说西瓜有什么不一样,好像它的颜色要比普通的西瓜深了许多,非常非常的鲜红。 天空晴朗,秋风凉人,插着兜,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抽着烟,闲聊的功夫得知青年叫李正义,名字起的挺正义,为人稍差一些,开口闭口的跟我聊一些他在广东黑社会的那些年,但也听得出他是没一句是真话。 我问他:“武里懂这么多,不会是个阴阳先生吧?” “他要是阴阳先生,能输那么多钱么?我姐不和他离婚已经很不错了,还敢踢他小舅子?次奥,不过你要这么问,我想起来了,我姐夫他老爷好像是水耗子。” “又是耗子又是猴子?什么意思?” “就是下海底捞宝贝的人,大海里面财富多啊,我姐说过,就我姐夫挣打鱼赚的那点钱够干什么的?家里的钱都是在水下捞的,古时候沉个船不很正常么,水耗子就是挖宝贝的人。”他吸了烟,又说:“这几年我姐夫肺不好了,输的一分没有才来打的鱼,曾经我可亲眼见过他豪赌一把输赢几百万的玩啊。” 怪不得,每个行当里的人都有着自己的规矩,我们阴阳行当里怕剃头匠的刀,产妇阴道里出来的血,老太太的红裤头,狗肉,这几样东西,沾着就成了普通人,啥法力你也甭想使了,老老实实的等一百天,一百天过后才能恢复。依我所见,水耗子就是负责挖海墓的人,和盗墓者一样,都是与死人打交道的。 我俩把一个西瓜吃的干干净净,擦了擦嘴,挺着肚子回到了休息仓我,去看看游方,发现他仍然趴在床上起不来,自打上了船就是粒米未进,只是喝了水和米汤,睁开眼睛就是吐。我问过武里,他说游方这样的,少说也得折腾一个礼拜,严重的一个月都有可能。 一天一夜行程,我们已经临近了海岸边界线,站在船顶遥遥的望过去,可以看到韩国海警正在沿海巡逻,而中国这边同样布满了渔船,各个都是骑在国界线抛锚,双方的船只互相大声的咒骂着,声音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我粗略的看了一眼,在我的视线内,至少有上百只中国渔船,对面韩国渔船也有几十只,可以想象一下,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两伙印着国旗的渔船,分别将自己的大喇叭拿出来,韩国那边放:“我次奥你妈,次奥你妈。” 中国也是大喇叭放着骂人话,当然,咱们懂礼貌,最后一句要加上‘思密达’。 我问陈大力,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甲板前段挂喇叭的人叫黄岐,他扭过头喊:“骂人啊,撒了网之后也没什么事儿,大家就开骂啊,反正他们也不敢过来咱们也不敢过去,如果想要偷渡过界,得去白翎岛那边绕,所以海上这里的人是最多的。” 各种方言味儿十足的韩国话听的脑瓜皮发麻,我问他们,什么时候撒网? 陈大力说:“不着急,撒网可是有讲究的,一会儿我下去看看,找好地方在撒网。”,他告诉我,一般都是先撒网,后拖网,太着急容易打不到好鱼。 心里期盼他们能快点,毕竟我是要赶时间的人,陈大力对我比划了一个ok,就见他脱光了在船上做了做热身运动,接着,一个猛子扎入到了水底。 “啥护具也不带,就这么往里跳?”我震惊的说。 “大力厉害着呢,他的肺比一般人的大,能徒手下潜200米,他自己说的,反正我们也没量过。” 真是能人啊,水下200米,人不得挤压爆了啊?感叹神奇的同时,我发现自己在甲板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主动退回了船舱休息,船长拿着地图研究,游方又是昏迷,期间我还看了一眼夏玲珑,发现她一手拎着酒壶,靠在床边上自饮,真不知道她是在哪找的。 怕她耍酒疯,我还敲了敲门,她没吱声,我索性自己迈步进去,对她说:“你酒量不行就少喝点,耍酒疯引来神仙咱们可没个跑。” “滚。” “啥?” “滚出去,别打扰我。”夏玲珑语气低沉,眼神有些发飘,就像是有点喝多了。 妈了个鸡的,她竟然对我这么说话?我指了她三下,不满的说:“再遇到事儿我可不管你了,你爱咋咋地吧。”,转身离开了船舱,有的人啊,喝了酒你是没法沟通的,而夏玲珑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人无聊,自己回到船舱休息,摇摇晃晃中不知不觉睡着了,结果我听见‘咚咚’敲击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实在恼人,我刚睡着就敲东西,而且还越来越响,一时间心里有些烦闷,主动起身出了门观望,渔船回荡着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耳朵只能听见‘咚咚’的声音,除此之外甲板上方水手们交谈的声音好似都不在了,整个世界非常安静。 寻着声音来到了最里端,确定了声音就是在这儿传来的,刚抬起手,发现门虚掩着的,为此,我轻轻推开,发现这里是一间厨房,李正义背对着我,正用什么东西敲打着案板,我跟他说话,他不理我,又问他敲什么,李正义还是不说话,一时来气,我几步走了过去,用力一拉,发现案板上摆着劈开的大西瓜,而在瓜瓤里面赫然是一颗人头,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可定睛一看傻了眼,这特么不正是我么! 第一千零六十章大海禁忌 陈正义正机械化的用刀切着肉馅,旁边的西瓜被切成两半,一半装是我的脑袋,而另外一半却是陈正义的,可是陈正义明明有头啊,他背对着我,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当我环顾四周,渔船的狭小的厨房内到处都是血,我的头和身子正在被切成了碎块儿,接着,脑海中感觉到了阵阵眩晕,陈正义缓缓的转过身,他满脸是血,咧嘴漏出白牙,诡异笑着,双手捧着肉馅递给我:“吃,吃西瓜,吃西瓜。” “我吃你马格比!”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可他纹丝不动,我只觉得拳头特别特别的疼,‘嗷’的一嗓子,我猛的坐起身,身处周围还是狭小的船舱,一切与我睡前一样。原来是一场梦,可是这梦的也太逼真了,都像是亲身经历一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发现全身上下也已经湿透,拳头上的阵阵痛感,使我明白原来在梦里我挥拳是打在了船舱的墙壁板上。 与那西瓜有关么?我可是道士啊,说到底也算作修为精深的道士了,怎么可能会做这样奇怪的梦。被这么一搅合,睡意全无,索性出了船舱打算抽根烟,至于原因人家武里也向我三令五申的讲明了,因为舱内吸烟闹了火灾可就麻烦了,他说行渔船有行渔船的传统,最忌讳在船舱里吸烟,本着入乡随俗的规矩,也不想来了就给人家添麻烦。 可那个梦境对我来说太真实了,好奇心促使我不得不走过去看看,发誓自己从来没去过后厨,也不知道最里面的房间是干什么的,可当我推门而入,眼前没有陈正义、西瓜、尸体、肉馅、鲜血,除此以外,却均是丝毫不差,包括陈列摆放,垃圾桶里的东西也是一样。 太奇怪了!自打入道以来,好久好久没让我感受像今天这样诡异的事情,甚至我有一种刚刚踏入阴阳风水这条路时对于四周一切的迷茫感。 觉得游方年纪大,懂得又多,出了后厨直奔向他的房间,进了门儿,见他还如往常一样趴在硬板床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背部起伏,我甚至都以为他现在已经死了。 过去拽了拽他,游方气若游丝,眼皮甚至都抬不起来了。我趴在他的耳边说:“起来起来,有点事儿想问你。”,折腾了一阵,游方艰难的说:“滚,滚,滚远点。” “老游,我刚刚做了个梦,快起来咱俩聊聊。” 他轻咬着嘴唇,看样子已经气得受不了了,毕竟折腾了两天两夜,能感觉出他确实虚弱,可是,茫茫大海之中,除了他以外,别人根本就没个问,我去找船长?但总觉得自己是因为没听人家的话而贸然吃了西瓜,如果这个时候去问,心里觉得有点没面子,就算闹鬼,我觉得也伤不了我。 不一会儿,门被人敲了敲,一回头,武里来了,他笑着说:“大师,干嘛呢?出来溜达溜达呗,在船舱里面多闷啊,我这儿有点好烟,尝尝不?” 我指了指游方,特别无奈的问武里有没有办法让他好一点。 武里说:“要我看啊,这位大伯这辈子恐怕都没沾过水,否则也不能晕的这么厉害,10天,最多折腾十天准能好。”,话音一落,明显游方的身体抽搐,恐怕现在每一秒中对他都是煎熬。 “就没别的见效快点的办法么?他都一把年纪了,我怕给折腾死了。” “有!办法倒是有。” “那你倒是说啊!” 武里支支吾吾了半晌,催促下他告诉了我办法,在遇到游方这样严重的晕船的确实有一个办法,听他说完,我只也觉得确实有点尴尬,至于怎么个尴尬法,我也是真的很无奈,因为需要灌春药,可是,茫茫大海,吃完了以后会变的非常难受,而我们现在捞上来的鱼都是公的,哪里有什么女人。 我直接擅自做主,问他有没有! 武里说可以出去给问问别的船,跟着他一起上了甲板,之后他拿起了大喇叭,站在船头喊:“谁那儿有春药,效果越强越好!”,或许在陆地上这么说话会引起他人有色的眼光,但在海上确实没人把你当回事,不一会儿,有一辆皮划艇到了船下,一位光着膀子的汉子扔上来了一瓶,告诉我们,这是用海狗鞭做的,效果霸道。 谢过了对方,我拿着药就迫不及待的给游方都灌了进去,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游方的脸色起了血色,突然他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唯独眼珠子还是有些飘忽,其他都很正常。 “应该能挺一会儿,借着机会等喝点稀粥,明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游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问我:“你特么给我吃了什么?” “救命的东西,是不是感觉身上有劲儿?” 游方用手一指,小帐篷高耸,眼珠子都红了,骂我混蛋,但不管怎么样人倒是缓过来,武里又说他去看看船,要我闲着没事儿多去船上溜达溜达,等第二天日出才会撒网。 他连续嘱咐了我好几遍上甲板,给我感觉不会是有事儿吧?当务之急,我拉着游方去了厨房,他走路还很飘,等后厨一大锅稀饭被他吃了半锅以后,见他抿了抿嘴,额头冒着汗,咬牙切齿的说:“妈的,我特么现在快要爆阳了!都怪你,知不知道阳气亏空的状态下猛药是会死人的。” “不这么做看你才要死了呢,对了,我做个梦。”接着,我将刚刚梦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用凉水一边淋头一边说:“那西瓜是寻尸用的,上面的标记是写的死者生辰八字,你砸开了西瓜等于替尸了,过不了多久,那鬼魂就会来索命。” 听后我点点头,心里还是没什么畏惧感,来了鬼魂索明,那就超度它。但游方起了身,擦了擦脸又说:“你知道为什么咱们阴阳先生很少入海么?” “不知道,但我感觉到术法受了限制,纯阳气散作一团,就连普普通通的术法好像也很吃力。” “那就对了,海水无根,你阴阳术法介于阴阳之间,大海恰恰卡在了阴阳之间,水上为阳水下为阴,阴阳术士到了大海矮三分,何况你吃了替尸的西瓜,本来就已经不占理了,导致了冤魂回不去家,无法超度,茫茫大海时刻思念家乡的心情因你而破灭,现在不和你玩命才怪呢。” 我心里一紧,确实有些莽撞了,本以为只是个传说,却不成想真的会找上门。 游方又说:“别以为你通术法了不起,在大海上冤魂野鬼都是成群结队的,除非屋里那位女人能够出剑,不过,给我的感觉那把剑不能轻易动。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怎么脑子里都是女人!大宝,你出去把门给我关上,不,锁上,要不然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去找那活祖宗,她万一宰了我怎么办?快点。”,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脸红脖子粗了,鼻孔眼往下冒血,该硬不该硬的都硬了,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比起那些20多岁的小伙子还冲动。 他说的话一点没毛病,以当前还在耍酒疯的夏玲珑来说,老头子若是做出些过激的行为,真没准会被夏玲珑扭断了脑袋。急忙出了门,把门关好了以后,出去找船长要来了锁头,就这样把游方给锁了起来。 伴随着船舱内他痛苦的吼声,我再次上了甲板,折腾了一整天太阳已经贴近海平面了,不可否认,大海上的日落很美,泰山日落看的是黄河九曲的徇烂光彩,而大海则是那金黄烈日下的汹涌波涛。 不一会儿,我就发现甲板上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四名水手各个正在用黑色纱布缠手,其他几个方向正有船向我们这边移动,觉得奇怪,我问怎么了? 陈大力凝重的说:“大师,咱们这儿的鱼好,一会儿该有人来争地盘了,谁能打,好地方就是谁的。”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男人的交流 原来今天‘鱼人’陈大力入水是为了提前摸清下渔网的线路,等其他船只知道了以后,我们已经提前站好了位置,目前所处的位置叫做‘鱼眼’,顾名思义,是每当鱼群路过的时候,它们都会在水下盘旋一圈,乍一看好似是个眼睛。 怪不得武里第一眼见到我能打时表现的很高兴,原来是为了今天抢地盘所用,自打上了船,人家又腾出了三间屋子分别让我们休息,他身为船长甘愿睡在驾驶舱,同时四名水手挤在一个小房间里。不单单管吃管住,平时接触人家也是客客气气的,我回头看了眼驾驶舱内的武里,他憨厚的冲我笑笑,不可否认,他这招确实高啊,甚至可以说是赤裸裸的阳谋! 陈大力说:“大师,咱们这儿的位置可好,等到明天下网,下午咱们就能返航了,那些混蛋知道了以后,都想来抢,一会儿要是打起来,还真得仰仗您帮忙。” 其他船只一点点的靠近,他告诉我海上搏斗是不可以致对方于死地,毕竟都是中国人,求财不求命,不能动刀枪棍棒,谁有能力谁抢走。在这儿法律变成了无用,一切都只靠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为主导,所以,个人实力显得尤其重要。 不一会儿渔船相继靠近,那边喇叭喊话,大致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让开,陈大力周骂道:“你娘个逼的,来,谁不服就过来,脑瓜子给你打放屁了,次奥!” 别看来捕鱼的船很多,实际上挑衅的却只有五艘而已,剩下的渔船老板依我所见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人会来掺和这个鱼眼。等到五艘船将我们包围了以后,开始有人过来登船,像是这种争斗,只能用拳头打,因为它属于海上的江湖,如果你开枪打了人,没有人会服气的,除非你能杀死所有人,否则其他的渔船都会合起伙来用枪打你。 登船的人很规矩,怕甲板装不下,仅有一艘船上的人先行过来四个,一登船就看出是练家子的,各个体格干瘦,年纪在三十岁左右,偏大的不超过四十,一身腱子肉,身上同样有着许多纹身。 武里也在船舱走了出来,他笑眯眯的说:“哎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打什么打啊。” 高个子,胸口纹狼头的中年汉子说:“大郎,你要是不想打,把鱼眼让出来,我也不为难你。” “次奥,笨狗,你也知道我破产了,这回来就想捞点钱回家过日子,船都是借钱买的,你们不会是想和我争吧,实话和你说吧,你要不让我活,我肯定不让你好过。”武里表情微笑,然而语气已经有了火药味儿。 “咱们也别磨蹭了,现在其他人还在等着呢,就按照规矩来,鱼眼你们先找到的,哪怕输了,打上来的鱼也分你三成保本,如果是我们输了,那无条件给你们帮助,你们打的鱼多了,免费帮你运回去。”笨狗语气豪爽。 别看大家是要打架,可听他们说话,我却丝毫提不起来反感,甚至在我心里,这些光着膀子的平头汉子要比那些西装革履口腹蜜剑的‘正人君子’好一万倍。 陈大力骂骂咧咧的上前:“单挑还是群殴!” “你们是主,你们说的算!”笨狗说。 武里说:“单挑吧,老陈你先上,往死打,打出血加钱。” 陈大力拍了拍拳头,笨狗那边也派出了一名个头不高可身材敦实的小伙子,俩人没那么多的废话,光着膀子就是抡拳头,什么技巧全没有,比的是谁能打,谁抗打,谁比较狠。 二人毫无任何防守,谁也不退,拳拳到肉,很快甲板上到处都是血,不过陈大力占在了体能优势,一记膝盖顶到了对方的额头上,把人打昏了过去。 笨狗让人拽走了小个子,接着派出第二个,可陈大力因为打出了血性,武里怎么叫他下来,人家就是不答应,索性他就继续在上面单挑。第二个纹着鲤鱼的汉子上前,毫不夸张,各个都有着健美的身材,四块儿标准腹肌,小臂凸起的血管,大海晒的褐色皮肤,看上去每个人都如刷了铜漆的铁人一样。 双方操着各自有特点口音互相谩骂,很乖继续交手,陈大力打架没技巧,完全凭借着本能抡拳头打,逮着什么打什么,连打俩人,他鼻子歪歪眼眶也肿了,虽是如此,却仍然凶性未减的拼下了两个。可等到第三个就不行了,没打几次呢,就让人家一脚踹中了心口窝,撂倒在地。 陈大力被拉去休息,唯一奇怪的是陈正义,就是武里那位长得像是老鼠的小舅子,不知道他有没有梦见奇怪的梦,可打起架来可确实一把好手,等交上手我就明白为什么陈正义明明不听话武里还会带他来。 陈正义出拳非常快,而且反应速度也快,感觉有点像练过拳击的影子,没受多少得伤,连续灭了对方二人,笨狗悻悻而回,但武里却主动叫住了他,客气的邀请他留下来看看热闹,等一会儿请喝茶。在他将手下送回去之后,笨狗与武里站在一边聊天,神态上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接着,又是第二艘船靠近,来的人差不多,各个身材魁梧,我们这边四个水手交替着打,打到第三艘的时候陈正义也被打倒了两回,最后关头我力挽狂澜撂倒了第三艘船。 第四艘的人来了以后也很诧异,他们的负责任挺挑衅的问我们是不是没人了,要不然一各个怎么都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 我说:“你们几个一起上吧,打完了好早点回家。” 新上船的四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对方试探着问我是不是练家子的?我没吱声,人家也怒了,骂我太狂,当时四个人一拥而上。 借助此机会我试着磨炼起了禹步,一步蓄力,二步就发出去,看似简单的一拳也愣是打骨折了俩人,他们一个直接硬碰硬打的,另外一个则是被飞出去的人撞的,甚至我觉得如果蓄力三步,一旦打中要害对方会不会死? 之后,他们四个人立刻投降,纷纷骂武里藏了个高手,可武里只是嘿嘿傻笑不做任何辩解,最后一艘船的人上来之前,其他四艘穿的负责人纷纷找到我,有人说,让我给他们全给打骨折了,也有人说,最少打折了三个人,还有人说别留情往死里揍。 一帮不嫌事儿大的人兴奋的嗷嗷直叫,后来,还是武里告诉我,上次出海也遇见一回鱼眼,第五艘船的船长刘大哑巴,就将他们几个给揍了,现在他们非常迫切的希望我去帮他们报仇,尤其笨狗,甚至扯着脖子大喊,说要给我来个鲨鱼翅补补身子。 刚刚我们还打的火热,转眼的功夫又像是朋友,或许这就是真正男人的交流方式吧。第五艘船来的五个人看拳头上的茧子就知道了,平日里肯定也是刻苦训练的主儿,保不准我觉得应该都是习武出身。 四个人摆好了阵势,领头的长了一副不合比例的身材,对方个头不过180公分,可手掌却几乎到了膝盖,胳膊很粗,甚至我觉得他的身材有点像大力水手! 对方嚣张道:“雾草,武里找到高手了,连灭五船,牛逼啊!” 武里大笑说:“刘大哑巴,我这个鱼眼可大,你就等着帮我往回运吧,妈的,前些年和你合作,没少被坑,今天就是我报仇的机会。”,而刘大哑巴也是毫不示弱,轻蔑的指了指我。 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就这样开始了,我依然挑战四个,不单单禹步的蓄力还是阴阳转换,他们几个连衣服边都不会碰到我,反之,正常人谁的眼眶挨上一拳会不疼? 战斗本是毫无悬念,令我没想到的是武里竟然只是拿鱼眼作为一个引子,目的则是想做一单大买卖。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水猴子 打完了架以后,身上一点都没有受伤,那些交过手的人纷纷过来找我探讨,包括纹着狼叫大笨狗的中年人找到我,他说明明已经很快了,但就是在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眼眶一疼,然后就昏了过去,特别不解的问:“小伙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人家态度非常客气,算是给足了面子,不过禹步的诡异已经超脱了传统武术中移动的步伐,在步踏阴阳之间,只要先移动,连子弹都能躲得过,为了不引起关注,就借口说祖传的。 大笨狗对我竖起大拇指:“还真是民间多奇人啊,羡慕大郎捡到了宝贝。”,旁边武里则拍了下大笨狗,客气的招他进屋里喝茶,俩人完全没有之前剑拔弩张的样子。 其他铁打的汉子也是一样,大家言语上或许粗鲁一些,但行为确实没的说,哪怕眼眶被砸出了血,却仍然用白布条捂着伤口,嘴上还过来探讨刚刚打架怎么怎么没发挥好。天这时候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举目望去,漆黑一片,空荡荡的海面上,只能看到遥远的韩国渔船正在缓缓的返航。 武里对我招了招手:“大师,过来一起喝茶。” 一想也确实没啥事儿,索性我跟了进去,我们七个人挤在狭小的船舱里,进了门我还问茶在哪?可武里却对我做了个禁声手势,当我不明所以的时候,他关好了门窗,脸色变得严肃说:“请各位来喝茶是想商量个大买卖,刚刚打架你们输了,按照规矩得帮忙。” “次奥,大郎你别卖关子,一个鱼眼还不够你嘚瑟的,有啥事儿,就直接说。”刘大哑巴不耐烦的说。 武里不以为然的笑笑:“你们也都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就在这儿方圆百里之内有宝贝。” “宝贝?” “一艘曾经在山东境内离开的日本商船,途经韩国海域的时候意外沉没,我都调查好了,里面值钱东西可不少。大家都知道我武里办事讲究,你们帮忙,捞出来东西大家轮着挑,人人有份。” “条件这么好?武大郎,你小子无利不起早,这么好的事儿你还能想到我们哥几个,不靠谱。” “大哑巴,你的名字都对不起你这个人,就特么你事儿多。因为那船在韩国水域的可能性很大,进去搜索的话,停留的时间肯定会比较长,所以,我需要你们的掩护。” 武里告诉我们,深海捞宝的难度很大,他也是在赌,黄海因为千百年来的黄沙灌入,导致海水要比其他海洋潜一些,深海不过在150米左右,不排除一些深渊地带,虽是如此,万一没找到可能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并且人的下潜深度有限,哪怕是戴上设备也不过在200米左右,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应该有四成的把握。 笨狗说:“输了就是输了,按照规矩来。” 另外一个叫鱼叉瘦子问,能分到手多少钱? 武里竖起一根儿手指自信的说:“如果找到的船,所有人都算上,每个人一百万打底,上不封顶。” 一艘渔船少说也得五六个人,那说明就至少有五六百万啊,最主要钱可是由船长发的,是不是平均给,或者怎么给,也是他一个人说的算,可想而知,如果捞到了宝,那会有多么大的利润。随着人群骚动了半晌,在金钱的诱惑下,五人纷纷答应了。 武里找到我说:“大师,我得多谢你帮忙打了这群混蛋,大家常年在海上漂,都有自己的规矩,胜者为王,输了就要听赢了的,如果不是凑巧遇到你登船,我还搞不定他们几个。” 我尴尬笑笑,看来一切还真就是命。 他又说:“对了,下海寻宝的时候,万一有过来趁火打劫的,就得靠您帮忙了,不过放心,等捞出来东西,也算你一份。” “我不求分多少钱,只求快点回去。”我无奈的说。 武里让我放宽心,捞完了立刻就走,坐在一旁听他布置计划,大体上是两艘船入境扮作是追鱼,引开韩国的海警,武里则开船带人寻宝,等把人放下海过后,船立刻跑回国界,由水耗子自己去寻,他们会在雷达上做好标记,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开船重新回到位置,在这期间,其他五艘船是要互相配合,彼此打乱海警的部署,让水耗子安心找宝贝。 我的责任就是一个,防止趁火打劫,甚至武里都把在他珍藏许久的盒子炮(土枪)拿了出来,在大海上如果真的遇见了可以让人眼红的宝贝,普通人的疯狂是足以令人胆寒的。 他们周密的进行探讨,我一看自己也插不上话,索性就离开了。打算去找陈正义问问梦境的事儿,结果,我刚出了船舱就觉得不对劲了,夜里的海风很大,潮汐作用下,海浪一个接着一个的,导致船体不是特别的稳,可我却发现陈正义趴在船头,头朝下,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心想坏了,这是水鬼索命,赶忙冲了过去,可当我一拉陈正义,他回过头,没嘴角上又是白的又是红的,饭粒儿沾的满脸都是。 我问:“你干什么呢!” 他双手捧着血饭团,一边吃着一边说:“麻痹的,太饿了,想吃点东西,也不知道厨房为什么就给上锁了,里面一直有男人像杀猪似的叫唤。”,边说陈正义边吃,拳头大小的饭团没几下就塞到嘴里,接着又是第二个。 感觉他不太对劲,我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真的好凉,妈了个鸡的,这是出事儿了,阳火减的太快,明摆着是有鬼在召他的魂儿,我忙说:“三魂不稳,你现在撞鬼了,海风会吹灭你的阳火,现在快点跟我回船舱,。” 他咧着嘴嘿嘿的笑,牙齿还夹杂着带了血的饭粒儿,嘲讽道:“别闹了,什么鬼不鬼的?你这人也真是的,白天还与我一起吃西瓜呢,怎么到了晚上就迷信了么?怕什么,饭团上的血也不臭,不信你闻闻。”,他将手递给我,瞳孔已经有些发散。 一看不能等了,在等一会儿恐怕人就完了,当即,我一拳头把他撂倒了。 驾驶舱还在商议对策的几人注意到了我俩动手,纷纷出来问怎么了?当武里看到陈正义满嘴的饭粒儿时大惊:“这特么个瘪犊子玩意儿,不让他吃他非得吃,快快,抬回去。” 我没有表露出自己通晓术法,只是帮忙把陈正义抬回了船舱,武里让其他人帮忙按住,他主动要去找点东西,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好奇的跟了上去。 等打开厨房的门,只见里面的东西砸的一团糟,游方像是发怒的公牛一样喘着粗气,他面部通红,赤着身子,疯了似的骂我‘缺德’,正巧夏玲珑走出房间,游方看到她那眼珠子都往外喷火,毫无理智的扑了过去,结果夏玲珑眼珠子一横,出于敏感性我察觉到了杀机。 千钧一发之际,拾起了菜板狠狠的抡起‘砰’的一声拍在了游方的后脑勺,他摔倒之后嘴里还念念叨叨的骂我的名字。 我尴尬的笑了笑,好险,如果是夏玲珑出手他就死了。 后来,武里拿了两瓶白醋急忙忙的找到陈正义,掰开他的嘴往下灌,陈正义开始拼命的挣扎,四个汉子的配合,很快两瓶子醋灌了进去。接着,就见他肚子开始鼓起,歪着头‘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痰,人群让开,任由陈正义开始吐,鲜血夹杂着白米之中,居然还有蛆虫在蠕动,看起来非常的恶心。 “这他妈的是吃屎了?怎么还吐蛆啊!” “怎么了这是?” 武里瞳孔微缩,长呼了口气,凝重的说:“一会儿各位把人都叫我的船上来,今天深夜水猴子肯定会来,那些人自己在船上不安全。”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呛海水 我站在人群的外围,发现大家对于水猴子好像并不陌生,不过细想想也对,他们几个见面别看动手打架,可通过彼此间的说话方式,我觉得以前这些人必然也没少打交道。 算上武里一共六个人,其他人分别是刘大哑巴、笨狗、丘海力、马龙、三球子,这五个人听到水猴子并不像正常人那种不信任的反应,反而表现的很沉闷。 刘大哑巴说:“我回去叫人,晚上有把握么? “不知道,饭团被吃了,你那儿还有么?” “麻痹的,这次出海来的着急,忘带了,你们几个谁有?”他又问。 马龙说他渔船上还有一些,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船上,我们这边夏玲珑的出现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由于武里说她是我女朋友,其他汉子倒是没有一句无礼的言论。夏玲珑喝醉了,她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出门,就像是电视剧里面的失恋后的女人一样悲戚,回想在双王城所见,夏玲珑最亲的人却被最爱的人所杀,她又在斩仙台上被棒击的遍体鳞伤,雷电过体,最后被折磨流产,甚至连心爱的人也已经远去,我不敢想象这位千年后重生的女人她现在心里到底背负了多么沉重的情感压力。 很短的时间内,在小小的渔船里聚集了三十多人,不管是船舱还是甲板到处都是人,有的人不理解,就问发生了什么? 刘大哑巴的嗓门高,他喊着:“一会儿大家都躲在船舱低下,谁也不允许露头出现,听见没有,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人的不守规矩,老子一定捏爆了他的卵蛋!” 人群很不解,有不熟悉的难免会抱怨几句说船舱太小了,好几十人怎么待啊?他是三球子船上的人,那个看起来胖胖却浑身铁疙瘩的汉子走过去,说:“我是为你们好,要是不领情的,可以走。” 对方继续抱怨:“船长,咱们几十人躲在了舱里,你也不看看,那过道站三个人都费劲,咱们四十个人怎么待啊?”,这句话得到一部分的认可,毕竟船舱内的味道太难闻了,何况也并非所有的人都是相信鬼神的。 武里说:“我是为了大家好,不愿意留在这儿的人可以走,生死有命,怨不得旁人。” “真特么神叨,我可不陪你们玩了,天气预报也没说有台风,大家躲在一个船里太危险,我走了。”有人说出了此话后,立刻带走了三两个人。武里冷笑着,听他还自言自语道:“现在懂规矩的人越来越少了,在大海上,可是没那么简单的。” 随着几个水手带头离开,这对于狭小的船舱内没什么影响,三十多人居于甲板下层,哪怕将其他屋子打开依然显得很拥挤,汗臭味儿呛得人张不开嘴再加上船只摇摇晃晃的,让我有一种想要吐的感觉。其中不乏有人想去夏玲珑的房间,不过当随着被打躺下几人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我进去关好门,她躺在床上醉气熏熏,我一看没地方,只好坐在地上倚靠着墙板。船舱内很闷热,环境非常的糟,一股子鱼腥味儿和汗臭气弥漫的无孔不入。 大海中是五行不全的,因为缺了土,人没有了力量之源,对于普通而言,最多不过是身体受一些寒气,可我不同,阴阳先生五行俱全才能施展出阴阳术数,随着时间的流逝,种种术法与灵觉都在变弱,所以,在这儿的一切都需要按照人家的规矩来,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深夜的时候,忽然觉得头有些晕,颈椎非常疼,感叹自己是不是受了凉了? 也确实是一点辙没有,毕竟就只有一张床,倚靠在墙边休息的时候,突然棚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那声音很脆,既像敲门也像是有人在甲板上走路。夏玲珑却突然坐了起来,她面向我,眼神有些古怪,我忙问她:“感觉出什么了么?” “滚,再烦我,我会杀了你。”接着,她瞪了我一会儿,又转过身脸冲着墙,像是很快睡着了。 态度让我这个气啊,妈了个鸡的,心里安慰自己好男不跟女斗! 头上的敲击声忽快忽慢,我由于一直在船舱没出门,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直到第二天的天亮的时候,有人敲我的门,等起身打开门就见武里站在门前长呼了口气:“总算结束了。” “水猴子走了?”我问。 “走了,不过还是带走了几个人,我那小舅子真他妈的不听话,哎,回家都不知道怎么和我媳妇交代了。”武里无奈道。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武里让我上甲板看看就知道了,心里确实好奇,等蹬上了船,太阳已经升起了,就见甲板上的血饭团散落的到处都是,除此之外还有三具尸体并排躺着,他们身上被海水浸透,肚子隆起的老高。 武里说,这三个人都是吃饭团撑死的。另外有人用手压死者的肚子,就见那饭团连带着水往外吐,刘大哑巴叹了口气:“这海水还真就没少喝,喝的命都被带走了。” “陈正义呢?他不是一直在船舱里面么?”我问。 武里说:“臭小子不听话,要我看就是吃西瓜吃的,早上起来他明明在船舱睡觉呢,可被人叫了叫,那嘴里往外哗哗的喷水,好好的居然也被海水给呛死了。” 深吸了口气,一想起那个梦境,说不吃惊是假的,毕竟我这么多年,见过的鬼怪事情也不少,可好好的人,在一群爷们中间被水呛死的事情确实第一次遇见,难道说海里的水鬼和河里的水鬼不一样? 突然,武里拍了拍我:“你换件衣服吧,身上不湿么? 湿?我很纳闷,他帮我脱下外套,一看确实吓了一跳,后背已经完全被海水浸透,然而我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潮湿感,我可是道士啊!怎么可能会连鬼都看不出来了? 甲板上其他船只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去了,昨天夜里除了不听话的人全死了以外,唯有陈正义一人死于非命,但我后背的潮湿确实很意外,后来,那衣服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居然让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个时候,夏玲珑摇摇晃晃的上来了,她坐在船头,斜视着远方,依然还是一副忧郁的表情。武里走上前割下来陈正义一根儿手指之后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别怪我,是你小子自己不听话,人家周总理都是海葬,你姐夫我今天也让你体会了周总理的待遇,在那边缺钱啥的记得给我托梦。”,接二连三,所有的尸体栓上了大石头就这样沉入到了海底。 而我找到夏玲珑问他:“昨天是不是有小鬼跟着我?”,她不说话,我又继续重复的问了一遍,夏玲珑扭过头看着我说:“我不知道什么是鬼,但那个人骑在了你的脖子上。” 骑在我是脖子上?怪不得昨天我会感觉脖子沉,原来夏玲珑骂的人不是我!她又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说得等船只忙完的,夏玲珑又说:“我之前答应过你,帮你铸龙骨,回到陆地,我带你去。” “真的!什么是龙骨?”我兴奋的问。 听起来都觉得很霸气,我可是有龙魂啊,要是在有龙骨是不是就能更厉害了?接连的疑问,夏玲珑神态不耐烦的说:“好了,等到回去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船上的酒已经喝没了,我记得昨天来了很多人,你去问问别人有么?” 一直以来我都把铸龙骨当做是她故意骗我的,真没想到她说的居然是真的!二话不说,我跑到了船头,冲着距离最近的蓝色渔船喊:“大哑巴,那儿有酒么!”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探宝 大哑巴很豪气告诉等一会儿,在他回船里找到酒的时候,我注意船上有着许许多多的蛆虫在地上乱爬,突然想起了昨天陈正义灌白醋胃里吐蛆的样子,正好黄岐在收拾甲板,我就问他那些蛆虫是什么? 他说:“都是死猫肉生出来的蛆,掺和到白米里,水猴子吃完了以后就像是咱们人喝醉了一样。” 我又问:“你见过水猴子么?” “见过,小时候在海边见过,我还差点被水猴子拖水里淹死呢,要不是我爷爷正好在海边捡螃蟹,我就真没命了。”黄岐说的很谨慎,脸色也不太好,像是被吓得不轻。 提起了陈正义的死,他也深表惋惜,昨天大家还在一起打架呢,可转眼之人就没了,世事无常,黄岐说,身处大海这种谁也靠不住的地方,想要活命就要靠规矩,他本来也是做水耗子的人,见过怪事也很多。毕竟,海里可不单单只有鱼虾宝藏,在千百年来,大海同样也是最为广阔的坟墓。 现在算是真明白了家武里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捞宝,所谓捞鱼眼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好借此机会趁着拖网的功夫入韩国境内,毕竟你毫无理由的往前面跑,会引起注意,按照黄岐告诉我,其实海底捞宝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被发现了,肯定血本无归。 等大哑巴给我送来了两大瓶‘趵突泉’之后,我把酒给了夏玲珑,她则晃晃悠悠的继续回到船舱休息,游方被我打昏了过去,由于春药的劲儿过了,他还需要一个短暂的恢复期,什么时候醒过来,人就没什么事儿了。 一回头就见陈大力正在进行热身运动,显然他是第一个下海的水耗子。船只收了锚,武里站在船舱大喊了一声:“撒网!” 黄岐和另外一名叫大刚的水手跑到船尾,只见邱海力的船在我们不远的地方也拴上了渔网,随着渔船的我发动机响起,卷起的黑烟带着阵阵的机油味儿飘散的到处都是。 他在船舱内对着手机大喊:“开始了啊!大哑巴和笨狗去引海警,我马龙三球子准备,那边退回来,下一波你们上,打乱他们的部署,我们去放耗子!” 大海深处只能通过卫星电话来联系,令我很意外,他们几个普通渔民还能搞到的,这玩意儿可不像普通手机那么好买,国家也是有管控的审批的,很严格。 准备好了之后,两艘渔船直奔向了韩国海域之内,他们分别放了网,对面的韩国渔船用大喇嘛警告,双方很敌视,那边很快就有渔船去追他们俩。 大哑巴和笨狗的技术不错,船只跑的也很快,渐渐的形成一个追逐的场面,海上波涛起伏,摇摇晃晃的渔船到处都是危机,毕竟你在人家国家境内,要是被当地人弄死了,想要伸冤都没处受理,谴责么?人家政府是不会管的。 紧急不到半个钟头,沿途巡逻的海警船路过,一共六艘海警船出现,双方分了两拨去追,武里拿出望远镜官网了一会儿,很快,他拿起电话指挥双方退回来。 刘大哑巴很笨狗的船退,另外马龙和三球子的船开始越界,至于海上其他的渔民看见了,也有一些过来凑热闹,蝴蝶效应下,人越来越多。 折腾了整整四次,我们这边终于开始全速前进,乘风破浪般出了国,武里拿出地图像是找地点,我倒是看不明白海洋地图有什么不一样的,没多久船停了,陈大力居然在毫无任何护具的前提下一跃跳下去了海水,另外一边丘海力的船互相配合,我们在一个转弯过后,又去了另外一端,海警船还在疲于驱逐那些过界渔船。 因为韩国的鱼多,咱们这边海面上开启了闯关大军,有的船闯过去了,也有的船被对方用高压水枪、射锚枪打坏了船桨,大海上乱作一团,武里带着我们几个在表面上开始拖网,实际却是放人,接着黄岐也跳入了海里,最后是大刚,一个三角形的搜索区域成了之后,渔船快速往后退。 期间,韩国海警让中国渔民彻底惹恼了,第一次有人鸣了枪,他们用中文高喊:“限你们立即退回国界线,否则三分钟之内击沉。”,一些害怕的渔船往回开,可还是有一些不要命的人忙着拖网。 最后人家韩国海警怒了,开始用船撞击中国渔船,我眼看着至少三艘船被撞碎,毕竟海警船是纯钢铁的,咱们这边的半木头渔船确实不是对手。沿海国界线,开枪会闹纠纷,除了鸣枪示警以外,任何一方都不会轻易开枪,就好比抗战时期的卢沟桥事变,日本军人借口中国军队开枪,以此理由侵华一样。 所以,一般问题不太严重,大家都会采取原始的方法,用船撞,或者打你的船桨,见海警动了手 ,大批渔船开始往后退,恰巧中国的海警船也巡航过来了。 五星红旗招展,数不清的渔船一边往回跑一边用喇叭喊救命。海警船沿着国界线航行,试图帮忙拦截,等到韩国海警接近的时候,咱们这边已经开了高压水枪。 水枪不间断的齐射,因此救回了许多船员,对方不甘示弱,也回头呲水枪,这种压力的水枪甚至可以将钢板呲出个大坑,如果普通人在近距离下被正面击中,甚至会被贯穿。以这样打水枪的方式,两伙海警船对呲,得以让渔民侥幸退了回来。 我们在远处看热闹,由于大网实在太重了,两艘渔船需要一前一后的进行合力拖。韩国人对中国渔民的拖网深恶痛绝,往往中国渔船一过,那就像是蝗虫扫荡了一样,不管是多大的鱼,全都给捞个精光。 等后来我们这边合力收渔网还是人家邱海力帮的忙,水耗子过去之后,武里一个劲儿的看时间,大约过了三十多分钟,我们再次通过迂回借机入了韩国水域,一路疾驰,到了地方发现人已经在水面漂浮等待。 海警间的交战没人顾及到了我们,先后三个水耗子救了上来,遗憾的是没有成功。之后,武里在地图上做了标记,水耗子捞宝贝,除非运气好的逆天,否则是绝对不可能一次成功。 我们赶在海警前退了回去,渔网已经在封好了,瞧着水面翻腾就知道是一次丰收,可大家的心不在这儿,第一天平静的度过之后,游方也在睡梦中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找我报仇,瞧他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我也说了点软话,毕竟他都那么大岁数了,再气坏了谁陪我去解决曜变天目。 游方愤愤不平的说了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后便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去了,渔船很小,大家又每天忙碌,武里找到游方,让他上了马龙的船帮忙看鱼。 第二天继续开始原来的套路,不过拖网的船换成了我们一搜,他们几个配合的非常的默契,并将三只水耗子以三角形的区域搜索,每次搜索的范围有限,据说人家有自己一套寻宝的本事,比如陈大力能在水下看到百米之外,这一点常人就比不了。 我觉得依照我们的搜索方式,四成的几率可能都说过多了,连着往复过了四天的时间,去收‘耗子’的时候,黄岐拿回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香炉顶,以及一块儿金条。 他上了船,坐在甲板上一边擦脸一边说:“发现了一个大坑,大约有足球场那么大,不戴设备的话真不敢去,我估计怎么说也得有三四百米的深度。” “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有,大坑周围被沉了家里近百具尸体,身上肉都被鱼给吃没了,各个脚上都拴着铁球子,飘飘荡荡的挺瘆人。”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龙渊 我们继续航行,先后找到了大缸和陈大力,他们两个倒是没发现异常,当前黄岐口中的大坑就是唯一的线索,毕竟海底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同样无时不刻也在流动,如果想以刻舟求剑方法肯定什么也找不到。 本打算回到国界线以内在做商讨,开船路过黄岐所说的深坑时,夏玲珑却在这个关头走出了船舱,她睡眼惺忪的说:“酒喝没了,你去给我找点。”,我说等回去在给她要点,结果夏玲珑趴在船头眼睛一亮,她看向大海说:“真没想到,竟然还能看见龙渊。” “你说什么龙渊?干什么的?” 陈大力和黄岐恰巧听见了,二人围着夏玲珑周围追问起来,其实,我也挺意外,换做是我,如果没有人说我们脚下是一个大坑,哪怕我淹死,恐怕也是不得而知。 “问那么多干什么,吃你们用你们这么久,我不过好心提醒一句,现在返回陆地,别去管什么什么宝贝,这龙渊可是连龙都能囚禁,凡人有去无回。” 夏玲珑语气平淡,看她平日里醉生梦死,没想到竟然对船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我说等回去帮忙找酒,她便仅仅留下了这一句话,随后继续走回了船舱,望着那一如既往的背着大宝剑的背影,我心里也是惊讶,夏玲珑能开口说危险,我觉得这个深潭还是不要去的好。 黄岐和陈大力面面相觑,俩人明显不太适应夏玲珑的说话风格,迎着海风退回了国界线,持续几日以来不间断的试探入侵,韩国海警加大了边防,至少我就已经看到有六艘渔船被扣押。 说什么国际关系纯属扯淡,不管是棒子到了咱们的手里,还是咱们人到了他们的手里,等待你的,绝非是面包红酒,有的只是棍棒拷打。 那些韩国海警船将三名渔民用绳子拴着,吊在了船头前面,以此来告诫我方渔船。你想拍照发到网上吗?没什么问题,就算你发了,韩国军方会主动承认错误,认为这是一件个人行为,与国际关系无关,何况中国人又没什么皮外伤,你找了一堆的麻烦,人家关上门处理还是不处理本国的军人,你也不知道。 所以,边界就从来不是一个讲法律的地方,要说讲的,那可能只有规矩了。 三球子的船被撞了,水手死了两个,他已经带人投靠到了刘大哑巴的船,至于笨狗的船上的也有一名水手被空包弹打瞎了眼睛,除了我们还好以外,起他的人确实受伤惨重。三球子大骂武里,意思捞到宝贝一百万肯定不够,光船就是五十多万,怎么说也得赔他一条船。 武里非常豪气的表示,只要能找到宝贝,立刻给他换一艘大点船的。 事实上证明,夏玲珑在他们眼里是一个不懂海的醉酒女人,更何况一个女人的言论怎么可能左右这些被金钱遮了眼睛的汉子,她只嘱咐了我们一句不要进龙渊,接着,拿着我帮他找到的白酒,便继续一人饮酒醉了。 当天下午,武里再次纠集了所有人交流,我和游方也参加了会议,就见武里端着一个三足鼎放在桌子上说:“目标已经确定了,那首商船掉深潭里了,很危险,你们干不干?” “放屁,能不干么,妈的,我船都被撞碎了。”三球子唉声叹气,其他人也是同样响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马克思有句经典名言说:“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应得当的利润,资本者就大胆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而水耗子就是在大海里最玩命的职业,刘大哑巴说:“一人一百万的话太少了,咱们也冒了那么大的险,要我看,三一三十一,捞到什么大家分,东西是你找到的,由你先挑,剩下的们几个依次选。”,这句话得到了响应,毕竟人武里开口就一百万,傻子也能猜出来海底的利润绝不只一百万。 “行,我先选,成功了以后再研究怎么分配。”见武里非常淡定的继续说:“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按照规矩来,咱们也都是洗手多年的人了,我保证这一船的利润让你们疯狂。” 武里很淡定,刘大哑巴催他抓紧说,结果武里找到我,一切不变,如果我想挑宝贝也没问题。之后,他拿出了一张老照片,放在船舱内的桌子上时,不单单其他人惊叹了,连我也心生震撼。 三张照片画面中分别是日本军人在为商船装货的场景,其中大量的古董,金银,陶艺,第二张照片上有悬吊起来集装箱,武里告诉我们,箱子里全是金子,小日本当初偷中国的煤矿、铁矿原石、金矿、黄金往本国运送,可想而知一艘船上到底有多少财富! “各位,这张照片是在我爷爷的箱子底里发现的,上的日期是日本投降前一个月,都知道那个时候大量的日本商船偷中国的东西跑,里面多是一些金银珠宝,还有珍贵的文物,捞上来一箱子黄金就够我们几辈子吃了。” 我始终都在盯着照片,因为在这些忙忙碌碌装货人的影子中,我发现了一样东西,竟然是圆明园十二兽首当中始终没有踪迹的龙首! 它除了是公认圆明园兽首最珍贵的,也是北新桥下的海眼布下海晏堂所需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忙问:“那你又怎么知道这艘船就是照片中的那艘。” “不瞒你们,照片就是我爷爷照的。”他叹了口气,又说:“其实我爷爷就是随日本商船离开的中国人,也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汉奸。” 武里话锋一转,继续说:“他告诉了我大致沉船的范围,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后来把目标缩小到了这里,目的也是想碰一碰运气,如果真的是,里面的财宝能让人几辈子也花不完。” 刘大哑巴、邱海力、笨狗他们几个骚动起来,消息太过于劲爆,再加上拿出来的古董小鼎,恐怕让人不信都是很难。武里又交代,如果黄金太重了,需要其他船只一起往回拉,海上熟悉的人都知道当五船并行拖拽,那一定是捡到了宝贝,瞒过去还行,就怕瞒不过去,再者那边还有韩国海警,过了国界线又有中国海警。 你想说,我在海里捞出来的东西,当然属于我了。 不存在的,只要在中华民族土地、海洋下出来的东西,全部归属于国家,所以,我们现在做的是违法行为,哪怕拉回来被海警扣押,韩国那边或许会索要,可中国海警要是不说,直接把东西拉回了国,棒子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所以,最后吃力不讨好的就是我们几个白忙活了。 听他这么肯定,我指着照片上的龙首说:“这个一定归我。” 他们几个好像对古董的辨别能力不是特别大,一个雕塑而已,谁也没反对的敲定了。什么龙渊、危险,恐怕早就抛之脑后,游方作为非战斗人员,他不参与打捞出来的财宝分成,唯一能得到得只有即兴打赏。 万万没想到,失踪已久的龙首竟然就在大海之中,圆明园象征四海升平的风水大局被毁于一旦,数不清的文物财宝流失,我不敢说自己的境界有多高,如果说黄金,我肯定装自己的兜里,但类似兽首这样的国宝,必须送回他本该出现的地方,因为这是一个人的原则与道心。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金佛 他们商议该如何应对打捞的时候,我将游方叫出了船舱,他对我很有敌意的说:“小兔崽子,你给我喂春药的事儿还没完呢,找我干什么?” 我说:“那是为了救你命,这个事咱们先不提了,我问你,你知道龙渊么?” “龙渊?那不是传说神话中四海龙王用来惩罚孽龙的牢狱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惩罚孽龙的?那可真麻烦了,或许真的如夏玲珑所说,连龙都能困得住,何况人了!深吸了口气,问游方知不知道龙渊是什么样? 他说自己一次没离开过陆地,一切都是听别人说的而已,古时候龙渊里面还有海龙呢。 我说:“他们说的宝贝可能淹在龙渊里了。” “真的?” “千真万确。” 游方拉着我的手到船头,左顾右盼后,低声问我:“你会开船不?” 这话把我问住了,我可是连拖拉机都不会,就甭提说开船了。我问他啥意思?游方用胳膊碰了我一下,小声说:“别看我没下过海,以前听别人说过,那地方邪得狠,去了谁也回不来,万一他们几个全下了海,咱俩开不回去船可咋办?”,他继续给我讲,做他们这行轻易不往大海跑,以前游方认识一个跑跨国海运的,一船上百人全死了,那个人能活下来的原因,居然是因为龙王爷嫌他太倒霉了,而且命不好,骨头里面都是臭气,所以才没吃。这个人躲过死劫后,被过往的商船救下来,从那以后开始时来运转,游方说,现在人家不走海运跑陆运,据说成了老板。 我心里有打算劝一劝,十二兽首中的龙首有七成的把握在水底,这是我势在必得的,阿莲自海眼离开后,圆明园十二兽首需要回归才可重新封堵海眼,毕竟‘白衣菩萨’所谓的谈判都是暂时的,未来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我问:“你大家伙算一卦,看看这次凶险如何?” “放屁,你都算不了,我能算么?五行不全,飘飘荡荡,要不是你不个王八蛋给我灌了春药,可能现在我还迷糊呢。但我觉得,最好还是去劝一下。”游方说。 看到了不去管,于心里道义过不去,夏玲珑说危险,游方也说危险,索性我进了船舱,赶着他们正在商议的时候,我将整件事情的危险告知了他们给几人,可换来的只是大家哈哈一笑。 刘大哑巴说我一个从没出过海的人懂什么?打架或许打不过,可要是在水里,他们这些曾经下海捞宝的水耗子,啥样的危险没见过? 劝也劝了,可大家就是不听,并且他们的作战计划也已经拟定完成了,就等夜里下海。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说陈大力、黄岐他们没有装备,而是潜水装备太贵了,假如穿着潜水服戴上氧气瓶,除了移动会慢,而且万一用完了,等找到真正的宝贝,他们该没有充足的氧气供给水下摸宝。 我们也没闲着,刘大哑巴、笨狗、马龙、丘海力、三球子几个人回船取了下水装备以后,各个就都待在了武里船等待天黑,在五六个小时里,大家先是在国界线内溜达,又到了共有打捞区和韩国人对骂,忙忙碌碌的等到天一黑,武里将船闭了灯,在黑暗中航行了两个多小时到达了龙渊的位置。 他让其他人则换好了潜水服,戴上氧气瓶和头灯,拿着绳子,如同鱼人一般纷纷的跳入大海。 茫茫大海仅有我们一船飘荡,而我、游方、武里三人一同守船,以前常常听到的那句‘海上生明月’,现在看起来这句话一点不假,大海空气潮湿,没有灰尘所以天空特别的透彻,明月如银盘,水面波光粼粼,北斗七星高挂夜空,我甚至想,人类早就已经走出地球,北斗七星无非是七颗遥远的恒星,又怎么可能是星君?还有,月宫里也并未有嫦娥、吴刚、玉兔,那他们又存在于哪里? 但我亲眼见证了这个世界上有鬼也有仙佛,如果找寻他们的居所,或许大家真的是处在不同的维度空间里吧。 等来等去,这些人下去以后就像没了动静,时不时的武里会看看表,手里的烟也是一根儿接着一根儿。我问他,瓶子能挺多久? 武里说,水耗子下水,憋气20分钟算作正常合格,像陈大力、黄岐他找来的俩人肺部要比普通人大,最长能憋气三十分钟,算上吸纯氧挺一个小时问题不大。 看了看时间,武里急的跺脚:“这世间也快到了,人怎么还没上来?”,等来等去确实心里有些急躁,毕竟七个人一起入的水底,要是出了事儿可就七条人命啊。 “不能等了!”武里一咬牙,到了甲板上打开钓鱼所用起重机,绳子缓缓的向上旋转,我和游方站在船头观望,大约了十分钟左右,水下有东西完全飘出水面,用手电照过去可吓了我一跳。 那是一具被鱼啃咬成骸骨的尸体,身上依稀可以见到破破烂烂的潜水服,而尸体的双手捧着一个黑匣子。 “大宝,老游你们俩帮忙把人拽上来!”武里喊。 应了一声赶忙到了船头合力往上拽绳子,就见尸体的小腿漏出瘆白的骨头,脸部也被啃的没有什么皮肉,他是半个肠子耷拉在外面,从身上也已经很难再看到有完整的部分,只是一点很奇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他依然紧紧抱着一个比骨灰盒大不了多少的黑匣子。 我记得,所有当中唯有陈大力是捆着的,可武里的冷血出乎我意料,因为我们根本不是特别熟,可大家毕竟在一起住了这么久,眼瞅着他凄惨的下场,多少有点不得劲儿,他在停了设备之后,眼睛兴奋的冒光,使劲儿跟过来拽匣子,可他用力拽了几下还是没拽开。武里咬咬牙:“大力,别怪我,这东西你留着也没什么用。”,话音一落,他就用力掰断了尸体手掌。 黑匣子‘咣’的一声落在甲板上,感觉里面的东西分量很沉,武里兴奋的用小锤子砸开锁头,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金币,金灿灿的颜色让人眼花缭乱,武里还拿出一个放在嘴里咬了咬,兴奋的说:“真的,是真的!” 按照一枚钢镚大小的金币价格应该2000左右,黑匣子里面装的至少也上千枚,也就是几百万的样子。武里将黑匣子里的金子倒了出来,我细心的在密密麻麻的金币中发现了一尊婴儿拳头大小的金佛。 那金佛出现之时,身体散发金光映出了一圈淡淡的光晕,十分的诡异,吓得武里退后几步,‘扑腾’就跪在地上,惊呼道:“玛德,佛祖显灵了!求佛爷保佑,让我安然得到宝藏,回到陆地我给你修一座庙,保佑保佑。”,说着,他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我以阴阳眼查看金佛,突然感觉这佛有点对不劲儿,正常我也是见过佛光的人,包括乐山大佛也是一样,面对佛光你会觉得舒适,可像现在这种阴冷的感觉却是头一次,而且那小佛的面目表情却也谈不上慈悲二字。 突然,我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夏玲珑站在了甲板上,她单手持剑,目光严峻的盯着金佛。 “怎么了?”我不由退了几步。 夏玲珑没理我,武里还在金佛面前扣头,半晌过后没什么反应,他开始用袋子装金子,嘴里还念叨着“我的金子,我的金子。” 突然,金佛的光线开始加大,那些原本一个个金币居然在眨眼的功夫变成了普通贝壳,接着,金佛突然化作一道光离开。夏玲珑说:“你别乱跑,一会儿我来找你!”,话音一落,就见她狠踏甲板,禹步一跃而起,脚踏水面追逐着远去的金光。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倒霉 “我的金子,金子呢?我金子呢,妈个比的,金子怎么没了!” 武里被刺激的很大,整个人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抓着那些贝壳乱拍乱砸,他是一点也都没注意到夏玲珑是怎么飞出去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追神秘的金佛,但现在已经确定了一点,此次海捞的行动应该是都白忙活了。 一旁的游方对夏玲珑产生了好奇,他问我为什么夏玲珑一介凡夫却可以堪比神仙?怎么解释?我想了想,认真的说:“她会武功,对,你看没看过天龙八部,那乔帮主不也可以啪啪踩水面飞么,别乱猜了。” 现在的局面很尴尬,明知道龙渊里面有宝贝,可谁敢下去?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此次多半要与龙首失之交臂了,毕竟圆明园十二兽首并非只有龙首,而且宝利博物馆当中存放着牛首、虎首、猴首、猪首,有它们几个震慑,短时间海眼不会出事儿,所以,目前海晏堂一事并不是太着急。 坐在船头等着夏玲珑回来,远方时不时会出好似天雷击海的恢弘气势,也不知夏玲珑怎么样了,我想了想,万一她一会儿回不来怎么办?苍茫大海,最主要她究竟会不会游泳? 真他妈不省心,我揪起了武里,让他开船。可是,他依然像是傻了一样,典型的受到强烈刺激的表现,当即,我抬起手啪啪的就是俩巴掌,打完了,武里的眼神恢复了理智:“你打我干什么?” 多数人都这样,从低走到高容易,从高处下来难,有的人买了彩票,又中了五百万,兴奋的简直上了天堂,可等领奖却发现彩票丢了,瞬间人就垮了,甚至还有人因为这点事儿活不下去了,离婚的,比比皆是。武里就是这个典型,如果不是我揍他,可能他得被一箱金子变成贝壳的事情刺激成老年痴呆。 “开船,去远处亮金光的位置,快点。”我催促。 武里唉声叹息说:“也就是还有鱼兜底,要不然我这次可亏大了。”,他听我的回到船舱,全速前进的时候,我俩聊天,他问我干什么去? 刚刚这人已经被刺激到了,没什么记忆能力。 “救人。”我说。 他惊喜的问是不是有幸存者?我摇摇头,开船的时候,我问他:“全死了,你回去怎么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他显得很不解。 “人啊,家属管你要人怎么办?” 他说:“又不是我逼着他们去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做这行的死与不死,都是老天爷早就定了,何况是他们看到钱才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负责人啊。” “生病了去医院看病,医院还是负责人呢,人死了怎么不去医院要人?这都是命,如果死的是我,那也是命。”,接着,他递给了我一支烟,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淡定,嘴里还念念叨叨的算着鱼眼里的钱能卖出多少。 当我们渐渐靠近金光的时候,武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他一拍船舵:“雾草,我特么忘了,咱们是在韩国水域里,目标肯定暴漏了,麻痹的,抓起来就麻烦了,不死也得花钱。” 他掉头就要跑,我让他继续,人家说什么也不答应,渔船缓缓的转过身,可夏玲珑还在水上。他说:“谁在那儿也不行,等着韩国海警船捞去吧,马勒戈壁的,真被抓我全部家当都不够赔钱的。” 他说在海上一次扣押,要缴纳200多万的保证金,他这种连船都是借钱买的人来说,真被抓可就完了。我也挺激动:“你要被抓,钱我给你出。” “大师,我尊敬你是因为你能打,你会武术,但你也特么不能胡来啊,200多万保证金你能交?咱俩啥关系,万一你不认账,我找谁去?大家都是成年人,省省吧。”武里转动了船舵之后,调整了定速,又说:“现在船自己开了,虽然你很能打,可你停不了船,如果喜欢,尽情的打吧,只要打不死我,咱们就必须退回去。” 他确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江湖,然而,凡事总会有意外发生,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突然,海面上传来了警报的声音,对方先是用韩语说了一遍,接着又是中文:“前面的船限你立即停下接受检查!” 跑到甲板上一看,我滴个天呐,密密麻麻的韩国海警,通过灯光判断,他们至少有出动了近百艘警船,按照武里的说法,很少见的联合巡逻被我们几个给撞上了。 互相彼此互相看了看,武里咒骂道:“妈的,真是倒霉透了,如果被抓,老子坐牢就特么因为你!” 大海上根本就没有逃跑的地方,禹步一共九步,九步一过,除了沉没以外没有任何的路可以走,渔船火速前进,海警船也在一点点的靠了过来。 “把船停下来投降吧,中国大使馆会帮我们的。”我说。 武里也赞同了这个提议,他将船缓缓的停下,结果身后的海警船却丝毫速度不减,距离越来越近,武里面色大变,继续加速开船:“次奥他妈高丽棒子是想撞死咱们!” “真的假的,我特么不会水啊!”游方也吓得一激动。 武里在船舱内抓起一个救生衣丢给了游方,让他穿好,接着他拿起卫星电话打了个电话,等那边接通,游方喊:“来北纬xx东经xx来救我,我潜水躲着,三个小时候以后来这个范围找!” 话音落后,他拿着氧气罐,对着脸上一罩,几步就跳下来大海,留下我和游方二人站在船上,海警船越来越近,速度不减,这要撞上去,就算是有救生衣也得玩完。 冷汗刷刷的往下流,艰难险阻走到今天,却被困在渔船成了绝地,没辙了,我想翻翻还有没有氧气罐,最后发现了一个比矿泉水瓶子大不了多少的氧气瓶,拉开里面还有口罩,此事的海警船已经到了近前。 千钧一发之际,我拉着游方出了驾驶舱,以禹步提前跳下了渔船,由于我带了游方的缘故,速度不是特别快,身后剧烈的撞击声过后,小渔船被海警船撞的四分五裂。 同一时间,我与游方掉在了海水里。 海警船上的探照灯扫来扫去,游方穿着救生衣没有沉底,我呛了几口海水,继续说:“放心吧,就算是被抓了,那些棒子也不会杀了你,他们需要借你做文章。” “麻痹的,抓我,难道不抓你啊!”游方咒骂。 我说:“我先潜水躲起来,你把嘴巴把严一些,别特么乱说给我供出去,一会儿有船来接武里,等我们回到了大陆,韩国要保证金,这钱我给你出!” “张大宝,你特么要是敢不管我,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游方恶狠狠的说。 海警船已经越来越近了,我戴上氧气罩一跃潜水时,在水下好好的潜藏着,突然觉得脚踝好像被什么东西握住了,力量很大,我试着挣了挣腿,水底下的力量骤然增大,没有任何的抵抗的,就这样被拽入了漆黑的海底。 始终向下沉着,在我挣扎时,目光向下看去,水中为阴,水上为阳,所以阴阳眼不惧怕水中的黑暗,就见是一名长头发的男子拉着我的脚,他的五官清晰,头发随着水中飘飘荡荡,不过他一个男人的头发居然会没过自己的膝盖。 我试着调动纯阳气打他,冰冷的海水却令我无法调动任何术法,眼看越来越深的时候,还是腰间卫河龙王散发出了一道青光,那水鬼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掉头就跑,长长的头发水中飘飞扬,接着,他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野。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入龙渊 水下漆黑一片,陈大力能够看破百米水下,我比他要强上一点,在漆黑的水下同样不影响视线,凭借从小练出来的游泳技巧,我稳住了身体。 刚刚是卫河龙王救得我,他是龙,水鬼只是受到水府管辖的幽魂,面对与海龙息相近的卫河龙王,人家才没敢动手。同样,入了海水之后,也因为有卫河龙王缠绕,海水的压力小了很多。 头顶上能够看见巡逻船来来回回的游过,游方飘在水面,现在肯定是被抓了,至于我则由于禹步跑的实在是比较猛,沉入水底的位置距离武里较远,短时间避过海警的搜查,当冰凉的海水将我包裹,哪怕有卫河龙王在身,纯阳气也被封的死死的。 原本,打算静静等一会儿,什么时候海警船走了,我自己再游上去,可左等右等,船没走,倒是水底下渐渐游出了许许多多的长发男鬼。 水鬼各个面目瘆白,而且头发也是一个比一个的长,我后来得知,所有在水中溺亡变成的恶鬼,当中女人并不是最可怕的,最最可怕的是头发长的像女人一样的男人,这是物极必反的一种表现,在大海中尤其常见,可若发生在河里,你看长头发的男鬼,十有八九命就交代了,它的恐怖与凶恶绝非普通鬼怪能比拟,如果交给阴阳先生去做,十个人恐怕得有九人会折在男鬼的手上。 原来那水鬼并不是逃跑,他竟然是特么找救兵去了! 至少有十几个男鬼扑向我,刚刚被拽脚踝的力道可是让我记忆犹新,离开大地以后,什么阴阳术法也不管用了,靠着本能玩了命的加速游泳,也许是因为卫河龙王缠在身体的缘故,游起来的速度非常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鬼来导致的,我在水底部,连一只鱼虾都没看见过,而那水鬼与我前后追逐,在大海里没有方向,我只能漫无目的瞎游。 一时不慎被水鬼拉住了裤脚,其他的水鬼借机将我围住,此种感觉非常的无力,接着,又有水鬼拉住了双手,甚至还有的过来拉扯我的头发。拳头玩了命的砸,好不容易刚打跑一个,就会有另外一个跟上,还有的拽氧气瓶,用牙齿撕咬我的全身。 好久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力,甚至觉得还要比虎落平阳更受窘,最起码在平阳老虎还可以挣两下,我这个明显是虎落大海,不管禹步、阴阳术数、纯阳法术、道衣,无一能用。 死命的保住氧气瓶,那些水鬼的头发将我缠绕,用力的拉入海底是深处,他们的头发非常非常的结实,不管怎么挣扎还是于事无补,绝望、无力,我发誓如果能活下来,我特么以后再也不坐船了!黑暗渐渐将我吞噬,如今卫河龙王重伤受损,夏玲珑不知道丢到哪去了,我又被十几名水鬼缠身,不会有人来救我的。 天无绝人之路,当氧气瓶渐渐无氧时,武里出现了,他单手拿着古朴的短剑,看似胖胖的身体却在水里游动的好似一条鱼,一刀隔断了水鬼的头发,武里再次玩命的抡短剑,连续捅伤了五名水鬼,其他的水鬼放弃我而转头扑向他。 很难想象,水中武里很厉害,他一手短剑,一手拿着古朴的木制帆船,势如破竹般打跑了所有水鬼,接着,他摘下氧气罩递给我吸了一口。 我俩的视线相对时,武里用手给我指了指水底,接着,他拉着我向漆黑的海底游去。下面明明是龙渊啊,他要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有多凶险么? 为了财宝拿命去冒险,我觉得并不至于,何况氧气有限,瞧瞧的游的远一点,找个地方偷偷的等待救援来不好么? 我往上游,武里没管我,可头上却出现了数不清的手电,这时,我才知道,原来韩国的海警也下海了。难道暴露了?不对啊,明明只有我们几个当事人知道海底下有宝藏,一切本应该天衣无缝才对,那些韩国的海警怎么可能会得到消息,他们穿戴着先进装备,速度飞快的向下急速游过来。 很显然,我们捞宝的行动败露了,不说别的,光船底的黄金就足以让人疯狂,再加上数不尽的古董,这些东西,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失去理智,最重要的是在人家韩国的地盘。 我想跑,可却被对方海警发现,阴阳眼的注视下,我发现有人端起了水下手枪。 妈的!这是要灭口啊! 怪不得武里夺命般下龙渊,现在头上是海警,被抓了就是个死,按照水下惊人的财宝,他们不可能让我回到中国,在大海上杀死一个偷渡而来的普通渔民,对“强大”的韩国海警来说,并不算什么! 忍受着窒息感,那一枪没有打中,之后调转了头,快速向下游,韩国海警只是开了几枪以后没了动静,这个时候,抓紧机会游入龙渊,原本我从没打算进去,现在不进去都不行了。 加速游泳,有卫河龙王的存在我游泳速度很快,将那些海警甩的远远的,没多久也追上了武里,对他比划了一下手势,武里将氧气罩拿给我吸了一口。 重新有了力气,我用手指向头顶,武里则做出一个ok的手势,他指了指身下黑漆漆的大坑,带着我继续往下游,没得选择,通过海警开枪这件事儿看,人家就没打算留活口,想起游方,心里确实一沉,恐怕这一次他也是凶多吉少。 很快,与武里到了海底,身前就是堪比足球场大小的大坑,在坑的周围,看到许许多多的尸体骨架以一种规律方式排列,每一具被绳索拴在石头上,随着海浪飘飘荡荡,感觉它们有点像农田里的稻草人。 其他的海警还在下潜,以我所见,武里多半是没安好心眼,龙渊的危险已经不言而喻,他是故意将韩国的海警带到了龙渊,等海警越来越近,他拉着我向其他方向游过去。 原本一场追逐的游戏却随着大坑骤然增加的吸力而发生变故,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拖着我身体入了龙渊。 缺氧的窒息感已经开始展露,坚持不了多久必然会被活活的淹死,时时刻刻的生死危机挑战着我的内心,吸力来的实在太过于突然,没有任何的征兆我与武里就如同坠楼般狠狠的砸在了大坑底部。 吸附力甚至令我感觉到不到海水浮力,又没了氧气,除非是神仙,否则任何人你也坚持不了太久,我也不例外,窒息感侵蚀大脑,造成了头晕感非常强烈,视线有些模糊,如果真的昏过去,那可就全完了,绝不能死在这儿! 双王城时,我连四海龙宫都去过,区区黄海淹不死我!咬紧牙关坚持着,皇天不负苦心人,我惊喜发现,就在距离身旁不过三五米的地方,有着三四个氧气瓶,它们的颜色还很新,细细回想,那不正是刘大哑巴他们带下来的么,可尸体哪去了?先别管了,拼劲所有力气保证自己没有失去意识之前,我捡起了口罩,第一时间放在嘴里大口一吸,还有氧气! 连续吸了好几口,缓解了缺氧而导致眩晕,有了力气我开始环顾周围,如果继续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海底的吸力很大,想要游出去是不可能的,唯有用双腿行走,但是大坑很深,爬又怎么能爬的上去啊?武里已经恢复,我在他身后不远处,发现了一艘锈迹斑斑的游轮。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深海,勿忘国耻 果然,武里没有猜错,那艘开往日本的商船确实在此地沉没,纵然船里面会有千般宝藏,可我心里却还是非常非常的郁闷,当前的情形,就算是拿到了所有的财宝又能怎么样?等氧气用完了,等待的还是只有窒息而亡而已。 海底吸力大的惊人,脚下枯骨遍布,大船的沉没,以及千百年来龙渊不断吸入的人命,我倒是更觉得它像极了海底的万葬口。而且,我脚下是一个圆形的深坑,或许海底火山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坑内有着很强大的浮力,可这种颠覆自然规律的力量究竟是来自哪来里? 站在原地,扫视了一圈,被眼前一幕所震撼,岩壁上悬挂非常大的铁链,很难想象以人力又是如何将堪比小汽车大小的铁索镶嵌入海底岩壁内,锁链垂落地面,上面已经覆盖了厚厚的苔藓,找寻了一圈,一共在我身后发现两条锁链,因为距离有点太远,远处是否还有就不得而知了。 种种现象表明,或许,此地曾经真的是孽龙的囚牢! 而且我还发现,在沉船周围有许多幽魂野鬼围在周围飘飘荡荡,时而还有长发男鬼在船舱内进进出出,我为武里指向游轮,他对我竖起大拇指,接着,提着短剑走向了沉船,合伙在地上收集了四个氧气瓶,脚下黄沙很软,有的地方甚至会没到腰部,只是我始终没有看到一条鱼游过。 武里手中短剑的款式令我有些眼熟,鱼肠?不对,鱼肠被我给了豆豆,而且那这把短剑要比鱼肠大上一些,我心里大震,难不成他手里的古剑也是欧治子所铸? 古剑能辟邪,如果真是流传千百年的杀剑,区区小鬼确实不算什么。 胖胖的武里在水中就像是变了个人,身体灵活,他在水中行走如履平地,待我二人汇合后,目光交汇,武里用手指了指沉船的方向。突然,接二连三海警重重的掉落在地,粗略估计至少也得在十几人的样子。 如我刚坠入龙渊时的情况差不多,他们同样摔得昏昏沉沉,当中有一部分人已经短暂失去了活动能力,这些人随身携带的装备对我而言就像是补给,因为我们手里的氧气罐有限,一旦用完了除了死亡已经没有别的出路,而且,我相信,既然能进的来,那就能出去的去,否则锁链又是为何挣断的?建立在求生的前提的就是充足的氧气,所以,哪怕有一线生机,也不能放弃,为了活下去,已经别无选择! 韩国人发现我和武里,有的人已经开始掏枪,禹步的力量源自于大地开始,借此机会,我脚踏土地,一步猛的跃出,卫河龙王缠身抵消了海底阻力,得以让我毫无阻碍的在大海深处踏出了禹步。 眨眼之间,只见海底升腾起了黄沙,我已经接近了那举枪的韩国海警,第一时间选择的不是夺枪,而先破坏对方的氧气罩,当海警痛苦的掐住喉咙时,狠狠的一拳打在对方的眼眶,顺势夺来手枪,再次禹步奔跑避免被旁人锁定,第二步离开周旋在韩国海警周围,抬起手扣动扳机,当即便打死一人。 接二连三的开枪,一梭子七发子弹灭了七条人命,那边武里配合默契,当所有人目光关注我时,武里已经用短剑结果了三条人命,剩下的又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我以禹步奔袭蓄力所杀。 氧气没了之后,我快速解开海警的面罩,罩在自己的面部,吸了一大口恢复气力,旁边的武里也在帮忙用短剑破开捆绑在死者身上的装备。 等到把所有的氧气瓶统一了以后,武里用绳子捆绑利索,接着,我们两个拖十多瓶样子去往了沉船,武里对沉船的执着超乎我的预料,就像是我们进了船能逃出深渊一样,而且武里也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 在大海,他是专业的,暂时无法脱逃,索性我就跟着他一起走。他额头上的探照灯能在水下射出五十米以外的光束,时不时幽魂略过,让看似平静海底,却显得鬼气森森,后来那些男鬼又一次出现,但古剑辟邪的效果确实很强,一些长头发的男鬼也只是游荡在我们周围十几米外而不敢靠近。 很短的时间内,我们到了这艘锈迹斑斑的货轮旁,如今大船以四十五度斜角的样式靠在了岩壁下,周围倒在地上许许多多的集装箱,很多的铁器散落的到处都是,但均已经海水被腐蚀到看不出原本样子,在旧社会时,中国足以让列强觊觎的,无非是两样,第一是庞大的金属资源,第二就是历史悠久的古代文物。 包括改革开放那几年,许许多多外国文物商人都会来中国的山村收宝贝,我家曾经有一个乾隆年间景德镇的陶瓷花瓶,就因为缺钱给卖了,如果不卖,可能我现在已经成富二代了。 这艘货轮也是一样,地面上散落的金属有很多,更多银子也已经氧化发黑,很难想象,陈大力是怎么来到的海底,还有金子又是怎么得到的。歪歪斜斜的大船颜色已经被腐蚀成了青黑,看向顶部还有来来往往的游魂在大船内穿梭不断,武里则带着我无所顾忌的绕到了大船侧面。 我们自船舱底部入了大船,他就像是曾经来过一样,对船舱内很熟悉,带着我绕来绕去。船内尸骸有很多,那些游魂野鬼的白影见到们到来,有的躲在一边窥看,也有的长牙五爪,可当武里举起手中短剑,那些游魂也就没什么更进一步的表现。 没法语言交流,只能拖着氧气瓶跟着武里穿梭在船体内,木质的结构早就已经泡烂了,保留下来的只是船体大致的轮廓以及一些个塑料制品,甚至我还看到了沙发、电视机、留声机等当初的那个年代里最为先进的设备,我们自船舱内走了有二十多分钟,氧气也在一点点的减少,不过他淡定的表现却给了我很足的信心。 绕到了船舱中间的仓库,大门上的缺口像是被新砸开的锁头,原来陈大力已经到了这里!迈步入了大门,看到内部有着许许多多的木箱,武里几步到了近前,用他的短剑开始用力的撬,像在水中泡了这么多年,甭说木头的了,就算是钢铁也得酥了。没几下,打开了第一个箱子,密密麻麻的金条掉落,那些黄金蒙上一层绿苔,可用手擦一擦却没依然没什么变化。 武里连瞅都不瞅,继续撬第二个箱子,装着都是一些破碎瓷器,还有泡烂了的画轴。 仓库应该有六十平方的样子,上百个箱子被我们一一撬开,金银古玩字画居多,甚至我还看到了那尊十二兽首当中的青铜龙首倒在墙角。 我兴奋走过去,将龙首抱在怀里,就是它了,钱对我来说用处不是特别大,毕竟我也是即将成为阎王爷的人,若是为凡,什么样的富豪当不了?为了能暂时在人间生活的好一点,随手捡了两根儿金条装在兜里,其他东西我是一样没动。 武里依然不断的翻找,他很焦急,来这儿的目的就像是为了找什么,终于,我见他挖出了一个与陈大力手中一模一样的黑匣子,武里表情兴奋,他用短剑撬开了匣子,我跟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块儿埋在金沙中的完整头盖骨! 武里将头盖骨小心翼翼的端在手中,哪怕是在大海里,我依然能够感觉的出他那种痴迷的神态,满屋子的黄金、珠宝、古玩,武里视若不见,双眼被头骨完全的吸引了。 第一千零七十章北京人头骨 奇怪了,一个死人头至于么?看人头的额骨凸起的很高,咱们亚洲人眉骨不会那么高的,更何况这个脑袋也比正常人小了点,我起初还怀疑是欧洲人,想想又觉得不对劲,一个欧洲人的脑袋怎么可能会在中国的领土运出,那武里可不是什么脱离低级趣味的人,能让他如此痴迷的,又岂能是不值钱的东西? 越想越觉得奇怪,他将头盖骨装在腰间的渔网内,又捡了两根儿金条,金的密度大,要是携带多了,会影响上漂浮,不过,我瞧他认真的样子,多半这次潜入龙渊后没什么问题。 最后他抱了一个人头,我搂着一个龙头,合力拖着沉重的氧气瓶出了船体,我是真的一点没有留恋船里的财宝,一旦氧气用完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急匆匆的向面走。突然,也不知道那些游魂野鬼是不是突然抽了风,居然像疯了一样扑向我,尤其是长头发的男鬼,已经不再顾忌武里手中的古剑,前赴后继的扑了过来。 船舱内的空间狭小,水鬼撞的船舱‘咣咣’响,水质又被搅动的一片浑浊,武里手中古剑无坚不摧,一剑能斩杀一鬼,而我也因脚下有了着力点,配合禹步躲避勉强能周旋一二。但氧气不是源源不断的,龙首的重量又特别的沉,我放下龙首交战,打退了一波水鬼,再次抱着龙首跑,氧气瓶是我与武里之间的补给,一旦没了氧气,我们互相退回,来帮彼此替换氧气瓶,如此往复,好不容易撑到船舱外。 茫茫海底,水质已经被搅动的浑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拿了头骨的原因,竟然有数不清的骷髅骨钻出黄泥,它们摇摇晃晃的身体稳住,这一幕可确实吓了我一跳,毕竟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骷髅架子能走路的! 道教中讲,死而不腐视为僵,僵尸者七魄居于体内不散,介于阴阳之间,吸血食为生,至于夜叉那种可以吃灵草了,而最初的夏玲珑什么都不用吃,餐风饮露即可长生不死。 面对僵尸有很多办法,最简单的,只需要在白天把尸体刨出来,将七枚桃核打在尸体脊椎,即可散掉僵尸七魄,让他重新归于尘土。然而,面前的骷髅骨头架子是怎么回事?没有肉的依托,怎么还能站起来? 每一具骷髅像是挤压在泥土中的枯骨苏醒,渐渐的,水下开始变得越来越浑浊,许许多多的骷髅如雨后的春笋自泥土中接二连三的钻了出来,与武里互相对视,氧气瓶仅剩下一瓶了,打斗可是非常耗费体力的,妈的,再继续下去可就完了! 突然,一具枯骨顶着我的脚掌钻了出来,我退了几步,感觉那枯骨如同憋久了的普通人一样,恨不得立刻爬出地下。当时,我也没想太多,抬起脚狠狠的一踢,顿时那骷髅的脑袋像球一样飞了出去。 很弱,确实很弱,唯独数量有点惊人,地底下源源不断的往外钻骨头架子,它们比起了水鬼不知弱了多少倍,可量产这件事也挺麻烦。没有了头骨,骨头架子却依然玩了命的往上钻,当即我把龙首松开,它向下狠狠一坠,就将半个身子的骨头砸了个粉碎。 我碰了下武里,挤眉弄眼的像是问他怎么办? 这个时候,他把他手中的古朴小船拿出放在脚下,又将古剑交由我的手上。我明白了,这是想让我给他打掩护啊,当他它跪在地上磕头时,周围的骷髅以及头顶的水鬼铺天盖地的扑过来,我也不闲着,步踏天罡,手持古剑帮忙斩杀着游魂野鬼,至于效果还是很显著的,每每古剑劈砍,骷髅将再次散架,水鬼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打落在地。 他磕头磕了有三五分钟的样子,古朴的小船居然缓缓的飘了起来。 这可是在龙渊啊,除了水鬼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离开大地,可那小船却在水中飘飘荡荡,仔细打量,小船很像供人过河所用的摆渡船。 武里用绳子系在小船尾部,再次跪在地上磕头,接着,他拉着我,我抱着龙首,就见小船原地盘旋了一圈后,拽着我们飞出龙渊,速度越来越快,我低头看了看,身下的骷髅骨纷纷驻足观望着我,所有的水鬼紧追不舍。 可是,小船的速度确实越来越快,我心里大喜,此次肯定得救了! 怪不得武里始终很淡定,原来他是有杀手锏!但我有一点想不通,既然有杀手锏,又为什么没在最初下海的时候拿出来,或许,如果陈大力他们有古船的话,也就不会死了。 然而,即将要离开龙渊的时,身下再次传来强大的吸力,水下也是越来越浑浊,旋涡状的水流搅动了我的身体,小船因为吸力而受阻,船身开始变的摇摇晃晃的,我也同样感受到了吸力,如果在这个时候撒手,恐怕我可就真的出不去了。 小船僵持了好久,我因为拼命的拽绳子而觉得手掌火辣辣的疼,低头看向深渊,就见四条锁链摇摇晃晃,而水下好似有着什么东西,不一会儿,龙渊的底部发生了震动,四条锁链瞬间绷紧,一只背甲几乎占据整个龙渊的乌龟出现在我的视野。 这也太大了!四条锁链分别缠绕在乌龟的四只脚。不对,乌龟居然长了一个龙头,难道是玄武龟!它在我们脚下,小船已经无法移动了,玄武的两只灯笼般的眼珠子盯着我们,突然,它张开了嘴,第六感告诉我现在很危险,如果让它吼出来,今日必死无疑! 我碰了碰武里,他扭头看向我,接着我给他指了下面,可武里什么也看不见,我又指了指他古朴短剑,武里会意的将短剑给我。接到剑以后,借助阴阳眼,锁定了玄武的位置,将短剑举起,狠狠的向下丢过去。 天尊保佑,一定要打中啊! 生死交给了运气,除了祈祷别无他法,好在我的运气足够好,古剑正好扎在了玄武的眼珠子上,它在眨眼之间,小船如同断了弦的风筝一跃出,身体快速上浮,明明是在水底却给了我一种腾飞的感受,终于逃离了龙渊! 可事情还没完,玄武因为受伤在水下搅动,导致大海起了波涛,激荡的海水令我无法稳住身体,有了浮力不是那么的太过于吃劲儿,抱紧龙首,握住绳子,被小船很快的拽出水面。 漆黑的夜空下,海面上一艘船也没有,韩国海警船不在我倒是觉得很意外,他们大批的队员下海死亡,怎么可能没有等候的?单手抱紧龙首,用绳子缠了好几圈才得以缓出力气。 我之所以能逃离海底,完全得益于小船的功劳,要不然龙首那么沉,肯定是带不上来的,确实没料到巴掌的大小的古船居然会有如此神奇的效果。大口大口的吸入新鲜的空气,周围的浪头不停,一个接着一个的拍过来,我与武里围绕着小船飘飘荡荡。 我俩扯着脖子互相喊: “你叫的船什么时候能到!” “放心吧,在坚持一会儿,一定没事儿!” “韩国海警船怎么不见了?” “妈的,谁知道摆渡船给咱俩带到哪了,等着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泡在冰冷的海水,我问他能不能求船帮着把我们带回去,武里说的很现实,他说现在是在水上漂呢,要想请摆渡船需要跪地上磕头,在海里,怎么跪? 刚刚离开龙渊,现在又陷入绝地,飘荡了好长时间,我说:“保不准咱俩今天就得死在这儿,你也别特么瞒着噎着了,争取让我当个明白鬼,你腰间的头骨是什么东西?” 他说:“你说的对,我也不瞒你了,此次海捞为了就是它,如果我先死,你要坚持不住了就把头骨给扔海里,再把船砸了,龙首也丢海里,省得被棒子捡了便宜,实话告你,我腰间里面缠着的是北京人头骨!” 第一百七十一章台风 我抱紧龙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内心的震撼,中华文明五千年,北京人头骨距今多少年?可是整整六十万年啊,上中学看过历史课本的都知道,它可是中华丢失国宝中最珍贵的!天底下任何古董都能有一个明确的数字价格,但人头骨没有,它可以是一毛钱,也可以是一个亿,任由你开价,你说多少,恐怕就能卖多少。 此头骨1929年的冬天,考古学家在周口店挖掘出了一些古代猿人头骨,后定名北京猿人,但所有头骨中唯有一个是保存最完整的。 1941年,北京人头盖骨被移交给即将离开北京撤回美国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同年12月5日,该部队所乘火车驶往秦皇岛,但由于随后珍珠港事件爆发,日本军队俘虏了北京、天津等处的美国兵,北京人头骨从此下落不明。 真要是比起来岁月悠久,假如神仙不是外星人来的话,那北京猿人可要比元始天尊的岁数还要大。 与武里泡在海水里面飘荡,他接着说:“我爷爷说过,找到北京人头卖了就是能成为富豪,不卖留下来葬在祖坟里面也能光宗耀祖!”,心想他爷爷还真是个老汉奸,妈了个鸡的,人都死了,还不忘告诉儿子把国宝偷偷卖了。如果北京人头骨出现在外国人的博物馆里,这将是一种耻辱,就好似你们家的祖宗牌位被别人供着了,你想去祭祖,可以,得先买票。 武里叹了口气:“兄弟,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今天咱俩基本上已经宣告死刑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我也有些迷茫。 “一直忙着找财宝,我给忘了,一周前海洋预报就报了今天零点有台风登陆,好像叫什么什么‘飞鱼’,我日他姥姥的,现在我是明白那些海警为什么滚蛋了。” 武里自己也怀疑是有人泄露了消息,今天撞见的海警,一见面人家就下杀手,显然不想过多的犹豫,过来人家就是要捞宝贝的。不过,下海的人都死了,不管是谁泄露也已经不重要了。 当前最最要人命的是台风,龙渊中的玄武多半是不在挣扎,海面波涛平息,我觉得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头上黑云猛烈的翻腾,也与大海的风平浪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武里先是咒骂自己记忆不好,骂着骂着他竟然笑了,甚至连呛了几口海水,感觉他是不是又被刺激疯了?接着,武里继续安慰自己说:“台风来的好,假如台风没来,那咱俩不成了给棒子打工了么!你想啊,大哑巴、马龙、邱海力、三球子、笨狗他们五个当中肯定有一个是汉奸,如果明天来捞宝,韩国海警只要先躲开点,等我们上了岸,他们来个大包围,到时候可就真没咱们啥事儿了,搞不好还会被灭口。现在不错,不管怎么样我可是捞到了北京人头骨,妈的,这么值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恐怕死都闭上眼睛。” 我问他是不是打算卖? 武里很自然的说:“那有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头骨我都已经找好买家了,一个亿刀了,牛逼不牛逼,到时候我老子移民国外,买个小岛,找几个韩国的、日本、美国的,不管特么的黑人白人黄种人,都让她们臣服在我的脚下!”,在他幻想着未来美好生活的同时,还不忘和我聊聊,他说圆明园的龙首价格不菲,少说也得在七八千万人民币的样子,所以就问我,等有了钱想干嘛?大家闲着等死,幻想幻想也好死的开心点。 “我说我找龙首不是为了钱,你信么?” “不为了钱?不为了钱你为什么,理想么?别闹了,告诉你,没有钱你狗屁都不是!” “随你怎么想吧,但龙首我确实没打算卖掉,或许我是考虑捐赠也说不定。” 武里显然对我这种即将要死了,又不好好说话的态度很不满,甚至不愿意和我聊天,人生几十年,不为了钱,为什么?他说了,有钱,你才能获得旁人的尊重,有钱你才能获得想要的,可以让老婆孩子不吃苦受累,没有钱,连乞丐都瞧不起你。 道不同,不相为谋,曾经我也是为了钱不择手段,帮人立风水,赚昧心钱,可在罚寿之后也明白了很多,万事万物都有其一定之规,每个人下生也有着自己的位置,摆正了位置,做好努力奋斗,至于钱多钱少,那是天意。 渐渐的,黑云已经开始压低了,海水起起伏伏,时不时的我和武里都会被灌入海水,这种感觉很无力,因为离开了大地以后,你什么也不是。 电闪雷鸣,大浪抛天,狂风怒嚎,好似灾难片中的毁灭感向下侵蚀。我与武里将绳子缠绕在身体,跟着海浪飘荡,若是没有古船的支撑,恐怕早早就会被淹死了。 短暂的几分钟过后,大雨骤然而落,没有反抗,没有依托,只能听天由命。大自然的愤怒不是任何人、神、鬼能够抵抗,哪怕大禹王也在黄河面前无法硬抗,只能疏通大海。尤其在台风开始袭来的时候,真的感觉要疯了,海水不停的灌入口鼻,大浪一个接着一个的拍,我和武里就像是被困在漏斗里的两只脆弱的蚂蚁。 这时,大波涛汹涌的大海里非常耗费体力,我是仰仗着身体异于常人的体质才得以坚持,而武里却在连续呛了几口水以后失去了意识。 狂风嘶吼,云雾遮天,阴阳眼的夜视也已经失去了作用,夜幕将我笼罩,万炮齐发的雷声,震的我心悸发慌,已经绝望了,之所以能够一直坚持,不过也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 台风将海水卷到了天空,水天相接时形成了一条条通天‘龙柱’,我觉得它像是龙卷风,可却又没有龙卷风那样强大的破坏力。然而事情还没完,在众多通天龙柱之中,有一艘巨大的帆船缓缓的行驶而出。 第一感觉就是不对劲,伴随着强力台风,海浪正在翻腾,它又怎么可能会如履平地一样行驶? 暴风雨交杂着雷电,也使我看清了帆船的轮廓,船帆扬起,船上也可以看到忙忙碌碌的人们,只是这艘船没有灯,它奔着我的方向看似缓慢,却又在很短时间内距离我越来越近。 终于,这艘船停了下来!没错,它是在毁天灭地的台风中停止的!任由海水滔天,船可却纹丝不动,距离不足十米,我甚至可以能看的清船底的木质纹理。 它足有近乎百米的长度,高度也应该五层楼左右,整艘船是以木头打造,船体周围还挂着红白相间的救生圈,刚刚我看的很清楚,那船帆是以宽大的白布制作而成。 也许是因为帆船到来的缘故,水面怒涛诡异般停止了,它像是为我隔绝出了一方净土,没有狂风,没有海浪,甚至连暴风雨也落不下来。 接着,船上丢下来一个拴着绳子的救生圈,它落在我随手就可触及的地方,抬起头,阴阳眼无法看穿大船顶部。现在明知道他们是鬼非人,可在大自然的威力下,我有的选么? 深吸了口气,试着拖动小小的古船,可它却好似钉在了海面,任由我如何用力也是无法拖动分毫。 后来也是没办法,索性将救生圈捡起,以绳索拴好了龙首,又游到了武里近前,将他也缠的紧紧的,做完了这一切,只能与古船拜拜了,没办法,它看似只有巴掌大小,可给我感觉却沉的好似不可估量。 当抱紧了游泳圈,我大声吼道:“我已经抓紧了,救命啊!”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幽灵船 话一出口,绳索便开始缓缓的移动,我被拖离了海面,撞到了船体后任由这股强劲的力量拉着我缓缓上了船舱,回头望去,四周依然电闪雷鸣,台风未减,波涛不平,唯有这艘帆船周围百米没有受到灾难的侵害,就如同大风大浪根本无法触碰到它一样。 随着缓缓的上升,我觉得这艘木质的大船很有点像十五世纪欧洲大帆船,在哥伦布发现了南美洲大陆之后,也为整个欧洲开启了大航海时代,海上贸易的繁荣得以让欧洲经过文艺复兴后快速强盛起来,面前这艘古朴的帆船恰恰有着那种欧洲风格。 当绳索将我、龙首、武里彻底拽上了帆船后,‘噗通’一声,我们摔在了甲板上。 在上来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比如一上岸,哗啦啦围过来一群怨鬼将我撕的粉身碎骨,亦或者满船上全是一些会行走的尸体,他们恨不得吃我肉喝我的血。 可是,种种猜想无一正确,当我躺在地上睁开眼的瞬间,等待而来的并非是厉鬼的咆哮,而柔和光线,轻扬的音乐,以及一名手持红酒的欧洲女郎,她站在我的面前穿着束胸坦露着半片胸脯,高鼻梁,蓝眼睛,波浪卷发,模样性感撩人!除此之外,至少有五六个人围在我的周围,他们有男有女,有欧洲人、非洲人、亚洲人! 突然,有位黑人的小伙子对我伸出手,咧出白牙,用流利的中国话说:“哈喽,欢迎你加入希望者号,我的中国朋友,我叫费尔德,美国人。”,他将我在甲板上拽了起来,周围站着几名女郎互相调笑,有的人说:“嗨,瞧见没有,是我猜对了,这里有一位中国的小伙子。” “这里是中国与韩国交界的海域,不是中国人就是韩国人,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不服我们去大西洋猜测救上来人的皮肤,那才有个赌头。” 很意外,他们说的话我都能听得懂,然而这些人分明就是各种各样的肤色,他们私下聊天怎么会用流利的中国话交谈?我觉德不可能现在全世界都说中国话,何况宽敞的甲板上还有许多次穿着中世纪贵族打扮的男男女女,这点很让我觉得不解。 黑人小伙热情的说:“小伙子,你不用害怕,在希望者号里没有恐惧,没有悲伤,没有有国界,只有爱!” 旁边忽然出现了一位大胡子,他戴着帽子,穿着皮衣,声音浑厚的说:“你是第一千位船客,很幸运,可以免费乘坐希望者号,吃喝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去换取,而且我喜欢中国人,中国人很勤劳,非常勤劳,看到像镜子一样的甲板了么,这些都是中国人勤劳擦拭的,还有桅杆、船舱、垃圾,我很难想象从前没有中国人上船时候希望者号的样子,天呐,不得不说这些人都太懒了。还有,看到甲板上穿着黄裙子的贵妇么,只要五个金币你就能尽情的玩一天!” 说完了这句话,大胡子走向了远处复合式的船舱,这艘帆船可以称得上豪华游轮,五十多米的宽度,上百米的长度,干净的甲板以及高扬的船帆都显得极其古朴,很无奈,现在我明知道他们所有人是鬼,毕竟这种大海里,刚刚还是台风侵袭,转眼间就变得风平浪静,换做是谁也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他们的真实却令我回想起了双王城,二者竟然有着出奇的相似。 大胡子穿着较为时髦,个头很高,脚下瞪着大皮靴,上身是皮衣,走起路来也是很有派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又对我说:“对了,这些人是想骗你手里的东西,那个东方龙头,如果你喜欢可以来找我换,1000个金币怎么样!” 看得出周围男子怨愤的眼神以及女子那种灼热目光,顿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价值,怪不得大家这么热情。 “您是船长吧?谢谢您救了我,可是,您能不能送我下船?我想回去。”我说。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我很疑惑,笑什么?我只不过是要回去而已。于是,我茫然站在原地,耸耸肩,显得很无奈,等他们笑够了,大胡子说:“我忘了告诉你,希望者号是幽灵船,只有幽灵才会上的来,你要下去,去哪?” 幽灵?他是说我死了么! 我凝重的说:“开什么玩笑,我明明是被你们拉上的,说吧,什么条件带我上岸。” “你还是没有理解,我们是幽灵船,我是海上捞取幽灵的船长杰克,你是被我救上来的第一千位幽灵,旁边那个胖子是第九百九十九个。” “放屁,我明明身体被拽上来的!” 被他的话激怒了,那船长显得很无可奈何,像是习惯了我的这种表现,接着,他不理我转身继续要走,此时,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脚踏禹步,蓄力而发,眨眼之间到了船长近前,当他刚一转身,而我的拳头已经击中了他的帽子,‘砰’的一声,帽子被我打碎,我一字一顿的说:“带,我,上,岸!” “有点意思,你很能打,这样吧,我带你看看你就知道了。”大胡子语气平淡。 带我看看?我问他看什么?大胡子说跟着他去就知道了,被他领到了船左侧,那里有两个赤着身子的小伙子像是在忙什么事情,他们的身前有很多白色的布袋,俩个人合力,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丢,大胡子说:“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大胡子说完还随手在衣服里拽出了烟袋锅,用力嘬几口烟,吐了吐烟圈,对我比划一下手势,感觉有点怪怪的,他表现的也太过于淡定了吧,我按照他的指示,走到了那两位赤着身子工作的水手,这二人是体格健硕的黑人,他们看到我还不忘友好的打了打招呼。等到了近前之后,我是真傻了眼,那些白布里裹着许许多多的尸体,原来刚刚他们是正在一具接着一具的往下丢。 “看到了么?”船长厚重的大手放在了我的肩膀,浓浓的烟草味儿飘入我的鼻腔,他说:“你能听懂大家的语言不觉得奇怪么?这是因为我们都是时间的旅行者,有的人会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也有的人会一直忍受着孤寂,所以,数百年来我们一直都在大海上漂泊,捞你上来之前我们刚刚过了马六甲海峡沿着中国去往北冰洋,因为我喜欢中国人,你无法想象三百年前船上法国人居多时候的样子,可以说那臭气熏天的环境简直是地狱一样。但我杰克还是要强调一点,其实我不是一个种族歧视者,你看看干活的扎鲁兄弟,他们就很勤劳,我喜欢勤劳的人。” 望着波涛起伏的海面,我的心已经沉入到了谷底,因为就在众多尸体的簇拥之下,我赫然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具!也就是说,我的灵魂上了船,尸体却被抛下了大海! 杰克搂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只有强大的灵魂才会有机会上船,不论是善良还是邪恶,被捞上来一百个也未必能有一人成功登船,他说我早就死了,不管是我还是龙首,都是他们所拽上来的。 “刚来的人都不适应,放松心情,新人可以免费适应三天,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拒绝你,三天之后,没有钱你就要去做工,到船尾找二副,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我已经受够了当年臭气熏天的环境,好好表现小伙子。” 长吸了口气,作为一名道士,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灵魂离体后凝视的情况,不甘心,我绝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认真的说:“你带我靠岸,我有十足的把握让自己复活,只要能在陆地就好,你帮我,我帮你。”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热情的杰克 杰克船长对我说的话,真是一百个不相信,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省省吧,他说自己大海上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帮忙,因为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 我连忙说:“这里是中国,你将船停靠在陆地,那就是我的天下,大海属水府,水府又是受龙王管辖,可我魂魄无法找寻水府所在,只要你将我带回陆地,上了岸可就是地府地界了,我身为十殿阎罗第五殿阎罗天子,能帮你的忙,如果你们要是想离开大海重新成人,也可以帮你搞定。” “不了不了,我喜欢大海!喜欢海水淡淡的咸味儿,阎罗?从来没有听过,中国人,只要好好的坐好本职工作,你会在大海上感受生前从未有过的幸福,现在可以享受你的三天快乐,当然,那个龙首可以卖给我,我会给你钱。” 留下了这句话,杰克转身去与旁边的人交谈,此时武里也已经醒了过来,当他得知自己已经死亡后立刻嚎啕大哭,周围几名皮包骨的青年男女在一旁安慰,只是他们的手显得不太规矩,悄无声息的摸遍了武里的身子,搜出了他所有值钱的东西。 长呼了口气,如果尸体被鱼给吃了,那我就真的永远也无法复活!为此,我站在了两名黑人近前,严肃的说:“把我的身体捞上来,快点!” 俩黑人只是相视一笑,继续无所谓的往下丢尸体,没有办法,我只能选择动手了!一脚踹在了黑人的屁股,那大汉身体不稳险些掉下船。 哥俩愤怒的转过身:“操,你特么找死!” 我对他们俩竖起了国际手势,二人立刻怒了,黑人兄弟拥有着堪比篮球运动员魁梧身材,他们俩一左一右的扑了过来,幸亏我的禹步还在,以诡异的步伐绕到了他们的身后,跳起来就是一拳打在了其中一人的后脑,对方瞬间被我撂倒在地。 打斗引起了甲板上载歌载舞的‘贵族’们的注意了,他们端着酒杯,围在一边兴奋的呐喊,就像是巴不得能出人命一样。我知道不能再拖了,一旦尸体真的飘出了大船范围,可能会在眨眼间便被狂风暴雨所吞没。 我怒道:“捞不捞!” 倒在地上的黑人起身,这一次我知道不能再忍了,连续两步蓄力,然而最后的第三拳却没有打人,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如果以禹步的叠加,哪怕他们是灵魂,也同样会被活活打死!避免伤人闹出矛盾,当即,我选择砸在三人合抱的桅杆上。 ‘砰’的一声响,周围变得鸦雀无声。 还不够,还不够震慑力!力道刚一发出,我又接连踏出两步,一蓄一发,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粗大的桅杆被我硬生生的打断了,周围的人四散奔逃,我怒吼道:“快点把我捞上来,否则老子拆了这条船,到时候咱们大家谁也别想活!” 杰克急忙跑了过来,他很愤怒的质问我:“你真是疯了,老子好心将我救上来,可你却拆了我的桅杆,知不知道希望者号失去大帆会导致船只无法远距离航行,就算是去了北冰洋,也容易半路出事的!” 面对阵阵的指责声,我毫无畏惧的继续喊道:“你们要是让我活不了,大家谁都别想活,最后问一句,捞还是不捞!” 杰克船长拍了拍脑门,懊恼的说:“扎鲁,把尸体捞上来,他是个疯子,咱们的希望者号需要勤劳的中国人,不要疯子,把他捞上来让他快点让他滚蛋!” 杰克也是被我气的够呛,而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黑人兄弟被我一拳之威震慑了,他们甚至不敢看我,随手丢出了游泳圈,稳稳妥妥罩在我的头部,就这样,不过三分钟的样子,我的肉身再次被拽了上来。 自己看着‘自己’的感觉很奇怪,这时我向杰克道了歉,并且保证一旦靠岸会帮助他修理船只。 而杰克确实被我气坏了,他吹胡子瞪眼的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要是不给我修好,老子就留在中国海域不走了,吓死你们的渔民!” 我倒是满口答应下来,武里到了我近前低声说:“我看你刚刚说的信心满满,能不能捎带着帮帮我啊。” 点头应允,最起码得先将尸体打捞上来,可是,当扎鲁兄弟想要捞人的时候,武里的尸体却因为已经距离幽灵船太远了而消失在大海里,为此,大扎鲁也表示很无奈,他说,尸体一旦出了范围,会被台风所带入海底,根本不可能找的到。 听后,武里继续嚎啕大哭,我安慰他哭什么?反正事情都这样了,等到靠岸了以后,我再替他想想办法。 “你真是阎王爷?”他低声问我。 我点点头,大家都是鬼,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结果武里并不是求我复活,反而认真的说:“你能不能帮个忙,把刘钱,桌林那两个混蛋给带走,一会儿我帮你写个地址,你按照上面的地址去抓他们。他妈的,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混蛋出老千把我的钱都赢了。” 敷衍了武里几句,没想到这小子恢复的倒是挺快,或许真的由他自己说的那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爷早有定数,该他死了,那他必须死,不该死的,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死不了。 杰克答应我靠岸,对于大海我是迷茫的,不过武里知道海路,他熟练的帮忙指挥,我们一点点的靠向大陆。 只是,这次出海我很担心夏玲珑怎么样了,是危险还是已经安全了,会不会游泳,有没有受伤?总而言之,心里实在有点惦记,恨不得立刻回到岸上,想办法复活以后去海上找她。 武里我俩得闲的时候还进行了交流,包括杰克船长也是一样,他说这个鬼船,也称幽灵船,一直都在船员和渔民口中津津乐道,谈及起来航海传说中得一部分。鬼船据说会在地平线上显现,然后再神奇迅速的消失,而且通常预示着灾难的到来。甚至可以说,幽灵船是随着台风、海啸而走,哪里有灾难哪里有幽灵船。 至于‘希望者’号是杰克亲自命名的,因为他不喜欢从前的名字,觉得那个名称没有朝气与活力,对于他而言,大海上凡是救上来的人,均象征着重新开始了一次生命,有了生命自然需要有希望,所以,数百年来他一直跟着灾难行走,到处收集海上遇难者的灵魂。 杰克船长很大方,他让人送来了美酒佳肴,然而,非常奇怪的是这些美酒与吃的都是真实存在的,可我们身为灵体却不受到任何影响,如同船上已经形成了想对独立的维度空间。 在船长一嗓子喊向驾驶舱过后,大副开始负责操纵船只,大船平稳的航行,任由外界洪水滔天可船上却依旧是歌舞升平,起初杰克对我很有意见,可大家把话说开了,自然也就没什么矛盾,人家还等着我上岸以后给他修复桅杆。 站在船头,目视着大海上的波涛翻腾,一浪接着一浪的拍打沙滩,这与幽灵船内的安静就像是两个世界。 怕受到还魂影响,我没吃太多船上的食物,而武里当听说他会在希望者号里享受三天免费活动,又得知所有的穿黄裙子的女人不允许有任何拒绝的时候。这小子擦了擦眼泪,兴奋的咧着大嘴,跟我只是打了一声招呼,便飞一般到了那些女孩儿近前。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我是阎王爷 他盯着那些大胸脯女人眼珠子直冒光,没等勾搭几句呢,人就亲上了,俩手也是毛手毛脚的,在人群的嬉笑声中,被两名丰满的女郎挎着胳膊走向休息区。 杰克说:“你要喜欢也可以去,前三天都是我来买单,这是所有的新加入者的特权,不去试试么?但是,一定要黄裙子,别的颜色不要碰。” 我尴尬的摇头拒绝:“不了不了,来不了来不了。” 古朴的幽灵船上继续了那种载歌载舞的气氛,人们在船上只有一件事儿要做,那就是吃喝玩乐!淡黄色的灯光映衬着帆船淡金色木质的颜色。 杰克告诉我,船舱内都是自由活动的,服务生可以在工作中换取金币,不愿意工作的女郎自然需要敞开她的大腿来换取享乐,在‘希望者’号上面,一切都是公平的。听着悠扬音乐,望着欢快的舞蹈,船上所有人的的确确活的很快乐,如果死亡象征着一种新生,那罪恶的人必然需要投入到地狱中偿还自己的罪孽,在那些冤魂野鬼的眼里,幽灵船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片净土! 我站在船头,望着乘风破浪的气势,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能靠岸,心里担心夏玲珑,确实不知道她会不会游泳,而且外面还有这么大的台风。 哎,真特么的不省心! 在我一生中接触的人里,武里才是真正的将生死看的最淡的人,甚至有时候很多和尚都不如他。 抽着杰克的烟袋锅,与他聊了很多,他的的确确有着大海一样的胸襟与情怀,杰克说他已经游遍了世界,可每一次路过不同的地方依然会有不同的感受。闲聊的时间过的很快,我们仅用了三个多小时,便已经接近了沙滩,此时的风依然没有停歇,大船外面的台风早就已经昏天暗地了。 当我要下海,杰克拦住我说:“别去,灵魂入了海水就像是跳进了火坑一样,掉下去你就没了,乘坐小帆船过去。” 我摇摇头,此时距离陆地应该在百米左右,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向后退了几步,告诉杰克在船上等我就行。掌握好距离,深吸了口气,以禹步二十七迹当中的虚空踏步开启了九踏,第一步必须要有着力点,剩下八步才可以持续爆发。 连续四步都踏在了甲板,蓄力而发使得整个人犹如炮弹般飞射而出,耳畔呼呼的灌风,借助着台风的推力,我在一个翻滚后安稳着陆!身为阎罗王之后,头上三尺罡风已经不再能对我造成伤害,迎着狂风站在海边,因为没有游仙囊,只能以道士手段开井下黄泉,结果没等我施法呢,正巧碰见有阴差出来办案。 他们见到我先是特别诧异,接着连押送的犯人都不顾了,急忙忙的跑过来,见面便跪在地上。 阴差激动的说:“阎王大人,可终于找到你了,现在阴间已经给阳间律司发了通告,差一点就您就成有史以来第一个失踪的阎罗王。” 我现在也挺着急,幽灵船伴随着灾难而来,如果台风过后,他们也会离开的。我急促说:“不用多礼,你们去地府找张福德,让给我派人来,越快越好,再问问谁会修船,木匠活好的也一并带上来!” 他也被我的话问蒙了,接着催了几句,阴差立刻领命,俩人押解着犯人离开海边,我站在飓风之中,海浪一个接着一个的锤击在沙滩非常壮观,至于那幽灵船,远远的看过去好似笼罩在一层黑雾中,仅有帆船的轮廓却无法看透他的全部。 阴间的办事效率很高,天亮之前,张福德率领着众多阴差鬼将出现在远处,他们一各个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当中有穿着大红袍的阴差,也有装扮各异的鬼将,其中有一个人长了对儿鱼鳃,另外一位穿着白衣,带着高帽上写着‘日游’二字,甚至我还看到了一顶轿子,目前也就是处在台风阶段,要不然这么多的鬼差一同出现,必然会伤到凡人。 张福德说:“大人啊,总算是找到你了,再找不到我们可就要拿生死簿让崔判官给你勾魂了。” “一言难尽,不小心去了大海。”简单将前因后果讲了讲,其中躲避六丁六甲的事情隐瞒了下来,又问他带了多少人?其中有没有木匠? 张福德说:“四大判官还得维持秩序,正巧鱼鳃鬼帅与日游神得闲,我把他们两个带来了,得到你消息以后,我老头子亲自去了鲁班爷梦里把他接了过来。” 日游神多数人都知道,在地府十大阴帅排名第二。是中国民间信仰中是负责在白天四处巡游,监察人间善恶的神。但在民间传说里,日游神被认为是四处游荡的凶神,如果冲犯了日游神将会招来不幸的横祸。 鱼鳃则是负责管理水中鱼类动物亡灵的冥帅,这里指的是淡水。海水自成一界,不归地府管理,他手里拿着个叉子对我见过礼节。随即,人群中唯一的那顶轿子被撩开帘子,鲁班缓步走了出来,他见我还不忘挥挥手。 “鲁前辈。” “今非昔比,我已经成了一节凡夫,当不得前辈二字。”鲁班笑了笑,非常的淡定。 那不一样,他可是木匠行当里的祖师爷,先不提奇淫技巧对于后代的影响,就算是鲁班一手研究出的压胜之道,可是让工匠保存完整的最好术法,在没有压胜之前,天底下所有的工匠很不值钱,被活人殉葬更是屡见不鲜。 我虽为代理阎罗,却不敢有丝毫不敬。 “前辈,这艘船的桅杆被我打断,船长对我救命之恩,请前辈帮忙修复。”我说。 “一点小事而已,谈不上谢不谢。”鲁班点头应允,当前由于幽灵船吨位太高,吃水深度也很大,实在没有办法靠近内陆,我们阴曹地府众多公职人员飞向了幽灵船。起初,我是打算人多一点,大家好帮忙把桅杆支撑起来,不过后来鲁班表现出的手艺却是已经出神入化了。 上了船,杰克船长已经带了他们幽灵船的工作人员到了位,诧异的问:“天呐,你真的是一位当官的?” “你以为我会骗你么?我是地府十殿阎罗,阎罗王张大宝。”我自信的说。 杰克给我介绍了大副、二副、三副、轮机长、水手长、后勤服务总调度,其中后勤的负责人是一位中国人,他在看到我们的阵势早就吓得跪在地上。不过,杰克显然对于中国阴职的认知度不高,他问我阎罗王属于多大的官儿? 幽灵船的后勤负责人低声:“船长,他相当于国王,比咱们在太平洋垃圾岛见到的国王还要厉害,可以管理凡人生死,定来世富贵。” “这么厉害?”杰克船长惊呼道。 在他的负责人再三确认过后,我继续说:“之前说的依然奏效,如果你们船上有人想要留在中国,我可以帮你落户。”,碰了碰张福德,试着问:“没问题吧?” 张福德说:“没问题,按照规矩,他们海上亡魂,本是无德无过之人,想投胎为人的可能性很低,不过,既然大人开口了,我倒是可以帮他们办胎转世为僧、为道、为尼积累福德,第三世可享受福禄寿三星。” 杰克船长摇摇头,他说自己在船上待着的很好,不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海上狂欢 鲁班去修补桅杆,鱼鳃和日游神帮忙,加上数十名阴差合力将桅杆扶了起来,不可否认,华夏阴差非常的有排面,不论是在气质、形象、衣着都比那些油头粉面的白人、魁梧的黑人帅很多。 而且,自打阴曹地府流传至今,服饰定格在永乐年间的锦衣卫穿着,再者说了,阴差以刚义者为首选,虽然不缺乏一些心思歹毒的阴差,可最初他们都是江湖草莽英豪,亦或者官府名望官差,所以,容貌上也是非常阳刚的。 众多阴差齐心协力将近百米的桅杆拽起来的一幕,引来欧洲女郎们的惊声尖叫,是啊,那些个肌肉壮汉虽然看起来强壮,可不过也就是普通人的力量而已,可我带来的阴差鬼帅,哪一个生前不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包括日游、鱼鳃也已经为神,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齐心协力的口号下,桅杆重新复位,而鲁班则拿出他吃饭的活计 开始一下下的修补起了船木。幽灵船并非真船,鲁班也非真人,细想想张福德果然有先见之明,除了鲁班,天下无人能修此船。 在修补的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就是所有的阴差鬼将当属日游神长得最帅,尤其桅杆侧倾,他以一己之力,单手帮助鲁班扶住桅杆的时候,此种神力彻底让船舱上的女人们沸腾了!当即就有两个身穿低胸公主裙的女郎大胆的跑了过去,二人在路上又争又拉扯,黄头发打败了黑头发成功到了日游神近前,立刻挽住了他的手臂:“我叫薇儿,第一眼见到你就已经无法忘却,我爱上了你,请带我走吧!” 日游神被大胆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他无奈的看向我,但由于这二人的举动像是打开了先河,使得那些得闲在一旁的阴差自然成了其他女郎的目标,一瞬间,整个幽灵船彻底的热闹起来,她们争先恐后的围向阴差,甚至我还发现有两名阴差不太适应的甚至拔刀。 杰克耸耸肩,无奈道:“我这次随台风来到这边,就是因为中国太受欢迎了,要是能捡到厨子与会按摩的人,我就赚了。” 人家还在一旁感叹的时候,张福德则忙问我:“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被美女环绕的阴差没有一人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他们很守本分,非常严肃的保持起自己英武的站姿,我本以为鲁班会修很久,没成想他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便将桅杆恢复如初。 我问张福德:“来的人都成家了么?” “成了家的阴差多数都在鬼界堡当差,随我上来的还都是近百三年入职的新人。” 我清了清嗓子:“没成家那就是单身,既然是单身本就应该有年轻人生活的样子,现在我宣布,凡是有家有业的推到一边,不要与船上女子太过于接近,剩下没成家时的,可以尽情玩耍,玩够了听我命令再随我上岸!” 我的话让所有的阴差沸腾了,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往后数三百年,那时候还大清朝呢,旧中国的时候洋人就是高贵的代名词,可现在是三百年以后,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就应该给这些错过了中华雄起机会的人们,再次展示展示他们的雄风! “大人,不合规矩啊。”张福德忙说。 “什么规矩?在船上讲什么规矩?老叔,你要喜欢也可以去!”我哈哈大笑。 杰克船长耸耸肩,吹了吹自己的胡子:“我喜欢狂欢,我喜欢音乐,我喜欢大奶女郎。李!去把酒窖打开,让我们希望者号以最热情的方式来欢迎东方的朋友们!”,他喊了那位管后勤的中国人,对方见我始终都是战战兢兢的,后来熟悉了,他还低声问我,阎王爷不都是黑脸么?为此,我告他,包大人升官了,现在我当差。 演奏音乐的团队们将舒缓悠扬小提琴,转换为了激昂欢快的苏格兰小曲儿,男男女女手挽着手跳着踢哒舞。 突然,一位大鼻子的牛仔因为姑娘被阴差抢走而不高兴,主动向我们挑衅,场面有点乱的时候,我说:“他们是客人,把武器都给老子丢了,用男人的方式去解决,谁的拳头硬,女人就是谁的!” “遵命大人!”阴差大喊一声,摘下了帽子,脱掉外套,铁塔一般的身材显露出来,周围响起女孩子的欢呼声。那个牛仔自报家门,说他叫罗布特,阴差双手抱拳,大声喊道:“在下马铁掌,来吧!” 很快,伴随着音乐声,马铁掌和罗伯特交手了,至于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这个阎王爷当得比较前卫,张福德站在我旁边频频摇头,杰克船长对于手下输了的样子也是很着急,我在他那儿要来了烟袋锅,倚靠在船顶观望着面前欢乐的景色时,鲁班也走了过来。 “阎王大人。” “前辈叫我大宝就行了,真要是喊我阎王大人,我是真的承受不起啊。不知道最近鲁前辈过的怎么样?等到得闲还想拜访拜访您呢。”我认真道。 鲁班叹了口气:“双王城一别,当真物是人我非,太公身亡,王质尸解、西凤魂魄被斩,焦禄也入了阴曹,这个世界啊,现在就剩下我老头一个了,游荡人间数千年,此次大劫过后,我也看透了很多。” 张福德从旁说:“匠祖祠堂遍布华夏,您老寿终正寝也是城隍司,不过,当年您就是不愿意成仙,要不然这几千年过去了,肯定也该成了一方天神。” “神仙?神仙有什么好,我一个凡人,当什么神仙,过去的事儿就不说了。” 鲁班摆摆手,大有往事不要再提的意思,阴差与希望者号的联谊会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得出大家也喜欢这样欢快的生活的节奏,我觉得等我真的任职以后,一定要改一改阴曹地府死气沉沉的模样,大家没事儿也唱唱歌跳跳舞多好啊。 带来的阴差都是好手,基本上打这些幽魂都是轻松愉快,我问了张福德复活的事情,他很淡定的告诉我没事儿,因为我是阎罗王,生死簿未销,只需要躺在自己的身上闭上眼魂魄即可归位,但是,幽灵船的特点不载活人,如果醒来了,那肯定会掉海里。 后来,张福德看到了船头上我的两样宝贝,他张大了嘴,指着龙首半晌说不出话,鲁班同时也看见了,之后俩人同时道。 “圣人头!” “龙首!” 原来二人指的不是同一个,鲁班指的是北京人头骨,张福德指的青铜龙首。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分别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刚刚的表现我看的很清楚,张福德是惊讶,而鲁班确是恐惧。 追问他们二人怎么了? 张福德告诉我,十二生肖是春秋战国时期老子以十二天干配民间十二生物封的十二名正神,并且这十二种生物与凡人息息相关。其中,老鼠为第一,是因为鼠生于自然,长于自然,对自然界将要发生的不测如地震、水灾、旱灾、蝗灾等做出一定的行支反应是很正常的。 而牛是老百姓耕地重要伙伴,在古代农耕文化为主导的华夏里是不吃牛肉的,道士、和尚都不食牛肉,所以,十二生肖第一代表了对于危险灾难的预判,第二则是民生。七十年代,湖北挖出的秦墓记载了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使用十二生肖为年限。 张福德指着龙首告诉我,海晏堂本为请十二生肖坐镇华夏,四海升平的风水大局,而龙首供奉多年,早就有了镇守东方的龙气,它绝不能遗失。不过,等他话音落后,又将目光看向了北京人头骨,他问鲁班:“你确定没有看错?” 鲁班凝重的说:“一点没错,让大宝回去找个好点的风水给埋了吧。”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原始人 我被二人的话说的有点发懵,至于龙首我倒是好理解,那是龙图腾的信仰问题,也明白十二生肖的神性,可是,北京人头骨为什么会让两个神仙大为惊讶? 我问他们为什么? 鲁班与张福德对视一眼,谁也没多说。这可让我有些焦急,我又问,他俩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同时说:“知道多了对你不好,别问了。” 本来我这人性子就急,听他俩说完,更是有些憋屈。不管怎么追问俩人就是不说,索性我跑过去把头骨握在手中举起,严肃的说:“你们不告诉我,那我留这个东西也没什么用,直接丢了算了!” “别丢别丢!” “有话好好说,你激动什么,快放下。” 俩人显得比我还要紧张,我就问他们一句话,说还是不说?最后鲁班叹了口气:“说!你先回来老老实实待着别动。”,答应了他的话,被叫了过去,这回我们几个能好好交流了。鲁班告诉我,北京人六十万年前本土能够直立行走的猿人,也是所有国人直系祖先,他涉及到了血统问题,追溯本源的话,这颗人头是保存最为完整的祖先了。 所以,有传说这个原始人头骨里面蕴含了史前的某个文明,甚至早与元始天尊他们的神话时代。 我问:“女娲造人是怎么回事?” “女娲并非用泥土造人,她是因为开启民智,又以泥土救人,所以才会被认为是她造的人,真正女娲造人所造的只有娲族而已,神话传说你也看过,女娲按照自己的样子造人,可凡人哪里有蛇的尾巴?” 我被鲁班的话所震撼,然而,他却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继续说,以他作为一名活得久的人,见过了太多人变为仙,可多数是需要修行的,那既然大家都是靠修行,那第一个神仙又是怎么来的? “对啊,怎么来的?”我迷茫的问。 “我也不知道,但很有可能在六十万年前世界就已经有了神仙,他们出现的时间甚至要早于三清祖师,要不然大宝你想想在双王城,明明是夏朝,为什么昆仑山的修士却已经修行了数千年?而巫族又是源自于哪里?”鲁班的语气平淡。 是啊,这个问题的的确确困扰了我,禹王鼎镇守天下,如果夏朝是人类文明的第一站,可在夏朝之前呢?既然在大禹时代就已经有活了上千年的修士了,他们当初生活在哪?或者又说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 为此,鲁班做出一个大胆的判断说:“夏朝之前的时代也许已经灭绝了,而罪魁祸首或许就是仙佛所为,至于巫族最终只是那个时代的一个延续,仙取得了胜利,但却要受伤闭关昆仑数千年而等待时机,最后由李远山下山宣道,也就是你,北斗星君。” 鲁班此话一出,张福德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他说:“猜测归猜测,有些话不能乱说出口,会给自己招来灾祸的,鲁前辈,咱们认识多年,我知道你不成仙的原因,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所以,我让大宝将头骨带回华夏安葬,那是华夏人共同的祖先,理应找到风水宝地来恩养众生。”鲁班说。 我明白了,怪不得武里会说,只要将北京人头骨葬在家里的祖坟就会飞黄腾达,有人类共同的祖先保佑,他们家必然会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只是,鲁班的话却令我很震惊,没错,佛道均有一量劫的说法,可自打人类诞生至今,时间是有限的,量劫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时候,杰克船长叫我们一起去玩,因此也打断了我的思路,不过,鲁班与张福德都是一个要求,那就是将龙首带回国,再将人头骨葬在风水宝地。 宴会依然进行的火热,酒过三巡,船上的女郎已经有勾引阴差去了客房,台风还得进行着一阵子,张福德和鲁班也被热情的女郎拉到了人群,但却没有一个女人过来理我。 没多久,杰克端了两个酒杯找到我,一人一杯,干了口他说:“你们的人太能喝了,酒窖没了大半,未来的日子难喽。” “你缺酒?我帮你啊。” “这么好?不不,你是一个疯子,喝了疯子的酒,我会变成疯子的。”杰克连连摇头。 我说他对我有偏见,结果杰克指着被修好的桅杆耸耸肩,这也让我没法说了,没办法,如果不这么做,那可能要被永远留在幽灵船了。我说:“我帮你把酒窖装满,你帮我去大海上找一个人,偷偷的找,不能被任何人看见,怎么样?” “找到又能怎么样?我的船不救活人。”他说。 我说:“没事儿,这个活人不一般,台风还有多久?” “明天太阳升起之前,我会随着飓风去北冰洋。” “那好,我明天在这儿等你,你帮我个忙,找到他,我帮你的酒窖装满了,要多少给多少,不过,你得保守秘密,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我一定帮你双倍弥补,相信我,我是阎王,有这个实力!”我说。 杰克考虑了半晌,接着,他点点头与我击掌为约。我很信任他的为人,因为杰克与我一样,不是一个为了理想而活的人,他的理想是可以永永远远的在大海上航行,享受永远的快乐与美酒,而我,肩上的责任却令我不得不挺起胸膛,承受的压力大了,脚下的土地才可以踩得结实。 狂欢一直持续到了天亮,我拍了拍手,由左右拥抱的日游神叫来了所有的阴差集合。 站在甲板,对面则是醉酒的汉子与痴情的女郎,很显然,希望者号的男人们盼着我们早点走,而女人却又有着万般柔情的舍不得。我清了清嗓子:“狂欢到此结束,有心仪的娘们,人家同意的,可以带回鬼界堡成亲!” 嘈杂的夹板变得安静,后来还真有七八个金发女郎被我们的阴差小伙子征服了,心甘情愿随我们一同开幽灵船,剩下关于阴曹地府落户的事儿,等回去一句话也就给办了! 杰克与我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后来离开的时候武里挺让我觉得意外,他不和我回去,人家说了,一旦喝了孟婆汤,他就不再是他,也将忘记这辈子重要的人和事儿,所以他打算永远留在幽灵船。 这些话听起来很感人,很仗义,可一旦知道其实武里的双手是放在两位性感姑娘的臀部,并且本人喝的醉气熏熏,我就明白他除了不想走,而且也是害怕。回去的事情不强求,依我所见,武里这辈子缺德事儿肯定没少做,真要是归了阴曹,我也不能徇私舞弊啊,所以,留在幽灵船是一个明智选择。 让阴差鬼帅们先后下了船,临别的时候,鲁班告诉我他现在回到匠门了,开了一间小工艺馆,卖些小玩意儿,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去找他。最后,所有阴差小伙子的外套都被抢了一空,那些姑娘们说了,这些都是纪念,既然来到了船上又脱掉了衣服,那离开后自然没有再将衣服穿上的道理。 让鬼差将人头和龙首带了下去之后在岸上等我,随即我躺在自己的尸体上,不多时,再次睁开眼已经飘荡在了海边,此时台风还在继续,但剩在没有昨夜的狂暴,有惊无险的上了岸。 随着太阳一点点的升起,幽灵船在一片浓雾的包裹中回到了大海,我站在陆地,对那些阴差说:“我这里有一块儿金条,把他换成钱,用所有的钱购买酒水,再将酒水运到我这里!” 张福德又说:“大宝,不合规矩啊,阴差不得购买凡人物品,何况还需要显像,都是要上报的。” “上报?上什么报?我不说,你不说,大家不说谁又知道?在船上玩嗨了,上了人家的女人,喝光了人家的酒水,补偿点不应该么?”我说。 “应该!”就连日游神也跟着喊了一嗓子。他接着说:“大人为我们着想,确实让小的佩服,您放心,买酒的事儿我去办了,下官这些年在凡间游走,懂得事情还算是多点。”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崂山道士 身为了阎罗王,那就要有阎罗王的派头,但是我很讨厌形式主义,如果阴曹地府所谓的规矩不是建立在保护凡人利益,以及辅助惩恶扬善的作用,那规矩也将会变的毫无任何意义。 张福德频频摇头,他对我的方式很不赞同。日游神带队,近百位赤着上身的阴差在台风遮天的时候去了市区。鲁班则由鬼差抬着轿子给送了回去。 恢复为肉身之后,飓风吹的我是又冷有难受,刚刚人有点多,为了阎罗王的威仪我才没有表现出来,现在不一样了,人都走了,张福德又不是外人,哆哆嗦嗦的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之前海水浸泡使得体内纯阳被锁,让寒气入侵,搞不好了今天过后我真得感冒了。 “这也太冷了,老叔,你是神仙,帮个忙变一件儿衣服呗?”又打了个喷嚏。 张福德说:“大宝,你就是胡闹啊,别以为当了阎王了不得,阴曹地府的律令监察御史可是无时不刻都窥看着阴阳井,以此来查看两界,别看他们平时没个屁事儿,但今天可不一样啊,你是阎罗王,又在阳间,那可是有一百双眼睛盯着呢,只要你在哪,就有许许多多双眼睛盯着你犯错,事情今天闹的这么大,就等着回去被弹劾吧!” “弹劾什么?” “阴阳不可通商,阴差不可擅入凡人身体,倘若损害了凡人身体命格是要受到惩罚的,你是始作俑者,出了事情可是难辞其咎啊。” 这我倒是真不在乎,弹劾?弹劾能怎么样?不当这个阎罗更好,我还省心了呢。张福德在袖子里给我拿出了一个香囊,交到了我手上说:“这个是游仙囊,与包大人的游仙枕一样,睡觉时候打开就会有轿夫抬您去阴曹处理公务,你拿着试试。” 心想天都亮了,现在需要的不是去阴曹,而是到底该怎么样才能不冷。不过人家的坚持下,我接了过来,张福德又让我打开。我说他神秘兮兮的,可他却毫不在意,等到解开香囊,顿时一道窜了出来,光线围绕我周围,散去之后,一件胸前刺绣着金蟒的黑色长袍浮现,寒冷随之清扫一空,包括风寒感冒都好了。 “怎么样?” “不错,真不错!”我仔细看了看,脚下黑色云靴,头戴县官小帽子,身穿黑色金蟒长袍,十足的有派头,最主要的是它保暖啊。 “东西已经交给你了,对了,抽时间勤来看看,公文积压多了,那些御史也会偷偷的弹劾你。还有啊,龙首尽快找个地方放起来,那个圣人头也要早点找个地方藏好,留在身上始终是个祸害。记住了没有?” 点头答应着,张福德懂得东西很多,甚至可以说非常多,不管佛道两家他都能从容周旋在内,以一个小小的土地爷当成了判官之首,没当上阎罗王估计也是与功德的事情有关。他转瞬间消失在了眼前,仅剩下我一人穿着阎王的蟒狍站在海边,凝视着远方。 不知道夏玲珑、游方怎么样了,千万不要出事啊! 台风持续登陆,整整两天的时间里,太阳像是羞涩的大姑娘躲在了阴沉的云朵后不出,雨水弥漫,大浪滔滔,也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山东某地发生大面积灵异事件,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只是各大超市丢失了很多的酒水。 恰巧,崂山道长刘虎子外出赈灾发现了小鬼搬运的一幕,道长大怒,误认为是小鬼在趁火打劫,当即致电于山门,调集门下弟子以便衣出山,顶着台风来到沿海,共十八名内门弟子出山降妖除魔。 世人多知茅山道士驱鬼降妖,却不知崂山道士也精通奇门遁甲阴阳五行之道。去过青岛旅游的人应该都知道海上皇宫,它还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此酒店有个特点,不论哪个老板接手,过不了多久必黄摊子,而在周围长大的人也都知道这里是一家闹鬼的五星级酒店。 大致就是此楼风水上阴阳失衡,阴大于阳,外形酷似坟头,吸引了海上亡魂的光顾。那里曾经常常死人,后来据说也是崂山的道长用了五个龟形的石墩子稳住了风水,使得后来没有什么横祸发生。 而且聊斋也提到过崂山道士,说具体事儿可能有的人不熟悉,倘若说起一个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里面讲述一个不学无术叫王七的人想要拜师学习道术,他所找到的就是崂山道士,道长看出此人心性不端,所以让他砍柴磨炼,后来那人果然吃不了苦,就要回家。 临走时求道长传授法门,因为见到过道长可以穿墙而入,心生羡慕,出乎意料的是道长果然教了他,在崂山时,王七成功的穿墙,回家后因为心性不端,起了歪心思的想要窃取他人财物,在穿墙的时候失灵,人好悬没给撞死。 种种传说也是代表了崂山道士的神奇,由于那天我等候希望者号,阴差又没穿着衣服,日游神、鱼鳃同样没有标志性的身份证明。 就这样,被人家崂山道士打了个伏击,他们在沿海布下‘风雷阵八卦阵’,令五行颠倒,大开巽位,引来台风驱动为阵眼,激起风雷沌卦,雷居上为震,再令山泽塌陷藏刀,困住了近百位的阴差。 八卦阵大开时,风吹入阵中不散,雷光烁烁,天雷灭顶,危急时刻鱼鳃炸了兵器,日游神重伤才避免了损失惨重。战斗太过于突然,感受到五行错乱的时候,我反应及时的赶到现场,人家崂山道长见我还不信,非说我是邪道害人。 当时要对我动手,情急之下我以禹步破阵,拆了大阵的‘坤符’,避免了人员伤亡,他们以为我要动手,均已经亮出法剑打算搏命,剑拔弩张时,任凭雨打风吹,崂山道士无一人退却。 迫于无奈,我只好拿出了游仙囊,换上金蟒长袍,亮出令牌。人家虎子道长这才准许弟子们收了法剑,对方到我近前观望,再三确认。 我说:“道长,这回相信了吧?我真好人,而且还是阎罗王。” 虎子道长恍然道:“怪不得前些日子祖师发来檄文,告知阴曹换了阎罗王,原来是真的。可你为何命阴差鬼将赤身裸体搬运百姓财物?倘若刚刚为阎罗便胡作非为,那贫道只好将你暂且擒住。” 看来是误会了,毕竟你长得凶神恶煞又光着膀子,怎么看也却是不像好人。 我问日游神:“不是让你们给钱么,给了么?” 日游神说:“大人,您知道随便上凡人肉身不合阴间法度,我们兑换了金条之后,已经钱财分放在那些商场的钱柜里,并没有亏待过百姓丝毫。” 虎子很较真说:“你们怎么证明!” 日游神怒道:“我身为阴司正神,犯得上骗你么!” 虎子怒目道:“你阴司正神本该以身作则,督查凡人善恶行为,但天道公平,倘若你等为祸,必然有我辈修士惩戒,如果不能证明,我必会请祖师赐予神兵,斩了你的头!” 面对较真的道长,气的日游神要动手,我从旁拦住,事情本来就怨我,调节差不多了,我提议带人去看看,如果钱没少事情就算了。 虎子答应了,他让门下弟子随我阴差一同去了各大超市,经过走访排查,耽搁整整耽搁了大半天,那边才终于确定我的的确确没有占了百姓的便宜。 一个小插曲过后,海边堆积了各种各样的白酒,等到虎子道长带人走了没多久,幽灵船缓缓的在浓雾中行驶而出。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讲义气的杰克 幽灵船乘着台风停靠在距离海岸百米开外,以身旁众多阴差摩挲手掌的模样来看,他们恐怕也是对那些热情似火的性感女郎意犹未尽。不过,凡事不可过量,只需一次就好,这样做才能让他们永生难忘,并且夏玲珑的事儿不方便被他们知道。 我说:“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我们怕大人安危。”日游神的话被我打断说:“什么安危?杰克船长是朋友,我能有什么危险?都快点回去,你们的工作都很闲么?” 在语气上有了几分严肃,日游神这才依依不舍的带人远远的退去。沙滩上堆积了各种各样的酒水,啤的白的应有尽有,不多时,一搜小帆船缓缓的靠了岸,杰克带着二副登陆,至于大胡子杰克不知道又在哪搞到一副当初被我打碎的同款帽子,一身皮衣的装扮还是很有气派。 “哦,亲爱的张,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下过船,原来中国长这个样子。”杰克对我张开双臂,来了个西方礼节性的拥抱。 我说:“怎么样杰克,趁着台风没有退却,不如我请你去中国玩一玩?” “不了不了,我是海洋的儿子,而且我讨厌一切没有海水的地方。”杰克点起了脚尖像是一个患了洁癖的女人,他又指着一堆酒水惊呼:“这,这是给我的么!” “没错,我们是朋友,白酒三千六百瓶,啤酒一千二百箱,红酒我没数,这些东西足足花了一大根儿的金条啊。” 杰克听我说完就冲向了酒堆,而我的目光却一直在搜寻夏玲珑,怎么没人?难道没找到?心里的的确确有着几分焦急,一直等到杰克兴奋的差不多了,我又问起了夏玲珑的事儿! 他站在我面前,耸耸肩遗憾的说:“对不起了张,这些酒我不能要,我们船上的老李说了,无功不受禄,那个叫夏玲珑的女孩子我没有找到。” “没找到!”心瞬间沉入谷底,茫茫大海,难道他出事了么? “你不要激动,我昨天航行在了大海里救下一位渔民,他们说自己是韩国人,见到过你说的女人在水中踏浪,恰巧这一幕也被韩国海警发现,正赶上女人受了伤,他便被一群叫海警的人带走了。”杰克耸耸肩:“人我是没有找到,所以,这些酒,我杰克不能要。” 长呼了口气,被韩国海警带走了?岂不是说夏玲珑出国了,可这样就麻烦了,现在人体解刨学那么的先进,依她堪比外星人的实力以及凡人的肉体,被抓到必然凶多吉少了! 越想越觉得后怕,我觉得,大家都这么熟了,她虽然耍酒疯的样子可恶一点,好歹我也答应李远山要保护她,那李远山又是我前世,如果对不起他,那岂成了我对不起我自己了? 揉了揉太阳穴,杰克又说他这次亲自上岸就是为了告诉我消息,因为他得觉自己失信于人了,所以在心里有着很强的愧疚感。 “再见我的朋友,大海的波涛就像是我们流浪者的心一样,不会停歇也永不平静,愿以后能有机会再次重逢。”杰克摘下了他的帽子,好似一个优雅的绅士,当他踏步上船的时候我想了好多,夏玲珑如果真的在韩国,我该怎么去救人? 第一、带着我的阴曹地府的大队人马杀向韩国抢人,这显然行不通,先不提民间信仰形成的无形屏障,阴曹地府也是要抓夏玲珑的。 第二、回去找人帮忙,联系大使馆,就说夏玲珑被扣押了,人家问我怎么扣押的,我说她在海上飞来飞去的,然后就被抓了。 第三、我自己去,可是出国以后也是一片茫然。 没有别的选择了,我急忙跑过去抓住了小帆船:“别走!” “我的兄弟,就算你有千般不舍,可我还是要回归我的大海。” “不是,东西你拿走,这些酒都送给你,如果不够我再加,既然你说了,大家是朋友,那朋友之间是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有酒有肉使劲儿造乎。你看,酒我给你备足了,你是不是也得帮帮你的朋友?” “说的有道理,这样吧,我船上也有一些珍宝,不能占了你便宜,二副,一会儿你去把我那颗海洋之心拿过来给我们的朋友!” 杰克船长很义气,他也是我当前最能求助的人,因为希望者号不归地府管,大船漂浮海水之上,所以不归水府管辖,依照他们平日里的悠闲自在,的的确确属于是三不管的群体。 “你帮我个忙,我的女朋友被那些该死的韩国人抓走了,带我去抢回来!杰克,我们是兄弟,兄弟应该互相帮助,我的老婆就是您的弟妹,咱们是一家人,维阿伐木累!” 杰克连连拒绝,他说自己一个爱好和平的船长,不应该动用那些尘封许久的火炮。我拉着他的衣襟不松手,如果他不帮忙,就再也没有别人能帮我了。我说,朋友敌人就是共同的敌人,遇到了敌人应该挥舞起手里的刺刀。他却质问我不是阎罗王么?那么多的强大武士怕什么? 这个时候,我说了一句让杰克非常开心的话,于是,他答应了我的要求。我说:“在大海上你才是真正的王者,没有任何的船只可以比拟希望者号。” “对!”杰克忽然哈哈大笑:“没错,那些该死的混蛋应该给王者的面子,张,我很喜欢你的诚实,现在告诉我,你该怎样上船?” 这让我欣喜若狂,始终悬着的心总算能稳稳的落下,有杰克庞大的幽灵船帮助,一定可以救回夏玲珑的!让他稍等一会儿,我四下观望,找到了海滨公园的公厕,没办法,为了救人只能忍了,把公厕的门儿一锁,以灵魂出窍一跃去了海边,快速跟着杰克船上登了船。 至于那些酒水,杰克派来很多的小船都运回了希望者号,所有的人在见到酒水后兴奋的嗷嗷直叫,在希望者号上是没有地位的高低,此地崇尚金钱的至上,但是别看有的人有钱,有的人没钱,但大家对于酒的热情却是一样的。 而且大船很奇怪,它可以带任何东西,却唯独不能载活人。让人找来了醉生梦死的武里,他很熟悉海路,等我将事情说出后,武里听说要去打棒子,立刻兴奋的醒了酒,他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 接着,由大副负责航海,武里与杰克一同指挥,同一天我也看到了幽灵船的武力。 船上拉响了笛声,杰克告诉我这是战备的意思,在大海上经常会有一些不友好的人,所以幽灵船也是有着自己的武力。听他说,其实海洋也并非风平浪静,许许多多的海岛都会有一些占山为王的恶灵,他们会惦记抢夺希望者号,每当遇到此类事情的时候,杰克就要率领大家共渡难关。 战备开始,载歌载舞的人们纷纷退回了船舱,没多久,所有的男人换上铠甲手持阔剑重新来到了甲板,常言道‘人过一百,形形色色(shai shai)、人上一千,彻底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我站在高处能看到近千名希望者号上的水手们,此船的每个人都是战士,和平的时候大家脱下战袍载歌载舞,遇到了敌人则会握紧钢刀,势若猛虎。许多人甚至已经兴奋的嗷嗷直叫,充分的体现出了唯有美酒、女人、战斗才可以令男人兴奋含义。 杰克船长说:“我们兄弟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抢走了,弟兄们说,这件事儿帮不帮忙!” “帮!宰了他们!”声浪如潮。 杰克继续喊:“所有人时刻准备战斗,如果遇到不开眼的混蛋,就宰了他喂鱼,还有,告诉大副,让他把船开的快点,要是错过了救人的时机,我就捏爆他的卵蛋!”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护国魂 仗义的杰克船长发话了,许许多多的水手们热热闹闹的叫喊着,他们手握利器,就像是要进行一场大战似的。我有些不解,不就是去教训一群韩国棒子么,不至于要拼死拼活吧? 当杰克要下面的人整理火炮的时候,我低声将心里想法说出来。杰克说:“大宝,我到过这么多的国家唯有中国是不设防的,希望者号要想进入国界都会被幽灵阻拦,很奇怪中国为什么没有?所以,平日里当需要一些日需品,我们一般都会去苏门答腊那边补给。” 中国设防?国界线?我有些蒙,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的词汇。杰克告诉我,每个国家的人一旦居住久了,本国所逝去的亡魂就会形成一股无形的屏障来抵挡海上幽魂的入侵。 所以,一旦发生交手,必须要硬碰硬的拼下来。 “神仙?”我惊呼。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神仙,可是有的厉害,有的却很弱小,中国很友好,没有任何的设防,否则希望者号是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进入到近海。”他认真的说。 此时,我想到了禹王鼎。当初酒颠童子来中华必须要压制到凡人所能承受的实力,最后被大胆追杀,被迫展露全部,差一点让禹王鼎给压死。但是我没说,因为当我与这些人交过手的经验来看,他们的的确确引不起禹王鼎的注意。 为了救夏玲珑,我们以全速开往了韩国近海。 趁着台风并未停歇,武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指挥,渐渐的杰克喊了一声准备,在我不明所以之时,大船好像撞到什么东西就听‘咣’的一声,船身剧烈的摇晃,我们停顿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杰克又喊:“加速,闯过去!”,船只如同在进行着拔河般的较劲,最终我好似听到了‘噗’的一声脆响,我们像是挣脱了什么束缚。 继续前行的时候,所有人已经不再说话,大家时不时的会扫视周围,可当前行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突然,大海翻腾,许许多多游魂野鬼爬上了希望者号。 “来了,小伙子们,将这些可爱的小娘们送回大海!”杰克嚣张的喊道。 站在船头,海水中不断钻出一个个人影,它们拖拽着希望者号的速度,接二连三的开始有人上了船,那些人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冲了上来,二话不说,上来就是打。 船上的弟兄们配合默契,将一个又一个的亡魂砍死。 杰克说:“看到没有,这些就是护国魂。” 我点点头,不论任何的国家都会有自己独特的传承,而那些热爱着国土却又不得不离开人世的凡人,在他们死后也会与这个国家的融为一体,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解释的话,我想应该被称为‘信仰’。 下面的水手们拿着兵器打的打的火热,而那些所谓的护国英魂却又前赴后继的奔向希望者号,杰克说:“过了护国英魂快到岸边了时候还会有一些更为强大的灵魂在等待着我们,打跑了他们才可以登陆。”,他还告我为什么所有的海上幽灵事件都是离开近海很远,这一切便是因为那些守护在国土的英灵缘故。 我凝视着前方,按照杰克话来说,真正的难度的应该是在后面。随着护国英灵上来的速度变缓,我已经能看到韩国的近海,船只一点点的靠近,当停靠在距离海边不足百米的时,岸边站了四个人!如果仅仅是四个人的话,我或许不会在意,只是他们居然穿着五斗米道的龙虎道袍。 这个时候,杰克大喊:“火炮准备!” “等一等!” 杰克疑惑的问我怎么了?他又说站在岸边的四个人应该就是最后的守护魂,他有十足的把握用大炮打跑对方,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名真言顺的上岸了。 “那些人装束有点熟悉,你们等我的口令,先别开炮!”我认真的叮嘱。 杰克耸耸肩,他让我放心的去,在船上战争的时候必须要有他指挥,如果他不说开炮,那么就绝对不会开炮。 谢过了杰克,我一个助跑,以禹步虚空踏步上了岸边!面前站了四个人,为首一人束发头戴发簪身穿道袍,他在看到我的时候也在打量着,我主动稽手:“贫道茅山道士张大宝,见过各位道友。” “贫道崔致远,师承龙虎山。”对方同样很有礼貌。 我以阴阳眼查看,对方实力绝不是泛泛之辈,而且看他们四个人淡定的模样,我甚至觉得如果一炮打出来,可能问题会比较严重,更何况他穿着龙虎袍也是华夏一脉。 追溯历史的话,在秦汉时期中国的方士以及神仙传说便已经到达了朝鲜,有名气的是秦始皇时方士韩终到达今朝鲜半岛建立了马韩国,后来据说五斗米道在3世纪初即已传入朝鲜;但就文献记载,中国道教正式传入朝鲜是在7世纪初左右。 唐文宗年间记载,新罗人崔承佑、金可纪、僧慈惠赴唐留学,曾经在中原大地上四处寻访得道高人,终于在终南山会见了天师申元之,又从钟离将军那里得到了道书和修炼的口诀,三年以后,三人修炼成功,金可纪留在了唐朝,崔承佑和慈惠回到了新罗,并在新罗传播道教修炼内丹成仙的方法,后金可纪又向入唐的崔致远和李清等人传授口诀,这样,开创了新罗道教的修炼传统。 所以说,这个崔致远足以算的上钟离权的徒孙。 崔致远开口问道:“不知道友来此所谓何事,又为何与那海外幽魂厮混在一起?” 我觉得吧,大家都是神仙,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玉皇大帝虽说厉害归厉害,但也得是在本土厉害,出了国人家不信你,所以就不受你管辖。说白了,神仙源自于一种精神上的升华与信仰,一个人信你,说明你是个有诚信的人;一百个人信你,说明你做人很成功;一千个人信你,代表你已经成就了地位;一万个人信你,你就是了不得的人物;十万人以上,那足以当的起英豪。但是,假如全国的人都信你,并且世世代代信奉你,自然,你就成了神仙。 而且,在传统文化中老百姓敬重畏惧的是苍天,而不是某个神仙,有句话常说‘人定胜天’,指的不是人能战胜天。 你想啊,过去皇上都要称天子,也就是老天爷的儿子,不管干什么事儿都要扯上‘受命于天’,八卦中九六爻为天,皇帝自称为‘九五之尊’意思是要比天低哪么一点。所以说,没事儿天天扯着脖子要逆天的人,是一种盲目自信,对天地自然没有敬畏心,好比不停的破坏自然,最后自然毁灭了,受伤的一定是人类自己。 我说,我女人她被海警抓走了,来这儿是为了找人。 崔致远说:“凡间的事情,我们既然为仙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为了能占理,只能先占夏玲珑便宜了,我认真的说:“非也,道友所言差异,既然她是我女朋友,那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我们已经准备成家,我插手也是应当,她只不过是因为在海上施展了华夏武学而被当做外星人抓来研究,贫道觉得是你们做的过分了,我要求也不高,把人给我找回来就行。” “大胆!这里是韩国,容不得你放肆!”崔致远身后的人怒道。 我不甘示弱道:“没得谈了?你们人多,我一打四打不过,但要是想跑还是做得到的,大海对于灵魂如同烈火,我不信你们敢离开陆地,而且,你也看到幽灵船了,船上有火炮,不知道对普通人会有什么样的伤害,对了,你们要不要和我赌一下?” 第一千零八十章回国 任何谈判都是基于实力对等的基础上,我们虽然都穿着道袍,但那不代表大家就是朋友,回想当初玄虚道长也是穿着道袍的人,不也一门心思的惦记弄死我么。而且,别看身为两个国家的凡人如果去交流会有语言上的障碍,一旦灵魂离体后独立存在则会毫无任何的障碍,用点非常矫情的话说,可能这就叫做‘用心去交流’。 崔致远被我呵住了,他不敢赌,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敢赌,谁知道船上一堆嗷嗷直叫的幽灵是不是会杀人? 为了不闹僵,话锋一转,我说:“天下道门本是一家,没必要闹的那么僵,何况我来只是想要人,要不这样吧,你们帮忙把人给我找出来,找出来我就走。” 崔致远说:“为仙者不能插手凡尘,这是天道的规矩。” “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难处,咱们就不能互相理解一下么?”接着,我吹了个口哨,杰克船长站在了船头对我摆手,接着,我大喊:“帮忙,朝着没人的方向来一炮,试一试咱们的大炮有个啥样的威力!” 杰克对我摆了个ok手势,就见希望者号缓缓的掉头,船体稳住,就听‘轰’的一声炸响,幽灵船的炮弹打在了礁石上,毫无任何反应! 这特么不科学,堂堂希望者号,传说中的幽灵船,炮火虽然不至于能毁天灭地,但好得你也得来点反应啊。崔致远他们四个同样是一脸的迷茫,我现在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要是希望者号这么弱鸡,恐怕今天的事情不好善终。 结果,三个呼吸间,刚刚落炮的位置起了个旋涡,海水盘旋,岸上的礁石在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牛逼!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心里有了底气,我也是无所顾忌了,掐着腰牛气哄哄的说:“怎么样,厉不厉害,告诉你们,来三四个炮弹都给你打没了!说吧,你要是不谈,我也不准备谈了。” 崔致远神情不定,后来转过头对三人说:“去,让人问问,海上是不是抓了个会飞的女人,把她带出来。” 我立刻叫住对方:“等一等!” “你还想干什么?” 杰克陪我来这一趟也不容易,之前因为不知道护国英魂和守护者,差一点冒失的让幽灵船出了事儿,于是我打算借花献佛,问崔致远:“我们船也不能白来,这样吧,你给我搞来白酒、啤酒、红酒各一千箱。” 小个子怒了:“得寸进尺!你真当我们怕了你么,告诉你,我们大韩民国可不是好欺负的!” “单挑?打输了,按照我的要求来。”我指了指他。 他瞪着眼说:“要是你输了呢,就跪下给磕头!” 我耸耸肩:“随你怎么想,反正我不会输。” 在韩国道教的诞生于唐朝年代的交流生,那个年代的道士擅长符咒,所以对方被我言语抬起了大怒,他怀中掏出一张符纸丢过来,单手二指平伸,指尖朝上,此法名叫‘天纲决’,引日月精气入符,以此来指挥鬼神的一种方法。顿时,那符纸变化为黑甲将军,手持利刃,踏风砍向我。 黑甲将军派头十足,身高八丈开外,乍一看还以为擎天柱换了件儿衣服,不过这都没用,一切符咒方法皆以天地为基础,对方天纲决不散,为了就是操纵黑甲武士。 天下武功,唯快而不破,韩国在中国只学到了术,却没有学道,最强不过驱使阴鬼之力与知豆兵马,所学丹法无非是地仙汞丸,至于真正的大道他们永远也学不到,我自己,说白了也不过摸索的阶段而已。 禹步躲避,顺着黑甲武士的脚边略过,因为懂道,所以知道他的弱点在哪儿,眨眼之间靠近了小个子,冲着他的鼻子尖狠狠的一拳头,对方‘哎呦’一声,两只手捂住了鼻子,黑甲武士缺了阴阳气的灌入自然消散再次化为一张符纸。 趁势揪住他的衣领,我说:“服不服!” “不服,你耍赖,咱们说好是拼道术,可你偷袭我鼻子算什么英雄!” “妈了个鸡的,谁跟你拼道术,咱们拼就是胜负,输了就要认,不认我打到你认!”话音落后,抬起手又是两拳。他不服,继续打鼻子,最后给挺大个人打的眼泪哗哗流,事情这才告一段落。愿赌服输,崔致远答应回去筹备酒水,而我能做的无非就是坐在海边吹吹风。 台风已经渐渐的小了很多,等到台风散去,幽灵船必须会走,所以现在我很着急。等到乌云渐散,幽灵船摇摇欲坠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到了海边,夏玲珑背着大宝剑,身穿一身干净的韩国海警服出现在了我的视野。 不过,这与我想的有点不一样,按道理,她不是应该被解救的吗?作为被解救的人,不应该是病怏怏的么?可她看起来却是神采奕奕,好似刚刚进行了一场度假。 “活祖宗啊,我可找到你了,快点走,跟我回家。”我忙说。 夏玲珑说:“不是要你别乱跑么,我在大海找了你那么久,都以为你死了。” 听出了言语中的埋怨,其实现在也顾不上了,抓紧离开才是当务之急,搪塞了几句因为台风而走散的话,而崔致远四人的目光却始终盯着夏玲珑背上的宝剑,北斗剑的神奇对四个韩国神仙来说,肯定是能够感受到的,毕竟它可是连烛九阴都能劈开,如果把它交给我,配合禹步,我杀他们四个像玩一样。 凡人之所以是凡人,因为体内有凡尘,这个尘指的是尘土的意思,它在凡人体内会让人的身体重若泰山,无法腾云驾雾。修行厉害的,凡尘就会少一些,好比那些武林高手可以飞檐走壁一样,再少点的如同传说中的修士,可以御剑而行。 包括卫河龙王能在禹王鼎携我一同腾空,原因就是因为体内的凡尘少了一些,然而夏玲珑可是能与神仙肩并肩的人人物,必然神不用担心乘坐幽灵船。没过多久,酒水也相继送到,我感觉好像崔致远他们在韩国还是很有威信的。 杰克带着人马下了船搬运酒水,路上还催我快点,台风一结束,希望者号如果不能回到正确的航线就会被搁浅,船上的人也会有生命危险。 来韩国溜达了一圈,打了他们的神仙,带了上千箱烧酒回了船。随着船只返航,路上我问起了夏玲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说:“我去追杀菩提眼时动了北斗剑,一不小心斩了他们的船,正巧无处可去,我便随船一同上了岸,他们叫我是神仙,想要随我学习。” “你暴露了?”我震惊的说。 “没事儿,此地距离华夏较远,收剑较为及时,六丁六甲找不到。”她说。 酒水上了船,杰克船长亲自操纵希望者号,全速前进离开了韩国水域,太阳渐渐的出现,台风还有着余威,但却能感受的到他们真的很着急,甚至连船上的人也没什么笑容,纷纷眺望远方。 夏玲珑说他在海警部队吃好的喝好的,有一次被人以麻醉针暗算,他一怒之下杀了好多人,这也让全体海警都将她视为杀神,不论毒药、暗杀毫无效果,夏玲珑有着超强的危险预判,往往人家一起了恶心,她就已经察觉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些人才会迫不及待把她送走的原因。 乘风破浪,幽灵船渐渐的开始出现破裂,船上的人群也是频频发出惊叹,我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毕竟那海水对灵魂如同烈火,假如大船沉默,那所有人都会死!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菩提心 令我万万没想到,杰克居然会为了我冒出这么大的风险,而幽灵船伴随灾难而生,又会随着灾难而走的事情确实令我始料未及,倘若最后灾难走了而它没走,那大船就会相当于被搁浅了的鲸鱼一样,除了等死已经别无他法。 杰克亲自上阵,他将希望者号开出了赛车的感觉,随着台风的渐渐小去,大船也没有了曾经的航海时如履平地的感觉。在茫茫大海上,我能做的除了为希望者号祈祷以外,已经帮不上任何的忙。 长呼了口气,我说:“如果出了事儿,那真是我坑了他们。对了,你那么厉害,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船更快一点?” “有。”她依旧淡定。 “快说啊!” “把所有人都丢进了海里,减轻了重量,我觉得船或许能够快一点。” “你赢了!”我瞬间就失去和她继聊下去的打算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满,大家都是鬼,鬼哪有重量?要说重量,我觉得她会比较重一点。跟着人群站船头观望,希望者号的速度越来越快,起初我们只是感觉到了船体摇晃,没多久竟然又感觉到了强风。 这不正常,最初台风究竟有多么的厉害,那可是令我深有体会的,当初连台风都不能把希望者号怎么样,如今风停了,站在甲板上却能感受到阵阵强风,甚至风大的时候,不扶着点都容易被吹下去。人群已经开始纷纷的跪倒在地上祷告,正好我看到扎鲁兄弟也在人群中,急忙走上前问他,到底我们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 扎鲁说,他们都是海上遇难的幽灵,所以大海相当于囚牢,唯有天灾才是可以打破囚牢的钥匙,假如这个时候天灾停了,船没有随着天灾而走,那么就像是重新被关进了囚牢。 我问:“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度过难关?” “你看到前面的黑云了么,它就是灾难,只要我们能进入到黑云,那么就会随着台风离开,要不然将会永远消失在这里。” 望着他为我所指的方向,那里就好像是黑夜与白天的交界,前方阴雾朦胧,身后却是艳阳的大晴天,没错,我明白了,因为幽灵船属于黑暗,它本不应该存在朗朗乾中,大船行驶在海上,就像时时刻刻都在地狱与天堂穿梭,如果暴露在阳光,那等待的唯有死亡。 黑云越来越远,该怎么办! 急的我是直跺脚,可在这个时候,夏玲珑来到我身前,她递给我一个金豆子:“这是菩提子,吃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因为焦急的缘故,我的语气也不怎么好,可是,夏玲珑竟然出奇的没揍我,她依然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菩提子只能用于魂体服用,我抓金佛,就是为了这个。” “你有完没完!”随手打掉了菩提子,她漂亮,没错,她是李远山的爱人,也没错,她是阴曹地府倾尽全部也要捉拿的人,更没错。但是,就算你有一万个身份,现在船上的人都要死了,并且还是因为救她才出的事儿,我不需要她能去感激什么,但最起码也不要装作漠不关己的样子! “够了,我大小姐!这是他妈的21世纪,您的大夏早就亡了,来来,你看看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了么,刚刚我们就是因为去救你,耽搁了他们离开的时间,再瞧瞧远处的黑云,如果云散了,船就会毁灭,他们会死,我也会死,我吃吃,吃他妈了个鸡啊!” 我像是机关枪一样‘嘟嘟嘟’的将所有的不满发泄了出去,是,你的身份就算是很重要,就算是我答应李远山要照顾你,可最起码你得有一个态度,不要认为全世界所有为你做的事情都是理所应当,大家也有感情、有自我、有追求的,而不是非要一味的迁就某个人。 所有的话说出了口,甚至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核桃大小的金色菩提滚落在一旁,深吸了口气我说:“行了,话我说完了,反正我也打不过你,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吧。” 出乎意料,她没打我。偷瞄了夏玲珑一眼,她缓缓走向了菩提子将它捡起,当我还在心里不停的猜测她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谁知她竟然随手捡起了金菩提狠狠的丢向了大海。 “你不要,那就扔了!告诉你张大宝,你并不是李远山,没有任何资格对我大吼大叫,今天是我最后给你的一次机会,倘若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拔了你的舌头。还有,如果你想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随你的便。” “你厉害,我惹不起你行了吧?是我欠的才非要救你!不管今天是死是活,以后你去领略你的百味人生,我走我的寻龙之路,天河龙门在什么位置,我自己去找,和你也没关系,从前我帮你的忙,就当我瞎了眼!” 她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我从不认为夏玲珑是一个懂得幽默的人。但同样,我可以容忍任何她的蛮横无理,也能够想尽办法的救她,可我是一个男人,有一个作为男人该有的底线。金色的菩提好像很重要,但作为面子问题,重要就重要吧,就当做我从来就没见过。 因为希望者号的问题,我俩今天算是认认真真的吵了一架,可在金色菩提子落入水中没多久,大海顿时间翻腾起来,如今海面明明已经风平浪静了,唯有那菩提子落水的位置涌动。‘轰’的一声响,水墙凭空浮现而出,高速行驶的希望者号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船体剧烈颤动,船上的人也是七零八落的撞在了一起,许多人因为头部的猛烈撞击而昏了过去,给我的感觉就好似大船撞在了什么礁石上一样。 海水灌入了甲板,烫的人群嗷嗷乱叫,等到波浪平息后,希望者号也停止了它的航行,眼睁睁望着黑云的离开。完了么?是因为我的缘故,杰克他们将会再次面临真正的死亡么? “快看,好大一只海王八!” “完了,我们被王八拦住了去路,劫云不见了,我们这回可真是死定了!” 人群的议论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没多久,杰克像是猴子一般高处的驾驶舱连续几个跳跃落在了我的身边,他叹息道:“入不了劫云,船已经要坏了,搞不好一会儿可能真的要彻底的死在大海,不过,如果能重新的在陆地复活的话也是不错,记得你说过你可以定人富贵,那让我重新当一个航海家怎么样?” 他说的我十分羞愧,谁让海里不归我管啊! 船头的人依旧惊呼连连,我们三个加紧速度追过去一看,好大个家伙,原来是龙渊内的玄武跑出来了!它的四只还拽着铁索,背甲近乎于百米,龙头虎眼,神态陶醉的缓缓的审视周围,就好似是在享受自己的自由。 玄乎吼了好几声,每一声都会伴随着波涛翻涌,希望者号缓缓的摇曳,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翻船一样。 “菩提子不会是让它吃了吧?”我吃惊的问。 夏玲珑缓缓的点头:“没错,有菩提心才可以容纳万物,玄武吃了菩提,重新脱困了。” 听起来好像菩提子真的是一个好东西,说不后悔是假的,不过为了男人的面子问题,一定要装作毫不在意,爱咋咋地,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突然,夏玲珑几步站在了船头的栏杆上,她解开了背后的大宝剑,语气冷淡的说:“张大宝,你说你我欠你的,那好,我现在让玄武拖着船去追那劫云,做到了你我以后将两不相欠!”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道歉 所有人都对于中华四象兽都不陌生,玄武为北冥,镇守北方,有长寿的意思,后世《后汉书王梁传》记载:“玄武,水神之名。北方七神之宿,实始于斗,镇北方,主风雨”。雨水为万物生长所需,且水能灭火,所以玄武的水神属性,颇为民间重视。 然而,就这么作为一个传说中的四象兽居然会被锁在海底,好不容易脱困了海底再次撞见了夏玲珑,开始我真不知道夏玲珑和玄武比起来谁会厉害一点,可她却在很短的时间内以充分的实际行动来证明,事实上地球最恐怖的生物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神兽,而是—“女人”! 光背甲就几乎百米的玄武还在感受着阳光带给它的温暖时,夏玲珑突然跃下了船,我紧跟着站在船头,便见她一跃而起,每一步好似踏在了空中阶梯,之后,她犹如钢铁侠一般问问的落在玄武的头部。 玄武抬头,那是‘杀’的意思,所以在风水中常说‘玄武垂头’来比作吉祥,垂头则代表俯首帖耳的意思,而玄武若是仰头可要吃人的,但夏玲珑毫不在意,她踩在玄武头时,厉声道:“做我灵兽,你可愿意!” 玄武嗷嗷直叫,突然张大了口要吃夏玲珑,结果夏玲珑一跃,用那把处在剑鞘中的北斗剑狠狠的砸在玄武的头上‘咣’的一声,玄武疼的身体翻腾,它立刻潜入水下,夏玲珑也随之跟着一同下水,不到片刻的功夫,她在水中跃出,手中还拿着被玄武挣脱后的锁链,片刻的功夫,她硬是将庞大的神兽在水中给拖了出来。 “她。。。你女朋友?”杰克摘了帽子。 我点点头,其实心里也不知道说啥好了。随着玄武被夏玲珑像是王八一样抡起来的时候,杰克又说:“嗯,可怜的张,我很同情你,有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恐怕你不仅仅脾气要好,腰也要好。” 心里很尴尬,不知道夏玲珑听到杰克的话会不会找我麻烦?找她当老婆?那除非是我疯了,否则绝对做不出那种荒唐事,李远山是李远山,我是张大宝,那个苦苦寻龙的张大宝! 海上依旧打的火热,每当玄武下潜,夏玲珑便会随着它一起入海,愣是拖着铁链给它拽出来,两头凶兽的战斗,我们‘凡人’是无法插手的。 最后,夏玲珑用铁链拴住了玄武的脖子,一手拽着铁链不让它缩头,另外一手拿着北斗剑玩了命的砸,海水翻腾,双方打了好久,直到最后那好好的一头玄武硬是被她打的服服帖帖的趴在水面上。 夏玲珑长发散落,模样虽然秀美且富有女人味儿,可回想刚刚的战斗,那真是完全与女人二字无关啊。她冲着船上的人大喊:“你们的船,哪里能栓东西用?” 杰克看看,对我竖起大拇指:“大宝,我忽然间觉得,你在我眼里就是英雄!”,留下了这句话,他又灵活的跳到了船头高处,大声吩咐着轮机舱内的帮忙放出拖拽所用的原木,过去的大船很像现在的汽车那样,万一在海上出了点状况,还是需要有另外的船只过来牵引的。而夏玲珑就是亲手将铁链挂在了可以牵引的地方,最后再由杰克的人把锁链固定住。 做好了这一切,劫云早就已经消失不见,然而夏玲珑的表情却依然很淡定。没办法,谁比较能打,谁厉害,那咱们就听的谁的,自然界的弱肉强食放在哪里都适用,更何况人家都好几千岁了,二我才20多岁,与她比起来,她吃的盐比我吃的大米都多,打不过她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安慰自己安慰的差不多了,玄武基本上也已经固定,看到夏玲珑站在玄武的背甲上大声说:“本尊华夏镇国公主夏玲珑,大禹王四女儿,你乃玄武,为水中至尊,因本尊菩提子而逃出龙渊,所以你欠我的,现在我要你偿还我,拉着他们去追劫云,什么时候追的上,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不要妄存侥幸心理,否则天下虽大,必将无你容身之地!” 玄武缓缓的垂头,表示了顺从。如果说自然界里谁是最不讲信用的,恐怕只有人类一种。我们站在了大船上,玄武拖拽着的速度很快,不过,我还是担心早点回去,毕竟肉身还在公厕里躲着呢,身上一个圣人头,一个龙首,加起来可就三个多亿的身价,万一丢了可咋办。 这个时候,赶巧碰到武里穿的一身破破烂烂的装束在收拾卫生,我把他叫过来聊了聊,原来三天的免费期限已经过了,若想重新获得快乐,那就是劳动,劳动的越多,报酬越多。我先是听他抱怨着船上的女人翻脸不认人的态度,本来免费三天,最后一天他正在与一名黄裙女郎做着没羞没臊的事情,关键时刻,快马扬鞭,然而零点的钟声刚刚响起,洁白的‘小马驹’突然尥蹶子了!因此将他这位小骑士狠狠的摔倒在地。接着,黄裙子指着时间,兴奋的高呼:“亲爱的武里先生,如果没有金币,那我可要请你出去了。” 武里三天狂欢,哪有一分钱啊,就这样,摔了马不说,还差一点连裤子都没有了我。聊起了他的遭遇,武里一个劲儿在那儿咒骂,可就算骂不绝声,也受到了如此多的不公之事,可他却丝毫没有回华夏的念头,我问过他,甚至可以帮帮他的忙,但武里却摇晃着麻布问我,如果投胎,要不要喝孟婆汤? 我点点头,他又说:“这不就得了,孟婆汤喝完了就什么也记不得了,那我还是我么?比起那样,我宁愿永远在希望者号刷厕所!”,擦地小骑士安安稳稳的留在了船上,他还告诉我这次的路就是返回的路,很幸运,有玄武开路,路上没有什么波澜。 武里去忙活着工作,我则站在船头,发现夏玲珑依然踏在水中,于是,我喊她:“上来吧,在水中站着干嘛,凉不凉?” “和你没关系,你都说了,咱们两个以后各走各的路。”夏玲珑头也不回,分明是在赌气。当时,我俩吵架就是因为我被一时给气糊涂了,毕竟在我的心里还是一个追求完美的理想主义者,其中所指的完美更是侧重于心灵完美,因为首先你得善良,不能把旁人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好比杰克他们帮我,我除了能做到以酒水回赠以外,还需要保持一颗感恩的心,因为情感不是天平,它不会是两样放着一样重量的东西就能够所抵消了的。 冷静下来,或许,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夏玲珑了,每个人自身情感诉说的方式不同,可结果却是一样。 想通了以后,我立刻道歉:“老夏,我错了!” 她没理我,依旧背着手目视前方。我又说:“姑奶奶,我错了行不行,上船吧,下面风大再给您吹感冒了。”,她还不理我,我继续说:“之前我和你吵架我不对,是我误会你了,要不然你上来,我下去都行啊。” 本来打算客气客气,可谁成想这句话还真就把她叫上来了。 她两步跳到了我面前,说:“好,你下去站着!” “真去啊?” “不是你说的么?去吧。” “额。。你也知道,海水对灵魂的伤害很大,要不然。” 没能我说完呢,她抓着我的手一跃跳下了船,然后让我趴在玄武的头顶,因为玄武属于潜泳,我四周都是茫茫海水,掉下去可就等于掉火坑里了,赶忙抱紧了玄武,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掉海里,那紧张情绪不用多说,咬紧了牙关,声音颤抖的说:“大姐,你玩真的啊?”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出魂入庙 人家都是站着海边吹着风,我是趴着玄武头上去冲浪,北风呼呼的刮,海水溅起的浪花好似刀子般一个又一个的打在我的脸上,在乘风破浪的气势中,有好几次我差点掉进了海里。 夏玲珑站在船头像是看热闹一样盯着我,杰克则是单手胸前画了个十字架为我祈祷,紧紧地抓着玄武头,我回头喊:“救命啊!老夏,这特么掉下去会死人的!好歹我也是阎罗王,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她依然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 “大姐,你要是把我玩死了,以后谁给带你吃饭?谁给你付钱?谁又能领着你走遍祖国大地,我们是朋友,难道就不能充满爱么?”说着呢,玄武突然一个加速,吓得我心都悬了起来,刚刚不是因为我抓的紧,恐怕现在就真的完了! 任由我妙语连珠,她依然雷打不动,足足折腾了我快两个钟头,远处的海岸线一点点的浮现视野之中,但玄武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突然,夏玲珑自船头一跃而下,我觉得她犹如天龙八部里的天山童姥那样,表面看起来是人畜无害,实则本身却是一个隐藏很深的恐怖的高手。 接着,她单手揪住了我的衣服:“老实点别动,我带你上岸。”,妈了个鸡的,我在心里长呼了口气,总算是结束了。 想我骑着玄武自韩国境内冲浪到了山东,一路上也无异于是刀剑上跳舞,裤裆里玩火,能安然无恙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当前,大海的生活即将宣告了结束,在我当离开前,回头冲着杰克以及船头上趴着的人群们挥挥手。 “大家再见!” “大宝,我们会想你的,等到下次再刮台风、龙卷风、海啸地震、我一定会再来中国找你!” 杰克说的没毛病,幽灵船如果没有灾难,船就没有追逐的方向。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为此我挥挥手:“下次见面咱们换个地方,去日韩新马泰哪里都成!”,夏玲珑没给我继续告别的机会,眨眼间便犹如火箭推进器一般将海水踩踏出了一个大旋涡,周遭激起三丈浪花,带着我一跃飞向了陆地。 同样的禹步不同的人却能用出不同的感觉,如果将我的步伐比作奔腾的江水,那夏玲珑足以当的起汹涌怒涛的大海,她夹着我几步冲上了岸边。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玄武故意的,当前所落的位置正是离开时的沙滩,而视线中那间小白楼不正是我藏肉身的公厕么!身后的希望者号已经没了踪迹,大灾难过后,四周狼藉,树木横七竖八的倒的到处都是,有的汽车被吹离了公路,也有的因为飞来的利器砸碎了玻璃导致车内灌满了水,沿海的大排档均已经被台风吹散了它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许多的老百姓走上街头,不过更多的人并非是来救灾的,他们背着匡楼,拎着塑料袋兴高采烈的捡螃蟹抓海鱼。是啊,台风过后,沿海都会许许多多的鱼虾蟹被吹上来,这对于某些幸运躲过灾祸的人来说,恐怕捡螃蟹算得上一大乐事。面前形成了两个对比,一边的冲着曾经吹飞的大排档哭嚎,也有的瞧着自己的汽车而唉声叹息,但这并不足以影响密密麻麻来捡螃蟹的人。 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俩,让夏玲珑等我一会儿,接着,我快速度进了厕所入了肉身,门外的厕所管理阿姨还在为卫生间为什么进不去而发愁的时候,我腰间挎着人头,手里抱着龙首快速推开门,对方被我吓了一跳,她愣在当场,上下打量着我,可在看到腰间的骷髅时,两眼一翻吓昏了过去。我赶忙蹲下身子检查检查,发现老太太没什么大碍才放心的去找夏玲珑,重新找回肉身感觉很不错,心里想起金色的菩提子,龙渊内的玄武吃完了浑身有劲儿的样子吸引了我,所以,见了面就问她,菩提子是怎么回事? “那是藏在金佛内的一粒菩提子,因为日积月累后有了佛性。” “干什么用的?” “你不是不要么?问这个干什么?”她反问。 我尴尬的挠挠头:“就是好奇而已,反正都被玄武吃了。对了,咱俩已经和好了,你说话可不可以别这么冲。” “之前我答应过你帮你铸龙骨。” “我知道这事儿,一直以来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她说:“那菩提子就是为了铸龙骨所用,既然你不要,那就不赖我了。” 真没想到她心里一直惦记这件事儿,当前说不懊悔是假的,可看到她那一副得意的嘴脸,就算是我心里有想法也不能表露出来让她笑话,所以,我一点都没再提,只是叹了口气说:“只是对不起游方,让老头白白丢掉了性命。” “谁说他死了?我在海上没有找到你却找到了他,赶巧有一艘渔船返航,他幸运的得救了。”夏玲珑说。 没死?得到这个消息,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老头虽然可恶一点,但大家早就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只有他没死,我们这次出海才算是皆大欢喜。 只是,台风刚刚退去,四周到处都是人,想找她也实在是很难。在我琢磨着是不是该利用小鬼帮忙找人的时候,突然看到沿海的街道上有一名身穿棕色长衣的中年男子。 瞧他手里拿着笔,在一张纸上勾来勾去,再看腰牌我就明白了,原来是土地爷。当即,我让夏玲珑躲在一边,自己快速跑向了对方。他见到没什么意外,恭敬道:“见过阎罗王。” “你认识我?” 中年人说话得体:“不,我本阴律司,能看破大人真身。” 瞧他依旧在忙碌,我就问他在做什么?男子说:“清点损失,打算过些日子向天庭汇报,也是为了能争取申请下来明年的风调雨顺。” 觉得有点好奇,问土地爷能不能给我看看。他倒是很大方的将卷宗递了过来,我扫了一眼,记载的分别是换算成银两的财产损失以及人口死亡的情况。 他叹了口气:“有的人因灾而发家,有的人却因灾而致贫,天道无情,希望大人能够酌情处理凡间法度。”,心里清楚他是想劝我不要一视同仁,该追问原因的还是要追问原因,比如两个人都杀了人,其中一个是为父母报仇杀人,另外一个则因为夺人财物杀人,法律上虽说都杀了人,可道德的层面,前者必然是无罪的。 以阴间自有阴间的规矩搪塞过后,我问他能不能找到一个叫游方的人?土地爷说:“游方?那个算命的现在正在我的庙里休息,大人认识他?” 长呼了口气,人没丢就好。土地爷说游方是误打误撞进了土地庙,赶巧了饿了,就吃了他的贡品,土地爷心里不满出来理论,游方以灾难面前人人平等为由,赖在土地庙不走了。 怕夏玲珑泄露身份,我自己一人随着土地爷去找游方,等见到他的时候发现游方正坐在倚靠在一块儿大石头上睡觉,头上挡着一片芭蕉叶,身下躺着湿漉漉的甘草垫,而旁边的土地庙却只有不过膝盖的高度。 原来,游方是以神游入了土地庙,身体仍在外面淋雨,精神却在庙里吃着贡品休息,等到雨停了他再回到身体休息,所以别看他狼狈,实际上却没有吃什么苦头。 我走到土地庙,用手故意掀开了一片瓦,片刻的功夫,游方在地上一跃的蹦了起来俩手胡乱倒腾,惊慌的说:“哎呀妈,房子要倒了,快点跑!” “往哪跑!” “当然往安全地方跑。”游方突然停下来转过身,一看是我,气急败坏的说:“是你!张大宝你个混蛋畜生王八蛋,老子差点被淹死在海里,九死一生的逃了出来却又躲在土庙里和土地爷抢吃的,你知道他得贡品都臭了么,老子我被海水泡了一天,出来就吃着糟烂的水果,这都是他妈的因为你!” 他脸红脖子粗,竖着眉毛浑身狼狈模样将我逗乐了,我说:“行了,一会儿回北京,我请你吃驴肉火烧。”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奇异案件 兜了一大圈子,又一次踏上了北上之路,临别时,我让游方为土地爷换了贡品再打扫庙宇,这也算是回报对方的收留之恩。等到再次与夏玲珑汇合之后,由于手里拿着的东西太过于贵重,坐火车、飞机肯定是行不通。 后来,我们几个一商量,包车吧!七八百公里的路途,人家司机开口就要价2000,还得我们包过路费,好在我身上还剩下一些钱,于是,也就没与对方过多的讨价还价,掏了钱直奔向北京城。路上全程高速,黄昏时我们就赶到了草堂的门前,眼前还是曾经的三层小楼,古朴的装修,高大的牌匾,只是对联已经被磨的看不出本来的字迹。 黑大个原本被我留在草堂看家,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黄鼠狼在道士的眼里就是妖怪,会不会有那些个闲的没事儿的正道人士降妖除魔?对了,怎么说这里也当过特勤处,应该不至于吧。 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周遭的大楼已经林立起来,处处喧嚣的生活环境,将整个城市变得没有一处可以安身的静心之地。忽然,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四合院的价格会越来越高,这不单单是因为它的地盘大,更是一种难得亲近自然的静心之地。 草堂的门窗紧闭,窗台上厚厚的灰尘,证明已经好久没人来过了。 游方说:“你以前是特勤处的处长,可现在不是了,咱们要是进去不会被人当做小偷给抓起来吧?” 心想他一个监狱老油子还怕被抓?但北京城也是天子脚下,我不过是一介布衣而已,从前能成为特勤处处长也是被逼无奈的傀儡,名头虽然很大,可是却没有一点点的权利,我的所作所为皆要听从上级的命令,但现在不同了,我就是我,也许这就是因为实力强大而但带来的自信,从心底上就不想再有人可以随意的支配我。 “放心吧,这里只是草堂。”推开了尘封许久的大门,烟尘弥漫,果然,好久没有人来过了。凭借着记忆,我找到了电灯打开,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次,一切还如我离开时候的那样。我接着说:“二楼、三楼有房间,最里端的是档案室,其他可以自己找地方。” “得嘞,我老人家年纪最大,喜欢住在高层,你们可都不要与我抢啊。” 目送着二人都上了楼以后,我心里有些担忧,黑大个呢?光凭草堂的满地灰尘,恐怕黑大个已经离开了有些时日,他一个修炼成精的妖怪,除了入驻百姓家找弟子修炼,剩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独自一人打坐,而且它只要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没有比草堂是更好的选择了。 颠沛流离的近两年时间,天地大劫过去了,如今只差两样古董便能龙身塑成,简单打扫了一遍卫生过后,我躺在了床上,产生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圆明园龙首,以及那个让鲁班、张福德震惊的圣人头骨。随手将它拿在手中,我盯着那个比人类脑袋小上一号的人头,左看看右看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索性随塞到了床底下。因为第二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做,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工地嘈杂的响声将我吵醒,还未等我起来尿尿呢,大门传来‘咚咚’的响声。 这么早就知道我回来了? 整理好了衣服,打开了门本以为会是各门各派或者特勤处的黑衣人,不过我都猜错了,进来的人竟然是警察! “你好,请问你认识李相如么?” “认识啊,怎么了?”我很疑惑。 “他涉嫌谋杀,人已经潜逃了,我们是来走访调查,罪犯杀人前曾在此地落脚,我们今天得到消息你回来了,所以过来取证。” 开什么玩笑! 李相如杀人?不可能,我是一百个不相信,他可不是什么不冷静的人,何况身上也是携带巨款,绝不能分不出轻重缓急! “警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李相如我认识,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 “你还是跟我们回去一趟吧,好多事儿还是要调查清楚,案件虽说有疑点,可是他人已经潜逃了,这不是认罪又是什么?” 赶巧游方和夏玲珑也出了房间,不知道老头是不是做贼心虚,见到警察居然第一反应是捂肚子,然后说自己坏肚子了,又问我厕所在哪?我给他指了指,游方灰溜溜的上了二楼。夏玲珑则是背着大宝剑,一身韩国海警服,看的警察也是惊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棒子的服装配宝剑,真时尚!” 留了二百块钱,对她说自己出去有点事儿,让他们在草堂等着,饿了的话工地门口有卖煎饼果子的。 后来,我跟着警察一起去了警察局,经过了解案情的而经过,确实有点蹊跷。 事情是这样的,在草堂附近来了一个道士,平日里赤着脚,穿着脏兮兮的道袍,每天就在附近的工地化缘。可奇怪的是,人们给他吃的、喝的、钱他都不要,问他要什么,又不回答,一整天也不用吃饭。 有人就去劝说:“老道士,你既不吃荤腥又不吃素斋,难道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不成?我觉得你来工地也化不到什么东西,就应该去什么北京大饭店,王府井酒店,香格里拉那种高级的地方去,万一有哪个老板要找你算一卦,再请你吃口饭呢?”,道士对周围人的冷嘲热讽就似乎是没听见。 久而久之,道士可能烦了,瞪着眼睛说:“我就要这样化缘,你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别过来烦我!” 态度激怒了周围的老百姓,自然也就没人管它了,过了好几天,道士躺在工地外的一棵树下,身体僵硬,连续过了三天也是一动不动,因为挡的大翻车不好调头,工地的老板过去看看,发现人也没死,想让道士让一让,可那个道士就是不理。 老板给钱,道士不要。找社会流氓去抬,可道士像是被打了桩钉在地上,七八个壮汉愣是抬不走,这奇怪的事情吓得那些过来帮忙的人掉头就跑,不管老板许多少钱,人家也不干。 后来,李相如过去了,就问那道士:“给钱不要钱,给物不要物,终日乞讨,难不成你是要讨寿?” 突然,道士坐了起来,呲牙咧嘴的说:“我要你管,你算个什么东西。”,俩人一言一语的吵吵起来,当天不欢而散后,道士离开了大树,开发商老板离开扩建了道路。 本来事情都以为结束了,可那道士与李相如在第二天同时出现在了饭店,据目击者说,俩人有说有笑的还喝上了酒。可等到第三天,道士的尸体竟然出现在了被砍倒的柳树旁,肚子被划破了,肠子扯了一地。 派出所去调查时,李相如还不知情,被提取指纹后回去化验,凶器上的指纹与李相如完全吻合,本来凶手就这样敲定了,可那天有人看到李相如去中医诊所抓了药,道士死亡的时间正好李相如还在药铺。 原本打算给李相如监管调查,可他在知情后竟然逃了,甚至连值班的民警都不知道李相如是怎么逃的,监控设备在他跑的那天全部失灵。所以,现在警察都在找他,至于草堂更是处在监禁,昨夜有人看我们进来没管,本以为能引来李相如,却等了一宿也没见他来,所以,这一大早人家就过来敲门了。 警察说:“既然你和李相如很熟,嫌犯在出逃前有没有联系过你?”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邪道 警察的话有几处听起来觉得奇怪,李相如是一个自学道法的人,本身他并不通晓阴阳术数,靠的无非是书本上的玄学知识以及茅山那位祖师留下的一些入门口诀而已。所以,我并不认为李相如能够斗得过邪师、精怪、厉鬼。 道士的身上还有三个疑点,第一、依照道门术数,道士完全可以向天借寿,亦或者积累功德与阴间谈一谈,以功德续命,所以不存在讨命一说,除非连老天爷都嫌弃,做了太多太多的恶事儿的道士,可如果是那种人,又怎么躲得过老天爷的责罚? 第二、躺在树下挺尸晒日,我倒是觉得有点像驱除体内阴邪气的方法,好比一个人体质弱,多运动运动晒晒太阳,阳气恢复了,人也就好了。 第三、刨腹肠子拽了出来,是不是要找什么东西? 可是,不管这三样摊上哪一样,也不会是李相如自己能搞的定的,何况阴阳术法岂是三两天的功夫能学会的,或许术法小成可以依葫芦画瓢来布阵,以寿金请鬼。但若是想走正道,首先要学道理,悟透了天之道以后才可驱邪缚魅,师门授纂方可律令阴神,而且道书易学又岂是短短一两年门外汉能够领会的到?更别提降妖伏魔所层出不穷的手段了。 结合了这些个猜测,我断定了李相如是无辜的,而他能在警察局脱逃,想必也是用了‘五鬼搬运术’。 “没有联系过。”我说。 警察要我的电话号,我倒是没隐瞒,直接告诉了对方,他们查了查发现了李相如最后与我联系的那次,事情本来与我脱离了嫌疑,可是,李相如绝不能出事啊,他手里还握着钱来的,他要是出事了,我找谁要钱? 谈话结束了,人家让我可以离开了,但我要求想看看死者的尸体。警察不同意,还说遗体已经送去火葬场了,一个道士的死亡和我有什么关系?尸体死亡没有任何的异议,而且又联系不上道士的家属,就算我们去,恐怕现在也火化了。 我说:“我也是个道士啊,天下道门是一家,实不相瞒,我也有一个师伯早年失踪,听警察同志的描述,也好去认一认,看看到底是不是他。” 他们问:“真的假的?道士你怎么不穿道袍?” 我说:“我是玄裔弟子,不需要守观穿道袍,你令我去看看吧,万一认识呢。” 人家派出所说什么也不让,甚至还有人怀疑我是不是骗丧葬费的,幸运的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女警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进门就说:“案子终于破了,现在的人是真疯了,连自己亲侄女都杀,真不知道是怎么下得去手。对了,你们一会儿谁去审问,我看到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揍他。” “小蕾姐,你可真行啊,上头给72小时,你用了36小时就破了,厉害!” 双方一言一语时,我看女警很熟悉,对了,他不正是那个随我在太和庙掉进尸坑的女警赵蕾蕾么!我还帮助她去墓地里见鬼,后来大家分了手,一晃都一年多不见,她比以前变得沉稳多了,唯独那副干劲儿十足的样子却还是没变。 “赵蕾蕾!” 她看到我明显很诧异:“张道士!怎是你?你怎么到警局了,是不是杀人了?” “杀什么人杀人,是我的一个朋友被怀疑杀人了,我觉得他是冤枉的,想去看看尸体。还有啊,尸体是个道士,你也知道是道士,在我的长辈中还有七八个失踪的师叔师伯啥的,你们说死了人,我想去瞧瞧。”我说。 有了赵蕾蕾的作证,没有人再对我道士的身份提出了异议,由赵蕾蕾作保,她主动开车送我去殡仪馆,瞧她吩咐警队里的气质,难不成当官了? 一路上,她长叹了口气说:“一年多没见了,你怎么样?” “我,我还好。” “那个案子我看了,确实挺邪门,毕竟人是不可能有分身术的,刀上有李相如的指纹,作案时间对不上,凶手有可能是采集指纹故意嫁祸给李相如,可是,他跑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你也是见过鬼的人,我实话告诉你,杀人的绝不是李相如。” 我说的斩钉截铁,凭借我对李相如为人的了解,还有讲述的过程,他绝对不可能动手。赵蕾蕾说:“你说不是李相如杀人是没有用的,真相得由他自己来说,好好的关在监室,他竟然奇怪的越狱了,你让我该怎么相信他?” 这就是疑点所在,李相如跑什么? 很快,我们到了殡仪馆,刑警队亮明了身份,一路的通行无阻,负责看守冷库的人大爷说,要是我们再晚来点,那今天的尸体就得给烧了。 感叹回来的及时,一路到了冷藏库,负责的老大爷轻车熟路的拽开了一个冷柜,老大爷惊讶的说:“怎么可能,尸体呢?怎么没了?”,很快他给我们俩跪下了,哭着说:“我老伴儿身体不好,家里全都指望我这点工资来治病吃药,您要是告诉馆长尸体丢了,他非得撸了我不可,搞卫生的老刘头又是馆长的二表舅,他一直惦记着我的工作呢,这要是泄露出去,肯定得让人顶上来,您们行行好。” 赵蕾蕾拉老头起来,俩人撕撕扯扯的时候,我在冷柜下面看到了一个脚印!而且还是一个没穿鞋的脚印,因为水渍的干涸,仅留下了前半个脚掌。 接着,我碰了碰赵蕾蕾,指着脚印说:“你看。” “没穿鞋?” 我很快拽开了周围的冷柜,第一个、胸口被掏开;第二个、腹部被掏开;接连找了好几个,都是身上少了某一个部位的内脏,最后的尸体不再是被吃内脏,而是各个变成了人干,有的甚至已经成了骨头架子了。 看管冷库的老大爷吓得昏了过去,赵蕾蕾拿出电话要报警,我一手握住了她说:“没用的。” “什么没用?周围都是监控,一定要抓到到这个变态的恶魔。”她愤愤的说。 我说:“你看到的这些,应该都是那个道士做的。” “开,开什么玩笑!”赵蕾蕾摇摇头,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 “没看玩笑,对方放阴失败了受到反噬,需要以尸气驱寒,他因为作孽太多老天爷不给他的寿,导致道士只能去讨寿,讨来了阳寿还需要阴寿,他开膛破腹让你们把他送到殡仪馆,吸了阴寿,阴阳齐全,他又可以继续为祸了。” 怪不得道士会躺在阳光下,他是为了驱阴,刨开肠子则是因为受到反噬的痛苦所致,利用阳寿重生,以其他尸体的血肉来弥补自身,阴阳齐全,讨寿一甲子。 这种方法,恐怕我就算去查生死簿也很难查的到,只是他所作所为实在是太阴邪了! “你的意思,死的道士根本没死?绝不可能,现场就是我们队勘察的,那死的特别惨,怎可能复活?”赵蕾蕾惊呼。 “你在认识我之前,不也没过鬼么?很多事情你是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不过对方现在阴阳双寿齐全,肯定要做一件事儿!” “什么?” “以九个女童立下九阴来分担阴寿所要承受的痛苦,今夜零点之前必定会有九个女童失踪,他为了诱骗小孩儿,所以不得已会现身,而且连续劫掠这么多的人,不暴露的可能性很低,所以,这是你们最后抓住他的机会!”我严肃的说。 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2点,距离凌晨还会很久。 赵蕾蕾担心的问:“北京这么大,如果他不在我的辖区动手怎么办?” 我问:“哪里最容易丢小孩儿?” 她做出恍然之色:“五环到六环以外,那里的外来务工人员最多,而且好多地方也没有天眼的覆盖。”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带着鬼差去办案 事不宜迟,我和赵蕾蕾飞一般的跑离了火葬场,路上我有想过,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黄韬易名轩的老板,对方也是阴山派的,以他取王八头为了寿元这件事儿来看,必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讨阳寿、吸阴寿,吃死尸,立下九阴童女为自己分担所有的痛苦与因果,确实很像阴山派的做法。 假如二者是一个人,恐怕想拿住他会很费劲,这不是说我打不过他,而是压根儿就找不着人家。而且北京城实在是太大了,赵蕾蕾说,以前人口普查,五环至六环580万人,常驻的外来人口占三分之二,其中三分之一是流动人口与本地居民。市区中心基本上已经完全覆盖了天眼,如果那道士怕暴露,肯定会在六环与六环外一代着手。 可是,对方需要的九个小女孩儿必须是八字纯阴,可是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找八字全阴的女孩儿几乎不可能。 赵蕾蕾说:“张道士,你说有没有可能对方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找到了八字全阴的小孩儿?等到今天成功的复活之后,他不需要在北京城现偷。” 他的话算是点醒了我,是啊,我太着急了,像关乎寿命的大事儿,对方怎么可能不提前准备好了?同时要九个八字纯阴的女孩儿难度非常大,何况生辰八字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获得的。 握了握拳,怎么办?难道就让那邪道士逍遥法外? “你等一下。”赵蕾蕾在手机上找来找去,最后进了一个网页,他递给我说:“这个是近一年的人口丢失的登记,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助?” 我翻找着手机,一共不到30人,其中还有几个十几岁的少女,可他们的八字并非我想要的,而且互联网上的人说明不了什么,因为中国那么大,并不是说每一户家庭都懂得利用互联网媒体。 行动陷入了僵局,因为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该在哪里入手,北京城上千万人口,全国十三亿,想要找九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一样,人要是真丢了连警察都找不到,我又能去哪找? 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我说:“你在车里等我,我去阴曹问问。” 赵蕾蕾眼前一亮,她问我怎么去?我随手将游仙囊打开:“你别乱动我的身体,老老实实等着,一会儿我就回来。” 身为阴职人员,早就已经无视阳光直射,四位鬼差抬着轿子自游仙囊飘荡而出,我以灵魂出窍后乘坐轿子直奔向阴曹,它们要比我骑马快多了,仅仅几个眨眼的功夫我便已经来到了阎罗殿。 正巧今天范无救当差,他对我恭敬道:“大人这么早来公务啊。” “叫日游神来见我。”之后我进了大殿,如今一入阴曹身上自然便出现阎罗王的锦绣长袍,除了脸不是黑的以外,自我感觉还是很像包大人的。 坐在黑色四方桌,面前倒是积压了一尺厚的公文,简单的翻了翻,阴曹地府善恶评判全有司职判官处理,只有大奸大恶的、祖上有德却为人不孝、大善大慈的人却又做了恶事,亦或者是那些名人后代,这里的名人可不是明星的意思,他们的祖上或许有孔子墨子那样的圣贤,亦或者是一些救国救民的英雄后代。 人们给于子孙的,不仅是物质财富,德行也是一样,你积累到了足够的功德,做过许许多多的善事,这一类的好事儿如果报答不到你的头上,也会报答到子孙的身上,恰巧子孙犯了错事,会导致上头有功德庇佑,下面有阴律制裁,你办了人家,司职小判官肯定怕被报复,这个时候就需要阎罗王出面搞定了。 范无救下去叫人,不一会儿,顶着日游白帽的日游神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见过阎王大人!” 我一拍桌子:“你可知罪!” 日游神慌张的摇摇头,为此我继续说:“我在阳间见一邪道士,寿元将近,因无法向天不借命,而躲在凡间向人讨命,接连吸取死人阴寿作为阴阳调和,法术过后必须要九阴女帮助分担痛苦,此等大奸大恶之人,你身为日游神难道不知道么!” “大人,下官冤枉啊,那些邪道人士早就有了自己的手段欺骗阴差,去年我曾抓过一名以胎心为食的妖女,可领回了阴曹却发现那妖女无非是替身而已,真正的妖魔依旧逍遥法外,他们精通奇门遁甲,懂得阴阳术数,能以换命之法隐藏在城市、山野,下官虽为日游,可对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啊。” 日游神说的很真诚,事实上当想通了以后确实如此,如果恶人都能在阳间立刻得到恶报,可能世界上早就已经没有人了。真正的罚寿,是触碰天怒,导致老天爷亲手罚光了寿元,阴差才可动手。而且,哪怕我的寿命将近,不也可以去向天借寿么,那邪道士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但可我还是不甘心,于是找来判官,问他们知不知道一个叫黄韬的阴山道士? 判官翻阅生死簿,半晌后,告诉我查无此人。依照地址和年纪,我又问了判官,李相如的寿命?他找了找,拿出生死簿看了看,告诉我李相如共寿命73载。 听到他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刚打算问他在哪?判官说:“不对不对,大人,寿命变成75载了。” 涨了?怎么感觉好像股票似的,说涨还真涨了两年?回过身问判官原由。判官说:“回禀大人,凡人做大善之事阳寿会增,如善寿未尽而凡人夭折,那到了来世可作为福寿。” 虽然是简单的一件事,可我听起来就显得不一般了,因为李相如是在逃命,他在哪积累的善事?如果没别的事儿的话,他不是应该在草堂等我呢么! 而且,李相如是唯一判定出了对方是邪道士身份的人,有很多人看到过俩人还一起吃过酒,难道说他去追凶手了? “判官,能不能找到李相如!”我忙问。 “可以,下官只需要在他的名字下面勾勒一笔,阴差便能接到去拘魂的地址。” 让判官照做,这也是最有可能找到邪道士的方法,直到生死簿勾完了,我立刻带着两名阴差随我上界,怕人手不够,一起叫着日游神同样也跟了上来,很快便回到肉身。 身旁的赵蕾蕾见我睁开眼,忙问道:“张道士,你回来了?阴间怎么说的?” “你等一会儿。”接着,我下了车,为夜游神以及两名高帽子鬼差打开门:“上车。” “喂!大白天你和谁说话呢!”赵蕾蕾急忙说。日游神说他走着会比较快,我又说:“你快没用,你们上车指路,大家一起去。”,三人这才听我的先后坐在了后座上。 俩阴差一个日游神,挤在一起,由于帽子太高,坐起来也是十分的别扭。不过,赵蕾蕾一会儿回头看看,一会儿又看看后视镜,脸色吓得灰白,她说:“喂,你刚刚不会是与鬼说话呢吧?”,这时,阴差拿出抓人公文告诉我顺着道路走十里,接着说了一些位置消息,我照着说法告诉了赵蕾蕾,她却又追问我:“喂,我跟你说话呢!” 由于她的语气焦急,听起来不是很友善,鬼差低声道:“大人,此等民间刁妇,属下愿为大人教训她。” “教训什么教训,留着力气一会儿跟我去打架!”我又拍了下赵蕾蕾:“快别看了,你看不见的,要想看有时间用牛眼泪搅拌城隍庙的土擦在眼角下面试试,现在快点走,抓犯人去!” 赵蕾蕾听我说完,吓得也是手忙脚乱,随着一脚油门的离开,她深吸了口气感叹道:“第一次开车拉鬼,真刺激!” 瞧她一会儿一看后视镜不好好开车的样子,我又说:“好好开车,要是出了事儿,咱们俩可就直接跟着他们三个走了。”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砖厂 赵蕾蕾开车的一路上基本上已经不再看后视镜了,幽冥鬼差没什么重量,除非他们显像了身体,至于恐怖电影里面讲的某某鬼骑在人身上重达千斤的,所指的重并不是鬼魂比较重,而指的是债,欠的债越多就会感觉越沉,直到能彻彻底底的把人压死以后,这债也就算是偿还清了。 按照鬼差的指路,我们七拐八拐的已经到了农村,如果鬼差自己去抓人速度会更快,毕竟人家根本不需要拐弯,直接飞过去就好了。坐在车里的速度自然要慢了的很多,日近黄昏,车子停在路口,大家一起步行进了村子。 一路上,家家户户犬避舍不出,村路两侧夜猫上房不落地。不一会儿,鬼差为我们指着面前空旷的大院以及一间废弃的烧砖厂,他说李相如就在里面,问我要不要拿人?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落日余晖,破旧的烧砖厂好似除了院墙以外没有什么完整的建筑,没等我吩咐呢,不远处走来了一名醉汉。 他对我摆摆手,鬼差与日游神回头问我该怎么办?结果,醉汉吆喝着:“你们干啥的,快走快走,别在这儿待着,没看见周围的住户都搬走了么,离砖厂远点,有危险啊。” 正好我也打算打听打听,让鬼差等一会,直到醉汉走近,我问他什么危险? 醉汉口齿不清的说:“我也不怕吓到你们,这儿闹鬼啊!” 闹鬼?那李相如来这儿闹鬼的地方干什么,就算是捉鬼想妖,可除了需要布置道场会在一个地方久留以外,绝大多数都是随治随走。 心里觉得疑惑,继续追问醉汉原由,他说:“你们别看我喝多了,其实我没多,是土地爷非要拉着我喝,不喝都不行。告诉你们吧,就这间破砖厂,一夜之间全厂三十八人都上吊自杀了,周围的住户们天天晚上都能看见有人影在砖厂走来走去,吓得也就没人敢在住了。” 赵蕾蕾说:“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村子里住了很多人,哪像你说的那样。” “你没听清楚我的是什么么?那人影是在砖厂里走来走去,又不是在村里走来走去,除了周围几十米的没人住以外,还是不影响别处,我看你穿着警服,是来调查的吧?快点走吧,以前有两个小娃娃不听话进去玩,回家以后没两天就病死了。” 乍一听觉得他是疯言疯语,平平常常的一个醉汉与土地爷喝酒?开什么玩笑。看看左右阴差,也均没发现老头的异常,他在嘱咐了我们几句以后晃晃悠悠的走向村里。 其实,这也是一个消息,三十多人上吊,哪怕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民宅,也会变成凶地。然而,烧砖厂五行火旺,阴鬼本身无法存活,更别提是将所有的鬼魂困在此处了。 日游神说:“一些鬼魂怕什么,大人,让我们进去拿人吧。” 我觉得事情肯定有蹊跷,毕竟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烧砖厂三十多条人命同时上吊,而且李相如既然来到这儿,肯定不会是撞鬼那么简单。 整个厂子鬼气森森,阴雾绕梁,只要一眼就能让人汗毛炸起的地方是绝对不可以久待的,接着,我让他们几个等一会儿,我自己则沿着烧砖厂周围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后来我在围墙上发现了端倪,毕竟,那么大的一间破厂房唯有墙壁是干净完整的,看上去未免太过于奇怪。 在农村的厂房多数都会在围墙上用玻璃碴子搅拌水泥,防止一些小孩子翻墙偷东西,因为玻璃为纯净之物,放在墙体可以挡煞,但是,此这种做法不利于住宅,属于‘刺骨房’,会阻挡财运,除非家里直系亲属连续死过三人的,或者母亲守寡,且膝下无儿子,家中所有姑娘皆离婚,才可以用此法挡煞气。 但是,烧砖厂的房梁上可不是玻璃碴子,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刀片,那些刀刃竖立对准屋内,周围拉上了铁丝网,看起来颇有几分重型监狱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围墙里面是什么样子,可给我的感觉,墙体上必然会画有符咒,再看大铁门,我用手摸了摸,粘在手上一层黑色的灰,待放在鼻子一闻。 火药?不对,还有点像是掺杂了别的东西,要不然绝不可能附着的如此均匀。 “大人看出了什么么?”日游神问。 此地的种种手段皆是针对鬼怪,恐怕对鬼差有害,于是我是说:“你们几个在外等着,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不劳大人费心,区区小鬼,交由小的们去办就可以了。”日游神说。 赵蕾蕾冲着我翻了个白眼,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日游神的方向,她说:“我滴个天啊,大哥,咱们能不能别这么邪?天都黑了,这样说话是会吓死人的!” “你可以把眼睛闭上,耳朵堵上。”搪塞他之后,我又说:“布置此地的是个高手,而且所有的阵法皆是针对于阴魂,你们进去会很危险,等我把人引出来。” 几人还想去,但在我的坚持下不再多言。 我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扒住门顶,接着身子一用力翻了进来,一切如我所料,烧砖厂的围墙涂成了朱红色,并且墙上皆刻画着佛门八宝。 而在我身前不足十米的位置,立一根儿原木,此木有常人大小,颜色也是红的,光亮如新,如同是刚刚被粉刷过的一样。李相如再做善事?可做善事怎么会在这样的凶恶之地?我低头摸了摸脚下黄土,将表面的沙硕清除,底部还埋了一层褐色块儿状的泥土。 手指用力的捏了捏,泥土干裂,散发出一种略带刺鼻的味道,这是。。。化肥?对,在许多地区有用硝铵磷肥来制作炸药,六七十年代的山区在没有下达禁枪令前,这种炒来的炸药可是破坏力十足。而且,我还闻到了一股硫磺的味道。 烧砖厂都是没日没夜的烧火,五行火旺的不得了,如果烧了个几年,那剩下的这块儿地是不可以盖房子的,否则必出‘寡妇’,但施术者却利用火药铺地,岂不是火上加火么? 三十八人上吊自杀?那火,应该叫做邪火? 突然,大门‘咣咣’两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赵蕾蕾在外面跳了进来,她身手灵活稳稳的落在地上,见到我就拍着胸脯说:“张道士,你就是个混蛋!” “我怎么你了?” “我听你的话把眼睛闭上,耳朵堵上,一睁眼你不见了,没看这天都要黑了么?你竟然把我一个人与鬼丢在一起,可真的吓死我了!”赵蕾蕾脸色微白。 得了,算我高估她了! 赵蕾蕾扫视了一圈:“这里出事儿得有一年了,以前我也听说过,局里有做过调查,但死的太过蹊跷就作为悬案了,结案的原因只能归类为员工工资太低,抑郁症导致的集体自杀,但后来没几天老板也死了,事情也就那么算了。” 闭上眼,换位思考假如我那个邪师,做这件事儿的目的什么?一年前难道说是准备今天?火上加火,只是唯独那个柱子有点奇怪。 开始我简单的检查下没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进了烧砖厂继续找李相如,厂子里面早就已经破败不堪,进了门除了感受刺骨的凉意以外,周遭的一切都是一目已了然。而且屋内与屋外的温差却成了鲜明的对比。砖厂的房梁一共被刻了39道痕迹,既然砖厂死了三十八人,最后一道痕迹,应该就是砖厂老板的。 突然,赵蕾蕾喊我:“张道士,你听听,好像柱子里有声音!” “什么声音?”我跟着跑了出去。 他斩钉截铁的说,听起来声音像是动物园里的老虎一样,我趴在柱子旁边停了一会儿,的的确确有微弱的声音响起,可随着风越大,响声也自然会越大,她的话点醒了我,站在柱子旁边,望着砖厂的房舍时,怪不得,原来这根儿柱子就是镇煞所用的‘火龙柱’!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火龙柱 房无窗则是‘困’,三间破旧的厂房虽然开着大门,但里边却已经破破烂烂的,而且所有的房屋皆没有窗户,唯独房顶上掉了盖儿,此寓意是困地不困天,当即,我拿出罗庚查了查,发现那个红色的柱子正好落在三煞位上。 三间砖厂的房舍分列在火龙柱周围,一间可为一煞,三十九人自杀的房舍为‘阴煞’,我左边那间土地焦黄,埋有大量硫磺的房舍可称为‘火煞’,另外一间则是一个大坑,那曾经里面是用来装沼气的,所以叫‘味煞’。 因为火龙柱镇守住了三煞位,使得三间房屋的煞气不得出,阴气却又据而不散,并且由于地上铺满火药的缘故,使得三十九个阴魂不能入地,最终结果导致他们上不能出,下不能入,怨气越积越深,最终皆由火龙柱将所有的阴邪压在三煞位。 赵蕾蕾又问我为什么会有老虎的声音?我用科学的方式来解释,问他:“你听过海螺么?”,她点点头问我与这个又有什么关系?我说:“那就对了,与海螺一样,红柱子下面是空的,会存有气流回旋发出的响声。” “那你的意思是说下面有地道?” “不知道是不是地道,但李相如必然在下面,甚至有可能那个害人的道士以及被拐的九个女孩儿也在。”我认真的说。 赵蕾蕾很兴奋,立刻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我问她干什么?她说准备找警队来挖。我摁住了电话:“挖是不能挖,一旦挖了,三间房屋困住的煞气将会一涌而出,届时方圆五十里要死够39人,煞才会消失。这还不包括来动土的人。” “那你说怎么办?听你的。”现在她很相信我的话,基本上关于鬼怪,风水,我说什么赵蕾蕾绝对是言听计从。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李相如十有八九就是在这个地下做着什么事情,而且砖厂对于外面的阴差来说属于禁区,先不提火龙的伤害,光凭脚下火药与阴煞,他们三个进来绝对等同于踩在火堆上。 如今留下来也解决不了什么,动了火龙柱就等于放了困在砖厂的煞气,杀死三十九条人命。但要是不拔了火龙柱,这土,谁动谁死。既然来了,觉得也不差这一夜,李相如暂时没有危险是我唯一所欣慰的,只是地底下的地道确实让我很纠结。随即,我带着赵蕾蕾退了出去,打算明天白天再想办法。 比喻当前的境况,我倒是觉得火龙柱有点像是一个带刺的菠萝,根本让给我无从下手。让日游神他们先回阴曹,等到明天早上再来找我。 他们刚离开,赵蕾蕾问我怎么办?我让她先回去,荒郊野外半夜还冷。后来她也答应了我的建议,只是自己不敢出在村子,等把她送上了车以后,还没等我离开呢,赵蕾蕾把车又开回来了。 我说:“你回来干嘛?” “王八蛋,你带我跟着鬼跑了一整天,现在让我一个人回去,谁知道路上有没有鬼,回家还得两个多小时,你看现在都十一点了,我害怕,要不然你给我送回去,否则我也不走了。” 就这样,她开着车带我来到了砖厂门口,后来赵蕾蕾累了就躺在后座上睡觉。我则琢磨起了火龙柱的破解办法,其中最难的就是三间房屋内煞气,单独破开柱子,我以铜环便能锁住,可没了火龙柱的镇守,三十九恶鬼会出去抓替身。 到了子时,果然砖厂里又开始了人来人往的影子走动,它们非但出不来,而且还因为长期以往的怨气积累早就没了神智,实在不行就只能多带点阴差,等到厉鬼出来第一时间把他们抓起来,虽有煞气会伤害百姓,最多无非是伤点运气,或者得几场病。 心里有了打算,我也靠在车里睡着了,到了半夜就觉得有人敲窗户,睁开眼一看,窗户外面站着一个白影。我心想小鬼真是胆肥了,还敢来吓唬阎王爷! 推开了车门以后,那白影掉头就跑,我除了心里有火气以外,也是怀疑对方是不是与砖厂的事情有关,如果他是本地鬼,也好问一问原由。 加快速度追啊追,那白影只是保持相同的速度来指引我,后来穿过了树林,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庙宇,庙门前有俩人在对饮,其中一位真的是白天所见的醉汉。 走近了,面前摆着一张小方桌,桌子上有一壶酒,三个杯,一碟花生米、一盘烧鸡、一盘毛豆,醉汉冲我挥挥手:“阎王大人,过来喝一杯。” “你认识我?”没想到我们看走了眼,醉汉竟然得知我的身份。 另外一名中年人起身对我拱手见礼:“小神唐突,特意命人来请大人前来一叙。”,此事我才注意到,原来醉汉长了一条白色的尾巴。 醉汉说:“小仙胡力,白天酒后失态,还望大人海涵。” 狐狸胡立,怪不得会有尾巴,另外一名中年人估计就是土地爷了。接着,土地爷为我介绍醉汉是一条白狐,因为贪杯导致仙途渺茫,并且酒能乱性情,白狐原本各个都有着英俊的模样,但因为他喝酒,所以只能变得衰老难看。 得知对方是土地,我拍了下桌子:“你既然为土地,此地有此邪事,为何不向阴曹汇报!” “下官知罪。”土地立刻慌张的跪在地上,阎罗王为阴神之首,土地爷也在管辖之内,处置那些作奸犯科的阴神,只需要一句话便能可命人将他捉拿诛杀。土地爷又说:“大人,小的这几日以来也在与胡力商量着破开火龙柱,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方法,而且那个立下此局的人曾以我凡尘老小威胁,小神刚为土地不久,实在不忍心看到家中骨血被那人邪师害死。” “阎王大人,土地说的对啊,那邪师现在正在利用九阴泄煞,但因为前几日来了一个青年,误打误撞随着邪师一起入了地下,今天我们兄弟俩研究了方法,只要找到入口,一定可以斩杀邪师本体。”胡力说。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用水!” 胡力打算用水浇,将整个砖厂灌满了水,哪里水干的比较快哪里就是入口,到时候找人来挖,挖出出口之前,他会以狐身坐在火龙柱镇煞,直到出口出现,将那邪师找到后碎尸万段。 土地说,邪师每每放阴都会以女人作为受阴,交合之后女子痛苦而亡,最后再将尸体丢弃,基本上每隔一个月都会来这儿一次,直到一年前领来了九个童女后不再杀人。 他们说的确实可以称作为一个办法,土地神请我喝酒,除了想让我放他一马,还有明天要带鬼差缉拿这些怨鬼。 现在我好歹也是试用期的阎罗王,必须要注意些影响,虽然御史头子是韩湘子,可我也不能总给人家添麻烦,商量了一下具体的做法之后,我便主动回到了汽车内,可当睁开眼却发现刚刚竟然一切都是发生在梦中。 原来是胡力通过术法引走了的魂儿,现在最为值得欣慰的是害人的正主儿找到了,此人不单单害人无数,还敢威胁土地爷,抓到以后必须要打入十八层地狱。等我睁开眼写了一道法旨,召唤出了游仙囊的阴差过后,让他把法旨交给张福德,具体的事情也就是明天早上他派人过来帮忙抓鬼。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车后座的赵蕾蕾已经睡得呼噜不断,等到了第二天天亮后没多久,果然有一辆洒水车开了过来,因为我们挡了路,汽车鸣笛将赵蕾蕾吵醒。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九棺 她揉着眼睛,一脸油汪汪坐起身,车内的气温还是有些凉,她在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以后,迷茫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后面的洒水车打开车窗喊:“喂!别在前面挡道,让一让,车震怎么还到砖厂来震,也不怕撞鬼?” 我的确是有些发懵:“什么车震?车也没震啊?” 赵蕾蕾表情有些尴尬,憋了半天说了句‘可能地震了吧’,之后,我们俩下了车,秋高气爽,清晨的寒雾让枯草有着一层露水,山间秋色荒凉,估计过不了多久也应该会下雪了吧。她气势汹汹的走向洒水车,将司机叫下来,亮出证件后怒道:“我们是来办案啊,你大早上瞎吵吵什么!” “警官啊,不好好意思,耽误您办事儿了。” 洒水车是个中年人,他在一旁连连道歉,回想昨夜见到土地爷时商量的话,看来他们是打算一大早就动手。我走过去问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说,前天有个醉气熏熏的老头找到他,给他五千块钱让他为破砖厂撒满了水,都知道砖厂闹鬼,他说要不是为了给孩子赚学费,他也不来。 不一会儿,又在村子外面走来了七八个汉子,他们扛着锄头、羊镐、铁锹等工具浩浩荡荡的走向砖厂,当中领头的是个青年,赵蕾蕾低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说:“一会儿应该是开土。” “你昨天不是还说有害人的煞的么?今天动土不会死人吧?” 赵蕾蕾的态度认真,显然已经对我深信不疑了,我说昨天已经有了破解的办法了,让他在一旁看着就好。这个时候,领头的青年大声喊道:“胡大仙交代了,先撒水后挖坑,事成之后一个人二百块钱。” 有的汉子从旁吆喝道:“好嘞,快点撒吧,早上出来早我还没吃饭呢,早干完活早点回家,什么个破砖厂,闹个哪门子鬼。”,跟着其他几人要是催啊催,都是催洒水车能够快点干活。 我觉得青年也就二十多岁,他用钥匙打开了烧砖厂的大铁门,让洒水车进去干活,之后青年走到我近前,拱手道:“见过大人。” “你认识我?”我反问。 青年摇摇头:“在下刘琦,是离这儿三十里外一个村子的人,我二叔是个出马仙,是他告诉我在砖厂的外面有个大人物,特意叮嘱我态度一定要恭敬点。” “好,一会儿挖完了你们要小心点。” “我二叔让我请来的八个人是村里的八大金刚,专门给人家抬棺材为生的人,不怕邪煞,命硬的很。” 怪不得这些人无所顾忌,他们一个个长大的大骨棒国字脸,典型命硬的骨相,此类人上克父母、下克妻儿;如果命里犯火,注定一声孤寡;命里犯水,为奴为娼不得善终;命里犯金,刑煞临门,身首异处;命里犯土,一身残疾老无所依;命里犯木,夭折早亡。 这些都是特例,所以千万不要以为命硬命硬是好事儿,过刚易折,除非入僧、入道、或从事与死人打交道的行业,阴气消磨体内刚性,虽一生穷困,但不会有大灾大难。而胡力找来的人就是此类人,这样也好,有人帮忙倒省得我麻烦了,他端端正正的站在我旁边等着洒水车洒水。 至于为什么给二百,那是因为这些人没大财,一天最多赚200,超过200就会有灾,算命里财薄财厚,没有比出马仙更准的了。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阴差也跟着上界,日游神、鬼王、黑无常、鸟嘴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分别带着三十多位的阴差。 他们分布在砖厂周围待命而动,随时准备缉拿恶鬼。洒水车很快便将大院浇的差不多了,大车离开之后,八大金刚蹲在墙角抽烟,我和刘琦围绕在砖厂打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鬼有点多,天气始终是雾气蒙蒙,好似漂浮上来了一层灰霾。大约过了有一个钟头左右,厂子所有的土地已经变得泥泞不堪,唯有火龙柱周围好像水一滴不漏的渗到了地底,表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今也找准下挖的地方,刘琦拿出三炷香点燃后插在火龙柱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跪地磕头,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一些我没听过的话,随着香火的缓缓的飘出,砖厂的大门口缓缓的走进来了一只大白狐狸。 那狐狸路过我身前时,前爪跪地拜见,接着又走到火龙柱的上方盘旋而坐,它首尾相连的姿势成了一个周天,此时它头埋在肚皮的位置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刘琦立刻指挥八大金刚挖土,开始还发生了点奇怪的事情,每每八大金刚轮起了镐头砸在地上的时候,都会打一个喷嚏,他们八个人一个接着一个喷嚏的样子颇有几分诙谐。 从上午开始挖,期间刘琦去村里买了酒水火腿肠馒头咸菜,八个爷们干活也来劲儿,一边喝着一边挖,到了中午的开始有人说:“东家,挖出来了,是一口棺材。” “我这边也挖出来了,也是一口棺材。” 接二连三八个人合力挖出了九口棺材,只是下面也没有什么地道的出现,刘琦拿来了白米开始挨个棺材的撒了一遍,放在阳光下面晒一晒,等到阴气放的差不多了,我在八大金刚的手里接过了镐头,接着对周围的阴差交代:“准备拿魂!” 阴差纷纷得令,手持钢刀伺机而动,凉风吹过,众多阴差齐聚一堂,令此地阴气大盛,不一会儿的功夫,我抡起羊镐砸在了红柱子,‘砰’的一声,柱子往外‘呲呲’的冒血,期间还会发出‘嗡嗡’回荡声。 这种奇异的现象看的刘琦目瞪口呆,但八大金刚却显得见怪不怪,他们八个人眼里只有面前的白酒火腿肠,彼此争抢者大口吃喝。白狐狸在我第一镐头落下后,同样也是一步跃下,它吐了口血,几步窜上了墙后消失不见。 砸的差不多了,待我狠狠的一推,火龙柱倒地,刹那间,阴风忽起,鬼哭绕耳,数道黑影四散而逃,就听日游神大喊:“快快捉拿厉鬼!”,阴差立刻仓皇追了出去。 柱子的下面有个漆黑的隧道,洞口狭窄,就连我想要进去也很困难。 然而,九口棺材突然传来了阵阵的敲击声,这一下可把赵蕾蕾吓够呛,她‘妈呀’一声跑到我身边,搂着我的手臂直呼‘有鬼’。八大金刚则有人说:“大惊小怪的,有鬼怕什么?东家,活儿干完了,该给钱了吧。” “给,给给钱。”刘琦吞了口唾沫,点了一千六百块钱给了他们几个,又有人问吃不了可以拿走么?刘琦又点头答应。接着,棺材敲击声依旧响起,那八大金刚离开后,我拿着羊镐砸棺材,等到棺材打开,里面钻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少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可憋死我了!” 刘琦也起开了别的棺材,惊呼道:“这里也有人!” 赵蕾蕾吓得闭上眼睛,惊恐的问我是人是鬼?我说:“他们有影子,不用害怕,都是人。”,对方听后这才长呼了口气,她又问我:“人怎么能活在地底下?” 然而,苏醒过来的小女孩儿已经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边说:“怎么回事?怎么都是梦啊,为什么是梦啊!” 我发现他们九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奇怪的其他八名小女孩儿睁开眼睛同样也是大哭不断,给我的感觉就像她们很不愿意在梦中醒过来一样。 女孩儿哭着说:“我记得自己明明成了大明星,还嫁入豪门,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都是假的啊?” 第一千零九十章李相如 赵蕾蕾去上前询问女孩儿为什么会在棺材里钻出来,可人家却动手推开了她,她们九个小女孩儿的年纪别看不大,可各个打扮的却是十分撩人。 有位小女孩儿蹲在地上,双手揉着脑袋说:“难道一切真的是一场梦么?都是假的?怎么可能啊,我觉得之前都是真实的,我现在做的一定是场梦!”,其他的八个女孩儿表现的差不多,均是有点无法接受现实的样子,这我就觉得奇怪了,难道是她们自己还不愿意出来? 我叫一个女孩子起来,她不理我,我又叫了几声,后来冲着她的耳朵大吼:“你特么再不起来一会儿我给你埋土里!”,女孩儿这才委屈的擦了擦眼泪,说:“你干嘛?你是谁啊?” 火龙柱的位置竟然开始向外‘呼呼’的冒着热气,乍一看还以为地底下有温泉呢,跑过去用手感受了一下,很热,甚至热的些发烫。既然现在也进不去了,索性我就回去问这九个女孩儿发生了什么事儿? 追问下得知,这九个孩子天南海北哪都有,从她们的言语中我发现了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非常的爱慕虚荣,而且她们九个都见过叫黄子琦的星探。 年少成名是每个人的梦想,这九个小女孩儿也不例外,他们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十四岁,初中毕业以后就不念了,整日做着明星梦,九个人也分别都找路边的算命先生算过卦,遇到的每个先生均会说她们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星途坦荡,年少成名等等的恭维话。 小丫头很开心,没几天赶巧又遇上了自称星探的黄子琦,在他的各种利诱下,女孩儿答应去试镜,提前黄子琦还给她换了身漂亮的黑色衣服,第二天黄子琦说要带她去见一见剧组,女孩儿答应了,跟着坐车到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大饭店,进了包房那天也看见了其他八位女孩儿,她们每个人喝了一杯饮料之后便沉沉的睡过去。 小孩子睁眼以为自己会受到了玷污,可结果却恰恰不是,她们签约了影视公司,又拍电影出唱片,没过多久各个火的就是一塌糊涂,基本上过的与曾经梦境中渴望的生活是一模一样的。 一名叫小雪的女孩儿哭着说:“我的洋房我的跑车明明都真的,求求你告诉我,现在是假的对不对。” 我指了指他们爬出来的棺材:“看到这儿还不明白么,你们是被施了幻术,如果不是我们救了你,恐怕你早就已经死了。” “死了也比回到那个贫穷的家好!”小雪愤怒的吼完,自己一边哭一边跑出了砖厂,赵蕾蕾怕女孩儿在打了报警电话后也跟着追了出去。 我和刘琦对视一眼,大家心知肚明,太多的年轻男女将理想与现实分辨不出,就好像有的人看了电影,以为电影演的就是爱情的本质;看了小说就以为自己可以无视法律,唯我独尊;玩了游戏就以为虚拟世界与现实之间有了重叠;聊了微信、qq、陌陌就以为他(她)就是你心目中的王子公主。 其实,我们并不是被花花绿绿的世界所迷惑,而是自己甘愿沉沦在脑海中所编织出的世界不愿意苏醒,直到有一天理想与现实的落差太过于强大,那等待的恐怕只有死亡与堕落了。 这九个小女孩儿虽然被救了,结果却不怎么好,因为她们的心死了,不出一个月,九个人不是自杀就是住进了精神病院,事情造成了悲惨的结局却不知是我的错,还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且说,阴差捉拿厉鬼的事情,由于三十九名厉鬼的脱困,顿时间阴气肆孽,彻底将全村搅了个鸡飞狗跳的,又因为没有了束缚,厉鬼可以附身到生灵、实物上,何况它们皆为吊死鬼出身,已非那些寻常游魂野鬼能够比拟,家家户户的宅神无法挡住它们,除非那些大善大德或者祖上积德的人家不能入以外,恐怕就没有吊死鬼进不去的宅子。 有的进了人家附着了牲畜,也有的附着到了家里的妇女、小孩儿,还有的附着到了器物上,为阴差办案造成了很大困难,迫于无奈,阴差显像后冲进去抓人,用了两个小时在将那些厉鬼一一抓获。吊死鬼模样狰狞,眼珠子猩红,舌头也吐的特别长,反正他们长得与多数人印象当中的吊死鬼没什么区别。 随着阴差把吊死鬼押送到了阴曹,火龙柱的热气也已经散了差不多了,而下火龙柱的事情除了我已经没有别人能够胜任了,刘琦是个普通人,赵蕾蕾又是正在为那些小女孩儿进行心理辅导的大姐姐。地底下本为火龙柱,其中镇压的也是烧砖厂多年以来的阳火气息,别看鬼差是阴神,但鬼就是鬼,是鬼就会怕阳火,如果让他们几个下去同样也会受到伤害。 为此,我独自顺着那条狭窄的隧道爬了下去,就觉看见有一个人影蹲在地上,手里一直的在忙活什么。地底下的空间有七八米左右,形状呈圆形,并且内部空间却是一目了然,除了他以外什么都没有。 起初我还以为是邪师呢,可越看背影越觉得熟悉,我喊了一声:“相如?”,他的手稍一停滞,只是没有转过身,一直在地上忙活什么。我几步走了过去,果然蹲着的人就是李相如,此时他面黄肌瘦,头发乱糟糟的,双眼惺忪好似许久未曾合过眼,而他正在做的事情,确实令我大吃一惊。 原来李相如蹲在一个圆形的池子近前,池水漆黑如墨,但时不时会有黑色的泥鳅钻出来,当每次水面浮起了泥鳅,李相如就会抡起手里的剑狠狠的劈砍,如同正在打地鼠一样。 “张师傅,你终于来了,我快坚持不住了。”李相如虚弱的说。 “你怎么了?还有那个邪师在哪?”我疑惑的问。 “那邪师放了阴之后已经走了!” 走了?我很诧异,外面的九个小女孩儿明明没事儿,如果说放阴成功了,恐怕那九个人早就生不如死了。李相如一边砍着泥潭里的泥鳅一边告诉了我所有事情的前因始末。 他这些年拜访了一些个懂得阴阳术数的师父,也花钱收买过古籍,最后又在我师爷的留下的东西当中找到了一本入门心法,通过自学也算是懂了一些阴阳术数。 至于这个邪道士,他一开始就看出对方不太对,戳穿了以后,李相如不理解为什么道士会在柳树下装死,随即,他又独自一人去了那棵柳树周围查看,发现那棵树已经有了数百年,依照他的推断,必然是那道士寿元将近会有天收,所以躲在树下避雷的。除了在大柳树下面发现了一颗小树苗显得有点突兀以外,并没有任何怪异之处,直到第二天,大柳树被砍了,道士主动请李相如饮酒。 二人酒足饭饱,道士说自己是一位成了精的地仙,因为避灾劫才会迫不得已这样,还说了许许多多恭维的话,保证自己一定会做善事。 李相如第一次有了成就,难免有些飘飘然,一时不慎就多喝了几杯酒,结果因为酒散了阳气,令邪道士有机可趁,利用邪法暗算了他。李相如说,要不是他手里有一个祖传的玉佩,恐怕就死了。 逃离后,李相如去中药铺抓药,喝酒泄了阳气要想及时回复,就需要多吃一些上火的补药,至于这类药,只要去药房对服务员一说,她们都知道该怎么给你配,只需回家喝上几腹也就好了。 可是,当李相如回到草堂后没多久,派出所就给他抓了,怀疑他涉嫌杀人又进行了调查,李相如觉得事情蹊跷,他说自己到了警局以后聊了很多,听警察说邪道士是先去了被砍的大柳树之后,到了草堂这儿来自杀。 听着警察的讲述,他觉得事情太过于奇怪,仔细盘算着这几日来的所见所闻,再加上被对方暗算,他突然想起了大柳树下面的小树苗,毕竟现在是深秋啊,怎么可能会有树苗发芽?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代爷收徒 李相如继续说:“张师傅,当时我就断定那邪道士是怕我搅了他的好事,而那棵小树苗承载的必然是他的命,如今大柳树被砍,古树所有的精气必然会回归于地下,恰巧那颗小树苗能够完全承接下来所有的树木精气,邪道士可移花接木躲过了灾劫的降临,我察觉出来以后立刻以五鬼搬运逃出警局,刚刚赶到了柳树位置,见树下土壤被扒开,一个人影在地底下钻了出来,后来我就一路跟那个人到了砖厂。” 至于怎么入了火龙的柱下面,他也不知道,但来的时候看到了这儿有一户民宅,他记得自己是跟在道士的身后翻墙进来的,不知道怎么就掉进了地洞下面。 起初他说自己是处在浓雾之中,又在雾中亲眼看到了道士分别与九女交合,等到后来雾气散了,道士钻进了水潭里,李相如跟过去到了水潭近前观望,没多久,原本干净的清水却开始一点点的浑浊,最后竟然就成了泥汤子。 很快,道士又在水中钻了出来,他与李相如面对面时,对方开口说:“你太弱,拦不住我。” 李相如亮出了兵器打算试一试,道士又说:“刚刚重获新生,我不想杀你污了我的手,如今我的阴阳寿命已经齐全,躯体也已经改头换面,后以木精引来生机,再以龙眼泉水洗掉阴邪恶债,所以,现在我是个无罪之人。” 李相如说:“你向百姓讨寿,本就是害人法门,刚刚见你放阴又是恶毒术法,身入洁净治水,洗掉污血,再看清水已成泥浆,可见你是罪大恶极之人,我虽弱小,但也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结果,人家淡定的指了指泥浆说:“那我告诉你,因为这里是龙脉,我的污秽会分担龙气,直到龙气散尽,污秽会以泥鳅状态出现感染火龙柱,连同被囚禁在此的冤魂野鬼一并放出,到那时方圆百里将廖无人烟,比起抓我,我更认为你应该守在这里。” 李相如告诉我,那换了身的道士话音刚落,泥浆内果然钻出了许许多多的泥鳅,它们上了岸以后开始钻墙,李相如立刻用剑斩杀,每斩杀一个都会有黑气飘散。这时,他知道了道士没有骗他,权衡利弊后留在这里看水潭,而道士也随着雾气而消失,在我来之前,周围都是一片白雾,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睁开眼会在地底下。 听他讲完我明白了,原来是李相如舍己救人的心与善念引动上苍,被加了寿命两载。 回想当初与李相如相识,他拿着冒牌的法器打算与阿赞报仇的稚嫩,再看如今一身布衣装,手持法剑的装扮,活脱脱就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先生。或许,这就是人各有命吧,他一心想要做一名游走阴阳之间的侠客,而我却更多是被生活所迫。 李相如问这个水潭该怎么解决?如果被污秽跑出来,其他地区不就该遭灾了么? 我简单的看了一圈这里的布局,火龙柱像是灯芯,地底下像是灯罩,至于九阴则是灯架子,那道士怕污了身子所以采用的是入梦放阴,恐怕那些女孩儿早就都在梦里经历某些说不得的故事。但是,如果说邪气跑出来,那就说明灯芯的曾经燃烧的火现在的变成了污秽,所以才会引起灾祸。 于是,我说:“不必了,跟我先离开这儿,等上去后我有办法破开这里。” 他眼珠子一亮:“怎么破?” “上去就知道了。” 李相如点头应允,跟着我一起顺着地道爬了上去,这次很遗憾,那个杀人的道士没有抓到,李相如嫌疑自然没有洗清,不过我倒是不担心赵蕾蕾会大义灭亲,只要她不举报,一般这样无头案不会太有人过问。 之后,我让阴差回阴曹,自己则去了村里,挨家挨户要了锅底灰,又在一户孤寡的老人家里面买了大黑锅,之后带着锅底灰与大黑锅重新去了地道。将锅底灰丢在了泥汤里,再用黑锅放置于水面,做完了这一切,我说:“走吧,结束了。” 李相如瞪大了眼:“这就完了?这么简单?” “那你还想怎么样?” “不应该做做法事么?” “追求于形,那是小道,真正大道本无形,没有拘束与约束,万物相生相克,那污秽气再怎么厉害,也承受不住灶台下面日积月累的锅底灰,而且大黑锅是孤寡老人家的,他本是活命,家中火旺,炉灶更旺,连炉火都可以扛得住的黑锅,又怎么可能连一些泥鳅都压不住?等着把地洞封上,只要没人手欠,过不了几年水干了也就好了。” 李相如做出恍然之色,他对我竖起大拇指:“张师傅的道与我见过的大师不同,他们喜欢追求形,动辄上千上万的法事超度,亦或者各种降魔道具斩妖除魔,像这样大黑锅就能解决灾劫的事情,却是相如第一次所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学吧,没想到你一个公子哥竟然我们这一行的气质,好好积累功德,未来到了阴曹地府我罩着你!” 他在连续对我拜谢后,我们俩出了地道,事情也就这么结束了,刘琦回去找他狐狸二叔复命,我们这边虽然扑了个空可好在李相如没事儿,等赵蕾蕾得知真相后答应我不去打小报告,就这样,我们重新回了北京城。 她告诉我那九个女孩也已经分别也已经通知了家属,可让她不理解的,竟然有的家属压根儿就不管,还说让警察付钱给她们买车票自己回去。她长吐了口气:“真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在泰国,好多男孩儿下生就要当人妖,女孩儿天生供人淫乐赚钱,她们这样还算是好的,最起码回到家饿不死。”李相如叹了口气。 “你是泰国人?”赵蕾蕾问。 李相如摇头道:“不,我是中国人,现在已经归侨了,目前是一名传统的阴阳先生,张大宝是我最敬重的一位奇门术士。” 我无奈道:“真是搞不懂你,好好的富二代不当,非要来做阴阳先生。” “那不是我想要的!”李相如的语气非常坚决,他又说:“我在泰国见到了很多以鬼术害人的恶毒之人,好多华商被坑的血本无归命陨他乡,可既然老天爷给了天下百姓机会学习术法,那它的存在就是要悬壶济世所用,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一心想学术法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其他人不一样,只是想让那些为所欲为的术士不敢胡作非为!” 他年纪与我相仿,品行一等一,单凭守信这一点看,人品更是没的说,而且又能舍弃亿万家财,证明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被金钱所诱惑,再看他对那个给他头上种一片草原女孩儿的态度,李相如也是一个重情的人。 重情重义重信,心中有着悬壶济世正义感,这样的年轻人不多学点阴阳术数都白瞎这个人才了,我还发现他在这方面的悟性不错,一年的时间都能看出术士讨命的不同寻常。 我说:“这样吧,咱俩年纪相仿,我带我爷爷收你为徒,你愿意么!” “啥!”李相如忽然蹦了起来,脑袋狠狠的撞在汽车顶部,前面的赵蕾蕾心疼车被蹭脏而愤怒的大叫。李相如又说:“收我为徒?愿意愿意,我愿意!” “停车!”碰了碰赵蕾蕾,我们停在了高速公路上,之后,我俩下了车,赵蕾蕾催我们快点,别被交警抓到。让她等她等一会儿,我直接拿出一张符纸写下我爷爷的名字,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说:“来,冲着我磕头,叫一声师父,以后我就是你师兄了。” 李相如二话不说磕头就拜。我继续说:“拜师没那么麻烦,你磕了头那就是认了因果,以后若是敢为非作歹,那我肯定收了你的命。风水养人亦可杀人,风水师做恶更恶,为善更善,这本风水斋志我已经背下来了,现在替我爷爷交给你,好好学,以后做一个走正道,扶正道的人!”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京城风云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书本上的知识只不过是前人留下来的智慧,看一看作为了解的去学习就可以了,没必要一定模仿,而且,有了风水斋志,以当中涉猎的阴阳术数以及民间风水局的注解,对他这样的入门很有效果,等到李相如由风水入门懂阴阳道理后,即可明悟奇门术法,但至于到最后有什么样的成就那得看他自己了。 不过,一个舍弃法拉利的公子非要去走江湖,作为旁观者,我觉得他真不一定哪根儿筋搭错了弦儿,但最主要的一点是我自己已经入了道门,那爷爷的衣钵总得要有个继承,李相如恰恰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随着他磕过了头,恭恭敬敬的叫了我一声师兄,这礼节也就算是成了。没抓到邪道士确实挺遗憾的,但我觉得,人总有一死,所以他早晚他还是得落在我手里。 回到了北京城吃了碗卤煮,又被赵蕾蕾送回了草堂,下车的时候,我客气客气说:“不进来休息休息?”,其实我真的就是想客气客气,可没想到她还真就进来了,还说自己正好也累了,开车太也不安全。 可推开门却吓了我一跳,眼前一楼客厅内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黑衣男子,一楼的台阶上游方手里拿着煎饼果子啃了一口,大声说:“张大宝,这些人找你的。” 找我?谁找我?我走向那些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人群,发现他们各个西装革履,光看长相也是算是身材魁梧的壮汉,但这些人不是断手断脚就是昏迷不醒,追问他们是谁? 有一名墨镜满上淤青,墨镜也被打碎了挂在了脸上的男子虚弱懂的说:“我,我,我们是马秘书派来请你过去的。” 游方将煎饼果子塞到了嘴里,擦了擦油渍说:“昨天他们就来了,一进门要找你,还踢了我老人家一脚,见到夏玲珑也打算动手,你也知道那活祖宗的脾气,就这样,他们挨揍了,不过真是活该!” 夏玲珑早就霸道惯了,他们竟然敢对她动手?可真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今天没杀人我觉得她已经很有进步。不一会儿,夏玲珑在楼上走了下来,那些个黑衣男子立刻便的情绪惶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往一块儿凑。 赵蕾蕾突然问:“阿莲呢?” 其实,我也挺想念那个长的不漂亮,可心里却很细腻的女孩子,叹了口气:“走了。” 谁知赵蕾蕾居然推了我一下,语气不善的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今天看来也是见色忘义的小人,那阿莲是那么爱你,可你竟然不要她,现在又找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你这样的人渣,国家真的应该出台法律给你抓起来。”,莫名其妙的一连串骂声让我都没来得及去反驳,后来她离开了草堂后开车绝尘而去。 其实,赵蕾蕾在被阿莲救下之后,俩人聊过天,那个时候她就知道阿莲很喜欢我,而且在看到我每日回草堂再到她为我洗衣做饭以后,赵蕾蕾以为我俩是夫妻呢。而且因为童年影响的缘故,赵蕾蕾非常痛恨始乱终弃的男人,所以在今天看到夏玲珑以为我找到漂亮的女人不要阿莲了。 事情从最开始就是误会,哪怕我后来知道她误会也没有去做过多的解释,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开始,马秘书这个名有点耳熟,然而我就问对方,是不是一个戴眼镜的胖子? “对对对,马秘书说你会去河北疗养山庄去找他,后来得知您回到草堂,所以我们才专门过来请您的。”男子慌慌张张的说。 先回草堂是为了放置龙首和圣人头,要不然也准备明天去找胖秘书,没想到人家提前就已经等不及了,现在李相如也找到了,他也给了我一个亿,事情圆满结束,但他们现在来了也好,倒也省麻烦了。 可瞧着周围人的惨状,我试探着说:“要不要我给你打120?” “要要。” 就这样,我在草堂打了拨打了急救中心,在电话里就说‘这边一共有20多人骨折,三个重伤’,让他们多派点车过来,于是,我又告诉黑衣人,等明天早上让车过来接我去疗养中心,现在还不行,晚上我有点事儿要做。 对于这些人来说,能够离开草堂恐怕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儿了,大中午来了救护车把所有人陆陆续续拉走,可前脚送走了他们,后脚猪大肠又带人来了。 面对这位老上级,我说:“你来这儿是想抓我?” 他摇摇头:“我认为你是无罪的。” 我继续说:“有个人说可以解决我身份的问题,明天我打算去找他。” “我知道那个人,他病的很重。” 我问他是我之前见过的中年人么?猪大肠摇摇头,他说:“不是,疗养中心那位是个实权派。” 面对他的突然造访,我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猪大肠语气平淡的说:“上级交代,让你务必救活他,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也要救活他,这个人很重要。” 猪大肠的话让我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或许对国家更深层次的领导比起来,甚至连个人物都称不上。而且,一直以来就觉得他们上级喜欢打哑谜,首先令我来到北京成为特勤处处长身份的人是伯老,当时由孙禄堂引荐,得知此人身患不治之症,并且伯老还有一位我从未见过面的大人物是死对头,姑且我称‘死对头’为a先生。 中南海见过的那位面向不凡的中年人,是伯老为我引荐的,那很明显他是与伯老站在了一条线上。称‘b先生’。 而玄虚道长和他孙子们站在另外一个死对头,我们当初在云南争夺灵穴时候就看的出,他们是去世那边的大人物a的队伍里。 可在这次的屠龙行动中我发现了一个特点,孙禄堂明显对胖秘书抱有敌意与谨慎,那就说明他们不是一伙儿的,也证明背后隐藏的伯老与中南海b先生同样是站在疗养山庄对立面的人。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 中南海b先生,伯老,为一个阵营。 河北疗养山庄重病患,已经去世的a先生,他们两个为一个阵营。 我在脑海里分析了一遍,岂不是说明猪大肠与对方也是敌对么?那为什么他会来找我,让我不顾一切也要把人救回来?如此反常的做法有点令我起了疑心。 而且河北山庄的重病患还是杨家风水的靠山,所以杨家的人才会在双王城水库不遗余力的帮助擒龙,他们坑了天下间所有的奇门术士为他们打工,在整件事情过后,唯有我一个人是清醒的局外人。但是,这也对方的高明之处,因为杨家有靠山,除了我与杨家千丝万缕的关系外,如果我将他们戏耍全天下的事情泄露出去,恐怕我将一辈子也难以返身,甚至还会牵连到师门。 说白了,我只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懂术法又能怎么样?当所罪名成立,你有家不能回,出门买个东西都要提防着警察,任何交通工具不允许乘坐,所以,真正危害大的不是我们这些懂得奇门术数的人,而是那些掌握了杀人剑却又心思不正的当权者。 我可不想搅进去他们明争暗斗的国家大事里,从古到今,多少狡兔死走狗烹的典故,而且阴阳术数一旦被对方所认知,那用的时候,人家把你当香饽饽,等用完了,自然他们会感受到恐惧、威胁,甚至想尽办法要了术士的命,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早点摆脱身份,离开华夏去拍卖会搞定舍利子!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龙首归位 在面对猪大肠的要求,我只是无奈的耸耸肩:“我倒是想不去救人,可现在我有的选择么?” 猪大肠说:“我在其他渠道得知了你在擒龙行动中做出的事情,张大宝,真没想到你在这一年多会有如此大的进步,草堂自你离开后我们一直没有收回,现在连房产也过户到了你的名下,当前北京的房价你也清楚,这栋楼就算是给你的报酬奖励了。” 草堂一共分为一二三城楼,每层楼有五个房间,建筑平米至少在500平-800平左右,按照北京当前的房价,我的天呐,原来组织会这么大方,就这一套最低最低也得值个几千万了。 看来组织还是挺给我面子的,但看了眼他房产证上面的时间,我笑了,这不正是我脱困双王城的日期么,所以,依我所见,他来这儿必然是因为得知我拥有了超人般的力量以后,所以才会来收买我的。 不过,他越是这样我越得提防,无功不受禄,是人家肯给我钱,那就会有事情吩咐,总不能让你拿了钱以后不办事儿吧?打算早点去日本,办完了功德立刻返回国内去找龙门,到时候电话关机,音讯全无,玩起失踪我看他能怎么办? 谢过了组织,我又说:“对了,你到草堂有没有见过一条黑色的黄鼠狼?” “黑色黄鼠狼?”猪大肠疑惑。 我点点头,又追问他看过没有?他想了想说:“我之前来草堂倒是没见过,不过在三个月前去潭拓寺上香,寺里倒是有一条你说的黑色大黄鼠狼。” 通体漆黑的大黄鼠狼恐怕找遍华北也找不出一条来,但是他妈了个鸡的,黑大个不是随我向道了么?它又去庙里干什么?猪大肠临别时候又一次叮嘱我,一定要救人的话,打算走。 我忽然想到了杨英杰,于是我问:“现在特勤处谁是头?” 他说:“特勤处不归咱们管了,你就做好你的草堂先生就可以,回头我让人把以前你写的那副对联装作牌匾给你送来,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没再继续多问,因为现在特勤处的头是杨英杰,随着猪大肠这句话结束过后,我更加有种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笼罩向了疗养山庄里的男子。 当天猪大肠走后,生活进入了正轨,由于草堂的地方比较大,他们几个住在那儿谁也不影响谁,李相如的的确确有我当年学习的精神,自打给了他风水斋志,他已经好几个小时一句话不说,俩眼睛始终盯着书籍研究,而等到了夜里,我独自一人扛着龙首去了北新桥,在锁龙井的入口又是一跃下了地底隧道。 沿着当年熟悉的道路,一步步走到了那个阿莲离开的海眼,就是在这儿,我被八仙窃取了所有功德,也因为那次窃取,东华帝君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在为凡的时候,这个人情或许感觉不出有多么重要,可随着身为阎罗王以后,我才渐渐的感受到上头有人好办事儿啊。 首先不说别的,上回带着阴差和老外搞联谊会,日游神告诉我,五大御史上奏十三道奏折,可结果都石沉大海了,最后上头给了个回复,只说一句‘证据不足’。 到了海眼近前,除了阵阵波涛的响声以及干净透彻的海水以外,它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周遭碎石成群,真的没想到阿莲就是娲族的后人。 不过,当我一回想白衣翩翩的妙曼身姿,心里没由来的有些搐动,容颜虽说未变,可眼神却越来越让我觉得陌生,我见过她,甚至已经不确定她究竟还是不是她。 唉,道衣犹在,命运由天不由我啊! 定了定心神,拿出罗庚按照十二时辰的方向,找准了辰时的方向,摆下青铜龙首,随着龙首落地,就听‘轰’的一声响,大地都仿佛跟着颤了颤三下。 海晏堂,四海升平,镇守华夏,当苍龙长啸时,一道金光自龙首飞出,它盘旋在了海眼的上方,那是一条五爪金龙,龙身凝实,双目犹如圆灯,它在舒展了几下身体之后瞬间钻入到了地底下,接着,海眼的水面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膜。 长呼了口气,历经千难险阻,十二兽首终于回归了一个,有龙首镇压,海晏堂的天下风水算是活了,剩下的只需慢慢找寻,早晚有一天十二生肖归位,四海生平,华夏站在世界之巅。 做完了这一切,我还特意看了看腰间金龙刺绣,很遗憾,与之前相差不多,以我所见,这个海晏堂的功德在千秋万代,而不是一朝一夕,所以功德袋感受不到而已。 但是,无愧于心就好,做了就做了,管那么多的干嘛,反正我做的是好事儿不是坏事。 原路返回折腾回了草堂已经深夜,李相如房间的灯火依旧明亮,这小子还真就是一个爱学习的好青年,如果这个劲头一直保持下去,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回到草堂后,我如开始那般躺在了一楼门卫室,说实话,好歹我现在手握一个亿的巨款,可为什么没有一丁点的感觉呢?以前渴望当个有钱人,现在我更想的是安安静静的休息休息。 望着窗外的北斗星,星光闪耀,北斗七星格外的明亮,它主生死杀伐,依然记得大师兄说的那句,北斗为善更善,为恶更恶,华夏倾覆全在北斗一念之间。可是,我有那么厉害么?为什么我自己觉得哪怕会了禹步,可依然还像是被笼罩一个无形的穹顶之下而已。 太多太多的疑问充斥在内心,后来索性我也不想了,闭上眼沉沉睡去,梦里我听见了一声叹息。 目前已经再也不会有小鬼敢入我的梦,所以这声叹息显得尤其突兀,一片灰蒙蒙的空间就是我的梦里的场景,当即我问,谁在叹息? 没人回答,我又喊了几声,结果又是一声叹息。这可把我怒了:“敢来本王梦里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再不出现信不信我勒令阴差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当我咒骂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管用,就在这一瞬间,我醒了过来,茫然的扫视周围,这声叹息是在哪来的? 这么一搅合我也睡不着了,索性开始打坐锻炼呼吸,稀里糊涂的到了天亮有人来敲门,我起身正好看见夏玲珑还穿着海警服下楼,心里感觉也真的是应该带她去买件衣服了。 我去开门,又问夏玲珑起这么早干什么? 她语气平淡的说:“你今天要去哪?我陪你去。” 我一想愿意去就去吧,估计她是在家憋坏了,当即我就答应她了。随后打开门,屋外站着一名身穿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青年,他说:“张大师你好,我是特意来接您的。” 觉得时间还很早,我说:“去疗养山庄要多久?” 墨镜男说:“大约三个半小时能到山庄。” 依照太阳升起的时间来看,现在应该不到七点,我说:“这样吧,我还没吃早饭呢,你带着我们先吃早饭,然后拉着我去最近的商场买点东西,然后咱们去疗养山庄。” “这。”青年为难。我立刻不悦的说:“很为难么?那你走吧,下午我自己过去,之前我答应胖秘书15日以后去找他,今天才是第15日,半夜零点之前到,我就不算违约。” 青年说他做不了主,接着拿起手机拨打了个电话,连续说了几句‘是是是’,他挂断电话后恭敬道:“张大师,马秘书交代只要您开心,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钱我们可以付。” 我拍了拍腰间的银行卡:“不差钱!走,老夏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逛街 一大清早我们准备出门,而游方也不知道耳朵为什么那么的好使,他在听我说吃好吃的之后,急忙跑出来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当即我指着一楼的门卫室说:“那里面我留了一百块钱,够你吃煎饼果子,而且可以吃顶配吃好久。” “张大宝,你就是个混蛋!”游方被我气的脸红脖子粗。在我与夏玲珑出门后,我觉得以游方江湖老油条的身份,一百块钱一样可以活的很潇洒。 跟着墨镜男一起离开草堂,门前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他恭恭敬敬的为我们打开了车门,这年头都这样,开奔驰宝马的你一眼就知道他是富人,开法拉利等超跑的你知道这个人很有钱或者是个大富豪。 可是,开黑色奥迪a6的人,你可永远不知道他的背景是什么。 夏玲珑还如平时那般拎着一把剑,如果不是她长得天生丽质恐怕,那这个造型就实在太别致了。墨镜男开车带我们去了还算装修不错的粥铺吃了早饭,之后又去了商厦,大早上人比较少,夏玲珑像是刘姥姥进了大庄园一样环顾周围,她有些惊讶说:“原来这就是现在的华夏,真没想到连卖衣服的铺子都变得这么大了。” 墨镜男明显被夏玲珑的话惊的不轻,我连忙碰了她一下:“低调点,咱们现在也是城里人。”,给我的感觉,这句话说完了以后,对方明显不在关注。 其实,对于一个连真龙都见过的组织来说,任何奇怪的事情都是可以接受的,我不是怕夏玲珑被抓,而是怕她被得罪了以后再大开杀戒。 夏玲珑倒是不在意,依旧背着大宝剑,大步生风的往前走,我们三个算是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后来到了一家满是英文的服装店,也不知道啥牌子,领着她就进去了,毕竟咱现在兜里有钱啊,一个亿呢,就算花点也不在乎,所以,我毫不在意的对服务员说:“给她搭配一套不耽误练剑的衣服!”,连服务员看我都傻了眼。 她很不确定的再三问我:“先生,您是要那种公园练剑的么?” “咋啦?你这儿没有么?”我又问。 墨镜男挺尴尬的告诉我,这家店叫‘想耐欧’,说实在的,我是真没听过,自己一直以来除了在大山里闲逛,就是与妖魔鬼怪打交道,了解古代的事情要比现代还要多,有时候我都想自己才是穿越者。 我又重复了一遍,服务员后来硬着头皮给我夏玲珑找了一身,还别说,穿上看上去挺漂亮的,就是那把大宝剑有点不伦不类。可当夏玲珑穿着时装躬身时,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她没戴胸罩,胸前只是用白色的布条围上去的。 “你看什么?”她眼珠子一横。 “没,没看啥。”我尴尬的笑笑,这要是被她发现还不得劈死我啊。 她瞪了我一眼,说:“要是让我抓到,我一定挖下你的眼睛。” 我除了赔笑也不知道该说啥了,结账的时候是墨镜男抢着结的,可我看了一样单子,一件破衣服竟然要一万多!我滴个天啊,这叫什么地方?翻了个白眼,好在有人付钱,在衣服买完了,我们又去买鞋,夏玲珑被我从头到脚给换了一下。 她说自己穿女士的鞋子不舒服,后来愣是挑了一双运动鞋,淡粉色的时装版上衣,运动裤,白色的运动鞋,背着大宝剑,不看脸蛋和身材,真以为这个人有病呢。 折腾了一上午,我俩从头换到了脚,又捎带着吃点冷饮,期间我还给她讲了讲21世纪的变化,以及平日里需要懂礼貌,讲文明,树新风,尊老爱幼的社会观念。她倒是态度不错,我说什么都是点点头。 坐车到了承德疗养山庄已经下午了,不可否认,当墨镜男指着远处的一栋小洋楼告诉我那就是目的地的时候,我们便开始面临繁琐的检查。 墨镜男说,因为车没挂牌子,所以那些守卫都不认识的缘故,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一共大约2公里,我们接受了37道检查关卡,甚至到后来需要下车检查。 等到进了洋楼小院的时候,又一次面临检查,墨镜男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对方居然要没收北斗剑,理由这是利器,不能随便带入进别墅。面临荷枪实弹的守卫,我们俩肉体凡胎,真要是打起来,胜负也就在五五开,夏玲珑不交,这也引起了周围守卫的注意。 北斗剑对夏玲珑是命根子,她连我都不给,何况别人了。 墨镜男劝说道:“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对您的宝贝做什么,只需要暂且保管,等你出来以后就会给你。” 夏玲珑摇摇头。 那名守卫厉声说:“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让你交你就交,别逼我们动手。”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在距离我前方20米左右的别墅大门前,有两名守卫,另外左侧有三人,夏玲珑一旦动手,他会首先打面前的四个人,对方受到攻击肯定会动枪,所以,我必须要快很准的击倒那些人。 盘算了一阵距离,深吸了口气,脚掌微微挪动,结果这个时候,夏玲珑开口说:“这把剑,你拿不动。” “开玩笑!我拿不动?你可不可以在换个理由?”守卫不屑的笑了笑。 出乎我意料,夏玲珑真的将北斗剑递给了对方:“后果自负。”,那个守卫单手很随意的接过宝剑,当夏玲珑刚刚松手,一瞬间,青年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北斗剑骤然坠地又将他的身体带倒在地,此时男子的右胳膊要比左胳膊长出一节,原来,刚刚北斗剑下坠竟然把他的手臂带脱臼了! 男子额头冒着冷汗,咬紧牙关没求饶,而是让周围的人过来帮忙,那北斗剑已经将对方手掌彻底压瘪。这一幕令墨镜男惊呼连连,夏玲珑又说:“我说你拿不动,现在信了么?既然你那么喜欢,那就先放在一这儿。”,说着夏玲珑走向了别墅。 没错,我居然给忘了,北斗剑是北斗星辰聚光而化,本为神仙之物,凡人拿剑重若泰山,怪不得夏玲珑会很随意。大院子瞬间乱了套,所有人的都过去帮忙,我们三个没什么阻碍的走进了大门,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圆形的金铜水池,池子直径大约两米左右,水池上房有金蟾叼着宝剑,在金蟾的前腿还压着鲤鱼,走进去一看,池中养着的不是什么鲤鱼、龙鱼这些个风水鱼,而是两条扬子鳄。 鳄鱼在古代也被称为‘地龙’,这本是奇怪的地方,进户门就能看见金蟾瞪着眼的叼着宝剑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很凶残,甚至当我注视金蟾的眼睛以为他活了一样。 墨镜男告知屋内的人去禀告,然而这个时候,一名黑衣的术士拿着两团血淋淋的肉丢进去。两条扬子鳄开始争抢,他们刚一吃完,就见宝剑射出两道光,地龙翻身而亡。 黑衣术士说:“用他们的肝给周部长熬汤,会缓解疼痛。” 看出了问题所在,不管任何风水都是以五行相生为基础,可他这个摆下的根本五行不靠,完全不是风水阵法,尤其金色的池子居然缺了一口。当即,我叫住了他说:“等一等!” “你是干什么的?”术士瞪着眼。 “茅山道士张大宝,你这个阵有问题。”我凝重的说。 我们一争论,立刻里屋走出了一些人,他们有男有女,各个西装革履,瞧着模样气派应该也是手握大权的人。有位年纪在四十左右的,略有秃顶的中年人质问我是谁? 墨镜男去解释,中年听后做出恍然的样子,他收敛了之前的不悦,耐着性子的问:“你说司空大师的阵法不对,有何不对?” 盯着黑袍中年人恨不得吃人的模样,我忽然在心里有些打起了鼓,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如果我料不错,这个人摆明了是想害屋内的病患,然而我若插手,到底对方是来复仇的,还是来暗杀的,若是复仇,那我岂不是坏了人家因果?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我是她的人 但是,假如我若是不插手,那么今天我来所见的人就会死,而他若是死了,猪大肠所代表的中南海b先生的要求将会达不到,我自身的罪行同样无法洗清。 刚刚中年人的质问引来了引来了三五个人的同时对我质疑,黑衣的巫师走到一位身材矮胖的男子近前说了一些什么,接着,那矮胖指着我说:“司空大师是我专门起来的巫医,这几天我爸的病情已经减轻了很多,我瞧你年纪不大,能懂个什么奇门术数?” 打扮年轻的中年妇女说:“二哥,你听他把话说完,咱爸的病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请来的巫医这么久了,除了爸能不疼以外也没什么效果,昨天大夫又让准备后事,我觉得还不如让这位草堂小道士试试呢,他的事情我听老郑说过,去年他帮着老郑搞定了房地产的邪门事情,老郑直到今天逢人还夸呢。” 偏胖男子语气不善的说:“你平时少跟那些商人来往,现在爸身体不好,要是出了事儿,没人能兜得住你。” 妇女不悦:“少管我,全北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在外面养了六个大学生,还有一个被你送去了电视台,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我也没见你收敛点。”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起来。那位当大哥的中年人顿时怒道:“你们两个够了!爸还没死呢,吵什么吵,再吵都给我滚出去!”,一男一女顿时低下了头,由此可见这一嗓子的效果确实是很好。 接着,他们周老大说:“我知道你张大宝,曾是特勤处的处长,因与日本间谍组织九菊门有着联系,所以,你现在的身份则是一名政治犯。” 我摊开手说:“罪名是你们安的,想什么犯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仅仅我们谈话的功夫,我发现这间别墅内至少有六名高手。 别墅上楼楼梯有一人,左边电视背景墙有一人,二层楼上方有两人,正对着病房正门左右分别两人,在我进来房间的时候,便已经被六人牢牢锁定,现在我更加觉得,病床上躺着的患者恐怕跺一跺脚,全国都要跟着颤三颤。 “先不提你罪名的事情,半月前的绝密档案我也知道一些,说吧,这个金池有什么不对?还有,你要求找到的药材我都已经全部备齐。小伙子,你帮我,我帮你。”周老大神态极其自信,其实在面相中看得出对方是属于祖荫深厚,日角丰隆,好似凸起的牛头,方脸,法令纹深厚,手掌宽厚掌心如血,必然也是大权在手的人。但是,紧接着他的话锋一转,略带威胁道:“既然你登了我家的门,又曾经亲口说过能救我父亲,如果他死,那么,你也会死。” 夏玲珑突然迈步上前,她速度太快,我一点都反应,就见她已经站在了周老大面前,周围六人瞬间变得非常紧张,夏玲珑微微仰起头说:“他是我的人,你杀他,我会杀你。” “别激动,都是误会!”我赶忙举起手示意,现在真不是打架的时机。 周老大不怒反笑:“你可以试试走不走的出这个门。” 气氛剑拔弩张,当我打算调节这份争斗之时,突然夏玲珑猛的摆手推了我一下,她力气极大,将我推飞撞在沙发上停下,结果同一时间,别墅内的花瓶‘啪’的一声碎裂。其他六人纷纷掏枪,我看向花盆碎裂的位置,冷汗流了下来,吹针,他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结果,夏玲珑反应迅速,她突然一个是闪身抬起脚就是飞踹在黑衣青年的腰部,‘咣’的一声,男子被撞碎了古董架子后倒地身亡。接着,夏玲珑一手掐住了周老二的脖子,四周人大喊:“别动,把手举起来!” 她冷眼扫视周围,神态全无任何惧色,依我了解,这个活祖宗动了杀心,我从来不会小瞧堪比神仙的夏玲珑会造成多么大的破坏力,如果他放手杀戮,整个凡间能够拦得住他的人屈指可数。而周老大却赶忙走到了黑袍青年的近前,撬开了他的嘴巴,在是里面拿出了一个一节细细的银筒。 “都住手,把枪放下!” “大哥,救命啊。” 我也跟过去让夏玲珑放手,其实心里很感动,刚刚要不是她,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接着,周老二连滚带爬的到了他哥哥近前,疯似的喊着周围人‘开枪’,不过那些守卫无动于冬,显然只听命于周老大的话。 夏玲珑盯着我的双眼,不冷不热的说:“作为我的人,你太弱了。” 我心想,什么时候我还成她的人了?真不知道她那五千年前的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于是,我不卑不亢说:“周先生,你刚刚也看见了,是这位黑袍术士想要杀我,所以,我朋友才会动手。” “可你的朋友差点杀死我二弟。”周老大说。 “等你知道真相,我倒是觉得你也会恨不得杀死你二弟。”,接着我走到了金蟾近前,在所有人疑惑的眼神中,伸手握住了金蟾空中的宝剑,之后狠狠的一拽,那把金色剑被我完整的抽了出来,我将宝剑丢在地面上:“宝剑上所刻为‘镇妖文’,它术士用来斩妖所用,你再看看宝剑下方写的字,是不是你父亲的生辰八字?” 周老大连忙捡起宝剑,凝视我问:“没错,剑有什么用?”,他的话刚一说完,立刻在内宅跑出来了两名护士:“周部长醒了!”,几个儿女就要进屋,周老大叫住了周老二留在这儿,他又问我:“继续说。” “等到金蟾挪走,看看鲤鱼你就知道了。” 周老大让人去挪,我说这金蟾挪不动,那些人不信非要试试,可六个壮汉轮流去做,金蟾依旧纹丝不动。没辙了,周老大问我该怎么做?我告诉他们洒盐水,越多越好,家里没有那么多的咸盐,周老大吩咐人出去买,最后一大盆一大盆的盐水泼洒在了金蟾的身上,眼瞅着金铜制作的金蟾掉漆了,大块儿大块儿的金漆就像是那碎了的豆腐渣一样哗哗的落下。 突然传来了‘呱呱’两声蛤蟆的叫声,那只足足有脸盆大小的金蟾活了,周老二吓得躲在了他哥的后面,就见大蛤蟆一跃蹦出了池子,开始它脚底下压着的鲤鱼也动了动身体,就像是活了一样,不过,金鲤鱼没有变成鱼,而是在摆动了几下尾巴以后化成了金水,很快,池子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虚影。 “爸,爸?”周老大指着池子内问我。 没错,鲤鱼其实就是他爹的一丝魂魄,如今被困在了池子里,造成他爹痛不欲生的就是那口衔着宝剑的金蟾,因为金蟾属金,宝剑有煞,金借金煞,对魂魄的伤害极大,并且在斩妖符文下周老爷子就是妖。 选择金池是风水中‘虚水’的意思,五行中水的形状为‘多圆形’,所指的就是池底部那些凌乱的图案,而金的形状是‘圆形’,二者取的是金水相生的意思。池中困住了地龙,每次术士念咒,周老爷子的魂魄都会被宝剑砍掉一块儿,进而使那些魂魄到了虚水之中无所依托,只好寄身于地龙肝脏,挖了地龙的肝给周老爷子吃,他便会好很多,因此也造成了一种治病成功的假象。 而金蟾,多半就是术士供养的大仙了。 眼瞅着金蟾连续几个飞跃到了窗户前,我说:“开枪打死它,快!别让它跑了。”,子弹‘砰砰砰’的给金蟾打成了血窟窿,眼看它化为了一摊绿水而死亡。周老大吞咽了口唾沫,站在我身边指着池子说:“那个是我父亲的魂儿么?怎么办?” 屋外的保镖闻枪声赶忙进屋,在周老大将人撵走后,我说:“你找一块儿黑布跳下去把你父亲的魂儿罩住,然后抓着他回到房间,再把黑布盖在你父亲身上,人就能苏醒过来。”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买寿 自打发生了种种神奇的事情,周老大再无之前那般的盛气凌人,他按照我说的方法一一照做。 至于我们这一类行走江湖的道士、术士到哪都是受到他人尊敬的,除了是帮人化灾解煞,通晓阴阳术数以外,更多人尊敬你只是想通过你改变自身的现状,说白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多数人,看他们过着表面光鲜亮丽的生活,其实有好多苦楚不满意呢,这个时候,将会寄托在术士身上。 这些年见过让人无语的事情有很多,什么两口子离婚老公找小三,婆媳不和有个恶婆婆,小年轻谈恋爱当妈的不同意,偷偷该孩子下离心咒的,以及家里小孩儿不爱学习、孩子不孝顺等等的事情都要去找术士解决。 阴阳术数只是扶正阴阳之术,恶鬼祸人,趋吉避凶,而不是你家有点啥破事儿,术士念几个咒都能改变的,须知人心多变,人性无常,在人道、天道、鬼道当中最算不透的就是人道。 (阴阳先生、风水先生统称术士,和尚、喇嘛、出马仙这些都叫法师。) 周老大找到黑布准备救他爹的时候,还不忘了给他二弟一脚,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被杀的术士尸体也被人带走,夏玲珑坐在沙发的位置随手打开了电视机,之后,她又一次调到了西游记,还不忘扭头看着我说:“天兵天将?下回要是再骗我,我就把你塞到电视里面去。” 我尴尬的笑笑,连忙随手拿起一瓶红酒交给了夏玲珑:“您先喝着,这酒可是挺贵的,咱们村真没有!”,她一直表现的很淡定,接过红酒后一巴掌打断了酒瓶,随手拿了一个杯,缓缓的倒上了一杯酒,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里孙悟空大闹天空的故事。 周老大按照说的将黑布罩在了他爹的身上,出来问我怎么办?我说让人都退出去,留一个人等着就行了。陆陆续续的人在里屋出来,小辈晚辈的一大堆,就连私人医生也退了出来。 每家人都有一些无神论者,他们对自己有着盲目自信,纷纷质疑周老大的做法,甚至还说这样会影响老周头的健康。不过在周老大的坚持下,没人再敢做出任何的言论,众人悻悻的被撵了出去。 最后屋内仅留下他们家周老大、周老二、以及一名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守在房间。周老大问我,不需要进屋看看么? 我摇摇头:“你父亲是寿元已尽,病入膏肓,我进去不进去没什么差别。” 他长呼了口气,又说:“绝密档案里的事情我在英杰的手里看到过,你说过能救我父亲的一命,这样吧,你什么条件?” “解决我现在的罪名,还有,我近期要去日本拍卖会购买一样东西,手里缺一些钱。”我说。 要钱不是趁火打劫,也并非杀富济贫,而是在历史上有过很多记载,倘若一个人不爱财、不爱名利、不爱美女,那这个人如果身居高位,恐怕会对皇位有所影响,倘若居于山野,必然也是一位胸有大志的人。老周家人缺钱么?光凭外面的阵势,我觉得中国首富比起他们家都可能是九牛一毛。 所以,我要钱也是可以打消他们对我的戒备,让我安安心心的办完曜变天目碗的以及十二兽首国宝的事情,至于未来,恐怕我早就没影了。 “可以,你要多少?” 要少了的话,我怕对屋里面的老头不尊重,要多了怕人家不给,转念一想,从前不有一个叫张子强的劫匪抢了李嘉诚10个亿么,我要10个亿有点狂,参照下天尊给的指标,竖起一根儿手指:“一个亿,我可以让你父亲多活十年。” “多少!一个亿?你怎么不去抢,我之前请的大师才10万!”周老二急了。 “你们可以自己选,但没有我,里面那位撑不过去今晚。” 周老大很痛快,他说:“成交,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既然你确定说我爸爸能活10年,那我一年给你一千万,十年一共一个亿,这样做最较公平!” “大哥,他是不是骗子你。”周老二不舍财,周老大一瞪眼睛:“你还好意思说?花了十万块钱请的骗子差点害死咱爸!告诉你,咱爸只要活着,钱就不算个钱,谁也不敢动咱们,若是咱爸有那么一天,老周家就算是彻底完了!” 周老二被训的抬不起头,他低声说:“哥,不还有你呢么。” “我?我什么职位你也不是不知道,一个虚职,明升暗降,显然就是咱爸得罪的人故意要整咱们家,小妹的公司被查了好几次,我妻侄在海外的公司最近也被调查,爸要是再不醒,根本镇不住那些人!” 周老大让我听得出他们家好像的的确确到了生死边缘,可是,为什么中南海b先生不痛打落水狗,反而要我一定把他们救回来,难不成还真要来一个欲擒故纵?那些大人物的想法我搞不清楚,也没心思去考虑,只想着趁早解决我眼前的事儿。 兄弟当着我的面儿聊天,不是因为不怕我知道,而是因为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在位高权重人的眼里,我充其量算作是利用工具,往好了说,就是贵一点的工具而已。 周老大让周老二去取现金。其实,那名被杀了的黑衣人,现在看不像是复仇的,因为每一次取药他都向对方会索要20万的现金,而金蟾有轻而易举杀人的实力,他没有立刻要了周老爷子的命,却选择一刀一刀的切,假如是复仇的话,那早就一刀解决了,哪还用的上那么麻烦,所以,我觉得对方肯定就是来求财的。 周老爷子除了开始时候的回光返照外,现在又已经昏迷不醒了,我跟着周老大进了房间,病床的周老爷子满头白发,个头很小,目光微闭,至于脸早就已经瘦脱相了。 就算他权倾天下又能怎样?面对重病,依然谁也是无能为力。 “什么病?” “肝癌晚期。” 我点点头,这种病就是老天爷来收的命,要了对方的生辰八字,结合当今的年月日推断,这道坎儿他是过不去了。我说:“一会儿让你叫人煮六个鸡蛋,半只烧鸡、半只猪头,半斤米酒,我夜里用他款待阴差,让他们先回去。” “好,好好!”周老大连连点头。 随后,我又交代了周老大将准备的药材全部送回来,包括一个中药坛子,再有便是买寿用的寿金了,一般来说,出马仙帮人买寿,一年一万金,买的是你来世的阳寿。细心的会发现,有的出马仙帮人买寿会说,你家谁谁买寿只能买寿一到九,九为数字极,所以不能超过九年。 而且,人一生最多可以买寿三次,年纪越大买的越少,至于周老爷子的事情,我没打算将阳寿为他做实了,如果买九年以内,那周老爷子就真的能好好活九年,可买十年不一样了,超过了九年都是‘薄寿’,指的是非常非常的脆弱的阳寿,如果不谨小慎微,可能没几天就被罚没了。 他按照我的要求出去吩咐,别看周老爷子现在患有了重病,但有了阳寿,就算是得病也可以撑得过去。没过多久,周老二拽着两个大皮箱到了客厅,他将皮箱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人民币非常壮观,说:“一千万,要不要数一数?” “不用!我相信周家不至于骗我这个小道士,一年一千万,如果你们食言,那周老爷子的命我就不能保证了。” 周老大丢过给我一根儿烟,但我没接,任由香烟落在地上,因为丢烟本就是一种不尊重人的表现,既然他想把我当做下属,这个面子我自然不打算卖给他。周老大语气平淡,继续说:“人活着,钱、权、名望,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人要是死了,那我也要你来陪葬!”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阴差办案 面对这种不咸不淡的威胁,我除了装作自己很害怕以外还能做什么?总不能表现出一副挥一挥袖,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模样吧?不过,周老大的话音刚落,夏玲珑却在突然歪过头,双眼锁定在他的身上,短短瞬间,周老大变得与我差不多,都是见到夏玲珑以后没什么脾气。 他只是表情僵硬,也没再多说过一句话。 我又交代他们,今晚自己留在这儿别墅等阴差,没什么事儿就让别的人都出去。周老二听后大惊道:“不行!我爸现在已经病重,留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 “说的好像你留在这儿你爹就能活过来的似的,临走之前在门梁上挂好风铃,剩下的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明天我就还给你们一个意识清醒的父亲,三天后下地,一个月康复!” “一言为定!”周老大办事比他弟弟强百倍,除了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事以外,没再多说过任何一句,连同屋内的小丫头也被叫了出去。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我坐在沙发上说:“老夏,你找个房间回避一下,夜里阴差会来。” “来了又能怎样?”她缓缓的饮杯中酒。 怕他上来固执劲儿,我忙说:“怎样?大姐,我现在已经是阎罗王了,上任接到天上下达的第一条命令便是不计代价的将你抓走,至于咱俩现在能安全,全是仰仗着天师令才会没事儿的,可要是被阴差看见后回去汇报我和你在一起,你是会害死我的。” 最怕夏玲珑喝酒耍酒疯,但是这回,真不知道是不是我教她讲文明、懂礼貌、树新风的话成功感染到了她,她竟然没有反驳。接着,夏玲珑起了身,淡淡的说:“我一大早看到草堂门外有麻雀打架,掐算出你今天时运较低,如果不是我来,门外的人恐怕早就对你动手了。” 这可真吓了我一跳,赶忙拿出铜钱爻了一卦,卦象‘风姤’,下三卦,吉中藏大凶,主刀杀、刑祸!不禁流下了冷汗,我说为什么夏玲珑一大早就要主动跟我出来,开始还以为他这个活祖宗是闲的,确实没料到她还懂得奇门术数! “龙骨这几天就要到了,等忙完了,我答应你的事儿会帮你做的,还有,张大宝你既然是他的转世,那就绝不可以让人欺凌,在大夏朝的时他打遍十大将军,又在三苗之战杀戮作孽天神,之后在江河泛滥中斩杀三千水族,再入龙宫取宝镇黄河之水,后有神庙之战,斩断通天神树,种种战绩我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哪怕面对我父亲也未曾卑微,我可以帮你变强,但却不能赐你变强,能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北斗,还需要靠你自己。但是。。。如果你做不到,那为了他的名誉,我会亲自下手杀了你。” 夏玲珑字字清晰,说的我也是面红耳赤,是啊,他说的没错,比起李远山的睥睨天下,自己确实太弱了,可是,这不赖我啊!他师傅是元始天尊,我师傅是我亲爷爷,后来拜了个王一,可人家只给我留了一本书便啥不管了,说真的,我能到今天这步已经不错了,你总不能期待黄土高坡种出水稻来吧? 显然这位活祖宗不讲理!她在训完了之后,一点没给我辩解的机会,转身就上了二楼的房间,大门重重的关上,我不认为现在去敲门解释会是一个很好的做法。 无奈的摇摇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我们到了别墅就已经下午了,随着陆陆续续所需要的东西备至齐全,天也黑了下来,在病房内立了一张桌子,摆好了吃的东西,坐在一旁抽着烟等待阴差的到来,其实那老头阳寿早就已经到了,之所以没被拘走,我想与那个骗钱的术士有着一定的关系,他拘走了一魂镇压,会令阴差的生死簿上不好定位,容易找不着这个人死在哪了,现在好了,魂魄已经归位,就等着阴差过来拘拿。 随着深夜气温的降低,我将所有的灯光熄灭,安静的房间只有心脏监护设备‘滴滴’的声音,光线昏暗,也照的周老爷子的脸色惨白。就在这个时候,大厅的风铃响了,接着,就是两个人的说话声音。 “老刘啊,据说今儿班头给安排的是个肥差,患病的老头好像是个当官的。” “什么肥差,判官钦点要捉拿的犯人,好几天前消息就下来了,只是人一直没找到,现在找到了,那边等着拿人呢,你可别动什么歪心眼,被抓到了,咱俩保不准得回鬼界堡清理粪池。” “看你说的,不至于,就是让他醒过来叫一叫家里人,交代点遗言啥的,顺便给咱们哥俩来点银钱。你也不是不知道,新官上任啊,这一届的阎王爷也不知道抽什么疯,让张总判下了命令,严查咱们阴差收礼的事儿,可特么的鬼界堡的物价涨价了,靠咱们赚这点工资根本就不够花,不想办法弄点钱,咋养老婆孩子。” “话是那么说,这钱危险太大,班头叮嘱了,一定别耽搁。” 俩人一言一语的进了门,身穿阴差手持铁索手镣,他们俩像是没看见我一样,阴风阵阵,二人对着周老爷子喊了一声:“上路喽。”,就见周老爷子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一缕白色烟雾顺着天灵盖浮现而出,落在我近前化作周老爷子平时的样子。 老头见状都吓坏了,跪在地上哀求阴差放他一马。但阴差各个都是冷血,他们对凡间情感看的很淡漠,除了因为钱而故意放水以外,剩下的几乎不可能。 阴差丢过了锁链将周老爷子缠住说:“时辰已到,抓紧上路。” 突然,另外的阴差注意到了酒桌,连忙怼了一下旁边的伙计:“老刘,快看,剥了皮的鸡蛋还有烧鸡,天呐,上好的米酒,猪头肉!不错不错,这家人看来还真懂规矩啊!”说着,那人竟然真的坐下了,一边吃肉一边喝酒,嘴里还招呼着另外的人来。 刘姓阴差就催促道:“就知道吃吃吃,耽误了回去的时间可怎么办,快点走,别吃了!” “吃点东西又不耽搁多久,大不了一会儿快点赶路么。” 我这时候笑了,主动端起酒杯为他倒了一杯酒:“你说的对,吃点东西又不耽搁多久。” “你能看见我!”手持烧鸡腿的阴差站了起来,特惊讶的看着我。我举手示意他坐下,紧接着,对方揉了揉眼:“张,张,张大人!” “坐下吧。” “属下拜见阎王殿下。”二位阴差同时跪下。 这一幕可惊呆了周老爷子,他冲着我跪地磕头,求我饶他一命,于是,我指了指桌前,他们俩同时身体僵硬的坐好,其中刘阴差试探着问我:“不知大人是否与他有故?” “有一些,听你们俩个刚刚所言,这位周先生的好像很重要?”我问。 “大人有所不知,此人是监察司点名道姓要捉去的人,班头也交代,此人罪大恶极,哪怕遇到奇门术士,也绝不可姑息。” “我本打算替他买来世阳寿,今日在此等你们也是为了这件事儿。”,我还没等说完呢,那俩人顿时就跪地下了,连连说这件事儿他们做不了主。 接着,我说:“行了!我知道你们做不主,一会儿我去阴曹问判官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俩仙在这边吃着,按照阴司法度,如非罪大恶极,又有术士担保可买阳寿,这人我打算让他多活几年。” 话只能这么说,否则我上来就以身份压人,那样对他们阴差而言就太没有说服力了!他们说了,要是小角色,放了也就放了,这个真做不了主,请我自己去黄泉找判官聊,并且这个周老爷子也必须要一路通往,否则他们担待不起。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脱猪皮 没当阎王之前,总觉得阎王爷太牛掰了,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让谁死就让谁死,以我连保一条人命都得下去亲自说来看,就算成了阎王也不能为所欲为,虽然强留周老爷魂儿的事情也能做,可那样实在有点仗势欺人了,会白白连累了两位阴差。 得嘞,总不能刚当官就把尾巴翘上天,于是,我对周老爷子说:“我虽然不知道是你做了什么孽,但本王既然要保你那就说到做到,你随我一起入阴曹。” 起初周老爷子说什么不去,哭啊,闹啊,害怕啊,搅的我也闹心,于是,大手一挥:“你们俩跟我一起走,把他绑着,别耽搁时间。” 打开了游仙囊,四位鬼差抬着轿子出现,这回我没让轿夫走太快,否则他们几个根本追不上步伐,而且只要不去土地爷那儿销户,那就说明这个人就还没死,老百姓家里老人过世,发送犒劳阴差都是在最近的土地庙祭拜,懂点行当的阴阳先生这点事儿都能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开始帮周老爷子的时候,我也是硬着头皮来的,别说是薄寿,可按道理来说就算是一天阳寿也不应该给他,毕竟这人罪孽深重啊,多活一天也就相当于危害一天。可是,我如今身为凡人又身不由己,除非现在自杀,从此安安心心的当一个阎罗王。 但人算不如天算,让他活下来也是有着老天爷自己的意思,或许他是因为有很多今生的债没清,天意不想让他安安稳稳的归于来世吧。 入黄泉阴曹的路上,突然轿子停了,我撩开帘子,看到前方幽暗小路上站着许许多多的乡民,他们大都穿着现代衣服,神情悲愤,这个时候阴差小跑到了我近前,拱手道:“启禀大人,前面有百姓拦路。” “所谓何事?” 不一会儿,另外去交谈的刘姓阴差跑了回来说:“大人,百姓说,他们已经等了有十五年,为了就是您保下来的周长涌。” 不对啊,他们怎么知道十五年后老周头会在这条路上路过?条条大路通阴曹,谁也没泄露我的行踪,事情可真奇怪。随即,我下了轿子,周长涌低头恭敬的打招呼,我问他,这些百姓是什么人?老周头摇摇头,说自己并不认识。去往阴曹的路上无星无月,我们好似处在一个漆黑的背景下,草木葱葱,既无虫鸣也无鸟叫,雾气昭昭,对面的老百姓是情绪悲愤。 “何人告诉你们,本王会在此地经过?” “阎王殿下为我们做主啊,天明时因感觉大人要来,我们避退到山野之中,但听闻大人要保护周长涌,所以这才发动百姓一起拦住大人的轿子,我们为了报仇已经等了十五年,求大人千万不要放过周长涌这个狗贼。” 周长涌吓得躲在了轿子后面,而眼前的百姓至少得超过百人,看他们义愤填膺的模样,我多少也有点后悔接下这个烂摊子,随着人群的下跪,我说:“他犯了什么罪?” 人群说:“他欺我田地,贪我补偿款,再修建不合格楼房让我们居住,每每上访均被官员劝回,下雨阴天的时候,房子哗哗的漏水,下水道堵家里反味,我母亲被活活气死,父亲因为墙皮子脱落砸死,我组织邻里去告,却被抓进了牢房,是他害我家破人亡!” “对,我们死也不会放过他,要不是周家祖坟有龙气,大家伙早就活活撕碎他,今年风水轮流转,他们家的坟被大吹冲了,龙气溃散,就是他受罚之日。” “大人,我们十五人是因为乘坐破楼电梯时,因电梯坠楼而死,大家心愿未了,一腔的仇恨发泄不出,是他周长涌害我们死不瞑目啊,求大人开恩啊。” 他妈的,我听起来都觉得气人,的的确确多活一年都是对社会的危害,可是人我又不能真给带走,凡间的事情还要解决,如果按照事情轻重缓急,堵上禹王鼎的大窟窿才是最重要的。 周长涌活着,只能说是暂时多活一些日子,早早晚晚还是要去阴曹报道的。我说:“你们放心,这件事儿我知道,本王一定会秉公处理!” “周长涌一日不死,我等无法超生,求阎王主持天道纲常。” 我安抚了百姓的情绪,准备在一片哭声中上路的时候,一回头,周长涌不见了!那个老混蛋竟然趁着我和百姓聊天的功夫跑了,发动阴差去追,我们出了大路下小路,最后在一户农家院里的老母猪产子发现了踪迹。看那小猪崽子呱呱落地,有一头猪的四肢有一圈黑毛,阴差气的拿棍子打,小猪疼的在地上打滚,周围农妇以为猪得病了,打算给抱走,结果没等碰呢,猪崽子哭嚎的声音像极了‘饶命’。这下可吓得农妇掉头就跑。 原来周长涌一路逃窜,到处都是黑暗,见到一处冒着红光的地方,一溜烟的钻了进去,眼前一黑,睁开眼睛就变成了猪。 阴差打的拘魂棍,因为周长涌现在有了肉身,所以会非常非常疼,每一下打在身上都像是用那烧红了的烙铁去烫大腿根儿似的,接着,人蜕猪皮,他就像是那鸡蛋里的小鸡仔出壳一样。 身上哗哗的淌血,先是撕开,人的脸蛋儿有了五官轮廓,俩阴差‘噼里啪啦’的就是打,在我的眼前,那头猪基本上已经快要被打烂了,终于他的灵魂一点点的脱了出来,等到周长涌再次站在我面前时,身上像是被淋了血,头发乱糟糟的,可因为投胎到了猪身,重新脱离魂魄的时候身体没能蜕干净,导致他的后背长了猪毛,屁股上也出了一条尾巴。 魂魄重新缉拿,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棍棒,不管他怎么哀求,这个铁链子已经钉在了他的锁骨上,任由阴差拖拽着继续赶路。 本来十几冤魂拦路不算什么,可自打入了阴曹以后,前方出现大雾,视线被遮,觉得奇怪我问阴差:“难不成咱们阴曹地府也有雨后大雾么?” 阴差说:“这些都是被周长涌见解害死的亡灵,他们感受到了债主入了阴曹,一时激动而汇聚成雾所导致。” 所谓间接害死他人,有很多种,最典型的好比为人师表,老师训斥了一句学生,你以后狗屁不是,什么也不会等等一些伤自尊的话。造成了小孩子不爱学习,自暴自弃,甚至走向犯罪的道路,都是间接害死他人,因为他一句话可以改变一人的一生以及事物发生的原本轨迹,均为间接害死他人。 可想而知,这位周长涌身居高位,从政几十年,下的一些决策,坑害的他人利益,因果相连导致多少人流离失所,饮恨他乡,确实为间接害死人,别看他活着的时候,这个罪找不到身上,死了以后可都是债。 我说:“大雾弥漫,影响了赶路的进程,阴差,你有何办法驱散此雾?” 阴差说:“大人,这雾是因周长涌而起,必是一些散不去的嗔念汇聚而成,他们虽说有的投胎,可嗔恨却留在阴曹,要想散去大雾,唯有大人亲自动手。” “该怎么办?” “打,打到他哀嚎,打的他越惨,那些嗔恨就会越淡。” 我下了轿子,周长涌跪在地上给我磕头,他求我放了他,还说到了阳间给我立庙供奉的话。这次我目的确实是为了他请寿买寿,可人善人欺天不欺,该受到的罪责还是要受的。 俩阴差对着周长涌的膝盖骨狠砸了两下,当他跪地后,我接过长鞭,冲着雾气大吼:“本王今日亲自押送周长涌回阴曹,虽知你等心有怨愤,可阴曹有阴曹的规矩,但既然他欠你们情,那本王替你们将他责罚。” 现在的情况点像是出气,好比小明和小强打架,小明被小强打了,憋了一肚子的气,自己打不了,就希望找他二舅帮忙替他揍人是一个道理。 作为替逝者伸冤的二舅,我举起了鞭子,狠狠的抽了上去!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殿前争执 清脆的鞭子声响起,周长涌随之开始撕心裂肺的哀嚎,每一下抽上去,均是打的他皮肉外翻。不要以为人成了灵魂以后就没有皮肉了,那只是针对于活着得时候来说,倘若真到了阴曹地府,每一鞭子抽在身上,可都是实打实的疼啊。 我怒道:“周长涌,万千百姓因你而不得善终,实属罪大恶极,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已经投胎,他们怨气依然留在黄泉等你,今日你来,那就用这些鞭子来偿还罪孽吧。” “大人饶命啊,我没杀过人,真的没杀过啊,而且我一直以来逢初一十五必烧香拜佛坚持守斋戒,去年生病之前,正月十五时还有道士特意为我授过天官赐福,求求你饶了我吧。”他一边哭着一边喊。 天官赐福是民间传统,在正月十五上元节那天,家里贴对联,上联是‘喜庆有余’,下联为‘天关赐福’,简而言之老百姓认为天上的大官会在十五那天把福禄寿带给凡间。其中受到道士敕封的效果比较好,尤其懂得术法的道士赐福,虽然达不到神仙所说的福禄寿三全,但助一下运势还是能办得到的。 他一边磕头一边哀求,而我手中的鞭子倒是没停,周围的雾气像是有所感受,竟然渐渐的淡了下来。至于他所说的什么拜佛、吃斋、授福的事情,我心里却对此嗤之以鼻,因为信仰是行为的约束,而不是道德救赎,假如坏人可以通过信仰来变成好人,此种善恶不分,无纲无常的结果,不论它是佛还是道,信它又有何用? 待大雾消散后继续开始赶路,因我的轿子在前面开路,不论是大鬼小鬼均是要退避一旁的,拖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周长涌进了鬼城,阴差去复命,我则让人直接将他带到了阎罗殿。 像是周长涌一案审理涉及到了回阳的问题,倘若他是普普通通的农夫,这回阳的事儿也就办了,然而他老头鸿运当头,身份也是属于跺一跺脚全国都要颤的人物,不得不慎重对待。 通知随行阴差升堂,暂时不涉及赏赐的问题,所以我只要监察司陆之道、阴律司崔名钰来见我。望着桌子前的漆黑大印,此乃五方鬼帝所赐的鬼帝印,他也为阎罗王信用之物,有了大印,任何的游魂野鬼只需要写上名字一扣,那必然会魂飞魄散。 五方鬼帝分别,东方鬼蔡郁垒、神荼治桃山;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治嶓冢山;北方鬼帝,张衡、杨云治罗酆山;南方鬼帝,杜子仁治罗浮山;中央鬼帝,周乞、 稽康治抱犊山。这五座大山就是华夏的幽冥鬼府的五座大门,也是当年李远山大阵的五处阵眼,他们几个则为五方大帝可是对应天界当中幽冥界的五方帝王。 有了他们五个的震慑,更加说明了任何权利都是建立在绝对的武力之上,否则没有大印,谁听你的? 不一会儿,崔判官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我一看只有他一个人,接着,崔判官拱手道:“见过阎罗王,下官有要事要找殿下。” “正好我也找你呢,是不是因为周长涌?” 崔判官点点头:“刚刚听阴差说您把他带回来还要请寿,所以我赶忙来到找大人,万万使不得。”,作为阴曹地府当中第一位走出国门的崔判官,他可是有着很大的威信。 “为什么?” 我还以为他非得要把周长涌打入十八层地狱呢,可崔判官却说:“这人要立即投胎的。” “投胎?投什么胎?” “他生前虽说作恶多端,可好坏参半功过相抵,而且祖宗荫德深厚,到了今天也还没祸害没,我查了一下功德簿,他还有一次转世为人享受五十五载富贵的机会。” “啥!间接害死的人,怨气化雾遮天,而他居然可以转世为人,你说又有富贵?”我瞪了眼,别看我是打算给他带回去,但要说未来周长发会是个好的结局我有点接受不了。 他本是为官者,就像他自己所说,从来没有动手杀过人,所犯下的罪行无非就是贪污点钱,给某某人充当保护伞,自己虽然没亲手做过恶事,然而他却是一切恶毒的开端,同样也是万丈高楼最底下的第一块儿砖。 所以,凡受到他护佑的人,他们犯下的罪孽都是与他有关的,表面上看,他功过相抵,可那些百姓怨念变成的雾气还在,拦路的冤魂所说的话也是在我耳边回绕,十五条冤魂的看起来好似数量不是很多,但背后隐藏的却是数百人甚至几代人的生不如死。 崔判官说:“功德簿上所写,他祖上有福荫,并且家里祖坟也是千古奇穴‘马上疯猴’,只是近日来的大雨灌溉,导致积水成潭,他家中祖坟中的猴不喜水,马被缠腿,所以才会引起时运低迷,我为阴律司判官,必须要秉公处置,而且此人身居高位,今日该死,就是天道所归,万万不可以有人买寿。没想到命阴差火速缉拿,还是撞上了阎王您。” 我听后是大为不满,要不是撞上我,这人岂不是去投胎了!我摇头说:“不行,间接杀人也是杀人,当官不为民做主,辜负天恩,本就是罪加一等,如今却要他重新为人,不行不行。” “大人,一切都是按照规矩办事。” 我语气坚决:“你说那个是以前的规矩,现在我是阎王,得听我的规矩!” 崔名钰也是据理力争:“阴曹地府诞生于天,我等判官同样受命于天,行为处事,对得起天地良心,不亏待善人,不放过恶人,你说你的规矩,那你告诉我,你的规矩是什么规矩!” 周长涌被吓得趴在地上一句话不敢多说,我与崔判官站在阎罗殿前争执,我说:“我问问你,杀人者应不应该偿命!” “杀人偿命本是天意!” “那就行,杀人偿命是天意,可我若杀人,是谁的错!” “当然你的错!” “不对,我若杀人则是你的错,因你以祖宗福德袒护恶人,我心有不公,愤起杀人,起因在于你,所以是你的错!”,没给崔判官机会,我继续说:“我杀人可有罪?”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我无罪。” “你凭什么没罪!”崔判官急眼了。 我说:“为道者,我悬壶济世,度人无数,又在京城海眼救下一州百姓,后帮助华夏度过天地大劫,剩下小的功德我就不说了,如此大的功德,难道不够抵消杀人的罪么?你说他没杀人,可我却因你杀人,杀人之后我有功德抵过,因你杀人你却无罪,但人已经杀死了,现在你来告诉,到底谁该来为这条人命负责!” 崔判官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在场中只有我,他,还有周长涌,于是,我继续说:“是我来抵罪,还是你来抵罪,或者他自己该死!” 如果他说,杀了人我应该抵罪,那就说明周长涌的功德无用;如果他说他自己抵罪,那就说明周长涌间接杀人该死;倘若如果他自己该死,那就是我和判官皆无罪。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不论他怎么回答,周长涌就是有罪。 趁胜追击,我继续说:“一人福报累积三世,倘若后世子孙行善,则善报随行,如若后世子孙为恶,则恶报临门,我与周长涌无亲无故,这次来阴曹只本是想为他买阳寿回阳,但你说他如今该去投胎享福,那则证明死亡是他逃脱制裁的一种手段,既然是阳间发生的事情,那便交由天意去做,今日我愿以阎王之职担保他回阳后不得善终,倘若天意让他在阳间继续逍遥,这个阎王,我不做也罢!” 第一千一百章与天赌 现在与个人情绪无关,完全是立场问题,崔名钰也是气的脸红脖子粗,当年他可是为了李世民前往阴司三曹对质,所以,这位也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人。 周长涌趴在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喘,此时,阴间的御史大人,还有监察司,赏善司,罚恶司,张福德都来了,阎罗殿前热热闹闹,周围的人劝我俩别激动,还说什么有话好好说。但此时我已经将头上帽子摘下来,这一次,我不是要与崔名钰较劲,而是想与老天爷争一争什么叫做天道纲常。 崔名钰也来了火气,他在怀里拿出了生死簿,狠狠的摔在我的桌子前:“你自己看,上面写的很清楚,该怎么做,老天爷是有安排的,命数自有天定!” 我看都没看,指着阎罗殿外说:“门外就是惊堂鼓,今天我把话撩在这儿,人我就要保他还阳,他要不遭报应,我就遭报应!” 五位御史义正言辞:“这不合规,生死簿上生死阳寿皆有记载,该他死,他就得死,为了阴曹地府的规矩,我们几个绝不会让大人你独断独行!” 我瞪着眼睛说:“我是阎王你是你阎王,闭嘴!” “下官李潘,存在职责便是监督阴曹,你这样无视法度,我们几个会联名上书告你!” “告吧告吧,愿哪告哪告去!”接着,扫视了一圈周围,大大阴司鬼帅都来,我指着日游神说:“日游神,把周长涌带下去,让孟婆将这块儿的记忆擦掉,押送还魂崖回阳!” 感觉他有些犹豫不定,想必也是怕御史找他麻烦,但当我一个对视,立刻老实了,可别忘了,上回在希望者号上,他们可是快马奔腾,这些事儿可都是不和规矩的。 果然,日游神带着几个‘洋女婿’扭送着周长涌离开了阎罗殿,任由他的哀求,阴差舞动无动于衷,紧接着,我将五方鬼印摆在桌子上,大声说:“告诉孟婆,不按我说的办,从此孟婆变李婆!” 我就是打算以武力压人了,随着五方鬼印的亮相,没人再继续多言,五大御史同仇敌忾的要联名告我,但我觉得无所谓,只不过是改个生死簿的事儿,我还是很相信韩湘子的帮我化解的。 翻开了周长涌的生死簿,找到阳寿那一页,以毛笔写下十年,合上生死簿,以鬼印压在生死簿上,我说:“我为他添寿十年,倘若他活满了十年,亦或者善始善终,我愿意接受一切后果!” 崔判官说:“生死簿主人生死运术,你擅自更改天威,我要告你!” 张福德从旁拉架,其他几个判官同样也是劝崔名钰,魏征和崔判官私人关系好,同样对我的行为很不满,但是没办法,我就这性格,做了就是做了。遣散了那些当官的阴司之后,身坐阎罗殿捎带着批阅公文。 本来活人犯法,可受祖宗庇佑的事情可是源远流长,但我觉得岂不是助长他人嚣张气焰了?等回了阳间以后,还真得买一套刑法书籍烧了带到阴曹,21世纪了,也得让改革春风吹满阴曹地府的大门,否则再不变变社会不得乱套了么? 与崔判官是一场十年赌斗,我赌的是苍天有眼,他则是法不容情,至于最后谁赢了,那就得交给未来了,但谁也没料到,其实报应来的挺快的,而且有的人,哪怕天地灵穴护佑,却依然没什么用。 说起阴间当中占了一个阴字,指的便是阴暗不好的一面,人生在世种种恶性都被翻出来一一数落,什么见义勇为牺牲的英雄在小时候曾偷过李奶奶家的大鹅,表面上仗义疏财实际却做着毒品生意的大善人,对待左邻右舍友善爱人,可背地里却男盗女娼的小人。 对于这些人的评判也没个具体的标准,就靠着判官喜好来做,但是,在阴曹地府,不孝为一等大罪,不论做了什么善事,一条不孝足以抹杀的干干净净。 审阅完了之后,我叫来了轿夫乘坐轿回阳,至于阴曹地府到底怎么乱了套,一些个御史大臣如何告状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用东北话讲,事已至此,爱咋咋地! 等到回归阳身的时候,周长涌已经有了平稳的呼吸,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点燃,长吸了口气,望着窗外黑色的夜空,看来天还没亮,索性自己一个人自饮自酌起来。至于答应给老周做的春药丸,比较简单,就是将中草药放在坛子里熬,什么时候熬成了药膏,搓成药丸就能服用。 后来累了,靠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房间有人敲门,站起身一看周长涌也有了意识,为此我打开房门,老周家的老老小小小一个不落全进来了,以周老大为首,他握着我的手就说:“早上起来我们在监控里看见父亲醒了,谢谢大师,真的谢谢,以后您就是我们老周家的恩人!” 儿女孙子们冲了进来,趴在周长涌的床前开始嚎啕大哭,从前有很好长时间我想不通为什么老人死了以后儿女不哭,反倒是在病房里清醒的时候哭。后来,想明白了,既然人都死了,你哭给谁看啊? 接着,我告诉周老大有时间把药丸搓了,禁欲三个月,每天一粒,吃完了以后枯木逢春,龙精虎猛,听的周老大的眼珠子跟着一起冒光。 被请到了客厅,夏玲珑已经在沙发上看着中央十三的新闻联播,事情该做的,我都做了,那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周老大出了房间,也陪着我一起坐,他说:“昨天我们在监控里看,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监控没了图案,等到图案出现后,大师你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后半夜的时候雪花点又一次出现,大师您才动了身体,是不是这个时候灵魂出窍了?” “你猜?” “猜?”周老大尴尬的笑笑,他又问:“不知我父亲多久可康复?” “我为他添了10年的阳寿,放心吧,身体健康着呢,我的事儿你办了么?” 周老大让我放心,三天过后,我就是一个自由身,不想与他们这些当官的继续牵扯,我提议要走,周老大还想挽留,在我的坚持下,他尴尬的问我:“大师,您看我能活多少罪?” 说一百岁,有点像我敷衍他,于是,我特认真的告诉他能活88,其实我却连算都没算,摆明了就是要骗他,但人家高兴啊,兴高采烈的让车送我们离开。 就这样,老周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不过三天之内我都是处在监视中,暗地里总能看到身边有人跟踪,直到三天以后我接到了周老大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先是说,我罪犯的身份解决了,接着便兴奋的说:“医生为我父亲做了检查,癌症竟然奇迹般的好了!不过,大师啊,我爹后背起了一大块儿白毛,屁股上出了个肉瘤,大夫怎么检查也检查不出来,虽说没什么影响,可身上总有着一股子怪味儿,您看这是怎么了?” 我想起了脱猪皮的惨状,造成如今的下场是灵魂的污垢,凡间的水是洗不清的,我虽然有办法解决,但这点苦还是让他们尝尝吧,索性我就告诉周老大,这是天意,我无可奈何。 所有的事情一一解决,罪犯的身份消除后,还让猪大肠替我办了一张去日本的护照,他们问我去日本干嘛?我说:“最近赚了点钱,打算去拍卖点东西,怎么招?犯法么?” “国内不太平,出去躲一躲也好,明天我让人送过去。” 挂了电话后没多久,游方那边也接到通知,日本亲和艺术拍卖株式会社已经公开了拍卖时间,就定在了11月1号,为此留给我们的时间依然还是很紧张。 等到第二天的天亮,我打算让李相如看家,我、游方、夏玲珑一起去吉林找白伍的时候,当天晚上,夏玲珑突然一叫踹开了我的房间,目光严肃的说:“走!龙骨来了!”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龙骨(一) 幽灵船上的金色菩提子,夏玲珑便是为了我准备,因为一点误会,菩提子让玄武给吃了,我本以为龙骨的事情即将作罢,没想到她却旧事重提! 一边穿鞋一边追问她什么是龙骨?可当我鞋子刚刚提上,夏玲珑揪着我的衣领出往外走,我一边挣扎一边气急败坏的骂他:“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特么就不能给我点尊严么!”,抗议无效,后半夜凌晨两点,我被她拽出了草堂。 夏玲珑闭着眼,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原地转圈,很像城市街头中那些失恋的小丫头在作疯,突然,她睁开眼指向东北方:“在那儿!跟上我。”,她单脚猛踏,身体宛若灵猫一般窜了出去,情急之下,我同样与他一样利用禹步追上,可速度明显差了好多。 漆黑的城市,我们两个犹如黑夜的行者,行走在城里的大街小巷,禹步二十七迹令我好似武林高手般飞速穿梭,但夏玲珑始终却能与我始终保持十几米的距离。 但是,禹步的唯一弊端伤五脏,连续四五次之后,我吐了一大口血,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站在一户居民楼的房顶,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夏玲珑说:“铸完了龙骨之后,你将根骨成龙,这些病痛都会好,而且你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需要六百年。” 啥?错过了还得等六百年?这龙骨是个什么鬼,难到夏玲珑要把我的皮肉剥开,骨头打碎后换一个么?禹步若是不会脏腑造成伤害,人可以够肆无忌惮的奔跑,那相当什么?恐怕普天之下除了神仙以外没人能追的上我。 禹步可飞檐走壁,踏水而行,虚空而上,种种的神奇单拿出任何一个都是足以震惊世界的。 妈了个鸡的,为了以后不被人掌控,豁出去了! 咬紧牙关继续跟着夏玲珑奔走,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天空突然阴了下来,大雾突起,雾气中的水分将衣服浸湿,行走在大雾之中,并且视线中的路灯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闪烁,接着,所有的路灯一个接着一个的熄灭,直到城市彻底的黑了下来。 阵阵野猫怪异的叫秧子声在这时诡异般响起,夏玲珑停下了,她好似正在追逐猎物的野兽一般缓缓的旋转着身体。我问她这是哪?可人家还是不理我。 接着,她又认准了一个方向,她说:“来不及了,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不要改变任何的方向,看见深潭就停下来等我。” “喂,大姐这是哪啊!” “我怎么知道是哪,快点跟过去,时间紧迫!”,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俩便犹如夏利n5对战兰博基尼的感觉,眼睁睁看到她划过类似尾灯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妈了个鸡的,定准方向不回头?撞树上怎么办? 她走的太过于突然,我一个人奔着继续走,大多数时候用禹步,一直出了现代化的城市,北京城已经难得看到人烟稀少的地方,现在也不知道是哪,唯独知道闷头往前走,天上星斗被遮,乌云缓缓的飘过,也许是一个巧合,但的的确确发生了月食,此类天气下,邪气滋生,阳气蛰伏,也是最容易发生邪事儿的天。 入了一户村子,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因为被夏玲珑交代了只能走直线,逢房上房,结果刚跳上了房顶,下面的就听见老太太的声音骂道:“那个小王八蛋踩我家的房顶,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本来事情咱做的不对,我也不好说什么,刚想着快点走,却凑巧赶上了禹步歇息期,接着,屋里的老头说:“快闭嘴吧老婆子,踩你房梁怎么了,龙王爷登基,没把咱们抓去当鱼就不错了。” 不对劲!普普通通的农家会说龙王爷登基么?何况如今也已经深夜了。说着,我一步跳下了他们家的宅子,阴阳眼虽说受到月食的作用而不怎么管用,但一眼也看上去,这里不是什么农家。 说罢,我咬破中指,点在了眉心刺激真阳,村落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成片的坟丘。而我所处的院落,则是用几块土坷垃围成小圆圈,刚刚是因在外奔跑,导致脏腑受损,阳气不足,又赶上月食领体内阴阳失衡,所以阴阳眼不太好用,但通过阳血刺激,阴阳相生后,自然可以看破一些虚妄。 我说:“你们两个出来!”,没什么动静,我又说:“在不出来我可进去了,等我要是进去了,你们家也就废了。” “你这个小娃娃怎么没完没了!”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太太,他用拐杖指着我,气的说:“你把我们家房顶踩坏了我都没说什么,现在又想闯进来,闯吧闯吧,让我们老夫老妻抛尸荒野你就高兴了,来吧!”,另外又跟出来个小老头,抓着老太太怕他激动,再次对我说:“少侠别生气,我家老婆子脾气不好,房子坏了我自己修,你快走吧。” “两位别激动,在下茅山道士张大宝,请问您刚刚提到什么龙王爷登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我说。 老两口对视一眼,一溜烟的钻进了坟里,不出来了。我有些无奈,到底怎么了?说完了再走难道不可以么!过去敲打敲打坟包,俩人装听不见。逼的没办法,我就说再不开门我就尿尿。里面传来老太太的话:“你缺德不缺德啊,还要往我家尿尿,信不信老太太我缠死你!” “我就问问龙王爷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龙王爷来到了北京城,让京城以前死去的王爷、公主、大臣们找齐城里的魂魄拜龙王,那些个厉害点的鬼兵欺负我们老百姓,挨家坟头找谁有了灵魂,找到了就必须要拜,可谁都知道,拜完了是要死人的。”老头叹了口气。 追问之下,原来北京城里来了龙王,这几天就开始搅的城里不平静,但凡京城方圆百里的魂魄,都要供奉他,拜他为河帝龙王,谁要是不拜就杀掉。 然而,拜了龙王以后可就不再是人了,需要入了水中成为虾兵水族,从此不入幽冥只入水府,鬼魂不得超生,供龙王水府管辖,他们老百姓不肯,但凡在坟里居住的魂魄均装作不在,亦或者已经投胎去的假象,这几日以来,曾经紫禁城里的王公贵族们纷纷派出手下帮忙抓人。 到底夏玲珑所说的铸龙骨与老百姓口中的龙有没有关? 越想越觉得里面有蹊跷,而且按照夏玲珑给我的指示,遇水潭则停,多半就是为了来京城的龙,事不宜迟,也顾不上什么鬼中贵族了,撒丫子开始跑。 身后是老太太的咒骂声,其实,我觉得里面有问题,夏玲珑说今天是铸龙骨的机会,倘若错过了,恐怕要等六百年,难道来北京城的龙王在做某种大事么?一边奔跑,一边看着头上月食后的天空,黑漆漆的,朦胧的雾色,有着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后来,我又继续奔跑了一个钟头,走在相传密林中,耳畔皆传清脆马蹄音,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对穿着古装衣服,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还有扛着礼品的十几人队伍,一个个的头型均梳着大辫子,众人看不清五官,阴风阵阵,也许他们的缘故,山里的温度非常低,可是怎么看都觉得礼品有点奇怪,我去!那不是一口口黑色的棺材么。 不对劲,鬼抬棺指的是棺材变轻,绝不可能小鬼扛着棺材跑,眼前抬棺材的人分明是被附体后老百姓,有的人还闭着眼打着呼噜呢,对方时而变成普通农夫时而有成了清朝的官兵,如此长时间以阴魂占据人体,是会对百姓造成伤害的! 当即,我步踏禹步窜到了密林前端,吓得前面人仰马翻,随着一各个人站起身质问我是谁时,我怒道:“你们是谁的队伍,胆敢坑害百姓,活的不耐烦了么!”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龙骨(二) 忽如其来的阳气将小鬼的队伍震的凌乱不堪,几名骑马武士装扮的男子起了身,其中一名大胡子,扶了扶歪着的帽子,指着我愤怒道:“你,你,你是干什么的?敢,敢,敢拦王爷的车队,你,你才是活的不耐烦了呢!” 众人抽出腰间长刀,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是嚣张惯了。阴曹地府对那些个皇族都是采用放任态度,因为某些皇亲国戚会占据宝穴,再者能托生皇族多数都是上辈子九世大善人,甚至直到死后,功德未消,有的可以逃脱因果轮回,安安稳稳做他的阴职偏神。 没再多废话,撸起袖子就是干,没有法剑,可我还是个道士啊!手掐发指,念诵杀鬼咒,咒起而太极生,蓄而不发,脚踏天罡。 “弟兄们,拦路的是个牛鼻子,大家上,跟我一起劈死这个狗日的!” 众多小鬼放下了棺材,他们附体在百姓身上显得无所畏惧,前前后后将我围在中间,杀鬼咒骤然发,也许是道气纵横,曾经被我隐藏许久的道衣竟然在这个时候付出了体外。此时的外法相,如今已凝成法身,与一诚的不动明王一样,均是属于信仰之力,因为它是缠绕在体内枷锁,甚至天雷罚体,却也无非是为道衣造成了一丝裂缝而已,回想道衣如泰山般巍峨不动,镇住了我接近的诗雨的一切可能,它也像是剥夺了我某些东西。 周遭浩然之气上下翻涌,头戴道冠,身穿长袍法身出现在我的身前,法身面容冷峻,七分相似李远山,然而自古邪不胜正,面对小鬼们攻击,他们已经无法靠近我的身。 当法身将手指放置口前,同时诵念道:““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太极图轰然而出,上百位小鬼在一瞬间被磨灭了大半,仅有少数幸存者逃离。 散了道衣,眼前依然还是风平浪静,寂静的大山之中,唯有一口口黑色的棺材摆在那儿,那些负责抬棺材的老农回到了本来的模样,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接着,上前拆开了棺材板儿,里面躺着均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女郎,这一幕看的大怒,打开游仙囊,鬼差落在近前,我说:“将土地,城隍司叫到我近前,十分钟之内,他们若不到后果自负!” 五方鬼帝印的震慑可不是假的,再者城隍司年年都有考试,惹毛了,咱就换人! 鬼差领命去办事儿,一共19口棺材,我上前分别打开之后,又摸了摸女孩儿的鼻息,好在每个人还有呼吸,并且开棺后棺木内充满了香气,可想而知,那些小鬼为了今天可算是煞费苦心。 不多时,四名鬼差以及两位身穿黄袍的中年人来到了山林。 二人见面便跪倒在地:“拜见阎罗王。” “小鬼附体抬棺,棺中拘拿十九名妙龄女子,这事你们可知道?” “不,不知道。”土地爷忙说。 “不知?不知那就是你的失职,身为土地理应护佑一方百姓安康,你说你不知,那我问,你到底知道什么!” 城隍说:“大人,我看这棺材送去的地方很像是水府所在,想必是那河帝龙王所需,世间凡人还有违法做乱纪的人,而他们偷偷的做,我们真的不知情啊。” “对对,大人啊,龙性至淫,那河帝龙王今日登基,极有可能是想选妃啊。”土地爷忙说。 深吸了口气,这俩混蛋,摆明了就是知情不报。龙王爷选妃,那可是要将活人绑上黄铜沉入到水底祭祀的,也就是说,要不是我在这儿,十九人今天的命就没了。 “龙王爷所在何处?” “回禀大人,您在这儿往北走,到了燕山脚下会有一处水库,那里是天河之水汇聚而成,河帝龙王占据此处,近日来正修建水府龙宫,搜罗亡灵入他水府。大人,那龙王也是神,只要不伤天害理,他做什么都是和规矩的。” 又是他妈的规矩! 夏玲珑所说的铸龙骨,如今看必是与那河帝龙王有关了,现在也来不及管土地爷他们俩,告诉二人想办法将女性送回居所,自己以禹步瞬间离开了此地。 此次赶路,我是真一点没敢再停歇,夏玲珑现在摆明了就是找那龙王了,可她现在只是凡人啊,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小猫小狗养的久了都会有感情,何况是大活人了。 翻阅山岭,有好几次差点累吐了血,直到面前出现了一片空旷地,远处水面波光粼粼,岸边上站着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大都穿着古装衣服,有的坐轿子,有的骑大马,还有的甚至立上了桌椅,三三两两的人玩上了牌九。 水面周围聚集的人少说也得上百了,岸边摆放许许多多的棺材,在财物礼品的区域空地上坐着一些凡人男子,他们大都被摄了魂,过去也是当劳力了。 找来找去,还是没找到夏玲珑的影子。突然,身后传来马车行走的铃铛声,接着听见有人说:“前面的人让一让,没看到贵妃娘娘的车马路过么!” 一回头,来的又是车马队,只是这些没大辫子,想必不是清朝的鬼,上来俩人哄我,瞧着他们的装束,飞鱼段,这不是锦衣卫么!他们撵我走,可我愣在原地琢磨着这次鬼魂开会的时候,还是凤辇内的帘子率先撩开,之后,一位雍容华贵妇女走出。 “好久不见!” “是你!”我也愣了,接着又说:“你不是去六道轮回图投胎去了吗?” 此人正是北京地铁坐轿子的队伍,当初他们忙忙碌碌的搬家,抓了很多的劳力,只是后来的紫禁城劫祸安全度过,自始至终,也就没太关注过他们。 “说来话长,道长怎么回到此地观礼?”贵妃走上前,其他两侧的侍卫随之分退左右,握紧刀,做到了保卫工作。 我说:“观什么礼?” “难道道长不知么?河帝龙王登基,他选在这儿也是为了借助紫禁城的王气,不论是城里的孤魂野鬼还是王公贵族,都要过来观礼,甚至潭拓寺,以及青云观均派人前来祝贺。” 我指着那些棺材:“活人殉葬?也是祝贺的一种手段么?” “道长不知,来的女子也均是精挑细选,均为阳寿已尽却意外躲过灾祸者,不在天数之内。” 贵妃所指的是一类逢凶化吉的人,与死神来了的事情差不多,一个本该死亡的人因为意外而逃脱,这种逃脱还不是他命里应该有的逃脱,而是受到外力所救。我没再与她争执,怪不得土地爷不知活人被抬走,此类躲过死劫的人的的确确算不到。 “请问贵妃娘娘,龙王登基该如何登基?” “承受天恩,忍九道雷罚,脱去凡体,仅留‘道骨’成为龙神,可司掌水族,兴建龙宫,与天地同寿。” 谈话间,贵妃娘娘邀请我上车去聊,现在还不是表明身份的时候,眼前的人,无非也是把我当做了道贺而来的小道士而已,之所以贵妃以礼相待,除了因为一面之缘以外,她确实是有事儿求我。 坐在了凤辇内,贵妃三十岁左右,体态圆润,皮肤白皙,身上穿着华贵的服装,五官看起来也是魅惑中又不失几分威严。随着车马的行走,贵妃说:“道长,本宫有一事想求还望道长不要吝啬。”,接着,他拿出了一副金镶玉的玉如意说:“这是当年西域进贡给皇上的宝贝,价值连城,就当做求道长帮忙的酬劳了。” 我来这儿是为了夏玲珑,为了她做掩护,只好应承着。贵妃又咬牙切齿的说:“有一名容贵妃的娘娘,经常与我作对,我给你个地址,你帮我找人把他的坟挖出来,里面好东西都是你的!”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龙骨(三) 不管是人还是鬼,女人都有小心眼记仇的毛病。接过了宝贝,放在手里摸了摸,还真是个宝贝,白玉雕刻,模样形似灵芝,低端手柄处又有金箔镶嵌,虽然我对古董没什么直观的价值感受,可乍一看也知道必然价值不菲。 当即,我就收下了,主要还需要身份的掩饰,万一被人看出我和夏玲珑在一起,捅到了阴曹地府,可这就没人能保的了我,贵妃将她仇人的坟地位置写在了纸条上递给我,随着车队入了河边,我问:“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件外面侍卫穿的衣服?” 贵妃娘娘还挺疑惑:“要衣服干嘛?” 我说:“你让我对付那个妃子,也得给我找件儿衣服打扮打扮,万一被认出来,让人下了诅咒遭报应可怎么办。” 她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于是喊了外面的侍卫,让他将衣服脱掉,可人家说了,脱了衣服不就光身子了么?打算和我换衣服,后来贵妃娘娘下了车,我和锦衣卫对换了衣服,还别说,我穿上了古代的服装还算是有那么几分气质。 车辇外,贵妃正与一名同样凤冠霞帔的女子正在互相冷嘲热讽。我一直找夏玲珑,也没太注意她们两个说什么,大致好像是曾经有一位书生,路过了那个容妃的坟被请进去了,书生长得英俊潇洒,让容妃起了春心,然后赶巧那位书生曾经帮助贵妃扫过墓前脏泥。 贵妃随手救了书生,据说容妃那天光着身子回不去墓地,好多的游魂野鬼都看见了,因此俩人有了矛盾,千百年来,容妃托梦过很多人想要挖开贵妃的墓,但始终没有成功,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俩人又是产生了矛盾,所以才找到我。 换了锦衣卫的服装,融入到了这批游魂野鬼之中,他们大都忙着叙旧,期间我见到了许许多多像是巴掌大小的牌子放置于河边,觉得奇怪,走过去看了看,牌子上面雕刻着都是人名,周围还有许多小厮负责看管。 沿着水边打量,一直走到了一处檀木色的方桌,见到有名头戴帽子的小厮正在用笔记录,他看到了我,一抬头说:“是万寿山的人吧。” 我点点头,对方又问:“你们的礼品呢?”,礼品?这点我的确没想到,一愣神的功夫,小厮冷哼:“真是抠门,也不怕龙王大人以后怪罪,下一个!”,接着,人家不愿意理我,喊了后面的人。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跑哪去了?总不会下了河里面吧。 这个时候,突然有个黑脸的汉子钻到了我前面,他穿着一身袈裟,长得鼠头鼠脑:“让让,潭拓寺有礼,献给龙王三千香火,祝龙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三千香火?听起来感觉名头很高大上,周围也有一些凑热闹的小鬼以及不知道身份的凡人,就见他在身后面拽出来了一个黄色布袋,对方冲着桌前狠狠一拍,烟气尘尘,呛得负责记录的小厮大口大口的咳嗽是:“这,这是什么!” “三千香火啊!不瞒您说,常言道,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我们寺里面每天来来往往的香客很多,七日前,方丈交代开始记录人数,我一个人数了七天啊,正好三千人,不多不少,他们的香火方丈让我用袋子装好了,这不赶上龙王爷登基,正好就当做贺礼了。” 此话一出,周围人议论纷纷,听起来什么问题都没有,香火啊,那可是佛祖才能受的供奉,摆了三千人,代表三千大世界,同样也是寓意非凡,他们抠门已经抠出学问了,毕竟三千人烧完了的香灰他们怎么处置?当然是用铁锹铲吧铲吧全给城市环保送去了。 这就好比,我在锅炉房里拽出了一大堆的炉灰渣子然后美曰其名的告诉你,这个不是炉灰,是温暖! 黑脸的汉子擦了擦鼻子:“好了,不要说那些感谢话,你们收好收好,我就不留在这儿吃饭了,一会儿还有事儿呢!”,师撂下了话,转身就走了,然而此时我却看到了他屁股后面翘起来的尾巴。 黑大个? 没错,看五感就知道是黄鼠狼变得,屁股后面有尾巴,头顶不剃度,恐怕华北也就它这么一条黑黄鼠狼,只是,他是受道法度化,怎么现在还跑去潭拓寺看大门了?找个时间,我得问问他! 黄鼠狼离开后,其他的道观也纷纷效仿,有的画了个符咒,就是天上老君的赐福,写了一副对联,就说玉皇大帝的牌匾,明知道佛道两家抠门,可你就是无可奈何。 如今,我已经前前后后将所有的地方搜索遍了,依然没有夏玲珑的影子,坐在一旁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依照当前的表现,龙王必然没过劫呢,那夏玲珑躲在哪了?若不是怕自己暴露目标,憋得我都想站在水边吆喝两嗓子。 月亮依旧躲在暗处,燕山的山脉起此彼伏,没了月光的润泽,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意,在山的另外一头是塞外,当初燕王朱棣定都北京城,图的就是燕山龙气刚猛,不像是金陵那样的软绵绵,阴盛阳衰。何况,大明朝本是以武立国,假如定都金陵,国家将文强武弱,面对虎视眈眈的蒙古、突厥、匈奴是没办法坚守的住。再看面前,山脉狂放,延绵不绝间,水潭卧于龙身之下,我想那个河帝龙王想在此处渡劫的目的,必然是借助此处龙脉,让自己能与山川融为一体躲过天威。 忽然,一阵暖风自水面吹过,这在深秋时节的夜里是不存在,阵阵暖风轻抚,岸边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突然间,水面起了波涛,当阵阵轰隆声音传出,令我感受到了浪潮冲打礁石的气势,而后,水面突然间汇聚成为一道水柱冲向天际,这是‘龙吸水’!可它唯有在龙卷风时候才会有的自然景观,但现在唯有暖风轻抚,哪里有什么暴风经过啊,此地还是处在群山之间,连风都没有,更别提龙吸水了! 看向岸边幽魂们的神态,不难看出眼神里的羡慕之意,突然龙吸水化作气雾蒸腾到了云端,雨滴缓缓而落,与此同时水下忽然跃出了一条近乎两米长的黑色鲤鱼! 小厮们大喊:“快看,是龙王!” “上祭品水族!”有人喊。 所有雕刻名字的木牌被撒入到了水中随波浪起伏,很快就化作一条条的鱼虾钻入水中,起初,我注意哪些鱼虾像想要回岸边,可当几个回浪过后,它们再次无力的被卷入水中。 四周漆黑,鲤鱼不住上下翻腾,像是非常非常兴奋一样,然而,因为我的眼神比较好使,当黑鲤鱼第四次跃出水面时,发现它的鱼头位置有两个窟窿眼,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挖了下去一样,并且这条鱼还没有尾巴! 多少觉得有些奇怪,但现在也到了河帝龙王渡劫的时候,夏玲珑就算是隐藏在暗处恐怕也该出来了。鱼虾进入水中之后,令我没想到大鱼开始大口大口吞噬那些小鱼,直到所有鱼虾吃了个精光,大鱼的鳞片变得油光铮亮,它再次跃起,天空中弥漫的水气散开,‘轰隆隆’的雷声不止,鲤鱼下半截身子随着雷声变成了数十丈的黑龙尾! 它再次落水,我听见身旁有人说:“龙王只有这次机会了,万事俱备,想他也够可怜的,先被人掰断了龙角,后来又让胡宗炎斩了身子,能到今天这步已经不错了。” “是啊,等到借助雷罚,将龙角恢复,就算不能成为正神,偏神也差不多了。” 我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二人虽说刻意藏匿了身体,但在阴阳眼观察,他们俩身穿金甲,这不正是六丁六甲么!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龙骨(四) 六丁为阴神,六甲为阳神,阴神捉鬼缉凶,阳身保家护宅,身怀六甲,指的就是六甲神!依照夜晚出来捉鬼的事儿来看,这二位爷,必然就是阴神了。 妈了个鸡的,要是被发现了,我俩都得完蛋!装不认识? 我立刻摇摇头,这特么还是人干的事儿么!人家为了给我准备龙骨才会深陷六丁神,如果真出了事儿,那也是我害的! 脑筋飞速旋转,回头看看波涛水面中穿梭的黑鲤鱼,怪不得我觉得它眼熟,原来还是老熟人了,黑水龙王自从天地大劫之后就消失了,真没想到今天他跑到北京城来了,刚当我喘了口气,我勒个去,是夏玲珑! 没错,她只身一人躲在了距离我不到百米的芦苇荡里,身体浸在冰冷水下,仅仅漏出了一个小脑袋,单手微微举起,像是拽这个绳子,难不成是渔网? 心里产生了种种的疑问,但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夏玲珑距离六丁神直线距离不过40多米的样子,也许不经意间的一次回眸,双方就会擦出打斗的火花。当即,我一步步走向了二位神官,到了近前装作惊讶的样子:“这,这,这,我滴天呐,神仙!” 二人一愣,高个大胡子的男子将手放在嘴边:“嘘!别声张,你怎么知道我俩是神仙。” “是我啊,张大宝,二位神将难道不认识我了么!”我说。 “你,大宝?阎罗王!”俩人张大了嘴。 他们是天上的神仙,我是地底下的阴神,别看官儿大过他们,但六丁相当于首都人民里的坐地户,天生有着皇城脚下百姓的优越感。既然,他们喜欢优越感,那我就给足了! “还没当差呢,既然身份是道士,离不开六丁六甲神的帮助,要是没您二位,我们怎么也不能做到驱邪缚魅,至于现在阎王的身份,要我看啊,得是死后任职才算。”我故意声音高了几个分贝,引来其他小鬼的侧目,不过又是阎罗王,又是神仙,恐怕在他们的耳朵里吧我的话都当做是疯人疯语了。 二人赶忙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走,借一步。” 得嘞,目的达到! 我说:“俩位神官,既然到了人间也别忙着走,待我好好招待招待你们,一壶老酒一壶茶,尝一尝凡间烟火,品一品人生百态。” “大宝,客气客气了,上回我们哥俩还听王班头说过你指路的事。” 我是真尴尬了,当初就是胡乱指的,骗了六甲第一的甲子‘王文卿’,不过二人话锋一转又说:“王班头按照指示还真就发现了妖女的踪迹,后来虽说没追上,但王班头也说要感谢感谢你。” 谈了几句,得知大胡子丁酉神将叫‘臧文公’,另外国字脸,老胡眼的神将‘张文通’,他们都是六丁之一,这次来北京也是凑巧路过此地,撞见了阴魂聚会,神龙渡劫。 水面上黑鲤鱼还在进行着化龙,雷声轰鸣,阵阵响动牵动起了湖水潮汐,最为震撼的还得闪电惩戒,当一道道闪电随着雷音滚滚,‘啪啪’的打在了黑鲤鱼身上,眼看着水面冒着气泡像是被蒸腾了一样。 藏文公说:“这条龙也是够倒霉的,当初在大夏年间因为为祸一方被拔了龙角,后来天地大劫帮助妖女夏玲珑,玉帝下令但凡与妖女有关的人,一律惩戒,它因为作用不大而本抽了神格,没了龙筋,如今想借助山川龙冲出桎梏化身阴神,除了一身的骨头还是龙,浑身上下早就没了龙的样子。” 我忙问:“玉帝难道放任他成神么?” “玉帝慈悲,这样小人物也犯不上玉帝下令,让他自生自灭吧。” 龙骨,黑水龙王先是被掰断龙角,后又大师兄斩了龙身,又有玉帝迁怒抽了筋,时至今日只能是鲤鱼模样,但它年岁久远,法力深厚,还是可以凭借自身成为阴神,想想,他还是真应了那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张文通说:“撑不撑得过伐体还是两说,再看一会儿,估计也该差不多了。” 一听那还了得,赶忙邀请道:“二位神官,恐怕您等千百年来未曾下界,如今凡间一片繁荣,而我在凡间也有居所,不如大家一叙。” “嗯,也好,在这儿看孽龙被劈,倒不如散散步,当今世界,除了灵气稀薄,倒也是很有意思,能有张道友帮忙做向导,我二人倒不至于发懵。”藏文公说。 没错,咱们小城市的人到了大城市第一件事儿也是发懵,何况神仙了,我估计如果不能飞,我把他们令到立交桥去,人都丢了。事不宜迟,抓紧时间赶紧走! 为此,我前面领路,上百人中离开三个人还是引不起来什么关注的,一路疾行,入了树林行走在空旷小路上,如果我不回去,那龙骨的事儿不就作废了么,可回去的话,这二位活祖宗可咋办? 说来也是天无绝人之路,鼠头樟脑黑大个扛着一个布兜嘿咻嘿咻的往前走,瞧着模样也是累够呛。 “站住!” 黑大个吓得掉头就跑,仓促间我禹步追了上去,掐住他的肩膀:“你跑什么跑!” “饶命啊饶命啊,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拿了您的东西,以后再也不敢了。”他哆嗦嗦的,尾巴还是左摇右摆,给我感觉像准备要放臭气脱身,当即我给了他一脚:“你好好看看,是谁!” 黑大个缓缓的转过身:“上,上,上师?我滴个老天爷啊,您啥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许久不见,他还是那么的不会说话。松开了手,黑大个掉在了地上活动了下身体,藏文公和站张文通跟了上来问我怎么了?我说,这是以前跟我修行的地仙。 藏文公说:“与你修行为什么还穿僧袍?”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又说:“依照规矩,应该破了他道行。”,此话一出,黑大个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说:“上师误会啊,我可从来没想过叛变,上次您不在家,我看门的时候受到了‘风劫’,是来找您的和尚救了我,他将我带到了寺里看大门,您看,你快看,我头上是有毛的,真的没叛变!” 现在不是探讨叛变不叛变的时候,不远处雷声阵阵,夏玲珑还潜伏在水里,眼前俩活祖宗不走,万一感受到气息,那她可就危险了。 我说:“大黑,现在我回来了,你也别去看大门了,包里装的是偷来的东西吧?”,他刚要解释,我又说:“没事儿,我看那些鬼魂也不是什么好人,偷他们的东西就当做善事了,回去以后好生保管,听到没有!” “啊?” 我又重复了一遍,黑大个连连点头,接着我继续说:“你眼前的二位可是个大人物,此次来到北京城度假,你是本地黄鼠狼,现在看你也化的七八分像人了,在城里你知道的地方多,近几日好好招待着。” “可是。”我又出言打断:“可是什么可是,你是不活了怎么招,走走,跟我一起走。”,旁边的藏文公一个劲儿的说‘别麻烦别麻烦了,他们自己溜达溜达就行’。我说:“那怎么成,到了凡间,不管任何的地方我都是东道主,有责任有义务把二位陪好。” 言语见说的他们俩特被感动,后来一直快步走了20分钟,我觉得差不多了,连忙摸了摸兜:“哎呀哎呀,我的东西忘在了万寿山贵妃的车里了。” “什么东西啊?”黑大个好事儿的问。 “还能什么,一本很重要的书。” “什么书?”他又问。 我心里这个气啊,嘴上说:“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呢,什么书我也不给你看。”,之后对二位神官稽手道:“祖上传的道书不小心遗落,实在抱歉,我先回去找找。” 俩人还说要帮我,我忙摇头:“那怎么行,正好大黑知道寒舍位置,由他带您二位去草堂等我,现在天快亮了,你们也别耽搁,大黑身体凡尘气轻一些,二位神官应该可以飞的起,不如抓紧回去,等我去取了东西以后立刻返回,否则天亮之后,二位因为身份需要保密可是不能飞行的。”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龙骨(五) 藏文公与张文通二人也是有点犹犹豫豫,直呼这样做‘不好,担心自己一个人先去失了礼数’,我一顿劝,俩人非要在这儿等我,关键时刻大黑果然没给我掉链子,他清了清嗓子说:“二位,现在这个时间我知道有一户24小营业的爆肚,咱们去尝一尝,先尝点吃的再回去。” 俩人对视一眼,大家都是凡人变得,而且还不是和尚道士守戒,果然,他们俩没禁得住诱惑。张文通说:“我觉得这样也好,张道友希望我兄弟二人先离开,多半也是有别的事情不好意思说,咱们俩也别给人家填麻烦了。” 我除了尴尬的笑还能说啥?不过藏文公也觉得有道理,俩人一商量,就由大黑领着他们俩一起离开大山。之所以后来我没有引起藏文公与张文通的疑心,很大程度源自于大黑,因为这个王八蛋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与那俩神仙说我看上了万寿山的女鬼,在车上就眉来眼去的,多半是想要梦里相会,引得二位神官大人也是频频撇嘴,从此对我光明正大的形象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先说我一路疾驰到了水库,此时黑鲤鱼除了头部以外皆为龙身,而且它的头正在缓缓的出角,当失去的出角出来以后,则代表着是渡劫的成功。 电光照亮了水面,大雨唯独定格在了水库上方倾盆而注,雷电交加,鲤鱼频频怒吼,至于岸边上的人则多为呐喊助威者,结果,就在风速变快之时,水面上居然升腾起了红色的火苗。 这是,天雷勾动地火! 汹涌大火照亮了黑夜,岸边上的小鬼们被逼得向后频频退却,每当电光闪过,水面上方盘旋的黑龙角便开始像那雨后的小树苗一样开始生长,而且它的鱼鳞也在一点点的脱落,我再次看向夏玲珑,却发现她已经站立在水中,当漆黑的夜空里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吼叫声:“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夏玲珑同一时间踏步而起,而他手里拖拽的正是一张渔网。 黑龙怒吼,虽然它七分像龙三分像鱼,可并不妨碍龙的带来的天威,不过,那毁天灭地的威严却敌不过夏玲珑手中的一张网,当她拿着不足十米的网洒向十几丈巨龙时,场面虽然有些诙谐,甚至好多都没反应过来有个人在用网捕龙。 大网落在龙头,黑水龙王被牢牢的套住,天雷地火也在同一时间崩溃,就见夏玲珑扛着两米多大的鲤鱼踏水奔到了岸边,场面变化太快,连我也有些接受不了那么厉害的黑水龙王会被普普通通的渔网罩住。 她浑身湿淋淋的出现在我面前,说:“抓到了,快点跟我走,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啊?” “啊什么啊,快点!” 黑水龙王还在渔网中挣扎,大鲤鱼没有尾巴‘啪嗒啪嗒’的抖着身子,口吐人言:“夏玲珑,你个臭婊子害的老子还不够惨么,现在趁我化龙之前的鱼龙更迭时又来害我,我日你祖宗!” “闭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情!” 她轮起了渔网‘咣咣’的冲着地上使劲儿的摔了几下,之后,周遭小鬼见状后吓得纷纷避退,我心里有些担心,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夏玲珑是犯人,可看到了我穿着锦衣卫的服饰,必然知道我是万寿宫的人,到时候去找万寿宫可怎办! 现在也是急的我脑门子冒汗,她虽然是好心,难道就不能装作不认识我么?叹了口气,既然发生了,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可能就真得给我逼到海外逃难去。 我二人离开了水库,这一次不是去来时的位置,他带我到了大山里面,直到一处山洞外停下脚步,接着,夏玲珑指着洞口说:“脱光衣服进去。” “脱光?” “抓紧时间,它离开了水以后活不长的。” “那我脱衣服你是不是得转过去,男女授受不亲啊!”我说。 “你在我眼里与山石树木没有区别,脱,快点。” 没辙了,都这份儿上了,脱吧。 只是锦衣卫的服装用手一撕我才发现,原来是纸做的,很快我就脱成了裤头,夏玲珑让我都脱了。我说,你好歹给我留一件遮羞啊? “你如果不想变成半龙半妖的怪物就听我的话。” 叹了口气,自打见过诗雨以后我也算是守身如玉好多年了,今天被一个女人逼着脱光了衣服,算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等脱的溜光,用遮挡要害,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夏玲珑对黑水龙王的谩骂毫不在意,指着洞口说:“因为金菩提你没有吃,换龙骨的时候,你会很疼,甚至比剥皮断骨还要疼,我会借助燕山龙脉下的龙眼泉水冲碎了你的骨头,再打入龙的骨帮你换上,如果你撑过去你是龙,倘若撑不过去那就是死路一条,没有任何后路可走,现在你要想清楚了。” 成者为龙,败者死!怎么看起来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感觉,然而,我并没有到无路可走的地步,瞧她认真的样子,我就知道今天这事儿小不了! 可刚当我准备问一问详情的时候,夏玲珑一脚踹在了我的胸口,令我犹如站在悬崖上蹦极却没栓绳的人,毫无征兆般狠狠的坠入漆黑的洞口。 “你特么不是要我考虑。”话没说完,‘噗通’的掉在了水里,下方水流旋转的速度飞快,哪怕熟悉水性也无法撑得住身体,大口大口的呛水,什么阴阳眼,道法,道衣,都不重要了,最最期望的是谁能给我一个游泳圈。 王八蛋,还说要我考虑,原来她是骗我! 欲哭无泪,下方就是一个超大的旋涡,我跟着上下翻腾呛了好一阵,终于失去了意识,或者说,我还保留了自己内心的意识,当我闭上了眼昏迷后,在很短的时间里,我出现在了一个漆黑密闭没有水的空间,这里很像是一个方形的小黑房子,我走了几圈,发现每次都会顶在墙壁上。 我扯着嗓子喊夏玲珑,但此地唯有我自己的声音回荡。 审视自己发现是光着身子的,而当还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掉在了旋涡中会出现在这里时,突然,我感觉一阵钻心的刺痛,仅仅片刻的功夫,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整齐断裂。 我躺在地上,忍不住的哀嚎起来,与此同时,眼前的黑暗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渐渐出现的光亮,发现自己悬在半空中,视线中除了一道长长被锁链覆盖的身影以外什么都没有。 可那锁链忽然动了!紧接着,一条大的毫无边际的金龙自高处俯视,这个时候,疼痛却依然持续着,而我除了呐喊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但是,我看的很清楚,那些锁链带着血迹斑斑穿过了金龙的皮肉,它看起来非常的惨,鳞片已经脱落大半,喘着粗重的鼻息,双目将我锁定,或许与它比起来,我更像是一只关起来的苍蝇。 对视时,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所有的疼痛! 金龙它围绕着我的周围扭动着龙身,锁链‘哗哗’作响,看不出它些锁链究竟延伸到了何处,但我很清楚,它应该很疼。 我咬紧牙关,接着发泄筋骨的剧痛,嘶吼道:“这里是哪!该死的换龙骨,到底是哪,疼啊!” 真龙在我周围缓缓的盘旋,它好似大蛇一般,将我围在中间,之后,我竟然听见了他低沉的说话声。 “真龙的筋骨岂是那些低等泥龙所能代替,吾乃真龙,上可游三十三重天,下可潜九幽黄泉万丈深渊,我是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龙骨(六) 金龙的身躯剧烈的抖动,锁链碰撞的声音盖过了龙吟,我身处半空,躺在一个莫名的小空间里望着莽莽身躯的巨龙,它好似充满了不甘,话音阵阵回荡在我的脑海,令我不禁自问,它究竟与我什么关系? 然而,这并不足以阻挡我身体上的痛楚,真的很疼,我想大声质问金龙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喉咙里却堵住了,现在除了疼以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并且最最折磨的是我竟然不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对于自身的疼痛也是除了忍受以外,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突然,金色巨龙发出一声悲鸣,随之而来的便是数不清的锁链活了一般交叉贯穿在了龙身,它的鲜血挥洒,金色的鳞片犹如秋后落叶,渐渐的,龙鳞盖过了我的头顶,那声中年人的低吼声又一次传出。 “吾乃真龙,岂是泥龙可触,啊啊!” 顿时,覆盖在我头顶上的鳞片化作金色的液体缓缓的流淌,直至将这所密闭的空间完全包裹,后来,在感受疼痛的同时,那些金色液体竟然开始渗入到了我所在的‘囚牢’之中,很快,我被彻底的包裹住,在这一刹那,身体好似将要溶解,金流钻入皮肉,如同万千只蚂蚁啃噬着骨髓,刺骨的疼痛已经使我彻底麻木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承受了多久,耳鼓如轰鸣雷击,骤然间,‘囚牢’传出玻璃碎裂的声音,我也随之失重般掉入了万丈深渊。 苍龙擎天般的身姿依旧在空中盘旋,我觉得自己下坠了好久,耳畔回荡起了苍老的声音:“吾为龙,骨梁可撑三山五岳,血液可化四海江河,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距离越远声音也是越飘忽,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可是,我死了么? 应该不能,我先有道衣蔽体,后有长白山一役,身有龙魂。 林场一行,接受过千年参衣。 梦游蓬莱仙境,受到过鲁班给的蜂蜜。 双王城之行,吃过九转金丹,后我被种下巫的种子。 天地大劫,感悟夏玲珑让她能由魃化人,随即以浩荡功德证道为阴曹地府中的阎罗天子! 从踏入光怪陆离的人生是之路开始,我绝不相信自己会以疼痛死亡而收场,金色苍龙延绵千里不绝,最终我还是离它越来越远,此时在我的内心中升起了疑问,到底金龙是谁,亦或者说,它与我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 锁链,道衣,龙门,真龙,如同一张窗户纸格挡住了我与真相之间的距离,只我却没有办法捅破,或者找不到捅破窗纸的方式。 忽然,阵阵激荡的流水声回荡在耳边,之后,我觉得胸口憋得厉害,猛的惊醒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吐着腹腔中的水。 “你醒了。” “这,这是哪?” 周遭漆黑,身处狭小的岩洞之内,然而我的脚下并无任何流水,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旁边是用干柴点燃的篝火。自打修炼吕祖心经,发现了个特点,纯阳无阴的法门本是至刚至阳,也是我一切术法的基石,面对邪魅无往不利,可唯独怕水,一旦落水之后,我就成了普通人。 “你之前跳进来的地方,龙眼泉。” 我跳进来的?妈了个鸡的,恨得我咬牙切齿,是她踢我下来的。 “泉?那水呢,为什么没有水了?” “你喝了。” “你特么一定是在逗我,我喝了?开什么玩笑!” 她突然间抓住我的手,拽到她近前,沉思道:“龙骨替换的很成功,只是为什么你没有变化?” 替换成功了?回想之前奇异的精力,金龙说,泥龙不可替换他的龙骨,按道理说,不应该成功的。倘若我的骨头与真龙有关,难不成是龙魂的作用?是龙魂认为自己是真龙,所以不想让别的骨头钻进来替换。 “如果成功,该有什么变化?” “以龙骨撑起肉身,只要筋骨不灭,你不会死,而且因为龙骨的缘故,浑身上下的肌肉也会在一点点转变为龙,最后身上长出鳞片,脱去凡胎,免去龙门一跃,自然就变为黑水龙王那样的龙。首先,该变的便是掌纹,天地人三纹改为龙纹,从此以后,你不是人。” 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我手,特迷茫的说:“很奇怪,毫无任何的变化。”,突然,她毫无征兆的打了一拳,被击倒后,我起来怒道:“老夏,我觉得咱俩得好好聊聊,你知道我是谁么!阎罗王啊,现在你说打就打,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你在凡间的监护人,起码你得对我保持尊重!” 她忽然开口:“你疼么?” 算了,她一个公主病,能主动开口道歉已经很不错了,看在她为我忙前忙后的份儿上,我决定原谅她,于是,我苦口婆心道:“疼倒是不疼,可是。” 话没等说完,她竟然又给我一拳,这回打的明显用力了,我几乎倒退了十几步撞在了墙壁,胸口发闷,一大口血吐了出来。 “现在疼么?” “你特么是不是疯了!你看看,我都吐血了,你说疼不疼?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再动手,我可急眼了!” 夏玲珑对我的暴跳如雷毫无表情,她目露深思道:“如果是融合龙骨之前,我的第一拳足以将你打残,第二拳会要你的命,但你现在只是吐了血,说明龙骨成功了,但你掌心依旧有人纹,说明你还是人,但偏偏却有了龙骨。” 妈了个鸡的,原来她是做实验呢!我在想要不要把金龙的事情告诉她,可揉着胸口的疼痛,算了,爱咋咋地吧,坚决不说! 我说:“没准我现在成了龙人混血也说不定,对了,我换下来的骨头呢?“ 夏玲珑指了指燃烧着的篝火:“那里,我给烧了。” “烧了?陪伴我二十多年的骨头让你烧了?” 她点点头,又说:“龙泉水被你喝了以后,洞口有点凉,我一时找不到生火的东西,就给点了。” “你是说现在点火的是?” “你的骨头。” “次奥!”听她说完,我跑过去救火,可骨头渣子都没了,唯有一些个干柴而已。夏玲珑又告诉我,其实昨天已经烧完了,现在烧的是干柴。我问她不是我骨头么?她说,点火用的我骨头,如今火已经点燃了,骨头没用了,已经烧没了。 我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对她已经彻底无奈了。 之后,我俩聊了一些,当问起是怎么换骨的。她说,这是一门古老的巫族手法,在夏朝有钱人家孩子出生,都会为他换上猛兽的骨头,长大以后孩子的体格健壮,力大无穷,战斗中所向披靡,可却因为秉性会受到猛兽影响,所以后来此法改为献祭魂魄,以大批战俘的灵魂献祭巫神,赐予小孩子猛兽般的力量,却不会受到兽性。 她说,之所以夏朝统治各族没有俘虏,与士兵嗜杀有很大的关系,国人传统的思想里,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基本上所有的战俘都不会活的太久。 而夏玲珑拜师与夏朝大巫,懂得换骨之法,最开始她就对黑水龙王有成见,想要杀了它,所以才会在瓦屋山答应为我铸龙骨,又说能让我不用龙门也可成龙,现在看来,此龙非彼龙。 虽然,我不知道金龙与我有什么关系,可我却也敏锐的察觉到跃龙门将会产生的事情或许就是挣脱枷锁,然而,枷锁是元始天尊为我所设立,心里被蒙上了一层阴霾,事情真的会那么简单么? 深吸了口气,就算知道了未来点点滴滴会发生的事情又能怎样?摆在我脚下的除了成龙一路以外,再无其他可以脱去道衣的可能。 内心中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龙门一跃。站起了身,我才发现自己是裸体的!我说:“大姐,孤男寡女,我又没穿衣服,就这样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北斗他爹 在我捂着自己要害部位时,她却轻描淡写的说:“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火快好了,一起吃鱼。” “吃鱼?鱼在哪?”周围除了点燃的一堆火外,我也也没发现有鱼啊,何况听她说完我还真有点饿了。夏玲珑转身走到旁边的火堆,用脚踢了踢,里面出现一个个黑漆漆的黏土,接着,我见她用一根儿干柴戳了戳,将泥土如同糖葫芦般穿好。 我说:“这是啥?烤泥巴么?” “你懂什么,拿去吃了会对身体大补。”她随手递给我。 可我现在是光着的,什么也不穿的去吃东西,自问还是比较尴尬,左右看了看,也没什么可以遮挡的,我问她要衣服,夏玲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像个姑娘,吃不吃,不吃我扔了!” 有了菩提子的事情,我毫不犹豫的说:“吃!”,非常时期非常对待,接过了‘黑泥巴’问她我衣服哪里去了?夏玲珑说,好像是在上面。 我现在是真摸不透她了,当我在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的肌肤时,她则会立刻炸毛,嚷嚷着要我的命,可现在到了我这边她又显得无所谓了,真不知道我是该说她保守,还是豪放。 发现黑泥巴原来是荷叶鸡做法,与此不同的是鱼肉是用黑色不知名东西包裹,待我拨开鱼肉,味道清香,肉质鲜美,忍不住连续几口吞下,的的确确非常好吃。 夏玲珑也吃了两块儿,然后指着那些零散的黑泥鱼肉,让我都吃了,本来现在也是饿的要命,二话不说,没过多久我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味道怎么样?”她问。 擦了擦嘴:“真香啊,这是什么鱼还有么?再给我来点!” “整个龙眼泉就那一条鱼,你说是什么鱼?”,我恍然明白了,原来她指的是那黑水龙王变成的那条没尾巴鲤鱼啊。此话刚说完,夏玲珑竟然意外的笑了,没错,我实在没想到原来她也会笑,看傻了眼,她笑什么?是不是又要发疯?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到底有什么可笑的事情? 不过,可以很客观的评价,她笑起来很漂亮,精致的五官带有着感染力,她若不笑,则万物伏藏,她若笑,则春暖花开,再加上那副倾国倾城的容颜,令我不光不光眼神发直,其他部位也跟着僵直了,尴尬的转过身,刻意弯腰来掩饰。 她接着很开心的说:“曾经黑水龙王开阔北方清理黄河淤泥时,由远山负责监督,那个时候它经常偷懒,趁着休息就会化作英俊男子骗一些大姑娘,后来事情败露了,远山要斩他,可是因为正在开阔的关键时刻,所以摩将军出面保了他。远山气不过,他特意去了深山,找到了山魁,那些山魁都是一些妖婆,模样其丑无比,远山用术法为山魁易容,化作五名翩翩少女,骗的黑水龙王差一点被活活吸死。”,提到这儿的时候她真的开心。 自打双王城出来之后,我从没见夏玲珑笑过,唯独现在提起了李远山。 她又说:“还有我们俩成亲的时候,父王不准,我去求母后,李远山行走王城扛着一个长长的横幅,说要娶我为妻闹的满城尽知。只是,我俩后来闹了矛盾,父王公开比武招亲,好在那些人打不过我。” 我觉得今天扮演的像是一个倾听者,只是这身上有点不自在。 夏玲珑眉飞色舞般为我讲述了她与李远山的相识经过,甚至那个臭流氓缠着夏玲珑打赌,输了就让她学琴,琴学会了以后就让她学舞,但凡她要不肯,那李远山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打赌。 也许是被她开朗的情绪所感染,时而我也会随着笑几声。 说着说着,突然,夏玲珑诡异般不语了,深坑地洞之内重新恢复了一片安静,她的目光与我交汇,深邃的眼眸令我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约半分钟,夏玲珑长叹了口气:“可是,他已经消失了,永永远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节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过的好才会慰藉他的在天之灵。” 她的目光如刀:“可是,为什么你们那么像。” 怎么回答?为什么那么像?长得一样,我有啥办法?怕她情绪不稳,我尽量柔声道:“那个,你也知道,我是北斗转世,但是他是他,我是我,而且人有三魂,转世只为一魂。” 没等我说完呢,夏玲珑将我的话打断:“别说了,我能感觉的到,远山已经不再了,除了这把剑有他的气息,天地间再无他的存在。” 我长又叹了口气,是啊,俗话说,恨得越深,爱的越深,当你爱上一个你恨的人,那这种爱情才是致命的。我觉得,前世李远山与夏玲珑便是这样的纠葛。 她突然站起身,令我措不及防的脱了衣服! “干啥!你快穿上!我可是正经人呐。”我赶忙单手捂住眼,非礼勿视。 “你是李远山,你就是李远山,这些日子以来我始终在试着重新接受你是张大宝,可是,我失败了,刚刚为你龙骨重铸时,你掌心天地人三纹依在,如当初的他一样,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改变你。所以,你就是他!现在我将盗你北斗精气,孕我腹中为胎,待胎儿降生之时,他将会继承远山的一切,我会教孩儿超越他的父亲,成为真正的北斗!赐你的龙骨算作是补偿了,当中禹步二十七迹,交替变化就算神仙也无法捉住你。” 夏玲珑一点点退却了衣衫,我透过指缝间捕捉到了那妙曼的身体,倾世天姿如同重锤般击打在我的内心。 “别这样,咱俩是朋友,有话好好说。” “刚刚你吃的黑龙精囊,体内纯阳会一点点的暴躁起来,最后化作烈火吞噬,如果我走,你会死。” 每一次她的宽衣解带,都会令我额头冒出虚汗,没错,我真的是在克制,丹田的燥热已经冲到了天灵盖,脑海中浮现了太多太多的过往,是诗雨,我很想她! 但在夏玲珑扑过来时,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瞬间瓦解,曾经与她相遇在到附着到李远山身体内所看过的点点滴滴,与其说喜欢,倒不如说是尊敬或者同情。 然而,在幽暗的深洞内,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互相拥抱,唇齿喷着浓烈的香气,温润的身体也随着一次次躁动变得干柴烈火起来,凄冷的山洞因此有了一丝丝的热度。 就这样,我不知到底缠绵了多久,但每一次周天星斗会化作银光为披上银色光幕,只是最后它却归于夏玲珑,因为我的意识是清醒的,能够真切的感受到与她的经历,可却已经再也无法控制住那被激发的本能。 我很清楚,她爱的人不是我,是李远山! 同样也知道了,其实她始终留在我近前,还是因为李远山。 她的目的则是盗走李远山转世后留在我体内的北斗精气,与她肢体分开,躁动的热气归于平静,李远山与我的前世今生,甚至最后周天星斗幻化而成的北斗剑,从此以后都将与我无关。 直到太阳射入洞口,刺目的阳光我苏醒过来,身侧除了昨夜狼藉,人却早已经消失不见,夏玲珑走了,她在我的身上带走了所有属于北斗的东西。 包括那把无往不利的北斗剑,手臂上所汇聚的北斗精气,均是属于我与她所生下来小孩儿的东西。 坐在洞底,我的脑子很乱,手臂上的北斗七星已经消失不见了,以后夏玲珑生下的小孩儿才是真正的北斗。那我算什么?北斗他爹?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生死危机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尴尬的事情确实发生了,那些尴尬的事情,彻底将我变成了一个尴尬的人。 因为,我爱诗雨,可却与夏玲珑上了床。 一心想要脱去道衣去找诗雨,可中途夏玲珑却会怀了我的孩子,而且通过她让我吃黑龙精囊以及她也吃了几口鱼肉的情况来看,问题不大。 可是,夏玲珑却说我孩子的父亲是李远山,这特么算是个什么事儿?虽说我本姓姓李,但现在实打实的姓张,以后孩子出来随人家姓了李,那我不成了被已经死去千年的人给戴了绿帽子么。 最后一点尴尬是夏玲珑不单单盗走了我的北斗精气,因为吕祖心经首要便是童子身,纯阳气练不到九九归一,泄掉真阳等同于散尽了修为,从此再无纯阳气为道术基石了。 所以说,现在除了道衣、浩然之气、禹步之外什么也不会了,就算是给我一把神兵,也没什么用。我躺在深邃的石洞下方,仿佛昨夜春色旖旎还历历在目,不知道为什么,一旦闭上眼我就能想到那个痴情的女人。 从古到今,所有的男人都会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女人的面前证明比别的男人强,这也许是自然界中雄性的特点,我也不例外,今天她的离开也让我的心里憋了一股劲儿,哪怕我二人相遇是前世今生的一场偶然,但我绝不让她瞧不起我,甚至无视我! 一直躺倒了天色暗下,近乎十几米高的深洞,待我屈膝用力,一步跃起,双脚左右踩踏洞壁,很像李连杰版的张无忌脱离火头陀的魔抓的模样,与他唯一的不同,我觉得可能我没穿衣服,并且身侧没有小昭。 禹步失去脏腑的压力之后,身轻如燕,疾步穿梭在山谷之间,直到进入了都市以后才发现我特么竟然迷路了!偌大个城市,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走,赤着身子,青囊也没带。 现在时间并不是太晚了,但街道却一辆车没看见,所以我断定此地应该属于郊区,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被当做精神病。赶巧马路对面一栋居民楼的窗户没关,打算进去借一件儿衣服,刚当我狂奔过去,突然间马路中央飞驰来了一匹黑色骏马,骑马的人刚到,紧接着便是大批阴差的赶来。 身穿黑色虎贲甲男子下了战马,屈膝道:“属下豹尾,见过阎王大人!”对方模样有四五分像猎豹,想起来了此人乃十大冥帅之一的豹尾,掌管动物亡灵,一身甲胄为虎贲之相,手持钢枪,在传统文化中也是一尊凶神。再看他所带来的阴差,各个也是像野兽要比像人要多。 “免礼!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回禀大人,御史大人通过阴阳镜找了大人两天两夜,也是在刚刚发现大人一人裸奔山谷,固让小的们速速来寻。” 这回回去必然又是得挨参了,堂堂阎罗王,大街上裸奔,我想想都觉得害臊。故作镇定道:“本王因在山中练一门内家功夫所以才消失两日,不知有何时?” “回大人,阴曹地府接到皇族阴魂举报,发现夏玲珑与万寿山的人协同一起捕到了黑龙,大人不在阴曹,其余九殿阎罗必须要有半数认同才可调动阴兵,而万寿山贵妃与都城王、卞城王二位有故,所以现在阴曹不同意发兵捉拿,我们带阴差问过贵妃,她说与她同行的人是一名道士,不知姓甚名谁,现今派出地府画师已经去了,但属下依然认为,皇族阴魂嚣张跋扈,不将地府放在眼里,其罪当诛!” 我滴天呐!当今世界上,在三界之内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捉拿夏玲珑了,尤其有了她踪迹,那可不得了的大事儿,如果我要是再慢一慢,等到我被画师画出个四五分模样,再由藏文公与张文通确认我在当场,恐怕三界之内将无我容身之地了。 万万不能让贵妃将事情泄露出去! 我说:“先回草堂,带路!” 豹尾带着近百位阴差浩浩荡荡的在前方,他们的速度奇快,我因为禹步也不曾落下,步伐之上,跟上他们也是绰绰有余,引来阴差侧目的同时,或许这些人应该相信我是练功,不是裸奔! 全速前进的下,没过多久已经回到了草堂,进了门就见黑大个以及二位神官都在,他们见我光着身子回来纷纷是一愣神,接着,藏文公劝说道:“大宝啊,你的事儿大黑已经告诉我们了,年轻人有点嗜好是好事儿,但一定要节制,毕竟人鬼殊途啊。” 当时我还不理解他们说什么。 张文通突然又说:“那万寿山贵妃娘娘见过一个道士与夏玲珑妖女有关,我想,那道士不会是你吧?” 此话一出,身后的豹尾也缓缓的抬起头,他手下近百位虎贲军像是随时待命而发,玉帝亲自下旨,哪怕生灵涂炭,夏玲珑也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缉拿回来的。 危急时刻的反应力救了我一命,我说:“没错,我在大山内就是追那道士,后来不小心坠入深坑命悬一线,迫不得已修炼古书才得以保命。” “什么古书?” “祖上交代炼此功会引起地火,包括我的衣服在内,所有的东西焚烧个干净。” 张文通像是有点不相信,接着我又说:“我一肉体凡胎,在神官眼里可算得上对手?” “你我不同,我是武将你是文职。”言谈举止中像是不屑一顾。 我说:“那好!趁着外面没人,我们不妨交手一试,当初相遇,神官必然知道我只是一介凡夫,两日的时间,我因家中古籍突破,今非昔比。” 张文通答应了,随即我二人到了空地,六丁六甲无时不刻都在缉拿夏玲珑,怕禹步利用不当被对方发现,所以,最好的办法是选择硬抗。说了一声承让之后,我二人以站立方式对打,龙骨的坚硬使我屹立不倒,哪怕被张文通数次击中要害却依然是没有受到重击伤害。 “停停,妖女没抓到,你们两个倒是动上手了,大宝可是阎罗王,东华帝君的门生,怎么可能会是帮助妖女的道士,等画师将画像勾勒出来,自然真相大白。” 张文通同样稽手道歉,为了表明自己很委屈,我冷哼道:“今日我是为了洗脱冤屈才会出手,你二人虽为神官,但官职并不如我,依照天庭规矩,必是以下犯上,待我回归阴曹,必定上奏东华帝君为我做主!” 二人一听,脸色大变,凑过来频频说好话,他们告我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交手可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也是我引张文通动手的目的。 不过,眼下我是真面临了是生死存亡。 “画师已经到了么?”我问。 “回大人,小的找大人也是为了此事,画师赶赴万寿山,可那贵妃却闭门不见,咱们阴差也与他们的人动了手,奈何他们占了山脉的优势,咱们人少,没办法拿得住。”豹尾说。 “走!现在就去。” “上师,我觉得你应该穿一件衣服,光着身子实在难看。”黑大个突然说。 他说的对是对,可我要去也是灵魂去,穿衣服不穿衣服没什么区别,为了能让魂魄安稳,我问了游方在哪?黑大个告诉我,今天这阵势,阴曹地府能动的人都来了,他早就把自己关在房门贴上许许多多的符纸不出。 这样也好,倒是省得麻烦了。 为此,让他们几个等一会儿,单独快速上了二楼,担心夏玲珑会留下什么证据,急急忙忙的进了她的房间,结果一进来不要紧,面前摆着一顶青铜制的破香炉却是吓了我一跳,她竟然将禹王鼎给我留下来! 一千一九章万寿山 青绿色古朴的大鼎直击我的心脏,鼎内可是通往忘川河的幽冥通道,那里有着大夏朝数以亿计的冤魂,他们因心有执念而不得超生,每日以来人挨人脚挨脚走在无边无际的河水中,现今谛听守在出口,谁知道万一哪天它睡着了,恐怕这天下就得换了样。 更重要的,此鼎是地地道道的神器,就连孙悟空的金箍棒无非也是大鼎边角料炼制而成,可想而知大鼎会有何种威势了,并且九鼎还是玉帝不惜一切代价捉夏玲珑的目的。 第一时间,我找床单将青铜鼎包裹塞到了床底下,之后往床上一躺,灵魂瞬间离体,阎罗王一身的金蟒袍浮现后,自我照镜子感觉气质都变了。 现在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有可能找到化解局面的机会! 下了楼,藏文公、张文通、豹尾、大黑,连同其他阴差陆陆续续抵达,不一会儿,牛头马面也到了。 大部队一同开往万寿山,俗话说阴兵借道活人回避,阴差借道也是一样,为了不伤活人,牛头马面沿途放了阴雾,大雾浓度令人哪怕面对面也无法看清彼此。 大黑本来不想去,是被我硬拽着一同前往。 保证阎罗王威仪,我坐在轿子里面,前面牛头马面开道,阴差分为两列,他们头戴高高的帽子,每每敲锣,惊的沿途小鬼慌忙避退。 妈了个鸡的,咋办?今天来的人那么多,何况两名神将还在,要想查到我身上简直太容易不过了,又要亡命天涯么?种种事情面临,急的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到轿夫告诉我万寿山到了,我明白该来的总会来的。 轿子停靠在昆明湖的边沿,万寿山是颐和园风水中代表的‘福山寿海’格局,整体卫星遥感俯视图中有五分之四的昆明湖外轮廓就像一个桃子,西堤像是桃子的中缝,昆明湖的入水口像是这个桃子的蒂一样,而出水口就像桃子上歪着的尖儿。昆明湖北岸的轮廓线呈拱形,就是蝙蝠的头部,两翼伸展就像是蝙蝠的翅膀。所以,此地自古以来就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 历朝历代的王侯贵族皆是用尽一生来寻找风水宝地以求荫福子孙,有的人会说,既然他们的风水那么好,按道理来说不应该灭亡才对。 其实,风水轮流转,好的风水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墓葬无非是只是一个地利而已,要想福气源远流长真好,其他两个必须也得好。 豹尾怒气冲冲道:“阎王大人,万寿山闭门不见,实在欺人太甚,恳求大人发兵,荡了他们的山门。” 牛头说:“千万不可啊,张总判特意交代让俺嘱咐您,这里是天地宝地,罗贵妃曾经有恩于阴曹两位殿下,应当怀柔对待,何况画师不是已经进去了么。” 深吸了口气,进去了?看来要是继续拖下去会坏菜的,下了轿子,站在望着秀丽万寿山,双手背负,义正言辞道:“吾乃阴间之主,到了此山却被拒之门外,它万寿山将我阴曹置于何地?盘踞一方,若是为祸百姓,谁人能治?更何况,天地灵穴福荫三代即可,凭什么她可以世世代代不入轮回,又有何德何能安然享受阴神待遇?” 牛头一愣:“俺老牛嘴笨说不过您,但是大人您可一定要三思,罗贵妃救过都城王、卞城王的命。” 我正色道:“那又怎么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她救过两位阎罗王的命,就算是我亲爹犯法,我也照抓不误!” 此话引来藏文公与张文通的赞扬,豹尾更是跪在地上声称愿意做那马前卒,为了自己的安危,这场戏必须得演下去。于是,我交代豹尾砸开山门,入她地宫!事情交代完,还不忘告知二位神官不要吝于帮助,之后,我回身上了轿子。 轿帘撂下,我长呼了口气,如果能流汗,恐怕我现在早就已经大汗淋漓。 期间外面已经开始水浪滔滔的声音,平稳下来心情后,我撩开了帘子,就见豹尾手持长枪率领众多阴差搅动起了万寿山风雨,阴曹地府的砸山门,不是指上去就将大山‘咣咣’砸个稀巴烂。 首先,没这个实力。 其次,那对于阴魂没什么伤害。 地宫处在地下,阴神律令地火,灼的地宫内的阴魂厉鬼不得安生,被迫无奈自然会出来应战,那豹尾的的确确很厉害,身为凶神,与对方打斗起来时,嘴角会长出两枚外翻的獠牙,面部布满金钱豹子般的纹落,长枪每每挥舞,都有阴火转动,他手下的阴差同样各个骁勇,没多久便斩杀对方多人。 后来,万寿山派来了飞鱼段的锦衣卫,这些人生前都千里挑一的强者,武技超群,段时间彼此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此时,张文通主动示好,他提前找到我说:“大宝啊,我们哥几个好多年没下界了,怎么?现在凡间的鬼魂已经变得如此狂傲,连阎罗王都不放在眼里了?” 藏文公说:“是啊,等到咱们上界必须要将事情汇报给东华帝君,他们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想当年,阎王游荡凡间,诸邪避退,哪还有阴魂敢聚集为组织的?” 张文通说:“文公兄所言极是,南天门神仙众神仙无法下界,凡间阴魂当道,有了地府的保护伞,不论是坏人还是恶魂皆是猖狂的不可一世。” 话到这儿了,我只好叹了口气,声称自己也是刚刚上任。 张文通又说:“我兄二人承蒙大人在凡间照顾,今天万寿山的事情我们替大人您办了,就当做一点点的报答。” 我面色大喜,连忙道谢。 之后,二位神官一跃而起,飘在水面上方,二人身穿金甲,一人手持钢叉,另外一人双股鞭,金光四射,大展神威,将众多飞鱼段的阴魂打的频频后退。 很快,万寿山众多阴魂不敌,我们大部队飞过了昆明湖,入了山门之后,沿着阴魂离开的轨迹,穿越层层楼阁,直到大山西北边的一处蝙蝠状的石板近前,豹尾单手指着此地,告知刚刚的阴魂逃进去了。 张文通冷哼了一声,又指着石板怒斥:“大胆阴魂,胆敢无视阎罗王,罪该万死,由本神官今日破了你的山门。”,此话一出口,石板内冒出了一缕青烟,很快幻化为一名丫鬟。 丫鬟说:“贵妃娘娘身体有恙所以不便见客,阎王大人实在是太过无礼,好好的打我们的人干什么。” 豹尾顿时怒了:“大胆!小小阴魂,快让你家主人出来迎接,否则别怪我等杀入地宫,将你等挫骨扬灰。” 我坐在轿子里确认了丫鬟没见过心才放下来,接着,丫鬟说:“贵妃娘娘得知大人无非是想要道士的画像而已,现在娘娘醒了,正打算画师详聊,如果大人有什么不放心的,可以随我进万寿宫,但娘娘交代最多只能进入两人,如果大人执意想要刁难,娘娘说了,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断了龙脉再碎了福山寿海,也要引昆明湖入城,引来上万人陪葬。” 豹尾显然杀性未减,他声称要入城,当即,我下了轿子,大步生风走到最前端说:“好,本王亲自见一见贵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本事能让十殿阎罗为她担保。” 丫鬟对我行过礼,主动邀请我入山,此次随行我没找豹尾、牛头,而是带上了大黑。众人见我带一只黄鼠狼入万寿宫多少有些不解,就连牛头也劝我带个厉害点的去,大黑黑溜溜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同样是很意外。 到了今天这份儿上,我能带别人去么?而且大黑可是亲眼看见我穿着锦衣卫服装,包括张文通和藏文公二人其实也看见了,他们现在是因为东华帝君的名头,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要是不提前把事情解决,等那俩神官反应过味儿来,事情就麻烦了。 第一千二零章形势所迫 如今,我所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场时间的角逐。 假如事情泄露了,那我会面对六丁六甲的抓捕,阴曹地府的缉拿,就算是我有龙骨,但并不代表我有北斗剑,何况天师令在夏玲珑手里,气息无法遮挡,无休止的神仙、阴神会令我死无葬身之地的。 在我的坚决下,由丫鬟带路,我们入了万寿宫。 进门之前洞口漆黑,踏步而入,周遭像是换了一副景色,脚下白玉铺路直至宫殿大门,棚顶用宝石点缀,宫殿院落内有溪水流过,一尊三尺宽的圆形雕龙水池醒目的摆在正中,水中游荡着三条拳头大小的金鱼。 宫殿内的花圃绽放,好似深宫大院里的后花园,小厮来来往往,房舍临列,沿着白玉道路行走没多久,看到一座拱形的龙门上方写着‘万寿宫’三个字,我们穿过龙门,种种景色空灵虚幻,哪怕是我,都有点分辨不出到底哪里实景哪里又是虚影。 丫鬟领着我到了万寿宫最大的一座名为‘福临殿’的宅子。我问身旁还女子,贵妃现在何处? “你且到屋内等候,贵妃稍后就到。” “那画师呢?” 丫鬟说,贵妃身体不适,所以并没有画画,至于出去说已经画上了,那是权宜之计而已,我们现在进入了宫殿,她倒也不再隐瞒。 悬着的心落地了,这样也好,要是已经画完了还不好办。 于是,我带着大黑进了宫殿等候,同一时间,有位书生在里屋走出,见到是我,恭敬道:“下官齐子喻拜见阎王。” 我挥挥手示意他免礼,坐在木椅上问他在阴间什么职位?齐子喻说他司职判官,目前负责画一些厉鬼画像,方便阴差缉拿所用,今天也是被崔判官打发上界的。 简单的聊了聊,觉得他有些拘谨,索性就让他去偏屋休息。 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提前杀了万寿山的贵妃娘娘。第二、杀了齐子喻让大黑冒充画师。 这两件事儿后续的影响太大,要是贵妃死了,依她与阴曹两位阎罗王有故的事情,肯定会被关注,然而,二位神官还见过我穿锦衣卫的服装,这不是明摆着我进来毁尸灭迹么。 可杀了齐子喻又不行,他可是有名有姓的判官,如果人丢了,崔判官上界问万寿山要人,人家该说齐子喻与我一起走的,到那时还是会被知情,一个脑袋两个大,身为阎罗王本来是抓犯人的,可没想到今天我也会变的如此犯难。 “上师,瞧你一脸的苦瓜相,遇到难处了?”大黑说。 我只是叹了口气,不知该从何说起。大黑低声问:“是不是因为那个姓夏的?” “你知道?” “明摆的么,连神仙都出动了。这人很重要吧?” 瞧了眼隔壁,见齐子喻正低头作画,距离颇远,小点声也没什么事儿,凑到大黑的耳边说:“大黑,当初我救过你的命,现在我是真有难处了。” “我明白了,上师是怕泄露消息。” “没错,如果让画师发现了那个人是我,后果不堪设想。” 大黑踌躇半晌,继续说:“上师,你几次三番救过我的命,大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拜上师所赐,当初我姑母是被和尚所杀,与上师无关,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免除这个灾祸。” 我顿时大喜:“快快与我说来。” 大黑将手放在脖子前,做出一个杀头的动作,又说:“屠了万寿山满门,不留一个活口,否则上师命运难保,一旦死无对证,那两名神官也不敢污蔑大人。” 虽然我对皇族阴魂抱有成见,可屠戮满门,可让他们魂飞魄散确实有伤天和,而且万寿山坐落宝穴,倘若斩断龙脉,会有人陪葬的。但是,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万寿山的人死,要么我从此亡命天涯,禹步虽强,可一旦神官将我锁定,六丁六甲齐聚,汇集地府阴神,数万阴兵上界,我离不开华夏就会被捉起来。 心中不由的自问,我到底该怎么办? 大黑又催:“上师,如果你所言属实,千万不要存有妇人之仁,皇族占据灵穴不死不灭,何德何能可以充当阴神?我曾听潭拓寺的方丈也说过皇族劣迹,您曾告诉教过我,倘若诛杀恶人,等同于积德行善。” 是啊,不杀他们,死的就是我,虽然很违心,但在天庭重罪的威慑下,我必须这么做! “你打算怎么办?” 大黑在我耳边低声交代了一些事,我二人互相商议过后,他身躯扭动了几下,重新化为一条黑色的黄鼠狼,没几下就顺着窗户钻了出去。 当前的地宫是一座大墓,所有看到的场景,无非墓穴中的阴气引动天地灵气所化,我现在身为灵体很难看破,但是大黑不同,它是地地道道的黄鼠狼,能够通过嗅觉来分辨位置。 很庆幸我带了大黑入万寿宫,否则从今天过后,我将会与夏玲珑一样,成为三界公敌。 大黑通晓灵智多年,天生就有挖洞的本事,而且黄鼠狼有一项其他所有精怪不会的本领,那就是‘控人’,民间被黄仙折磨死的,最后自杀全部都是会刨腹而死,可等挖开了腹部以后,其实什么也没有。 黄鼠狼钻人腹,指的是它能分魂顺着人的肚脐钻进去,要不然民间撞黄仙的人比起其他四仙的数量可是多太多了。正因为黄鼠狼会控魂,以至于妖怪文化当中,多数游魂野鬼惧怕黄大仙,包括西游记里面金角银角的干妈,不也是黄鼠狼么。 耐心等候时,没过多久,丫鬟来了。 “二位,娘娘身体不适,请二位到寝宫一叙。” 画师出了门,他扫了一圈,没见到大黑,模样虽然奇怪,因为上下级的关系,我料定对方不敢询问。接着,由丫鬟带路到了众派房舍的最里端,高高大大的寝宫在不远处,门外倒是有许多的侍卫,进宅时,有位锦衣卫主动对我点头打招呼。 心里一寒,这是撞见熟人了。 待我们被引进了内宅,一张挂着我青纱帐的白玉床,床上铺着洁白的狐狸毯子,贵妃衣着暴露,慵懒的躺在床上。 我双手背负:“本王已经到了,你却躺在床上,难不成还要我亲自请你么!” 贵妃语气轻柔:“大人,这是我的万寿宫,你要是当阎王,回你的阴曹地府当去,在我的地盘,可就要听哀家的安排。” 我冷哼一声:“速速将那道士的五官模样告知画师,画完了本王还有事情处理,不要耽搁时间。” 对方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说:“好,我还有五分钟的时间,那位画师进来吧。”,待我也要进,贵妃吩咐左右侍从将我拦住,她说:“你的官儿太大,我不喜欢你进来,在外面等着,愿意坐你就坐,不愿意坐你就站着。” 我气的呼吸急促,恶狠狠的说要给他们教训,但行为却坐在一边等候,齐子喻对我拱手过后,独自大步进了青纱帐,接着,白玉床上传来二人的私语声,大体上是画师询问细节,本来一切好好的,突然间,屋内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你,你干什么!” “娘娘,实在抱歉,小生一时没控制住,误会!” “误会!快来人呐,非礼啊。” 待贵妃娘娘尖叫,立刻有两名武士飞速冲了进来,他们第一时间撩开青纱帐,只见贵妃衣不蔽体,齐子喻满脸惊愕,然而,那两位武士根本没给齐子喻说话的机会,抡起鬼头刀,‘咔’的一下,斩了齐子喻的脑袋! “狗日的,区区代职阎罗王,也敢欺我万寿山,活的不耐烦了!” 第一千二一章讲义气的黑大个 来者锦衣卫手持黑色钢刀,齐子喻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两只眼瞪得老大,但最让我的意外的是他的魂儿居然彻底的消失了!没错,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面前锦衣卫没穿飞鱼段,行为举止有那几分扭捏之色,对,他是太监! 太监不男女称之为阴阳人,一旦割下来,喉结会一点点消失,胡须脱落,阳气渐渐消失,内心阳火不得发会渐渐令自身产生扭曲感,所以,此种阳不抑阴的厉鬼,也是最凶的。 阴山派养鬼中有一样做法,是将八岁的小男孩儿阉了,然后放置于黄泥坛里拘住魂魄不离体,再用毒虫养尸,直至小孩儿的头发变长,此时以秘法将魂取出后驱使鬼魂害人,方法非常毒辣,哪怕一些手艺不错的术士对上了,到最后恐怕连死是不知道咋死的。 太监拎着刀,阴阳怪气的说:“阎罗王?啊呸,来啊,你倒是与杂家动手啊,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还敢非礼贵妃,看杂家不把你的大小脑袋一并揪下来。” 对方举起刀就砍,第一时间向后退了半步,与贵妃目光相对,深吸了口气,该来的确实还是要来的,我不是圣人,充其量只是一个心肠好的普通人。 哪怕为道、为阴神,只是尽我所能的去做无愧于心的事情,但今天不同,皇族阴魂虽没害我,可为了自保却不得不杀了他们,齐子喻是无辜的,同样也是与我无冤无仇,若是不杀他,戏自然就无法继续的演下去。 深吸了口气,调转了身子,我想都没想的急速狂奔! 身后的太监紧追不舍,我玩命的快跑,由于禹步的力量基石是源自于阴阳五行,所以跑起来才会伤害五脏,现在我为灵体,本身是不存在五行的,唯一所能仰仗的是二十七迹诡异的步伐。 现在我在赌,尤其跑出了寝宫后,身后的贵妃愤怒的大吼:“杀了他,别让他跑了!” 那黑色的长刀有着伤害魂体的本是,何况那太监武艺高强,好几次凭借禹步的走步化险为夷,差一点,恐怕我就交代了。 万寿宫所有的人都来阻截我,上下躲避时,身上也受了许多伤口,金蟒袍凌乱不堪,等到冲出万寿宫的那一刻,众多阴差早就已经等候多时。 我愤怒的大吼:“众阴差听令,万寿宫勾结妖女夏玲珑,罪不可赦,其罪当诛,豹尾,牛头你们带人进去给我杀了他们!” 堂堂阎罗王被欺负了,面前还有两位神官亲眼作证,地府判官被杀,我又是让太监拿着刀撵出来的,这一刻,我不相信还有任何理由能够保的了万寿宫! 豹尾飞身来救我,长枪扫向了大太监,对方单手一字划开,霎时间,张文通手持双股鞭以雷霆万钧之势砸过来,太监不敌回身想要遁走,藏文公单手掐诀,快速祭出钢叉,一道银光划过,钢叉稳稳扎在太监的后脑。 牛头轮着狼牙棒赶走了出来的小鬼,其他人围在我近前急切的问:“大人怎么样!” 我悲愤道:“我没事儿,只是画师齐子喻让他们斩了头颅,真是欺人太甚,如此猖狂,在天道之间还有王法么!” 藏文公愤怒道:“这件事儿我们看在眼里,一定是万寿山与夏玲珑勾结,保不准夏玲珑现在就藏在其中,你放心,既然玉帝封我等为六丁六甲,目的便是斩妖除魔!” 我连忙道:“快,千万不要让他们斩断龙脉,否则百姓就危险了!” 此时豹尾已经带人杀进去了,他手下阴差各个骁勇,眨眼之间,尸骸如山,六丁六甲怀疑夏玲珑万寿山,同样也冲了进去,这一夜,大雾遮天,双方厮杀声却如同山石滚落。 大战开始之时,我就已经退了回来,没让阴差回去叫人,以张文通和藏文公俩神仙在,杀阴魂绰绰有余,这本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争,可万寿山却不自量力的要杀我。 始作俑者大黑在战斗中瞧瞧的退了出来。 仅有我二人站在昆明湖旁,水面无风,身为阴魂的眼里那些阴雾却依旧是个大晴天,身侧的大黑个头不高但身材很结实,只是始终佝偻个腰,长得也是鼠头樟脑,低头看到大黑十只指甲已经烂了。 我说:“谢谢。” “小事一桩,那个娘们的石棺很难入,挖的手真疼啊。”他苦笑了一下,接着又说:“上师,有件事儿我得跟您解释一下。” 打断他的话:“不用了,有什么好解释的。”,他还想开口,我继续说:“是道是佛,又能怎样?在我危难之际,你没落井下石,那就是我的朋友也是好兄弟。” 大黑捂着脑袋嘿嘿的傻笑:“不行不行,我现在毛太长,还没化身为人呢。” 我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大黑的手指代表着万寿山贵妃娘娘如今已经魂飞魄散了,不管多么强大的鬼魂,本体皆为弱点所在。大黑在离开后找寻到了贵妃的主墓,顺着地底下往上挖,十根儿手指全部溃烂,甚至未来他的手也无法用力握东西。 钻入贵妃体内,操纵灵魂引我们前来,其中的守卫是她路上听侍女们说的,马太监非常憎恶阴曹,一直想找个机会借助风水宝地杀了我们,而大黑则利用言语造反的话刺激众人。 事成之后,大黑让他负责站岗,至于青纱帐内的一幕其实是黄鼠狼自导自演,他操纵着贵妃的魂儿模仿出了对话,又算准大太监的急不可耐。 短短的时间里,曾经一条灵智低下的黑黄鼠狼,变成聪明绝顶的阴谋家,太监一跃而起,挥刀斩了齐子喻,最后的五分钟过后,大黑捣毁了尸体,贵妃烟消云散,这个世界上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至于那些见过我的锦衣卫和丫鬟,依豹尾的性情,是绝对不可能会留下活口。 长呼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也许这就是自私吧,舍己为人的事儿我干过,自私自利的事情同样也做过,如果说为什么自私,我想,可能万寿宫还达不到令我舍己为人的底线。 随着所有人捉拿完毕,豹尾拱手道:“大人,没有发现贵妃踪迹。”,藏文公与张文通也出来叹息道:“又是没捉到妖女,该死的,真不直到她到底在哪跑的!” “请问大人,万寿宫的人怎么处置?”豹尾问。 “我险些被他们所说杀,万寿宫公然反叛地府,其罪当诛!所有的人,一律魂飞魄散。回去以后通知凡间私有武装者,不论皇族、圣贤后裔,手下武装不得超过四人,活动范围不可超过十里,阴司鬼差不定时抽查,倘若被活人撞见,一族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在生存的面前,我不得不冷血。 是啊,就如被我禁足的格格一样,她们的的确确太厉害了,不见人的原因很大程度我觉得是因为惧怕天威,如果阴气太重,长此以往负能量的堆积放大,自然会吸引来自天空正能量雷电的击打。 豹尾依我的话照做,牛头则在一旁频频叹息,马罗刹用他手不时的还会拽几下,俩人相视一眼,谁也不再多语。这一小举动引起了我的关注。 我说:“牛头马面,有什么事儿说不得非要聊悄悄话!” “老马不让我说,大人啊,皇族能安然无恙的留在凡间,您以为光凭宝穴就可以么?他们当政期间,多少都帮过一些人,您屠了万寿山,那可能就会有千寿山、百寿山的人警惕,咱们阴曹地府太平几百年了,您一来,恐怕得给弟兄们惹事了。” 第一千二二章我很强 马面又拽了他一下说:“老牛,别嘚吧嘚吧的没完没了,干活也不是不给你工钱,安安稳稳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得了,瞎操什么心。” 俩人的话引起我的注意,看牛头那一脸苦闷的样子,感觉有些古怪,问他是什么意思?马面在一边拉着,还对我嘿嘿的笑着说没事儿。 但牛头很有牛脾气,他扒拉下马罗刹,主动说:“既然您问俺了,那俺可说了。咱远的不说,说近的,万寿山的罗贵妃救过都城王和卞城王,俩人曾经是马王爷点化,那马王爷三只眼里揉不得沙子,你摆平了万寿山,俩阎王受过人家救命之恩肯定要找你问罪,大人您是阎罗王您怕谁啊,头上还有东华帝君罩着,我们不一样啊,跟着阎罗殿混日子,您老又不坐班,到时候削减俸禄,穿穿小鞋啥的,日子可咋过啊。” 听明白了,原来牛头是怕自己受到影响,因为我不坐班,万一人不在,可阎罗殿还是要进行运转的,阴曹地府的人也得要俸禄,惹了那俩阎王,十殿阎罗各司其职,手底下肯定会有给他们穿小鞋的小鬼,赶上我又不常在阴曹,岂不是没人为他们出头?所以,牛头担心以后的工作不好干。 恍然明白了,我说:“放心吧,出了事儿我兜着!阎罗殿上有五方鬼印,谁不听话,我灭了他!” “得嘞,俺老牛就等这句话呢,别神仙打架殃及俺们这些跑腿干活的,谁也不容易对不对。行了,老马你别拽俺,今天不说明白,你嫂子回家训俺怎么办!” 是啊,牛头说的很质朴,不管凡间还是阴间,每个人都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大家都是到点上班到点下班,没事儿聊聊天打打屁,开开心心的去凡间拘魂办案,有时候受点贿,耍一耍小聪明,过一过无关痛痒的人生。 安抚了牛头的情绪,再看豹尾已经很凶残的了结所有阴魂的命,二位神官表示会向东华帝君禀明事情原委,我稽手告别后,所有的阴差陆陆续续的回到地府,而我与大黑趁着夜色回到草堂。 回想东华帝君,他或许不是神仙当中最厉害的,但却是除了玉帝以外最大的,心里祷告,希望吕祖心经的溃散不足以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他作为保护伞,就算是六丁六甲回去以后察觉我不太对,也不会敢来调查我,原因很简单,万一调查完了,发现我没罪,那他们不就得罪人了么。 人间有人间的江湖,阴间有阴间的规矩,神仙同样也有神仙作风。 灵魂与身体融合过后,我起了身,窗外金黄色的太阳升起,很温暖,虽然已经身为阎罗王,可还是喜欢阳间太阳所带给的温暖,因为阴曹太过于阴暗,除了冰冷的枷锁刑具,剩下的恐怕只有人间丑恶的无限放大。 大黑重新变回了黑色黄鼠狼,它趴在我的床边,看到他溃烂的前爪,我的心里已经非常感动,起身摸了摸它的皮毛,没多久,大门传来‘咣咣’的响声。我走过去开门,游方进来之后左右看看,激动的说:“大宝,快走,昨天闹鬼了!” 李相如紧跟着也进来:“什么鬼?我是风水先生,还怕鬼么?” 游方瞪了他一眼:“你个山炮,不是昨天我救你,你昨天就死了。” “你救我?妈的怪不得昨天有人偷袭了我一棍子,还以为屋里招贼了,原来是特么你动的手!” “打昏?你个愣头青,没看见全是鬼么,竟然打算用铜钱布阵,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放屁,遇见鬼用拦鬼阵怎么没错!” “你个傻帽,连阴阳眼都没开,仅靠灵觉判断迟早要吃大亏的,那是阴差,捎带着一鞭子下来,你的小命儿就没了。” 俩人一言一语的斗嘴,其实我听出来了,原来昨天的事情让他们误会有阴差来拿人,游方急的直跺脚,催我快点走,还说遇见那么多的阴差,早晚这里是要出大事儿的。 每逢大劫都会有阴兵拘魂,因为死的人太多了,魂魄又多为横死的厉鬼,光靠阴差很容易出现逃跑的漏网之鱼,大灾难前阎罗王会接到檄文,通知某某地,缉拿多少多少冤魂。 我说:“已经没事了,昨天我与那些阴差在一起。” “你?干什么去了?”游方问。 “那你就别管了,走!随我去吉林接个人,带好护照咱们去把国宝请回来。” “师兄,我就不去了。”李相如说。 他现在一门心思钻研风水斋志,恐怕也不愿分心,我点点头:“你留下看家也好,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大黑,你也得叫师兄,遇到不会的问题可以问他。” 大黑竖起了血淋淋的爪子,神情拟人的说:“你好,我叫黑旋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李相如惊的合不拢嘴,指着大黑不知道说什么。大黑属于仅差一步就能化人的黄鼠狼,受道的启蒙,化人后也会成为道士,所以,李相如叫师兄没什么毛病。 随后,我取了青囊,独自一人去了夏玲珑的房间里找到禹王鼎,待我拿在手中时,那种感觉非常的奇特,此鼎重量何止千斤,然而在我手中却轻如鸿毛。 摸来摸去,学着夏玲珑的样子:“再小一点就好了。”,禹王鼎果然缩小了一圈,我又喊‘大’,它就接着大,我有一种孙悟空初次拿到金箍棒的乐趣感,最后将它变到钥匙链的大小拴在了裤腰上,算是搞定了所有的事情。 将该拿该带该买的准备妥当,将一千万的现金存到单独立下一张卡,携带着一亿一千万的资金我与游方乘坐飞机去了吉林,如今罪名已消,我身份证没事儿了,再也不用担心走到哪里都提心吊胆被警察发现,堂堂正正做人的感觉就是好! 夜幕将近,抵达宾馆,打电话联系了下猪大肠帮忙定飞机票,时间则是第二天下午四点飞往东京。 在宾馆内,游方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说:“这他妈的也太冷了,真不知道为啥都说东北是一块儿宝地,冬天人都冻死了,还有啥宝地?” 我说:“得了,冷一点怕什么,没让你去大山里面呢。还有,你老头走江湖这么多年,难道没来过东北么!” 他美曰其名的说:“我行走江湖一般会学着大雁的季节,南边热了我就去北边,北边冷了我就去南边,这么多年也没冻着过啊,何况豆豆身体不太好。” 提到了豆豆,我不由摸了摸腰间,心里有些触动,嘴上却说:“我很怀疑你是去度假还是走江湖?自古以来,东北三省就没遭受过什么特大天灾,最北边的哈尔滨一省足以撑得起三省百姓的口粮,而且山里还多的是野味儿,所以,老百姓管什么地,只要饿不死人,那自然就叫做宝地。” 他又说:“对了,到底来找什么人啊?还要咱们大老远的来请?” “我二哥,一个很厉害的人。” 白伍的龙巢耽搁太久了,其实踏入吉林的时候,我心里也是悬着的,如果龙巢被富士山的苍炎龙所吞,那么白伍会死,倘若没有被吞,说明我们还是有一线希望的,除了国宝以外,龙巢也是必须要找回来的! “得了,你快去快回,屋里暖和,一冷一热就容易困,我得睡一会。”,他随后躺在了床上,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埋怨,说什么我都有一个亿了,怎么还住这个破旅馆,难道就不能换一个大点的么?最起码开两间房也行啊。 随着月光的缓缓升起,我脱掉了羽绒服,换上贴身的夜行衣,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没有脏腑压力之下,当禹步九步相连时候所带来的超快感。龙骨撑起了皮肉,现在不管这骨头是真龙还是泥龙,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我很强! 入了大山,宛若灵猴一般跳来跳去,凭借着记忆当中熟悉的道路,跃过密集的林场,抵达长白山天池上方,调动体内脏腑浩然之气,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二哥,我张大宝回来了!” 第一千二三章红色斑点 北风呼啸,天地苍茫,连续几声大吼回荡在山谷之间,天池平静的湖水渐渐起了波纹,纹落由内向外徐徐扩散,循环往复了一阵,突然,水面分开,一条白色的影子携带着水花骤然跃出。 白影渐渐向我靠近,当年白伍与我结拜,看在的是元始天尊的面子,他想成龙,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机会,但是,既然人家几次三番救我性命,与我、万寿春三人结拜为兄弟,那它自然就是我二哥。 而且,做人首先便是恩怨分明。 气雾弥漫,白伍身穿一身白衣,宛若翩翩白衣书生出现在我面前 ,彼此相视时,他面色大喜:“三弟,真的是你!”,几步上前与我来了个拥抱,又说:“昨天我与大哥还谈到你了,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既然回来了就别忙着走,大哥那儿又酿了点好久,走,咱们找他喝点。” 看到白伍没事儿,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那龙巢可是涉及他的命。询问了一下大家最近怎么样?白伍说现在什么都挺好,没了崇亲王,大山里面他俩说了算,每日除了饮酒便是睡觉,有时候教教大宝儿二宝儿武艺,再帮着万寿春栽山参,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他忽然指了指悬崖峭壁,惊讶道:“对了大宝,这么高的山,你是怎么上来的?” 有了龙骨以后,禹步让我从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变得不再普通,我说:“二哥,要不要赌一下,看看谁会先到大哥的居所。” “哦?看来短短时间,三弟有了惊人变化?这样也好,试试就试试。”他哈哈大笑。 在去找万寿春之前,还有一件要事必须做,就是将重伤垂危的卫河龙王放置于水精充足深潭,试问天下间能够比拟长白山的水潭确实有很多,但是,在这一带有万寿春在,就算是卫河龙王遇到歹人,他也能帮忙照顾一二。 接着,将那十几公分的卫河龙王在腰间取出,白伍瞪大了眼:“这,这这是龙?” “对,江河龙王,当初为了救我而身受重伤,让它在长白山水府养伤,不知可妨碍二哥修行?”我说。 白伍为江河蛟龙,他一直以来所希望的便是成为与卫河龙王一样的龙,所以见到才会非常震惊,于是,我将双王城发生一些事情以及卫河龙王几次三番救我性命事告知于他。 “想不到短短时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它救了三弟你就等于是救了我,水府的地盘还算广袤,没什么不可的。” 随后,将卫河龙王握在手中,盯着他的龙首,他伤的实在太重,一直以来借助浩然之气滋养才得以存活至今,我知道卫河龙王的意识还在,轻抚着他的龙头说:“近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你随我身侧也了解到了许多秘密,贫道相信你的性情刚义,安安稳稳的在水府养伤,安全的问题不用担心,在这儿,有我大哥的帮助,天上的神仙也不敢动你。”,交由白伍,随着他带着卫河龙王入水后,我长吸了口气,以前懂得太少,所以不知道万寿春的厉害,但自打接触了六丁六甲以及地府阴神过后,也对老山参有了一个直观的认知。 自古以来,妖邪鬼魅以‘魑魅魍魉’最为厉害,其中魑魅指山精,魍魉指水鬼,万寿春是数千年的老山参,早就与一方自然融为一体,除非天庭打算灭了半个吉林,否则天底下谁也不能把万寿春怎么样。 白伍很就便将卫河龙王安置于水底,后来,我俩在群山峻岭之间进行了一次激烈的角逐,他为蛟龙可腾云驾雾,而我则如同灵猴般穿梭快速穿梭,明月当头,行进在自然之中也是更能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以及人类带给的破坏,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万寿春被杀死,可能凶手不会是天庭,而是那些最为柔弱的凡人。 渐渐参天古树出现在视野,白伍因为在空中长驱直入,没什么阻碍,始终都领先我一段距离,结果就在我要到达时,突然地下钻出了一道道荆棘。 攻击太过于突然,那些带刺的藤条剐到了我的衣服,危急时刻,脚下变换,禹步蓄力而发,拳势如猛虎出笼硬抗荆棘藤条,‘轰’的一声响,藤条粉碎,身上夜行衣破裂了大半,霎时之间,脚下再次危机四伏,又见到数不清的藤条犹如灵蛇出动般突袭而来,四周被封堵的死死的,千钧一发之际,纵然跃起躲避,以禹步二十七迹中的虚空踏步向后翻滚,脱离的包围圈。 远处的白雾匆忙返回,大喊:“大哥快停手啊,来的人是大宝啊!” “啥!大宝?开什么玩笑,老二你确定没看错吧!”此话一出,地下钻出了半截人身子,正是满脸胡子的万寿春,此时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弓箭。脱离了包围圈,我长呼了口气,再看万寿春手中灰色的木弓,红色箭矢已经上弦,若不是白伍来的及时,那边就放箭了。 “我骗你干什么!”白伍落地将土里的万寿春拽了上来,指着我说:“你好好看看,刚刚我俩比赛呢,谁知道半路你杀出来了!” “大哥!” 冲着他挥挥手,万寿春擦了擦眼睛:“真的是大宝!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接着她哈哈大笑的跑过来与我拥抱了,又说:“我还以为有哪只不开眼的猴子追白伍呢,没想到是你!大宝你被猴子附体么?怎么跑的那么快!” “说来话长,要不是大哥手下留情,恐怕我这次就交代了。” “别说那没用的,实力就是实力,你躲过我万寿春的天罗地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走走,回去喝酒,大宝和二宝一直念叨你呢。” 被他拽着手走向了参天古树,与之前来时一样,入了万寿春的地盘,寒风不再,气候温暖如春,而且他对我的热情绝非做作,看的出是真希望我能来。 期间我被大宝儿二宝儿缠着问外面的事情,俩兄妹还是那样天真无邪,我们兄弟三人喝着果酿聊着天,期间哥哥会时不时教训妹妹几句,到处都充满着世外桃源的和谐感,或许,如果我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那在万寿春的隔壁盖一间木屋,远离尘世的喧嚣带着诗雨一起养点花花草草,每日以来研悟道法,却也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然而,我这个想法刚一出来,脑海中立刻窜了另外一个女人,并且她怀里还抱着小孩儿,就听见小男孩儿开口喊了一声‘爸爸’,吓得我一激灵,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长呼了口气,妈了个鸡的,我可是受害者啊!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脑子里总会想起她,晃了晃脑袋,一定是喝多了。 “大哥,我姑姑呢?” “小胡她觉得与我住在一起太过于有压力,所以她搬到了以前崇亲王府的位置,虎丘岭适合吸取月光精华,有利于她的修行,对了三弟,老二的龙巢怎么样了?近些日子以来,他身上了长了许许多多的红斑,我用月亮泉为他清洗却也没有什么效果,不知道是不是与龙巢有关。” 红斑?我赶忙让白伍脱衣服,他还口口声称没事儿,又不疼又不痒的。 在我与万寿春的坚持下,扒光了他的衣服,那身上的斑点吓了我一跳,密密麻麻,每一块儿大约有硬币大小,呈红色,半点外沿长了许多黄色的小疙瘩,冒着黄脓,见状令我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没错,它就是与龙巢有关! 白伍一边盖衣服一边说:“没事儿没事儿,起了一点红斑怕什么,你们别为我操心,死不了。” 第一千二四章去东京 像通晓阴阳术法之人,害人首先打的是魂,说白了就是通过冥冥之中的鬼神之力对魂魄下诅咒,而白伍目前所遭受的恰恰如此。 我说:“二哥,这叫阴魂斑,因你魂魄与龙巢相连,当龙巢受到污染,你的身体你才会起斑点,而且你没发现红斑一点点扩大么?” 万寿春说:“三弟,你说的没错,上次我见过红斑,可都是斑点,你看看现在成块儿了,你二哥到底有没有危险?” “一旦所有的红色斑点相连,那二哥的身体均被红色所覆盖,那时命也就没了!”我叹了口气。 万寿春放下酒杯站起,情绪激动问我该怎么办?白伍安慰道:“生死有命,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自己那一味魂的消散,隔着大海,就算是大宝领着我去了日本,恐怕也很难找到,你不要难为大宝,况且。” 我打断白伍的话:“没有况且,机票我都定好了,明天下午四点随我一起去日本,将龙巢夺回来,哪怕魂魄受到污染,以大哥月亮泉的清洗,肯定会好的!” “当真?”白伍也是一喜。 “二哥,要不然你以为我大老远回来干嘛,之前离开的时候我告诉过你,早晚会带你去日本找龙巢,现在国内的事情已经处理结束,你的事儿绝不能再耽搁了。”我认真说。 曾经松井建安拿走了龙巢,我相信以他有限的寿命白伍绝不会出任何的差错,后来阴差阳错耽搁了许久,现在松井建安与九菊一派掌门同归于尽,龙巢从此下落不明,再不抓紧时间去,恐怕白伍真的凶多吉少了。 白伍突然神色一黯,又说:“我本水中蛟龙,如鱼一般无法离开水中太久,就算是要在陆地行走,同样也需饮入大量的水,如今千里之外的路途,恐怕到不了日本我就已经脱水而亡了。”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毕竟飞机上不让带液体,但从吉林省去往东京也并不是特别的远,不晚点三四个小时也就到了。我说:“二哥,离开水你能坚持多久,还有,如果浸泡在水中,你可坚持多久?” 他想了想:“离开水的话大约两个小时左右身会大面积脱水,需要及时补充水分,但只要能让我身体浸在水中,水质不坏,那呆多久也不会有问题。” 到飞机场还得安检各种繁琐的手续,白伍离开水身体会‘出汗’脱水,导致湿了一大片会很麻烦,幸亏泡在水中没事儿,我就让他放心,以蛟龙与身体虽然不能像龙那样可大可小,但缩小到正常龙鱼的体型还是没什么问题,依照目前的身材办理托运应该问题不大。 当前走出国门凭借着白伍对自己魂魄的感应,想必应该不难发现龙巢踪迹,与他们俩聊了自己的打算,胖嘟嘟的二宝儿突然说:“大宝儿哥哥,你能带二宝儿也出去看看,现在鬼集也没有了,一天天的好无聊啊。” “你哥哥我在这儿呢!”大宝儿立刻拽了下妹妹,特别认真的教训道:“他是三爷爷,你得叫爷爷知道么!作为女孩子你要学会知书达理懂不懂。” 二宝儿做了个鬼脸,看俩人一言一语逗笑了我们三个,他们俩地地道道山参,恐怕这辈子也无法离开大山。 “好了,下回我回来给你带个电视机,安上卫星信号,让你们在大山里也能看到世界。” “啥东西叫电视机?” “二宝儿,电视机当然是一只我们没见过的鸡。” 没过多解释,等到拿回来我相信俩孩子一定会喜欢的,摸了摸二宝的头,瞧着时间也不早了,至于胡仙姑因为距离太远,也来不及道别,让万寿春替我转达了自己想法,等到日本回来的时候,会随她一同去昆仑山,并且我脑子里始终记得在坝美地底下的天河冰床,有一度我以为那个声音是李远山,可现在看来并不是,既然不是我前世,又会是谁在昆仑山等我? 天亮之前,带着白伍离开了长白山,期间也交代了万寿春帮忙照看卫河龙王,一条龙躲在水下难免会发生点奇怪的事情,万一被有心的术士得知,没有万寿春还真怕镇不住的场面。 一路疾行,赶到了市里时刚刚日出,与白伍行走在街道时,我赤着上身,他则穿了一身白色书生长衫,手持折扇,虽说风流倜傥,可却周遭钢筋混凝土显得有些不搭调,何况现在已经下雪了。 我担心的问:“二哥,你还能坚持多久?” 他想了想:“天气湿润,倒也可以坚持一阵,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必须要大量饮水了。”,他所说大量饮水,我想肯定不会像咱们普通人那样喝上一两壶茶水能解决问题的。 掐算了时间上还来得及,急匆匆的进了宾馆,游方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吓得一激灵,而我则第一件事是给破旧浴缸里放水,听见游方的抱怨:“原来是你,吓我一跳,进来你就不能敲敲门么。”,等我出了卫生间,发现游方的目光停留在白伍身上,言语凝重道:“这位兄台,不如我给你算一卦?” “算什么算,他是我二哥,白伍,长白山蛟龙。”我推了他一下。 白伍本为凶兽,一身气息自然让游方心生警惕,但他为什么算卦我却不知,不过,听完了我的话,他倒是长呼了口气,指着我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闹了妖怪要吃人呢,自打跟你在一起,我特么就一天没好过,等去日本办完了我师伯的遗愿,咱们快点分道扬镳,否则我都怕你哪天给我坑死。” 白伍微微皱眉,言语上没说什么,但神态却已经完全忽略了游方,这就是一种既然与你合不来,那就不会再瞅你的傲气,如今气温不热,可白伍的额头已经全是汗水。 人员算是汇合完毕,让白伍独自待在宾馆,教会他用水龙头以及看电视,渴了的话倒是可以喝自来水。随后,我与游方去了全市最大的花鸟鱼市,买了一米宽,两米长的龙鱼鱼缸,订了矿泉水灌了半缸,里面加上内置的氧气泵,折腾到下午准备找搬家公司帮忙运到飞机托运。 本来这种大体积是不合规矩的,何况里面还有一个不明物体,为了顺利通关,我开始联系到了猪大肠,他说自己现在正在忙,没工夫理我。没办法,我只好又联系到了周老大,对方二话不说就给我办了,并且临时从商务舱升级到了头等舱。 事情都是很顺利,唯独在中间事情发生了一次意外,就是之前我们回宾馆接白伍的时候发现卫生间鱼缸里灌满了水,而他却满头大汗的趴在水龙头喝水,当他起身时,我发现他脸色有点不太好,就问他怎么了?白伍捂着肚子说:“水不干净,肚子特别的疼。” 我担心的问:“不会坏肚子拉稀吧?” “那到不会,记得在小时候城里的井水喝起来都是甜的,唉,变化真的是太大了。”伴随着白伍作为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批判起了环境问题,领着他悄悄入了鱼缸,封好了盖子后直奔向了机场。 在中国,一切的规矩都是给老百姓定的,试问你见过哪个当官的排过队?很对事情在人情的面前均会变不是事儿,当前的社会叫做人情社会或许更贴切一些。 提前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我们换了一些外汇,一直等坐在头等舱接受到俏丽空姐的服务时,我还没有从那餐风露宿再到身怀巨款的转变,面对四周的华贵依然很不自然,好似不管有多少钱,我依然是我,生活上也没什么变化,抽的烟也依旧是七块钱五毛钱一盒的香烟,或许这就是一个人对待生活习惯吧。 在飞机我与游方探讨了接下来的事情,因为我们要做的比较隐秘,并没有通知任何人接机,而且我俩不通日语,他除了一个拍卖行的电话以外,同样也是一无所知。 经过商量,我俩决定先找个华人旅行社,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有帮忙也比较方便,而我又在青囊中翻出了当初松井建安塞给我的小纸条。 望着上面写的电话号,对于她爷爷,站在我的立场看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王八蛋,可在最后关头我万万没想到他会与九菊一派的门主同归于尽,作为全日本最强的大阴阳师,他算是完成了保家卫国的使命,只不过坑了我而已。 自打飞机跃过了国界线,明显觉得对神仙律令感弱了很多,像请神一类的术法皆没什么太大效果,最简单的举例,杀鬼咒和祭剑术,杀鬼咒第一句‘太上老君教我杀鬼。’,祭剑术同样也是要请神剑下凡的,这两类术法因为请不来神,会削弱的非常厉害。 幸亏龙骨禹步大成,以阴阳五行、风水之道,此三点才是真正的后手,而且当初夏玲珑的表现来看,禹步斩妖还行,打鬼却显得不足了。 不管怎么样,如今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一千二五章恐怖旅馆(一) 天黑时,抵达了小日本的首都东京,就是这样毫无准备的来到日本,没有朋友也没有帮手,不懂任何当地的语言,甚至连简单的英文单词都不会,下了飞机的第一件事打电话给了松井樱,结果那边通了是通了,可在响了三声后给挂了。 游方问我:“是不是联系不上?后天就是拍卖会,我看直接叫出租车找个附近的宾馆住下得了,还有,听说现在的手机功能越来越厉害了,据说拿着它啥都可以办了,你试试看,能不能给咱俩叫点吃的。” 智能手机刚刚起步的阶段的确出了许多新功能,可是,我作为地地道道的纯粹的山里人,也没接触过啊,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对与社会的判断都是在五六年前。 “别吵吵,快看,那有中文。”我指着前方出站口的接机队,一位戴眼镜的穿着黄色运动衫的小伙子举着个中文牌子,上面写着‘李娜’。能在满是奇形怪状的日文中央看到熟悉的汉字,心情真的是非常激动,拉着游方顶着人群快速走向小伙子,礼貌打招呼:“你好,中国人?”,结果对方眼珠子上天,就像是没瞧见我一样。 游方用胳膊肘碰了碰说:“我觉得应该是个小鬼子,中文不行,看我用日文交流。” “你还懂日语?”让我感觉特别诧异,他对我神秘一笑,站在戴眼镜的小伙子近前先是礼貌的鞠躬,字正腔圆道:“嗨依!太君,你滴帅气的干活,请问哪里有旅行社西马思,八嘎呀路。” 我觉得脸上的肌肉都在僵硬,拽了他一下:“这里外国人多,你别跟这儿丢人现眼的。”,游方对他的日语像非常很自信,又连续问道:“太君,帮忙找个住的地方!” 吵闹声引引起了周围人的围观,众人指指点点,那戴眼镜的青年特别不耐烦的指着我们俩说:“你们什么人啊,有病啊,两个大傻逼。” “你懂中文!”游方我俩同时诧异。 青年又瞪了我俩一眼,这一举措引起了我和游方的愤怒,异国他乡遇到家乡人求助,你就特么言语一声能死啊?何况我还不是想要借钱,只是为了打听打听路再找一间酒店而已。 “瞅什么瞅,我懂中文又怎么样?告诉你,十年前我就移民了,现在日本公民,要不是为了接我女朋友,你以为我会说中文?”,他随手把牌子丢在地上,神色愤怒,游方撸胳膊挽袖子打算教育教育这个忘本的混蛋,但恰巧有警察走过来,我拉了拉他说:“别惹事,我看见前面有一家国际旅行社,走吧,去那儿问问。” 眼镜男依旧很嚣张,指着我们俩说一大堆我俩听不懂的日语,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在与警察挥手示意后,走向了机场中一些接待游客的旅行社。 听着接待团说着中文,我走过去主动交谈,导游是一位20多岁的女性,当我们问她可不可以找一位私人导游的时候,对方立刻欣然答应,谈好了一小时2000日元的价格,她拨打了个电话号,不到三十分钟就有一位20多岁的模样姣好的年轻女孩儿来到我们近前。 原来,机场附近会有很多私人导游,像旅行社之间都是有联系的,女孩儿叫阿丽,是一位川妹子,性情开朗,普通话讲的也很好,她是留学生,因为高额的学杂费没办法只好出来做私人导游。 人家还给我看了证件,又非常认真的说:“我是正规导游,如果你想要那种私人伴游的话价格会高很多,当然你支付费用我可以帮你联系。” 我连忙摇头拒绝,我们来就是办事儿的,现在白伍还在机场寄存呢,当务之急是找到落脚的地方。将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下,要求24小时陪伴三天,期间所有的费用我们承担。对方倒也豪爽,还为我们打了个折扣,她听说我们是来参加拍卖会的,神情也是一愣,上下打量我们的穿着,眼神中也是颇为诧异。 但人家也没太多问,出了机场,感受着东京城市里吹过的海风,在这个季节它比北方略微高上那么几度,阿丽有车,当然,车也是单独收费的,她为我们介绍着当地的人文景观,比如想去买春哪里最好,闲聊时,我们到了一间中档的酒店,阿丽说:“我们领客人来住都是有返点的,大家中国人,你们去哪都一样被宰,但这里距离拍卖中心比较近,而且还算是干净。” 我表示去哪都可以,在整个城市寸土寸金,人口密度也大,去哪也也是一样花钱,还不如找个让导游高兴价格实惠的地方。去的宾馆相对僻静,外观看起来倒是不错,唯独没有一间亮灯的窗户显得很奇怪,不过,我现在是猛龙过江,艺高人胆大,没有什么地方是不敢去的。 然而,游方却在进门前主动走向左侧一处空地,摸了摸宾馆的外墙,很淡定的说:“换一间吧,这里死过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阿丽惊讶问。 游方随手捡了一根儿木棍,远着地面画了一圈,最后勾勒出了死者死亡现场,一直以来我只认为他算卦厉害,没想到还有这个本事。游方沉声说:“死者是一位孕妇,母亲死了,孩子的婴灵没散。”,我跟过去一看,此地土潮湿,地上长了一层青苔,然而我们下飞机的时候注意到最近并没有下雨。 游方自信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说的对不对?” 阿丽摊手说:“这个我是真的不清楚,不过他们这家店给的返点最高,一直以来也没人住。不过,我太好奇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利用高额返点来让阿丽这样的导游吸引顾客,除了是商业促销以外,结合宾馆周围的潮气,的确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在仔细打量宾馆时我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正常的宾馆都是打开大门迎宾客,可这家店的门居然是关上的,紧留下两个小门,并且正门对着的三根石柱很不同寻常。 游方也像是大侦探般走向了墙角,而我则去了柱子的位置,引来的阿丽的疑问:“你们两个到底住不住啊?现在这么晚了,不住的话得去联系下一间酒店。” 在我绕到了柱子前端,抬头看向宾馆,两侧的郁郁葱葱的大树将它包围在中央,宾馆一共五层楼,呈现正方形,看起来不就是一副骨灰盒的模样么! 我问阿丽这间宾馆都面向什么人?阿丽说:“都是国内的游客,当地人早就去酒屋或者市内家庭旅馆,经济实惠,很少有人住这里,我虽说是做私人导游,但我不骗人。” 夜深人静,宾馆一到五层没有一间点灯,枯黄的颜色,在当周遭树木摇曳时莎莎的声响像极了是恐怖片中常见的公寓。 游方在周围检查了一圈,回来后说:“没错大宝,是殍地。” “看你们两个说的这么吓人,换一间吧。”阿丽主动说。 我摇摇头:“换什么换,我看这里就挺好,何况我俩也累了。” 阿丽表示随意,她说自己才不信什么鬼神不鬼神的,人死了就是死了,‘灵异怪谈’里面的东西都是骗人的,进门前问她什么灵异怪谈?阿丽说是当地一档很火的灵异节目,电视上演出各种各样捉鬼的、见鬼的事情,有好多都是人工合成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喜欢看。 在踏入宾馆后我就已经察觉出此地很邪,阴风扑面,脊柱发凉,典型鬼气过重所致,而且我们脚下则是彩色理石板,头顶则为迷乱的水晶吊灯,屋内光线柔和,配上一面古朴的铜镜,进门时,会被此阵法搅乱心智,造成行为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但这只是片面的说法,十个人当中或许都没有一个人中招。 前台接待则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阿丽为我们办理手续的时候,我扫视了一圈吧台,除了几个人形日式玩偶以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开始也有想过她是不是布置阴局的人,可以阴阳眼看,对方的确就是个普通人而已,但凡修习术法者,头上天灯的颜色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修行,更应该阴气森森才对,但对方能没什么影响,想必也是与房屋主人有关。 不动声色的领了钥匙上了五楼,装修较为豪华,地上铺着地毯,灯光明亮,如果不是我们通晓阴阳术法,那么绝不会看出此地的非同寻常,阿丽还特意问了我们一遍到底要不要女孩儿陪睡,在这边娼妓虽然违法,但援交却是合法的。拒绝对方好意以后,我特别严肃的叮嘱她,今天晚上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要出门。 她笑我大惊小怪之后随后把宾馆的门关上了。 游方说:“宾馆外墙的涂料应该是新刷的,我用指甲抠了抠,里面都烂了,而且处在殍地,房屋吸阴气不说,墙角四周还埋了四个小和尚的雕塑。” “气聚不散,阴风绕梁,两侧鬼手拥抱,房屋门前三炷香,普通人进来最多住上三天,肯定会出事的,阿丽说当地人不住,都是针对外国游客的,这样的邪地不想办法除了,会有很多人受害的。”我严肃道。 游方问我要不要控制住一楼的吧台妇女?我摇摇头,觉得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又是旅行团带来了一大批的客人先后上了五楼,一名中国导游热情的说:“明天早上七点大家楼下集合,记得一定不要迟到哦。” 听着众多中国人感叹宾馆环境不错的同时,我与游方对视一眼,看来,今天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一千二六章恐怖旅馆(二) 常看灵异方面故事的,应该都听过宾馆最后一间,以及电梯正对着一间都是不可以住人的。前者的传说是因为我最后一房为鬼所留,后者电梯属火,正对着大门伤居住着的运气,并且容易闹鬼,一般楼盘建筑,都会避免电梯冲住宅。 但我们现在所住的不知名宾馆却比这些都要厉害,它本身处在一处偏僻背光的位置,墙皮脱落生出青苔,表明平日里也是终日见不得光所致,以肉眼看宾馆是四个边相差不多正方形,而且正方形在阴阳五行中属土,土纳万物,也是‘困’的意思。 暂时也不能睡觉,为了能保护好我得来不易的导游,在他的门上以定天笔画了一道‘杀鬼符’,说是杀鬼,其实就是模仿杀人刀的阳气而已,吓唬吓唬还行,要说真杀也没那本事。 出了门,拿出随身的罗庚,这东西到哪都得带着,不管从事什么工作,既然接了这份衣钵,它就象征着传承,是由师父传徒弟一辈子传一辈子的手艺。仔细端详了一下,又沿着宾馆四面八方各走百步,皆看有住宅棱角相对,每个方向均是如此,能将房子盖在这里,如果不是故意而为之,那我只能说老板点子背到了极点。 至于房屋四角的四个泥塑小和尚,那与咱们老百姓盖房子放乌龟上一个道理,作为‘镇物’所用。依照宾馆的特点,过了子时准会闹鬼,今晚我留下来的目的就是度了这里的鬼魂,破掉房间风水,让它以后不能害人。 怎奈何鱼肠剑让豆豆带走了不知去向,没有了杀人剑,只好回到房间重新编制了一把铜钱剑,与游方分头行动,他去拆四个小和尚,我则将房门大开,安心以黄符画了四张茅山‘五虎啖鬼符’,老老实实的等小鬼的到来。 夜幕很快到子时,游方我俩坐在房间里抽烟,气温开始逐渐降低,当一呼一吸间分不清是哈气还是烟雾时,走廊传来了阵阵嬉闹声,因为是开着门的,坐在房间正对着走廊所以听得非常清楚。 中国小男孩儿说:“不玩了,太晚了,我得回去睡觉了,要不然明天起不来了。”没人回答,小男孩儿又自言自语说:“你别拉我啊,真得回去咯,我们明天再玩。” 我与游方对视一眼:“你出去将四张符纸贴在楼外四周,就算看到什么也不要管,等贴完了,那宾馆主人一定会找我谈谈的。” 当下发生的是常见的小鬼缠身,在游方出去后,我也跟着走了出去,走廊里光有声音却没有人影,不多时,中年男子慌慌张张的宾馆内跑出来,他见到我就问:“你懂日语么,帮我叫救护车!” 劝他先别慌张,有事儿慢慢说。 中年人情绪激动,三言两语告诉我,他家孩子突然发高烧,现在呼吸都急促了,怕出事想要打电话却不懂日语,找导游导游还不在。我开了阴阳眼一看,中年人的近前,有一位10岁左右的小孩儿冲着他挥手喊着:“爸爸,我在这儿啊,你怎么看不见我?”,而在小男孩儿的身侧,则是一名穿着公主服,留着金色的长发,年纪与他相当的女孩儿,她面色瘆白瘆白的,手拽着小男孩儿的胳膊不放,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样吧,我是一名大夫,你找救护车怕来不及了,我去帮你看看。”我说。 中年人连连点头道谢,这个时候,我用手牵住小男孩儿的手,旁边的女孩儿冲过来要咬我,怨毒的模样恨不得将我吃了,然而,我身有龙骨,又岂是妖魔可咬的?攥拳绷紧了肌肉,突然,小鬼的嘴刚一触碰,表现的像是咬了火一样掉头就跑。 当走廊传出阵阵‘风啸’时,中年人奇怪的问是什么声音? 示意他带路,被我牵着手的小孩儿问我,为什么他的爸爸看不见他?我只是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在他一脸茫然时,以掌心摸了摸他的前额,就这样,小男孩儿的双眼变得呆滞。 跟着一路到了卧房,两张床一个电视机,很典型的标间,唯独窗户较小点,床上躺着的小孩儿已经满头大汗,呼吸急促,时不时身体抽搐。 安慰中年人放心,我如领路人一般将他灵魂领到了,到了小孩儿的耳边吹了口气儿,见灵魂归位,再摸了摸他的额头,以浩然之气通透下身体寒意。 “没事了。” “这就没事儿了?要不要叫医生?大夫,我怎么感觉你的方法像我以前在农村看到的阴阳先生,到底我儿子怎么了?”中年情绪激动。 小孩子突然咳嗽了几声,夫妻俩人顿时也没工夫管我了,抱着孩子问怎么样?走廊里又接着传来‘嗷嗷’虎啸声,当然,这个声音老百姓是听不见的。 五虎啖鬼符算的茅山符咒当中上乘符咒,因为它不是平常符咒中常见的镇鬼,而是地地道道的杀鬼,虎啸之音高低起伏,我疾步出了卧房,中年人还想追过来时,我说:“没事儿别出去,听我的没错。” “你真的是阴阳先生?”中年人问。 没回答他的问题,大步到了走廊就见游方正在楼梯往上跑,他的身上挂着一名穿着红色和服的日本女人,他一边跑一边甩,大喊着:“大宝,快救我,这日本娘们粘上我了。” 快速以铜钱剑激起剑指,一道阳气骤然而出,正正好好打在了白衣厉鬼的面部,她怪叫着转身要跑,结果在墙壁的位置里突然窜出一只老虎的影子将那厉鬼撕个稀巴烂。 游方叹了气说:“真是他妈的进鬼屋了,出去贴符的时候看见一个大肚子孕妇,她问我是中国人么,我说是,结果那孕妇将手掏在肚子里拽出个小孩儿,递给我,还特么说让我交给他爸爸!次奥!”,游方又说他骂骂咧咧的掉头就跑,刚上打算上楼,突然又在二楼掉在来个女子砸到他背上,抱着就不放手。 在他讲完了事情经过,所有的灯已经熄灭,我问他,吧台的服务员呢? 游方说压根儿就没见到什么服务员,奇怪了,难道我看错了么?那个嗑瓜子的妇女不是普通人?又从五楼跑到了一楼,五虎啖鬼符的威力将所有的小鬼吓得不知所踪。 到了大厅之后,吧台空无一人,大门已经上了锁,回过头能看到门外站着七八个人影,他们一动不动的看着屋里,由于玻璃的反光,瞧不见每个人的样子,但我绝对不会认为这些人是来住店的。 游方担心的说:“妈的,本以为是风水凶局,却成了一个养鬼之地,次奥,老子是算命先生,不是捉鬼的死道士!” “闭嘴!”随手将毛笔取出,身在异国他乡,没了请神咒的帮助,只能以地地道道的阴阳五行术法来打鬼,假如是靠着禹步,那是碰不到小鬼的身体,除非我以灵魂出窍打他们,但此地很邪,没有华夏阴神的依托,尽量还是少将魂魄离体为好。 凝神静气,沉淀心神,术法的提升源自于心性的转变,好比一个再怎么厉害的小学生,绝大多数绝不会是成年人的对手,将道的入门称为婴儿,那对‘道’的理解便是少年,等到真正可以挥之如臂才算得上纯粹的修道者。 于是,我以毛笔定准宾馆中央五黄位,感悟这些年对于道的理解,用心缓缓的写下了这幅‘道’字篆! 第一千二七章养鬼师 道法自然的本意则是‘道’无处不在,而且道不属于某个神仙所有,包括老子也是一名悟道者,不论是在华夏的土地还是异国他乡,只要是身处天地自然之间,那‘道’就是天下间最为正气的代名词。 大师兄的五岳纂可以搬运五岳之力,我的‘道’,则可以净化天下邪魅,随着大字的落成,地面升起金色的‘道’,它的光芒驱散干净了屋内的所有的邪气,包括在宾馆四周的墙壁浮现出许许多多老虎的影子,它们闪烁着金芒,看起来威武不凡。 凝神静气,我转过头看向窗外:“限你三息之间出来一见,否则别怪贫道降下五雷正法,彻底荡平了你的老巢!”,门外虚影已经不在,我深吸了口气,左手掐雷指,单手铜钱剑,配合着阵阵虎啸之音,舞动法剑:“玉清原始,真符告盟!” “脚都麻爹!”屋外立刻冲进来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头,知道正主来了,立刻散了五雷,目光凝视着对方,没错,他的身体阴气很盛,显然是长期接触鬼道所致,我厉声道:“会不会说中国话?” 他哇啦哇啦又说了一堆,当即我也没惯着,跨步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对于他这样坑害他人的养鬼师,心里的确没打算饶了他,我冷冷的说:“最后问你一遍,会不会说中国话?” 老头用干哑嗓音,说着蹩脚的中国话说:“门主,不要动手,我是坎菊口下辖养鬼社!”,他的帽子掉在地上,头盖骨有些干瘪,双手像那脱了水的鸡爪子。 “你认识我?”我很诧异。 老头让我放下他,接着,他告诉我,自己懂一点点的中文,而且我的画像已经在松井建安去世后分发给了四门九菊三十六社,整个九菊一派都在等我来日本,只要我发过了血怨誓,就会担当新任的门主。 自从得知了这个门派后,我也做过一些研究,他们是全世界的邪法当中最有规模最统一的组织,势力遍布下至日本黑帮,上至政坛,皆有九菊一派的人,但老祖宗立下的规矩是九菊不参政,倘若谁敢参政那就是全门派的敌人,任何人都可杀之取而代之。 所以,他们是真正隐藏在幕后的太上皇,门内还设有‘刑检司命’,负责处置叛徒,最火的日本动漫中‘暗部’便是此组织的原型,至于我刚来到日本被发现,倒也没觉得太过奇怪,毕竟在这片土地上敢养鬼又不与九菊牵扯点关系,恐怕也难以立足啊。 “别叫我门主,你害死那么多的人,死不足惜,趁早将所有的魂魄放出去,否则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我怒道。 老头赶忙说:“门主,别杀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当前抓到了正主,我有十足的把握要了他的命,而且身为风水师杀人未见得非要亲自动手。 为了能够更深入的了解九菊一派,让他将所有的事情说清楚。 老头叹了口气,他给我讲,原来这栋宾馆并不是宾馆,而是德川时代的一所武士宫殿,居住在此的武士有个坏毛病,他非常喜欢吃人,尤其喜欢吃女人,当在接上劫掠了美丽妇女后,耍够了,自己便将人以各种手法烹饪,吃不了还会把肉发给仆人吃,谁要是不吃,那就是看不起他。 如此孽杀了大约有一年的时间,整个武士府的地下全是枯骨,后来有一天,府里来了个化缘僧人,当时武士认为自己什么都吃过,还没吃过和尚呢。 于是,命人给和尚绑了,当时是和尚也没反抗,任由武士清炖了以后又红烧,过了大约一个月左右,武士的肚子大了,找遍了大夫,谁也治不了,甚至有人说他有了喜脉,开始武士不信,后来疼的没办法,偷偷吃起了打胎药,结果却依旧是于事无补,最后他的肚子越来越大,整整折磨他九个月,他好似怀了孕的女人躺在家中忍受折磨,一天风雨交加,武士的肚子破开,里面走出了一个光头和尚。 和尚拿着他的心,说:“你的心都黑了,以后恐怕连人都当不成,看你日后还是留在地底下为那些冤魂赎罪吧。”,说完了,和尚攥碎了心脏,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再后来武士死后,地底下的冤魂死不瞑目,想要投胎却又被困在在此,直到阴阳师路过此地,将武士府改为了正方形,做成一个骨灰盒的样子,以前房屋四面八方全是刀闸,后来成了房屋尖锐的部分,这个地方很邪,一直以来翻修重建总会死人,直到被九菊一派买下来才得以安稳。 老头说:“门主,每一个房间都会有布娃娃,那是怨灵的寄居所用,只要抓到一个灵魂替他们受罪,怨灵自己就会去投胎。” 听的我这个气啊,妈了个鸡的,害人你怎么不害本国人?非得害那些外国旅游团?压住火气,我说:“那为什么不度了这里的怨灵。” “我们社长说过,地下的那名武士魂还在,只是被当初和尚压制了而已,武士吃过数百人,杀性很重,只要让此地的魂魄安然离开,我们就可以取出武士精魄,用以炼化天鬼所用。” 听他讲完,我就明白了,原来他是怕我以雷法破了此地以后,不单单伤了怨灵,还会是放出地底下的武士厉鬼。 游方主动走到吧台,随手拿起了个玩偶,用力一掐,玩偶的七窍流血,在中国很多的邪法皆与人偶有关,民间传说,堕胎、夭折的小孩子不入轮回,魂魄飘荡无所依,有时候会依托在玩偶的身上,这与泰国古曼是一个道理。 但是,如果玩偶的眼神令你觉得不安,那最好的办法是给它装起来,不去管,不去问,久而久之,婴灵憋闷自己就走了,倘若丢弃,或许会引起恶念,坏你运气也说不定。 “小日本的东西真特么邪门,娃娃的肚子里面有血袋。”游方挨个检查,不一会儿,他奇怪的说:“大宝快看,这里有你照片。” “什么照片?” 游方过来递给我,只见那是一张我在草堂算命时候的照片,模样比现在能胖一点,只是我的照片被红笔圈了一个圆圈,这一幕让我心里有些不得劲,因为在中国古代文化里,只有死刑犯的名字才会被红笔圈上,包括今天也是一样。 照片后面写着一段日文,我不认识,所以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头冲我点头哈腰的说:“门主,既然找到您了,今日休息一日,明日我带您去总坛受封。” 他的话让我有些疑惑,毕竟九菊一派那么大的一块儿蛋糕,我一个中国人,单凭借老门主几句话就能定下来?这显然有点太过于戏剧化了,他们会心甘情愿的让我做老大么? 不对劲,等了四个多小时老头才来认亲,这显得也太假了吧?于是,我又一次以禹步冲过去将老头制服,他神情诧异的问我要干什么?我说:“没什么,把衣服脱了。” “为什么脱衣服?门主,咱们是自己人!” “游方过来帮忙。”喊了一嗓子,游方虽然觉得奇怪,可也过来帮忙将他脱了个精光,只见干瘦的老头身上布满了经文,我说:“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可害了国人的事情总是真的,所以,我不能留你性命。”,话音刚落,我以定天笔涂抹了老头身上防鬼的经文,对方阵阵哀嚎,血管凸起,神情十分的痛苦。 随即,我又散了五虎啖鬼符,当吧台内的布偶站起了身,以及二楼拐角的布偶浮现之时,我说:“既然是这个人害的你们,去报仇吧,如果是中国鬼,报完了仇再回到这里,我想办法送你们回家。” 第一千二八章茶碗幽灵 度化怨灵就像是水鬼拉垫背的,害一个人,则出去投胎一个,既然此地针对的是国外旅行社,难免会有许许多多的中国人死在异国他乡后,并且国界线存在令魂魄不能回国,同样他们还无法投胎轮轨,除非有高僧愿意度化,否则将永永远远沉沦在此。当然,法力高深的术士可通过与人灵魂等价的东西来向他国幽冥鬼府换取。 许多小玩偶将老头包围在中央,它们披头散发,小眼睛闪烁着光亮,老头可吓坏了,一个劲儿的用日语哀求,他一点点的退后,到了宾馆的大门,掉头就跑,而屋内的玩偶也在第一时间飞了出去,它们挂在了老头的身上,令他像疯了一样哇哇怪叫。我和游方追出去,随着一辆高速行驶的轿车将老头撞的高高飞起,他撞在了电线杆上落下,在阴阳眼中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人半跪在老头的身前,用那几乎半透明的手撩起地上的鲜血喝着。 我走过去,双手背负,望着那些小鬼说:“沾染太多血气,来生需要托生为五牲供人宰杀,直至流尽体内污血才可转世投胎做人。” 有两名青年回过身,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说:“家乡远在千里,就算不吃也回不去了,你是谁?念在同为国人,我不杀你,快滚。” 叹了口气,只好将灵魂放出体外,身穿金蟒袍,头戴蝙蝠冠说:“吾为华夏阎罗王,今日巡游至此,你等虽为我华夏亡灵,可却不可无端害人,本王带你们回归华夏。” 这一下激起了三种声音,一种是害怕回去以后会不会下十八层地狱,还有一种是想回家看看亲属,更有人还与我讨价还价,声称随我回国能不能帮忙给托生个好点的人家,下辈子也好含着金汤勺出生,就算我本着救人的心,可难免有些愤怒,玛德,带他们回去好像我求他们似的? 为此,我怒道:“如果想要回国立刻钻回布娃娃的身体等我,假如不回去,那后果自负!” 虽然有一小部分愿意回去,可还有一些鬼魂留在尸体前饮血,饮了血之后是要化身为厉鬼的,到时候不管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落在宾馆内统统照杀不误。 身为道者,必要以天道纲常为己任,虽说这是异国他乡,可总不能乱杀无辜之人,厉鬼是没有神智的,它们本不该存在于天地之间,当即,我带着那些甘愿回国的鬼魂回到了宾馆。 再游方的配合之下,破了宾馆镇物,画下金木水火土五行雷符后开坛做法,立下五方旗,燃烧五道令符,以五雷剑咒引动天雷下界惩戒阴邪,那一天夜里,宾馆时时颤动,但在地震频发的国度,并不足以引起重视,当阴气一扫而空后,但是我明白,除非挖出当年武士的骨头,否则不足以杀掉那只吃人的武士厉鬼。同样,雷声过后,除了愿意回国的五鬼以外,不管是没有找到替身的日本鬼,还是剩下的国人,凡是居住在宾馆之上者,均在雷劫中魂飞魄散。 收法之后,我又了宾馆的顶楼,以一生所学临摹出大师兄的五岳纂,从此以后,除非能有人能够掀开我画下的符篆,否则地底下的厉鬼根本翻不起来什么浪。 至于回国的鬼魂,我打算在第二天打包快递给李相如处理,我对游方说:“你上楼休息,没什么事儿的话,不要下来。” “你还要干什么?” “会一会那些将要来的敌人。” 游方一听说要打架,二话不说撒丫子上了楼上睡觉,告诉我,像神神鬼鬼的事情不适合他老头子。游方的术法针对于‘理’,他可洞悉天机,趋吉避凶,这也与九菊一派中星象堪舆派很像,而另外一派则是对奇门术法的杀人之术。 游方走后没多久,我看了眼时间,两点整,刚刚的大战均是术法之间的争斗,除了地上有些许烧成灰的符纸外,没有对这间高档的酒店造成任何影响,窗外漆黑,风吹的玻璃传出微微响动。 按照老头出现的时间,他不可能不通知其他的人,烧了一壶水,在吧台拿出了茶叶泡了一壶茶,小日本崇尚茶道,随处可见茶具,而且我这人又没什么洁癖。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依然毫无动静,随手拿起烟却发现没了,转身走向柜台准备再拿一盒,却在不经意间发现有一只飞虫围绕着茶碗绕了一圈,随之茶碗的雾气忽然浓了许多,可是,这杯茶已经泡了有一阵儿了。 当即,我回过身坐在茶桌前,端起了茶碗放在鼻尖一闻,味道好似更加浓香了,放下仔细打量时,发现就在淡黄色的茶水中浮现出了一张漂亮女人的脸。 女人梳着高高的发髻,五官端正,皮肤白皙,一双柳叶眉充满了春情,我二人隔着茶碗相相望。她的眼盈盈流转,朱唇微动,像是在对我说什么。 随手把水倒掉,再次蓄满,可那张女人的脸又浮现而出,她笑容阴森,眼神凶狠,我说:“见又不见,一碗水你又能怎么样?贫道坐在这儿等你,如果你不来,就趁早滚的远一点。”,说罢我狠狠的一拍桌子,‘啪’的一声,茶碗碎裂,连同茶水一并散落。 一个简单的摄魂水也想令我着道,不知该说他们自大,还是说她无知? 不一会儿,宾馆的玻璃门缓缓的推开,之后进来一位竖起发簪,脚下木屐,腰间斜挎着武士刀的日本武士。对方挺着胸膛,抬起头来看我,感觉好像他鼻孔上扬很傲气,其实可能是个头太矮了,毕竟,你总不能让他踮起脚吧? 武士‘哇啦哇啦’说了一堆,我以灵魂出窍才听懂对方的话,他说:“我叫冈村太郎,奉我家香奈子小姐的旨意,邀请你去府一叙。” 我说:“你我并没有故,何来叙旧?倘若诚心,为何不亲自前来,非要以摄魂水害我?” “我家小姐说了,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养鬼社愿意支持门主。”武士说。 我在心里揣摩着,整个九菊一派的门主象征着日本的地下皇帝,这块儿蛋糕的利益太大,依照中国传统中挟天子以令诸侯来说,不管是何方势力恐怕都想要个名正言顺,而且我来日本本没打算久留,只是想着尽早找回龙巢,盗取国宝后回国而已。 但由于龙巢是松井建安所拿,以我对于九菊一派一无所知,如果能和这位香奈子小姐各取所需,得到些有价值的消息也说不定,何况,不管对方对方什么打算,可在强大武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下定了决心,打算会一会养鬼社,我说:“你们那儿有会中国话的么?” 武士鼻孔上扬:“不会,你可以灵魂前去。” 肉体暴露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索性我让武士等一会儿,自己上楼找到导游阿丽,敲了好半天的门,阿丽身穿睡衣,蓬松着头发说:“大哥,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大半夜的你敲门这么急,着火了么?” “跟我出去一趟做个翻译。” “不去不去,我要睡觉谢谢,明天咱们很忙的。”阿丽抓了抓头发,懊恼的要关门。 我一脚拦住了以后说:“三倍,一小时六千日元。” “当真三倍?”阿丽眼珠子一亮,我点点头,她又说:“告诉你,我可是正规导游,不可以做别的。” 我让他放心,只是做一个翻译而已,阿丽还有点犹豫,后来我给加价到一小时八千,并且当场预付了一万日元,她这才答应随我一起做翻译,让我稍等一会儿,以雷霆般的速度是换好了衣服,不多问一句,而是以很专业的随我一同下楼。 阿丽看到武士时候特别诧异,小声的问我:“这么晚了,你不会是想去‘妈妈’酒会吧?” 这话问的我有些迷茫,诧异的问阿丽什么意思?她则捂着嘴笑笑说:“我可是没有歧视的意思,你放心好啦,作为导游我可是专业的,不会给你乱说的。” 第一千二九章九菊风云 我就是反应再怎么慢,可看到她那暧昧的眼神,心里也能明白了,这是把我当做gay了,后来阿丽告诉我,在新宿二丁目那里是世界上同志酒吧最密集的地点了。 当前,也没时间与阿丽解释,我们两个跟着武士一起出了门,刚过了一个路口,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路边,武士带着我们走向马车。 阿丽奇怪的问:“你们是要举行主题酒会么?居然有德川时代的马车,太有意思了。”,到了近前,她左摸摸右摸摸,显得非常好奇。 上了马车,冈村太郎负责驾驶马车,一路上车速飞快,车窗外星斗变换,马路两侧的树木也是急速掠过。阿丽还在车上感叹,为什么马车跑起来没有声音,过了半个多钟头,马车忽然停下。 武士为我们撩开马车,下了车,来到了一座高山上,四周古树参天,干云蔽日,在漆黑的夜晚,会带给人莫名的压抑感。 阿丽捂着嘴巴,吃惊的说:“天呐,我一定是在做梦对不对?半个多钟头而已,我们竟然上山,不行不行,我还要再睡一会,可是,我的床呢!” “别多话,我保你安全。”我说。 “放屁,现在我已经不安全了,你怎么保我?快快,我不做了,送我回去。”阿丽抱怨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你要不怕危险自己走。” 周围一片漆黑,我们身处密林之中,连个方向都没有,想出去,除非得捱到天亮,然而,日本流浪汉居多,城市的治安可并不是好。阿丽无奈跟在我身后,这时候冈村太郎在前面领路,我们穿过密林,到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府邸前止住脚步,大宅门口放着两尊高大的石狮子,冈村去敲深褐色的木门,不一会儿,门儿开了,同样也站着两位黑衣武士。 月黑风高,他们又穿着黑色的武士服,但可以确定,这些人虽说阴气森森,但却有阳火存在,想必是人非鬼。 阿丽很害怕,她始终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冈村与武士说了几句话后,他领着我们入了大门,宅子内挂着许许多多的灯笼照亮了道路,穿过宅邸的长廊,到了一处清幽的篱笆小院,院子内的房屋窗户是用黄纸糊上的,柔和的暖色烛光映衬,空气中也有淡淡的莫名香气,闻了闻居然会引得身体莫名有些躁动。 冈村为我们推开了门,说了一些话,由阿丽翻译说:“他意思让咱们自己进去。” 我点点头,迈步入了房间,一抬眼,只见一名身穿和服的小姐坐在梳妆台,她长发披肩,脖颈纤细,锁骨裸露大半,以及胸前半遮半掩的春色显得魅惑十足,而且在房屋中央摆了一个雕花的瓷盆,里面缓缓游荡着两条金鱼非常的显眼。 阿丽小声说:“老板,这人是人是鬼啊,什么年代了,你看她还照铜镜。” “我既然带你来就会保你安全,放心吧。”安慰她一句,扫视房间,女子的梳妆台前有着许多不足十公分大小的布娃娃,她手拿一条红色麻绳在胸前摆弄,又缓缓的转过身,一双狐狸眼勾魂的望着我。 我说:“阿丽,帮我翻译,问她是不是叫香奈子,还有,你告诉她我要松井建安手里拿的珍珠,至于什么门主不门主的,没什么兴趣,这次来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做,让他们的人别没事儿来烦我,否则来一个我杀一个!” “啥?”她瞪大了眼。 “不会啊?” “会会。”阿丽连连点头,用日文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大堆。 香奈子随手一挥,在他身后的餐桌上酒壶与酒杯相继飞到他近前,这一幕吓得阿丽瞬间躲在了我的身后,接着,香奈子口吐中文:“中国有句谚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大宝君,我们是朋友,难道不对么?” 我诧异道:“原来你懂中文啊!” 香奈子语气轻柔:“门里很多的门主都会懂中文,因为,只有了解了一个国家,你才能够彻头彻尾的征服它,不对么?” 我不屑道:“别以为自己会点拆字的游戏就说懂了中国,告诉你,我不懂,你懂什么?你要是想与我做朋友呢,松井建安去世之前,手里的那颗小孩儿拳头大小的珍珠呢?” 香奈子说:“那个东西我听堂主说过叫做龙巢,现在正在代门主手中,我只是坎菊堂口下的养鬼社而已,并不能接触高层。” 我摊开手:“那咱俩没得谈了,替我转达你们的门主,三天之后我去找他,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妈了个鸡的,不把龙巢给我,老子一定捏爆他的头!” “张大宝,你来到东京是养鬼社第一个得到的消息,堂主已经将消息压了下来,你要明白现在整个日本都在找你,假如我们将消息上报,你会受到无休止的追杀,甚至离不开日本。然而,我们隶属雷门,当今三大妖王折损,门内暗潮汹涌,不利于生意的运作,所以,雷主想要与你谈谈。” 我望着对方微笑不语,一切都与我猜的差不多,因为我是松井建安公开授与门主之位的人选,并且,还对门内一无所知,不论是哪个派系辅佐我上了门主之位,完全有权利架空政权,到时候我做个一两年,算是帮他人做了嫁衣。 连小学生都懂的阴谋我怎么能不懂?懒得和他们掺和,到日本就两件事,第一、买古董,不卖的想办法给偷来;第二、找到龙巢带回去,剩下的一切与我无关。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表露对曜变天目的追求,这个东西可是日本镇国之宝,以九菊一派的爱国情怀,他们肯定会严加看管,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你要是想跟我谈,那就把龙巢给我找到,找到了,咱们可以谈,找不到,也没啥谈的。还有啊,你如果认为能威胁到我,大可以试试,在中国,我还只是一个小道士的时候,便能斩掉妖狐八尾,在日本依然可以。”留下这句话,我拉起阿丽起身:“行了,时候不早了,明天我还有事儿呢,这里是哪?让你的马车给我送回去。” 香奈子又说:“龙巢对宗门很重要,这个东西不可以给你,但是你要考虑清楚,一旦成为九菊门主,你可以掌控一切,乃至倾覆世界的权利!” 我哈哈一笑:“去他妈的权利。”,虚空推开大门,当着香奈子的面前,以禹步精确控制自身,脚步离地三尺,一步步迈向空中,她隔空取物算什么?我隔空取自己! 香奈子将红绳放置于鱼缸,语气平静的说:“张大宝,你走出这扇门一定要考虑清楚,在门中对中国人只有两种看法,敌人或者是朋友,而且你杀了我养鬼社的人。” “我也告诉你,在中国对日本人也只有一种看法,那就是敌人!让你们门主带龙巢找我谈,如果没有,那他也不用来了。”大步走出了大门,见冈村太郎将手放置于武士刀前,为此,我二话极快的速度掐住了他的脖颈,如今我以有龙骨,可硬抗夏玲珑一拳而不倒,更是天生神力,如今我的眼里早就已经没有妖兽一说,因为,陆地上我就是最强大的妖兽! 阴冷的说:“驾你的小毛驴,在哪接的我们就给我们送回哪去,否则我捏爆你的脑袋!” 冈村太郎目光与我凝视,能看出他眼神里的畏惧,但是,他好像没有权利做主,接着,屋内传来飘飘的声音:“冈村,送门主回去。” 第一千三十章迷失东京 阿丽始终战战兢兢的跟随我左右,就这样,我们坐着马车原路返回,虽然,我始终认为九菊一派是一个既邪门又很无情的组织,但这一切本该仅是针对敌人而已,但万万没想到他们对自己人以及不相干的人同样也是那么狠。 事情是在天亮后发生的,阿丽折腾了一宿惊魂未定,她声称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又向我抱怨几句后,关上了房门,而我也是一样,敲醒了游方,他睡眼惺忪的问我见到九菊了? 我点点头,简单的把事情讲了一遍,游方情绪认真的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九菊一派门内各个心狠手辣,尤其女子皆是精挑细选后培养而成,咱们快点走吧。” “没想到你还了解那么多?在他们自己的国家,难道他还敢滥杀无辜不成?现在时间还早,导游都回去睡觉了,咱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出去能去哪?我先睡一会儿。” 游方摇摇头:“我真特么搞不懂你到底是不是修道者?不过是熬了一夜而已,你居然困了?” 我也有点感觉,曾经不管多累,只要打坐就能清除所有的疲劳,深知辟谷几日也没什么问题,可现在却不一样,每天到点就困,而且胃口还不错。 睡到了中午被饿醒了,起来一看,游方已经不知所踪,怀疑这老头出去闲逛了,我自己则洗了一把脸,换好了衣服出门找阿丽,敲了好久还是没人应答,怀疑人可能是下楼了,于是我乘坐电梯去了一楼,可大厅却依然也是空无一人。 天已经大亮,阳光充足,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今天的好天气,奇怪了,这么好的天气,大中午的怎么会没人啊? 肚子有点空,随手在吧台拿了一碗泡面,烧了开水之后,坐在吧台随手打开了电脑,明天就是拍卖会了,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法显的舍利子有助于华夏幽魂的超度,如果舍利子达不到,只能寻找‘敦煌经书’,它是传说中超度塞外幽魂所用,据说拥有无上法力,只是至今下落不明。 泡面还没有泡好,突然门外不知被水丢进来了一枚易拉罐,当还以为谁家孩子调皮时,就见易拉罐传出‘噗’的一声响,接着白色烟雾飘荡而出,紧随而来的就是强烈的刺鼻气味! 这,这是催泪瓦斯! 一瞬间,我被呛的咳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怎么会有催泪瓦斯?难道是九菊一派故意而为?来不及考虑,立刻掉头就往楼上跑,当我冲到二楼拐角,一种没由来的危机感令我心里一紧,快速以禹步倒退了几步,楼上冲下来一伙手持枪械穿着作战服装的特种部队,狭小的空间,对方扣动扳机,子弹不要钱似的打了过来。 幸亏我提前一步退出,就差一点点,命就交代了! 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会有部队来是抓我? 墙壁被打开了花,电影里面都是骗人的,大口径的子弹近距离打墙壁都能打穿了,四处石屑乱飞,我向后翻滚躲避,整个宾馆的大堂内已经遍布了催泪瓦斯,浓雾弥漫,我屏住呼吸,辛辣的味道呛得我哗哗的流泪,依照面前的阵势,门外必然聚满了人,假如第一时间冲出去,可能禹步没等用,人家就用枪给我打成了筛子。 二楼的拐角已经冲下来士兵,本就狭小的空间,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迫于无奈,凝神静气,听着外面阵阵警笛,调动了全身每一块儿肌肉,危急时刻,龙骨的力量已经全部激发,奔着玻璃以禹步狠狠的撞过去,随着枪响之前,我空中转体上趴在了三楼的窗台,周围密密麻麻的警察枪口对准我。 眼前屋内的景象令我大吃一惊,那是被我所救下的一家三口,他们倒在血泊之中,身体被砍多刀,男人的头已经被斩了下来,血腥的场面令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人到底是谁杀的? 来不及考虑了,枪响之前我已经爬到了房顶,距离别墅十几米的位置是一条河流,在日本警方喊话之前,我游龙踏步跃向河流上方,再次如同鱼儿般瞬间钻入水中。 水下屏住呼吸,因为龙骨的作用,令我游泳的速度特别快,心里担心游方怎么样了?还有,这短短的几个钟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越想越觉得郁闷! 好不容易躲过了包围圈,待我爬上了岸边,引起周围钓鱼的民众尖叫,疲惫的走在日本的街道上,周围一个人都不认识,语言不通,面临通缉,更悲催的是我连罪名都不知道是什么。 幸亏青囊的防水效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重要的东西倒是没丢,可是每每有人路过,都会对我指指点点,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于是,我定准了一个方向,奔着人少的地方一个劲儿的快跑,后来躲进了一条小巷子。 拍了拍脑门,让自己冷静一下,我还有禹步在,只要提前准备那些人是抓不到我的,可是,惨死的一家人的的确确让我非常崩溃,翻过了墙之后,又跑了很久,不知不觉我已经逃离了满是高楼大厦的城区,赶巧翻墙时候意外掉进了一户人家,院子里洗衣服的妇女吓得尖叫了一声,因此引起了屋内男主人冲出来,对方见我,先是一顿咒骂,接着,拿起木棍打过来。 可此时,我凑巧看他们家打着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新闻,画面中正是我所住的公寓,那里一具具的尸体往外搬,画面一转,出现了一副监控器里拍下来的场景。 我一个人单手拿着刀,在走廊里挨家房屋敲门,进出用的时间很短,可是身上却沾满了鲜血,脑子里第一想到的是九菊一派所为,但我是道士啊,自身精魄强大,摄魂之术对我不会有用的! 任由男主人的棒子砸在身上,寻常的击打根本没什么感觉,心里还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拿刀?当电视画面再次转动大大厅时,正赶上进来一伙人住店,‘我’将大门上了锁,屠杀掉了每一个人,之后又不紧不慢的打扫现场。 画面中的人与我一模一样,甚至我都一度认为是我,可是,有一个细节,那就是凶手穿的衣服与我不同,最主要的是他穿的木屐! 我攥了攥拳,一定是九菊一派所为,可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我杀了炼妖社的人而报复么?他妈的,那叫几十条人命啊,用这么多的人命来让我成为公敌,值得么? 制服了这家人以后,找了一套干净衣服换好,躲在他们家吃了点东西,然后第一件事儿,我给猪大肠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猪大肠说:“你确定自己没杀人,可监控器里却杀人了?” “应该是有人冒充我!”我说。 猪大肠又问:“是不是中国人日本人都照杀不误?”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想参加拍卖会,现在有点麻烦,能不能给我派个人?咱们泱泱大国,不可能在日本没间谍啊,借我用用,拍卖会上的东西很有用。”我着急说。 猪大肠没理我,只是自顾自的说:“很有可能是九菊想要抹黑你,令你无法成为门主,这几日以来游方不断向组织汇报过你的情况,我们也得知你并非叛变中华,所以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条,逃回国以后继续服役;第二个选择,他们想栽赃你,那就说明忌惮你,你去成为九菊一派名正言顺的门主,我们会给你帮助。” 第一千三一章和平大使 游方向组织汇报我的情况?这他妈的真是组织无处不在,真不知道他是后来被国家诏安的,还是从最开始便是猪大肠的人,不禁的搓了搓脸,天上元始天尊给了我一张网,生活在凡间又不经意间踏入网中。 中南海先生,周长涌,伯老,死去的不知名大佬,一直以来,好似他们也在暗处进行着某种角逐。 身处东京,必须要尽快将白伍接出来,否则城市中他在脱水而死怎么办?我说:“帮助?你能给我什么帮助?老大,我现在成了通缉犯,不知道九菊一派的王八蛋是以什么手段冒充我,可那监控器里的模样已经落实了罪名。”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帮你改换身份,成为当地日本华人,你的母亲是日本人贵族,父亲是中国人,你将会有一名美丽的日本妻子以及一分工作,至于罪名的事情我们也会帮你解决,暂时国内不太平,周长涌已经救活,所以上级希望你能成为九菊门主,为我国间谍提供帮助,短时间不要回国内。” 可是,我很忙啊!功德重塑龙身之后,我可是要寻找龙门的,什么功名利禄的凡尘俗世即将与我无关,潜藏在我心里的只有一件事,脱下道衣! “不行不行,长时间在日本我待不了太久,你帮我把罪名消了,我名正言顺的回去还不行吗。” 他说:“不行,如果回国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我无奈的问:“什么事啊大哥,你就不能让我消停点么?” “去非洲,那边也需要派人过去。” “放屁!”气的我直接炸了毛,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不让我回国?去非洲,我不去!告诉你,办完了事儿我就回国,爱咋咋地。” 任由我发泄完了怒火,电话那头沉默了约半分钟:“大宝,不让你回来是为了你好,现在国内不太平,而且,我也不瞒你,接触越深越清楚当今奇门术士的可怕,最迟明年十月份之后,全国会有一次大洗牌,不单单是上层还有民间所有的势力都将归零,但凡掌握奇门术数之人将一律终身监禁或,但是,领导真的很欣赏你,并且我们也对你做过详细的调查,你爷爷曾经做过很多于国有功的大事,你作为他的后代,不要为他蒙羞,而且,我相信咱们是一类人,你我所效忠的不是某个人或者而某个势力,而整个中华。” 他的话好似一凉水让我冷静了下来,是啊,山口组是世界排名前列的黑帮组织,不单单在日本国内,甚至海外均有势力分布,历代山口组老大的更换都需要九菊一派接纳,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力量。 并且,九菊一派又与黑龙会有着联系,如果掌握手中的的确确可以为间谍工作出一份力,只要当权者心不变,那么自然会对国内利大于弊。 猪大肠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我,他说‘我们不是效忠某个人、某个势力,而是整个国家’,华夏奇门术士有的已经成了规模,早晚有一天会演变为汉朝时期的‘巫蛊之乱’,身为术士一员,我深知当用邪法不顾一切害人会产生多么大的危害。 他继续说:“暂时待在日本不要回来,你有上一届门主钦点,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人,想办法成为九菊门主,我会让人联系你。” 虽然,我知道有些话问出来或许多余,但我还是没控制住的说了出来,因为自从换了龙骨带给我强大的自信之后,好似这天都是我的,整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获得想要的自由,假如我不肯接受他们的摆弄,等在日本做完了我想做的之后,立刻悄悄回国,在九百六十万平公里内,行走山野之间,他们也不知道我在哪。 一项不苟言笑的猪大肠笑了,他说:“我能对你说这么多,便没打算用武力胁迫,大宝,你与我所接触过的奇门术士不同,我相信你在想明白了之后,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无奈的笑了,是啊,天下间最坚固的牢笼也罩不住人们想要出去的心,所以,最让人无法逃脱的,恐怕只有甘愿被画地为牢,自身心甘情愿接受命运的摆弄,如今的我,便恰恰如此。 “得了,你赢了,拍卖会的事儿你帮我搞定,明天就要开始了,有一样东西真的很重要。”我说。 猪大肠让我放心,他告知我,从现在开始我暂时化名‘张锋’躲避追捕,并且会给我安排一个妻子作为身份掩护,方便我在日本活动,那个人会教我语言以及了解当地事情。电话里,我们俩也聊了很多,之前他知道我来日本参加拍卖会结束以后会立即回国,而且他最近还很忙,关于我将要来日本的好多事情还没有筹划明白,所以,在计划当中是打算等我回国之后再将事情当面告诉我。 但是,计划总没有变化快,没想到九菊一派已经撒下网络想要抓我,栽赃陷害过后,张大宝的身份已经在日本没有立足之地,就算是回国同样凶险万分,于是,猪大肠临时将计划提前,给了我两个选择。 至于为什么去非洲,他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留在国内会出大事儿,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 我们俩探讨分析了九菊一派内部结构,依照天地风雷四门各自管理,仅听宗主一人调遣,四门下辖八堂口,其中开元菊为宗主所掌握的刑检司命,类似明朝锦衣卫,负责监督全门成员。 其中三十六社各司其职,有樱花社负责星象堪舆,神山社负责风水邪局,剩下的皆为术法为主的杀人者,整个门派互相节制,任何行动也是由宗主决定。但是,自从松井建安以十二天侍霸气纵横的将三打妖王打的一死二伤,杀了六名社长,废除当今门主之后独掌大权,他死之后整个门派天下大乱,甚至海外势力纷纷回归日本国内,四门九菊自立为王,大好的和谐局面被老头子一个人搅回了战国年代。 如果我是国际社会的官员,那我一定会给松井建安办法一个和平大使奖章,记得与他曾经接触时听他所说,在九菊一派门内是有将要准备大动作的,只要扶持日本右翼军国主义分子当政,那任何的战事恐怕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借口而已。 不论最后谁赢谁输,受伤的都是老百姓,所以,松井建安打破了九菊一派门内欣欣向荣的局面,直接让四大门主各自为王,又立下一个不相干的中国人当他的上门女婿,首先,我名不正言不顺,这回令所有人捕捉到一丝敏感机遇,一时间,都忙着收拢势力,争夺门内大权,谁会去管那些遥不可及的理想? 撂下了电话,这一刻我很无奈,本来我在一个圈圈跳了出来,却没想到又进入到了另外一个圈圈,而且当前更加验证了那句话‘力量越大,责任越大’。 留在日本家庭里吃了一顿地地道道的日本料理,没多久,果然电话响了,我的名义上妻子与我取得联系,我将电话给了居民让他通话。 等到撂了电话后,我深吸了口气,罪犯的身份刚解决,现在又成了罪犯,以张峰的名义想办法接近九菊一派,让所有人都接纳我,成为真正名正言顺的邪教头子,当然,猪大肠没给我限定时间,可是,明年的十月份全国洗牌恐怕还会上演一场大戏,但是,我现在很担心大师兄,他已经为凡,回到瓦屋山找了肉身,茅山虽有夜叉镇守,可以大师兄的性情,我觉得假如真的国家为他安了罪名,或者说服他,他一定会心甘情愿的接受监禁。 深吸了口气,国内风起云涌,日本龙争虎斗,夏玲珑搅的天庭不安,妈了个鸡的,他们还都与我有着关系。 第一千三二章我的间谍老婆 来到日本的第二天,我成为了日本sss级通缉犯,全国悬赏2000万日元来抓我,不过,此时的我已经成功逃离了包围圈,现在正坐着我名义上‘老婆’的丰田车内,傍晚行驶在快速干道上,简单了解她叫做‘雪惠’,是个在中国长大的日本人,同样她的职业也很不错,隶属总理府经济厅的一位社长官员,主要负责城市经济一块儿。 身侧的雪惠穿着黑色职业装,下本身则是光腿的短裙,戴着金丝眼镜显得非常斯文,左眼角下方有一颗痣,令她看起来很有一种风情,女性作为间谍虽然凶险许多,但却有很多优势的,只要善于利用心理与身体,恐怕天底下没有玩不转的事情,除此之外女人对困境的忍耐力是男人的几十倍,前提是她甘愿去忍耐。 我为她相了面,五府三庭皆为上佳,只是有一点很值得关注,雪惠有双瞳,黑色的瞳孔内隐藏着一缕褐色深瞳,这是‘七窍玲珑心’的标准之一,其他几点要在胸口、肚脐、脊椎三处查看,但我总不能扒人家衣服。不否认一点,有此瞳者心智聪慧,具有双重人格,弊端则是容易精神分裂,而她的另外一重身份是我国在日的间谍之一,不论是日本也好,中国也好,新闻联播上报道的都是有剧本的东西,想要更深入了解有利的信息,还得在间谍的身上获取情报。 而且全世界也是如此,要不然美俄不也是互相斗智斗勇么,所以,战争从来都是距离我们不远,只不过它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呈现出来的而已。 她干练的说:“你的事情我上级已经通知我了,前方储物箱里有你的资料和个人信息,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带你去整容;第二、每天接受我的化妆。” 比起整容,我双手选择化妆,随手打开了储物箱,里面放着身份证以及身份信息,不过都是日文的,我指着说:“翻译翻译,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她淡淡的说:“张峰,日本名字佐藤秀中,今年25岁,父亲张华耀香港人,名字母亲宫崎绫为日本天皇表亲,早年父母在香港相恋诞下一子,因生意破产后随女方一同回到日本定居,七年前因地震去世,张峰因为一时刺激造成精神抑郁症,现在从事媒体撰稿工作,与我是在一次经济访谈中相知相遇再到结婚,因为我职业的特殊,所以一直处在隐婚。” 雪惠的的确确很高冷,高冷到犹如冰山女神那般,随着汽车进入到公寓后,我们先后下了车,她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是我整整一天当中见到个头最高女性。纤细的身材,披肩长发,戴着金丝眼镜,眼角美人痣,凸起的衬衫若隐若现着春光,到处都写满了俩个字‘女神’。 由于大家也不熟,我们没什么过多的语言,可当我们准备上电梯的时候,正巧有人下楼,雪惠在电梯门开启的前一刻挽住了我的手臂,举止亲昵,整个人的像是从刚刚的冰山美人瞬间变成了小鸟依人的邻家女孩。 她双眼冒着小星星一样瞧着我,搞得我浑身不自然,尤其这动作也太亲近了,同一时间电梯门打开,下来一对青年夫妻。 雪惠里里哇啦的说了一大堆,青年夫妻则毫不在意在我们身边走过,就在我们进了电梯以后当门关上的那一刻起,雪惠又像是变了个人:“好了,这里监控不会录音,我会在人多的场合配合你演好夫妻角色。” 我被她前后性格的转变搞得瞠目结舌,雪惠提醒我在外面都不要用中文,尤其不要用那满嘴东北味儿的中文,如果非要中国文,那必须要讲广东话。作为一个看香港电影长大的人,我觉得粤语要比英文还要难。 电梯在顶楼停下,进了雪惠的房间,布局皆为棱棱角角,整个客厅极其的简单干练,除了黑以及一些单调的白色外,哪怕绿色都没有。 依照性格分析,白色象征着纯洁、神圣、光明;黑色则象征神秘、悲哀、严肃以及黑夜。一个女孩儿以黑色为主色住宅,显然是内心中充满了不安,时刻将自己所隐藏,但能够坚守下,靠的则是不起眼的一缕白光。 简单的两室一厅,她很随意的将钥匙递给我。 “我很累,除了我的房间不可以进入以外,其他都是你自由活动区域,茶几上面有我的人生经历,你要尽快背下来,现在全日本都在找你,罪名没解除之前,你尽量不要出门。最后我严肃叮嘱你一句,我的房间你不可以进来,否则造成一切后果,都是你咎由自取。” “等一等,明天的拍卖会,我有一样东西势在必得!”我说。 雪惠站在自己的卧室前说:“可以替你,但下不为例。” 坐在黑色的布艺沙发,翻开雪惠厚厚的简历,我忽然觉得,她好像一本书,13岁东京大学,16岁大学毕业,19岁博士毕业,身有建筑、管理、经济、等十个学位证书,精通七门语言。 眼前厚厚的履历的确让我是真看傻了眼,这特么的的确确就是神童啊,以我阎王爷的经历来说,她绝对属于文曲星附体,整个人的一生足以称得上是一本书。感叹人与人不同时,当务之急还得找个时间回国交代一下阴曹地府的事,毕竟我身为阎罗王,没想到来到日本之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打开电视机随便拨了拨,异国他乡什么一句话也听不懂,随手看了看电话,一切的计划都随着宾馆屠杀而被打破了,给李相如去了电话,交代他找个时间去土地庙写一封信,就说阎罗王暂且出巡,择日而归! 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结果在我准备回屋休息时手机响了,陌生的电话号,我接通后对面传来日本人男人的声音,我问他是谁?他说的我又听不懂,沟通的障碍没聊几句就挂了。 知道我电话的日本人?太奇怪了,我明明到了日本只给松井樱打过电话,这个人不会是他男朋友吧?摇了摇头,待我刚刚准备回屋休息时,客厅的窗户前摇曳的一只晴天娃娃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它是普普通通的随风摇曳,或许不会在意,但是这只晴天娃娃的面部贴着窗户,犹如钟摆般左右缓缓的移动,而白色布娃娃的表情也由微笑上扬的嘴角渐渐的下移,之后,布娃娃竟然睁开了眼,接着,一道白影顺着窗外飞了进来,它又以极快的速度进了雪惠的房间。 我心里一凛,这显然是小鬼害人啊,妈了个鸡的,自打到了日本就没顺心过,随着小鬼进了房间,我用力推了推门没打开,之后抬起脚狠狠一踹,‘砰’的一声大门打开,眼前正见那比婴儿大不了多少的幽灵趴在雪惠面部低着头,嘴对嘴喂出一种液体。 形势危急,眼看透明的液体即将滴入雪惠的嘴角时,我凝神静气,屈膝弓步,左手掐雷指,气沉丹田怒道:“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就听‘轰’的一声雷鸣,婴儿大小的幽灵被打飞了出去。 心里颇为无奈,果然离开国家太远师傅照顾不到,如果在中国的土地,我的雷指足以震的小鬼形神俱灭,娃娃大小的幽灵倒下后片刻,又一次飞身跃起,它裂开嘴打算咬我时,此时我咬破中指,点向眉心:“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请开元五路将军,打杀妖邪不得逃,急急如律令!”,但指点过去,一道精纯的阳气迸发,小鬼瞬间被钉在了墙壁上。 之后,我在包里拿出符纸,写下‘封鬼符’贴在小鬼的身体,将它牢牢的钉在墙壁上。 第一千三三章双重人格 刚刚制服了小鬼,又发现了令我瞠目结舌的一幕,比起外面的黑白装修,雪惠的卧室是少女般可爱的粉色,但在这份少女情怀的周围却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她的卧室内有着一副白色的书架,格子里面装着数不清的光碟,并且许许多多的海报贴在墙上,更加令我难以置信的是书架上还做好了分类,许多都是用中文记录着年代和类别。 高,恐怕资深宅男硬盘也不会比她更多! 知人知面不知心,相学只是了解人的一个基础,但人性无常,常常温和的面相因为某件事的后天刺激而改变,虽然情绪会在眼神里看的出,但恰恰因为她是双瞳,让人无法看穿本心。 还当在我欣赏少女情怀下的狂野青春时,突然,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现在我只给你三秒钟解释机会,一!”,我转过身,坐在床边的雪惠目光平静,手里拿着一把银制的手枪。 我把手举起,刚刚做出解释道:“你刚刚。”,不经意间,我捕捉到了一丝杀机,下意识身体做出反应快速侧,结果‘噗’的一声闷响,雪惠果然开枪了! 第一时间,我一个瞬身凑近抢过了手枪,单手牢牢掐住她的脖子,雪惠两只大长腿突然抬起夹住我的手臂,随着她的每一次用力,我觉得自己的筋骨都在随着转动。 这是对关节精准的把握,如果我是普通人,恐怕这条胳膊今天就被她扭脱臼了,绷紧手臂,将她举起后狠狠的砸向卧室的床,‘咣’的一声,木床粉碎!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我怒道。 “你个流氓,我要的你命。”雪惠用下巴顶着的手背,咬牙切齿的说。此时,她的指甲抠在我的脉门位置,力量要比强壮的男人还要强,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只发怒的母豹子,而且她可以精准运用全身上下的每一块儿肌肉。种种凶狠的手段盖过了那大劈叉时的春光无限,好歹我也是站在陆地上的强者,绷紧肌肉,大声劝她放手听我解释,可人家就是不听,被逼无奈,只好手腕狠狠的用力掐脖子,雪惠仅仅挣扎了十秒钟,人立刻虚脱了。 松开了手,我长呼了口气说:“你特么就是个神经病,一完了就是三啊?二呢,二让你吃了?” 雪惠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她穿着粉色的睡衣,胸前高低起伏,君子非礼勿视,我把眼神挪开继续说:“刚刚有小鬼要害你,如果不是我进来,你特么早就出事了,咱俩还是搭档,有不问青红皂白就开枪的搭档么?” 她咳嗽了几声:“小鬼?你还可以再继续编个别的理由。” “老妹儿,我犯不上骗你啊,猪大肠没告诉你我是道士么?正宗的,如假包换茅山第一百零八代密宗掌教,现在令牌丢了,可华夏玄门正道都认识我。还有,你看看墙上那张符没有,有一只婴鬼被我贴上了,你家客厅窗户上的晴天娃娃谁挂的?”我问。 雪惠坐起身,看向我画的符纸说:“组织没告诉我,她们只说过让我在日本配合你,教你日语,了解日本,至于你要做什么,我一概不知。” 看来我的身份还是很保密的,我问我雪惠,信不信有鬼? 她摇摇头:“我见过的人,比鬼还要可怕。” “你不信?” 她很淡定的点点头,这个问题很难,她是普通人,想见鬼除了利用牛眼泪以及城隍庙的土以外,没别的办法。但他床头摆着一个白色的香囊引起了我的注意,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经文,除此之外中还有着稀稀碎碎的装饰,只是上面发出的味道让我心生警惕,这不是我们阴阳行当里招魂所用的引魂香么。 “这个香囊是谁给你的?”我问。 她语气依旧生硬:“你还没解释清楚为什么进我的房间,就算你我是搭档,可我随时可以杀了你栽赃到目标泄露所致,而且不要随随便便拿出个白布袋,再画上符纸就可以说是闹鬼。” 瞧这个架势显然是不信我啊,而且我听明白了,这个东西不是她的,于是我用力将香囊拆开,里面装着的引魂香以及一节小孩儿的指骨。 眼前的一幕令我明白了,对方驱鬼害人的手段挺低级,用小鬼的尸首做成香囊,想办法放置在要害的人身上,等到晚上放出小鬼依着身体的感受寻来目标后害死对方。 不过,那小鬼像是想要喂给雪惠什么东西,以此我判断对方可能是下的鬼降,目的则是迷惑心智所用。 我说:“如果不是你的东西,那么你家今天肯定来过人,指骨是祭过灵的,当要害人的时候,它会出现在你的身侧,不管你信也不好,不信也好,明天谁用铃铛来找你,那他就是想要害你的人,是真是假,天亮你就知道了。”,面对无神论者,没必要说太多,反正你磨破了嘴皮子人家也不会相信。 既然对方下鬼降,小鬼是要入了雪惠的身体,我随手以符纸包住了小鬼,双指一掐,符纸燃烧起了火焰,小鬼自然也没了气息,这样会让下鬼降的人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 做完了这一切,也不管雪惠怎么想,反正我主动走到了门口,手里拿着枪晃一晃:“这个东西太危险,女孩子还是多绣花少碰枪,我先替你保管着,明天早上如果没有拿着铃铛的人来找你,我张字倒着写。对了,你的片子好像挺不错的,能不能借我点看看。” 雪惠随手在地上抄起了她粉色的枕头狠狠的砸过来:“滚!” 我悻悻的离开,第一晚,她的床碎了所以睡得沙发,而我则回到卧室,借着夜色,我打开了游仙囊,里面再次出现了四名鬼差,他们见我先是一愣,又说:“阎王大人,此地非我等管辖之地,大人在此实在危险,快快回去吧。” 我问他们:“现在我身处倭国,如果回到华夏,需要多久?” 阴差说:“倭国通往华夏的必经之地有一棵神树阻挡了通道,幽冥鬼魂若想通过,必须有两国共同的通关大印,就是大人您得扣上五方鬼印,他们这边也要阎罗王扣上大印,否则是过不去的。但是,大人您知道,两国速来有仇,恐怕若是让他们阴神知道您在这儿,大人可就危险了。” 我点点头,看向想传回消息真的很麻烦,只能将事情寄托在了李相如寄信了,但我想,庞大的阴曹地府绝不会因为某个阎罗王度假而彻底终结,现在一切的事情都是按部就班,就算遇到难以分辨的案子,大可由判官统一收押,等到回去再做打算。 后来,重新将阴差收回了游仙囊,本来我试着打打坐,可没几分钟居然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一早门外的争执声将我吵醒,从始至终我就觉得日本话很吵,哇啦哇啦的声音特别高,尤其男人说话的声音恨不得就像是要和大毛较量一下。 推开门,就见雪惠和一名男性在交谈什么,而男子左手拿着的金色小铃铛格外的显眼。我咳嗽了一声,二人目光看了过来,气氛瞬间安静了,接着,我指了指自己的左手对雪惠笑了笑。 看来,我现在的误会总算是可以解释清了,不过青年一身富家子弟的打扮,不用想,肯定是过来求色的,他看到我先是一顿捶胸顿足般的怒吼,之后愤愤不平的冲了进来,雪惠也没拦着,青年好似嚣张惯了,他刚凑近我,二话不说,我抬起手就是一拳狠狠的将对方击昏,之后弯腰捡起了铃铛丢给了雪惠:“里面是用逝者眉骨磨成的圆珠,不信你打开看看,看完了就知道我昨天说的是真是假了。” 第一千三四章白伍丢失 她握着金色的小铃铛神态有些阴晴不定,我也明白,如果让一个从不信鬼神的人变得相信这个世界上既有鬼又有邪法的存在,这的的确确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我没再多言,毕竟事实胜于雄辩,误会解除了就是好事,现在游方的下落不明,而且我在拍卖会以及东京的生活可都是仰仗雪惠帮忙照顾了,她我是真一点得罪不起。 问她知不知道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 “夜里八点举行,时间上来得及,你,你昨天对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仔仔细细的检查铃铛。 我指着地上的人说:“信不信随你了,而且,你认为如果我想做什么不轨的事情难道还会踹门进去么?还有,这个小个子是谁啊?” “一位党派参议的家的公子哥,始终追求我。” 公子哥养鬼?现在日本也流行了么?索性我继续翻找了一会儿,可他既无辟邪法器又没有驱鬼的纹身,他明显不是修术者,如果是这样,必然有人在一旁指点了。我对惠子说:“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么,走,咱俩下楼,楼下他肯定还有个帮手。”,没等惠子开口,我拉着她准备出门,可凑巧电梯开了,里面站着一名三十出头,穿着宽松肥大的衣服,戴着六枚骷髅银戒指的男子,他浑身上下鬼气森森,视线停顿了几秒钟与对方彼此互相打量。 惠子碰了我一下,低声说:“他不是住在这儿的。” 男子与我对视三秒,微微一笑,说了几句日文准备关门,我则单手扶住电梯,半只脚踏入后抓在了男子的手臂:“走你!”,狠狠的用力将他拉了出来。男子大喊大叫的反抗,怕吵到左邻右舍,我伸手掐住他的腮帮子,又以很快速度拽回了房间。 “看到没有,他就是罪魁祸首,昨天夜里对你下鬼降头,如果不是我在这儿你就完了。”,之后,我一脚狠狠的将他踹倒,对方刚要爬起来,我跟过去继续又补上一脚。 俩人我制服了以后,我剥光了青年的全身,所有与鬼神打交道的人身上均会纹上辟邪驱鬼的经文,在泰国,那些法师因为长期与怨灵打交道,所以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是不会有任何遗漏的,被我打倒的青年只不过是纹了一条脊柱而已,显然他是法力不到家,倘若功力不够纹了降魔咒,恐怕不出三天就能被咒法生生的压死。 一共搜出了六个香囊,九个铜牌,打开铜牌内里面是小孩儿的黑白照片,模样非常诡异。 雪惠与对方哇啦哇啦的交涉,公子哥醒来以后的情绪很激动,我坐回了沙发上,随手拿起了她家中的香烟点燃。 据我猜测,肯定是公子哥不承认他们俩人认识,所以雪惠拿出了其中一人的电话,随便调了一个拨通了过去,不一会儿,另外人的手机响了,证据确凿,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 我与二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犯不上抬手就取人的性命,可是,我还是不够了解惠子职业的特殊性,如果说她有两重人格,或者说有着两个极端的性格情绪的话,那么当中必然有一个是冷酷无情的。 就在他的家,雪惠当着我的面打昏了二人。 “过来帮忙。” “你打算干什么?” 她冷静的说:“这里是我在东京的秘密住所,而且你又是中国人,如果让他活着回去,我会很危险。” 我惊讶的问:“杀人灭口?” 惠子没理我,她打了个电话,之后分别给二人注射了什么药物,找我帮忙,我动手,她自己将家里的冰箱收拾了一下,腾出了两个地方,被打了药的二人身体好似很软,眼看惠子像是叠被子一样将两名成年人蜷缩成了一团以后塞进了冰箱里。 冷酷的眼神,娴熟的手法,看的我是目瞪口呆,等了有一个多钟头,外面来了送货公司送来了新的冰箱,在惠子签收以后,对方又将装有尸体的冰箱抬走了。 一切做法都是无比的自然,我吞咽了口唾沫,问她:“这就没事儿了我?他们是干什么的?” “日本黑帮。” 我傻了眼:“你还与黑帮有联系呢?” 惠子则平淡的说:“你我分工不同,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要多问我的任何事情,等吃过早饭,我为你准备夜里的化妆之,除此之外你还要学习日本文化、语言,想办法尽快融入日本生活。” 种种干练以及机械化的方式令我有些措不及防,我俩吃的泡面,聊天的时候谈起了九菊一派,她声称听过,但是因为九菊属于一个信仰的民间组织,审查会员非常严格,她又不负责这一块儿,所以都是片面的了解而已。 后来,看了眼时间,我说:“能不能陪我去机场接个人。” 她皱了皱眉:“那里戒备森严,我怕你会泄露。” 我认真的说:“这个人很重要,如果不接,他会死。” 惠子问我是谁?我则学起了她的口吻:“你我分工不同,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要配合好我。”,她眼神有些微微变动,后来还真就点头答应了。 等到惠子拿出了所有化妆道具时,我发现她原来是擅长的是那种好莱坞特技的化妆师,往脸上贴猪皮以及配合各种各样的道具,可将人改头换面,所以,到了中午我被化妆成了年近四十的中年大叔。 惠子让我扮演哑巴,不要说话,满嘴的东北味儿开口太扎眼了。 尴尬的笑笑,这个我是真没办法,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说话的口音就是这样,想板回来也是很难的。一起出了门,我们直奔向了机场,找到自己托运的大鱼缸,等办完了手续,去了领取时我可傻眼了,木箱子被水浸透了! 他们的工作人员在向惠子解释,白伍还在鱼缸里,他一旦离开水是不能活的,实在等不及工人帮着拆箱子,当着二人的面儿,我单手拽开了装订好的木板,闲太麻烦,又攥紧了拳头,照着木头‘咣咣’两拳砸了个粉碎,连续拽了好几次,终于将木箱打开。 鱼缸碎了口子,可是白伍不见了! 妈了个鸡的,箱子完好无埙,他怎么不见了,气的我转过身一把拽起了工作人员的衣领,对方吓得脸色煞白,张开口解释了一堆,惠子接连推了我好几下我才冷静下来,对啊,就算我大吵大闹人家也听不懂。 惠子和对方交流了好久,把我拽到了一边说:“你先冷静一点,那人说卸货的时候木箱坏了,后来是他们擅自将木箱重新封好,至于鱼缸破裂,他说应该是在昨天发生的。” 白伍不在,难道他在之前跑了么? 我说:“你帮问我问问,箱子拆开,鱼缸里面有什么?” 惠子去聊了半晌,又退回来告诉我,他们的人只是看到箱子里有浑水,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如果有贵重物品丢失,机场会根据发票来给于我的赔偿的。 身处日本,刚刚落地我成了通缉犯,游方下落不明,白伍意外丢失,我深吸了口气问:“最近的地方哪里有河流,必须是淡水,海水不行。” “有,出了机场左岸有河口,你不是找人么?你问河流干什么?还有,人怎么会在鱼缸里?”她奇怪的问。 告诉她我的兄弟是蛟龙?说出去她也不能信啊,思来想去,只能找一个最不是理由的理由说:“他这个人有点不太一样,因为他。。他比较 第一千三五章东京银座 雪惠显然没太理解我话里的意思,不过现在也来不及做解释了,拉着她火速离开了机场,上了车,我说:“快,哪里水深带我去哪里。” “你不是说接人么?人呢?”她又奇怪的问。 我催她快点,等到了深水就知道,白伍身为蛟龙,不遇上九菊一派的高手,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在国内时,酒颠童子被大胆轻易以战戈砍伤,有很大程度是因为禹王鼎的威力。 九尊大鼎合力将华夏所有的高手压制在了一个神仙的临界点,超过这个级别就会被抹杀,哪怕其中一鼎出了问题,九鼎也足以庇佑天下太平,而且仙界厉害的神仙多不胜数,可抓夏玲珑不也只派出六丁六甲那样的小官儿么。所以,酒颠童子、妖狐他们在中国活动均是限制了实力,但在日本不同啊,人家是本地妖怪,禹王鼎还不管日本这片儿,真要是对上了,那胜负可就说不准了。 我们一路疾行赶到了日本这条母亲河,蓝天白云,草木青青,岸边还有许许多多的垂钓者,如果白伍在附近,那我只能靠嗓子吼了。当即,也顾不得上什么暴露不暴露目标,站在河边,气沉丹田,扯着脖子连续喊了几声白伍的名字,雪惠用力的拉了我一下,她气急败坏的说:“你疯了,河边有那么多人,你竟然喊中国话!” “我倒是想喊日本话,可他听不懂我也不会说啊!” 她气的指着我:“你!我一定会汇报你在日本的乱来,如果你让我感觉到了暴露的危险,我发誓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你!” “愿意杀也得先等找到我二哥再说,他如果丢了可就麻烦大了!”我叹了口气,一跃跳下了河堤,快速沿着河边开始走,我觉得自己很像是农村家里的娃娃跑到河边玩丢了一样,边走边喊:“白伍!白伍,你搁哪呢!” 雪惠没多久也跟着跳下了河堤,她跟在我身后催我快点跟她一起回去,但我现在就是一门心思的找白伍,沿途喊了一路,引来钓鱼者的抱怨不断,一直不停的奔跑喊话,如果白伍不在这片水域,那我是真没办法了,可他就不能长点心么?到了河底老老实实的等我来,有那么难么? 俗话说‘蛟龙入水劈波斩浪’,只要在水下恐怕就没有比他更快的了。救人心切,雪惠劝了几句见不管用,她也不再劝我,我们俩在下中午沿着河流一直走到天黑,非常遗憾的是始终一无所获,不知不觉我们到了市区,雪惠提醒我,如果再不抓紧去拍卖会,可能就赶不上了。 我叹了口气:“好吧,明天继续喊他,真不知道他闲着没事儿到底跑哪儿去了。对了,你说周围除了这么一条大河外,还有比它还大的么?” 雪惠摇摇头,她说羽田国际机场周围,除了大海,只有这一条河是最大的,接着,她还疑惑的继续问我:“真搞不懂你,找人为什么来河边找?就算是游泳也不会游那么远吧?” “你不懂,走吧,咱们先去拍卖会。”长长的叹了口气:“妈了个鸡的,我二哥真不给我省心。” 在与雪惠正打算离开时,水下缓缓浮现出了一具尸体,但是在城市灯火的微光荡漾在河面时,还并不足以支撑普通人的视线,它飘飘荡荡,普通人很难发现,可我看的非常清楚,尸体是刚刚浮出来的。 我问雪惠:“你带电话了么?” 她问我干什么?我说:“打报警电话,就说水面发现一具尸体,走吧。” “尸体?什么尸体?”她反问道。 我指着那一团黑影说:“就是那个,打吧,打完了咱们就走。” 雪惠将信将疑的打了电话,之后正赶上河面有渔船行驶而过,亮黄色的探照灯照亮了河水面,尸体算是显露在她的视线中,随后没再继续久留,马不停蹄的杀向了拍卖会。 至于在河面上的尸体我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报警,这与身份、立场都无关,面对任何普通人,道士都应该抱有着慈悲心,反之对敌人则不然,如今有渔民经过,也用不上我们俩,快步到了市区乘坐计程车赶赴东京的城市中心,银座区,此地是东京标志性三大景点之一,其中富士山象征自然,京都象征着历史,银座则象征着现代繁华。 为了参加盛大的拍卖会,雪惠提前就为我做好了打扮,本来衣着还算得体,但是今天在河边跑了一下午,难免狼狈许多,鞋和裤腿都有着泥点子。 到了四丁目,亲和艺术拍卖中心的大楼前,周围一片繁华,随处可见林立繁华的奢侈品商铺,此地也是世界上有名的繁华大街之一,相传银座从前是海,后来由德川家康填海造地建造而成,但在工程扩建造之后,有传说惊扰了海底的亡灵,频频发生灾祸,引起地震海啸不断,眼看工程将要付之一炬时,德川家康请高僧前去谈判,许以大量的牲畜献祭才得以安抚住了亡灵。 当海面刚刚风平浪静,禅师很不厚道的立刻命人收集了九百九十九把武士刀融成铁,打造了一把名为‘魂’武士刀扎在了地下,以此来镇压亡灵。时代发展,银座也在扩展建设,层层林立的楼盘动摇了此地风水,引得亡灵频频作祟。 据说又有一位高人前去谈判,得知亡灵也想到世间走动,可是机动车的轰鸣热浪,让他们无法融入人群之中,于是向政府提供建议,最终决定每到星期日下午,整条中央通会实施交通管制,成为行人的步行者天堂,并且在地下打入八卦阵,单独留东北角艮位为鬼门关大开,接引亡灵上界,可以化为凡人游荡在城市中。 小日本从古时候便一直学习中国文化,不论是四书五经,还是民间杂谈,只要是能学的,人家肯定都拿回去学,包括当代我国的国粹不管是中医和风水命理都越来越不受重视。但是邻近的亚洲国家地区,却从来都得到尊重,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悲哀吧。 【丁目,类似于汉语里“街”、“胡同”一样的概念。日本人的地址通常是:区-丁目-番-号组成的。】 拍卖会开始的前夕,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入亲和艺术会所,此地主要拍卖日本民间美术作品,所以随处都可以那些鼻孔上天自愈为高贵的男男女女。 我们进入会所受到了盘问,这一切都是由雪惠负责,当她亮出了证件,保卫人员立刻恭敬的指引我们进入这所金碧辉煌的拍卖行。然而,我们前脚刚一进门,居然看到了熟人。 此人正是那个在机场看到那位举牌子的青年,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儿,想必她正是李娜本人了。两个人站在一起感觉多少有点不搭,女孩儿衣着朴素,颜色鲜艳,脸蛋上还有两团高原红,虽说模样还算俊俏,但她与我一样,均与四周充满大都市繁华气息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 女孩儿手里捧着的一件衣服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件用丝绸纺织的汉服,花纹古朴,样式古老,并且袖口上还刺着之鲜花图案,衣服角上用金线勾勒出古朴的文字。 眼镜男一直对着日本工作人员点头哈腰,里里哇啦说一堆,女孩儿却怯生生的拉着青年说:“富贵儿,要不算了吧,是不是小鬼子也发现衣服不对劲了?别卖了,给俺们抓起来可咋办啊,俺爹说的,这衣服邪的狠,要不是你要卖给日本鬼子,俺爹都不让带出来。” 第一千三六章自己人 女的一直在旁边拉拽,男的则始终表现的不耐烦,日本的工作人员也不知说了什么,眼镜男顿时像受了大挫,回身瞪了一眼女孩儿,十分不耐烦的说:“你少说点话中不中?默默叨叨的,烦不烦啊!” 女孩不甘示弱:“烦?以前俺们上学那工夫,你领着俺高粱地你咋不说俺烦呢?俺爹在家劝俺找个婆家,说你小子是狗汉奸俺还不信,现在看,富贵儿你真的变了!” 目光停留在那件儿汉服上,看起来非常的显眼,虽然我不是做古董行当,可阴阳眼能够看的出阴气与正气,女孩儿手里拿着的汉服阴雾缭绕,当她抱起衣服时,很明显身体的阳火已经被压了下来,惠子去办理手续,我则独自向双方靠近,越看越觉得汉服诡异,当看清衣服饰袖口上刺的‘御’字时,我瞬间明白了,这是死者穿的‘硷服’,而且还必须得是汉朝皇亲国戚才可以死后穿的规格。 怪不得服装上阴气缭绕,原来是在墓里面挖出来的,不过,按道理衣服规格的确是汉代的,但为什么拍卖行不收呢? 站在旁边我听明白了,俩人根本就没经过正规手续,除非全权委托给拍卖公司,但是前期的保管费用,‘富贵’显然是承担不起,当被拒绝后,眼镜男就把气撒在了李娜的身上。 “就怪你,吵吵什么吵吵,你看人家不收了吧,没有钱,我怎么在日本立足。” “立什么足立足?小时候不是俺保护你,你得让人给熊死,现在长能耐了,还敢对俺凶,你信不信俺揍你!”李娜也来了暴脾气。 二人一言一语眼看要吵起来了,这时候保安走过来,非常礼貌的给请他们出去。而我的视线始终都停留在那件衣服上,的的确确很邪门,不过,在俩人即将被撵出去的时,突然来了一名黑衣人上前交涉。 保安没再多言,转身继续忙别的,然而当双方聊了几句,李娜问富贵,对方说了什么? 富贵兴奋的说:“他要买这件儿衣服!” 李娜很高兴问多少钱?富贵说:“一万。”,李娜连说一万也不低了,可富贵却说是‘日元’。 “管它啥钱,能花就行啊,这件儿破衣服可害老人了,卖,现在就卖它。”李娜忙说。 怎么看,我都觉得这像是拍卖行给下的套,人家那边刚刚搪塞过去,立刻就有买家登门,这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吧?何况,亲和艺术也是高档的艺术拍卖行,门外戒备森严,连我们都是要查明身份的,怎么会让一对普普通通的人进来?所以,其中肯定是有猫腻的。 正好雪惠办完了手续回来,他递给我一张名牌,之后问要现金证明,她见我始终关注着那对青年,问我怎么了? 到了嘴边的话我又噎了回去,没错,‘硷服’的的确确是很邪门儿,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私有的东西,一个愿买,一个愿卖, 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何况李娜的父亲当听说卖给小日本才同意孩子远渡千里将汉服送来,我虽然心善,当下罪名没结束,在日本的国内最好还是低调点。 跟着雪惠去办理资金证明,按道理只要拿出一小部分证明即可,这也是防止有的人鱼目混珠,只是我没多想,直截了当的拿出一个亿,等到工作人员办完,雪惠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会场上宾客众多,拿着自己的号码回到了座位上,雪惠给了我笔和纸,上面写着“有什么事情写下来,绝对不要讲中文。”,我则给她写了一句‘法显舍利,势在必得’,如今与周围西装革履人相比,我应该算是异类了。 至于现场的规模不像是电视上那样聚光灯闪耀,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样子,他们那种都是慈善拍卖,得到的钱都捐了,只有真正为了名声才会搞得满城风雨,否则,拍卖会都比较隐私。所以,整间会所只有大概有一百多人的样子。 不管周围说什么我也听不懂,靠着出色的眼力,瞧着那些拍卖品,多为陶艺瓷器,以及日本民间的画像,但是,很显然中国的拍卖品相当受欢迎。 玲琅满目,玉器、瓷器、景德镇官窑、宋朝的瓷碗,乾隆年间的花瓶,甚至还有一副祝枝山的《赤壁赋》也引起了现场的哄抢,钱用在刀刃上,一个亿虽然看起来很多,但比起树枝不清的古董来说,这点钱绝对算得上九牛一毛了。 我以为拍卖会么,大家都是过来花钱的,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争执,事情发生在法显舍利子过后。 接二连三的拍卖品一一卖出后,法显的舍利子被撞在水晶盒里,由工作人员端到了高台上,负责拍卖的工作人员拎着个小锤子念念叨叨,投影仪上也出现了关于法显的各类介绍。 我看到舍利子时,腰间的禹王鼎明显传来微微的震动,没错,一定是忘川河的亡灵感受到了!我深吸了口气,又一次叮嘱雪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买回来,假如买不回来,抢我也得抢回来。 灯光变得柔和,舍利子在聚光灯刻意的烘托下看起来佛光闪耀,阵阵金芒照撒在了现场,是啊,哪怕我是道士也可以感受到舍利子上精纯的佛性,能让冤魂野鬼得到救赎,没有比和尚更有效的办法了。而且,我耳畔还听到了阵阵梵唱的声音,随着拍卖会继续开始,现场出现了争抢。 如果不是特别信佛的人,恐怕舍利子对他来说一文不值,可对那些虔诚的信仰者心中它又是无价之宝,所以,竞拍的人不是很多,起价在3000万日元,喊道八千万日元时,在场中只有我和另外的一名竞争者。 再次加价到一亿日元,场中除了拍卖官喊话的声音外一片寂静,然而对方却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幸亏喊的是日元,要是人民币我现在可就没钱了! 没多久,我忽然感觉后背有人碰了我一下,一张纸条落在了我的怀中,打开到上面是日文,我碰了碰雪惠,她一边举牌拍卖一边扭过头瞪了我一眼。 尴尬的笑笑,没太注意用胳膊肘订到了她的肋骨,还有点软软的。 雪惠看了一眼,用中文给我写到:“福清会,请你放下拍卖,做个朋友。” 福清会!怪不得势对方势在必得,这三个字对于海外华侨华人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他们就是黑社会,福州人闯出去的黑社会,靠着狠辣,团结,令全世界都闻风丧胆,其中福清会里有八人是全球唯一被悬赏两亿美金的重犯。 但是,他们很爱国,由于会中成员都是被详细记录在案,禁止回国,所以他们比那些假洋鬼子更爱国,08年奥运会圣火传递日本发生暴动,福清会力挽狂澜,只要喊出‘我是中国人’,立刻就有人保护你。 拿起纸条写了三个字‘自己人’,随意向后一丢,既然人家有实力传过来,那我就不怕这纸条扔丢了。让雪惠放缓拍卖时间,不到一分钟,对方放弃了加价,舍利子被我以一亿六百万的价格一锤定音。 我激动的攥住拳头,历经千辛万苦,我终于成了!自从双王城过后,姜尚坤、西凤、王质的去世,大师兄鲁班凡,大鼎裂缝打开了忘川河的幽冥通道,亿万幽魂无法超度,是大师兄指点我以佛器超度亡灵,在历经万难赶到日本,先丢了游方,后丢了白伍,现在,舍利子终于被我拍到了。 第一千三七章拍卖会 按道理说,我是在日本,忘川河开就开吧,反正他们是在大鼎里走出,伤害不到国人,但因为鼎内有我所熟悉的每一个人,双王城200日的生活虽然短暂,每个人都是鲜活的,我不认为曾经的一切是一场梦,而且,如今已经身为阎罗王,只要能够超度亡魂,那么我有权利让他们每个人都得以转世为人。 雪惠告诉我,必须要等待会场结束后才可以去交易,没辙了,只好继续等待。 大会还在继续,给我的感觉但凡中国文物,都会被刻意哄抬价格,回过身看了眼与我竞拍的福清会,由于人太多,还是没有办法锁定到底是谁。 但随着一件件藏品的拍卖结束,等到最后一样压轴的古董被人抬上来,会场起了阵阵的议论声,那是一样因青铜器制作的方鼎,鼎上雕刻着貔貅吞云图,一米多宽度,四四方方的非常气派。 碰了碰雪惠,我写出来问他这是什么? 雪惠则给我回复“商朝时候商德王寝宫所用的盛酒器,名叫貔貅纹方尊。” 看自己国家的宝贝一样又一样的被外国人拍卖,而且卖完了的钱还不给进咱们的手中,所以,以当今青铜器的珍贵,尤其我还在现场,那种感觉甭提有多么的不舒服了。 [今年三月藤田美术馆藏委托佳士得纽约拍场开槌,其中,商晚期青銅饕餮紋方尊,以约合人民币2。28亿元落槌,买主为福清人所购。] 大会还在继续,中国青铜器近几年像是坐了火箭一样的价格上涨,过去地方拍卖行还敢拍卖,搁现在都需要委托国际拍卖。当前貔貅方尊便是作为压轴拍品出现。 现在兜里钱太薄,剩下的还得留着钱为了禹王鼎内的亡魂准备,万一舍利子不起作用,那不一定还得需要买其他什么东西呢,以梦中所见被锁链缠绕的金龙来看,觉得元始天尊肯定不会让一个亿给我剩下点老婆本。 貔貅方鼎以一亿日元的价格起拍,场面沸腾,喊价的声音络绎不绝,很快价格已经到了八个亿日元!这在当地也无异于是天文数字了,我能想象此等价格必是福清会所出,但在喧闹的拍卖行,依然会有高声喊价的声音,价格好似脱了缰的野马上涨,伴随的也是一个个的竞争对手退出。 我虽说听不懂语言,但光看阵势也觉得很过瘾,直到价格哄抬到了十三亿的时候,前排有一人站了起来,他虽然穿着西装,可却满脸的横肉,两只手都戴上了黄橙橙的金戒指。 男子气势汹汹,指着在场的人嚣张喊了一些话。 雪惠给我写道:“木村阪喜,京都木村会的会会长。” 我又回头看向另外一边的竞争对手,不紧不慢,一名身穿唐装的青年站起身,他的左脸有着一道深深的疤痕,双眼如狼,气度沉稳,在周围满是日本人的环境下毫无任何怯态。 碰了碰雪惠,点了点刀疤。 她又缓缓的为我写下:“福清会,孤狼。” 俩人互相对视了半晌,甚至连拍卖官都忘了喊价,但孤狼用日文大喊了几声,拍卖官这才缓缓的读秒,最终貔貅方尊以十三亿日元,约七千多万人民币交易成功。 随着最后一件拍品的结束,我们相继开退出会场,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指引我们去了交钱办手续,独立的小房间,他们还有安保人员提供,但都被我拒绝了。 捧着舍利子内心百感交集,恨不得立刻飞回去看看到底有没有效果,以功德重塑龙身,我已经等了太久!马不停蹄的拉着雪惠离开,刚出了门,就见到一群黑衣人簇拥着木村阪喜上了黑色的轿车。 接着,又有一伙人在拍卖行走出,黑色西装的孤狼再与一位中年人握手,二人用中文交谈。 中年人个头不高,稍有些秃顶,浓眉大眼,奴仆宫宽厚,想必也算是位当官的,对方语气诚恳道:“我代表十三亿同胞向陈会长表示衷心感谢,真的谢谢,要不是你们的帮助,我们宝利集团绝不会这么顺利的购回珍贵文物。” “会长说,这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航空公司已经安排好了,日本乃是非之地,王处长不便久留。” 连续的感谢话后,十几台黑色的奔驰护送对方离开,叫做孤狼的男子目光意味深长的看向我,他缓缓的叼起一根烟,对我使了个眼色,像是想要与我聊聊。 不过,这些人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我曾经有过与黑社会打交道的经历,实在不愿意牵扯太多,只是微微的点头,随即打算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孤狼身侧的保镖手里拿着的,不正是眼镜男的硷服么! 尤其现在已经到了子时,衣服上的邪气也变得更加浓郁了。 如果说日本人拿着,我出于私心以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自然就装作看不见了,可他不同,不管是不是黑社会,首先他是中国人,再者他刚刚还帮助了宝利集团抢救海外文物,光凭这一点,我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于是,交代雪惠等一会儿,我则大步走向了对方。 孤狼咧嘴笑了笑,面部横纹若现,嘴角似狼,鼻子大而面价低窄,这属于犯了面相中的‘孤峰煞’,命格必是孑然一身,跟着他上了车黑色奔驰车。 他似笑非笑的说:“你好,你自己人。” 我伸出手刚想说自己叫张大宝,可转念一想,还是用化名好。 “张峰,不用说,你听我口音就知道我哪得了。” “东北帮?”他又问。 我摇摇头,海外华侨都是以各地区命名,什么老乡会,潮州帮,东北帮,福清会等等帮派,他是把我当黑帮了。当下,我开门见山的说:“刚来这边没多久,刚刚看到你手下拿了一件硷服,那件儿衣服很邪,大家都是中国人,我怕你拿回去会出事,相信我,烧了它。” “邪门?”孤狼愣了愣,接着咳嗽了一声,烟头哗哗的洒下烟灰。 我无奈的耸耸肩,没辙,又遇上一个不信邪的。他继续说:“老爷子喜欢古董,正巧我手下有专门鉴定的人才,看出了是真品,所以我在那汉奸手里收来的。” “那位人才一定能看出这是一件儿汉代的硷服,逝者为皇亲国戚,右袖口为御,应该是一位表亲的贵族公主,墓葬中的所出的物品多数带有逝者执念所化的阴气,假如一个人死前的恨念越重,当他得不到释放,便会将怨气转嫁到物体上,也就是民间常说的邪物。”我说。 孤狼听我讲完,诧异的问我是干什么的?我想了想,为了隐藏身份,索性说:“我是阴阳先生。” 看他的眼神也像是不信我说的话,于是,我要来了纸币,写下了自己的号码之后,递给对方:“近期不会离开,之所以插手我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接近你们福清会,单独敬佩你们刚刚的所作所为,如果有问题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没再继续多说,下车找到了雪惠乘坐计程车离开。等了进了家门,第一件事儿我就是将自己关在了屋里,叮嘱雪惠没不论任何事情都不要叫我。 就这样,我陷入了闭关的状态,随着舍利子的缓缓取出,淡淡的金光照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佛光,以普通人的肉眼是无法分辨的,接着,又取下震颤的禹王鼎,将它放置在地面,长长的呼了口气:“豆豆、二瓜、夏颉、大头、卢柯还有那些可爱的百姓们,保佑我一定要成功!” 第一千三八章厉鬼是我 舍利子与禹王鼎并列放在一起,顿时间,佛光普照,小小的禹王鼎自己开始缓缓的变大,直到它变得与我相差不多才停止了生长,后来,柔和的佛光在大鼎的两侧照映出了淡淡的虚影。 仔细一看,那是一位身披袈裟,骨骼清奇的老和尚,他以坐姿出现在鼎侧,单手拿着念珠撵动,目光微闭,唇齿颤动,像是在念诵经文。我盘坐在禹王鼎近前,不知道该做什么,如果念诵道经会不会受到影响?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到底有没有成功? 试着喊了一声:“大!”,结果禹王鼎没有什么反应。老和尚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也变得与今天投影仪上所见的法显模样有着相似。 就在这时,大鼎上方的盖子开始上下轻颤,‘嗡嗡’的响声令我有些头晕,屋外随之又起了大风,暴风雨紧随而至,哗哗的声音敲打着窗户好似要将整座大楼掀翻了一样。 当盖子颤动的速度越快,窗外的疾风骤雨则变得更加猛烈了,尤其在舍利子缓缓的漂浮而起时,令我感觉到了阵阵的天摇地动,很快,大鼎的盖子忽然间自动打开了,悬浮空中舍利子掉了进去,更加意想不到的是我自己也在同一时间被大鼎吸入。 依旧还是黑漆漆的周围,阴阳眼自从入了禹王鼎以后完全失效,然而,黑暗并没有持续的太久,当舍利子发出了微光,周遭同样亮起了点点繁星驱散了这片黑暗。 瞬间一对灯笼大小的眼珠子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吓得我不由退了几步,原来是谛听,呼了口气,我问它:“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说是舍利子好使了么?” 谛听没回答,这令我很尴尬,没想到堂堂地藏王菩萨的谛听实际上竟然是个哑巴。不过,它缓缓的挪开了步伐,身后出现了一名老和尚,他蹲在了忘川河的打开的缺口位置,由于是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以及他在干什么,跟着谛听一同缓缓的走过去。 到了近前,缺口的位置传来阵阵的水浪声,虽说大鼎内已经被周遭淡淡的星光所照应,但缺口下面却依旧还是无底深渊。我唤了一声:“大师。” 和尚没回头,看他两只手像是鼓捣什么,我到侧面,只见和尚正在叠纸船,他随手一抓,掌心会出现一张正方形的白纸,接着,他又以娴熟的手法叠成了小船丢在了黑洞内。 我说:“大师,你这是在做什么?” 和尚开口:“阿弥陀佛,度人。” 见他能说话,我心里一喜,度人?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就有救了,于是,我问他需要怎么度? 和尚说:“施主不远万里为的不就是这些亿万幽魂么?” “你都知道?”这可吓我一跳,毕竟法显可死了有一千多年了,舍利子只是功德圆满留给人间的证明而已。 他忽然笑了,指着谛听说:“你没告诉他么?” 搓了搓头发,这到底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告诉?谛听不是哑巴么,他告诉我什么? 谛听开口说:“他一个道士,我和他没什么可说的?” “原来你会说话啊!”吃惊的看着谛听。 对方缓缓的趴在老和尚的身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会说说话?愚蠢的人类。” 谛听可辨别是非忠奸,听人心善恶,没想到说话这么噎人?我继续问和尚是谁?和尚的手依旧没停,他说:“我?无量劫之前,我曾是婆罗门一名叫光孝女子,后因不信如来死后堕入地狱,被鬼王所救发下誓愿,要度尽受苦众生。” 虽然知道他是法显,可看与谛听的关系,此人必是大人物,我又问:“大师,我问你是谁,没问你前世是谁。” 和尚平淡的说:“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在华夏,我叫金乔觉。” “地藏王菩萨!”我脱口道。 和尚没否认,世间佛祖皆有身外化身,别看本身处在十八层地狱,但身外化身却可投胎修行,直至功德圆满后回归本身,没想到法显竟然会是地藏王菩萨的化身,我心里非常的惊讶。 既然见到菩萨了,我连续发问,问他关于忘川河的幽魂怎么办? 只是,我怎么会找到菩萨他?记得在双王城道济想要度我被张天师所阻,联想起了被条条锁链捆缚的金龙,我觉得自己处在一张大网里,站在背后的双方势力像是在进行着某种角逐,只是,我没的选而已。 他语气平淡说:“贫僧本发下宏源要度尽地狱恶鬼,他们自然也是贫僧所要度的。”,接着,他忽然将小船丢对向空中的‘繁星’,随着船只缓缓摇曳,它消失在了星辰之中,然而没过多久,空中又缓缓的飘下来一辆大船,那船上坐着的人却令我心里大喜。 豆豆!没错,是成了年的豆豆,小船缓缓的飘荡,她穿着当初分别时候的那身白衣,就这样接引了回来,小船停在了和尚近前,豆豆跳下了船跪在僧人身后。 和尚叹了口气:“你啊,第九世还没到你应该出世的时机,你偏偏要出世,我让童子去找你,可你又不听话。” “弟子知罪,但弟子不悔。”豆豆的头埋的很低。 “痴儿,何苦呢,你有九世红尘劫数,本应九九归一功德圆满,可因你擅自做主导致劫数不满,现今留下一缕幽魂飘荡在禹王鼎中,恐怕再无机会证道。” “八生八世弟子懂了许多,到了第九世,大宝将不再是大宝,我宁愿身死也不愿他成龙。” “一切因果定数,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十,接着豆豆蜷缩起了身体化为一条白色的小白龙入了和尚的袖口。 可这一幕令我却是大为震动,不让我成龙?为什么!铸龙骨时所见的巨龙到底是正还是邪?与豆豆口中的是否有关?我大声的质问,可地藏王菩萨却没让豆豆为我做出解释。 当所有的一切归于平静,我想不通,一个亿是元始天尊命我准备,找太公也是他的旨意,去了双王城遇见了救世功德,寻找所有佛器也是大师兄的旨意。 但为什么,找来找去,我竟然把地藏王菩萨给请来了! 站在和尚身侧不语,我在等,等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眼看他叠了好多好多的船只进入黑洞洞的洞口,虽说他在度人,可我却没有任何功德重塑龙身的感觉,感觉持续了很长时间,地藏菩萨这才站起身,他目光慈祥的看着我说:“大宝,你看过我留在凡间的八生八世石,那你在里面又看到了什么。” 想起了曾经的事情,那是天尊与地藏王菩萨的对话,忘川河下的厉鬼跃起,咬在了龙女的手,致使我一直以来都在认为龙女其实是诗雨! “你、天尊还有厉鬼还有金龙,可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说。 “不是我来到禹王鼎,而是你来禹王鼎找到我,在天底下唯有王鼎才可避过世间一切因果,所以,在冥冥之中你来了。”他说。 “先不管我是谁,现在我只想让双王城曾经的百姓不再受苦,其他都不在意,哪怕没有公德重塑龙身我也心甘情愿。”我认真的说。 和尚没回答我的话,而是又问我:“那你知道,厉鬼与金龙他们当中到底哪一个是你么?” 忘川河中菩萨讲经,龙女被厉鬼所咬,因为这一口而结下缘分,那么如果说龙女是豆豆,以她与我的缘分来说,我自然是厉鬼,可是体内金龙又是怎么回事?单单因为长白山那次的真龙之战么? 按照我所想,比起金龙,我更像是厉鬼,所以我认真道:“厉鬼是我!” 第一千三九章九世赌约 话音落后,我始终关注着老和尚的面部表情,他的容颜慈祥,两条神仙眉无风自动,我静静望着他的双眼,气氛沉默了半晌,现在耐心等待他说出我所要知道的答案,回想由千年到今朝,再又由华夏到日本,千里之遥和那数千年的跨越,我在等,甚至心里已经有一点期盼他能快点告知我所谓的事情真相。 和尚又说:“施主可信大日如来。” 真有点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我是道士啊,为什么问信不信如来?摇摇头。结果,那和尚又问:“那你可信三清道尊?” 这个问题比较深奥了,如果是简单的一次询问,我可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首先,我是不折不扣的道士,又是三茅真君座下弟子传人,更是掌握密宗掌门令牌之人,面对宗门的老祖宗,我能说不信么?可,这个‘信’又要分为应该怎么去信,到底是信天尊这个人,还是信他的精神传承。 认真想了想,我说:“我信是道,不是某个人。” 和尚说:“道为自然,据施主所说,那贫僧可以认为施主所信既非道尊也非如来,而是天、地、人。” “应该就是这样。”,是啊,他的话很像是猪大肠说的那样,我们所效忠的不是某个人亦或者某个势力,而是整个国家。 面前的和尚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连我都摸不透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周围繁星点点,它们都是双王城百姓灵魂的光亮,大和尚超度亿万幽魂,让我功德重塑龙身?可他是地藏,就算超度了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问:“大师,我是厉鬼可对?” 和尚说:“得知你非道非佛,贫僧深表欣慰。” “此话又是怎讲?” “你的的确确是那忘川河中的一缕冤魂,更是那些华夏亿万幽魂执念所化,当初,李远山以护天大阵将天地区分阴阳,一部的分魂魄甘愿忘记过去从而投胎为人,还有一部分放不下执念,宁愿选择终日游荡在忘川河之中也不愿投胎为人,不论佛道皆想尽办法将他们度化,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成功。” “您说的一切,那又与我何干?” 和尚像是陈述着往事,将一切娓娓道来:“在李远山开启护天大阵之前,他既是第一个宣道者,也是第一个承载真龙的魂体的人,只是在护天大阵过后便已经魂飞魄散,按道理他是无法转世投胎,但由于九鼎被通天破了一鼎,鼎中所镇真龙精魂侥幸逃出。那金龙曾被禹王一分为九,镇压天下作为九州之魂,一龙飞走,必有一州必亡,为此道尊与佛祖合力出手才将真龙擒住,然而大鼎已碎,真龙变得无处所依。” 一瞬间,那梦中金龙唯我独尊的气势再次出现,周身上下,条条锁链穿过,身体大半的鳞片脱落,哪怕如此伤痕累累,可他依然有着龙的傲骨。 听着和尚继续说:“道尊早年魂游天外,意外截获过一金龙,将他放置于昆仑山仙池孕育出生命,而这个人就是李远山,但护天大阵过后,李远山魂飞魄散。鼎中金龙乃是华夏九州的魂,道尊与佛祖出手将真龙擒住,谈及真龙归属则起了争执,一龙象征着一州,并且可用一龙来牵动其他八龙,如果让九龙齐聚,则天上地下,必然唯我独尊,同样九条龙也象征着了道统传承,双方谁也不愿退步,被迫之下,道尊与佛祖立下赌约,以九生九世为赌注,谁若获得传承,则是九龙归属。” 我倒抽了口凉气,怪不得双王城中我记得道尊最后叮嘱大师兄化为南斗,伴我九生九世,原来也是赌约的缘故,并且脑海中再次回想起了当初的那段话,没错,它就是“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 和尚继续说:“然而,整个世间之上,唯有李远山承载过真龙精魂,所以道尊以大法力凝聚李远山残魂,再将金龙与李远山共同转世投胎,倘若九世过后,李远山为佛,则真龙归佛,为道则归于道,为了争夺传承,佛祖不断的收下那些与李远山有关的每一个人,花仙洛水、龙女、纷纷为了李远山加入佛门,但最终的结果却还是失败了,真龙冲破了李远山的身体脱逃,佛祖与道尊再次合力出手擒住,道尊不甘心则再次用李远山的残魂尝试,而那个时候我已经发下宏愿在地狱里要度尽亡魂。” “佛祖找到我,问我该如何?我说,真龙本为九州,唯有九州百姓才可撑得起真龙精魄。贫僧为佛祖撩起一滩忘川河水,水的颜色漆黑,其中怨气横生,为数不清的执念所化。于是,佛祖拿出一粒菩提子丢入忘川河中,他想以菩提心凝聚痴念,从此历经数百年,由贫僧每日讲经来助厉鬼开智。而那真龙却依旧在道尊的手上以数不尽的轮回中来磨灭真龙的强大,想着有一天能够融入李远山的魂魄,可让真龙借李远山重生。” “百年过后,我在忘川河讲经,厉鬼突然在忘川河上跳了上来,贫僧明白,是释尊的菩提子成功了,由亿万幽魂汇聚而成的厉鬼本就代表着华夏传承,只要让厉鬼转世投胎,再与佛结缘之后游走天下找到九龙,助九龙升天自然可获得天下道统。所以,贫僧让龙女随着厉鬼投胎九世,度厉鬼向佛。只不过被道尊及时掐算到,他以身外化身来到幽冥,与我争执时,将即将转世的李远山随着厉鬼一同下界。” “因为厉鬼刚刚诞生,并无任何聪颖灵智,轻而易举让李远山占据了主导为转世,真龙也得以困在魂魄深处,佛祖与道尊重新开始了九世赌约,今世本为你化龙一世,龙女对你情生八世,她不忍你化龙,她想阻止,哪怕最后引你进入了双王城接受巫种,依旧无法阻挡命运的进展。所以,张大宝,你是厉鬼也李远山,同样,也是真龙!” 和尚的每一句话都好似天雷击打在我的内心,他还告诉我,李远山开启护天大阵之后化身为北斗,掌握生死杀伐的其实是曾经魂飞魄散后的龙魂所化,北斗剑之所以强大,因为那是由真龙精气汇聚而成。 现在我终于想通了,怪不得每个和尚见到我,都会说我有佛心,原来我的心就是菩提子所化,只是由于李远山为主魂所以我才为道,同样转世过后,也开始了佛道之间的九生九世的角逐。 功德重塑龙身?龙门前一跃为龙?如果真的跃过去代表真龙的脱困以及传承的归属,那我还是我么? 不对,我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既然说每一件事儿都是阴谋所致,那我凭什么相信今天地藏王菩萨口中说的事情就是真实的?而且,为什么我会一步步寻到他?难不成有人在冥冥之中指引我?如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真理究竟是什么?如果我跃过龙门,那梦中被捆缚锁链,伤痕累累的金龙到底会怎么样? 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李远山的强大因为他是由龙所化,所以才会与禹王鼎中的金龙融为一体,我们既然是伴生,那么,李远山如今已经彻底消散了,也就是说,现在我的躯体里,只有我与金龙的存在。 凝视着老和尚,今天既然他能出来见我,事情必然不会单单为了向我说出曾经的疑秘,我缓缓的说:“既然如此,请问大师与我说了这么多,到底为了什么?” 第一千四零章扶桑神树 我已经将自己在那个远古疑秘中脱身出来,既然有赌约,那就是有利益,既然我是作为筹码,那么在赌局没有结束之前,我觉得不论对于佛道,我都是重要的。 好似我告诉他我信的不是释尊也不是道尊,这是因为在我心底自身与他们一样,信仰的均是‘道’的真谛,所以,哪怕面对地藏王菩萨,我依然能够尽快以平常心来交流。 和尚说:“以超度忘川河所有亡魂的功德来重铸龙身,当龙身重铸之后,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是什么?” “我?我会什么?”这个问题给我问蒙了。 和尚说:“你本为华夏幽魂执念所化,如果魂魄被超度,执念也将会消失,作为执念的你同样也会消失,等到那时,天地间剩下的仅有金龙,所以,这不是重铸龙身,而是真正的龙,这也是为什么龙女不愿你化龙的原因。” 照这么说,超度了所有的冤魂等于将我自己也超度了! 忽然间,我有点想明白了,现在我是不折不扣的道士,假如按照天尊的指示,一步步的寻求功德,超度了自己,最终的结果我将不再存在,活在世上的张大宝将会以‘龙’的身份留在人间,等到龙门前的纵身一跃,牵动其他八龙齐动,使得他们可以冲破大鼎,九龙汇聚,从此归于天下道统,同样因为禹王鼎的破碎,天上的神仙也会降临! 这是一个阳谋下隐藏的阴谋,和尚在禹王鼎中将所有的事情一一都告知了我,甚至连最初因为黄鼠狼罚寿的事情,也告诉我这是命中一劫,后到找寻龙门,寻到真龙疑秘,我爷爷带走的真龙则是北斗魂飞魄散后落入凡间又因龙脉的滋养有了真龙气息的蟒蛇而已。 现在看,黄河泛滥本是天河龙门开启所致,黄河上的蟾蜍吐婴就是天下真仙将要降临的征兆,所以,现在的结论是,如果按照元始天尊的旨意度化幽魂,那么,我会死! 一想起双王城的百姓,心里有些痛楚,我说:“如果我不度化,是不是他们就无法投胎?而生生世世的受苦?” “没错,双王城乃拘禁了太多的冤魂,的的确确需要超度,就连忘川河的出现的缺口也需要封堵,否则会有更多的人死,并且自从你们脱离了禹王鼎之后,大鼎除你之外再无法有他人可以进入,为今之计,修补忘川河的重任同样也只能由你来做。”他说。 从最开始,我行走江湖受到天上神仙关注,又被奎木狼搭手相救,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是啊,等我成了龙,那么神仙都可再次临凡间,这等大事又怎么可能不备受关注? 就像和尚所说,如果超度之后,执念将会彻底的消散,而我也会真正的死亡。我是真的不想死!心里起了怨愤,虽然自从出生起就是一场阴谋的赌注,可是,我也是独立的人,也有七情六欲的情感啊! 实在想不到任何的破解之道,我只拱手道:“请菩萨指点迷津。” “就如贫僧之前问你信的是如来还是道尊,既然都不是,贫僧心中宽慰,因为你与李远山一样,信的天地道义。所以,贫僧决定助你。” “助我?”我心里大喜。 “没错,禹王鼎能隔绝天下因果,哪怕道尊与佛祖手段通神也无法窥到鼎中所见,你的灵魂里被穿上了青蛟皮,它困住了你的佛心,导致你只要与可以勾动你心的人在一起,蛟皮便会让你疼痛难忍,所以,你只需要脱去蛟皮,让菩提心能够护住你的灵魂不散,到那时哪怕你超度了所有忘川河的亡灵,也会保持住你的神智,跃过龙门后,真龙将不会归道,同样你的菩提心也会在九龙齐聚而彻底崩溃,那时,你将不再是道,也不会是佛,你只是你自己。” 青蛟皮拦住了一切可度我为佛的人,没错,这一定是道衣! 我吞咽了口唾沫,地藏王菩萨给了我一条明路,因为我是李远山、金龙三者的合二为一。 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要我去双王城,那是因为我需要在双王城中度化了李远山,使他完完全全离开我,再到寻求济世功德更是为了超度我自己,最后我、李远山都将统统彻底消失,让世间只留下金龙的存在。 我激动的问地藏王,到底该怎么做,怎么样才可以脱下蛟皮? 他说:“在倭国有一株名为扶桑的神树,大树顶端开满红色鲜花,树上只结红、黄、绿三枚果实,你只要摘下绿色的果实吞下就可脱去蛟皮,但是,神树有很多守卫保护,以你的实力想要去摘取,几乎是不可能的。” “神树?是那棵拦在华夏与倭国之间的那棵树么?”我问。 和尚摇摇头:“不是,你所说的是界门,而倭国在远古本为一颗扶桑树根茎所诞生的陆地,这棵树是他们一国气运所化,树上三枚果实为过去、现在、未来,红色果实为‘过去’,代表杀戮暴戾,‘黄色’果实为现在,代表着激进强大,绿色则为未来,一切都是未知,它也是最为精纯的力量,你吃了他,身上的蛟皮会彻底褪下。” 我问他到底扶桑神树在哪,地藏王则说自己也不知,不过日本本土很小,我应该可以很快找到的,嘱咐我一定要谨慎,除了要想办法变得强大,还要提防被道尊与佛祖发现。 一切阴谋均已经浮出水面,隐藏在真龙身后的是两尊大神的一场赌斗,若想脱出这幅棋盘,我只能不停的奔走寻找,直至可以真正的‘九龙门前跃,天地我独尊’。 “双王城的百姓怎么办?菩萨什么时候可以全部度化?” “地狱永远不会空,可化解执念的办法倒是有,你可寻到敦煌经书,为冤魂讲经,直至将他们的执念彻底消散。” “谢菩萨指点,大宝若能摆脱棋子命运,必然不会忘记菩萨大恩!”我是发自肺腑的,因为当深陷泥潭,唯有地藏王菩萨对施出援手,助我摆脱困境,看到整件事情的真相。 菩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谢就不必了,李远山与我乃是至交好友,贫僧在地狱之中整整看了他轮回八世而无能为力,如今帮助你,也是想你能够做到他曾经未完成的心愿。” 我拱手道:“大宝斗胆,想问李远山的心愿是什么?” 他语气低沉的说:“他持剑找道尊之前,曾与我说过,他想要将头顶上的天捅出一个窟窿看看,天的上面究竟是什么!” 第一千四一章地藏指路 我想起了当初自己也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豪言壮语,是啊,我不甘心被命运所摆弄,恨不得也要捅破了天,看看究竟会是谁在主导着一切,但比起李远山来说我又太弱小了,甚至小到忽略不计,他如此强大到不可一世,可最终都没能逃得过命运,我又能怎么样?始终抱着随波逐流的态度,今日却因地藏王的话带给了我希望,九龙归一,天下唯我独尊,只有那样,才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 地藏王菩萨双手合十,语气平淡的说:“如果你拜我师,做我俗家弟子,我可教你如何变强。” 我问:“学会了以后,可以打得过佛祖么?”,地藏王摇摇头,我又问:“那道尊呢?”,他同样还是摇头。 我说:“既打不过释尊又不能将道尊怎么样,我就算学了又能如何?无非还是难逃被掌控的命运而已,不学。” 地藏说:“我能教你掌握众生愿力为己用,脱去肉体凡胎,与天地同寿,懂得七十二般变化,有日行千里之能!” 我摇摇头,很认真的说:“菩萨好意大宝心领了,既然龙大若须弥山,小可为芥子,那我又要那变化有何用处?至于与天地同寿,更不必了,倘若我成功自然可与天地同寿,倘若失败便将永远为他人所利用,到那时候,我又要天地同寿有什么用?到头来那还不如死了算了,不学,感谢大师的如实相告,大宝一定尽快摘下未来果实,趁早脱去道衣!” “既然如此,一切随你吧!”地藏王菩萨又一次转过身,他缓缓的走到了忘川河裂隙的位置,双手依旧开始不紧不慢的折着纸船而丢入到了深渊中来超度那些亡灵。没过多久,我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旋转了几圈后飞出禹王鼎,同一时间,我睁开了眼,看向窗外天已经大亮,并且毫无任何狂风暴雨的征兆。 扫视了一圈房间的周围,发现如今的禹王鼎也已经恢复到了钥匙链的大小,如果不是旁边摆着昨夜价值数百万舍利子的盒子,恐怕我还会以为那是一场梦。 敦煌经书是化解怨灵执念的办法,如今看来,不找还真不行了。 地藏王的出现化解了我心中所有的疑团,同样,他也为我指明了方向,第一、找到扶桑神树吃了果实,这样的话我能脱去道衣成为真正没有约束的自己,也就是说当没有了道衣的牵制,我可以毫无阻碍的去找诗雨,当然,事先还是得防着点道尊。 第二、敦煌经书并非超度,而是化解忘川河所有冤魂的执念,也就是那写飘飘荡荡的灵魂心中无法忘记的事情,同样,我是执念所化,也会随着超度而消失,只有先吃了未来果实,以菩提心可保证我灵魂不散。 第三、找到龙门,以自身一跃牵动八龙齐聚,最终突破禹王鼎让九龙归一,因为摆脱道衣又碎了菩提心,可成为真正自由的龙,同样,真仙因此也会降临。 虽然我非常非常不想真仙临世,可现在却又没得选,因为如果不跃过龙门,九龙将无法归一,达不到唯我独尊的实力,我自然也无法更改自己的命运,搞不好还会被抓起来重新上演一场九生九世的赌约。 在这三件事儿之前,我要想尽一切办法的变强,毕竟地藏王菩萨也说了,扶桑神树的守卫很厉害,阴沟里翻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除了找龙巢、寻国宝、短时间确实没时间回去了,长叹了口气,起身翻找香烟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隔壁男女喘息的声音,一想起满屋子的光碟,我很无奈,挺好的姑娘,爱好点啥不好,非得爱好看这个? 肚子有点空,起来出门找点吃,在家里翻了翻除了泡面就是泡面,烧了点水,没过多久雪惠在房间里走出来,她脸色微红,如果不是我知道她房间里没人,恐怕真以为她刚刚做了什么。 “你出来了。” “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好歹你买点别的,或者自己开火做饭啊。” 她淡定的说:“我不会。” “下回我教你。” 话音刚落,她将青囊递给我:“里面的手机响了好久,前天不响,我估计应该是没电了。” “前天?”我特别震惊。 她说:“你不会说自己像电视机里的武林高手那样闭关后不知过了多久?”,事实上我还真不知道,又催问了她几句,等她说完,甭提我有多吃惊了。 “七天?居然过了七天!”我揉了揉头发,实在想不通只不过是是与地藏王菩萨交流而已,时间竟然过了七天,难以想象如果我答应随他学艺,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神经病。”她说。 我将手机拿出来换上电池,现在我是在东京,万一猪大肠有什么特殊的进展还得告诉我,包括阎罗殿那边的事儿,李相如的话带到没带到,如果有急事鬼差肯定会去找李相如的。 结果电话刚一开机,果然来了陌生的号码。 我接通后,对方略带南方口音说:“你好,请问是张峰先生么?” 孤狼?知道我叫张峰的现在只有孤狼一人而已,我说:“对,您哪位?” “大师您好,我是福清会的人,我叫小唐,请问您在哪?我们会长有急事想要请教您。”男子的声音明显一喜。 心里明白,肯定是汉服出事了,开始说了那么多孤狼就是不信,这回算是吃亏了,而且很多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更有的人哪怕见了棺材还嘴硬不是他的。 我问他什么事儿?对方忙说想见面聊。于是,我问雪惠,让她帮忙约个地方,雪惠告诉了一个我从没听过的地点,然后挂了电话。 她说:“福清会?那些人是狼,你身份特殊还是要少招惹的好。” “没什么,大家都是中国人,互相帮助。”我说。 雪惠说:“我不便多说什么,福清会很不守规矩,我觉得他们不如山口组可靠,如果你想与黑帮打交道,除了山口组以外我建议你去找稻川会,他们很低调,而且口碑一向不错。” 我怀疑她把我也当做与她差不多的人了,与黑帮交情,遇到什么难的事情,有了黑帮的帮助会减少还能多的麻烦。而且,雪惠说他不方便露面,只是将我送到了地方,然后叮嘱我回来时候打电话即可。 由于之前的妆容还是没有卸下,倒也省了重新化妆的麻烦,我站在一户酒馆的门前,等了大约有十几分钟的样子,一辆黑色的奔驰突然停在了我近前,司机是一位梳着平头的青年,见了面他脸上都笑开了花。 司机小唐急匆匆的下车,握着我的手就不松开了,嘴里念叨:“大师大师,我的亲大师,总算找到你了!快,快走,您要是再不出现,会长就得扒了我的皮。” 我说:“是不是孤狼带回去的汉服出问题了?” “您都知道就好办了,快,咱们上车再细聊。”男子说过。 既然答应救人,我越没再过多虚伪做作,大大方方的上了车,坐在副驾驶接过了香烟,随手点燃后,那司机脚踩油门飞一般的离开了。 路上,小唐给我讲了他找我的原因,问题还的确出在了汉服上,自从拍卖行一别过后,孤狼打算将汉服好好收拾收拾交给会长,结果他给自家保姆打理的时候,那保姆也不怎么嫌的没事儿,穿上了汉服试试。 结果这么一穿还真就给穿出事儿来了,小唐说:“不瞒您说啊大师,太吓人了,我亲眼看到保姆刚穿上衣服以后立刻像是得了癔症,哭哭笑笑吓死人了。”,接着他告诉了我所有事情的经过。 穿好了衣服的保姆像是变了个人,不仅仅痴痴傻傻,还要手舞足蹈,甚至跪地祈神,有时候望向窗外的眼神非常迷离,甚至还会落泪,口中呢喃的话旁人也听不懂,就这样仅仅折腾了一天,人就断了气,尸体到了医院检查,大夫说是心衰而死,可保姆一个月前做过的体检,身体没有任何毛病。 第一千四二章汉服往事 起初,这个保姆死后并没有引起孤狼的关注,他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偶然而已,可在第二天,孤狼家中新来的保姆口口声声称夜里上厕所时看到有名女子在客厅跳舞。 孤狼坚决的认为是保姆出了幻觉,但小保姆可吓坏了,执意要辞职,孤狼倒也没拦着,以为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第三天,他将汉服送给了陈会长,凑巧陈会长的孙女也在家,而且她平时还是喜欢角色扮演的女孩儿,由于当时秦时明月掀起了喜欢穿戴古装衣服的浪潮,小女孩儿没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而且,硷服在内行人看起来的确是给死人穿的,在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眼中,他们最多只会认为衣服还很不错的,于是乎,陈会长的孙女真的将衣服穿上了。 换上了汉服小丫头好似换了个人,她在家里面疯疯癫癫,又唱又跳,与那出事儿的保姆如出一辙,这可吓坏了陈会长,叫来了孤狼询问情况,得知了我说过的话后,孤狼也是十分的懊悔,由于我在闭关导致电话没有接到。陈会长一看,事情不能再耽搁,命人追查埋掉汉服的人,后来在一处出租屋内找到李娜富贵二人。 他们俩除了说出汉服是在墓坑里盗出来的以外,根本就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摆明了陈会长的孙女中了邪,没办法,陈会长开始找遍了东京的法师,起初来了几个没看出什么原因,念念叨叨画了两道符人就走了。 后来,日莲教的一位禅师瞧见了以后,只说了让陈会长准备后事。但福清会这些亡命徒哪里肯干,威胁法师不帮忙,他就放火烧了庙门。 禅师迫于压迫,请了一尊神像放置在了女孩儿的闺房中,他说:“这么做无非也是艰难维持,至于能坚持几天却是不定。” 禅师走了之后,陈会长也没为难他,只是这人却一天比一天消瘦,短短三天都成了皮包骨头是,眼神朦胧,意识不清,唯独还张开口哼哼着大家从没听过的歌曲。 小唐找了我整整七天,要是再找不到我,人肯定没救了,所以见面时他才会特别的激动。我们俩穿梭在城市之中,下午赶到了一栋独门独院的洋楼,周围站着的都是西装革履的黑衣人。 在日本黑帮是合法的,福清会也是一样,而且作为华人在海外混的最开的帮派,必须要注意到自己的妆容打扮,望着眼前的三层小楼,给我感觉他大约得有七八百平的样子,中国风的装修,随着小唐进了门,院子里站了大约十几人的样子,气势十足,其中一眼就能看得出屋内穿唐装的是领导级,他们唐装的上刺绣的颜色都不一样,均统一在左胸的位置刺上‘福清’二字,而那些穿西装的则是打杂的马仔。 孤狼在人群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激动的说:“可算是找到你了,大师,快快,小姐快要不行了,老爷子昨天急火攻心也病倒了,现在所有的希望可都寄托在您身上了。” 人群有了议论声,有人说,怕我是其他帮会派来的奸细,要不然怎么提前会知道衣服有问题?还有人说,我是外人不可靠。 而孤狼却怒了:“都特么闭嘴,就算是想害会长,谁会找一件女人的衣服来害会长?” 这一句话怼的四周鸦雀无声,照这么来看,其实福清会的内部也并非是一片祥和,不过也对,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江湖,何况这些真正在刀尖上舔血的江湖人思想又怎么会太过于简单? 跟着进了房间,迎面走过来一名自称叫陈家豪的中年人,自称是陈会长的长子,也是中邪女孩儿的父亲。 孤狼主动介绍我,说我是在拍卖会上见到的高人。 陈家豪神情憔悴的说:“家父年迈,受到这样的打击一时病倒,现在小女已经不省人事,所有的希望全在大师身上了。” “救人如救火,先看人再说。”我忙说。 “对对,先救人。”孤狼从旁附和,要我看,他是怕我将那天的事情都说出来,毕竟我劝过孤狼,他不信邪引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被陈家豪知道全部,难免会迁怒于他。 跟着上了二楼,女孩儿的房间里聚了很多人,西医中医都齐了,但在我第一眼看女孩儿就明白了,她天灯被拔了个干净,显然是怨灵作祟 但是,女孩儿却始终穿着汉服,这一点看起来很奇怪。 我问,为什么那件儿诡异的衣服没有脱下? 陈家豪叹了口气:“脱了,可脱了以后她就像是疯了一样,大喊大叫还会自残,身上都被自己抓花了,给了衣服让她穿好,人才会安稳,在东京的各大法师,我们也都拜访过,只是。唉!”,他摇摇头,神情沮丧。 我走上前,打量女孩儿的五官,头发掉了大半,面部发青,眼窝凹陷,浑身上下瘦的也仅剩下了皮包骨,要不是心脏监护仪的声音,根本无法确定对方时死是活,接着,我替女孩儿诊脉。 脉搏也是阳气源泉,而且,‘山医命相卜’五术不分家,懂得奇门当中的‘山术’,必然也会对其他有所涉猎,何况,人的脉搏分阴阳,阳脉看人体五行,辨别经络气血,阴脉则诊三魂七魄,哪里受损治哪里,要不然,你看有的道士给人看病,明明用的中医方法却治好了邪病是一个道理。 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首先得搞清楚病因才行,为此我列了一个单子让他们按照单子上的东西准备。等待的时候我要求见一见李娜那对儿情侣。 正好人还没放,孤狼吩咐下去,单独找了个房间陪着我一起去见一见眼镜男。二人戴着头套被拽进了房间,富贵的裤裆吓得都湿了,口中不断用日语求饶,反而李娜却显得很淡定。 孤狼一挥手,示意手下将他们头套摘下,眼镜男顿时跪地下开始磕头,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求饶,李娜踢了他一脚,气急败坏的骂:“富贵,你真给你爹丢脸,男儿膝下有黄金,哭哭啼啼算个什么男人!” 富贵急了:“你以为还是村里面和二狗子打架呢?他们是黑社会,合法的你懂不懂?弄死咱可咋办!” 李娜开口反驳:“弄死就弄死呗,俺爹说过,俺们家根儿正苗红,才不怕小鬼子哩!” 听着俩人争吵了几句,我清了清嗓子说:“你们俩先别吵了,我就是想找你们问点事儿,问完了就放你们走。” “好好好!”富贵连连点头,李娜嗓子高了几个分贝:“啥?你懂中国话啊?太好了,快,快给我们放了,你看看你给富贵吓得都筛糠了,一身的尿泡子,恶心死了。” 我与眼镜男对视时,他像是回忆起来了,指着我惊呼道:“是你!”,他旁边的马仔挥起了巴掌狠狠的打了富贵的后脑勺。李娜回过身推了一下:“你这人怎么打人啊!没事儿吧富贵?” 李娜认出了我,问我找他们干啥? 我说:“没别的意思,那件汉服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了么,是俺们村在坟地里挖出来的,你还想怎么样?”李娜情绪不好。 我说:“你把所有关于汉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然后你就可以走了。”,李娜眼珠子一亮,问我当真?我指了指周围,显然是我没必要去骗他。 李娜想了一会儿,仔细将汉服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他们是中原某县城的村民,当地墓葬极多,家家户户因为开垦荒地都有许许多多的古董,而且村里还曾发现过汉代墓群,导致一大批的盗墓者蜂拥而至,许许多多的人装作是商贩来村里收古董,用几百块钱便能买到价值几十万的古董,同样也引来了那么一场大祸。 第一千四三章点天灯 时间久了,村民们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家里每一件都可能改变命运的古董均被商人以白菜价买走,之后,村长发动村民,决定大家自己动手开始挖坟,又在全村几处通道设立了关卡,等到农闲时候,家家户户的大妈走上街头拦路,但凡外地人,只允许你路过,绝不允许你入村,到了晚上还将狗放出去巡视,也发生了好多次恶狗伤人事件。 村里自己炒炸药,村长带队上山挖坟,趁着天黑就开始干,感觉哪里有坟就炸,短短一年,全村的确脱贫致富了。 但是,有一次外地来了个道士,说是帮大户人家看风水的,一般任何关卡遇到僧道都不会去拦,道士找人帮忙带路上山,连着找了两天,第二天,道士长叹了口气说:“此地乃是风水宝地,只因为被人捷足先登了,一龙二眼皆有权贵之气,哎,无福消受了。”,说罢离开了村子。 干团伙盗墓的乡里人都明白这句话啥意思,所以在道士走后,那个村民偷偷的带着家里人上山,他根据道士那天走过的路,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在山里找到了一座大坟。 后来,趁着夜色无人知道,男子带着自己家的亲戚偷偷上了山,撸胳膊挽袖子的挖开了大坟,里面埋着的是一尊红皮的棺材,棺材板儿上的颜色光亮如新,就像是刚刚入了土的新棺材一样。俩人合力将棺材的板撬开,本以为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可没想到里面是一具好似睡着了一样的女尸。 除了带头那汉子以外,吓得其他人四散奔逃,女尸非但没有腐烂,还有阵阵的香气,模样非常的漂亮,就像是那画里的人一样。那汉子本来就天生大胆,他也没多想,还真就下去翻了翻,很遗憾,没有发现任何一样值钱的东西,但他倒是越看觉得女尸越漂亮。 由于因为当地流行配阴婚,这么一具漂亮的女尸肯定卖个好价钱,索性,人家抱着贼不走空的思想竟然将尸体抗走了。在当晚汉子独自一个人喝了点酒,老光棍子难免有了躁动,他摸了摸女尸胸脯,软软的,一时间色心大动,竟然将尸体给日了。 没几天他们家挖到女尸的事情传遍了村子,有人过来想要瞧瞧,而那汉子闭门不见,有时候会出来买吃的,人也是恍恍惚惚,谁与他说话,他都不理。又过了七天,有人去他们家要账,推开了门就看到汉子穿着一身女子的汉服上吊死在了自己家的房梁,然而进了屋找了好久,也没看到有什么尸体。 等到了汉子烧头七的时候,天降大雨,村里的谷子都被淹了,从那以后全村开启了噩梦般的生活。李娜告诉我,那阵子村里逢三必死人,3号、13号、23号每个月这三天准有人死。 村里面自发出去找了阴阳先生过来给瞧瞧,找来找去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整整持续有大半年的时间,那个曾经寻过穴的道士再次路过此地,村民们找他帮忙查看。道士后来上了山,发现了大墓被盗后也是急的拍大腿。 自古龙脉一个萝卜一个坑,假如是你看谁家的坟好,把人家挖出去,再将自己家先人埋进去都是犯煞气的,这一点在公墓很常见,所以选公墓一定要买新的,眼前这人被挖出去等于将龙的眼珠子也挖出去了,何况墓主人怨气很大,尤其当道士得知死者日了尸体后更是连拍大腿。 阴阳相交,等于是给了尸体活气,因此产生尸煞啊! 后来,道士在村子里开坛做法,用了三百只鸭子来寻煞,因为鸭在术法中是‘压’的意思,农村土办法,谁家频频出事,都出去借鸭子,同时赶到他们家,让鸭子连吃带住一阵会起到压邪的作用。当然,由术士使用的方法更为独特,配合咒法的‘赶压’既能压死人,同样也是可以压活人。 且说道士将三百只鸭子赶上了山,而他在山下开坛做法,过了一个多钟头,一只身穿汉服的女僵尸在山中跑了下来,那僵尸身体腐烂,模样狰狞,两只手的指甲快赶上枯树岔出的树枝了。 道士后来与女尸在山里大战了一天一夜,最后将女尸斩杀,而那件儿衣服也是道士交给的村长,他为村里立下了一处祠堂,将衣服放置祖宗祠堂来供奉,并且严肃的告知所有人,绝不可以穿上这件衣服,所有事情交代完了以后,道士从此一命呜呼。 后来全村不再死人,久而久之事情也就淡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村里人老老实实的开始种地,没人惦记着上山挖坟,随着日子久了,陆陆续续的开始有古董商人来收古董。 汉服便被村里的烂赌鬼给偷走卖给了古董商人,本来事情也该结束,可是,没过了俩月衣服又让人给送回来了,脸吓得惨白,说什么衣服也不要了。 经过询问,原来这件儿汉服自从卖了以后,已经死了七个人了,谁碰谁死,哪怕你烧了、丢了、剪碎了,第二天它总能非常准时的出现在家中,吓得古董商人也是吓得没办法,所以才将衣服送了回来。 直到村里的富贵外出留洋打工,再到看见拍卖行里的汉服价格奇高,打了歪主意,找到两年多不曾联系过的相好李娜,用着甜言蜜语的攻势,让李娜不远千里的将汉服带来了日本。村长也说了,这玩意儿邪门,卖给日本鬼子行,中国人绝不能卖,不过凑巧却让福清会的人给买了。 用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听完了李娜讲述关于汉服的曾经往事,在其中我也得到了有用的消息,比如挖坟的汉子因为女尸即将形成尸煞的时候,日了人家,带给了尸体人气儿,让那女尸活了。 还有,用鸭子赶山,摆明是要驱邪,最后道士身亡代表女尸的强大,利用祖祠恐怕与全村参与盗墓有关,假如不立下宗祠全村过不了三代必然绝户。 因此我推断其实女尸被除掉以后,她的所有邪气均被汉服所包裹住了,而且这件衣服道士知道自己毁不掉,只能利用全村烧香供奉来化解衣服内的怨气。 显然,道士做到了,但第一次被赌鬼偷走,这一次又被富贵骗来了日本,导致让怨气浮现而出,成了如今谁穿了衣服自然会立刻命陨。 所有法师不接这个活是有原因的,因为衣服是汉代的,年代越久的物品怨气越厉害,没点手艺如果强行驱邪,恐怕自己会被反噬而亡,还会导致衣服内的怨气脱离,融入到世间百姓的身体内,诞生数不清的恶毒之人。 随着买东西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我让孤狼送走了二人,不管怎么样,既然答应了帮忙解决,就一定要帮忙,而且我堂堂阎罗王哪怕来到日本,还会让怨气给震住么? 接着,又对陈家豪交代,让所有的人都出去,再将窗帘拉好,不要让任何的光线照进来。但女孩儿的母亲不答应,连哭带闹的想要留下来,两口子虽有争执,再看陈家豪也是很不放心。 再三请求下,我答应两口子留下,其他外人一个不留,主要是担心的则是阳气太重,容易对诊脉造成影响。 等到所有人退却后,问了女孩儿的生辰八字,得知她叫陈怡蓉,掐算了对方的命格后,由为她画了一道‘命符’再取一滴眉心血点在符纸上,之后将符纸贴在女孩儿的头顶,再将距离她头不远的位置立下一根儿蜡,此乃奇门术数中所用的点天灯,只要天灯不灭,人的魂儿不会散。 由于陈怡蓉的天灯已经被拔了,点起来很费力。第一次剑指毫无效果,又连续换了‘大金牌手’、‘金桥印’、‘大金光指’、等等作为起手点灯的指法却皆无效果。 见状,心里多少有点着急,当下如果灯不点,三魂七魄无法归体,如果这个时候逼出体内的怨灵,一定会引起夺体反噬,搞不好一下子就没了。 第一千四四章---一千四五章人体十窍 陈怡蓉本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那一双青色的脸咧着嘴角,牙花子外露,阴气森森的模样像极了骷髅在笑。我知道她是怨念太重所致,当即一个健步冲上去,用手指点向了她的眉心,口念驱邪咒。陈怡蓉阴笑道:“我现在与凡人融为一体,我就是她,她也是我,你想驱邪,怎么驱?”话音刚落,她一把拽下了输液管,鲜血哗哗的往下流,又说:“要不要比比看,是你先整死我,还是我先弄死她?” 当即,我以浩然之气打他的风池穴:“不要以为本师制不了你,我扶乩童本想问你有什么心愿未了,但你若是再继续执迷不悟,别怪本师让你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陈怡蓉吐了口血突然,她用头狠狠撞在了床头,天灯立刻要灭,危急时刻,我弹了一滴指尖上的阳血令蜡烛再次燃烧。 之前扶起的乩童也因为我们的争斗而逃到了窗户的位置,她满脸长毛的趴在窗前,黑溜溜的眼珠子注视着我们。 陈怡蓉依旧想要自残,当即我取出银针,分别扎在了他四肢穴位,接着,她想咬舌,我脱了鞋塞在她口中。开始想着化解怨灵心愿的事儿算是泡汤了,她既然已经一门心思想要杀人,如此凶戾的恶鬼留在人间也是祸害。不过,我心里也为那死去的道士表示惋惜,他本想用全村祭拜的香火度化,却不成想这怨鬼这么多年却依然不曾领情。 但我敏锐的在刚刚怨灵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她说自己就是凡人,那不是代表她已经完全被通了十窍了!出马仙借助人身修炼,首先要串九窍,其中双眼、双耳、双鼻子、口、前尿道、后屁眼、肚脐统称十个窍,妖怪入了人体之后,所谓的妖气鬼气都会藏在人体九个部位,但唯独留有‘地窍’不入,这是为了妖邪进出所用。十窍对人体至关重要,像是面部七窍遮上会耽误生活,就连从不在意的肚脐,如果你贴上不透气儿的膏药,两三天身体准出问题。十窍本是人活在世上的接纳天地阴阳五行气所用,好比农村妇女要‘立堂出马’前的遭受的折磨,便是由于妖气与人气不融合,二者拼命相容,容成了,你出马了,容不成那你这辈子就毁了。 其中面部为天窍,肚脐为人窍,下面俩窟窿是地窍。 但陈怡蓉说她已经是凡人,岂不是说明汉服中的厉鬼已经占了十窍,打算借体重生,只是因为鬼魂怨气太重,凡人才会早早的被折磨致死,她说用人血来洗清法华经的经文,依我来看,是想害人性命以此来污了经文脱困。 她虽然被堵住了口鼻却依然能够与我大喊:“该死的道士,你封住我也没用,我要杀,你保不住的!” 沉浸心神,以我生平所学来看,驱邪缚魅首先要将它拔出来,为此,我心里只能念了一句‘形势危急,多有得罪’,当即,我脱了陈怡蓉的汉服,一时间,她的肌肉开始抽搐,皮肤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她癫狂的大喊:“没用的,你杀不了,杀不了我!” 妈了个鸡的,杀不了?我倒要看看怎么杀不了!当即,将衣物丢于一旁,谁知那衣服竟然自己飞了起来,当它将我笼罩时,我心里冷哼,随手一把将衣服拽住,丢在地上用脚踩死。 陈怡蓉痛苦的大喊:“为什么你能踩住我,把脚拿开,快拿开!好疼啊!” 特么的,老子即是阎罗王又是真龙之躯,单论血统无人能及,而且用阎罗王镇小鬼,哪怕在日本,我也不信你能翻起来?踩住之后,站在她的近前仔细找八穴,其中十窍管生死,八穴管阴阳!被鬼占了身体,自然是我阳气蛰伏体内,十窍之中鬼气弥漫。 以浩然之气度给四阳穴,刺激阳气的诞生,接着,我也没多废话,第一步,以朱砂画下九道‘请神符’,贴于除了gang门以外其与九处,别看她光着身体,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被厉鬼折磨奄奄一息的病人而已。 灵符贴好,立案焚香拜请神,天地开眼,香火缓缓绕梁在屋内。 先是拜请今年的值年功曹神李丙神降临,继续朗声喊道:“昊天金曲玉皇大帝陛下,金阙化身,玄天上帝,弟子张大宝再来拜临,一请东极青草大帝,二请四极浩灵大帝,三请南极长星大帝,四请我北极紫薇大帝,五请中极无量大帝!再请,上元一品赐福天官,中元二品赦罪地官,下元三品解厄水官,三元三品三官大帝除灾解厄,扫荡妖邪气,急急如律令!” 这不是说真的把一堆神仙请来,而是想利用请神符上的天地神性,勾动神仙的威能,既然妖邪以鬼气侵害十窍,那我则用神性逼她九窍归一。 茅山道士可以符篆咒术沟通九天神煞为己用,如今虽说已经走出国门,可自身那点天地正气的神性还在,但凡妖邪鬼魅理应退避三舍。随着咒法的念诵完毕,单手一指点,火光冲天,九道符纸同时化为了灰烬,剩下的只有留在女子身上九道香灰。 此时,我饮了一口水吐了她一身,接着手持符笔沿着陈怡蓉的身体写下道文,连续的落笔,使她的身体鼓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这个包会沿着她的身体开始到处乱窜,但是,不论怎么串也无法串到写有道文的位置,于是,那大包被一直挪到了她的小腹位置。 觉得差不多了,我将手放置于鸡蛋大小的包上,很软,感觉就像是胀了气的水球一样。接着,口中反复念诵‘净身咒’眼睁睁看着大团大包开始缓缓的下移,而陈怡蓉哀嚎的声音变的更大了。 她阵阵尖啸的声音震的我耳朵发麻,接着,就听‘噗’的一声响,一大团黑气被陈怡蓉当屁一样给放了出来,趁此机会,我手掐法决,打了一记五雷指,烟雾被打散,但是很快它又汇聚一团,之后,我将汉服捡了起来,丢向了空中。 汉服上的金线出现了条条经文,笼罩住了黑色的烟雾,至使空中的虚影变化为一张模样俊秀的女孩子脸。 女子怨毒的说:“为什么要抓我,我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很快,经文将所有的怨气收拢,没有了凡人身体的依托,汉服成了束缚它的囚笼,当衣服落在地上,再次变为了那件儿阴气森森的样子。 我长呼了口气,又手指点了下水杯,陈怡蓉的魂魄再次出现。 “去吧,回到自己的身体躺好,闭上眼睛,明天天亮你就恢复了。” “谢谢大师救命之恩!”她双喜跪地磕头。我摆了摆手,陈怡蓉按照我的要求躺在了身体内,不一会儿,蜡烛也随之熄灭。 陈家豪夫妻二人惊醒后,看了眼还在沉睡的孩子,又一次大哭。我说:“别哭了,不要见光,等到天亮以后你女儿就会恢复健康,不过身体被鬼气侵蚀太深,需要立即用新娘煞来冲喜,稳定的阴阳调和,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即可完全恢复。” 悬壶济中所得到的功德与欣慰是对等的,修道也是修心,从善则心安,心安则道成,越经常看惯了生死的人,越会对人生‘道’的真谛感悟很深,不论是面对权贵之家,或是拼命百姓,命是公平的,大家都只有一条,所以人生在世,还是要珍惜当下,这种心灵鸡汤的话,如果找一个火葬场炼人的老大爷聊聊,他的确能说的你怀疑人生。 第一千四六章九具尸体 且说,为了保证屋内不见光,我在房间内一直坐到了天黑,由陈家豪吩咐将房间所有的灯光全闭了以后,我们这才出了房间,他留我吃饭,我是没答应,毕竟我曾吃过黑帮的亏,哪怕身有龙骨,也不想与那些人走太近,拿着汉服离开,让司机给我送到接我时的位置,等车走了,我打了雪惠的电话。 今天救了福清会的人,我本以为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后谁也不见谁,他们继续混他们的黑社会,我则继续想办法找到龙巢、扶桑神树、捎带着再把九菊一派的宗主之位搞到手。 但,最终计划却远远没有变化快。 雪惠则在三十分钟后赶来接我,上了车,我说:“你就不能早点,多冷啊。” “不要废话,能接你就不错了。”她说。 我一愣,原来她也会抬杠啊。她开车掉过头带我行驶在回家中的路上,忽然没头没脑的说:“昨天你看到的死尸,是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儿。” “可惜了,这家长也真是的,那么大点的孩子让他们去水边玩,也不怕出事。” “他没有父母。”雪惠很平静。 “你去派出所了?” 雪惠摇摇头,我忽然觉得她情绪今天好像很低落,于是,我追问她怎么了?她没说,我又说:“大家好歹也是搭档,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对哥哥说,哥好歹也是道士,要不然给你算一卦,指点指点迷津?” “不必了,死者是孤儿院的小孩儿,叫泽吉,父亲是个酒鬼,母亲是个毒贩,因为母亲被抓,父亲熏酒后冻死街头而被福利院收养。”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我吃惊的问。 雪惠突然踩了一脚刹车,我猛的在座位上窜出去,脸撞在了玻璃上,就听‘咣’的一声,差点没把我牙撞掉了。 疼的我呲牙咧嘴:“你特么有病啊,刹车不告诉一声!” “给。”她递给了我一个文件,我问她是什么?雪惠只是让我打开,埋怨她神神秘秘的,我随手将文件袋拆开,里面赫然是一张张恐怖照片,不对,应该说是死者照片,照片中是一具面目全非,而且已经被泡浮囊的尸体,除了几乎快赶上身高的长头发,根本也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男还是女。 我问她,这是什么照片? 她说:“泽吉的尸体,今天早上我去福利院才知道的。”她的语气有些低沉,长叹了口气,极为不解的问我:“才十天而已,为什么择吉的尸体会被泡成这样?还有尸体长头发,我问过医生原因,很遗憾,他们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人死之后头发还会变长。” 感觉到了雪惠的情绪非常不好,她继续说:“这不是最奇怪的,因为就在择吉的尸体被发现之前,那条河里已经找到七具了,择吉是第八具,昨天晚上又发现了第九具,死者均是小男孩儿,并且,他们也都长了长长的头发。” 接着她给我拿了一张福利院的合影,又告诉我在她身侧的小孩儿就是择吉,那是一张福利院一百多人的大合照,其中雪惠笑的很开心,在她身侧有一名短头发,模样清秀的小男孩儿正是泽吉。 “昨天晚上在河里发现也是九岁的小男孩儿,你说过你是道士,用你的眼光看,凶手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他们的头发会变长?” 这就有点为难了,我现在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不过,能让男孩儿变长发,听起来有点养尸的意思,但既然是养尸那又为何将尸体浮于表面? “如果你能查到,这对警方办案是很重要的线索,也可以早日抓到那个混蛋,拜托!”她突然特别认真的看着我。 真没想到啊,那么高冷到不可一世的雪惠居然会道歉? 望着面前美丽的女子,她不仅仅对小毛片有着偏执的爱好,还是冷酷无情的间谍,同样又是福利院里兢兢业业的志愿者以及教师,种种矛盾的身份都在她的身上得以体现。 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索性我也不就不猜了。 “好,既然你求我,这个面子我给你,先回家吃饭,我肚子有点饿了。”我说。 雪惠因为我答应帮她抓凶手,兴奋的神色溢于言表,竟然开车请我去小酒馆喝了一顿,不得不说,清酒我是真喝不惯,味道像水似的,一点都不如烧刀子、二锅头好喝,除了酒杯做的漂亮,其他毫无任何可取之处,心里回想在国内时候,看到很多人就是闲着没事儿装高雅,认为喝洋酒高贵,喝二锅头就不高贵,其实甭管啥酒,喝多了一样迷乱心智。 雪惠日文交加中文的和我聊了一堆,言谈中我感受到了她对于那些孩子们的感情,正常人如果有着多种极端的性格,而且情绪古怪,那么心中必然隐藏了一个改变她一生的秘密。 吃了两大碗面条,在酒馆一直陪到了深夜,雪惠酒量非常好,开上了车也没说画出s形来,在深夜里的街头,许许多多的流浪汉开始活动了,有的搭着小棚子,也有的躺在长条椅上盖着大被,甭管多大年纪的都有,这确实也是一大奇观了。 到了雪惠的家,洗漱结束后回到了房间休息,一躺在床上,我心里想起了那个‘扶桑神树’也是非常闹心,因为毫无头绪,谁知道该怎么找? 叹了口气,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雪惠便将我叫醒了,随后她为我化了妆,让继续扮演起昨天那样的中年大叔。 八点半出的门,我们两个开车去了警局。 进门的时候,警局像是对她很熟悉,由一名警长与雪惠负责交流,俩人起初态度还很好,后来竟然吵吵起来了,最后雪惠愤然带着我离开。 重新站在了马路边,我说:“刚刚你和那小鬼子聊啥呢?” “渡边警长说,案子已经结了,尸体经过法医的判定,所有人没有外伤,死者也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所以认定为落水而亡,该死的混蛋!他们说,九具尸体相继出现,是因为他们分别在不同的时间落水后陷入到了淤泥里,由于前几天下雨才会被冲出来。”她说。 “警察要是结案,咱么也没办法啊,何况先在连死亡原因都搞不清楚,怎么抓人?”我无奈的说。 雪惠非常认真,瞧她眼珠子上的血丝,像是已经好多天没有合过眼了,她说:“不行,泽吉从四岁来到福利院,我整整看了他五年,一直以来都将他当做亲弟弟一样,好好的一条人命,绝对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她对我深深鞠躬:“真的拜托您了。” “好好,别客气别客气。”雪惠突然变的特别有礼貌,搞的我都有点不适应了,现在我发现,在她冰冷残酷的性情下,其实潜藏了一块儿善良之地。 我问她,现在警察不管,我们该怎么办? 雪惠说:“自己查!” “自己查?咱们手段有限啊,首先接触不到尸体。” 雪惠说:“没事,我们可以找侦探,他们手里从业资格证,可以介入案子调查,甚至能在支付费用的前提下,查看政府搜集到的信息。” 我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看过柯南里面的毛利小五郎,日本私人可以从事侦探工作,这在大陆都是不合法的,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当百姓对于案子表示不信服,可以通过私营者的手段来重新调查证据,再将调查来的证据合法的呈交给司法部门,这的确可以减少冤假错案。 后来,雪惠开车带我去了一间侦探事务所,她还说,柯南这部动画片,最初就是以事务所的上一任老板的原型所著。 第一千四七章破案 店面是以原木色的装修,大约二层楼的高度,因为处在市区的边沿,所以来来往往的人也不是特别多,抬头看着侦探所的牌子上写了一堆日文,我是一个字都不认识,不过雪惠告诉我,这家店叫‘柴崎龙二’事务所,并且在柯南当中有许多案子都是由这家店的上一代老板的案例改编。 雪惠握了握拳:“能不能为死去的小孩儿平反,全指望他了。” 其实,我心里也挺抱有期望,毕竟柯南啊,那可演了20年的动画片了,光听这个数字就已经算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进了门,房间的灯光昏暗,雪惠喊了几声,不一会儿,在二楼下来一位年纪三十左右的青年,他戴个眼镜,脸上长了好多的小粉刺,瞧着鼻头发红,嘴角的白蒲,应该是阴虚所致的火旺,一对儿很深的眼袋,瞳孔无神,怎么看也不像柯南那种充满智慧的大眼珠啊。 雪惠与对方聊了很多,我坐在一旁东看看,西看看,面对语言不通,真是一点也没辙,他们俩聊了足足有四十分钟,直到雪惠交了定金。 出了门,我问她怎么样? 雪惠说:“柴崎先生说他下午会去警局看尸检报告。” 我心里没谱的说:“我怎么感觉那个人那么不靠谱呢,能行么?” 雪惠这才说了她的目的,这次她就是指望柴崎侦探事务所的名声才找的人家,至于怎么去找凶手,她则就说了三个字——“自己来”。 没错,她智商那么高,怎么可能连这点事儿都看不明白,我俩上了车以后,我说:“走,去河边找我二哥,顺便也能看看犯罪现场。” 她无奈道:“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去河边找你二哥,他是王八么?难不成会一直憋在水里?” 我倒没生气,乌龟、王八那在道教的眼里可不是什么侮辱人的词,指的都是长寿、镇煞,我说:“那你就不懂了,水底下的不一定是王八,也有可能是蛟龙。”,话没说完,他一脚油门窜了出去,慌忙间我系好安全带,感觉雪惠这人有点问题,冰清玉洁的外貌中,指不定隐藏了什么洪荒猛兽。 中午的时候赶到了河边,连续发生的死亡事件,导致岸边钓鱼的人少了许多,于是,我又开始了漫长的喊话过程,很遗憾,从上午喊到了天黑,还是没有白伍的踪迹。 挠了挠头,坐在河边休息,掏出一支烟点燃,望着水面上的波光倒影,我的心非常焦急,白伍一条中国蛟,没水活不了,可他总不能跑谁家的鱼缸里吧? 雪惠碰了我一下,向我要了一支烟,她指着水面:“我问过了,一共九个小孩儿,他们不是在一个位置浮出,而是在一整条河流的各个位置,你说,这真的是个巧合么?” “不是巧合。” “你这么肯定?” 我点点头:“其实,我在找我二哥的时候,也在想那几个孩子的死,九个男孩儿是颠倒阴阳而死,九为阳,他若是想颠倒阴阳,又为什么会选九个?九阳九阴?这一点我很想不通,不过,我看过你的照片,死者是穿着红衣,代表水火不容,脚踝绑了两个圆球,如果我没猜错,很有可能是磁球,凶手每日浮一尸,尸体的魂魄又不容于水,但已经泡浮囊,肚脐也被扎了个眼,魂魄必然被取走,可是,到底什么人做的,以及他的做法是为了什么,这一点确实有点摸不准。” “果然是被人所杀,该死的混蛋,我一定杀了他报仇!” 我无奈的说:“报仇?对方天衣无缝,这条河又距离大海那么近,九具尸体真不一定是在哪儿抛下来的,你怎么找?” 雪惠很认真的说:“那我们就从头找!”,简单的聊了聊,他打算在几个孩子的身份开始入手,这些东西,明天柴崎会将资料搞到,于是我们俩回到了家中,空闲的时候,学会就会对我培训起了日文,翻来覆去,哇啦哇啦,还在我九窍通透,有了很好的记忆力,学起东西还是很快的。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柴崎便开车来找我们。 他拿来九个孩子的资料,我装起了哑巴跟着四处寻起来,九个人有七个在东京,两个在大阪,距离还都不是特别的远,这一点,可以推断应该是长跑往两地的术士。 第一个孩子家里是东京叫江户川区,这里住了很多的中国人还有印度人,大都是过来务工的,他们都是做一些低贱的活计来赚钱养家,多数属于流动人口,所以,这里也是经常丢孩子的高发地。 到了一栋筒子楼样的居民楼,上了三楼,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瞎了眼的老太太,他们应该谈及了小孩子的事情,老太太也是失声痛哭。后来,雪惠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黑帮,因为斗殴被打坏了脑子,三年前走失了,而孩子的母亲也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现在老太太全靠社区救济生活,当时,雪惠心生善念,给人家留下了点钱,当老太太得知后,立刻双手合十,说了一堆的感谢话,起初我这没太在意,因为日本的宗教信仰多数趋向于禅宗佛教。 不过,等到绕了一整天,我发现了一个共性。 九户人家皆为最为低贱的贫民,各个信封佛教,有三个人家里供奉的是黑身佛像,因为文化的诧异,我认不出来是什么佛,如果家家都有,那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等到调查了一整天回到家中整理资料,我在柴崎给的线索中看到了死亡时间,他们分别是子时一刻到八刻,也就是十五分钟死掉一人,但第一个死亡的却是午时三刻,此时辰的阳气最重。 八阴一阳串联在一起,阴阳颠倒,按照五行术数来推断,应该还缺八阳一阴,但凡奇门邪术,逃不过‘寿’、‘财’、‘法’。有的害人是因为寿元将近,也有的是求财,当然有一部分追求术法强大的邪教徒也会通过害人来增加实力。 忽然,雪惠碰了我一下:“干什么呢,那么认真?” 我说:“有没有东京地图?” “怎么了?有日文版的,中文的没有,但如果想用的话,你可以谷歌搜一搜。”他说。 日文的也行,让她拿来以后,我让她在地图上找到今天出事的九个小孩儿的家,当她用笔圈起来以后,我发现,逝者的彼此距离不是特别的远,取了他们家大约中心的位置,我问:“周围,有没有什么庙宇?” 雪惠用笔圈了一个圆圈说:“最著名的是总持寺,由于日本寺庙很多,除了它还算是比较有规模外,小的寺庙也有很多,怎么了?” 对啊,日本的寺庙那么多,要想以这个方法找确实有点太过于唐突了,为此我又说:“明天一早,你重新拜访这几个人,到他们家中看看,是不是佛像为黑色的木头雕刻,如果每个人家中都有,那么凶手的范围就缩小了。” 雪惠兴奋的对我连连鞠躬感谢,我心想这女人也够怪的,别的事情她都是冷冰冰的,唯有帮助那个叫泽吉的小孩报仇时候,她像变了一个人,只要是与报仇有关,她总能变为老百姓眼中没事儿爱鞠躬的日本女人。 一晃来日本已经有近十天的时间了,现在我杀人的风波也不像是开始那般天天电视机循环播放,于是,我主动问雪惠,在东京哪里有山,而且山中多参天古树,在山顶的还有农家的私人庄园。 雪惠想了想说:“你说这个地方确实有,但那座山被私人买下了,外人不允许参观的。” 第一千四八章松井樱 听到确有此地就行了,否则真不知道那些混蛋是以什么手段拉着上山,万一山不在东京,要找可就麻烦了,想起监控器中变成我的脸去作案行凶的人,他先是令我蒙受冤屈,接连丢了游方,又丢了白伍,如果不杀他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何况,我还担心,既然他们能模仿我的脸,会不会还利用这张脸做别的坏事儿? 日本我不熟,让雪惠帮忙开车带我去。趁着夜色,我们再次启程,现在只要是我俩待在一起,她都会抓紧一切时间教授我日语,有时还会用日语和我交流几句。 直到了郊区时,雪惠停了车,她给我指了指远处:“山顶就是你说的宅院,前面不通车。” 下了车,没错,面前大山多有古树遮挡,看起来非常有原始森林的味道,扫视了一圈,望着山下掉落的枫叶已经没过了树根儿,我攥了攥拳,新仇旧恨是时候算一算了,身旁的雪惠主动要求陪我一起去。 我摇摇头:“不了,你老实儿在这儿等我就行了,别乱跑,否则等我回来找不到回去的路,丢了怎么办?” “你语言不通,就算去了又能怎样?”她说。 我脱了外套,简单活动了下身体说:“谁说去了就一定要说话?” “不说话你想干什么?” “杀人喽!”,话音刚落,我一步窜向了大山,奔跑在漆黑的森林里,禹步二十七迹的灵活展现的淋淋尽致,如鬼手般的枯枝摇曳,强风在我耳畔呼呼的刮着,山里许多猴子也被吓得四处乱窜,没过多久,我到了山顶,眼前依然还是我曾见过的古朴院落。 今天来就是为了打架的,二话不说,我冲过去一脚踹中了大门,‘咣’的一声,木门粉碎,眼前的一幕却令我大吃一惊,宅内蛛网遍布,长廊的凉亭破烂不堪,甚至多间小屋也已经连房顶都被雨水所冲塌,院子内除了几只野猫钻回了破房子外,此地好像已经荒凉了好久没人住过。 不对啊,我不到一周前才来的,就算是破败也不能破败的那么快?小日本虽然会妖法,我觉得怎么也不至于能躲得过可以看破虚妄的阴阳眼吧? 院子内有着山里幽魂飘飘过过,他们却都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于是,我开始沿着屋内走,穿过长廊,又到了那个叫香奈子的居所,推开了门,屋内烟尘弥漫,感觉至少得有个几年没人住过了。 妈了个鸡的,想我堂堂阎王爷,难不成还撞鬼了? 不过,我在小屋发现了熟悉的东西,中央的位置摆着泥塑的圆缸,这不是正是第一次进来时所看到的鱼缸么,现在圆缸虽说表面布满了青苔,可没错,纹落都是一样一样,当初缸内清水中的两条金鱼令我印象很深。 心里对九菊一派有了警惕,他们确实太邪了,竟然可以避过阴阳眼,我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当走到鱼缸近前,向下观望时,惊的汗毛竖起,因为缸里居然有着一个人头,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它居然还与我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仔细检查,发现脸皮是包裹在一个圆形的木头上,五官轮廓皆有刻意雕琢,头顶缠绕着一节红色麻绳,当我伸手要将头部拿出来的时候,突然,身旁有人推了我一下,我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心里大惊,是谁?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身旁,一回头,来者身穿黑色夜行衣的,面部戴着黑色口罩,我脱口道:“忍者?”,对方没理我,而是拿着一把刀狠狠的扎在了石缸里的木头人,鲜血瞬间呲出很高。 怎么可能?好好的木头人居然会喷血?渐渐的,那个与我一模一样的木头人变成了一只黑色的猫! “这是什么!”我脱口道。那黑猫蜷缩着身体,瞪着绿色的双眼,看起来非常瘆人,可以想象,如果我刚刚动手碰了,会不会被它所伤?长呼了口气,先不管来者的身份了,既然救了我,那绝对是朋友。 按照雪惠教给我的日文,我说了一声谢谢。 对方用中文回道:“不客气。” “你懂中文?中国人?”我心里特惊讶,怎么还是个中国的女忍者? 她继续说:“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就开始教我中文,而且,我还知道你叫张大宝,看起来与照片里的人一样,爷爷上次回日本特意与我详细提到过你,他说你是一个可以磨掉九菊一派杀伐之气的人才,不过今天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爷爷?你是松井樱?” 她没否认,随手用一团药丸黑色的药丸打在了猫尸上,‘轰’的一声,起了一团蓝火,缸里的黑猫化为了灰烬。 松井樱说:“刚刚差点要你命的叫做偷脸猫,是炼妖社培育出来的一种吃人魂魄的妖猫,因为与养鬼社隶属于坎菊堂,会用妖猫害人也不奇怪,它偷过你的脸,如果你再被它咬到,会面部溃烂而死。” “小日本真特么邪门,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吃惊的问。 “注意你说话的口吻,站在你面前的日本人可是刚救了你的命。而且,小与不小,不是按照个头来比较。”松井樱的语气不善。她可是大阴阳师的女儿,除了与松井建安一样爱国,显然她还不温柔。 没与她争执,我指了指周围,短短几日的时间,也太奇怪了?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我也没在拐外抹角,直接问起了养鬼社还有偷脸的事儿。 松井樱说她前几天她被坎菊堂围追堵截,差一点被杀,今天来这儿也是要找香奈子复仇的,至于能看见我,他说也是一次偶然而已。至于偷脸猫,需要利用风水邪鱼将人的影子定格在镜子里,再由偷脸猫舔了镜子上的影子,这个时候对方可以利用偷脸猫的幻术,以此来扭曲改变人的五官,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可能你不过简单的照个镜子,其实影子已经被留下来了。 我说:“我和你爷爷认识,咱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把你脸上口罩摘了吧。” 松井樱随手在怀里拿出了一枚翠玉戒指丢给我,用娴熟的中文说:“这是掌门令,九菊一派但凡发下公告必须由戒指摁下掌门印,我爷爷临终前让我将它给你的,今天既然撞见,也是老天爷安排。对了,我爷爷说让我嫁给你,有了孩子以后再将掌门印给你,可我对你没有什么感觉,而且对九菊一派也同样毫无兴趣,爷爷既然已经去世了,他管不了我,我的模样你也别看了,咱们俩就当从没看见过,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妈了个鸡的,心里很无奈,说的好像我非要娶她似的。 “再见再见,大阴阳术我不能替老头子传给你,那个是松井家的绝学,以后我会教给我未来的丈夫,掌门印也给你了,明天我会放出话去,从此以后,你愿意咋折腾咋折腾 ,只要记住,千万不要来找我。”她转身连续挥了挥手,之后步伐轻盈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与松井樱充满偶然性的相遇,却没成想她也是来找养鬼社报仇的,如今社里的人搬家了,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握着翠绿色的戒指离开了大山。 一个九菊一派下属三十六社当中的养鬼社的手段都能让我措不及防,可想而知,此门派已经不仅仅用诡异二字,甚至可以说,他们很邪。 第一千四九章度鬼经 下了山与雪惠汇合,她什么也没多问,很淡定的开车带我回到了家中,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看了看戒指,既然这个东西那么重要,索性用红绳拴好挎在了脖子上。 后来,我躺在床上,当闻到了一股檀香后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梦,梦中又一次看到了地藏王菩萨,还是禹王鼎内的漆黑空间,地藏王菩萨盘膝坐在谛听的身上,他头上有金光,口中呢喃像是正在为忘川河缺口中爬满的百鬼讲经,坑内那些骨瘦嶙峋的恶鬼不断的向外爬,却又在金色的佛光中消失不见。 我问菩萨,让我来这儿干什么? “你坐下。”菩萨指了指他旁边,一副藤条编织的蒲团凭空浮现。 “坐下?我今天也忙了一整天了,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我说。 菩萨又重复叮嘱了我一遍,我心想真是够奇怪的,不过嘴上连说了几声好,主动坐在了蒲团上,没想打我居然凭空的浮起来,这一幕让我很震惊,干什么?不会也要我念经吧? 紧接着,天尊曾经给过我的功德袋缓缓的飘了起来,看上去,我心里大为吃惊,袋子上曾经有九龙托日,如今功德所致,仅剩下了一条龙怎么样也变不没。 布袋上的金龙轮廓清晰,好似能在里面飞出来的一样。 菩萨说:“这是功德袋,也是用来承载你的福报,我传你度鬼经,每日你可来此为怨鬼讲经超度,以此来填满你的功德,会对你化龙有所帮助。” “功德袋?这个是天尊给我的,你们不是敌人么?”我吃惊的问。 地藏王菩萨说:“敌人,贫僧从未有过敌人,天尊赐你功德袋,是想你在度了自己之后,魂魄顺顺利利的离开身体投胎转世,亦或者成就阴神所用,但既然你打算褪掉青蛟皮,多积功德会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这不算拜师吧?”我又问,生怕再有什么阴谋。 地藏王菩萨摇摇头,再次见到他我心里也很意外,不过,能有这么一尊大神待在身边,心里还是很踏实的,除了谛听对我不咋待见以外,老和尚的笑容很慈祥。 我说:“菩萨,我想知道豆豆现在怎么样了?” 菩萨说:“龙女已经继续转世,完成未完成的红尘杀劫,若是度过去,则证菩提道,倘若失败,则烟消云散。” 一想起豆豆,她小孩子与成年的容颜相互交叠,一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另外一个则是至死不渝的龙女。 “那是不是我以后见不到她了?” “有缘自会遇见。” 心里骂了几句李远山,想起自己即将脱下道衣去找诗雨,我又迫不及待的问:“菩萨,我穿上道衣无法接近诗雨,这是为什么?” 菩萨说:“她本是帝释天的女儿,轮回转世后为我座下童女,但却因为体有阴骨,能坏人道基,你是天下间的‘行道者’,不论佛道都不想你二人接近,只是因果宿命却依然让你们相遇,我曾指点阴差接她回来,可你不肯,所以,天尊才想到利用青蛟皮阻止你,同样也是困住了菩提心。” 想起了那白衣飘飘的熟悉容颜,以及妙音上师曾说我心有菩提,不过,诗雨如今她已经不记得我了,长叹了口气,我问地藏王菩萨,现在诗雨到底怎么了? 菩萨说,诗雨因肉身还留在凡间,假如能在一世证道,那么便可以肉身穿过禹王鼎,带领门人入西天佛国,自身也可受封为菩萨,她的信徒可住在西天极乐永生不死,但如今,诗雨同样也在红尘炼心,直到度过最后一劫,才可修成正果。 “张大宝,贫僧眼里只有道,它既是佛也是道,同样是道理,你可以在千里之外的禹王鼎中寻到我,那就是天的旨意,阿弥陀佛,现静下心来听我讲度鬼经。” 他的声音犹如春风入耳,打心眼里我愿意相信这位面目慈祥的僧人,回想起双王城中他以凡躯毅然赶赴华夏,又在最后发下宏愿度尽地狱恶鬼,以他和李远山的交情,我相信不会害我。 安心听完了度鬼经,于是,我盘坐蒲团,学着地藏王的口吻安心的在此讲经,刚开始讲经,那些恶鬼像是烧沸了的水一样翻腾,他们抗拒,鬼哭之音回荡在漆黑的地狱入口。 接着,居然恶鬼在坑内爬出,谛听没有管,任由恶鬼扑到了我的身上,它们双目空洞,枯干的身躯与我在大海中间过的骷髅没有任何分别。 恶鬼张开大嘴咬我,结二连三又有其他恶鬼跟着扑出来一同咬我,疼痛没有阻止我念诵经文的决心,因为我知道,他们的心还停留在忘川河,意识同样也沉浸在心中忘不掉的过去,看透厉鬼的本质,他们躯壳内剩下的只有不甘心的悲伤而已。 我被啃咬的血肉模糊,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间,禹王鼎空中点缀的繁星落下,他们成了一个个的人,甚至我还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几乎百人左右跪在我的周围,随我一同念诵度鬼经,那些恶鬼被佛光笼罩,渐渐的,它们的瞳孔有了颜色,而且,所有的厉鬼也像那些双王城的鬼魂一样跪在我周围诵念度鬼经。 我跟着一起念了好久,随着鬼魂的增多,不知不觉,眼前出现了一道光,地藏王的声音再次传来:“天亮了,以后每晚你可入禹王鼎随我一同度鬼。” 当亮光消散,我睁开了眼,很奇怪,明明一夜未睡,可是精神头却出奇的好,看了眼时间是上午六点半,随着隔壁大片的声音传来,也宣布了新的一天开始。摸了摸功德袋,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而且度鬼讲经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处,或许现在是没有表露出来吧。 出了门,敲了敲隔壁:“小点声,有点公德心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隔壁还住着一位大小伙呢!” 没多久,门开了,雪惠穿着淡粉色的睡衣,胸前还有着一只白兔图案,打扮好似少女般可爱,随着目光上移,当看到了那铁青的脸,什么可爱啊,漂亮啊,统统没了影。 “以后不要敲我的门!” “得得,不敲就不敲,生气干什么?”扫了眼屋内,发现了正在播放着影片,场面很劲爆,为此,我还尴尬的冲着她笑笑:“要不然,你继续?” “好了,一会儿咱们就走。”,雪惠随手‘咣’的一声关了门。 奇怪了,看个黄片么,有啥不让说的?真是古怪的一个人! 洗漱结束后,我们俩再次踏上了破案的行程,而雪惠将查看黑色佛像的事情交给了传说中的‘小柯南’,我们分头行动,等着在中心地带汇合,见面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们,的的确确七个人家都供奉着黑色佛像,这也更加肯定了我们的想法,但是,他居然为雪惠买了奶茶饮料,时不时的献献殷勤,真是搞不懂了,难道没看出我俩是‘夫妻’么? 后来,我们对整个区域做了一次调查,按照地图上一共是四十间寺庙,这个数量可是不低啊,心想小日本可够下狠心的,是不是缺德事儿做多了,需要求庙宇保佑?不过,在走访起来,我发现了,大多数小庙都不大,也就是有一户普通人家的大小,独门独院,多数庙宇住了两三个僧人而已,至于职责,雪惠说,僧人有时候帮助周围做做法事,讲一讲佛经什么的。 提前交代了雪惠该怎么询问的话,我们扮演上香的贡客,与各个庙宇的和尚聊天,当我们提出供奉佛像求财的时候,和尚摇摇头,他告诉我们,庙宇清静之地,只求平安不求富贵。 雪惠给了和尚‘贡品’,又问这个该去哪求? 老和尚接了钱,叹了口气,他给我们指了一处叫做‘小德寺’,那里求财求运比较管用,但是,他特意叮嘱我们,千万不要说是他说的。 第一千五零章捉妖僧 雪惠还特意描述了黑色的佛像,老和尚表示没见过,但别的城市他说不准,在东京他所了解能求偏财的只有小德寺一家。我们如今找不到黑佛像的源头,能求偏财的法师也是一大线索,毕竟偏财一途,正经的僧人都不会去做,既然小德寺敢做,那就是不正常。 当前,柴崎一个三流的侦探就算去也没什么用,雪惠也就让他一个人离开了。我们去的小德寺庙是处在一个贫民区的中央,属于城中村,在这里家家户户挨的很近,看不到太多大都市繁华的气息,沿着街道行走,能看到来来往往小孩子们的嬉闹。 到了庙前,面前棕色的木门紧闭,低矮的围墙,快赶上篮球场的大小,一共三间屋子,正中央的则是供奉佛像的,但寺庙一个人都没有,里面非常冷清。 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有头发的小沙弥,他对我们拱手说了一堆话。雪惠给我翻译,他说师傅的孩子病了,回家探亲去了。 “和尚结婚了?还有孩子?”我特别惊讶。 雪惠说:“你惊讶什么,只有汉传佛教不允许结婚,本土寺庙没事儿,他们像基督教的神父一样,都是来上班的。” 她还说,在日本有很多的佛教,南都六宗,天台宗,真言宗,禅宗等等日本本土佛教是不禁止结婚的,中国的大乘佛教是日本佛教的母体,虽说日本佛教当中有大乘佛教的信徒,不过那种清规戒律太厉害,终归还是占有少数。 问雪惠,和尚是不是都有工资?她却点了点头,于是,她与小沙弥交流,就说要拜访住持,既然住持不在,我们想住在寺庙。 小和尚连连摇头,意思是他师父临走前交代了,寺里今天不能住人。 雪惠说她拿钱住,可小和尚却依然做不了主。最后雪惠很淡定开出2000价格、然后5000、后来8000,小和尚目光已经变了,表情非常的纠结,额头流下了汗水,嘴却依然不松口。我们叹了口气故作要走,小和尚立刻叫住了我们俩。 他意思我们住下也可以,但是一定要在明天早上七点离开,因为住持会在八点钟回来上班。 进了寺庙,院子内一尘不染,那金身古佛矗立在高台之上,香火袅袅,庄严肃穆,雪惠翻译,在左边的房间是客房,他平日里和师父住在右边这间,雪惠给了他钱,让小和尚帮着买点素斋。 小和尚倒也痛快,拿着钱离开了寺庙,仅剩下我与雪惠的时候,她问我:“你确定就是这里么?” 我打量着周围:“应该没问题,别的寺院会将白米放在外面,他这里却将白米放置于院中,这就有点奇怪。” 雪惠疑惑的说:“奇怪不奇怪与大米什么关系?” “如果放置于庙外称呼为施鬼,庙内则为饲鬼,好好的一间庙宇,饲鬼干什么?而且在风水中认为,庙在恶地为镇煞,在福地则为祈福,何况房屋不让健在庙堂前后,进门前我看了,庙宇周围确实有水流经过,想必也是化大佛神煞,但是这个庙宇的门很奇怪,西北开正门,东北开后门,二门方向相同,乃是天门入,鬼门出,不吉利。”我心里沉思着。 “你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你真的是风水先生?”她惊讶的问。 我点点头:“如假包换。”,让她在一旁等着,我自己又一次仔细查看了寺庙,除了两座门在风水中犯了煞以外,围墙佛法经文朝院内的,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小和尚回来之前,我沿着墙角仔细排查,整间寺庙的四个墙角角皆为鬼头雕塑,这是干什么的?难道为了看守寺庙所用么? 我站在大佛前,与他仰头对视,好好的一尊寺庙怎么还建造了城邪地,不怪世人对神仙多有诟病,如果能在佛陀的眼皮子底下作恶,轻易披着金色的外衣充当起恶魔的角色,也确实会让信徒寒心。 白天就看出这么多,等着小和尚回来时,我已经为大佛上好了香火。 回屋时,小和尚特意叮嘱我们,在寺庙清静之地,男女之间是绝对不可以苟合的。雪惠问小和尚,她说自己是做生意的,想要求点发财,不知该怎么办? 小和却说,这种大事,必须得等到师傅回来,他什么也不懂,但在夜里后,和尚还告诉我们,师傅临走时候特别交代,到了夜里十点以后,是不允许出屋的,就算是想方便,也要在屋内的马桶方便。 我们点头应允后回到屋内,舍内只有一副榻榻米,上面摆着了茶桌,两侧的衣柜内装有被褥,屋内没有电灯,只有三盏烛台,随着天黑以后我们点了烛台,罩上了灯罩后,烛光摇曳,我与雪惠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 将窗户打开了一个缝隙,仔细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没多久,我看到小和尚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大麻袋,又将麻袋吊置于佛堂高处。 心里觉得奇怪,瞧他也不像鬼鬼祟祟,就让雪惠出门看看,在窗户前看到俩人交谈,没多久,雪惠进了屋说:“我问了,小和尚说他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这些都是他师傅交代的,而且麻袋的东西坚决不能打开。” 心里觉得奇怪,那麻袋差不多也有一人的大小,小和尚却不过只有十二岁的样子,大麻袋很鼓,看起来感觉很沉,人家却能轻易吊那么高。 屋内熄了灯,我打量了院子里,所有的白米饭已经收了起来,月光皎洁我,院子里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看起来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寺庙而已。 夜色渐渐的深了下来,雪惠靠在墙边眯着眼,而我的目光始终不离窗外,随着月亮的渐渐移动,突然间,外面传来‘沙沙’的响声,而周围却没有什么枝叶茂密的树木,那响声在哪来的? 紧接着更为令我惊讶的是一只黄鼠狼跃上了房顶,不对,不是黄鼠狼,看模样倒是有点像貂,体型近乎成年人的长度,身材很细,通体青色,貂动了动嘴唇,发出阵阵‘沙沙’声。 之后,那青貂体型轻盈的自空中一跃,身体缓缓落地,不发出一丝声响,它迈着轻盈的猫步,大约几秒钟的时间,貂居然缓缓的站了起来,很快变成了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女人! 妖怪啊,小庙果然不简单! 没多久,那女人已经到了大佛近前,她双膝跪地磕了几个头,掩面凄凄惨惨的痛哭,呜咽悲戚的声音幽幽入耳,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雪惠也被吵醒了,她坐起来一看,我赶忙捂住她的口,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如今,在怪异的寺庙出了妖怪,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不一会儿,女人忽然站身,高高的一跃,抓下了那个麻袋,看不到她的脸,但却始终可以听见女人的呜咽声,她双手很轻的打开麻袋,很快,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大貂被拽了出来! 女人抱着尸体痛哭流涕,当她抱着死去的貂尸想要离开时,尸体居然散发出了一股黄烟,女人大惊,丢下尸体掉头要跑,可是,她的步伐却变得不再那么灵活,与此同时,寺庙的大门‘咣’的一声被踹开,一名穿着黑白僧袍的僧人,挎着念珠,双手连续变化法印,口中大喊几句日文。 “砰!”的一声,阴阳眼可以看到在寺院的四个角落瞬间浮现出了四个情面獠牙的恶鬼,女人吓得慌不择路,身体变为了青色大貂,一跃上了房梁,而和尚却在腰间拿出修自行车用的锤子,对着它狠狠一丢,飞锤精准打在了貂的头部。 ‘噼里啪啦’的声音滚落,貂狠狠的坠落在地上,那和尚横眉立目,摘下挎在脖子上巨大的念珠冲过去狠狠的抡在了妖怪的身上,没几下就打的血肉横飞。 我看的有些愣住了,捉妖僧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部下阴邪毒局害死人的模样,难道说我判断错了?不对,虽然我没看到黑色佛像,但这间寺庙是唯一可以求偏财的,所以他的嫌疑也是最大,心里打起了鼓,等到仔细接触到,如果对方是练邪法的,一定不会逃过阴阳眼。 第一千五一章人形地风水 大和尚身材魁梧,动起来也是虎虎生风,每每挥动佛珠打妖怪时,周身筋骨传来阵阵雷音,大开大合的姿态,特别有水浒传里鲁智深的感觉,只不过是将扁铲子换成了大佛珠,看不出那佛珠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打在妖怪身上‘砰砰’作响,没几下,青色的貂被打的吐血而亡,大和尚横眉立目,猛的扭头看向我们这边,他目光如电,在与我对视了半晌,又缓缓的单手佛礼,然后鞠躬后将貂捡起,随手塞到了袋子里。 雪惠惊讶的问我:“这是什么动物,我怎么没见过?” “动物?你刚刚没看见它变成人啊,那是妖怪!”我说。 雪惠却摇摇头:“哪里有人?不过她哭起来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女人?”,当和尚将两条大貂装起来拎到屋子里的时候,雪惠却说,刚刚她只是只是看到一个特别大貂,本来还想问我是什么的时候,我却第一时间堵住了她的嘴。 我拍了拍脑门,对啊,它是日本妖怪,并不是中国的山野精怪,我国民间怪志里的妖怪,都是想尽办法的脱去畜生体化为凡人,除了妖精变化外,一旦化成了人,那就是地地道道的人。 但日本的妖怪却多为变化之术,好比动物通了灵智以后,再像人一样修行,以此来获得强大的力量,缺点则是却缺乏天道的束缚。我阴阳眼能够直接看透事物的本质,何况五感敏锐,清晰的捕捉到了貂变换女人的波动,但雪惠却是肉眼凡胎,如果说的简单点,就是貂变的不够明显。 日本多妖怪,泰国多厉鬼,其实也是因为风水而造成的,两个国家很像都是风水中的‘人形地’,先说日本,打开日本地图,它好似一个岔开了腿的‘人’字,而人形龙脉是隐藏海水下,链接台湾、关岛,二者中间露出水面的部位才是日本列岛。 而且日本又向东北连接阿拉斯加,以及美国安第斯山脉贯通一气,造成了日本龙脉,至于为什么说它是‘苍炎龙’,那是因为在日本的人形地的范围,有着许许多多的火山来通透地气,造成‘人’可以一呼一吸,称之为活地,同样,日本的龙脉年幼,人形地太过于活泼躁动,导致本国频发地震、海啸。 人形地有四处主要的位置,分别是双乳、肚脐、阴部,泰国也是人形地,由于地势的原因,泰国更像是女人的阴户,所以泰国阴盛阳衰,国内也产生了人妖这样邪术,而日本却恰恰相反,富士山坐落在阴部,相当于当男人的阳根,由于阳根还是活火山,因此使得日本男人脾气暴躁,传承出了动不动就自杀的武士道精神,本国男强女弱的情节较为严重,阳根的火气太旺,也令日本多出好色之徒。 泰国过阴,日本过阳,极短的风水因此诞生了鬼与妖这样的极端的产物。 当晚,我没出门去问问大和尚发生了什么,雪惠休息后,我一个人静坐到深夜,期间大和尚的确拿了许多的白米撒在院中,我看到寺院内的各个香炉内跑出了数不清的小鬼,他们犹如农村养的鸡鸭一样趴在地上捡米吃。 和尚也没再过多看我,喂完了鬼主动回到房间休息,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小和尚来敲门,打开们就见小和尚脸上有淤青,并且还有哭过的痕迹。 雪惠和他聊了聊,然后告诉我,小和尚被师父给揍了以后,让他将昨天收的钱退给我们,雪惠表示不要,小和尚坚持要给,最后丢下钱像是逃命般离开了房间,看起来昨晚应该是被师父打的不轻。 心里很意外,求财的和尚,怎么会见钱不要,还让弟子给送回来?我说:“一会儿你去问和尚,就说想要求点偏财,问问有没有供奉的佛像。” 她认真的说:“如果确定是他做的,那就杀掉他。” 我们俩出了门,院子内多麻雀过来吃食,见我们出来四散而非,小和尚也拿扫帚开始扫院子。既然来到寺庙,得入乡随俗,主动给大佛上了香。 拜完了佛以后,大和尚衣装整齐出了屋子,见面后与我行礼。 雪惠去交涉,我则走过去查看昨晚跑出小鬼的香炉,它是修建在房柱周围,雕刻的很像东北常见的土地庙,弯腰看了看,里面有着许许多多手指大小的泥人,用手摸了一下庙台,感觉有点潮湿。 突然,和尚大声喊了我几句,我扭过头,瞧他一脸怒容,赶忙道歉。 雪惠告诉我,和尚说,那个东西不要碰,否则会带来不幸,至于求偏财,人家也答应了,前提是要支付十万日元,定金六万,三个月后再来支付其余的尾款。 “有没有可以供奉的佛像?”我又问。 “他没说,但是我答应他了,一会儿再看吧。”雪惠叹了口气。 当和尚拿来了pos机,让我刷卡支付了费用以后,他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准备,期间雪惠告诉我,和尚名为‘怀唐禅师’,是本土镰仓教的一位修行僧人。 昨晚他与妖怪动手的一幕,我可看在眼里,大和尚目光如虎,体有灵光,显然是法武双修的僧人,而且实力很强,如果我和他交手,单轮武力的话,我有把握击杀他,但是日本妖法不太熟,谁知道人家有没有保命的手段。 权衡之间,我刻意去了和尚房间的门前,不一会的功夫,他拿着一把纸伞推开了房门,由于我正对着的,开门间看到了屋内的模样,虽然很短,但那两条青色的大貂却被吊在屋内,它们的皮被扒下来,脖子挨了刀,正用盆‘滴答滴答’的接着血。 和尚目光警惕的看着我,还是雪惠拦在中间,大和尚递给了我们纸伞,这倒是令我很意外,怎么不是黑色的佛像,反而成了纸伞?难道我的推断是错误的?怀唐和尚交代了雪惠一些话,随即便下了逐客令。 我们俩没动,只是告诉雪惠,让她翻译,问问昨晚的大貂是怎么回事? 雪惠按照我的话问了一遍,俩人交流了一番,按照和尚所说,那貂不是貂,而是一种叫做风狸的妖怪,此妖乘着风可以攀越岩石,爬上树梢,快得像飞鸟。并且不怕火烧,不惧刀砍,击打的感觉如同打在棉花上,此兽唯独怕锤重击,若想击杀,必须要用钝器击打头部上千下。 他还说,妖兽的生命顽强,一旦有风入口,那么就会立即活过来,所以才会称作为风狸。他所杀的是一对风狸的夫妇,因为喜欢吃人的舌头,在短短一个月,已经三十人被咬断舌头,其中还伤了六条人命,前几日被他用计杀死我公狸,再利用风狸的性情忠贞,吊着尸体来引目狸救援,而他借机离开,在风狸的体内藏有了黄酒,狸猫善醉,闻到了酒香会发懵的特点,借此机会,一并除掉了这对妖精。 当他说完了之后,又对我双手合十,先是日文说了几句,又用生涩的中文道:“你好,中国法师。”,我一愣神,没想到他懂中国话,旁边的雪惠翻译说:“他说他到中国参加过一些佛法交流会,懂几句中文,昨夜与你对视,察觉你是中国法师。” 听他说完,我笑了笑,没错,昨夜我二人有过目光交汇,如果他分辨不出我是懂术法的人,那才奇怪呢。接着,和尚又指了指雨伞,他告诉我们,这叫通灵伞,能招来外财,只要雪惠每日在家中打开伞放置一个时辰,并用鲜花供奉,可在两个月招来财运。 而我则指了指四周装有厉鬼的小房子,说:“雪惠,你替我问问他,以伞遮挡怨灵,利用鬼神之力,招来的是不是阴财?” 第一千五二章黑色佛像 当雪惠按照我的话原封不动的问了一遍后,怀唐禅师目光与我对视半晌,他意思是,我们请不请回纸伞,都凭自愿,倘若不愿意的话,伞倒是也可以放下,只是六万块钱作为手工费,那他肯定是不退的。 我将纸伞接到手中,他还提醒,这把伞不可在阳光处打开,只能在屋内,以及屋外阴天的时候,交代完了这些事,他转身回到了房间便没再出来。 雪惠问我:“他是凶手么?” 我摇摇头:“不知道,没有找到黑佛像,我也叫不准。” 离开了小德寺,我们俩装作是政府慰问的,又一次去了逝者家中,甚至连大阪的死者同样走到,每家每户都买了水果走访一遍,一点没看错,九户人家,家家都有着黑色佛像。 我特意离近点仔细观察,佛像的颜色漆黑,瞧着与普通的佛像没有任何的区别,后来又乘坐新干线去了大阪,按照地址找到逝者家中,当雪惠与家属聊天时,我起手顺走了一座佛像,叫着她快点走。 大阪距离东京五百多公里的跨度,不过新干线全天有车也是很方便,我们坐车回去的路上,谈论起了线索,雪惠与对方家属聊天得知这两个小孩是在三个月以前,并且他们相隔十天后消失的,也就是说,十天的时间里,大阪连续失踪两个人,但直到三个月后才在东京发现了尸体,整整90多天的时间里,日本警方也居然毫无任何线索。 雪惠的目光看着窗外,她轻咬着嘴唇,像是非常的不甘心,连续接了几个电话都是柴崎龙二打来的,警方同意我们看一看尸体,但是也要求我们必须要在三天内结案。 如果说,三天的时间案子还破不了,那就代表,那个叫做泽吉小孩儿的命算是死的不明不白了。不过,现在能见到尸体是好事,但凡术法,肯定会有一定线索痕迹留下来的,赶回了家中已经深夜了,雪惠进了屋便一头栽倒大睡。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打算研究那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佛像,路上也没怎么看,主要就是怕万一里面有什么‘脏东西’一时不慎冲撞了雪惠也麻烦。可是,等打开后,我傻了眼,真是脏东西,简直太脏了! 那黑漆漆的佛像蹭了兜里全是黏糊糊的脏东西,闻起来还有股子怪味,就像是被涂上了什么涂料似的,重新摆在桌子上,我去厕所洗洗手,望着哗哗流水冲洗令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灯光的照耀下,那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血,没错,应该是血放置时间长而变黑的了。 再次折返回了房间,拿起黑色的佛像放在水中冲洗了好多遍,发现它是被人用蜡封好,在我拿回家中的路上不小心刮破掉了蜡膜,等将黑色的东西完全洗掉,原木佛像呈现在了眼前,它的正反面被雕刻了日文字迹。 将熟睡中的雪惠敲醒,我问了他佛像上的字,其中正面写的名字、八字,背面翻译过来则是‘酒井隆’以及他的生辰八字,至于小孩子的八字按照中华万年历推断,他本为纯阳命。 天干地支相配,不论纯阳还是纯阴,皆为短命,九阳转九阴,逆乱阴阳,以佛陀涂血封腊,令小孩子家中父母供奉,寓意家中长辈心甘情愿将子女命献祭给佛陀,酒井隆对佛陀取而代之,接受了人家的供奉。 茅山替命法,没错,这就是茅山术中的替命术,利用九阴九阳来聚财、替命、转运、增寿。茅山分黑茅与白茅,我修的是白茅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黑茅术全部都是害人的伎俩,像是我在云南杀死的师叔便是黑茅。 白茅传人必须要检查弟子心性,黑茅却不然,许多的阴损术法随着黑茅传遍世间,我不知道酒井隆怎么会的黑茅术,但这的确是替命术。 真不知道这个人他究竟是为了财还是为命! 我将佛像递给了对方:“不用去验尸了,你明天按照上面的出生年月日查一查这个人,幕后的黑手就是他,还有佛陀的脑袋里肯定有酒井隆的毛发,砸开拿出去做dna鉴定。” 雪惠在接过了佛像后,对我深深的鞠了躬,甚至她也顾忌什么走光不走光了,情绪激动:“谢谢,我代表死去的孤儿谢谢您。” “没事儿,应该做的,咱们可是夫妻搭档啊。对了,如果你要去派出所查的人的话,记得帮我找两个人,一个叫白伍,四十岁左右,穿着白色的长衫,喜欢拿折扇,他的特点是特别特别的能喝水。第二个叫游方,六十五岁,满脸褶子,特点的眼睛小还长,看人的时候感觉色眯眯的。”我说。 “这两天忙,我也忘告诉你了,在秋吉宾馆杀人的事儿,凶手已经找到了,是一名与你有几分相似的精神病,不过后来他上吊自杀,警方也是在他的家中发现了秋吉宾馆时穿过的衣服,所以,你的嫌疑解除了。” “真厉害,还能找到与我一模一样的人?”我惊呼。 “很容易,只要面部被硫酸烫伤,后期的复原技术以及指纹的事情都是我找人做的,别说你,任何人也能模仿出来,好了,你放心吧,只要你不穿上那天行凶的衣服没人会认得你,当然,出门要记得带好身份证,明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儿要做,大约会有两天不出现,任何事情你都要自己搞定,不要联系我,还有,钱以及学习日文的书籍我也给你留下。” 交代完了之后,她还不忘提醒我一句,屋里的影片,我一样都不能动,否则回来以后她肯定要和我急眼,连连保证后,又嘱咐他一定帮忙找游方,自己便回到房间休息。 如往常一样,闭上眼自觉的回到禹王鼎之中,还是那些数不清的恶鬼,地藏王见我来了,他则躲到一边由我来为恶鬼讲经。度鬼经的来头很大,乃是唐三藏西天取经所得。 西游原文写:“如来说,我今有三藏真经,可以劝人为善。诸菩萨闻言,合掌皈依,向佛前问曰:如来有哪三藏真经?如来回:我有法一藏,谈天;论一藏,说地;经一藏,度鬼;三藏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径,正善之门。” 其中地藏王菩萨传我的便是三藏真经中的‘经一藏,度鬼’,每日经文不同,我所学也是有限,一日一诵,菩萨传我,我随他一起学经,数不清的恶鬼在面临度鬼经皆会洗清面目嗔恨。 每日天亮菩萨自会放我离开,当天雪惠离开后我独自一人在家,闲来无事打开电视机,没错,新闻上确实出现了曾经宾馆的惨状,宣告案子破获也同样代表了我的自由。 吃过早饭以后,我给猪大肠打了电话,本来想问问九菊一派,可人家告诉我,现在连语言都没学会,打听了他们有什么用?还说,我是去统治,又不是去杀人,问那么多干什么? 他挂了电话,让我一人很是凌乱,但现在不找也不行啊,大清龙巢还在人家手上呢!长叹了口气,我打算继续出去找白伍。现在凶手叫酒井隆,与人家小德寺的僧人也没啥关系,看向客厅旁边放置的纸伞,我随手将他捡起打开,阴风扑面,一只长发垂肩的厉鬼飘飘而出,女鬼深吸了口气,环顾周围,面色渐渐变得狰狞,显然是因为没有鲜花而感觉愤怒。 之后,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我,脸色青紫,看见条条血痕,双目喷火,一把就过来掐向我的脖子,接着,我手掐金光指,随手一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女鬼吓得要跑,但我手攥的死死的。 “如此凶戾的鬼魂,贫道留你不得!”刚准备灭了她,突然间在雪惠的衣服兜里钻出来了一只白色的老鼠,同一时间,家里的大门被人打开。 第一千五三章佛门八宗 “是你!”我随手捏散了纸伞中的魂魄,大门前的来者正是怀唐禅师,他脖子是依然挎着大佛珠,看他手中的白鼠‘吱吱’的叫着时,我反问他:“你跟踪我们?” 和尚没理我,他先是客客气气的鞠了个躬,紧接着摘下脖子上的佛珠挎在胳膊上,两手快速结印,阵阵阴风忽起,家中的吊灯开始迅速摇曳,门窗呼呼的响,之后,一张张黑色的鬼脸浮现在窗台,它们张开大口在窗台前长牙五爪,只见房屋中的黑气开始飘飘荡荡,之后便如同蛛网般蔓延到了整间房屋。呼吸间,原本好端端的一间屋子被大和尚一人变为了修罗炼狱,此等术法确实也让我始料未及。 很显然,他是来打架的。 我脱掉了衣服,想了想,用日文问他,来这儿干什么?大和尚说了一堆话,我却一句也听不懂,他在怪叫了几句后,奔着我冲过来,抬起砂锅一样大的拳头猛的抡起,他手臂鬼影浮现,伴随筋骨雷音,颇有黄河奔腾之势。 仰仗龙骨之威,不退反进,脚踏禹步,移星换月,瞬间便躲过了他的拳势,周遭恶鬼咆哮,和尚的身上冒着腾腾鬼气。他不问青红皂白的进来就是杀招,这显然已经激怒我了,妈了个鸡的,太狂了,真拿我当外地人好欺负了? 和尚扭过头,怪叫的吼了几声,阴气密布的房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鬼手来抓我,霎时间,他又将大念珠丢出,我起手遮挡,身体则被数不清的鬼手犹如枯枝般拖拽的我不得移动,与此同时,佛珠闪现出了密咒经文,金光一闪,精准砸在了我的手臂,顺势大和尚的腿猛的抬起,单脚直奔我心口窝。 接二连三的快速出击打的我有些措手不及,渐渐心里起了火气的,调动腹腔精气,激发龙骨,身体骤然膨胀,硬抗了和尚一脚,他眼神惊愕中想退,但我手速极快,抓住了和尚的小腿。 “妈了个鸡的,老子砸死你!”,狠狠抡起,用力砸在地面,就听‘砰’的一声,蛛网般阴气消散,窗户前的鬼头化为厉鬼来咬我,于是我手掐雷指,挥手一点,‘轰’的一声,打碎了鬼头,将指法放置于唇边,怒道:“乾坤无极,洞中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摄!”,暴涨的阳气如同太阳般耀眼,四周被摄的空空荡荡。 龙骨之威可抗的住夏玲珑捶打而不伤,哪怕到了日本,除非是三大妖王或者松井建安那样的高手,否则无人能将我怎么样,他手段虽强,但这些远远不够。 和尚歪头吐了口血,在刚刚的争斗中也是受了伤,我虽行侠仗义,可面对想要杀我的人,绝不心慈手软,骑在了和尚的身上,活动了下拳头:“妈了个鸡,反正我说话你也听不懂,本来不想找你,是你先来惹我的,死了就不怪我。” 我有把握将他重击而亡,一拳砸过去,和尚闭着眼却喊了一声:“拳下留人!”,这一嗓子给我喊懵了,啥,啥留人?那口音非常浓厚,听起来有点像湖南那边的人。往旁边一错,拳头砸在了地面上,好好的水泥地被打凹了半指。 “你再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我说。 “拳,拳拳下留下人。”和尚喘着粗气。 “中国人?” 他点点头。我又问:“汉奸?”,和尚却摇摇头,继续说:“你是中国的术士,我怕你回国泄露出我的行踪。” “还说不是汉奸?”我有些发懵。 “我真不是汉奸。”他着急的说。 “你特么疯了,你看看屋里面给我砸的,乱七八糟,这些不要钱啊?赔,听见没有,套近乎也不管用,在日本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要是在国内我非宰了你!说吧,怎么不是汉奸了?解释不清楚,打断你的腿。”我这个气啊,进来就打,要是我没两下子,岂不是被他给弄死了? 他惊讶的说:“你真不是师门派来的?” 我诧异的问:“我哪知道你是什么门?交代清楚,你都干啥缺德事儿了?” 怀唐禅师长呼了口气,一改我所见到的凶猛姿态,他说:“佛祖保佑,贫僧愧对师门啊。”,大和尚竟然擦了擦眼泪。 “你别哭啊,有事儿说事儿!”我无奈的说。 怀唐告诉我,他本名唐宇,是佛门八宗中律宗的弟子,修行在陕西楞严寺。我打断他:“等等,什么佛门八宗?” “你不知道?”他还挺意外。 我说:“现在都归佛教协会了,哪有什么自立为王啊。” 大和尚给我讲,在中国佛教的众多教派中,主要有八个宗门,一为法性宗,二为法相宗,三为天台宗,四为华严宗,五为禅宗,六为净土宗,七为律宗,八位密宗,也称呼‘真言宗’。 也就是佛教所指的性、相、台、贤、禅、净、律、密八大宗派。听他说完,我摇摇头,表示现在只听说过密宗,其他七宗已经只念佛不修法了,华夏玄学人才凋零,骗子横行无忌,很少有真正可以苦下心来的修行者。 怀唐摇摇头:“你不懂,佛门八宗乃是华夏佛教传承,已经积累数千年的门派,又岂是你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何况八宗每一宗门掌管佛门一宝,非同一般。” “先别说佛宗,你咋啦?是不是犯戒了?”我问。 怀唐叹了口气,他说自己是在24年前来到日本,随行的还有七位僧人,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查证‘总持寺’肉身佛,是不是禅宗八代祖师“无际大师”。 此肉身佛据说是在战争期间日本牙医山崎彪借着去南台寺为和尚治疗牙病时,在月黑风高的夜里偷到了日本,直到1974年,香港一家媒体报道,该肉身坐佛出现在日本。 这一消息引起了轩然大波,中国佛教频频开会研究,数次交涉想要请回肉身佛,但日本佛教说,这是他们本土的无际大师,不是中国那位,两方为了大师的肉身展开了调查,关于佛身众说纷纭。 然而,此肉身佛乃是唐朝禅宗肉身成佛者却已经落实,如果是中国的,那可关乎中国佛教清誉以及传承问题,所以八宗门派出佼佼者远赴日本,起初打着交流的旗号过来调查,同样参观了无际大师的肉身佛。 怀唐也在队伍当中,后来八个和尚调查调查去,再加上密宗的和尚认为这就是咱们国家的,八个人一商量,打算将肉身佛偷走。于是,几人合伙想办法闯入了总持寺,不过这次行动失败了,八人忽略了肉身佛对日本的重要性,展开大战,双双命陨,唯有怀唐侥幸重伤逃脱,后被一日本夫妇救下。 等到怀唐伤好了打算回日本,却意外的与夫妇家的女儿产生好感,他动了凡心,选择留在了日本,通过他人介绍入了当地的镰仓教,并且还留上了头发,又与人家姑娘成了亲。 我倒是能理解,大家都是凡人嘛,何况他那个时候二十岁不到,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见到美女走不动道也是正常。然而,所有的转折都发生在了十年以后,那时候赶上中日佛教交流大会,但怀唐因为一直在山里并不知情,所以回寺里时撞见了他的师叔。 一见面不要紧,这对于中国佛教来说可是大事儿,他怀唐一个本来该死的人居然活了,如今船上了日本法师的衣服,显然是叛教的行为,并且这一幕还让其他宗门的和尚瞧见了,律宗大怒,差一点杀死他,但怀唐最终却被总持寺的僧人所救。 交流大会宣布崩盘,怀唐成了出卖八宗的罪人,汉奸,卖国贼,几次受到国内追杀,迫不得已隐姓埋名隐藏在了闹市之中,他见到我是修习术法的人,因为他的降妖手段特殊,怕万一我回去提到他,再会引起律宗注意打乱他的生活,所以,怀唐起了恶念,利用精灵鼠跟踪,今日主动寻来害我。 第一千五四章怀唐一家 听完了怀唐禅师的阐述,我算是明白了,对于宗门来说,他确实是汉奸,仅仅因为担心我泄露消息而动手杀我,这个王八蛋,我气的照着他的脑门狠狠的打了两巴掌:“还说不汉奸,还说不是。” “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他一边捂着脑袋一边退。 “屋内的东西都打坏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赔,我赔还不行么。” 我坐在了沙发上,随手点了一根儿烟,指着他说:“那行,赔吧,灯坏了,门也坏了,还有家具也都碎了,你瞧瞧地面那个大坑,好好的房子让你搅合的破破烂烂,你让我怎么和房主交代?这样吧,你拿100万日元得了。”,不是差他这点钱,就是给他一个教训,不问青红皂白的对我动手,如果不是念在大家都是中国人的份儿,我非得宰了他。 他小声嘀咕:“地面是你砸的。” 我气的把烟头丢在他身上:“你放屁,我要不砸地面,你就得脑瓜子开花,早就死了。” “好好,我赔我赔,你别动手。”他又退了几步,半晌后,他语气结巴道:“那个,你能不能缓我几天,要不然咱们分期付款也行,大家都是中国人,我不能骗你。” “这时候知道自己是中国人了?不行,你要不拿钱,老子拆了你的庙!” “佛祖会怪罪的,阿弥陀佛。”他双手合十说。 等我要起身继续揍他的时候,大和尚这才说出了原因,他让我别动手,又长叹了口气,说他女儿现在得了重病,在医院里每日都需要大量的钱,他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卖阴魂。 谈到这儿的时候,大和尚自己坐在了地上,揉了揉头发说:“少侠,我也不瞒你说,您现在就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钱啊,我女儿在圣玛丽安娜医院接受治疗,大夫说是蛋白质过敏,外带先天性心脏病,医疗费用高的吓人,我是真的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如果我的行踪被泄露,师门的戒律堂一旦过来抓我,我女儿就真的没救了,贫僧死了到也无妨,只是可怜我那年幼的女儿,现如今我四处筹钱,就是为了等到可以匹配的心脏来来为她移植,也不枉我们父女一场。” 听了他的事迹,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好了,对于佛门,他是叛徒,对我来说,他又是不问青红皂白该打的僧人,对于日本的百姓是,他做出来的小鬼是用来透支个人福报换取阴财,搞不好还是会伤人性命的。 怪不得他会在寺中饲鬼,一切都只为了卖鬼所用,所以,怀唐是个矛盾的人,他内心中的有着一片不能触碰的禁区,如果必要,他可以为他的女儿化身为恶魔。 内心中斟酌了一番,小孩子是无辜的,叹了口气:“算了,你走吧,就当咱们从来没见过。” “谢谢。”他双手合十,我又点燃只一烟,屋子内一片狼藉,不说别的,就看被佛珠砸的乱七八糟的墙壁恐怕也得恢复好久,还有电视机也坏了,心里打算怎么将房间恢复原样,也思考着雪惠回来又该怎么解释?不过,眼前的怀唐居然没走,他两手来来回回摩搓,我问他,不走等着吃饭啊? “那个,啊,小兄弟您贵姓啊?”和尚没头没脑的问。 “张,你要干什么?” “这样啊,张先生,贫僧想要像你化缘,不知。”他说到一半,我打开冰箱拿了几袋方便面塞到他手上,在怀唐一脸惊愕中开始推他出门,和尚连连喊道:“等等,张先生,求求您帮个忙,大家都是中国人,互相帮助啊,大夫说已经找到了心脏源,我还缺点钱,帮帮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之所以他认为我有钱,还得源自于舍利子的盒子,法显舍利子在佛教当中也是重要之物,所以,拍卖行采用的容器是特意找总持寺的法师打造的,而怀唐恰巧看过这个盒子。刚刚我俩争论的时候,被都丢在一边的木盒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可一个亿日元拍卖出来的宝贝啊,在怀唐眼里,我就是大富豪! “没钱,走走。”我虽然心善,可不能乱善,刚刚他可是气势汹汹的进来要我的命,没杀了他,作为中国人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张先生,我给您跪下来,帮帮忙,求求您帮帮忙啊。”,他噗通一声给我堵在了门口。 “讹人是不是?是不是讹人!你信不信我报警,赶紧滚!”我也是来了脾气。 可是人家怀唐师禅师说什么就是不信,一门心思的想要帮忙,那种感觉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本来我就对他有气呢,帮什么忙帮忙?何况,瞧他肥头大耳的也不像生活不好的样子,然后,我说没钱,可是人家不相信啊,他非说我有钱。 心里这个气啊,我说:“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动手了!” 他咣咣的磕头,说:“张先生我求求你了,我怀唐就这么一个女儿,他今年才九岁,如果你不救他,可就没人能够救他了。求求您,现在我真没钱了,阴魂的报应太大,你看看我现在已经鬼气森森,折福折寿,而且所有的买过的阴魂的顾客都太过贪婪,导致现在没一个好下场,哪怕因果报应落在我身上我也不怕,唯一就怕落在我女儿的身上,还缺一千万日元,求求您帮我这个忙,我唐宇愿意拿命去换!” 怀唐禅师是真急了,俩手扶着墙,咣咣的磕头,额头上鼓起了大包,地面被磕出了血迹,可他依然不停,嘴里还念念叨叨:“我现在不是和尚,不信佛祖,什么也不要了,我就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一千万,求求您帮帮我。” 我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抽风了,居然就这么答应了,我让他起来,我还嘱咐他,这钱是借的,打了借条连本带利都是一定要还的!怀唐听我了我的话痛哭流涕,之后,关好了门,我俩离开了房间,坐着怀唐的小踏板,先去了银行换外汇,帮他兑换了一千万日元。 然后,我特意跟着他一起去了圣玛丽安娜医院,毕竟,钱我都出了,人也得看到啊,合人民币也有六十多万呢,只有亲眼见到我才能相信,否则万一他骗我呢? 医院在神奈川县,也就是流川枫的故乡,不过一路上看起来也不是像是动画片演的那样全是篮球场。进医院之前,怀唐还买了一些吃的,并且我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自打来到了医院,和尚好似变了个人,脸上笑出了褶子,目光慈祥,全无之前的鬼气森森。 被引着进了病房,怀唐刚进门,就听见一个小女孩儿清脆声音喊出了日本话,经过这几天勤学苦练,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还是能够分辨出应该是喊‘爸爸’。 没错,我站在病房外,单人的标准病房,一名模样恬淡的中年妇女坐在床边剥桔子,床头插满了百合花,九岁的小丫头长着大大的眼睛,因为患病的原因导致皮肤特别的白,她几乎挂在了怀唐的身上叽叽喳喳的讲着一些话。 怀唐同样也是语气夸张,手舞足蹈的描述什么,妇女的目光轻柔,能感受的出,他们的确是非常恩爱幸福的一家人。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怀唐不去做和尚了,眼见为实,六十万花了也就花了,大家都是修法者,心里还是相信‘缘分’二字。 当我准备离开时,却病床床头看到了让心里大为震惊的一幕,那是一尊漆黑的木制佛像,与去世的九个小男孩儿家中摆设的一模一样! 第一千五五章报应来了 摆在面前只有两个结果,因为他们家的佛像不像是其他人那般供奉在佛龛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黑色雕塑好似装饰品一般摆在了桌前,我觉得第一、怀唐与酒井隆认识,第二、他女儿唐秀也是受害者之一。 怀唐对我挥挥手:“来,进来。” 忽然觉得,或许第二种可能性很大,但怀唐可是法武双修的和尚,他会没有察觉么?进了病房后我坐在了椅子上,他老婆主动为我倒了一杯水。 “你妻子女儿很漂亮。” “那是自然,张先生您先坐着,我去找医生说一下钱的事儿。”怀唐兴奋的离开。 就剩下我与他们母女时,唐秀接过了她母亲的橘子,然后轻轻的掰开,递给我一半。我摆摆手“谢谢,叔叔不吃酸的。”,女孩儿又随手塞到了嘴里,酸的皱皱眉,显得很开心。 我指着佛像,用中文说:“这是什么佛?” 妇女说:“阿弥陀佛坐像,您也信佛么?” 人家夫妻生活了那么多年,不会中文我才觉得奇怪。我说:“我信道,这尊佛像是在哪里请的?” “一位游行僧人,救过秀儿的命,他让我们供奉,秀儿在哪,佛在哪,可助她避过五劫。” 我心里有些意外,佛像救过她的命?于是,我问小孩子的生辰八字,可妇女却拒绝回答,之后,我随手捡起了佛像,妇女大怒,指着让我放下。 那佛像在手中很滑腻,没错,确实是被蜡所封,然而妇女情绪非常激动,她跑出了病房去找怀唐,唐秀吓得哇哇大哭,很奇怪,为什么她会情绪激动? 待我用指甲抠破了佛像时,只见黑血缓缓的流出,没错,的确是邪师所立下的替命佛!我拿着佛像走到卫生间,用清水冲洗,渐渐的原木清晰,那上面雕刻着名字与八字。 这个时候,怀唐急匆匆的赶回来,他冲到了厕所一把抢走了佛像,疯了似的怒道:“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对秀儿很重要!” 重要?我很意外,接下来,怀唐重新将佛像摆在床头,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抱着她的女儿抚摸着头发,好似经过了生死离别。 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佛像救命,这明明是一尊替命的佛像啊。 我说:“怀唐,出来一下。” 他在交代了妻女后,缓缓的走出病房,我二人目光对视时,我说:“我帮你,除了因为你是中国人,还有因为你的赤诚之心,我相信你没有骗我,但那佛像已经害了九条人命了,怎么回事,说吧。” “九条人命?”他惊呼了一声,连连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我严肃的说:“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如果你不知道佛像的用途,又怎么知道她会救命?” 怀唐还是很迷茫,在我的询问下,他说每每唐秀犯病的时候,只要他在佛像前摆下倒满水的酒盅,然而跪地求佛,等神佛开眼,再让唐秀将酒盅里的水喝下,自然能逢凶化吉。 而且唐秀是心脏问题,有着很强的缺陷,任何的药物都无法支撑她心脏的运转,只有佛陀赐予的神水,喝下了,立刻会在死亡线上拉回来,就这样,唐秀从三岁开始,佛像一直伴随到了她如今九岁,直到昨天大夫说找到了心脏源,想要治好病,唯有换一个心脏。 “佛像谁给你的。”我说。 “我女儿的外公,怎么了?”他又说。 “酒井隆?” “对,你怎知道?” 果然没有猜错,他就是借命局,我大步的走到病房,在妇女抱着唐秀惊恐的看着我时,我则在唐秀的脖子上发现了注意到了平安符,这一回,就连怀唐也没阻拦我,我摸着那平安符,说:“这里面应该就是她外公的八字,你打开看看。” “什么意思?”怀唐双眼迷茫。不过,他还是按照我说的做了,那是一张黑白照片,里面夹杂了他外公的毛发。 这招狠厉害,利用外人替命,再由为唐秀立下本命佛,自己则在其他人的身上借命,用自己来承受果报,挡下唐秀的灾劫。等我将事情说了,怀唐也是大感震惊,他妻子在一旁痛哭。 怀唐问:“这是真的?” 她媳妇说:“是真的,爸爸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一时心软耽搁了秀儿病。” 怀唐坐在了地上,像是丢了魂一样,他说,自己可以为了唐秀哪怕下地狱、杀人、都在所不及,唯独不想要唐秀背上因果,同为修法者,深知因果报应的可怕,虽说她外公的打算看起来是天衣无缝,好似什么都是由大人去做的,因果也由他一人去背。不过,我与怀唐都看出了问题所在,他唐秀的外公自作聪明,以替命法来帮助孩子续命,他忘了自己施法是利用佛像而为。 也就是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佛像的眼皮子底下进行,哪怕躲过了生死命,可早晚有一天这份报应还是会落下,就算唐秀换心成功,日后也将会承受各种各样的报应,甚至会活的生不如死。 我与怀唐赶去他老丈人家一问究竟,不过,警方还是先我一步,佛像杀人案最终告破,怀唐的老丈人是一位渔夫,往返于大阪东京之间,除了这次害过的人以外,每年老头都要杀害18人,六年的时间,一共害了108条人命。 记得我与雪惠看到水面上的渔船,其实那个人就是酒井隆。 雪惠在第三天回来后给我讲,警方通过dna在犯罪前科的人当中找到了酒井隆,在他们家的渔档里发现了一个大缸,缸内堆积了许许多多的童女尸,好多去现场的警察看到惨状也吐了。 尸体如同东北腌酸菜似的挨个摞起,并且大缸是浮于水上的,缸的底部被钻了个眼,海水下以玻璃制作了一个鱼缸彻底包裹住了大缸,其中还有一样奇怪的事,就是海水鱼缸里面养了一条日本锦鲤以及一尊黑佛。 雪惠问我,这是不是邪法? 我说:“没错,佛像里的黑血就是大缸里堆积的女尸所做,当有人需要借命的时候,施法者会杀死一名男童,再丢入缸中一名女童,九阴九阳的颠倒会产生一种尸油,鲤鱼通灵,盐水会限制他离开,同样迫使鲤鱼拜佛求饶,这个时候,替命者只需拜佛,便能获取一条命。” “那为什么男童的尸体会丢在河面?” 我说:“九阳飘于河面,九阴潜伏水下,倘若九阳困在水里,阳气如何迸发?所以,男童长头发就是阳气憋体内所致。需要取命的时候,将男童丢于水面,让阴阳分开,替命者就能获取一道精纯的命,而不会是怨气。” 长呼了口气,是啊,唐秀的外公机关算尽,然而他却忘了身旁的佛眼,最终苦了的还是死者以及他自己的亲孙女。 雪惠说:“总算泽吉的仇报了,我算你欠你一个人情,屋里被砸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不与你算了。” “酒井隆后来怎么了?” “执行死刑,必须要立即死刑,他机关算尽,用了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来保全自己,这样的人死后真应该下地狱!” 我点点头,是啊,如果在华夏我的确会将他打入地狱,很显然,我没告诉雪惠,其实替命的受益者是他的外孙女,因为我觉得,小孩子是无辜的,这一切的悲剧都是由两个大人所造成,而她未来也将会是个可怜人而已。 第四天的清晨,当看到一只小白鼠钻出了房间后,我知道他来了。 于是,我推开了房门,跟着小白鼠去了楼下,怀唐禅师坐在花坛的位置吸着烟,他背着对我说:“秀的心脏手术很成功,大夫说完美的契合,从今以后她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奔跑,玩闹,甚至可以游泳。” 我说:“活着就是老天爷最大的恩赐,事情不怪你。” 怀唐转过身,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说:“我老婆昨天夜里跳楼自杀了,她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碗面,我看过了监控录像,她一直对着空气说说笑笑,后来在顶楼的阳台上跳了下来,我明白,是报应来了。” 第一千五六章浪里小白蛟 是啊,他女儿唐秀本是天收之人,自从下生开始便注定是该夭折早亡的命运,可她外公却强行通过奇门术数以此改命,通过108条人命,以一年九阴九阳换取六年生机,此等滔天大罪,如若不报,天理难容。 他又叹了口气:“欠你的一千万,怕是以后还不上了。” “你是来与我道别么?” 他语气坚决的说:“是的,等秀儿恢复了,我想带她回华夏,再去去戒律堂找我师父,以大乘佛教度化怨灵恶念,还我女儿一条干干净净的命格。” 乍一听,他的话没毛病,大乘佛教有经书三藏,如果有大师甘愿以无上佛法化解业障倒也能救下她女儿的一条命,但是,凭什么?没错,凭什么让和尚去救一个叛徒的女儿,怀唐本为华夏佛教的耻辱,再去救一个日本人的女儿,这更是耻辱。谈慈悲为怀?传承千年的教派又岂能是靠着慈悲二字可以保留的? “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她说。 “凭什么你认为你师叔一定会救你女儿,108条怨念,年纪越小怨念越大,那替命的死者均是九岁的少阳少阴,何况魂魄有阴有阳,阴阳相生威力无穷,你认为会大师甘愿以自身修为度你女儿么?别自欺欺人了!” 他猛的站了起来,我知道,今天的话是说到了他的心坎。 怀唐叹了口气:“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说:“送一份大礼,堵住悠悠众口。”,我的话让怀唐沉默了少许,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点透他也能明白对于华夏佛教来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乃至全国人也不外乎两点:第一、脸面;第二、传承。 他怀唐先是叛逃,后来又成家立业犯了戒律,现在遇到困难回去找门派帮忙,换做是我,我也不同意啊。何况,他之前所说的禅师肉身,对我而言,但凡小鬼子偷了咱们国家的东西,理应还回去,不还回去,那我就偷回去。 再者,还是那句话,她女儿无罪,罪在大人,冤有头债有主,我若能尽一尽绵薄之力确实也是理所应当。 “谢谢,我明白了,一周以后是鉴真禅师的诞辰,也是中外佛教每年佛法交流大会,师门每年都会派人来,如果要做的话,也是最好的时机。” “对,如果成功了,算是洗刷了你汉奸的耻辱,到时候负荆请罪,谈一谈条件,令佛门大师以大乘佛教经文度了怨灵,也并非不可。” 他突然双膝跪地,语气认真的说:“张先生救命之恩怀唐本无以为报,可如今却厚着脸皮还有一个请求,那古佛肉身戒备森严,寺里高手众多,一旦动了肉身会启动所有禁忌,到时候自会有天罗地网般的阵势扑来,今日,我唐宇厚着脸皮请张先生相助,如若成功,我愿做牛做马来报答您!”,咣咣又是三个响头。 和尚是不是每日以来烧香拜佛拜习惯了?有点啥事儿就爱磕头,我说你起来?他不起,我说:“这么多人你是想让我上头条么?赶紧起来,我啥时候说不帮你了。” 他刚起身,我又说:“别别,你咋又哭了。” “没事儿没事儿,喜极而泣。” 我曾许下过一个愿望,要将我所看到的华夏珍宝想办法带回国,能买就买,不卖的就偷,实在偷不来的,砸碎了也不给小鬼子留着。古佛肉身涉及全国脸面,想想以后日本游客去咱们国家拜佛会说,“中国的佛都在咱们大日本帝国保佑咱们的子民。” 这就叫做耻辱! 简单的聊了聊关于他老丈人黑茅术的事儿,怀唐说,他老丈人是一个打鱼的渔民,救了一个中国移民偷渡的道士。那是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初期,赶上全国企业下岗,老百姓养活不了一家老小的时候,产生一大批中国的移民浪潮,许许多多的华人因为在家中吃不上饭选择了远渡重洋。 下岗重灾区是东三省、华北、华东、几个区域较为严重,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绝大多数工厂开不出工资,几十万人没了收入,家家户户断了粮,也是在那个灰色年代,也是好多良家妇女被迫走上红色街头。 黑色的历史总是要讲两句,因为吃不上饭,所以老百姓要离开家乡,同样也带走了许许多多的传承、工艺、术法、以及一些个知识分子。 他老丈人阴差阳错救下的道士,跟着他们家一同生活过一阵儿,后来出海打渔的时候掉水里淹死了,所有剩下的行李什么的自然就归酒井隆,当中他在里面找到了一本书,通过自己对汉字的一知半解,以及查阅资料,学到许多奇门术数。 后来,我俩简单聊聊计划,因为佛教交流协会需要在日本的奈良县的‘唐招提寺’停留三天之后乘坐飞机返回国内,我们要在三天之内偷走古佛肉身,而且此种盛大聚会会有好多高僧前去,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偷走了古佛,再联系华夏的僧人将古佛交给律宗,一并带走唐秀去华夏接受超度。 完美的计划,只缺最后的施行,谈论的时候,雪惠下了楼,她行色匆匆的上了车。 “午饭自己解决,我现在假期结束了,最近有点忙,暂时有点顾不上你。”他说。 挥了挥手,示意她自己随意,而我闲着也是闲着,怀唐刚刚死了老婆,老丈人也被处死,丈母娘早亡,如今就剩下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了。 我说:“吃饭了么?” “没,没呢。没事儿我不饿。”他憨厚的说。 “我不是问你,是问唐秀。” “哦哦,吃了吃了,早上我为秀儿做过饭了,她是动物蛋白过敏,食物倒也与我曾经相差不多,只是身体虚弱,没有肉类补充太过缺乏营养。”怀唐叹了口气。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老天爷或许早就算到了她会有今天这一步,坐着他的小摩托,跟着怀唐一同去了医院,期间再买了些水果。怀唐还特意嘱咐我,千万不要说出她妈妈已经去世了。 让他别废话了,然而等进了医院以后,我却因祸得福,意外的看到白伍!没错,就是他,单手拿着一把扇子,主动拦着一名护士聊来聊去,很明显,他是在撩妹! 妈了个鸡的,我苦苦找了他十几天,可白伍居然在医院里泡妞?他不是不能离开水么,来这儿干什么? 将橘子给了怀唐让他先上楼,我则一步步走向护士站,刚靠近就听见白伍拿着一本词典照着上面说着日文,意思是:“你吃饭了吗,今天你的衣服好漂亮,我可以邀请你与我一起赏月么。” 心里这个气啊,衣服漂亮?护士每天不都是穿护士服么?白伍长得帅,高高大大,皮肤还特别的白,浓眉大眼,与那些当地人站在一起,绝对算得上鹤立鸡群,除了我大师兄,在我眼里最有男人味儿的或许就是白伍了。 龙性至淫,这点丝毫不差的,尤其蛟龙更是淫的不能再淫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整个长白山一带的精怪,就没有不知道浪里小白蛟白伍的。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白伍没理我,依然照着念,气的我一把抢过来,他气愤的扭过身,原本立起来的眉毛瞬间变了模样:“三弟!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他猛的与我来个拥抱。 “二哥,你真是好雅兴啊,到医院来泡妞了,对了,你水喝饱了?” “走走,那边说。”白伍拉着我就去了消防通道,他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又长叹了口气给我讲起了事情原委,听他说完,确实真的很无奈,原来白伍被自来水给喝拉稀了,所以将鱼缸里的纯净水弄脏,接着,又在脏水里泡了一天,差点没死了才逃出的飞机场,随即,又在日本过了离奇的半个月。 第一千五七章龙巢失踪 我俩坐在医院的消防通道,点了一支烟听着白伍半月以来的经历,要怪就怪自来水里面氯,他本为地道的蛟龙,也是大自然精纯的产物,对化学的东西比较过敏,喝完自来水上飞机前感觉肚子疼,起飞了以后,肚子开始一顿咕噜咕噜的乱叫,等飞到一半就坏菜了。 白伍说他下面开始了炮火连天,噼里啪啦的拉裤子了,整个鱼缸里的水成了屎汤子,而且因为过滤系统的不够强大,脏水对蛟龙伤害也是致命的,没过了多久他就已经奄奄一息,迫于无奈只好撞开了箱子后逃命了。 因为病情严重,跳入江河后也没有缓解,即将埋骨他乡时,被一位贵妇所救,妇人将白伍送到医院,经过诊断为急性肠炎,连续的吃药打针病还真就给治好了。后来,他就一直住在了少妇的家中,近期才搬到了神奈川县。 “你来医院干什么?”我又问。 “你也知道,你二哥我是白蛇化蛟,可那娘们请我喝黄酒,结果肠炎又犯了,语言又不通,我只能自己学日语来医院偷药,他妈的,那日本娘们不给我钱,也不教我语言,她是想把我永远囚禁在她的家,真是低估你二哥了,难道我是能被女人拴住的么?所以,我就跑出来了。” 瞧他牛气哄哄的样子,我恨得牙根儿痒痒,他要不是我二哥,今天非揍他!我问他,为什么那女的救了他,还心甘情愿的去养他,甚至要囚禁他? 白伍站了起来,像是模特般转了个圈,似笑非笑的说:“还不够明显么?三弟,这么跟你说吧,我逃出来那天是在夜里,顺着水向下飘的时候是光着身子的,而且到了倭国以后,哥哥身上的斑点居然好了!” 我举起手:“停停,我懂了,病好了么?一会儿我再帮你开点药。” 他说巩固巩固也行,戏剧化的重逢之后,第一个好消息是白伍红斑病好了,坏消息是我们失去了对龙巢的感应,虽然如今获得暂时安全,可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发生的事情越是怪异,越值得仔细思量。 白伍还看了眼时间,他说:“三弟,时间快到了,我必须要入井了,三十分钟后我在门口等你。”,话音落下他以凌波般的脚步冲下了楼,只留我一人有些凌乱,他所有的表现完全不像是担心自己随时会死的样子。 我觉得,或许真的如他在国内所说的生死有命吧。上楼的时候想起白伍近期的经历,令我不知不觉哼哼起了一首歌:‘原谅我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看到了怀唐一点点的喂他女儿喝粥时,完全就是一副慈父的模样,当唐秀问起了‘妈妈’,怀唐岔开话题说了一些什么,逗得小女孩儿哈哈大笑。 进了门,我留了些钱。 怀唐连连拒绝:“真的不行了,您给的已经够多了,做人不能恬不知耻,佛祖会怪罪的。” 我说:“你女儿都打酱油了,还怕佛祖怪罪?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老爷们伺候孩子不够仔细,你拿着钱雇一个保姆。”,将一沓钱我也数塞到了怀唐手中,大和尚眼眶立刻红了,我无奈的说:“你别哭行不行!长得比我都壮,哭什么哭?走了走了。” 离开前我让怀唐给我写了一个‘我家’的住址,毕竟我怕自己的口音人家听不懂。一切没什么事了,出了医院的大门就看到白伍手持白扇对我挥挥手。心里惦记着,等雪惠下班回来,真得问问有没有gps,我必须得给白伍配上一个防水的,省的他没事儿乱跑。 人在离开熟悉的土地时,会暴漏出潜在的所有潜藏性格,这点丝毫不假。如果,一男一女去了很远的地方却依然无比的合拍,那就是真的合拍。 同样,这条定律对蛟龙也适用,白伍离开了深山老林,到了陌生的国家和土地,也确实暴露出了他的本性,因此他撩妹撩出了事儿。 两辆黑色的商务车瞬间停在了白伍周围,下来一帮手持刀的青年,二话不说奔着白伍就砍,我看到以后那还了得?立刻也冲过去帮忙。身处闹市,白伍不能显露本体,二十多个小流氓被我们俩在很短的时间内撂倒,大家语言不通,说话也没什么聊的,打完了人以后我拍了拍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 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狗血的事情,可却引来了后续的麻烦。 坐着计程车回到了家中,白伍抻了个懒腰,鼻子一动,问我:“这里住过女人,模样不错。” “这你都闻得出来?”我诧异的问。 “那你就不懂了,闻香识女人,人的五官身材都会在气味儿中得以体现出来,我本为白蛇,靠的也是感官嗅觉,不过,你是我的三弟,这个,我不与你争。”他语气认真。 我问他:“得了,咱先别说这个,你好好感应感应,到底龙巢在哪?” 白伍先去喝了点自来水,又吃了两片肠炎的药,盘坐在客厅说试试看,半晌过后,我瞧他额头微微冒汗,体表的鳞片也是若隐若现,豆大的水珠在他身上不断的流下,地面有了一大片的水洼,接着,他屁股后面甩出了一条尾巴,呼吸变得急促,白伍张开了嘴,一个拳头大小的珍珠吐了出来,它闪乳白色的烁荧光,可以看到珍珠内有着一条蛟龙的虚影。 持续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白伍又张开口吞回了珍珠,睁眼叹了口气说:“不行,我的那一味魂魄像是被隔绝了,除了周围漆黑以外我什么也看不见。” “安全么?” “那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没危险。”白伍说。 所有的线索中断,令日本的行程陷入了僵局,心里仔细琢磨,眼前好似除了学一学日语以外也没什么事儿可以做的。天还比较早,雪惠也没下班,在家里待着没事儿,我和他聊起了古佛肉身的事情。 白伍听后也是举手赞成,口口声声的说“必须整”,现在我、白伍、怀唐三人各个也都算是佼佼者,如果不出太大的差错,总持寺的古佛肉身应该是十拿九稳。 至于学习日语的时候,白伍只学一些简单的日用语,我问他难道泡妞不应该多学点么?谁知他却很认真的说,一切要用身体去交流,只有这样,才可以学的更好。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忽然有人来敲门。 雪惠有钥匙,她是绝对不会敲门的,我也就没理,可外面却越敲越声越大,实在气不过,我过去透过猫眼一看,像是楼下的,随手打开时,三支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我。有十几名黑衣人躲在大门侧以及楼道处,门一开,指了进来,而且他们毫无任何废话,见面就开枪。 看到枪口的第一时间,我像门口躲,狠狠的踹掉了防盗门,顶出了外面的人,‘啪啪’一阵闷响,大门被打成了筛子,而我则两只手抓住房顶吊顶,两脚顶在长廊。 “二哥,有敌人!” “等着!”白伍在洗手间出来,一跃到了客厅正对门前,他两手运气,如同功夫了里面的包租婆一般胸腔鼓起,就在防盗门被推开时,白伍一声吼,水柱自他口中吐出,正面来的人至少有三人被贯穿,阵阵龙啸之音犹如春雷炸耳,外面的人也是被震的人仰马翻。 在房顶跃下时,白伍喊道:“三弟,我先喝点水,这几个交给你。”,霎时之间,我游荡在人群之中,收好了力道,一拳一个的撂倒,撂倒完了再捡起来丢了进屋。 白伍在屋内负责归拢,丢进来一个,他把人打断了双腿丢客厅,如此往复,十多个人很快就被我们收好,刚刚恢复好的装修又被打成了筛子,这回不管是谁,不赔钱肯定不好使。 我在白伍的中日汉语词典上查了查,问他们是谁! 人群中有个人在兜里拿出了一个车钥匙,我还以他要送我车呢,上去踢了他一脚,不过,当他喊出了‘雪惠’时,我愣住了,单手把他拎着起来:“你说什么?雪惠?再说一遍!” 第一千五八章宴会 妈了个鸡的,绑架? 男子兜里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接通,里面说了一堆话,我大声吼:“我次奥你祖宗,不把人给我送过来,我宰了你!”,将电话又递给了青年,拿起词典找到翻译出的话,吭吭哧哧的说了一遍,再将电话交由对方去聊,我坐在一边,什么也不管了,就等着人家把雪惠送来。 三把枪被我放在沙发边,在日本的枪支管理非常严格,哪怕黑社会也不敢轻易动枪,今天一次来了三把也不少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陆陆续续的开始来人,我问白伍:“二哥,咋样让人疼?” “我有蛟毒,控制好了不至于致命。”他说。 “得嘞,别搞出人命。” 白伍摆摆手,随后卡了一大口粘痰吐在瓷碗里,又在我手里要来了银针,他如同仔仔细细给病患扎针的护士那样,以银针占粘痰不断刺入每个人的身体,很快,屋内的伤者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哀嚎声。 门外的黑帮鱼贯而入,几个戴着墨镜的指着我‘哇啦哇啦’大叫。我说:“说中国话,不会说就滚。” 屋内现在除了怪叫就是哀嚎,非常的热闹,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白伍则拿着针,扎哪里哪里就会使人疼的生不如死。后来,那些黑衣人四处打电话找来了懂汉语的人过来交流。 明白了,原来他们是稻川会的人,白伍日了那个是神奈川县稻川会总长户上光雄的老婆川晴,本来这件事儿本来是没败露的。狗血的剧情是户上光雄杀了他妻子的父亲,于是,年幼的川晴忍辱负重接近了杀父仇人,前段时间救下白伍,是打算将罪名嫁祸给白伍,因为白伍是中国人,他是打算利用中国人来引起稻川会和福清会的火拼。 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的时候,白伍跑了。 当川晴下毒时,被人发现举报,户上光雄大怒,后来调查到了白伍,又派人追杀,因此产生了一个误会。 我说:“雪惠呢?” 对方翻译说:“雪惠小姐一直都是我们的朋友,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人没事儿就好,误会解除了,大家也没必要打打杀杀,于是,我问白伍那些被折磨的人该怎么办?本来还以为需要解药什么的,但白伍说,毒性比较少,回家多喝水就没事儿了。 翻译说:“为了请罪,我们总长特意皇家花园设宴赔罪,还望二位赏脸,并且惠子小姐也在宴会中。” “二哥,饿不饿?” “有点,这天都黑了,除了喝凉水,还一口饭没吃呢。”白伍摸摸肚子。 我问他,酒店有游泳池么?他说:“有,香槟美酒,靓女佳人。” 现在也是艺高人胆大,普天之下他是蛟龙,我是真龙,就没有我们不敢去的,当即应了下来,等着白伍喝饱了凉水,又吃‘肠炎片’,我觉得自己衣服较为破旧,索性在他们人群当中找了两个身材差不多,扒光了他们的衣服,换上了之后跟着众多黑社会前去了神奈川县的五星级酒店。 随着车队的缓缓离开,路上翻译还比比划划的问我俩,是不是会中国功夫?我点点头表示谦虚,可人家却还蹬鼻子上脸了,语重心长的说:“如今的空手道是一片沙漠,连中国的功夫轻易超越,真是后继无人了。” 没等我说话呢,白伍上去就一巴掌,翻译傻了眼,问打他干什么? 白伍说:“再废话我给你丢下去,来,跟着我一起念,中国功夫天下无敌,中国人都是祖宗,中国蛟龙是大祖宗。” 翻译显然很不情愿,结果白伍又是一巴掌,开车的司机频频后看,但也没人敢多说什么,之后白伍拿出了银针,威胁他,如果不想死就念出来。强迫年轻的翻译大声喊了一遍,于是,白伍又说:“再用倭国话喊一遍。”,他还晃了晃手里的中日汉语词典,威胁对方要不是说,就扎他。 等到逼着对方把话讲完,白伍才心满意足的坐好,他说,面对敌人,至于心里服不服不重要,嘴上服就行了,如果不服,那就打服他。 刚刚的事情导致我们到了酒店之前没有任何交流,迈步上了楼,白伍打听了游泳池的位置后,告诉我不游泳心里不痛快,需要畅游一番。翻译找俩日本人跟着伺候上了顶楼,而我则与他直接去了餐厅。 金碧辉煌的装修,眼前所见皆铺上了红色地毯,整个酒店又十几层楼的高度,看的出,酒店的服务人员也是精挑细选,男的五官端正,女的身材纤细,见面遇见时都会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进了包厢,雪惠坐在靠门的位置,除此之外餐桌周围还坐着三名男子,所有人皆为西装革履,除此之外,大约在20多位保镖站墙角四周,戴着墨镜显得派头非常足,我拉了一把椅子说:“你没事儿吧?” 雪惠说:“没事儿,我是山口组的特别顾问,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这么说,咱俩的关系暴露了?”我又问。 “嗯,的确,没有人知道其实你我已经结婚了。”她说。 我心里有了谱,这么说间谍的身份还是没暴露,没多久,服务员端来了茶,他们的总长户上光雄是一个戴着眼镜穿西装的斯文中年人,他说了一堆,翻译说:“不好意思,之前的误会我代表稻川会向您道歉。” 扫视餐桌上的其他三人,他们皆笑的脸若菊花,不过,当由服务员斟茶之后,我只是接过来,但是没喝。户上光雄盯着我没说话,我笑笑:“没吃饭喝茶对身体不好,让服务员上菜吧,点菜了么?没点我点点。” 或许我说话或许比较冷,居然没有一个人接话茬,甚至雪惠也是茫然的盯着我。 户上光雄哈哈大笑,又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不对,也可以说是妖气,闭上眼仔仔细细的感觉,味道来自于隔壁。 他说:“很高兴认识你,我也是雪惠的仰慕者,遗憾的是她有了丈夫。” 我心神始终沉浸在隔壁,血腥味儿很浓,阵阵妖气弥漫,还有点骚,对于我这样常年降妖除魔的人,任何邪晦的气息都无法逃过感知,以前我师父王一不开慧眼就能分辨鬼神,靠的也是老天所赐的天鼻聪。 “等一会儿在叙旧,有点事。”我站起了身,这时正好服务生推门而入,此时一道很细微的声音顺着门缝传入:“我次奥你妈。” 没错,就是中国话! 第一时间,我拍了拍雪惠的肩膀:“等我一下。”,起身缓缓的走出门,稻川会的人拦在前方不让走,被我挥手打开,又有人掏出枪,趁他之前,我已经以禹步移星换月的速度冲了出去,走廊里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衣人,所有人的视线扭头看向我,甚至已经有三四把枪口举起。 黑帮请我吃饭,隔壁有火拼,并且又有‘次奥你妈’骂了出来,我有一种预感,事情绝不会很简单,甚至有可能我、雪惠都是在被人利用。面前有人来请我回去,趁他靠近之时,我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单手举起,走廊里的人群炸了锅‘嗷嗷乱叫’,另外一手又拽起一个,把俩人举着当肉盾往前移动,到了隔壁包房门前,狠狠脚扁踹,‘砰’大门被整个踹开。 眼前却是一片血红的世界,一个人面蛇身的女人缓缓的摇曳着身体,它回头时,嘴角裂开,尖牙利齿,舌头不停像蛇一样吞吐。许许多多的尸体被肢解,在角落的位置有人举着刀挥舞,他浑身鲜血,不过一眼我就认出他是孤狼,至于他身后保护的人,则是福清会陈家豪。 第一千五九章嫁祸游戏 屋内至少死了十个人,并且,所有的死者无一人全尸,孤狼见到我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喊:“张先生救我!”,身后陆陆续续的出现稻川会的人,他们看到妖怪时同样也忘记了动手,各个吓得倒退。 我活动下了手臂,就见那蛇妖尾巴横扫,旁边的圆桌‘轰’的一声被它打飞向我,临近之时,我拳头与圆桌接触,圆桌四分五裂,屋内变得木屑乱飞,那蛇妖趁着混乱,突然张开大嘴扑向我,瞧那气势大有将我生吞之势。 向后退了几步,禹步更迭,步踏天罡,眨眼之间便绕到了大蛇侧面,第一时间出手抓住了蛇尾,举起之后连续狠向地面猛砸,三四下过后,蛇妖口吐鲜血。 龙骨是近战手段,禹步配合龙骨,我就是行走在世间的龙人,区区妖邪无法将我怎么样,大蛇足有七八米的长度,头发披散,如今人事不知。 又一次抡起他狠狠的砸向隔壁,薄薄隔音墙轰然倒塌,没了中间一道墙,户上光雄与我对视,餐桌前的三人同时起身,眼神中写满了惊愕,同一时间,我捕捉到了他们当中有一人在领口处绣上菊花。 “炼妖社?” 今天没化妆,看到了炼妖社岂不是已经暴露了?不管了,暴露就暴露吧,猪大肠怀柔的方法不太管用,什么叫学会了日语以后一点点的接触九菊一派,再通过门派掌控日本当局势力。 如果打服了,像松井建安一样,打服了什么都好办,不听话也有办法,打到他听话为止,实在要还不听话,那也不赖我了,只能动手宰了再说。 三人原地后空翻,手掐密宗手印,这一类手印为基础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其中交替演化上千种,每一种勾动的术法有所不同,小日本经过筛选改良,研究出了许多简单的手印来触法术,看过火影忍者的不用觉得他们很厉害,其实,这些在几千年前都是和尚用的。 三人同时结印,20多名保镖开始哇哇的呕吐,什么五脏六腑吐的到处都是。 我挥手叫了叫雪惠,事情有点诡异,寻常的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恐怕极少有人能保持淡定,炼妖社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先有偷脸猫,这回又找来人面蛇女,现在二十多人同时呕吐内脏,可想而知有多诡异了。 当他们吐完了以后,满地的内脏交融到了一起,保镖纷纷摔倒后,一只巴掌大小的袖珍小猫蹲在内脏前啃食,眼尖所有内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吃以后,阴气滔滔,诡异的气息在花猫身上弥漫,它的条纹开始变得清晰,身躯也在眨眼之间变成了猛虎大小。 “张先生,陈先生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快点去医院。”孤狼焦急的说。 我在扭断了蛇妖的脑袋以后,那只巨大的花猫也已经吃完了,阴阳眼下,那猫身上散发的黑气是数不清的冤魂,他们长牙五爪我的咆哮,却又被黑气笼罩的不得而出。交代雪惠打电话叫救护车,然而这时,那妖猫动了。 瞬间,我在地下仅仅看到了一道爪印,再也它没了影子。 太快了,甚至快到避过我的双眼,不对,它的目标不是我! “小心雪惠!”我猛的一推,眨眼之间,猫妖的利爪已经到了,推开了雪惠,我的手臂被抓住了五道血痕,很疼,我想,如果我没重铸龙骨,恐怕这条手都保不住了。 大猫嘶吼怪叫,大脑袋不亚于老虎一样,有句话常说,自然界中最厉害的动物不是老虎、大象,而是猫,如果给猫老虎的体魄,恐怕陆地上没有能够逃脱的哺乳动物。 风驰电掣般的突袭使我退了几步,右手蓄力,随着大猫接近,一拳打了过去,正中目标的后,大猫狠狠的撞在了墙壁,屋内烟尘弥漫。 倒在废墟中花猫居然又一次扑过来。 怎么可能?我全力的一拳会杀不死妖怪?我护住三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因为身边还有人,如果我与妖猫拼速度,那他们三个可就悬了。 妖猫速度太快,无法捕捉它的身影时,我手掐法决,口念杀鬼咒,太极图的诞生使得周围浩然正气的弥漫,咒法一起,忽然感受到危险自左侧袭来,禹步三步蓄力,又是一拳正中目标。 可是,废墟中的妖猫居然还没死! 那三位炼妖社的人手中的法印变换不断,我有种预感,可能猫妖的弱点全在炼妖社的三位邪师手中,这时,走廊传来惊呼声:“哎呀我去,嘎哈呢?吃个饭咋还这多人儿呢?” 白伍,这声音是白伍,我心里大喜,他话音刚落,阵阵雾气瞬间弥漫在了整间餐厅,如同被人同时丢进来上百颗的烟雾弹一样,然而,大雾仅仅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就恢复了晴朗,白伍还在吸气,他肚子鼓起,原来,屋子内所有的雾气又被他吸入到了肚子里。 白伍踩着那三个九菊一派的炼妖师,他只不过出现了短短几秒钟,便解决了眼前的困境。 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的时候,白伍又说:“好了,一只怨灵汇聚的小猫而已,在长白山我见过,你打它没用,根本就是打不死的,你得打这个,看到没有。”,他在三人的脖子上拽下来了三个玉佩,还说脖子上面的是符,当中封印了猫灵,至于二十人本为饲养的怨灵,人数越多猫妖越厉害,不怕刀枪棍棒,也不惧水火,要想破解,唯有捏碎了玉佩,使猫妖怨灵不聚,也就没什么伤害了。 他的手狠狠一捏,老虎般的大猫四分五裂,最终化为发臭腐烂的内脏。 “九菊一派,我认识他们,这帮王八蛋还去长白山抓过我呢。”白伍一一了结这些人的命,至于黑帮户上光雄,他没动手。我能理解他的行为,毕竟他是要化龙的蛟,乱杀普通人只会增加因果,但修法者却没事。 这一次连雪惠也被震惊了,我们四个下楼,没有一人赶来阻拦,等到了门口正好救护车也到了,上了救护车以后,孤狼拿起电话叫了福清会的人去医院。 白伍抱怨道:“哎,三弟啊三弟,裤子都脱了,结果感受到了血腥气,那几个女人不错,有一个还是眉骨,哎。” “行了二哥,适当节制点,我可不希望等回国的时候,你给我带来一群二嫂。”我说。 “不能不能,人怎么能怀上我的孩子,放心吧。哎,可惜可惜。”白伍频频摇头,接着,他主动与雪惠聊了几句,因为蛟龙先天的阳气重,用咱们当代人的口味,说他这个人‘男人味儿’足,异性相吸,以白伍雄性的荷尔蒙,只要是个女人,都会忍不住瞧上几眼。 一路上,听着白伍的抱怨,也在孤狼的口中得知了原委,这次宴会是户上光雄请的,本来川晴打算杀了户上光雄嫁祸给福清会。败露之后,户上光雄将计就计,随即顺势邀请来了福清会的陈家豪谈生意,一同来的还有山口组,而他则打算在会上杀死陈家豪,再让山口组的人失踪,由他死去的妻子身边的人,污蔑他妻子是陈家豪的仇人,又与山口组人通奸造合力杀死福清会的大公子,后来,户上光雄又在遇见雪惠后,更把事情看的天衣无缝。 刚刚走廊里站着的人就是山口组穿着,而在我们去之前,山口组已经有一位总长被杀。一场嫁祸与被嫁祸的游戏,因为我与白伍想要蹭一顿五星级酒店的海鲜龙虾而宣告失败。 估计今晚过后,福清会这些疯子一定会与稻川会来一次火并,但是, 这一切与我无关,好比白伍激情的控诉:“香槟美酒,绝色佳人,都特么没了,还有海鲜。你们两个混蛋,一定要赔!” 孤狼连连说,一会儿回去以后他请,什么生猛海鲜鱼虾河蟹随便吃。当即白伍就怒了:“河里的东西不能吃,甚至以后也不许吃,要吃就是海里的,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吃河里的鱼,我一定宰了你!” 第一千六零章福清会 我长叹了口气,看不出来我二哥还是个护犊子的蛟龙,在救护车里,陈家豪的肋部被蛇妖咬伤,两条尖锐的利齿贯穿了他的肺叶,导致如今伤势很严重,能强撑到医院也算是奇迹了。 经过连番的抢救,陈家豪躺在重患病房,而我与雪惠站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本来医院是一个严肃而又冰冷的地方,可今天却因为白伍的到来而显得十分热闹,他一个人在护士站结结巴巴的与三四个女孩儿聊天,时不时还会引起阵阵笑声。 雪惠说:“他就是你一直以来寻找的那位能喝水的二哥?” 我尴尬的点点头:“他人其实挺好的。”,结果话一落,就见白伍的手掌‘不小心’的放在女孩儿的屁股上,引起了三五个人的嬉闹,后来,应该是护士长被吵了出来,这才停止了男女间的嬉闹。 “长得还算帅气,可惜还是个人渣。”雪惠说。 “人渣?绝对不会,他压根儿就不是人!” 雪惠对我的评价连连赞同,不一会儿,一名七十多岁的老头拄着龙头拐杖入了医院,周围跟着大批的西装青年,当他们风风火火到了近前时,老头握住了我的手说:“谢谢,你的事儿孤狼对我说了,要不是遇见您,小儿命就没了。” “中国人帮中国人,福清会的一些举动我还是很欣赏的。”我坦诚道。 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以后,众人行色匆匆的去了病房。走廊里又剩下我与雪惠时,她告诉我,在面前这精神矍铄的老人可是在日本让山口组都忌惮三分的福清会头目,此华人帮派的创立初期靠的就是一个狠,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华人的地位在日本受到歧视,过来打工谋生者经常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被人欺负还得不到任何保护,使得华人在海外变得团结,因此福清帮在日本诞生了。 中国是个很神奇的民族,在国内斗的像是一锅粥,整日以来勾心斗角,可一旦走出国门却又变得非常团结。 创立初期,帮派以偷为生,整个日本就没有翘不开锁,也没有打不开的金柜,搅的当地治安非常差,日本政府联系到了山口组开展了清缴福清会的举动。双方连番大战,最后山口组被迫主动拿钱消灾,清算每年福清会偷多少钱,年年向福清会交保护费。 雪惠又说:“他们这些人是狼,我在山口组做特别顾问的期间听人提到过,光组织内躲避国际刑警十几年的重刑犯就被他们杀了19人。在日本,绝对不会允许其他国家的势力强大起来,所以,当局政府迟早还是会对福清会动手,你如果想要在日本完成上级的任务,进入到权利的中心还是少与他们接触。何况,陈家豪受伤严重,事情不会这么结束的。” 话是这么说,但九菊一派已经看到我与陈家豪在一起,我自己一个人倒是没什么,万一迁怒于他们该怎么办?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听见屋内传来哭嚎声。 第一感觉是出事了,我赶忙小跑的跟过去,进了门就听见他们与大夫的交流。我问雪惠怎么了?她说:“病人中了一种奇怪的毒素,用了许多抗毒血清还是没用,现在正在强维持。” 鸦雀无声的病房内唯有陈老爷子的频频叹息,老头子哽咽说:“唉,我陈金生19岁来到日本,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儿,老天爷凭什么让我陈家绝后!” 他的语气悲戚,脸色一点点的僵硬,看出了问题的我第一时间贴近了陈老子,再手掌放在他的后心,以精气帮助疏通经络,直到他的脸色渐缓,我说:“老爷子心脏不好要保重身体。” “谢,谢谢大师。”他长呼了口气,又握着我的手,激动的说:“大师能救的下怡蓉,一定有办法就家豪的对不对?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老头说着说着跪地下了,我赶忙搀扶:“承受不起,快快,快起来。” 老头说:“人活一辈子,功名利禄早就看淡了,到了晚年本想有个清净,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福清会若是没有人撑得起,那华人的地位以及人身安全将没有办法保证,我陈金生六个儿子葬身在了日本,现在就剩下家豪一个了,大师,求您看在我们的根儿同为华夏子孙的份儿上,救救家豪吧。” 扶着老头起来,能救的人话我肯定责无旁贷,这是责任感的问题,有了福清会这杆大旗,华人在从事低端生意买卖的时候,就不会受到地痞流氓的压迫,捕鱼时也不需要缴纳额外的税收,后来知道,在华人没有帮派站起来的时候,日本当地帮派协同偷渡的船只,合作贩卖人口的事情屡见不鲜,但自从福清会的崛起带动起了许许多多的华人帮派,使得民间底层的黑势力有了一个平衡。 安抚老头子以后,我扯着脖子冲着门外喊:“二哥,别泡了,快快,过来,找你有事儿!” 很快,白伍衣衫不整的进了屋,他先是抱怨几声,等我把事情与他一说,白伍去检查了一番,他用指甲抠破了陈家豪的手臂,沾了血放在嘴里舔了舔后说,吧唧了几口后说:“不好治,有点难。”,陈金生老脸激动的通红,我也让白伍别卖关子,有啥事就直接说! 白伍说:“那是妖毒,贯穿后直入心肺,除非大换血,来不及了,再者我也不认识那个妖怪是什么。” 听完了他的话,我立刻想起一个人,那就怀唐,他是捉妖僧人,而且在日本生活了这么久,肯定知道的事情比较多,于是,我让陈金生派人去圣玛丽安娜医院找他。 当天晚上忙的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时间,随着陈金生将怀唐接到了医院以后,那大和尚只是进病房瞧了一眼,当时就下结论了,妖怪叫做‘濡女’,乃是海里遇难者的灵魂所化的女子,天生体内有着海蛇的毒素,按照我说的大小来看,怀唐告诉我,炼妖社可以不断通过阴阳相交来强大妖怪,我杀的算是一个变异了。 我问他,有没有解毒的办法? 怀唐点点头:“问题不大,我曾经倒也救过一些被濡女所伤的人,这吧,所有的人出去,提前准备大量的雄黄酒泡澡,蒸毒的时候普通人会受影响。”,接着,他写了一份药单让人去抓药,随即他将陈家豪的身体剥光,摘下了氧气管以后,如同揉面一般开始霍霍起来。 一切按照他说的做,不过怀唐没让我们失望,连续的推拿再配上药浴,用了两天的中草药竟然真的将陈家豪在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不过,由于当天陈家豪重伤,孤狼答应我们海鲜盛宴的事情自然吹了,我们三个一起回到家中,生活在此进入正轨,像我又开始了每天的念经,白伍则天天夜里外放精魄找寻龙巢。 我们三个都有各自的工作,雪惠休息的时候会将自己闷在房间里看片,还如平那样,她的房间从来不让我们进。一周后的傍晚,雪惠不在家,当我们俩等待怀唐消息的时候,与白伍在家里学着日语的时候,孤狼来了。 见了面先是一个拥抱,孤狼兴奋的说:“陈先生已经痊愈了,老爷子设宴,之前答应你们的海鲜龙虾,美酒佳人都已经备好,就等二位光临了。” 一回头,白伍居然穿好了衣服! “走走,在家待着我都要憋出病来了,酒店有游泳池么?”白伍问。 “这次去的不是酒店,而是陈先生自己的别墅,我们听说了白先生的癖好,所以特意准备了比基尼盛会,而且不管是泳池还是美女都很大的,包您满意。”孤狼笑眯眯的说。 “我 第一千六一章杨家有变 孤狼与白伍好像非常的投缘,俩人坐车的时候开始探讨起了日本女人,孤狼口口声声说,他来到日本十年,感触最深的就一个‘钱’字,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白伍不以为然,他说,钱不钱不重要,重要的还得是要有个人魅力。 孤狼撇着大嘴不信,说有钱就搞的定,俩人一言一语竟然起了争执,最后竟然立下赌约,一会儿宴会过后,谁泡的女人多谁赢,并且打赌一千日元的! 开车渐渐行驶出了市区,路上他说我们的目的地是在新宿区,此地也是全日本罪犯最多可偏偏犯罪率最低,治安最好的居住、商业、旅游区。一路上孤狼很热情的与我们聊天,后来等到穿过了几片树林到了目的地的时候,眼前真可谓是换了一副天地。 月明星稀,草木芬芳,打开了车床清爽空气令人心情非常的舒畅,随着白色的洋房映入了眼帘,感觉房屋足有三层楼的高度,不可否认他们家的风水不错,阳宅风水讲究前有照后有靠,依山傍水才可藏风聚气,道路易曲不易直,所以这一路上不单单有溪水,并且还种了很多的树,因此也起到了助运的作用。 他们家的大院,得有两三个篮球场的大小,正常来说,人少住大屋会伤气运,尤其是僻静的地方,更加不适合久居,不过孤狼说,这里陈家豪也很少来,多数都是在帮派开会的时候才来。车子停在了大门口,立刻有人过来开车门。先后下了车,孤狼说:“这里是陈先生自己的房子,你们是朋友,理应请到家中做客。” 白伍深吸了口气陶醉道:“我闻到了一股香气,有好多好多的漂亮女人!”,接着,他主动迈入了院子,我眼看他进了门以后人就不见了,孤狼还在介绍着今晚的宴会,可他一转过身,来来回回看了几眼,惊讶的问我:“人呢?” “应该游泳去了,进去吧。”我大步走了进去。入了大门,院子内有着宽大的泳池,许许多多的身材性感的女孩儿在水中嬉戏,岸边摆着躺椅,果汁、啤酒、水果、应有尽有,每个人皆为三点式比基尼,再看白伍半个身子浮在水中大声狂笑:“我喜欢这种感觉!” 洋房二楼的平台,陈家豪举起洋酒对水中的白伍说:“只要白先生喜欢,天天都可以享受美酒佳人!” “好,小伙子你人不错,白爷我看好你!”白伍竖起了大拇指,随即潜入水中,随即水中的女人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尖叫,天知道那个色龙在水底下做什么。 孤狼对我示意上二楼,听他刚刚的话,有点像是想来收买我们,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本来我也没打算和他们撇清关系,之前在九菊一派面前暴露目标,也看得出人家已经盯上了他,而且福清会父子二人绝不能出事,既然是举手之劳,那倒不如利人利己。 指引我上了楼以后,孤狼也去找白伍去玩耍,到了平台,陈家豪主动与我握手,二楼一共六个人,除了一位年轻女孩儿以外,其他皆为相差不多的中年人,除此之外,我还见到了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光头和尚。 “来来,张师傅,介绍一下,这位是寂性大师,这次来日本参加佛法交流大会的高僧。” “你好。”我笑笑。 “张施主竟然东渡日本,怪不得国内一直音讯全无,今日一见,实在幸会。”寂性大师双手合十。 陈家豪惊讶道:“你们认识?” “当今华夏又有谁不知茅山密宗掌教张大宝,一个月之前的真龙之战,张施主与周长涌联手坏了华夏门派的规矩,坑了天下人的做法可真是高啊。”和尚双手合十。 我说:“坑谈不上,一切为了国家。” 他语气平淡:“国家?我看是为你了的个人利益!那真龙浑身都是宝,凡人怎能有福消受?但你擅自将真龙剜心剥皮救了周长涌的命,必然会遭报应的,三日之前,杨家得了一场怪病,族中人死了大半,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想起了杨兴河与杨修缘,我立刻怒了:“谁做的!”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杨家现在谁当家?我师侄杨修缘现在如何?” 陈家豪说:“二位,坐坐,坐下聊。怡蓉啊,你不是要让大师帮忙给你新买的玉坠开开光么,快去,带大师过去。” 陈怡蓉对寂性和尚双手合十,随即邀请进屋聊,二人转身刚欲离开,我说:“话没说完呢,大师要干嘛去?”,杨兴河在与大胆争斗时舍身取义,杨家风水源远流长,我一身术法皆源自于杨公风水术,说到底,杨家也是本家,他说得病?不可能这么巧。 “华夏宗门林立,有的门派一心向善,追求天道真理,谋一个来世因果,也有的门派只争朝夕,通过术法强大换取眼前利益,所以,贫僧不知。”他淡淡的说道。 我不相信他的话,当大和尚刚要离开,当即,我瞬间到了身后,抓住寂性的肩膀:“大师,你的回答我不满意。” “那只有得罪了。”,说罢,寂性禅师身体骤然一缩,居然脱离了我的手掌。 “缩骨功?” 接着,他一个转身,右手如灵蛇出动般举起手掌,见他掌心卐字佛印,接触之时,寂性掌心犹如烈火,灼的令我全身发烫,当西服上衣化为灰烬之后,寂性禅师二指禅点向我的心口,短短的时间里,我俩交手三次,而他的手段层出不穷,缩骨功如同泥鳅一般,我怎么抓也抓不到,于是,我学起上学打架招式,一顿王八拳,顺势勾住和尚的脖颈。 胸膛在连续硬抗了他两次二指禅。感觉好似被锥子扎了一样,真特么的疼!但我右手用力狠狠勒他,和尚的颈椎被我勒变了形,他打算缩骨,可再缩也缩不了头,就这样给他制服了,只要他一抬手,我就用力,疼的和尚脸色发紫。 “大师,别着急走,咱们好不容易见个面,我还想与你喝几杯呢?你看看,下面那么多姑娘,你走了多可惜啊。陈先生,有没有包间?老朋友见面,我想单独和他聊一聊。”我笑着说。 “你放手,把手放开!”寂性禅师怒道。 “你看你,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脾气还真么倔,倔驴倔驴指的就是你这个秃驴吧。”我用力敲了他几个‘暴栗’。当初金龙受到泥龙铸骨的挑衅,一时激动用金色的液体为我重铸了龙骨,除了可以硬抗夏玲珑而不死,再加上近日来念诵度鬼经,好处也开始体现出来了,经文让我身体变得更加灵活,龙骨也渐渐的开始趋于更好的融合,所以,我觉得自己的身体算不上人了,或者应该与白伍有一拼。 在所有的人惊愕中,我拉着寂性大师进了屋,把们一锁,把他丢在了床上。 大和尚摆弄着颈椎,连续用力好几下才将脖子复位,他站在了床头,靠在墙上愤怒指着我说:“你要干什么!” 看的出他很害怕,我尽量温柔的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告诉我,华夏怎么了?老杨家出啥事了,他们家大孙子杨修缘怎么样?你放心,我相信不是你们做的,佛教诞生上千年,你们不敢大肆杀戮,说吧,谁做的?” “你先说,为什么我二指禅点你膻中穴,你没有事儿?难道我佛教易经经在你手上?”他惊呼道。 “易经经没有,易经倒是有,快,到底怎么回事,快点说啊。”我催促道。易经确实有,它母体本为河图洛书,其中的河图还在我这儿呢,只是那东西根本看不懂,也就连同圣人头被我留在了草堂了。 第一千六二章争吵 他再三确认我没有学易经经后才长呼了口气,寂性说了,当今佛门两部奇书《易经经》、《洗髓经》丢失数百年,其中易经经练习外功,洗髓经练内功,外功大乘不惧怕刀枪剑戟,并且随意转换身体穴位,所以,他认为明明点了我的死穴,可我人却没事儿,很像练了易经经。 我催促道:“先别管你的易经经,杨家到底怎么了?” 寂性和尚在床上跳了来,他坐床头我坐床尾,叼起了一支烟听他将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 华夏真龙之秘不胫而走,有人将杨家协同周长涌坑了天下人的消息泄露,最后又是我带走了真龙,又将周长涌在生死边缘救了回来。于是乎,两年前的长白山之战再次被提到了台面。有人怀疑我吃过真龙胆,要不然不可能变得这么厉害。 各门各派被人当猴耍了,当中有的人心里不服,可再不服也不敢对政府怎么样,于是乎,将矛头对准杨家与我。并且再将我两家的关系扭到一起,大家师出同门,所以狼狈为奸。 据说有人开出重价请人对付杨家,一周前,杨家祖山‘飞龙山’塌陷,祖祠开裂,十六位长辈同时暴毙而亡,接连又是第二代兴字辈遭难,族中人死的死残的残,短短一个月不到,杨家彻底倒了,门中人多为付不起的阿斗,唯有杨修缘一人身为嫡传,所以由他来接替为新的家主,由此也成了地地道道的纸老虎,不过,和尚还说,杨家经济状况也出了问题,如今风雨飘摇,恐怕根基难保证。 至于是谁做的,寂性和尚只是说,他也是听门里大师说的,这是一场风水斗,赌的是一门一派的传承,杨家在最终的斗法中败了下来。我与寂性和尚聊了很多,不过三两句话他还是离不开易经经,言外之意,只要能把经书给他,我学不学都无所谓,只要我在我这儿,随便开价,要多少钱都给,而且日后还是佛门八宗共同恩人。 而佛门历来给人的感觉就是神神秘秘,但给多数的印象里,除了密宗的几个和尚以外,大多数的大和尚都是仅会烧香拜佛而已。寂性说他们本来是没去掺和这次真龙围剿,但也对谣传中‘我的行为’抱有不耻之心。 佛教大会已经开始了,这也代表帮忙搞定古佛肉身的日子也该到了,我问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个和尚? “八宗各宗出三人,带队的是真言宗的妙音大师,怎么?张施主也对佛法交流感兴趣么?” 我故意神神秘秘道:“没兴趣,等你走的时候,我再送你们一分大礼。”,他追问我什么礼?不过,我没告诉他,和尚戒律有一条是不偷盗,他们都是修行者,真知道了容易弄巧成拙。 躲在房间聊了好一会儿,我问起了佛门八宗的事情,他说,八大宗门一心向佛,从过问外界任何的事情。但说起密宗菩萨成佛的时候,我说,妙音要杀我。 他说,不是妙音要杀我,是整个真言宗都惦记宰了我,但也仅仅限于真言宗而已,其他七大宗门对我根本不在乎,也没把诗雨登顶菩萨去佛国受封的事儿放在心上。再加上,近日有传言胡宗炎归凡后肉身成圣,更没有人主动谈起杀我的事儿,只是至今为止,茅山还未发现有胡宗炎的行迹。 我觉得,肯定是大师兄处在化凡的阶段,王质的天下无仙确实太厉害,包括荒古异族的兵将们统统归凡,接着,又是夏玲珑动情后化为凡人,导致荒古大劫的搁浅。只是,大胆却从此查无音讯了,连同消失的还有禹王神器战戈,真不知道都跑哪去了?茫茫人海,不知何时才可相遇。 我伸出手:“行了,身在异国他乡,咱们自己人,懂不懂?别管和尚还是道士,大家都是一个鼻孔眼里出气的,在日本,咱们要团结!来,握个手。” “施主所言甚是。”寂性和尚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也代表我俩的误会解除。等着一同出门时,就见走廊里趴着一群人,甚至连陈家豪的耳朵也贴在墙壁上,见我俩出来,众人骚乱。 我清了清嗓子:“那个,有没有素斋啊,快给大师弄口饭。” 气氛尴尬的了几秒钟,陈怡蓉这才下去招待,我们俩的和好如初让陈家豪明显松了口气,他还说去请了怀唐,只是怀唐要照顾孩子没来。我特意瞄了一眼寂性,瞧他没啥反应,心里舒了口气,‘怀唐’应该是化名了,也幸亏他没来,要不然非得打起来不可。 龙虾盛宴也即将开始了,陈怡蓉邀请我上楼吃饭,她对我非常友好,路上也一直不忘向提出感谢我的话。到了三楼餐厅,一张四五米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海鲜,透过玻璃窗能够看到院子里内景色,只是我瞧了瞧,并没有见到白伍和孤狼。 “这都吃饭了,人呢?”我问。 陈家豪问了问手下,旁边人说:“陈先生,白先生和狼哥正在赌斗。” “荒唐,赌什么赌?不知道白先生是尊贵的客人么?”陈家豪生气道。那个青年到陈家豪耳边说了几句,眼看着他脸色变得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有些尴尬。 我主动问,他们赌什么? 陈家豪哈哈大笑说:“赌男人之间赌的事情,随他们吧,我觉得比起吃龙虾,白先生应该更乐意去赌。” 我只知道他与孤狼协议谁泡妞多,其他倒也没多想,寂性大师双手合十给这些龙虾超度了一个遍,自己单独立个小桌子吃着青菜豆腐,饮着清茶。期间,陈怡蓉频频对我敬酒,还给扒虾剔螃蟹,笑着说:“我一直都喜欢传统文化,只是一直没机会回国,听说您是大师,不单单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我父亲的命,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 “应该的,陈先生身在日本却心系中华,做着刀尖上的买卖仍然不忘爱国情怀,张某本为华夏地地道道的道士,绝不会吝啬出手相救。”我边吃边说。 陈家豪说:“张先生可不单单是个道士,一身武技通玄,真是让家豪大开眼界啊。” 互相恭维的时候,陈怡蓉突然碰了下我说:“叫张师傅都叫老了,不如我叫你哥哥怎么样?”,她模样清秀,到双肩的中长发,戴着红色发卡,皮肤白白嫩嫩,虽比不上雪惠那样高冷惊艳,但大大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甚至要比卡通人物还卡通,非常容易引起亲近感,仔细想想,应该是一种邻家女孩儿独特气质。 我点点头表示可以,她兴奋的说:“对了,我曾看过好多占卜的事情,都说道士算卦特别厉害,能够趋吉避凶,不如你给我算一卦怎么样?” 寂性和尚在隔壁的小桌上忽然插了句话:“人的命运需要以福报积累,所看的不一定是真的,何况人云无常,算,无非只是看到一点而已,容易使人误会,以点盖面,造成误解,实乃小技,孰不可取。” “烧香念佛可保平安?”我也来了脾气,扭过头看向他,什么意思?侮辱我的信仰就是侮辱我,还小技?妈了个鸡的。 “平安本为福报积累,一香一供,又怎能代表功德深厚,若想改命,需要持之以恒。” “若是终日烧香礼佛,持之以恒,从不迈出山门一步,那自然可保平安万万年,但是,贫道问你,这又有何用?人生在世,每时每刻走的就是路,然而,路有大路有小路,路上高低起伏,坎坷不平;亦有深坑陷阱,毒虫猛兽,你若是在山中不出,自可高枕无忧。” 他像是也有了火气,依旧不服的说:“佛门高僧,前有法显西行著书游记对华夏贡献珍贵文字资料,后有玄奘西行之路求取三藏真经,我等佛教僧人闭门不出,为的是给世人一片心安净土,稳一国气运,度的是天下人,何况佛祖自在天下人心中,难不成还要贫僧像道士行走江湖,捉上一两个妖怪来证明祖师存在么!” “喝酒喝酒,那个啥,一会儿有点人妖表演,大师要不然你留下看看?”陈家豪连忙说,旁边又有人说:“是啊大师,好像还不穿衣服,哎呀确实有点太不雅了,就怪孤狼非得想看。” 几个人那么一说,寂性和尚‘哼’的一声,拂袖而去。要不是给大家面子,我真再揍他一顿! 第一千六三章明夷卦 被陈家豪那么一打岔,我们之间算是避免了一场战争,旁边陈怡蓉一边给我扒大虾一边劝我:“张大哥你别与寂性师父一般见识,我也不认同他刚刚的说法,快吃,吃吧吃吧,多吃点心情好。” 胡乱塞了嘴里了几个,陈家豪也是频频的尴笑,喝了点洋酒,我问:“不说有节目么?怎么还没来?” “那个。对了,小马啊,节目怎么还没到?”陈家豪问青年。 青年连忙拿出电话,声称自己要出去催一催,桌子上的生猛海鲜确实比较吸引我的视线,也就没太多问节目的事儿,没准节目是为白伍准备的,毕竟救人的时候他在救护车上抱怨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扎眼了。 吃饭期间,陈家豪开门见山,先是一顿感谢我救了他的命,接着,他的话锋一转,问我是不是山口组的人? “你认为我会给他们打工么?”我笑了。 陈家豪又说:“张先生,那天我看到您的妻子是山口组的特别顾问,据我所知,山口组非常排斥中国人,尤其这一届的若头,典型是一个极端主义,我怕他对您不利啊。” 他说话很讲究艺术,明显是担心我是山口组的人,却换一种方法来说。当即,摇摇头表示与我无关,陈家豪喜形于色,随即又刨根问底的追问了一些事儿。他想让我去他公司帮忙,至于工资也是随便开价。 “张先生,在日本这片土地,我们福清会立到现在不容易,如今出现的妖怪已经超乎了我的认知,真不怕您笑话,我活了40年,这一回是真害怕了。” “海鲜味道不错。”拿起手帕擦了擦手,继续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害怕,大家都是中国人,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依然不会袖手旁观,至于工作就免了,我现在挺忙的。” 父女俩同时举杯敬酒,其余在桌上陪酒的人均为福清会的堂主,虽然均自我介绍了一遍,但我确实没什么心情去认识。酒过三巡,然而白伍与孤狼还没上楼。突然,陈怡蓉又把算卦的事儿提了出来,想要我为她算一卦。 我觉得,20刚出头的小丫头,所问的事情逃不开姻缘、学业两点。而且,咱们算命行里面算姻缘还是比较准的,因为常言道‘姻缘天注定’,指的是自从下生了以后,你的另一半就已经注定是谁。 但是,在物欲横流,纷纷扰扰的世界里,绝大多数人极其难以保持住本心,如今的恋爱自由也使男男女女终归耐不住寂寞,导致自己遇见了‘人渣’,至于分手这是证明时机不到而已。好比明明你的桃花运没到,却非要往上靠,靠来的注定是偏桃花。 当然,命中疾苦的女人例外,像脸颊枯瘦者多遇不良人,颧骨高但中间低的,十有八九会有二婚。绝大多数面部珠圆玉润者婚姻好,但还是需要配合手脚,其中太复杂就不提了。而学业却不同,因为‘学如逆水行舟’,如果不学,皇帝命都救不了你。 咱们中国五千年面相、八字、梅花易数、摸骨,这些并非迷信。寂性刚刚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令我十分不爽。 答应了陈怡蓉,结果她大出我的意料。 她嘻嘻笑着说:“张大哥,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未来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心里有数,所以,我不算姻缘。而未来的事情我也不想要知道的太早,过去发生的事情更没兴趣知道。你给我算算现在,最近几天我的运气怎么样?” 不愧是福清会中长大的女孩儿,虽说外表清秀可人,但性情却非常大气,我应了下来,拿出三枚铜钱说:“你去洗一洗手,从里到外的换身干净的衣服,我帮你算。” “还用这么麻烦?”她奇怪的说。 我说:“算未来七分靠猜,三分靠命,算过去,能看在五府三庭瞧出蛛丝马迹,唯有当下是最难的,你不通术法,没有道心,若想祖师通灵,清洁还是要做的。古时候将军打仗,需要术士推算都是要斋戒百日,再由童男童女负责打卦。” 我的话引起了其他几人的兴趣,并且前些日子的大显神威,令当下已经没有人敢对我的话提出质疑。 陈怡蓉兴致勃勃的下楼去沐浴更衣,我们闲聊的功夫,又问起了白伍干啥去了?陈家豪尴尬的笑笑,直夸白伍身体好,听的我迷迷糊糊,他怎么知道白伍的身体好?陈怡蓉回来之前,我与陈家豪又聊起了国宝,尤其关于‘曜变天目碗’,它还是非常有用的,忘川河缺口如今虽有地藏王菩萨在,可终归有一天他要是不在可怎么办?那幽冥与凡间是绝对不可以互通的,否则后患无穷。 陈家豪叹了口气:“天目碗至今还在国立展览管理收藏,前些年已经收录教科书列为日本文物,我曾协助宝利集团的王处长去与政府交涉,当时开出了天价,但日本坚决拒绝,认定为为非卖品。” 我疑惑的问:“宝利集团王处长?他是什么人?” 他说:“张师傅你还不知道?他叫王国栋,是华夏海外文物追讨协会的主席,前些日子那青铜方尊就是他们宝利集团重金买下,听说现在故宫里的好多文物都是由宝利集团追讨回来的。”,他还说,宝利集团在2002年改制以后成为国家央企,也是现今最大的央企集团公司。 看来并非我一个人有着想要讨回文物的决心,只不过人家的手法比较正规,我倒没那么多的讲究了,等处理完大和尚,真得给他偷过来。 心里想着,我是化妆欧洲人好,还是韩国人好?至于东南亚人,我觉得主要是身材不太像,下定了决心,等回去让雪惠帮我化妆! 陈怡蓉穿着一身白色的公主裙回到了餐厅,她还特意的转了个圈,问我‘漂亮不漂亮?’。竖起大拇指,夸了她几句以后,陈家豪示意她坐下,几人目光看向我,问我该怎么算? 画了一道天师符贴在墙壁上,告诉陈怡蓉跪下之后。我说:“拿着铜钱跟我念,念三遍,打六次。”,其实,今天做法完全是置气,陈家豪与寂性认识,如果我推脱亦或者不准,一定会丢祖师的威名。凝神静气,朗声念道:“弟子叩拜张天师,三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天清清,地灵灵,若有凶神恶煞鬼来临,吉星临头照吾行。”,陈怡蓉跟我重复一遍后,连续打了六次铜钱。 我并非乩童,不能看通过人体十窍来看破未来还原场景,只能以六爻定吉凶祸福,他拜过了张天师,别看处在日本,但多少还是会受到影响。如果她未来几天什么事都没有,得到的不管任何卦象都应该平三卦,卦辞无非也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预言,非吉非凶。 然而,爻出来的卦象却令我大吃一惊,眼前上坤下离,此乃‘地火明夷’卦,感觉不对劲,我又让她连续打了三次卦,结果却依然还是此卦象。坤代表地,离是明(日),卦的意思是太阳坠入地下,光明受阻,凤凰折翼之象,视为大凶! “张师傅,瞧您脸色阴晴不定,我女儿怎么了?” 我说:“今日你都到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 “怎么了?算不出来么张大哥?” 我又要来了他的八字,然而并非夭折早亡的命格,结合近几日的发生的事情,我下定结论道:“有人要害你,凤凰折翼,连续三次皆为大凶,今日会有大灾临头。” 第一千六四章飞鱼渡水 话音刚落,举座皆惊!尤其是陈家豪,他站起了身追问我怎么了?我把卦象的事儿一说。立刻有名堂主宽慰道:“江湖算命而已,陈先生也别太当真。” “放屁,别人说的我不信,张师傅说我能不信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把嘴闭上。”陈家豪语气不善,又问到底怎么了? 我说:“我怀疑有人要害陈小姐,所以问她今天见过什么人没有?” 她却说,在大病初愈以后,从没离开过陈家豪的身边。 卦象绝不会有错,第一眼接触我就看出她是处子,又沐浴更衣后拜过天师,身体穴窍通透,可是就算害人也应该害陈家豪才对,怎么会来害他女儿?我环顾四周,干净通透的玻璃房,眼前除了我、陈家豪、陈怡蓉以外仅有六名堂主,外面层层防卫,不太容易能有人下杀手。 除此之外,倒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邪术? “张大哥,你说我会有灾?可我现好好的,没有任何的问题啊。”陈怡蓉不太确信的问我。 恰巧此时白伍与孤狼二人上了三楼,他们俩皆赤着上身,孤狼脸色煞白,身上布满了汗珠,进了门就说:“你们谁有钱,借我点钱!” 陈家豪瞪了他一眼,孤狼却依然大声的问谁有钱,口里喊着:“一共输了10万,我活了几十年这回服了,钱输的不冤枉!” 白伍双手掐着腰,嚣张的说:“告诉你,跟我比你还太嫩了,小伙子好好练,你其实也算不错了!” 还在琢磨到底灾从何而来的时候,孤狼与白伍居然开始互相吹捧起来,聊完了以后白伍还兴奋的吵吵要吃海鲜,他们还完全一副看不出眉眼高低的态度。 白伍拿起了分割好的龙虾连贝壳都塞到了嘴里,‘嘎嘣嘎嘣’嚼着的时候还不忘对孤狼进行一番说教,突然,他鼻子动了动,单手狠狠的拍了桌子‘爬’的一声,怒气冲冲的说:“谁!他妈的,不是说好了不许吃河里的鱼虾么,倭国也是我孙子,你们谁敢吃?” 桌子被他砸出了深坑,七八个人奇奇怪怪的看着他,要不是因为我们救过陈家豪,恐怕那几个堂主当时就得拿枪毙了我们。孤狼连说:“没没,绝对没有河里的,按照你的吩咐全部都是海鲜,不信你好好看看!” 陈怡蓉小声的问我白伍是不是有病?我只能说他小时候让条鱼给救过,她捂着嘴特惊讶:“鱼还会救人呢?”。孤狼在一旁解释,可白伍的出现确实搅乱了宴会。他一边嗅着鼻子一边靠近了陈怡蓉,高高大大的站在我们俩面前说:“你,是不是藏在你身上?” “什,什么啊?” “就是鱼啊。”他说。 陈怡蓉骂他神经病,白伍竟然提出要搜身。开什么玩笑?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让他摸了还了得?我自然不同意,拉着白伍到了一边问他咋回事? 白伍叹息说:“三弟,你也知道我现在是掌管长白山水族的蛟龙,正因为我是蛟龙,所以更应该多多拯救江河水族,而且积累因果福报会比救人还要多,日后能不能离开水,靠的就是这个。倘若我吃了河里水族的宴会,是会遭报应的。” “不对啊。我们一直在一起,孤狼是按照你的标准来的,没有一样鱼虾,你是不是弄错了?” 白伍坚决说自己绝对不会错!可是,当前的事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总不能陈怡蓉来参加宴会怀里还装着一条鱼吧?再三确认了几次,白伍依旧特别肯定说陈怡蓉带着河里的鱼来参加宴会。当前,不管白伍自己吃不吃,只要是别人吃了,而他来参加,依然会他修行造成影响。像他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由后天修行到先天,是不会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越想越觉得奇怪,让白伍安静一会儿,我自己去问陈怡蓉。她同样说自己干嘛要装着鱼?而且衣服穿的那么少,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啊。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陈家豪也过来问我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说:“陈小姐,你再转一圈,我看看。” 她有点不情愿的起身转圈,随着翩翩舞动,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她脖子上的白金项链很漂亮,随着她原地转动,发现项链挂坠竟然是一条鱼。 白色项链飞舞时闪烁着淡淡银光,仅仅这么一条项链会迷惑白伍的嗅觉?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在这个时候,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陈怡蓉竟然越转越快,整个人竟然撞向了玻璃窗。恰巧有一扇窗户打开透风,她顺着窗户跳了下去。 “怡蓉!”陈家豪大惊失色。 凤凰折翼寓意为坠落的,原来灾祸是从上而下落下的!我跟着到了窗口,发现陈怡蓉跳进了游泳池,整个人身体下沉,不停在水里游来游去,然而,她的四肢不曾移动,很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的一样。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头却不曾抬起。 当即,我‘噗通’一声也跳入水中,单手抓住了她的小腿,对方力气大的吓人,连同我也拖着一起游动,水花哗哗拍打在我的面部,呛了好几口水,我虽会禹步,可脚不沾地就是弱点。被拖拽在游泳池绕了几圈,后来感觉到了有人碰了下我的肩膀,紧接着,急速游荡中的陈怡蓉立刻刹住了车。 我擦了一把脸,白伍半截身子浮在水面说:“三弟,这水里面的事儿还是交给我吧。”,我刚缓了口气,他大叫了一声,竟然单手将陈怡蓉举了起来,再看她脖子上哪里是什么项链啊,分明是麻绳套在了脖子上,另外一头则是一条大约三十多公分且长着利齿的金鱼。白伍拆了下麻绳,又将陈怡蓉丢在岸边,他像是遛狗一样拎着金鱼在水中游来游去。 “飞鱼渡水,妙啊,好多年没有瞧见过这样的手段了。” 我指着水中急速游荡的黄色鎏金鱼,惊讶的问:“邪术?这特么金鱼哪来的?” “这是风水邪鱼,算不得鱼,有人要杀这对父女。” 其他人也到了岸边,陈家豪抱着女儿做心脏按压,没多久,陈怡蓉惊醒过来开始大口大口的吐水。她抱着父亲痛哭,其他人站在一边直呼幸运。陈家豪问:“张先生,白先生,这金鱼到底怎么回事?” 麻绳非常眼熟,这令我想起养鬼社的香奈子!没错,九菊三十六社皆为女子执掌,门中女子各个美艳绝伦,而且一条麻绳、一面铜镜、两条金鱼就是他们的标配。 白伍优哉游哉的随手将邪鱼钓了出来,放置于手中拿捏时,邪鱼开始一个劲儿的啃咬他的手掌。追问他原由,毕竟人家已经活了几百年,见过的人和事儿非我能比拟了。 “看着啊。”白伍狠狠用力一捏,金鱼‘砰’的一声爆了,其他人同时到抽了口凉气,只见他手中最后握着的是一枚眼球。 “好了,把水放干净就知道了,这是九菊立下的邪法,提前有人知道你会将院子中的蓄水池装满,所以,他想通过杀死你女儿来杀死你,我开始在水下游泳以为谁丢的东西呢。”白伍一跃上了岸边,抱怨了几声没饭吃了,陈家豪立刻大喊让人准备。 就这样,他们家开始放水,很快,巨大的泳池变得干干净净,水底下摆着一面铜镜,下去翻开,铜镜下压着一条被半截火柴长度的银针扎满了的金鱼,而鱼的口中衔着的,赫然正是他们父女的照片。 第一千六五章偷佛(一) 众人皆惊,大家围在一圈议论纷纷,尤其陈家豪更是大怒,他问孤狼,昨天是谁负责打扫的?孤狼说是在外面雇来的清洁公司,他也没有注意过这件事儿到底是谁做的。 我摸了摸麻绳问道:“项链谁送你的?” 陈怡蓉哽咽的说了一个叫‘许少华’的人,陈家豪听后直呼养了一条狼崽子,他派人去抓他。而我听着父女二人之间的谈话,得知那个许少华是陈家豪的私人司机,前天她过生日,对方买来送给她的。很显然那个许少华是个汉奸。 最后由白伍用一把火烧了邪鱼。他说,‘飞鱼渡水’只要先杀了陈怡蓉以后,会连带着灵魂拽出来再进入到铜镜内,之后利用父女连心,可以让陈家豪受到万箭穿心而死。 我说:“真是很奇怪,既然目标是陈家豪,那为什么不直接对他动手,却还要兜一个大圈子?” 谈话间,陈家豪又在脖子拿出一个金色佛像说:“这是寂性大师的师叔转送给我,当时他曾对我说过,有此佛像可保平安。”,仔细瞧了瞧,果然没错,那的确是大日如来盘坐的佛像,神光溢溢,一双佛眼通透,必是经过众生愿力的加持,以至于寻常的邪术根本无法近身。 白伍目光停留在了佛像半晌,他也没继续多说什么,然而,陈家豪主动摘下来想要将佛像给他女儿,这时,寂性和尚也下了楼,他说:“陈施主,如今佛像已与你结缘,绝不可转赠。” “那该怎么办啊,如果再有下次,怡蓉可就危险了。”瞧着陈家豪焦急的模样,我心里有一件事儿想不通,福清会成立并非朝夕,倘若九菊一派从最开始便参加了黑社会的势力争斗,很有可能现在的福清会也不会存在,为什么近期以来,那些隐藏在日本黑暗处的势力频频浮出水面?甚至门下三十六社参与到了普通人的利益分配。 寂性和尚检查了一下铜镜,之后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明日鉴真中日佛法交流会上,我会将事情阐述,倘若九菊一派一意孤行,再次无端伤害普通华人,贫僧定会将事情禀告方丈,让佛门八宗子弟,东渡日本传道。” 陈家豪大喜,双手合十的喊着‘阿弥陀佛’,我算是听出来了,寂性和尚对于九菊一派的行为很气愤,如果放任不管,修法者的力量不是凡人所能抵抗,何况日本还没有禹王鼎的限制。寂性和尚还表示说,倘若谈不妥,一定会联合佛门八宗在日本成立寺庙,宣扬大乘佛法。 没过多久,孤狼气冲冲的再次回来,他说许少华居然上吊自杀了,尸体也是刚刚在家中被发现的。 宴会以一种不太圆满的结束而告终,绝大多数比基尼女孩儿居然不见了,因此显得院子里冷冷清清,我与白伍离开之前,却见到了别墅后院一个接着一个女孩儿扶着墙走了出来,瞧她们面色潮红,走路不稳,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离开别墅时,夜色已经深了,等下了车,白伍还一边嘬着牙花子一边说今天玩的很尽兴,我笑着问我他玩什么了?他暧昧的笑笑:“当然是女人了!” 我认真的说:“二哥,我忽然觉得你太浪了!” 白伍抻了个懒腰:“三弟,你不懂蛟龙。在白蛇时候我本为后天,若想成为龙,必须要脱去后天化身先天,蛟龙则介于仙凡之间,而困住我的最后一道桎梏是蛟龙毒。” “毒?” “没错,此毒已经入了骨髓,若渡化龙劫必须任由雷霆洗体,迫使毒素排出体外,所以,没化龙之前,我同样会忍受邪毒侵扰。” “不要紧吧?” 他摇摇头:“此毒缓解有两种方式,第一、居于寒潭之下,第二、通过不断的交姌。可是,如果我强迫祸害她人会损害功德,但你二哥我是泡妞啊,她们自己乐意,管我什么事儿?” 谈话间,一只白色的老鼠在树丛中爬出,它拦在了我们的身前‘吱吱’的叫了几声。这是怀唐来了,白鼠指引我们俩绕到了小区后面的一处公园。怀唐身穿便装,见了面先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总算等到你们回来了,长话短说,一会儿孩子起夜看不到我该麻烦了。” 这句话在和尚嘴里说出来感觉非常的别扭,他继续说:“鉴真大会明天举行,所有的僧人会在明日清晨乘坐车辆赶赴奈良县,第三日的上午乘坐车辆返回东京,我这几天忙着给孩子做饭也没时间去踩点,明天上午开始咱们轮流去踩盘子,第二天深夜动手,争取一举拿下古佛肉身。” 我说:“你不是对那儿挺熟的么?还需要踩什么盘子?” “我是熟,可你们不熟啊。”他交给了我一分图纸又说:“我画的简体图纸,你沿着这个打探,整个总持寺是一个很大阵法,古佛为阵眼,倘若挪动,瞬间佛寺会成为修罗炼狱般的危险,当初我们八宗佛子就吃了个准备不足的亏。还有,那里也是全日本曹洞宗的宗门,高手众多,到时候一定要小心一点,最好化妆,否则失败了会被追杀,先不说了,关于以前我整理的资料也都给你了,回去以后自己研究,来不及了,万一秀儿半夜起来看不到该着急了,走了!” 撂下了这句话,怀唐骑着他的小踏板油门到底,‘嗖’的离开我们的视线。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怀唐不是个好和尚,但他却是个好爸爸。 拿着图纸与文献记录回到了家中以后,雪惠已经睡了,最近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天天早出晚归,并且笔记本电脑从不离手,可是由于工作的特殊性,我也就没多问她。 当晚研究了一番他给我的资料与图纸,那上面还有小孩儿用彩笔涂抹的太阳公公,小娃娃,小草,说实话,第一眼看上去,我更愿意相信这幅画是唐秀画的。 总持寺处在日本第二大城市横滨市,距离东京大约有三四十公里的样子,那里日本也是日本禅宗曹洞宗的大本山,此宗门追溯历史,正是中华禅宗五家七宗之一,宗门开创祖师分别叫曹山本寂、洞山良介,二人是在唐朝时候所建立的宗门。 听名字,你肯定以为这是俩日本人,其实不是,曹山本寂是福建人,洞山良介则是浙江人。我国大乘佛教有佛门八宗,掌握佛门八宝,可唐朝年间佛教兴盛,各大流派学说层出不穷,传说达摩祖师将禅法下传给了四个人,慧可、僧璨、道信,弘忍。最后再由五祖弘忍传给了慧能与神秀二人。 最后由二人将禅宗发扬光大,其中神秀创立北派,主张渐悟;慧能创立南派以‘即心即佛,顿悟’为基石。总持寺曹洞宗则是慧能祖师门的南宗一派,其中宗门代表的人物就是石头希迁,法号‘无际大师’,也就是当今世上饱受争议,且坐在总持寺接受供奉的古佛。 至于,惠能祖师能够认定为禅宗创始人的原因,是他令中国人知道佛教不是外面来的,指出众生皆具有佛性,挑战了印度佛教主张老百姓的佛性都是达摩祖师传来的说法,惠能祖师直言人人皆有佛性,一朝顿悟,便可成佛。 如今咱们老百姓常说的那句‘佛祖心中坐’,这句话其实就是来自于禅宗。 当晚,在白伍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又一次入了禹王鼎中度鬼,经书繁多,地藏王菩萨也是不厌其烦的教授我,看着一个个冤魂最后被洗涤干净时,内心当中还是有着成就感。直到出了禹王鼎,看着窗外清晨的阳光照撒进了卧室时,我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同样也对即将偷佛的大事信心满满。 第一千六六章偷佛(二) 事先怀唐建议我们分头行动,但以白伍当前的特殊情况,他如果离开水中时间太久会受到影响,何况,总持寺里到底有没有游泳池我也不知道啊。 将白伍叫醒,他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灌饱了凉水,随即再丢进了嘴里几粒药丸,嘎嘣嘎嘣的嚼了一会儿:“三弟,昨天晚上我休息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佛经,是不是你半夜念经呢?” “怎么可能,肯定是你听错了。对了,前些日子我买了一颗舍利子用来修行,或许梵音与它有关。”我摇头否定,禹王鼎与度鬼经都是大事,并不是说担心白伍坑我,而是如今六丁六甲正满世界找夏玲珑,目的是为了我怀里的禹王鼎,所以,他一旦知道多了,难免对他不利。 “无所谓啦,我就是好奇问问,不管你以后是不是出家当了和尚,你也是我三弟!”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谈话时,雪惠又一身职业装急匆匆的出了门,我问她最近怎么了?可人家却不理我,感觉她就像是火烧了房子那么着急。 在白伍戏谑的笑容中,我们俩打车前往了横滨市,风和日丽,街道上的行人均是行色匆匆,与我在农村看到优哉游哉的老大爷显得格格不入,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特点,就是他们这儿打车太贵了!如果不是我手握一个多亿,恐怕快要支付不起出租车费用,短短的四十公里花了九千多日元! 研究怀唐给的资料,总持寺是一个很神奇的寺庙,除了是曹洞宗的山门以外,寺内别院与支院分别设立了女子学校以及鹤见大学,以及一所鹤见公益性质的社会馆。 汽车停在了山脚下后,与白伍徒步上山,大山上多有樟树、古松,来往的游客也不是很多,记得怀唐写的介绍,总持寺寺庙仅仅是在上午10点、11点、下午1点、2点、3点开放。而且,日式寺庙信仰的禅宗,非常的庄严,在寺庙不允许大声喧哗,与中国常见的大乘佛教不同。在农村熙熙攘攘,一人捧着三炷香争相恐后的去磕头,大爷大妈时不时的还会吆喝两嗓子,这些除了大乘佛教以外都是不允许的。 11点钟准时入了山门,次次我还特意把罗庚带来了,寺内青砖铺砌,地面一尘不染,草木翠绿,房屋皆为棕色的实木所铸,至于房顶也是采用了中国风那种五脊六兽的特点,唯独不同之处是房顶为棕绿色,包括寺庙整体颜色偏向于灰、棕、褐三色,看起来严肃,不像咱们的寺庙开门见红。 沿着道路没走出多远,一座矗立在正中央的石灯出现在眼前,他足有两米左右的高度,整体皆为石头雕刻,唯有装烛火的位置是利用灯罩包裹,也算是日本僧院标志性的建筑了。 而且,石灯笼在日本寓意为‘净火’,意味着用火去净化万物,同样它出现的突兀令我有些意外,正常石灯本为照明以及供奉佛祖所用,可它却矗立在空地的中央,就像是挡住佛殿与大门之间的路冲一样。 当即,拿起总持寺的地图,悄悄以罗庚定位。面前石灯笼原本处在一处空地,可在风水中却是朱雀位,目的则是以灯火寓意朱雀招展之意,并且在石灯四面皆为凤凰翱翔的雕刻,灯柱下方却是盘坐的僧人以及佛教降魔杵的法器,整体画面凹凸有致,看得出雕工确实了得。 之后,隐约中我还感觉整体寺庙符合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四象风水局,其中青龙位则是一间气势恢弘的寺庙,屋檐招展上方俯卧青龙,僧院内有涓涓流水而过,与之相对则是没有棱角的青石,上方还雕刻了许许多多日文,大雄宝殿坐落在最后端,而总持寺本来就处在山顶,山头圆润多树木,也属玄武垂头,何况登山的路上我就发现寺庙山门前名堂开阔,景色宜人,断定它是通过后天来改造出来的风水祈福的庙。 可怀唐斩钉截铁的说此地有阵法,这个我还真就没太注意到,除了所有的僧舍皆坐北朝南。按照佛教供奉规格来看,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随着观光游荡,走到寺庙中部的时候,白伍突然深吸了几口气,我用鼻子嗅了嗅,小声说:“你感觉出来了么?寺庙下面有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我忙问,借机还蹲下身子摸了摸青砖,没有什么不同啊,可白伍灵觉一向很准,他的话必须要重视对待。 “我感觉自己很讨厌,可却说不出来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白伍沉思。 正好前面有一座凉亭,下面则是一座古朴的方尊,白伍指了指那里,他目露沉思,说自己也拿捏不准到底方尊也有哪点不同,并且在凉亭周围还特意用警戒线拦住,上面还挂着一个牌子,用中文写着‘请勿靠近’。 我拿出了怀唐给的卡通画,对照着总持寺的地图找到眼前凉亭方尊,不禁脱口说:“他画的什么玩意,是不是把他女儿上学美术课的作品给我拿来了?” 白伍也凑过来悄悄,同样被怀唐的话搞的迷茫,我说:“我倒是觉得有点像是棒棒糖,是不是秀儿馋了,怀唐不给买啊?” “不像啊,怀唐有那么抠么?” 白伍我俩对照的看了一会儿议论此方尊的原因,他闭上眼给我描述,说站在方尊前有一种压迫感,而且非常细微且不易察觉,并且他还断定方尊上方有鬼气溢出。 长方形的古铜色的尊鼎,乍一看好似咱们上香用的香炉似的,然而它有个盖子,在大鼎周围除了有铆钉覆盖在鼎外,什么图案也没有,如果扔到旧货市场,我觉得不会有人会把它当做古董。 突然,白伍扭过头:“你有没有感觉有人盯着我们?” “什么?没有啊。”我环顾四周,视线所到,没有一个人影。接着,我问他,会不会有人趴在窗户偷看? “不能不能,那么远的目光根本无法察觉,三弟你真没感觉?”他又不确信的问。 我无奈道:“二哥,你以为我也像你一样是动物变得呢?你让我感觉什么?” 恰逢此时,‘扑腾扑腾’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一只猫头鹰在树丛内缓缓的飞起。 我与白伍面面相觑,不会是猫头鹰的目光吧? “泄露了?”我不确信的问。 还当琢磨这道目光是不是猫头鹰的时候,有两位僧人自寺庙里端走出。 我惊呼道:“看来还真是暴漏目标了,二哥,以后你有感觉就直说,连猫头鹰的目光都能感受的到,这也太准了!” 从入了寺庙到被发现,我与白伍还没有踏入寺庙内门,之前所有的判断只不过是地图上看看有个大致的了解,对方的手法让我想起了怀唐随身携带的白鼠。心里暗骂了他一句,怎么不早告诉我们俩,害的现在尴尬了! 来的二人年纪与我相仿,他们拱手说了一些,大致的意思是请我们离开。 我问为什么?俩和尚说的有点多,没听懂。在我一脸发懵的时候,其中一个和尚拿出了手机,对着手机说了一堆,拿给我一看,我去,真是高科技啊,没想到现在手机都带翻译了? “今日寺里不允许参观,还请二位离开,付出的门票可以到门口去领取赔偿,谢谢。” 完了,人家这是下逐客令了。可现在我连大门都没进呢,甚至古佛肉身还没看到,如果这就被赶走确实不甘心啊,于是,我问为什么?他们又翻译了一段话: “寺庙关闭山门,今日不接待游客。” 第一千六七章偷佛(三) 人家话刚说完,立刻又三五名日本人双手合十的进了寺院,眼睁睁看着他们自我身旁而过,啥意思?他们怎么还进去了呢?当即,我指着那俩人问和尚怎么回事?可是,给我的感觉,他们俩应该是没听懂。 他们如同门卫保安一般站在大门口的位置,谁也不说话,目光炯炯的盯着我二人,摆明就是不想让我们进。 “三弟,这帮王八蛋居然欺人太甚啊!”白伍怒道。 我说:“不对啊,咱俩也没多说什么啊?难不成他们的和尚还懂鸟语?” “别说了三弟,要我看咱俩直接打进去,谁拦着就灭了谁,有你我兄弟联手,区区一座寺庙,拦不住咱俩?上不上?”白伍说。 觉得应该还在等等,寺里如果知道我们是来偷古佛的,肯定会第一时间出来一群人惦记灭了我们,而不是派来俩人看守而已,再者,我刚刚与白伍交流是说的中国话,猫头鹰总不会是中国话进口的吧? 忽然,寺外面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穿着大都比较乡土,叽叽喳喳互相议论着,前面还有工作人员阻拦,更为令我吃惊的他们操着一口浓厚的平翘舌,有点倾向于闽南话的声音。 双方应该是在争吵,而我与白伍俩人互相帮忙提醒才听得清那些大爷大妈的意思。 老太太说:“我跟你讲啦,你们不要这样拦着我们,之前有找过你们的住持,可是你们不讲道理的,看看,仔细看看!”老太太拿着一份裁剪下来的报纸,继续说:“瞧见没有,上面写的是辛亥革命,石头希迁大师自福建漳州流落日本。” 旁边的老大爷说:“对啦对啦,我们就是漳州人,石头大师已经住你们这儿住的太久了,这次,我们来接他老人家回家。” 一群大爷大妈随之附和:“告诉你,大师是被你们日本人阿彪偷来的,现在我们亲自来请大师回家,也别占着你们寺庙的位置,你们日本没有活佛么,干嘛要强留石头大师?” “大家都是佛教信徒,本为一家人嘛,你们要是不还,那我们这个老太婆可要睡在你们寺里了!”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传出,我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他们是民间自发组织来的,一共23人,全部都是漳州地地道道的农民,有的人连县城都没去过便特意乘坐飞机来到是日本。 双方撕撕扯扯,再看那俩出来拦住门的僧人居然在这个时候慌慌张张的关上了山门。我明白了,原来猫头鹰不是等我们的,而是为了防止老头老太太们偷偷溜进山门对佛陀不敬,怕令曹洞宗颜面尽失。 中国的大妈世界无敌,不单单会跳广场舞、碰瓷、也会炒黄金、组团要国宝,更为震撼的是不仅中国人害怕,外国人也害怕。 这么个套路不行啊,低头想了半晌。有办法了!让白伍等一会儿,我自己跑向了老百姓,大声喊:“各位各位,拆泥子!中国人中国人!” 穿黄衣服戴着金镯子的老太太说:“小伙子你也是来拜咱们石大师的?” “必须的,大妈你们这么吵不行啊,佛门禁地,大声喧哗对菩萨不敬啊。”我小声说。 大妈说:“有啥不敬的,这里不是日本么?又不是咱们的菩萨!” “大妈,日本的菩萨跟咱们那儿都是一样的,菩萨慈悲为怀,体恤众生,当初云游四海来日本歇歇脚,捎带着度几个人啥的,咱们先别吵。” 导游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他一边擦汗一边说:“兄弟,东北的?总算遇见个能劝的了他们的了,旅行社前几天给我的老年团,这帮大妈见了佛像就要抢啊,那家伙,咋拦都拦不住,把我衣服都刮花了,后来被保安给请出来了,导游证还在里面压着呢。” 又有个戴帽子的老头说:“小伙子,你要记住你们是中国人呀,不帮着自己人帮着小日本鬼子是鬼遭雷劈的。” “大爷啊,我要不帮着,你们就得被遣送回国了。”小伙子还显得挺委屈。 那边的保安也是振振有词的拦着我们,当务之急我是进去打探打探虚实,现在被拦着容易耽误事儿,何况第二天就得动手,时间不等人。 “大家冷静冷静,听我说!”我喊了几嗓子,可没什么用啊,对着白伍挥了挥手,他过来以后,我说:“二哥,帮我喊几嗓子镇住他们!” 白伍当即竖起了大拇指,之后他站在人群前面,深吸了口气,随着腹腔鼓起,‘嗷’的一嗓子,顿时吓昏过去六个,林中鸟儿飞出大半,甚至看门那俩和尚还特意开门看看,慌乱中,大爷大妈们正抢救的抢救,吃药的吃药。 他尴尬的说:“我是不是嗓门大了?” 但愿没事儿吧,别好好的一件事儿再弄出人命可就麻烦了,混乱的场面被安静了下来。总算这么一折腾,大家终于能好好的听我说话了。 我喊:“诸位大爷大妈,冷静一下,石头希迁大师也不想看到我堂堂中华变成蛮不讲理之徒,想我华夏礼仪之邦,什么事儿咱们可以我和他们交涉!如果交涉不通,自然也有国家作为后盾,相信我,没有什么非得要用武力解决问题。” 导游连连夸我说的对,他从旁附和,这边已经将问题反馈到了大使馆,提出严正交涉,如果继续冥顽不灵,会用武力拘拿后遣送回国,而且还不包机票的。 “那你说怎么办?大师是我们家乡人,要是一直留在日本,我们漳州百姓无颜见列祖列宗啊。” “这样吧,大家听我说,咱们好好的谈,先稳定情绪。”我说。 又有人要求最后再见一见石头希迁大师,于是,我找到导游,让他帮忙联系。导游小声说:“人家那边要不是怕引起国际纠纷,都要付诸武力了,你要怎么谈?” “吉林的?” “啊。” “中国人帮中国人啊,你就说,老头老太太打算拜完了佛就撤了。”我说。 小伙子对我撇了撇嘴:“够呛。” 坚持让他去试试,这边由我安抚百姓,导游去谈,我们俩分工行动,就在这所全日本享誉盛名的古刹前,我装作佛教居士对老百姓宣传起了信仰,好在不懈努力,他们答应冷静下来。 很幸运,导游那边也成功了,日本和尚说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参观完了必须得走。 有了大爷大妈的掩护,我们顺顺利利的进了寺庙,想起白伍之前的提醒,我特意观察起了猫头鹰,没错,在内院中的至少见到了六只,它们好似监控探头一般目光警惕的盯着我们。 待我一一参观了敕使门、传道馆、大僧堂、三宝殿等等,又在文字廊下看到了观音大铜像。随着近距离的观赏,看出了古刹的非同寻常,就如白伍所说,这种感觉源自于压迫,体内精纯的浩然之气到了古刹内院也变得有些滞缓。 整个寺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甚至,我觉得连瓦片都是由僧人亲手擦拭的,佛门弟子众多,至于像女子大学、鹤见大学都在别院,并不处于供佛区,自然风光秀丽,寺庙里也并没有像中国那种随处可见的功德箱。 一路上,众多大爷大妈见佛就拜,后来,直到走到最后一间屋子,门口站着两名白眉僧人,他们对我们微微稽手,瞧装扮,二位地位应该不低。 阴阳眼刻意的观察下,他们俩头上金光万丈,太阳穴鼓起,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导游严肃叮嘱我们,一旦进了大雄宝殿是绝对不能大声喧哗,众人应允后,被导游带领入了大殿,而身后俩老和尚的目光始始终紧盯着我们。 自大殿中寻找,西北角的位置有着一座将近三米高的佛龛,当中盘坐着一名身披袈裟,两手交叉于胸前的肉身佛,在肉身佛下方木牌刻有“无际大师”字样,如今肉身佛面部有些发黑,但轮廓清晰。大爷大妈见到后纷纷跪倒在地,可我在仔细打量肉身佛时,心口居然会莫名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 第一千六八章偷佛(四) 无际大师虽被镀上了金漆,但轮廓完好无损,中国的活佛不像埃及木乃伊那样经过多种处理又包裹上绷带,最后通过浸透药水防腐的手段。而是,高僧圆寂之后,遗体经过简单的处理,开放给各界祭悼,一切完毕,再将遗体放置于缸内,三年后开缸,如果缸内活佛颜面如生,肉身不腐,他们会被塑造成金身,成为肉身佛。 但无际大师的肉身佛堪称世界之最,他没有经过特殊处理,日常环境中,历经千年烟熏依然不朽。97年美国一本名为《再会祖先》的书中写道:“只见禅师盘腿如坐,双目有神,俨如活人。” 当目光注射肉身佛盯久了,或许是错觉,我居然感觉他也在盯着我看,随着眼眶微微发紧,头脑传来阵阵的眩晕,心口微搐,强烈的感觉令我不禁半蹲在了地上。 只有我、白伍、看管寺庙的僧人不跪,待我蹲下身子,并不是特别的显眼。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口会疼?紧紧盯着和尚看,朦胧间我见到了一位老僧人冲着我微笑。 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好似佛龛上的活佛站起了身一般,老和尚身材干瘦,额头很高,虽说满脸皱纹,可看起来确实无比的慈祥,他长眉飞舞,仙气逼人,接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又指了指我。 他是石头大师么?难不成知道我有佛心,所以这是在暗示?我吞咽了口唾沫,眼前发生的事情出乎我的预料,的的确确太诡异了,并且周围给我的压迫感很重,哪怕身有了龙骨和禹步,却依然够感觉骨头发紧,身体就像是被某种奇怪的东西所压迫一样伸展不开。 身旁老百姓不断的磕头时,突然间,我见那活佛走向我,周遭的世界如同被灭了灯一般消失不见,除了一片漆黑外,仅有活佛与我对视。 “师叔。”他微笑道。 “师叔?” 在我二人对话时,周遭的世界好似都已经静止了,如果说是乩童作祟,那一眼我就能看的出端倪,但面前活佛体内通透,既无任何杂质也也无其他神通表现,他就好像一张留影壁上记录的人影一样。 可是,他叫我师叔? 半晌过后,石头希迁又摇摇头:“不对,你不是神秀禅师。” “神秀?”我有些发懵。 他问我:“你是不是见过神秀禅师。” 我脱口道:“我见如来佛祖。”,不过,话一出口,我想起了在沈阳所见过的无名僧人,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只因震慑了黄龙作乱被奉为黄龙僧人,后来,我救诗雨曾入过舍利塔见过古佛真身,也取走了他的舍利,记得很清楚,当初我曾跪地拜过那位高僧。 后来,诗雨因舍利子得救,而我则披上道衣,承受起道尊的逆天之威,重返过去救下诗雨的命。 南能北秀,神秀与慧能祖师,同为五祖弘忍的弟子,神秀主张‘渐悟’,慧能则是‘顿悟’,有民间野史说慧能曾与神秀争夺过佛门正统,但后来慧能入了朝廷,借助官府的威力一举成为天下正宗,究竟历史的真相是什么,那谁也不知道了。 石头希迁本为南宗一脉,见到神秀称呼为师叔也无不可。 然而,他的话让我想起了地藏王菩萨所说的佛心,我见佛舍利在前,道衣在后,如果真得是神秀得佛心,倒也很有可能是道尊临时的反制之道。 我说:“我叫张大宝,大师,过几天准备带你回家,看您就一个肉身,也不用收拾啥东西,对了,有什么需要嘱咐的么?” “你带不走我。” “啥意思,不回去啊?”我疑惑的问。 石头希迁摇摇头,他的身体渐渐后退,最终与肉身融为一体,周遭的黑暗也随之驱散一空,大爷大妈们依然跪地磕头,刚刚好似仅仅过里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然而,总持寺的两名僧人则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大殿,他们二人双手合十,目光激动的望着肉身佛,口中说出:“什么什么,显灵了。”,再看古佛旁边的莲花灯灯火高照,空气中也发出淡淡的香气,我记得那个时候明明是没亮的。 忽然间心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毕竟我们是准备偷佛的,如果显灵了,那还怎么偷? 俩和尚立刻请我们离开,其中一名僧人撩起了僧袍,拽出一部手机拨打了电话,语气也是十分的富有激情,就这样,他们义正言辞的要求我们离开,全寺庙同样不再开放。 这一回,老头老太太们很听话,没再与僧人发生争执,因为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大雄宝殿已经聚满了近百位僧侣,他们年龄各异,表情激动,紧接着,寺里又敲了几声钟响。 出大门前,看到有三名僧人和一名没穿僧袍的男子在众星捧月般赶赴大雄宝殿,距离不是特别远,除了三位僧人神光奕奕,一看就知他们并非普通凡人,而另外一名高大的男子也令我大吃一惊。 是酒颠童子,没错,他虽然没带刀,可油光铮亮的秃顶却错不了,日本三大妖王之一,传言松井建安夺得九菊门主时曾一己之力将三打妖王打的一死二伤。 九尾妖狐不用想,在国内就被我借助甘露法食咒斩了八尾,酒颠童子受到禹王鼎追杀,另外一个日本妖王是‘天狗’,这条狗我是没见过,如果死的是九尾,那以酒颠童子和九尾狐姘头的关系,而我又是钦点的传人,他要是能饶了我才怪呢。 而且,那酒颠童子绝非寻常泛泛之辈,他足以牵动禹王鼎,证明他有神仙之能,我虽然厉害,禹王鼎也没说主动来砸死我啊。忽然,我觉得石头希迁以神灵与我对话所说‘带不走’是不是看不起我? 不管怎么样,得知了神秀是舍利塔下面镇压黄龙的僧人,回去得给人家立个碑文,神秀大师他失踪数千年,导致北派禅宗渐渐没落,可是,谁人又知道他以枯骨镇守一方太平。 白伍在看到三名住持与酒颠童子,他转过身,低声的告诉我,这四个人不好对付。 我说:“孰强孰弱?” “如果在江河中,他们不是对手,可四周最大水源无非是小溪,我空有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倘若寺内再有阵法,那咱们三个悬了。”他说。 我坚决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没事儿,大不了就跑,你会飞,我会禹步,大和尚追不上我们。” 随着旅游团离开了山门,白伍找个时机自己寻到小溪喝水,至于刚刚到了山下,那些大爷大妈就不服了,念念叨叨的声称要拆了这里。我脑子里一直想着酒颠童子,照现在这个情形来看,日本九菊邪教并非与佛教敌对。 我找到导游让他带我们一程,人家倒也没抗拒,还与扯起了家常。 而导游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善意的嘱咐我到了这边旅游千万别与当地人发生矛盾,所有的日本人很团结,因为国家地盘小,频发灾祸海啸的恶劣自然环境,练就了民族的团结性。 对啊,如果佛教宗门真的与九菊不和,为什么明治维新后,咱们在国内就再从没听说过日本大规模的内战? 乘坐车辆回到了家中以后,当晚我按照心里今天所见勾勒出了一副完整的八卦图,寺院所有的建筑皆按照图中落位,当天亮之时图纸完全呈现后,我赫然的发现 ,原来总持寺整体布局就是一尊盘坐僧人,至于昨日令白伍感觉到反感的方尊正是压在僧人的左胸,而高耸的石灯笼则如同利剑一般插入腹部。 盯着眼前的图纸,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寺庙建立初期为什么会立下如此格局,到底目的是镇魔还是镇佛?如果说是镇佛局,那佛又会是哪一尊佛。 我大胆的猜想,倘若是为了针对石头希迁大师,那总持寺的目的必然是将他彻底钉留在了日本,建立祈福寺庙,以佛陀神性为百姓谋取福报,可此种杀鸡取卵的行为,哪怕我拼了老命也要将钉在大师身上所有的钉子拔下来! 第一千六九章偷佛(五) 回想起建筑图以及我昨日亲眼所见地形,寺中小溪犹如锁链般缠绕在坐佛的心口,水本是往低处走,但寺里的小溪自大雄宝殿南侧沿着道路向下流入,直至山门处却回旋向上,流到文字长廊之后,水汇聚为一处大约五米直径的圆形池塘,这分明是水往高处走。 闭上眼睛回想起自己走过的路,想自大门而入,而传道馆居于左侧,大僧堂乃供养佛祖之位,地处在总持寺地势的胸口处,至于大僧堂相当于供佛坐佛所用,目的以肉身佛祈福的风水。 细细分析,日本天灾人祸频频发生,地震海啸更是屡见不鲜,但许多地方却从未遭受灾祸,亦或者天灾的强度会小很多,所以,我怀疑他们以肉身佛为镇物,护佑总持寺北边的太平安康。当前的风水只是形,他需要一个‘魂’,这个魂儿就是我昨日见到的那位‘石头希迁’大师。 肉身佛供奉在大雄宝殿的西北侧,然而,‘天塌西北,地陷东南’,寺庙将大师肉身置于大雄宝殿西北角,能够镇守‘天门’,使一方百姓免受天灾苦扰,但是,我仔细看了好久,石头希迁的神魂不可能在肉身之中,那日他是受到我的感应才会现身,唯一可以肯定一点,大僧堂的作用是供佛也是供天,但我依然找不到肉身佛的魂儿在哪。 现在也想明白了,曹洞宗为日本响当当的佛派,源自于唐朝时期,门派底蕴深厚,何况,全日本大约有百分之八十的佛教信徒,而日本的和尚与中土不太一样,他们管生管死,日本人下生得去庙里赐福,死后也要将骨灰交由庙宇。自然而然,庙宇就成了日本人的祖坟,总持寺以坐佛上阻挡天灾,下可庇佑百姓,如此完美的‘镇佛局’,他要是肯交出来才怪。 我觉得一会儿得找怀唐好好谈谈总持寺的整体实力,不过,经过这次走访,心里也算是有个衡量。 出门去了客厅,雪惠还像平时那样行色匆匆,她单脚提着高跟鞋说:“张大宝,明天夜里八点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酒会,你作为男伴需要陪我去,如果学不会日文就去学广东话,两个都学不会,那就老老实实做哑巴。” 自从破案复仇后,雪惠像换了个人,每天忙来忙去,回到家就开始忙忙忙碌碌的用电脑记录,甚至好多时候我都看不见她的人。不过,有一点她还是没变,就是每天早上起来后听到的a片声,假如她今天忙的时候会少放一会儿,不忙的时候看一早上都上常有。 白伍还问我,早上隔壁是谁,为什么还有别的男人? 简单的给他描述了一下什么叫a片,白伍听后大感兴趣,非要推开门看看,我阻止道:“雪惠特意交代不能进,咱们别给人家添麻烦。” “放心啦,你二哥做事很把握。”白伍推了推我一下,还打算阻拦时,人家随手摸了一下锁头,卧室的门居然就这么被推开了,他特有兴趣的说:“绝对不会露馅的,我活了几百年,做做这种事儿从来都是偷偷摸摸的,真没想到居然还能上电视,太有意思了。” 就这样,我们第二次进了这间粉色的小屋,床单、窗帘皆为粉色,高大的书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光碟,电脑显示器在亮着,应该是雪惠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关,而且电脑桌前的黑色日记引起了我的注意。 日记周围摞成一摞的光碟很显眼,那些光屁股的裸体女郎引起了白伍的注意,他随手捡起一张:“这玩意儿怎么看?” “随便动人家东西不礼貌,快,二哥,放下。”我劝他的话,白伍不以为然,然而,他手中光碟上画了的黄圈引起了我的注意,白伍挨个拿起来看看,我跟着注意到了每张光碟都有。 这种感觉好像排除法,就像是区分出看过或者没看过的,雪惠太过于神秘,她的爱好与平时的作风截然不同,或许,一切都秘密都在那副日记本上,但我很克制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去揭穿它,那样对雪惠来说是不尊重的。 我拉着白伍要出去,可他却不管那多,居然随手拿起了日记本,笑着说:“这几天在一起,你二哥我就感觉那娘们神神秘秘的,她要是想做我弟妹,必须要坦诚,快,咱俩看看她写的是啥。” 白伍没听我的劝,果然打开了日记本,突然,里面掉出来了一张照片却吸引了我的注意,白伍随手捡起,感叹道:“这个漂亮,我喜欢这个类型,旁边那个是不是三弟妹?” “什么弟妹不弟妹,我俩是假的。”随手抢到了手中,照片的场景是雪惠与另外一名女孩儿在富士山下的合照,左下角写着的日期标注正是十年前,照片中二人均披散着头发,模样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但右边的女孩儿明显要更加的秀气一些。 为什么没听雪惠说起过?接着,那日记上的内容却是让我大吃一惊,如果这篇日记被精通日本电影的宅男看见,第一个反应,这是一部收藏史书,他记载了日本近十年以来的所有艾薇女星名字,甚至还有不知名,以及配角的她都写的明明白白。 雪惠身为间谍,她仔细调查a片干什么?难不成还要为祖国电影事业添砖添瓦?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隐情,探究别人的秘密可不是什么君子之为, 除了这本黑色的日记,写字台的角落位置堆积着半人高的日记,好奇心战胜了理智,我随手翻了翻,上面记录的内容大体一样,都是各大av影视公司的地址、明星的名字、住址以及联系方式,上面的记录非常的详细记载。 随意窥看他人秘密并非君子之为,我也是被白伍给带到了阴沟里,在心里推卸责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错,他白伍就是污染我的黑墨水。及时克制住自己八卦的欲望,没再继续翻找,白伍还想留下来看片,被逼无奈,我俩较上了劲儿,连推带拽,甚至他吵吵,要是不出来,我就把他肠炎灵都给扔了。 他点了我三下,骂我吃里扒外,愤愤不平的离开了屋内,我在快速将房间恢复原样的时候,偶然间在书架上看到了一张裁剪下来的报纸,专栏第一页的女孩儿不正是照片中与雪惠七八分相似的小姑娘么!报纸上写着一堆日文交杂着中文一段话,我在词典上有看到过‘事件什么失踪’,这个时候,我心里有个大致的猜测,难道是人丢了?怪不得雪惠从来没有提起过,而她在a片里记录那些公司地址,经纪人以及演员的名单,难道是为了找人? 离开了雪惠的房间后,算想通了,原来她一直不停的看大片,是为了找人,也许那个与他七八分相似的女孩儿是妹妹或者姐姐,但两个人的容颜的的确确很像。 看来我误会她了,并非是雪惠癖好,而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等安抚了白伍的情绪后,屋内传来了敲门声。走过去打开门,只见怀唐手里捧着娃娃、花朵、卡通人物、小食品进了屋,随即将所有的东西丢在了沙发上,喘了口气说:“怎么样,昨天你们看明白了么?” “你不早说那里是镇佛局,差一点露馅。”我抱怨道。 怀唐说:“如果这点东西你们都看不出来,那咱们三个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吧,曹洞宗山门有三位高僧,分别一鸠、罗海、净高,他们三位佛法精湛,其中一鸠年轻时候是一位日本有名的狂僧,他的师傅曾被日本天皇封为护国法师,为人狂傲,但术法非常精湛。另外两位,罗海大师性情慈悲,深得大乘佛教精髓,净高师傅也不是善茬,当初我被师门追杀,就是罗海大师保的我。” 第一千七十零偷佛(六) 谈到的这儿的时候怀唐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纠结道:“罗海大师对我有恩,当初师门见我活着,执法堂连夜在寺里调集人手追杀我,如果不是罗海大师,恐怕我早就已经死了。” 怀唐还说他犯了大罪,未经师门允许还俗,擅自娶妻生子,按照门派律令应该筋骨寸断,终身监禁。至于改投他们,更是需要立即处死,罗海大师帮助他周旋,又以术法瞒天过海,让怀唐成了死人,如果没有罗海,那怀唐哪怕身在日本,也依然要东躲西藏,他还说,倘若不是因为他女儿,他自己绝不会偷走古佛。 问起了三位和尚的事情,按照他所讲,这三位大师也算是日本脊梁骨的人物,动一动脚也能引起颤三颤,当初只不过一鸠一个人,便灭了他们佛门八子。 我说:“那个时候你年轻,现在都长大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没有吸取上次的经验?” “我在总持寺诵经钻研过,‘镇佛局’的阵眼为武士刀魂,以小溪为锁链回旋,再以七十二把武士刀魂镇在大雄宝殿四周,宝殿瓦片曾被阴阳师施过三十六重雷法,寓意为三十六天罡,并且那些刀非同一般,名为‘修罗刃’,均为祭炼阿修罗道所得,一旦挪动古佛肉身,寺里中将会引动修罗气,让整个寺庙成为迷宫的般的鬼蜮,当初我们八个就是在最后关头出的事儿。” 白伍说:“既然那么厉害,你又怎么出来的?” “我?”怀唐苦笑了一下,他双拳紧握,体表蒸腾起的鬼气森森,全无任何高僧的形象,继续说:“我愧对佛祖,当修罗用刀夹在了我的脖子上的时候,我跪了下来,哀求他放了我。那个魔鬼说,如果我拜他为神,就可安然离开,于是,我拜了,现在就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原来他是拜了阿修罗导致的体表鬼气森森,阿修罗是佛教六道轮回中的上三道,在佛教中是护教力士,因为阿修罗好战的本性,后被佛祖度化后代替佛教四处征战。 我安慰怀唐,等到请回了石头希迁大师,让门派捎带着给他爷俩都度化了,从此走正规渠道还俗,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话刚说完,他又哭了!擦了擦眼泪后,给我们讲起了作战计划。 佛门八宗的人今早已经由东京去往奈良,除此之外,总持寺肯定也会派出一名高僧,按照怀唐猜测,十有八九去的人是罗海大师。他打算这一次直接阳谋,由白伍负责放火,吸引寺里的僧人前去救火,他和在最北边的山崖爬上去,偷完了以后,阵法会开启,因为他有阿修罗气不会受到威胁,所以,必须由我牵扯住七十二刀魂,他趁势跳崖离开。 我说:“那我怎么办?一打七十二?” “你放心,有人会救你的!” 听说有救兵,心里还挺高兴,我问他一共多少人?怀唐认真的说:“现在的天气干燥,如果起了火,森林防火、火警、警局都会去的,人多起来,刀魂会被打乱,你就有机会逃跑了。” “你的意思是等警察来救我?” 他点点头:“事实上,是这样的。” 我立刻否定了他的说法,除非我还想再来一次亡命天涯。白伍也说了,如果起火,会对他不利,搞不好寺庙没烧呢,他先完蛋了。怀唐说:“那你们说怎么办?” 苦思冥想时,最初被我镇压的汉服,此时正在角落的位置安放,最近太忙了,也没顾得上处理它,于是他让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利用汉服接近寺庙。 有了打算,我说:“计划更改一下,怀唐,你会不会开车?” “会。” “我若背起肉身佛很怕会无法移动太快,由怀唐你开车在山下等着,夜里我一个人入庙,二哥,你去喝干了他们的小溪,让镇佛局的锁链崩溃,如果喝不了,想办法污了它。佛陀的绊脚锁头以及风水破阵的事情交给我,逃出来你及时接应,如果见到秃顶的小个子一定小心点。”我严肃叮嘱。 怀唐说,总持寺过了下午三点是不见客的,我说:“那你别管了,对了,夜里的时候,我要到你寺里去借鬼。”,他好奇的问我到底要干什么?为此,我只是卖了个关子,让他配合好就行了。 随后,我拿起了汉服出了门,第一时间联系了陈家豪,那边接通后还挺诧异的说:“张师傅,我正想找你说件事儿呢。” “我先说,你帮我找一家日本最好的裁缝店,我要改一件衣服。” “没问题,我这就派车接您。是这样的,张师傅你之前说怡蓉需要新娘煞冲喜的事儿,我想和你说说。” 上回见陈怡蓉恢复如初,虽然有恋爱,可谁知道男朋友是九菊一派的内奸,最后还上了吊。陈家豪接着说:“是这样的,昨天开始我怡蓉天天晚上有心绞痛,医生查不出什么问题,我想到了您说的新娘煞,可是怡蓉性子倔,宁愿死也不像匆匆嫁人,我们夫妻俩也是没办法了,这不想到了您么,您给出个招,看看该怎么办?要不然,你就娶了小蓉得了。” 我赶忙拒绝,那哪行啊,之前夏玲珑搅的头昏脑胀,至今想起她都会寝食难安,要是再来一个,还真就不用活了。 “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带他转转,多去健健身,参加参加公益活动,户外集体活动。” 陈家豪特兴奋的问我,是不是算不出来的?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是。他高兴的连连道谢,其实很简单,天天在家待着,除非摇一摇搜附近才能够接触外人,可那样招来好人的概率太低了,你做公益、集体活动、扩展训练,这些不一样啊,最起码能看到眼、鼻、口、尤其眼睛可是不撒谎的,懂得判断,遇到合拍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后来,陈家豪派车来亲自来接我去了裁缝店,店面不大,地处港区某处僻静的街道最里侧,店老板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陈家豪说,这老头叫山村暮一,年轻的时候阿玛尼工作过,因为涉及侵权被告了,辞职回到家中经营裁缝店,他亲手制作的西装,要比国际一线品牌的还要合身,做女装,不需要你提供样子,他做出来的,准能让人满意。 进了店面,屋内不像裁缝店里面摆满了西装,他们家什么也没有,甚至我还以为进了茶楼呢。 找到了老板以后,拿出汉服平铺好,我说:“陈先生,帮忙翻译一下,就说这件儿衣服我要改成和服,衣服上的图案要以佛教度鬼讲经的画面,袖口刺绣皆为祥云。” 那裁缝第一眼看到汉服的时候眼珠子一亮,兴奋的哇啦啦说了一堆,大体的意思就是,这件衣服与他小的时候,他师傅改制的珍贵和服很像。说着,老头拉开了实木抽屉,在里面拽出来了一张颜色发黄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日本女人穿着一件和服,和服的袖子皆有经文,虽说这件衣服没什么特殊,可我却在女人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诡异。老头告诉我们,他见过这件衣服还是在他七岁的时候,他师傅改完了衣服当天,山村暮一便看到许许多多的鬼魂争抢,那件儿和服内衬里的图案经文与我面前的一模一样。 陈家豪问起了衣服来历,老头叹了口气,说此和服是日本国宝‘振袖和服’,曾经传言,穿过这件衣服的女人可以获得好运,但经过他师傅的手以后,只要穿上就会死人,后来振袖和服被烧毁,但是,它在毁灭之前,曾化为星辰之火,险些烧毁全日本最古老的天王寺。 第一千七一章偷佛(七) 汉服、和服,除了款式不一样,两件衣服都是由丝绸制作,内衬同样有经文,山村幕一说记不住振袖和服内写的是什么。我觉得既然他们均是用金线缝制而成的,多半也是与汉服一样,专门为镇鬼所用,并且裁缝还说,和服内的经文并非是梵文日文,而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中华汉字。 日本在唐朝时期正式俯首称臣进贡中国,拿一些贝壳声称这是本国的货币,以此来换取大唐金银珠宝,对唐朝丝绸更是喜好的不得了,所以,依我所见,振袖和服必然是在唐朝时期所纺织而成,双方虽然差了好几个朝代,但汉唐盛世可不是闹着玩的,汉朝为丝绸之路的先行者,唐朝更是将中国的丝绸走向世界,并且通过中华五千的文化历史来看,除了大清朝以外的各个朝代都将全世界打怕过。 所以,听完了他的陈述,我倒是觉得振袖和服上的经文极有可能是在唐代所刻。 我说:“你能不能将他也改为和服的模样,就按照你说的来。” 有陈家豪在身边倒是省了很多的麻烦,他替我翻译后,对方沉思了半晌,咬着牙说:“好,当初我虽然年纪小,但对那振袖和服还是有着些许的印象,家中祖父也曾留下过一张老照片,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谢过了对方,当问起价格的时候,山村幕一居然摇头拒绝,他分文不取的帮我改起了衣服,而且汉服内是被我用符纸镇压了恶灵,不过,老裁缝的剪子很灵活,裁剪的条理清晰,每一下都能巧妙的避过灵体。 等到了下午三点多,汉服被彻底改为了一件和服,可里面的怨灵还在,他托起了衣服,用手轻轻的抚摸,呢喃的说了一堆的话。我问他陈家豪,他干啥呢,怎么表情看起来那么投入? 陈家豪说:“他在念叨他祖父的名字,又说他亲手将振袖和服恢复了。” “还真是奇怪的人,一件衣服而已,又是赝品有什么值得感动的?帮帮我问他,当初的振袖和服内缝了什么样的经文?照片呢,拿来看看,他不认识中文,但我认识啊。” 陈家豪替我去沟通,半晌过后,老头回到了里屋,他手里捧着一个红木的小匣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然而,当我看到振袖和服内经文时,心里大惊,他居然与汉服内衬中的经文一模一样,均为法华经。 作为道士,不单单要明白道经,也要对其他经文有所了解,法华经全称‘妙法莲华经’此经书文中称‘经中第一’,阅读者需要对佛陀绝对的信心,不可产生一丝一毫的怀疑,如果读了又不信还不如不读。书中曾言,倘若不信,再读此经,必会遭受业报,承受业火。 怪不得汉服内的恶灵会无时不刻承受烈火煎熬,那是佛陀想要度她,除非她心甘情愿的皈依我佛,否则必会受到无穷无尽的业火,然而恶灵怨念太深,不可能会屈服,所以,我看缚鬼的人,惩罚的意图居多。 但是,振袖和服明明曾经是祝福的意思,只是改过了以后变为杀人的邪物,我觉得,这必然与恶灵的性情变化有关。 陈家豪得知后,替我拜谢了裁缝,给他钱,可人家坚决就是分文不取,最后没辙了,我们主动买了几件衣服,付了钱便走。 与他坐在后座,陈家豪问:“张师傅,还干嘛去?要是没什么事儿去我家吃饭啊?怡蓉这孩子挺好,你看她年纪小,其实啥都会,她在日本长大,接受到的都是传统女子教育,对待丈夫那是没的说,谁娶回家谁有福气啊。”,三句话不离开夸他家的女儿。还别说,我好像真成了爸爸妈妈眼里的最佳男朋友,就是女孩子看了不一定会喜欢。 让他开车先带我买了点符纸、朱砂、红线等道具,忙完了直接去的小德寺,时间还早,索性我就让陈家豪离开了,敲敲门,还是那个小和尚开了门,他说了一堆,可我就听懂了一句:“不见客。” 他说不见就不见么?大家可是组合,进他们小德寺就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推门而入,刚进去就看见了一户日本家庭正在举行葬礼,怀唐正忙着主持仪式以及收纳骨灰与赐福的行为,他们同时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颇为愤怒,咱别给怀唐找麻烦,短短两秒钟的时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拿起了墙边的笤帚,装模作样的进了僧舍搞卫生。这样以来,他们肯定还以为我也是庙里的,所以没再多问。 刚刚进了僧舍,唐秀坐在床边笑嘻嘻的看着我,比起之前第一次见面,她气色好了很多,换心的手术很成功,只是这个动物蛋白过敏造成她有些清瘦。 她用并不熟练的中文与我打招呼:“你好,我叫唐秀。” “你应该加上一句,你好叔叔,我叫唐秀。”刮了下她的鼻子,我顺势坐在一边,她用日文,我用中文,两个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却可以利用肢体语言了聊的不亦乐乎。我给他讲故事,她也给我讲故事,最让人不可理解的是他听不懂大灰狼和小红帽,我也听不懂‘哇啦哇啦’,可是,我们却一直持续到傍晚法事结束。 怀唐进了房间之后脱掉了僧袍,说:“你怎么来了,不是晚上才有行动么?” “没地方去,顺便过来看看,白伍呢?” “她好像是去酒吧了,但已经约定了十点钟去你家集合。”她说。 摸了摸唐秀的头,我问怀唐,怎么孩子还来寺庙住了?佛门之地,僧侣可来工作,但绝不可带拖家带口。怀唐则叹了口气说:“家里的房子卖了用来病,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她不与我在一起还能去哪啊。” 我想都没想的说:“你这里太冷了,不适合小孩子居住,而且什么都没有,去我那儿吧。” 他连连推脱:“别麻烦了,真的没事儿。” 我坚持道:“晚上咱们得去拼命,你把孩子丢在这儿,万一咱们三个都回不来,秀儿怎么办?去我那儿吧,雪惠心底善良,她看到不会不管的。”,结果,怀唐又开始擦了擦眼泪哭了,他抱起了唐秀一个劲儿的道谢。 现在都有点习惯接受怀唐哭鼻子的行为,但他先是叛变了佛祖,后来叛变了华夏,接着又叛变了日本大师罗海,你说他汉奸一点都不冤枉。 在小德寺待到了夜里,让怀唐帮忙打开四尊‘鬼炉’,那里面都是游荡无所依的野鬼,大都骨瘦如柴,面目可恶,多数因为长期的飘荡阴气不聚,导致普通人无法看见,所以它们自然成了术士利用害人的手段之一。 怀唐卖伞,便是利用了伞可以遮住灵魂的特点。满院子的孤魂野鬼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乱窜,撒了点饲鬼米,小鬼聚集在一起不停的磕头。 “你想要这些小鬼干什么?他们被我养的已经恢复很多,如果出去,怕伤到人。”怀唐说。 扫视了一圈,满院子里至少也有上百位了鬼魂,既然打算敲山门,就得用点手段,古佛肉身至关重要,也许,我只有一次的机会而已,倘若失败了,总持寺从今往后必然是铜墙铁壁,禹步只能保证我的安全,却不能保证我永远安全。 拿出长长红线,念诵几遍天师咒后,我走入恶鬼群中,连续抓鬼用红绳缠住他的手指,接着,我又让怀唐一起来帮忙,我们俩忙活到了九点多将每一个小鬼都像是串糖葫芦一般缠在了一起。 起初,我有想过让阴差来赶,可怕他们出现泄漏我阎罗王的身份,于是,我扎纸马,以红绳穿过马尾,烧香焚烧过后,纸马浮现而出,我说:“走吧,将红线的一头拴在车上去找白伍,咱们今天带着小鬼一起去总持寺赶庙会,争取将横滨搅一个天翻地覆!” 第一千七二章偷佛(八) 星月朦胧,也许因为同时聚拢的小鬼太多了,道路上不论是天上飞的小鸟还是巷子里的猫狗老鼠,均纷纷避退到了角落,我们的车速很慢,每每当有流浪汉经过时,有的人会停下来揉了揉眼睛指着我们叫嚣,也有的被吓得昏了过去。 数百位小鬼男女老少应有尽有,路上小鬼拼命想要挣脱,但却被红线捆缚的死的,该快的时候让怀唐快点,到了路口会降低车速,而我,则会对着窗外撒硬币以及被祭祀过的大米用来饲鬼。 中国人结婚遇到十字路口撒零钱,因为十字路口也被称为‘鬼路’,闹鬼最常见的也是在十字路口,老百姓丢出的钱可以说是买鬼路财。这是因为新娘煞是阴气返阳的现象,当过路口难免会对四周过路的小鬼造成冲撞,万一你伤了谁,丢出的钱当做赔礼道歉,人家拿了钱走了,原谅了你,自然婚礼可以顺顺利利。 这个是真的,十字路口钱不要捡,哪怕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也要交给警察叔叔手里一边,否则当没看见啊,捡了拿走肯定会遭霉运。 我丢的日元硬币以及饲鬼粮,再者带着一群小鬼赶路,自然也引起了游荡在街头鬼怪的注意,他们纷纷跟过来,有的捡钱有的吃米,接着,我手伸出窗外,摇动法铃,脆响声引起了小鬼注意。 让怀唐的车速便缓,我大声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魂游街头无处所依,今贫道路过此地,予你等钱粮,还望为各位行个方便。” 鬼通人语,不管哪国的鬼魂都是一样,望着密密麻麻的小鬼用枯干的手掌一粒粒捡起大米塞入口中,他们也有的正忙着装钱,寂静的街头变得热闹非凡,月色朦胧,小鬼的身体因为吃了米而变得凝实许多。 汽车行驶到了十字路口的正中央,我让怀唐停下,自己拿着大符纸下了车,将符纸平铺,展开大约有两米左右的卷长,之后,以朱砂搅拌墨水,焚香三支以祭苍天。 朗声道:“弟子张大宝,远在华夏千里之外,告求祖师,赐我神通,扬我华夏神威。”,跪地磕头之后,符笔沾墨水书写经书。 此经文是我在阴阳秘法中所见,名为‘太上玄灵经’,经书为太上老君分身教化世人之前所写,倘若样百鬼听经之后,可通过承受老君恩德,但我代替不了老君,所以,这玄灵经的另外一重妙用,便是能够禁鬼。 太上老君,永寿元年。 生在中华,或生夷狄之中,或生蛮戎之内。 或富或贵,或贱或贫,暂假因缘,堕于地狱,罪业牵緾,魂系阴司。受苦满足,人道将违。生居畜兽之中,或生禽虫之属,转归人道,难复人身,如此沉沦,不自知觉,为先世迷真之故,受此轮回。乃以哀悯之心,分身教化。化身下降。 经文的意思是太上老君以道经度化众人,不论是不是中国人一样度了你,感叹贫穷富贵,因果缘故,堕入地狱之中受到罪业牵绊,难再次成为人,所以老君分身教化。此种说法也应了数千年之前关于老子西出函谷关,胡化度化其他国家人的说法,后被伊喜所求回了道德经。 待我洋洋洒洒的书写完毕,咬破食指立下摁了个手印,顿时间,宽大黄符变得金光四溢,我对小鬼说:“贫道今以太上玄妙经教化孤魂野鬼,愿入我道者,可有栖身之地,免受颠沛流离之苦。”,小鬼互相对视,像是拿捏不定。 不过,我心里很清楚符纸会对小鬼有多么大的影响,果然,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头颤颤巍巍的到了我近前,他说:“我愿意,求法师度我。” 我以符笔点了对方的眉心,眨眼之间,老头变得精神抖擞,再无之前的瘦小枯干模样,他低头看看自己,兴奋的哇哇大叫,之后,老头跪在地上,任由我摸了下他的天灵盖,一瞬间化为青烟入了符纸。 其他的小鬼相继炸了锅,他们纷纷随之效仿,我吆喝了几嗓子,让他们排好队,挨个点拨入了经文,每落入一只小鬼,经文均会出现一个小的黑点。 大约用了半个多钟头,大符纸上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黑点,随即,我将它卷起来,用红绳系好了之后回到车里。怀唐问我,其他的冤魂怎么办? 我说:“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超度吧?快走吧,时间该到了。” 纸马贴在他小汽车的后备箱,拽着在小德寺领出来的数百鬼怪,我们先回到家中接走了白伍,当时在大街上,他居然左右手一边搂着一个,冲我们挥挥手,等上了车开出很远,那俩女孩儿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搞不懂了,俩姑娘长得也不错啊,怎么就看上了白伍这样的浪子。中途没有停顿,我们三个开车赶赴到了总持寺的山门脚下,之后由我负责牵着数百小鬼入山。 树木茂密象征着大山生机勃勃,倒是可以通过风水道具来切断生机,令此山成为鬼蜮,然而,总持寺本为一宗山门,切断风水必须是要用大型设备来凿山的,恐怕那时候没等人家门派出手,政府先急眼了。 让小鬼分布在我的左右,指着大山说:“看到没有,山顶上有一座庙,庙里住着好多的老和尚,他们可以超度你们轮回,重新转世为人,如果大和尚甘愿以经法超度,也许转世后会保留今生的记忆,到那时,你们还可以与亲朋好友团聚,我也不瞒你们说啊,今天可是寺里一年一度的超度大会,他们都在为那些大户人家做法事,既然佛教众生平等,你们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我一本正经的模样搞的怀唐都诧异问我是不是真的? 瞪了他一眼,怀唐立刻闭嘴,之后,小鬼问我:“如果和尚不让我们进怎么办?像我等早就没有了后代存活人间,少了祭奠与供养成为孤魂野鬼,实在也支付不起那种高昂的超靶费用。” 我说:“那怕什么,去闹啊,一哭二闹三上吊,寺里的师父不会坐视不理的,如今你们经过饲养,灵体凝实,他们绝对不会驱除你们,你们可以去讲道理,如果想要放弃这次机会,那我也不拦着。”,说罢,拽了下红线,他们的手中捆缚的红线掉在了地上。 静静的看着那些孤魂野鬼,他们有的爱哭,有的爱笑,目光幽幽的望着高处寺庙,有了人带头,随即上百位小鬼飞速的赶赴上山,由于拜佛登山的路小鬼不可飞行,只能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上,我不用大街上的孤魂野鬼,也是怕他们坚持不住,但在太上玄灵经中的那些小鬼也是有大用的。 佛教称鬼怪为‘众生’,西藏佛器有一枚用十六岁少女腿骨制作而成的骨笛,只要一吹,方圆百里的众生皆会汇聚一堂,藏族密宗可为鬼怪讲经超度,同样,若是利用鬼怪害人,数不清的冤魂厉鬼索明,恐怕连我也不能全身而退,所以,术法好坏,全在人为。 怀唐问:“我们什么时候入寺?” 我说:“我先入寺里送和服,见寺里灯火全部亮起,二哥潜入后搞定溪水,我怕他们会有守护灵兽,你小心点。” 白伍应允后,我又说:“今日小鬼侵扰山门,那些和尚不会不管,我入山到出来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如果四十分钟未见寺里金光冲天,你就报警,随便编一个重刑犯说他躲进了庙里,倘若金光冲天,必须立刻撤退,二哥,到时候你千万不要恋战,曹洞宗为一宗门派,我动了坐佛局,横滨福地算是破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第一千七三章偷佛(九) 一切按照计划的办,以灯火为号准备行动。我在腰间缠好了经咒,手捧冒牌的振袖和服,全力施展禹步急速上山,九步连环踏起,步法如飞,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超过了所有的小鬼。 到了山门前,用力敲打寺里紧闭的大门,深更半夜,寺周围万籁俱寂,撕了和服上的符纸,我清了清嗓子,用日语拼命的喊着救命,见没什么反应,开始用力的摇晃大门,过了足足有七八分钟,大门被缓缓的推开,寺里的沙弥探出头问我什么事儿? 这一刻,自己是一个演员,而且还是实力派演员,至于为什么不是偶像派,我觉得可能不够花样美男吧,手舞足蹈的指着和服,将那小和尚说的眼神发懵,接着,我打开了冒牌的振袖和服,亮出了法华经的经文以后,惶恐的将和服丢向和尚,结果这一下正好盖在他的光头,和尚顿时像被被电流击过了一样,开始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不动。 没有了符纸封印,里面的恶灵就是一个狂暴的杀人机器,他需要进入凡人的身体躲避业火,果然,那和尚开始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不过,他很幸运,看门的一共有两个人,另外的伙计见到他的怪异,赶忙拽下了衣服。可是,小和尚已经被恶灵附体,身体并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疯一般嗷嗷怪叫的追杀他的同伴并且索要衣服。 而我趁势入了寺院,掘断了一根儿树枝挡住大门,使得大门开了缝隙。进门的石灯笼燃烧着净火,这也会对灵体造成伤害,于是乎,跑过去把灯给吹了,这一切都在悄然进行中,前面的二位僧人追杀的行为让寺里灯火相继点亮。 许许多多的僧人奔着声音追过来,正好,入了恶灵的僧人将同伴扑倒,其他同伴过来拉架,恶灵附体的僧人力气很大,没几下打的四周人仰马翻。 毕竟,任何门派当中有弟子也有师父,至于弟子刚刚入门,哪里懂得捉鬼降妖?更何况,一切术法本就需要循循渐进,明悟阴阳道理方可驱邪缚魅,眼前这些年岁不大的小和尚,眼无神光,能懂术法才怪。 寺里很快变得一团乱糟糟之际,接着,内院又跑出一些年岁大的师父,当人群到了之后,就见一名中年僧人用佛珠套在了小和尚的脖子上,当即那和尚也不闹了,老老实实的躺在地上。 人群聚拢到了一起讨论原因,最终有人将手指向我。 被几十双眼睛注视时,我双手合十,用中文说:“求大师救我,这和服有鬼啊。” 他们面面相觑,估计也听出了我是中国人,各种在电视机里听过的侮辱性话语在他们口中传出,就像是中国人对日本人敌视,多数的日本人同样也瞧不上中国人,大家都是互相看不起而已。但现在佛门可不是其他地方,面子上必须要过得去。 就这样,我被僧人请进了内院。 由于和服的事情,深更半夜的寺院点亮了灯火,一切都与我计划中相差无二,他们在看到和服的诡异,以及法华经文,必然会请我进去聊聊,何况和服还是日本最有名气的振袖和服。 瞧见了方尊,他是困住石头大师脚踝的所有,另外还有文字长廊的观音像、大僧堂、三宝殿皆镇守所用,小溪逆流而上汇聚而成的池塘按照风水所说,是处在三煞位上。我让白伍破了小溪,打开煞口,才有机会救出石头大师的魂。 进了会客厅,檀木桌椅,点着香薰,青铜古佛坐落大堂,屋内大约有二三百平米,正中央两张实木椅,当中空出来的位置像是为开会所用。佛器古董陈列缕空雕花的隔断上,房间四处有花有草,白炽灯点亮显得特别的干净。 不一会儿,那天我见到的三位神僧之一的和尚入了大堂,随他一同来的还有几名中年僧人,其中一人捧着和服,当众人坐好之后,神僧问我:“中国人?” 我点点头,兴奋道:“大师懂得中文,真的太好了,这件衣服闹鬼,我被一群鬼怪追了好久,实在无处可逃才来到寺里祈求帮助。” 他问我衣服是哪来的? 关于来历我早就已经编好了,说衣服是我在旅游的时候买到的,本来想留个纪念,结果衣服闹鬼自己飞了起来,吓得我丢了它,可每次它会都自己出现在房间,反反复复几次,但凡居住我周围的人全都死了,今晚打算回中国,可看到有一圈凄凄惨惨的鬼怪阻拦我,吓得夺路而逃,阴差阳错的来到总持寺,想祈求寺里的师父帮助。 和尚说:“衣服款式与幕末时期的振袖和服很像,为了研习佛法,我学过汉语中文,上面写的的确法华经,施主,此和服乃日本国宝,所以,贫僧想要留下它。” 老和尚一句话‘钱’的事儿没提,摆明了就是不打算给了,不过他的话也算是告诉我一个道理,没错,日本的国宝你留下,中国的是不是也得还给我?如果是个普通人拿着日本的宝贝,恐怕最后依然会被人家以‘与佛有缘’的美曰其名来抢走。 “那真的太好了,这样闹邪的东西,我是真不敢要,求大师保佑。”我恭敬的说。 “贫僧一鸠,不白拿你的东西,明日你可来寺院听我讲经,时候不早了,送客吧。”对方语气平淡,不喜不悲,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我扫了一圈周围的情景,那酒颠童子没有出现,不知道他走没走,如果没走,恐怕会更加的麻烦。 深吸了口气:“好的,大师。” 前前后后耽搁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当起身被僧人送出时,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僧人,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堆,一鸠面色大变,对我说:“寺里来了客人,施主稍等片刻,待贫僧送走了之后会派人你下山。” 我始终态度谦卑,并未引起注意,一鸠仅留下了两名年轻的僧人陪我,他则带着人群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直到他们消失在了视线之后,我歪头冲着身旁僧人笑笑。 “大师贵姓?” 俩和尚摇摇头表示听不懂,为此,我站起身微笑说:“八嘎呀路。”,对方立刻大怒,我则立即挥起一记手刀打昏了对方,眨眼的功夫便撂倒二人。 活动下了身体,把俩小和尚藏了起来,而我宛若狸猫般跃出窗户,接着飞檐走壁上了房顶,寺里灯火通明,为了不被暴漏,所以始终走在暗处,绕过了人群,直奔方尊位置。 此时的寺院早就已经乱套了,数百名游魂野鬼因为吃过饲鬼米,养的身体棒棒的,所以他们趁势夺了一些体质弱的僧人,院子里叽叽喳喳,手舞足蹈,也有的跪地痛哭,还有拜佛不断磕头祈求,整个总持寺宛若精神病院的入院典礼。 悄无声息的绕到方尊位置,以手触摸,此方尊居然是温的,底部还有缠绕的锁链,我拽了拽锁链,非常的结实,破开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有把握推开他。 狠狠的一用力,肌肉暴起,数吨重的大鼎在我龙骨全力下推翻了,我想就算是僧人发现,他们短时间内也扶不起来。目前,所有的和尚们都在忙活驱鬼念经,没人有时间管我。趁着机会,赶赴大僧堂,进了门二话不说,将所有的佛像一律摆成了脸对墙,让佛祖不接受供奉,他们又何谈佛法供养? 到三宝殿的时候出了点意外,进了门,屋内女人香气扑鼻,室内没有电灯,而是燃明烛火,粉纱帐遮挡着绝大多数视线,悄悄的潜入,随着向前走入,殿内居然传来女人娇喘以及男人粗重的呼吸。这可太让我意外了,佛门清静之地,怎么会这种事儿? 加快了几步,结果眼前看到的却大不相同,粉纱帐的最里端有一个实木浴桶,桶里坐着长发女子,她背着身子露出半截锁骨,肌肤如凝脂般雪白,而她的手中则握着一把红绳,延伸在红绳的另外一端,则是赤身裸体的九位光头和尚,那浴桶的前方焚香供奉的也并非佛像,却是一只由玉石打造的九尾狐! 第一千七四章偷佛(十) 三宝殿本是和尚做法事的地方,民间有句谚语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的意思指的就是你有事儿,可以去找和尚做法帮忙,并且,还不是什么好事儿。佛教以佛、法、僧为三宝,佛指的释迦摩尼,法指的是教义,僧则是宣教人。 我站在粉纱帐后望着眼前的事情,九名僧人体格魁梧,肌肉轮廓清晰分明,他们的目光微闭,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尤其脖子正被红色的麻绳缠绕,所有人均皱着眉,口中不停的发出喘息声,至于女人的娇喘声却是浴桶中的女子发出。 浴桶中热水蒸腾起来的雾有着一种淡淡香气,九条麻绳的鲜红如血,足有半米高的黄金九尾狐上方所挂着并非佛祖,而是一张女子的画像,这是日本信仰的天照大神? 天照是一名采桑女,也是日本信仰的创世神,更在日本神佛文化交融以后,日本人认为天照大神是如来佛的化身之一,所以,佛教才会更好的接受。 但是,最最令我觉得震惊的还是在天照画像的背景,她坐在一棵参天的大树下,周围聚拢了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而天照则正教授周围百姓知识,在那树的顶端分别有红、黄、绿三枚果实。 这不就是地藏王告诉我的扶桑神树么! 我长呼了口气,突然,九名僧人同时发生低吼,他们身体也在同一时间变成了皮包骨,之后,浴桶中的女子发出一声呐喊,木桶顿时‘炸裂’,雾气弥漫到了整间房屋,她赤身裸体的站在我面前,屁股后面飞扬九根粗大的白尾,女子身材妙曼,长发披肩,肌肤雪白,九根尾巴摇曳挡住了她的春光,随之是那九名僧人居然又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九尾收回麻麻绳,随着她缓缓的转过身,天照大神画像也再次恢复成如来佛的模样。 没错,女子的确是我在华夏斩掉八尾的九尾狐,她容颜绝色,眉目含春,长长的秀发遮住了她胸前的耸起,当与她那勾人的眼神对视时,我居然起了反应。 九位僧人却在恢复身体以后沉沉的睡去,妖狐与我对视,她眼神愤恨。我斩了她八条尾巴,今天绝对算得上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于是,我举起手还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九尾狐顿时大怒,面部变得扭曲,模样如同是那发怒的狐狸一样露出獠牙。 摆明了九尾狐正在养伤,如今九尾恢复,必然处在巅峰状态,在日本她没有禹王鼎的限制可以尽情的发挥自己实力,何况我无心恋战,首要的任务是撤了三宝殿的神像,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方尊被推倒,神佛面壁,当前白伍肯定也已经动手了,我一会儿在破局的同时还得找到石头希迁的魂儿,所以,留给我的时间不多。 她的两只手已经变成利爪,狰狞的眼神显然是打算和我拼命了,接着,九尾双爪同时对着地面拍下,我的脚下出了一副红色的光晕,眨眼之眼便如同闪电般互相交织,第一反应就是不好,急忙九步踏出,步步蓄力,迎着九尾狐的追过去。 ‘轰’的一声,那红光炸裂,好似炸弹般扩散的威力将三宝殿炸的一片狼藉,而我的后背感受到了犹如被重锤击中,九步齐聚,蓄力而发,拳风打翻了三宝殿的墙壁,九尾却在关键时刻跃起,她四只倒挂身体紧贴着房顶,咧着利齿,愤怒的狂叫了几声,顿时间,妖气弥漫,而她再次落地,身体被黑风缭绕,当黑雾散去又是一声巨响,三宝殿被震的粉碎,还好我反应较快,提前离开了大殿,烟尘弥漫散去,面前的九尾变成了一只十几米的巨大白狐。 三宝殿已经毁了,我的下一个目标该是金铜古佛。 妖狐喘着粗气,它很大,大到让人感受到了压迫,口中呢喃着日文,疯狂的而态度显然是想置我于死地,并且,我还发现她明显要比华夏的时候强大不知道多少倍。 禹王鼎果然恐怖,但凡入了华夏的妖邪均会变成凡人所能承受的实力,不过,如今九尾已经恢复,我也非吴下阿蒙,三宝殿既然已经被毁了,那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当九尾狐快如闪电般继续来追我时,没有恋战,调转了身直奔向大雄宝殿。 我们俩追逐引起了寺里大乱,奔赴大雄宝殿的路上,至少躲过白狐的十几次突袭,好不容易到了宝殿,此地乃是七十二修罗刃以及三十六重天雷禁法,我可不敢轻易的去尝试。 推开大门,看着巨大佛像,我心里默念:“老君保佑!”,之后一跃上了佛台,将太清玄灵经罩在了佛头上,回头看看,朦胧的月光已经明亮,九尾狐庞大的身躯在房顶上跳来跳去,当她距离越来越近时,我心里也很庆幸,连狐狸都变得这么厉害,倘若是酒颠童子也在,那我今天能全身而退都算是烧高香了。 从我第一次来大雄宝殿就感觉正门这尊金佛的非同寻常,如果七十二刀魂的阵眼在石头希迁,那么三十六重天雷就在金佛头上,毕竟闯入大雄宝殿,首先看到的巨大的如来佛,大佛既是祈福,也是同样是看守,随即,我用亡魂遮住佛头,让大佛没有办法感受到外面进行的事,自然天雷也就没办法启动。 可是,天衣无缝的计划,都因为九尾狐的出现而打乱节奏,如今到了今天这一步,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布置五雷局,只要古佛不动,玄灵经没燃烧,那总持寺的阵法就没有成。 不远处的九尾妖气滔天,日本的狐狸修炼走的与中华狐狸不是一路子,他们追求的是肉体强大,以肉身为妖,一生不曾化人,只修妖道不修人道,寿命也与普通人相差不多,不会像胡仙姑那种动辄几百年的寿命。 当我拿出符笔围绕在大雄宝殿制符篆时,九尾狐已经到了大雄宝殿门前,她撞碎了大门,狐狸娘们已经彻底疯了,都说失去理智的女人最恐怖,现在看看,不论是人还是妖,均没有什么差别,妖狐双眼喷火,随着张开口,妖气汇聚为利剑突袭过来。这个时候,如果我躲,妖气会掀翻玄灵经,导致佛头重新感受到大雄宝殿发生的事情,以当前我二人之间的争斗,不触动禁制才怪。 没得选,我凝神静气,手掐大金光指,这一刻我并没有唤起道衣来刺激浩然之气,当知道道衣本为一个阴谋之时,内心中对它还是有些排斥。 乌云退却,星空闪耀,既然身在异国他乡,老君咒必然受到影响,但星辰不会,以道气引动九天星斗,汇聚煞气助我神通,为此,我大声吼道:“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今奉太上老君之令,荡妖诛邪,急急如律!”,体有银霞若现,自上而下落入九道银光正好打在了妖狐的头部,至使她头一歪,令妖气并没有击中大佛,反而打倒了旁边的菩萨像。 金铜大佛上的玄灵经有了金光若现,能看的出它已经出现了条条裂纹,假如继续争斗下去,导致经书崩溃,到那时必然佛光普照,总持寺天雷勾动七十二地煞,将寺庙焕然成为修罗炼狱,连我恐怕也就只有逃命的份儿了。 那九尾狐晃了晃头部再次起身,如今它已经完全疯了,大有将我撕成碎片的决心,我长呼了口气,看来只有打倒她才有机会继续布雷阵,攥了攥拳,引起筋骨齐鸣之时,那妖狐顶碎了大雄宝殿的门梁强行要冲进来。 就当它已经钻进了半截身子时,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大吼,白伍语气激动的喊:“三弟别动,这个狐狸交给我,你千万别动手,一定交给我!” 第一千七五章背佛 就见那巨大的白狐五官变得扭曲,之后,她就像被主人拖走的哈士奇一样,强行被白伍拽出了大雄宝殿,眼见白狐用一对儿爪子拼命的挣扎将大理石地面挠出了两道深坑。 紧接着,外面传来白伍癫狂的笑声:“姑娘,先别忙着生气,你听我说,咱们冷静点,我叫白伍,是一条龙,想和你交个朋友!”,再然后便是激烈的打斗声,所有的僧人处在山门前忙着度鬼,就算他们赶回来也得需要一定的时间,趁着有白伍帮忙,我长呼了口气,凝神静气在大雄宝殿的五个方位分别画下五行雷符。 这一次,我所立下的符篆并非在符纸上所写,而是直接以朱砂写在了地面上,如今,硕大的佛头好似被罩上白布的灯泡,如果撤掉玄灵经那大雄宝殿必然会佛光普照,到时候三十六重天雷齐至,将我打的粉身碎骨。 等到五行雷符画完之后,我提笔上了佛祖供桌:“形势危急,佛祖莫怪。”,用尽自身所有的修为感悟,我在佛像金身的胸前写下一个‘道’字。 每一笔落下,身体都好似被万千重锤砸在心口。我苦笑不已,看来佛祖不咋理解我的苦衷啊,‘道’字一共12笔,我一共承受了十二下的重击,最后一笔时,周围供桌炸裂。大雄宝殿外已经打的热火朝天,雾气弥漫住了总持寺的山门。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到了石头希迁大师的近前,随手点起莲花灯,顺势一拳打碎了玻璃窗,站在佛龛旁,轻轻用手触碰大师的额头,心里轻唤他的名字。 道教喊魂法,大约过了不到一分钟,寺里开始持续传来钟声。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曹洞宗上千子弟,懂法者不知有多少,更何况寺里有通天阵法,再加上两位神僧以及九尾妖狐都在,到时候被围上也是凶多吉少,我在试着沟通石头希迁,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终于,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何必呢。” 赶忙转过身,石头希迁大师静站我的身后,他一身僧袍,手拿棕色佛珠,目光平和的注视着我。如今,大雄宝殿已经一片狼藉,门窗及地面的青石板统统碎裂,很难看出曾经的金碧辉煌,头顶房梁有着阵阵青色光晕闪烁,必是雷法已经躁动。 我特兴奋的说:“太好了,请大师回到肉身,我带您回家!” 谁知,石头希迁居然摇了摇头。我特别不理解他的态度,于是,我问:“大师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处镇压没有被破么?” “佛祖曾言,众生平等,贫僧自从来到异国他乡,也见过了天灾人祸,大自然的灾害面前百姓民不聊生,所以,贫僧自愿立下坐佛,以众生愿力救度世人,如果我走,没有祈天的佛陀,怕会有很多人因此而死,阿弥陀佛。” 什么?居然是他自己甘愿被镇压?我心里有些不太平静,石头希迁能成为肉身佛而千年不腐,其中必然与他通透佛性有关,或许大师见过了日本灾祸不断,每每人死时,心有不安,所以甘愿化身一方守护神。并且,听他的语气平淡且坚定,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依我所见,他在千百年来受到日本人礼佛供佛,恐怕对他而言,这么走也确实迈不过心里这道坎,实事求是说,日本人比中国人更信佛,他们学习经文并非像我国绝大多数人那样,拜佛保发财,拜佛保平安,婆媳关系求佛祖,儿子不听话求佛祖,老爷们找小三也求佛祖。 真正的修佛,是修佛祖慈悲心,承担起宣教的重任,为一些红尘碌碌中受苦受难的百姓心里开辟出一道净土。 石头大师如果早年没被偷到日本,恐怕肉身能不能保留到现在还是两说,就连六祖慧能的真身曾被红小将们大肆毁坏,将祖师的背部挖了个洞,在慧能的脸上刻下‘坏蛋’二字,游街示众,过往行人鞭挞谩骂,又将骸骨拆的零零碎碎,最后是被两名信徒偷偷将尸骸藏起来。 虽说我想把石头希迁大师的肉身佛带回去的想法自私一点,但事实就是这样,看到自己本土的活佛保佑他国的人,心里怎么样也过不去这道坎儿。 我说:“大师,家乡正在承受苦难,我们更需要你啊。” “中华地大物博,自有天佑,然而,此地百姓虽说看似富足,可是根基未稳,我若离开会有大难。”他说。 忽然间,我觉得有点说不通了,绝大多数高僧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固执’,好比玄奘,他就是固执的想要去天竺求经。也许是小市民的思想,但我觉得,自己国家的东西就应该拿回去。 于是,我说:“既然大师是慈悲之人,那恶人就由我来当吧,大宝始终觉得,当护佑一方侵略性极强的民族是对家乡百姓的伤害,对不起,我不能让您留在这儿。”,话音刚落,石头希迁大师叹了口气,我抱紧了肉身佛,扭头说:“如果大师不愿意离开,那肉身我拿回去了,虽说大宝尊敬您的慈悲之心,的确,天下众生平等,也能理解您不愿看到生灵涂炭。既然如此,大师您就留下吧,毕竟您的灵魂属于您自己,可有一点大师您心里要清楚,就是您生在中华,吃的中国人种植的禾苗长大,您的祖祖辈辈也是如此,所以,肉身理应归于中华,我说的没毛病吧!” 他只是口念佛号,其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没错,高僧心有慈悲,惦记众生疾苦,度人不分黄白黑的皮肤种族,也不分猫狗虫鼠蚁,像是爱惜飞蛾纱照灯,扫地怕伤蝼蚁命,那些都是高僧的思想境界,每个人的灵魂都是自由的,所以,我不勉强他的想法,但是,我必须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于是,我大吼一声强行抱了肉身佛,金光四射,佛陀金身重若泰山,在我全部施展龙骨的实力下,胳膊开始往外‘哗哗’的渗血。 这,这也太沉了! 咬紧牙关,别说是一尊肉身佛,就是真的泰山来了,我也要背回去!妈了个鸡的,当初就是小偷偷走的肉身,那么,我就今天必须要偷回去,实在偷不回去,那我就抢回去! 为什么这么重啊!他令我忍不住的大吼几声,当前是真的拼了,在我将肉身佛搬下了佛龛时,大地频频震颤,紧接着便是佛经梵唱,大雄宝殿成了被黄金打造的房屋,随之而来的便是七十二把武士刀缓缓的钻出地下,它们悬浮在半空,阵阵黑色的鬼气弥漫在刀身周围。 动了古佛,七十二修罗刃同时激发,宝殿上方的瓦片已经变的几乎透明,玄灵经还在苦苦支撑,我背着肉身佛脚印踩塌了坚硬的地面,当真算的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 阵阵阴风在大殿内刮了起来,修罗刃上的气息带有着数不清冤魂的咆哮声,它将我周围的世界换了个模样,金色的大殿渐渐被鬼气笼罩,脚下土地成了一片猩红血海,血海滔滔翻滚,如同‘海浪’一般起起伏伏,当中夹杂了数不清的恶鬼正在咆哮,我明白这是幻觉。 如今,在我挪走了古佛之后,总持寺净土佛界已经变换成了怀唐口中的修罗炼狱! 第一千七六章道气长存 阿修罗为佛教上三道众生,并非多数人心中认为阿修罗魔鬼的代名词,他们可是地地道道的佛教战神,七十二把刀构建而成了修罗炼狱出现后,四周已经非大雄宝殿的模样,唯有佛像金身坐落在血海之上,但之前的梵唱的声音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了恶鬼咆哮。 但是,我不能退,石头希迁虽然没亲口说,但是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就是他放不下脚下这片供养过他近百年的百姓。佛陀的慈悲以及舍己为人的作为,这的的确确令我尊敬,但是,我又觉得我们每个人降生在这个世界上,便是不属于我们自己,哪怕他是和尚也是一样。 肩负着心中的信念,金佛胸前‘道’开始闪烁银光,与此同时,佛陀的金身如同燃烧殆尽的蜡烛一般开始剥落,长长呼了口气,我弓着腰,让石头大师那如山岳般沉重的金身压在了我的脊梁。 修罗刃渐渐幻化为人影之际,我分别咬破中指,在左右手掌心写下‘雷法’,雷所指的是天地之音,代表老天爷发出的怒吼,由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主掌,我立下五行雷,春雷代表万物萌动,夏雷代表生机勃发,秋雷代表万物寂灭,冬雷则为人体五脏蛰伏精气。 如果今天换做大师兄,我觉得他应该会尊重石头希迁大师的选择。但是,我不同,首先我没有师兄那样高深的境界,因为我的道,更多的是只求无愧于心,行为处事也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正反阴阳雷法齐聚,就当七十二名修罗现身之际,将双手狠狠一拍,掐雷指降魔,如今没有了仙剑,那我甘愿以身化雷,引动九天神煞! “煌煌天威,玉清原始,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随着雷法的念诵,血海之中有着五道雷符射出绿、黄、蓝、红、白五道光束,阵阵雷音弥漫,血海如同被煮沸了开水一样翻腾不止。连续五道雷声接连响起,霎时间,那五道光束汇聚到了我的身上,筋骨震颤,耳鼓膜中传来‘轰轰’的雷声。 随着五道光束落体,我忍受着剧痛,张开嘴代替天雷发音,第一声吼,七十二把刀开始微微震颤,第二声吼,我鼻孔出血,但那所有修罗刃上的鬼气被清荡一空。接着,拼劲全身的力气,驮起古佛肉身边跑边喊嘶吼,甚至我觉得自己所有的骨头都已经断了,咬紧牙关,凭借着毅力冲向了屏障,五雷结束之时,我继续大吼了一声:“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 一瞬间,那被我刻在金佛体表的‘道’向外扩散出了一道白色光晕,它丝毫不躁动,也没有狂暴之意,在腥风血雨之中好似吹过了一缕春风,犹如母亲的手轻轻摆弄孩童翻转的身体一般,将血海吹散,令我感觉到了身体通透,接着那七十二把刀被一团雾气所笼罩,修罗刃的狂暴变得安抚。 借此机会,我踏出了大雄宝殿,然而,在同一时间太上玄灵经焚烧成了火焰,佛头开眼,一道金光直冲云霄之上,晴朗的夜空被莫名而来的乌云压上,几乎就是在眨眼之间,那些乌云上方闪烁的电光像是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大殿外,化为本体蛟龙正与白狐交缠在了一起,双方身体护佑损伤,白伍白色的鳞片被九尾的利爪掀开了大片,然而,此时白伍的正咬在九尾的脖颈,那条妖狐同样也是鲜血淋漓,周遭建筑均成了一片废墟。 突然,我听到身后石头希迁那低缓的声音:“施主说的对,肉身你可拿去,如果施主有幸前往南华寺,还望替我向慧能祖师说一声道歉,弟子既入释门,必将以天下苍生慈悲为怀,华夏也好,倭国也罢,命本相同,但弟子不会忘本,愿为华夏苍生念经祈福。” 然而,当他这句话落后,我后背的肉身佛轻了许多,它不再犹如之前那般恨不得将我砸入地底下的沉重,虽是如此,可重量却也不轻,并且果然入我所料,背着肉身佛是无法禹步移动的。 大殿周围已经聚满了僧侣,修罗炼狱被我以道气暂且封印,但是,三十六重天雷禁制却无可奈何,此雷法源自每一瓦片,不知多少代的阴阳师、神官、高僧加持法阵,如今金佛起了佛光,总持寺最强的法阵已经开启,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佛门八子无法全身而退,此等沟通起的动天地之威,足以令使万物俱灭。 “二哥,快走!”我大喊。 白伍身体瞬间与九尾分别,他落在我近前恢复人身,不过却显得憔悴很多。他说:“这狐狸实在太暴了,我为蛟龙至阳,她为九尾而至阴,如果这辈子我化不了龙,她也能为我们老白家留一个后代,只是我白伍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她居然敢不答应!” 原来白伍曾经对我说过,普通人怀上他的孩子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蛟龙至阳,凡人的胚胎无法孕育而成,除非找到同样的女蛟龙,但如今乃是末法时代,哪有雌蛟龙让白伍去找啊。 除此之外的最佳人选是狐狸,可是,在中华土地上的狐狸为了修仙,她们放弃了肉身,唯独修炼神魂,所以,并不能帮助他繁衍,唯有狐狸证道九尾,可在华夏证道的九尾已经属于神仙一途,他不过是蛟龙而已,还没有那个实力。 密密麻麻的僧侣聚集在我的周围,他们对我指指点点,各个表情愤恨,大有将我生生撕碎的态度。 九尾也化为了人的模样,她除了屁股后面飘扬的九条尾巴,与常人没什么分别,此时身披白色纱衣,半遮半掩的身体非常的诱人,白伍连连夸着‘妙极了’。 抱紧了古佛肉身,扫视了一圈僧人,凝重道:“二哥,头上孕育的是雷法,马上撤退,否则天雷无眼,咱们俩可就悬了。” “三弟,你还能不能打?”白伍说。 我长呼了口气:“能不能打也得打!” “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有事!”白伍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他在怀中取出白扇,身体瞬间开始膨胀,紧接着他长啸了一声,一颗翠绿色的圆珠浮现而出,随之而来的便是珠子上散发出的浓浓白雾,整个总持寺再次被大雾笼罩,并且这回的大雾要比之前的还要浓厚了不知多少倍。 突然,觉得手臂被人抓住,白伍虚弱的说:“快,我坚持不了多久,跟我走。” 我心里一凛,上一回胡仙姑也是如此,这是他们修行者的妖丹,倘若受损极难恢复。浓雾中全是日本人的咆哮,他们被大雾遮住了五感,白伍拉着我犹如在云中踏步一般快速往外狂奔。 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头上就天雷,再晚可就真完了!总持寺的法阵以七十二修罗刃为主,天雷仅仅是针对难以抵抗的敌人,好比我带走了古佛肉身,牵动起了三十六重禁制,但凡越厉害的阵法准备的时间也是最长。 感觉自己穿过了寺庙的大门,白伍带着我奔跑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这个时候,我感觉出了不对劲,忙问他怎么了?与此同时,天雷炸响,我与白伍同时吐出一大口的鲜血,身体几个踉跄后稳住。 浓雾渐渐的散开,发现我们正处在下山的台阶,白伍的脸蛋已经成了蛟龙模样,我紧张的问:“二哥,你怎么了?” “没事儿,动了妖丹,身体有些受不了,回家多喝水就好了,快走。”白伍继续催促。 下山之路就在眼前,只要上了车我们就得救了,结果就在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山下风风火火冲上来了一名手持妖刀的秃顶!而另外一边的山门正是满面怒容的一鸠大师。 心顿时沉入谷底,这回还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第一千七七章一拳之威 酒颠童子号称日本万妖之王,本体极其健硕,传说身高两丈开外,头有犄角,长了十五只眼睛,擅长幻化俊男勾引美女,唯一的特点就是个秃顶,并且不论怎么幻化依然遮挡不了头上的缺陷,所以,传说中的酒颠童子多数都是喜欢戴上假发的。 当初大胆蛮夔再世,借助禹王战戈神威无敌天下,酒颠童子也是被追杀千里之外,不过,我现在可是在日本,真对上三大妖王之首的酒颠童子,胜负还真就两说,而且在山下还有妖魔嘶吼之声,随在酒颠童子身后跟随了大量奇形怪状妖魔出现,我想起传言他出行都会有百妖随行,想要抓谁手下就会给办了 一鸠大师指着我怒斥,他手中拿着法钟,连续用小锤敲了几下,顿时间一道道身穿金甲的日本武士扑向我们。 “二哥,你还有多久得喝水?” “放心,到了日本绝不能丢了老祖宗的脸,他们的泉水我已经喝饱了,顺便还方便方便。”金甲日本武士渐渐逼近,或许他们都穿着木屐的缘故,所以,跑起来的速度不怎么快。 将石头希迁的肉身放下,我长长呼了口气说:“二哥,下面的交给我,上面的给你,别恋战打完了就撤回。”,白伍点了点头,见他拍了拍双手,瞬间化为十丈蛟龙腾空上山,他说:“三弟,你别光知道劝我,连自己也是一样,真打不过就撤,大不了下次再来,命是自己的千万别忘了!” 身后仅有白伍的嘱托声,不过我如今已经全速冲了过去,他与大胆相差不多,皆为实打实的武者,倘若以阴阳术法对抗,恐怕在我准备的时候,人家已经要了我的命,所以,我立即以禹步蓄力而发,面对酒颠童子,一上来我便用了夏玲珑传我压箱底的绝招。 妖魔咆哮回荡山谷之间,禹步九踏,步步登天,在这一刻,五脏六腑的精气同时调动起全身的龙骨,筋骨齐鸣,我收拢了所有的力气,此种攻击步伐不同于奔跑,以九步连续蓄力,相当于将所有的力量如同导弹一般积压,最后一步挥出拳,如果在当初还是凡体的时候,恐怕积到第五步身体便会爆体而亡,可现在不同,我有龙骨加身。 尤其迈到了第六步时,腹腔震颤,七窍流血,第八步我觉得自己仿佛要爆炸了,酒颠童子妖刀已经拔出,听不清他喊的是什么,但我想肯定少不了什么‘呀叽给给’的话。 随着禹步第九步的踏出,整个世界的频率好似都变缓了,万籁俱寂,清风拂耳,我甚至可以看清山里蛰伏的虫子,渐渐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看来我还是太过于高估自己,禹步九踏蓄力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做到的?面前一身铠甲的酒颠童子速度变缓,可我的意识也在渐渐模糊,甚至觉得身体好似随时都可能炸裂一般。 然而,当我即将消失意识的时候,眼前忽然站着一个女人,我觉得她的背影很像诗雨又像是水洛莎依,多多少少还有点像是阿莲,她缓缓的转过身,见到她五官的瞬间,不禁脱口道:“夏玲珑!” 没错,是她,她目光依旧冰冷,语气平淡的说:“你不是他,你永远也成不了他。” 我歇息底里的大吼:“放你娘个狗屁,老子哪点不如他!”,这一瞬间,脑海一片清明,此时与酒颠童子相距不足五米,他也幻化为妖魔的模样,手里漆黑妖刀举起,电光火石间,我的第九步已经踏出,一拳迎着酒颠童子打过去。然而,脑子里却始终都在回荡着夏玲珑刚刚说的那句话,我明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是自己的幻觉,可依然忍不住的喊了一声:“我他妈比李远山好一万倍!” 禹步毁天灭地的威所带起的强风甚至驱散头上雷云,酒颠童子察觉不对,及时用妖刀护住胸口,使得我的一拳稳稳的打在了刀的背面,‘轰’,他被我在山上打落,妖刀断裂,酒颠童子向后退却之时震死了几十名的妖怪。 我长长的喘了口气,站在半山腰下望着狼藉的人群,外人看起来或许潇洒无比,事实上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扭过头看向山顶上方白伍正与一鸠大师厮打,一鸠虽不能上天,可他却将佛珠变换为一百零八只黑色猫头鹰。 它们也在白伍身体上留下了许多抓痕,双方看起来像是平局。而我则在最后即将失去意识的紧要关头里,脑海中出现了夏玲珑的影子,是她刺激了我,使我在最后关头踏出了自己的极限,也算是挥动出接近于仙的一拳。酒颠童子受了伤,但看得出并无什么大碍,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恢复妖魔形象,站在山下手握断刀,看起来气势十足,但依旧没有任何继续打下去的表现。 我觉得,或许我上来就出‘王炸’的套路,让他有点摸不清我的手段,事实上,接下来我即将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是涉及生死,禹步伤了对方也伤了我自己,如今恐怕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我曾经是一个算命的风水先生,最擅长的便是拿捏人心,以及演戏骗人,所以,自从双王城中骗过夏玲珑之后的巅峰演技,我准备寻求一次突破,争取再骗一次日本的顶尖妖魔。 平复气血,我缓缓的转过身,寺庙的山门同样聚集了人群,他们各个同仇敌忾,甚至还看见了数十名浑身涂抹金漆的罗汉僧,九尾妖狐化为美艳妇人站在一边,这一切都与刚刚的一拳之威脱不开关系。 为此,我绝不能掉链子,当即气势十足望着山顶一鸠,幸好他懂中文,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演戏给谁看,单手指着他说:“一鸠禅师,我本是一名修行者,坚信因果轮回,全无任何杀人意图,现在放我们走,你我相安无事,否则贫道倘若大开杀戒,受苦的还是你们僧院,让我走,从今以后天下再无石头希迁,总持寺里有的只是日本的无际大师,肉身佛的魂我已经给你们留下,你总持寺需要供奉是供奉肉身佛的魂,而他的肉身不曾吃过你们一粒米,喝过一口水,所以,我要带走他。” 山谷之间依旧鸦雀无声,随着一鸠收回了猫头鹰,白伍重新与我站在一起,他擦了擦脸上的鲜血,神色阴霾像是已经动了真火,感觉他像是想要开口,我轻碰了他一下,白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像是若有所思,接着,他皱着眉不再言语。 我则继续说:“你总持寺虽有三十六重天雷禁止,可我在山下,你如何伤我?禅宗七祖的灵魂留下,肉身我带走,行不行就是一句话,否则我毁了肉身不说,咱们生死有命,各凭本事!” 酒颠童子是大妖,我赌的是所有人都爱惜自己的命,没有人愿意因为一具躯壳与我拼个你死我活,大雄宝殿内的石头希迁莲花灯还在亮着,那说明它没有走,我带走无非是一具躯壳法身,肉身则更像是一种精神的寄托。 于是,我又一次驮起了肉身佛,膝盖发软,差一点就跪在地上,如今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偷偷的用指甲已经抠破了掌心,使疼痛来刺激出身体潜能。 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山下走,没人知道我有多疼,可心里很清楚,肉身佛掉在地上,那我必死无疑。当与酒颠童子擦肩而过时,山顶上一鸠和尚高声问我:“你到底是谁,为何毁我寺院。” 众多小妖纷纷避退,而我则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只是拿回属于华夏的东西,毁寺非我本意,在下张大宝,乃茅山术士密宗传人,当然,也是未来的九菊门主!” 第一千七八章武士刀魂 我嚣张到不可一世的一番的言论,不久之后,算是在日本掀起了轩然大波,千年古刹坍因我塌大半,寺里对外宣称遭受了天灾,紧闭山门恢复,而后又连夜用其他手段找到了一尊假的肉身佛供奉起来,毕竟无际大师丢失的事情太过于严重,这样也好,我算是全身而退了。 当时,与酒颠童子擦肩而过,他手紧握断刀的盯着我‘哇啦哇啦’说了一堆,恐怕也是一些乱七八糟威胁的话,但我目光不退,心里真的已经豁出去了,倘若表露出丝毫的退缩,那人家必然得弄死我。何况,大雄宝殿内的七十二把刀悬在我的头顶,它们是被我以道气镇压,一旦脱困,七十二把刀可不会放过我,而且,它们不同于三十六重天雷禁制,修罗刃上有鬼魂,而且以修罗好战的性格,是绝不会放我们安然离开。 当有惊无险的下了山,怀唐的汽车正在山下,等上了车以后,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肉身佛说:“我的天,咱们竟然真的成功了?” 随手关上车门开始,我再也压不住翻涌的气血,歪着头哇哇将鲜血喷了一车,怀唐惊吓的问我怎么了?我说:“快走,道气要封不住了,七十二修罗刃不是人,它们脱困后一定会追出来的。” “对对,那些家伙可不好惹。”此言一出,怀唐踩死了油门带着我们绝尘而去,白伍关切的问怎么样?我自己感觉应该五脏精气受损太厉害,恐怕这次回去我需要静养一阵儿了。 随着汽车开动了不到十分钟,总持寺山顶有七十二道光束向外扩散,密林山谷间恶鬼咆哮,当转过身看向汽车身后,发现有三五个身穿铠甲单手持刀的恶鬼在车后紧追不舍。 实在没想到他们会脱困那么快,修罗挥舞起手里的刀,连同我们周围松木被大片斩断,形势万分危急。怀唐也是紧张的大叫:“没错,上回追杀我们佛门八子的就是阿修罗,这回死定了,张大宝,秀儿不会被遗弃吧?” 我正忙着吐血,真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时而拉近了距离能够看的清阿修罗各个长得面目狰狞,他们两颗凸起的獠牙就好似把野猪的嘴巴安到人头上一样。 怀唐车技还算可以,在危急时刻他加快速度,又将身后紧追不舍的妖魔拉开了距离。期间,白伍打开窗户说:“你们快开,我去拦住他们。” 接连的奋战,白伍也早已到了强弩之末,如果他是巅峰状态或许一战,可若是被困,其余的人追上来,白伍凶多吉少,我用力的拉了拉他,虚弱道:“二哥,别去。” “三弟你听我说,咱们是兄弟,死一个总比一起死好,何况他们未见得把我怎么样!”,说着,白伍居然扒开了我的手掌,在车内能够看见天空中不断汇聚到一起的银光,他们日本武士刀魂参拜阿修罗赐予重生,使得天生好战,并且因为是刀魂的缘故所以会有很强的煞气,如果白伍冲出去,那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会发生什么了。 漆黑寂静的山间小路,怀唐用他的出色车技帮助我们与刀魂保持一个短暂的平衡。追杀的凶险来自于莫名的刀气,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这刀气是在哪里打过来的,只见树木频频被斩断,身后的修罗武士紧追不舍。突然怀唐拍了一下方向盘说道:“你们俩别争了,听我的!” 我们看向前面的怀唐,他说:“我因参拜阿修罗堕入鬼道,身体气息接近,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如果信得过我,你们装死,我帮你们混过去。” “装死?怎么装死?”我疑惑的问。 怀唐在副驾驶的位置拿出了日本鬼头面具,丢给我与白伍说:“这是我平时用来捉妖的,戴上以后灵魂游离体外,看到汽车摆件的瓶子没?钻进去,仅剩下两具肉身的话,他们发现不了你,因为阿修罗不过是刀魂,之所以追杀是因为你们的灵魂留下烙印,躲进瓶子里一定没事儿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灵魂离体,等于是将自己完全交给了对方,他若是有歹心,恐怕我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我相信怀唐的为人。 于是乎,我与白伍分别戴上了那黑色的日本鬼脸武士面具,霎时间,身体被笼罩了一层鬼雾,魂魄渐渐脱离体内,之后,再看到操作台上的瓶子时,我想都没想的钻了进去,眼前的一切也都变成了黑暗。 没有了时间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等恢复意识的时候也已经到了市区内。怀唐扭过头说:“好险啊,终于躲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看怀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而且,他的面色惨白,眼神也有些发飘。不过第一眼看不到肉身佛,我心里大惊,问他哪去了? 他忙说:“别着急,在后备箱呢!” 听他说完我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大都市的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整个街头也丝毫看不出是凌晨后半夜的城市。白伍醒了以后惊讶的说:“小唐,你那么弱,是怎么躲过去的刀魂的?太不可思议了。” 按照怀唐自己的说法,他停车后先将古佛肉身藏于后备箱,接连快速的把我们俩丢到山谷间,之后他开车走,被阿修罗拦住了以后,搜了搜车,并没有找到我们。 阿修罗让他将古佛肉身送回,怀唐应允,又帮忙指挥我们俩跑进了树林,将他们支开了以后,怀唐藏起来,等到阿修罗散了再将我们俩的肉身抬回来。 这些都是他自己说的,不过我留了个心眼,看到怀唐车内的行车记录仪,临近天亮我们到了住宅小区,下车时怀唐帮忙打后备箱的黑手,悄悄带走了他的内存卡,并且唯一让我意外的是他没有上楼。 心里觉得奇怪,唐秀可是在楼上呢,他一个绝世好爸爸在生死之间回来,又怎么可能不及时给女儿来一个拥抱呢?我邀请他,他却说回寺里有事,等到下午再来接唐秀。 就这样,我和白伍扛着肉身佛上了楼。回到家中以后,雪惠与唐秀都没睡,她们俩围过来追问情况,而我也在卸掉了心里所有的防备再也坚持不住的摔倒在地。 唐秀哭着问他爸爸呢?我解释说,他父亲天亮以后来接,这才让年幼小丫头止住哭声,白伍将我抱到了床上,雪惠也端着热水过来帮我擦身子,那一天我满身鲜血,乍一看真就好像再也救不回来了一样。 当刚刚恢复点气力,连忙让雪惠帮忙将内存卡播放,心里迫切的想要知道在失去意识的一个多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把唐秀支到了屋子里以后,我们三个围在床边,雪惠拿出笔记本播放出的画面确实让我震撼到了。 因为,画面记录的事情有一部分的确像怀唐说的那样,可还有一部分却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第一千七九章动情了的白伍 怀唐将我们丢入山谷后,刀魂已经追了上来。接着,怀唐跪在地上给那些刀魂磕头,朦胧间有一道虚影将怀唐拽了起来,眼见着他身体腾空时,突然,一把刀扎了怀唐的腹部,霎时间,怀唐的面部变得狰狞,以极短的时间内成了恶鬼的模样。 他的头上长了犄角,嘴角裂开,獠牙凸起,眼球也变成了圆圆滚滚的模样,这一幕连雪惠看了惊呼的问我是什么? 其他人或许不理解,可我与怀唐交过手,那阴气森森鬼气并非被赐予的力量,而是地地道道的鬼,现在看来怀唐确实是在生死危机的时候背弃了自己的信仰,甘愿化身为鬼,如果刀魂是祭祀阿修罗所成,那怀唐便是祭拜刀魂成了地地道道的鬼奴。 画面中,那五名阿修罗不停的用刀扎在怀唐的身上,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那歇斯底里的哀嚎。怀唐的做法令我心里很感动,因为据我了解的怀唐,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刚硬的人,否则也不会先后成为汉奸,可如今的行为却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雪惠上下打量着我,她揉了揉头发:“你们到底去干了什么?先是带回来一具尸体,接着视频里的事情闹鬼,天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后面的事情我没再看,因为大都是怀唐承受折磨录像,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关了电脑之后,我必须要好好的睡一觉,这种疲惫感已经快要令我坚持不住。 五脏精气受损的人均会变的精神萎靡,好比熬夜就伤五脏,不论人体内脏任何部位因熬夜受到内伤,结果必然会导致精力不足,爱困,治疗方法也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无非就是需要静养多吃点好的,好好睡觉。 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脏腑精气抽的太厉害,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不过,一闭上眼,面前还是地藏王菩萨以及那漆黑深邃的通道。 他继续平淡的传我经书,教授随着他一同诵经度鬼经,并且每次睡觉必会入禹王鼎中,无一例外,而他与除了教诵经以外,却再无任何的多余的沟通。 就这样,等到该醒了的时候,他自会让我离开。 后来苏醒过后,天已经傍晚,脏腑亏空的精气因为度鬼而好了许多,等推开门,怀唐已经来了,他抱着唐秀问东问西,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变得非常拥挤。并且,当看到雪惠那副无奈的模样时,心理明白自己一定是耽误人家工作了。 歉意点点头,将她拉到一边,我保证一定尽快处理完事儿分。 雪惠看了眼时间:“你收拾收拾自己,衣服我已经给你买好了,陪我去参加酒会,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儿需要你配合。” 我做出‘ok’的手势,当雪惠回到房间后,我把怀唐单独叫近了房间,一进门,内存卡丢给他,我非常认真的说:“谢谢。” 他神色由迷茫到恍然:“你都知道了?”,我点点头,他则长叹了口气,苦涩道:“是我背弃了信仰,甘愿堕入鬼奴,怀唐愧对列祖列宗。” “蝼蚁尚且贪生,为了活着而已,你没什么不对的。” 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发现原来怀唐的皮肤像是被褐色猪油涂抹过了一样,身体起了一层皮。他说:“这是鬼皮,自从我拜过了修罗刃,承认它是至高神,回到家中身体便起了鬼皮,一身精妙佛法化为鬼力,成了一名修佛的鬼僧,这些年我一直积德行善斩妖伏魔,可依然没有什么效果。” 我叹了口气:“鬼皮自灵魂而起,想要褪下很难,不过,但也并非无解,等忙完了,我帮你。” 瞧着怀唐眼眶通红,我赶忙做出‘stop’的手势,接着说:“你出去找一间房,房费我出,大家一直在这儿太耽误雪惠工作,明天就去办。” 怀唐连连点头,又擦了擦眼角。这人真太感性了,果然,有句话说,爱哭的人性格大都不坚定,男人在儿时爱哭,所以不离父母左右,男儿在少年爱哭,所以,说过的话大都没什么可信力。怀唐人到中年还爱哭,要我看,他天生就是汉奸的脑袋。 在他刚要出门时,我忽然想起了天照大神画像中的扶桑神树,赶忙叫住他,我问他知不知道神树? 怀唐疑惑的问我什么神树? 我简单把在三宝殿所见告知了怀唐,我说了,那棵树对我很重要。他则沉思半晌后说:“既然扶桑神树是在有天照大神画像中看到的,我觉得是不是一个传说而已?假如你想求证,倒是可以去‘千家家族’了解,只是他们却不见外人。” “千家家族?干什么的?” 怀唐说,千家家族的祖先叫做是天穗日命,是天照大神的儿子,所以,他们可是地地道道的神族后裔,也是日本延续最为久远的家族,目前处在在岛根县出云市的出云大社,此社也是日本最古老的神社。 谈到了神社时,他又严肃的告诉我:“但是,我觉得要是想要在出云社了解你想知道的事情,最好走官方渠道,因为在日本,九菊一派你能够对它有个大概的实力评估,可出云大社的神官却始终保持着神秘,有一次日本海啸带来了遮天蔽日的怨灵在北海道登陆,出云大社的神官自己一个人去了北海道便平息了灾祸。” 这我倒是不以为然,千年古刹也挺厉害,不也被我给砸了么?这倒不是我飘飘然,但随着修为的精进,我更加明白来一个道理,那就是‘强大仅限于传说’,如果你真正走进了传说,会发现有些传说中强大无比的人,其实和我们差不多,他也会死。 等到怀唐带走了唐秀后,我换好了衣服与雪惠准备离开,她一身黑色的晚礼服,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高挑的身材以及那白皙的锁骨,我觉得她一定会是宴会的主角。 临出门前,我特意叮嘱了白伍千万别乱跑,却发现白伍竟然坐在沙发上发呆,这点我很意外,于是,我走上前关心的问他怎么了?白伍摆摆手,像是很不想多说话。 这我就奇怪了,他可是性格很开朗的。 “二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拉稀了?肠炎灵还有么?”我说。 白伍惆怅拿起白扇展开,微微仰头四十五度角,轻轻挥动,语气惆怅道:“哎,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啊!三弟,你二哥我好像动情了。” 他的话差点让我下巴掉在地上,啥?多情浪子小白龙居然动情了?揉了揉眼睛,摸他额头说:“没发烧啊,这是咋啦?” “不瞒你说啊三弟,你二哥目前神魂不全,想要成龙难上加难,早晚有一天还是要命归黄土,要是不留个后代,怎么证明我白伍曾经来到世上走一回?哎。”他叹了口气。 我说:“那九尾和秃子是姘头,你不会认真的吧?” 白伍面色一板:“她以后是你未来的二嫂,怎么说话呢?再说了,姘头又能怎么样,谁没几个姘头啊?何况,我主要得让她怀了我的孩子,如果她不答应,那就强女干她!” 第一千八零章酒会 他态度非常认真,坚定的眼神丝毫没有流露出开玩笑的意思,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二哥,找个时间咱俩去给她绑了,什么时候生出我大侄子,咱们再放了她。” 我这人向来帮亲不帮理,怎么说我二哥翩翩美男要比那个野猪牙的酒颠童子好看太多了,所以,既然二哥真心喜欢上她,那我做弟弟也得帮忙。白伍的惆怅来自于找不到九尾,我让他放心,现在关系这么僵硬,恐怕不用我们找她,她自己就会来找我们。 等到与雪惠坐上了车,她简单给我讲了讲酒会的事情,上次议员的儿子被她给杀了,导致那位议员无心工作,随后,她从中运作成为了新的顶替议员。 关于酒会的目的,雪惠说是新上来的议员们选择的站队机会,毕竟党派那么多,每个人都要有相互的依附,如果你站了某个派系,那么在之后一定会有人来扶持继续平步青云。 而这一次,她接到的任务是要接近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问我语言学的怎么样了?我说:“只要别说太快,我倒是能听懂,但是如果让我自己去说,最多不过是几个单词而已。” 她说:“你打开储物箱,里面我送你点东西?” 我还客气的说,麻烦她那么久了,帮点忙也是应该的,不过等打开了储物箱我拿出一个像是脖套的东西问:“这是什么?怎么看起来像是住院病患用的?” “我怕你没学会,所以为你准备的脖套,你去装作患有严重的喉咙炎不方便说话,而且里面藏有翻译器,戴好耳机,别人说什么你能听得懂。到了酒会你只要帮忙走个过场,我要接近的人是商务大臣石田龙井,近期他负责处理海外投资,国内有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流入到日本,我需要查到那个人是谁。但是,石田龙井是个老色鬼,他一直想要我做他的情人,你来也是为了给我掩护,防止被他们强行留下。” 我说:“放心吧,你帮了我那么多,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开口。”,本以为雪惠还会对我嘱咐一些事儿,可是她却不再说话,瞧着她瞳孔微动的样子,想必应该是在思考什么,通过后视镜看着拥有双瞳的她,的确有着旁人看不透的内心。 等到私人庄园会所外,此地宽阔,日式实木围起的低矮墙壁,到处灰黑色的格调比起福清会举行的派对看起来正式很多,院子内竖起的一根至少六七层楼高的明亮白炽灯,它将方圆几十米照的如同白昼。下了车走过去时,由于此地临近大海,何况又是深秋时节,海风吹拂有些微凉,雪惠穿的低胸的晚礼服,裸露的大白腿,像极了明星要去红地毯。 作为一名敞亮的爷们,二话不说,脱掉了西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她回头看向我,目光虽说平淡,可行为却十分的亲昵,被她挽着手臂,雪惠用日文说:“谢谢。”,真没想到翻译器很好用,她说的话很清晰的传入耳中。 我点头微微一笑,随她挽着进入到了小日本的高层社会。 被黑衣保镖引入到了院内,眼前男男女女互相攀谈,许许多多的适应生端着红酒穿梭在人群中,每个人皆穿正装,听着空气中回荡幽幽的钢琴曲,的确贵气十足,不过,我们的出现也不可否认的吸引了绝大多数男子的目光。 雪惠挽着我的手,礼貌与每一个人走过对脸的人打着招呼,随后,便直接入了房间。 刚进门,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走出来亲切的与她握手,当我刚想与人握个手,可对方竟然看都没看我,反而将手放在雪惠的后背,很显然她是在占便宜。 在来之前,本以为需要帮助她做一些什么掩护,可自从进了这间会所的大宅没多久,算是彻底发现了,她就是想让我过来给陪衬的。而且,自从来到了屋内以后她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与老头子亲切的开着玩笑,聊来聊去,后来到了大厅,屋内大约有十几人的样子,双方有男有女,在雪惠为我做了简短的介绍后,她便与人群打成一片。 给我的感觉,在家中的雪惠,他说话办事儿十分的职业,而且高冷的让人难以接近。 求我办事儿时候的她,为人谦虚,毫无任何盛气凌人的样子。 现在入了酒会,我在翻译器里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一些他们的谈话,她给我的感觉怎说呢,特别像是风尘中人,比如该低胸吸引眼光的时候她会微微的侧过身故意挑逗对方,不过在谈话的时候也是掩口微笑,看起来得体大方。 这就是厉害的交际,媚而不俗,骚而不漏,连我看的都一愣愣的,假如她真是我老婆,按照我的传统理解,那她现在的举动就代表我被绿了。 没有任何人会来主动和我说话,在雪惠对外的介绍中,我就是一名落魄的媒体作者,没什么名气,靠撰一些稿件来换取微薄的收入。 喝着高档的红酒望着面前这些戴着面具交际的人们,我居然犯困了!要知道,长此以往,除非是因为忙了好久而导致的精力不足,剩下的我从来没有过主动犯困事情发生。 两三个衣着性感的女郎叫雪惠去隔壁聊什么,等着他们离开了我的视线以后,倒也有男子过来主动攀谈,他们大都是来炫耀自己的职位、以及收入,不过,在我指了指喉咙表示生病了,也算是搪塞过去。 本来,一场无聊透顶的酒会却因为雪惠在房间走出来而变得不同了,我所坐的沙发距离她拐进的屋子大约有十米左右,所以她一出门,忽然发现雪惠的额头很青。 短短一进一出,大约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怎么会印堂发青呢?而且那青色还在蔓延,她出了门以后一言不发的转身上二楼,于是,我站起了身,以阴阳眼定睛看向她时却发现有一名半裸女鬼趴在她的后背。 女鬼头发有些微卷,下半身穿着毛茸茸的裙子,上半身赤裸,背部有刺青,她的两只手搂着雪惠的脖子,摇摇荡荡的迈着楼梯。 察觉了不对劲,我将红酒杯放下,一步步跟了过去,正巧另外两名年轻的女郎走出房间,特意看了她们一眼,均没有任何的撞鬼的迹象,隐约间听着她们好像聊着关于女性健康的私密问题。 想不通刚刚他们在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等我跟着上了楼上拐角处,突然二楼出现俩保镖制止了我,他们说:“楼上是私人空间,酒会在楼下。” 明显雪惠已经上去了,他们拦我什么意思?怕雪惠出事儿,我点头微笑,接着,突然间动手,快速撂倒了俩保镖。 上了二楼,刚站在长廊的位置,一种诡异的感觉油然而生,环顾四周,发现天花板以及脚下皆有女鬼图,头上的画卷为女鬼割下了男人的头正在与尸体进行交姌,在她的旁边是密密麻麻的死人头,脚下则为女鬼挖下男子的头盖骨用手喝吃着脑浆。 这样邪恶的画卷放置于居家中,可是十分的不吉利的,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二楼大约左右各四个房间,楼梯直通三楼,现在我也搞不准到底雪惠是在三楼还是二楼。 并且,这次因为穿西装,随身的法器我是一个没带,一时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我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打不开门不要紧,‘用力’推开就好了。 每一次推门都会引起屋内的尖叫,第一个房屋推开,眼前是三男俩女的激烈交战,看的我面红耳赤的连连说‘抱歉’,立刻将门关好,在先后八个房间雪惠都不在,不过,这次突袭也令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成功人士背后的肮脏交易。 第一千八一章八门幻镜 别墅内的二楼的八个房间已经让我挨个走了一遍,但除了劲爆的春光无限以外,却并没有找到雪惠的踪迹,而且,对于我这种性情保守的人来说,刚刚所见到的那些男男女女,他们身穿奇异装扮进行着没羞没臊的表演时也是让我特别的尴尬,尤其是屋内还高高竖起的摄像机,真不知道到底今天是进了酒会还是不小心逛了窑子。 由于闯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二楼骚乱时,我已经站在了三楼的走廊,唯有刚上楼梯的空地是亮着淡黄色的暖光,然而,走廊却是漆黑一片。仔细观察了一番,头上大理石的吊顶刻画的依旧还是恶鬼图。真怕雪惠出事,我继续抓紧搜索,管他什么大臣不大臣,她被恶鬼搭了肩,再不救会出人命的。然而,当我推开了第一扇门后,却发现屋内除了亮着暖光灯以外什么也没有,只是在正门口摆着一副近乎两米的镜子却是很显眼,再推开第二扇门也是如此,接连八个房间,每个房间里均有一面大镜子。 不对啊,整栋别墅仅有三层而已,我是眼瞅着她上了楼,刚刚二楼的八个屋子我已经全部检查过,包括三楼的也看了,可雪惠人呢?就算是中邪也绝不会凭空消失的。 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是不是我没搜仔细?有了打算之后,我掉转过头继续开始搜索,从里到外,这回打开门不再像开始那样走马观花,万一有个什么机关暗道也说不定。 于是,我从第八个门重新开始检查,推门而入时,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屋内就是典型的套房,有床、沙发和卫生间,但这一切都是一目了然的,除了那面大镜子以外,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进入房间检查了一遍,很遗憾,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随即,我又从后到前重新开始搜索,很快就将所有的房间搜索了一遍,等到了最后一间,以为自己还是一无所获的时候,却在关门的前夕发现了诡异之处。 心里算下楼找工作人员抓来问问看,却不经意间发现镜子里面的‘我’笑了,没错,我发誓自己没有看错,它的动作与我一致,都是在进行关门,随着门缝即将合拢之时,透过缝隙间看到镜子内的我并没有消失! 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房门,盯着面前镜子内的自己,觉得很有可能是种了幻术。不与他多费口舌,冲过去‘啪’的一拳打碎玻璃,当玻璃脱落后,镜子的挡板上写了一个‘休’字。而且,随着镜子的破碎,总统套房也成了一间破破烂烂堆满杂物的房间。 休?莫非是奇门遁甲?与阴阳术数交手,蛮力未必好用,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第二个房间进了门我依然砸玻璃,与之前相同,豪华的房间消失不见,镜子上出现了‘景’、第三间卧室为‘开’,第四间为‘生’。 以此类推,八间房屋分别是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 布局的人用镜子通过房间的风水流通,以阴阳术数摆下迷魂阵,八个房屋代表八门,他们之间真真假假互相转换,要想破解唯有找到生门。 果然,当我再次冲向了那间写有‘生’镜子房屋时,面前的镜子不再写有‘生’字,取而代之的是镜子的木板上变成了‘杜’。 这一下不要紧,大门自动关好,眼前凌乱的房屋内弥漫出了水雾,他侵扰了我的视线,片刻的功夫,房间消失不见,眼前成了一片芳草萋萋,树木成荫的森林! 杜门居东南巽宫,属木,旺于春季,而且,杜门如果居于巽宫为伏吟,居乾宫反吟,居兑宫受克,居艮宫被迫,剩下居于坎、震、离也多为我不同的吉凶。 [伏吟代表痛苦,忧郁,破财。反吟代表反冲,不吉。] 我凝重的看着周围不敢乱动,奇门遁甲最为厉害之处是让你受制其中,不管有多么大的本事,也像是关在笼子里的老虎,想要脱困必须找准八门居于何位,再通过对应的方法破阵。 万万没想到在这么一间别墅内居然精于奇门遁甲的奇人,见到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却被日本人挥之如臂,心里感觉的确是十足的不舒服。 缓缓的向前走,我明知道自己就是在那间六七十平米的房间里,可就是怎么样也走不出去,奇门遁甲迷惑了我的视线,眼睛里所看到的只有青草绿树。于是,我闭上了眼,不去看它,鼻子里闻到淡淡的芳香时,我又在第一时间堵住鼻子。 但凡幻觉必然先欺骗人的五感,视线、听觉、嗅觉、处决、味觉,对方在施法的时候会通过某种奇花异草亦或者草药香薰来颠倒你的五感,好比你碰到了某个东西,它给你传递到手中的触觉,其实是味觉的体现,错乱的感觉会使人彻底的发懵,导致眼前出幻觉,看什么都以为是真实的,其实却都是假的。 自己封锁住了五感以后,我缓缓的向前走,既然他是万物萌生,春意盎然之意,那破解之道必然在与如何令其寂灭,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携带罗庚,只能按照感觉来做。 进门时,房屋为正方形,我闭着眼在脑海里将房屋细分为了九个格子,寓意为九宫格。如今深秋时节,阵法春意盎然本就是逆天而为,当五感完全封闭时,我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漆黑一片的视线仅有九个方格,我闭上眼推测起了九宫方位。 若是立阵必须遵循天意,如今深秋,刚过寒露而霜降未至,以顺序排除法,应该在17-18之间,以节气对应二十四个时辰,则是落在申时。而‘申’时,又是在艮宫五行为土,依照三元九运的计算公式推测,今年的艮宫的位置应该落在中元第三位。 对方既然令万物初动,必然会在艮宫留下承载术数的‘镇’位,也就是迷惑我视觉的一样器物。 当初王质能够以奇门遁甲的顶尖手段让天下无仙,由此,也足以见得奇门术数的强大,遭遇而来的窘境并非只是说来笑笑,如果不趁早破开,恐怕等到对方进了房间来抓我时,我还在原地不动的绕圈圈呢。 事实就是这样,五感迷失,人会不自觉跟着本能去绕圈走,想要破开这个圈,必须要控制住自身的五感不去感受接受对方术数落下的骗局。 于是,咬紧牙关向后退了一步,让脑子里变得空灵,所有的花花草草对我来说都是无用的,在我心里只有九宫格的存在,随着意识渐渐明朗之时,以我自己为中心,靠着意念在动,缓缓的踏出了第一步之后,继续向前一转右二,当步伐落稳了以后,我在瞬间开放起了五感,眼睛所见依旧是青草绿树,但我立即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周围,只见一条大约三十多公分的黑色眼镜蛇与我对视。 当即,我一脚踩中了蛇头,用力揪掉了蛇的脑袋,周遭的花草树木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枯萎崩塌,很快,幻觉消失了,我又一次回到了总统套房,不过,面前的床上却正坐着一名身穿着红色吊带的年轻女子。” 第一千八二章超级特工 女子长发挽起了发簪,日本式头饰风格再扎红头绳,身穿半遮半掩的裸露吊带,再她那怪异的行为,怎么看我都觉得不太正常,并且她手里的红色麻绳可是九菊三十六社的最基本的身份证明。 先后见过养鬼社的香奈子,炼妖社的猫妖、濡女,在长白山的时候也与炼妖社的人、炼尸社的人交过手,他们这些人虽说个人近战能力不怎么样,可手段却是层出不穷,令人防不防胜防。由于文化的差异,我们对日本的邪法了解的少之又少,所以,与九菊对敌时,国人往往在不经意间会被他们抓住机会要了命,如果自身没有点保命的本事,等真对上三十六社时候,阴沟里翻船也不是不可能的发生的。 我说:“雪惠呢?” 她一愣,显然没听懂,之后又笑着说:“老门主传位于中国人,这本就是一件低级的错误。”,我俩大眼瞪着小眼,总不能干看着,为此我用日文重复的问了一句雪惠在哪? 她说:“我是千幻社雪樱,与养鬼蛇、炼妖社同属于坎菊堂,堂主目前已经到了东京,想要和您谈谈。” 她所问非所答,让我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打算了,当即,我以禹步冲过去,刚伸出手准备捉她的时,就听见‘啪’的一声,原本她躺在床上的位置居然变成了一面镜子。 “宗主看来不想与我们好好谈谈,那个女人没事儿,只是石田大人喜欢而已。” 找寻声音传来的方向,感觉好像是在头上传来,抬头一看,雪樱的影子又一次出现在吊顶灯的位置,她继续说:“如果那个女人对宗主重要的话,我觉得你更有必要与我们谈谈。” 听出了她言语间威胁的意思,我用简单的单词回应:“她出事,你们都会死。”,虽然威胁很低级,她看起来也像是有点不太相信,但不否认一点,现在我是认真的 于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九菊一派的人出现在这里,那么肯定是会与此地的大人物有着利益的纠集,她威胁我?妈了个鸡的,在国内就经常被人威胁,到了国外,我有啥好顾忌的?你不交人,那好,我现在逼你来交人。 “咱们走着瞧!” 撂下这句狠话,便出了大门,长廊内的八个房间无一例外,还是没有雪惠的影子。后来,下了楼,看到但凡有镜子的位置,千幻雪樱便能够在其中投出她的身影。 她说,昨天我一拳之威打下酒颠童子的事情,已经在九菊门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总持寺联合了日本所有的寺院准备对我进行讨伐,如果这个时候,我归于九菊门内,他们堂主答应我去赔偿协商将问题处理好,如今天狗大妖被松井建安打的重伤,又有一名叫‘文车妖妃’的新的大妖顶替,而且,当今的坎菊堂堂主与妖妃有故。 三打妖王也在松井建安回过之前发生了变动,九尾因为在华夏重伤,回去便失去了妖王的称号,由天狗大妖手下第一悍将松明丸顶替,很快,他倒霉的赶上松井建安登门,当时老头子请出十二天侍,将连同上一任宗主在内以及当时的三大妖王,酒颠童子、松明丸、天狗打的死的死伤的伤。 天狗被打断了狗牙,酒颠童子被斩了半个身子,松明丸形神俱灭。现在的妖王除了酒颠童子以外全部换了,其中二位分别是文车妖妃顶替天狗、木鱼达摩顶替九尾。 目前,门内形式混乱,要想重整九菊门中,还需要我的门主令,以及松井建安钦点继承人的身份,所以,他们的门主想来见见我,与我谈一笔生意。 不愿意再和她废话,下到了一楼时,大厅里面人满为患,而保镖则纷纷走向我。当即,第一时间以禹步撂倒众多保镖,又在他们身上翻出来一把枪。站在大厅,扫视了周围一圈,当见到适应生是在一楼里边的房间内进进出出。 我继续跑过去,果然,这里是一处厨房,别墅周围荒无人烟,绝不可能走地下管道,所以,很快就在厨房里找到了燃气罐,扛着三四个出了后厨,又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中到了大门口的位置。 对着天空‘啪啪’就是两枪,吓得四周尖叫不止,屋内至少也有二十多人,他们可都是在日本政界里的精英,如果死了,绝对会是对日本一大损失,尤其有人想要绕过我逃跑,不过,被我发现后再次分别打倒。鸣枪示警后,我拧开了所有的燃气阀,将枪举起对准三个燃气罐,扭过头看向一面镜子里的千幻雪樱说:“不放人,他们陪葬。” 简短的一句话,并没有丝毫没有怯意退缩。而且,我不是什么好的特工间谍,吃了雪惠的,喝雪惠的,她又帮了我那么多的忙,让她身陷险境?我管你是什么任务,在我心中认为,什么也没有人命重要。抱着大不了把事情闹大的态度,我继续重复了之前那段话。 “三秒钟时间考虑,你知道,我什么也不怕。” 镜子里的人立刻做出ok的手势:“三楼,最后一间死门。” 我诧异的说自己已经检查仔细过了,明明没人啊。可她却说我之前并没有进到门里,需要向前走八步打碎右边的玻璃幻境可解。 “谢谢。” 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中,疾步如飞般上了三楼,按照千幻雪樱的指引,到了走廊里右边最后一间,推开门,一切没什么特别,地上依然还是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碴,缓缓的走了八步,立刻一拳打在右边,就听‘啪’的一声,眼前套房的景色随之如同镜子般破裂,幻境解除,而我却只过不是站在大门口而已。 搓了搓脸,手段实在太意想不到了,明明进了房屋又打碎了镜子,居然只是在人家门口兜了一圈,再次‘推开’了房门,看到雪惠刚刚洗完澡出来,她身上裹着浴巾,笑意盈盈,身材火辣性感,而且,她后背的女鬼却已经不在了。 我难以想象,难道说,其实她现在是清醒的? 那个商务大臣石田龙井坐在床边看电视,见到我,明显身体有些僵硬,他吓得急忙穿衣服,嘴里还说着:“误会误会。” 雪惠目光平静的望着我:“你来干什么!” “救你啊。”我茫然的用日文说。 这特么看起来也不像是被强迫啊?石田龙井穿好了裤子灰溜溜的逃了出去,仅剩下我与雪惠时,她又一次问我:“救我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刚刚差一点我就成功了,因为你,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什么成功了?”扫视了一圈,屋内还摆着红酒杯,这么看来,刚刚俩人情调还不错,我心里感觉非常的不满,老子刚刚差点跟人拼命,到头来她居然是自愿的?我说:“卧草,你特么这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差点把他们这儿给炸了,现在你告诉我你是自愿的?妈的,贱货。” “贱货?”她也来了脾气,主动走到了电视机的近前,拿起旁边的美肤液排在我近前,愤怒的压低着嗓音说:“这个是最先进的针孔摄像机,等我跟他睡完了以后,我就可以控制住石田龙井,还能通过他查到境外投资的主谋是谁,那个老色鬼只 第一千八三章坎菊堂主 我傻了眼,心里还是有点转不过来身份的角色,龙骨带给我强大的自信,哪怕面对总持寺的危机重重,为了信念,我依然敢不惧生死,迎难而上的夺走活佛肉身,同样,也正因为我拳头很强大,导致更加变得像她口中说的那样,幼稚的以感情为重,所以,当时,还真有点的无法理解雪惠为了工作而牺牲自己的做法。 后来,我自己也有仔细想过,其实,雪惠与那些见义勇为、慷慨赴死、奋勇杀敌的英雄们是一样的,只不过当英雄牺牲的是生命,同样,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掌声与赞扬,甚至有的还会记载到史册中供全国人民学习瞻仰。但雪惠不同,她的一生注定没有赞美与掌声,而且,她始终也是我看不透的女人。 我在石田公馆的行为并没有引起日本高层的关注,因为,回去后没多久也听到的一些传言,那天参加酒会的人都将我比作为‘空手道’高手,不过,所有人都得知石田龙井泡我‘老婆’,所以,我一波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做法,倒真的没引起什么太大的反响。 而雪惠我们俩自从回来的路上就没再有过任何语言上的交集,或许是因为我打乱她的计划而令她很不满意吧,后来,她把我送回了家以后单独一人去了宾馆住,我心里的确有一肚子话想说,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比一堆黄片中要找的女孩儿那件事儿,看她那么执着,我也想帮帮她,不管她是不是为了任务的缘故,可怎么说大家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算了,以后我自己偷偷的帮着留意一下,万一遇见了就当做好事了。回到家中的当晚,我就给陈家豪打是了电话,将他在睡梦中叫醒了以后,我说想要见一见寂性大师以及佛门八宗中的律宗,让他尽快给我安排。 陈家豪挺为难,他说寂性禅师倒是和他挺熟,可佛门大师不轻易见客,而且他们的行程很紧,好像是开完佛会立刻返回中国。 “你提前与寂性大师问一问多少人,帮他们重新定返程的机票,然后你就说张大宝要见他们的头,放心吧,说了他们一定会留下的。” “这么简单?” “你按我说的做就行,地点就定你在郊区的别墅。” 陈家豪好像还挺兴奋,他说自己的老家人始终都是信佛的,所以对佛门的人有所了解,并且他曾祖父曾经帮助过一名高僧,再到后来高僧为他们家的祖坟做了几场法事,的确,到了后代陈家虽然背井离乡,可却在海外打下了一番大大的基业。 当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后闭上眼打算回到禹王鼎念经,还未等进入梦乡,屋内的温度开始缓缓的降低,觉得奇怪,赶忙睁开眼就见呼吸渐渐的有了哈气,这个时候,门外边传来了‘滴答滴答’的水声,清晰的如同哪里漏水了一样。 不一会儿,客厅里又传来男童女童嬉嬉闹闹的声音,由于隔着门,我倒是听不清说什么,可我家里除了我、白伍、怀唐父女之外也没有外人啊。 感觉不对劲,我立刻起了身,等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就见怀唐双手被人用黑色的绳索捆住,他跪在地上,脸色铁青,神情有些慌张,至于那男童女童的声音则是有一个穿黑衣的男孩儿与穿白衣的小女孩儿发出的。 他们两个围在唐秀的身边嬉闹,彼此玩着捉迷藏,男童穿着日本的木屐与武士服,女童则是身穿日本和服,俩人模样七八分的相似,眉心皆有红点。但是,这二人却在路过穿衣镜的时候没有影子。 怀唐身体颤抖,目光始终盯着沙发的位置,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名日本中年人缓缓的站起身,他身穿一身黑衣,留着两撇胡子,模样较为英俊,身材不像多数日本人罗圈腿个子矮,反而他很高大。 心里打起了精神,毕竟怀唐的实力也不弱,可从他被制服到我听到孩童嬉闹的时间过的非常短暂,很有可能他是在眨眼之间就被人家给制服了。 “坎菊堂松下隆一见过宗主阁下。”他微微一笑。 之前,养鬼社的香奈子告诉我他们同是隶属于雷门之下坎菊堂口,开始我要见他们的门主,但香奈子只说门主在东京让我亲自去见,如今,我没理他,直言等着他来见我,这回人家堂主是真来了。 “中文不错。” “谢谢夸奖,因为在日本有许多古书都是汉字版,而我不喜欢看翻译,所以只好潜心学习中文。”他语气平和,如同一名尊贵的绅士。 房间的门没有被打开,窗户也是紧闭,真不知道这个中年人是怎么进来的,还未等我开口和他聊几句,突然,那个穿白衣服的女童抓住了唐秀,她声音低缓的说:“我抓到你了,你要受到惩罚。” 雪惠吓得大哭,瞧那女童的眼珠子变得猩红,感觉有点不对劲,我二话不说,赶忙禹步闪到了唐秀近前将她抱起,单手掐法指,调动浩然之气,口发雷音,“犼。”,那女童身体被震退,随之一股扑面而来的腥气袭来。 怀唐紧张的说:“那是怨童,小心啊,秀儿还小,如果被腥气碰到就死了。” 突然间,一道黑光闪烁,男童的武士道贴近了我的眼眶,危急时刻我后退几步躲了过去,刚刚就差一点点就被他刀伤到,霎时间,只觉得脊背发寒,当我还想做出反应时,却已经来不及了,精准无误被一双冰冷的手印在了脊梁骨。 身体向前踉跄了几步,一回头,原来是千幻雪樱在镜子里面钻了出来。身体微微有些发寒,不过很快那种冰冷的感觉便被龙骨所消化。 护住了唐秀没受伤,怀唐紧张的哇哇大叫,他磕头求松下隆一放过他女儿,一声又一声非常的响亮,然而,他们的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了我。 我说:“松下堂主,以小孩子做威胁,这就是你的见面礼么?” 他淡淡的说:“老宗主选择您来做门主,这本是不和规矩的事情,我作为九菊一份子,理应为门派利益考虑,大日本帝国的尖刀怎么可以握在一个中国人的手中。” “你特么有不满去问松井建安,关我什么事?既然你要打,那我就陪你打!”,当即单手握拳,钢铁般的肌肉凸起,龙骨结实身体我可以一拳打断酒颠童子的妖刀。 “不不,门中人都知宗主气力无双,断魂妖刀被您打断的事情已经传遍日本,我这次来不过是想与你做个交易,刚刚不过是试探而已,你说呢?”,随后他丢过来了一把白色的羽扇! 脑子‘嗡’的一下,怪不得没见到白伍,原来是在他们的手上!冷静,我现在一定要冷静下来,问题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既然他要谈,那就谈。 凝重的问他:“我二哥呢?” 他微笑道:“那位蛟龙先生算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既然朋友来到了日本,我作为东道主一定要近一番地主之谊,你放心吧,我坎菊堂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女人。” “说吧,你想怎么谈?” “九菊一派有一个规矩,只有宗主才可指定下一位门主,你将下一代门主之位传授于我,听我的安排,我扶持会扶持当上宗门之主。” 我心里有点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九菊一派内设四门九菊十二坛三十六社,其中三十六社为主要做事情的人,十二坛主多为生意联络以及情报所用。 他一个中层干部上来就要当宗主,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不过,很快松下隆一倒是自己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第一千八四章合作 按照他所说,松井建安的死打乱了九菊一派千百年来的平衡,天地风雷四门分裂,整个门派的巨大的蛋糕被四个人分食,甚至连三大妖王也破坏了妖精绝不可参与门里争斗的传统,所以,现在的门派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门散沙,于是,为了避免争斗,九菊门中的元老以为我是中国人为由,绝对不能接触到门内所有利益分配,可为了延续门中由宗主选择传承规矩,答应让我安安稳稳做一名名义上的宗主。 但是,九菊又不可一日没有管事儿的,元老会经过商议打算在宗主之下设立出一个‘监政’的职位,行使宗主职权,但这个位置必须要由民主选择,如今地门门主伊达政宗可以说是在天地风雷四门中势力最大的人,也是公认最有希望当选的人。 他还简单的说起了这个伊达政宗,此人身高只有一米二,长得其丑无比,性情怪戾,下生起便受到父母的虐待,而且他父亲通晓邪法,打算将他炼成护身鬼王来保护他的哥哥。后来,事情发生了转折,伊达政宗的父亲救下了一名修炼邪法的僧人,那僧人在他们家居住了足足有一年多的时间,期间又与伊达政宗的母亲搞在了一起。 为了谋取伊达家族的家业,他感受到了伊达政宗对父亲的恨意,于是,僧人开始教授伊达政宗邪法,想要利用他来害死老伊达,但是,性格谦卑的伊达政宗刻苦学习,随着邪法大成,他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他残忍的宰杀老和尚,又下毒将自己全家满门三十多条人命全部毒死,连同直系亲属十七人碎尸万段,接着,摆了十七口缸,将碎肉肉腌制在缸中,以方便他每日服用。 听他讲述完了以后,松下隆一目光阴狠的说:“替我杀死伊达政宗,短时间我可以帮助你成为真正的宗主,但你是中国人,根本没有办法长期安抚庞大的门派势力,最后你要将宗主之位传授与我。作为回报,我会帮助你得到门派在海外的所有合法生意的三成股份,并且,我私人将会是你永远的朋友。” 他的确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过,在九菊堂口之上还有四大门主,问他,如何可以跨越四位门主?但这一点,他只是摇摇头要我不用过问。 千幻雪樱忽然说:“堂主的父亲是被伊达政宗亲手杀死,我们之间真的不是敌人,门中传言宗主有堪比妖王的实力,为了验证下,所以刚刚只好得罪。” 事实上,按照当前形势来看,他的建议的的确确是最好的办法,而且还要找扶桑神树,如果有了坎菊堂帮助,一定会是事半功倍。但是,他们的行为很让人不能接受,毕竟,我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我二哥呢!” “白先生现在很好。”松下隆一拿出电话拨打了个电话,接着,他将电话举起,画面中是一副激荡夜店的视频,白伍赤着上身露出他胸前的八块儿腹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音乐高亢,灯红酒绿,随着闪烁灯光,看见白伍周围至少有六七名身材性感的女孩儿陪着一起摇摆。 这,这特么简直就是夜店之王啊! 松下隆一说:“那六个女孩儿都是千幻社的幻姬,她们负责陪白先生解闷而已,我们没有任何的恶意。”,接着,雪樱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就见她拿着镜子照了一下唐秀,当时唐秀就昏了过去,我刚要大怒,对方忙说,这是怕小孩子知道太多不好,所以让她沉沉睡去,等到明天早上就不会有什么事儿了。 白伍没事儿,唐秀也没事儿,面前的两个难题解决了,那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合作?他很聪明,将利弊阐述的很清楚,就算是我当了真正的九菊门主也安抚不了下面的人。与这个比起来,还不如多捞出一些钱,再顺便多一个盟友也是更加的实惠。猪大肠交由我的任务是掌握九菊一派,可他并不了解这么一个拥有前年传承的邪派的规矩。 我一个外国人,是永远也不可能接触到他们高层的权利,如果想要接触,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每个人都杀掉,然后换成了中国人,但是,这么做必然会引起众怒,结果我会成了众矢之的,日本门派倾尽全国之力来杀我,包括怀唐畏惧的出云神社,所有的不安定的因素实在太多。 感觉猪大肠应该也很乐意了解九菊邪派的内部机构,等到坐上一阵儿太平宗主,必然多少也会得到一些有利消息。种种的迹象已经令我看出了松井建安的算盘,他最初的设想的确是天衣无缝,唯独生了一个不听话的孙女。 如果与松井樱结婚,那身份就转变成了日本姑爷子,妻子又是宗主的直系孙女,就算有人不服气也会看在松井樱的面子上无可奈何,等到我俩把孩子生出来,她再传我大阴阳术,成为正宗的阴阳师以后,权利也就稳固了下来,而我将会与日本人的利益绑在一起,又因为我是中国人,门下一些激进的份子必将收敛,从而达到和平的目的。 老头子设想的天衣无缝,可是他更加证明了什么叫做‘计划远远没有变化快’。 答应了与他合作,我又问起了龙巢的事情。 “那颗珍珠正在雷主的手上,在松井建安之前的老宗主曾让九菊地衍社在华夏寻找祖脉,沿途由三十六社的人员统一配合他们夺取华天地灵穴精气,其中龙巢则为首要目标,本来以为龙巢会与祭坛融合,可不知为什么关键时刻产生了排斥,失败之后事情一直搁浅下来,后来,一个月前的四门冲突,龙巢侥幸被雷主获得。” 祭坛融合必然是饲养日本的苍炎龙,至于为什么没有被吞噬,我觉得多半与白伍的魂魄有关,龙巢的能力驳杂,假如被苍炎龙吞入后,那岂不是他融合到了白伍的魂,到时候苍炎龙或许就算不得苍炎龙了。 我说:“它对我很重要,想办法帮我搞到。” “我会尽力而为,最近几天你暂时不要露面,长老会昨日得知你昨天抢走了古佛肉身又打断妖刀的事情正在商讨关于你该怎么处置你,等门派下达了结果以后,你要随我一同回到门中。” 处置我?听后就笑了,看来,自己没把宗主位置当回事,他们九菊一派却真将我当回事了。其实,我觉得结果无非是他们商量出一个对我的惩罚什么的,可松下隆一却摆摆手,说什么事儿都没有。在门中的特点便是以强者为尊,抢走了肉身佛那是我实力问题,哪怕总持寺有所不满,甚至僧院联合对付我,倘若回到宗门,一切都将会相安无事。 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松下隆一带着人离开了,我注意到了他腰间挂着的尸油瓶,想必此人也是精通养鬼驱妖的手段,而且他很诡异,谈不上强,但与他面对面时,本能的会觉得脊背发寒。 怀唐手上的黑色胶带也随着他的离开而脱落,第一时间,他冲过来抱起唐秀,摸摸头摸摸四肢,确信无碍之后,这才长长呼了口气,嘴里念叨着:“谢天谢地,佛祖保佑。” 四周恢复了平静,我摸着镜子回想着千幻雪樱到底什么手段钻出来的?这也太奇怪了,假如我是一个普通人,亦或者没有龙骨,那岂不是她的偷袭足以要了我的命? 第一千八五章大乘真经 漆黑的夜空渐以破晓,白伍当天晚上并没有回来,我觉得以九菊的手段他一定会度过一个难忘春宵。第二天的中午,陈家豪派车来接我们,并且佛门高僧清晨已经全部抵达东京。 将自己国家的东西拿回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今天故意大张旗鼓的将肉身佛交给律宗,至于会不会引起日本佛教的不满,那就不是能考虑的了。甚至还有点期盼能够引起战斗,反正佛门八宗传承数千年,总持寺要真敢调动全日本的力量将一具空壳抢回去,那后果不用我说,绝对会引起两派纠纷。所以,今天吃准了他们不敢。 怀唐在去见律宗这一天将自己在20年前穿过的僧袍重新换好,他说,背弃了信仰之后这辈子就从来没想过可以再次堂堂正正的看到师门中人。不过他还是有点紧张,嘴唇都白了,哆哆嗦嗦的问我如果不同意该怎么办?假如不度化唐秀命中牵连的因果,那么报应一定会在八岁以后接连而至。 我安慰说:“放心吧,肉身佛是脸面,当着其他宗门的面,你们师门肯定会答应的。” 他忽然长叹了口气,语气微颤说:“大宝,我跪了一辈子佛,自从当了父亲以后,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女儿生病的时候佛祖并有救她,既然我连佛祖都能跪,那又有谁不能跪?“ 我拍了拍他肩膀:“你是个好父亲,但不是一个好和尚,别担心,如果那些和尚不管的话,我跟你回国去找我大师兄,他一定会办法?” 他目光一亮,不过很快又是暗淡下来:“唉,除了大乘真经,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放心吧。”,在我心里还是很自信的,大师兄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当初长白山一役过后,他一张符纸封住华夏各大宗门不出,而且他最初便是华夏真正的守护神,一生使命只为天下苍生,所以,他也是唯一在中华不会受到禹王鼎限制的人。 唐秀昨天没休息好,自从在车上便趴在父亲的身上呼呼大睡,果然是年少不知愁滋味,长叹了口气,孩子也挺可怜,倒现在也还不知道她母亲已经去世了。 今日阳光格外的明媚,也是在入冬以来最为温暖的一天,中午的时候我们被接到陈家豪在郊外的那栋别墅时,面前可以说是热闹非凡,还没等进门,已经看到门口聚集的众多僧人,他们从十几岁到四十几岁涵盖了各个年龄段。 我们下车的时候立刻人群围上,众多僧侣七嘴八舌的问我肉身佛在哪? “别在门口堵着啊,走走,快进屋快进屋。”我笑着说。 “我等听闻七祖回归,一时激动,还请见谅,阿弥陀佛。”中年僧人双手合十。 人群分开了一条道路,这次来我可没带肉身佛,万一谈不妥怎么办?他们佛门八宗那么多人呢,又有密宗妙音上师带队,那个大肚子戴眼镜的和尚是一诚的师父,我是丝毫不敢小觑。 进了大院后直接被引进了别墅,佛门一共三十多位僧人紧随我左右,接着,寂性大师出门迎接,双手合十道:“张施主,我们又见面了。”,他目光扫视我周围像是探究古佛肉身在哪,不过,怀唐中国僧人的装扮却领着一位小姑娘的事儿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多数人都在议论他的身份。 接着,寂性的目光停在了怀唐的身上,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什么。 怀唐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寂性师兄,一别数十年,不知身体安好。” “是你!”寂性的眉毛竖了起来,他大怒道:“你个汉奸走狗叛徒,居然还敢有脸见来?看我今天不将你拿回戒律堂受罚!”,寂性撩起了袖子,两只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经文闪起了金光。 第一时间拦在二人之间,语气不善道:“寂性大师,你真当贫道是空气不成?当着张某的面公然拿我好友,是不是仗着人多,以为贫道是好欺负的不成?如果想谈,那咱们就谈,不谈,我就走。” 寂性目光阴晴不定,唐秀因为害怕躲而紧紧抱着怀唐的大腿,我的一番怒言压下了周围躁动,既然要谈判,那就得拿出强者的气势,现在我有肉身佛,如果惹毛了我,大不了我再登总持寺给人家送回去,看看到时候谁磕碜? 陈家豪从旁打着圆场,在没过多久,屋内有僧人叫我们进去再聊,当人群分开后,怀唐叹息道:“大宝,谢谢,寂性师兄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叛徒。” 拍了他一下:“叛徒不叛徒不重要,你是我好友,这就够了。” 寂性目光通红,看起来已经动了嗔恨心,怀唐与他之前必然有着我不知道的故事,但是,帮亲不帮理,我既然能给他安然无恙的带来,那么就一定给他安然无恙的带出去。 入了别墅,屋内坐着八位高僧,他们身穿同样的装束,外人看起来也分辨不出这几个人都是什么门派的。有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僧人见到怀唐的时候猛的站起身,长眉飘动,他虽面无表情,可手里的拳头却握的紧紧的。 坐在沙发的妙音和尚起身对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道:“阿弥陀佛,张施主别来无恙。” “托您的福,活的还不错。”礼貌道。然而,在与他交谈的功夫,怀唐领着唐秀一步步走到长眉老僧近前,‘噗通’就跪在地上,哽咽道:“慧堂见过二师兄。” “你,你还有脸见我!”和尚面色微红,捂着胸口的模样好似要犯了心脏病似的,他一只手指着怀唐大骂:“宗门传言你叛变,我起初还不相信,在我心里,那个慧堂师弟早就已经随着20年前去世,别叫我师兄。” 唐秀拉着他父亲起来,可怀唐只是低着头痛哭,周围的僧人议论纷纷,20年偷佛一事渐渐浮出水面,面对众人的指责中,妙音则对我都说:“贫僧感激张施主送回七祖肉身,实乃功德无量,只是不知带来佛门叛徒慧堂又是所谓何事?” “你先别忙着谢,咱们俩可不是朋友。” 妙音笑没做回答,胖胖的脸大始终带有着微笑,而我则走过去拉起了怀唐,面对眼前的老僧,我说:“贵姓?” “贫僧慧清,见过张施主。” 我说:“别别,不用客气,我也不喜欢废话,也不愿意看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这次来见你们佛门八宗就有一件事儿要谈,如果答应,肉身佛归你们,不答应,那我在哪拿来的就给送哪去。” 许多年轻僧人大怒,纷纷指责我不念及同为中国人,又说什么作孽,犯了因果罪责,早晚会受到报应的那种威胁话,但我比较淡定,大家不归一个部门管,你报应也报应不到我头上。 “七祖肉身至关重要,施主有何要求,倘若于情于理,但说无妨。” 我将唐秀拉到了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顶:“别害怕,没事儿。”,领到慧近前说:“这个孩子因为外公练了邪法害人,阴差阳错被怨灵缠身,而且缠绕他身上的因果已经嵌入到命格之中,我为她算过命,一生需承受小劫108次,大劫16,漂泊孤苦,为奴为娼,需受尽人世间所有苦难一十九世才可化解。所以,贫道想求律宗高僧以大乘真经度她,将意外偏差的命格扶正,让那些与她有着因果的怨灵鬼怪早日超生。” 本以为念念经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慧清和却怒气冲天道:“岂有此理,这女孩本不该存活于世,你让佛门以大乘真经度他,岂不是逆了天意!他怀唐罪孽深重,如今也是应得的报应!” 第一千八六章父爱如山 慧清的态度非常坚决,同样,这一番言语也是彻底的激怒了我,他怀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什么叫做罪孽深重?妈了个鸡的,我说:“罪不及妻儿,他女儿唐秀既然能在重重绝境中活下来,也是佛祖的旨意,你既然身为佛法传教者,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慧清反驳说:“你说佛祖让她活下来,那么从今往后她所遭受的劫难、苦痛、病魔、灾祸皆是命里注定。何况,怀唐叛变师门,身为佛门弟子,未曾还俗擅自与她人苟合,此等行为已让佛祖蒙尘,依照戒律打断筋骨收回生平所学。” 此时的大厅已经没有人任何敢再多言半句,毕竟,怀唐的事情可是人家律宗家门的事儿,如今却将家丑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提出来。 我问他,是不是不帮忙度了唐秀身上的因果? “她所受因果本是天定,怎可妄用大乘真经佛法度了因果报应?此事休要再提,何况一切本是他父亲造下的孽债,父债子偿,因果循环!阿弥陀佛。”慧清说的很严肃。 长呼了口气,环顾周围,怀唐跪在地上将头埋的很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但我却能够感受的到他的无助,唐秀仰起头望着我,说了几句听不懂的日文。其实,心里真的非常不舒服,试想当知道与你有关的一个小孩儿的未来将会是生不如死的时候,你明明有办法去救他,然而却因为种种原因变得无能为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因为佛教认为世界一切皆是空的,遁入空门也是避开尘世而入佛门的意思,显然,人生在世因因果果,你断掉亲情,斩不掉爱情,忘不掉友情,放不下仇恨,但和尚能以真经度你入了空门,这便是抛开尘世因果,而唐秀所需要的便是有和尚能够以真经度她,将其祖父为她招惹的一身因果化解干净。 实在不行只能找大师兄想想办法了。可是,道门顺天而为,生老病死,遵循天意,让我度她,除非让她回华夏成为中国媳妇,改了人籍,然后,偷偷篡改生死簿,但那种遭天谴的做法,一旦露馅了吕祖都保不住我,何况,唐秀还是个孩子,等她长大那一天,黄花菜儿都凉了。 我说:“你是不是确定要见死不救?” 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玛德,不谈了,一会儿我就把七祖的肉身送回去,你们这些秃驴,念经念经都念傻了,天天口口声声说济世救人,现在人就在你们面前见死不救,还谈什么慈悲为怀?俩字,真特么虚伪。我都替七祖觉得臊得慌。”上前拉着怀唐就要走,妙音赶忙拦住我说:“张大宝,七祖肉身本是佛门共同的传承,你不能把他送走。” “放屁,我自己玩命偷回来的,愿意给谁就给谁,什么意思?想拦我?” 现在是丝毫不让,面对妙音上师那看不透的小眼睛,不知道她胖胖的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佛门八宗一共有八位门派长者,外带交流协会二十多名佛法高深的僧人,如果打起来,不拼命肯定是不行了,不过,我有打算,谁敢拦我,那就直接抓人质。 妙音上师说:“张大宝,你前些日子戏耍华夏群雄的事情已经败露,难道还想再戏耍我佛门八宗么?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一步步走向了妙音,他个头不高,上扬起的嘴角哪怕不笑也会让人以为她在笑,当初在妙音的手下我觉得自己很弱,现在随着实力的上升,与他有信心一较高下。 “大和尚,我张大宝孜然一身,无牵无挂,今天我就在这儿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如果你想动手,大可随意,只是后果你需要考虑清楚。” 说完了我便转过身走向怀唐,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刚刚我说的很明显,拦我可以,想想后果会怎么样?外松内紧,其实禹步时刻都在准备阶段,一旦动手,我会立刻制服最近的小和尚。 “走,唐秀的事情我来帮你想办法。” 怀唐还是没起身,我又说:“合计什么呢,快起来!跟我走。” 他摇摇头,唐秀跑到父亲近抱他的手臂像是想要拉起来,突然,怀唐动手点了下唐秀的额头,小丫头身体一歪倒在了父亲的怀里。我问他要干什么?怀唐则是轻轻将女儿抬到了沙发上,而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渐渐有了鬼气。 周遭僧人见到鬼气时,顿时大声咒骂他背弃了自己的信仰,是个叛徒理应受罚的话。怀唐站在慧清的面前,周围僧人目露紧张像是怕怀唐动手。慧清问他要干什么?怀唐低声说:“二师兄,我一身所学佛法皆为寺里传授,但如今堕为修罗是我令师傅蒙羞,慧堂罪该万死。” “慧堂已经死了,我不许你侮辱我的师弟!” 怀唐摇摇头说:“师兄,您认我也好不认也罢,秀儿是无辜的,他虽然是我的骨血,可却是一条人命,希望师兄能慈悲为怀,救救她,慧堂愿意将生平所学还给师门!”,立刻明白他要干什么,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怀唐咬紧牙关,对着自己的丹田狠狠的就是一拳。 ‘噗’的一声,鬼气溃散,随即,我疾步冲过去搀扶住了怀唐,大声说:“你特么要干什么,破了丹田那些和尚也不会领情的!” “大宝,谢谢,谢谢你能帮我到今天,也谢谢你救了秀。可是,我已经躲了20年了,今天真的不想再继续躲下去。想想过去,在七岁被师傅在人贩子手中救下成了我,一晃也已经三十几年了。”他歪着头吐了一大口的血,气若游丝,随时可能会断气。 我想拉着他离开,可是,怀唐推了我一下,他态度特别的坚决。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拼命也要坚持的事情,我的确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站在一旁,见怀唐跪在地上说:“师兄,按照戒律堂规矩,判宗者破掉修为,断其筋骨,现在我已经没有了佛性,也不再是堕入修罗道的恶鬼,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普通的父亲,求师兄执行戒律!” 周围人不禁到抽了口凉气,同情的人会念佛,不同情的人依然会指责,慧清厉声说:“我如今身为律宗监寺,绝不能姑息养奸,慧堂叛变师门,随行戒律堂弟子听令!” 人群中立刻走出三名身穿红袍的青年僧人:“见过大师。” “执行戒律!” 此话一出,三名僧人好似土匪一般上前扒开了怀唐的衣服,看到他那身上狰狞的伤疤,我攥紧了拳头时刻控制住自己动手的冲动,是我带他来见佛门八宗,却不成想会发生今天这一幕,怀唐受刑我有推卸不开的责任! 微微一动时,怀唐好似感受了一般,他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张大宝!今日是我怀唐理应受到的责罚,苟且偷生躲了大半辈子,但也躲不开秀儿因我承受的报应,不想再躲了,该是我的罪,由我一力承担,从今日起,我与唐秀断绝父女关系,求师兄垂怜!” “戒律堂,行刑。” 两名僧人在人群中接到了圆木棍,对着赤身的怀唐狠狠的砸过去,‘砰’的一声,我听见了骨裂的声音,怀唐的手臂被打断,犹如雨点般的棍子落在了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肋骨寸断,身上布满密血痕,然而,他目光却始终盯着沙发上的唐秀,随着每一下木棍的重击,怀唐会大声喊:“我、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求师兄慈悲!” 一下又一下的重击,唐秀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沉睡,她感受不到其实那个爱她的父亲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她,因为怀唐是僧人,在门派的规矩里他就是犯了罪责的人,如果想要还俗必须挨过刑罚。哪怕慧清不说,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只要怀唐能撑得过去而不死,再与唐秀断绝关系,或许才能求得女儿的一线生机! 父爱如山,任由棍击打断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可一项贪生怕死的怀唐却可以巍然屹立。 第一千八七章快递邮佛 怀唐凄惨的模样令周围那些义愤填膺的和尚们变得沉默,试问又有几人能在破掉修为以后,可以单纯肉体硬抗棍棒打碎骨头而不倒? 戒律堂的弟子上前仔细检查了一遍怀唐身体,然后恭敬说:“慧清师叔,罪人筋骨已断,人却依旧没有倒下,不知是否还要继续行刑。” 慧清摇摇头,三位和尚双手合十行礼,接着,又缓缓的退到人群中。如今,宽大的客厅到处都是怀唐身上的溅血渍,皮肤上一条条棍痕,双肋的部位能够看到因为断裂而凹陷的骨头,手臂已经被折断,行刑的和尚唯独没打怀唐脊椎,其他部位,我想都差不多。 他靠着一条脊椎跪地,重复着那句:“求师兄慈悲,求师兄慈悲。” 慧清面无喜悲:“阿弥陀佛,慧堂受了断骨刑,破了功法已经不再是我律宗的人,从今往后,他的行为仅代表他个人,与佛门律宗无关。” 众僧人随之齐念佛号。 慧清又说:“我佛慈悲,不忍众生疾苦,曾将大乘三藏真经流传于世,目的为了度尽人间苦恶,眼前的女童遭受因果皆由他父亲的罪孽引起,刚刚此人已经在戒律棍下发下誓言,二人已然断绝父女关系,消了因果,贫僧慧清愿携其回寺中布下道场,以大乘佛法度她新生。” 慧清的话刚落,怀唐泪流满面,他高喊了一声:“谢师兄慈悲。”,之后,像是吊着心里的那根儿弦断了,一头栽倒在地,他始终歪着头,贪婪的盯着沙发上唐秀,眼眶已经猩红但却死死的咬紧牙关而不愿闭上双目。 长长的呼了口气,对慧清的恨意消了大半,每个门派的传承像是个圆圈,它将圈里的人保护起来,同样也禁止了他们去见识外界的新奇,然而,这个圈就是规矩,怀唐犯了错,那就要受到惩罚,只有这样,圈里的人才不敢重蹈覆辙。 突然,在场中另外有一名中年僧人却出言阻止:“不可,慧清师兄,怀唐犯了戒律,理应受到终生监禁,可现在若是放了他,岂不是让佛祖颜面扫地,到那时,任何僧人遁入空门后想成家就成家,那又将佛祖置于何地?”,说话的人长了一副圆脸,薄嘴唇,一双蛇瞳显得尖酸刻薄。 他将我触怒了,步步逼近那和尚,他不由退后几步,警惕的问我要干嘛?我说:“大师贵姓。” “贫僧慧禅。” “哦哦,混蛋大师?幸会幸会。你刚刚说要囚禁怀唐?”我问。 他目露怒色:“贫僧慧禅,不是混蛋!依佛门戒律理应如此。” “陈先生,陈先生。”回头摆摆手,陈家豪早就已经满头大汗,他小跑过来问什么事儿?接着,我指着客厅上方的监控说:“那个好使么?” “好使好使。” “那就好,一会儿我特么就起诉他们这帮混蛋故意伤害,还有威胁恐吓,你的监控录像就是我的证据,怀唐你就跟他们走,到时候老子不带警察去寺里给他们带走,我以后都随那个混蛋姓。你们瞧瞧,这人都被你们打残了,不管是日本法律还是中国法律,咋说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 话一出口,四周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看我的目光给我感觉就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样,但我就是这个目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想打残了以后带回去?有没有王法了? 我义正言辞的说:“陈先生,你现在就帮我联系记者,告诉他们,题目就是“中国僧人疑似国内最大黑社会组织,海外处理叛徒伤人事件,其中以妙音等八人为骨干的黑社会头目,假借佛会为由,实则与山口组秘密协作,打算,打算,就说他们非法倒卖国内舍利子。” 周围人听我说完脸都绿了!黑社会?这要是播出去,恐怕他们几个也不用见人,丢脸可就丢到国际社会了,我是真一点不在乎,丢脸就丢吧,反正丢脸的事儿也没少做。 混蛋大师气的脸通红,指着我说:“你,你犯了华夏门派之间的规矩!” 我大嗓门压制了对方的气势:“我师父死的早,他也没教过我规矩,不知道你说啥规矩,就问你,唐秀的因果度不度?今天的事儿算不算完?不算完,妈了个鸡的,大家鱼死网破!” 最后还是妙音上师主动找我谈,他说了,门派有门派的规矩,犯了错就要认,但二十一世纪囚禁的确不合法,何况,怀唐已经受到了惩罚,所以他说了,只要我交出肉身佛,并且以怀唐的名义送回,由他功过相抵,免除囚禁之罪。 胖音和尚的这个提议还算是比较合理,我也就答应了。 佛门八宗管事儿的也都在,为了保证佛门清誉,八宗同时探讨了关于怀唐的惩治问题,靠着我据理力争,最终惩罚结果定为: 第一、怀唐从此不再是佛门中人。 第二、因为唐秀是在怀唐出家后生出来的孩子,所以,为了佛门清誉,他不能与唐秀相认。 第三、需立下誓言,当唐秀安然成家立业后,他需要为律宗打扫佛塔十年。 第四、因唐秀需要听经度化三千遍,所以,他必须要在唐秀成家之前,手持律宗功德簿,积累三千善事,所帮助过的凡人必须在功德簿上签下自己名讳。 怀唐只是流泪的答应所有的要求,不过他伤的实在太重,由陈家豪帮忙将他送到最好的医院,但是,觉得怎么说也得恢复个一年半载。在与他们谈妥了以后,我和妙音谁也没提诗雨的事儿,不知道他是避而不谈还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心里也清楚,一天不找到扶桑树,说什么都是徒劳。 又让他们去飞机场等着,我则将肉身佛打包了找了一家托运公司给邮回去了。一切办完了以后,当把消息在电话里告知那些大和尚,很快,我隔着电话都能听见他们的暴怒声。 将手机关掉后丢在了沙发,随手点起了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口气。没错,古佛肉身对他们而言是一个信仰,可对我而言他是一位尊敬而固执的老头,身外皮相而已,快递又怎么了? 当天白伍是在傍晚才回来,神清气爽的模样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两手摇摆,哼哼着小曲,一进门,我把烟头掐了说:“二哥,瞧你兴奋的劲儿,是参加选秀了?” 他一抬头:“在啊三弟,你说啥叫选秀?我昨天遇见六个姑娘,她们成功的让我忘记爱情的烦恼,三弟我觉得咱俩比起来,你也需要适当的放松放松自己,如果压抑的太久,可是会生病的。” “得得,停吧二哥,你得注意一下身体,万一出去以后没有水,你出事儿怎么办?” “出事?不存在的,酒吧里的酒有的是,随便喝,酒也是水,一样可以滋润我。”他自信的说。 觉得沟通不了了,或许他可能在大山里憋得太久,红尘攘攘,灯红酒绿醉人眼啊,何况,白伍还是一条长期在山里没见过世面的蛟龙了。 怀唐住院,我们暂时也不用搬家,等雪惠回来商量商量她要是不舒服,可以搬出去。 我说:“精神头怎么样?跟我出去办点事。” 松下隆一来找我的事没与他说,说了也没用,如果被他知道陪伴自己昨夜六名性感女郎是故意的,恐怕会对他伤了自尊。他来了兴致,问我干嘛去? 我说:“去大阪藤田美术馆。” “偷东西?” 我想了想说:“打铁要趁热,神霄派的曜变天目碗还在日本,那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既然人家不卖,咱们也得想办法偷回来。” 听我提到神霄派,白伍面色有些僵硬,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了?白伍长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你二哥我在年轻的时候曾与一名凡人相恋,神霄派掌门云游时发现了以后,只身一人追杀我八百里,差一点就被他剥了皮,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第一千八八章大阪夕阳团 神霄派为华夏道门攻击力最强的门派,门派中仅供奉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并且,传言中,神霄派门中人各个嫉恶如仇,尤其一身雷法通玄,不论天底下任何妖邪,但凡见到神霄派都会矮上三分,后来也不知因为何事,整个门派从此消失在了公众视野当中,再未曾听说有神霄道士游走江湖,哪怕华夏天地大劫的时候,我也没见过那些他们出现。 我说:“那时候二哥妖气未脱,引起误会也说不定,现在自然是不怕了。” “唉,都过去的事儿了,不说了不说了。”白伍摆摆手,他又问我:“你说去大阪?你也不会说日语,咱们怎么去?” “那还不简单,报个旅游团!楼下就有旅行社,咱们俩来个大阪双飞六日游,路上有事儿可以问导游,相信我。”我自信道。 白伍对我竖起大拇指,夸我实在够聪明。不过,我也挺佩服白伍的,明明语言不通,又不认识路,可他却能找到女人最多的地方进行玩耍,并且他还从来不带钱! 去报旅游团的时候,我也问他是怎么做到的?白伍却极其认真的吸了口气,表情陶醉的说:“那是雌性的味道,哪里最狂热,哪里就有我。”,对于他,我居然有种面对夏玲珑时的无奈,除了能拍下自己的脑门表示无语,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上次来大阪是在夜里,一切都属于走马观花,并未有真正走进这个城市,给雪惠留了一张纸条,我们踏上了这次旅游之路。 旅行社的人给了我们一个宣传单,上面中文写着关于大阪信息,此地位于日本的中西部,虽然其面积在日本全国的都、道、府、县中最小,但人口与人口密度却仅次于首都东京,为全国第二位。它的三面被山地所围,西部面临呈弓形的大阪湾。 因为这里靠近日本的古都京都和奈良,所以作为水陆交通的要道而迅速发展繁荣起来。大阪市内有大阪城,它以 5 层的望楼天守阁为中心,并且有 6 万平方米左右的草坪公园,一到春天樱花盛开的季节,来这里赏花的游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然而,到了大阪乘坐观光车的一路上白伍始终耷拉个脸,表现的非常不开心,我碰了他一下问:“怎么了二哥,闷闷不乐的,不开心?” 他面色严肃:“三弟,来之前你怎么跟我说的。” “哦?怎么说的?” “你说了这次去大阪一定会是一场激情之旅,可你现在周围,激情在哪呢?” 我还挺茫然,激情?这不挺有激情的么?车水马龙,不同的民族风俗,建筑样式,另外一番异域风情,时不时还有光着腿走在大街上的女学生,难道还不够激情么? 白伍低下身子,小声说:“你看看周围的人,怎么都那么老啊,哪有一个年轻的男女,最小的我看也有五六十岁了,你二哥我年纪大了,就喜欢与年轻人待在一起。” 我明白了,原来他是嫌弃周围太过于死气沉沉,这并非是源自白伍性情好色,白伍对阳气的感知会非常的敏感,人在三十岁以后始入老阳之气,但三十岁人体阳气最盛也是身体最强壮的时候,过四十岁开始走向衰退,阳气渐渐平缓,但因为根基已有,如果不努力发展必然会落他人之后,所以四十岁也是男人最后的机会。 故此时人以稳重突进为贵,多半会在四十时得于佳机,同样以面相萎靡,身体元气早衰发臭为贱,以身体微微发福,面色舒展无纹为贵。三十开始身体发福是正常的,但发福不能过,如福过必身体必臭。【摘自网络】 同样,因为白伍对阳气的强弱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四周死气沉沉他觉得不舒服,所以白伍喜欢年轻人多,朝气蓬勃的地方,任何城市中聚集年轻人最多的场所,唯有夜店,那里阳火虽旺,但多为邪火,白伍是蛟龙本性为邪,并且嗜杀成性,他与胡仙姑抑制淫性是一个道理,任何精怪若想成仙均需要抑制本性。 这次去大阪,因为我们参团比较突然,何况还需要充足的休息以及自由时间,那么老年夕阳红套餐就是最好的选择。提到这儿得说一句,人老腿先老,五十一过,不爱动腿,那老了之后身体多差! 旅行社当中多为中国人,老夫老妻们对着窗外品头论足,有的拿大阪与自己曾经待过的县城做比较,谈论起了当年原子弹事件的起起伏伏。 还有的老头戏称自己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来日本就考察考察,看看侵略过中国的国家变得什么样子。一路上说什么的都有,会有大妈主动与我攀谈,在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的时候大巴车停在了路边,走上来一位纪二十多岁的导游,他穿着黑色的一身,头发烫了卷,个头很高,不过这还真是个熟人,对方看看我,我又看看他,不由同时笑了出来。 “老乡!” 对方热情的喊了一声,我也挥手示意,这不是吉林带老年团那个小伙子么,他说:“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有体验晚年生活的乐趣,就喜欢跟老年团溜达啊。” 引起车上的关注时,我只好硬着头皮说:“老年团行程不紧张,还可以四处多看看,何况,我喜欢与老人待在一起。” “好样的,来来,大家安静一下,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刘大锤。”,周围顿时起了笑声,他连忙喊了几声停又说:“你们别笑,真的,我真叫刘大锤,这名字是我爹给我取得。” 幽默的言行逗得各位大爷大妈笑声不断,刘大锤说他父亲是村里钉马掌的,赶上他出生的时候,家里大锤找不着了,他爹进门就喊:“大锤呢,我大锤呢?”,然后,说巧不巧的是媳妇立刻羊水破了,送到村卫生所生孩子,幸亏母子平安。于是,他爹觉得是大锤把他喊出来的,索性就给他取名叫‘刘大锤’。 名字虽然大锤,但他介绍自己是正儿八经的东京大学医学系兼职大学生,地地道道的吉林人,满口的东北大碴子味儿,很讨老头老太太欢心。 为数不多愿意接待国内老年团的导游,因为老年人麻烦多,这个血糖高,那个血压高,也有的心脏病还有患有轻微脑梗的。但是,就这么一个烫手的团,刘大锤混的风生水起,我俩聊过,按照他的解释,现在年轻人的旅游团不好干,太抠,一个比一个抠,多数都是攒钱出来花,可老头不一样,万一遇上个看开了人生,懂得及时享乐的团队,那他提成可就多了去了。 伴随着刘大锤的歌声以及白伍堵着耳朵的懊恼,我们开始了一整天的旅游行程,老年团的的确确太慢了,甚至游的我都要睡着了。找了个时间,我问他:“你知道藤田美术馆在哪么?” “知道啊,那是私人藏馆,藤田家可是日本大户,怎么了?你想去开开眼界?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 “为什么?”我茫然的问。 他用胳膊碰了我一下:“是东北的不?” “你不废话么。” 刘大锤无奈道:“得,我跟你说啊,那地方好多都是通过东北掠夺过去的,当初藤田家的日本商社没少在咱们贩卖国宝,更可气的是那个王八蛋就是提议改教科书的人之一,你去参观是不是给他钱?咱们就算把钱擦屁股也能不让那个混蛋赚走了啊。” 第一千八九章六龙图 瞧他那认真的样,还真就不像是在对我开玩笑,日本篡改教科书可是大事儿,他们没羞没臊的想要改写历史,让后代子孙不承认自己曾经犯下的恶行,怪不得刘大锤会义愤填膺粗口不断,这种事儿换谁也受不了啊。 握住他的肩膀,我认真的说:“没事儿,我跳墙进去。” 他善意的提醒我:““真假啊?在给你抓进去,告诉你,擅入私宅可是大罪。” “是不是老乡!”我问。 “必须是啊,咋啦?你想干啥? 我拿出了纸和笔,交到他的手中,让刘铁锤帮我写上一会儿下榻的酒店,连同藤田美术馆的地址一并给我写上,而我自己则坐计程车去。 谁知道,刘铁锤居然看了看时间,然后让我等一会儿,他说:“老年团下午该自由活动了,正好我没事儿,咱们一起去。” “这么讲究?”我诧异的看着他。 “必须的,老乡嘛。”刘铁锤行为处事特别敞亮,乍一看,他打扮时髦,很难想象会有如此豪放的作风。有了铁锤的帮助,肯定会少走很多弯路,在大阪某处酒店下榻以后,我们又在酒店租了一台车前往去了藤田美术馆。 出门遇贵人,一路上他开始感慨起了日本的生活,什么什么这里的经济条件好,生活节奏快,医生待遇高。感叹日本医学水平很高,非常有发展前景。还说城市干净整洁,小偷几乎没有,因为黑帮的统一管理化,绝大多数的城市犯罪率非常低,有时候警察还未等破案,黑帮已经将小偷扭送到老百姓近前。 老百姓的素质普遍高,小学生非常独立,不会缠着爷爷奶奶要玩具不给买就耍脾气。甚至他给我讲起了日本黑帮,他们不像中国绝多数城市里的小流氓,天天靠着欺行霸市生活,日本黑帮不是人人喊打,他们穿着西装革履,游走在高档的场所,如果不是满身的刺青根本看不出他们的身份。 刘铁锤将日本夸了个底朝天,最后却话锋一转,认真的说:“他妈的就是学杂费费太贵了,等我学业有成,研究明白了该怎么攻克脑血栓的难题,我一定回国再也不吃海鲜了,让我妈天天给我白菜炖五花肉吃,日本的青菜太特么贵了!” 没错,刘铁锤像现在很多的青年一样,喜爱日本的动漫、文化、崇尚他们的经济、领先的医疗技术,但不能以此便认为他们是汉奸、叛徒、堕落的一代人。 美术馆位的位置远离喧嚣的人群,四周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干净的街道上,有着一处私人庄园,美术馆不大,而且只有两层楼。我们将车停在了停车场以后步行前往去买票,任何可以拍照的设备都是要寄存的,过了层层关卡算得上进了美术馆。 结果,刚刚踏入到此地,白伍的身体僵住了,他的额头居然流下了汗水,僵硬的表情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上前询问缘由,白伍压低了声音说:“三弟,这里有龙,有龙的气息,我感受到了,没错,它就是我所想要达到的一步,很强,甚至要比在水府养伤的卫河龙王要强,并且不只一条。” 有些傻眼,白伍的感知力是绝对不会有错的,他修行近千年,为的就是脱去凡体成为神龙的存在,所以,当他说有龙,那么就一定会有。 我低声说:“别声张,先进去看看。” 铁锤回身说:“一回头人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们俩不进去了呢,走啊,以前跟学校来过一次,实事求是的说,美术馆还是很不错的,而且我还可以给你充当导游。免费。” 说了声谢谢,跟着铁锤奔着展厅走过去,他给我们讲,老藤家很有钱,甚至富可敌国,咱们国人听着可能他们没有苍井空有名,但看过抗战片的一般都会在电影中听到‘山中商会’,此商会的创始人就是藤田传三郎。当今世上仅存三只完整的曜变天目茶碗就是劳滕家花了三百块大洋买的。 至于白伍刚刚所感受到的龙气,我是一点感觉也没有,随着踏入美术馆再次接受了一遍安检,而等刚入内部之时,体内的术法像是受到了某种压迫,浩然之气僵成一团,再看白伍,他身体微颤,脖子上的鳞片居然若隐若现。 “好强的禁制。而且龙,没错,一共有六条,他们被禁止压的已经奄奄一息。”他低声说。 从踏入开始,感觉整个美术馆是像是一处随时会爆炸的炸药包,但白伍口中的龙,却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美术馆参展长廊为白色主调,亮着微弱的暖光,脚下是淡金色的大块儿瓷砖,地面干净的连一根儿头发丝都看不见,一路上眼前先是中日外的水墨画油画还有一些毛笔字,但这些并不足以引起我们的注意,白伍有些失了魂似的茫然走着,随着穿过了展廊到摆有工艺品的展示厅,我严肃的叮嘱白伍:“静观其变,千万不轻举妄动。” 对现在而言,没有什么是比未知更加可怕,好比在总持寺那里的三十六重天雷禁制,刚进寺里我能够清晰的看的出来,所以会在提前准备好了玄灵经,再用上面的冤魂野鬼蒙蔽佛眼来破阵。可是,眼前的美术馆,如果我用语言来形容话,倒觉得有点像被成千上万双眼睛盯住了一样的不自然。 铁锤做起了解说,在美术馆我们看到了瓷器、玉器、字画、各种各样的珍宝不计其数。当站在一处汉白玉制作的花瓶前时,铁锤停了下来,花瓶雕琢了一只鸳鸯,自然证明还会有另外一只。 他说:“看着没有,这瓶子以前我家也有一个。” 瞄了一眼介绍,日文不认识,可年代表却写的1504年-1638年,这个时间段是在中国明朝的时期,嘉靖至崇祯皇帝之间的年代,显然它还是宫中御用。 我问:“很值钱吧?” “那肯定值钱啊,我问过同学,就这么一个瓶子现在估价好像七百多万人民币呢,假如有一对,价格至少翻五倍,因为瓶子上芦苇的雕工非常精湛,两个瓶子连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画面,但缺了一个所以无法将图案呈现出来。”铁锤解释说。 “卖了你就成富豪了。”小声交谈着。 铁锤耸耸肩,无奈道:“卖?都砸啦还卖什么卖?” “砸啦?那可够遗憾的。”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咱兄弟不说假话,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老祖宗东西被掳走也是好事,你知道我爷爷以前不是铁匠,我们家可是爱新觉罗的八旗子弟,家祖上传下来的字画瓷器很多,可在我爷爷那个年代都砸了,后来藏的也都捐给博物馆了,我爹为了养家随着马铁匠学了钉马掌修爬犁的活计,其实啊,咱们自己毁掉的比人家掳走的多多了。” 美术馆是禁止大声喧哗的,为了更好的聊天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所以,一时疏忽了白伍,等一回头他人不见了!这可把我吓坏了,赶忙问我铁锤看见了么? 他说:“你别着急,就是一条路,往前走,可能是你二哥去看珍宝了。 ” 来藤田美术馆,我的目的就是一个‘曜变天目碗’,对待别的宝贝兴趣均不是特别的大,赶忙加快了速度追过去,铁锤紧随其后,而当我们入了另外的展厅时,就见到白伍此时直挺挺的站在一幅国画前。 他的表情僵硬,紧紧盯着那副图,而当我走过去一看,面前是一副大约在四十多公分的中国画卷,画中描绘了六条矫健灵巧的威猛巨龙,在云雾和巨浪中自在游走,仅仅一眼,我便被画中世界所震撼,六条巨龙栩栩如生如同要在画中跃出一样! 第一千九零章天目雷碗 原来这就是白伍口中的龙,不多不少一共六条,当目光盯着龙姿不放时,会被画中波澜壮阔的自然景观所吸引。此时,我也感受到白伍口中是所谓的龙性,长长呼了口气,舒展下筋骨,原来六龙不是被封印,而是被画师的笔勾勒出了天地阴阳的道理。 巨龙穿梭云雾大海之间,作者以明和暗、水与石来体现阴阳的概念,众所周知,世人要想通术,必须由人悟道,由道通术。光凭画师笔下的六条龙,虽说没有符篆中勾引天地神煞的威力,但镇宅保平安还是可以做到的。 刘铁锤跟过来,他仰头一看,低声说:“南宋时期陈容画的六龙图,这个可是个宝贝,到了清朝年间都是乾隆皇帝御书房里面挂着的物件儿,后来又到了和珅手上。我以前查过历史,陈容还是宋朝国子监主簿,后来做过福建的太守,很厉害的一个人物。所以,画很值钱。” 碰了下白伍,我说:“二哥,这龙图到底怎么样了?” 他长长的吸了口气,低声说:“我感觉到了翻云覆雨间强大,这才是我想要的力量,可惜真是可惜。” 我问:“可惜什么?” 白伍说:“画中作者以画笔临摹龙威,像是道士做符一样来祈求神龙栖身,如今画中的龙早就已经离开了,留下的无非是一股龙威罢了。” 好在找到了原由,要不然我还真以为美术馆里镇压了一条龙呢,但同样,这幅画的出现也是在告诉我们美术馆的底蕴。白伍上前用手触摸到玻璃屏障。 以为他不过是看到了龙图,所以才会一时间兴起的想要触摸一下。不过,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白伍的手掌居然在很短的时间化为龙爪强大力量竟然是打算破开玻璃。 “二哥,你疯了。”我上前拽他。 美术馆的工作人员向我们走过来,白伍低声说:“三弟,我要趁着今天试一试禁制,看看美术馆到底被布下了什么,回去咱们也好有点准备。”,再想拉拽已经来不及了,可是,本以为会碎裂的钢化玻璃却毫无任何的反应,甚至连警报都未曾响起,白伍手掌退了回手掌,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保安虽然走了过来,可我却在白伍退回手掌的一瞬间,看到了玻璃上出现一颗五角星,这个不是五星红旗的五角星,它是一颗星外还有着圆圈,像是用笔勾勒出来的一样,并且在白伍收回手掌时,五角星又一次淡淡的消失不见了。 保安特别严肃的警告我们不允许乱碰,刘铁锤则跟过来耐心解释,人家这才勉强答应不请我们出去。继续参观的时候,心里也一直惦记着五角星,面前遇到的此类术法是我前所未见,环顾美术馆,假如每一样都有同样的禁制,就算闯进来,想要带走国宝的难度也是未知的。 心里不由的收起之前的轻视,刘铁锤特别认真的说:“兄弟,你可别乱碰啊,要是被请出去了那可真是丢人丢到日本鬼子家了,下回注意,再激动也得保持微笑,你看,学着像我这样,微笑。”,他咧了咧嘴。 向他保证后,刘铁锤带着我们去了镇馆之宝曜变天目碗的位置,但期间我也对此地的国宝有了个大概了解,但由于自己的知识有限,了解的不多,仅听着铁锤用数字来为我衡量出了大概的价格,简而言之就是这里的东西都太珍贵了。 参观曜变天目碗的的展台周围是黑色的背景墙,以此来衬托出宇宙浩瀚的意境,不过茶碗周围闪烁的蓝光的确吸引了我的注意,它虽然不大,可目光紧盯时,我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浩瀚星河’,腰间禹王鼎微微的颤动,想必是游魂厉鬼感受到了此碗中蕴含着力量。 按照地藏王菩萨的意思,需要找到敦煌经书度化了厉鬼积累功德之后,再将忘川河的通道封堵。可是,经书不一定跑哪去了,曜变天目碗就在眼前。 不知何时,白伍已经大汗淋漓,看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的样子可真是吓了我一跳,急忙问:“你怎了?” 白伍说:“三弟,我,我需要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出来再说。”,说完这句话,他调转了头疾步离开,再看地面已经被他留下了长长水痕。 刘铁锤惊讶的问:“这是咋啦?尿裤子了?” 被白伍搅的没再仔细观察曜变天目,拍了拍下刘铁锤,让他继续看,我则一路小跑的追了出去,莫名的禁制,许许多多瑰宝以及日本山中商会的名头,藤田家相当于日本情报部门的先头部队,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藤田家的底蕴以及这次曜变天目的盗窃行动。 追出了大门,白伍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皮肤虽然干瘪了许多,好在不继续哗哗的往下淌水了。 “三弟,一朝不度化龙劫,我便还是妖。那曜变天目碗中每一道天目代表一道神霄雷,它对妖的伤害尤其巨大,我只不过与其对视便被雷法摄魂,假如被精通雷法的人运用,或许那一瞬间我就已经死了。”他长呼了口气,显得惊魂未定。 我们俩坐在地上没多久,立刻有保安过来请我们出去,就这样,我们匆匆的来了,又匆匆的走了。此次来藤田美术馆给我最大的直观感受就是干净,不论看到哪里都是非常干净,甚至垃圾桶均是被清洁工擦拭的一尘不染。曜变天目的事儿像是一块儿大山压在我的心口,白伍畏惧天目碗中的天目眼,它说一旦靠近犹如被雷霆所包裹,动一动身便会形神俱灭。但靠我一个人去闯,心里除了没谱以外,还有那神秘的五角星,它能够不动声色的化解了白伍所有的力道,可见实力非同小可。 开车的刘铁锤叮嘱我们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旅游,夕阳红旅行团的特点就是起的早结束的早,老头老太太睡眠时间普遍少,大家早点游玩不耽误大爷大妈午睡。 结果,我在等红灯的时候,突然在路边看见了两名穿着和服的日本女孩,拍了下铁锤:“把车停下。” “你特么开玩笑吧?这里是行车道。你是想要我被抓进警察局么!” “跟上那两个女孩儿。” 铁锤做出‘ok’的手势,又说:“哎呦,眼光不错啊,挺漂亮的,我觉得应该不便宜。” 没错,那俩女孩儿穿着的和服的确有五角星图案,并且与六龙图化解白伍力道的一模一样。可是,铁锤居然以为我想泡人家女孩儿,等红灯期间他为我介绍起了哪里的最漂亮,哪里援助交际的价格最合理。 因为日本是个付费的社会,干什么都要花钱,甚至看漫画、上网看动画片、听歌、看书、只要涉及知识产权的物件一律付费,而且贵的吓人。铁锤说,女孩子渴望金钱无处所得,也就有了这么援助交际的职业。 拐弯拦住了二人以后,我们三个气势汹汹的下了车,吓得女孩儿低着头退了几步,对我们鞠躬后说了一堆话。我对铁锤说:“你翻译一下,就问她衣服在哪买的?” “啥!你没病吧?喜欢女人衣服?送给女朋友?”铁锤连续发问。 “不是,主要是后背胸前的五星图案。”情不自禁的用手指了指,后背还好说,但指向胸前却给女孩儿吓得尖叫了一声,随即落荒而逃。跑啥?我就那么像流氓么?这话还没说完!不过当起步追过去时,铁锤拉住了我。 第一千九一章毛石有难 铁锤笑着说“你要问那个你早说啊,那个叫做五芒星,是日本阴阳师的标记,看过动画片没有,就是最火的那个安培晴明,咱这儿附近有就有一处晴明神社。” 阴阳师?脑子里让我想起了头戴乌云帽,身穿猎狩仙衣的老头松井建安。我摇摇头,真的没看过什么阴阳师动画片。铁锤告诉我,在日本安倍晴明可是家喻户晓的阴阳师,尤其在接二连三动漫宣传下,晴明可以说成了神一般的人物。 而五芒星就是阴阳师施展魔法的手段,随着阴阳师的普及越来越广,安培晴明不仅仅成了捉鬼降妖的代名词,甚至许许多多的年轻人求姻缘、事业都会去拜见神社。 可是,松井建安不是死了么?五芒星谁立下的?迫不及待的让铁锤带我们过去看看,这可是事关我偷曜变天目碗的大事,毕竟五芒星要是不解决,搞不好就会鸡飞蛋打。 正好距离清明神社也不远,我们三个步行前往,穿过了两条街到了一处路口边第一眼我就看出了晴明神社,不是说我懂日文,是因为好多的日文就是源自于汉字,他们当初偷汉字的祖先肯定记忆力不太好,有的字记不全,也有的字只是记了偏旁部首,但却也一样编编拿去用了。 等我们站在晴明神社石门前,门口是一尊到了腰间高度的石墩,上面还坐落着一只石刻而成的狮子,青石板铺路到了神社的大门口,左侧还有一张大木牌上记载了晴明神社的由来,我抬头眼石门,没错,那里的确画着一颗五芒星。 但是,松井建安明明没有徒弟,大阴阳师后继无人才对,要不然他怎么惦记去中国收我为徒?一步步走向神社,突然,迎面出来两名青年,二人用中国话议论着。 “师兄,真不知道师傅咋想的,找大师伯不行么,还非要咱们来这儿找阴阳师。” “你快少说几句吧,师傅啥个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万一知道咱俩没来,那不得打死咱们啊。何况,大师伯成仙了以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师傅都找不着,跟别说我们了。唉,咱们明天再来看看吧。” 俩人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成仙?华夏仅有一人成仙,那就是我师兄胡宗炎! “站住!”我一嗓子吓得俩人一激灵,手里拿着的电话掉在地上。 “怎么了?”俩人停住后还显得有些怒气,凝视着我,突然旁边青年说:“师兄,你瞧他眼熟不眼熟?” “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俩人一言一句却使我想起来,他不是我二师兄毛石收的俩助手么,当初在四川禹王碑斩蛇相遇,他大徒弟叫刘庆龙,二徒弟叫陈家成,算得上茅山子弟当中有史以来学历最高的俩人。 刘庆龙一拍大腿:“我想起来,小师叔!” 二人激动先与稽手见礼,之后特兴奋的说缘分太奇妙了,而我则激动的问:“你们来干什么,我二师兄呢?他在不在日本?” 刘庆龙说:“师傅还在香港,他是派我们过来请阴阳师的,可是,绕遍了日本,唯独晴明神社名头最大,我们哥俩也就跟过来了看看。” “找阴阳师干什么?松井建安不是已经死了么?”我茫然的问,这种大事二师兄不会不知道的,而且那松井建安后继无人,大阴阳术又没有传人,连同他的十二天侍神同样没有继承者,那来日本找什么阴阳师? 刘庆龙左右看看,他们俩将我叫到了一遍,缓缓的讲述起了事情经过。我才知道,原来二师兄是在香港遇到难题了,前些日子因为真龙的事情回到国内,但却与天下奇门术士的人一并被耍了一通。不过,因为我是主谋之一,他在事情结束以后二话不说,带着人主动回到香港,就当真龙出世的事情没发生。 前些日子,香港政府要以填海开发金融中心,各大地产商纷纷竞标,国内宝利集团同样也参与了工程竞标项目,当时就以天价买下开了发权,但在在填海扩建进行的时候,工程队频频出现有人失踪的事情。 这件事儿引起了广泛关注,又通过了政府调查,但丢失的人数却一直以直线上涨到了30人,渐渐的工程有些滞缓,就在一周前海水涨潮,冲出来了许许多多的木头人。 所有的木头人雕刻如常人大小,衣服纹理清晰,于是考古专家团过来检查,等到了现场一看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因为这些木头人的衣服角上均雕刻有宝利集团统一的工装标志! 经过清点木头人,一共有三十个,正好不偏不倚的与失踪的三十人不谋而合,此现象让所有人摸不到头脑,当准备将木头人扛回去做研究时,负责搬运的人一不小心让木头掉了下来,那天‘啪’的一声响,木头人裂开,里面是已经死掉的工人! 事情立刻就轰动了,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会钻到木头里?经过司法部门的鉴定,这些人死前没受到任何的伤害,而且木头人同样是毫无任何拼接的缝隙。 一场悬案即将发生时,工地里干活的师父们到了夜里就能见到死去的工友回来,闹鬼的事情越来越重,香港本来就是一个崇尚玄学的城市,所以,找到了道士法师帮忙查看。 但折腾了大半个月,能人异士也是没少去,但凡有本事的人都说自己做不了,可没本事的上去胡乱一通法术还是没有效果。导致填海工彻底搁浅,然而,当一筹莫展之际来了个戴着黑帽子的日本人,他自称是‘阴阳师’,又说可以解决这次灾祸。 双方谈好了价钱,阴阳师部下阵法,我又在海边祭祀三天,以铜器丢入水中,当时的海水翻腾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风平浪静过后,那阴阳师声称解决了。 众人以为万事大吉,好好开工的时候,许许多多开设玄门道馆的人去找到毛石,一见面就直拍大腿,说不得了了。 毛石问怎么了? 对方说,这次填海是个阴谋,他们看出来了所以才没动,这次去填海的位置是一处水府之门的通道,水下镇压着战争时期死去的亡魂,并且,那里还是风水师口中的‘鬼门’,填海以土克水,令亡灵无处安息,导致鬼怪肯定会要捣乱的。而日本那阴阳师以邪法震慑鬼魂,最终的结果会令这次填海工程顺利进行,坏了香港的风水不说,还会因为山石移位,最终引来水鬼上岸。 毛石听后立刻去查看,后来通过潜水设备入水下一看,只见一尊青铜小鼎落在水下,而在它的周围则是一片片数不清的枯骨,当他想要拆开时,水中立刻出现了六芒星图。 刘庆龙叹了口气:“不是全港的大师没办法,只是阴阳师事先破开了曾经镇压在水底的禁制,又用他们的术法封印,如果咱们破开,六芒星会放出鬼魂害人,可要是不破,这次填海工程过后,香港的风水也就完了。” 旁边的陈家诚跟着说:“师傅派人满香港的找日本邪师,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打算建立一座大楼镇住香港气眼,以此汇聚全港气云,唯独现在填海的位置会令风水流通,一旦堵住了,新建造而成的大楼就可以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师傅气不过,找人家理论,可结果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偷袭打成重伤,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第一千九二章晴明神社 二师兄的境况令我不由的有些牵挂,可是,在香港他明明是被阴阳师所害,那他让俩徒弟来日本找阴阳师干什么?不过,陈家诚倒是解决了我心中的疑惑,他说,阴阳师也分正邪,济世救人的阴阳师与以术法害人追求利益之间的区别是乌云帽子上的标识以及猎狩衣的颜色,其中白色为正,黑色为邪。 我诧异的问:“不对啊,松井建安不是已经死了么?哪里还有阴阳师了?” 刘庆龙说:“师叔有所不知,您说去世那位松井建安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他被全日本玄术界称为最接近安培晴明的大阴阳师,我们也调查过他,那老头手下有十二天侍神,均为日本传说中的真正神明。” 这可真吓了我一跳,如果用个粗俗点的比喻话,相当于咱们在华夏,有一天你听说隔壁二柱子家了养了十二条狗,觉得好奇,你就去问问这都是啥品种?结果,人家主人告诉你,他的狗分别是天庭十二大元帅。 陈家诚说:“师叔,侍神本为服侍阴阳师灵体,有的是动物有的横死的人,他们可以通过术法将灵体变得强大,直至帮助来驱鬼捉妖,但松井建安不一样,他十二个侍神是地地道道日本传说中的十二位神祇。也被称为日本自神话时代以来唯一一位远古阴阳师。” 听了刘庆龙的话,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会说松井建安被称为唯一的阴阳师了,如同平常阴阳师也就像是咱们华夏江湖术士那样捉个鬼、化煞、推测下吉凶,做一做灵媒的行业,厉害点的阴阳师能利用灵体杀人,此术法很像是养鬼术、以及东南亚的灵降术法。至于,黑衣白衣的说法,倒是感觉很像茅山术中的黑茅白茅。 “世上传言小师叔接了松井建安的衣钵,您难道还不知道么?”他们奇怪的问。 我摇摇头:“他传我,我没答应。” 二人恍然,甚至还议论起了毛石,他们说毛石在得知我被松井建安定为传人的时候,连连摇头不信,甚至他还对外说了,假如我叛变师门,那他一定要清理门户。 尴尬的笑笑,二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刚烈。 “这次师傅想让我们来日本找到白衣帮忙解决,可我们去了几个地方,那些神官听到后都是摇头不管。后来师傅来了电话,让我们到晴明神社看看,正好大阪有安培晴明的祖宅,我们哥俩也是来这儿碰碰运气,万一有所发现也说不定,结果碰见师叔您了。” 术法均有所不同,中国的玄术大师多不胜数,可面对不了解的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首先还是打算谈,能谈最好,实在谈不了,那也只能硬拼了。 他们说,现在填海工程虽然暂时搁浅,可还是会继续进行,许许多多的香港本土道馆已经着手开始准备迎接会发生的一切现状,假如破开阴阳师的阵法,会导致数不清的水鬼冤魂会上岸索命,但若是不破,那么香港气云都将归于日本那处新建的大楼,多数人还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 不一会儿,铁锤催我还进不进去了? 我对他摆摆手:“走,再进去看看吧。” 二人表示没见到有阴阳师在,去了也没用。不过,在我的要求下,他们俩还是跟着我一同再次入了晴明神社。 日本因为战争太多,漂泊海外无法安宁的亡灵同样也是多不胜数,最初神社是阴阳师为了招回那些在海外侵略的日本人魂魄而建立的,目的给于死者安息,好比,他们统一都会将神社的大门开在东北角迎接回归的鬼魂。 要知道日本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他们称战争的死去的士兵为为武士,受到百姓敬仰所尊重,目的不忘先人的精神传统。所以,任何人去日本不要去参拜神社,因为神社是以神的名义来供奉鬼魂,当你祭拜也好鞠躬也好,或许拜的是曾经杀害过你先人的日本兵。 不过,安倍晴明的神社例外,此地早先是他的祖宅,后来在他去世后才更改为神社,接受百姓祭祀,社里有神官负责祈福,送一些安培晴明特有阴阳师符号的除厄符,传言对于交通事故有着很好的保护作用,所以,在日本的公车上随处可见安培晴明的护身符。 我跟着一同进入了神社,进进出出来的人很多,入门前看到了一处低矮的石桥,此桥梁颜色发绿,正面看桥底部写着‘戻桥’二字,望着安培晴明坐在那儿的雕塑,我心里也在猜想五芒星禁制到底该怎么破,难道真的与他有关么? 许许多多年轻人在神社内参拜,有的还会买许多的东西,在小木屋内有贩卖‘御守’和‘绘马’,这在中国的叫法就是护身符与许愿绳。 刘庆龙说:“师叔啊,我师傅自打休息以后经常念叨你,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对啊,来日本一趟找不到阴阳师,能找到小师叔,我觉得师傅应该不能揍咱俩。”陈家诚又说。 这俩人还把算盘打在了我的身上了,不过,我也是真么想打,现在我与松下隆一之间的约定还在准备阶段,敦煌经书不知所踪,曜变天目又是危险重重,赶上二师兄被打成重伤,大师兄不知所踪,作为同门兄弟,绝不能坐视不理。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搞清楚禁制再说,毕竟曜变天目可是让白伍都会觉得恐惧法器,如果真的搞到了,下次面对酒颠童子,我就直接拿碗扣他秃顶的脑门上。 在晴明神社绕了一圈,园中多竹,许多草木已经枯黄,可想起到了盛夏时节必然青青绿草环境优雅,而且,此地的确有着一些奇门遁甲的术数体现,比如院子中央岔开树干的大榕树,二者一阴一阳,阳强而阴弱。 院子周围也摆了好多降鬼的器物,在阴阳眼注视下,神社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雾,使人无法看透,所以说,这里防鬼不防人。而那座戻桥下面跪着一个丑陋的小鬼据说是侍神。但给我更多的感觉,好多东西都是为了满足当前人们的猎奇心理而建造的。 然而,等我走向卖护身符吧台时,屋内开着小窗户位置能够看见里面有着一名穿着花布和服,模样清秀的女孩儿正在为每个人画护身符。 刘庆龙有些不屑的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给人画符也能相信?这帮人就是自欺欺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对方好像偷偷打量我,但当我接过了一块儿木制的御守,仔细盯着上面的五芒星看了半晌,忽然有种感觉,就是手中的木牌上的星星好似有了旋转,接着,我将两只手握住木牌,心中默念雷法,感觉到手掌阵阵温热过后‘啪’的一声脆响,那御守断裂,然而再看我的掌心却留下了两块儿黑色的五芒星,一阵针扎的刺痛感传来。 当随着痛感的消失,五芒星随之不见,特意看了眼那个小丫头,能以术法令我感受到痛感,真没想到她居然深藏不露。不过,还未等主动与小女孩儿打招呼呢,外面居然传来‘砰砰’的响声,片刻后,刘铁锤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呼吸急促道:“快快,你二哥和人家打起来了!” “啥?还有人能打过他呢?”我惊呼道。 刘铁锤说:“什么打不过啊?你要再不去拉架,他就让人揍死了。” 第一千九三章伊势神宫 怎么可能?白伍怒居然挨揍了? 铁锤的话让我一时半会还有些接受不了,他可是地地道道的蛟龙啊,如今虽然化为人身而导致实力受到限制,但也绝对不会是谁都能够掐吧掐吧一下的软泥鳅。 冲出了神社木屋,只见院子内围着一圈的人,有的惊呼有的呐喊,气氛也是热烈十足,待我分开了人群后,看见白伍正与一位身材高大,穿着古代日本武士服,头戴斗笠,脸上蒙着黑纱的男子动手,俩人谁也没有武器,只是男人之间拳拳到肉的肉搏,由于武士精通武技,身法也是特别灵活,交手时还是白伍较为吃亏一些,四周的人自觉为他们腾出了一块儿空地。 就当白伍让人家一拳打在脸颊上,我冲过去扶住他:“二哥,出什么事了?一起上!” “你靠边,他妈的,老子堂堂长白山二爷,还能让别的妖怪给欺负了?”白伍犟驴一般的站起身,还准备继续打。听明白了,原来,面前站着这位日本武士是妖怪,心中升起警惕,毕竟,在日本除了那几个妖王级别的大妖,好似真没有谁能打的白伍毫无还手之力。 假如一会儿真不妙了,我肯定不会讲什么江湖规矩不规矩的,大家一起上,打赢了才是真格的!俩人拳拳到肉,可对方武士完全没有什么太强烈的妖气显漏,在普通眼里看,就像是一场街头打架。 当白伍拳脚相连,加大了攻势时,连续将对方逼近了我的方向,心想,这都送到嘴边了,不帮个忙也说不过去啊。抓住机会,起脚狠踹过去的时候,突然,那武士如同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调转过身,两只手速度非常快的挡住了我的脚,分开之后,他好似放弃了战斗姿势,口中‘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堆。 现在我还哪管的了这个?双拳紧握:“二哥,一起上,弄他!”,刚准备和白伍一起二打一,突然,身后的刘庆龙喊了一嗓子:“师叔师叔,他说认识你啊!” “认识?”我停了下来。 白伍非常不服气的咒骂道:“三弟,你躲开点,要不是老子今天缺水,怎么会让他欺负了,有能耐我们去河里打!” 我最关心的是他怎么会认识我?难不成也是九菊一派的妖怪?警惕的盯着面前高大蒙面武士,现在神社人很多,对方绝不敢对我直接下杀手。 指着旁边加油呐喊的刘铁锤:“铁锤,你帮我问问他是谁!” 铁锤起了身,一本正经的打算翻译时,在我身侧则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张大宝,你是不是一直偷偷的跟踪我?真是阴魂不散,连这儿你都能找到。” “松井樱?”猛的转过身,那天她穿着夜行衣找养鬼社的麻烦,可我记得她说话声音。再指了指高大的蒙脸武士,惊讶的说:“狸川!你不是不能见人么?” “进去说吧。”松井樱错开了身子,邀请我入神社。 命运总是充满了太多的偶然性,缘分二字令我这样精修术法的人同样也是无法捉摸,之前与松井樱戏剧性的相遇以后,我还以为这辈子不会遇见了呢,谁知道没过多久居然又一次遇见了。 经过这次小小的插曲,双方不再交手以后,人群自然也就散了。其他人在门外台阶上坐着等着,而我与白伍一同进了她制符的小房间。松井樱关好了窗户,屋内大约四五十平米的样子,陈列所有的物件以实木颜色居多,地上搭建着榻榻米,旁边还有日式拉门储物箱,中间桌子上摆放凌乱的御守,五芒星上面微微的法力波动,感觉应该是松井樱平时工作所为。 其中,屋内中央矗立着一块儿供奉用的神龛,只是里面并非是安倍晴明也不是松井建安,反而是一排雕刻符文神像的黑色的木牌,其中有两块儿是扣在上面,其他的则是并排树立着。 狸川将抱着的一堆木板丢在一旁,又将帽子摘下,当毛茸茸的花猫脸显漏出来,白伍却依旧瞪着眼挑衅着盯着狸川,大有想和他继续去水里较量一番的决心。 能神社相遇的确很意外,就又问松井樱怎么在这儿? 她翻了白眼,无奈的说:“这是我家,我不能来么?天啊,说吧,你是不是跟踪我?告诉你,我们真的不可能的!” 我疑惑的问:“你家?你不是姓松井么?” “安培晴明是我外祖不行么?还有,你这人怎么那么多事啊,上回我连掌门令都给你了,还想怎么样?”她像是很无奈的说。 指了指五芒星符号,问她这个是怎么回事?可她却始终认为我故意跟踪她,目的想要追求她,一个劲儿的给我解释什么性格不合适,彼此互相不了解,又看着不来电的话,最无奈的是她说话速度特别快,吵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后来,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大嗓门喊道:“你能不能闭嘴,现在听我把话说完!” 她也吓了一跳,或许是怕影响外面人的关注,声音小了很多:“你吼什么吼,有事儿你就说呗。” 在她安静后,我将心里所有的疑惑说了出来,没提美术馆的国宝,只是单独问起了五芒星的禁制,可松井樱听后,立刻特别严肃的告诉我,千万别去招惹藤田美术馆? “那禁制是不是你爷爷弄的?”我问。 “是出云神社做的。” 又一次听说这个神秘的神社,好奇心促使我追问下,她像是扯家常一样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与我聊了起来。 此神社它在日本地位相当于中国的昆仑仙宫。只是,中国昆仑山的仙人早就已经不在尘世了,但出云神社的大神主却是地地道道神族后裔。而松井建安就是在出云神社走出来的人。并且,他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神社的人一心追求的是天道长生,不太过问俗世,但为了延续传统,每一位天皇的都必须要娶神社中的女人为妻。并且,除非大灾大难神社中最高职位的神主会出来祈福外,门中的最很少会有人出来走动。 怪不得松井建安也是五芒星,很有可能安培晴明他们都是来自一位师傅。她思索了半晌后说:“本来出云神社不为普通人服务,可据说藤田传三郎曾经在中国将神主走失的女儿找了回来,因此会才会被赐福立下禁制守护,一直延续到了这一代依旧如此。” “有没有办法破开?” “你想干什么?”她疑惑的问了我一句,接着恍然道:“你不会是想偷东西吧,天呐,我居然与一个小偷再聊天,看来我还是报警吧,等到警察把你抓走了,你就不会继续缠着我了。”,她深呼了口气,还上下捋了捋自己不大的胸脯,感觉像是很满意自己的聪明才智。 “随你怎么想吧,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有没有办法,念在我和你爷爷关系不错的份儿上。” 她则连连摇头,摔得小辫子乱飞,咬着嘴唇的样子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告诉我。与她墨迹了好一会儿,可人家就是不说,看了看白伍,发现他还在与狸川进行着瞪眼珠子比赛。 转念一想,对啊,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她爷爷临终前定下的婚约,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松井樱对父母包办婚姻可谓是深恶痛绝。抓住了软肋,我严肃的说:“咱俩可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得了。” 第一千九四章雪惠失踪 “你放屁,谁和你是夫妻,滚滚滚滚。”松井樱立刻怒了。 “你爷爷说的,让我娶你做老婆。” 她像是发怒了的公鸡,炸毛一般的说:“我爷爷说的不算,这事儿作废,必须作废。” 我故意气她:“那不行,你爷爷那么大岁数,总不会没羞没臊的骗我吧?” “你还真说对了,他就是没羞没臊。”,她的态度让我很诧异,不过就在他话音出口时,神龛中供奉着牌位开始剧烈颤动,松井樱吓得脸色苍白,像是犯错了的孩子一般躲在狸川身后,哆哆嗦嗦的说着一些话。很快,牌位上缓缓的飘出了一位半透明的灵体。 松井樱顿时吓得跪在地上,那眼眶都红了。口中的话我也听懂了,大体意思就是保证一定按照他爷爷的遗言去做,接着,又安抚了好多好多话,那到透明的影子这才回归到了木牌。 如今,她已经大汗淋漓,这个人坐在地上好似虚脱了。我扭头看白伍,发现他也是面如土色。我问他刚刚是谁?白伍说:“不知道,但我很清楚自己打不过他。” 在那道影子离开之后,松井樱像是憋着眼泪憋的眼眶通红,狸川摸了摸她的头表示安慰,接着,她又对我说:“你说吧,什么样才能心甘情愿的答应和我解除婚约?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认了命,等明天咱俩就完婚。” 这,这态度变化也太快了!身旁的白伍还不嫌事儿大的在一旁夸松井樱长得不错,让我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不过,感觉得她态度的转变肯定与木牌脱不开关系,于是,我又仔细的打量一遍,刚刚看的比较草率没数到底有多少个。等这回数完了,我可惊个不轻,正正好好十二个。难道是松井建安死后留下的十二天侍?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当初他说过让我修炼他的大阴阳术以后继承十二天侍,娶了他孙女,不过都被我拒绝了。 依照现在的猜测,松井建安能不知道自己孙女是个什么德行么?所以,他肯定有着其他办法来制约,导致了松井樱惦记躲开我。 清了清嗓子,现在挺忙的,也没时间逗她。告诉她只要帮忙解决五芒星的禁制,我就自愿解除婚约。 她很不相信的问我:“我长得这么漂亮,你居然主动解除与我的婚约?难道不应该趁火打劫?还有,你没病吧?” 尴尬的说:“你先别管我,说吧,五芒星怎么解决!” 松井樱听我甘愿放弃婚约,说话都带着笑脸的。阴阳师的禁制是来自于灵魂的禁制,施禁者术法越强,禁制就会越强,其中五芒星在他们的眼里为沟通自然的桥梁,通过符号将自然与印有符号的某一物体融合。 好比御守符,她制作的符咒便是与四周大自然融为一体,使人们当危险来临之际,持符者会好似动物一般有着敏锐感知危险的能力,做出下意识的判断进而躲避危险。 而在阵法、禁制中利用到了五芒星,施法者能够让五行阵法增强威力,甚至会随着年代的久远而越来越强。 如果我想破五芒星,他给了三个办法,第一个、找到施法者干掉他。第二个、用强大的力量捣毁周围和谐的自然,说简单点,你扔个炸弹将四周炸了个稀巴烂,五芒星也就没用了。第三个、偷钥匙把玻璃门打开。 很难理解,堂堂神官立下的禁制一把钥匙就搞定了?有点觉得不可思议,我还问她是什么钥匙? 松井樱说:“我哪知道什么钥匙,你看什么钥匙能打开门你就用什么钥匙呗!阴阳师禁制更多源自于八门遁甲,阵法多衍于五行之道,你说的那个禁制是防盗的,但总不能连自己人都防吧?所以,施术者会留下一个‘生门’供人进出,但钥匙锁住以后,绝了生门,再想破开非常难。” 对,我也是够缺心眼的,假如禁止完全困住,人家老板怎么打开?期间,我们聊了好多,包括香港水底下的五芒星以及镇压亡灵骸骨的小鼎造成的当前囧局。 她思索了一会儿,说在海底下的很有可能‘封诀’,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杀死阴阳师,如果找不到或者人家藏了起来,建议我以煞气重的物件压在小鼎上,最好是刀剑之类的。因为,阵法与灵魂相连,一旦放好了煞物,那么立阵的阴阳师会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被迫无奈也一定会去查看究竟,到时候捉住了他,一切都可以解决。 心里大喜,果然术有专攻,明明很简单可以解决的一件事儿,整个香港居然想到了鱼死网破。我感谢道:“我那俩师侄在日本游荡了多日也没有找到办法,这回可真是多亏你了。” 她说:“你也就是碰见了我,换做是任何人也不会告诉你的。因为那鼎是伊势神宫的神官标识。”,当我疑惑时,松井樱给我讲起了伊势神宫,他说此势力是日本本土神道教最神圣古老的神道场所,自建造起没有外国人能够进入,直到1957年后才对外国人开放一小部分。而且,这里的保安都是正儿八经自卫队警察。其中,神宫还掌握了日本三大神器之一的八咫镜。 很幸运能够与她遇见,最起码得知了两个非常有用的消息,偷曜变天目碗必须找到钥匙,或者单枪匹马杀到出云神社找他们老大谈谈。不过,我觉得还是偷钥匙比较稳妥一些。 第二个、香港水底下的怨灵,只需以古剑插上,老老实实的守株待兔即可。 聊完了我想知道的,她迫切谈到解除婚约,但是,感觉她性情有点捉摸不透,于是便以怕她过河拆桥为由,暂不解除,并且她还要配合我在日本的一切行动,假如不配合,那即刻完婚入洞房。话一说完,气的松井樱脸都白了,瞪着大眼珠子刚准备发火,目光却情不自禁的看向十二天侍。 至于,狸川为什么能以实体存在,按照松井樱的说法,自从他爷爷死后,没有人能够驾驭他的灵,所以,他便一直以本体生活在城市中,再者,他亲眼看着松井樱长大,自然也把她当孙女一样照顾。 离开晴明神社怕她趁我离开后偷跑,为此我还特意威胁她,假如被我抓到,那就立刻完婚生小孩儿,吓得松井樱好似条件反射一般打了个寒颤。 我们五个挤在一辆车里,路上,刘庆龙问我跟他去不去香港? “去,机票你们帮我订,我二师兄受了伤,总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好欺负,不管是谁做的,都必须要血债血偿。铁锤,送我们去坐新干线回东京。”,接着,我又问白伍去不去? 他说:“当然去,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再把放在鱼缸里!” 鱼缸?车内的几个人同时看向我们俩,尤其铁锤还疑惑的问我是不是黑社会的?怎么动不动就报仇啊,重伤的。为此故意逗他说自己是传说中的洪门中人,吓得他好悬没撞在隔离带上。 机票在电话里订好了,但我没让他们打电话通知我二师兄,我又不是什么大姑娘,自师兄弟之间见个面,没啥大不了的,提前打电话好像想要人家准备准备招待似的。 好多法器都在东京放着呢,自己的东西也得收拾收拾,我们几个也没打算在日本久留,至于机票便定在了当天的后半夜凌晨三点半。 告别了铁锤,遍乘车回到了东京,本以为顺顺利利的离开,可等到我们进了屋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房间像是招贼了,到处都被翻的乱七八糟,有两个屋内的衣橱衣柜全部倒了一片,抽屉拽的哪哪都是,客厅中间还有着血迹。 但看到沙发上没人理会的钱包时,立刻意识到应该出大事了,接着,白伍在地上捡起了一根儿长头发,他又摸了摸血迹说:“大宝,雪惠回来过,而且她受了伤被人带走了。” 第一千九五章阎罗闹东京(一) 房间被拆的破破烂烂,四周都有翻找过的痕迹,对方不要钱,不要人,那就摆明了是有别的目的,雪惠的另外一个身份是间谍啊!最近我就发现她始终神神秘秘的研究什么东西,前天又主动牺牲色相来换取情报,就像是已经筹备很久了。 难道说,她暴露了? 我内心捏了把冷汗,此时,白伍目光盯着我,像是在问我管不管? 这事儿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不管雪惠我俩关系怎么样,光她这个身份,那出了事儿我作为搭档也要责无旁贷啊。何况,万一她手里有什么秘密于国有利,万一再让人家截获回去了,岂不是鸡飞蛋打了! “二哥,能不能锁定位置?”我问。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有点难。” 既然已经准备插手雪惠的事情,怕半夜的飞机赶不上,告诉刘庆龙他们哥俩先别管我了,抓紧回香港把事情告诉给我二师兄,让他以古代凶器置于大鼎上方,设下天罗地网等待阴阳师的到来。 别看松井樱嘴上说的是轻描淡写,但他提起伊势神宫的时候的表情让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所以,特别叮嘱了那哥俩,一定要找古代煞气十足的名剑,绝不可以随随便便就找一把刀就试试。 “师伯,你不与我们一起回去了?要不然我们也留下来帮忙吧?”刘庆龙说。 我摇头拒绝,让他们抓紧离开,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掺和进来的,雪惠是间谍,那些能来抓间谍的人,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人?再三要求下,师兄弟二人离开,其中刘庆龙与我互相留了电话,他在离开前也是再三表示,如果我需要帮助,可以随时电话联系。 将房门关好了以后,我回到房间找到一大张符纸,茫茫人海,毫无任何线索的出去寻找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我既不知道雪惠的生辰八字,又不能以五方将军来拘灵,甚至她被带到什么地方,也是一无所知。 由白伍将血渍涂抹在了鼻尖部位,他的瞳孔变白,正在进行一场超级强大的追踪,哪怕如此,凭借超强的嗅觉也不过是锁定了一个大概的方向而已。 “三弟,人在东北方向二百里左右的范围,而且还在移动,根本没有办法锁定,超脱五百里气味儿就会淡了,我也将失去追踪目标。” 形势危急,现在真的顾不得什么暴露的危险了。 当即,我以符笔沾了献血,写了一道‘神行符’,打开了腰间游仙囊,随着四名阴差抗着轿子出现,白伍惊呼:“阴差?这是怎么回事啊三弟?” “见过阎罗王。”四阴差同时躬身。 “阎,阎,阎罗王?”白伍像是遭受雷击一样。 “现在还没转正呢,等找完了人,回来再说。”,白伍不停的搓脸好似还在消化我刚刚的话,接着,我对阴差说:“轿子呢?” 话音刚落,游仙囊飞出了一顶轿子,将神行符燃烧以后的符灰撒在了鬼轿之上,眼看那鼎红木渐渐亮起了光泽,之后,我盘膝坐下叮嘱白伍帮我守好肉身以后,身穿金蟒袍,头戴紫金冠,脚踏飞云靴,腰间金腰带的阎罗王形象浮现而出,在腰间斜跨白玉令,便是身份的象征。 四个阴差连连惊呼:“大人快快回去,要是被倭国知道您在这儿,那就麻烦了。” “形势危急,你们速速抬我入轿追追向东北方虽为救人。”,在我的坚持下,他们只好跪地领命,为此,我又对白伍说:“二哥,假如目标转变,你在耳边轻轻告诉我位置,但是,如果位置没变,切记一定不要说话。” 灵魂出窍以后,耳边人语会好似雷击一般,这也是为什么修行者大都选择僻静的地方神游天外,传说中葛洪每每打坐,元神外出,可上九天之上参与王母蟠桃盛会,日行千里,阅尽山河。我虽然不如人家那么强,可有瞬息千里的鬼轿在,找个人的难度不会太大。 一切交代妥当,又在白伍锁定位置之后,瞬息间离开了家门,鬼轿有神行符的帮助速度奇怪,眨眼之间就离开了上百里,问阴差现在大约多远。 阴差说,已经二百里了。 我说:“每隔十里停下观察。”,撩开窗户,看见窗户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当中仔细找找寻雪惠的影子。阴差还在劝我快点回去,又说什么一旦离开肉身,日本的幽冥神鬼肯定会有所察觉,万一被囚禁那是彻底完了。 但现在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是一门心思的找雪惠,耳边始终也没有白伍所说的拐弯,那么人绝对会在这条路上,深夜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并且,汽车尾气熏在魂体会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让鬼轿落下,漆黑的街道中,我们在人群之穿梭仔仔细细找着线索,身旁四位阴差如临大敌般始终伴我左右,这个时候,的确还不知道身为阎罗王出现在日本的土地上会有享受到什么待遇。 中国的阴神职位大小与个人实力无关,不像在日本强者为尊,只有拳头大的人才能当老大的现状,而咱们国家讲究的是以德服人,任何阴职官员首看重的是功德与品德,个人武力强弱不重要,因为五方鬼印在,何况阎罗王可以号令阴兵鬼将,有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帮忙。这就好比足协的会长不一定会懂足球是一个道理。 前前后后找了好久,突然,脑海里传来炸雷响声,我被震的原地微颤,白伍的声音说:“他们向西边走了!” 西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当看向西边时,就见一辆黑色本田商务车开过去。没错,只有那么一辆车开回去,一定是雪惠。 跑回了轿子,对四名阴差交代方向:“追!”,上了轿子明显感觉风好像大了不少,接着,我们毫无阻碍的钻入到了黑色的本田,车内算上司机一共七个人,雪惠坐在后座的位置,左右分别有两名黑衣人墨镜男看守。 我们五个不属于小鬼,阴差也是阴神的身份,所以不惧阳火,但同样因为他们的阳火太旺,导致无法利用魂体夺他们的灵台,如今,只能四名阴差随我一同附着在那些男子的身上,等到他们睡觉打盹,或许还有上身的机会。 雪惠的脸被打的肿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皮肤受到不同程度损伤,手臂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可以想象在我们回来之前她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深吸了口气,至于她是否是为了守国家机密,还是因为其他的事儿挨打,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当前的首要事情还是得进一步验证。 随着汽车的缓缓行进,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了一群戴着鬼脸身穿甲胄的日本武士,频频穿梭在车流中寻找着我的踪迹,由于数量太多,很快他们这些人就包围了大部位的街道。并且,又设立了路卡,此时心里谈不上有多么了不得的害怕,但还是有点紧张。 这时,阴差说:“大人,他们倭国神武士,大人贵为华夏阎罗王,乃是整个华夏的脸面,您一旦出现,行踪必会被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快,快藏起来。” “藏哪?咱们不现在不就是在车里呢么?”我说。 阴差有点急了,他们态度有了一丝决然道:“大人,您躲在女人大腿根儿别出来,如果要是被抓到,那整个地府将会颜面无存,甚至,他们还会以大人来威胁咱们地府,大人您又是文官,不精通幽冥鬼术,到了倭国我们哥四个哪怕死也不会让您出事儿,现在,我们这就抬着轿子出去引开他们,大人您自己一定要多多珍重!” 第一千九六章阎罗闹东京(二) 越来越多的黑甲武士频频出现,也彰显了当前的危机形势,真没想到阎罗王出现在日本的土地上,会引起他们如此的大的反应。 当处在魂体的状态时,我不过是比寻常的小鬼强出那么一点半点,真要是面对这些武士,却显得力不从心,而且,四名阴差为了保我的态度也令我大为吃惊,因为,我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深接触,所以他们四人的行为的确震撼到了我。 赶忙制止说:“等等!你们四个出去太危险了!”,多多少少心里升起了一丝丝的懊悔,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或许他们也不会身陷险境。 阴差摇摇头,接着,旁边又有人说:“阎王大人,再晚就来不及了,前面已经有拦路的鬼魂设下的路障,他们此次就是为了大人您来的,我们兄弟四个身为华夏的阴差,有责任保护大人安全。” 他们没有听我的劝,渐渐靠近鬼魂设立的路卡时,四阴差为了保我,抬着鬼轿飞出车内,眼睁睁看着密密麻麻的鬼武士被鬼轿吸引过去以后,汽车成功驶出了包围圈。 我内心却快要气炸了,只不过是来旅个游,从未想侵扰他们,可为什么却要来主动招惹我?难不成真以为我好欺负?如果四阴差出事,我发誓一定要给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黑压压的武士追去之时,街道上也随之刮起了阵阵的黑风,那些鬼魂移动,会造成一种暴风雨前夕的毁灭感。狂风呼啸,吹的树木哗哗作响,三三两的行人快速找位置躲避。我并没有接受阴差的建议躲在女人的裙子下面,就这样坐在车内,透过窗户看到四位阴差殊死抵抗,最终直到他们淹没在了黑武士的人群中。 怒火在胸中燃烧,哪怕现今在日本,身旁无任何阴兵鬼将可以调遣,也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内心平复了好久的情绪,在车上,两名男子还时不时问雪惠一些事,但她却始终不开口,气的男子抡起拳头狠砸了几下。 乘车跟随的一路,脑子里始终都在想着那些黑武士的身份,他们既然是日本本土神仙,那么肯定会有供奉的地方,好比丰都鬼城在四川,泰山鬼城在泰安。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左右,车子停了,目的地是一座地下停车场,雪惠接着又被扭送着一同上了电梯,等着他们进入到了17楼b座时,我并没有随着一同进屋,因为就算是我进去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趁早回到肉身过来救她。当即,双手掐诀,令魂体自觉返回肉身的方向,瞬息之间,一路上见到的所有景象统统在脑海里呈现。 当感觉到一种失重感时,我猛的睁开眼,身旁白伍立刻追问我怎么样? “找到了,现在就走。” 从那座大楼再回魂到肉身,消化着一路上所有的见闻,接着,又与白伍走到窗前,随手打开窗户,北风吹的我不禁皱眉,整个城市的夜景进入眼底,暮色弥漫,灯火齐明,一想起被捉拿的四名阴差,气血不由的有些翻涌。 白伍碰了我一下:“你怎么了三弟?情绪波动很大,有什么事儿对哥哥说。” 我说:“二哥,我是阎罗王,可刚刚却被鬼魂险些捉拿,四名阴差为了保我身陷险境,这个仇,咱们不能不报。”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稀里糊涂当上了阎罗,但你是我三弟,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说吧,打算怎么做?”他问。 “我先去救雪惠,二哥,你去将东京湾的水给掀出来,沿着江河起兴波作浪,让河水倒灌敖,剩下的什么也不要管,切记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停在某一处,免得被他们的术士以及幽冥鬼府的人抓到。” 白伍哈哈一笑:“自打成为蛟龙,我还一次没有行云布雨,放心,在河里,没有人能够追的上我!”,他站在了窗台,纵身一跃,身躯幻化数十丈蛟龙蜿蜒窜入云端。 只要白伍不出水,安全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任何蛟龙天生就有翻云覆雨的本领,这并不是指龙王爷那样将雨水降下,而将河水搬到了天上,再由天空化为雨滴而落下,但凡蛟龙布雨,因为无法掌控水量,皆会引起水涝灾祸。 回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正是后半夜凌晨两点半,我也不甘落后,步踏禹步自高楼上跃下,瞬息九步更迭,耳畔听着呼呼的风声,灵活的身法不断穿梭在城市的黑夜之中,魂魄离体我是阎罗王,当归于肉身时,那就是行走在世间的龙! 按照脑海中记忆中的片段进行赶路,没过多久,那栋大楼出现在眼前时,找到入口以后,第一时间入了地下停车场,四周灯光昏暗,不远处的电梯口前站着两名身穿黑衣墨镜男子,如今临近入冬,夜色很亮,他们哈着气叼着香烟,哆哆嗦嗦的跺脚,互相嘴里面像是在念叨什么。 不一会儿,其中有人看见了我。 二人互相交流了几句,同时又将手里香烟掐掉,指着我大喊了几声。 现在我是救人心切,迎着二人的方向疾步走去,距离不到十米时,一步便到了他们近前,那二人眼神惊愕,还未等开口,便被我左右两拳撂倒。 搜了搜二人的身,他们都配着枪械,其中翻出来的钱夹有着他们的证件照,原来我打倒的人是日本自卫警察。果然,我猜的没错,能有自卫警察以及门外特工抓雪惠,那足以确定她应该是做了某种‘有意义’的事情引起了日本政府的关注。 上了电梯,将子弹上膛,闭目感受缓缓上升的时候,低声数着数字:“一、二、三。。。”一分一秒都令我有些紧张。 因为,走廊里的空间狭小,一旦踏出以后来不及做出反应,那很容易阴沟里翻船,更何况我最最担心的还是雪惠的安全。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来临之时,‘嘟’的声响,电梯打开,我踏出之左右一看,前面俩人,后面俩人。 眼前的人摸向裤兜,瞪着眼,大声问我是谁! 先下手为强,毕竟来到这儿就是为了救人,如果仅仅是谈仁慈,那肯定无法说服他们甘愿放过雪惠。为了不被他们瞄准,禹步以小范围的反复移动,使我狭小的走廊里身法更迭变换,同一时间,在对方的枪响之前,原地空翻,双脚如蝙蝠般吸在了棚顶。 一枪一个撂倒几人之后,直线冲向大门,两步叠加,气如猛虎般挥拳打向大门,‘轰’的一声,防盗门被我整个打了下来,刚冲入到大门内,眼前的景象令我有些吃惊。 开始我有想过这里什么审讯室之类的,可进来却发现是眼前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白领公司,屋内大约能够容纳三十左右,一排十字形状的办公桌上放着电话、电脑以及文档资料。旁边还有两间独立的办公室,除此之外,最里端还有一扇大约两米宽度,看起来格外厚重的铁门,并且,我的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感觉好像其他人好像都在铁门里似的。 快步走过去,轻轻一跃,趴在铁门上方透气口,向里面看过去,只见雪惠躺在一张审讯椅子,手脚被锁,眼皮被缝的无法闭眼,再她周围一共站了五名中年人,其中有两人身穿白大褂,他们拿着笔像是记录什么,而雪惠则眼神涣散,嘴里呢喃着说一些话。 第一千九七章阎罗闹东京(三) 难道说被用药了?好多电影里都是这样,当审讯时会给犯人注射某种化学剂,使犯人心理防线崩溃,变得问什么说什么。 “妈了个鸡的!”我双手狠狠的抓向铁门,非常的沉,这铁门的重量像是镶嵌在了承重墙之中,没有钥匙,打不开。 没辙了,现在只能拼了,双手用力,骤然暴起的肌肉将衣服撑破,体表闪烁起了淡淡的金色光泽,没错,这就是真正的龙骨,在梦中,真龙为了自己不被泥龙碰触的尊严而特意为铸造而成的龙骨! 咬紧牙关,狠狠的用力,听着铁门发出‘吱吱’的响声,可是这还不够,我要将他推倒,不管雪惠知道什么秘密,都绝对不应该被小日本得到。 回想起当身为阎罗王时被黑武士堵截的无奈,更加激起了我的潜能,同样,我的这一举措引起了屋内人的吵闹声,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我要救人,那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伴随着一声龙吟怒吼,扇嵌入到了墙壁中的大铁门松动了,接着,狠狠用力向下扒,就听‘啪’的一声,大门彻底脱落。一屋子人看着我傻了眼,三四把枪同时对准我,为此我举起了铁门斜着冲进去,子弹‘砰砰’的连续响起击打在了铁门上乱飞。 当即,狠狠的将铁门丢向了那些持枪者,‘砰’的一声被砸倒了一片,我到雪惠近前用力拽了拽椅子上的锁头,锁链是与椅子连在一起的合金,非常非常的坚固,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正好身旁发现一名趴在角落里发抖的白大褂。 我以日文喊:“打开!” 对方哇啦哇啦大叫,气的我走过去将他举起来,怒道:“打开或者死!” 白大褂惊慌的指着被铁门砸住的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跟过扶起厚重铁门,望着奄奄一息的四个人,继续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突然,有人要拿枪,下意识做出反应冲过去就是狠狠一脚,将对方胸骨踢的当场凹陷毙命。 “打开,或者都死!”我动了真火,悬壶济世时我是人人敬仰的道士,驱邪化煞时,又是世人崇拜的风水先生,但今天,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想要救人的张大宝。 终于,有位年长的跑过去用钥匙打开了雪惠,此时的她已经神志不清了,眼皮上的针线穿过导致她满脸的鲜血,白眼球不住的转动,我都担心她会不会撑不下去。 扛着雪惠起身准备离开,环顾周围,感觉铁门里面的小房间有点像是某种基地实验室,当时,心里也是来气,举起了那个大铁门,对着投影仪一般大小的电脑狠狠的砸过去,就听‘砰’的一声,电脑炸裂,浓烟立刻开始弥漫出来。 刚救了雪惠,大门口立刻出现许许多多的红色光点。心想,这是坏菜了,肯定屋内的王八蛋肯定是报警了。 正门出不去了,跑到拉开十七楼的窗户,大楼对面大约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有着一栋稍矮一些的高楼,于是,趁着那些自卫警察来之前,我倒退了几步,猛的向前冲刺助跑,靠着地面连续九步蓄力,狠狠的一跃而起。 背着凡人是无法腾空,我靠着的也是冲力而为,身体宛若灵猫般飞了出去,强风呼啸,此时的东京下起了暴雨,能够看到不远处的河堤如同海浪涨潮一般翻涌起来,渐渐的,夜空中也浮现出了淡淡的白雾。 蛟龙做乱,可以翻江倒海,古时候李冰斩蛟龙原因就是因为蛟龙在都江堰下戏水会导致百姓千顷毁于一旦,如今的白伍一样可以。成功落在那栋楼的顶部以后,顺着爬梯继续向下,狂风骤雨间,地面上已经起了积水。 但是,日本因为处在海洋气候,雨水较多,所以城市的排水非常好,恐怕一时半会白伍还淹不了。我让他作乱目的是吸引日本的神灵关注,而且,我还要给自己腾出功夫做更有意义的事儿。 下了高楼以后,打电话给了陈家豪,找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确认了位置之后,由他开车来接我,然而,此时的天还没有亮。见了面以后,抱着雪惠上了车,我说:“恐怕现在全日本都在找他,你带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再将我送到怀唐那儿。” 陈家豪在车上没有多问过一句,老老实实的开车带我们离开,冒着倾盆大雨,先将我送到医院,路上雪惠还在嘟囔着一些话。 我问:“她说什么?” “她在说,爸爸,妈妈,妹妹。” “没了?” 他点点头,可话刚落,陈家豪又说:“不对,她又说资料在照片上。照片?什么照片?” 我耸耸肩表示不知情,心里却想起了那张她与妹妹的合影,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张照片的含义吧。他又问了我雪惠的身份,我没说,只是说这个很重要,让他一定保护好。 光凭福清会帮助宝利集团的事情,他的人品我绝对信得过,之后,我独自一人去见了怀唐,他因为全身粉碎性骨折而躺在重症监护室,行刑的僧人很精准的避开要害,使怀唐全身受损却不会伤性命,甚至连脊椎都未曾触碰。导致他如今只是卧床起不来,精神上却一直是清醒的。 我一进门,就见白色的老鼠趴在怀唐的胸口,它看到我,主动躲跳了下来,躲在一边。 他虚弱的打招呼:“大宝,你来了。” “我来有事儿求你,告诉我,到哪才能干掉他们日本的神灵,给他们一个教训!” “你咋啦?”怀唐身体不由一动,结果疼的他再次躺了下去。 “没事儿,你就告诉我,他们神灵供奉在哪里,打开鬼门的通往幽冥的通道是哪里。”我认真的说,现在白伍帮我吸引全日本玄术界以及神灵们的注意,这一目便是帮助我制造混乱的机会。 “你不会是想把天照大神给灭了吧?”他试探着问。 我说:“如果打的过他,我倒是不介意。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你在日本这么多年,一定知道在哪,快说。” 没让我失望,怀唐让白鼠跟着我一起走,他说自己也是听寺里其他大师讲的,东京在飞鸟时代的时候,阴阳二界是互通的,妖魔可以随意在世上走动,到了夜里凡人不再出门,让城市变为妖魔世界。 后来,天照大神让掌管鬼界的神祇在罗城门处立下‘日之初火’,令妖魔无法通过,隔绝阴阳二界,至于日本的阴神不像中国拥有自己的阴曹地府,他们都是供奉在神社之中,东京所有神灵以及日之初火的位置就在‘天祖神社’。 他还说,如果我想搅乱东京,给那些神灵们点眼药看看,就去天祖神社,不过,负责看守的神主很厉害,他们还可以请神灵上身,拥有强大无比的力量。至于日之初火就在神社中天照大神的神像前,如果火一灭,妖魔便立刻会上界。 去之前他还劝我,可我一想起四位阴差为了我可能会遭遇不测,心里便像是压了一块儿大石头难受。更何况,神灵说白了也是一种灵体的升华,他们无处所依,所以,才会在神社中接受百姓的供奉,而且,我是道士,还能怕鬼? 不管如何,如何四个阴差出事了,妈了个鸡的,我一定饶了不了他们! 第一千九八章阎罗闹东京(四) 中国的多数老百姓仅知道靖国神厕而已,因为日本是一个信仰神道教以及禅宗的国家,其中神道教为本国宗教,信仰的神灵非常之多,每个神灵又都有神社供奉,所以,全国各地到处都是神社。 以前有人做过统计,说日本的神社至少在八万到十三万所之间,而且每一间都是由人精心照顾的,其中较为古老的像是伊势神宫、明治神宫、出云神社等等。 而且每个神社的建造是格局都差不多,进门之前竖立着一座石门,称之为‘鸟居’,上面写着神社的名字,不过由于中文交杂的比较多,所以,读起来倒也不是特别的难。 站在神社前能够看到两株三人合抱的银杏树,狂风暴雨,吹得银杏叶哗哗的往下落,我抱着白鼠站在雨中,空荡荡的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面前古老神社在风雨中显得略有那么几分诡异的感觉。小日本的神话传说没有太多,可妖怪的传说却多不胜数,尤其怨妇成妖的最多,好比有一个传说,有个和尚的老婆,经常偷人家香客的东西,最后化为鬼怪,喜欢吃人肉,再以死人的头发编织物件去贩卖。 要是搁在中国,往往这样的妖怪活不过第一集,但日本的妖怪却恰恰活的很滋润。 缓缓的穿过‘鸟居’,突然,在路边的石台儿看到上一个老头,大雨将他淋个透,此时正哎呦哎呦的叫着,显得非常痛苦,由于他穿了一身古代日本浪人服装,敞着胸口,脑袋还绑着着白头巾,六十岁左右,满脸的皱纹,唯独眼睛很大,额头微微鼓起,就像是脑袋磕在门框上起了个大包似的,阴阳眼注视下,对方并非灵体,所以,我断定是妖怪了。 当与他对视时,老头说:“我的腿断了,你能帮帮我么,扶着我进去坐一坐,外面的雨太大了。” 很诧异能够听懂他的话,总不会全世界都在学中国话吧?仔细观察时发现他口型却不是在说中文。心想,白伍妖气滔天在行云布雨,连我都能感觉的到,何况这些日本本土的妖怪神灵了。再者,我与白伍又都是外来户,后半夜来到人家神社,显然是来找茬的。 不过,今天我就是来砸场子! “腿断啦?疼不疼,来,给我看看要不要紧,不瞒你说,我以前就是干医生这行的,啥都会。” “不用不用,你扶着我过去就好。”老头说。 虽然不知道他搞的什么猫腻,手一把抓向了对方的小腿,可对方竟然第一时间抽了出来,由此令我抓了个空,他很滑,感觉像是抓在了滑不溜丢的泥鳅上一样。 我继续说:“你躲啥,来,让我给你看看。”,白鼠因为害怕已经钻到了我的衣服兜里,这时,便悄悄的做好动手的准备。 老头说:“该死的天气,也不知道是谁在下雨,我的老寒腿受凉犯了病,这又骨折了,小伙子你要是心肠好,就背背我吧。” 此时,老头双目闪烁起了水波纹,心里防线好像在这一瞬间松懈了,我明知道他没安好心眼子,但就是想要听他的话。这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蹲下身,很快,我居然感受不到了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 老头抓住了我的手,同一时间,觉得心脏居然有些微微抽搐,很像是内心当中什么东西被掏出来了,感觉空落落的很不舒服,但却说不好是什么东西被掏走了。接着,老头滑腻腻的贴在我身上,身体也的如蛇一般盘绕。 意识到了危险,等想反抗却身体却彻底麻痹了,甚至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幸亏那小白鼠咬了我一口,刺痛感令我的身体恢复,只见那老头身体是一条两米多长,身体挂满了粘液的大鲶鱼,我猛的晃动,可那鱼却贴的我死死的,接着,鲶鱼长开了猩红大嘴咬过来,第一时间,我抬起手掰住了他的嘴。 鲶鱼身体太滑,差一点脱手,我迅速做出反应,手持抠住了鲶鱼的口腔,两只手用力狠狠的一掰开,‘咔’的一声,上下颚被断开,当伸手想要拽它肠子时,鲶鱼在满是积水的地面快速游动,我抓了他几下,都被滑溜溜的身体躲开。 跟着冲进了神社,大雨依旧,很快,神社的大门打开,刚刚的老头随着一名中年人走了出来。此时,老头下巴脱臼,‘咿咿吖吖’的说了一堆。 中年人穿着一身与松井建安一样的服装,他身后的神社正中央是日本最高的信仰天照大神,在神像的下边放置着密密麻麻的黑色木牌,旁边一盏雕着花纹古朴烛台摇曳着淡淡的烛火,供桌的位置则是摆了一把黑色的武士刀,以及所见过武士甲胄。 就见那阴阳师打扮的中年人摸了摸老头的下巴,很快,他的下巴再次恢复到能够合拢,接着,那老头恶狠狠的盯着我,如同哈巴狗有了主人撑腰便以为自己成了狮子一般的气魄。 后来,我问过怀唐老头是什么鬼?他告诉我,那老头叫‘食善鱼’,能够借助人的善念来害人,他还有个老伴儿叫‘食恶鱼’,双方都是如此,如果感受到来者善良,老头会出现利用一些办法勾起你的善心,假如善心越强,老头的力量越大。 他在与我接触时候,短暂抽空了我心里的善良,进而再以我的善良来害我,看起来我是被他制服,实际上是被自己制服。 不过,他侍奉在阴阳师左右,难道说,老头是侍神? 中年人目光与我交汇,同样也是波纹般的眼神,之后,他说:“这里是天照大神行宫,如果你知错,我愿意宽恕你。” 阴阳师这个手段很不错,居然能够与我沟通。但今天我既然来,就是没打算有隐藏,直截了当的说:“我有四个手下被你们的人给抓了,现在交出来,否则今天我拆了你的神社。” 阴阳师大惊:“你,你是阎罗王?” 在我表露了身份之后,天照大神旁边所有的武士牌位齐声颤动,顷刻间,黑气弥漫,至少得有数十位黑甲武士同时出现在神社的院中。 对方指了指天:“这个是你做的?” 我怒道:“如果我的人出事了,会有很多人陪葬,而且我会拆了你的庙。” 剑拔弩张之际,那阴阳师的身后缓缓的浮现出了一只硕大无比的蜥蜴,不对,蜥蜴的头很像是龙头,想必就是此地的神灵了。天空狂风依旧,暴雨倾盆,与阴阳师形成对峙,不过,白伍的兴波作浪确实起到了效果,因为自打出来了几十名武士以外,再就没有什么黑甲武士的出现。 活动了下拳脚,我又问:“我的人呢?” “龙土神有令,捉拿阎罗,生死不论。”阴阳师语气严肃。数十名武士化作阴风向我整齐的追过来,与此同时,阴阳师双手结印,一道如花朵般古怪的法阵图出现在他身侧,接着,对方吼了一嗓门,他身侧浮现出了五尊侍神。 其中分别是:鲶鱼、三尾猫、断头童子、红衣厉鬼、长着翅膀的婴鬼。 奇形怪状的怪物很像狸川,不过,他们比起狸川来说差的太远,至于阴阳师本人自己,身后的地龙顺着他的五官钻入心扉,一时间,他成了半人半妖的怪物。 黑压压的武士速度奇怪,在躲避之后,双手画下五雷符,猛的打了几下掌心雷,黑武士灵体涣散后再次汇聚一体,霎时间,三尾猫自我头顶跃下,向后跳跃几步,咬破手指,手掐疾虎印,伴随呼啸之音,一道青色大虎扑向猫妖。 黑武士持刀向我围追时,当即,取出符笔,咬破舌尖将笔含入口中,胸中浩然之气变得狂暴,随着符笔有了煞性,我大声吼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第一笔,山河定!” 第一千九九章阎罗闹东京(五) 天地间,最具有灵性的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老百姓笔下所写出来的‘字’,好的书法可以改风水气场,震慑妖邪,道士也都是通过文字来沟通九天神煞为我所用,字里行间中蕴含的宇宙道理足以降妖伏魔。 站在院中,四周风雨依旧,打落的银杏在院中显得一片狼藉,而周围黑甲武士身体也渐化为凝实,连续倒退躲避,而武士继续奔袭,顶着风雨,其余五位侍神绕到了我的身后,身处天罗地网之间,浩然之气所包含的符笔随着我一笔画出。 山河定,并非是要将天地搅动,而是一种稳如泰山的气势伴随着符笔而出,雨水被分开,所有的黑甲武士在同一时间被压的个头更加矮小了。接着,我步伐向后退却,手掐杀鬼咒:“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顿时,脚下在不知不觉浮现了一道太极图,他以一种恢弘的气势挡住五尊侍神的突袭。 手里法决不散,太极图哪怕没有在华夏时候强大,可也不是那些小鬼能够冒犯的,如今,身为阎罗,虽然没强大的实力,可却能在华夏定凡人善恶福报。 身为道士,虽不能律令阴司三曹,可哪怕是身处日本,也依然可以斩妖除魔,扬华夏神威! 怒斥杀鬼咒,当猫妖闪电般袭击的瞬间,我散开咒法,由于猫妖速度太快,杀鬼咒削掉了它一条尾巴。在日本民间传说中,猫活过三十年生出一尾,当活240年可九尾变化人身。 咒法之下,要属红衣厉鬼与婴鬼的影响最大,他们此时躲在了银杏树后森森发抖,随着拉开距离,定天笔第二笔再次挥动,精纯的气息充斥于胸,大有不吐不快的感觉:“二笔日月明!”,数道金光挡住黑甲武士的步伐,将符笔夹在了手中,以禹步突袭向前:“以笔为刀,斩妖伏魔!” 当即,我狠狠的打在了黑甲武士的头部,符笔上的煞气将他磨灭的干干净净。 凡人若杀鬼,必须要有煞物辅助,如同杀猪刀、古剑、铜钱剑、面对厉鬼凶煞则需要有咒法辅助,但黑武士不同寻常小鬼,他们类似与中国阴差鬼将,我没有鱼肠、没有梧桐、没有纯阳、没有七星这四柄曾经用过的法剑,光靠咒法的效果很难达到一击毙命,所以,我打算以符咒化煞,以笔为刀。 很显然,我做到了! 禹步配合,在汇聚符笔上的煞气不散之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势如破竹其气势,当前,所有的黑甲武士沾着就死,伴随步步靠近阴阳师,我继续说:“不交人,老子拆了这里!” 半人半妖的阴阳师开始施法结印,就见他两只手闪烁出土黄色的光芒,之后,五指如同章鱼般触手摁在地面,眨眼之间,我脚底下出现了阴阳师特有的符号,‘轰’的一声,原来水洼地成了沼泽泥潭,一条条触手抓向大腿,而且那所有触手如蛇般蜿蜒向上,很快便缠绕满了我的全身。 侍神化为人影,手里拿着刀同时扑过来,由于距离黑武士较近,行动上的迟缓让对方连续几刀砍中身体,没流血,却也真的很疼。 阴阳师手势不减,他左手一画,右手再一画,两道白光的圆形符号再次出现。瞧他瞳孔闪烁妖芒时,那两道符号传出‘轰’的一声,两条黑色大蟒自其中跃出半截身子。 握紧拳头,用力拉拉断了藤条,可那些藤条却断了一波又涨一波,密密麻麻的想要将我吞没,此时,大蛇正缓缓的向外爬,我深吸了口气,两手合拢,脑子里回想起地藏王菩萨教我的度鬼经。 晦涩难懂的音阶自心中吐出,三藏真经中最后一卷度鬼的作用是化解鬼怪怨念,于是,那些黑武士自经文出现后,身体渐渐变得有些透明,但我知道他们还没散。 脚下泥潭同样在经文出现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表面浮现出了活佛般金光,甚至,我都以为自己是和尚了。等到泥潭一散,我散掉经文,周围透明的黑甲武士也恢复如初,不过,在阴阳师的眼神中,却看到了震惊。 将符笔再次握紧,周围黑甲武士趁势向我扑过来,然而,经过佛经之后,内心已经变得非常平静,我说:“吾乃阎罗,掌管九幽冥府,体悟天地威仪,何况日月不朽育九州,天地无私兴中华,你拿什么跟我斗!”,一步脱离黑甲武士的包围圈,直奔向阴阳师。 两条大蛇张开口吞过来,此时,左手一握,凝聚而成浩然之气在大雨中浮现出一把剑的影子,一剑斩蛇头,继续突袭,第二条蟒蛇跟过来,符笔点在了巨蟒眼球‘轰’的一声,使它化为雨水消散天地间。 与此同时,到了与阴阳师触手可及的距离,他的侍神还在很远,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向后推,阴阳师化为大妖,可我龙骨已经激发全力,狠狠的将他顶在银杏树的树干,‘轰’的一声响,大树摇曳,所有的树叶哗哗全部脱落。 黑甲武士以及五位侍神站在我身后没敢乱动,阴阳师猛的吐了一大口血,鲶鱼老头非常惊慌道:“手下留情!” 谁说阎罗王就一定是文职?我是兼职的,也算的上有史以来第一位会打架的阎罗王。单手将他举起:“人在哪!”,五指微微用力,大雨已经将我们全部淋湿,刚刚火热的战斗在短短的瞬间安静了下来。 阴阳师像是很不甘心,他还挣扎了几下,为了打服他,当即,给了他俩耳光。忽然,对方双眼再次出现水波纹,有了前车之鉴,我两只手指戳他眼珠子。 “啊!你,你无耻!”他愤怒的骂。 “会说话就好,人呢!”我又问,可他忙着捂眼珠子哀嚎,根本不理我,气的我掐着他脖子‘咣咣’往树上砸。 阴阳师说:“你放开我,像个男人一样决斗!” “妈了个鸡的,你刚刚几十个个打我一个,怎么不说像男人啊?我的人呢,快点放出来。”我又说。 阴阳师还在做出挣扎,他的身体因为与莫名的龙土神融合,导致半人半妖,比起常人来说,他应该有着很强的优势,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他的对手是我。 “三个数啊,不交,我弄死你。一。。。二!” 日本人有个好的优良传统,就是尊重强者,只要你比他强,那他会对你始终抱有一种谦卑的态度,怎么打他都是应该的,电影里面常见上下级之间可以随意扇嘴巴子,这要搁中国,狗脑袋都得打放屁了。但要你弱了,那么,你认为是一条狗的人将会在眨眼之间化身为饿狼来撕碎你,全无什么任何的仁义道德规矩,所以,随着我手中的用力,他惊慌说:“他们被押送了黄泉。” “黄泉?在哪?”我问。 阴阳师给我指了指神社内部,他说天照大神就是挡住黄泉的路口,我问了一句,日之初火?他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怒道:“那你被别管了,去,把他们四个给我带回来,不带回来,我拆了你的神社,打碎你的骨头!” 可是,阴阳师却为难的说:“四名中国武士已经去了黄泉鬼府,过了罗生门,我只是阴阳师,在罗生门关闭以后根本就无法通过。” 听的我心里大怒:“妈了个鸡的,你就说大门在哪?” 结果,阴阳师给我指了指天照大神的雕塑,他说,那里就是罗生门的入口。 第一千一零零章阎罗闹东京(六) 我说,那还等啥了?快去啊!可是,阴阳师说他去不了。气的扇了他好几下脑袋:“完蛋!真特么完蛋,连过阴曹都不会,你阴阳术是和尚教的吧。” 他说:“我有一位老师的确是摩柯寺的禅师。” 当前已经把他打服了,问题自然少了很多,只是十多位的鬼武士去也依然磨刀霍霍,像是非常不甘心。正巧,我发现供奉天照大神的神社周围牌位还已经有几个倒下了,看向这些鬼武士,既然他们是接受供奉的,那灵牌肯定就是他们了。 为了保险,怕阴阳师偷袭我,当即选择分别扭断了他的双手,疼的对方嗷嗷大叫,五位侍神大怒,可除了打嘴炮以外没什么更进一步的举动。 单手拖着阴阳师一步步的走向那所神宫,可是,还未等我迈进去呢,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任凭如何用力也落下不脚。 诧异的问阴阳师,这是他怎么一回事? “天照大神显灵,不欢迎你。” 他说四个阴差被抓到了阴曹,又说阴曹在天照大神的后面,可现在被五行的屏障所遮挡,怎么感觉他像是故意的? 我说:“不欢迎?我又不是来做客的,用不着他欢迎。”放下阴阳师我用力的往里面闯,可那屏障却又将我挡在外面。于是,挥拳打过去,感觉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一回头,不经意间捕捉到阴阳师的戏谑的笑容。 他又说:“天照大神法力无边,如今没有出手伤你,是因为她的仁慈,希望你能够知迷途返,回归神的怀抱。”,等他还想像传教士一样给我讲起神的光辉时,立刻踹了他两脚使他闭上嘴。 盯着神社内,天照大神是一个穿着黄裙子连体披风的女人,头上戴着绳疙瘩,张开双臂,面容慈祥,像是要想世人敞开胸怀,在她右脚正在摇曳的烛火便是‘日之初火’,神像看起来虽然没什么不同,可却是隔绝阴阳二界标志,所以,此地不会让外人随意进入也是正常的,接着,我摸了摸神社的木头墙壁,向后退了几步,接着猛的冲刺过去一脚踹向了墙壁,心想,正门不让进,那我从‘侧门’进去。 ‘咣’的一声,没有丝毫反应。 阴阳师说:“没用的,你刚殴打神的仆人,已经被神认定为不被接纳的人。” “神?”又一次站在门口,背负双手,仔细望着雕塑,她是神也是日本的神,跟我没什么关系,既然是禁止,那肯定是因为此地连通自然,再由天照大神的神像驻守,聚笼日本信仰之力。 “你是神,我也是神,咱俩都是神,能不能谈谈?” 没什么动静,我又说:“机会给你了,你要是不谈,那我可动手了,真要是碰坏了什么,可都是你的责任,我一概不管。”,静静斩了三三两分钟的时间,“好吧,是你自己不想与我好好谈的,那就怨不得我了。” 阴阳师还在说,只要我跪下来认错,那他可以代表神来原谅我,吱吱哇哇的一段乱叫,吵得我又写头疼,就问他能不能安静一会儿?他骂了我一句冥顽不灵,自己便不再多问。 至于我,解开了腰间的禹王鼎,对着神社里面丢了进去。清脆的声响,禹王鼎是物体,所以没有受到阻拦,但是阴阳师却气的不行,认为我乱丢杂物,侮辱他的信仰!而我觉得,他是日本最高神灵又能怎么样?再大,还能大的过禹王鼎? 我喊了一声:“大!” 禹王鼎在地面摇晃了几下变为三十公分左右的大小,吓得阴阳师问:“能大能小,天呐,这是什么法器?” “知道如意金箍棒吗?”我问。 阴阳师点点头。我又说:“我这个就是如意金箍棒他爹,如意鼎!大,大,大,大。。。。!” 连续几声怒吼,禹王鼎急速变大,因为是在日本,我毫不顾忌被六丁六甲发现,就算是他们感受到了禹王鼎在日本,由于是神灵的缘故,想要来,需要度过国界线,而他们只是低级的小神,在华夏全面封神的阶段,厉害的神仙,除了投胎以外没有下界的办法。 而禹王鼎对我而言,除了念度鬼经度化怨魂怨念以外,就算是变得大破天又能怎样,太大了我依然拿不动,只能看着它很大,毫无用处。 当禹王鼎变的与神社差不多的高度,明显有了一个迟缓,这也是神社想要压住禹王鼎继续长高的现状,否则,不单单阵法会破,连同神社也会炸裂。 周围的黑武士也没心思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盯着神社的内硕大的禹王鼎,烛火依旧摇曳,青铜鼎的侧面尽是山河秀丽的雕塑。 回想大禹治水,白居易有一首诗写到: 江从西南来,浩浩无旦夕。 长波逐若泻,连山凿如劈。 (太长了省略。) 这并非歌颂大禹的功绩,因为禹王象征着‘人’,黄河泛滥象征着‘天’,大禹治水寓意以人战天,以人胜天。假如禹王不成功,那么国人也将会如同诺亚方舟里的蝼蚁那般躲在船上,吃着芝麻饼等待洪水退却。 后者象征着认命,随波逐流,等待命运来选择我们自己。而前者却是战,你要我死,我偏不死,这种不屈的意志连天都能捅个窟窿,所以,区区一间神社岂能触禹王威仪! 我又是一声吼:“大!”,大鼎骤然增大,突然,神社在轰鸣中被顶破了房盖。 阴阳师连同黑武士同时跪地不起,像是在为自己没有保护好神社而忏悔,这时,我揪起了阴阳师,拖着他毫无阻碍的般入了神社。收好禹王鼎,我说:“你是说天照神像挡住了罗生门鬼府么?” “你破了神社,会遭受报应,一定会受到报应。”他恶狠狠的说。 “我与你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正面回答,报应不报应你说了不算,他说了也不算,现在我再问你一遍,罗生门在哪?我的人,是死是活,交出来,大家相安无事,他们要是死了!”我一把打碎了桌子上的黑色木牌,随之有几名武士身体化为了青烟消失不见。 “如果他们死了,我一定拆了你们全日本十三万间神社,一个不留!”我冲上去一把顶住了天照大神的雕塑,用力的一推,非常沉。 “你要干什么,给我下来。鬼武士听令,快,不要怪管我,杀死他!”阴阳师大吼。可那些鬼武士冲进来却被大鼎震慑无法存进。 伴随着他歇斯底里的怒吼声,我的皮肤也开始出现如同妖一般的鳞片。还差一点点,很沉,加把劲儿,身为阎罗,要是连自己的兵都保护不了,我还不如随地藏王菩萨出家当和尚呢! “给我开!”这一刻,我清晰感觉到了脖子上有些发痒,但力量的强大使我硬是推挪了天照神像,在雕像的身后是用白、黑、红三色勾勒出来的一道巨大鬼脸,大鬼长着犄角,闭着嘴,硕大的鼻孔快要赶上鸡蛋大小。 而在鬼脸的头部位置用三个繁体字写着:“罗生门!” 我问阴阳师:“这门怎么打开?”,可他却说不知道,于是,我捡起了日之初火,继续说:“火一灭,东京将会妖魔入世,你若不想生灵涂炭,将人交出来,否则,我宁愿鱼死网破!” 第一千一零一章阎罗闹东京(七) 日之初火的火焰是没有灼热的温度,哪怕放在身侧,它的火苗也始终不曾晃动过分毫,哪怕真想将它弄灭,恐怕也得需要大废一番周章才行,此火至关重要,我相信他绝对不敢赌我到底能不能灭了它。 许许多多的鬼武士站在神社外骚动不止,阴阳师大惊道:“万万不可,日之初火一旦熄灭,妖魔鬼怪横行,东京将会再次出现平安时代的百鬼夜行!” 罗生门也叫罗城门,怀唐告诉我,日本的京都是按照中国的长安城与洛阳城建造的,道路都是棋盘式分布,朱雀大道位于城市中央,并将整个京都分为左右两边,而罗城门就是位于朱雀大道最南端的城门,同样,它还是当时日本最大的一座城门。人们相信,罗城门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和时间,充当了阴阳两界的通道,通过那扇大门可以到达冥界或地狱及其他未知的世界。 并且,许许多多的妖魔,就是通过罗城门往返于京都,在平安时代,日本有过很多人与妖相处和谐的画卷。但后来,妖力量渐大于人,企图掌控凡人,并与当时的武士与阴阳师发生了争斗,最终,天照大神显灵,派神祇来堵罗城门,立下日之初火隔绝阴阳二界,天祖神社的正好处在当初罗城门的位置。 所以,我今天敢来,那就是奔着威胁他们!就好比,在华夏假如谁要是以杀老百姓来威胁我,那肯定没得说,必然也会妥协的。 “好,你先下来,咱们好好聊,我答应帮你去问问。” 有了人家的话,我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抱着铜灯跳下了供桌,此时,由于其他的鬼武士被禹王鼎挡在了神社外,屋内仅有我与阴阳师二人。 被砸的破破烂烂的神社前牌位倒塌了大片,可能过不了多久,那些参与追杀白伍的鬼武士们必然会返回,那时,整个神社周围恐怕就得面临数不清的敌人。 长呼了口气,毕竟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做不到完美,那便只求无愧于本心! 阴阳师说:“开启罗生门需要以术法辅助,但我双手已断,实在无法做到。” 当即,我重新掰着他的手臂,没几下便‘咔咔’两声开始接骨,疼的阴阳师嗷嗷大叫,打骨折虽然很熟练了,可对接骨确实没做过,只是单纯的知道骨头错位,随即,可以通过大力点复位,就像对接玩具接口,一下不行,就两下、三下。。。。。 总算帮他复位好了以后,那阴阳师疼的脸都白了,鼻子向下滴的也分不清冷汗还是雨水。 他虚弱的说:“该死的中国人,天照大神一定会让你堕入阿鼻地狱。” “我是阎罗王,地狱都我家开的,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又踢了他一脚。 在我的高压政策下,阴阳师两手结印,用食指沿着硕大的鬼头开始画出带血的符纹,此时才分辨出来,他所用的符号是一只鸽子正用爪抓住了一条三头蛇,而且圆圈内部还有许多符号排列。 随着他手停时,墙壁上的符号散发出了一道金光,接着,那红色纹落缓缓的没入到了墙体之中,鬼头的双眼开始渐渐变为了猩红色。这一刻,我已经打好了十二分的精神,手里雷指掐好,但凡不对劲,立刻引五雷咒。很快,鬼头的大嘴一点点的张开,一扇红木门浮现而出。 “这就是罗生门,通往黄泉之路,那四个外来者便是被流放与此,你只要打开了罗生门,我可以前去与守卫黄泉的鬼将商谈,将你们的人放出来。” 我打开?仔细打量着鬼头,问道:“这个还用我来打么?” “罗生门每个月只有两天开放,平时有拦路的罗城门鬼,如果你实在想去,那只有强行打开此门,否则,谁也没办法。”之后,他给我指了指鬼头的嘴,说那里有一个看门的童子,若想以灵魂入罗生门,童子会立刻出来阻拦并且吃掉来者的魂魄。 此鬼童名叫罗城门鬼,又名茨木童子,专门负责看守鬼门的守卫,在日本也是妇孺皆知的厉害妖怪。据说,他母亲怀他超过十六个月,于是生下来就被认定为“鬼子”,父母认其不详而抛弃路边。后来,他被理发师的老板收养,茨木童子在九岁的时候身高便不再生长,长大成人后踩着凳子给人剃头。一次,工作中不小心刮破了可人的头发,鲜血流出,茨木童子下意识伸舌头去舔,他觉得味道非常鲜美,于是潜藏在体内的鬼性被勾起来。 借助理发师的工作来杀人,被武士斩杀之前,茨木童子已经杀害了上百人,他死后鬼魂不散,堕入黄泉时,被天照大神掌管幽冥的儿子命名为看守罗生门的守卫。 听他说完,毕竟面前是一扇画在墙上的门,如果灵魂离体,恐怕我还真够呛能是人家对手,所以,我问他,自己该怎么做? 阴阳师自觉的退到一边,很快,鬼头的鼻孔眼向外呼呼的冒出两团雾气,一名仅到我腰部高度的小矮子出现,他穿着木屐,点头扎着一根儿冲天辫,脸蛋涂抹着圆圆腮红,画着红嘴唇,鬼气森森,不过,他打了个哈欠,之后,慵懒的看着扫视周围,最终目光却定格在了硕大的禹王鼎。 阴阳师虚弱道:“制服他,我可以以灵魂入黄泉将你的人引渡出来。” 那茨木童子非常‘欢快’的跑到禹王鼎近前,上下摸摸,又伸出舌头去舔,每每动手,身上皆会传出汽化般的血雾,可他却依旧很兴奋。 得到了解决办法,二话不说,禹步冲过去便以笔锋斩下,茨木童子的个头非常小,他忽然低下身子让笔锋擦过,灵活的与我拉开了距离。 顷刻间,茨木童子距离五米左右的距离伸出手,眼前立刻出现数不清的鬼手抓来,那些鬼手遮天蔽日,犹如深夜中快速生长的枯藤一般,起起伏伏间很快将我围绕其中,墙壁上鬼头的鼻孔眼始终冒着鬼气,几乎在眨眼之间,神社变成了鬼蜮。他阴森说道:“在城门里看了这么久,原来你就是阎罗,这尊鼎不错,可以用来帮我守门,与你的命一并留下来交给我吧。” 身为幽灵时,鬼怪与人交流是通过意识来沟通,好比泰国养古曼的人,那些古曼都是横死过的小孩魂魄,被塑造金身后受人供奉积累功德转世投胎。供养者,不论哪个国家的人都有,这便是鬼与人交流无国界的体现。 人分为中国人、美国人、日本、但是,所有的人死后统一却称之为‘鬼’,茨木童子是看重禹王鼎的摄鬼的效果,假如禹王鼎坐落在罗生门堵住城门,可能真的就再也没有鬼怪能够往复,而他也将不用继续守门了。 面临茨木童子术法,我向后退了几步以后,双手合拢,以大拇指夹住符笔,高声喊:“天地清灵,日月昭昭,拜请天师护我身,一请阎罗殿,二请震阴曹,三请动凌霄,三元九宫会,开井贯阴阳!急急如律令!” 轰然间,身体向外扩散出一道强劲的浩然之气,紧接着我以符笔虚空写下了一个‘井’,因为井在道教阴阳学说里是九宫的意思,并且能够贯穿阴阳两界,以井收邪,以井困敌! 随着井字符成,周遭黑压压的鬼手好似打开了水漏的洗澡盆一样,盘旋着被井字九宫格吸收的干干净净。 第一千一零二章阎罗闹东京(八) 收邪之后,刚刚阴气森森的神社再次恢复如常,茨木童子掀起了桌子上的黑色牌位打向我,等格挡之后,他却忽然消失不见。心里很吃惊,毕竟我也是阴阳眼的人,可他的身法实在令我捉摸不透,就好似他不是移动,而是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然而,环顾周围时,突然感觉头上有了压迫感,瞬息躲避,结果,就听‘砰’的一声,地茨木童子矮小的身材竟然变化出了数米大小的嘴巴,刚刚我躲避的较为及时,他的大嘴正好咬在了所站立的地面,一大块儿青石板被他吞入口中,巨大的嘴巴发出‘哗啦哗啦’的咀嚼响声,石头渣子掉了满地,而且,他越嚼身体越小,最后咽了一下,身体再次恢复为九岁孩子的模样。 鬼魅身法,奇怪的大嘴,并且他还是类似阴司三曹中鬼帅的职位,现在想要以肉身近战肯定行不通了。 于是,我以符笔书写‘道’字纂,天地正气弥漫,‘道’为镇的意思,在总持寺能镇压佛陀三十六重天雷禁制,封住大佛,也是一镇压的。 道字书写而成,神社内部的地面成了洁白光亮的镜子面儿,因为童子个头小,鬼魅身法,令想要抓他十分的有难度,但道字符成之后,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脱我的感知,茨木童子想要偷袭,可他处在‘道’字符篆当中。 每每他突袭而来,我都能提前躲开,互相交手时,已经在掌心悄然写下阴阳雷法,在他出手时,抓住一次机会,全力施展禹步,移形换位间到了他的上方,随着他身体消失之前,一阴一阳掌心拍打在了他的头部,‘轰’的一声,童子倒地,捂着同步的样子非常痛苦。 立刻用左手的拇指抠破食指,手持毛笔蘸血后笔杆冲下,狠狠的砸入了童子的耳朵眼,听他凄厉哀嚎时,眼看着童子的身体向上挪动,像是要逃跑,抓住机会,拿出随身携带的铜钱,穿过笔杆落下‘噗’的一声,童子被砸的再次趴下,可他还想起来,随即,我连续丢了五枚,这才将他压的死死的。 制服了茨木童子,我怒视阴阳师:“按照之前说的做,若是耍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阴阳师见我制服住了茨木童子,他足足原地站着注视我十几秒,接着,他抚了抚头顶上的帽子,一步步走向罗生门。笔杆下茨木童子拼命的摇晃身体,使铜钱与铜钱之间的碰触传出‘哗哗’的作响。 如今,天明明已经亮了,却因为白伍兴波作浪的缘故而导致天空依旧看起来灰蒙蒙。阴阳师的手触碰到罗生门时,那硕大的鬼脸口中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一道道阴风令我也感受到了寒冷。 日本的黄泉之门打开了,我没进,此地不熟,怕进去以后出不来就麻烦了。可是,意外突然发生,当阴阳师准备出窍时,茨木童子消失了! 没错,是好好的消失不见,接着注意到一道黑气迅速飘向鬼脸,霎时间,鬼头轰然将他大嘴合拢,罗生门关闭了!阴阳师的身体向后出,随之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他吐了口血:“茨木童子回去了,罗生门没开,任何人的入内。” 什么?为什么不让入内,妈了个鸡的!如果我以魂魄强行闯入,肯定不会是茨木童子的对手,可若是肉身却又无法进入黄泉路,该死的小矬子,他是怎么脱逃的? 阴阳师说他无能为力,要想等,也只能等到下个月的初五,罗生门再次开启,一些鬼怪可以往返阳间来探亲。 我问:“这罗生门谁立下的?” “天照大神长子,正腾吾腾所立下,司掌幽冥界。” 盯着那副鬼脸,我又问:“茨木童子如何逃跑?” “那是换命法,以命换命而逃。” 妈了个鸡的,老子阎罗王就站在这儿,黄泉里的妖魔怎么不派兵出来抓我?忽然觉得他们很奇怪,在日本所有的神灵供奉在神社之内,好比在华夏听说阴差不在地府却在庙里把门一个道理。 然而,他们的阴差不老老实实的在黄泉路里任职,那幽冥又是何人当差?或许,日本的幽冥界有两个系统,在罗生门的里面同样有着一伙看守的阴差,至于整个黄泉则是一所囚牢,但凡抓到一些什么鬼怪的,全部关入其中。 日之初火为了阻挡妖魔,净化东京的神火,至于所有的神社遍布日本各地,多半是负责看守那些幽冥界所用。我猜测,既然每个月罗生门开启,平常的小鬼游走凡间不会对人造成伤害,那他们必然不会受到日之初火的限制,此火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挡住以人为食的妖怪,并不是那些逝去的亡灵。 所以,罗生门更像是一个阵法。 走到了大鼎近前,用手触摸大鼎喊了几声‘小’。当大鼎变为巴掌大小时,屋外的鬼武士连同侍神冲了进来,一各个面对我是如临大敌。 此时,将小鼎端起,面对鬼脸说:“你既然不交人,那我就砸开放你们出来!”狠狠的将小鼎丢向天照大神像,随着一个抛物线的形成,我大吼道:“大,大大!”禹王鼎越来越大,‘轰’的一声将天照大神像砸个粉碎。 四周的黑甲武士与阴阳师都疯了一般,此时我早就已经在准备法咒,这是当初我剥了九尾的道教八大神咒之一的‘甘露法食’,因此咒准备时间较长,所以在丢出大鼎之前,我已经开始准备,没了大鼎堵住的缺口,雨水瓢泼而入,整个神社被冲的破破烂烂。 面对重重包围,我松开法印:“冷冷甘露食,法味食无量。”咒成,天空吓得雨水不再是雨水,那是天地间最为凌冽正气,但凡阴邪鬼魅必然会受到甘露洗礼,随着缓缓的念诵神咒,道气围绕我四周纵横弥漫,不论是五大侍神还是黑甲武士,但凡灵体沾到了雨水者,纷纷汽化在了天地之间。 很快,在场中仅剩下阴阳师一人,他的五大侍神,厉鬼、婴鬼也在法食咒中净化,当我继续准备下杀手之际,神社当中一座半人高的牌位,上方缓缓的浮现出了阴阳师合体时的神灵,对,他就是‘龙土神。’ 他语气不善的说:“你我两边井水不犯河水,为何阎罗王砸我天照大神像。” “你是这儿的守护神灵?”我问。 他说:“吾乃龙土神,护佑一方土地,主掌风调雨顺。” “龙王爷和土地公的合体版?对,又是龙又是土,没错,应该是这样。”我叨咕了一句,他显然听不懂,但在我撤掉禹王鼎才出现,刚刚应该也是被大鼎所镇。走到禹王鼎近前,又一次捡起了大鼎说:“我是来救人的,但你们不放,怨不得我。这是罗城鬼门吧?” “你要干什么?”龙土神问我。 “我知道,现在我们所有的一切,在鬼头的另一侧,他们都应该知晓。” 龙土神没有反驳,接着,我又说:“你们是外围的狱卒,那在幽冥界内肯定还有另外的守卫,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在看守什么,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来到这儿,我是旅游的,而你们却主动来抓我,又劫我阴差,实在欺人太甚,我张大宝虽然人单力微,可也不是随便都能掐一下的。” 既然都打上了门,灭了他们鬼卒,使江河泛滥,那就是奔着闹大了来的,谈话间,鬼脸大嘴突然又一次张开,里面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甲武士,他们大都长得比较高大,阴气甚至将雨水变为了冰片。 龙土神瞪着那对儿铜铃般的目光,厉声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毁了天照大神神像,你该死。” 第一千一零三章阎罗闹东京(九) 我将大鼎托起,当龙土神发威之际,那尊龙头蜥蜴像是被阴气所刺激,身体发出腾腾黑色火焰,大雨已然结冰,天照大神的雕塑粉碎,这也算是激怒神社神灵的愤怒,随着数不清鬼武士蜂拥而出的时候,我拿起了日之初火,狠狠的压向了大鼎,结果,拿起来以后烛台却未灭。 禹步与龙土神周旋,退出神社时,四周已经被砸成了破烂。大蜥蜴着急的催我放下日之初火,它既然那么着急,显然证明了火焰的重要性,可是,它是守护此地的神灵啊,能不知道大火其实灭不了么?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会紧张? 我看了看禹王鼎,心想,反正都已经急了,还管啥?于是,我直接拔向烛台上方的白蜡烛,它又不叫日之初台,肯定是与烛台没什么关系,‘噗’的一声,果然,整个烛台被我卸下来了,握着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白蜡 ,此火苗不受风吹摆动,感觉就像是用来摆着的电灯泡。 随手我将它给丢进了禹王鼎,地藏王曾说过,天地间只有禹王鼎内是躲过凡间所有因果的地方,所以,他在禹王鼎内教授我度鬼经。这回,我把初火丢进去了,形式上等于灭了火一样,那日本鬼子能不害怕? 果然,龙土神慌了,大声喊着要我交出来,随之神社后的罗城门内已经出现了大批鬼武士,黑压压的人群占据了神社内。 我将禹王鼎举起:“日之初火在大鼎内部,谁要是想拿,谁来拿!最后再问一遍,我的人,你们交是不交!”,龙土神只是大声喊着让黑甲鬼武士来抓我,当即,深吸了口气,既然他们想搅,那就来的更猛烈一些。 攥紧拳头,拼劲全身所有的力气,将大鼎如同手榴弹一样远远的抛向了高空,直到渐渐没了踪影之时,气沉丹田,调动腹腔浩然之气于口,大声喊:“大!。。。。大!”,天色已经有了微弱的亮光,禹王鼎被我抛出厚厚的云层之上,伴随着贯穿天际的连续大吼,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天而落,它穿过云层,砸向了地面,禹王鼎急速变大,我的目的不单单是神社,更是凭借禹王鼎神威砸穿阴阳二界! 为了防止自己被砸,如今禹步则在时刻准备着的阶段,大鼎遮天蔽日,犹如毁灭的流星一般撞击向地球,庞大威压让所有的鬼武士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大鼎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依然再喊:“大,大!再大!” 龙土神彻底慌了神,在华夏九尊大鼎能让强大无比的神仙变得毫无办法,哪怕我手里的大鼎是破碎的,不完整的,可他也非寻常术士、神灵能够抵挡。 我要看看大鼎到底有多大,能否如我想象那般砸穿阴阳,震慑黄泉! 来到日本,我不曾主动招惹过任何人,但同样也不想有人来招惹我,自古以来,阎罗王均是文官诞生,也许,也正因如此会令小日本觉得软弱可欺。 古朴大鼎已经遮天蔽日,青铜的颜色与天相接,那上面雕刻出的山河图案十分秀丽,我知道,当大鼎落下,会给他们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越来越逼近时,自东京上方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开始有神光飞来,第一个到的我居然认识,他就是秃顶的酒颠童子! 妖王酒颠童子化身十几丈力士,迎着大鼎而上,当即他歪着头喷出一大口血,然而,大鼎仅仅停顿分毫却继续落下,其他方向同样出现道数道光芒,许许多多长得奇形怪状的妖魔陪着酒颠童子一同托举。 在我周围又来了一伙头戴乌云帽的阴阳师,他们将我围在中间,可想而知,空中正在托举大鼎的是他们的侍神! 又是一阵阵长啸,肋生双翼,狗头狮身漆黑怪物出现,第一眼,通过他的表现来看,应该是重伤后的大天狗!紧接着,木鱼达摩,文车妖妃纷纷出现。 ‘卍’字印自大鼎周围形成一道墙壁帮助一同托举。 全日本,不论妖魔、禅宗、神道教的阴阳师、神宫、大社的神主、神官纷纷出现来共同抵御禹王鼎。 这一刻,我彻底搅动了东京所有的势力,忽然,身后传来杀机,党我躲避时一把冒着火光的擦着我的肩膀而过,好不否认,刚刚那一剑足以斩断我的手臂。 凡人无法升空,所有的妖魔腾空托举禹王鼎,神宫阴阳师以术法拦截,另外赶过来的人手过来捉我这个罪魁祸首。转过身,来者一位穿着白色武士服,带着白头巾,手持燃烧着的长剑。 而那把剑居然给了我一种纯阳剑的感觉,没错,或者说它与纯阳剑一样,都是仙剑!东京上方彻底热闹了,鬼武士因为压迫不敢起身,但我却被数十名阴阳师围在中间。 他们来的人,问我是谁? 不过,在阴阳师当中有一位身材高大,赤着上身,长着黄头发的中年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松下隆一始终站在他身侧,那中年人步伐稳健,呼吸如雷,双目炯炯有神,隐约中令感觉居然与五雷咒施法的气势很相似。 所以,我推断他应该就是雷主。 松下隆一见到我时,在雷主的耳边说了几句,之后,面对阴阳师的质问,我说我叫张大宝! 四周一片哗然,不过,松下隆一主动开口翻译。空中大鼎已经妖魔托举成功,恐怕我刚刚那么一丢,已经叫醒了所有隐藏在城市内强者,毕竟,禹王鼎落下的后果太大,砸伤砸死不说,万一真砸穿了阴阳二界,那东京必将迎来庞大的幽冥亲友度假团的光临。 松下隆一问,为什么要以法器破坏东京。 我丝毫不惧:“吾乃阎罗王,手下无缘无故被抓去阴曹,今日特来救人,不放人,大家同归于尽!” 松下隆一向周围人翻译,我想,那些人肯定都知道我也是九菊一派的宗主,所以他们大声质问我起了松下隆一,我懂的日文还是很少,听起来有的懂有的不懂,大体上就是质问九菊一派什么意思,难道想毁灭共同的家园么? 不一会儿,松下隆一说:“那位是伊势神宫大神官,他说,只要你能收回法器,他愿意帮你将四个手下要出来。” “你们骗我怎么办!”我反问。 松下隆一说:“你就相信我吧,伊势神宫言出必行,信得过。”,顺着他的眼神的方向,那是一名身穿一身白色服饰的老头,对方手持玉牌,身上刺绣飞鱼瑞兽,以阴阳眼看,他浑身神光奕奕,一看就知实力非凡。 “好,我相信你。”接着,我转过身,看向天空喊出了‘小’! 第一千一零四章鼎震天下 禹王鼎的大小与当初在双王城时相差无几,如今大鼎已经被日本数不清的侍神、妖怪合力托起,毁天灭地的威势震的四周人胆寒,如果大鼎真的落下,造成的后果必然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眼前的境况也令我自嘲的笑了笑,禹王鼎既然如此强大,可中华却也忍受了百年屈辱。不过,好似只有来了超过凡人临界点的神仙,只有他们才可以勾动起大鼎威力,我想数千年前的禹王,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未来世界的发展会趋向于亚特兰蒂斯的科技文明发展。而那两只一模一样的蝴蝶,最终还是只有代表科技发展的那一只活了下来,不过,到底令我穿越远古的梦境,是不是天地混沌初分的那一只?自从见过了夏玲珑,蝴蝶便不再出现,我的远古梦境也随着天地寂灭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蝴蝶出现的使命只是想让我了解到真实的世界。 当禹王鼎一点点的缩小,直至成为普通大鼎的模样而重重坠落在地面时,参与拦截的许多妖怪还想妄图染指,不过,大鼎好似钉在了地上,任谁也无法移动分毫。 伊势神宫的大神官主动走到了罗生门,他站在鬼脸面前,身体忽然出现了水波纹,一身白衣的老头就像是电视机的图像出现了信号不好的波纹一般抖动起来。 心里升起一丝警惕,说明他自身已经对自然有着很好的融合,使灵魂的强大牵动起周遭磁场产生的波动,注视着大神官,发现一道白影直冲入罗生门内。 雨势不减,松下隆一问,水中罪孽的蛟龙是不是与我有关? 我开口没否认,他话音刚落,那位高大的中年人向我走过来,他的一呼一吸间皆有‘轰轰’的声响,如果外人不知道的,肯定还会以为他有严重的气管炎呢,但是,我却敏锐的感觉到这是外家功夫大成,以至筋骨齐鸣的一种表现。 比起孙禄堂,那老头还是更加的高深一些,他已经能够将筋骨雷音控制的收发自如,动则如奔雷之势,静则如古井不波,感觉雷主的外加功夫还停留在‘气管炎’当中的只能发不能收的阶段。 松下隆一始终谦卑的站在雷主身侧,表现出与前几天与我见面时候的大相径庭,虽然他与伊达政宗有仇,但是却想借此机会跨过雷主,进而直接选上九菊宗主,足以见得,此人狼子野心,但这些我倒是不在乎,越有野心的人的往往才是很好的合作的对象。而且,瞧着他们之间处事方式,我有一种感觉,现在的九菊一派恐怕是在经历前所未有的乱。 雷主‘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堆,我耸耸肩,指了指耳朵表示听不懂。松下隆一告诉我,雷主问我,那大鼎是不是华夏的守国的禹王鼎? “你看像不像?” 由松下隆一的翻译,我俩在等待大神官入罗生门的时间里有了短暂的交流。 雷主是个战斗狂人,他说自己从未去过中国,但却始终渴望与中国的高手来交手,听说我一拳可以打断妖刀,所以想要和我切磋一下。 切磋也得分场合啊?现在打个鸡毛,而且雷主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听到我拒绝显得非常不开心。 后来,当绝大多数妖魔与阴阳师敢去了研究禹王鼎的时,松下隆一偷偷与我用中文交流,其中聊起了雷主。 他名叫‘雷腾’,九菊四门当中战斗力最强的人,由于被祖上禁足不许出日本国土,一直只在岛国上横行霸道,天生神力的他,被誉为‘须佐之男’的转世投胎,体内雷音是妖邪的克星,天下间任何邪术皆不能伤他,雷腾还在许久以前分别挑战过三大妖王,曾经与最强的酒颠童子对战过后,据说雷主胜了一招。 根据日本民间《古事记》记载,天照大神是从日本神话中开天辟地之祖‘伊奘诺尊’也就是动画片里的‘伊邪那支’眼中诞生。传说伊邪那支与伊邪那美是一对兄妹,后来俩人偷食禁果结为夫妇,生最后一个孩子的身后,伊邪那美难产死了。 伊邪那支思念亡妻,于是亲赴黄,到那看到气息已经腐烂而丑陋的身体后,非常不厚道的变心了,他媳妇在地府急眼了,就开始追杀伊邪那支,险些将他杀死。 后来逃亡过程中,他用大石堵住了黄泉路才逃了出来,一身血污的伊邪那支休息,去了河边洗澡,身上‘稀里哗啦’的洗出二十多位神祇,后来洗脸,左眼生出了掌管太阳的天照大神,右眼生出掌管月亮的月夜见尊,后世称之为‘月读’,鼻孔里生出素盏呜尊也就是‘须佐之男’。 前几年日本女优界里出了一个组合叫‘惠比寿’,其中惠比寿指的就是伊邪那支与伊邪那美的第一个畸形的孩子,他被父母抛弃,流落大海,后到了兵库县,被世人收留后,渐渐成为了日本商业之神,也是七福神之一。 而雷主据说是须佐之男转世,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强了,或许,我觉得在小日本的国度里,不能按照中华外家拳的评判方式评判,但与孙禄堂二人孰强孰弱,那就不得而知了。 数不清的妖魔都去研究禹王鼎,他们挨个人尝试,连同阴阳师也跟着去了,不过在场中唯有一人连看都不看,那就是手中抱着那把差点斩了我手臂的火剑的人,他始终站在一旁,都四周一切皆毫不关心,显得有些酷酷的。 趁着松下隆一在身旁,我问他那人是谁啊? “持剑。” “知道他持剑呢,我问他叫啥,他拿着的那把剑很厉害!”我认真的说。 “他就叫做持剑,日本皇室持剑者,负责守护十拳剑的家族,他本名叫‘池井’现在是第一百二十七代持剑,一生不允许结婚生子,只能与剑相伴的护剑者,这一晚上蛟龙江河作乱,把他也给引了出来。” 怪不得,在我所有接触的神兵当中,它算排第二,纯阳剑排第一,但是,纯阳剑需要仙气激发,我用起来是实在太疼了!此次禹王鼎像是一时激起千层浪,整个东京隐藏起来的势力被我掀出了大半。同样,也让我对这座自千百年来便始终惦记中华的倭寇有个了解。 此剑第一个持有者是伊邪那支,后来到了须佐之男手上,由于性格粗暴,须佐之男被放逐到高天原,成为不被人祭拜的狂暴之神,其中最有名的要属须佐之男利用十拳剑斩杀八歧大蛇,而草雉剑便是在八岐大蛇体内诞生的。 如今的天下形式就好像现在人常常评价男女之间,你不珍惜,有人会珍惜。中华千百年来传下来的奇门术数多不胜数,甚至日本仅仅学到皮毛便衍生出多种多样鬼魅般的手段,可我们若还弃之如敝履,恐怕早晚也会面临失去传承的危机。 更何况,小日本从来没放弃找寻中华国运祖脉,如果真被他们找到了,那中日之间必会在奇门玄术界掀起一阵的血雨腥风。或许,像是佛门八宗那样大隐于市,以及宗门世家中的小隐于野的高手们也将会重新出现在世上。 十拳剑,我默默的记在了心上。 随着与松下隆一的聊天了解,木鱼达摩就是那个胖和尚,此人看起来人畜无害,笑眯眯的样子如同活佛临世,其实本体却是被达摩敲过的木鱼变化而成,精通佛法,可本性却是妖魔。 雍容华贵的文车妖妃乃是日本皇宫内深闺怨妇的怨念集中幻化而成,虽说妖妃没什么太大的对战实力,可却能在一举一动间放大人的恶毒之心,无孔不入的怨念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智,让对方挥起屠刀杀向身边人。 大天狗除了会飞以外,还会驱使妖火,一口钢牙威力无穷,别看实力不是最强,但却是最难缠的。问东问西间,我心里也算是有了一个评判,毕竟真要是偷了曜变天目,在场中所有人都不会放过我。 随着大神官身体再次微微的颤动,他带着四名阴差自罗生门中走了出来!那些阴差短短的时间便已经骨瘦嶙峋,看起来就像饥荒年代里挨饿的老百姓一样,他们见了我,连滚带爬的奔过来:“大人,快走啊,我们死不足惜,可地府威严绝不能触!” 长长的吸了口气,我环顾了四周,经过连夜的翻江倒海,半个东京已经被淹,雨水灌溉,许许多多的车辆在水面漂浮,天祖神社几乎成为了废墟,数不清的妖魔被禹王鼎震出了内伤,龙土神险些命陨,守门的茨木童子以换命而逃。 伊势神宫大神官亲入黄泉,天照大神像被毁,种种的所为让我非常自信的对四个人说:“放心吧,有我在,地府的威仪,谁也无法撼动!” 第一千一零五章寄魂术 如今的风虽然停了,可雨水却更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白伍玩水玩嗨了的一种表现,大水沿着街道肆虐蔓延,青砖瓦片散落的到处都是,神社内供奉的许许多多的神牌也被冲的一片狼藉。 面对眼前的重重的包围,恐怕禹步全力施展,也会是凶多吉少。如果九菊一派不保我的话,那今天恐怕真的是会有一场恶战,我将独自面对整潜伏在东京城内的强者,以及数不清的妖魔、侍神。 四名阴差连滚带爬的到了我近前,瞧着那慌慌张张的眼神,肯定在黄泉受到了难以想象的迫害,打开了游仙囊:“已经没事了,你们四个没有丢了阴曹地府的脸面,回去休息吧。”四个阴差跪地磕头,之后化作黑烟重新入了游仙囊。 这个时候,白衣大神官神色严峻的问我,为什么要砸碎天照大神像? 天照大神在日本那是至高无上的象征,作为神职人员,必然对神像有着一种偏执的崇敬,所以我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一下,突然,松下隆一在我耳边低声交代,只要我谦卑点认个错,剩下的事儿他会去做。 我想了想,认错?有些不太可能,因为压根儿就是他们错在先,总不能自己家孩子让人欺负了,我还得上赶着去赔礼道歉?咋就那么贱呢。 他又碰了我一下:“我跟你说话呢,别因小失大,你们中国人自古便讲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是伊势神宫大神官千鹤醇,就连松井建安见到他也会叫一声先生,如果因为砸神像的事情联合到了四大神社,是会革了你的宗主之位。” “革职?革了革了吧,本来我也没想当你们的宗主。” “可我想当啊,咱们事先说好了,合作啊!”松下隆一瞪着眼珠子,情绪激动。 反正道歉是不可能,于是,我掐着腰大嗓门的说:“首先,我得声明一点,是你们主动来招惹我的,大家都是神仙,谁也别说谁比谁高级,你看看我四个手下让你祸害的差点没死了,这事儿怎么算?我砸了你的神像,是告诫你们,做神仙也好,做人也好的,都要低调、厚道、讲道理,蛮横无理只能被砸!”说完了我就准备跑,可松下隆一却紧拉着我不放,刚想动手,他瞪了我一眼,随即,用日文‘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堆。 大神官神色满意,连连点头说了‘吆西’。 明明我骂了一通,可他怎么不生气?忽然想起,在场中好像只有松下隆一动中文,他是不是把我的话瞎翻译了,仔细回想,有的日本单词我也算是熟悉点,可好像一个字都与我说的不贴边,再看他那一副赔礼道歉的模样,明白了,这是跟我玩双簧呢。 过后,他才告诉我当时他胡说八道的翻译的话,大致是‘我因敬仰天照大神真容特意来拜见,结果竟然发生了误会,导致我手下被抓,自身也被鬼武士围追堵截,最终一时气愤才会来这儿打架,至于打碎了神像完全是一场意外,如今,我除了道歉以外,并且愿意出重金重建天祖神社’。 千鹤醇好像不太愿意与我过多计较,而原因则来自于他与松井建安的私交不错,又在松下隆一连续将‘孙子’翻译成了‘前辈’,我这次砸了天祖神社居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得到这样的结果确实很意外,难不成真是他们欠揍? 四周虽有议论,可对于大神官的说法也没有什么不满,松下隆一与他交流了许久,又找到我说:“千鹤神主答应不追究你责任,可你毕竟是华夏阎罗的身份,按照规矩本不可以进入日本,但是,你又是九菊一派松井建安钦点的宗主,一切只能按照宗主的事情办,但是,人家说了,大鼎他们要带走。” 这一要求我早就想到了,禹王鼎就像是一个可以放大的板砖一样,拥有将所有人一砖撂倒的实力,而且小日本千百年来钻研中华博学,肯定对禹王鼎也是早有耳闻。 我向大鼎:“他能拿得起来吗?” “那你就别管了,大神官说,只要你站在大鼎旁边,他有办法带走大鼎。” 坏了,真要是被拿走不就麻烦了吗!白衣飘飘的小老头一言不发的走向禹王鼎,四周妖魔分开,老头用手放置在禹王鼎的盖子,喊了几个口诀,就听‘砰砰’两声,被我丢在大鼎内的日之初火居然缓缓的飘了出来,接着,老头回手一丢,蜡烛划过一道弧线精准的落在罗生门的前。 他露出的一手令我大惊,居然连禹王鼎内的东西都能取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千鹤醇又看向我,像是示意走过去,等着被松下隆一拉着去往禹王鼎,周围妖魔也则纷纷退避两侧。 如果战,那么在场中像大神官、雷主、酒颠童子、大天狗这些人妖之间的强者绝不会让我安然离开。 逃?禹步虽说逆天,四周的妖魔居多,真要是跑了,大神官诡异的手段也令人防不胜防,更何况凭刚刚漏出的那一手,白衣老头绝对不简单。 很快,到了禹王鼎近前,千鹤让我将手放在禹王鼎,另外一只手交给他。 不知道松下隆一是不是有意的,他始终都在抓着我不放,长呼了口气,禹王鼎乃是镇压九州的神器,我不相信她可以轻易挪动!于是,真将手给了对方。但紧接着,我便惊住了,因为他的手很热,如同烧红的烙铁一样,在抓在我的手腕,甚至可以听见‘滋滋’的烧肉声音,接着,大神官的身体又一次出现了波纹,很快,一个白色的人影从他的体内走向我。 心里一寒,这竟然是寄魂术! 曾在书中看到过类似的术法,当人体魂魄足够强大以后,可以分出魂魄进入旁人身体,以魂魄寄居,夺取人的记忆功法,但往往因为人身体会有本能的反抗,导致自身崩溃,对方得到的线索也将是很片面,更何况,受术者多有怨念,时间久了,也会令施术者性情大变,有的甚至走走火入魔患上严重的精神疾病。 他妈的,王八蛋不是说放了我么?难道这不是寄魂术? 渐渐的,那白衣身影与我重叠,他侵蚀了我的感官,除了视线还能看清,其他所有的感官已经变得微弱,直至最后消失无踪,我的身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怪不得他说可以挪动禹王鼎,人有三魂七魄,原来他是入了我的魂,挤走了我一魂,混在魂魄中操纵身体来驱使禹王鼎,而且又因为他没有触碰我的灵台,所以不造成身体伤害,等到驱使结束,他的魂魄离开,我自然会恢复如初。 妈的,那是夏玲珑给我留下禹王鼎,也是华夏神器,如果一鼎落入他们的手中,岂不是证明华夏九州将成了华夏缺一洲而成八州!绝对不可以,谁也带不走禹王鼎! 我拼命的想要反抗,肉体依旧被千鹤大神官牢牢抓在手中,而像是感受到了一样,对身旁的神官说了几句,立刻有一名穿白衣的青年以银针分别落在我的天灵盖。 痛感通过针传入灵台直扎我的灵魂深处,身体就像是被数不清的银针贯穿,牢牢钉死一样,提不起反抗的力气,疼的我在内心拼命的呐喊,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禹王鼎渐渐的缩小。 第一千一零六章万魂诵经 千鹤利用了我的魂魄成功蒙骗了禹王鼎,倘若与我手挽手,禹王鼎就不保了,到时候被困在日本某处,任由人家研究,也许段时间他们研究不明白,可谁知道以后会什么样? 数根儿银针死死的钉住了我的全身,想要抗拒却提不起一丁点的力气,随着大鼎的缩小,‘我’弯腰捡起,而就在这时,忽然间脑海里很像过了一道闪电,它使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目光中世界渐渐变了样子,不论雨水、还是残破建筑都消失不见,浑厚而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吾身有龙魂,贯穿三界无所不能,岂能被凡人所驭!”余音回荡在是漆的空间中久久不散,很快,黑色世界转为金色,那条苍莽巨龙盘在半空,它虽然鳞片脱落大半,龙身被锁链贯穿而过,可当龙首向下时,目光中的威仪还是那样的不可侵犯。 就在这条巨龙的鼻子上,此时居然坐着一只鼹鼠,不过,鼹鼠背对着巨龙,它面向我,双目幽光若现,手舞足蹈像是在跳舞一样,胖墩墩的身子与它身后的巨龙显得极其不协调。 忽然间,巨龙长呼了口气,那只鼹鼠毫无反抗之力便在龙鼻子上坠下,鼹鼠掉在了我近前,很快,他回头看了一眼,蜿蜒千里龙姿盘旋在整个金色的空间时,它吓得好似疯了一般掉头开始打洞。之后,鼹鼠真的挖开金色的地面逃的无影无踪。 又一次与金龙面对面,并且还都是躺着的,心里也是很无奈,为什么每次相遇都我都会如此狼狈。 而在鼹鼠离开之后,我的身体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面前这尊巨龙,他可是道尊与佛祖共同算计前年的巨龙,他最初被禹王一分为九镇压九州各地,九龙能不能齐聚,全在我以及这条满是伤痕的巨龙身上。 长长呼了口气,天尊给我道衣,让龙门一跃牵动九龙齐出,打破禹王鼎数千年来的禁制,释尊赐我佛心,为夺传承度一切与我有缘之人入佛。不过,种种的事情都像是在告诉我,他很强,哪怕禹王在最强盛的时候也要倾尽九州之力来镇压。 所以,我觉得今天这样的险境没准他能救我。 “我为承龙者,身陷海外他族,因你与我共生,今日该当如何?” 苍龙盘旋,身上数不清锁链哗哗作响,他的鳞受损严重,粗重的喘息声如雷在耳边轰轰做响,仰起头注视着天空,等待他给出答案,气氛沉默半晌,那龙缓缓的说道:“三界之中,唯我独尊!”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腥气,啥时间,我好似掉进了滚烫的热水中,脚下金色土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翻涌的血海,而我则掉在海中被血水包裹,想要游泳却怎么样夜符不起来,就好似身下有着一双双手在抓我一般,当无数次被鲜血灌入心肺,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昏迷之前,脑海里只有腥气。。。鲜血。。还有水下无数骸骨冤魂。 后来,我被刺目的阳光唤醒,周围不再是翻涌的血海,而是沙滩、阳光、采光房还有宽阔的大床以及整洁的卧室,有些口渴,于是我下了床打算去拿电视柜上的款泉水,地面铺着地毯,踩起来柔软而有质感,水晶吊灯,大的液晶电视,可是,这特么到底是哪啊? 走到窗前,透过干净的玻璃面前是湛蓝的海水以及沙滩上的白雪皑皑,偶然间,天空中还会有几只海鸟飞过,这与我昏迷前的景象毫不相同。 居然下雪了?开什么玩笑,我记得在昏倒的时候明明还是深秋啊,这到底昏迷了多久?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急忙忙冲出房间,推开门,正好就有一名黑衣男子站在门口,他恭敬道:“张先生醒了。” “这是哪?” “回张先生,这里是陈先生在北海道的海滨别墅。” “北海道!”我惊呼道。揉了揉脑袋,这到底在我昏迷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摸了摸腰间,禹王鼎还在,什么都没少,可我不是被日本的妖魔神官围住了么,并且那大神官千鹤醇还操纵我的身体妄图染指禹王鼎! 可是,青年却一问三不知,好在他告诉我是白伍也在!跑下二楼,按照青年的指示,推开房间的大门,面前俨然就是一副活春宫,近百平米的卧室内铺毛茸茸的地毯,一张两米大床躺着五名女子裸体女子,沙发、地毯皆有衣着暴露的女人,他们见我来了,有的飞吻,有的飞眼,还有挥手打招呼的。 看到床上的白伍,我急忙喊:“二哥,怎么现在咱们北海道,我特么穿越了么!”心里太过于焦急,他不理我,于是我就上前去拽,白伍懊恼的喊:“等会儿等会儿,再等会儿!” 之前的黑衣青年走进来让屋内的女人全部离开,白伍叹了口气:“着什么急啊,你不找我,我也得找你呢!你瞧瞧?哎。”他随手穿上了裤子。 追问其原由,不一会儿大门推开,雪惠走了进来:“听说你醒了!” “啊,你也在!到底我为什么昏迷,还有,明明咱们不是在东京么!”我继续诧异的问。 白伍叹了口气:“三弟,你能保住命真得感谢陈家豪,要不是他将咱们移送到北海道,那可真就悬了!” 雪惠说:“你已经成了名人!日本政府将消息全部封锁,不过,互联网上传出了你的视频,有的民众将事情录了下来。” 我追问:“名人?难道我还能成奥特曼?” “三弟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在天祖神社前,你浑身血气,上半身是龙,下半身是人,完全失去了理智,就是杀,杀,杀,连我你都要杀,马上看出你就要出事了,最后的关头居然有万魂诵经,将乌云驱散后,引来佛祖的化身,这才化了你的血煞。可是,三弟,你不是正儿八经的道士么,怎么会有佛祖出来帮你化血煞?对了。”说着,他过来检查我的大腿,还有腰间。 我问他怎么了?白伍疑惑的说:“你身上的链子呢?当时可是怎么打都打不开,怎么现在还没了?” 第一千一零七章妖龙 接二连三,雪惠与白伍的话令我十分很震撼,究竟在掉入血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儿?甚至后来我居然还要出手杀白伍,这怎么可能啊?百鬼诵经,大佛现世,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并且,此时距离我昏迷到苏醒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然而,我是怎么才到的北海道?随着雪惠一起去了一楼,她打开电脑,找到了那天零星的片段以及视频资料,其中便有化身妖魔的我。 而在画面中,天地依然还是大雨倾盆,不过,白伍告诉我,当时他并没有翻江倒海,之前就已经将东京湾的水搅动大半,可谁知道后来他被神官追杀被迫停下,谁知天空却真的下雨了。 目光紧紧盯着屏幕,我上半身是龙,下半身是人,全身上下皮肤发黄,雨水落在身上化为气雾,模样也开始变得特别的狰狞,并且,画面中我手里还揪下一个人头,面对四周尽是鬼怪的围杀,起手间难有一合之敌。 但是,画面中的我以及妖魔很快全部消失了!怎么可能,屏幕对准的明明还是刚刚所站立的位置,然而人呢?白伍让雪惠回放,指着屏幕上的电线杆说喊‘停’,暂停之后,不用他说,连我也发现了那根儿电线杆是扭曲的。 “这应该是大神官的手段,几位神官合力将小范围的区域制造出海市蜃楼,变得令人无法看透实际发生的事情,好似错觉一般。”他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雪惠诧异的问。 “之前就说过我是蛟龙,你信不信?而且,活的年岁大了,难免知道的事情会多一点,何况,在我年幼的时候还是听说过倭国手段的事情。”白伍耸耸肩。 雪惠在电脑中连续为我找了好多个片段,其中可以看的出是因为阴阳师所设立的禁制,已经变得无法遮掩真正的战斗,所以,白伍蛟龙的身姿、大天狗忽然窜出的模样、甚至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妖魔频频出现,这一切都让录制者尖叫连连,毕竟这些只有传说中才会有的人物,居然在此刻均在所有人的眼前发生着。 白伍还说,他在兴波作浪时被阴阳师设立‘捕妖网’捉到,此网是由死者的头发编织而成,别看韧度不够,可在阴阳师的祭炼中拥有很强的法力,捕妖网罩住之时,立刻会驱使头发间的怨灵同时撕扯妖魔,还会无孔不入般钻入妖怪的体内。 白伍被此网所伤,逃亡的过程中忽然被禹王鼎散发的气息所吸引,打算来找我,因此也看到了我血腥化龙的一幕,当时的千鹤醇松开了我的手以后像是撞见了鬼一样疯了似的掉头就跑。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甚至有些议论纷纷,其中有聪明的特意离开了周围,可也有的毫无不在意看热闹,大雨落在了我的身体渐渐的成了气雾,随之而来的是气雾变为了血雾,这让敏锐的妖魔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说当时我的脑袋开始变大,身体也在长高,白伍怕我出事,赶忙以蛟龙之躯冲入人群,但当卷我要走时,他说我变了。尤其双眼,已经没有了丝毫神智,就好似两颗血红色的鸡血石一样,身体变大的同时,双手也同样化为龙爪。 白伍无奈的说:“要不是那几个阴阳师追来,我反应的快,恐怕脑袋掉下来的人就是我了。” 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说我差点杀了你?” 他颇为崩溃的说:“没错,你的手要比蛟龙的爪还要大,我才三爪,你居然五爪,玛德,三弟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我不知道,之前你就已经成阎罗王了,现在又化为妖龙,天呐,后来你居然又成了和尚!” 按照白伍所说,当时的整个战斗格外的血腥,阴阳师携侍神追堵之时,我抓住一只火鸟当场吞在了肚子里,随即,疯了一般扑向妖魔,逮着就杀,并且手段极其残忍,迫使三大妖王同时出手,连同周围的阴阳师也对我施加了术法,当时,大雨已经渐渐要停了,可每每动手间的轰鸣的雷音好似还在进行着狂风暴雨。 他说,有个傻大个很兴奋,光着膀子就和打起来,他在战斗中不闪不避,当我用龙爪抓他,傻大个会以拳头打龙爪,速度非常的快,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打倒数次,后来随着鳞片的出现,身体的速度、敏捷、感知度都在成倍的上升,在对攻中不惧任何外来的打击,身体好似铁板一样,也不会感觉到疼。 战斗愈演愈烈,持剑以十拳剑贯穿了我的大腿,但他同样被我打成重伤,后来,那个逃跑的千鹤醇又回来了,他主持神官,以日之初火祭祀神咒,打开罗生门,请出天照大神的长子正腾吾腾的化身,头生犄角的恶鬼,拿着‘食妖剑’,与我进行了一场厮杀,然而,血雾蒸腾的越大,我的实力越厉害。 最后,白伍说我居然长出了龙尾,包括龙须浮现而出,结果就在这时,数道白色的锁链凭空而起,它缠在了我尾巴、胸口、连接的双手,将正在膨大化龙的身躯压制住。 那些日本妖魔以为是机会,纷纷扑来之时,煞气突然增大,身体向外散发而出的红雾犹如腐蚀般的气体,瞬间便要了数十名妖魔的命,由此也让那些大神官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正腾吾腾的化身最终还是被红雾吞噬,酒连罗生门前的恶鬼也被打掉了一支眼,当局势即将失控时,伊势神宫三大神官同时献祭生命,以囚笼将我困住。 然而,不论他们想了什么办法,依然不是妖龙的对手,一旦被妖龙脱困,必将生灵涂炭,后期,禅宗的和尚们也来了,他们诵经念咒以求困住血煞避免伤害凡人。 千钧一发之际,白伍说,禹王鼎渐渐变得如常人大小,鼎盖掀开,成千上万的游魂自大鼎而出,当以为即将迎来毁灭的时候,所有冤魂同时盘膝而坐,他们念诵着古老的经文,随着魂魄的凝聚,共同和化身为万丈大佛! 听了白伍的话,我的内心彻底被震撼到了,那条真龙说要给我力量,可是,这特么力量也是太强了,甚至强的险些将自己也弄死。而长出尾巴所出现的铁链,依我所见,必与道衣脱不开关系! “你们等一会儿,我有点事儿要做,我不出来,谁也别叫我!”留了这句话,一点没解释,直奔向了房间。地藏王菩萨一直以来教授我度鬼经,又说度化忘川河的恶鬼会给我带来好处,难不成这好处指的就是今天? 既然,我是忘川河戾气所化,最初第一世本为佛心凝聚执念而成的厉鬼,这次妖龙的事情,恐怕只有地藏王菩萨能给我答案! 第一千一零八章女英雄 当回到房间后将门关好,还能听见身后的白伍阵阵懊恼的抱怨声,他是埋怨我赶走了房间的女人,尤其黑衣青年又告诉白伍,他以为有重要的事情要聊,所以,提前让所有女孩儿全部走掉。其实,白伍一直强调体内蛟毒作祟,不找女人的话,身体会非常不舒服,可随着接触的时间越久,我越是觉得他说的都是借口! 回到三楼柔软的大床房,拉好窗帘,将禹王鼎放置在地毯上,躺在它旁边闭上眼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睡了过去,直到灵魂又一次回到了禹王鼎内,看见地藏王菩萨盘如往常一般,始终盘膝坐在忘川河的巨大缺口前,身旁的谛听时不时的还会舔一舔爪子,打着哈欠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惬意。 菩萨先开口:“醒了。” 我稽手躬声道:“求菩萨解惑,前几日大宝到底何成为妖龙?”想想都觉得可怕,化身妖龙毫无理智上,如果当时这的杀了白伍,恐怕我会内疚一辈子。 “其实,那就是你本来的样子。”菩萨缓缓的站起身。本来的样子?我本来不就是张大宝么!还在消化他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菩萨又开口说:“你本是忘川河的冤魂执念所化,后因菩提心而成人魂,却在投胎时被李远山携龙魂融为一体。那龙本是天地煞物,当初因杀人无数而被禹王镇压,如今又被道尊以锁链捆缚,唯独戾气却是无孔不入,三天前你曾向真龙求取力量,使菩提心有了松动,导致九世煞气临体。” 我求神龙赐予力量,这特么居然还求出了毛病。而且,菩萨显然一直就是知情者,随即,问他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可是,菩萨却说,天下间任何与龙有关的事情,皆为天意,必须要自己去摸索探知,倘若由旁人口中说出,是会将本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改变轨迹,甚至引来灾祸。 “至于大佛度你怨念,是你度鬼经所为,九龙门前跃,留下来的煞气会将你彻底磨灭,唯有度鬼经日积月累的度化,忘川河中的亡魂才会在关键的时刻救你一命,比如今天,如果没有度鬼经,你或许已经化身妖龙,成为只知杀戮的魔物。” 感觉脑子嗡的一下,菩萨的话如雷在耳,目光看向漆黑深邃的缺口,那里是忘川河通道,下面藏有整个华夏数以亿计的冤魂恶鬼,追叙源头,我是所有冤魂集合体的诞生,甚至有点像是母子关系。 问菩萨到底该怎么做? “戾气源自于你本身,只有潜心修佛,遁入空门,令自身断绝戾气之根儿,从此修身为佛。” 我摇摇头,这不可能。地藏王菩萨又说:“未来的路都是由你自己去选的,不会有人会强迫你,顺天而为,只要记住永远不要向真龙去索取力量,由于你在幽冥讲经的时间太短,度化而成的冤魂并非每一次都可以将你唤醒,何况,道尊的锁链已经随着年代久远变得不再犹如当初那般坚固,如果你真的接受了妖龙全部,很有可能他会借体重生,到那时除了你会死,也会为天地间引来一场浩劫。” 妈了个鸡的,原来我身体藏着的并不是什么祥龙,反而是祸国殃民的妖龙。是啊,未来的路还有很远,当前的确是尽快找到扶桑树的果实,趁早摆脱道衣的束缚,就犹如地藏王菩萨所说,只有这样,我才有希望在九龙门前跃的时候摆脱所有的束缚,与真龙夺魂,化身为真正的龙! 期间,我又随着地藏王菩萨讲经,他还叮嘱我,如果在华夏不要显露出自己会度鬼经,因为道尊也好,佛祖也罢,是绝对不会允许未来的事情出现偏差,而地藏王菩萨在禹王鼎中借助大鼎隔绝因果凡尘,授我大乘真经,所为的便是打破这一局面。 出大鼎之前,我问菩萨,到底扶桑神树在哪? 可菩萨却摇了摇头说:“一切随缘,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找到的。” 要说我一直不愿意与和尚聊天,最烦的就是这句话,好比一个饥肠辘辘的汉子想要吃饭,你拿出一个大饼,汉子乐的以为你要给他呢,谁知就在期盼着要吃的时候,你将大饼收回去了,还美曰其名的告诉他“你等等,这个饼没熟呢。” 躺在地毯,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扶桑果实?经过鼎震天下那件事儿,我对小日本有了一个直观的认知,他们的术法很驳杂,并且对术的精通大于道,种种手段非常鬼魅,还有请神送鬼,驱妖送邪更让人防不胜防,侍神又弥补了阴阳师战斗力的不足,好比松井建安,狸川就是他的贴身护卫,那大猫连白伍都能揍的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出刀。 假如拿了刀,那天的战斗白伍必然凶多吉少,还有雷主,他能与妖龙对拼而不落下风,手段实在凶狠。而在平时对战,靠禹步最多自保没问题,但是,攻击手段单一,常常想着一招鲜吃遍天,可现在看,未必能在众多大神官层出不穷的手段当中占到便宜,万一打草惊蛇,恐怕未来难有机会了。 还有曜变天目碗,我是势在必得的,曾经认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已经跌落到三成的可能性,如今已经杀了那么多的妖魔,怕是很难在九菊一派身上获取利益了。 先不想了,不知道二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得到了所有想知道的答案,再次出了门,空荡荡的大别墅到处透露着资本主义的奢侈,福清会的陈家豪作为独生子,他们整个帮派并非是那种欺行霸市的人。 早些年靠着偷盗起家,随着有钱以后转型,也做了不少的实业,当中最主要的是在日本低价买入一些淘汰的电子产品发送非洲、南美洲一些落后的国家换取财富,这些年除了赚个衣钵满体外,势力也是越来越大。虽是如此,可他们也不是那些妖魔的对手,为了避免给他们招惹上杀身之祸,此地断然不能久留了。 去往二楼,刚刚在禹王鼎中并没有待了太久,推开门,白伍与雪惠坐在棕色皮沙发上俩人谁也没说话,一人叼着一支雪茄,其中雪惠下半身穿着黑色的紧身皮裤,上身黑色风衣,倚靠在沙发翘着二郎腿,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不过,神态上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见我进来,白伍挥挥手:“这么快就得到答案了?” 我点点头,白伍只是笑笑没有继续多问太多,他随手丢给了我一支雪茄说:“三弟,我发现你的秘密实在是太多,甚至多的我都懒得去问了。” 答应白伍,等到有时间,一定再为他好好讲讲,接着,我又问雪惠:“作为搭档,我那么拼死救你,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么?” “你想知道什么?” “那得问别人想要知道什么。”我耸耸肩。 “我能够相信你们么?” “这不废话么?好歹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弟妹,不信我们,信谁?”白伍又提到了我救他怎么怎么不容易,说道气愤的时候还会拍两下大腿。 听着白伍叨叨没完没了,雪惠说:“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别说话了。”,之后他将那些日本特工以及自卫警察想要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他在商务部目的是为了抓国内一条‘大鱼’,此人挪动上百亿财富通过日本洗钱,为国家造成损失达数千亿,除了涉及了许许多多的商业机密以外,还动了国家立国之本的‘北斗星’系统。雪惠通过手段攀上了交易的大臣,并且从中截获了一手资料,以一个七十年代初期的理论设想稿替换了资料,挽救了损失。 第一千一零九章雪惠的童年 听完了她的陈述,连我也被震撼到了,北斗那是全国命脉,象征着天眼,也是利用到军工的卫星系统,假如被人泄露,导致的后果损失是难以估量的,最直观的结果是整个国家都将会处在敌人的监视之中,哪怕你到野外拉屎撒尿,泡妞打啵,对方都可以看出你的小动作。 怪不得小日本急眼了,非要抓住雪惠并且还给她下了药,问她砸碎的那间写字楼到底是干嘛的? “特工组的6号基地,我曾经有过调查,那里主要针对于全国清除间谍的工作。” 原来如此,要是这样的话,我还真砸对了。她告诉我,现在她截获北斗的资料被他销毁,可是贩卖国家机密的那个人的犯罪证据,均都被她以密码的形式藏在了家里的照片,由于事情发生的太过于匆忙,雪惠没来得及将资料传递回国,导致证据藏在家中,万一被日本人搜到,那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面前的雪惠忽然令我觉得她很可敬,虽然没有鲜花和掌声,但却可以为了理想而奉献自己的生命,被抓之后承受各种折磨却一字未吐,因为她已经不拿自己当做一个人来看待。 “已经三天了,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可能找到?”我说。 雪惠摇摇头:“满屋子的碟片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迷惑那些人,他们一旦搜索,必然不会放过碟片,我那里上万张光碟,哪怕一百个人从头看,也得看上几个月。” 高!这招真高,一个女人在家放一堆黄色光碟,显然是有问题,那些情报工作者是绝不会放过这个线索。但那他口中的这个卖国贼实在可恶,连特么立国之本都敢卖,当真死不足惜! 我问雪惠,那个人是谁? “我看过资料,他叫周长涌,而且,此人已经将第三代子女偷偷送到英国,其中名下大批的资产通过五百多个账户分批转入到了日本,并且资助过上一任日本首相选举,涉及到了财产数量特别巨大。” 那日阎罗殿前,我与判官据理力争,他要收周长涌的命许他来世富贵,我则坚持要他活,让老天爷收了他的命与福,今日险些酿成大祸却又因长阳错被雪惠所获证据! 不管是猪大肠让我救下他的权谋之战,还是我远渡海外获得的有利证据,这一切都将是老天爷的旨意,事情虽然仅仅进行了一半,但他已经显露出了恶毒,而我心里却不由的期待他受到审判的那一天。因为,我坚信自己绝对不会输! 我认真的说:“回东京,我们将所有的资料取来!” 没通知陈家豪我们便踏上了征程,此次的不辞而别不比以往,如果真的被政府知道我们与陈家的关系,那么,福清会或许会被连根拔起。 很顺利的买了船票踏上了京都之路,船舱不让吸烟,加上海上的风景不错,于是,我穿着棉衣站在甲板上,被海风吹的睁不开眼,叼着在陈家豪家中取来的雪茄,烟灰被吹的到处都是。 “我看过好几次你们的视频,那个好色的中年人,真的是龙?” 一回头,雪惠出现在我身后,接着,她跟着我一同趴在游轮的前方的护栏,随手在我的口中取来了雪茄自己长吸了几口,飞扬的秀发刮在了我的脸上,很香。 我说:“你看都看见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我看过神话传说,蛟龙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可大可小,瞬息千里之外,可既然是这样,你们怎么会受伤?” 我笑了:“你自己都说了,你看过的是神话传说而已,真正的蛟龙怎么就不能受伤?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他们是很厉害。” 她目光注视着我:“你应该就是这类人。” “算是吧。”我很厉害?好像是这样,但又能怎么样,就算厉害,同样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东京一战,我险些自己杀了自己,比我厉害的人,或许真的有很多。 忽然,她又开口说:“我调查过你,你叫张大宝曾经是街头算命的道士,以前我从不信这些,但今天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雪惠长吸了口气:“我想找一个人,你能替我算算么?” “好啊。” 雪惠的情绪变得有点激动,在索要了生辰八字以及走丢的时间我为她排盘算命,原来,那个女孩儿已经走丢了九年了!雪惠说她坚信此人还在人间,九年的时间她一天也未曾放弃过。 借着算卦的机会,我了解到了雪惠的事情,由于因为父母离异,她随母亲生活在中国,妹妹雪井生活在日本,俩个人从小就关系非常的好,在通讯不发达的年代里,二人通过书信往来,后来,父母的感情有了缓和,母亲又一次回到日本,姐妹二人再次生活在屋檐下。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她的父亲便原形毕露,恢复了恶劣的本性是,除了是个酒鬼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烂赌鬼,不喝酒的时候是个慈父,一旦喝酒便成了地地道道的兽父我。 提到了她父亲的时候,雪惠脸色有些微白,神色惊慌,想要避而不谈。但是,一眼便看出她的童年不幸,除了性格,雪惠五府三庭中上厅有缺,而且但凡眼神冰冷平静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是童年不幸。 我说:“如果不想说,你可以不说。” “不不,你说过,了解的越多找回的几率越大。而且,我妹妹的走失与我脱不开关系,是我亲手杀了父亲。”她猛烈的嘬几口雪茄。 雪惠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虽然早早料到她有个悲惨的童年,却没成想,她会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 见我愣神,她忽然咧嘴笑了,问我:“很意外么?” 我摇摇头,几乎是在一瞬间,她便由恐惧的心里转换到坦然自若,极其迅速的情感转换,令我不禁又想起了之前的猜测,她的确有着双重人格。 雪惠吐了口烟,讲起了她的曾经,她说她父亲经常主动要帮她洗澡,不过,那时候雪惠已经懂很多了,便开口拒绝。可是,时不时父亲还会借着找东西来闯进来。她很害怕,告诉妈妈,然而,她的妈妈因为生活的不如意,再加上护照身份被她父亲藏了起来,导致情绪低落,久而久之有些抑郁,变得沉默寡言,没有办法为她伸张正义。 终于,她父在某天喝醉了酒,将还在睡梦中的她强了,这件事儿,雪惠没有对外人提起过,但两个姐妹聊天的时候却谈到了这件事儿。 雪井劝雪惠别太伤心,又说每一次父亲喝醉了都会对她也做那种事儿,而且,就这样一直已经持续有三年了。 感情非常要好的姐妹俩人有了共同遭遇,激起了她们幼小心灵的逆反心里,因此,雪惠策划了一件惊动当时社会悬案,就在游轮上,她对将案子全部讲述了一遍。 第一千一一零章算卦寻人 不堪受辱的雪惠亲手主导了这么一场谋杀案,事情是这样的,她说因为姐妹俩人长得很像,事先,她让妹妹在班级里对同学们探讨电影,并且表示出很想去看的态度。 一直到了电影上映那天,雪井与一位关系要好的女同学翘了最后一堂课前去看电影,而雪惠则是在电影开始了以后去的电影院,与妹妹事先商量好,俩人穿着同样的衣服,梳着同样的发型,由雪惠代替雪井跟同学一起观看电影。 这个时候,雪井在中途离开电影院直奔向了学校,估算着时间以步行前往,而当电影结束以后,同学邀请她一同去吃晚饭。雪惠说,她当时故作作业本忘记在了教室,必须要回去取。 女同学埋怨了几句,说自己好不容易装病逃课出来,如果再一起共同回去,那不是露馅了么。于是,雪惠自己坐计程车前往学校,可她上了计程车却并没有去学校,反而直接回家。 姐妹俩配合非常的默契,同样的放学时间,雪惠冒充了雪井背着书包回到家中。 期间最大的作用是俩人的身份彻底互换,假如雪井现在回家,那就是两个雪井出现,不在场证明自然就不存在,所以,雪井在离开学校以后,冒充雪惠去了邻居的一位老太太家中,声称自己的钥匙忘记带了,想要在她家稍坐一会儿。 而雪惠清晨离开家之前,已经对着酒里投放了安眠药,所以,他进了家门时,父亲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于是他不慌不忙的宰了他父亲,并且将家里的财物席卷一空,等到将财物全部藏好以后,便报了警。 警察来了开始调查,初步认定是抢劫杀人,可是,他父亲明明已经喝醉了,偷东西怎么还会杀了他,并且还是一刀毙命。这个疑点引来了一连番的追查,结果就查到了两姐妹的身上,但是两个人完全没有作案的时间。 他父亲死的时候,妹妹雪井刚在学校出来,除非她能够在放学五分便到家中并且杀人后抹掉指纹,可警方调查雪井是步行离开学校,看电影以及付出计程车的钱,同学可以证明她没有多余的金钱来打车,何况,就算是打车回家,时间上也与死亡时间对不上。 之后,又调查雪惠,死者死亡的时间,雪惠正在隔壁与邻居聊天,同样也是没有作案时间。 她们家又不是高档的小区,当初的年代监控同样不是很普及,雪惠利用精准的计算时间差,导演了一场角色互换以及瞬移的杀人的局,凭借老太太眼神不好,成功避过了警方的视线。 最恐怖的是那个时候雪惠才十四岁,没了父亲以后,姐妹俩的生活过的非常不错,然而,家中缺了父亲的暴力本以为会得到母亲的关爱,谁知他母亲因为抑郁后来染上了毒瘾。 雪惠很爱她的母亲,曾无数次帮助母亲戒毒,然而,在偶然一次雪惠提前放学回到家,进门就见家里有男人出没,等她回到卧室,看到妹妹光着身子坐在床边。 雪惠自嘲的笑了笑说:“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妈妈与妹妹,可她为了吸毒居然逼雪井去卖银,那个时候,雪井刚刚才15岁!”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对待人生如此的冷淡,对于家事,我无法去评价,甚至连一些安慰人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又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觉得你了解的应该也够多了。我妹妹在过16岁生日那一天,母亲把她交给一个男人又换了60万日元,后来,我问过母亲,她说雪井去当电影明星了,可我一直找了她九年,至今还是全无音讯,你能帮我算算么?” 我想了想,随即问她要了生辰八字,批八字当中看命里劫数主要是看太岁、流年,也就是常说的那句流年不利,命犯太岁。但算命并不是万能的,除非通了九窍的大仙甘愿帮你看破现状与未来,否则一切都只是靠着术数来推断。 看了雪井的四柱,这个东西术语太多,大体意思是雪井在失踪那一年,四柱犯了‘枭’,杀枭相生必有伤灾,而且在那一年的太岁神是壬午太岁,她妹妹的出生年份为年柱为甲子,子午相克犯了太岁,再以她命中月柱偏弱来看,那日因枭而生杀劫。然而,周易一说,吉中有凶,凶中有吉,不论从你走出家门的方向,从事的职业,均与五行相关,有的克是生死克,也有的是财运克。 瞎子算卦两头堵,让她丢了几枚铜钱,结合她从小发生的事情,我告诉雪惠,她妹妹命薄,但却会有贵人相助,生死参半,死大于生,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是死,那也是因水而死,可她卦中却上面是火,下面是水,如果杀劫因此而起,那这种地方太感觉奇怪了。水火无法共生,易出变数,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谢谢,不管你说的准不准,但我永远也不会放弃的。”她认真的说。 “不抛弃不放弃。”我笑了笑。 但当聊起他是怎么当上间谍的,雪惠却说,有一个很厉害的男人,发现了案子的不对劲,并且主动来找到了她,而那个人则是国家的间谍。 “我十六岁被他抚养到大学毕业,期间一直接受他的训练,做了这行也是水到渠成。”她说。 “你母亲呢?” “死了。”她将半截雪茄弹入了水中,伸了个懒腰,完美的曲线在无疑是整艘游轮最亮丽的风景线,其中引来了不少人关注的目光,她说:“她死在了自己最喜欢的事情上,我觉得她应该很满意?” 倒抽了口气,先杀父亲,再杀母亲的经历还真是丰富。雪惠离开后回到了游轮内,我们开启了漫长的航行路线,后来下了游轮以后,由雪惠负责偷车接应,我与白伍回家取照片。 她叮嘱我们,一旦回去肯定会被发现,因为日本的特工必然会在家中蹲守,等着我们去找证据,所以,去的时候绝对毫无任何阻碍,真正的战斗是在离开以后。 白伍无所谓的说:“我们兄弟二人联手,还真就没有搞不定的!” 她问:“如果被狙击步枪击中你会不会死?” “废话,刀划一下我都破皮,别说枪了。”白伍说。 “那就得了,只要你们上楼,除了要面对楼道里的埋伏,还会面对狙击手的狙杀,最好的办法是吸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白伍说:“我会飞,拿走了就跑,三弟的步伐鬼魅,十几层而已,小意思。” 然而,雪惠却将我前几日对她说过的话说了一遍:“你曾经告诉过我,你不是最厉害的,能伤害你的人也有很多。所以,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些证据太重要,我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拿命换来的东西被你弄丢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怀疑的是阎罗王,外带一名将东京湾掀出大半的蛟龙!”白伍神气的说。 她不冷不热的说:“既然那么厉害,可我记得,你们到了北海道的时候为什么像是快要死掉一样。”这句话噎的我们哑口无言,对啊,就算那么厉害不也差点被解决么。 我主动开口说听雪惠安排,就这样,她又策划起了一场惊天大案。当天我们没去抢回东西,而是先找后路,比如定回国的偷渡船,期间我与刘庆龙联系过,他说我二师兄还在医院躺着呢,听起来像是大仇没报,于是,我决定先去香港避避风头,不过,最终还是要先回中国大陆。 这次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搞定龙巢,因为我临时幻化妖龙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平衡的现状,就算留在日本,光靠我们两个也难搞定曜变天目碗。 结果,当天雪惠带着我们去了海边一户小木屋买了黑枪以后,居然碰见了老熟人松下隆一! 第一千一一一章五十七个民族 日本的枪械管理非常严格,哪怕是黑帮之间的因为利益而火拼,他们也均不会选择动用枪械,别看国家不反对老百姓持枪,可子弹却是精确到了每一户,持枪证需要经过重重考试,费劲千辛万苦拿到了枪,那警察妥妥的天天去你家调查子弹数量,隔三差五的还需要做心理测试,除非是真的在家闲的没事儿的人,否则,持枪超过两三个月的人,多数会不胜其烦的主动上缴。 卖黑枪价格很高,但咱不差钱,交易完了以后在海边小黑屋刚走出来,突然,过来个青年叫住我们。随即,他说出了松下隆一的名字,当初被围堵的时候,松下隆一接二连三的表示我们俩是合作伙伴的身份,这个人有野心,同样,在他的野心还没有达到之前,人是完全是可以信任的。 跟着青年带到了海边,由白伍与雪惠在岸边静候,我独自上了一艘白色渔船。进了船舱,扑面而来的腥味儿很大,舱内点昏暗的嘎石灯随着船体摇摇晃晃发出‘吱吱’的声音,青年主动离开后,我推门而入。第一眼看到身穿黑白服饰的两个小孩儿正在狭小的小床上玩着跳棋,时不时的还会大笑几声,完全看不出他们是鬼。 “我的宗主,我可终于找到你了!”松下隆一叹了口气。 “找我?不会是要杀我吧。”跟着一起坐在旁边的小床上,随手打乱了俩小鬼的棋盘,引得他们呲牙咧嘴的大怒,松下隆一招了招手,小鬼化作黑白二光钻到了他的腰间。 “我不想知道你究竟起了什么变化,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咱们的合作依旧奏效。” “啥?杀了那么多人,还没事儿呢?”他的话令我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啊,已经被我欺负了,咋还越欺负还对我越亲近了呢? 松下隆一递给了我一支烟,长叹口气:“我还得需要你配合才能继续把戏演下去,现在九菊一派对外声称松井建安在20年前意外到达高天原,与当时刚刚破开封印的八岐大蛇发生战斗,松井建安拼着重伤将八岐大蛇再次封印,而你就是承载八岐大蛇的邪神之子。” 这特么也太能编了,调转了屁股白弄死一堆妖魔鬼怪不说,现在又成他们的神了,这神是不是也太容易当了? 松下隆一让我与他保持统一口径,当前九菊一派也正在忙着正是这件事儿,20年以前松井建安的确消失过整整十年,传说他去寻找高天原,至于最后找没找到,谁也不知道。 高天原是日本神话《古事记》中,由天照大神所统治的众神居所,书中将此地描写为漂浮在海上、坐落云端的空中岛屿。与地上人类居住的‘苇原’和地下的‘黄泉国’共同组成日本神话的三大领域。 而八岐大蛇在日本传说是邪恶的代名词,怪物拥有八头八尾,眼红如灯,身上长青苔、腹下血红,每年都要吃人来祭祀,后来赶上须佐之男被天照大神在高天原放逐到出云,路过大海以十拳剑斩杀了兴波作浪的八岐大蛇,其中草雉剑便是诞生在八岐大蛇的腹中。 松下隆一说,他从中帮忙联系了大神官,声称自己曾经得到过松井建安的遗嘱,编造了一个松井建安前往高天原,找到镇压八岐大蛇的石碑,石碑开裂,妖魔复苏,松井建安在海上与大蛇战斗,最终将他封印在了一名怀了孕的渔民腹中,而我就是那个腹中所诞生的孩子。 并且,松下隆一特意去往了伊势神宫,面见大宫主,将松井建安为什么会立下一名中国人的身份成为九菊一派门主的事情交代了一遍,他还说,邪神迟早会掌握在日本的手中,松井建安失踪的十年里一直都是去往中国找寻我的下落,遗憾的是并没有找到,直到去年去泰山讨寿意外发现了我的踪迹,并想收为女婿、传授大阴阳术进而顺利的执掌九菊一派。 我现在啥都不服,就服松下隆一编故事的能力! 吸了口烟,问他接下来什么打算? “咱们俩的合作必须要进行下去,你离开了我是得不到这个古老的门派,同样,我离开你也无法成为宗主,你我互利互惠,我握住你的把柄,你同样可以握住我的把柄,咱们俩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等到我当上宗主,事先答应你的事情不变,你我永远是好友,并且海外三成正经生意的股权。”他认真的说。 因为中国隔绝了日本通往亚非之间的道路,不管小日本怎么走,也得经过中国领海,除此之外,九菊一派很多不正经的生意也均在中国进行,他们三十六社在中国各个省份均有据点,松井建安当初只是给了一个外围,核心的据点却始终没曾给过我。 所以,借着机会我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论是我还是你,任何人当上宗主,我要九菊一派撤出华夏所有的势力。” 他凝重的说:“你知道的,中国祖脉一直是全日本玄术界共同的目标,而在华九菊所有的势力,无非是为了帮助地衍社找寻祖脉,不论是我,还是你,这些事情不是你我个人能够说的算的,此事是九菊立门根本。当前,九菊妖魔三十六社,在华四处劫掠龙巢、盗取天地灵穴,也是老宗主因找不到祖脉,退而求次的选择。” 我说:“祖脉乃是一国之本,国运昌盛,龙脉或隐于大地、或藏匿于山河、也有可能飞翔九天之外,除非气运衰退,否则靠人力怎么可能找寻到,趁早放弃不是更好?若是国运衰退,从上到下腐败贪污,如大清朝毒瘤祸国殃民,清朝那颗代表老榆树上长了烂疮,不用人为去做,老天爷自会去收,所以,你们找不找又有什么用?” “你不懂,地震频发,国家根基不稳,并且海平面每年都在上升,国家填海虽然刻没有停歇,但是,早早晚晚,还是会有那么一天。假如,数百年后,日本即将面对毁天灭地灾劫,民族必将齐心争夺一方生存的的权利。找寻中华祖脉是延续千年大计,一国不可常盛,如果祖脉露出疲态,早晚还是会被地衍社高手发现。” 妈了个鸡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说的就是他们这些小日本鬼子,但我无所谓的说:“你们就是为了好战找借口,中华是个包容性的民族,我们有五十六个民族,不怕再多出第五十七个,西部大西北荒原无数,足够你们生存。” “你不懂,好了,咱们不聊这个,先说眼前的事情。”他摆摆手,岔开了话题,其实我也明白,民族国家大义不管是谁,都是据理力争,而他却有他的歪理邪说。但是,我觉得如果让我当上宗主,地衍社要是想顺顺利利的在华夏游山玩水,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松下隆一给我讲了讲,因为我化妖龙的时候出现了大尾,这尾与史籍上记载的八岐大蛇很像,虽然只有一尾,但谁也不难保证十拳剑到底是不是斩了大蛇七尾。妖龙的血气以及带给世人胆寒的邪恶之气,均与他们印象当中的大蛇如出一辙。 于是,日本三大神宫,由伊势神宫发起,联合热田神宫、明治神宫共同查找松井建安消失十年到底做了什么,以及我到底是不是松井建安封印的渔夫儿子。 第一千一一二章水火未济 他说了,这些事情不用我操心,松下隆一会帮忙导演出来一场身份的故事,而我所要做的就是找个地方先躲起来,避免被三大神宫的人抓去做研究。 妖龙尾巴的出现以及天尊为的锁链均让那些日本神官们误会了,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松下隆一说一旦事情真的能蒙混过去,那么我将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位由中国人担任的九菊宗主,并且,三大神宫还会支持我! 福祸相依,不到最后,还真就是谁也不知道事情的发生到底是福还是祸。 他还交代了,事情很快就能结束,而且已经让手下千幻社派人去准备了,最迟一个月,必会将事情办个明明白白,期间他要求我躲一个月,这个一个月一定不要杀人,也不要变成妖龙,更不要与神宫的人见面。 “你放心,累死他们也找不着我。对了,我让你帮我打听的龙巢事情你问的怎么样了?” “我问过雷主,因为他的侍卫官提出要将龙巢放置在药泉水中,除了可以化解龙巢在苍炎龙吞噬沾染的热毒以外,还能帮助雷主淬炼筋骨,所以,现在一直都在药泉中,一时半会拿不出来。” 药泉?我明白了,怪不得白伍身上的红斑疮好了,要是这样的话,倒还真是一个好事,回想最近他生龙活虎的样子,不难保证是不是与药泉有关,既然是这样,我倒是觉得不着急带走龙巢。 松下隆一继续说:“雷主除了对绝对的力量有兴趣以外,其他的他什么都不在乎,龙巢中的炎毒对他有用,等到炎毒清除以后,依雷主的性格,他肯定会很嫌弃,那时,我再帮你偷过来。” 好事!听他这么肯定我就放心了,首先,龙巢当中因为有白伍的魂魄,二人共生百年,早就融为一体,想要剥开必然难之有难,所以,祭祀所谓的苍炎龙肯定会沾染到炎毒,由于龙巢不纯,苍炎龙不吞,导致最后白伍染上了红斑疮。但现在好了,或许这便是天意而为,也是好事! 答应了松下隆一的建议,他与我还聊起了伊达政宗,那个小矮子暂时不在宗门,基本上属于自立为王的阶段,没人能奈何他,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据说正在修炼邪法,而且,每每提到这个人,显然沉着冷静的松下隆一变得十分阴沉。 我说:“放心吧,中国人讲究一言九鼎,答应了你的事儿,就一定会做到。” “好,我们是盟友,最坚固的盟友。”他与我伸出了手。 狭小的船舱,弥漫的鱼腥味,还有油腻腻的桌子,我们两个握了握手,后来随着接触的时间越久,我越发现松下隆一的心机非常之深,他犹如幽静山谷,看起来深邃且无害,但丝丝凉意摄入人心,谷中隐藏着数不清的毒虫,可以说,他才是真正的最狠毒的人。 不过,我们两个暂时没有利益冲突,离开前,他问我为什么要买枪? 我说,要去办一件大事儿。 急的他不停的挠头,口中忙说:“我的活祖宗,咱们能不能稳妥点,别再出什么差头了,你知道重建天祖神社的钱都是我自己出的么!还有,给你找个符合条件的爹妈真是难啊!” “我有分寸的,而且,我要做什么,你是揽不住我的。”说完了这句话,我随手将他桌子上的香烟装在兜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船。期间,他交代了找坎菊堂方式,只要我按照方位以及门前的标识就能够找到炼妖社、养鬼社、千幻社。 与雪惠和白伍汇合,我们几个偷了一辆车以后,没有直接去行动,而是跟着雪惠去了一户偏僻的老宅。期间,雪惠忙前忙后,开始联系人,又联系船只,折腾到了后半夜,他说了要在最在明天最热闹的时候动手。 而所谓的计划也没什么计划,只要我们拿到了照片以后立刻就跑,最终赶赴今天所去的海边,到了那里会有渔船来接应。 我问她打算做什么?雪惠却只是交代一切按照她说的做就行。 “你不打算与我们一起回中国么?”我说。 “不了,我是日本人,到了中国会不习惯。”她摇摇头。 从她话里,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她要逃跑的讯息,但一想想,或许人家自己就有脱身之计吧。从始至终都是由雪惠负责安排,她在日本生活多年,并且与各大黑帮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关系,像山口组有一项人蛇交易,偷渡走私外国女人,再通过日本做中转站,将妇女们卖到世界各地吗,所以,这方面的事儿肯定办的非常明白。 开始我有想过乘飞机回去,毕竟在身份信息这一块儿,我是干干净净的,买飞机票也没人把我怎样,可是,前几日屠杀妖魔的事情,让神官们在找我,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还是选择了偷渡。 夜里的时候,白伍的呼噜声太大,吵得的我睡不好觉,索性起了身去坐在老宅的院子里吸烟,看到雪惠抚摸着一颗凋谢的樱花树神色惆怅。 正好我也没事儿,对她摆摆手。 她走到了我近前,随手要了一支烟后陪着我坐在台阶的上,我问她,这里是不是她儿时居住过的地方? 雪惠点点头:“没错,很久没回来了,原来,这棵树都长这么高了,回想起小时候开放的样子,真的很美。” 正好也是睡不着,不禁多聊了几句,我说:“樱花很美,可在风水中却不是什么好兆头。” “为什么这么讲?”她显得很有兴趣。 “因为樱花在传统风水中主凶木,花期短暂,并且太过显眼,不符合中国人追求长远、中庸之道,国人以松柏为益寿延年,何况樱木虽然树木,可木里藏火,当樱花开放两周以后,木生火势,鲜花凋零,同样会伤人气运。”我说。 不过,雪惠不在意的说:“你说的是中国人的处世之道,中庸、虚伪、以老为尊,以强为弱,用道德来束缚年轻人蓬勃张扬的天性,也如松柏那样万年不变,保守自封,樱花花期虽短,它象征生命的开始到结束是很短暂的,所以,人生在世,只争朝夕,因为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何况,生命本就应该徇烂多彩,哪怕一天,也要活的有意义,否则像个王八一样趴在水底就算活一千年,又能怎样?” “你看看,我跟你聊风水,你跟我聊哲学,嗑是真让你唠稀碎,松柏延寿,生命虽短,可谁又想不名垂千古?行了,别说了,按照风水来看,那个鱼池的位置也不对,樱花飘落,如火入水,使水蒙尘,下坎上离,在周易当中为第六十四卦,‘水火未济’,指的是位置不当,水在火下,所以不能灭火,主灾害无穷,家庭伦理不合。不过,有一点是吉祥,那就是当火燃烧殆尽,象征旧的过程终结,新的过程即将开始,我觉得,你已经开始了新的过程。” 周易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包含了宇宙间的道理,不论从事任何玄学,周易为入门,假如周易看不懂,哪怕给你九阳真经,你也成不了张无忌。 但当我俩聊天时,忽然间我想到了前些日子在船上为她算过的卦象,同样也她妹妹出现灾祸的卦象也上火下水,难道说,她的妹妹是死在家中?长吸了口气,扭过头看着身旁的目光幽幽的雪惠,越来越觉得自己琢磨不透她,现在,我到底该不该去验证一下? 第一千一一三章女疯子 从第一天接触雪惠,便已经感觉到她是一个无法看透的女人,也可以说是我从事阴阳行当多年以来唯一看不透的人,因为,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五官面相会随着时间、性格、经历留下变化,通过风水玄学能够判断个大概,而眼睛则为画龙点睛的最后一笔,相面若是不识眼,那这个人你是看不准的。 她忽然笑笑说:“是啊,或许你说的对吧,不过,我这个人不信命,如果真的有鬼神因果,那又何苦会承受到人世间所有的苦难,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是真的,就是在那之后我的确获得了新生,遗憾的是妹妹却永远也找不到了。” “人善人欺天不欺,放心吧,老天爷不会欺你的,毕竟,你之前可是为了祖国挽回那么大的损失。”我说。 “祖国?我也不知道我的祖国到底是哪里,但我这么拼命的去做一件事,或许,只是不想让他失望吧。算了,不说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咱们还有大事儿要做。”她起了身,像是想要终结这次谈话。 望着她的修长的背影,忽然间,她的有些事儿令我想明白了,雪惠如此冷血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民族立场?原来,她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自己心中坚守的那个人罢了。是啊,民族大义,那是英雄们放在嘴边以及伟大的理想抱负,对咱们更多的老百姓而言,重要的不过是身边的人而已。 “你明天怎么办!” 她转过头:“你刚刚也说了,这就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随着她进了房间,我独蹲在那座空荡荡的鱼池以及干枯的樱花树,久久未动,探究她的秘密对我虽然没有坏处,可同样也没什么好处,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去做这件事儿,岂不是太过于自私了?就算她真的杀了自己的妹妹,哪怕如今又沉浸在妄想症的环境下,又能怎样?于我而言,销毁了北斗资料,她还是那个女英雄。 思想经过了一连番的挣扎,我选择没动那个鱼池,回到房间,如往常一样睡觉后开始度鬼救魂,盘坐忘川河,周围一圈又一圈的鬼魂盘膝而坐,他们由凶戾再到慈祥最后体有神光,安娜静静的躲在黑暗中听我讲经。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我们一同出的门,雪惠给了我与白伍一人一副手表,他说:“你们要十点十五分进入大楼,十点三十分逃出来,出于你们两个跑起来比汽车还快,车辆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只要记住,出来以后立刻就向海边跑,上了船,船夫会带你们去珲春市。那张照片你只要将它交给朱镗,他自然会知道密码是什么。” 忽然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会是猪大肠不会是那个曾经培养雪惠的中年吧?没准儿,真的很有可能! 八点钟一起出门,白伍也显得很兴奋,他说自己还在修行期,不能妄造杀孽,哪怕是人,能少杀还是要少杀,至于河里的水族,那更是一个都碰不得。让他帮忙辅助就行了,现在不是讲仁慈的时候,丢了证据那不一定会间接害死多少人。 雪惠开车将我们送到一间咖啡厅,下车前他非常认真的嘱咐说:“不论发生什么事儿,你们都不要动,只要记得在十点十五分入大楼,十点三十分出来,剩下的事儿什么也不要管。” 感觉她神神秘秘的,但又说不好要干什么,除此之外雪惠并不与我们回国,难以想象在已经暴露间谍的身份后,她不回国,难不成还会在日本留有立足之地? 她走之后,我与白伍喝起了咖啡,他嫌弃咖啡太苦,非喊着要啤酒,但人家这儿也压根儿就没有,气的他最后喝了十二瓶的矿泉水,因为喝水的速度非常快,导致等服务生过来撤瓶子,还以为他倒在了地上。 阳光明媚,如今连东京也开始飘落了雪花,清爽的空气下使我很不理解,为什么人家也得房间供暖,可却没有雾霾?知识面儿的浅薄的我,对这件事儿困扰很久。 冰晶一般的雪花飘扬,玻璃上结了一层哈气,然而,当我们两个闲聊的功夫,突然间,屋外传来了一声巨响!屋内的人吓得纷纷夺门而出! 我看了眼时间,正好十点整! “火药味儿,我闻到了火药味儿,一定是那个疯娘们做的!妈的,天尊保佑,千万别死人,我老白修行到今天不容易,和那个疯娘们不熟,有啥冤魂因果都去找她,别来找我,无量寿福。” 白伍还在那儿叨叨,外面却炸开了锅,不一会儿警车的声音传出,频繁的爆破声音令我难以相信雪惠究竟是怎么做的?大家一直在一起,有火药我能理解,可如此连续规模的爆炸又是怎么做到的? 按照约定,我们等待十点十五分的到来,出了门,发现了两种人群,一种是跑向事发地,一种是向远处跑。显而易见,跑向事发地的人当中肯定有与我们有关的人。 雪惠的确是个疯狂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亲手杀了妹妹而导致如今的妄想症不提,单说今天却因为她提前打听到了一辆化工车路过,所以在劫掠了车辆后,利用某种化学反应至使大车爆炸,其中地下燃气管道的某处同样被她堵塞,又利用明火将那些压迫的燃气频频引爆。 后来她还用枪袭击向人群射击,打没打中不知道,不过,却是引起了恐慌,枪声吸引在大楼里蹲守的人,其中就近有原则,狙击手立刻将镜头调转目标,同她要求的十点十五分相差不多,我们则在这个时间段冲入到了小区。 为什么要等十五分钟的原因,是因为在十分钟过后会有人顶替那些狙击手,给了他们替换的时间再次锁定现场,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跑了,自然就没事儿了。 期间,我与白伍一路冲向了家门,屋内与客厅加起来在十人左右,他们有的看片,有的打扑克,还有的趴着窗户,我们突然而入引起了周围人在几秒钟的时间了愣神。 掏出枪,二话不说就打,‘砰砰’上去就是一梭子,七发子弹中五个,白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一个人没杀,为了辅助我,白伍在房间内吐出了浓浓的白雾。枪声虽连续响起,但因子弹没了准头,我们俩因此也是有惊无险。大雾越来越浓,也到了我们俩反击的时刻,白伍不同,他压根儿就不用眼睛,而我的阴阳眼同样可以看穿迷雾。 剩下的几个人,没废多大力气便被我们打昏过去。原因大家都是修行者,夺他人性命本是被迫无奈,但凡可以不杀,那绝对是不会杀的。不过,在白伍散掉雾气,我们进屋寻找照片,突然墙角的位置窜出一个人,他敏捷的行动令我意外,要不是躲的够快,刚刚已经要了我的命,更意外的是之前我不仅没看见人,连白伍的鼻子也未曾闻到此人踪迹,他就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第一千一一四章古典忍者 锋利的刀锋贴着我的肋部穿过,衣服划开了一道口子,有点疼,真没想到面前站着的这位扔在人群里或许都看不到影子的平凡男子,他刚刚趁我不备差点捅伤我。 龙骨虽强,但不是无时不刻都像是扛着一块儿铁板在走路,就好似强如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找死!”白伍大怒,冲过去就是一脚,令人意外的是那青年用手格挡后,惯性的作用令他腾空飞起,可他双腿却犹如灵猫一般踩在身后的墙壁,同时一蹬,空中翻滚后,反守为攻,手里的短刀自上而下的扎了下来。 这一切都在看在眼里,青年身穿一身淡灰色的衣服,他的目光非常冰冷,甚至在我们连杀了五人并且白伍释放了浓雾时,同样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惊讶表情,最令人吃惊的是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唯一令我震撼的是他对身体的筋骨有着很强的操纵力,受到攻击能够在一瞬间做出预判,用最好的处理办法来化解白伍庞大的力道。 被他踏过的墙壁留下了两道深坑,怪不得没事儿,原来他将力道通过双腿分担到墙壁。 白伍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迎着匕首硬抗,又在对方落下瞬间,摆腿踢了过去,然而,那青年却在行云流水间空中转体,躲过了一脚,匕首距离白伍仅有不到一尺,霎时间,白伍身体布满了鳞片,坚硬的身体顶住对方致命一击,使得男子的手掌一歪,匕首脱落,如此近的距离,白伍一拳重拳挥打在了对方胸口。 本该必杀一击,却因为对方超级的反应力,甚至我觉得,如果有人在用枪指住对方的瞬间,可能没等开枪,他已经判断出了该躲避的方向,但是,对方却并不懂禹步! 青年的模样平平无奇,他在空中连续转体后,手伸入到怀中像是拿起了什么东西,对着地下一拍,‘砰’的一声,这特么是闪光雷!仅仅不到一秒钟的眩晕,再次睁开眼,却见窗户打开着,而那青年却已经无影无踪,跑到窗台向下看去,只见青年正手扶着窗台,一层又一层往下跳,灵活的身法像极了电影当中的蜘蛛侠。 很短的交手,使我感叹道:“这人到底干什么的,他说居然可以掌握人体极限。” “忍者。” “忍者?” 他凝重的说:“没错,我在年轻的时候曾忍者打过交道,那忍者为了等我蜕皮后夺我妖丹,在泥潭中整整躲避40天,一动未动,要不是有好友帮忙,恐怕那次也会死在对方手里。而且,过去华夏评价忍者称为‘百人斩’,古代倭国为了培养忍者,选百人共同生活11岁,最后选拔之前会将所有人同时丢弃在一个密闭的环境下,绝了食物,等到最后活下来的人,可成为忍者,所以,任何忍者刚刚步入此职业,首先需要杀百人。训练手段非常残忍,但却能够很好的压榨人体极限,在明朝时期,倭寇作乱,忍者没少给明朝增加麻烦,锦衣卫为了应对忍者,以三人为一编制来提防,其中还要配上一名神机营的火铳手。好在忍者的数量极少,训练周期非常长,没有对当时的政权造成太大的影响。” 依照现在的社会,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那种古典忍者的存在,他们不同于训练士兵,因为忍者的首要目的是压榨人体极限,其中有一项考试是用枪指着头,由考官倒计时记录时间,假如三秒钟,三秒一到枪响,忍者躲,如果躲过去合格,躲不过,那可是连补考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武技,人体压榨的极限,除了不用枪,他们会各种各样的武器,精通人体关节,杀人技巧层出不穷。如果将一个特种兵和一个忍者放在一起,那肯定忍者赢了,但要十个特种兵和十个忍者放在一起,或许,那十个忍者连渣都剩不下。 我问过白伍,既然日本有着大神官、阴阳师、妖魔鬼怪、强大的单兵忍者、以及悍不畏死的日本浪人武士,可为什么,只有在大清朝末期再到近代史的时候,他们才会露出恶毒的爪牙,难道数千年的时间里,他们没有露过自己的狼子野心么? 白伍依照他丰富的社会经验说了一句话,他说:“不是没有,是被打怕了。”但当我又问起,那为什么后来就不行了,除了清朝封关锁国,禁止通商以外呢,风水龙脉为一国气运,那些奇人异士又去哪了? 依照封神榜上的武王伐纣推断,商汤因为气数已尽,天下妖魔并起,两教相争,周朝夺取天下。那是不是,同样因为当时的清朝气数明明没有尽,却被慈溪那个老娘们折腾没了,导致天下崩裂,能人异士只能顺天而为,不做干扰国运的事儿。 可当我问起白伍,他却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已经进入休眠,不知道结果如何。” “结果?什么结果?” “一个赌约,我们上当了,但现在看,也不错,毕竟最后我们发现了祖脉,扭转了局势,令气云走东南,天下还是安定了。” 简短的聊天让我敏锐的嗅到一个曾经被隐藏起来了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白伍也不是参与者,所以,他了解的事情也很片面,并且,他还不愿意开口过多的提起。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照片,等到回国以后,找个机会再问问他,一个月的时间,也不少了。 在家中的书架上,看到了那张已经泛黄且毫不起眼的照片,两个人容颜相当,模样清秀可人,露着微笑的模样显得二人亲密的关系,他的背景是樱花季节的富士山下,没什么特殊的,或许,真的只有猪大肠能够看明白吧。 解决了屋内的人,我们快速冲下了楼,因为白伍的心慈手软,导致他们当中有人苏醒后偷偷的电话通知了他人,我们在楼梯向下时,迎面来的是一大群身穿防弹衣的特种警察! “快跑!”我拉着白伍向后躲,子弹随之打在了墙壁上,‘砰砰砰’的连续枪响将墙壁打成了密密麻麻的筛子,刚刚太险了,差一点,成筛子的就是我们了。 当即,白伍开始放雾,很快整个走廊便是已经浓雾弥漫,打算借着逃跑时,一道道古怪的符文亮起,它们如同吸油烟机一般将浓雾抽了个干干净净。 ‘轰’的一声,走廊的墙壁、围栏变成了荆棘与毒蛇,随即墙体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小虫子,显然,是阴阳师过来帮忙了! 白伍头化为蛟龙,怒啸了几声,周围的虫子震的‘哗哗’向下,然而,楼下的特种警察放了催泪瓦斯,味道刺鼻,眼泪鼻涕被呛的在非常难受。 我大声说:“二哥,现在不可恋战,快点撤!” 听着急促混乱的步伐,瓦斯味道弥漫在了整所楼道,时不时会响起的枪声,以及隐藏在暗处的阴阳师,均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于是,我们俩开始捂住口鼻往楼上跑,等到了入户住宅的铁门前,用力的拽了拽,对方上了锁。 二话不说,用尽全力将大门拽开,接连将另外一户为居民的家的铁门踹凹了进去,等到连同门框将铁门彻底的踹开,屋内的老两口被吓得不轻,我喊了一声‘打扰了’,接着,与白伍冲向了窗户前。 连番的大战使白伍已经到了脱水的边沿,他脸色惨白,皮肤有些干裂。 “现在还不离开。三弟,快去帮我挡一下,需要喝水,否则入了海会撑不住。” 第一千一一五章踏上归途 他冲入到了洗手间,我用毛巾沾满了水,蒙在了脸上,又捡起了防盗铁门冲过了走廊,因为,白伍为蛟龙以后只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水,甚至,他已经到了无水则亡的地步,动作越大,出汗越多,同样也是对他的伤害,一旦让他彻底绝水,不用任何人动手,白伍自己就得活活渴死。 一个人站在了走廊,身后的白伍如果不喝水,那么面对接下来的逃亡过程里他是撑不了太久,所以,我哪怕面对催泪瓦斯、荷枪实弹、以及隐藏在暗处不出的阴阳师,就算是他们现在拿来了火箭弹,我也绝不会退后一步! “来吧,小鬼子们!”握紧了铁门,当瓦斯弹丢了进来的一瞬间,我猛冲了出去,手里的铁门如同苍蝇拍一样,被我拿着横着狠狠一拍,‘砰’的一声巨响,打飞了数人,子弹噼里啪啦同时响起,我趴在地上,因为现在的墙是空心砖,电影里面墙壁能挡子弹都是骗人的。 当然,不排除是可以挡住威力小的枪械,但若是大口径的机枪,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好,毫无任何用处! 短暂的平衡,他们不敢冲进来,但当一波齐射以后,就听见‘叮叮当当’的铁声,一枚黑色的手雷丢进走廊。妈了个鸡的!小日本真是疯了,他们为了获得已经销毁了的北斗资料,算得上是不顾一切了。 情急之下,我用铁门挡在身前,随着‘轰’的一声爆炸,在我全力施展龙骨的前提下,还是被炸弹的冲击波顶出了三四米的距离,双耳被炸的嗡嗡作响。 随之,那些特种警察再次冲入,我大吼了一声,将防盗门狠狠的丢了过去,四五个人死于非命,狭窄的走廊已经成为了废墟,石子飞溅的到处都是,两扇大门被毁,墙体满是窟窿,地上被成的大坑,以及其他几户人家的铁门凹陷,死尸遍地,一片凄惨。 突然间,脚下与头上被两团古怪的符号所笼罩,很快,四周的废墟,却在此时变成了一片黑漆漆的隧道,鬼哭之声却是不绝于耳,古怪符文再次快速闪现,一张张长了犄角的鬼脸浮现而出,它们凸起獠牙,眼珠子像极了罗生门前的恶鬼。 脸的出现以后,它们的身影再次被拉长,眨眼之间化身为鬼武士,恶鬼分别手持鬼头刀,满嘴的血腥,恶狠狠的冲向我。这些阴阳师的手段与神宫的人有些不同,因为阴阳师多为侍神以及五行术法,可眼前面对隐藏在暗处的阴阳师却是驱使恶鬼的力量。 后来得知,他们算的是阴阳师的分支体系,为罗生道,善用恶鬼的力量,精通怨鬼养魂之术,之所以与警察为武,主要还是想借助警察的火气来平衡体内阴邪。 恶鬼一刀劈向我,本来我打算道术雷法对击,可一想起松下隆一的嘱托,现在还是谨慎点好,因为九菊宗主是要三大神宫打交道的,还有,门派的立足底线便是为国家服务,我要是夺走了他们的机密,很耽误未来我在日本的活动。 所以,我击打了自己上身体少阳穴,刺激阳气增长,以武者阳火来震慑妖邪,此法一出,人身上的三盏灯火冲天而起,妖魔虽说已经避退,可漆黑的隧道犹在。 为此,我握紧拳头,狠狠的对着脚下砸下‘咣’的一声,看起来周围毫无反应,但出于道士的敏锐性,发觉昏暗的空间有了一丝震颤。于是,我开始连续击打地面,冲天阳火令妖魔无法近身,随着‘咔’的一声巨响,四周恢复如初,再看脚下被我砸碎的土地上有着一个鬼头图案,其中鬼脸被我打缺了一角,而头顶上的鬼脸却是完好如初。 破了鬼阵之后,也幸亏那些特种警察没冲进来,正赶上白伍饮完了水源。 “三弟,快撤。” 重新跑回了房间,问道:“你的肠胃没事儿么?” 白伍说他经过接连不断的饮用自来水,已经产生了抗体,现在不用肠炎灵也不会拉稀,屋外的人估计也是考虑到了室内的老两口,他们没有继续闯入,于是,白伍我们俩站到了窗户前,或许,他们这家的主人还以为我们是想不开自杀了,不过,就是这样面对层层追杀的条件下,我们俩纵身一跃。 此时,意外发生,从始至终没有露面的阴阳师在我们俩跳楼的时候突然发难,鬼脸的圆形符号凭空出现,接着,一只漆黑的鬼手自虚空探出。 一时不备,我被那鬼手牢牢的打在后背,灼心的热感几乎将我焚烧,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自十几层楼高度坠下。妈了个鸡,如果正面面对,我杀他们十个都没问题,可难就难在他们压根儿不露面,突如其来的鬼手打在了要害,并且很短的时间内使我全身陷入麻痹僵硬。 头朝下,龙骨可不是龙头,这要摔了那不得废了!麻痹感使我没办法动用自己的身体,眼看着要命丧当场之际,龙吟之声回荡天际,一身白衣的白伍瞬间化为白色蛟龙,急速俯冲之后将我在落下地面之前救了起来。 光天化日,人群的惊叫声以及汽车互撞时鸣笛起起伏伏,不过,白伍速度很快,由于我属于脱去一半凡尘的人,龙载我飞,并非会有泰山压顶的无力感,除了很重以外,短途还是可以的。 就这样,白伍在冲天而起时,体表散发出了腾腾浓雾,将我们隐藏在雾气之中,此时此刻,如果站在大地看向天空,恐怕只能发现一朵很大的白色‘棉花团’,至于这个比云朵要低下一丝的雾气里面到底藏有了什么,恐怕只有我与白伍知晓。 飞往海边的途中,身体始终处在身体麻痹的状态,后来,当我们到了海边,由白伍提前化人,扶着我一步步奔着岸边的捕鲸船走过去。 船夫只不过是看了我们一眼,二话不说,拉开了船舱,很意外,舱里面还聚集了十几名满脸横肉的男子,他们有的脸上有刀疤,也有的脖子上露着纹身,多数人十指不全,狭窄的空间里,烟雾弥漫。现在看来,雪惠为我们安排回去的船并非只有我们几个。 刚刚赶到,船夫就带我们离开了日本的是非之地,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还会回来,不过,那个时候再回来,我的身份不再是张大宝,或许,犹如松下隆一说的那样,将会成为日本九菊一派建立宗门以来,唯一一个由中国人担任宗主的时代。但是,对我而言,心里始终惦记九菊一派的地衍社,找个时间把这些人的地址搞明白,然后一网打尽,省得一直被贼惦记着。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我又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猪大肠说,华夏准备清理奇人异士,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动门派根基,令世间再无奇门中人。然而,如果华夏的奇人异士真的放弃所谓的玄学传承,那么,我们又该如何面对如狼似虎的日本人? 第一千一一六章阿帕里 除掉玄门中人真的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天下间并非只有华夏有着能人异士,很多的国家他们也是一样,尤其小日本精通国学,怎能不知道龙脉对一国气运影响到底有多大? 但是,猪大肠说过的话绝不是胡扯,自从我出了禹王鼎以后,当时国家便已经流露出了要对奇人异士下手的意图,最先由周长涌负责牵头,戏耍了大半个玄术界,而此事不过是风起云涌间的一个开端而已。 倚靠在昏暗的船舱内,白伍帮我推拿,他脱掉我的外套,惊讶的说:“三弟,这小鬼子真特么的邪门,你后背好大一只手印,都紫了!” 我虚弱的说:“应该是阴毒,好在毒素进不了我的体内,你用刀割开皮肤,替我把血流出去就好了。” 白伍倒也痛快,他直接去了隔壁正在用刀削水果的壮汉近前,挥了挥手,对方口吐日文,态度上也不是特别好。随即,白伍指了指匕首,人家没反应,也许是太过于着急,他什么也没说,抬手就将匕首一把抢了过来。 男子大怒,起身狠狠的将苹果摔在地上,不过,白伍已经很快到了我近前,动手将匕首刺入我的后背,随之,黑血像是受到了挤压一样呲的到处都是,其中还伴随了很强烈的臭的味道,引得男子捂住口鼻,骂骂咧咧的像是在说什么。 不过,毒血的放出,身体顿时轻松了很多,由白伍替我擦拭伤口,当与站在近前的青年对视一眼,他的眼神阴晴不定,随即,转过身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感觉,很有可能是白伍扎了我一刀,又连着横向的割皮,我一言不发,光凭这股子狠劲儿,也不像是谁都能招惹的人。 在捕鲸船外出的路上,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惦记雪惠的,不管她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些与我无关,初次到了日本若是没有她的帮助,不一定我要多走多少的弯路,何况她还给了我落脚的地方,至于,在他连番的爆炸案过后究竟怎么样了,确实是不得而知。 世事无常,过了好多年与她相遇的时候,她却已经嫁了人,成了一家面馆儿的老板娘,谁能想象卖力擦桌子摆凳子的平凡主妇,曾经却是掀起一场特大爆炸案的主谋。 此次回去的路途还是很波折,因为东京处在日本的南部,珲春市则处在中国的北部,想要偷渡过去,必须要兜一个圈子经朝鲜海峡入日本海,最后才可以回到吉林珲春市登陆。 捕鲸船摇摇晃晃的海上飘了一整天,最出乎我意料的是白伍居然晕船了!闲下来的时候,我也会看向周围的人,可怎么瞅他们都像是一群逃犯,妈了个鸡的,当前让一大堆逃犯回到国家,什么意思?先不提跑路不跑路,多数的逃犯都没什么钱,也没有经济来源,又是黑户,钱花没了,肯定是要琢磨钱的,想怎么琢磨?最终的结果不是偷就是抢了。 于是,我心里产生了一个报警的想法。 他们是黑户,我不是啊,就算是被海关抓到,首先也得给我押回国,到时候一调查身份,还是会放了我,结果才叫真的完美了。 我清了清嗓子:“船上有中国人没有?”没人理我,大家依旧各忙各的,船舱里面烟雾缭绕,于是,我找到船长,可人家也是日本人。 语言不通让我很郁闷,毕竟学习的时间太短,他们说话能听懂一二,可要我自己去说则显得有些不足了。白伍每隔四个小时需要补充水,为了不引起注意,我特意带着白伍去储水舱喝水,整整一吨水,几乎四个小时会被喝掉四分一。我怕水不够用,所以,将水池打开,让白伍进去泡着,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然而,在海上的生活时我已经打算好了,如果被海关抓到更好,抓不到,等一上岸那就必须报警,正好我手上还有电话,110一拨,就告诉警察同志此地有杀人逃犯,没准还能破获个大案子得到点表扬什么的。 就这样连续行驶了三天的时间,期间在我们还在一座小岛上补充了淡水,白伍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有负责开船的船长非常不理解淡水为什么下降的那么快,在岛上又加了一个水罐我们才继续前往。 捕鲸船航行的时间有些长,觉得有可能是为了躲避海关在兜圈子,毕竟船上那么多的逃犯呢,等到第五天夜里,面前终于出现了灯光。 费劲了千辛万苦,终于靠岸了,但现在可纳了闷儿,这到底是哪?按照季节,现在整个东北应该大雪纷飞才对啊,可是,现在我站在甲板,只觉得气候温暖潮湿,没有任何那种北风刺骨‘嘎嘎冷’的感觉! 找到船长,用日文大声的问他‘这是哪’? 船长只说了一个词,我听到了谐音时,立刻有一种崩溃的感觉,用力搓了搓头发,上去就给了他一电炮,愤怒的说:“我要回中国,你他妈给我拉到菲律宾干什么,你大爷的,怪不得迟迟不靠岸,菲律宾,菲律宾!我叫你菲律宾!”气的我又愤愤的踹了他几脚。 结果船舱里的几名日本人不干了,亮出了武器过来打我们,白伍突然自水仓中跳了出来,吓得五个日本人不由退了几步。 “三弟,怎么了?是不是打架了?” “帮我把那几个丢海里!”我瞅都没瞅直接怒道。片刻的功夫,白伍一脚踹飞俩,两拳打倒俩,又抓着一个人的胳膊给甩出了十几米,海上瞬间安静了。 我气愤的说:“在哪给我拉回来,在哪给我拉回去,记住要回china!” “别打别打,去不了!” 我愣住了,恨得压根儿痒痒又给他俩脚:“你特么懂中国话,在船上跟我俩装什么,真该给你绑上扔海里!” “饶命!我是混血,有一半的中国血统,我爹是中国渔民,本来是打算由我带着你回国,可是,临时有变啊,东海舰队在海上搞演习,整个海岸已经封上了,回不去啊!” “妈的,八年抗战就是有你们这群汉奸导致的,回不去你早告诉我,不知道中国人帮中国人么!”气的压根儿牙痒痒。 船长捂着脸说:“临时又接到了几个去菲律宾躲难的山口组黑帮,我以为你也是出来躲事情的,就没告诉你,只要不在日本,你们到哪都不一样么。何况,我这段路也不好走,整整远了好几百公里呢。” “你意思我还得给你加点钱?”我愤怒的问。 “不用不用!” 既然都到了,也只能这样,于是,我问他什么时候演习结束? 他忙说:“得十天,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们找船,明天你们再坐船回去,这里叫阿帕里,距离台湾和香港都很近的,好多逃犯都愿意来这边,你放心,回去的船有很多!” 妈了个鸡的,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他说距离香港近,我倒是觉得应该去看看我二师兄,除了帮他报仇,关于曜变天目碗的事情还得找他商量商量,当初我们第一次应对九菊一派,二师兄层出不穷的手段的确让人钦佩。毕竟,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道术要与科技结合,一味的追求复古,只会被时代所淘汰,同样,一味的追求新潮也会丧失掉立足精髓。 自打丢下了五个大汉以后,没人再敢对我们多说什么,船长叫‘武田一郎’,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他爹姓马,给他取名叫马日田,原因是他妈叫田织什么什么,他爹一个糙汉子也听不懂,反正海里捞了上来,领回家当晚就给日了,日完了怀了孕,生出了他,名字便非常随意的取了个叫马日田。 第一千一一七章鬼王节 马日田长得是兔头樟脑,眯着的小眼睛让人控制不住会认为他很猥琐,满口的黄牙生的里挑外翻,任何人看到也不会认为他是一个好人。再三踢了他好几脚,问他有没有参与贩卖中国妇女的事儿,他跪在地上拿他全家祖宗十八辈儿给我保证绝对没做过。 没再打他,为了能找到去香港的船,将马日田给一并带上了岸,捕鲸船停靠在岸边,他是一路哀求,又说自己的船没手续,万一被抓到肯定会出事的。 妈了个鸡的,出事儿也是特么的活该,该死的王八蛋,稀里糊涂给我拉到菲律宾来了,现在我没把他丢海里,已经很仁慈了。 站在岸边,船上其他跑路的黑帮均有人来到港口接应,唯独我们三个显得孤零零的,至于那被丢下海水的人如今生死不知,当有人过来询问,均是由马日田帮忙搪塞了过去。 随着陆陆续续的偷渡客离开,感受海上吹来的暖风,瞅着马日田我就来气,他点头哈腰,露着黄牙说:“这两位大哥,您看,刚刚那些日本鬼子已经被我骗走了,这么招,我给你个电话号,明天你自己打电话联系行不行,费用一分钱不花,头等舱。” 我做出打他的手势,吓得马日田捂着头,直呼‘别打别打’,气的我骂他,要是再特么废话连篇,老子一定动手宰了他!为此,马日田还特委屈回头说:“大哥,和气生财嘛。” 由他带着我们走近了阿帕里,小城市人口不足5万,渔业的发达使得城市建设较为落后的城市,街道凌乱,随处可见芭蕉树,热带气候很潮湿,多数低矮的房屋但却灯火通明。入城之前,我还以为城里会是热热热闹闹的景象,真正进来却发现,此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道上也是空无一人。 随着深入,便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事情,每家每户的门前皆设有贡品,摆着鲜果、香肠、猪头肉什么的一大堆,正面设立香炉,供奉没名的牌位,夜空中,香火袅袅烟雾不散,使得城市非常的朦胧,再者街道上的灯火通明,更让我们在刚步入其中时,便在心里有着一丝丝的诡异感。 问马日田到底怎么了?可他却贼头贼脑的说:“奶奶的,是不是死人了?太邪门了,要不然咱们回船上吧,我觉得不管去哪,也比这儿强。” 问他也是白问,虽说此地诡异,可并无怨气,老鼠时而爬过,追逐的野猫与路边的野狗同样没有过激的反应。假如入了某个地方,你发现他们家的公鸡上树、猫狗上房,便是有了邪晦作祟,做个好心人,提醒人家趁早离开,免得招惹杀身之祸。 我坚持找到住的地方,在马日田极不情愿下,我们到了菲律宾大酒店,此地是一间二层楼的小房子,门口用油漆写着hotel,模样还不如九十年代沈阳站周围的小旅社气派。 正常的宾馆哪里会有关门的,他们家却偏偏门窗紧闭,敲了好半晌,木门上的小窗户被拉开,一名妇女‘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因为菲律宾语,又称塔加洛语、在语言分类上属于南岛语系,广泛运用于马来西亚沙巴州、印度尼西亚北部地区和新加坡。 很意外的是马日田居然听得懂,妇女不开门,马日田为难的说:“二位大哥,里面的大姐说了,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鬼王节,怕我们是鬼,不让进。” “放屁,我瞅她才像鬼呢!”白伍怒道,接着,他撩起了袖子作势就准备动粗。我拦住了白伍,走到大门前,望着里面胖胖的中年妇女,随手摸了摸兜,青囊始终如钱包般缠在腰间,当初的法器早就已经在频频战斗中遗失了,使它真就成了彻头彻尾的钱包。一沓日元顺着窗户丢了进去,少说也得几万块,主要我想找个地方落脚休息,睡着了还是要回禹王鼎内学习度鬼经,白伍同样也得需要补充水分。 妇女捡起了钱,仔细辨认,收好了以后还是摇摇头,接着,我又在裤兜里拿出了没有子弹的手枪,指向了她:“open the door。” 白伍惊讶的说:“三弟,真没想到你还懂英文呢!真有学问。” “高中毕业,多少也懂点,二哥,我爷爷以前说的真对,现在社会,没知识到哪都抓瞎。” 在我俩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时候,妇女吓得举起了双手,吓得嘴里也是念念叨叨,我再继续的用力敲敲门后,对方这才惊慌失措的将木门打开。 还别说,菲律宾鬼王节还挺像那么回事,一进门就看到一张黄符贴在大堂,按照上面勾勒的符文模样,虽无道教三清痕迹,可却有慑鬼符文,有些像神婆画出鎭宅符。 中国道教衍生的门派多不胜数,经过千百年来的演化,许多已经自成一派,其中新加坡、菲律宾、台湾有一职业叫‘泛姨’,主要是招魂、通幽、摄鬼的女巫,符纸上的笔法我也是在符咒纂术这本书中所见。 没多久,就出现了一个意外,门外慌慌张张冲进来一大一小两名男子,大的应该在40岁出头,小的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他们俩是老的神色惊慌,小的模样怪异。等到男子进宾馆之后,直奔向了二楼,紧接着,楼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不一会儿,男子慌忙下了楼,此时手里却捧着一个黑色的皮箱。 身为阴阳行当里的人,一眼就看出皮箱不对劲,除了散发着阵阵腥臭以外,那犹如实质的阴气好似里面装了什么邪恶的东西。还未等我询问缘由呢,男子拉着少年就往外跑。 可这个时候出了问题,没等他们跑出去多远,外面出来了凄厉的喊叫声,我与白伍追出去一看,至少几十条恶犬扑咬着小男孩儿,中年人则跪在地上冲着一个方向开始磕头,大喊:“你要多少钱,我给!我给还不行么,放了我儿子,求您留他一条命!” “是中国人!二哥,快救人!” 在恶犬扑咬的过程中,没有一条狗犬吠,它们唯独只认准了少年扑咬,数十条恶犬几乎口口到肉,在这种空荡荡的街道上,周围供果遍布间,忽然发现那些恶犬的双瞳皆是绿油油的颜色。 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我掐了法决,点向眉心,阴阳眼开时,面前哪是什么恶犬啊,分明是许许多多的鬼仔正在玩了命的扑咬,鲜血淋淋,大块大块的肉被鬼仔吞入腹中。 白伍此时已经到了近前,见他挺胸提气,一声蛟龙怒吼回荡夜空,周围的灯火随之灭了大半,化为恶犬的鬼仔也在同一时间震散了半数。 龙虎啸声皆有震鬼效果,因为古代没见过龙,便将龙音与虎啸并为一谈,蛟龙与虎啸相通,一样会震慑邪魅。瞬间,小鬼四散而逃,再看地面上少年,早就已经鲜血淋淋,生死不知。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中年人正抱着少年,早就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而那少年非常凄惨,浑身上下已经看不到一丁点完整的皮肉,肺部高低起伏,眼瞅着要断了气,可唯独面部却没有丝毫痛苦之色。 主动帮忙将少年抬到了宾馆,我问马日田,周围有没有医院?他在帮忙询问过后,中年妇女意思在城市内有一家卫生所,条件简陋,像今天伤的那么厉害,肯定是没救了。 第一千一一八章色字头上一把刀 有个卫生所也比没有强,少年受的外伤那么严重,当即,我们几个合伙帮忙运送少年,他爹说了一堆的感谢话。这都不重要,人在海外,大家都是中国人理应互相帮助。 大半夜折腾到了卫生所,因为是鬼王节,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包括卫生所也是一样,敲了好半晌的门,人家不理,没办法我硬是把大门给踢坏了,又将他们这儿的大夫在睡梦中拽了起来。 伤势实在太重,大夫说必须要送到马尼拉最大医院,可是,数百公里的距离,现在去根本来不及了,所以,我们打算先去临近的稍大一点医院瞧瞧。正当马日田帮忙张喽着车的时候,少年一点点停止的心跳。 这一幕令中年人失声痛哭,不过,我却发现,哪怕他儿子死了,皮箱始终都在他的身侧,后来中年人彻底崩溃,他将皮箱狠狠的丢在外面,歇斯底里的吼道:“王八蛋,你弄死我,有能耐你弄死我,为什么要弄死我的家人!” 当他抱头痛哭时,只见黑色的箱子被打开,里面滚落出了一个大约在二十多公分左右的神像,此佛并非中国传统如来、弥勒、观音那种神像,而是一个双目镶嵌着红宝石的金娃娃,在娃娃落地后,又有阵阵啼哭声传出。 接着,一道怨念凭空而起,直奔向了中年人。 刹那间,中年人的双目在很短的时间闪烁了一点血红,接着他开始喃喃自语道:“都死了,我活着什么意思,我活着什么意思。”正好旁边有着一把剪子,他冲过去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扎了过来。 还好我提前有反应,急速跟过去,一把打掉了剪刀,中年人的目光非常凶狠,当即,我出手点向了他的眉心,用力一压,对方立刻跪倒在地,扒开他的眼皮一看,布满血丝的眼仁当中有着一条银针粗细的黑线。 怪不得,原来是中了灵降!南阳一带降头师,最常用的药降与灵降,其中灵降害人手段最为鬼魅,通过驱使鬼魂杀人与无形之中。 在腰间取出了符笔,沾了沾口水,对他脸颊画下避鬼咒,单手放置于天灵盖的位置,怒道:“吾乃过路的道士,你我同为修行中人,无端以邪法害人实在有伤天和,虽不知你二人有何冤仇,但冤有头债有主,一家一仇由一人承担即可,趁早收手,否则别怪贫道收了你的道行。” 这一举动惊了马日田,他指着我,久久说不出话。白伍站在我身侧帮忙护法,片刻的功夫,中年人双目紧闭,缓缓的开口,他说的是菲律宾语。我让马日田帮忙翻译。 “我是菲律宾鬼王萨瓦尔多,收人买命,这是规矩,请你不要干涉,否则我会让你离不开菲律宾。” “倘若有因有果,贫道定不会插手,但今日你无端害人,又被贫道撞见,只能是老天爷旨意,是你收魂收手,还是我将你灵鬼打散。”话音刚落,中年人突然睁眼,瞳孔翻白,张开喉咙,能听见‘阵阵’响声自他喉咙传出。 这是小鬼搅动五脏害人,对方赤裸裸的挑衅,于是,二话不说,我将中年人放倒,以五脏对应分别刻画五行雷符,接着,将符笔插入他的口中衔住,我双手掐诀,口中大声念道:“玄灵节荣,永保长生,太玄三一,守其真形,五脏神君,各保安宁,急急如律令!”指法一点,中年人开始剧烈咳嗽,每一声咳嗽,腹腔皆有震动,连续咳嗽了半分钟的时间,直到他的腹腔鼓起了一个大包,我将符笔取下,中年人歪着头‘呕’了一声,大口大口的黑血吐出。 收好了符笔,我背着手看他说:“贫道乃茅山密宗掌教,你刚刚被鬼王灵降附体,此时被我以咒法击杀,他虽奈何不得我,可杀你却绰绰有余,如今身在异乡,相遇即是天意,倘若你没做伤天害理之事,贫道愿随你连夜前去找那萨瓦尔多讲明,要回你的命牌。” 但凡降头师害人,不掌握你的命牌是不可能的,像是毛发、指甲、体液,有的甚至还要八字我,但是,人家那边术士只为了求财,并不修什么天道轮回,所以,如果我去,那就是砸场子的,倘若说和说和,再由中年人支付十倍报酬,也不算是犯了规矩。 中年人名叫我刘国江,四十二岁是个生活在广东的山西人,等到白伍将金色神像递给我,用力的攥住,就听‘啪’的一声,里面掉落了一个同样大小的死胎。 要求他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讲述一遍,可听完了他的陈述,我觉得还真就应了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说自己是位很成功的商人,有着一双儿女,贤惠的太太,随着生意步入正轨,也使他有着大把清闲的时间,平日里打打麻将,喝点酒,倒也没什么出格的事儿,可后来,随着几次与商业伙伴间的应酬他发现身边的朋友,左一个女孩儿,右一个女孩儿的换,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 年老的心被勾起,经过朋友的介绍,老刘也踏上了包二奶的大军当中,这一行有中介人,多联系一些在校的大学生,价格也是不一样,老刘不差钱,身边的女人也是频频更换。 后来,他在送二奶回学校的时候,看上了她们宿舍的一位朴素的姑娘,按照老刘自己的话来说,像极了他上学时候的初恋。 为此,他借着机会开始频频了解那个女孩儿,得知她叫‘西茜’是马来西亚的交换生,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老刘一听还了得,赶忙是送钱买东西。 西茜拒绝不要,老刘就天天在学校门口等,后来,她二奶得知了这件事儿后大怒,联系了几个人把西茜给堵在宿舍打了,据说又将衣服剥光,拍了视频。 意外得知了事情的老刘,意识到了机会来了,赶忙找了社会上的朋友,将连同女孩儿在内的所有人一并抓了起来,又将人带到了仓库,领着西茜开始帮她出气。 老刘叹了口气说:“西茜那天轮着棍子打伤了好几个,后来还是我拉着,要不然都出人命了,也在那天晚上她从了我,成为我的小老婆。可是,我真没想过要离婚,现在身边有小媳妇的人多了,她要安安分分的,我除了名分以外什么都给。” 听她讲了一半,这件事儿我有点不太想要掺和了。 然而,好景不长,纸终归包不住火,被老刘的太太得知了以后,两口子闹的很僵,后来,西茜怀了孕,夫妻间更是吵了个不可开交,但老刘和他太太有个特点,谁也不离婚。 西茜想要结婚,老刘不肯结,形势当时不太好,老刘就让她把孩子打掉。这让西茜非常的失望,过了第二天,老刘的媳妇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又将西茜给揍了,打的非常惨,人都住了院。 老刘的一双儿女也跟着劝说,再者夫妻间也是有着情分,经过亲朋好友的劝说,老刘决定知迷途返。于是,他给了西茜一大笔钱之后,决定与对方断了往来。 出了院的西茜也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老刘调查过,西茜回了马来西亚,他像是松了口气,又开始过自己的和谐生活,时间过了将近一年,老刘有天晚上接到了电话。 西茜说,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儿,想要老刘离婚,随他到马来西亚生活。老刘当时就怒了,在电话里骂了西茜一顿,就将电话挂了,后来,老刘又接连接到了几个马来西亚的电话,但他一个没接。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份邮件,打开一看,很短的视频,画面的四周皆为鬼脸雕塑,阴气森森的环境,其中,有着一个圆形的火炉,上方架着烧烤一样的网格币子,当铁网被烧的通红,就见一个活着的婴儿被一双纹满了符文的手轻轻放置在炉子上,尖叫与凄惨的声音令他心里发寒,突然,西茜出现在了画面中,她阴气森森的对着屏幕:“刘国江,你欠我的,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千一一九章因果报应 听完了他的陈述,说实话,连我都觉得他是真活该,好好的家庭不过了,非得嘚瑟嘚瑟找小老婆,最后闹了个负心人该有的报应,唯一让人不忍的是报应祸害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好好的人,都这么折腾没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也是命在旦夕。 其实,这就是一个现状,你有钱,她有色,这叫财色交易。 你有权,她有色,那叫权色交易。 所有的事情一旦挂上了交易俩字,一点点都不值得可怜,但是,人家一不图你钱,二不图你权,那便是缘分与因果。叫西茜的女孩开始是拒绝的一切财物,最后听刘国江话里的意思,女孩儿也一直没花他什么钱。追问之下,他甚至在最后银行卡给他邮了回来,从头到尾是一分钱也没拿。 所以说,二奶分两种,一种是上赶着破坏人家庭,一种是被动的,后者与前者不能同日而语。然而,那个叫西茜的女人应该是找了鬼王,利用活烤死婴儿的尸油来落降,正常降头师都是用死尸来取尸油,可泰国有一位魔僧,他为了加持法术的力量,私自买了婴儿,放在火上烤死,随着婴儿的啼哭,增加尸油的怨念,以求达到最大的降头效果,魔僧在当地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后来,这位法师被泰国警方判处十年监禁。 刘国江说,自从那次视频过后,他开始变得神不守舍,经常会想起西茜阴森森的话语,他去了韶关的太傅庙求庙里的师傅给看了看,师父只是掐了一卦,说他命里有劫,需要舍弃万贯家财,遁入空门,并且需要老婆改嫁,连同孩子也必须随了别人的姓,只有这样才可活命。 然而,他哪儿肯干啊,愤愤不平的埋怨太傅庙的师是个骗子,随即离开了庙里,到处烧香拜佛,求符问卦,在外面跑了好多的地方,没过几天,他老婆突然给他打电话,说女儿肚子大了,怀疑是怀了孕。 老刘当时就气炸了,他女儿才十四岁啊。气势汹汹的回到家中,可孩子一口咬定没与任何人发生关系,他媳妇也表示天天上学放学接送。就这样,去了医院做b超检查,然而,里面什么都没有,最终医院认定为是患了胃胀气,开了一些调理肠胃的药物让回家休息。好景不长,过了三四天,她女儿的肚子还在长大,并且开始变得特别能吃饭,什么酸的辣的,甚至出现了妊娠反应,没几天,胸部开始肿胀,最后居然又来了奶水。 前前后后做了好多检查,依然还是胃胀气,随即,老刘带着全家去北京,到了大医院同样也是没查出四五六,就在有一天夜里,她女儿忽然觉得特别的饿,然后将医院内买来的所有食物大吃一空。 不管是水果、面包、牛奶、馒头米饭,就像是吃不饱一样,她的疯狂吓坏了家里的人,找来了大夫帮忙制止,又给她做了倒食管儿,想把胃里东西取出,可是做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第二天准备转院,老刘办手续,他媳妇收拾东西,后来发现了一个金色的小娃娃,就问这个是什么?他女儿说:“这是我的孩子。”这句话刚一结束,她女儿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肚皮出现胎动,甚至还可以看见拳头和脚印,把她妈吓坏了,出去找医生的时候,她女儿开始大出血,最后推进了手术室,经过连番的抢救,人还是没救活,大夫在他女儿腹中拽出了个金色的娃娃,把周围的医生也吓的够呛。 她母亲后来得知了这件事儿以后,当场就疯了,顺着20多层医院跳了下去,尸体被摔个粉碎,可老刘收尸的时候却看到了地上掉落了一个水晶项链,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是他送给西茜的礼物。 等到调查监控,发现她老婆始终向后退,但身体却又好似被什么东西拉着一样,拽到窗户前,尸检时发现手腕的位置青紫,有着很深的淤血。 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老刘彻底害怕了,于是带着儿子回到太傅庙,结果,庙里师父根本不见他,老刘花了好多钱,最终那师父勉为其难的看在钱的面子上,告诉他,冤有头债有主,事情怎么回事,他心里清楚,找到事主,寻求原谅,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回去之后,老刘赶忙让助手订去马来的机票,等带着儿子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儿子惊慌的指着电视机前的说:“爸爸,你看,那个不是我妹生的神像么!” 老刘回头一看,吓坏了,拿起了神像二话不说就给丢了,他抱着儿子,安慰他不要害怕,可是,由于他的面部冲着电视机的方向,漆黑的屏幕倒影出来的分明是一位头发很长的女人。 他猛的推开儿子,揉了揉眼,没错,还是他儿子。 第二天坐飞机赶赴马来,那莫名的金色神像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家的行李箱,老刘知道邪门,也就没再将其丢,用皮箱装好,带上钱财到了马来西亚。 下了飞机,他儿子的状态开始不对劲儿,除了瞳孔无神以外,时不时还会发出婴儿的啼哭,为了救孩子,他到了西茜的家,结果得知西茜已经去世了! 心如死灰的刘国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当带着孩子打算离开的时候,却遇见了村里的神婆,那个老太太懂汉语,与老刘交谈,大体上是给她30万,她帮忙。 二话不说的转账付钱,神婆告诉老刘,西茜来到了菲律宾,找到鬼王要去给负心人下尸婴降,这一切是西茜魂魄回家探望的时候,她从中问出来的。 现在的西茜自愿奉献了所有的财富,并且以活婴下降,又自愿承受邪师的‘排阴毒’,成为xing奴,菲律宾鬼王收了钱,又收了人,这才答应帮她下降。 但是事情还是有转机,神婆说,降头师很爱财,也许支付了足够的钱财或许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毕竟西茜已经死了。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菲律宾,经过打听找到鬼王,商谈的时候鬼王的态度也很好,收了刘国江七百万转账答应放他一条生路。接着,鬼王要金色的神像,刘国江这才发现,神像被扔在了这间小宾馆。 鬼王说,今天是鬼王节,游魂野鬼都在过节,也是鬼怪最为兴奋的一天,如果不能尽快拿回神像,他也救不了。 父子俩人吓得开始往回跑,一路上他总能看到西茜怨毒的身影在一旁注视他,导致他坐车车爆胎,任何交通工具也不能用,只能够用步行赶回来。就在刚刚我们入了宾馆后,他也在同时赶到,自以为取了金色神像有救了,可出了门儿子就被狗给咬死了。 我从中听明白了,因为鬼王一开始就没打算他活命,故意令他回到城市,毕竟,那小鬼是灵降,只要邪师做法祭祀,自然也就回去了,哪还用如此的大费周章? 刘国江失声痛哭之间说:“刚刚您能制服鬼怪,我不求别的,只求您能帮我报仇,现在老婆孩子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只要你帮我杀了那个恶毒的女人,我愿意将名下的12套房产全部给你,其中还有三套别墅,总价值也到上亿了。” 马日田立刻激动了:“雾草,师傅,你还收徒弟不?教教我怎么样,我爹从小就夸我聪明,小时候大仙儿给我算过命,说前世是玉皇大帝转世。” 前因后果他已经说明了,西茜以自己的命与孩子的命换了刘国江一家人的命,这算是因果当中的等价交换,我若插手,不合规矩,可我若是今晚不救他,那他必死无疑。 老刘开始一个劲儿的对我磕头,求了好久,最终我一心软,答应他说:“这样吧,我试着帮你超度了那怨鬼,如果她甘愿放下仇恨,一切好说,回去以后,你将家财全部裸捐帮助苦难儿童,否则,你还是自生自灭吧。” 第一千一二零眨眼的画像 他在跪地磕头应允,答应我回去将钱财用于慈善,我才选择救他一命,毕竟,邪师将婴上放置在火烤,实在有伤天和。而且,现在西茜该报的仇也都报了,杀了那么多的人,我觉得是应该收手的时机,所以,打算前去与那个萨瓦尔多去谈一谈。 马日田兴奋的问我:“你不是要捐款苦难儿童么,我挺苦难的,捐我吧,什么车子、房子的我一样不挑。” 我又一次踢了他:“别废话,开你的船,咱们走。” 鬼王萨瓦尔多处在临近海边的巴列斯特罗的一个中等城市,在菲律宾感觉有一点是不舒服,满大街都是亚洲人,却各个有了一个西班牙的名字。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村里,隔壁的老头尼古拉斯赵四,开超市的大娘叫安吉丽娜谢大脚是一个感受。 路上暂且不提,半夜出发,第二天清晨到了这所城市,刘国江还算是熟悉路,我们跟着他到了郊外的小木屋。因为是雨季,气候非常的潮湿,天空也是雾气蒙蒙,当然了,白伍是最喜欢这样的天气。木屋四周种满了芭蕉树,草木葱葱,此地植被茂密,木屋颜色乌黑,门外还有着邪师特有的符文标记。 马日田说他也多少了解一些鬼王的知识,在当地,他们是灵媒,负责沟通阴阳之间,从来不做涉及方圆十里,生活区域的杀人买卖,不管有人给鬼王多少钱帮忙出手,他们也不会做。 原因也很简单,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一片修炼之地,如果被赶出去就麻烦了,你看邪师大都鬼魅的很厉害,多数的邪师,倘若你冲过去一刀杀了他,那他也是什么没办法。 刚站在木屋前,大门缓缓的开了,走出一名扎着头巾,脑门上点红点的少年出现,经过马日田的翻译,意思是鬼王已经等候多时了。随着少年一同进入房间,屋内无窗,粗蜡烛做灯,脚下的地板踩起来‘咯吱咯吱’的响,被领入了到客厅,少年说,鬼王正在做法,让我们稍等一会儿,接着,他去给我们泡茶。 我对他们三个交代,不论是给什么东西,也不要碰,不管是灵降还是药降,手段皆让人防不胜防。然而,在等待的过程中,墙壁上的画像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副画着绝色美人的油画,画中女子不像是菲律宾当地的土著民,浓眉大眼,多少有点像欧亚一带的人种,头上戴着王冠,身穿则色长袍,在我注视画像的时候,画中人忽然眨了眨眼。 由于太过突然,还真就吓了我一跳,其他人凑巧也看到了这一幕,纷纷称呼奇,尤其马日田竟然大喊了一声‘哈利波特’。正巧屋内走出一名女子,她戴着墨镜与棒球帽,行色匆匆的走出门,可瞧在瞧见她的五官时后,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面熟,仔细想想,应该是在电影、电视剧、或者广告里的见过。 以前我就听过电影明星养小鬼落降头的事情,没从事这行之前,一直以为是个传言,等见到了的确很意外,女人刚刚出了木屋,鬼王的声音传出,我们之间交流均由马日田负责翻译。 鬼王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头,满身的刺青盖住皮肤本来的颜色,甚至连牙齿都刻着符文,身材瘦弱,个头矮小,萨瓦尔多见我们来了,不像最初那么嚣张,语气较为平和。 “远道的客人,看来您对我的画很感兴趣?” “画中人会眨眼,多半是心愿未了,灵魂无处所依,躲在画中,为画像注了灵,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油画应该是用牛皮所做。” “什么做的我不知道,画是我在一个新疆商人手中买回来的,他说画中人是楼兰女子,作画的人是她的恋人,因为两个人相恋不被允许,在男子画完了这幅画后,女孩儿便自杀了。”他向我挥挥手,指着地桌说:“请坐。” 除了我与马日田以外,其他人均是安静不语,来这儿之前,我心里已经做好了万一谈不妥打起来的准备,不管怎么想,还是没有想到会像现在这样坐下来谈话。 鬼王说,我们的事情他都知道,可是,行业有行业的规矩,何况他已经收了钱,又收了人,我虽然是道士,但也绝对不能搅乱他们的市场,要是谁落了降头都能随便解,他们也不用吃饭了。 我说:“那你怎么样才肯放了他?女人已经化作厉鬼,你再次助她,那会给她增加孽债,冤家宜解不宜结,刘国江虽然有错,可全家三条人命已经被她杀害,足以补偿孽缘因果,余下半生,由他做尽善事,为逝去的子女妻儿,以及那横死的女孩儿许愿赐福,这样也算大师功德一件。” 鬼王像是被说动了一样,他起身回到内宅,不一会儿,端出了一个黑色木制的童子雕塑,大约巴掌大小,而且与之前所见的金色神像不一样,并且,在仔细观察时,发现它的肚子鼓起。 鬼王说,这是由逝去女子西茜所化,怨气很大,被他制作成了棺木鬼,金童则是他制作而成阴童,因为他事先答应了要为她报仇,现在食言的话,小鬼会吵的他非常闹心,并且,他不愿意与我为敌,希望能够和平共处。 他说的很认真,连我也看不透是否发自于真心,但是,棺木鬼与古曼童的确怨气逼人,之后,鬼王拿出了一副咒语交由到我手上,他说:“在您来之前,鸟神说,你是会带来杀戮的人,我不是你的对手。” 鸟神?鸟神?环顾周围,哪有什么鸟,不过,客厅的头顶的墙壁位置镶嵌着一个圆形的铁饼,中心的图案却是一个展翅飞翔的鸟。 事情顺利的出乎预料,不过邪师与扶乩之间还是有着互通之处,多少都会有些未卜先知的能力,也许,那个鸟神应该就是他的守护神吧。 中国道家一直以来便提倡正邪不两立,他是邪我是正,如果要是在中国,恐怕我早就一拳头抡过去了,人家在菲律宾自然与我无关,取回了命牌,由刘国江带着棺木鬼与古曼童打算离开。然而,经过那副画像的时候,突然间,耳边传来女子中文。 “救救我,救救我。” 当即,我停在了有话近前,声音应该是在此处传出!鬼王,站在后面,问我怎么了?他的话音一落,油画中的女人一跃而出,霎时间,鬼王拿出佛珠开始念咒,女鬼跪地哀嚎,边哭边喊:“你是道士,求求您救救我,我的爱人也是道士,萨瓦尔多奴役我为他留影摄魂,如果你们离开这儿,他会用邪杀死你的!” 第一千一二一章楼兰女画 萨瓦尔多忽然出手,只见他面前出现了四个黑色雕塑,接着他仰起头喝了一口茶水,腹部鼓起,猛的吐在雕塑上,再缓缓流下的液体分明是红色的鲜血,同一时间,我的双眼被蒙上了一层红雾。 马日田捂着脸哀嚎:“我的眼睛瞎了,哎呀妈呀,啥也看不见了。” 对方是打算落咒法了,当务之急,我向后一跃,双手经过浩然之气,点住太阳穴,大声怒道:“天浩浩、地浩浩,天灵灵、地灵灵,弟子奉请鲁班仙师,架起铁围城,四面八方不显形,铜墙铁壁万丈高!”,以咒法刺激双目,视线再次恢复正常,那邪师此时手持骸骨槌敲打桌子,每敲一下,屋内便升腾起阵阵哀嚎。 妈了个鸡的,他是打算是放鬼! 哗啦啦的响声不断,紧接着开始传来‘噼里啪啦’的碎裂声,眨眼之间,他的屋内冲出一大群人,当中有大人有小孩儿,各个双目泣血,此时,萨瓦尔多将衣服拉开,胸口是一只与铁饼上鸟一模一样的图案,周围尽是符刺,对方用舌头分别舔了舔双手,在我冲过去准备将他击杀时,一声嘹亮的鸟叫传出,可是,我什么也没看见,就觉得胸口发沉,鸟叫声过后,浑身上下升起了无力感。 步伐渐慢,突然,萨瓦尔做双手遮住了眼睛,盘膝而坐,他的面部开始哗哗的流血,顿时间,我只觉得耳朵嗡鸣不已,面前像是迎来了一张大手。 在我出手遮挡时,马日田当场七窍流血而亡,白伍同样面色惨白,我问他怎么样,白伍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无力,非常无力!” 萨瓦尔多所用招式,有些像是‘拍必打佛’,又称掩面佛,在泰国佛牌当中很有名,龙婆制成的掩面佛牌可以将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阻挡体外。实在没想到,他居然能以此演化为术法,不过,刘国江没死的事情我倒挺意外,不经意间,看到他的脖子上骑着一个黑色的大娃娃,一会儿摸摸他的脸,一会儿摸摸他的鼻子。 这时,那个画像里的女人又说:“他供奉的是迦楼罗,毗湿奴的神鸟坐骑,可封住术士力量,你只要污那铁饼,他就没办法了!” 传说中降头术起源于印度佛教,由唐玄奘求取真经途经安南国境内掉入水中,幸得徒弟入水捞起,但仅取回一部分大乘的「经」,另部分小乘的「谶」,被水流入暹罗,再由暹罗发扬光大,也就是现在南洋一带邪术的源头。迦楼罗在《妙法莲华经》中写,他是天龙八部之一,以龙为食,每天吞食一条和五百条毒龙,后来吃多了,体内毒气代谢不出去,然后涨的肚子疼,飞往了金刚轮山,毒气发作,自焚而死。 迦楼罗是在印度佛教中对龙克制最厉害的神明,也有传说是中华金翅大鹏的前身。虽说它不是迦楼罗亲临,可我也不是真龙降世啊,好在女鬼给了解决之道。 如今白伍无法帮忙战斗之,众多小鬼又得化猫狗,又有的化为虫鼠,很快就将马日田给吃了,它们再去吃刘国江,却被西茜与一个娃娃手拉手挡住了小鬼不敢上前。 看到这儿我有点不理解,刚刚不要杀人么?怎么调转了过头来还救人,女人果然善变! 白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倒在地上,也没有小鬼敢去触其龙须,仅有我一人站立之时,拍打佛打的我也是眼冒金星,左看看右看看,真没找到能污染人家神像的东西。 突然之间,我闻到一股味儿,原来是马日田让鬼给吓尿了,二话不说,我跑过去以咒法打跑了小鬼,拽下他的外裤,狠狠的对头上鸟人像丢过去。 不偏不移,裤子像是糊墙一样正好打在了圆形的铁饼上,当即,萨瓦尔多将手在脸上拿下来了,连续呕吐了几口,茫然环顾四周之时,我也重新恢复了气力。 不过,对付这种邪师我从来不直接下杀手,冲过去第一件事儿就是破了他的法器,随即用刀割破了萨瓦尔多的经文,掀起下一块儿巴掌大小的皮,事成之后,那些屋内的恶鬼像是疯了一样扑向了他,眨眼间他便被百鬼穿心而死。 战斗结束,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差点让一只鸟给制了,好在转危为安,一直帮忙的马日田闹了个死无全尸,经过刚刚的争斗,小木屋也已经面目全非。此地并非久留之地,随手将他那挂在墙上的油画拽下,我三个便急忙忙的就出了鬼王的家中。 这次也就换做是我和白伍身份不同,假如寻常的术士,肯定得着了道,抱着那画离开的路上,画中女人与我交流,她说她叫‘芙洛拉’,曾经是楼兰的一位贵族公主,二十多年前被萨瓦多在中国新疆买走,直到十年前她才脱下怨气,能够清醒的与人交流。 塔克拉玛干沙漠可是个神圣的地方,八十年代初期,新疆频频出土古城文物,除了楼兰古城以外,临近的罗布泊又是一切神秘的源头,其中双鱼玉彭加木事件,让整个罗布泊在卫星遥感观测,看起来就是一个大耳朵,也被称之为大地之耳。 我国原子弹试验点定在罗布泊耳朵中心的位置,传说就是因为想要毁灭某些不为人知的生物,可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太重要,最最重要的是我爷爷曾经去过,并且带回了地图,又在地图中找到了龙脉。 曾经我以为龙脉是过去24个朝代的龙脉图,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祖脉所在,而那个地图到现在我也没有看过完整版,在日本的接连遇见的事情,以及白伍口中说的神秘祖脉,再包括爷爷他们经历的一系列不为人知的惊险,必然与罗布泊脱不开关系,只是祖脉事关重大,没什么特殊的事情,我也不想太过于深究。 毕竟现在爷爷去世了,袁北堂也去世了,就连知道最清楚的刑战也已经去世,那就让曾经的往事,就这样过去吧。 芙洛拉说她是贵族,当时的楼兰坐落在丝绸之路的要到,那里曾经是一片美丽的森林,孔雀河奔涌的河水衍生了楼兰的文明之路,但是,身为公主芙洛拉本该嫁给匈奴,却因为爱上一个路过此地的道士,受到了当时强烈的阻挠,而那个道士的名字他说出来可吓了我一大跳,此人竟然是‘葛洪’葛仙翁! 第一千一二二章等我给你报仇 葛洪为东晋道教学者,非常著名的方士,自称为‘抱朴子’,此人神秘无比,著作中最有名的要属《抱朴子》这本书,关于他不必多说,但凡是了解中华道教丹道的人对葛洪二字,必然是如雷贯耳。 他除了将东晋以前的神仙方术总结以外,同时又将神仙方术与儒家纲常相结合,最先强调“欲求仙者,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行不修,而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简而言之就是,想成仙?那就先学怎么做人吧。 我被画中女孩儿所震撼到了,葛仙翁曾经到楼兰还发生过一段爱情故事?不过,女孩儿说着说着自己就交代了,其实是她喜欢葛洪,那个年代的葛洪还是一个翩翩儒生,一身鹤骨仙风,与俗世中人站在一起绝对是鹤立鸡群,同样也让芙洛拉芳心暗许。 而这幅画是葛洪以当时楼兰在西域的油画涂料所绘,至于皮纸也并非是什么通灵的牛皮,其实,在他提出葛洪二字,我心里就明白了,葛仙翁是什么人物?用的上通灵物吗?他的每一笔皆暗含天地之道,纳灵千年也是正常的。 芙洛拉说他喜欢葛洪,但葛洪却只在楼兰停留了三十三天,随后便顺着丝绸之路去往了西域。走时,芙洛拉问葛洪会不会回来?葛洪说,此去西域是为了见识风土人情,开阔眼界,看完了还是要回来的。 从那之后,芙洛拉得了相思病,终日捧着葛洪为她做的画,站在楼兰城等着葛洪归来的,但是,没过多久,她的父亲让她嫁给匈奴王。 芙洛拉觉得无法抗拒命运,便选择了自杀,因为生前的执念太过于强烈,迫使她灵魂融入到画中,最终埋葬在了黄土之下,直到几十年前被盗墓者挖掘而出,这才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本来想问问她楼兰到底经历了什么,可芙洛拉说自己16岁就自杀了,哪还见过外面的世界。不管怎么样,人家也是暗恋过葛仙翁的女子,于是,我问她:“如今您以脱困,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芙洛拉说:“我与画融为一体,魂魄不全,再无法投胎为人,你既是道士,能不能帮我个忙,带我去见见抱朴子。” 见?我觉得除非我龙门一跃,牵动八龙齐出,破了禹王鼎才有机会见,否则,人家肯定在天上炼丹呢,而且葛洪后来被太上老君收为弟子,哪那么容易说见就见啊。 等讲明事情,芙洛拉低声抽泣说:“既然此生再无相见可能,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还是一把火将我烧了吧。” 人家与葛洪有缘,就是与道有缘,数千年的时间,魂魄不全,我也不是什么大能之人,令是她再投胎的也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办法就受人香火,积德行善,早日积累功德,以求转世为人的机会。 说白了,就像是出马仙一样,找个阴命九窍相通的人,磕头拜了师傅,再立下牌位供养,等到结缘以后,由芙洛拉帮着算算卦,趋吉避凶什么的,由这户人家代代相传,等到过了三五代以后,她便可以再次投胎为人。 把事情与她讲明,芙洛拉欣然接受,于是,我将画卷拆下,卷起来收好,那天,我们又一次回到了阿帕里,缺了马日田的帮助,找不到偷渡的船,除此之外,就是西茜那对儿母子自从我在近前就不曾出现过。 试过了萨瓦尔多给的制鬼咒,的确有护身的作用,于是,将咒教给了刘国江,叮嘱他一定要遵守诺言,否则老天爷绝不会让他活下来。 当思索着该如何去香港的时候,忽然间,我想到了刘庆龙,对啊,我们之间留过联系方式,现在在菲律宾,让他帮我想办法!为此,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果然,那边接通了。 我说自己在菲律宾,人家还不相信,非说我开玩笑。于是,我找了个当地居民说了几句菲律宾语,那边傻了眼,惊讶的问:“师叔,你真在菲律宾啊!” “骗你干什么,我二师兄怎么样了?” “师父还在医院,自打我们回来,没敢将您说的事情告诉师父,他的脾气师叔你也不是不知道,真要是知道解决办法,他不得在床上爬起来和人家拼命去?现在填海项目都搁浅了,我也就没着急把事情告诉他,要是您能来可太好了。” 结果,电话里面传来一声吼:“庆龙,你说啥!什么事儿没告诉我,来,小兔崽子你和谁打电话呢,把电话给我拿来。” 就这样,二师兄意外发现了我们的通话,又将电话要回去以后,我听着熟悉的声音,心里的确是非常感动。 “是我,大宝。” “谁!大宝?你怎和庆龙那小子联系上了,你在哪?大师兄怎么样了,听人说见过他,依我所见,是不是师兄经历了什么事儿化凡了?” “你伤的怎么样?” “没事儿,谁能伤我啊,你呢?在外面疯疯跑跑也没个影子,去年师父忌日你们俩一个都不在,还是我自己买的烧鸡在家立的牌位。对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长呼了口气,自从爷爷死了以后,胡宗炎与毛石因为王一的师徒之缘,与他们两个结下了缘分,不论是数千年前的双王城,还是数千年后的茅山、香港,他们都是我这辈子的亲人。 一想起他身受重伤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便无从发泄,往事涌上心头,二师兄曾因为旁人的一句话,不惜在圆桌会议上以疾虎伤了苗疆的巫师,霸气纵横的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师兄弟三人欺负别人,绝不能有人欺负我们? 那段对话至今回荡在我的脑海:“二师兄,打不过怎么办?” “怎么办?打不过当然去找大师兄了。” 为此,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男人之间的感情并非是朝朝暮暮,而是那种哪怕是远在天边,却心在一起的亲近感,只要一方有难,不管有任何的事情,也要义无反顾的奔过去帮忙! “二师兄,我在菲律宾阿帕里,你找人来接我,等我去香港给你报仇!” “放屁,我用你帮我报仇啊?一定是刘庆龙胡说八道!”他怒气冲冲的埋怨骂了几句以后,答应这就联系朋友,找船过来接我们。 在电话里聊了好一会儿,谈到了当初戏耍玄门中人的事情,以及我在日本的所见所闻,面对二师兄,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但他性格较为刚烈,还是没敢告诉他大乘真经的事情。 当提到了鬼王萨瓦尔多时,二师兄出乎意料的说:“杀得好,我认识他,当初我离开茅山去南洋闯荡,这混蛋害受人钱财经常干买一送全家的事情,人家只要一条命,他不灭了满门都不叫杀人,曾经救助我的新加坡华人就是死在他的手上,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他消息,没想到居然跑菲律宾了。” 本来事情就这样圆满的结束了,在阿帕里住了三晚,虽然语言不通,可金钱却是一样能花,当地人还是可以通过外汇换成本国的钱币并且十分的方便。 然而,等待船只来的过程中,刘国江竟然死了,他是死在洗脸盆里,没错,自己脑子扎在洗脸盆,整个盆全是粪汤子,连我看了都一阵阵的恶心。 诡异的死法必是西茜所为,于是,我找了好久也没看到棺木鬼与古曼童,可没过多久,老板娘在外面的茅厕捞出来两块儿神像,原来是刘国江将它们丢在了粪里。 我长叹了口气,看来,还真的人算不如天算。 第一千一二三章抵达香港 老板娘手舞足蹈为我们讲起刚刚他的神奇经历,奈何语言上的不通,实在是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对于刘国江的死,我猜测肯定是他得到了咒法以后,尝试了报仇,否则绝不能闲着没事儿将棺木鬼以及古曼童丢弃在粪坑,或许,这就是他的命,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这还真是一点不假。 棺木鬼顾名思义,与棺材木有关,法师为了养鬼,会找到不见光的荒坟挖开,打开棺材,里面尸体腐烂发臭可棺材却光亮如新,取尸体枕下方木拿回去以法咒祭炼,最后,将木头藏于横死女子子宫内封堵,百日以后开棺取出的木头,可以用来承载小鬼所用的邪器,刻上法咒多用于震慑凶戾的女鬼。 但是,他棺木鬼丢入粪坑,代表那棺木上面的符咒散了,西茜自然就来找他索命。 连着在菲律宾住两天,因为是渔业城市,白伍算是吃了一大顿的海鲜盛宴,他不吃河里的,唯独对海里的鱼虾情有独钟,时不时就能从早上吃到天黑。 第三天上午,刘庆龙来到了阿帕里,见了面之后,他说自己是坐飞机来的,回去的船已经找好了,今天夜里就登船,而他将会随我们一同坐船回香港。 如今有了熟人,心里是不慌了。 在后来离开菲律宾的时候,我站在船头抽着烟,不经意间,观望到了就在灯塔的下面,刘国江与一名年轻的女子对我缓缓的挥手,其中在刘国江的脖子上骑着一个大娃娃,灯光下,二人面色青白,眼神空洞,动作非常的缓慢。 长呼了口气,我后来有猜想过她的这次挥手到底是什么意思,其中西茜开始保了刘国江的命,很有可能是她不想刘国江被恶鬼杀成了残魂,至于她以烤婴落降,必然是是受了刺激而导致出了心理疾病,或许,我觉得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吧,西茜最终目的达到了,刘国江算是可以永永远远的陪着她。 我二师兄要比雪惠靠谱多了,最起码回去的船只有我们三个,一路乘风破浪,渐渐的,我们到了中国的地盘,期间我还让四名阴差出来放放风,发现他们四个恢复的差不多了。由于是在大海,水路不归地府管,想回也回不去,随便是和他们聊几句,谈到了日本的经历,四阴差说在日本的黄泉国里,恶鬼到处都是,那里弱肉强食,如同海洋一般,大鬼吃小鬼,仅仅一日,四人差点被恶鬼吞噬。 他们提醒我,说现在出来太久了,劝我尽快回去看看,也好处理处理积压的公务。 踏回了国界,一切都变得水到渠成,我们半夜自香港登陆,海边上站着近百位阴差等候,下了岸,我让白伍、刘庆龙先走一步,去前面等我。 “属下香港阴司正神,詹中华,见过大人。” 与大陆爱穿古代衣服的土地神不同,他穿了一身西装,扎着领结,带着高高的礼帽,手上还戴着白手套,与电影里的假洋鬼子没啥区别。其他阴差与传说中的模样相仿,腰挂钢刀,头戴红帽。 让他不必多礼,回香港我就猜到了肯定御史会派人来,毕竟,身为阎罗王失踪了这么久,我算是古今第一人了,虽有李相如帮忙去土地庙传信,地府肯定会让人来看看我到底是死是活。 詹中华说御史的意思就是让我回去处理公务,有的案子必须要由阎罗王审理,失踪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积压了一大堆。 告诉他放心,又詹中华留个地址,等有什么事儿我好去找他。原来,他是油麻地榕树头里的城隍爷,自幼在美国长大,等到30岁才开始学习中文,生前是香港本地一位华商,曾在战争年代里帮助过大批逃难的中国人,算的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名英雄,去世后便一直在阴间当差,直到去年才回阳担当城隍老爷。 到了华夏,心里有了谱,不管是请神道术,还是律令阴曹都给了我强大的自信,与对方分别之后,我们坐着黑色轿车离开海边。 香港城市经济发展迅速,堪称亚洲金融中心,当地人的对风水玄术有着非常推崇的信任感,起初还有许多风水、灵异的电视节目,有一档名为‘灵异怪谈’的直播类节目曾火遍两岸三地。最开始,节目里的确有一些灵异事件,后来随着太火了,一点点的就开始变了味儿,扮鬼的扮鬼,装疯的装疯,现在虽然还一直有直播,可比起从前却不是那么火爆了。 路上刘庆龙告诉我,我二师兄本为易学学会的副会长,在香港有着自己的风水道馆,服务的人群一律为高端政界、商界、演艺界的名流大咖。 听他说完,我还有点不理解,我二师兄捉鬼降妖还行,趋吉避凶也凑合,真要是让他去摆着风水阵,催催财运,替人振家兴旺却显得力不从心了,毕竟,术有专攻,人有所长,天下奇门异术,懂一门已经很不容易了,能够门门精通的人恐怕更是凤毛麟角。 但在香港短短之旅,我只有一个感悟,那就是“太赚钱了!”,怪不得我二师兄放着茅山掌教的位置不当,非要跑到香港来开道馆,庙里清修的生活,的确不适合他那颗浮躁的心。 茅山道士有一个特点,必须穿破衣,不留隔夜财,我不同,我的钱那是元始天尊钦点的,现在装卡里都是为了保存所用,就算花了也算是借的。 真正的茅山道士,不单单穿着快洗烂了的衣服,甚至有的连裤裆都给撕开,隔夜财更不可能了,穷的叮当乱响,就算是给金山银山也不敢要,很简单,祖师规定,害怕遭报应。 但我二师兄却能混的风生水起,所以,更是应了那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类的智慧那是无穷大的。 我直接要求去医院,刘庆龙还支支吾吾,追问下,他才说,原来二师兄是不想我见到他受伤的样子。说完我就急了,告诉司机,必须去医院,谁拉着也不好使。 “小师叔,师父要是打我,你得帮我。” “放心,打你你就跑,后面我顶着!” 他再三确定了几遍,这才同意去往医院,后半夜的街道上除了零散的醉酒青年外,还是很肃静的,道路人少,车速开的很快,由城郊再到市区,没用上太久,我们便到了一家非常气派的大医院。 让司机帮忙带着白伍去喝水,我与刘庆龙急匆匆的上入了住院部,二师兄性格刚强,连他都不愿意来医院见他,可想而知是受了多么重的伤,然而,电话里的声音我却丝毫也听不出来。 他告诉我二师兄在702房,急匆匆的上了楼,推开病房的大门,只见二师兄宛若木乃伊似的,全身上下缠着绷带,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白布条,旁边的监护设备还在‘滴滴’的叫着,悬挂的输液瓶,鼻子上插的氧气管。 心里非常非常的不舒服,没想到二师兄也会被人打成这样,于是,缓步走过去,握住二师兄的手,许久未见,我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混蛋付出惨痛的教训。 突然,刘庆龙的声音在门外传出:“小师叔,那个不是师傅,话没说完,你跑的太快了,他是一个礼拜前出车祸给撞的,师父伤快好了,就把重病房给他了。” 我赶忙起了身,回头瞪了眼刘庆龙,这小子有毛病啊,特么的说话大喘气,害的我差点没哭出来。跟着去了八楼,一进门,发现屋内有着浓烈的酒味儿,再看病床上捂着大杯子的人,我脱口道:“二师兄!” 被子一下掀开,二师兄捧着酒瓶,特兴奋的说:“吓死我了,我以为护士来了呢!” 第一千一二四章师兄的恋情 还是那消瘦的身材,或许因为长期没有离开病房的缘故,二师兄的脸很白,下颚密密麻麻的胡茬看起来颇有男人味,他手里捧着一瓶矿泉水,闻着屋子里面的气味儿,可想而知,里面必然是白酒了。 瞧着那生龙活虎的样子,令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不过在整个玄术界有头有脸的道士毛石,此刻居然像是一个未成年偷酒喝的孩子,诙谐的一幕是真逗笑了我。 二师兄下了地,腿还有些坡,我们俩来了一个拥抱。 “真龙出世时,我曾见师兄前往,相见却不能相认,没想到你也去了。” 二师兄递给了我矿泉水瓶,陪着他干了一口,辛辣入喉,酒非常的烈,憋了好大一口气才没咳嗽出来。 “真龙出世就胡搞,不提那件事儿,好不容易来了香港,等我腿好了,我带你好好的玩一玩。” “我可是来帮你报仇的。” “这点小事儿我自己搞的定,放心小师弟,我毛石活了40年,从来没吃过哑巴亏。” 二师兄有自己的骄傲与坚持,不管是大师兄还是他,总把我当做最小的那个,认为只有他们帮我出头的机会,也只有与他们在一起时候,我才不是那个阴曹地府的阎罗王,也同样不是那个搅动东京,以妖龙之身屠戮日本妖魔无数的恶魔。 在我们俩聊天的时候,刘庆龙跑了进来:“师父,不好了,朱丽娜护士来了!” 顿时,我二师兄好似老鼠见了猫似的,跑过去把窗户打开,又将白酒拧好,连同被窝里面的花生米统统塞到了床底下,香烟塞到我手里,叮嘱我:“就说是你的啊。” 不明所以之际,二师兄躺在了病床,又装作病怏怏的样子,很快,一名二十多岁护士走了进来,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儿是混血儿,身材高挑,五官清晰,算的上一等一的大美女。 护士一进门,上下打量我,问:“你是谁?” “朱丽娜,这位是我师弟,今天特意在国外回来看我。” 二师兄柔声细语的样子让我傻了眼,甚至我都有一种认错人的感觉。朱丽娜闻了闻,皱着眉对我说:“这里是医院,不允许喝酒、吸烟,还有,就算你是他师弟,夜里探病是要登记的,这样闯入,会让我们很难做。” 二师兄一个劲儿的对我挤眉弄眼,再傻也明白了。于是,我特别深刻的道歉,又将抽烟喝酒的罪责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随着朱丽娜一起出去登记信息。再次折返回病房时,正听见二师兄训斥刘庆龙,大体意思是他没出院,干嘛领我来,影响他身为师兄的形象。 不过,话锋一转,他夸刘庆龙反应快,这件事儿就不与他计较了。二师兄看到我来了,让刘庆龙出去把风,我俩一人一支烟,坐在病床上聊天。 “那个是不是就是我嫂子了?” “哪有哪有,八字没一撇呢。”二师兄咧着嘴笑了笑,又说:“师傅以前给我算过命,四十岁以前不能成家,我今年正好41,又给自己掐了一卦,今年红鸾星动,必有姻缘!” “好,要是这样的话,我还得喝过了喜酒才能走。” “如果要是成了,我就把日子定下,什么时候找到大师兄,这个婚我再什么时候结。”二师兄认真的说。 我告诉他大师兄化凡的事情,以及他去瓦屋山找肉身,因为成仙的时候,肉身被封堵在山中,当时我断定大师兄因为身体纯净,肉身又埋葬于宝地,就怕肉身诞生了灵智跑了,如果真的那样,大师兄怕是要费一番周折,何况,这都消失好几个月了,心里还是很着急的。 “对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有人告诉我,那个出阴招的阴阳师去过三井住友金融集团,于是,我带人去拜访过几次,可人家不承认,为此,我发动玄术界对金融集团周围摆下了‘聚鬼阵’,让金融公司天天闹鬼,后来,所有的风水道馆都受到了威胁,仅仅三天,青龙斋与香和道馆被人砸了,我又登门去理论,路上被一伙人偷袭,要不是屠刚在,那天还真就危险了。” “现在我也来了,也是咱们报仇的时机,二师兄,温柔乡差不多就走吧,追女孩儿不是你这样追的。” 二师兄对我的话嗤之以鼻,甚至他还笑话我,意思是我还没女朋友呢,现在反过来教育他。我啥也没说,拉着他起身:“到走廊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儿直说得了。” 在我的坚持下,我们俩推开了门,就见护士站的位置,白伍趴在值班室的接待台前与人家谈笑风生,甚至朱丽娜护士的目光同样停留在白伍的身上。 站在走廊的里端,听着他为女孩子们讲着笑话,又算命又看相,时不时还会编造点英雄事迹,除了蛟龙纯阳对异性的吸引以外,白伍非常善于拿捏女孩子的心里。 “他叫白伍,是我结拜的二哥,大师兄也认识他,本体为长白山天池下的蛟龙。” 二师兄盯着看了好半晌,感叹道:“人才啊。” 他其实没什么大伤,除了为了朱丽娜留在医院以外,还有就是坡脚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导致住院一直不出去,就等到什么时候彻底康复再走,茅山术可以掌控自己的经脉,造成心跳过快过缓的假象来欺骗大夫,而且,这家医院在扩建的初期因为挖到了死人坑,招惹不干净的东西,院长通过朋友找到我二师兄帮忙出面做的法事,直到现在,那个院长还是很尊敬他的。 当晚,二师兄觉得既然我也来了,总不能让我随他住院,当晚就决定偷偷的离开医院,并且,他还非常古老的给朱丽娜写了一封信,没错,就是情书,开头第一句是‘你好,美丽的朱丽娜小姐’,第二句没等看呢,他踢了我一脚,让我先去门外等着。 站在走廊里,无奈的耸耸肩,看来二师兄比我还古老,他应该是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与女孩子接触过,我特意叮嘱过白伍,护士当中长得最漂亮的混血儿,绝对不允许去招惹。 他问我为啥? 我说:“那是我二嫂。” 白伍一愣,接着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他说自己的目标便是那位混血儿,现在也只能放弃了。偷跑离开的时候,二师兄与白伍还算投缘,俩人都有着豪爽的性情,我们各论各的。 二师兄称白伍为‘白爷’,白伍称二师兄为‘道长’,俩人一直都挺客气,聊着修行上的事情以及民间精怪的特点,后来,我们回到了二师兄的道馆,当时天已经快要破晓,可俩人聊精神了,完全就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意思。 后来,二师兄让刘庆龙出去买酒,就在他的道馆里一人一龙开始较量起了酒劲儿,俩人从早晨开始喝,一直喝到了后半夜,白伍虽然能喝水,可酒精却依然会让他醉气熏熏,二师兄也是一样,喝的眼珠子发直,俩人最后成了好哥们。 二师兄的道馆名叫‘茅山玄术堂’,一间独立的门脸,代卖一些符纸法器,一般我出去摆摊,都是‘风水’‘寻龙’‘算命’,而他的牌子上则写道‘解降’‘捉鬼’‘降妖’。 当他们俩躺在道馆里呼呼大睡的时候,道馆的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恭敬的说:“请问毛先生在么?我是刘小姐的经纪人。” 第一千一二五章生意经 对方身穿西装革履,他开口自称经纪人,我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就问他什么是经纪人?青年上下打量着我,语气颇为不耐的说:“我是找毛师傅,请问他在么?” 玄术堂本是师兄的店铺,打开门做生意,既然来了肯定是客人,我扮演一名很好的店员角色,说:“不好意思,我师兄刚睡下,如果要是没别的事儿的话,您明天再来吧。” 青年一听说我是毛石的师弟,态度有了转变,他颇为着急的说:“小师傅,现在形势不等人,毛师傅前些日子受了伤,一直在医院,刘小姐遇到的事儿一直都搁浅着,现在她是真遇到麻烦了,除了毛师傅全香港的人也搞不定,上午刚去医院得知毛师傅出院,这不,我马不停蹄的立刻追过来,如今人命关天,要不,您帮我叫一叫?” 一听说人命关天,我也是立刻打起了精神头,青年又在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认真的说:“我们都懂毛师傅的规矩,我来之前刘小姐特意交代,只要帮她解决了麻烦,那么照片里的古董,刘小姐愿意买回来赠送给毛师傅。” “古董?”我接过了照片一看,别的字没注意,但是下面一行写着‘明朝宣德年间永宣青花碗’。青年又说:“您放心,我们找人看过,都是真品,在市场估价是18万,这些小钱毛师傅肯定瞧不上,就当我们结个善缘。” 别看我手里有一个多亿,但不一样啊,我的钱那是意外收获,曾经看个风水无非也就是三千五千的,哪有像二师兄这样,主动送上门来就十八万。 可是,他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二师兄的声音:“你走吧,刘小姐当初她不信我的话,虽然换了一时的富贵,但终归还是镜中花水中月,得到的东西还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青年又拿出了一个古董照片,可二师兄看都不看就把照片给撕了,又严肃的下了逐客令,等到对方灰溜溜的离开以后,我特别诧异的指了指屋内:“你,刚刚把龙给喝多了?” 二师兄打开冰箱拽出了一瓶矿泉水,连续几口干下以后,他说:“当初我在外闯荡,白虎杀意时刻侵蚀道心,唯有利用烈酒以火攻火才可平复煞气,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后来,大师兄在我悟道时将白虎杀意抽出,压在了茅山镇魂石,虽然身体好了,可饮烈酒的习惯却是留了下来。” 没错,二师兄绝不是在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当初大师兄偶然提起过,二师兄一旦获取了白虎杀意,那实力是将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坐在太师椅上拍了拍说:“香港这个鬼地方,人多,钱多,机会多,不管干什么的,干出了门道都可以赚钱。咱们茅山不让留隔夜财,那不收金银,不收钱财,但是古董不一样,祖师爷恐怕也想不到那瓶瓶罐罐可以卖出天价。我这一副红木椅子,当初收来的时候是8万,现在至少值30万,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我竖起了大拇指:“很有经济头脑!可是那个生意怎么不做啊?” “做什么做?演艺圈最乱,那些人看起来钱不少赚,最特么抠门,有钱愿意去新马泰找师父入灵请阴,到了咱们这儿,给你一万块钱还得要你感恩戴德,凭什么?是咱们手艺不如人么?要我看,外国人拉泡屎都是香的。”他不以为然的说。 我二师兄一直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同样,他也是个爱财如命的人,喜欢功名利禄,否则也不会与王一大吵了一架以后远渡南洋,我与他也聊过一些,在二十年前,数不清的华商前往南洋一带捞金,明明都赚了个衣钵满体,可到来头,多数人却都死于横祸,家财资产不翼而飞。 新闻上有说过是中了降头,有的是被鬼附体,但都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不过,后来再去往南洋商人们留了个心眼,他们多会在中华大地上寻找高人随行,然而,祖国人才刚刚经过了八十年代的红色革命,一些个有本事的人早就被批斗死了,剩下的无非是一些‘只知其形,不明真理’的假术士,而真正有本事才学的,大都追求个机缘因果,再不就贼拉的惜命,像是毛石这样又有能力又贪财的人,他的成功也是必然的。 这次来的刘小姐算是演艺圈当中的中咖,经朋友介绍,最初找过二师兄,但是,二师兄帮人看事儿有个规矩,心术不端者绝不会帮忙,而且,因为我们都是修习白茅术,从来以救人为主,绝不会做出任何害人的术法。 而此人偏偏心术不端,问我二师兄:“听朋友说,毛先生有大本事的人,最近事业不是特别好,有个女主角一直轮不上我,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忙,做做法事,还有啊,我先生近期一直沾花惹草,毛先生有没有办法帮让他只爱我一个人。” 谈到了这儿,二师兄对我说:“师弟,咱们茅山相术虽不如麻衣柳庄相法,分辨他人善恶还是能够办到的,那个刘小姐为人骄横,勾引有妇之夫破坏他人家庭,而且很久以前她就为了争女主角事情,把人家原定的女演员威胁,又陷害对方插足第三者,手段恶劣。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我本无意打交道,但碍于朋友面子,我帮助她选了几个有阴神的庙宇,让她去拜神。可谁知道,那刘小姐居然听朋友的话赶赴泰国请了古曼童。” “古曼童也有善童子,只要好心供养,还是可以转运的,可她又怎么了?” “怎么了?她一次去泰国请了三个,而且还全是人童子,皆为横死亡灵化,为了加重效果,各个都是阴童,后来她在三个月的时间上了数次头条,身价也开始成倍的增长,直到一个月前,她每次回到家里,都会发现家里的东西全部破碎,就像是进了强盗一样。碍于朋友的面子,我去看了一下,她请的三个童子不是一个师傅做的,在家里已经打疯眼了,见那些小鬼可怜,我又给古曼童加了几道法咒封住,要求她送到庙里供奉,每年给寺里钱,帮忙超度。” “后来,这个刘小姐也是胆子大,又去了泰国请了阴牌。我又给她算了一命,发现她福报已经透支干干净净,阳寿已尽,活不了多久,既然不听我的话,我又为什么帮她?香港有钱人那么多,十八万就想我出手?何况,命数已到。” 二师兄说的很淡定,其实道理真的就是这个道理,奉请鬼神要心存善念,如同你见到一只流浪狗,把它捡回家的初衷是因为可怜、还是想养一条狗,亦或者为了名声,甚至为了吃肉。 出于善念,那么狗养大了养肥了,不用你要求它,它自然也会为你看家护院,这只是一个比喻,与鬼神打交道远比与狗难多了。 点了一支烟,吸了口气,我说:“二师兄,咱们什么时候去报仇?” 二师兄说:“不着急,我让庆龙去取宝剑了,这些年赚来的藏品实在太多,据说亚洲金融风暴要来了,怕扔在家里不安全,都被我送到银行的财产保管了,昨天银行休息,估计今晚能取回来。” 闲聊的时候,我将去日本的打算告诉给了二师兄,其中就有一个曜变天目碗,他听到我的说法,眼珠子都冒光,接着,我将禹王鼎取出,喊了一声‘大’。就见钥匙扣瞬间变成了香炉碗,二师兄看傻了眼:“这什么东西!” 我说:“禹王鼎,真真正正金箍棒它爹,这个鼎很珍贵,连神仙都在找他,我需要用曜变天目碗里的神霄雷法来震住大鼎内的缺口,并且,并且,还不能让神仙们知道它在我这儿。” 第一千一二六章敦煌经书 禹王鼎的神奇已经震住了二师兄的眼球,他揉了揉眼,问我,这个东西还有么?有的话,给他一个。我尴尬的笑笑,他还真是一点没变,当初见到青囊便开口索要,过了这么久,还是一样。 见我不语,他摆摆手:“好吧,没有就算了,但是,如果以后再找到新的,一定给我留一个。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日本?” 当即,我又将在日本化身为妖龙,又成为日本九菊一派宗主候选人的事情交代了一遍,至于妖龙的源头,二师兄问过我,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毕竟妖龙的事情涉及到了千年前的秘密。 他起身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算了,只要对你身体没有危害那就没事儿。” 然而,在我们谈话的功夫,那个经纪人居然又回来了。“这人怎么没完没了,不给他点教训是真拿我的话不当回事了。”二师兄随手将矿泉水放下,起身就走过去。 “毛师傅毛师傅,您帮帮忙,孙小姐现在星途坦荡,要是这次处理不好,人就废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是她命里的劫数,自作孽不可活,又与我什么关系,走走,再不走我可叫警察了。” 俩人推搡着,经纪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好似把我二师兄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简直他亲生老娘还要上心。突然,男子又在怀里抽出了一张照片:“这个怎么样,毛先生你快看看,传世孤本的佛经一卷。” “我是道士,你给我佛经干什么,走走,赶紧走。”二师兄又一次下了逐客令。 “您再看看,手抄本,全世界就这一本,卖家说是古时候的写经,你瞧一瞧,就看一眼还不行么?一本书那边要价可是一百八十万。” “啥东西那么贵。”二师兄忽然松开了手,快速转变的态度令我都觉得非常尴尬,可人家却还像是没事儿人似的,他接过照片之后,皱着眉说:“回鹘文?” “毛师傅果然实货,没做,这是卖家祖上传来的,他说一百多年前他太爷爷是英国人的向导,当初香港还是英国殖民地,有个叫斯坦因的人来到香港,找到了他太爷爷先后几次去了新疆,这本经书就是他太爷爷偷下来的。” 斯坦因?闯入楼兰古城的第一个外国强盗,在中国敦煌莫高窟中骗走遗书、文物一万多件,堪称历史上有名的文物大盗,所有的盗墓贼比起他来说,差远了。 就是这个名字令我精神一震,莫高石窟,敦煌经书,没错,就是这个! 急忙冲过去在我二师兄的手里拿到了照片,盯着上面仔细的看了半晌,回鹘文是蒙文与满州文的前身,起源于公元八世纪高昌人所用。 【高昌国:西域三十六国之一。】 我虽然不认识那上面的文字,可是,此经文来头不小啊,度化忘川河需要敦煌经书,然而,敦煌经书当中的孤本早就被抢到劫掠到了世界各地,它们有的在博物馆,有的在个人收藏家的手中,旁人甚至连瞻仰的机会都没有。 经书写本一共可达三万余卷,这还不包括扩印版,虽心里有了准备,明白度化冤魂并非易事,可找寻经书的路的确让我无处下手。 二师兄看出了我的情绪较为激动,于是,他拉着那位经纪人入了里屋,由我盯着经书出神,现在,脑子想的是入禹王鼎去问一问地藏王菩萨,到底这部经书是不是敦煌经书,然而,照片不同于日之初火,它本为凡物,无法入鼎。 过了不一会儿,二师兄又与那经纪人一同出了屋,二师兄手里拿着法器,对我一招手:“师弟,我等既然身为茅山道士,绝不能放任小鬼害人,走。” 我心想,二师兄的转变也实在是太快了。后来他说了,当看见我那激动的情绪,便足以证明经书的重要性,所以,他选择破例接了这单生意,当然,光有经书还是不够的,其中经纪人又加了三样古董,合起来的价值已经达到了四百万。 他的经纪人姓赵,当天带领我们两个一同去了孙小姐家位于弥敦道的巨宅,按照香港的房价,怎么说房屋也得价值近亿,一个二三线的电影明星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啊。经纪人说了,这是孙小姐男朋友赠与他的,名义上是赠与,其实就是金屋藏娇,让你在这儿住,假如分手了还是要收拾收拾东西搬出去。 当然,现在的孙小姐即将面临被搬出去的命运,整座豪宅已经没有了佣人,刚入了豪宅的铁门我便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怨气与恨意。 房屋鬼气森森,在茅山里的说法是‘阴风绕梁,气聚不散’,所谓阴风绕梁,是指你刚进去,便感觉额头发凉,很快后脑又发凉,都知道风是一个方向吹的,如果变成两个方向围绕着都属于屋内藏怨,而‘气聚不散’,风水中说水能聚气,但家中明明无水,怎么聚气?更何况屋内的是阴风阵阵,气一旦聚下来,自然便是阴气。 普通的术士会点上一支香,看香火缭绕的方式断定是否会阴气被聚在屋中,倘若无鬼,那找到阴气源头,将房屋风水变换,将阴气导出便可救人。 如果有鬼,茅山术中第一条规定就是先礼后兵,你不能上去就打,必须要先谈,谈不拢再打。入了豪宅以后,孙小姐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两眼无神,空荡荡的大厅仅有他一人。 “毛师傅,您看看怎么办?宅子里的佣人都走了,所有住在这里的人,都会发现在半夜的时候有小孩子在客厅玩闹,有时候上厕所还会撞见长头发的女人,最近几天更吓人,半夜有人唱歌,早上起来客厅内全是带血的脚印,吓得所有的佣人全走了。而且,孙小姐前段时间给那位先生添了不少的负面影响,对方正在积极挽回,在昨天也刚提出分手。” 香港的明星实在太多,包括菲律宾见过的那个就是明星,今天见到的孙小姐又是明星,感觉走在大马路上丢一块儿砖头都能拍死个三线,打昏过二线。 一般养小鬼,戴阴牌的人,在行家眼睛里一眼就能看出来,因为他们魂魄不全,属于丢魂的一种,至于丢了那个魂魄,便是用来供养鬼神,也就是俗话说的‘与鬼神打交道会掏空你的福报’。 二师兄问孙小姐请来牌子放在哪了?可她却痴痴傻傻的坐在一边,一句话不说,如果今天不是我们来,她绝对挺不过今晚,又问赵经纪,同样他也是一问三不知。面对这样的情况,只好用茅山请灵阵,将小鬼自己招出来。 于是,二师兄将法器全部拿出,目前孙小姐正处于半疯半傻的状态,由赵经纪帮忙将窗户关好,二师兄摆下符咒,换上一身道袍,又立下引魂灯,点上三炷香之后,以桃木、梧桐木、杨木、柏木、松木雕刻的五枚符令分别置于引魂灯左右。 接着,二师兄念诵净神咒、净口咒,随即拍了几下脖子:“请祖师爷上身!”,顿时间,引魂灯的火光变得光亮,那五枚令符在同一时间竖起。 二师兄语气低沉说:“阴阳不同路,是何小鬼误入阳间侵害凡人,但有任何冤屈与心愿,可与我讲明,若是以害人为目的,别怪贫道心狠。”接着,二师兄变换法制,将五方旗一丢:“五方将军听令,带阴魂来见!”随着五枚令旗不偏不倚的竖立在瓷砖上后,它们开始原地旋转,很快,香火燃烧后的浓烟汇聚成了一个女人。 普通人在厉鬼出现后仅仅是觉得有些冷而已,好在厉鬼被二师兄的五木令围绕,阻挡住了阴气扩散,倒也不至于会侵害凡人身体。 第一千一二七章碌葛 女鬼头发蓬松,身穿一身花布裙子,脸就像是涂白粉面子似的,瞳孔灰白,她的腹部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浸红了长裙。第一眼,足以看出,女鬼死于横祸,并且怨念不散,应该是大仇未报的结果。 不一会儿,女鬼身侧又出现一个小孩,一大一小皆是目光凶狠,二师兄又问了一遍。突然,孙小姐打了个寒颤,机械的声音说道:“我要回家,你答应带我回家,你骗了我!” 二师兄冲过去一把摁住了孙小姐的天灵盖,口念法咒,‘噗’的一声,五道令牌同时倒下,随之屋内传来一声收音机破音的声音,赵经纪吓得捂着耳朵躲在我身后。 不一会儿,女鬼不见了,二师兄说:“应该是子母胎,这帮香港人,为了发财什么都敢做,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他回到符咒前,揭了一张被浸红的符纸,点燃了以后,放置于青瓷碗弄了一杯符水给孙小姐灌到了肚子里。 刚刚一切我看在眼里,感觉奇怪,便问道:“二师兄,你给她的是五虎食鬼符,此为煞符,入口不会造成伤害么?” 二师兄说:“子母鬼怨气太大,只可以煞止杀,利用五虎阳刚之气帮助凡人调和,重病还得猛药医。” 果然,不到半分钟,人就恢复了神智。 孙小姐睁开眼连续呕吐几口黑水,随即便是失声痛哭,她说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因为偷税被香港税务调查,一旦查到,恐怕要面临十年监禁,什么演绎事业统统泡汤,好不容易傍上的大款,因为老婆怀孕打算和他断了联系,近期她赖在豪宅不走,又给那大款带来了负面影响,估计等到那边处理完了,还会把她赶出去。到那时,即将面临高额的罚款、监禁,甚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说到悲戚时,孙小姐痛哭流涕。 二师兄倒很直接,上来就问,事先答应的条件是否作数? 赵经纪从旁说:“作数作数,现在我就可以当着您们的面儿打电话,孙小姐是公司最赚钱的艺人,老板也不想他出事,那四百万是在孙小姐上半年的收益,老板答应用于帮她用来化解灾祸。” 二师兄显然是看钱办事儿,他没再说话,赵经纪十分会意的打了电话,二师兄这才笑了笑:“好吧,灾我能给你化了,可透支掉的福报还得靠自己去积累。” “怎么积累?”孙小姐起身追问。 “有舍有得,舍小得大,否则,就算我今天救得了你,可明天却不一定。” 孙小姐还有点不满意,皱着眉埋怨我们是骗钱,二师兄当即拉着我就走,吓得赵经纪赶忙拦住,他骂了几句孙小姐,又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我们才选择留下来。 经过询问,原来孙小姐在将阴童送到庙宇后,又随着朋友去了泰国,因为泰国阴牌是犯法的,包括降头师同样也是犯法的,可想而知其中的真实性了,如果是假的,国家干嘛要禁止?尤其炼尸油更是重罪,没有熟人介绍,肯定找不到人。 孙小姐当时比较不太顺利,所以想找师傅转运,并且开口就是要阴牌,当时黑衣阿赞刚刚制好了一个名叫“碌葛”的阴牌,对于这个阴牌,师傅也是第一次尝试,并且牌子里面的小鬼是母子双亡。 此法牌怨气极大,力量也会随怨气积聚。碌葛,必须要选在母体满六个月以上的婴胎,且未出产道,母子皆亡的,一尸两命,尸骸会嗅到很浓的血肉臭味。在死后七日内,利用符咒锁住他的三魂七魄,再经火烧乾,念咒开光最少四十九日,祭成时婴骸大约只有手掌般大,以术法来控制该魂魄,听命于人。 能够帮助旺正财偏财,之所以演艺圈多请小鬼佛牌,很大程度在于他们赚的钱多数属于偏财,最简单的区分,正财收入较为艰难,需要一分一分的赚,同样做生意也是脚踏实地,从无到有一点点积累。 但偏财却多指众人之财、他人之财等等,艺人赚钱非常迅速而且容易,所以称偏财。有的人偏财旺,老百姓的说法就是命里能够带的起来。也有的人性子浮夸,赚点钱就不明所以,这样的人经常招惹是非,包括近几年来所有因吸毒嫖娼抓进去的艺人一样,事业顶峰,偏财旺,可命里扛不住了,自然就会招惹祸事。 养小鬼、阴牌恰恰就是刺激偏财的手段,二师兄捉鬼,我是一点没插手,对于茅山术,他要比我熟练的多,写了一份清单让赵经纪人去买。 等到孙小姐将阴牌找到以后,我看了一眼都觉得恶心,她拿出了两样,分别是被烧干了婴尸,以及一个好似猴子模样的牌子。 按道理,只要守规矩,阴牌不会无缘无故害人,细问下才知道,这个人胎连同母鬼也一并请来了,而且人胎碌葛和古曼童是不同,古曼童不养了,送回去就行了,可碌葛不行,它充分的体验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要是不养,他会认为你不爱他,不尊重他,折腾你个家破人亡,甚至命会受到伤害。由于是婴灵,没身思想,供养者可指挥小鬼做任何事。 孙小姐有一次和一位女性艺人发生矛盾,被人抓了脸,回到家里以后也是非常的气愤,后来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小鬼还可以杀人。于是,她拿出碌葛,念叨说:“妈妈让人欺负了,你去帮我杀了她,然后又说了地址和名字。” 婴灵没什么灵智,就这样照做了,第二天,果然在报纸上看到某某三线女演员家中煤气中毒死亡的事情。 当时的孙小姐先是感觉到了恐惧,接着又是兴奋,她认为自己有小鬼无敌了,却不知道,碌葛的母亲也跟着来了,驱使小鬼害人是大忌,不单单伤害自己的福报,连同婴灵也会因为害人而永不超生。 婴灵不懂事,他母亲懂事啊,结果,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位三线艺人刚死,第二天她接到家里的电话,她母亲出去买菜被车撞死了。 孙小姐悲痛万分,回到家中祭奠时,梦见母亲给她托梦,说是被她害死的。等到后来,孙小姐回到香港以后,又开始出现怪事,她每一次上头条,或者发财,家里准会死人。 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孙小姐找到僧人,僧人说他是被恶灵缠身,劝她趁早送回去,然而,等到了泰国以后,那法师根本不接受,原因是他的功力还不够,并且碌葛不太成熟,接回去也处理不了。 近期孙小姐开始频频撞鬼,噩梦,半夜总能感觉有人在掐她的脖子,于是,想起了我二师兄,托人打听以后,得知我二师兄喜欢古董,一共选了三样,分别是18万、42万、以及最后一本价值一百八十万的经书。 二师兄围绕着阴牌与干尸立下了梅花钱,摆下梅花阵,又开坛做法,在房屋内画了五虎啖鬼,其中一虎为他自己,破开承载子母鬼的干尸佛牌后,怨气滔天,二鬼好似疯了一样扑向我二师兄。 当即,就见二师兄点燃令符,以身化虎,眼看着一道精魄自他天灵盖而出,白色大虎扑向怨鬼时,二师兄的五官也在渐渐变得有些趋向于猛虎的样子。 白虎杀意,白虎精魄,然而二师兄前世乃是小白龙,为何今生会化虎?这个秘密暂时还不得而知了。 战斗很迅速,并没有什么双方几百回合的交战,五虎一上,屋内祖师画像闪烁金光,子母二鬼很快被撕的粉碎,凭借引魂灯的作用,二师兄以玉瓶收拢残魂,将那俩厉鬼重新封堵,按照他的话来说,茅山做事不可做绝,凡是总要留有一线生机,鬼怪虽恶,可也要以度为主,杀为辅。 第一千一二八章取经 鬼怪收好了之后,二师兄散了功,对于普通人而言,刚刚无非是感觉室内的温度在极短的时间内骤然上升而已,但是,五虎啖鬼为茅山一大杀符,二师兄只画了四虎,最后一虎,想必在他身上必有‘虎符’印,否则,是绝不能如此淡然的支配白虎煞气。 解决了孙小姐的麻烦以后,她居然还质疑我们是不是骗子,气的二师兄差点没把鬼给放出来。 后来,二师兄问孙小姐,这个碌葛是在哪请的?她说在芭堤雅,于是二师兄给陈家诚打了个电话,让他定去芭提雅的机票,打算将玉瓶里的母子二鬼送到芭堤雅的阴庙去供奉。 正庙一般五点钟关门,阴庙都会在九点半以后关门,去旅游拜佛的,不要逮着什么庙都拜,问清楚了再拜,拜阴庙需要找师傅询问规矩,绝不要犯了忌讳,一般拜阴庙多数是江湖人、走投无路、杀人犯、以及风尘女子,九十年代香港有个电影叫拜错神,讲的就是拜了阴庙求了邪神之后,虽有一时富贵,结果却是不得善终。 二师兄把子母鬼送回芭提雅供奉,算是了结了她回家的愿望,同样是体现了茅山道士善始善终的特点。我们师兄弟三人,大师兄是不折不扣的神仙、真人,只有我与二师兄才算得上道长,可比起他来,我倒显得不是那么正宗了。 赵经纪打电话派人去取古董的时候,我提议去那个敦煌经书卖家去看看,超度忘川河亿万幽魂并非一朝一夕,而且,按照地藏王菩萨的所说,一旦超度了所有的亡灵,当所有的厉鬼没有执念,那么,也就是我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那一天。 依地藏王给出的顺序,第一、先吃掉扶桑果,脱去道衣,让菩提心没有束缚;第二、以敦煌经书超度亿万幽魂,将自身的执念洗干净,此时,没有道衣干涉,菩提心可保灵智;第三、找寻九龙之门,一跃而起,牵动九州,化身为龙,然而,此时将会面临与龙夺体的关键时刻,按照我的猜测,最终的胜负必然与度鬼经有关。 一旦成功,以九龙合体,牵动九州传承的威势,必将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所以,成龙之路必定是漫长而又艰难的一条路,今日当得知了敦煌经书,又怎能不兴奋呢?于是,我打算直接去找卖家当面聊聊,由赵经纪负责开车,说不定能获得其他有利的线索。 贩卖经书的人叫‘苏家康’住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地方,房子很像是香港电影当中的筒子楼,其中楼体还保留了着几家人共用一户厨房的传统。 我们被赵经纪领进了屋,不足40平米的居室住了五口人,女主人见到我们来非常的热情,把家里正在写作业的两个孩子撵了出去。 妇女说着广东话,大致意思是让我们快坐,接着,她去倒水,很快门板隔层的另外一间屋内传来喊声:“bo卖啦,雷闷够啦。”男子的喊话声还没结束,妇女进了屋,先是对我们陪着笑,接着回到房间与男子发生争执。 赵经纪说:“男的不同意卖,说是祖上传下来能够改变命运,可这家人却越过越穷,我打听过,他们家以前是打渔的,家里养了十几条船,生意兴隆的时候却意外撞见了龙吸水,所有的船连同船员留在了大海,赚了十几年的钱,一次赔了个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的饥荒,两口子倒是不离不弃,用了十年的时间把债还上了,这不,政府要见廉租房,他们家特困户有个名额,公户转私户要一百多万,妇女知道这件事儿把经书拿到了文物市场卖,要价200万,后来被我们老板180万买了,这不又遇见了您,算是借花献佛。” 听他讲完,心里也很感慨,旦夕祸福间,的确非人所能预料的。 屋内大致的争吵就是妇女抱怨已经过够了四处被撵的日子,想用这些钱换一个稳定的住所,又说自己已经跟他过了大半辈子,哪怕负债几十万,也依然不在乎,现在求个住的地方怎么了?她还说那个破经书,从他父亲那辈便说能够振家兴旺,如今俩孩子没见有出息,男的也残了,就靠着她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办? 赵经纪小声说:“车祸撞得,赔了五十万,这辈子算是不能下地了。” 等到妇女拿着一卷用牛皮纸封好的画轴出来时,禹王鼎上阵阵颤动,使我顿时明白,自己果然没有来错! 接过了画轴,我将整副画卷拽出,平铺在桌子上,他一共有一米多长度,宽度在六十公分左右,密密麻麻的回鹘文如同蝌蚪爬一样。 但是,却能够很清晰的感受经书上浓浓正气,按照道理他们不应该混的这么惨,好的书法的确能振家护宅,尤其高僧书写过的经书,当中有很强的正能量,虽不一定会让人大富大贵,可改变自身气场,保人身平安还是可以做到的。 向对方提议,想去见见那位苏家康,并向妇女表示,如果还有其他关于经书的线索,同样我愿意以高价回收。妇女还挺为难,怕她们家男人再有什么言语不当的地方得罪我们。 不过,我的坚持下,还是与那苏家康见面聊了聊。事情多涉及隐私,也就让赵经纪出门等着,由我二师兄帮忙翻译广东话。 进了板间,仅有一张双人床的空间,床头摆着个铁艺旧登子,墙壁四周打了密密麻麻储物的方格,此人面容苍老,但屋外见到几个孩子的年纪像是在读高中,推断他应该在四十五岁上下。然而,除了他以外,家中还有个患有老年痴呆的母亲,如今男主人瘫痪,全家靠一个女人来支撑,说实话,他媳妇还真挺不容易的。 开门见山,直接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经书。 男子对我们破口大骂,气的我二师兄脸都白了,他打算拉着我走,我说:“没事儿,反正我也听不懂,你把耳朵堵上,让他骂一会儿。” 二师兄对我竖起大拇指,等到男的骂累了,我说:“你媳妇跟着你过了一辈子,恪守妇道,不离不弃,你作为男人,没有很好的保护好自己,那么,你欠她的,经书虽可作为传家之宝,可远没有金钱来的实惠,哪怕经书保你第三代发家致富成为港督,可却同样改变不了你的现状,如果百年以后转运,你不觉得太迟了么?”指了指周围,由于空间小通风不好,屋内的味道很难闻。 男子被我说的沉默了,道理其实他都懂,之所以不愿意,恐怕是一时间没办法接受现实,或者,他也不相信自己以后站不起来了。 “当初斯坦因一共带走了上万卷经书,传说用拉了四辆车经书与孤本壁画,如果你祖上曾经相随,我想应该不单单只有一卷吧,如果有的话,我愿意与两倍的价格收回来,你自己考虑清楚,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我走了,恐怕等想卖也卖不上那些价格,现在是16点20分,肚子又点饿,你先别忙着回答我的话,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行不行就是一句话,不行我就走。” 我也是在瞎猫碰死耗子,碰到了就碰,碰不到那就是时机未到,既然地藏王菩萨深信我可以找到经书,那么,我相信一切随缘即可。 五分钟一到,苏嘉康抱着枕头大哭,这代表他情绪崩溃了,我与二师兄在一旁等候,过了半晌,他说:“我爷爷是个风水师傅,他亲口说过,在新疆带回来的经书是能够保我们苏家出一位皇帝命的真龙天子,结果,我这一等就是第四代了,穷苦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可儿孙未见有出息,现在我又落下个残疾,命运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第一千一二九章敦煌往事(一) 苏家康感叹命运的不公,面对家庭接二连三遇见的困难算是彻底击碎了这个中年人的心理防线,其实,哪怕今天来的不是我张大宝,或者李大宝、孙大宝,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苏家康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自己在心里一直过不去那道坎儿而已。 今天将他内心深处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下了以后,再许以重金,算得上让他的内心彻底崩溃,由此听着他的抱怨,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苏家康会死守着经书不放。 香港人普遍信奉风水之道,此地是中国广东的南大门,又是南干山脉的结穴处,先有珠江大水源源不绝,从香港的戌乾方(西北方),流入维多利亚港,再从東南方鲤鱼门水口流出,应了天门开,地门闭,来水大,去水小的吉祥风水,又有维多利亚港蓄水深度,成为经济中心是必然的,何况,此地在古时候便有‘双狮戏球’风水宝地之称。 但这并不是指的不管谁去了香港都能发财,他们老苏家是在清朝时候到的香港,从事的行业也是三教九流当中的下九流最末流,古时候称下九流为:一流戏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龟,五剃头,六擦背,七娼,八盗,九吹灰。老苏家的祖宗就是吹灰的,也就是卖鸦片。 后来,机缘巧合得风水大师指点,说他们家的命不好,世世代代只能做下九流的行业,要想改变唯有从阴坟入手,于是,给他们家点了一口宝穴,果然,老苏家改命了,后代子孙一下子由下九流升级到了中三流。 奇迹般的成了风水先生,过去的年代里风水先生不像现在这样赚钱,因为看风水规矩太多,什么都讲机缘二字,再者老百姓又都穷,洋鬼子还不信,所以,普遍不咋赚钱。可是,他们家的宝穴一立,世世代代只能从事风水行当。 自古以来,中国人的趋吉避凶、解除病苦和贫困,祈求子孙的繁荣、福禄的旺盛、仕途的顺昌、爵位的升迁,大都依赖选择或者改变风水来实现。因此,古人认为风水有“夺神功,改天命”之效。而苏老爷子自己懂了风水术数以后也不能免俗。 在1900年香港正还处在英国殖民地的时期,斯坦因在一本古书上看到丝绸之路是最为绝佳的考古之地,因为当时中国动荡不安,老百姓温饱很难解决,造成大批古董文物被人弃之如敝。 于是,他从英国坐船到了香港,打算前往丝绸之路的起点陕西,沿着古人的足迹考察曾经失落的文明,并且他断定了新疆是一片被埋在黄沙中的灿烂文明。 当时的斯坦因前期做过大量的研究,他知道中国人信奉风水,除了阴宅阳宅,一些道路、寺院、遗迹都会与风水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在港督的帮助下,发下公告聘请风水先生随行,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而苏老爷子便是万千应聘者当中的一员。俩人一路随行,从陕西出发,在1900年六月到了玉门关外的敦煌,按照苏家康的话,整个塞外到处彰显了贫穷之气,老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里的自然资源非常不发达,绝大多数还是靠着过往商人带来经济收益,然而,那个时候八国联军入北京城,国家的动荡,使得商人数量也是急剧下降。 他们夜宿到了莫高石窟,当时守在石窟的人是一个落魄的道士,此人叫王圆箓,是甘肃的边防的士兵,后来躲避兵役逃走,入了道门之后便一直住在石窟。 苏老爷子精通风水,看出了莫高石窟暗含化煞的风水寓意,西北风沙偏大,自然气候恶劣,石窟或许就是为了祈福所用,然而,斯坦因却被精湛的雕工以及那些充满浓厚的宗教气息的壁画所吸引,他知道这是宝贝,如果带回英国,那么他的名字将会永远被记载入史册。 于是,苏老爷子与斯坦因便住在了石窟,并且支付住宿的费用,斯坦因提出想要购买石窟的内所有的壁画。 王道士特尴尬,说这里不归他管,是佛祖的地盘,擅自买卖会遭报应,并且,他还特神秘说:“这地方佛祖显灵,绝不能卖。” 斯坦因冒充传教士,与王道士进行了学术上的探讨,又说自己是奉神的旨意来到了这里,目的是带给百姓们走向繁荣,脱离贫困。并且,他拿出了许多西方的稀罕玩意儿以此来博取王道士的好感。 就这样一住便住了半个月,他发现王道士还是十里八乡的大夫,不管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找他给瞧上一瞧,王道士用他那粗浅的中医理论充当起最有文化的人。 有一次,村里人生了疟疾,眼看要奄奄一息的时候,斯坦因利用他的青霉素将村民在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从此他获得了全村人的尊敬。苏老爷子从旁帮忙宣传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又陪着一起欺骗村民,接着,他问村民们:“知不知道如来佛祖家是哪的?” 老百姓说:“西天佛祖当然是在西天了。” 苏老爷子一拍手:“没错,斯坦因是在西方来的,他是佛祖家乡的人,来这儿就是拯救你们的。不信你们看看,道长没救的了人命,却被西方的朋友救了,他是神的使者,佛祖的传教徒!” 俩人一唱一和,就这样获取了所有人的好感,甚至连王道士都叫斯坦因活菩萨,什么感冒头疼脑热,斯坦因带了止疼片,可以缓解好多人的病痛,这更加被传的神乎其神。 经过不懈的努力,村民们彻底被斯坦因给骗了,认为他就是西天佛祖的使者,并且答应他带走了所有的物品。可是,还没等斯坦因他们离开,又一次发生了意外。 当天起了沙尘暴,村子被黄沙覆盖,大风没日没夜的挂了三天。 风沙停了以后,王道士赶忙去清理积沙,避免水井被填,又在石窟周围清理沙土,当斯坦因打算离开的时候,王道士莫名的挖到了一块儿石板。 整个石板是一个大佛的模样,等他清扫石板上的浮沙时,那个佛祖的双目突然睁开,吓得王道士掉头就跑,他找到了斯坦因,惊慌失措的告诉人家佛祖显灵了。 询问之下,斯坦因与苏老爷子一起回到石窟内,接着,面对石板细心的苏老爷子发现周围的衔接缝,接着,他找来了撬棍,合伙将石板给掀了开。 第一千一三零敦煌往事(二) 漆黑幽幽的地洞出现,他们三个同时趴在周围向里面看过去,阵阵暖风自下而上,气流冲天,苏老爷子当即就表示这里是地气的汇聚点,因为常年被石板压制不得散出,今天起开石板造成了井喷之势。 三人退后,随即洞内传出‘轰隆隆’的声音,眨眼之间,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佛光普照,石窟内所有的佛像在这一瞬间像是被镀了金身,梵唱声音阵阵回荡,就连斯坦因也被吓得跪在地上磕头。 佛光持续了足足有三分钟,随着光芒淡去,地洞成了神秘之地,斯坦因很滑头,他不敢下,就让苏老爷子下去看看。明知道是危险的苏老爷子,由于长期以往被英国人的压迫,使他习惯于逆来顺受,于是,他真就顺着洞口爬了进去。 结果,一进去可吓了一跳,整个洞内到处堆积了各种各样的佛经,玲琅满目的古董让他傻了眼,在当时的社会里,中国人普遍对文物的价值没有什么概念。然而,佛经当中蕴含的轮回道理使得苏老爷子意外看到了他这辈子也忘不掉的一幕。 提到这儿的时候,苏家康叹了口气,他说:“我爷爷看到了他自己的前世今生。” 我与二师兄相视一眼,没错,佛教主张轮回因果,你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有源头因果所致,这恰恰也印证了敦煌经书能够超度忘川河所有亡灵的功效。 他说:“我爷爷在地洞里先看到了和尚的背影,他通过背影又看出自己家族的命运,因为我们苏家的祖上有一辈子是地主,为人吝啬,奴役他人,后又屯粮见百姓挨饿哄抬物价,至使数万家庭为了活命,卖儿卖女,但他却依旧不为所动,聚拢土匪恶霸为祸乡里,后来被起义军所灭,可一生害过的人实在太多,死后被野狗啃尸,害过的冤魂依然找我们家祖坟的麻烦,导致家里代代贫穷,自始至终都在下九流生活。” 我问:“后来呢?” 他叹了口气:“后来,后来我爷爷说他跪地哀求,想要求佛祖垂帘,改变命格,并且,声称日后一定做一位大善人来为自己赎罪。” 这倒是真的,风水师也得会命里推衍术数,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命,井上天花容易,比如一条奔涌的河水因为一块石头挡住了本该流向的去处,作为风水先生可以帮忙将巨石挪开,让江河归位,成就凡人富贵。 但是,没有河道,你偏要挖出河道,那是要遭报应的,而他们老苏家命里福薄,没有资格享受天地灵穴与荣华富贵,如果有了钱,那肯定是一大灾难,以至于苏老爷子始终都在找寻改变命运的办法。 苏家康说他爷爷连续磕头求救,果然得到了垂帘,那个背对着他的和尚像是在抄写什么,一卷又一卷,苏老爷子跟过去靠近了几步,突然间,有三卷经书落在他的身前。 等到他将经书捡起来以后,那和尚的背影也随之消散一空,整个地洞又是变得昏暗无光,为此,苏老爷子捡起了经书以后,将这三卷埋在黄土之下,返回了地洞上方。 斯坦因见他活着回来,兴奋极了,询问之下得知了地洞的下方的经书,按照佛教所说,那是‘藏经洞’也是最为珍贵的储物间,王道士不敢擅自做主,斯坦因拿了两个马蹄银,告诉王道士,这是神的旨意,是佛祖知道他的到来,所以特意让他将经书带到西方。 没有多少文化的王道士,就这样被斯坦因给欺骗了,于是,公元1900年六月二十四日,在连续大面积的清理,搜寻,斯坦因在中国的敦煌莫高石窟,带走了公园四至十一世纪的佛教经卷、社会文书、刺绣、绢画、法器等文物高达五万余件,整整用了三天的时间将石窟内的文物搬运一空。 在丢失的佛经当中,总数达到四万件,而其中珍贵写本高达三万件,那些佛经以汉文最多,又有吐蕃文、回鹘文、西夏文。蒙古文、粟特文、突厥文、于阗文、梵文、吐火罗文、希伯来文等多种古代民族文字。但均被斯坦因带回了英国,流落到了欧洲大陆,时至今日,我国天津博物馆才仅有三十卷。 然而,苏老爷子在后期风平浪静后,回到了敦煌,取走了三卷经书,期间他与王道士聊过经书的事情,王道士却失去了最初相见时无知,反而长叹了口气,说:“我云游至此,感叹西方圣境乃中华文物之瑰宝,七年的时间,整整七年,我写了一百二十封信件上报官府,可无人问津,每一位当官的都在忙着鱼肉乡里百姓,谁会管这些文物啊?带走就带走吧。” 苏老爷子将三卷经书取回以后,王圆箓看了一眼,告诉他,此经文可消因果,如果葬于墓中必会改变后代子孙命运。 留下了这句话,王圆箓离开了敦煌从此下落不明,而苏老爷子也在拿回了经书以后不久便得了重病,三卷经书可为过去、现在、未来,他留下一卷回鹘文交由子孙后代供奉,剩下的两卷被他带入到了坟墓。 至于他给自己选的坟墓,依照苏家康的话,那里被称之为‘九龙下海’,是在穴位在新界,他爷爷生前说过,此地山势从武夷山经罗浮山延续而至,九条山脉气势稳健壮阔,到了新界即停住结穴,成为不可多得天地灵穴。 并且留下家训,一生不可迁坟,三代以后必发富贵,九代之内必有伟人出世的一段话。 苏家康指了指自己的双腿:“现在我腿已经断了,在我父亲那辈确实发过富贵,可后来依然命里早亡,到了我这一代双腿也瘸了,人到中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或许我真的不应该继续守着祖训。如果你愿意多出一倍的价钱,我可以让我老婆带您们去。 我长呼了口气,曾经在敦煌抄经的人,有传说中的唐玄奘,也有法显,更有数不清的佛教高僧,同样也令我充满了期盼,遗失的敦煌经书,并非一朝一夕,可他们家的经书却是佛祖所赐,必然非同一般。 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二师兄也说了,新界的确有龙穴,按道理必然会改变命运,怎么他们家却一代不如一代?抱着疑惑与激动,叫了妇女进了房间。 两口子在一顿抱头痛哭了好久,最后哭完了,便由妇女负责领路,我与二师兄带她去了新界。 第一千一三一章九龙下海 出了门就让赵经纪离开,由我们几个做计程车前往苏老爷子的坟,新界丘陵起伏,也是全香港地势最高的地方,二师兄告诉我,这里人口众多,几乎有一半的香港人居住在新界,或许,这就是老百姓喜欢追求反好风水的一种表现。 在香港,风水界皆认为此地乃是上好的风水佳品,所谓佳品,指的是来龙强、龙脉有情,而且其脉相汇相接,更为难得,新界汇聚了九龙交汇之地,并且‘九’为至尊之数,以风水来说,九为至阳,孤阳不长,单独的一个九并非吉祥,其中需要‘五’来中和,因‘五’为阴数,阴阳相交才可九五至尊,一旦暗含九五之数,那非福缘深厚者绝不可葬。 ‘九五至尊’来自于《周易》六十四卦的首卦为乾卦,乾者象征天,因此也就成了代表帝王的卦象。乾卦由六条阳爻组成,是极阳、极盛之相。由于,易经的阴阳转化之道,盛极必衰,因此“九五”是为“飞龙在天”。 但是,苏家康的风水却恰恰不同,他是九龙下海,正与飞龙在天相反,也就是九条山脉同时探头入水,其中只有一条龙是真龙,其余皆为佯龙。 依周易推断,那九龙下海属于‘初九’卦,寓意潜龙勿用,跟着妇女上山时可以看到此地面朝大海,在香港寸土村金,不单单人活着拥挤,连死了也是一样,妇女说,这里被地产商开发成了房地产,奇怪的是他公公的坟谁也动不了。 二师兄好奇的询问缘由,一边走妇女一边告诉我们,当初开发商过来建房子,开山凿石,据说天天听见哭声,甚至工程队的人也会在工地里频频发现游魂野鬼,闹得工期无法进行。第二天,更吓人,工地周围一大早围了一群的蛇,吓得工程队立刻罢工,由地产商找了风水师父来看,那位师傅来了,第一眼就认出了真龙穴位,还没等说呢,却又发现宝穴已经有了人。 按道理,这片土地已经归人家地产商了,你坟在这儿碍事,拆了你也是应当。 风水先生却说:“这块儿地动不得,因为九龙下海本为初九阴数,游魂野鬼聚集左右,借助宝穴阴气在四周容身,如果破了,恐怕游魂野鬼无处可去,会让工期无法进行。” 可地皮都买了,没办法,地产商询问破解之道。风水先生给他提议建造一个小型的公园,并且在宝穴周围立下八卦模样的花坛,将所有的鬼怪束缚其中,不得为祸,又请高僧超度三天便没什么大碍。 苏家康害怕会对自己家的祖坟有影响,特意咨询过一些人,许多风水先生看过以后告诉他,那个立下八卦的风水师很讲情面,只用三十六天罡住幽魂从天走,并不会影响龙脉下海。 提到这儿,妇女还有些不确定问我,是不是那些风水先生都骗了他们家,要不然怎么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 我说:“应该不会,你们平头老百姓,如何与那些大富豪们斗?风水先生倒也犯不上说些假话来安慰你。” “但愿吧,你瞧瞧,前面就是。”妇女指着宛若一个椅子的平台,那里绿树匆匆,自然景观秀丽,山中多种植花草,等到我踩着台阶入了公园,就在平台的中心,的确有着一个八角形的花台,她指着那里告诉我们,她公公就是葬在那里。 我们选择大白天来,就是也没打算盗墓,只是先踩踩时间点,毕竟这里是人家私人地方,我们贸然就把花坛拆了,肯定不会让,左右四周皆豪宅,唯独此地是公园,并且公园的名字也叫做‘九龙公园’。 到了公园妇女就与我二师兄沟通,大致上的意思是问我们啥时候把钱给她? 我二师兄笑了,他说:“这一没见到棺材,二没见到经书,给什么钱,怎么说也得等挖开的。” 妇女有些着急,她说:“我家里面一大家子人,也不能一直蹲在九龙公园看着,万一你们趁着我不再偷偷挖走了怎么办?您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一个乡下出来的妇女,脑筋转的较慢,请您体谅,我敢拿性命保证经书就在棺材里。” 我走到花坛摸了摸,没错,的确八卦镇魂,以三十六天罡坐落宝穴上方,而且不触龙脉,的确是个高手。不过,花坛上种植的植物却颠覆了我之前的判断,不对,这不是一个中庸之局,而是给外人看起来较为和谐,实则却隐藏了杀招! 回身答应妇女,到了市里就转账,如果银行下班,我可以立字据,听的妇女感谢不断,二师兄到了我近前问:“小师弟,看出什么了?” “妇女说的没错,这里的确被人以八卦布下了三十六天罡,他虽没有触及龙脉,可却将‘九龙下水’滋养苏家的风水给切断,让地气弥漫整座大山,而且花坛的高度应该是二尺六寸。”我拍了拍花坛,又大约比了比样子。 “别卖关子,你知道,我一项不太喜欢给人家看风水,实在太繁琐,搞不好还会被人误认为是骗子。”毛石又催了我几句。 “九龙为至尊,但因为汇聚大海结穴,使得龙入大海,但前面修建的大桥正好拦住了九龙去路,令龙脉受困于水,导致苏家的后代只能从事水中行业,苏家康养渔船也恰恰印证了此事,而且他还发过家。” “可是后来衰退了。” “原因在于两点,第一、潜龙勿用是阳气不足,需要从事一些船运,人多了阳气就足,只有补到足够阳气,他才会发家,可苏家康偏偏打渔,每次打回鱼都是在破坏龙气,实乃杀鸡取卵。第二、就是源自于这个花坛了,二尺六寸是古代大臣们上朝手持笏板的规格。” 此物在电视上都看过,清朝以前古代的文武大臣朝见君王时,双手执笏以记录君命或旨意,亦可以将要对君王上奏的话记在笏板上,以防止遗忘。《礼记玉藻》的原句是“笏度二尺有六寸,其中博三寸,其杀六分而去一。”大致意思是,诸侯、大臣上朝都要去掉六分之一笏板,诸侯去掉上端,大臣则是下端。 他设立的八卦台以二尺六寸悬空,花坛中心必然会立下一个象牙笏板,写上想说的话插入龙脉,象牙可辟邪,又为吉物,写下来的话不是说你与龙脉聊天,龙脉只是一种生气的代表,你写字它也看不懂,只需要写下风水师常用引龙脉的符咒,而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取走九龙汇聚的地气。 并且由于花坛的悬空在上,虽然我没有挖土可依然确定中间必有隔断,摸着上面的渐渐出的花骨朵,我说:“二师兄,此花冬春开花,难道你还没认出这是什么么?” 我二师兄愣了半晌,惊讶的说:“想起来,原来是丽穗凤梨,此花俗称辟邪剑,怪不得四周小鬼不敢作祟,利用八卦种上辟邪剑,即封堵了九龙气,又震慑小鬼敢靠近。” “没错,风水师下局很阴,我也是从爷爷给的书上所见,他逼迫龙脉自水中跃起,破了九龙下海的风水,也在那一天,苏家康的产业一夜之间被龙吸水毁于一旦,那便是潜龙出水,‘初九’成了‘九二’卦,寓意‘见龙在田’,可你看看四周尽是的房地产,龙在田野寓意大兴之道,对方利用一个象牙、一个八卦阵、辟邪剑、再挖出了椅子公园,彻底让风水换了位置,不信你看看,四周的花草是不是比别处要旺。” 然而,在我的话音刚落,公园的外传来缓缓的掌声:“不错,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兄弟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眼力,实在难得。” 第一千一三二章见龙卸甲 猛然回过身,只见身后站着的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此人身穿一身唐装,普通话说的也是非常的六,脖子上挎着木流珠,腰间有着与青囊相差不多的绒布袋,左手翠玉扳指,手里还拎着鸟笼,瞧着模样很像是来遛弯的。 身旁的二师兄也在同一时间脱口道:“赖大师,难道这里是您做的?” 他摇摇头:“不是不是。人老先老腿,年纪大了就得四处多逛逛,这不,偶然间发现了风水宝地,可遗憾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此地的九龙公园生气旺盛,适合我这样的老头子养生,还有啊,我的大宝也老了,不找点好的环境,怕它撑不过去今年啊。”对方又冲着笼子里的鸟努了努嘴,那鸟的确算得上一只老鸟,羽毛不再光亮,头上的毛发脱落,站在木撑子上昏昏欲睡。 二师兄接着又向我介绍,老者人称赖布衣,算得上香港风水顶尖大师,曾参与过与美国花旗银行在香港成立初期的风水斗法,据说花旗银行请的师父摆了一个‘聚宝盆’,收了香港金水之气,如果让花旗银行继续发展下去,全香港的钱都得是他的。 在玄术界引起轰动后,许多地师前去破局,可都是铩羽而归,最后事情越闹越大,那个时候香港还没有回归,英国人也信中国的风水之道,得知花旗银行的风水后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许下重金求人破除,当时的赖大师主动请缨解决此事,成就了一番风水佳话‘回龙顾主’。 二师兄还说,全香港人都知道,扯旗山山顶被寓意为香港龙头,龙头北望,俨如巨龙向祖国回望,这个主,指的是北京城,依照风水而言,赖大师在玄学中也是推动了香港回归立下首功。 美国那个花旗银行坐落宛若一个钱袋子将入水口吸入其中,老头子推演方位后,决定让汇丰银行分了一杯羹,先在维多利亚港口下方节流,通过水深深度,没过了钱袋,让花旗银行盈满则亏,赚的越多亏的越多。后将汇丰银行顶部修建了一座天马,寓意为‘天马饮水’局,以此分食香港财气,传说天马立成时,方圆十几里,家家户户皆在半夜听见一声马鸣嘶啸。 后来又有中国银行的亚洲第一高楼拔地而起,此楼如同利剑一般斩向总督府,掀开了维多利亚港口周围的金融风水斗,据说斗的火热,最后两败俱伤以平局收场,意外导致亚洲金融风暴袭来。 然而,这就是赖布衣的意思,扯旗山被阻,山体四周有古时候的被古人锁龙脉的石桩,他在利用英国人开山凿石别拔出以后,龙脉活了,随着风水斗的落下帷幕,一座中银,一座汇丰却成了龙脉双翼,加速了祖国回归,后来人们才知道,那场旷世大战,其实是赖大师与弟子合伙导演的。 具体真假,二师兄说自己也是道听途说,不过,在全港人认为英国人不会放弃亚洲金融中心香港,但是,97年却也非常顺利的回归祖国。 再以后,香港通过许许多多的填海工程,好多都是由赖大师亲自指导,便将香港这个会下金蛋的龙永远的留了下来。包括众所周知旱日鱼肚白,也是此人弟子所破,但这些事儿却只是人们耳熟能详的,一些不知道事迹,据说在改革开放以后,京杭大运河后期的修补工作也与他有关,按照二师兄的意思,此人能以风水玄术改天换命,算得上当今世上的奇人,不过,现在已经收山了。 一手导演香港风水斗法,实则是为了给扯旗山插上回国的翅膀,面前唐装老人非同一般,赖布衣长得慈眉善目,面色红光,瞧起来也就六十多岁,可听完我二师兄的话,我觉得年纪不一定像肉眼看出来的那样。 俗话说,面由心生,咱们看过古惑仔会发现乌鸦少时阴狠,越老越慈祥,洪爷少时憨厚,越老越阴狠,这便是心性的变化,而且面容阴狠者家庭多是非,子孙多出不孝之人。反之,则家和万事兴,母慈子孝。 我稽手恭敬的叫了一声前辈。 赖布衣又说:“好久没有看到你这么有意思的小伙子了,眼前的见龙在田,你只说出了其一,未知其二。” “前辈赐教。”我立刻弯腰稽手,赖家传承源远流长,哪怕我曾见遇见过的理气派赖彦泽,无非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因为笏板是向皇帝进言所用,同样也是通往龙气的桥梁,下局者利用笏板切住真龙七寸,逼得它不得不抬头出水,但是,见龙在田,代表初露锋芒,对方虽然用一个椅子压住了龙的锋芒,可见龙在田的另外一层意思是卸甲归田,俗称也就是‘见龙卸甲’,小伙子,龙行于田野,使得地气滋养八方,卸甲归田意思是什么?” 他的话犹如洪钟般令我不得不陷入沉思,九龙下海是被笏板逼出水,在坟地代表龙脉逆主,所以,苏家康受到了龙吸水的伤害,既然龙气是受到人为改动,那么它就不属于传统风水当中的龙虎有情,就算‘初九’变为‘九二’,依然不会是吉祥的,可是,既然风水师费尽周折,又怎么可能会给雇主做出一个凶局,使龙脉反噬主人?但四周却分明是一片祥和,毫无任何不吉之象。 赖布衣时不时的逗笼子里的老鸟,我明白,这就是他所要考我的,见龙卸甲与见龙在田,它们二者到底因何转化。 沿着九龙公园走来走去,忽然间,我注意到了一个特点,就是公园是用围栏围上,铁栅栏皆有倒钩,毫无例外,整个公园皆被环绕,脑海里灵光一现,对啊,为什么要设公园?仔细一看,我明白了,原来此地并非公园,而是囚笼,有困龙之意!倒刺的栅栏将龙脉的凶戾去掉,困在九龙公园,那么,最终龙气只有九龙公园的正门。 当即,我快速跑出了正门,下了十几米的台阶,抬头仰望,只见台阶好似并列而成的闸刀!怪不得赖布衣提醒我是见龙卸甲,这个‘甲’指的是龙气被刀剥离,风水师利用台阶将龙变成了蛇,仔细打量时,就在台阶旁竖立着一块儿石碑,上面写着‘断龙梯’,源源不断的龙气被断龙梯化为‘蛇’,并且,风水中蛇为地龙,周围草木青青,寓意着那句‘青龙入宅,大吉大利’,蛇无足表示房地产需要的稳固,要什么足?结果自然是稳若泰山了。 从前就听说过香港的风水师只为了钱办事儿,高昂的收费标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钱人一把隐形的尖刀,并且这把刀杀人不见血,当他挥动之时,轻则至人伤残,重则灭人满门,断子绝孙,使其永世不得翻身。 我深吸了口气,如果我挖了坟,那么就是破了他的八卦辟邪剑,打开棺材,寓意为困龙升天,整个九龙公园的风水局将会崩溃,此地也将不会再是龟蛇相交的福地,充其量只能算作普普通通背山面水的豪宅而已。 “谢前辈指点,风水之道,学无止境,晚辈佩服。”我恭敬的说。 他淡淡的问:“你打算拆这个局?” “我需要墓主人身侧一物,并且经家人同意,里面的东西对我很重要,付了钱财,算不得盗墓。” “可是,你拆了以后,我去哪找这么好的公园遛弯啊,大宝年纪也大了,没了这么好的地方,它这只老鸟怕是要先我一步了。”赖布衣叹了口气。 “前辈,风水术数本应该顺天而为,下局者逆天改命,害人一生只为自身富贵,我身为风水先生也对他的行为表示不耻,何况,前辈的欢悦是建立在坟下亡灵的痛苦之上,以前辈心善,想必也无法心安理得。”我说。 “你的话没错,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我的老鸟该怎么办啊?它都陪了我十几年了,要是就这么去了,你让我该怎么活啊。”赖大师语到悲戚竟然潸然泪下。 第一千一三三章假期结束 他这一声哭,的确让我始料未及,赖大师啊!他可是传奇人物赖大师,居然会为一只鸟越哭越悲伤,老泪纵横的模样的确把我惊的不知所措,毕竟,哪怕你跟我大吵一架,或者据理力争,再或者蛮横不讲理的告诉我就是不许拆,这些我都有办法,唯独,你看到一个老头在你面前嚎啕大哭,那是一点辙没有,万一被路人看到,肯定会以为我虐待老人呢。 “赖大师,赖大师,咱能不能先别哭了。”我说。 “不,大宝死了,我也不活了。”赖布衣继续悲戚,可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接着,他又哭:“大宝啊,咱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今年才18岁啊,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舍得离我而去啊。” 老年人往往性子上会趋向儿时的模样,但是,小孩子哭泣撒娇耍赖尿裤子,多数大人都不会嫌弃,可换做老人,却多不为儿女所接受,久病床前无孝子,许许多多不孝的事情屡见不鲜,还是多一些宽容,多一些理解吧,因为不是他们老了,只是生命在轮回。 “你瞧你哭的,我都以为死的是我了,那个啥,我也叫大宝,咱们有缘啊。” “你也叫大宝?”赖布衣擦了擦眼泪。 见他不哭了,我连忙点头。赖布衣又说:“那你会唱歌么?” “啊?唱歌?” 我茫然之时,老头又是大哭:“还是我的大宝好啊,你死的好惨啊,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都怪我看个什么破风水,是我害死你的。”赖布衣的话越说越飘,这时我才感觉到,原来他的脑子有问题。 语到悲戚,赖布衣几乎哭的快要岔了气,就在这时,九龙公园外呼啦啦进来一大群黑衣保镖,其中一位身穿藏青色布衣,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走在最前面,他到了几乎要摔倒的赖布衣近前,搀扶住他的手臂。 “师父,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铁匠你来了,咋样,媳妇生了么?”赖布衣像是糊涂了。 中年人唉声叹息的说:“师父,我是胡润啊,走走,跟我回家。” “什么胡润?臭小子,我给你儿子掐了命,他才叫胡润,你瞎凑什么热闹!”刚骂完,赖布衣眼神空洞,又说:“对了胡润,你爹死的时候欠了刘老四家两块儿银元,你别忘了给还上。” 赖布衣东一句西一句,完全没了刚刚与我探讨风水时的指点江山时的风采,他徒弟在一旁随声附和。二师兄长叹了口气:“怪不得赖大师收山不看风水,没想到会变成如此境况,实在令我辈唏嘘。” 胡润让手下带走了赖布衣,对我二师兄稽手道:“毛师傅,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希望二位不要将家师患病一事告知旁人,我胡润在此谢谢了。” 我倒是没心思对他人八卦,不过显然二师兄与这个叫胡润的人认识,他说:“真没想到赖大师会患上这样的疾病,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病情。” “唉,毛师傅有所不知,我师父是心病,无药可治。年轻的时候师傅树敌太多,哪怕能为世人改命,却依然没有救得了全家老小,如今我也是只想让他能够安享晚年,此地的见龙卸甲是一名叫川井的日本人所布,他是森大厦株式会社承建,据我所知此人曾经参与了陆家嘴七玄关的布局,何况,你脚下的这块儿地皮是新世界公司拿下的,他们郑家财大气粗,肯定不会让你碰新界的见龙卸甲,然而,毛师傅虽为副会长,一旦得罪了郑家恐怕也难在香港立足,这是个人的建议,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可以去道馆来找我。” 胡润在给我二师兄留了名片以后离开了九龙公园,苏家康的媳妇早就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香港地产商那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一旦得罪了,我倒是没啥,二师兄怎么办?拼死拼活得来的一大基业就这么没了么。心里很感叹,确实也没想到日本的地师竟然如此精通传统风水,可经书却是我势在必得,想到这儿不禁的看向了二师兄。 天气也不早了,现在已经确立了风水局,假如动了的话,必然会引起一系列的反应,更何况,人家下局的人肯定有反制的措施,于是,我们几个下了九龙公园,做计程车先将苏家康的媳妇送回去,又给她写了欠条,答应明天就转账。 而她媳妇知道了家里频遭横祸的原因以后,却出奇的平静,因为这并不是她所能左右了的。苏老爷子以为有了佛经可以改变命运,最终人算不如天算,闹了个殃及子孙的下场。要知道,功名利禄都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他命里无福,却偏要占灵穴,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我们俩回到了玄术堂,进了门,白伍居然还在呼呼大睡,二师兄点了一支烟,问:“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算了二师兄,破见龙卸甲还是我自己去吧,毕竟。”话没说完,二师兄拿起一支烟丢过来打在我的眼睛上:“放屁,怎么说话呢,我是你二师兄,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何况大师兄也交代了,敦煌经书的重要性,你以为我会为了这点俗世名利不顾师兄弟的情谊么?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代替大师兄教训你。” “错了错了,你说行就行,别激动,错了还不行么。”我赶忙给人家赔礼道歉。接着,又说:“见龙卸甲先不着急,等给你报了仇,解决海底下伊势神宫的方鼎再动手也不迟,对了,二师兄你认识回鹘文么?” “我哪认识那个,不过我知道谁认识,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回鹘文我是一个字不认识,就算入了禹王鼎告诉地藏王菩萨我找到了经书也没用,决定明天去翻译回鹘文以后再去报仇。后来,我俩都饿了,由二师兄要了外卖,里屋的白伍在血拼酒量当中经历了人生中第一大耻辱,他让二师兄以高浓度的白酒灌醉了一天一夜。 吃完了饭,本打算与二师兄聊聊天,可谁知他的手机一会儿一响一会儿一响,时不时的还会对着电话傻笑,四十岁人了,怎么看起来那么傻呢? 我问他干啥呢?二师兄神神秘秘的告诉我,聊微信。接着,他将电话晃了晃,里面的照片就是朱丽娜,他说号是通过院长的要来的,现在当朋友聊天呢,又说没工夫搭理我,让我愿意干嘛就干嘛。 除了重色轻友以外,我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来评价他,如今对我而言,时间还是很宝贵的,为此,我回到房间里躺床上准备入禹王鼎,结果一闭眼,俩阴差出现在面前。 “阎王大人,您该上班了。” 我无奈的问:“刚在国外回来第二天,能不能请个假?” “大人,积压公文太多,御史大人说,如果阎王大人还消极怠工,他们几个愿写血书上报苍天,击惊堂鼓使大人承受皮肉之刑。” 我揉了揉脑门,忽然有点同情古代当皇上的了,虽然不如人家日理万机,可耳边像是追命似的也是很闹心,得了,自己溜达那么久,是该去上班了,于是,躺在床上拿出了游仙囊,随着轿子飞出以后,我也跟着坐了上去,由阴差负责抬轿,就这么再次回到了阴曹地府。 阴间与阳间更像是一对平行的世界,古时候李远山护天大阵,使阴气下沉,阳气上浮,令活在阴间的叫鬼,生活在阳间的是人,头顶上青气袅袅则为仙。 放下轿子帘,感觉没用了多久,我们就已经踏上了黄泉路,路上我问阴差干什么事儿那么急?阴差道:“回禀阎罗王,下官好像听御史大人说要重新给地府增加一些刑器,这事儿得由大人五方鬼帝印才可决断,您不在,没人能动。” 第一千一三四章不予追究 当初与崔判官的赌约还在,那五方鬼帝印被我放在了阎罗殿前,压着的就是周长涌的生死簿,当初我倔强的坚持自己,今天的确在按照我所预计的事情发展,那周长涌贩卖北斗资料,弃国家大义于不顾,就算他是九世大善人也救不了他。 阎罗王的轿子上有金蟒刺绣,这在等级制的阴间便是地位的象征,撩开了轿帘,黄泉路上空无一物,天地苍茫,有数不清的游魂野鬼疲于赶路,不过,他们在见到我之后,绝大多数都会跪下来磕头。 然而,当我们过了金鸡岭以后,突然见到数百名阴兵浩浩荡荡的走过来,彼此相接,为首一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鱼鳞铠甲的阴兵双手抱拳:“属下北大营骁骑将军杜元奎见过阎罗殿下,赎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心里很奇怪,因为阴兵各个煞气冲天,不单单对凡人,对鬼怪也有着伤害,所以,非特殊事情绝不会要阴兵回城下了轿子,而这金鸡山可是酆都城的地界了,怎么北方阴兵将领来到了酆都城?在阴曹,差遣四方兵马可是要有十殿阎罗半数以上同意,并且需要扣下五方鬼帝印才可。 为此,我问道:“没有五方鬼帝印,你们怎么来到的酆都城地界。” “回阎王大人,属下是杨云杨将军之令,押送犯人前往十八层地狱!” 杨云?此人与张恒并称为北方鬼帝,五方鬼帝掌握阴曹五方兵马,算得上是真正的封疆大吏,所以,在阴司系统当中,阎罗王的官大,可同样也得称鬼帝为帝,五方大印是五方鬼帝的象征,因此才有了震慑鬼魂的力量。 不过,什么犯人,会在北方罗酆山亲自押回阴曹?何况浩浩荡荡的阴兵各自警戒,甚至连甲胄都不曾脱下,整齐的队列,冲天的煞气,不知道还以为他们要去打仗呢。 我问他押的何人? 杜元奎说:“杨将军并未告知囚车当中关押何人,属下不知。” 顺着黑色长龙般的队列望过去,一辆堪比用来装大象的黑色囚车格外的显眼,囚车四周,方方正正的铁栅栏上,皆有漆黑如铁的‘狴犴’神兽的头探出,此兽乃龙的第七子,形似虎,性格好打抱不平,嫉恶如仇,而且四个铁艺的狴犴,如同活了一般,一直‘呼呼’的喘着热气,神武不凡。 可随着我们交谈的功夫,突然,那囚车传来阵阵颤动,随即便是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声,囚车震的越快,四只狴犴的喘息速度同样也在加快,片刻的功夫,四兽的眼珠子同时变得猩红,只听一声虎啸,囚车内的不知名囚犯如同被重击了一般,不再翻腾。 杜元奎忙说:“阎王大人,属下有任务在身,就不陪您了。” 我自觉让开了道路,站在原地,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自我身边而过,没错,如此紧张而战备的阴兵,为的就是里面的囚犯,数百阴兵的破坏力很大,在凡间,如果我不是有禹步可以逃命,恐怕也不会是那么多的阴兵对手,因为他们与传统的斗法不一样,就好像武林高手,面对千军万马一样无可奈何。 像那种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高手有没有?肯定有,但绝对不会是在阴曹,因为他们将领乃是大名鼎鼎的五方鬼帝,主要负责的就是阴曹平衡规矩,又岂能是泛泛之辈?由囚车内关押的人引起了的好奇,随着他自我身侧经过时,什么动静也没有,其实,我有想过里面会关押着凶兽妖魔,然而,黑漆漆的铁笼被黑布遮挡,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可是,当我的目光随着囚车一点点转过时,忽然,一只手在黑布中伸了出来,那是普普通通的手掌,证明囚车内关押的是人! 真的不可思议,到底是什么人会值得五方鬼帝出手? 接着,我又上了轿子继续前行,这一次刚入鬼城,就见总判张福德在城门内等候,他见了我,二话不说,拉着就走:“快快,我的活阎王,你这走丢可摊上大事儿了。” “大事?怎么了叔叔?”我心里有点不安,难道我与夏玲珑在一起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 “御史正在联名上书,快点阻止,你现在根基不稳,要是天庭怪罪下来,你的小命难保啊。” “那么严重?” “废话,你以为阎罗王是过家家呢,血书,知道么?咱们都是鬼,哪有血,所以,人家用的是成为鬼仙后体内诞生的一丝阳气,那是鬼仙命门,那十二位御史打算用命去向天庭报告,告你玩忽职守,又领着阴差去嫖妓!” 他说完我就傻了眼,嫖妓?啥时候的事儿啊?茫然时,张福德又说:“还装,还装,你忘了上回登船的事儿了,找了一群大洋马,带回了洋媳妇,弄的地府里面乌烟瘴气的。” 我又问:“叔叔,你就实话告诉我,真要是被告了,严重不?” “这不废话么,我就给你打个比喻吧,你带领阴差嫖妓,那是作风不当,身为阎罗王必须要以身作则,可你瞅瞅你现在,哪有一点样子,我是实在兜不住了,快去吧,要是被告了,最轻你也得挨上一顿打鬼鞭,可是,你有肉身啊,回阳以后不落下病根才怪呢。” 这帮王八蛋,气死了我,现在都啥年代了,难道地府就不应该追求下自由恋爱么? 跟着张福德一起跑到了阎罗殿,到那儿一看,广场上面聚拢了大大小小的阴间官员,除此之外还有看热闹的善人么,众人议论纷纷,像是从来没见过地府这样的稀罕事。 我挤过了人群,就见十二名御史赤着上身,披头散发,洋洋洒洒的写着讼书,大体上给我列举了四条罪名。 第一、身为阎罗王,不尽心尽职,玩忽职守。 第二、言行举止,不考虑地府形象。 第三、既为阎罗,心中只可有天庭,律令,一切以法办事,我无视法度。 第四、率领阴差嫖妓。 随即又写了一堆我近期在阴间阳间的所做所为,其中包括失踪的事情。 “诸位且慢!”我冲了过去,带头御史立刻转过身严肃道:“我等身为御史监正,理应维护阴司法度,你玩忽职守,不配为阎罗。” “我不配你配还不行么,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越级上访,咋啦?给你们的待遇不够好么!” 话一出口,周围的阴差纷纷叫好,然而御史却气的胡子都飞了,指着我半晌,憋得说不出话,我又说:“你看看,我今天都回来办公了,别光着身子,这样多不雅,快快穿上。” “你失踪多日,一句话不解释,又将我等御史置于何地?” 我说:“解释什么?我是出趟国,去了日本,办了点事儿。” “什么事!” “上极机密。”我是真有点受不了他们的没完没了。 “一会儿让随我抬轿子的四名阴差给你们讲,先把衣服穿好!”我又说。 可是,在这些御史都犟脾气,居然认为我骗他们,又说那四个阴差早就被我收买,更有甚者声称我领着阴差出国嫖妓。妈了个鸡的,给我也气的差点没动手,不知道是谁,趁我不注意,就将那个讼书给焚了。 阎罗殿前顿时光芒闪烁,尤其白玉的柱子更是如同是通了电的灯泡似的亮起。御史们同时指着我悲愤的说:“你如此无道,天庭必有是非黑白,我等御史监正,联名上书,撤除张大宝阎罗之位!” 心情沉入了谷底,心想这回可完了,搞不好得在床上躺半年,没有了阎罗王的身份,以后形事也不会很方便,埋怨这帮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时候,忽然,天空中缓缓飘下了一道圣旨。 只见一行大字出现:“震慑四海妖魔,扬华夏地府威仪,功大于过,不予追究!” 第一千一三五章公务繁忙 阎罗殿前的白玉广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刚刚联名写下血书的十二名御史此时正披头散发的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中,随着金色的大字在一点点化为金沙消散之时,甚至令我听到了他们心碎的声音。 悲痛欲绝的御史们跪在地上,当中还有几个人居然擦了擦眼泪哭了!然而,我心里并没有什么喜悦感,因为圣旨上写的那句‘震慑四海妖魔’,明显是在说我在日本的所作所为。 最初我是以禹王鼎才震慑的东京,后来妖龙出世,屠戮日本妖魔,难道说日本的事情泄露了么?不对,如果泄露了,六丁六甲肯定会来抓我。 当一片茫然之时,给我抬轿子的阴差小跑到了我近前,四人一言一语说出了事情前因始末,原来,他们四个得知了御史要告状,所以,很早就提前通过惊堂鼓旁边的‘通天台’,向天庭写明了我的功绩。 这就对了,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穷人富人,最在乎的皆为脸面,假如你一个朋友喜欢装作有钱的样子,但你却戳穿了他的外衣,肯定俩人朋友就没得做了。 包括古时候,天朝可以要求他国不纳贡,不交税,不来质子,但是,你必须得对外称臣,如果你不称臣,我就打你,你称臣咱们就是手拉手的好朋友。而我在日本人手中救回阴差,又杀死他们的黄泉守卫,算是为华夏挣来了脸面,只是失踪几天小事儿,当然也就都不算做是事儿了。 清清了嗓子,站在那些御史身前,背负双手说道:“你等御史监正所作所为的确尽职尽责,态度虽然可赞,但凡是要问清前因后果,今日还好没酿成大祸,然而,御史做事切不可莽撞,罚你们回去将阴司律令抄写三遍,可有异议。” “遵命。”十二位御史稽手躬声。 之后,我又找到张福德,让他负责检查这些御史有没有抄写律令,遣散了人群,我与张福德回到阎罗殿,他夸我福大命大。我笑着说:“那不还得是当初叔叔您给的建议好,今天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韩湘子师兄应该就可以替我搪塞过去了。” “还得说你命大,你要清楚,那可是十二御史的血书,如果没有个好的借口,东华帝君也保不了你,不过,真没想你会在日本掀起名堂。” “偶然吧。”最终掀起杀戮的还是因为妖龙的缘故,我觉得,自己能够备受天庭的关注,恐怕妖龙在体的事情或许不是秘密。坐在阎罗殿的方桌,面前摆着半人高的生死簿,那上面多数都是阴司律令解决不了的案子。 原因是阴间法度有着阳间没有的‘功德’二字,更像是每个人都有一个银行,它保存了前世今生所有的善与恶,哪怕你今生做错事,判官查了三生,发现前世有什么什么大恩大德,或许就将今生的罪孽抵消,可涉及到了特别大的善恶评判,判官觉得做不主,得由阎罗王最终下达定论。 不过,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麻烦,好比,第二个人经历,他前三世,第一世为修行的僧人,懂药理之术,救人无数,最后因为动了凡心还俗,所以没有入西方极乐,按照功德,判官让他第二世有中举人的命。 结果,第二世此人并没有勤学苦读,反而痴迷上了书画,一生写诗作画,既无功德也无过错,但后来却遭遇小人,被诬陷为了文字狱,死在流放南蛮的路上。 魂归阎罗殿,前世记忆恢复了以后,他前去找判官理论。 判官说:“根据你前世积累的福德,今生最大的恩德是当举人,但是,凡人一生几十年,中间的变故是阴曹地府所不能预料的,何况,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不勤苦读书,反而痴迷书画,能在书画中做出名堂同样也是福报,晚年死于非命,是与你性格骄狂有关,当年落魄书生前去你家求助,你不帮忙也就罢了,反而百般羞辱人家,然而,那书生却中了举人后,报复于你也是因果,你找我理论又有何用?快快投胎,三世福德,还有好命等你。” 男子被说的哑口无言,等到投胎以后,按照福报,判官说他此生衣食无忧,妻贤子孝。 可是,百年以后,此人却冻死街边。 到了阴曹,他又急了,再次找到判官,结果翻阅了生死簿以后,判官查到了原因。 他说:“你早年家境贫寒,结婚后与妻子靠卖香肠起家,因为家在北方,冬季需要承受彻骨冰寒,你妻子每天怕你受苦,早早开始干活,日久天长,满手冻疮,双手长期摆弄猪肠,异味入了皮肤。又为你生下四个孩子,坚守妻子本分,然而,你却在发家之后,嫌弃妻子年老色衰,偷偷将钱财转移,与情人在逍遥,透支了自己的福报,后因钱财被情人与他人所骗,无处所去,想投奔儿女,儿女不养,妻子郁郁离世,你冻死街头也是自找。” 男子不服:“我前世救人无数,就算是一世糊涂,你怎能让我忍受这么多的痛苦,我不服。” 判官查阅生死簿,发现男子还有一世为人的机会,奈何福报索取过多,导致下辈子是个残疾,他仗着早些年侍奉佛祖,每天坚决不去投胎,判官懒得理他,便说‘一切等阎罗王回来处理’。 看完了前因始末,拍了下惊堂木,左右阴差候命,一句话,‘宣犯人’。 不一会儿,男子被带了进来,他见我不跪。我问,为何不跪? 男子牛气冲天的说:“我前世为比丘,你非佛祖,无权受我跪拜。” 我最讨厌这样做了错事还不认错的德行,一挥手:“既然不跪那就别跪了,给我打,打到他趴在地上起不来!” 碗口大的杀威棒‘乒乒乓乓’的一顿猛砸,男子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拿起毛笔,在生死簿上画了一笔,丢下法案前说:“犯人自己说的,他不想去投胎,咱们阴曹地府一定要尊重他人的意见,这样吧,押去地狱,告诉监守,说北方的天气冷,什么时候愿意去,给他穿上羊皮衣。” “我佛光未散,我不服,不服。”男子奄奄一息的说。 服不服也被拉走了,张福德从旁说:“大宝,那人的确佛光未散,这样的羊投胎会变的像人一样有灵智啊。” “真的假的?” “真的,凡间常有牲畜求情,有很多都是灵性未灭的一种表现,此人体有佛光,就算是羊,恐怕也是一头自由奔跑的山羊。” 有点郁闷,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让他当人受罪呢,忽然,张福德碰了我一下,低声说:“挨着地狱有一个化秽池,一会儿让人给丢下去捞出来,有佛光也能给污没了。” 心里顿时敞亮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过,我担忧那些御史大人们继续借着机会来告我滥用职权,虽说咱天上有人儿,可不能一直给人家添麻烦啊。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张福德,他惊讶的问我:“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阴司律令法度是根据好几代律法改变,没有一个明确的条例,所以他们抄写律法等于是将自秦朝至今所有的律法抄写,恐怕没个两三年的时间写不完,也就是说,现在没人盯着你了。” 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数量,其实我就信口胡说罢了,接着,我又问:“意思,我现在真没人管了?他们万一不听话怎么办?” “这么多年,据我了解,十二御史为人刚正,今日告你不成,面对惩罚,绝不敢不听,更何况,大宝你是阎罗王啊,真要是随随便便都能告,阴曹不得乱套了?” 第一千一三六章应龙被捕 “漂亮!” 瞬间就站了起来,试问天下间谁喜欢自己一直被他人监视?那十二个御史分十二个时辰,全天闲着没事儿就趴在阴阳井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满意就得告状,可想而知到底有多么的招人烦。 张福德又说,在阎罗殿前,我也说了,由他去帮我监视十二御史,为此,他特别认真让我放心,表示绝对会让这些御史大人们一个都出不了门。当处理完了公务,与张福德相视一笑,越来越觉得这个老滑头不简单,尤其当初他为我写下的那个‘佛’字。 经过商议决定托梦鲁南一名姓齐的扎彩匠,令他制作一套地狱所用的冥器,腊月二十八阴差会去取,至于钱财赏赐,查了查他的命格,发现他最多只能承受三百万的钱财,阴阳货币不同用,不能用冥币去买人家的东西,所以,在生死簿上添了三年阳寿,加送一百万的财运,毕竟,那些个扎纸活要懂古法的扎彩匠才能做的出来,贵为阎罗王也不能占人家便宜。 事情处理完了,想起阴兵入境,我问张福德是否知道原委? 他说:“这件事儿我还真知道一些,属于天庭直接下达的命令,既然人家没通知你,当然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天庭下令?”觉得很不可思议,凡人怎么会引起神仙的注意,更别提令阴兵捉拿而不经过阎罗王。 “因为天兵天将不可随意下界,地府的阴兵自然就会代行其职问,遇到一些特别重大的事情,都会由阴兵去缉魂的。” “叔叔,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那一整队的阴兵只押送一人。” “你确定看清楚是人?”他也挺诧异。 绝对不会看错的,一个人手臂伸出了囚车。我俩聊了聊,可张福德对其中的了解也不是很多,整件事儿像是跃级发生的,天庭直接通知北帝杨云派兵,捉了来了以后也不经过地府,回来便扭送到了地狱,细细思索,好似整件事儿都透漏着一丝丝奇怪的感觉。 既然是天庭直属,我显然没打算继续多事,可是,就在我准备回阳的时候,地府发生了一件大事,酆都城北边一只青色巨龙飞天而起,巨龙肋生双翼,口能吐火,战斗之时雷音阵阵,将城内城外所有的阴魂吓得躲在家中不出。 瞧着巨龙的模样很像西方神话的龙,它的双脚被锁链缠绕,众多阴兵进行拖拽,更有弓弩手准备,过了不一会儿,有阴兵赶往城中声称要见我。 一见面,对方拱手道:“卑职杜元奎将军麾下,恳请阎罗王派兵帮忙缉拿贼人!” “贼人?那巨龙是你们囚车缉拿的?”我追问。 士兵点点头,他还说,这是天庭旨意,奈何贼人狡猾,骗了杜将军,导致差一点狴犴锁链,想求我帮忙。虽然心里疑惑,可人家求上了门,那巨龙又是天庭点名缉拿的,张福德也说,如果巨龙要是在地府出了意外,难免会得到怪罪我的头上。 于是,我在阎罗殿召集了十二鬼帅,大家分别带领兵马前去助阵,接着,又派了城外驻军前往一同帮忙。阴曹地府热闹起来,因为长了翅膀的大龙口中会吐出对阴魂伤害极大的火焰,给阴兵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由我带队杀向最北端,大大小小估计也得纠集了上千人,等刚到交战区,轰鸣声震的耳朵发颤,那大龙双翼展开近乎百米,盘旋在空中,翅膀多有窟窿眼,身上也是插满了羽箭。 并且在视线前端有一座鬼头山洞,洞的上端写着‘十八层地狱’,不过,由于巨龙的作乱导致四周岩石崩塌,一片狼藉。 “大人快快发兵,捉拿孽龙!”士兵又求。 我没说话,太危险了,眼看着一道火焰吐了出来,将数十名阴兵被吞噬的终连渣子都没剩下。士兵又催,说不怕死,都是假的,谁不怕死?巨龙一股火下来,形神俱灭,想复活都没机会。 身后的队伍也没人主动请战,随着巨龙在天空盘旋,四只黑色的狴犴凭空出现,它们冲上天空与其撕咬,可是,我在看向巨龙居然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说不好为什么,就是感觉他熟悉。 “大宝,动手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张福德说。 此时的杜元奎骑着战马冲天而起,手里长枪对着巨龙的腹部扎过去,巨龙舞动双翼,急忙跳马,眼看着战马被翅膀拍碎,他重重摔在我近前,大声喊:“阎王大人趁着狴犴显灵,快快发兵!如果让应龙脱离锁链,想抓他就难了!” 应龙!我脑子嗡的一下,这不是荒古异族当中的应龙么,怪不得囚车内会有人的手臂探出! 张福德又在我耳边说:“快下令吧,此龙身份不一般,要是让他跑了,恐怕上头会兜不住啊。” 应龙,八大将军之一,禹王手下得力干将,本体为龙,在双王城中所见,他曾经将夏玲珑绑在斩仙台上,又与李远山交手险些神往,但如今哪怕在荒古大劫时也未曾现身,没想到会被捉回地府! 不过,到了嘴边的话时,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个高傲的女人,没错,就是夏玲珑,春宵一夜过后,从此天底下再无她的任何消息!大夏朝的荒古大劫,我只见到了摩契、蛮夔,其他人干什么去了? 如果说地府的存在是因为李远山,那天庭的存在便是因为禹王,古时候众多天神与凡人是相连的,百姓饱受苦难,是由禹王带领最强壮的勇士踏入登天之路,一路过关斩将,屠戮那些以人为食天神,又以大鼎托起苍天,建造了出了真正的天庭。 至于神仙,只是后来随着禹王逝去以后,渐渐夺走了传承。他们成为华夏的霸主,但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这里面却不得而知了。 “大人,发兵啊!” 地狱入口四周火光冲天,雷鸣之音皆为巨龙嘶吼,对于禹王我尊敬的,他是地地道道的伟人,可却死在李远山的手中。长呼了口气,没错,真正的天庭是绝对不允许他们活下来的,荒古大劫过后,所有的异族灵魂再次被沉睡,可夏玲珑活着,他们就永远不会灭亡,所以,夏玲珑才会被追杀。包括如今应龙也是,当然,始终不曾露面过的大胆,也会是追杀的目标之一。 被上千眼睛注视着,就算我想与异族和平共处,可今天这个架势显然不是我说了算,大批阴兵死亡,四只狴犴被打剩下了两个时,我一咬牙:“捉拿逆贼应龙,杀!” 令起之时,阴风呼啸,数千名阴兵鬼将、阴差捕头,一个不落的冲上天空,应龙很强,如果他没有受伤,数千阴兵都未必能留得下他,大批大批的阴兵死在火焰之下,而应龙同样也是越飞越低,不管他再强,蚁多咬死象,尤其鬼城城市上方,一把弩箭破空而来,他贯穿了应龙的腹部。 “猎神弩!” 对于此弩我简直太熟悉不过了,没错,它带有强烈的气爆眨眼之间便贯穿应龙,随着他的一声悲鸣,应龙倒在了地上,气息虚弱,渐渐的,他的身体开始缩小缩小再缩小,应龙成了三十多岁男子的模样,他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接着,又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斩尽杀绝,啊!我恨,我恨啊!” 这一声长吼像是在控诉着自己的不甘,我不知道在应龙被捕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却在整整杀戮了阴曹地府三分之二的守城士兵与鬼差,如今眼看着杜元奎用长枪扎透了他的肩胛骨,锁链穿过,就这样拖着走向地狱的大门。 第一千一三七章九龙宝剑 ‘哗哗’的铁链声非常的清脆,当杜元奎走到地门前,那鬼头张开了嘴,我仿佛看到了血海在山洞中向外翻涌,腥气逼人,此地乃是阴曹地府当中的大阴之地,承载了数千年以来所有的冤魂厉鬼,监守皆为野兽成精,他们在地狱内扮演着行刑者,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那些进入地狱的阴魂。 拖往地狱的一路上,我居然看到满地弥漫的鲜红,虽然应龙曾对夏玲珑下过死手,可他是忠于大禹王的,在禹王死后,应龙算得上荒古异族中顶梁大柱,没想到荒古大劫没见他现身,今日却被捉回了地狱。 大战结束,恐怕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地府要开始招聘了,阴差还好说,生前懂武艺,拥有侠义心肠皆有希望,可阴兵实在太难了,毕竟这个年代里,哪还有战场上的肉包子坟啊。 随着应龙被捕,有点担心大胆的安危,不管他是不是蛮夔,可他曾经几次三番救我性命,在我心里,他始终是那个满口脏话的混蛋,没错,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后来,将事情全权委托给张福德,我自己则返回了阳间,窗户被拉上了黑色窗帘,起了身,走过去掀开窗户,只见外面太阳很足,估计是二师兄见我神游天外,怕阳光伤了魂,所以故意将窗帘拉上。 走出房间,发现二师兄还有白伍都在,他们俩背对着我,像是在研究什么东西,我打了声招呼。 “回来了。” “你们俩研究什么呢?”我跟着走过去,就见桌子上摆着一把剑柄,剑柄上还贴着一张符纸,瞧着上面符文,应该是‘收煞符’。我问这是什么? “九龙宝剑的剑柄,剑是连根儿断的。”大师兄给了我指了指。 天啊,九龙宝剑那可是乾隆皇帝的随葬品,剑柄上雕刻九条金龙,象征九九归一,而且宝剑的剑柄非常长,我大约用手量了量,足足到了我手腕向上一拳的位置。 此剑是军阀孙殿英在1928年所盗,他以演习为名包围了清东陵,一夜之间连掘了慈禧和乾隆两座坟墓,将金银财宝装了20大车返回驻地。其中最宝贵的是乾隆颈上的一串朝珠和身边的一柄九龙宝剑。此剑共5尺,剑鞘用名贵鲨鱼皮制成,嵌满红蓝宝石及金刚钻,价值非常珍贵,然而,时至今日却也是下落不明。 我诧异的说:“二师兄,你之前说让庆龙取剑,不会是这把剑柄吧?” 他点点头:“你之前说过,要以煞气来伤害落阵的阴阳师,我思来想去,没有这把皇帝身侧的宝剑煞气更足了,因为九龙宝剑只有帝王可佩,当初我得到九龙宝剑剑柄,已经有三任收藏者死于非命。” 这倒是没错,九龙岂是随随便便能佩的?好比有喜欢纹身的人,纹上九纹龙很霸气,但纹就纹了没事,千万别开光点睛,否则很难善始善终。 “那你们俩研究啥呢?” 白伍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庆龙拿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等进了屋放下以后,剑柄居然其重无比,连我也拿不起来。” 重?要是连蛟龙的拿不起来,恐怕早该压碎了木头桌子才对,我让他们俩起来点,凑近点打量着九龙宝剑,二师兄说:“我当初得到宝剑的时候挺正常的,怎么今天在我的玄术堂还敢闹鬼?” 九条金龙围绕在剑柄周围栩栩如生,雕工精湛,甚至连龙的鳞片都是那么的层次分明。 让他们俩躲开点,上前一把握住了剑柄随手就将它拿起,奇怪的问:“没事儿啊,一点事儿都没有,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白伍与二师兄相视一眼,像是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于是,白伍主动还要挑战一下,他让我把九龙宝剑给他,等到接过去,那把剑顿时坠在地上,吓得白伍脑门子冒汗:“我滴妈呀,怎么这么重!”二师兄跟着蹲下去捡,同样也是拿不起来。 我很淡定的弯腰捡起,疑惑的说:“你们两个确定不是在演戏逗我玩?” “小师弟,邪门了,我毛石都几十年没撞过邪,这回是真邪。” “谁说不是呢,我老白活了几百年,也是头一次遇见。” 感觉俩人真的不像开玩笑,九龙宝剑是乾隆皇帝随身宝剑,关于此剑还真有个民间传闻,此剑是乾隆皇帝用49条人命祭炼而成,因为‘七’代表往复,七七四十九是道教一个周天循环,九龙为九九归一,寓意着一个轮回,乾隆皇帝是想着能以宝剑轮回,再次成为皇帝。 在他死后,九龙宝剑一共落在孙殿英、戴笠、川岛芳子、马汉三四个人手中,结果四个人死于非命。 传说四十九条人命附于宝剑不散,形成阵阵雾气,剑柄上的九龙如在雾气中跃然若腾,所以,九龙宝剑是地地道道的阴剑,在阳世使用此剑为不详。 孙殿英炸开了坟墓以后,曾被各大报社知晓,那个时候军阀混战,都是枪多兵多说的算,但也不免被一些知识分子口诛笔伐,为此,孙殿英还特意找过报社澄清过。 他说:“乾隆皇帝的坟不是我要炸的,是一个和尚找到我,他说只有炸开乾隆坟,那将会加速清朝灭亡,我炸墓那是为了救国家于水火,并且,日本已经出现了轮回之势,你看着他们强?九龙宝剑出世,那就是九九归一,日本早晚也得完蛋,所以,我是受天的旨意,带走了九龙宝剑免得老百姓受苦!你们一个个都把嘴闭上,现在宝剑就在我家放着呢,谁要是想参观,就来参观,前提你得掏钱。” 当时的日本经过了一次世界大战后,日本在战场上表现的非常激进,战争过后,本国经济虽说低迷,可不管是武器装备,还是科技力量,比起中国来说,绝对要强上很大一块儿。 当时,华夏大地满目疮痍,军阀割据,打的不亦乐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天下早晚日本人也要掺和进来。 后来掘墓四年以后,日本扶持的伪满洲国成立;九年以后,卢沟桥事变,日本叫嚣三个月内灭亡中国;接着便是抗日战争八年,伪满洲国灭亡,日本宣布投降。 此事一直以来都是涉及九龙宝剑茶余饭后的闲谈,然而,今天再看,宝剑没有了,仅有一把刻有九条金龙的剑柄,二师兄与白伍想不明白原因。 我觉得,想不明白那就先别想了,于是主动揭开了贴在剑柄上的收煞符,刹那间,白伍的脸色大变,金光一闪,白伍立刻显漏出了本体模样,十几米的蛟龙浮现将玄术堂的摆件撞的七零八落。 然而,白伍恢复本体后,头低下,身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前爪颤抖,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手中的剑柄周围,缓缓出现了黄色的金沙盘绕。 不单单白伍诡异的表现,就连二师兄也看了傻了眼,我们三个的注视下,金沙好似一把剑的模样固定而成,我长呼了口气,太震撼了,没错,这是真正的九龙宝剑,以人见工艺,夺天地造化。 金沙很淡,可我能够感受到那如实质般的煞气!纯阳气已经随着与夏玲珑的春宵一度化为一空,否则它绝对可以趋势纯阳剑法,以当初乾隆皇帝铸造九龙宝剑为阴剑来看,它自然也足以担当得起我的法剑。 “小师弟,这把剑还真的与你有缘!” 我则赶忙问白伍说:“二哥,你怎么了?” 第一千一三八章过去经 “没,没什么。” 白伍再次次缓缓的变为人身,此时,他浑身上下湿淋淋的汗水算是证明刚刚所遭受的惊吓,见他吞咽了口唾沫说:“我为蛟龙也是鳞虫,可刚刚在你握剑的时候,我有一种很恐惧的感觉,比在日本见你成为妖龙还要强烈,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回本体。” 依我所见,多半与灵魂深处被捆缚的金龙有关,毕竟天尊给的锁链也不如从前那么坚固了。 “走吧,咱们有九龙宝剑在,哪怕是剑柄,那阴阳师绝对撑不住太久。”我提议道。 二师兄看了眼手表:“先去翻译下回鹘文,那边我联系好了,程教授有一次时间不容易,咱们也别耽搁了。对了,小师弟,我觉得你还是先洗洗脸再刮刮胡子,我那儿还有套衣服你再换上,穿的太随便去拜访人家,怕被挑出毛病。” 想想也对,自己的确是经常性的不修边幅,不是我埋汰,只是注意力在完全集中的时候,往往会忘记。 白伍趴在自来水管近前喝着,我收拾妥当后问他去不去?白伍摇摇头,声称刚刚有点受到惊吓,需要在家里平静平静,于是,我与二师兄离开了玄术堂。 他没开车,理由只有一个,太堵了。 我们俩坐着轻轨去的是元郎区,这里位于新界的西北边,三面环山,在多山的香港,唯有这么一块儿平整广阔的平原,下了轻轨,倒车去了农田,郊外空气潮湿,由于是冬季还算的上比较清爽一些。 被领到了一户民宅前,二师兄说:“程教授是香港有名的古董鉴定师,我的好多藏品均由他鉴定的,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性格比较古怪,每个礼拜周末必会来种田,私交不错的人可以在这一天前来探望,平时的程教授天天工作,根本是不见朋友的。” 照大师兄的说法,还真是一位工作狂人。 我们俩敲了敲木门,伴随着阵阵犬吠声,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儿,二师兄说她是程教授的孙女,女孩儿开口叫二师兄‘毛叔叔’,感觉双方私交不错。院子里种植了各种各样的青菜,有的还被扣上了塑料大棚,看起来生机勃勃,一只京巴狗冲着我叫了几声,接着扭过头回到狗窝。 程教授今年七十六岁,体格清瘦,眉骨很高,两条白眉过眼,颇有道门中的仙风道骨气质,一身白色唐装,我们进屋时,发现程教授正在练习毛笔字。 他见我们进来了,挥挥手:“来了小毛,因为等你,我上午谁都不见。这位是?” “忘了跟您说了,我师弟张大宝。”接着,二师兄还特神秘的说:“我擅长驱邪缚魅,小师弟的风水很厉害。” “一些小把戏,登不上台面。”将佛经取下,放在圆木桌前:“二师兄应该与您说了,一份经文,还请教授帮忙翻译一下。”我态度非常恭敬,毕竟,知识就是力量,除了在那个畸形的红色年代,任何时代都是尊重那种有学识见识的人。 程教授将手里的毛笔放下,戴上了老花镜,手里拿着放大镜一看,连连发出感叹声,我与二师兄站在一旁,当真是大气儿也不敢喘。这可是敦煌经书啊,拥有改换因果,超度亡灵的经书,天知道当它译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程教授喘了口气说:“小毛,这个花多少钱收的?” “有个明星养小鬼出了事儿,将它当做是报酬了,核算起来的话应该是180万吧。” “这样吧,我拿王羲之的字跟你换,怎么样?” 我二师兄倒抽了口凉气,频频惊叹:“真没想到会这么珍贵,如果是我的,当真就跟你换了,不过,它已经被我送给我小师弟了。” 程教授将眼镜摘下:“这幅经书,给你们没什么用,但是对我有用。我实话说了吧,如果拿出去卖,这个东西对于佛教信徒来说是无价的,对于收藏家而言,虽说是无价的,可对买主来说,不会有人花钱来买。所以,它只是有价无市,我用王羲之的字来换,价值上你不会吃亏,而且这几年古董翻了翻的涨,恐怕过不了多久那副字能卖到天价,你要考虑清楚。” 二师兄耸耸肩,表示自己说了不算,他又看向我。 “程教授,经书对我有大用,还请明示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程教授目露惋惜,再三确认我不换以后,叹了口气说:“经书太长,一会儿我给你写下来。简单的说,它是一片‘超靶文’,按照佛教的说法,众生皆有前世今生并且生活在六道之内,六道相互轮回却并无交集,所以,他们的语言是不通的,好比,人不通兽语、兽不通鬼语、鬼不通阿修罗语,如此往复,六道之间相互独立,但是这篇经文却可让六道众生皆能听懂,据说最神奇的是它可化解你前世做下的孽债,度化在你前世不论身处恶鬼、畜生、阿修罗、人间、天道、地狱,任何做下的任何罪孽,皆可承受佛祖宽恕。但这一切都只是传说而已,至于真假无从考证。”【ps:鬼是指恶鬼,参考忘川河。】 他的话令我陷入了沉思,没错!前世、今生、来世,是众人皆知却又无法看破的一层迷瘴,佛教有三佛,过去佛(迦叶佛)、未来佛(弥勒佛)、现世佛(释迦摩尼),传说可以掌管人三世因果,有很强的愿力,既然这篇经文可以回到过去,化解所欠下的债,那么它应该可以被称为‘前世经’,相当于借过去佛的口中,诵念前世经文,度化前世因果的意思。 怪不得,地藏王菩萨会说,只有敦煌经书能够化解整个忘川河的幽魂野鬼,甚至最后将我自己也彻底度化。 《观无量寿经》上写道:‘三世诸佛净业正因。’,意思就是三世十方,寓意着以‘我’为中心,十个方向皆有十方佛土,联合起来便是整个宇宙寰宇,加上过去、未来、现在三佛度化,可净一切业障,扶正因果,证菩提之位。 敦煌经书绝不一般,那是里佛教入主中华开始的地方。我长呼了口气,问道:“请问程教授,这些事情您又是在哪得到的?” 程教授说:“你是毛石的师弟也不是外人,不瞒你说,我曾经收到过佛经真迹,那是唐玄奘西行回来后的手札,里面记录了他一路上取经回归华夏,熟读佛经后的感悟与一些见解,其中便提到了未来、过去、现世、三经。实不相瞒,我程树青老二无后,三个孩子死于非命,毛师傅说,这一切都是因果所致,可我怕真的是做了太大的孽,影响到我孙女怎么办?如果真的是我的错,那么,我希望用过去经,来洗刷前世所做下的罪孽。” 第一千一三九章众生愿力 程教授用纸和笔帮助我翻译,而我与二师兄则在院子里抽着烟,看着万物生长,蓝天白云,忽然,我的心境有了一丝丝的变化。 我对二师兄说:“程教授的话以及佛经记载的事情,我不赞同。” “你不赞同又能怎样?师弟,众生愿力是很厉害的,当天下人都赞同,那么它就是真理,也是规则,人定胜天,指的是咱们人能战胜大自然,下雨可以打伞,开山凿石用机器,利用飞机能上天,不是说,光靠几个人的不满意,就能战胜老天爷随着众生愿力而定下的规则。何况,三清祖师又何尝不赞同因果学说。” 没错,这就是佛道之争,天下归属为民心所向,愿力的强大能够改变一切。 佛修来世,道修今生。 自我而言,前世不知今生何人是我,我又如何知前世我是何人? 以前世罪孽来评判当下的人生,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或许佛教的解释就是这样,当努力未有结果,当好人没有好报,当你掏心掏肺对一个人却换来饿狼的反咬,农夫与蛇是因为农夫前世打死过蛇,这样的解释,我并不满意。 长吸了口气,算了,这些都不是我能左右的,还是做好当下吧。 连续抽了半盒烟,直到被程教授的孙女叫住以后,才算是停下,她提醒我不要命了?我说,还行,死不了。可她却捂着鼻子:“你不要命,我还要呢,二手烟对人身体有危害!” 尴尬的笑笑,这个真的挺没办法的,自从在沈阳与诗雨离别,再到相见不能相认,最后她成了长裙飘飘的帝释女,不论经历了多少事情,我也未曾忘记当初我曾说过的话,然而,两年已过,诗雨不再是诗雨,我也不再是那个平平凡凡的风水先生,每当往事袭上心头,便会情不自禁的点上香烟。 她通知我们翻译好了,跟着又一次进入到了宅子,规规矩矩的两幅一样大小的经书,不可否认,程教授是一位正人君子,因为只是帮我们翻译,而未曾留下过一份扩印,这在那恋恋不舍的眼神中便能看出。 我主动开口,要求他可以留下一份,何况,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老头乐坏了,连连道谢,赶忙让她孙女帮着拍照。 等我们离开后,程教授还欣喜的要求我虽是找他喝茶,离开元朗的路上,我看了眼那上面的翻译,大体上就是‘佛’说的一些话,以及一些见解。 打算找个时间问问地藏王菩萨,时间还早,索性我们俩就直奔向九龙区,填海工程已经搁浅了,如今宝利集团内部也是在研究这件事儿,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工程投入那么大,如果不开工,宝利集团就亏了。 与二师兄到了以后,就见工地周围破破烂烂,一点也看不出繁华大都市的样子。周围没什么人,于是,我将衣服脱下,到了海边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靠近的是岸边,海底的位置有一个深坑,二师兄说已经测量过,大概在15米的深度,单独潜水而已,倒也没费了多大劲儿,十几米还有着淡淡的光线,而且水质清澈,一眼能看到地底下古怪的符文以及符文中心处矗立着的黄铜三足鼎。 一点点靠过去,小鼎只有不足三十公分,我用力拽了拽,并没有挪动,接着,仔细打量,大鼎所刻皆为日本装扮的恶鬼天神, 二话不说,九龙剑柄被我竖直放置在鼎的上方,一瞬间,地面好似在瞬间下沉了,灰尘弥漫,将海水浑浊,围绕在鼎周围的圆弧内散发出了银光,之后,一双双的手掌自符文裂缝处伸出,他们不断的挥舞,像是想要出来却又爬不出来的样子。 知道九龙宝剑的煞气起了效果,赶忙向上游了出去,回到岸边对二师兄做出了大拇指动作,成了! 短时间估计那日本人也来不了,二师兄在岸边打了好多个电话,其中宝利集团的香港责人、各大玄术道馆一一通知,除此之外,连武馆的人也分别通知了很多,傍晚的时候,陆陆续续海边来了上百人。 二师兄说,他只告诉各道馆的掌门,叫他们来的目的,依我对二师兄的了解,多半是想增加下知名度,还有就是要一个双保险,大家人多,日本人邪师肯定会受不了来取,我意思是偷袭,可二师兄非要大张旗鼓的弄。 没过多久,宝利集团的负责人也来了。 众人到齐后,关于最后一但谈不妥,破了海底下的阵,导致怨灵上岸该怎么办?毕竟这个也是重中之重,当年镇压的都是地地道道的凶灵,让它们出来肯定是要一命换一命,虽说抱有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那是因为怨灵上岸索命,杀死的不是他们家人。 二师兄说:“那些水鬼既然是凶灵,如果超度不了那就灭了。” “大海广阔,万一水鬼不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上来,该怎么办?到时候害了人,你我皆为修行者,虽然不惧死亡,可因果上的利害却不得不防啊。” 双方有了短暂的争执,最终我开口说:“水鬼自然归于水府,如果破了阵法,我愿意超度它们,将所有的厉鬼皆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 “小伙子,你知道下面埋着多少凶灵么?不自量力!” 现在的情形是阴阳师已经将阵法破了,大鼎不管是对方自愿挪动,还是我们挪动,水底下的数万冤魂厉鬼同样会没有限制,所以,这些鬼,早早晚晚还是要出来的。为此,我严肃的说:“不管下面有多少冤魂,我张大宝愿一并承担!众位师父,既然我们同为华夏子民,那便不能让日本人得逞,他们居心不良,以金融大楼想要收尽香港金水之气,是咱们共同的敌人!” 想起了在大海上的所见所闻,带血的粽子那是海里水鬼最爱吃的食物,于是,我对宝利集团的负责人说:“我二师兄说过水下有鬼数万,那么,你现在可派人准备两万今的粽子,以鸡血沾米,等我调用,之后再立下水陆法会,找到学校生来此折纸船放灯,我会打开水府之门,引十万冤魂回归于地下。” 谈话的时候,远处开始陆陆续续来了许多黑色的suv,他们的到来算是叫停了我们之间的议论,不一会儿,车内下来众多黑衣青年,为首一人穿着背心,身上密密麻麻的纹身,而我二师兄见到他时面色阴沉,情绪有些激动。 “怎么了二师兄?” 他凝重的说:“如果一会儿真打起来的话,你小心点,那个人很厉害。” 第一千一四零章八极拳 我明白了,就是那个小矮子带人把二师兄的腿打断的,对方浑身上下皆有纹身,梳着寸头,小眼睛长得很长,而且目光凶狠,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而且,我二师兄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道士,虽然懂一些拳脚,可面对真正习武的人却显得心有些力不从心了,而且,你别看疾虎厉害,可那仅仅是针对于鬼、术士,修习白茅术的人,首要一条便是不能对凡人动手,白茅术皆为驱邪化煞,捉妖伏魔,害人的手段那得交给黑茅去做。 沿海边,我们双方对峙,多多少少还有点古惑仔的感觉,怪不得二师兄要叫武馆的人,看来他早就猜到了今天要打架。不过,首要目标还得是搞定那个阴阳师,有九龙宝剑的煞气压在小鼎,我断定他绝对撑不了多久。 按照二师兄说法,武馆现在也统一归易学学会管理,因为传统武术的没路,好多的武师混不到一口饱饭,可风水玄术却水涨船高渐渐在香港兴起,有风水玄术弘扬中华传统,起到带动武术发展,何况,二者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从古代开始,风水先生因为出没深山大泽,因身体柔弱,皆需要有武者相伴。 咱们东北打架,你得先谈,就怕大水冲了龙王庙过后见面再尴尬,可现在不同,这些黑衣人说话都‘哈依哈依’的,摆明了没中国人,于是,当我二师兄还想去谈的时候,我大吼一声:“一起上,干死这帮王八蛋!” 禹步?用不上,打普通人要是用禹步,估计禹王都得被我气活了,凭借着龙骨与力量,我好似推土机一般站在最前面。 周围的武馆师父们带着弟子也不甘落后,至于那些风水师傅只是站在后面加油呐喊,甚至还有几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捡起了黄泥往前面人群丢。 伴随着我的率先冲锋,本来一场风水玄术的争斗,愣是成了街头打架,小矮子的反应速度很快,我至少见到有三次背后偷袭均被他以灵活的身法躲避,那感觉就好似脑袋后面涨了眼睛似的。 其中,有一位武馆的师父与他交手,当以雨点般转换的拳头砸向小矮子,可他的反应力有点让人吃惊,每每眼看着要打中了,他却能恰到好处的躲避,神色淡定,无任何惊慌之意。 武师一脚踢中路,小矮子向后一跳,两手格挡之后,来了一个‘猴子上树’,顺着武师的腿向上爬,到了肩膀时,如灵猴般绕了过去,快速拿背,腰腹一挺身,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狠狠的将武师撂倒。 这个时候,我已经赶了过去,当前混战大家实力相差不多,很难得的竟然打出了僵局,常打架的都知道,不怕你站那儿打,就怕你掉头跑,只要跑一个,就全完了。 我们两边谁也不跑,顶牛似的‘叮咣’就是乱干,打到后期,哪有什么武术套路啊,扣眼珠子,踢裆,能用的都用,甚至还有用牙咬得,这帮武林高手,的确很丢人。日本那边打架以三人一个队伍,彼此配合,咱们这边靠着个人实力,勉强能挨打不倒,但如果继续下去,失败也是早晚的事儿。 小矮子制服武师以后,我气势汹汹的冲过去,本以为能很轻松的制服对方,结果我势大力沉的一拳,根本就没碰到人家身体,小矮子一墩身子到了我腰间的部位,他后腿发力,拳头直掏我心窝,当即立刻以手臂格挡,虽说不是特别疼,可是人家武技确是实打实的击中了我。 紧接着,我在今天算得上遇上耻辱了!因为倔强的不用禹步,连人家小矮子的衣服边都没碰到,他非常非常灵活,有一次巧合的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心里大喜,以为胜利在握了,可小矮子一抖身子,衣服掉了,人跑了。 甚至在与他交手时,我都有一种熊瞎子抓猴的感觉,如果不龙骨强健,他真能打死我。 就当战斗越来越倾向于失败之时,拯救我们于水火的英雄出现了,此人是一个老头,个头也就一米五,还有些秃顶,穿着黑色的武师服,远远的骑着自行车到了战局,他把车停下,见车把上的塑料袋上面写着‘玛丽药房’。 “以德服人!习武先习德,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谈都没谈打什么,快停手啊。” 老头一边跑一边说,这个时候我正与小矮子周旋,并且除了我以外,武师居然败了,要我看,失败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各自为战,冲入战斗中央,让人家三个人分前后左右,连打带偷袭愣是把武林高手撂倒了。 “诸位诸位,快快停手!” 老头因为是在后方来的,所以他直接进入到了日本人的腹地,合计老年人年纪大了,别出点啥事,结果,没等我喊呢,一副让人震撼的事情发生了,老头揪住一个黑衣小伙子:“咱们先别打了。”,小伙子一回头,准备还手,老头向后一拽,直接把人撂倒,另外两个过来偷袭,那老头极其灵活的将人举起,偷袭的拳脚砸在了他们同伴身上。 “我今年都七十了,你们还对我动手?懂不懂得尊老爱幼,什么叫做中华武德!” “八嘎!” “日本人?”忽然,老头不动了,瞧他的姿势就是要开大。 俩年轻人冲过去还要动手,就见老头一抖肩膀,横着撞过去,‘砰’的一声人飞了,接着,老头一脚跺地,出拳时筋骨齐鸣,又是一拳撂倒。 “你们先动手的,那就别怪我老头子不客气了。” 如此拳势将我与小矮子的目光吸引,谁也不动了,凝视着老头猛烈的拳脚,他虽然身高一米五,可拳似流星,步伐矫健,腰似蛇形,动若绷弓,发若炸雷,骤然间发力时,老头明显留手,否则得一拳打死一个。 他的拳脚相接,令我想起了一句话:“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没错,老头用得就是八极拳,常言道,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 八极拳源自于汉代,曾称‘天地之间,九州八极’,由于速效,短打,容易学,常被运用于士兵之间修习,算得上以杀人著称的国学,可为什么现在的传统武术几乎越来越淡出人们的底线,取而代之的则是跆拳道,空手道,泰拳、柔术,散打,拳击? 闯入阵中的老头,他的一举一动,给我的感觉,他有着丝毫不弱于孙禄堂的实力! 第一千一四一章旁门左道 老头站立不动,瞧其面色,本就是病怏怏的一副模样,身材还特别的瘦弱,然而,在一个个黑衣青年被他撂倒了之后,我震惊的发现,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共13人被打的倒地不起,而且他们还没有被伤到五脏,明显,老头功力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 小矮子不再理我,带着十几个人围住老头,我仔细盯着老头的步伐,发现他沿着一个中心左右摇摆迂回,让人无法看透究竟哪里才是他的弱点,八方兼顾,颇有几分八臂哪吒之势。 老头又说:“小伙子们,气盛是好事,可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凡事还是要以和为贵的!” 小矮子没理会,反而骤然发力,带着人群如狼群逐食般,同时分四面八方围击,没错,老头就是单纯的武者,入垂暮之年以后,身体已为老阳,行动本该迟缓,可他却身轻如燕,手脚相随,面对四面八方的敌人,老头子脚下一扫,沙尘扬起,毫无任何防守之意,小矮子速度快,他手如铁钳夹住了小矮子的手臂,当小矮子还想以金蝉脱壳离开之时,老头手腕一顶,‘咔’的一声脆响,对方筋骨硬被捏错位。 由于这位八极拳大师的出现,战斗立刻出现了扭转局势,被动的武林高手们吹响了反攻号角,‘呜呀呀’一窝蜂冲过去打顺风仗。然而,面对包围的老头,抓住小矮子一轮,扫出了一片区域,接着他又踢断了小矮子胯部,以八极拳六大开绝迹,以攻代守,拳拳到肉,筋骨震颤颇有风雷之势,‘呼呼’作响的撂倒那些迎来的敌人,此时,他脚八方,拳如双龙出洞,很快,面前再无可站立之人。 “高手!”如果不用禹步,毫不否认的说,他能打我十个。然而,在混战的开始之际,我忽然想起了在日本时的被动,一旦禹步被限制,我将是没了牙的老虎、瘸了腿的棕熊,空有蛮力而已,对付一般的人还行,真要是应对高手,却显得十分不足。 未来的路有太多的未知,光凭风水玄术未必能无往不利,在与人对敌时候经常会显得不足,好比日本时,那位在我与白伍面前逃走的日本古典忍者就是个例子。天下奇人异士多不胜数,所以,在老头子接连以八极拳的威势拳打四方时,我便决定要去拜师!没错,我要学拳,八极拳以刚猛著称,我身有龙骨,反应能力也是上乘,何况,八极拳不像许多中华武术那样需要从小打底子,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完全可以胜任。 小矮子被打断了骨头,随着老头收功时,我们这边的武林高手已经打成了一场翻身仗,眼前的画风并不像是高手对决时的潇洒,而是一群穿着武师长衫,年过四十的中年人轮着砖头,他们捡起了黄泥,砸碎了suv的玻璃窗,在一片欢呼声中赶走了那群黑衣人。 至于那些被打断了骨头留下的人,又被各个武道馆的师傅们绑了起来,没过多久,那些人是武师们徒弟与宝利集团叫来的保安合伙,一起将他们带走。 二师兄走到了老头近前,拱手道:“吴师傅,多亏了您大显神威。” “哎呀,小毛啊,你也知道咱们习武之人,要以德服人,不要动不动就动手,有辱斯文不说,岂不是让咱们泱泱大国变得像他国一样好勇斗狠,此乃习武之人大忌。” “事关港区太平,不打肯定不行啊,那阴阳师用特殊手段牵动起水下恶灵,恶灵开,香港会死人,不开,那日本新建的金融商厦会吸掉全港的金水之气。” 听起来二师兄有点像是劝老头帮忙似,双方的聊天,我听出来了,老头名叫‘吴胜虏’是油麻地八极拳馆的武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拳馆的生意就靠着两三个弟子支撑着,因为八极拳打架一点不帅,所以,学徒很少,开馆几十年,也就勉强能维持收支平衡。 记下了他的名字之后,我有问过二师兄接下来什么打算。他说,这回来的是武力,被咱们打跑了,肯定还会有别的手段,那阴阳师多为体弱,明知我们逼他出来,轻易还是不会露面的。 于是,十八个道馆的师傅在沿海开始研究对策,他们当中有精通风水、推衍、扶乩、通幽、捉鬼、阴阳、当然还有一些个传统扎纸活的师傅。 他们不像华夏那些养蛊、养鬼的害人邪师,因为前者算的上‘左道’、香港的师傅们除了真才实学的风水师以外,其他的玄术可以统称算作为‘旁门’,旁门为‘偏门’,左道意思‘邪道、不正之道’。 听起来好像旁门没什么大不了的,算个卦,骗个人,请个小鬼来骗人,但事实上,旁门之中也有妙术。 宝利集团的负责人还找到我二师兄聊起了一定要帮忙解决,大陆那边他快要压不住了,如果再不动工,损失可是巨大的。劝他放心,二师兄叮嘱他,只要帮忙准备东西就可以了。 谈话间,突然刮起了一阵邪风,海浪拍打过来,将岸边竖立的一根儿棍子拍倒。这个时候,旁门中有一位中年人,他手里的开始掐算,又丢了三枚龟甲,片刻后,他说:“毛会长,土翻为水,藏而不漏,子时冲壬午,今夜子时三刻,会有不速之客。” “在哪?”二师兄问。 男子拿出了算盘,噼里啪啦的一顿摆弄,若有所思的指了指东边:“青龙遇水,本该大吉大利,然而海边寓意青龙桅杆却让海水打碎,那应该是西方白虎压青龙,龙断首,尾在东北,应该是那里!” 我一愣神,这是‘铁板神数’,怪不得以算盘推演未来祸福,他为周易演生而成,创立于宋朝年间,由满清时期的铁卜子发扬光大,兴盛于清朝,乃至当今社会,同样有着铁板大师董慕节。 此术法以紫微斗数、八字命理为主导,往往能在数字排列中做出惊人的预判,其中以铁嘴著称,要么不说,说就必中。 二师兄问:“请问董师傅,来者几人?” “是鬼非人,变数起于大海,如果杀东北,防西南必能全胜。” 之后,二师兄非常自信道:“既然日本人想要斗,那咱们就斗个彻底,他斗武力,咱们就陪他斗武,若是斗鬼,那就陪他斗法,易学学会的宗旨,就是要在他们最强的领域击败他们!” 又有两位师傅推断,今夜火旺西南,来者既然是鬼,那要借西南风火,引动九天神雷,不论来的是鬼还是人,肯定跑不了!二师兄大喜,说道:“事关华夏脸面,那阴阳师以大鼎搅动香港怨灵,使我玄术大师束手无策,如果败了,那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混下去?要我看,趁早解散了易学学会得了,所以,我毛石让大家来到阵边,目的就是堂堂正正打跑那些混蛋,斩了他们的风水,让金融大厦盖不起来!” 三言两语跳动起了所有人的热血,如今是脸面之争,起初大家找不到正主,又不敢动阵法,现在有九龙宝剑在,阴阳师自己就会找来,假如我们是靠两三个人的暗杀解决了麻烦,日子久了难以服众,因为不论是富豪,还是懂法的人,皆会认为华夏不如日本,同样,易学学会就是渣渣。 第一千一四二章玄术交锋 在二师兄凝聚了所有人力量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这个看似豪爽贪财的师兄,其实还是有很多小心思的。 当前阵法想要借风雷,必须需要有雕刻‘雷纹’的风铃,竖立在大风要吹来的位置,以铜镜在东北方向摆下八卦阵,东北属水,金水相生,西南属火,风皆火势。 并且还要有一根儿引雷用的竹竿,此竹要雕刻云图,寓意着‘云从龙’,西南则要摆下一块儿‘老虎石’,指的是曾经老虎洞前的石头,要是过去,山里的老虎石可是辟邪的,那上面除了有老虎的体液、阳气以外,还是老虎磨蹭牙齿的地方,也有称它为‘磨牙石’,不论是在对阴魂厉鬼还是普通杀局,皆为不二人选。 从开始到布局,所有的一切,皆与我无关,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出了他们布局的方式是,何况身为整个阵营当中隐藏武力最强的人,还是要留在关键时刻,毕竟,这也是香港与日本玄术界的第一次交锋。 道具运输全部是由宝利集团帮忙,当阵成时,以我们海边的位置为三角形的一个点,顺着我们这个点向两边扩散出扇子面一样的范围覆盖,‘东北方八卦青龙柱’,西北方为双镰勾魂锁,两把镰刀是以泥缸灌满了水,一个缸里插一把大镰刀,而刀刃皆冲东南。 两口大缸里养鲤鱼将死水便活水,并且大缸的表面贴上黄符,与老虎石对应为阴阳。 东南西北中轴位置同样需要以符咒来增加术法的灵气,随着十八名师父之间的探讨,当前的阵法可以说是‘云从龙,虎从风,双镰索,命难归,风雷动,龙虎斗,东西南北皆为死门,四海升平天下动。” 随着旁门师傅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完善,阵法初成,海边的老虎石如同望向自己领地的大王一样,青龙出云,利用八卦铜镜的煞气震慑厉鬼。 时间随着一点点过去,铁板大师‘董天海’连续摆弄着算盘,他抚了抚眼镜,说道:“到了。” 二师兄大喊:“点虎眼,掌青龙灯!”立刻有俩人在老虎石近前杀鸡,以鸡血涂在了老虎石上,当老虎开眼过后,二师兄前去补灵,很快,那块儿足有两米左右的大石头发出了腾腾热气,另外又有人放孔明灯上天,星火之光,也带起了煞局中的灵气,因为青龙是佯龙,无法飞天,需要有灯指引,天空上的灯唯有孔明灯可以用它的火光勾动起地下八卦镜。 “祭阴,引镰刀斩魂,我就不信他们不服!”二师兄豪气道。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拿出了小头骨,起初我还以为是人炼鬼呢,当灵体浮现之时,看出来了,原来是猴啊。 武师始终跟在那十八位师傅的身后,大有充当起保镖的身份,过了半分钟,东北方向阴气冲天,很快,在阵法的范围之外,我看到许许多多的游魂野鬼,他们缓缓的围绕着阵法移动,目光皆狠狠的盯着我们,可却始终未曾踏出入过阵法半步。 二师兄缓步走向前,他大声的喊道:“我知道你们来了,华夏术士从不藏头露尾,今天我就在这儿摆下龙门阵,你要是能进的来,并且在我们手中拿走九龙剑,从此以后,不管你做了什么事儿,易学学会皆不会插手。”说完了,二师兄转身回到海边。 海风卷起了热浪,老虎石好似一头俯卧着的猛虎渐渐露出自己的獠牙,海水渐渐涨潮,‘哗哗’的声音起起伏伏,我始终站在队伍的侧面,时而会望向大海,铁板神酸董天海说变数在海里,可是,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风渐渐大了,本是微凉的海风,可在跃过了老虎石之后,变的甚至有些微微的干燥。 突然之间,一阵阵‘吱吱’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很快,密密麻麻的田鼠出现在了三角形的阵法之,阵阵笛声悠扬,没想到对方居然可以用声音影响到野兽喜怒,在九菊一派,可称为‘控灵社’,不过,他们是伊势神宫,名头上要比九菊一派大很多。 二师兄大声说:“诸位同道,他们是想以地鼠入阵,不要堕了香港的脸面。” “看我的!”,话音刚落,一位端着罗庚的风水师父摆弄起了罗庚,他走到大阵的边沿,定了三个位置,随即在背包拿出了三把不足三十公分的纸伞,接着,将纸伞插入地面,以桃符律令,也不知道他念了什么,纸伞开始原地旋转,风水师在地面上画下符文,以起身以五谷撒入所画的图文,就听‘噼里啪啦’的声音阵阵响起,那些个老鼠好似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潮水般向后退却,但是,仅仅退了十几米不到,再次反扑。 风水师大声说:“我有三把伞,一伞遮雷霆,二伞蔽乾坤,三伞罩日月,低级控灵的术法,仗着鼠类灵智低下,也想破阵?当真可笑之极,乾坤离坎,地雷风火,水火相交,三伞不尽,转!”纸伞转速越来越快,接近着便是火、风、雷三样相互交替出现在了阵法外围,随着三声天破,潮水般的老鼠四散而逃。 “漂亮!水火大师果然术法高深,实在是香港易学学会的顶梁之才!”二师兄大声道。 “毛会长过奖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对方语气上谦虚,看的从,那表情还是难掩得意。不一会儿,鼠潮过后,又有许许多多的香囊被人在外面丢了进来,那些香囊落在地上‘噗’的一声,好似烟雾弹般徐徐上升,很快,成为一个个穿红衣的女鬼。 二师兄冷笑了一声:“诸位通道,放虎归山!” 只见三枚木桩被人在老虎石近前拔了出来,随着一股热浪喷出,那数十名恶鬼被冲了个七零八落,地面上出现的则是许许多多纸人碎屑。 前两次交锋皆省,等到第三次交锋,对方迟迟没有漏出手段,大约过了有五分钟左右,那位没有露面的日本敌人骑着一匹鹿,渐渐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 他身穿白色的猎狩衣,戴着乌云帽,说实话,给我看起来,那件衣服倒是很像寿衣,尤其他居然面颊涂抹了白粉,瘆白瘆白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七分像鬼。 第一千一四三章胜利 日本的神官与阴阳师的穿着很像,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唯一差别就是阴阳师平时都是便装,好似松井建安一样,只有在打架的时候,猎狩衣才会出现,而不是神官那种无时不刻都穿着白衣,一脸严肃的模样。 不知道对方认识不认识我,不过周围这么多的人,我又像是个扒眼的旁观者,应该不可能会引起注意。 二师兄代表众人发声:“我们中国人讲,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以下流手段,搅的香港水下亡灵不安,后以术法豪夺天地气运,实在令我华夏英豪所不齿,给你次机会,把你的大鼎拿开,停止修建金融商厦,我可饶你一命。” 骑着鹿的阴阳师哩哩哇哇的说了一堆,在场中大多数人听不懂,可有能听懂的,接着,有人翻译,对方的意思是,大家凭本事相斗,他夺走气运也是应当,弱者没有权利占据好的风水,等等一些欠打的话。 对方站在阵外不入,二师兄听后冷冷的说:“我易学学会敢在这儿摆下龙门阵,就是想要告诉你,投机取巧成不了大气,胜,就要堂堂正正的胜你,现在给你三次机会破阵,三次之后,那就别贫道心狠手辣了。” 那阴阳师拿出了白色的短笛,当他吹动,很明显能够看到周围渐渐聚拢的游魂野鬼,并且数量越来越多,人影密集的站在阵法外,有男有女,模样狰狞。 突然,我吴胜虏打了个喷嚏,他说:“这天怎么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哎,实在太晚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都困了。” “吴师傅,估计很快就结束了。”我瞧着干瘪的老头,眼珠子都放光。 他上下打量我:“我记得你,挺有劲儿的小伙子,你是毛石师弟?” “对对,吴师傅累了您就先坐一会儿。”我特意把外套脱了放在地上。 老头非常受用,连连夸我懂事,在我们俩谈话之间,四周阴风阵阵,时而被放上天空的孔明灯被风吹灭了大半,笛声越快,阴魂聚集的就越多。 好似他的笛声将方圆十几里的所有的孤魂野鬼全部引到了海边,本以为他会驭鬼闯阵,结果,人家在怀里拿出了五个牌子丢在地上,黑烟升腾,五只青面獠牙的恶鬼浮现,它们如常人大小,在刚一出现便迅猛的扑向恶鬼,犹如狼入羊群般猛烈撕咬,许许多多的阴魂成为恶鬼的腹中之物,并且,他吃的越快,鬼身越凝实,渐渐的,恶鬼身高变得已经在五米开外了,青面獠牙的模样令许多普通人也可以看见。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毕竟这么大的怪物,看见他,紧张也是必然的。二师兄显得非常淡定,他双手背负,目光盯着五只恶鬼,神色同样十分的淡然,如今,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单单要在阵法上赢下第一盘,而且,还要将对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才算得上真正的胜利。 骑着鹿的阴阳师在背包中又拿出了五个红色的布袋,当他打开,里面装着猩红的一团血肉,不对,应该是新鲜的胎盘!这个混蛋打算以血喂凶鬼,一旦让恶鬼吃了先天之气,它们会在消化后的段时间变得非常凶狠。 五只恶鬼啃食血食,这一回,恶鬼算是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了众人眼皮子底下,阴阳师手掐法令,五只恶鬼疯狂的冲入阵之中,霎时间,被西南风吹动的风铃急速摇动,脆响的铃声掀起了热浪,青龙呼应之时,五只恶鬼脚下聚拢金光,当他们奔跑的冲向二师兄之际,地面射起五道金光,紧接着,老虎石上聚灵而成的猛虎伴随是风雷之音一跃而出。 很快,与之呼应的‘青龙’位,又有青龙同时扑向五只恶鬼,一龙一虎的虚影与恶鬼厮打一起,对我而言,耳边像是在打雷一样‘轰轰’不断。 吴胜虏指着交战的五只狰狞恶鬼说:“我练武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戏法,它们是咋变出来的?” “吴师傅,那是驭鬼术,五只恶鬼应该是阴阳师的侍神,它们为灵体,可因为吞了周围的阴魂增加了魂魄的凝实,后又吃了含有先天之气的胎盘,以先天之气中和体内庞杂的阴气,有了短暂化形的机会,唯一的弊端是不能维持太久。”我讨好道。 老头担心的说:“原来如此,这些外国人就喜欢弄那些歪门邪道,对了,这都半夜了,咋还没结束啊?我的自行车一会儿可别丢了。” “快了快了,我二师兄已经要出手了。”我安慰道。 老头又说:“不过咱们也够丢人的,一大群人就为了一个日本鬼子,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瞬间我意识到了不对劲,对啊,九龙剑柄的煞气会令施术者如剑入心口,可以说,放了九龙剑柄后,那个邪师现在应该生病的状态,可外面的人却显得很正常,对了,还有之前丢入香囊的人们,怎么他们还没出现? 众人的目光都被五只恶鬼气势所吸引,进而忽略了这些细节,不对劲,铁板神术算过,变数在水里,我一直站在海边看,并没有见到有人来。 于是,我赶忙起了身,二话不说,到了海边一个猛子就入了水下,外面打的不亦乐乎,难不成是调虎离山?随着一点点沉入水底,只见五名长发女鬼围绕在小鼎周围,手里拿着红线如钓鱼一般拽着九龙剑柄。 这是替身?阴阳眼的眼力还在,五个女鬼分别附着到了五具男尸的身上,并且给男人穿了女装,阴阳颠倒刺激凶气,当九龙宝剑柄渐渐离开大鼎之时,我拼尽全力的游过去,由于女鬼正在齐心协力的拽绳子,因此给了我可乘之机,冲入到水底部,一把抓起了剑柄,同一时间,哪怕是在水底,宝剑同样渐渐汇聚出了金色的虚影。 红绳断裂,五只穿长裙的女鬼恶狠狠的同时扑过来,就在漆黑的水下,因为浩然之气受到压制,我只是很平常的第一次挥动九龙宝剑,一剑斩出,宝剑淡金色的虚影好似九颗金色的巨龙扑出,水浪翻腾,此剑特有的斩阴能力,势如破竹般将五鬼磨灭。 做完了这一切,我又将九龙宝剑插在了小鼎的上方,缓缓的游了上去。 等我上了岸以后,那五具男尸已经被冲到了岸边,对方来了的绝对不会只是一个阴阳师,侍神的力量与阴阳师个人实力有关,所以,我断定他们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驭陆鬼,一人驭水鬼,二人相互配合,利用钓鱼法想要偷走九龙剑柄,同样,也是在告诉我真正事主现在状态非常的不好。 等我上了岸,战斗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二师兄让十八位师父各司其职,同时主掌阵法,龙虎相斗,与恶鬼拼个旗鼓相当,但是,恶鬼毕竟是以吃胎盘显形,坚持不了太久,以至于打到关键时刻以后,实力骤然下降,让二师兄一举歼灭了干净。 当杀了恶鬼之后,二师兄大步追出阵法外,疾虎一出,阴阳师以符文阻挡,然而那胯下的鹿却在同一时间变成了扎纸活,然而,我们这边也有扎纸匠,在所有人争斗的时候,扎纸师傅做了两只小鬼,随着祭咒焚烧,小鬼飞扑偷袭那阴阳师,虽说实力不强,可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儿稻草。 因为阴阳师需要防小鬼,等他刚一分心,二师兄连出五只大虎,将对方扑倒在地。 战斗便以这样的结局而胜利,骑鹿的阴阳师被捕以后,二师兄拿起手机递给他:“打电话,叫正主来!” 第一千一四四章三世诸佛 二师兄率领易学学会,是以风水、玄术、阴阳鬼神来交锋,这场大战看似好像很容易,其实不然,因为以守代攻本就是难上加难,阴阳师驾驭鬼神,利用多种手段来破阵,甚至以胎盘饲鬼,又驭使水鬼偷剑,就如二师兄说的那样,如果我们败了,那易学学会彻底颜面扫地,从此以后谁还会信得过他们? 名利二字,之所以‘名’放在前面,就是在告诉咱们有名才有利,不过,这回二师兄以布阵让他们闯,闯不进来就是他们技不如人,又正面将对方擒住不杀,证明咱们是礼仪之邦,何况,周围那么多的人参与,用不了几天,全香港都知道易学学会正在为数万人的安危奋战不息,这可要比大家自己出去宣传的效果好多了。 要我看,二十世纪最缺的是人才,那时候国家百废待兴,可现在,人才只排第二,最缺的应该是英雄!精神上的空虚,导致戏子家事天下知,将军孤坟无人问。不是说明年轻人不爱国,那是好多人以为电影里的明星其实就是英雄。 二师兄这一次却是要用最霸气的手段,来上演一次创造英雄,而他本人,自然就是英雄的主角。所以,哪怕我亲自破了水鬼,但同样没做表露,当被问起身上为什么会湿了,我只是说,不小心掉水里了。 阴阳师也很干脆,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等了大约半个多钟头,我们所有人就在海边等着,直到来了两辆黑色的越野车,车门打开,一位年过五十的男子被两个人搀扶着下了车,对方脸色煞白,奄奄一息的模样像是得了不治之症。 松井樱说的没错,九龙宝剑放置于小鼎上部,的确如剑在心,伤的对方不得不着急过来挪剑。 二师兄走向前,与对方交涉,大体的意思就是让他们挪走小鼎,以及金融大厦停止修建,如果想要修建,必须要按照香港风水师给的图纸才可以修建。 开始对方还不同意,不过,摆在眼前的路很明显,不同意,那么就鱼死网破,首先,这位病怏怏的老者肯定是活不了。经过双方的协商,那边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在这场交锋中,他们易学学会算得上取得了漂亮的胜利。 吴胜虏得知结果后还特别认真的对我说:“你看看,我就说的没错吧,凡事都要谈,以和为贵,以德服人,打打杀杀的对谁也不好。对了,你刚刚跳海干嘛?” “我?那个,刚刚有点太热了,以前老我家住海边的,一见到海就浑身的刺挠,想下去游几圈!”我笑着说。 老吴头对我竖起大拇指,很快他开始哈欠连天,没过多久,阴阳师带人过来撤鼎,二师兄找到我问,如果撤下来,会不会怨灵上岸? 让他放一百个心,我低声问他:“二师兄,要不要我一会儿偷偷的跟上他们,帮你报仇。” 二师兄神秘道:“不用,这点伤不算什么,不瞒你说,有几个记者朋友早早都潜伏好了,要是你一会儿出了人命,牵上了官方容易把我计划都打乱了,提前没敢告诉你,是怕你表情不自然,万一再盯着镜头看,很容易露馅的。” 怪不得他一直都表现的英俊潇洒,时时刻刻都在最前面,原来埋伏在我们四周居然还有摄像机,不过,他开心就好,谁让他是我二师兄呢。 配合他跳下了海,等将九龙剑柄取出以后,顺手再将禹王鼎留在了海里。岸边上出手的是搀扶老头的两名青年,他们俩一走一右,连环变换印诀,不知是不是被他们所搅动,海浪随着符文的出现变得更加翻腾,最后那枚鼎缓缓的飘飘上了岸。 禹王鼎可是将日本的妖魔都震慑的不敢入内,何况那些水底下的亡魂了,只要有鼎在,那么怨灵必然翻不起来。 大战结束过后,还是由宝利集团负责撤道具,老虎石是铁板大师董天海的宝贝,八卦青铜镜水火道人的宝贝,还有双魂镰刀,清朝的水缸,这次也算得上家底尽出。 我与宝利集团的负责人联系,两天以后举行水陆法会,到时需要两万斤的粽子,以及大量的纸船白蜡,同样在海里面也要有一艘龙舟,除了找学生过来参与以外,剩下的,他什么都不用管。 随着日本人的离开,我们这边的师傅们同样也被各种各样的汽车接走,只有我与二师兄站在海边,丢给了他一支烟,望着老吴头骑着骑着自行车离开的方向,我笑了笑:“二师兄,那个老头很有意思。” “是啊,八极拳有名气的大师,也是吴氏拳法的后人,他们家的老祖宗是将八极拳发扬光大的创始人吴钟,吴家到了他这一脉是在六零年闹饥荒逃难到的香港,一晃也几十年过去了。” “天地之间,九州八极,二师兄,我想去和他学拳。”我认真的说。 二师兄深吸了口气说:“要我看,你去了也白去,那老吴头是不收徒的。” “为什么?” “不知道,现在拳馆是由他的两个弟子撑着,在香港武道馆之间最流行的就是踢馆,八极拳的门儿快让别人踢烂了,更别提会有什么学徒了。” 不单单是香港,过去,许多内地也经常有武道馆的师傅们互相切磋,因为那个时候资源不丰富,老百姓普遍较为贫穷,前去学拳的孩子都是生活条件较为优越的,可那毕竟还是少数,所以,为了抢夺有限的资源,拳馆的师傅们就会打着切磋的名义来吸引弟子。 我很不解,刚刚吴老头的手段那是有目共睹,实打实的高手啊。 二师兄说:“以前吴胜虏在香港也很有名气,后来被人下了毒,老婆让仇家给害死了,自己侥幸捡回一条命,为老婆报了仇以后便不再收徒,曾经老头收过六个弟子,老大和老二与人比武被打残,老三和老四外出谋生活,好像一个进入了黑社会被人用枪打死了,另外一个当了保镖,只有老五和老六在家授业,实力很一般。” 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我们俩也乘车回到玄术堂,二师兄还自信满满的告诉我,明天中午,来这儿问事儿的人必将排出两条街。接着,他拿出了手机回到房间,很快便传出滴滴答答的电话声音,像是又聊起了微信。 闲着的时候,我还联系了猪大肠,将雪惠的事情告诉他,猪大肠听后立刻表示明天就会来香港。到了深夜,我再次回到了禹王鼎,地藏王菩萨依旧盘膝坐在大大的深坑前,我走近后坐在他旁边,说:“菩萨,我找到了过去经,敦煌经书数万卷,是否需要一一找到?” “三世诸佛,一切随缘,经书的里的经文你可背下?” 摇摇头:“没有,那只是佛说过的话,有的观点,我并不赞同。” “经书为一切愿力的集合,你将它背在心里,便是了解众生愿力,借三世诸佛口中度化忘川河的游魂野鬼。” “三世诸佛,一共几卷?” “十三卷,十方佛代表十方宇宙,三世诸佛寓意过去未来,找到十三卷经书,理解其中的含义背下来,那么经书就会印在你的心里。” 长呼了口气,如果让我找上万卷的经书,那可真不一定要等到猴年马月,十三卷,最起码范围缩小了很多,苏老爷子在藏经洞中求来的经书,必然是过去、未来、现在,那么十方经又该去哪?他们也在敦煌经书里么? 第一千一四五章学拳 我问了地藏王菩萨,可是他却摇摇头:“一切随缘,缘到你自然会找到经书。”接着,地藏王菩萨起身:“大宝,度鬼经一共为六卷,寓意六道轮回,今天传你最后一卷,随即贫僧就要离开了。” “离开?” “该交代给你的事情,贫僧已经知无不言,剩下的路,还要你自己去走,度鬼经六卷可超度亡魂登入极乐世界,可你道衣未脱,还是不要在人间诵念,因度鬼经的作用,忘川河不再暴躁,谛听会随我离开,他日有缘自会相见的,阿弥陀佛。” 地藏王菩萨缓缓的腾空而起,谛听随之到了他的胯下,接着,他头上佛光闪烁,谛听一跃入了忘川河之中,当他们俩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坑内许许多多的恶鬼开始变得暴躁,我站在坑边,能够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鬼影,他们猩红的眼睛看不出一丝神智,这是真正的恶鬼。 随即,我盘膝坐在坑边,双手不自觉的合十,当晦涩的经文自口中吐出时,躁动的给开始变得安静,渐渐的,我身边开始出现出许许多多的鬼影,他们盘膝而坐,随我共同诵经。 不知不觉一夜已过,我起身对恶鬼嘱托,明日还会来此讲经,让它们再此等候,明明人鬼不通语,可他们居然可以听懂我的话。 离开了禹王鼎天色已经亮了,我起身撩开了窗户,玄术堂外已经停满了车辆,甚至还有许多记者扛着摄像机。 二师兄说:“一会儿你去帮我应付,就说我养伤呢。” “这么快?” “你太小瞧香港的狗仔了,陆家嘴的事情在咱们这儿都上过报纸,昨天我重演了一回中日对决,噱头很足,不来才奇怪呢。”二师兄说的很随意。 “你厉害!”我竖起大拇指。 二师兄又说:“见龙卸甲的风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破?” 我想了想,那个地方是风水宝地,所以,一时半会不会有人去动:“办完了水陆法会,二师兄,你好不容易争来的名利,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其实。” 他立刻打断了我的话,指了指窗户外喧闹的人群,二师兄神秘的告诉我:“小师弟,有些事儿不会像你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那些虚名么?以后你就知道了。” 好吧,师兄一定他的想法,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同门师兄弟,这份情谊是永远也不会变的,他做任何事儿,我都会无条件的去支持帮助,就像当初弱小的我,承受着他与大师兄的羽翼是一样的。 我说出去找吴老头学拳,又整理了下衣服,二师兄再给了拿了港币以后,还为我喷了点香水,叮嘱我,面对香港狂热的狗仔,只要一问三不知就可以了。 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推门走出了茅山玄术馆,走出这扇门,刺目的阳光好似为我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我从没想到玄门术士还可以受到如此关注。 广东话听不懂,当中也有一些人说普通话,蜂拥而至的狗仔将我围住,麦克话筒顶上前:“请问毛先生怎么样了,听说在中日斗法中毛先生受了伤。” “无可奉告。” “请问风水玄术是真的存在的么?” 又有人问我,是不是真的有鬼,我皆是无可奉告,一路闯出了包围圈,上了路边的计程车,长长的呼了口气,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累过。 “师父,去油麻地八极拳馆。”我说。 司机的普通话很好,他问我是哪个明星,怎么会有一大堆的记者问我? “什么明星啊,就是替旁人来顶雷的,师傅你普通话不错。” “二十一世纪了,大陆来香港的游客很多,要是不学普通话,怎么才能多赚钱?这是必然的啦,小伙子,油麻地的拳馆很多,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八极拳馆在哪,我只能给你拉到武馆一条街,得靠你自己去找了。” 我点点头,最开始看到老吴头的自行车,我就没想过他是一个有钱人,全国的出租车司机多数比较喜欢聊天,长期在车内一个人四处乱跑,待久了肯定会憋闷。 他看我穿着一身唐装,问:“现在年轻人穿唐装的少见了啊,倒还真有几分武师的样子。” “香港以前武馆很多吧?我看电影上的叶师傅就很厉害。” “电影就是电影啦,过去最厉害的还得是李小龙,其他的师父没什么名气,现在油麻地想找武馆也是很难的,你也就是遇见我,有的年轻司机还不一定能找得到呢。” 开门做生意,怎么还会选一些僻静的地方?心里开始还很不理解,不过,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了一条狭窄的胡同时,他指了指里面说:“这里面有武馆,夜里还有站街的,价格公道,喜欢的话可以来玩。” 整条胡同大约在两百米左右,两边是紧挨着的居民楼,在这条路的尽头是死胡同,破旧的民房好似带我穿过了几十年以前的香港,付了车费后,我沿着不足五米宽的街道走进去,一路上皆为洗脚按摩、美容理发,至于楼房是由一条开放式的台阶向上,走到楼上的平台。 当我上了平台,沿着楼梯走进一栋隐蔽的民房,门口挂着的一副‘武’字,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 打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上下打量我,眼神中像是在询问,于是,我恭敬道:“请问这里是八极拳馆么?我找吴师傅。” “找我师父?” “对对,我找他学拳。”总算找到地方了,心情还是非常高兴的。屋内的光线昏暗,看到几个青年正赤着身子,由一位中年男子在涂抹跌打酒,旁边的炉子上熬着药膏。 房间最多不过二十多平米,整齐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兵器,两米多长的子龙枪,雪片刀,春秋大环刀、行者棍等等大兵器小兵器应有尽有,房间的窗户直通一处平台,那里还堆着香港流行的舞狮、长龙用的道具。 “进来吧。”中年人给我让了身子,男子让我随便坐,他告诉我,他姓梁,行五,避免重名,让我叫梁师傅,另外一位驼背的行六,姓马,叫六师傅。 我又追问吴师傅在么? 梁五说:“师傅白天会出去打更,估计下午六点钟会回来,还有,你可能不知道,师傅已经不收徒了。” 我们谈话的时候,来了客人,梁师傅非常客气的接待,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像是明天有一个老爷子过六十六,让他们表演舞狮舞龙,价格上也都说好了。 梁师傅点头哈腰的说谢谢,不一会儿一名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十三四岁的青年进了屋,满脸怒容的说:“你看看,你儿子今天又跟人打架,一天天和你以前一个德行,把人家脸打花了,头也破了,赔了好多钱!” “他先打我的!”少年还很倔强。 梁师傅狠狠的踢了他儿子一脚,指着喊:“回家,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少年非常不服气,被他母亲领着离开武馆,六师傅跌打酒涂抹完了以后,又给人安了按摩,敷了药,对方也离开了武馆,很快,屋内就剩下我们三个,看得出,他们这一大家子的处境并不是很好。 看着他们忙完了,梁师傅还对我说,如果学拳可以找他。 我摇摇头:“我只与吴师傅学,至于学费,你不用担心。” 梁师傅说:“几十年的规矩了变不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等师父回来。对了,我们不管饭的。” 我点点头,坐在一边,方方正正的小屋很暗,拳馆的平台上都是水泥地,地面被收拾的很干净,屋内虽小,可五脏俱全,尤其三个牌位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上面上着香,袅袅香火缭绕不散,可我起身的时候,却发现了不对劲,那香火为两一短,烟聚不散,盘绕了几圈以后竟然顺着门缝钻进了屋内。 于是,我起身问:“梁师傅,不知道谁在里屋?” “是师傅的儿子,以前和人比武被打伤了脑袋,现在好多年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我都怕他自己把自己憋死。” 第一千一四六章烧香起源 二师兄与我说过,吴师傅有六个弟子,大徒弟二徒弟被打残了,难道指的就是武内的人?不过,牌位上的香灰,以及香火的飘向,分明是招脏东西的预兆。 老百姓常说的那句‘人挣一口气,佛挣一炷香’,这是说佛祖吃香火么?烧香习俗最早的记录是在商代末期,此法一直延续到了汉代,然而,在汉武帝之前,烧香只有敬苍天所用,因为古人的印象当中,认为香火可以承载你所有的愿望,将它传到老天爷的耳朵里。 不过,后来武帝渴望长生,认为是仙就要拜,是神就要敬,全国一视同仁,不管干什么都要烧香。除此之外,祭祀当中,人们认为香是人与神之间的媒介,通过虔心焚香设拜,可以上达天听,下及幽冥,感应道交。至于佛教爱烧香,是源自于释迦摩尼救他母亲的典故,通过旃檀沉香为信物,上达天庭,礼请佛陀回到人间。 事实上,佛祖是不吃香的,只是人们利用香火来祷告自己的想法与夙愿,包括在道教中也是一样,认为香薰可以去除恶臭、邪祟、烦恼等等。 但是,恰恰也因为如此,导致体质差的人,烧香便会越烧越差,原因则是香火通幽,会令人体质近阴,一个本来就体质弱的人,你让他去烧香,那不是更弱上加弱么? 所以,香火聚而不散,代表有乩童或小鬼躲在一旁吞香,这便是闹邪的征兆。 我没直接推开门,反而与梁师傅聊天,旁敲侧击的打听起了屋内的情况。 梁师傅说,屋内的人是他师傅吴胜虏的儿子,名字叫吴金全,并不在他们六个师兄弟当中,吴师傅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习武,可还是经不过软磨硬泡,教了一些基本功。 在他儿子十八岁那年,武馆遭受了变故,吴师傅中毒,去往医院的途中,糟人暗算,他老婆死于非命,自己也在中了两弹以后昏迷,死里逃生的吴师傅不再习武,终日郁郁不得志。 吃了习武的亏以后,老吴更不想小吴练武,可在有一天,来人踢馆,家里没人的情况下,小吴一时冲动跟人家上了生死台,最后被打坏了脑袋。 习武之人,一旦上了生死台,那就是生死有命,谁也怪不得,后来的几年里,老吴很自责,从此以后不再教任何人武艺,专心在家照顾儿子,没多久,老吴的几个仇家死于非命,事情就这样归于平淡。 可是,小吴的状态却越来越不好,起初只是痴痴傻傻,过了没几年就像是得了精神病一样,说一些奇怪的话,什么什么老吴欠他的,又要还啊,甚至还嚷嚷着要杀死他爹。 就这样,一晃折腾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小吴的情况好转,便开始不再踏出大门一步,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喝拉撒睡都在房间里进行,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不会说话,不看谁的眼睛都是冷冰冰的,可怜他师傅一大把年纪还需要出去打工来养他儿子。 聊到这儿的时候,梁师傅又叹了口气说:“现在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咱们一周两堂课,一次两小时,每月收费500港币,平均一堂课收费不到60港币,可依然还是没几个人来。但一堂普通的泰拳或者跆拳道课程,平均价格都在150港币以上,反而人家却是堂堂爆满,真是没路了。” 他的师弟从旁哼道:“一代人不如一代人,咱们那个时候学功夫,扎马步都要扎上三四个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稍有不慎师父就会动鞭子来打,你瞅瞅现在,扎马步三个月?三天就不干了。” 听着师兄弟的抱怨,我也能明白,现在的社会节奏快,你让一个人扎三个月马步,他肯定会选择速成的泰拳,以及潇洒的跆拳道。不过,我还是比较留心吴胜虏的儿子,那香火一直飘飘入屋,摆明招了邪祟,如果能救了他儿子,以此交换,或许他会教我学拳。 谈话的功夫,吴师傅进了门,他唉声叹息的样子像是很愁,他见我先是一愣神:“小伙子,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想学拳。 吴师傅很开心的说:“那好啊,欢迎欢迎,去和梁五学吧,他的基本功扎实,放心,你是毛师傅的师弟,咱们都是自己人。” “我想和您学。” 他说自己不收徒,不过,我又一次重复了一遍,老吴还是很坚定的否决。旁边的梁五还劝我别再提了,他师傅有他师傅自己的规矩,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过的。 我学拳不会像那些人一样稳扎稳打,有龙骨,就像是一个顶级的发动机,可却没有能将动力释放出来的装置,现在所需要的是有人来引导我,教会我熟练的掌握力量。敦煌经书还没找齐,日本的三个果实也在等我,如果不抓紧一切机会来强大自己,怎么会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何况,诗雨成了密宗的菩萨,佛门八宗神秘无比,尤其密宗更是令人捉摸不透,单凭禹步,万一遇见了真正的强者,或许它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命’。 在吴胜虏准备推开房门时,我说:“吴师傅,你知道,我是毛石的徒弟,师承茅山,懂得捉鬼降妖,扶正阴阳风水之术,并且,我可通达九幽,遣阴曹兵马,断他人吉凶祸福。” “那又怎么样?香港你这样的人有很多。”他头也不回的说。 我说:“我可以救屋里的人,让他变得如常人一样!” 当我信心满满的盯着吴胜虏,打算对方会听我安排,与我换取技艺之时,谁知他推开了门,平淡的说:“谢谢,不必了。”随着重重关门声,我有些傻眼,这不科学啊!屋里的人明明是他儿子啊,难道不是亲生的? 我看了看梁五,又看看马六,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亲生的么?” “没错啊,师傅就一个儿子!对了,您说您是风水先生,懂风水?”梁五很激动,包括马六也跟过来,他们俩围在我周围说:“你看看,咱们在一起也是缘分,刚刚你又与我师父拜师,差一点就成了我们的七师弟。” “什么叫做差一点啊,就是才对。是吧,七师弟。”马六谄媚的笑笑。 瞧着眼神我就知道有事儿了。 梁五说:“您刚刚也看见了,我儿子也不知道咋啦,性格那么倔,动不动就在学校打架,这不,今天又把人脑袋打破了,要是打打架倒是还好说,咱们无非就是赔个钱,但以后加入黑社会杀了人可咋办啊。七师弟,你是风水先生,帮忙想个办法!” 马六说:“七师弟,五师兄的儿子不省心,我看有点随他,但你不知道我家才叫邪门呢,这么跟你说吧,我去买赛马,买哪只哪只不中,等我不买了,人家下次再买肯定就中,真是不知道哪里的风水出问题了,现在搞得我一去赛马场,我老婆哭的像是我要去刑场似的,咱们是自家人,您帮帮忙,给解决解决,查一查咋回事,是不是我前世欠了多少债?就烧纸还债,还给谁啊?” 二人一言一语简直把我当做亲兄弟,但是,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给人看风水的,二师兄的收费就特别贵,可想而知,香港那些风水先生又岂是小老百姓能够请得起的。 为此,我长叹了口气说:“两位师兄,刚刚师傅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宁愿帮他救回亲生儿子,看一看风水,调节拳馆气场,可他还是不答应,或许我真没这个福气吧。”二人被我说的连连叹息,不过眼神里的期盼却是真格的,为此我又说:“两位师兄,我们这行的规矩多,请恕不能帮二位答疑解惑。” 眼看俩人的情绪低落之际,我赶忙话锋一转:“主要还是被拒绝之后,心绪不加,容易看错了风水,不如您二位帮帮忙?” 第一千一四七章老吴头的秘密(一) 师兄弟俩都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不可能连我这点话都听不懂,何况,如今都把事情给人家挑明了,他们俩要是还没点表示,那才叫装糊涂呢,其实,来之前我心里也有准备,毕竟人家老吴头已经有几十年的规矩不收徒了,不可能我刚来,他就会满心欢喜的收下我,如果真的是这样,倒不符合高人二字。 从刚刚提出救他儿子都未能让他开口收徒的事情来看,现在如果不想点手段,今天妥妥就要‘咔脸’了。 梁五和马六二人目露难色,当即,我又表示了想要来学拳的决心,差点就要与那哥俩谈一谈我的梦想是什么! 梁五说:“师弟,其实基本功什么的,我也能教你,不如你先跟我学着,日子久了,等到师傅接受你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对啊,我们哥俩跟师傅这么多年,八极拳的套路早就熟悉了,如果师傅教,其实也都是这些手法,何况,经过我们哥俩的研究改良,创造出了一套通俗易懂的拳法,很容易上手的。” 我态度坚决,就想着拜老吴头为师,兄弟俩人被我说的是一点办法没有,估计马六以为我只是想学拳来玩玩,所以,他主动提出要和我交手,态度上也很客气,就说:“师弟,你不是想学拳么,我们哥俩教了这么多年了也都会,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如我们替师傅教您,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去平台练一练你就知道了。” 心里一想,这样也好,最起码算是表露出我要学拳的决心,当即,答应了他们俩的切磋。到了练武的大平台,水泥地面的角落里堆着道具,左边的避雨位置放了两个木人桩,大刀大枪竖立在角落,模样也是很古朴。 至于,交手上还是很简单,马六自己给我打了一套拳,他说这叫‘八方六合功’,乃是八极拳终极拳法,能够脚踏八方之劲,拳碎山河之势。话音一落,梁五顺势丢了一个沙袋,马六挥起了拳头将沙袋重重打飞。 梁五从旁边兴奋的问:“怎么样,厉害不厉害!” 单纯武术套路上讲,行云流水二字一点不为过,可是,我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一时半会还有点说不好,但是,他们动手比起老吴头在日本人面前的大显神威来看,差距还是很大的,所以,我摇摇头。 马六有点不满:“这还不行啊,要是按照师父交,你得几年才能达到我这个境界,依我看,你还不如将我们师兄弟的本事学到手以后,再求师傅收你入门,习武之人还是要循循渐进的。” 我说:“要不要比试一下?” “你?” 马六说的没什么毛病,习武确实要循循渐进,若想成为绝世高手,没有任何捷径可以供我们选择。但留给我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如果不能学到精髓,那我还不如靠着龙骨一招鲜呢。 马六要求我穿上护具,还说怕拳脚无言再伤了我,不过,在我的否决后,也有点刺激了人家,随着梁五当裁判,马六动若绷弓般打了过来,随着拳头的一点点接近,比起吴师傅,还是缺了许多那种霸道的力量。 我一抬手,挡住了他的拳头,马六左肘顺势而上,看似必中的一击,却随着向下一躬身而躲了过去,当即,脚下猛的一踏,用肩膀顶住马六的胸口,两只手扣住他的大腿向上掀,瞬间给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六师兄动作太大,下盘不稳,遇到反应快的人,往往没等真正交手,恐怕就败了。” “惭愧。”马六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不过,梁五还想来动手,忽然,平台外面的吴胜虏咳嗽了一声:“行了行了,拳怕少壮,你们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羞没臊的和人家比武,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习武之人,要以德服人!你看看,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做饭?” “师傅教训的是!”梁五立刻受教,他领着马六离开,随着吴师傅进了平台。 我拱手道:“求吴师傅收我为徒。” “我不收徒。” “不收徒也可以,但是,我想学你的拳法。”我认真的说。 吴师傅的神态却很无奈,他说:“学什么学啊,以德服人,不要打打杀杀,自古以来,侠以武犯忌,儒以文乱法,学到手里都是灾祸,踏踏实实的做个本分人,不好么?” 是啊,我又何尝不想踏踏实实的做一个本分人,可现在真的就应了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果吴师傅下定决心不再收徒,那么,你我换技如何?我懂风水术法,阴阳道术,屋内您儿子的事儿,您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我认真的说。 可当我提起了他儿子的事情,老吴头的表情有些古怪,既像是无奈,又像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对啊,他之前说过,在香港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那不是就说他知道他儿子的境况。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虎毒不食子,不相信一个父亲会看孩子受苦几十年却又无动于衷的。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突然,老吴头房间的门被推开,他吓得转头就往回跑,犹如事发突然,我也跟了上去,只见屋内门口处站着一名穿着灰色衬衣衬裤的中年人,他手里捧着捧着黑色的灵牌,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外面。 “小虎啊,怎么了?你咋出来了?” 中年人指了指高处上好的牌位,老吴头立刻会意:“原来是香灭了,好好,我这就重新上,真不知道在哪买的破香,怎么质量这么差。” 当老吴头急忙忙的去点香火时,面前的中年人转身准备回屋,而我叫住了他,厉声道:“人鬼殊途,你死后逗留凡间是什么意思?真以为躲过了阴差就没事儿了么!” 中年人没理我,转身要回屋,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怨灵夺舍,想要借体重生,伤了中年人的九窍,让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明明是活人,可却非常的畏惧阳光,这说明他的体内阴气太盛的缘故。 第一千一四八章老吴头的秘密(二) 依照阴阳学术的说法,那就是此人已经死了,能活下来完全应该是阳寿未尽,时至今日,却依然只是强撑着而已。 “小虎,快回屋休息,快快。”老吴头上完了香,就过来拦着我。 心里的确是非常不解,难道他不知道我是道士么?还有二师兄的名声在外,难道老吴头一点都不想救他儿子么?我特别诧异的问他:“你儿子撞了邪。” “没有的事儿,快走吧,别捣乱了。”老吴头有点下逐客令的意思。 “我可以试试救他。” 老吴头不耐烦的说:“我儿子没事儿,你救什么救,赶紧走,我还有事儿呢,你可别在这儿烦我了!” 就这样被他推出了门,站在阴暗的走廊,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老吴头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问他,他不说,那我就查一查阴间的事儿,但凡乩童夺舍,这在阴司律令当中也是不被允许的。 当即,打开了游仙囊,随着四名阴差缓缓的显相过后,我交代说:“你们四个去城隍庙帮我调一下老吴头的生平经历,再回地府查一查到底他的子嗣发生了什么,我在这儿等你们,快去快回。” 四阴差离开后,我至少等了有两个小时左右,不过这趟倒也没白等,听完了他们四个的汇报,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老吴头不让救人了,说到底,这一切还得是源自于‘因果报应’四个字。 二师兄曾说过,老吴头的仇人曾死于非命,说是他去报了仇,然而在报仇时,这老头大开杀戒,灭人满门,又放火烧死了两名襁褓中的婴孩儿,导致现在受到了怨灵缠身,以至于殃及到了他儿子,并且,老吴头还不能找人去治,因为如果治了,后面涉及的事情会更麻烦。 听着阴差给我讲,老吴头的老婆还在地府受苦,包括他的大弟子、二弟子受伤同样也是报应。 自古以来,习武之人就没有脾气好的,或者,也可以说,脾气好的人练不了武。因动则生阳,习武那是将阳气爆发到了顶端,人自然就会急燥、激动、易怒,同样的优点是会无所畏惧,从不言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时时刻刻都想着胜利,倘若,一个人,习惯于忍气吞声,他在武术上不会有成就,道理同样受用于现代运动员。 所以,老吴头年轻气盛,在老婆被害,自己险些身死之后,带着大徒弟、二徒弟调查起了凶手。 因为得罪的人较多,他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经过连番的调查,他查到了是一位曾经败在他手下的拳师,后来拳师学徒不学拳,没了收入,日子过的艰难无比,在一次偶然得知吴师傅要去参加一次比武,经过他人的唆使,在吴师傅去饭店的时候偷偷下了毒,并且,有个唆使者,还赠了他一把枪。 老吴头得知了真相后大怒,带着大徒弟二徒弟,当晚就去找仇家报仇。 他的功夫那是有目共睹的,按照传统武术的境界划分,恐怕已经到了李小龙所说那句“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真要是交手,根本不需要拘泥与现在所谓的套路,可能你刚一出拳,其实人家已经把你打倒了。 把仇家制服了之后,老吴头算得上遇上心魔了,连番折磨追问出了凶手,动手宰了他,这个时候,仇家的老婆回来了。老吴头心想,既然你杀了我老婆,那他就杀他全家,二话不说又给宰了。 师徒三人杀红了眼,趁着月黑风高,找到了那个幕后主使者,一看,原来俩人还认识,早年双方是武友,偶尔还会在一起切磋武技,经过逼问,他这才知道,原来他妻子是这位武友的初恋的情人,俩人藕断丝连,就想宰了老吴。 谁知道,武友因为有家室,并没有想过离婚,于是,他并没有去杀人而是找了别人去做。得知真相的老吴头彻底失去了理智,将这位武友宰杀,恰巧他的老婆回来了。 没想到,武友的老婆是二婚后找的,年轻貌美,于是,俩徒弟一不做二不休就给强了,最后放了一把火,连同他们家的双胞胎子女烧死在了家中。 大仇虽然是报了,可老吴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天天看到两对夫妻,其中一人还抱着孩子,有时候会在大街上,也有时候就是站在他的床头,天天夜里做恶梦的老吴头是真害怕了,于是,他回到了河北老家,刚出下了火车就听说儿子让人打坏了。 重新折返回香港的老吴开始照顾孩子,并且发誓不再教徒,可后来,他又每晚做一个梦,梦见他家孩子满脸是血的哭诉,说老吴害死的他,那些一家人每天都再打他,折磨他。 听到阴差讲完,我疑惑的问:“人死之后,魂魄没有魂归地府么?如果是有冤屈,大可以到阴曹告阴状,自有判官为他伸冤,可若以阴犯阳,实在是乱了规矩。” “大人有所不知,第一户人家死后,厉鬼上了他的两个徒弟的身,他并没有害人性命,何况阳寿未尽,又是死于横祸,生前遭受的屈辱积怨填五窍,按照规矩,是可以报仇的。第二户人家死后,再第一时间全家人占了他儿子的躯壳,现在属于三魂同体,再者,他们没有害人性命,地府知道这是自己做下的孽债,自然也就不再过问。” 怪不得老吴头不会请人驱鬼,真要是驱走了,他儿子也得死。 “大人,属下回去查阅生死簿时得知,吴胜虏的寿命也不多了,是到了回去还债的时候。杀人偿命,有仇报仇,这本是无可厚非,可他魔心凸起,连杀了六条人命,如果大人与他有故,也不好从中出手帮助。” 我点点头,现在只能这样了,我又问:“那他儿子现在阳寿怎么样?” “阳寿没什么变化,可三魂同体的事情实在不好办,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婴灵缠身,依属下所见,吴胜虏死后,那一家四口也会去地府告状,到时候一样性命难保。” 听完了阴差的陈述后,我又问了一些吴胜虏的事情,等到遣散了他们,再次敲开了武馆的门,这一次,我没有与任何打招呼,直接闯入老头的卧室,待我推开门,就见老吴头的儿子手里拿着铁尺狠狠的抽打自己,眼神极其凶狠,至于吴胜虏正跪在他面前,二人之间还摆着香炉碗,上面三炷香火升起,缓缓的入了他儿子的鼻孔眼里。 第一千一四九章脚底阴气 窗户是用木板封死的,而且还盖了一层黑色布,屋内物品的摆设倒是很整洁,只是却有着一股子怪味儿,不过也对,他一个人吃喝拉撒都在屋里,而且房间又不透风,如果空气能好,那才真是怪事呢。 老吴头一边跪着磕头一边说:“要打就打我,已经这么多年了,您放过金全吧。” 面前的中年人居然以女人的声音道:“他该打,谁让他偷吃我的东西!”很快,他像是演起了双簧一样,又变为中年人的低沉声:“打,使劲儿打,小兔崽子在这儿碍眼,真应该弄死他!” 我的出现吸引了他们二人的目光,老吴头愤怒的赶我出去的,然而,盯着面前的三魂同体的中年人说:“贫道茅山张大宝,不知二位有何心愿未了,人鬼殊途,倘若久据人身,不单单会害人性命,也会给徒增杀孽。” 他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我冷笑,冰冷的眼神颇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我继续说:“贫道刚刚已经下了阴曹查过了生死簿,你夫妻二人的确有着莫大冤屈,可十几年的时间也过来了,是时候去地府辩一辩是非黑白。” ‘他’听我提到了地府,眼神有些微微变化,毕竟,哪怕小孩子都知道生死簿可不是随便能看的。片刻的功夫,小吴用女子的声音说:“道长,我们全家含怨而死,甚至连尸首找不到,一儿一女更是惨死在火海之下,曾经有阴宅来缉拿,见我们夫妻怨念太重,答应可以折磨仇家来消磨怨气,唯独不可害人性命,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也是谨遵恪守,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有什么好怕的。”突然出现的男子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话,继续说:“吴胜虏罪该万死,你们这样的道士我见得多了,如今三魂同体,我们离开他儿子就会死,你问问老头子让不让我们去地府。”声音的快速转换,苍白的脸颊变得惊恐万分,他哀求的声音传出:“爸爸,我不想死啊爸爸,求求你救救我。” 吴金全就好似一个精神分裂者,他语无伦次,甚至表情也是在频频变换,急的吴胜虏一个劲儿磕头,这时,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吴师傅,他是你儿子,以父跪子会折他的福寿,站起来吧。” “你快走啊,别在。”他说了一半的话被我打断,现在不是探讨谁是谁非,老吴头年轻时候心魔升起,灭了人家满门,却也是因为复仇所致,虽然手段偏激点,但到了阴曹地府还是要按照因果与对错来评判是非曲直。 他还想说什么,不过我攥了攥他干瘦的肩膀说:“相信我,你儿子不会有事。” 吴金全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冷笑,既然他是三魂通体,那么就证明他自己的三魂丢已经缺两魂,而且还一缺就是十几年,如今那两个魂怕是早就已经随风而散了,唯一救命的办法就两个,一、像我在双王城吃的那种九转大还丹,肯定能补足了魂魄;第二、补魂,这个补魂很难,首先得先将脑壳里夫妻二魂请出去,相当于用精准的外科手术将他们三个分割,剩下的吴金泉因三魂不全,只能是个植物人。 接下来的做法就更难了,三魂七魄,他只有一魂七魄,就像是三缸的发动机少了两缸,肯定是不好使了。所以,需要用另外两个魂来补,如今他父亲算作是一个了,那还缺另外一个魂,我想以游魂野鬼来补肯定是不行,所以脑海中浮现了他正在地府受苦的母亲,至于肉体内九窍积郁的阴气,则需要长期浸泡药浴治疗! 不过,面对三魂同体的夫妻我说:“我可将你们三魂分离,随我一同去阴曹,面见阎罗王,孰是孰非,到阎罗殿前评判一二,何况,你们的所做所为在生死簿上皆有记载,假如冥顽不灵,别怪贫道让你二人魂飞魄散!” 吴金全还是不服,拿起了铁尺砸在了自己的牙部,‘咣咣’两下,满口的鲜血,他咧着嘴怪笑,在我面前还敢放肆,这是嘲讽!当即,我以禹步瞬间靠近,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吴金全还想反抗,另外一只手虚空画符,对着他脑门‘啪啪’的拍了三下,对方传出阵阵哀嚎,为此,我扣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嘴巴张开,随手拿出了符纸塞在他口中,吴金全当场就像是触了电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那儿。 放倒了他,老吴头激动的跑过去,抱着他儿子大哭。 我说:“吴师傅,实不相瞒,你阳寿已经不多了,到了阴曹地府还是要赎你生前的罪孽,如果你传我八极拳,那么,你儿子的命,我会帮你保下来。” “此话当真!”他眼睛一亮。 “你把吴金全的鞋脱下来,看一看他的脚底板。” 老吴头按我的话照做,并不像是想象那样有着一双臭脚,反而双脚僵硬,颜色趋向于僵死的尸体,在他的左右脚的脚底板有着两个黑痣。 “用杨木削成了尖,将黑痣挑破了,吴金全会在段时间恢复正常。”我认真的说。 这不是胡说八道,脚凉的人不一定撞邪,但经常撞邪的人肯定脚凉,天气冷了,父母第一句话都是要咱们船上棉鞋,因为寒从脚底起,脚底凉容易得病。 寒与阴合在一起就是阴寒之气,也称‘阴毒’,受了阴邪气侵扰,第一、印堂发黑。第二、阳气受阻,人不能接受地气,脚底会被邪气封堵,所以脚会凉。第三、受邪时间长的,脚底会有黑斑,斑点越大,阴气越深。 破此法,不用桃木,因为桃木为五木之精,效果太霸道,本来就是杀鬼所用,稍有不慎容易伤到自己,可杨木却不同,他更像是开阔的水渠,将阴气渐渐的放出。只是,吴金全是三魂同体,如果是平平常常的中邪,此办法可解,甚至上坟回家不适者,也可以运用。 按照我的说法,老头子出去找杨木,出门前,我问:“有没有羊脂玉?” 他诧异的问:“你要这个干什么?” “温魂所用,剥离魂魄会令你儿子受到伤害,避免他受伤,需要以玉佩放置于口,玉不掉,人不死。”我说。 他说家里倒是有一个祖传的,一会儿一并给我拿来。等到他离开门以后,我将四个阴差放出来,如果说单纯的取魂,很容易,破开泥丸宫就能将三魂一个不落的取出来,可他们三魂不同体,取出来也么什么用,毕竟我要带两魂回到地府受审。不过,地府家大业大,谁知道有没有人才啊,当即,我又问阴差:“你们几个可知道,将活人分魂的手段,阴曹地府中谁最擅长?” 阴差恭敬道:“回禀阎罗王,此事需要找日游神大人,据说他生前曾经是一名老中医。” 第一千一五零五沐香浴 他的话让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日游神啊,记得很清楚,他长了一副二十多岁的模样,还挺英俊的,平日里头上戴着一个白帽子,帽子上写了日游二字,靠着强健的体魄以及英俊的外表,倾倒了希望者号上的那些外国女鬼,引的她们争相恐后的想要嫁给他。 老中医?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拍了下额头:“好吧,回去找日游神,现在的这个时间,他怕是不一定在哪工作呢。” 阴差说,可以通过阴阳井来传递消息日游神,听起来倒是与手机的功能相差不多,因为从事阎罗王的时间较短,有好多的业务不熟练也是正常。 随着阴差的离开,我又拿起纸和笔,写了一份药单,东西也都比较常见,共为:青木香、白芷、沉香、白檀香、甘松,一共五样,不过,绝不能买到假货。 山医命相卜,五术不分家,中华药理同样可以拔阴毒,驱邪污,此法是准备以药来助吴金全洗一洗被三魂长时间占据,而在体内形成的阴晦,所用此法为‘五沐香浴’,同样,这也是茅山术中的一种。 人在日常生活中,避免不了要遇上冲、犯、克,像遇见发丧抬尸体的头而压运;撞见血杀惨嚎冲了煞气;撞了小鬼后情绪不振。 道士认为这都是一种污秽的事物来感染人的气场,毕竟咱们人本来就是宇宙中的一团能量,如果好事做多了,人的正能量会多,坏事做多了就是负能量,可想而知,而正能量的人自然要比负能量的幸运,自然遇到危险时候能够逢凶化吉。 但是,如果是好人撞了邪晦怎么办?因意外而导致能量由正转负,负能量会勾动人体贪、嗔、痴、狂四毒,佛教讲的就是灵魂坠入地狱,肉体尚在人间,命运变得坎坷,时运不济一涌而来,因此便有了茅山术中的破解之道。 具体便是用这五样草药来调整相同的比例熬水,最后用于泡澡,目的可拔出体内阴毒,疏通被堵的九窍,但吴金全受到侵害的时间比较长,恐怕还得等上好久。 等待日游神来的时候,老吴头已经找到了杨木并且削成了铅笔状,他哆哆嗦嗦的按照我说的办法,挑破了吴金全的脚底板黑痣,霎时间,那黑血就像是扎破了的气球一样,哗哗的往外流。 同一时间,吴金全僵硬的身体渐渐柔软了许多,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取出他口中的符纸,他整个人弹坐了起来,睁开眼就是嚎啕大哭。 “你们父子可以先叙叙旧,占据你儿身体的夫妻已经被我以符法封印,短时间不会被干扰。” 吴金全哭着说:“爸爸,我被那对夫妻天天折磨,他们俩有时候还会用牙齿来咬我,真的很疼啊。” “是爸的错,放心,有这位师傅在,你一定有救的。” “他们说是您害了他们全家,这是真的么?还有,爸爸你的肩膀两边坐着小孩子,他们怨愤的说要杀死你。” “是我一时糊涂,冤有头债有主,当初不该忘造杀孽啊。”老吴头掩面痛哭,之后,他们爷俩聊了好久,多数都是吴金全在诉说这些年来被折磨的痛苦。 直到日游神来到了房间内,我让吴金全躺下,毕竟事情的是非曲直,还得去阎罗殿前调查一二。点上‘长明灯’,让老吴头也紧挨着他躺下,随即又通知了梁五与马六,不允许有任何人进屋。 我用符纸裁出了两个小纸人,又分别贴在吴金全的头部两侧,剩下的交给日游神去办,他的分魂的方法也很奇特,事先调取了夫妻二人的生死簿,在上面找到了年月日以后,将他的日游令压在事主的额头。 “阎王大人,你将银针扎在阳白穴、承浆穴、悬颅穴。” 三处分别在额头以及唇下,按照他说的办法左后,日游神让我用瓷碗装上杨树叶子点燃,将浓烟熏入他的口中,像是扇炉子一样扇着浓烟。 不一会儿的功夫,吴金全变得七窍升烟,等到一团精气出现之后,日游神冲过去一把抓住,张口就吞了到肚子里,吓得我以为他要生吃呢,等他嚼了嚼,又分别对着俩纸人以及吴金全吐痰,一人一口吐出去,这魂就算是分完了。 左右阴差冲着俩纸人用勾魂锁链勾住,向上一拽,那对夫妻的魂儿被拽了出来,这一回两口子可没了之前的倨傲,跪地求饶,声称以前有阴差准许他们夫妻磨除怨气。 日游神问我怎么办? 我说:“将吴胜虏一同带去地府,他们死后不散,长期占据人身,以阴犯阳不合规矩,倘若每个小鬼自己能去报仇,那要咱们阴曹地府还有什么用?” 夫妻俩还不知道我是谁,不过在阴差喊出‘阎罗王’三个字的时候,的确给他们俩吓坏了。包括老吴头在内,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阴曹。 老吴头知晓了我是阎罗王后,非常的兴奋,或许他以为我会偏向他,等到了阎罗殿,坐在方木桌前,按照阴司律令,但凡登上阎罗殿者,一律不偏不向,各打了五十大板。 随后,宣来了陆判陆之年。 我说:“请陆判以阴阳法眼查看一下三人罪孽,是非曲直,交由公理来判!” 陆判应允后,瞪起了双目,以法眼先看的老吴头,随着两道精光如同投影仪一般将老吴头一辈子的经历皆照了出来,什么夫妻恩爱,再到习武伤人等等经历。 照完了之后,陆判说:“启禀大人,犯人前半生行为坦荡,虽好勇斗狠,但并没恃强凌弱,为人公正,心存正念,可在后半生为人傲慢虚荣,早年因斗狠伤害的人回来讨债,五年不顺,妻子与人通奸,后因报仇时,心魔升起,滥杀无辜。依照律令,当入地狱三层,承受剥皮后,斩断双腿,以五世为禽畜,才可赎清罪孽。” “求阎罗王开恩啊。”老头跪地开始磕头,看的出被吓得不轻。 我点点头,让他继续看那对夫妻。 陆判在以阴阳法眼查看后,随即竖起了眉毛,言语颇为震怒道:“此二人罪该万死,男子武震,逼死原配,妻子刘氏曾以馊凉饭菜喂养瞎眼的公婆,稍有不顺,非打即骂,实忤逆之罪!” 这回他们俩可吓傻了,那头磕的就像是捣蒜一样,‘砰砰砰’的求原谅。我说:“将她公婆以及吴氏妻子一并带上来。” 阎罗殿前左右阴差手持杀威棒,阵阵敲击带有着庄严以严肃,数千年的流传下来的阴曹地府有着自己的威严,正所谓老百姓经常说的那句‘人善人欺天不欺’。而我在成为阎罗王后,已经算的上真正的青天大老爷。 老吴头的妻子被阴差捆着锁链来到殿前,老头瞧见了以后大怒的,指着他妻子咒骂。而另外一边,老夫老妻同样也是骂儿子与儿媳妇,老头老太太穿的破破烂烂,愤怒的说:“我们死了这么多年,你何曾尽过孝心,烧过纸马金银!” 武震依旧跪地哀求,旁边的老太太继续说:“有一年我七月十五回家看看孙子,谁知道那双胞胎居然不是我们家的种儿。” 此话一出,算是又揭露出了一桩秘密,我看向陆判,他说阴阳法眼只能查看善恶是非,并不能看过往曾经所有的事情,就好比结了婚之前的恋爱,陆判说他也没辙。 老太太继续说:“我刚进门就听见你与旁人打电话,说我大孙子化验血型与我儿子不一样,怀疑是电话里男人的种儿!我气不过啊,生前你对我怎么不好,因为你是我们武家的媳妇,为了你与小武好好过日子,我们两口子都能忍,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骗我们!” 老头也跪地下说:“求阎罗王赎罪,我那不孝顺的儿子实在没脸活在世界上,是我擅自做主,利用他人寻仇想要带走这一家人。” 第一千一五一章天下第三 事情果然是‘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经过陆判的连续审查,老吴杀人一案算是水落石出,这并非说他可以逃脱阴司律法的制裁,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管是不是邪气入身导致他的情绪失常,首先他还是动了杀心,并且,杀人与灭门在阴阳道上的罪孽还是不同的,杀一人偿一命,如果灭人满门,那可要永世不得超生。 老吴杀了第一位仇人时,捎带着也宰了人家妻子,但因夫妻留有一子,此子与年迈的奶奶的相依为命,所以,他很幸运的并非犯下灭门之罪。 第二个主谋,那两口子为人心肠歹毒,尤其女子更是逼死了公婆,又婚前怀孕导致了今天这场悲剧,一切可归类为因果所致,但两个新生儿是无辜的,婴灵不可投胎,所以,这笔债才是真正的大债。 陆判给了我一个处理办法,因为武震夫妻二人是犯了忤逆之罪,这在阴曹地府属于重罪,需要刮皮剔骨,此法是要用那钢刷生生的刷掉皮肉,再将骨头一根儿根儿的剔出来,先从腿开始,受刑者不会轻易死亡,做完了这一切,还需要在十七层地狱承受酷刑九世,如果想要重新为人,那几率可是非常非常难的。 老吴头灭人满门,因那人家留有一子尚在人间,所以,需要他托生禽畜为他果腹,以及投胎驴马受他驱使,非但要接受债主的鞭挞,并且九世之内不准为人,皆以此来偿还杀死婴灵的罪孽。 至于那老两口是因为动了恨心,以阴犯阳,酿成大祸,需要以蛆虫为生,忍受恶臭五世之苦。而老吴头的妻子与他人通奸,此罪搁在现在不算什么,婚姻自由,恋爱自由,只有道德上的束缚,并没有任何法律上明文条例,可在以封建社会为主导的阴曹地府,那可是了不得的重罪,非但需要砍断双手双脚,先为猪马,再需做三世妓女供人淫乐。 因为老吴头因为阳寿还差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先行回去处理后事。 当陆判将判决结果给了我之后,老吴头跪地磕头求饶,让我救救他儿子吴金全,答应了他的权利还是有的,于是,我说:“因为人有三魂,你死之后,我取你天魂,而你妻子因没有转世,所以,我可取她地魂。用你夫妻二人地魂,天魂,可保他二十年阳寿,不知你们可愿意?“ 老吴头死后,天魂归天,但我不让他归天,以术法加以收魂。他老婆因为生活在地府没有投胎,所以地魂扔在,可取她地魂所用。天、地二魂齐全,再以欺天盗命之法,弥补吴金全三魂,增加二十年阳寿。 这并不是说他们可以逃脱阴司律法的制裁,只是将惩罚的时期向后挪了20年,但是,老吴头的转世驴马却不耽搁,写完了判决书,随着五方鬼帝印扣上之后,这代表因果已成,以阎罗之身,断世间善恶黑白。 以前我对阎罗王这个职位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可现在越来越发现,当拥有了可以断他人善恶因果的权利时,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我越来越爱上了这个职业。 因果生效之后,我还特意看了眼老吴头的生死簿,一共还剩下17天的阳寿,由阴差带走了他媳妇,再由老吴头去还魂崖,而我则坐轿回到阳间。 刚睁开眼,就见在他跪在我面前,语气激动的说:“谢阎罗王,谢谢。” 我站起身道:“不必客气,答应你的事儿我肯定能帮你做到,但罪孽就是罪孽,不管怎么样也是逃不掉,待你阳寿尽时,还是要回去接受惩罚。” 他叹了口气说:“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忏悔,可做了就是做了,如今知道来世为猪马去偿还自己的罪孽,反倒是轻松了很多。” 我们俩在房间里聊了很多,吴老头的确是在忏悔,他说自己每一天都活在自责当中,尤其害死无辜的孩子,那天放火之后,屋内传来啼哭,他起初并不知道里屋还有两个熟睡的婴儿,所以,他冲过去想要救人,但火越来越大。 我说:“忏悔最终只能救赎自己,却救赎不了真正的罪孽,多做好事,或许你还能少受一些苦。” 谁都有做错事儿的时候,假如做错事儿以后,只是道了个歉,那又有什么用?如果真正知道错,那是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确是错了,只有再次做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儿,才是救赎最好的办法。 气氛沉默了半晌,他问我:“想不想和我学拳?” 心想他不是废话么,废了这么大劲儿来找他干嘛的?点头称是。他又说:“可我已经发誓不收徒了,这样吧,你与梁五他们几个动手我也看见了,知道你懂一些拳脚功夫,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切磋切磋,怎么样?” 当即我就明白了,因为真正的高手是在掌握了基本功以后,通过不断的切磋来成长。 我说:“现在就有时间,不如等收了魂以后,咱们继续?” 就这样,由阴差将魂魄送入到了玉佩中,再由我写下了一道符咒,算是将魂魄封印,剩下的事情就要等到吴胜虏死后再办。 出了卧室,见他的两个徒弟都在门外候着,吴胜虏交代他们出去看门,叮嘱谁也不要进来。 到了平台,老头缓缓的支起了雨布,让四周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仅有我二人时,他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说:“人老了,不活动活动肯定是不行,对了,我们八极拳源自祖上‘吴忠’先祖创立北八极,以刚猛著称,后在六世祖许家和创造出的‘八极气功秘诀’,作为外家拳的由外入内,将传统武术与道家阴阳相互结合,很惭愧,我也是刚刚才渐渐领悟武学的真谛。” “还望大师不吝赐教。” “没什么赐教的,武学的第一重境界,要做到人武和一,气如猛虎,动若风兔,杀敌制胜,令人望而生畏,如同我站在这儿,那就是天下第一!” 老头这句话一出口,双眼滚圆,凌冽的气势如虎,全身上下棱角分明,虽然他不过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可看起来整个人好似钢铁一般坚固。 他继续说:“第二重境界,武术不拘泥于形式,以无招胜有招,放弃凌厉的气势,让‘武’变成一种精神,我不动,但却立于不败之地,可称之‘天下第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刚凌厉气息的老头,居然变得平易近人,就像是你在公园里看到那些下棋的老人一样,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第三重境界,拳未动,却能以武德折服人于百步之外,明悟阴阳道理,懂得以退为进,以大胸怀宽容待人,包容一切,让真正的武成为别人心中的‘武’,世人皆称你第一,可其实你只是第三。”提到这儿,他笑了笑,面容和蔼,就像是身边某个从小就认识的老爷爷一样。 三种境界的相互转换令我大为震惊,原来,刚刚经历了生死之后,吴胜虏大彻大悟,居然以武悟道,拳通阴阳,我虽然没有见过金庸老先生说过的‘武入先天之境’究竟是什么样,可现在看他,吴胜虏恐怕就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 我本为道士,明悟道教真理,在他说完,我忽然间想到‘天下第三,三三不尽’,任何的技艺到了顶点,果然都会与阴阳相同。不过,了解未必就能做到,比起这个境界,恐怕我连第一个都没有达到。 【ps:接上段老吴托生驴马的事情。讲个真事儿,我和一位算卦的和尚谈话,他说不可吃肉,因为吃的每一个生灵皆为你前世亲人,需要善待他们。我说,人若为善,来世自当重新托生为人,既然他们为禽畜,那便是来偿还罪孽,我若不吃他,那他怎么偿还?和尚说,你吃他,来世他也会吃你。我说,我今生没犯罪孽,只替他们了结罪孽,既然没犯恶事儿,为何要托生禽畜被他吃掉?后来事儿不说了,差点被打。】 第一千一五二章学艺十七天(一) 沉浸在老头所说的武学境界,没错,任何武术的初衷皆为杀敌制胜,到和平年代为了武术的生存才改为‘强身健体’,不过,从古人武开始,就认为武者到了一定的境界所修行的便是‘武德’,怪不得吴胜虏经常把‘以德服人’四个字放在嘴边,以及面对日本人时,他明明有实力重伤对方,可最后却只不过是制服了而已。所以,他在教我习武之前,明显是正在教我武德。 忽然,他问我:“你听懂了吗?” 结果,在我刚点头时,突然他几步到了我近前,不对劲!他不会禹步,为什么这么快?彼此相距一臂,我本出拳先制敌时,老头突然一记弓步,膝盖顶住了我的小腿,身体一推,这一刻我好似被一团绷紧了的皮筋弹射而出,虽说没有痛感,可是他的力道居然是我却无法抗拒的。 老头碎步追来,口中道:“八极拳,行拳必内存八意,外具八形,劲发八面。八意者,头一个是‘惊’!”由被他贴近,起初我没想过用禹步,可在的拳头上,我分明感觉到了杀机,这是害怕么?不对,应该是惊的意思。 落地瞬间,当我以禹步移形换位,躲避拳势之时,吴胜虏又说:“八极拳以进攻著称,真正的拳法为一往无前,舍弃一切防守,达到拳通八面,所以第二意为‘慌’,你若慌,那你就输了。” 凌厉的气势步步紧逼,吴胜虏的一双鹰眼将我锁定,出于五感的敏锐性,令我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第一想法就是跑远一点,可在移形换位之间,老头猛的踏地,以脚拦截,正中我的心口。 ‘砰’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我傻了眼,自打在禹王鼎中走出,先斩烛龙,后到与夏玲珑学会禹步,又铸龙骨,化妖龙,无往而不利,一切的对手皆非凡人能比,可今天却被普通人打倒了。 不可能!明明移形换位,连神仙都抓不到我,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一脚踢中我的心口,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吴胜虏起手收势,浑厚的内劲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而他却能将‘火焰’做到收发自如。 “八意者,惊、慌、狠、毒、猛、烈、神、急;八形者为,龙、虎、熊、猴、燕、犬、鹰、鹑;八面者,乃八方,拳拳均要以极为宗旨,若对方防守,则硬打开防守,八取其极,以功代守,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恍然有所顿悟,没错,与人对敌,如果常常心想着有禹步可以用来逃命,这岂不是没遇困难,便先败了三分,长长呼了口气,站起身:“受教了。”忘记禹步,让进攻变成背水一战,只有这样才能激发起无尽的潜力。 “还打不打?” “打!”随即,我按照他刚刚的步伐追击过去,吴胜虏果然不退,他围绕着我的周围,行走似猫,巧妙的躲了过去。 “八形之中,猫有上树之能,我要逃走,你如何拦我?”说罢,他骤然移动,还几乎是贴着地面无声无息的靠近,声音在耳边传来:“燕有抄水之速,进步捷如风,失机退宜快,乘势侧锋入,身稍向前迈。掌实即须吐,发声使惊怪,变化如蛟龙,迟速分胜败。开!” 随着一声大呵,掌法变换,仿佛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什么老头子,而是像白伍那样骤然发起蛟龙,并且,我的左肋被狠狠的击中,除了疼以外就是疼,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击倒。 吴胜虏说:“你身有泰山之力,可却无法挥之如臂,犹如一块儿被岩石包裹的璞玉,如果想要被雕刻而成,恐怕不下点功夫是不行了!” 捂着肋部,艰难的起了身,我是来学拳的!怕挨揍么?如果怕的话,跑就行了,还去什么日本,找什么果实,老老实实的顺应天命,听从被天尊的安排,当一个绝妙的嫁衣,以阴阳风水玄术,一样可以完成使命,度化忘川河中的自己的,引动真龙出世,而我最后以功德评判,必然还是阴曹地府的阎罗王。 但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握紧拳,迈开腿,的确很疼,但是,疼就对了,毕竟,舒服那是留给死人的! 诗雨已为菩萨,夏玲珑不知所踪,应龙被抓,大胆同样也很危险,我若成龙,则天地无畏,可是,成龙之路中间的牵绊不单单有道尊、有佛祖、同样是还有天下间数不清的危险磨难,再次面对剥皮断骨之痛该怎么办?是屈服还是反抗? 如果连拳都学不会,我还成个屁龙,还有17天,我死也要学到手! “等一等!”我举起了手。 吴胜虏以为我放弃了,他劝说道:“习武的确要循循渐进,急不得,一步一步来,你底子很好,虽然我寿命不多,但应该可以为你打下基础。” “不是。”我摇摇头,解开了青囊,自其中拿出了电话,当即拨通了二师兄手机:“师兄,最近十七天不要找我,九龙下水的风水局17天以后再做。。。对,我在学拳!” 关掉了电话,把手机的电池扣下来,除了学拳,现在已经连猪大肠也顾不上了! 下定了决心就要一往无前的战胜,八极拳,如果不极端一点,又怎么能叫八极拳,盯着吴胜虏的双眼,拍了拍手:“好了,可以开始了!吴师傅,用尽全力,不要留手,我要在十七天的时间里打败你,用尽全力的来,来啊!” “没错,就是这个眼神!”吴胜虏哈哈大笑:“希望你能将我们吴氏八极的名头打出来。” 当他攻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绝不能再留手了,不管是禹步也好,蓄力也罢,我要用最强的姿态去迎接这位武道巅峰的高手! 三步蓄力,老吴头眼睛一亮,步下划开道道,口中道:“蓄力迅猛,刚中有余,而柔中不足。” 待我出拳时,第一次见到可以用人力挡住禹步的人,吴胜虏脚踏大地,仿佛八方之力涌入其身,当即他又说道:“猛虎捕羊凶又狠,熊精硬靠踞山林。紫燕穿帘迅敛翼,乌龙入洞回首频。猿猴夺食手急冷,灵犬角斗巧伏身。饥鹰捉兔力透首,鹑突冲撞势凌云。拳中有劲,劲至八方!” 当即他长吸了口气,腹腔鼓起,手肘一向上划开,令我的拳风擦着他的耳边略过,吴胜虏的右拳打在我左边腋下,重重的拳头令我身体失去重心,接着,膝如冲云势,重重的顶在我的心口。 霎时间,我仿佛被一辆卡车重重的撞在身上,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难道这就是武者的巅峰么?好强,甚至他是我见过最强的人类。 脑海中不由的回想起了双方城中所见的一幕,那时的人们强大无比,禹王麾下的战士,可以以凡伐天,屠戮作孽天神,原来,并不是我们很弱小,只是失去了一个打开强大之门的钥匙,或许,这便是传说中所说的那句,‘每个人都是潜力无限的意思吧。’ 第一千一五三章学艺十七天(二) 十七天学拳注定是一场拳拳到肉的碰触,中华武术都要先从扎马步练起来,我之所以起步比较高,上来就通过实战,原因则是因为龙骨的作用,它不会令我看起来虚浮无力。 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被打倒,老头的拳法以及身法都已经算得上我生平仅见,禹步虽然很强,可也要分谁用,好比,让三四岁的小孩、十几岁的青年、以及接受过特殊军事训练的中年人,三人各拿一把枪,你认为谁会赢?禹步也是这个道理,同样技法,交给不同的人,就能使出不同的效果。 而中华武术的站桩,曾经受人诟病,常有一些喷子说‘你看你傻站着,人家打你你不会躲么?’又有人说‘站桩有什么用?上了拳台,你老老实实的站桩让人打?’。 其实,之所以站桩,简单说就是为了上虚下实,下盘稳重、上盘灵活。便于气沉丹田,反博时力量大。扎马步是练一切武术的基础,行话里面常说“练一辈子拳,战一辈子桩”,增强腿部,腰力,下盘是和拉韧带都是最基本入门功,最简单的例子,没经过站桩,下盘不稳,一脚鞭腿送出去,都未见得能收得回来。【看看视频释行鸿就知道了。】 当四步叠加的禹步瞬间窜出时,脚下水泥地被我踩踏出了深深的脚印,闪电般打出窜出,彼此相近时,我甚至能看到老吴头那双淡定的眼神! 我曾以九步突破人体极限,打断了酒颠童子的妖刀,一拳之威,令日本妖魔胆寒,四步叠加,同样不容小觑,可在靠近的时候,吴胜虏以掌截拳,手肘以翻,以八极拳的擒拿之法令我打了个空! 没错,我的力量的确发出去了,只是没打到目标,再看老吴头的手掌掐着的我手腕,膝盖向上一顶,两手同时推,我身体滚了几个圈倒在地上。 “八形相互转换,攻如狮形,时刻谨记,狮有滚绣球一功,球以圆滑无懈可击,但八极拳并非完全以力著称,固八极也称‘无所不用其极’!” “受教!再来!” “你的力量有些奇怪,收发非常的不稳,如同一颗炮弹,虽有无与伦比的毁灭力,遗憾的却只是一招鲜,导弹一爆炸,你除了逃走以外,再无其他的手段。” 他的话确实点醒了我,当初在总持寺,我下山对付酒颠童子的一幕,九步踏天,几乎用尽了我全部的力量,却只是打断了妖刀并没有将酒颠童子伤到,可是,那个时候已经再无一战之力,虽说霸气纵横,可心里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请吴师傅赐教。” “如果将力的分散,以每一拳都将可以达到你全力一击的手段,我想,天下间你将会少有敌手,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真正武学是在不断战斗中摸索,如果你将八极拳融会贯通,或许可以将刚刚的力量变得真正挥之如臂。” “好,继续打!”我认真道。 吴胜虏说:“玉不琢不成器吗,人不学不知义,我将不再留手,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他以八极拳是气势左右摇摆,看似不如跆拳道、泰拳那样的潇洒,但在我的眼里,老头的步伐无懈可击。 突然,他动了,只觉得老吴头好似一块膏药紧贴着我,随着肋部的痛楚,他的声音再次传来:“趋避须眼快,左右见机行,趋从避中取,实自虚处生,山重身难压,隙开且莫停,势猛君休惧,四两拨千斤!” ‘嗖’的一声,身体被他撩了起来,哪怕我徒有神力,可是却毫无任何用处,这就是武道宗师么?难以置信,原本我只是想学一学技法而已,什么高傲自大,什么以禹步在脚天下无敌的想法,什么我可以秒杀一切,什么我能登顶昆仑,可笑!实在是坐井观天,原来,有些东西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如:阴阳术数、传统武道、奇门遁甲、巫蛊驱虫、阴阳风水他们并没有消失,只是以另外一种形式重新的传承着。 就好比,我常常教导人家,‘你不了解的,没见过的,未必他不是真实发生的’。如今,吴胜虏用实际行动给我上了一课。 随着他的一飞冲天,抓住我脚踝向下拽去之时,我快速旋转身体,以冲腿反击,老吴头向后一退,下腰几乎九十度,右脚突然而起,踢在了我的腹部,‘砰’的一声,我狠狠的摔倒在地。 他依旧站立:“八极拳有八要素,一要、拳要相合,做到内外一致,上下相随。我们人,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不要认为,拳头是拳头脚是脚,记住,你是人是一个整体,现在我传你‘六合劲’,即,眼与心,心与气,气与力,此为内三合。肘与膝,肩与胯,手与足,为外三和,上身下身动作相随,八极拳起,则犹如狂风暴雨般迅猛,又要如江河海浪般生生不息,六合劲出,生死由天!” 爬起了身,两只手扶着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一个生死由天,我已经接受了太多的天意而为,自我下生起,一切皆为天意,可是,爷爷的死、诗雨的离开、双王城中的过往、大师兄的成仙、当然,还有那个让人感觉又恨,又无奈,又有一些可怜,还与我有了露水姻缘的她! 对,当然还有八生八世的龙女、水洛莎依、所有的人与我相遇,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存在给他们带来的不幸,所以,我想要握起拳,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一切变得更好,还有灵魂深处的金色巨龙,早晚有一天,我挣脱那束缚我的锁链! 心里的火焰升起,起了身:“来啊!” 霎时间,吴胜虏的六合劲出,他攻势如海连绵不绝,他攻势如雷所向披靡,随着招架之时,我一直都在学习他的力道已经拳劲的掌握,所谓的六合劲,是将整个人的身体作为整体,如同八臂哪吒,无懈可击! 结果在我拼命用禹步忙于躲避的时候,忽然间,一大盆的水自天而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与吴胜虏的头顶,‘哗’的透心凉啊,连他的衣服上还挂着菜叶子。抬头看去,就在四楼的位置,有一名穿着红背心的中年妇女,她开着窗户指着我们大骂:“吵吵吵!叼你老母咩,你食饱无屎疴啊,瞓觉啊!” “对唔住,对唔住。” 老吴头双手合十,对着二楼的大妈陪着笑,伴随着中年妇女‘叨叨’的谩骂,我们俩的学武被迫停止。心里这个气啊,好好的被人一大盆洗菜水给泼了,妈了个鸡的,不过,老吴头则替我摘下了身上的菜叶子劝说道:“以德服人,习武之人,一定要以德服人!” 第一千一五四章沸水煮茶 这就是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面对荣辱不惊,他看出我的不满,毕竟被人家一大盆水泼在了脸上,换谁谁受得了啊,不过,老吴头瞧着我愤怒的样子却笑了,他特别认真的说:“咱们习武之人,若想达到武术上的成就,起初一定要具备一颗渴望胜利的心,不管面对什么人,只想着胜利,胜利,再胜利!可你看,到了我这个年纪,胜了又能怎么样?让一步,海阔天空喽。”老吴头还特别谦卑的对着楼上挥了挥手,脸上的表情也如同是一朵盛开的菊花。 他又说:“我学了一辈子拳发现,好勇斗狠没什么用,还得以德服人!走吧,人家又不让打,咱们歇一会儿,明天再练,前些日子朋友送了我一些上好的茶叶,出来来喝点茶。” 好好的一场比武,就被人家大妈给搅合了,但是,这只是我十七天学武的一个开始。 顺着窗户走进了小武馆,老吴头吆喝了两嗓子,梁五与马六小跑进来,恭恭敬敬的听后吩咐。老吴说:“今天特别高兴,梁五让你媳妇给我炒俩菜,马六你去老马头那儿买点绍兴酒,再去拎一只烧鹅,我要和这位小兄弟喝点。” “师傅,你们俩?”梁五欲言又止。 “以武会友!去吧。” 梁五和马六表情很惊讶,像是没反应过来能与他师傅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很快,俩人同时对我拱手,叫了一声‘张师傅’,毕竟,在刚刚能以眨眼之间打败马六的实力来看,的确也算是通过行动证明了自己, 等他们俩徒弟去准备的时候,老吴头缓缓的为我沏上茶水:“尝尝,大红袍,一级特品,人工筛选的。” “谢谢。” 他缓缓的为我倒满,又说:“第一次学拳的时候,是给我是师傅敬了一杯茶,但在正式授业的时候,我师傅也给我倒了一杯茶。他说,学武就像是泡茶,咱们常喝茶的人都知道,沸水泡茶会将茶的浓香冲淡,最佳温度是八十度,但是八十度你又泡不开,来看看,是不是茶叶还在卷着呢。” 明白了,老吴头是想教我武术道理,他想通过实例来指引我,引我前去明白八极拳真正的含义,聚精会神的盯着他,不敢放松任何的心情,从小到大始终不曾轻视傲慢过任何一位长者。‘长者’不是指岁数大的人,有些人活九十岁也是为老不尊,真正的长者,他的智慧与感悟,均是来自于岁月的沉淀。 细想想也能理解,就如同我们茅山术传于弟子,必须需要审视他的本性,少则十几年,多则二十年,这源术法可杀人于无形,若是修行者为恶,则害人不浅,门内更加主张的是‘由道通术’,意思是你先学道理感悟,当通透之后,师父只要一点拨,术也就成了。 同样,方法也与北方八极拳很相似,拳法主张大开大合,放弃所有的防守,是以攻代守,杀伤力极大,如果作恶,恐怕拳拳都能打碎他人五脏六腹。 将我的目光拉到了茶杯近前,他继续说:“看到没有,茶叶在一点点开,闻一闻是不是很香。所以啊,如果急于求成,喝起来虽然是茶,可却失去了茶的本质,习武也是一样,拳势凶猛如沸水煮茶,乱七八糟一锅粥,失去拳的本质,同样,虽可伤人,但却于己无益。” 没错,老吴头的话令我若有所务,禹步叠加就如同沸水煮茶,杀敌的效果虽然很好,可却止步于沸水,毕竟水,不管你怎么烧它还是一百度,自然缺乏了可以成长的势头。 他又说:“喝茶先闻之茶香,入口苦涩交加,待慢慢品味过后,却又有一股香甜之气自口中萦绕。所以,习武急不得,虽然我可以填鸭子的手段将你填满,最终只会让你八极不像八极,拳法不是拳法。就如同这杯茶,你若一饮而尽,会提早见到杯底。何况,先苦后甜,本为习武之道。好了,茶水可以喝了,拿好。” 老吴头面带笑容的将茶水交到了我的面前,双手接过,他又说:“小伙子,我知道你的术法造诣不浅,可人生很长需要磨练,以武入道以后,我看到很多以前从未见过的事情,古人常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如今,我还有十七天的阳寿,一辈子足矣!” “大师以茶论武,将一生哲理蕴含于茶水之中,实在令晚辈获益匪浅,八极拳太过于刚猛,的确需要以性平待人。”长呼了口气,如果按照他说的循循渐进去习武,我对自己有信心能够成为一名武道宗师,可是,摆在眼前的荆棘已经阻挡到我每一步前进的步伐,所以,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我说:“大师您看,茶虽然见底,可咱们却能蓄水再饮,人生苦短,何不快意恩仇,只争朝夕!” 老吴头哈哈大笑:“好!自己悟透了才是自己的。对了,把衣服脱下来,你小子的身法太快,我也是被迫无奈才利用上了八极气功法,六合劲会留在你的身体,不趁早排除对身体有害无益。” 心里不禁暗暗钦佩,如果我俩生死相搏,禹步若不能九步绝杀,那么,我将一点生存的机会都没有。 脱掉外套,在胸前、双肋、腹部的位置有了好几个青紫色的斑点,就好似两口子打架让人家女孩儿给掐青了一样。 他手持药酒为我擦拭皮肤,动作缓慢的揉着淤血,期间他与我聊了八极拳的另外‘七要’,比如第二要的身躯中正,下盘稳,要出八面劲,尾椎重症不偏,才可以移动前后自如,爆发力强。 第三要,含胸拔背以及所十趾抓地等等,算着六合劲,一共八个要素为八极拳的注意项目,另外还有一些个忌讳,所有的话都像是在聊家常一样给我讲出来。 他在为我推拿时,拍打了几下,感叹道:“厉害!你这身子骨,如果儿时随我习武,恐怕两年前就能成为外家拳顶峰,好体格!” 我们俩聊了很多,何况,我已经打算常驻了,随着梁五与马六同样准备的差不多了,大家摆上桌子,瞧那哥俩冒光的眼神,就知道今天肯定是有求于我了。 第一千一五五章借阴财 师兄弟二人一个劲儿的给我倒酒夹菜,笑的眼角上的鱼尾纹堆起,最有意思的是他们谁也不说,光在那儿笑。笑啥?笑是没用的,难不成自己不说,却还指望我能主动一点?但是有一点不得不说,就是烧鹅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在老吴头的武馆很讲规矩,师父在桌子上吃饭,有客人的时候,弟子不能上前。酒过三巡,老头的兴致也很高,他从八极门祖上开始给我聊起,听起来当真算得上是代代出英豪。 其中有一位他们北氏八极中的大人物,此人名叫李书文,沧州人士,为八极拳八世祖,在东北三省也算打出响当当的名号,曾在军阀混战时期,见过张作霖,手持大枪表演了一个‘三环抱月’,震惊了大帅,当场就请回了奉军当总教头。 并且,八极拳并非只有拳法,像是刀法、枪法、棍法、皆有所精通,这位李书文,便是枪法的大家,手里的红缨枪耍起来,堪称‘神枪李’。人送外号‘武痴’,习拳练枪到了痴狂的境界,据说连做梦都在打拳练桩,村里但凡碗口粗的枣树、槐树多被他练拳脚震死,后来没的练了,就对着镜子练,已经达到触而不伤之境界。 无论严寒酷暑,从不间断。经过十二年勤学苦练,经过名师指导终于成了外家拳大成的境界。据民国时期《沧县志》记载:李书文长得“短小瘠瘦而精悍逼人”,在室内排掌击空,离窗五尺,窗纸震荡有声;大枪刺壁之蝇,蝇落而壁无痕的境界。 但此人好勇斗狠,不过那个世道本来就是太乱了,到处都是车匪路霸,不厉害点肯定不行,靠着武艺高强,在东三省闯出了一番名头,关于他的传说太多,老吴头说,他们门派的这位祖上,将京津冀、辽吉黑但凡有点名气的高手打了一遍。可最有名气的事迹,还要属为国争光的一件比武大事,他在奉军任职教官时,日本人关东军前来挑衅,意欲让奉军难堪,李书文一己之力,两拳打死关东军武术总教官的事迹,时至今日还在大帅府有所保留。 酒喝得很是兴头,他那俩徒弟还说,吴胜虏已经好多年没有饮酒了。估计俩人也是实在憋不住了,站在一旁故意叹了口气,还是马六主动开口:“张师。。。傅,在香港啥都好,就是生活压力太大啊,一回想起我以前输了的钱,就替我老婆心疼。” 吴胜虏哼道:“心疼?你还能心疼呢?黄赌毒,哪个都要人命,你小子不务正业,差一点输了个妻离子散,难不成到了今天还想继续赌呢?” 马六感叹说:“师父,其实我就是运气不好,张师傅是干风水这行的,弟子也是念孩子大了,惦记着把钱赢回来。”眼神就好似那恋爱中的少女般盯着我紧紧不放,估计要不是他师傅在这儿,马六都能扑上来。 老吴只是叹息,或许他知道自己寿命将至,没有办法继续约束他徒弟而感觉到的无奈吧。 我放下碗筷:“六师兄,赌博本为向己借运,须知有借有还,你赢了多少,需要还多少,天下间懂得阴阳五行道的人,均不会去赌,假如真的无所顾忌,那教你风水术法的人,他自己去赌好不好?” 这本是事实,如果谁说可以帮你逢赌必赢,只有两点,第一、他看到你最近偏财较旺,四柱中讲,克者为财,你看街头算卦,拿你八字噼里啪啦的批完了,说你哪哪好,都是证明你八字恰巧克制它。第二、没别的说,除了他在骗你,就是替你借了阴财。 阴财不单单只金钱,一切与你有利的事情统一叫阴财,如:家庭和睦、身体健康、钱财盈余等等。但是,借来的阴财单指你借的‘金钱’原因只有金钱是阴财当中最不值钱的,只要你借,自有小鬼愿意借你,可讨债的时候,小鬼要你还的,可不是什么借一百还一百能够解决的了。 马六不死心:“我在赛马场,见过好多赢钱的人,不是说家里请了风水先生,旺了祖坟,要么就是去了家宅调了五行气场,求张师傅帮帮我。” 看在老吴头的面子上,也不好拒绝,看过张家辉一部电影《赌侠2002》,上面有一个桥段,张家辉的祖坟被人误改为厕所,导致运气低下,待他将祖宗灵牌取回,运气好转。事实上这的确是风水之道,因我们是祖先的延续,他尿在你祖先骸骨,等于将污浊之气沾染你本人身体,所以,祖坟好,自然运气好。 我说:“祖坟管气运,你家祖坟在哪?如果是因为祖坟受到污秽导致气运下降,我倒是也可以帮你恢复,不过,还是达不到逢赌必赢,毕竟,十赌九诈,事在人为。” 马六面楼难色:“我老家是四川的,这出来都十几年了,与老家的亲戚早就没什么联系,您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办法有倒是有,只是。。”我有些为难,马六居然拿出了一沓港币。他说:“这个是我偷偷攒下来准备翻盘的,求师傅帮个忙。”原来他是以为我想要钱了。 “你误会了,答应不答应与钱无关。只是,想问问你,你当真只将自己输了的钱赢回来?不多索取一分一毫?如果是,你可愿意发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因为见过最多的是人会被贪念蒙蔽理智,所以,我不想害你。” 马六听完特别激动,甚至赌誓发愿的一定不会多多索取,我又问他输了多少钱是否记得?这小子居然在怀里拿出了个小账本,上面全是赛马场输钱的记录,几百、几千、几万都有。 我拿出一道符纸,用道家符咒写了一篇‘檄文’,类似于借钱所用的单据,做完了这一切后,我问:“知不知道哪里荒坟多?” “大屿山一带有一些。” “但凡荒坟无人供养者,死后亡灵皆为孤魂野鬼,不受轮回,魂魄受困于人间,你可在清明、鬼节两日将我的檄文烧于坟前,用一块儿红布,取坟顶土一把,红布包裹回家,左右大拇指滴血于泥土之上,每逢单月初七、十四、二十四,白蜡烛两根,焚香三炷,贡品自行考量。此乃借阴财法,因坟并非你祖先,不可贪多,一旦赢回了钱财,立刻为那坟主人修葺坟墓,立下碑文,你与它将各不相欠,自然不会受到阴财索取的福报。” 将借阴财的规矩仔仔细细讲了一遍,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尤其与孤魂野鬼打交道,凡人一定慎之。 马六激动的连连鞠躬,就像是马上要出去找荒坟似的,梁五则用手指了指自己,陪着笑说:“我不求财,钱财够花就行,可您看看,家宅不宁啊,儿子一天天不省心,就怕他有一天杀了人,加入黑社会该怎么办。” 要来他儿子的八字,批完了一看,典型的父子相克,可人生不能用八字命理来评判,毕竟当中的变数是难以估量的。按照风水学说,东方为‘长子位’,家中东角有缺会对长子不利,有火则长子早亡,有射水,则妻子不宁。 不过,性格的东西绝不能以风水来评判,因为梁五家较近,期间我还真去了给看看,摆了一个简单的风水阵,大体上是以七葫芦化解俩人的水火之气,再破了家中一切我象征‘角斗’的局,如镜子朝向、家具摆放等等,可这一切都只是辅助而已。 最好的办法,是我告诉他儿子,我是一个风水师,特意来帮他改善父子关系,给他增加一个心理暗示,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一千一五六章武术大宗师 风水虽然讲究催运,但终归还是要以人为本的,等心态好了,做事情自然就豁达了,有时候心里安慰还是很重要的,就好像求神拜佛起到了效果,并不一定是神仙帮你,但是你却以为有神仙帮你,整个人自然就显得是信心满满。 不过,并非是完全否定了风水效果,好比,过了没多久,梁五有一次回家,路上正好撞见他儿子在外面让人揍了个头破血流,四五个人追着他儿子打,老梁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实力绝对是毋容置疑的,那立刻冲过去就把地痞流氓打了个四散而逃,这也算是给他儿子树立一个无敌的形象。 等送去医院的过程中,流氓又带人来了,梁五再次大显神威的给人家打跑了,到后来对方用了散弹枪,‘砰砰’两枪打了梁五腿下一块儿肉,这也算是改善父子关系一个诱因。 至于为什么少了一块儿肉以后才换回了亲情,据说在梁五的儿子之前,他老婆还怀过一个,当时因为生活条件差,梁五逼着老婆打胎,冥冥之中寓意欠了一块儿肉,所以,在现在的儿子身上又偿了一块儿肉,算是还了罪孽。 假如关键时刻父子没有相遇呢?或许会向另外一个方向发展,所以,风水更像是推手,让你省去许多走路的力气,将人在起点摆在了终点前的三岔路口,至于怎么走,怎么选,还得是靠自己。 吃饱喝足了以后,吴胜虏又与我坐在方桌前,点了一根儿蜡,继续扯起了八极拳的理论与与实践,还为我讲解了八极拳历代掌门的拳法心德。 等到梁五与马六离开之后,吴胜虏去平台抗出了木人桩,指着木头人来桩讲解人体结构,因八极拳中没有防守,所以拳脚皆是以最凌冽的手段来令对手丧失抵抗能力,自然,对人体的掌握显得尤其重要。 并且,发力的时候不要一直想着拳头,要让力从八方起,一拳打出去,脚踏大地,力量顺着尾椎而向上,看似一拳,实则是将大地的力量传达到手掌进而很随意的送出去,而不是说禹步这样生猛,以自身为载体,不断的挤压挤压,最后如同爆发出的子弹那样轰然而出。 等聊到兴头,我们俩又去平台切磋,为了防止天降异物,这一次由我帮着牢牢固定了防雨布。再后来,随着拳脚相碰,大妈的咒骂声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唯独遗憾的是每一次交手却像是打在了棉花没有着力感,心里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明明吴胜虏没有躲避,但我就是打不着人家? 这个问题始终困扰了我十五天,而武馆也暂停营业了十五天,不过,停业倒不是只赖我一个人,因为马六借完了阴财之后,天天去赛马场,尤其连续赢了几场以后,他老婆也不拦着了。至于梁五,则忙着修复父子关系,剩下我与吴胜虏,谁也不出门,每天准时准点,梁五的老婆会来送饭送菜。 习武期间,每每被打的遍体鳞伤,老吴会为我推拿、火罐、针灸,穴位上的一些技巧我也略知一二,感觉他针灸的位置有点不太对,好比六合劲伤了肝脏,可他却为我疏通小肠,更奇妙的是疏通结束后,身体好了很多。 老吴说,他要死了,得准备准备后事,毕竟棺材寿衣什么的也得自己去试一试,总不能光着身子下地府。 对于老吴的未来,我心里很清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为此,我叹了口气:“天道有天道的规矩,我不能帮你。” 他毫不在意的说:“早就已经看开了,该是谁的债逃不掉也躲不开,我老吴活了一大把年纪也够本了。” “有我的面子,投胎之前,阴差鬼将都不敢为难与你。” 出了门的时候,我将手机打开,一共四十八条短信,其中均为猪大肠所发来的,简单的看了看,回了一条短信:“再等我两天”之后立刻关机。 跟着老吴头一起去了寿材店,他说香港这个地方,老百姓非常讲究身后事,寿材什么规格,比如寿衣必须要盖过手,裸露的话代表子孙受穷。 整个寿材一条街,各式各样的扎纸活非常之多,在我们去的那家店,正好还有儿女给老爷子买小媳妇的,扎纸活师傅啥活都接,只要你提的出来,飞机大炮都给你扎。看向纸人的工艺却觉得并不是那么的出神,在过去扎纸匠叫扎彩匠,做出来的纸人牛马就像是活了一样,尤其纸人,但凡对视一眼都觉得瘆得慌。 跟着他办了一整天,脑子里倒是始终都在想着该怎么样将拳法学好,十五天的时间里,每天至少要被击倒百次,昨天才勉强可以与老吴头真正的交上手,哪怕我凭借禹步周旋,除非不出手,如果出手必备反制。 武术的神奇已经超乎凡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为了学武,甚至水陆道场的事儿也已经被延后,毕竟我的每一天都是宝贵的,况且,又有禹王鼎在水底下呢,它们肯定也翻不起来什么浪。 挑完了东西回家的时候出了点意外,‘砰砰砰’的子弹声在街道中响起,吓得老百姓四散而逃,其中有三个蒙面匪徒扛着钱袋子跑了出来。 三个人配合默契,上了接应的轿车开始狂奔,当场就压死了两个人,眼瞅着汽车奔着我们来的时候,其实,我没打算插手,毕竟人各有命,术法随着越精通便越看透世间的因果,性情自然也变得越来越冷漠。因为,不想自己某一个无心之举,改变了本该有的因果报应,毕竟你也不知道这是他罪有应得,还是飞来横祸。 随着躲开时,老吴头竟然拎着寿衣迎着飞驰的汽车冲过去,就当接触的前夕,他纵身一跃,跳在了高速行驶的汽车顶部,当即,老头一拳砸向了风挡玻璃‘砰’的一声炸响,玻璃出现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缝。 车内匪徒以枪打车顶,老吴头居然事先有了准备一样,掌法掏向主驾驶的侧面玻璃,毫无阻碍的打碎玻璃并且抓在了司机的肩膀,当他用力一拽,‘嗖’一下,人飞了出来。我想匪徒在离开汽车的一瞬间,肯定后悔没有系安全带,由于没了司机,汽车狠狠的撞在墙壁上。 老吴头前去制服了司机,结果汽车内下来的三名匪徒,有一人拿着遥控器,他刚摁下去就听‘轰’的一声,不远处的汽车爆炸,路人纷纷受伤。 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抢劫,事情有点不妙,如果一两个人出事或许是因果作用,可以炸弹威胁到绝大多数人,那匪徒就是属于作孽,见到了就不能不管。所以,我也不闲着,趁匪徒不备,立即以禹步偷袭过去,上去就把那手里的遥控器抢了过来。 香港警察们也陆陆续续的到了现场,警报声响彻街道,不过,当前的场面的确有点令警察摸不到头脑,老吴头那边司机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我这边的两名匪徒也是趴在地上捂胸口喊疼。 接着,我对警察们挥手:“自己人!” 突然,匪徒扯着脖子大喊:“放了我,我在育华小学放了炸弹,那里有我们同伴,如果被抓,他将会引爆炸弹!你们看看时间,马上要放学了。” 四周皆惊,也不知道来的人是不是飞虎队,当他们立即拨打电话叫人,匪徒捂着胸口起身:“让我们走,否则会有很多人死!” 在场之中最出人意料的是老吴头,他竟然健步如飞般跑向不远处的学校,连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毕竟学生放学,家长有很多,他又怎么知道谁是炸弹? 可事实证明,老吴头找对了。 因为这个,我还特意去地府问过他,他说是司机在昏倒的时候良心发现,提前告诉了他炸弹的位置,因此也避免了一场灾难。 当时的情景是老吴头受到了飞虎队的干涉,但他好似武侠电影中的武林高手一般,飞檐走壁,连续打倒阻挡他的人,追向了小学,时间过了不到十分钟,老吴头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疯了一般跑向人少的地方,他的八极拳内功用到了极致,身法与速度同样突破极限,眼见他到了空旷地,黑色背包‘轰’的一声炸裂,面前这位还有两天寿命的武术大宗师,舍身取义的离开这个世界。 第一千一五七章曾经的赌斗 吴胜虏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一次徇烂的爆炸声了结了自己的人生,炸弹的威力非常的震人,当众人回首眺望之时,我则提前拿出扎好的小草人,口念法咒,距离很远便摄来了他散掉的天魂,按照约定,他答应教我学拳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剩下的,自然就轮到我该还他情分的时候。 汽车警报声久久不散,许许多多的商铺玻璃被炸为粉碎,烟尘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老吴头就这样消散的无影无踪,在这十五日以来的朝夕相处,心里不禁有些悲戚,那老头将他的人生哲学,武术哲学统统交由与我,与他虽无师徒名分,可却实实在在有着师徒之实。回想与他练拳的过往,无数次被击倒,又在无数次的爬起,他始终认认真真为我讲解八极拳的奥义,空闲下来会对着木人桩讲解穴道弱点,是啊,吴胜虏有错,他错在魔心突起,灭人满门,同样,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爆炸声过后,警察将我连同匪徒一起带走,作为见义勇为的英雄,坐在了警署的办公室,但当喝着咖啡等着他们处理事情的程序时,也得知了这伙匪徒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参与抢劫银行一共有六人,司机一名,抢劫三名,放风一名,接应一名。香港先有贼王‘张子强’抢劫李嘉诚的事情,又有悍匪叶继欢洗劫十三家金铺的壮举,导致了他们哥六个幻想着一步登天,据说他们几个人是看过了‘惊天大劫案’以后,才萌生的抢劫的想法,所以说,电影这个东西,导向正确错误都不重要,重要的还得是看电影的人。 还没等我离开警署,毛石、猪大肠、宝利集团的负责人、白伍相继来接我,这让我还挺诧异,毕竟从出事到现在,无非只是过了两个多小时而已,他们怎么知道我来了? 毛石耸耸肩说:“小师弟,他们俩已经找了你半个月了,我知道你学拳没敢打扰,可谁知道这位政府领导居然报了警抓你。” 猪大肠满脸怒容:“张大宝,你知道我为了来香港耽误多少事儿么,小王八蛋,我来了你居然玩起了失踪。” 一想起老吴头的粉身碎骨,心情多少还是有些惆怅的,我长叹了口气:“回去再说吧。” 随着猪大肠与当地警方聊了几句,香港警方认为我见义勇为的举动,挽救了大多数人的性命,甚至要为我颁发奖金以及新闻采访,但这些却被我们一一回绝,等再次回到了玄术堂,一路上的人当属宝利集团的负责人最着急,他问我什么时候解决海底怨灵,脑门上急得全是汗水,此人姓张,官衔也是个处长。 再三保证,最迟明天肯定给他将水下亡灵处理干净,将他安抚离开以后,屋内仅剩下猪大肠与我们三人,将照片递给了他,我说:“雪惠说,只要将照片给你,你就明白了。” 他盯着照片看了半晌:“辛苦了,失踪的事儿先不提,你在日本九菊一派的所作所为国家也略知一二,恭喜你能当上九菊宗主。” “老猪,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中国人,就算当上了门主也是暂时的。对了,有一件事儿我觉得必须要与你说清楚。”这是日本从未放弃在华行动的事情,地衍社历经百年一直在华夏寻找祖脉,何况日本国内奇人异士不计其数,如果国家下大力度将华夏所有的术士一网打尽,那该如何去应对未知的危险? “这些不是你能考虑的,做好你的九菊门主,放心,我们自有打算。” 猪大肠始终保持着上位者的神秘,就连我有时候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给了他照片以后,我问周长涌以后怎么样? “绳之以法。” 我疑惑的问:“这么简单?那为什么要兜一个圈?” 他神色认真道:“你是兵,我也是兵,既然是兵,那就做好兵的本分,不该问的不要问,服从命令。” 虽然听起来不舒服,好像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回想起雪惠的双重性格,我还问起了他,在猪大肠只是感叹雪惠是一个天才。我又问:“我看她一直都在找她妹妹,现在雪惠生死不知,你有什么线索么?” “死了。” “真死了?那你不早点告诉人家。” “其实她自己早就知道,这个照片就是告诉我资料的存放地。”猪大肠提起雪惠市表情还有点不是特别的自然。 真相虽然与我当初的猜测很接近,心里上却还是有点不解。猪大肠说,雪惠的童年非常悲惨,在她妹妹被母亲以五十万卖走以后,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也在之后没多久,便亲手将她母亲推到了井里溺死。 但是,后来过了一年,雪井因为染上了绝症回到了家中,姐妹俩相依为命,生活的也很开心,不过,她们俩的案子被一名有心人发现了端倪,正当准备调查时,雪井将所有的罪责承担到了自己的身上,同样也跳井自杀。 雪惠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按照猪大肠的话来说,她一半是天才,一半是疯子,因为性格的扭曲与畸形,使他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间谍,并为中华创造出了很多有价值的消息,而猪大肠就是她的心里导师。由他负责治疗以及心理催眠,雪惠像是忘记了过去生活的某个时段,所以,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妹妹已经死了。 唯一遗憾的是猪大肠根本没权利定夺上层的决策,他只知道这次北斗机密被贩卖本来就是一个阴谋,利用这个不可触碰的禁忌,让周长涌去碰,碰了自然就是过界,那谁也保不了他。 他在离开的时候,又莫名其妙的叮嘱我‘不要回大陆’,天涯海角哪里都能去,唯独不要去大陆。我挺意外的,干嘛啊?我又没犯法,但当继续追问,人家却是摇头不语。 在他走后,二师兄拍着我的肩膀说:“在香港挺好,大陆不认咱们这行,出了门以后一大堆的人戳脊梁骨骂咱们是骗子,就算当你是大师,他能给你古董当报酬么?显然不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眼皮一个劲儿的跳,打了几卦看看,也都不痛不痒,一时间也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我担心的说:“二师兄,大陆才是根儿啊。不知道国家会有什么大动作,可是以我在日本待的那段时间来看,战争其实一直都没有离我们远去,中华祖脉功在千秋,九菊一派倾尽一派之力,各大神官也是虎视眈眈,如果祖脉被找到,没有奇人异士的保护,中华怎么办?” 结果,旁边正在喝着茶水的白伍却幽幽的说道:“历朝历代皆有龙脉守护者,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像近代史上的那次龙脉赌斗,至使百年辱国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禁问道:“你说的到底那是一场什么赌斗?” 第一千一五八章龙脉守护者 白伍活的年头长,懂得也多,按照他以前的说法,是被神霄派的道士追杀重伤,最后迫于无奈才躲在了浑河北岸修行。所以说,人家在世上行走的时间可不是我们这样的凡人能够比的了。 经过我们俩的连续追问下,得知了,每个朝代都有所谓的龙脉守护者,也就是那些奇人异士,不管任何朝代当权,在古人的思想当中,天地造化皆为风水庇佑,好风水可扭转乾坤,为了防止懂风水的人去破坏他们的龙脉,都会在手底养有一大波非常强大的后盾。 历朝历代皆为如此,好比明朝时候的明祖陵所在的盱眙县,那里号称九十九个半庙,堪称古庙大观,县城百姓多为信佛,像是龙山寺、瑞岩观、石佛寺等等古刹,虽说多数的寺庙在红色浪潮中被毁于一旦,但不否认曾经古时候这里有着一个非常浓厚的宗教氛围。 老朱家的祖坟算得上历朝历代唯一一个水底下的祖坟龙脉了,洪泽湖被淹数百年,63年水位退却,下面并排有六口棺木,里面都是老朱的祖上的衣冠冢。而朱元璋祖父母的尸体葬在离此不远的高埂上,当年修建陵墓时,朱元璋不敢移动其祖尸骨,怕挑断龙脉,坏了风水。 大清朝更厉害,汉人随便入长白山一带都要杀头,往远了说,宋朝时赵匡胤督建黄陵,将所有工匠杀害,这类的事情实在多不胜数。 可到了近代,那些隐藏的龙脉守护者确实没有被人提起,我知道四大家族算得上是守护龙脉的人,好比杨家如今的当家家主杨修缘。 而在近代军阀混战时期,正是龙脉未现,天地群蟒四起,这个时候,白伍说他听过一件事,就是日本所有的奇人异士几乎倾巢而出,来到了华夏找寻真正的祖脉,多年却依然一无所获,甚至怀疑过张作霖是真命天子,特意到了海城查看,可却依然没什么天子征兆。 一连找了十几年,据说,日本人在西藏寻到了一处龙脉,带人前去,结果遇上了所谓的龙脉守护者,双方发生了大规模的争斗,于是,决定以赌斗来决定胜负。 据说,那一场日本用计,明着赌斗实际上却偷偷派人以武士刀魂隔了龙脉,当龙脉被斩以后,赌斗自然停止了,那些龙脉守护者居然纷纷离开。 日本人以为自己成功了,发动战争之前,曾叫嚣三十天内占领中国,结果一打就是打了八年。 白伍说:“被斩的并非是真正的祖脉,充其量只是一块儿上好的风水宝地,在龙脉被斩之前,守护龙脉的人也认为那里就是龙脉,结果当斩了以后才知道不是,因此,代表了真命天子还没到出世的时机,所以,那些守护者也自然要重新隐退起来。” 毛石不满的说:“隐退干什么?既然他们那么厉害,出去帮着打日本鬼子,躲起来当乌龟还有道理了?” 白伍说:“战事一起,将会是天威难测,整个华夏都将会是一个凶卦,在战争年代,奇门遁甲,趋吉避凶,不管你怎么算,他也是‘凶’,除非有文王八卦术那样可以算出天机,但那种术法早就已经失传了,何况,杀也为煞,天地一片焦躁,所有的术法都将会失灵。好比,你看到在战争之前,天下尽是妖魔横行无忌,等到打仗了,他们却一个个无影无踪。” “那不还是缩头乌龟?”毛石反驳。 白伍说:“随你怎么想喽,当今祖脉究竟在哪,我是不清楚,有没有守护者我也不知道,但华夏有佛门八宗、道教圣地,如果真的有人看守,就算是被他们找到了,想破坏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他的一番话算是给我吃了定心丸,毕竟,好多人没与日本大神官交过手,可我不同,我是真真正正的领教过他们,毫不夸张的说,一个大神官来到华夏,他若以术法害人,绝大多数的奇人异士都不会是对手。唯独我还是有一点不理解,猪大肠干嘛不让我回大陆?第一、我没犯法;第二、我也不打算犯法。 白伍被二师兄灌醉了一次以后居然戒酒了,从以前一条爱喝酒的蛟龙变成一条爱喝茶的老龙,每当二师兄找他喝两杯,他总会摇摇头:“不了不了,喝多难受,真受不了。” 就这样,我又接连出去帮助吴金全还魂,天魂送入玉佩,让小吴的天、地、人三魂齐全,最起码20年的阳寿还是可以的。至于老吴头,他因为死无全尸,被炸得连皮肉都找不到了,最后是由入殓师用石膏做出来的身体供人悼念。 按照阴间的规矩,阳寿未尽横死的人是不允许入阴曹的,可我在事发地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老吴头。为此,我特意去了一趟城隍庙找詹中华,他给我调取籍贯,查找吴胜虏,得到的结果却是查无此人。 不对啊,但凡活人投胎城隍庙都会有备案,怎么现在还能查无此人呢?感觉很不理解,所以,我又特意回到家赶去了一次阴曹,到了阎罗殿之前,就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老吴头舍身取义会有什么后果? 至于他救了多人,赎了多少罪,还是需要在生死簿上展现的,第一件事就找到了阴差,结果阴差说,今天刚刚去世的魂魄还没发送过来呢。 我说:“城隍庙没有此人文档是什么意思?” 阴差也觉得不可思议,除非他入西天极乐,否则肯定会有文档的。我又找来了日游神,他也是第一次遇见,可老吴头的魂儿怎么能好好的不见了呢? 后来,叫来了判官查看生死簿,只见他生死簿上最后一句话是“救人而死”,这证明老吴头的确是正正常常去世的,怎么就城隍庙看不到档案? 感觉问题有点不太对劲儿,当即便命日游神携带着阴差上界帮忙找寻老吴头的踪影,好好的人刚死,魂儿居然丢了! 处理了一些公文,在阴曹地府也没什么事儿,随即回阳。忙忙碌碌,穿梭阴阳两界,之前答应宝利集团的做水陆道场的事儿也是推后了半个月,那边还等着开工呢,所以,早早人就来到了玄术堂门口候着,生怕我早起再跑的无影无踪。 等我过阴回来,天色还没暗,听着玄术堂大厅里的絮絮叨叨,我出了门,二师兄对我挥手:“张处长说粽子都烂了,又重新订了不少。” 他长叹了口气:“不碍事不碍事,什么时候能动工就行啊,上头逼的紧,我现在每天也是度日如年。” “水陆法会还能否纠集大批人手?”我问。 张处长摇摇头,他说学生是无法号召了,工地里的工人倒也有不少,实在不行,去码头雇佣,多少人都能给你找来。我一想‘也好’,想找学生主要是因为学生的阳气旺,不容易被阴气所侵扰。 商量妥当以后,同样还需要准备纸马金银以及法案所需要的道具,定为夜里九点做法。张处长急忙忙的回去准备,人刚走,二师兄说:“小师弟,海底数万冤魂,你是打算开水府之门?” “是啊,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那些游魂野鬼早就成了恶灵,只有以船灯引路,将他们送入水府。”我说。 “可水府之门很难开,光凭有船灯,可海浪滔滔,万一失败会很麻烦。” 我则指了指喝茶的白伍:“没事儿,咱们他帮忙。” 白伍听了我的话,立刻站起身,面露苦涩:“二位,我讨厌海水!” 第一千一五九章引渡亡灵 水府本为四海龙王管辖,白伍是河里的蛟龙,他可打开河里的水府之门,但是,如果加上我,再配上船引灯,那么大海里也是可以试一试的。 四海龙王也是道教当中护教神,茅山道士敕令请神中其他还包括,四值功曹,六丁六甲,二十八星宿等等一些神仙,面对妖邪鬼怪,道士是可以用符咒来借神仙之力降妖捉怪。源自于传说中,张天师拿着一张很大很大的符令,与神仙交易,让神仙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使道门中人可以供道士驱神解煞,其中化解水中怨灵,自然是要利用水府之门,可怨灵数量太过于巨大,靠我自己肯定行不通,所以,才想到利用白伍。 白伍后很委屈的答应帮忙,为什么讨厌海水的事儿他不说,可瞧那愤愤的模样,应该还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玄术堂一直待到了夜里,期间也问了二师兄,关心关心他对象搞的咋样了?二师兄颇为得意的说:“吃了几次饭,你二师兄我眼光绝对没问题,朱丽娜为人善良,是去福利院帮忙的常客,等找到大师兄,我一定去向她提亲。” 我问他表白了么?确立关系了么?二师兄摇摇头,认真的说:“我们都吃了这么多次饭了,觉得她应该懂我的心意。等到找到大师兄回来的,那时候我一定去提亲,让她成为我毛家的媳妇。” 挺不理解的,喜欢直接就表白啊,干嘛要等到大师兄来?二师兄则正式的告诉我,婚姻不像是恋爱,他若是想成家,那必须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师父不在,必然是长兄为父。 闲谈的时候,宝利集团派人过来接我们直奔向填海工地。 海面漆黑,一轮明月高悬,由于近日阴天的缘故,空中薄薄的雾气遮挡了星辰,并且工地内点着四五个射灯,非常的亮,空地处还停着两辆前四后八的翻斗车,车内装满了粽子,至于请来的工人同样不在少数,热热闹闹人群聚拢到了海边,人群的嘈杂伴随着海浪声,使得不大声说话,你根本听不清彼此在说什么。 张处长说:“张师傅,东西已经都准备齐了,工人加起来也有二三百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会儿等我的命令,再将粽子倒入水里,现在先在海边折纸船,越多越多好。” 之所以不是提前折好了备用,是因为粘上人手,短时间是有阳气的,如果放时间长也就没用了。他下去命令工人折纸船,有的人还吵吵不会,当张处长交代了,一个纸船‘五块钱’,那些不会的人自然也就会了。 毕竟折一个船的时间用不了三五分钟,熟练的一分钟就能搞定,人群忙忙碌碌,射灯也将工地照得如同白昼,要了一艘快艇后,由白伍乘船入了大海。 我与二师兄摆下祭坛,如今有九龙宝剑在手,别看用的是剑柄,但在驱邪化煞中还是有很大作用的。到了子时,纸船已经搜集近万,当即,我跳下了海水,将禹王鼎取出,一瞬间,数不清的鬼手一个个自地底下探出,干枯的手掌随着海浪摇摇摆摆,诡异十足。 海水开始变得浑浊,渐渐连阴阳眼都无法看清水下,于是,我赶忙向海面游过去,霎时间,海水好似沸腾了一般,层层雾气自水面飘上,到了半空之后雾气缭绕不散,令空气的中的温度降至冰点。 突然,海水开始‘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起初很像碳酸饮料打开盖子的模样,可那那泡泡却越来越大,到了后期整片海水如同烧开了锅的沸水,翻涌不止。 我大喊了一声:“撒粽子!” 一声令下,翻斗车将所有的粽子一股脑全倒入海中,我感觉现在的场面都快赶上古时候祭奠屈原了。粽子沾血是水鬼最爱的食物,也能令刚刚脱离困境的怨灵们不至于乱跑,当海水的沸腾平息后,岸边人群也在指着惊呼刚刚的神奇。 我说:“放船,放完之后所有人离开。” 张处长赶忙说:“我能不能留下?” 估计他是怕我骗人,亦或者好奇心想要亲眼看一看闹鬼究竟是什么样的,应允了之后,他拿起对讲机开始指挥,当数百名人群犹如潮水般退出之时,海边仅剩下我们三人。 换上道袍,手持九龙宝剑,站在岸边礁石之上,面前摆着法台,上面供奉的是三清祖师以及三茅真君的牌位,两根儿龙风烛点至左右,虽有海风吹袭,然而烛火未灭。 白伍在大海中间帮忙接应,等待我的命令之后,一起行动。张处长跟过来时,我说:“你最好不要距离大海太近,会被吓到的。” “怎。。怎么了?不亲眼看看,我没办法向上级交代啊。” “随你便。” 于是,我手持九龙剑柄,在金光汇聚为一道剑影之后,手舞剑花,张处长不信我的话,非要站到近前看看,不过只瞧了眼,人就吓昏过去了。 因为水下怨灵的封印打开,那些饿鬼是没有约束的,它们躲在水下啃食着带血的粽子,何况,数万鬼魂的阴气太大,凡人靠近必然会受到影响,本来是看不见鬼的,可站在海边向下一看,海面好似一个透明的玻璃窗,水下密密麻麻的恶鬼,他们有的断手,有的断脚,大都骨瘦嶙峋,双眼红光,普通人看见了,说不害怕是真不可能的。 口念法咒:“太微玄宫,中黄始青,内炼三魂,胎光安宁,神宝玉室,与我俱生,水中怨灵,若欲飞行,唯得诣太极上清,若欲行走,唯踏五黄之精,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今设船引,开水路之门,急急如律令,开!” 九龙宝剑一挥,再以手拍下法案,桌子上的符纸瞬间燃烧,那些灰烬却变成了点点星火落向海面上纸船,一个接一个的火光点亮在了纸船上,随着浪花摇曳,如同密集的灯带点缀海面的枯燥。 第二道符燃烧,当再次变为星火之时,我大喊道:“四海龙王得令,吾奉原始天之令,大开水路之门,沿途虾兵蟹将切莫阻拦,如有违背者,五雷诛灭!” 第三道符成之时,我继续道:“天地有为,万物之灵,以剑为引,急急如律令!”霎时间,那些杂乱如碎星般的纸船,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汇聚为一条直线,海浪虽有起伏,然而小船却随着浪花起伏而阵列不散。之后,气聚丹田,大吼了一声:“上路喽!” 水底下的冤魂一各个浮出什么面,之后在附着到了纸船上,碎星般的火苗居然变得好似烛火一般,风,小了很多!接着,距离海岸的远处有着一团雾气冉冉升起,朦胧间有龙吟若现,乍一听犹如炸雷,我求他帮忙,除了是蛟龙天生开水府之门的能力,也是想利用龙吟召唤怨灵。 并非说,这些小鬼引入水路就没事儿了,所谓水府是在大海深处,他们远离了凡人居住的地方,进入到了龙王爷的地界,最终的结果则是托生为海里的鱼兵虾蟹,成为茫茫大海中的一员。 当然了,四海龙王到底在不在大海,我也没见过,但是,既然有阎罗殿,那自然就会有水府之国。数以万计的纸船盯着浪花飘向了大海深处,这便代表数万怨灵远离了凡人的居住地。 至于张处长,因为被吓得昏过去,他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不过宝利集团倒是可以继续建设,唯独那个占据香港金融命脉的大楼,却不知道是否会按照我们的想法进行。 第一千一六零章肉太岁--------第一千一六一 当晚,海面上雾气不散,白伍扮演着指路的蛟龙,引到上万怨灵一个接着一个的去往水路之门,而我则要保持蜡烛不灭,以此来驱使着小船不被海浪冲散,阴阳眼看过去,海面上的荧光闪闪,均是那些正在行走的冤魂。 在大海边沿忙忙活活的到了半夜,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以后,再被车送回了玄术堂,今天做的这场法事也把我们几个都累够呛,好比指挥兵马打架,你指挥一百人与指挥一千人,透支的体能肯定是不一样的。白伍也在补充了水分以后去卫生间冲澡,强烈的表示出他讨厌海水。 当晚我睡的很沉,身体却本能的回到了禹王鼎继续诵念起那一段段度鬼经文,漆黑的地洞内依然有着数不清的饿鬼在等候,不过,因为我诵念度鬼经的缘故,它们已经不像开始那样暴躁。 唯一让人不理解的是吴胜虏好似消失了,生死簿上有这个人,但却在茫茫人海中找不到,哪怕阴差已经加派了许多人手,可还是没找到人。 一晃在香港已经待了快二十天了,当初与松下隆一约定是在一个月以后再次回到日本去担任九菊一派的名誉宗主,按照我本来的想法,一旦成为宗主,首先就要搞定地衍社的事情,剩下的就是与松下隆一的个人交易了。 算了算时间,已经到了该取回那两部经书的时候,地藏王菩萨曾要我背下来,感觉他不会骗我,所以在闲暇时便将那副经文熟读百遍,至于楼兰古画中的女子,我觉得将她留在二师兄这边要比跟我在一起好多了。 首先,她可是暗恋过葛洪的女子,画中人需要找寻一个机缘、秉性、九窍皆通透的人才可认为弟子,用来顶神儿,可那种合适的人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从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的见识来看,好像只有高虎的母亲一人而已。 第二天一早,自禹王鼎回归肉身,结果刚一出门,只有白伍自己在方桌前喝茶。 “这么早就起来了?” “没你二师兄早,我起来的时候,他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将自己打扮的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公鸡,或者,发情的公鸡也对。” 一问才知道,原来二师兄一大早就去约会了,朱丽娜的职业很特殊,因为护士都是实行倒班制,每天下班早就累的要命,哪有时间谈恋爱啊。所以,我二师兄当知道今天是人家下夜班,为了不耽误美丽的朱丽娜小姐休息,他决定一大早就去人家医院门口等着,为此,我是特别无奈,一大早约会去哪?难道一起喝豆汁么? “二哥,一会儿跟我办点事儿去。” “你又惹到什么事儿了?”他像是很无奈。 “见龙卸甲的局要破,二师兄在香港打下的名头不容易,前些日子利用中日对决赚足了名声,未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我们追求不同,他喜欢入世修行,我则要避世,动了这个局,会得罪香港地产商,还是别牵扯他了。” “三弟,以我与毛石短暂的接触,了解他这个很人仗义,你如果擅自做主,我怕他会埋怨你。” “埋怨就埋怨吧,二师兄四十多岁了,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他也是在外闯荡,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创下了眼前这份家业,前些日子刚刚见到真爱,我总不能自私的把他也拽下水,让他随我浪迹天涯吧?他如果是想避世,恐怕上次就会留在大陆不回香港,所以啊,我看曜变天目碗的事儿,咱们两个想办法搞定,别牵着他一起了。” “随你便,反正我是与你一起出来了的,你去哪,我就去哪喽。” 当天我们俩出了门,见龙卸甲这个局,主要在于两点,第一、局为困龙,所以,我必须要将龙脉给放出来,可如今笏板定在龙七寸的位置,拔下笏板会导致龙气溃散,形成反扑之势,并且,新界的龙脉是‘水龙’,它会将将整个地区的水脉抽空,导致土地干裂,山石不稳,常年缺水,直到最后引发旱涝灾祸。 第二、一旦开棺破局,花坛上曾经落下的‘辟邪剑’将会被拔下来,同样会这也引动幽冥之气,对周围住户造成影响。 如果,我什么也不管不顾,单纯的破局倒也容易,打下钉魂桩,镇住七处龙骨,强行挖地,可样的结果是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的,身为道士,如果百无禁忌,又有那邪魔有何分别? 而且,不管怎么碰,都会坏了开发商的风水,而敦煌经书不取还不行,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别的办法,就是在花坛的旁边打下盗洞,顺着棺木的侧面打开棺材,最后以铜镜封堵,风水宝地的局虽然破了,可不至于会对外人造成影响。 就这样,我与白伍离开了玄术堂以后开始去买挖洞的装备,我是一点没打算夜里盗墓,太麻烦不说,还容易引起注意,何况,外人根本不知道九龙公园其实是一座大坟。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们到了九龙公园,将公园的大门拉上隔离带,又挂上一个正在施工的牌子,就这样开始了破局。风水玄术有一个特点,布局复杂破局却是很容易,只要找准了弱点,老农刨地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好好的龙脉给挖死了。 山地一开始不是特别的好挖,我们俩轮着上阵,一刻也没停下过,将盗洞挖出横向时,轮到我下去接着挖,大约横向挖了两三米时,土质开始变得赤黄,摸起来土质细腻、松软、手感非常的好,可随着一锄头砸下去,就听见有人说话。 “哎呦,疼,疼死我喽。” 声音分不出男女,现在天已经黑了,挖坟的时候忽然听见了有人说疼,恐怕寻常的盗墓贼早就被吓坏了。 “二哥,你听见有人说疼了么?” “一共就你我两人,哪有别人啊,你要是太累了,换我。” 我爬出了地坑,坐在一边等他,不一会儿白伍也上来了,他说:“真听见有人说疼了,太奇怪了,不会又闹鬼了吧?” 白伍也能听见,说明与挖土有关,大致量了一下距离,一共不到五米左右的横向,现在以我们俩挖到的深度来看,估计在向前个一米半米的就能挖到棺材。让他等着,我自己又下去挖土,此地向下三尺却依然没有顽石,表现此地阴宅风水的非常好,假若挖开山地,怪石居多,那样会导致子孙不孝,家宅不宁,坟土以七色土为最佳,其余取一色也可,但土质应为坚固、细腻、不要有腐臭味儿。 继续抡着羊镐挖土,又传来人说话:“哎呦,都疼死我了,你们还挖啊,没听见我说疼么!” “疼疼,装神弄鬼,贫道在此,还不速速来见!”话音一落,猛的继续开始抡镐头挖土,那个声音在听说我是道士以后也没了动静,结果,没几下我居然挖到了一团‘肉头’,看起来大约有成人脑袋的大小,表面坑坑洼洼,仔仔细细的打量,怎么越看越觉得像太岁呢,紧挨着肉头的位置正是棺材的侧面,太岁怎么在这儿?难不成它也要盗墓么? ----------------------------------------------------------------------------------------------------------- 好似成年人头颅大小的肉太岁就这样横在了必经之路上,太岁这个东西很邪 , 当初我马家村得到的太岁,后来被我用在与人斗法上 , 埋在土里作为镇物所用。 它也叫肉灵芝 , 传说中长生不老药的药方就有一味药是太岁 , 风水中讲太岁含煞 , 假如破土 , 会令煞气瞬间外放,伤害到了凡人的性命 , 因此也有了那句‘太岁头上动土’的谚语。而且 , 太岁还是太岁神的简称,乃道教年神灵之一,一年一换,当年轮值太岁神,叫值年太岁。并且 , 在道教的神灵中 , 影响力很大 , 有‘年中天子’的称呼。 古代算命奇书《三命通会》中说:夫太岁者 , 乃一岁之主宰 , 诸神之领袖。太岁当头有灾祸,刑冲破害鬼推磨,流年若还逢忌神,头破血流难躲过。古语有云:太岁当头坐 , 无喜恐有祸。 所以 , 但凡遇见太岁,决不可不防啊,但是,刚刚那生哀求是太岁发出来的么? 心里觉得奇怪 , 于是 , 我用手碰了碰一下肉太岁 , 连续用手指头戳了几下,软软的 , 感觉手感还不错,并且还有着温度,为此,我又戳了几次,结果,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好痒好痒 , 你怎么戳起来没完没了。” “果然是你发出来的声音 , 装神弄鬼 , 再不现身别怪本师将你心神俱灭。”作势我就要抓那太岁。 “你干什么!把手拿走 , 快拿走,居然敢碰爷爷我,你是真活的不耐烦了?太岁爷头上动土,信不信我祸害死你。” 不男不女的声音给我气笑了,还要弄死我?第一次见到小鬼敢这么蛮横,而且太岁成精的鬼怪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我特别有兴致的问:“弄死我?来,你说说怎么弄死我?” “臭道士,别以为会点法术了不起,爷爷的名头说出来都得吓死你 , 趁早离开这儿,别打扰我清修 , 否则太岁爷爷的怒火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太岁神?你可真敢冒充,也不怕糟了报应。” “什么报应不报应 , 爷爷就是太岁神 , 程实!怕了吧?要是怕了现在速素退去还来得及 , 晚了的话 , 别怪爷爷降罪于你。” 头一回遇见这样的小鬼 , 听他装完了神仙,我也懒得继续留下来 , 如果他要是那种特别厉害的鬼怪 , 恐怕早就对我下手了,还用等到现在罗里吧嗦的冒充太岁神? 二话不说,拿出九龙宝剑作势就要劈砍。 “卧草,九龙宝剑。。柄!” 没想到这个小鬼还听有见识的,然而,当这一剑没等劈过去呢 , 那肉灵芝突然动了 , 它整整一大团扑向我 , 侧身躲避时 , 太岁居然变成了一个小胖子 , 灰溜溜的钻出地洞。 没管那侧面的棺材,加紧步伐的追出去,爬上了地洞以后,就见白伍手里拎着那个胖子,他指着说:“他干什么的?盗墓的还是装鬼的?” 仔细打量一下小胖子 , 他个头不过一米六多点 , 穿着小厮的长袍,圆圆滚滚的,脸蛋上还长了许多小雀斑 , 五官纠结在一起 , 一双长长的小眼睛四处乱飘。 我说:“装鬼的。” 小胖子怒道:“放 , 放屁,老子是程实,知不知道谁是程实!” “你是程实?”白伍诧异的问。 我也吓了一跳 , 还真以为白伍认识呢,当小胖子满脸得意之时,白伍说:“我叫守信,咱们是好朋友啊。大宝,小胖子味道不错,我吃了啊。” 真没想到白伍的幽默细胞居然都运用到了逗小胖子的身上 , 本来我还以为他只会泡妞呢 , 肉灵芝算是山精的一种 , 这样的东西 , 对妖怪都是大补,所以,我也没拦着,点点头时,那个小胖子慌了。 “我真的是程实啊,别吃我,你个大泥鳅,王八蛋,老子是程实 , 四九程啊!混蛋太白金星,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 次奥你姥姥!来吧,给个痛快。” 瞧着小胖子歪着脖子的样子 , 我也有些捉摸不透 , 太岁神?程实?己酉太岁?当即 , 我忙说:“等一等二哥。”手指互掐 , 又疑惑的问:“不对啊,今年不是应该潘佑太岁么!” 小胖子双眼通红 , 咬牙切齿的说:“对!的确是潘佑值守,都怪那个王八蛋太白金星。小泥鳅 , 你能不能松开我一下?你看看,今天太白星是不是很亮?” 白伍眼神也是阴晴不定 , 毕竟,没有哪个小鬼会在见到蛟龙开口还能保持淡定的,他松开了手,程实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了身就扑了扑屁股蛋上的灰 , 仰着头 , 一手指着天空中最亮的星 , 大声的喊:“旁边那几位星君让一让 , 别挡着 , 好嘞!太白金星,你听见没有!我次奥你姥姥,等老子要是有一天回去,咱俩没完!”骂了好一通 , 程实居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与白伍站在一起 , 他低声问我:“三弟,真的假的?太岁神?” “不知道,指星骂人,好像妖怪不敢这么做。” “不对啊 , 我记得只有六丁六甲出现在凡间 , 没有什么神仙。” 我点点头:“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 太岁神,怎么会成了肉灵芝的小胖子?并且 , 二哥你发现没有,他比一般的妖怪还弱。” “除了肥,还真是弱的一塌糊涂。”白伍点点头。 不知道这句话就被那小胖子听见了,他几步到了我们俩身前,掐着他那水桶腰说:“你们俩说啥?谁弱谁弱?告诉你,老子乃是六十值年太岁当中最能打的神拳太岁程实 , 瞧瞧我这铁锅大小的拳头没有 , 像你这样的泥鳅 , 我一拳打爆一堆。” 程实说话有点口无遮拦 , 最厉害的是他没几句就能把人说生气了,别说白伍,连我都忍不了,白伍愤怒的走向他:“你再把话说一遍,要不要现在比试比试!” “比试?不不不,我不跟你打,这里是凡间。太白金星那个狗日的他骗我说凡间已经没有禹王鼎,神仙来了绝对是香火足足,贡品多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 比仙界滋润一百倍,我没经得住诱惑 , 与潘佑交换了一下,偷偷摸摸废了好大的劲儿下界 , 结果神性被剥 , 意外掉进了太岁庙 , 他妈的也不知道谁家孩子缺德 , 居然往太岁上撒尿 , 牢牢给我封在肉太岁里定了身,我来这儿也是感觉到风水宝地 , 想利用此地风水脱掉这身皮 , 早日回到仙界,可谁知道禹王鼎居然还在呢!” 第一千一六二章程实很诚实 仙界?神仙?太岁神?太白金星? 我倒抽了凉气,他居然能知晓禹王鼎的存在,没错,此鼎的秘密又岂是寻常小妖怪能够知情的?小胖子程实果然是已酉值年太岁,听着他的念念叨叨的说着仙界的经历,连我都甚至觉得自已经疯了。 特意抬头看了看天空,也不知道是不是程实骂星的缘故,天上的星星好似真的移动了半分,璀璨的星光流露出了一种神秘感,天外之天,果然真的有仙。 白伍又碰了碰我:“三弟,神仙都这么没素质么?咋还像泼妇骂街似的,扯着脖子,一声声的瞎喊个什么?” 程实眼珠子一亮:“你说谁没素质?小泥鳅,你是没见过没素质的,最最没素质的要属二十八星宿,他们都是一群动物变得,学过孔孟之道么?懂之乎者也么?对了,你学过么?我瞧你凡骨未脱,徒有人形,实则为妖邪,浑身上下散发着腥气,压抑本性杀戮,装的像个人,其实不是人,连人都不是,你跟我讲素质,我呸!那位小道士,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白伍脸上的皮肉阵阵抽动,他看了我一眼:“原来这就是神仙,真特么的欠揍么。” 他问的话也是我心中所想的,真的很欠揍,当他听说禹王鼎已经消失了,立刻叫嚣着来到凡间,什么意思?是来救苦救难的么?仔细打量着小胖子,他可不像是什么菩萨心肠。 程实的表现让我想起了地藏王菩萨的话,当初菩萨透漏出来的意思,则是神仙也是人变的,人有善有恶,仙则亦之,仙善则为善神,仙恶则为妖邪。 大师兄也说过,如果真的让九鼎消失,神仙降临,会是好事么?当初禹王斩断登天路,令华夏勇士得以长生,但却不能下界,又以禹王鼎震慑九州,令华夏大地不允许出现超过凡人力量,好比吕祖下界,一旦显露行踪,会被禹王鼎千里追杀。 程实在一旁一直的喋喋不休,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我问他:“太岁神,你既然那么厉害,怎么躲在地底下?难道是长胖了,飞不上天?” “唉!”他像是被我勾起了伤心事,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通天路碎,禹王鼎震慑九州,真仙下界是要被剥下神性,变的与凡相同,当初八仙他们几个因为是民间散仙,生活在凡间,只因欠缺功德加身无法成仙,上一回谋取了功德,如今回仙界成了福德正神,像我们这样经过东华帝君封官的,一旦下界就回不去了,除非投胎为人,等待禹王鼎碎裂,再度为仙。” 神仙多有投胎中人,当初夜游神的说法,是仙界遭受到了莫大的危机,就连地府也会遭殃,所以,好多的神仙排着队去投胎,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神仙,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毕竟夏玲珑的事情看似已经过去了。 “过去?不存在的,张大宝将夏玲珑漂亮的度为凡人以后。等一等,张大宝?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眼熟,你长的真像张大宝啊?” 我一拱手:“正是在下。” “我去!真的是你。总算见到真人了,有传说你是东华帝君的弟子,更有说张果老是你祖宗,所以,八仙借着机会,由东华帝君回归仙界时故意收你为徒,又在仙界出面帮你开了小差,你才有机会当了阴司正神,这事儿真的假的?” 被他说的眼皮直跳,这特么怎么神仙也爱传谣言?还我是张果老家亲戚?我滴个天哪。摇头否认,他又说:“在人间的这些事儿我们也有点耳闻,张大宝你行,应劫之人!幸会幸会。” 感觉小胖子的思维跳跃力有点太快,为此,我又一次追问:“那个太岁神啊,你说神仙投胎到底怎么了?夜游神乔坤投胎时告诉的,可阴神当中就他一个,别的神仙都谁来了?” “你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程实说他以为东华帝君会告诉我,他说,荒古大劫是元始天尊口中说出,以九州鼎的归属来定位大劫源头,那些沉睡的大夏人很厉害,一旦苏醒后果不堪设想,有可能会掌握禹王鼎,断了神仙的传承,元始天尊称它为‘三千年大杀劫’,如果灾劫降临,那无人能够幸免。 这个我倒是知道,真龙与我同魂,一旦我度了自己,一跃化龙,九州鼎同时碎裂,真仙可以降临,但是,杀劫不是已经结束了么? 程实说:“结束了?谁说的?” “夏玲珑都化凡了,还没结束?” “天尊找到了四大天师,同时为仙界开启文王八卦推演,得出的结论是灾劫未消,所以,派出了六丁六甲那十二个小神来捉夏玲珑,可那女的全无任何踪迹,好似人间消失了一样,找不着啊,所以投胎的事儿,还不能停,万一杀劫临头,天尊说,所有的神仙都会受到波及,那时候死了可就是形神俱灭了,但转世重修不一样,由凡登仙,还是可以与天地同寿的。” 杀劫未消?对,杨云带兵捉拿的应龙,禹王手下八大将军如今不知所踪,夏玲珑腹中怀有我的孩子,大师兄预言二十年劫难出在北斗,如今我是北斗他爹,这恰恰印证了‘应劫之人’的身份。 未来的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可所有的线索皆指向的是夏玲珑,并且,这个大劫究竟是什么,程实也不知道,但所有的神仙还是听元始天尊的,如今禹王鼎还在,下界投胎的神仙已经来了三波。 我问第一波是谁,他说了一堆人,我没记住,不过有一个人确实如雷贯耳,那就是哪吒!天尊让神仙下界,也是想早点能够令他们成长,以及早日面对或许会来的灾祸。 “程仙君,你现在只是太岁本体,又被封堵在肉灵芝之中,岂不是只能以山精魍魉身躯行走人间?” 程实果然很诚实,他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愁呢,都怪太白金星骗了我,现在只能当做小鬼活着了,一切的期望都寄托在大劫开始之前,我能修成地仙吧。” “那岂不是很危险?” “非常危险,否则你以为本仙君愿意躺在坟坑里,还不是因为怕野狗夜猫给我吃了,刚刚你说这泥鳅要吃我,唉,真的吓死我了。” 听他的话,我明白了,程实现在只是程实,他曾经是太岁神,现在什么也不是,如果死了,那就真的死了,就算是以后官复原职,还指不定几百年以后的事儿呢,地精修成地仙哪有那么容易?为此,我与白伍相视一笑。 “这么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太岁神,属于被撸下来了?” 程实说:“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你们俩怎么笑的那么阴险?喂,张大宝,你也是下界阴神,见到本神官,可得好好招待,现在我虽然是地精,喝酒吃肉也不耽搁,走走,请我吃饭。” “吃饭?”我上去就是一脚,妈了个鸡的,忍了他好久了,白伍跟过去对着脑袋又是俩巴掌,边打边骂:“下来了,下来了我惯着你个毛!王八蛋,你不是太岁神么,我特么今天打烂你的嘴!” 第一千一六三章猴胎 程实有点直男癌,刚刚与他聊天,虽然得到了好多有用的消息,但是,这个王八蛋实在是太欠揍了,左一个小泥鳅,右一个我走后门,不是自称‘老子’,就是自称‘爷爷’,惯得他臭毛病,自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让人在嘴上占便宜呢! 九龙公园的内,我和白伍合伙给太岁神打了,拳拳到肉,撂倒开始摁倒地上猛踢,当然,打人也只能以平常打架的力度,如果动了八极拳,再加上龙骨劲儿,还不得给他打死了? “别打了别打了,本仙君可要怒了!” “怒怒,怒你大爷。”白伍一脚替他脸上,本来就胖的程实脸蛋儿肿起来了,他顺势一咕噜,立刻站起身,我还以为他要出大招呢,结果,程实居然‘扑腾’就跪下了。 “二位大爷,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程实这回栽了,还望给几分薄面,几分尊严,咱们别在天黑打,实在要打,等找个密闭的房间还不行吗,如果让太白金星那个混蛋看见,实在太丢人了。” “你给我老实站在那儿别动,要是敢溜走,抓到你,非得你给塞粪坑里去!”恶狠狠的训了几句,现在气儿也消了,他程实虽然气人,但与我无冤无仇,总不能因为几句话的事儿就把人弄死,于是,我让他站一边等着。 不过,当过仙君的魍魉就是与寻常的不一样,最起码他不会吓得哆哆嗦嗦,其实,在得知他身份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放他走,天下局势不明朗,夏玲珑还没出现,众多神仙投胎在即,如果未来真的要与神仙打交道,有他在身边还能帮着我提前了解了解。 为此,又钻下了地坑,刨开了棺材侧面,坟墓侧面开了一个洞,洞内向外弥漫出了阵阵的檀香味儿,寻常棺木打开,就算不腐臭,但棺木发霉的味道还是有的,何况它已经埋了几十年了。 我又刨了刨土,整个棺木的侧面被挖开,当初苏老爷子是带走现在和未来两部经书,其中寓意则是改变现在,创造未来。三部合在一起,自然有了改变命运,消除因果的作用,我这一回破例当了盗墓贼,顺着盗洞爬了进去,棺材内的尸骨未腐,就连身上的衣物都是清晰可见,瞧这个样子,当即,我将棺材的木板的洞口扩大一点,半个身子探入,顺着洞口跟着也跟着爬了进去。 棺材本来就不大,等我刚进去就感觉到一阵阵的温热感,檀香味儿非常的袭人,阴阳眼的效果可以看见棺内的情形,苏老爷子尸体未腐,整个人慈眉善目的躺在我身下。 既然进了人家坟,再不愿意承认,可依然还是盗墓,于是,我说:“实在抱歉,你拿了敦煌经书不单单对我,更对世间亡灵冤魂有着大用,并且,你苏家已经破败,人算不如天算,你我同为风水先生,这个道理应该懂。” 念叨几句客气话,扫视了一圈,并没有见到经书,于是,我很怀疑是在尸体的下面,为此,两只脚顶着棺材,将尸体在内部翻了个个儿,果然,两卷经书一卷在头,一卷在脚。 空间实在太窄,没辙了,只能让尸体趴在我的上面,苏老爷子整个人红光满面,眉毛、胡子、头发皆与常人无异,最主要的是他尸体不臭,甚至给我几分在总持寺见到活佛的感觉,足以证实经书的神奇效果。 艰难的取走了两卷经书,可当我准备离开之际,突然,苏老爷子的双目睁开,哪怕我见过了鬼怪,也被这一激灵吓了一跳,尸体突然抬起了两只手,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表情变得扭曲,檀香味儿不再了,腥臭的气息,腐烂的皮肉,还有那恶心的粘液向下滴,空间实在太小,哪怕我有神仙之能,可也得忍受着臭味儿。 单手掐金光指,点向了苏老爷子诈尸的脖子,就听‘啪’的一声,尸体发出好似凡人呕吐时的声音,这可吓了我一大跳,僵尸呕吐出来的可是污秽,道士最注重洁净,好比女人经血能让道士术法失效三天,如果被僵尸的污秽临头,估计未来两三个月肯定是啥也干不了。我用脚顶住他,快速向洞口爬,它拽我的腿,于是开始蹬腿踢,好不容易挣脱了以后,一来气,抄起了九龙宝剑,回过身,正巧,僵尸追出来。 九龙宝剑有剑刃是可斩阴阳,没有了剑刃只剩下剑柄,自然是斩阴不斩阳,当即,狠狠的一挥动,伴随着金色剑影,那尸体毫无征兆的化为了一堆腐烂的白骨。 向外爬出了地穴,两卷经书到手,刚出了地洞,就见周围的茂密植被在眨眼之间变得枯黄,许许多多的绿叶缓缓的飘落,好似在我取出经书以后,此地的生气被抽的干净。 程实见了我手里的经书,大惊道:“原来是这个东西,本。。。本人,就是因为听有人念诵经文感觉舒适,所以才会趴在棺材旁边,没想到是这两卷经书,瞧着模样很像敦煌写经啊,谁的笔迹,来,我看看。” 他背着手凑上前,不过,白伍一瞪眼睛,小胖子明显有些尴尬,脸色僵硬:“那个,啊,不看,不看的话也行。” 我倒是没在意,就在眼巴前,他还能跑了是咋地?为此,我将经书递给了程实,他在连续三声惊呼的过后,刚刚我们挖出洞口的位置忽然传来了阵阵响声,紧接着,地坑好似喷泉一般开始向外涌水,霎时间,天地变色,乌云弥漫,狂风骤起间,完全是一副暴风雨的前兆。 此景令我叹了口气:“底下的苏老爷子尸变被我斩于洞中,没了凡人尸体的压制,九四卦,或跃在天或跃入渊,好好的天地宝穴,就这么没了,可惜啊。” 当下的情形好似暴风雨将至,可却迟迟未下,当我们三个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在山下跑上来了一伙人,其中有一人我还见过,正是风水大师胡润,他见是我,瞪了一眼之后,手持罗庚到了那被挖开的地洞,其中他的手下拎着个大袋子,到了涌水的坑边时,将袋子打开,里面跃出了六只猴子。 他突兀的出现令我很不解,尤其六只猴子的出现,按照我的方法破龙脉,只有两个结果,龙气飞天,或者下入深渊,充其量只是龙脉消散,山体横断,破了这儿的风水,虽不是福地,也称不上凶地。 可他的六只猴子出现后,蹲在了大坑周围趴在那贪婪的喝水,眼瞅着肚子越来越越鼓起,之后,胡润大声喊了一声:“动手!”,他的手下拿出刀,分别斩了六个猴子的脑袋,猴头入了地坑之后,原本肆虐的狂风,忽然停止了,就连天上的乌云居然也开始渐渐消散。 霎时间,胡润的几名手下,刨开了六个猴子的腹部,只在其中一个母猴的腹部找到了大约巴掌大小的小猴胎,手下将猴胎装在了箱子里以后。 我凝视着身前面色铁青的胡润:“居然是以猴头窃取龙脉之气,再体内孕育猴胎,胡大师的做法,莫不是在炼药?” 第一千一六四章一人做事一人当 当初在九龙公园见到赖布衣本以为是个巧合,但今天看到他弟子胡润风风火火的赶来,令我有一种预感,好似里面隐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胡润神色阴沉的说:“你我本无任何过节,毛师傅又与我相识,可小师傅你为什么要破我的见龙卸甲。” “你是说这个局是你做的?”想起与他胡润的第一次见面,他并没有表现对这个风水局的在意,真是万万没想到是他所为。 他语气凝重道:“郑先生对我有大恩,这风水局本是我为他所立下的,可你知道刚刚就是因为你破了见龙卸甲,害死了六对母子,你虽是毛石师弟,但此等大仇,我定与你不共戴天!” 他气势汹汹的样子令我很反感,祖坟是人家老苏家的,虽说是地产商的地,可我已经给了苏家的钱,刨坟掘墓并不算是巧取豪夺,这又算是做错了什么事儿?而胡润以猴头窃取龙脉本为逆天而为,更何苏家被害的那么惨,就算是我破了风水,也是应该的。 “你先别话说的那么激动,你就说,躺在棺材的里坟不是你家祖宗吧?”我问。 他摇摇头,我又问:“这块儿地不是你个人的吧?” “郑先生的开发权,虽不是我的,可风水为我所立。” “那就行了,这是天意,你擅自在人家祖坟上立风水,经过人家主人同意了么?对了,按照 法律上来说,你们郑老板买了地,是要通知家属迁坟的,你通知了么?没有吧,通知还得给人家补偿款,给了么?没有吧?”我的连续发问将胡润都问的有些发懵,于是我一拍大腿的说:“那不就得了,你开发你的房子,我挖我的坟,坟又不是你家的,地也不是你家的,你立风水损人利己,我破了也是顺应天命。不用送了,我们有机会再见!” 不是说我怕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我二师兄以后还得在香港继续混下去,作为他的师弟,总不能走了以后给人家添麻烦吧。 刚要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怒吼:“站住!”,感觉胡润像是很愤怒,九龙公园的正门陆陆续续的站了好多人,他们拦着我的去路,照着今天的架势来看,事情肯定不能轻易的蒙混过去了。 停住了脚步,上次我见过的赖彦泽,他用七龟盗命来解决盗取杨英杰家的风水,如今的胡润同样是理气派大师,他同样也是用风水局盗取龙气的一种手段,此门派善于移花接木,哪怕你占了风水宝地,也能给你窃来三分气运,于是,我问他啥意思? 胡润说:“郑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以见龙卸甲分了六块儿龙田,让郑家六子各占一块儿,再以六子猴胎作为本名魂,等他郑家得儿子者得气运,然而,如今六个儿媳妇均已经怀了孕,只要瓜熟蒂落,生子者可占据九龙下水中的风水气运,虽不敌龙脉,可却同样有造化之能,你破了龙脉,令地气升天,六座田地的气运溃散,今日我舍五求一,取出了猴胎,却早死腹中,郑家六名孕妇的命,都是拜你所赐!” 我被他气笑了,这特么什么强盗逻辑?他害的苏家康穷困潦倒,双腿残缺,我只不过是开了风水取走苏家祖坟里的画,至于意外害了别人的性命,那本非我所愿,一切都是天意而为,如果非要说人为,那也只能说老天爷不愿意胡润顺顺利利的窃走风水。 “胡大师,我本来还是很敬重你的为人,包括赖大师同样也为风水界的泰山北斗,但是,做咱们这行的人,最忌讳的是逆天而为,你以见龙卸甲,窃阴宅风水利于阳宅,实乃阴阳颠倒,此为第一忌;后以六子猴胎与凡人腹中胎儿借魂,此为第二忌,一切逆转乾坤的做法都将受到天道制约,今天我只说这么多,让你的人让开,否则被怪我不客气。” 胡润的手下陆陆续续的出现,九龙公园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郑家作为香港十大地产商,能与李嘉诚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人,家族势力绝非是只有钱那么简单,寻常的风水先生,恐怕见到这个这个阵势就已经服软了。 我说:“你们是打算拦我了?” “害了六尸十命,还想走?没门!抓住他!” 胡润的一声令下,那些个也不知道是保镖还是司机的人们,一窝蜂的冲向我们,程实吓得躲在白伍身侧,紧张的说他自己现在很弱,被伤到会没命的! 然而,当人群围过来之际,我让白伍不用动,自己撩开了衣袖,缓缓活动起了四肢,随着吴胜虏修习八极拳半月有余,每天每日以来都是实战再实战,通过战斗中成长提高,可老吴头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与他在一起的日子并没有显露出拳法的精进。 这一次,面对数十人的追打,我划开步伐,脚踏大地,凝神静气,让自我沉浸在拳法之中,再将吴胜虏所教我的一切用于实战,而今天,就是锻炼自身的好机会。 敌人围过来之际,我向后退步,手肘同时打在身后二人的腹部,此乃‘开步两肘勒胸膛’,接着,快速一步向前,双拳齐发,迎击二人,‘砰’的一声重击,随即抓住左边突袭而来的拳头,以八极拳中八臂哪吒之势,拧身扣步,左手一扬,击中下颚。 连续撂倒数人,但随着敌人却越来越多,向后连续几个空翻,拳法如风,‘六大开’延绵不绝的拳术被施展的淋漓尽致,毕竟,身有龙骨,遇到寻常的偷袭根本无法伤害身体分毫。 以猛虎擒羊之势,打的四处哀嚎,习武更多习的是战斗本能,当人一拳袭来,你必须在挨打之前将对方打倒,拳脚配合,很短的时间内,九龙公园内已经躺了一片受伤的人群,走在前端,不断逼退那些离开的人,白伍惊讶的说:“你二师兄说你学拳去了,还真没白学,那师傅还教徒弟不,带我一个怎么样?” “先回家再说。” 剩下的人群堵在大门口,但却无一人赶来拦截我们的去路,下了断龙梯,胡润站在九龙公园的上方,他怒道:“我虽不认识你,但我一定要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后悔?他的话语中有着浓浓的威胁的意思,在香港我只认识而毛石,同样,他的话也触了我的杀心,扭过头,看向胡润,我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你敢牵扯我二师兄,那我一定会杀你全家!” 漆黑的夜色之下,我与胡润相互对视,虽然看不到他的想法是什么,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而我的逆鳞就是身边的每一个亲近的人。 下了断龙梯,正好我站在石碑旁边,面对眼前阻拦的人群,我攥紧了拳头,脚下用力一踏,这一刻用上了龙骨之力,台阶被踏的粉碎,八极劲自尾椎而起,此时,我甚至感受到了力道的传递,背部酥麻,顺势将拳劲儿全力送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块儿半米高的‘断龙梯’的石碑被打的粉碎。 人群皆惊,这就是国术的力量,他将龙骨的力量可以不通过禹步而调动起来,在堵截的黑衣人退却之时,我一步步走下,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行动已经证明一切,他若敢动我二师兄一根儿汗毛,我定要他付出百倍的代价! 穿过人群之后,我脚踏禹步,白伍腾云驾雾,带着太岁神,瞬息间离开了九龙公园! 第一千一六五章奇经八脉 什么叫做百无禁忌?我想我现在应该就算是了,毕竟,不论是风水术数还是武斗拳脚,都算是样样精通,而且,还擅长别的风水师不太精通的捉鬼降妖。再者,如今孜然一身,天地无所顾忌,导致我真没把胡润放在眼里,急速离开之后,带着太岁神我们三个一起赶回到玄术堂。 进了门居然没见到二师兄。大半夜的不回来,难道说是与朱丽娜进展的不错?常听说西方女人大胆,照这么看,还是很有可能的。算了算时间,距离与松下隆一约定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心里是打算趁着机会在香港好好休闲休闲,等他确切的消息传来以后,回日本接替九菊宗主,而那松下隆一并非是庸才,他说能行,必然是十拿九稳,再者,妖龙被日本神官误以为八岐大蛇,他们日本人必然不敢不去重视,到那时,我再继续找寻其余三枚果实,肯定会很方便。 今天意外见到了下界的太岁神,为了能更多了解神仙,便将他叫到了房间,细想想,程实这人多少有点缺心眼,等刚进了门,他特警惕的问我要干什么? 对付这种人,首先就是恭维。 “仙君快快坐下,抽烟不?”我给他拉到了凳子前坐好,在程实满脸疑惑的时,我继续说:“之前多有误会,仙君还是别往心里去。” “好说好说,本仙君大度,你现在知错能改,实在令人欣慰啊。”程实竟然表现的很受用。 我说:“现在凡间不太平,仙君还是跟在我身边别乱跑,万一被猫狗什么的给吃了,怕未来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提起这事儿,程实一脸的悲愤,愤愤的骂了一会儿太白金星,又问:“张大宝,你的拳法不错,本仙君号称神拳太岁,这个名声不是白叫的,瞧着你刚刚用的有点像八极。” 他的话令我来了兴致,我问他看出了什么? 程实上下打量着,脸本来就胖,狭长的小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接着,他又用手摸了摸我的胸口、腹部、丹田,他斩钉截铁的说:“不错,有人为你洗精伐髓过,精气疏导令全身经络打通。” 我说我是道士,早就已经打通过了,难道还与八极拳有什么关系?就问程实什么意思?他告诉我,修士与武师是不同的,在古时候修士修炼术法只有两点,一个是‘金丹’,另外一个是‘元神’。现代书中常见的什么‘大乘期’‘渡劫期’等等皆演化自老子道德经中的一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几句话,但这并非是古时候的修士体系。 练气士源自于先秦,到了东晋就分为两个学派,一个葛洪代表金丹大道,服食丹液,炼精化气,另外一个,是主张天人合一如终南山那样的修士,皆为天地自然一体,以修成元神。 但修行武者需要打通奇经八脉,奇经八脉不同于传统人体十二经络,也不再中医的理论的当中,它循行错综于十二经脉之间,又与正经多处交会。人体十二经脉及脏腑气血旺盛时,奇经八脉能加以蓄积,当人体功能活动需要时,奇经八脉又能及时供应。 《难经二十八难》把十二经脉比作“沟渠”,奇经八脉喻作“湖泽”,既是利用十二经脉的强壮来作为引动体内精气,灌入七经八脉的沟渠之中,左右积蓄的能量,作为应敌所用。 他沉思道:“很奇怪,凡人奇经八脉受阻,必须要先开十二经络沟渠,引入十二条河流入奇经八脉,在体内蓄成湖水,你的经络被人以强大的外力扩开,如果不是身体强壮,恐怕你现在已经残废了。”还当我沉思他的话时,程实又开始发挥他欠打的本事,为此他掐了掐的的腮帮子,我也不懂,就张开嘴,接着,他又仔仔细细的检查,看了一会儿说:“不对啊。” 我还为出什么事儿了,就问他怎么了? 程实揪揪着他的细眉毛,满脸的肥肉乱颤的说:“都说张果老有头驴特别的强壮,是黑龙与驴的杂种,可你怎么强壮的像驴一样。对了,我记得那条驴是不是叫大毛?张大毛,张大宝,很奇怪,一开始我在仙界听人说张果老是你祖宗,或者,你是他私生子,我还不信,现在信了!原来,你家祖上是头神驴啊,以驴和张果老几千年的关系,你很有可能是妖怪,让本仙君检查检查,验证下仙界的谣言,看看你是不是黑驴精变得。” 控制不住了,眼眉乱跳,这特么也太气人了!我发誓自己最开始绝对没想打他,但在闪烁精光小眼睛的一点点凑近,用那胖胖的手摸到我下巴的那一刻,我终于爆发了! 狠狠一拳头打在他脸上,程实捂着眼睛:“你敢打我!” “打你?我特么打死你个黑驴精!黑驴精!”骑着程实的肚子上,左一拳,右一拳,恨得我牙根儿痒痒。 “我错了,错了,别打别打,咱们有话好好说,人类真是个骗子,刚刚还叫我仙君,现在又打我!”他特委屈的呐喊。 我起了身,程实的脸已经被我打肿了,身上满是脚印,当大门打开,白伍走进来问我要不要帮忙,吓得程实跑到我身边:“两个打我算什么本事,咱们单挑,有能耐你一个人打我!” 搓了搓脸,这就是神仙?天呐,他颠覆了我的世界观。白伍见我没事儿,他说去冲个澡,屋内剩下我们俩的时候,拿出了经书,我问他看出什么了? 胖子擦了擦脸蛋上灰尘,挺胸抬头:“这个,啊,本仙君曾听太白金老混蛋说过,凡间有三位圣人留下了三部经书,其中有法显写的‘妙莲法华经’,鸠摩罗什写的‘维摩经’,唐玄奘写的‘金刚经’,你在坟里拿出来的就是这两本经书,真不知道你小子走的什么狗屎。。。。,不对,嘴误嘴误,应该是好好的运气。好运气,对,祝贺你张大宝。” 我深吸了口气,这三位可是了不起和尚,地藏王菩萨告诉我背下经书留有大用,今天又得到了太岁神的证实,觉得很有必要。 于是,我在包里翻了一会儿,找到一盒肠炎灵,偷摸打开递给了程实,表情严肃的说:“吃了!” “这。。这啥?” “药逆狗冥丸!告诉你,这可是钟离权给我的配方,每个月必须要有我的解药,否则必会全身溃烂而死,避免你四处乱跑,大嘴巴,耽误应劫大任,吃了它!” 胖脸的程实吓得面如土色,指着自己的说:“我是妖怪,也管用?” 掐住他的脖子,将肠炎灵塞到他的喉咙里,眼瞅着咽下去以后,胖子很令我无奈的居然捂着肚子,神色悲愤的说:“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待我风云再起时。” “你想怎么招?”我瞪着眼。 “请你吃饭!” 得知了三部经书后,让胖子离开了房间,由我自己一个开始了学经,古汉文看着较为吃力,不过,因为修炼的缘故导致记忆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至于奇经八脉的作用,更像是一个蓄水的胡泽,但凡习武,打斗,十二经活络的强劲都会源源不断的为胡泽灌入‘水源’,而这个水,便是能量之源。 吴胜虏曾经评价过龙骨,虽然强悍,但却犹如炮弹,他为打通奇经八脉,我想,这个作用更像是一个弹药库,令我在没有龙骨的帮衬下,依然可以很强。 整整一夜没睡,抽时间回到禹王鼎度鬼,至于过去经被我熟练背诵之后,它好似烙印般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同一时间,那副经卷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直至化为碎屑消散的无影无踪。 第一千一六六章见家长 很令人惊讶的是,连搞对象都需要三媒六证的二师兄,昨夜居然未归。出了房间,就见程实已经将玄术堂的大门给开了,并且立下了香堂,此时正在给一位中年妇女算卦。 你说要是算卦,你就好好算!可这个混蛋,居然烧香请神,当起了顶神的师父,如同街边的算命先生似的,嘶嘶哈哈的故弄玄虚,要知道,茅山玄术堂可是有三茅真君的画像,他打着三茅真君的名号去给人问卦,摆明了不是侮辱茅山的意思么。 我咳嗽了几声,程实回头见我一哆嗦,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捂着肚子,他一摆手:“好了施主,你可以离开了,放心吧,你相公只爱你一个人。” 待中年妇女留了二十块钱离开以后,我指着他气的牙根儿痒痒,程实捂着肚子直呼肚子疼,又吵吵吃了我的药活不了太久了。这个时候,玄术堂的门推开,二师兄红光满面的走了进来,他穿着西装,嘴角咧着,不用多说,肯定有好事儿临头。 他笑着说:“师弟,猜猜看,有好消息。” “好消息?二师兄,你昨夜可是整晚没回来,今天见你还穿着西装,昨天夜里是去与朱丽娜约会了吧,还有,整晚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难道。。。。。。”我似笑非笑的逗我二师兄,可谁知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非常不和谐的声音。 “交配!” 对,又是程实!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程实还很委屈的摊开手,很有道理的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不交配干什么?难道要聊天?再说了,那算什么?孔子曰,食色性也,仙家也有男女双休,佛教又有欢喜佛,你们是没见过,告诉你,就现在咱们这个世道上留下来的奇淫技巧,花活儿什么的,都是和尚发明,对了,你们知不知道瑜伽!”他居然挑了挑眉毛。 二师兄指了指他:“你朋友?”我摇摇头,他又皱着眉说:“怎么那么欠揍呢,你瞧瞧那肉包子脸,真想一脚踹过去。” 程实说话越说越没边,我威胁他没解药了,这才算是止住了那嘚啵嘚啵的机关枪。 “他的事儿一会说,二师兄你说说有啥好事了?”我很替他高兴。 “师弟,朱丽娜小姐和我。。。,已经。。。”他有点拉长音,当我真以为俩人那啥了,二师兄说:“和我已经拉手了!哎呀,师弟,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感觉,太美妙了!”,不单单是程实,就连我也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二师兄说昨天朱丽娜过生日,身在异国他乡,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为此,我二师兄作为贴心暖大叔跟着就去了,陪着朱丽娜坐到了后半夜,期间俩人聊天,二师兄还打跑了两拨撩闲的小流氓,送到美人回家的路上,被朱丽娜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这还不是最奇葩的,最奇葩的是我二师兄居然将人家送回了家中以后,自己出了门,将门锁上之后,在楼道里蹲了一整天,第二天是被人家保安巡逻给撵出来的! 后来,保安敲了朱丽娜的家门,早上醒酒了的女孩儿这才想起了我二师兄,打了个电话,俩人聊了很多,听他话里的意思是八九不离十了。 “大宝,我在香港也没什么亲人,就你一个师弟,俩人谈朋友,还是得见见家人的,晚上一起吃个饭。” 说完了这句话,二师兄哼哼着歌曲去卫生间洗漱,剩下我与程实对视一眼,感觉有点心照不宣的意思,好似恋爱中的人是不是智商都挺低?回想下自己的过往,妈了个鸡的,太久了,有点记不清了。 即将要离开香港,三卷经书已经取到了手,难得可以清闲一下,当二师兄问起见龙卸甲,我均以不着急弄了的事情来搪塞他,他又问我去日本搞定曜变天目的事,我同样也是说自己改变主意了。 人家不信,连续问了我好多遍,在我的坚持下事情就这样作罢了。 程实的事情一五一十对他讲完,二师兄与我有着一样的疑问,就是“神仙都这么欠揍么?” 闲暇的时候练练拳,感觉当初吴胜虏传授我的八极拳并非是只有套路而已,他先为我打开奇经八脉,开阔湖泽,令我一拳一脚皆是浑厚有力,但因为基本功的不扎实,担心遇到强敌后,应变不足,闲着没事儿我还在站桩。 至于,白伍和二师兄,俩人则去问程实神仙的世界。 每当程实装起了大头蒜,肯定会挨白伍的拳头,不过,小胖子很能吃肉,光吃的喝的就没少造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黑的时候,二师兄换了一身西装,我则穿着一身布衣离开了家门去赴宴。当问起金融中心的事情时,二师兄说因为香港舆论的压力,那个金融大厦被迫停工,而他也成为了香港玄术界的代表人物。 当我们谈起了这件事儿的时候,二师兄显然还是很开心的,按照他的话来说,如今,算得上是名利双收,包括十大地产商有名望的大家族都来聘请他当玄术大师,价钱给的也是非常之高,不过,二师兄还是恪守本分,从不收取现金。 如果问起了理想之时,可他只是微微一笑,显得神神秘秘。 又聊起了夜叉,作为大师兄收复的飞天夜叉自从不吃人以后,每每靠着灵草,他也没少往回寄钱,当我提出要帮他分担的时候,二师兄却摇摇头。 “怎么了?” “夜叉闭关了,可能是好东西吃多了的缘故,我已经让陈家诚回去看看,放心吧。” 不过,谈起了大师兄,我们俩却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天大地大,怎么好端端的人不见了呢? 不一会儿,坐着计程车抵达了一家相对高端的西餐厅,名字是英文的,并不认识,不过瞧着装修风格的确很豪华,街道上的霓虹灯很亮,到处停放的高级汽车,在我们下了出租车显得非常不搭调,而且,这家餐厅门口站着两名西装革履的欧洲男性,由两位几乎一百九十公分的帅哥来充当起门童的角色,这在无形中也提高了餐厅的档次。 我说:“二师兄,这次见面谁提出来的?” “当然是我啊,她问我喜不喜欢她,我说当然喜欢了,然后,她问我是不是想拍拖,那我肯定得答应,但是,我也说了,既然恋爱那就是一定要结婚的,所以,这么大事儿得见一见家长,可是,大师兄找不到,我就你这么一个师弟,找你来冲冲门面。” 二师兄特别正经的表情,也在向我透露出一个消息,那就是他准备结婚了,或者已经做好结婚的准备,如今大师兄不在,我这个当师弟的真得帮帮忙,别的忙或许帮不上,但头一个,一定要让我二师兄放弃那三媒六证的想法,俩都同意,领个结婚证就得了。 可在我们进餐厅的时候,服务生却拦住我,他说了一堆,我没听懂,想进人家说什么不让进,要不是因为二师兄,我觉得自己已经急眼了,干啥不让我进?哪点看我吃不起了? 不一会儿,正巧有中国人进餐厅,一对小情侣为我们翻译,大体意思是这里是西餐,吃饭必须要穿西装。 妈了个鸡的,中国人的土地,我吃啥东西还得要预备一套衣服?于是,我倒退几步,一跃而起上了一棵树。 吓得那俩老外惊呼“拆泥子功夫”。接着掘断一根儿树枝,跳下来之后,把树皮扒下来,做成一双筷子的模样,我挥了挥手:“看着没有,拆逆子筷子,中国餐,啊呦ok?”接着,不顾阻拦,强行拉着我二师兄一步闯进了西餐厅! 第一千一六七章性情中人 强行闯入了西餐厅,眼前是一片奢华的装修,石雕的大理石地面,头上是金色的吊灯,紫檀色的桌椅餐具,穿着红马甲的服务生穿梭在顾客之间,餐厅内的所有工作人员皆为大鼻子的外国人,厅内琴声悠扬,大堂的正中央有着一名身穿黑色晚礼服的女子正在表演者大提琴曲。 各个餐桌前,皆坐着穿着西装革履的顾客,他们多数是有着中国人面容,然而,嘴里吐出却是一口流利英文的假洋鬼子。 再看看我们俩,二师兄穿的还算得体,而我则穿着玄术堂里的长马褂,一双小布鞋,如果再戴上个帽子,像极了当铺里的掌柜的,门口的两名洋大个没追进来,这时,在来了一名服务生拦路。 彼此语言不通,二师兄说:“我是来吃饭的。” 人家没让我们入座,不一会儿,又有几名保安走过来,我在四处搜索朱丽娜影子的时候,很快,在角落的位置发现她正在走过来。当我们眼瞅就要餐厅保安人员发生一场武斗的时候,朱丽娜的及时出现,算是终止了这次争端,当她在与餐厅的服务人员沟通时,我看了看身侧的二师兄。 他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这位一身穿修长黑色礼服,露着天鹅颈,脖戴着宝石的绝代佳人,目光深情,情不自禁的说道:“美,真美!太美了!” “二师兄,认识你这么久,我才发现你的眼光行啊,简直是老牛吃嫩草。” 他瞪了一眼:“屁!你懂什么,男人二十岁太躁,三十岁太飘,我这四十岁又没结过婚,思想健康,身体没问题的不躁不飘,刚刚好。” “得嘞,我叫她什么?师嫂?” “呸,别乱叫,还没结婚呢瞎叫啥,一会儿叫姐就行,等成亲以后改了口,二师兄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二师兄拍将手搭着我的肩膀,我戏称人家未见得有我年纪大呢,叫姐不叫老了么?可我师兄掐了我一下,为此,我忙说:“叫姐叫姐,咱们说定了,红包要大大的,还有,你看着没有,你未来的岳父岳母好像不是特别的开心。敌军火力比较凶猛,不过,咱们是亲兄弟,有师弟在这儿帮您,你就放心冲,多少的火力,由我掩护,让他向我开炮!”故意挑了挑眼神。 正巧朱丽娜也交代完了,她走过来,亲昵的挽着二师兄的手臂,一瞬间,我感觉二师兄的身体有些僵硬,她说:“毛石,这位是你说过的小师弟?” 此情此景,令我感慨万千,二师兄幼年疾苦,二十岁时负气离开茅山,后在外面惹了东南亚所有的门派追杀,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他对我那是没的说,亲兄弟!今天见到自己的师兄能有了心爱的女人,我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姐姐好,我叫张大宝,不过,在姐姐面前不敢叫大宝,您叫我小宝就行,我师兄哪哪都好,做菜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啥都会,您跟着他以后就享福吧。” 将朱丽娜逗笑了,她说:“带孩子?不会以前有过孩子吧?” “臭小子。”二师兄瞪了我一眼,脑门都出汗了,他说:“他胡说八道的,丽娜,你等着,明天我就去户籍处给你调出档案看看,清清白白!” “开个玩笑,你不要太认真啊。我爸爸妈妈都来好久了,走吧。” 就这样,跟着朱丽娜一起去了餐桌,她的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中国人,瞧着俩人的派头,多半也是个名门望族,不过看着年纪应该与我二师兄相差不多。 朱丽娜的确很美,甚至我觉得她比起电视上什么维多利亚模特里面的名模还要漂亮,既有西方人的狂野,又不缺中国人的婉约,当她脱下了护士服换上晚礼服,不管到哪,都会是最闪亮的焦点。 “伯父伯母好,敝人毛石,这位是我师弟张大宝。”二师兄站起身鞠躬道,我跟着也一起鞠躬,不过,没等我开口呢,二师兄又说:“既然咱们是在中国的土地上,还望遵循中国人的礼数,我毛石自幼是孤儿,师父前些年去世,大师兄至今下落不明,身边就这么一位小师弟算是亲人,能与朱丽娜小姐相识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我不想放过这次幸运,所以,当着自家亲人的面儿,我毛石发誓,这辈子不会辜负朱丽娜,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他的声音透漏着一丝威严,朱丽娜挽着她的手臂,我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女人是否与我二师兄一样专情,但是,自己的师兄是什么秉性,我太了解了,他虽然有着难以想象的阅历,可却在感情处理的问题上却单纯的像个孩子。在当下满是洋腔洋调的餐厅内,他在兜里拿出了一张符纸排在桌子上,看的朱丽娜父母都懵了,然而,最震惊的却是我! 此乃茅山血誓,引万鬼诛心! 二师兄指甲很轻易的抠破眉心血,在这道符纸上画了一道,又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下,粘了一下符纸,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手掐法指,符纸顿时燃烧,吓得英国人喊服务生,不过,二师兄竟然将杯子举起,如同火罐一样扣在自己的嘴巴上,就见那团火苗瞬间入口,吓得朱丽娜连连问他干什么。 放下了杯子,毫无任何灰迹,一切都像没发生过。 二师兄说:“这是茅山血誓,最古老的誓言,源自于巫蛊之法,当初我师父去南疆时候学来的。” “哦,天呐,这太危险了,你的心意我知道,快看看舌头有没有被烫到。”朱丽娜让我二师兄伸舌头。 当即,人家父母那边一句话没说,二师兄还能实在的又发誓,又表态,接着,还说:“既然是打算娶令千金,那么得拿出一些诚意。”他在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卡包,交给了对方父母。 “这是我二十年的积蓄,当然,我自己留了三成用来养家糊口,剩下的都给二老,其中多在花旗银行、汇丰银行、珍品拍卖行保管,其中瓷器一百三十五件,总价值三千六百万港币,有一件是赵匡胤用过的传国玉玺,现在价值我不知道多少,但至少应该在八千万到一个亿港币左右,还有王羲之的字,祝枝山的真迹,哦,对了,还有一个汉朝年间的乐器,整套的,那个很贵,太多了,有的我也记不清了,因门派规矩,我这儿没有现金,这些东西,二老如果拿去拍卖的话,应该能价值五个亿左右。” 二师兄的话说完,不单单是我,就连朱丽娜也惊呆了,她回头问:“你说多少?五个亿?” “如果多保存几年的话,肯定还会升值,这些年文物古董热,而且,我刚刚说的价格是五年前评估师给我鉴定。” 怪不得我二师兄淡定的可以养活夜叉,这。。这是简直太有钱了! 这么多钱,别管是不是富豪,肯定也要被击倒了!五个亿,哪怕是香港,他也算得上富豪了。 可是,对方的父母却同时叹了口气,朱丽娜的母亲说:“丽娜,你的事儿妈妈不想过多参与,可是,你如果和她结了婚,那你现在身上的婚约该怎么办?我知道你前些日子与罗伯特闹了一些矛盾,可总不能在香港随随便便找个人就嫁了吧。” 听得微微皱眉,什么意思?还有个萝卜?妈了个鸡的,不会是拿我二师兄当备胎了吧?我次奥,要是这样,今天肯定掀桌子了! 第一千一六八章师嫂驾到 的确,现在的社会上,好多人不管男男女女,有点什么不开心的,就爱找第三个人诉说,并且美曰其名的冠上‘闺蜜’二字,不是说否定异性朋友之间的纯友谊,但总的有个度,不要害的对方以为自己谈了场恋爱的时候,却到头来发现只是当个朋友。 所以,以为二师兄是被人家给当了备胎以后,确实引起了我强烈的愤怒感! 结果,朱丽娜的表现却大大的出乎我的预料,她挽着二师兄的手臂说:“妈妈,毛石人真的很好,我很喜欢他,愿意做他的妻子,至于罗伯特,他的女朋友加起来恐怕可以排满了伦敦大桥,我们的那个婚约还是算了。” 总算让我长呼了口气,他这说的还算是一句人话! 不一会儿,服务生上菜,毛石还算好,至于我,压根儿就不会用刀叉,整个用餐的时间,二师兄始终表现的很拘谨,而那个英国佬却是面色铁青,虽说他们家是名门望族,可我二师兄交给他们的藏品,是有很多哪怕你肯花钱也是买不到的。 餐厅内悠扬的音乐如同情人之间的低语,不过,虽是如此,整顿饭却依然是在那尴尬的氛围中结束,二师兄后来的表现一直较为木纳,就好似三个人斗地主,他上来就出了王炸,导致他在后面的牌不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打了。 不过朱丽娜倒是很开心,又是夹菜又是讲着笑话,有她调节气氛,倒也能缓和不少,在吃完了饭,大家一起出了门,人家父母上二人一句话不说,主动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他们离开后,仅留下了们三个站在街边。 二师兄问朱丽娜,怎么不与她父母回家? 朱丽娜挽着他的手臂说:“你都答应娶我了,那我回家干什么?去你家。” “不行不。”二师兄紧张的摇头,暗骂了一声他这个榆木脑袋,我赶忙上前打断:“不什么不,走走,一起回家,师嫂,以后你就是我们茅山第一位女人,谁敢惹您不开心,小宝替您出头。二师兄,家里的事儿不用担心,一会儿白伍、程实我们三个就去宾馆,放心吧。” 正巧来了计程车,我是连拉带拽的让大家上车,开什么玩笑?现在拒绝,你让朱丽娜住哪?刚刚她父母离开的方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对这个女儿很失望,如果朱丽娜想要回家,她已经跟上去了,既然没去,就一个证明,如果她不与我二师兄在一起,肯定是没地方去了。 再说了,他脑子是不是有病?这么漂亮老婆投怀送抱,他却要拒之门外,连我这个旁观者看到都接受不了。 就这样,我们一起打车回到玄术堂,二师兄的玄术堂分上下二楼,中国风古典的装修,一楼是办公,二楼有两个卧室以及一个小储物间,玄术堂的一楼则为降妖捉鬼的法器,还有摆着的接待的案台。 等我们三个一进门,发现太岁神被白伍给吊在了房梁上,浑身上下的肥肉被绳子勒出了网格,白伍赤着上身,手里拎着一节鞭子,单只脚踩着小凳子,气的直喘粗气。 程实则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哪怕掉了毛,眼神中却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傲气,不过,今天师嫂第一次登门,他们俩这是干啥啊,赶忙跑过去问原由。 程实却非常嚣张的说:“打!有能耐你就打死我吧,天哪,这叫什么世道,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却要挨揍么,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我程实生不逢时,来吧!” 白伍气的眼珠子瞪起,举着鞭子又要过去抽,我抱着他说:“二哥,冷静点,到底怎么了?” “大宝你别拦着我,今天我非得弄死这个狗日的,他妈的,还当自己是太岁神呢?”白伍气的直喘粗气。 “给个面子,一会儿再揍,今天我师嫂回来。” 白伍一听,恶狠狠的咬咬牙,算是把火气压下来了,等我将程实救下来以后,那胖子居然像是没打疼一样,歪着脖子,依然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 后来,白伍告诉我,他在上厕所的时候,程实居然跟过来了。白伍撵他滚,程实说:“本仙君在仙界最喜欢吃的就是你这样土泥鳅的鞭,里面阳气充裕,是很好的炼丹药物,看你凡气很重,但火气太足,不知道能不能用来炼出好的丹药。” 气的白伍当时就火了,踹了他一脚,可程实居然很愤怒的骂他,说他只不过是割了而已,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炼丹能补充修为,他想试试可以不可以脱下凡体,还答应炼出来的丹给白伍分享,让他自宫,因此也导致了他被挨揍的事情发生。 我彻底服了,难道他就不能认清一下现状么? 好在朱丽娜有西方人的开放,并不会建议的今天的举动,我把程实叫到一边,严肃叮嘱他,要是敢掉链子,下个月不给他解药,吓得小胖子捂着肚子骂我阴险。 “我的房间在哪?”朱丽娜四处看了看。 “楼上楼上,丽娜姐,我带你上去。”我赶忙在前面引路,她又说:“小宝,我的行李还在公寓里放着,有时间你帮我取回来吧。” 我拍着胸膛的说:“放心,包在小宝的身上!”由我将他领到了我的屋子,平时我还是比较干净的,又没有什么私人物品,让她踏踏实实的在这儿休息,我又下了楼。 “二哥,你去准备准备行李,晚上咱们去宾馆。” 二师兄阻止我离开,但我很坚持,不管多么铁的关系,哪怕是亲人,一旦对方打算成家,还是要尽可能的给对方考虑,为他营造出更多的私人空间,二师兄茅山血誓都发了,显然是对人家姑娘一心一意,早晚都是我师嫂,也不差这几天。 又将二师兄单独教叫到一边,我问他什么时候结婚? 二师兄说:“等大师兄回来的。” “别等了,咱们不能太自私对不对?你俩先把事儿订了,等我忙完了去瓦屋山看看,大师兄化凡,需要的时间或许多也说不定,今天吃饭时候,你没看出来么,人家朱丽娜已经没地方去了,再说了,人家还有未婚夫,咱们不趁胜追击,跑了怎么办?”我低声说。 二师兄摇摇头:“师兄不在瓦屋山,不过,他应该也快回来了。我们的事儿还是一切随缘吧,我毛石只做无愧于心,何况朱丽娜答应我,那就不会骗我。” “行行,今天入乡随俗,二师兄,西方人的传统与咱们中国不一样,你总惦记古礼来,但也得尊重尊重人家姑娘的意思,所以,今天先把事儿办了,明天登记结婚,趁着我还在香港,也能帮帮你。”我说。 二师兄还是有点没迈过心里的坎儿,后来在我强烈的坚持下,他才答应与朱丽娜谈谈,但是当晚,我们三个却依然坚持的离开玄术堂。 出了门以后,我们涉及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他们俩没有身份证件,这样的话根本没法入驻酒店,漆黑的夜色下,我打算去武馆,那里现在梁五负责,我带着他们俩住一宿应该没什么问题。 拦车的过程中,忽然,玄术堂的门口来了几个黑衣人,三更半夜,必然没什么好事,由于没走多远,隔着一条马路,几步冲了过去,拦在大门前,严肃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三更半夜,这些人行色匆匆的来到玄术堂,像是有什么急事,不过,二师兄现在刚刚恋爱,甚至聘礼都交了。 第一千一六九章大师兄消息 我是真不想他被任何人打扰,不管是谁,只要他们几个胆敢流露出一点不友好的苗头,那今天我就没打算让他站着回去! 三人目露警惕打量着我:“我们找毛真人有点事儿,你是谁?” 我说我是他师弟,有什么事儿对我说!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叫出了我的名字,又拱手道:“原来是张真人,幸会幸会,毛真人在不在家?有点事儿需要当面向毛真人汇报。” “很急么?”我问。 三人点点头:“没错,毛真人一直命我们几个随屠刚在大陆调查胡真人的行踪,最初得知了胡真人去了昆仑山,但在三天前,有人见到胡真人去过密宗,与佛门八宗的人打了起来,现在人已经被囚禁。” 什么!囚禁?我长呼了口气,开什么玩笑,大师兄被囚禁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是,我又问他们三个是怎么知道的?经过了解,才知道三人是华夏有名的‘船夫’,也被称为中间人,干着中介的买卖,帮助那些门派、奇人术士与凡人牵线搭桥,做一些互利互惠的买卖,毕竟,有好多门派虽然修行,但终归还是离不开五谷杂粮。 并且,在华夏有好多干他们船夫这行的人,甚至佛门八宗也与他们有联系,当今天下的奇人术士,以和尚最富,可密宗法术多阴损,一些不方便正道人士出面的事情,就由他们负责。 怪不得二师兄要等大师兄回来,原来他一直都在等消息,或者,他已经知道,今天会有大师兄最新的消息传来。 因为三个人始终在华夏负责找大师兄,在与他们谈话的时候,我还知道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周长涌伏法了,本来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儿,可却与我牵扯上了一件大事。 传言,我是九菊一派宗主,日本最大的间谍头子,周长涌与我接触企图贩卖国家情报,还有我曾身为华夏特勤处处长,掌握国家大量的机密,包括奇人术士的地址与信息。 心里隐隐中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猪大肠叮嘱我不要回华夏,原来在他们接回了北斗资料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开始了收网,或许,我只是一个引线而已,一切的目标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包括二师兄,他也是在悄悄的进行而没有通知我。 船夫说:“我们在华夏三天,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件,胡真人身陷密宗;第二件、周长涌伏法,你是合谋;第三件、在周长涌伏法之前,各门各派皆有奇人失踪,甚至南疆长老以及传承千年世家的主要骨干成员不断的离奇死亡,在周伏法后,有证据说之前所有的暗杀皆是你派日本人做的!” “我做的?”我指着自己,难以想象到底大陆发生了什么。 “是的,我们三个受到毛真人大恩,屠刚正在负责继续追查,怕事情严重,所以我们三个才连夜赶回香港,经过以前线人们得到的消息,华夏除了佛门八宗以外,一共失踪近四百名民间术士,离奇死亡也达两百人。” “然后呢!” “周长涌身边阴山派掌教黄韬,他在周长涌伏法后逃离到山东,曾找彭祖后人讲明此事,引得彭祖后人出面,重整天下玄术,至于张师傅你。” “我?我怎么了?” “先不管事情是真是假,我们三个一直以来跟在毛真人左右,深知毛师傅为人,可张真人你如今已经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叛变祖宗,先成为日本阴阳师松井建安的孙女婿,又借机找寻华夏祖脉,见祖脉未现,便以特勤处的便利苟同周长涌残害正道人士,如今,已经有风水师在四处找你家的祖坟,我劝你张真人还是不要回华夏。” 这是一个阴谋,没错,仔细回想曾经的每一件事,才发现原来最开始我就处在一个阴谋当中,不论是与松井建安的接触,屠龙,包括这次来到日本,接受九菊一派的宗主,这其实都是猪大肠他们设计好的。 整个中华的一盘棋,黑白二子当中,我只是牵动全局的一枚棋子,在北京特勤处再到草堂,所有的肆意妄为皆是如此,直到松井建安死后,我被誉为接班人,后来周长涌替我消除国内的通缉身份。 这已经在无形之中将我们绑在了一起,就如猪大肠曾经所说,奇人术士掌控的力量太强,国家不会允许他继续存在下去,就如同各个朝代的当权者,他们只是以某一派系的强大来保证安全即可,剩下多余的人,自然要洗牌。 彭祖后人?我深吸了口气,搜神记记载,彭祖高龄七百岁,曾经在夏朝末年活到大周朝初期,有传言,彭祖是太上老君的后人,可想而知他的后代到底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了。 对,那个不起眼的阴山派就是潜藏在周长涌身边的人,如果说华夏死伤了那么多的奇人术士,我觉得,这个黄韬有着最大的嫌疑,可是,那又怎么样?猪大肠曾说,不管去哪,也不要回大陆,原来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事情接下来的发展了。 “我大师兄为什么去密宗?”我说。 三个人摇摇头:“不知道,但我们调查过,有传言胡真人曾到过昆仑圣墟,有人怀疑他去过仙界,被佛门八宗动用佛器缉拿过后的事情便不得而知了,这次来,也是向毛真人汇报。” 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没想到会这么快,随着周长涌的倒台,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样,可是,我却远在海外什么也不知道,当我兢兢业业的想要为国立功,整治地衍社的时候,到头来,民族罪人的身份却扣在了我的头上。 大师兄为何去密宗大打出手我不得而知,但是,当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令我的心已经些凉了,密宗么?哪怕前路是天,我也要打过去! 长长的呼了口气:“你们叫什么?” 三人说:“张真人,我们没名字,自从下生以后便是被组织培养,是毛真人救得我们。” 我说:“这么说的话,我二师兄应该是你们三个的恩人对不对?既然是恩人,你希望恩人过的开心还是身陷危险?” “我三人愿以命相报。” “好,带我去大陆,事情不要告诉我二师兄,他要结婚了,让他开开心心的结婚生活,俗世的纷争不适合他,当初在我被天下追讨龙胆,大师兄二师兄愿意用他们的肩膀替我挡下所有来自外界所有的敌意,现在已经该到了我去为他们做些什么的时候了,走吧。” 第一千一七零章凌霄宫 做梦也从未想过会落到今天这样的窘境,不由的笑了笑,自己在日本尽职尽责,想尽一切办法的帮助猪大肠做事,在北斗被人窃取之时,我与白伍闯过重重包围,经过枪炮与玄术中的纠缠,带回了消息,可现在得到的却是什么? 回想起猪大肠曾要我去日本时说过的话,他说,我们不是效忠于某个人,更多的是为这个民族的安危,只要掌握了九菊一派,那么,我是可以帮助国家做很多的事情,但是,我并不奢求鲜花和掌声,最渴望的只想着要一片干净的天空,难道这都不愿意给我么?权术之间的交锋我不懂,也不想去过多的参与,难道抽出事外都不可以么? 大师兄不知为什么会去密宗,但是,不管什么原因,哪怕九菊宗主不干了,我也必去不可! 回头看了看茅山玄术堂,二楼的灯还是亮着的,又一次悄悄的进了屋,我拿走了那剩余的两卷经书,也许,此时此刻二师兄正在与朱丽娜谈心,他们商讨着将要结婚的事情,离开前我与二师兄聊了很多,毕竟,在感情方面我还是有着一定说话的权利,比如,那一次的两年之约,我忽然更加深刻的了解到,如果喜欢,那就趁现在,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儿还得等着他。 待我重新回到街道上,对面三人为难道:“张真人,如果被毛真人知晓,恐怕。” 我打断了他们的话:“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如果有那么一天,就往身上推,多大的事情,我来承担。”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听张真人的话了,得知恩公即将成家,我们兄弟三人也是为他感觉到高兴。现在请上车,此地不便久留。”三人拱手,由我与白伍、太岁神上车,其他三名黑衣人只跟着一名司机,剩下二人打算在其他位置汇合,而当小胖子刚坐上车,他又开启了那欠打的本事。 “绝对的温柔乡,那娘们太漂亮了,那胸,那腿,那屁股,我要是你二师兄,也得老老实实在家待着。。。。那身材。哎呦!你打我干什么。” 将九龙宝剑在包内取出,太岁神惊慌的问我干什么! 小胖子的话激怒了我,干什么?她既然是我二师兄的女人,那就是我二嫂,同样,也是我的亲人,自己的亲人受到旁人言语上的侮辱,我若无动于衷,又怎能对得起二师兄?于是,我一手掐住了程实的脖子,这一刻,他既然为山精魍魉,自然也是阴邪之物,九龙宝剑可斩阴,愤怒之下,将剑柄塞到了他的口中,一瞬间,程实的身体急速抽搐,很快便瘦了三圈,他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恐慌,身体抽搐,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形神俱灭。 我冷冷的说:“太岁神,这里是凡间,不是仙界,没有人会惯着你的肆无忌惮,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还是太欠缺自控的能力,这次,我原谅你,当做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倘若有下次,我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或许,想死都会变成一种奢望。”拔下了九龙宝剑,程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将他浸透,小胖子不再敢多言,畏惧的甚至不敢抬头看我。 敲了敲司机的,要了一支烟,打开了窗户,我说:“你知道风水师胡润的家在哪么?” “知道,张真人你要干什么?” “开车。” 即将要离开香港,但胡润那个时候的眼神却令我记忆犹新,出于直觉,心里很清楚,恐怕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算完,破了见龙卸甲,令风水反噬,六尸十命,郑家只保了一个孩子而已。所以,我担心他会迁怒于二师兄,哪怕是一点点的苗头,我也要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胡润居住在维多利亚港附近的金融区,这里昼夜灯火通明,好多人需要加班忙碌到整晚,灯火通明,将街道照的如同白昼,三名青年男子分别叫毛大、毛二、毛三,不过我叫他们毛大、二毛、三毛比较顺嘴。 因为曾经有头驴,他叫大毛,为了不重名,也只能这样了。他们说出了一个叫做‘凌霄宫’的组织,这个组织培养了许多像他们这样的船夫,主要负责帮助各门各派以及个人做中介公司。 毕竟,总不能每个术士都要亲自登门找活儿赚钱,而且,好多见不得人的事儿,既然大师们不方便亲自出手,很好,只要交钱,就会有人给你去办。 每当有雇主找上门,凌霄宫的船夫会带着消息联络术士,好多有本事的人都愿意躲在大山沟里,甚至有的地方是不通电话的,船夫见到术士后,谈好了价钱,由术士去做,成了以后,凌霄宫会给术士相应的报酬。 毛大说,曾经有一个术士需要炼丹,但却缺12个处女,凌霄宫会与人贩子取得联系,把人买了以后,包装,运输,一条龙的送到术士近前,当然,这里面也是需要对方付出昂贵的费用。 他们三个曾经在联系一位术士的时候,因为对方需要纯土、火、木命格,一时找不到,正巧他们三个符合条件,于是就给他们三个卖了,更巧的是毛石因为被邪师伤过,当天去报仇,偷袭了那位邪师并且将其斩杀,就这样,顺便救了他们三个。 可当询问起这个组织到底在哪的时候,他们却是一无所知,这些船夫都是儿时开始训练,需要懂得各种方言,并且凌霄宫的业务涉足各个国家的邪师,他们不单单要有超强的大脑,还要有精湛的个人武技以及生存的能力,每个船夫的身上皆有密密麻麻的符文刺青,毛大甚至给我看了手臂,感觉既不是梵文,又属于东南亚一带的符刺之术,很奇怪的图案。 而那个神秘的凌霄宫几乎遍布了整个亚洲,每个船夫都有着联系方式,各个船夫有着独立的银行账户,当做成了买卖,会有人把钱打到他们的卡上。 当我问起是否会自由的时候。毛大说,他们没有真正意义的自由,除非做够了一万单生意,才会批准离开,否则擅自脱离组织成家,老婆孩子都会被残忍的杀掉。 并且,他说凌霄宫的神秘与强大源自于未知,如果组织想杀谁,强大的玄术足以令人在百步之内死于无形之中。 聊了许多以后,我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孤陋寡闻,毛大指着高高大楼,胡润居住在39层,曾经三毛找过他合作,并且做过一单生意,所以,他们才知道对方的位置。 见到二师兄他们三个走的那么近,我心里有些担心的问,所谓的凌霄宫,知不知道他们在为我二师兄服务? 毛大说:“知道,舵主很看重毛真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让我们三个劝说毛真人加入会员,何况,毛真人许下的任务是付费的,不碍事。” 整个凌霄宫的最基层是船夫,在向上一级是舵主,以此是香主、堂主,最后再到负责人,至于更上一级的是否存在,毛大说他也不知道,毕竟他们只是最底层的船夫。 二师兄曾拿出一样珍宝,以此来委托凌霄宫找寻大师兄,否则,消息绝对不会这么快的传回来。 我们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两点,将手里的香烟掐掉,推开车门,白伍问:“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一点小事而已,很快就回来。”下了车,由毛大带我走向了那间金融大厦,大堂的灯光明亮,随着走进了以后,没有卡,我们是上不去的。 正巧,保安室走出来二人,他们一口广东话,看表情也是哄我们出去,而毛大率先出手,一拳撂倒了一人,并且擒拿住近前的保安,手里掏出了匕首,顶在了他的脖子上,熟练的粤语道:“三十九楼!” 第一千一七一章大恶人 毛大出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撂倒了保安,又在他的衣服里搜出了电梯卡,询问过后,得知电梯卡是全楼通用的,就这样,等到毛大分别将他们俩打昏了过去以后,我们俩上了电梯。 随着电梯缓缓的上升,心情却有着难得的放松感,一开始的接触到现在,我就从没想过与胡润为敌,一切都只是一场意外,为了二师兄能踏踏实实的当他的新郎官,现在真的也是什么都能豁出去了。 电梯门打开,整个楼层只有两户,如今深更半夜,家家户户早就已经在熟睡当中,摸了摸坚固的防盗门,毛大说:“这种是最先进的指纹识别,门也是经过特殊防盗的,实在抱歉,我打不开。” 今天来就是打算给他一个下马威,打开了游仙囊,当四名阴差出现后,我吩咐他们入宅。 阴差说:“大人,这家人的阳寿还在,身体也无任何疾病,我们小神擅入他人阳宅会被居家的宅神退出来的。” 我问他们有没有别的办法?二人给我提出来了一个方法,就是‘退宅神’,我知道这是阴山派惯用的手段,因为人居住在家中久了,阳气会旺,尤其胡润还是个风水先生,非常精通纳财聚气的手段。 阴差说:“大人您可是阴司正神,只要亮明身份,那宅神自然会退。” 对啊,我把这事儿给忘了,他说的没错,我可是阎罗王,也算是阴间最大的官儿了!到别人家进去,还不是像做客一样,按照阴差的所说的方法,我慢慢的使灵魂出窍,幻化为阎罗王的穿着,大门走向防盗门,在我将手放在门上之时,朦胧中,只见一名老头走了出来,他拱手拜见,随即,不发一言,老老实实的离开宅子。 四名阴差钻入了胡润的家,过了半分钟,大门开了。 阴差指挥着一名穿着黑色睡衣的中年女子为我开门,等到刚刚打开电灯,里屋走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为了不吓到人家,没等小女孩儿开口大叫,便让阴差便将人迷昏了过去。 挨个屋看了看,胡润不在家,随即我坐在了沙发上,见到茶几有烟灰缸与香烟,随即点燃一支,又指了指妇女:“让她醒醒。” 阴差领命后,放开了手,妇女连续打了几个冷颤,眼睛里渐渐有了意识,不过,她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反而表现的很淡定。 “你们是谁?” “找你丈夫胡润。” “我们已经离婚了。”妇女虽然表现的很镇定,但也看出眼神中有了些许慌乱,女人又说:“可不可以给我一支烟,深更半夜你们两个闯进来,我很紧张。” 将香烟递给了妇女,她又问我可不可以坐下。我点点头,妇女说,她和胡润已经离婚一年多了,没什么来往,并不知道现在胡润在哪。而且,妇女怕我不相信,还指了指房间,认真的说:“你在我们家可以翻找,并没有任何一张合影。如果你们是缺钱,我自己倒是有一些。” “给胡润打电话。” 妇女特别为难的说,她与胡润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了。 今天来到他们家,我本就是打算要扮演一个恶人,如果不威胁,难道与对方好说好商量么?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份儿上,再想要走退路已经来不及了。 我说:“毛大,把小孩子叫醒。” “别别!我打我打。”妇女慌了。 当着我的面儿,妇女拨通了胡润的电话,不过,我没让她说话,如同电视机里常见的大坏蛋一样,在他的手里接过了手机,听着电话里睡蒙蒙的声音。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怎么了?你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没想到是真的离婚了,今天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充当这样的混蛋的角色,但同样,也发现自己的确有着很好的演绎天赋。 语气低沉的说:“你好胡大师,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已经换老婆了。” “你是谁!”对方有了一丝警惕。 我说:“我只是想和你单独见面聊一聊,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母子的,如果你想这么绝情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将他们母子二人炼成厉鬼。” 他在电话里威胁我,还说如果我动手就要弄死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撂下电话后,我只通知在住宅等他,来不来随他的便,并且我还故意露出我最近想要炼鬼的打算,等挂断了电话之后,妇女哀求说:“不管他做了什么事儿,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求先生发发慈悲,别波及我们孤儿寡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谓的正当防卫,不是在已经受到了伤害之后,我在去找人家讨说法,正确的做法是要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阴差替我下楼下去看守,由毛大陪我在楼上坐着,他没有阴阳眼,看不到四名鬼差,但他对我的一系列举动以及吩咐鬼神显得见怪不怪,显然,这些人本来就是与经常与奇人术士打交道的人,恐怕还会以为我在养鬼呢。 抽了半盒烟,妇女见劝说不通我,自然也就没了多余的话,过了有一个钟头,阴差上楼告诉我楼下来了很人。我心里早有准备,胡润在香港混了这么多年,达官贵人必定接触的不在少数,如果今天不带上一大堆的人,我才觉得不可思议呢。 等到敲门声响起,毛大去开门,胡润愤怒的推开他进了客厅,一见是我,同样也是很惊讶。 我说:“你好胡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王八蛋,你居然搞我家人!信不信我现在是打死你!”他愤怒的举起枪。 “我是一名术士,在你开枪打死我之后,我保证你和你们全家也会陪葬。”话音刚落,阴差一刀砍在了胡润的手掌,他手里的枪落地,痛苦的盯着我,虽然手掌未被劈断,但阴差的刀是从灵魂入手,以阴气伤人。 妇女激动的跑上前,抱着胡润的担心的问:“你怎么样?阿润。我真的以为你不会来了。” “别说话,去一边待着。”胡润咬着牙起身,他凝视着我的双眼:“张大宝,你先破了我的见龙卸甲,又以家人威胁我,你到底怎么想怎么样?难道要逼我鱼死网破么!” “别激动胡大师,我要离开香港,但总觉得与大师之间有点过节,想与大师重修于好,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只有杀掉你。” 第一千一七二章老鼠拦车 这句话我是认真的,杀人?这些年来行走江湖,不论是恶人还是恶鬼,皆曾亲手杀过,但更多的时候却是迫不得已,像今天这样直言要人命的行为却是第一次。 胡润面色阴沉,他问我想怎么样? 我说:“我要你八字。” “你想杀我?” “不,你误会了,你我无冤无仇,但见龙卸甲破局本是天意,所以,今天我来,也只是想要自保。” 胡润笑了,他说我这么做,其实是在怕他。 “随你怎么样,明天我要离开香港,未来你想找我也未必能见的到,但我二师兄不会离开,大家都是在玄术这一行谋生的人,我不想为我师兄增加负担。” 接着,我指了指他女儿的房间,不一会儿,那个七八岁的孩童便被阴差领着走了出来,如今她闭着眼,一只手举起,摇摇晃晃的模样在普通人的眼里甭提会有多么的诡异。 胡润语气震惊道:“你竟然是修习黑茅术的养鬼师!” “养鬼师?算是吧,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没打算与你开玩笑,生辰八字拿来,或者,我自己取你的魂,但你要考虑清楚,取魂以后,成为植物人的几率很大。” 抻了个懒腰,既然打算做坏人,那就做的彻底一些,于是,我起身走向了他女儿的身边,在胡润愤怒时,将银针刺入头顶。 “我次奥你祖宗张大宝,他日我一定要让你碎尸万段!” “别紧张,还没有全部刺入,你应该懂,未满13岁的孩童,泥丸宫还是有着开缝的迹象,这样的小鬼介于大灵与童鬼之间,很好操控,而且杀伤力很大。怎么选择,你看着办,不过,只有三秒钟考虑时间,一!” “我给!” 胡润终于妥协了,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我想此时已经被他杀死了一万遍,拿出符纸,写下了胡润的生辰八字,又取眉心血一滴、食指血一滴,心头血一滴。 再通过茅山符咒与压胜钱包在一起,贯穿以红绳,冲过去掐住胡润脖子,将铜钱丢入他口中,如同钓鱼一般持续半分钟,接着用力一拉,显然他的面色惨白了不少。 “胡大师放心,今天我取你八字命格只是为了自保,绝不会要求你做伤天害理的事,你我就此别过,祝你前途似锦!” 离开了他的家以后,我都在想,人这辈子,你永远也看不到一件事情背后的是福是祸,好比我威胁胡润的生辰八字,却不成想夫妻俩人经过了这件事以后没多久居然复婚了,当然,他们是永远也不会请我请去吃喜糖的。 连夜开车自香港回到大陆,从内地来到香港遇到的检查较多,反之香港回大陆却要差了很多,又是大半夜,我们几个没什么阻碍便到了广东。 在车上我给二师兄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们几个已经去日本了,原因是九菊一派临时有大事发生,事出突然,来不及先道别话。 毛大问我去哪? 既然再次回到华夏,头一件大事就是去找大师兄,至于罪人的身份与否,还是被我放在了后面,毕竟,找大师兄是最主要的,他被佛门八宗擒住,天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更出乎意料事情发生在了当天下午。 因毛大说大师兄是在甘肃去密宗被抓,并非是西藏,所以,我们开车自广东出发直奔甘肃,由于太累,大家在高速上休息。 不一会儿,有两只大田鼠到了我们车前作揖,毕竟大白天的,这样神奇的一幕甚至引起了外面的人围观。 下了车,车辆前方的两条黑色大田鼠,它们大约在三十多公分左右,毛发铮亮,双眼滴溜溜的乱转,神态非常拟人,一下一下的作揖磕头,像是有什么事儿。 它们俩吱吱的乱叫,只有我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阎王大人在上,请受小仙拜见。” 邪了门,这次回大陆谁也没说啊,怎么刚进来就被大田鼠给截了?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是人多口杂,为了不太影响,索性我就让大田鼠上了车,它们俩在见到程实与白伍后,瞬间炸了毛,吓得哆哆嗦嗦的。 程实笑道:“这个小畜生居然感觉到了本仙君的威仪,不错不错,很有眼力,比人强多了。” 对他这种三句半离不开挨打的话,我已经有些见怪不打怪了,让大田鼠别着急,我问它们是如何知道我会在这里? 其中母大田鼠说:“阎王大人,是老祖宗让我们来的,他说今天会有贵人路过此地,要我们夫妻俩过来等候,不瞒阎王大人,我夫妻二人已经修仙百年有余,一直吃素,可迟迟不能化人,求阎王大人度化。老祖还说,如果在这儿遇见大人,让小的告诉大人,在哪来的就回哪去,前路不宜,北方为黑水,然而黑水入火,有玄武蜕壳的大凶之兆,应了大人的杀劫,如若前去必然九死一生。” 真是奇怪了,大田鼠的老祖宗肯定也是大田鼠,但他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儿经过?自古扶乩大仙的确可以预测未来,一些动物精怪因为通九窍也有预知的能力,但像今天这样精准无误的确实是我第一次遇见。 “你们老祖宗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老祖说了,直与大人诉说,大人肯定不会相信,但是,天威难测,老祖也只能看到片面,但我们老祖说的肯定错不了。” 越想越对他们的老祖产生了好奇,按照老鼠的说法,北边会有惊天大变,在这样的劫数面前,我若去,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大师兄在北,我又怎能惧怕危险? 转念一想,我问:“你们俩想要我怎么度你?” 忽然,俩大老鼠同时看向了程小胖,激动的说:“求大人恩准,让我们俩可以喝上一口这位爷爷的血,只要一小口就可以,求大人恩准!” 小胖子在车内都气的蹦起来,指着就骂:“卧了个槽!大胆妖孽,胆敢觊觎本仙君仙躯灵体,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来来,看我今天不将你们俩扒了皮,烤着吃了!”他虽然气的牙根儿痒痒,车内只有他自己呜呜喳喳的乱叫,不一会儿,白伍说:“这对夫妻也挺不容易,身上一丁点腥气没有,灵体通透,怕是没少做好事,咬一口就咬一口吧,反正也不疼。” “你再说一遍小泥鳅!本仙君可是太岁神,又有太岁之躯,曾是九天之上神官,神拳太岁,拳打日月山河,脚踏流星飞斗,无所不能,战无不胜,三界仙宫,谁人不知。。。。。” 在他吹嘘的时候,我将九龙剑取了出来,平静的说:“只需取一滴,取完了带我们去见你的老祖。” “啥!张大宝,你不会是认真的吧!”程实一脸的委屈,如同吃了亏的小媳妇。 白伍从旁补刀说:“你那么胖,咬一口就咬一口吧。” “小泥鳅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咋不你龙鞭砍了给大爷炼丹呢!”程实反驳。 俩人眼瞅要打架的时候,我清了清嗓子,猛的回身看向他,程实在与我目光对视后立刻委屈的低下他胖胖的头颅,咬着牙说:“得志猫儿雄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来吧!下口轻点,怪疼的!” 第一千一七三章重逢舒化春 两只大老鼠在得到了我的准许后,兴奋爬上车子中间的扶手箱,接着便是程实的两声哀嚎,他盯着我时表露出的幽怨眼神,就如同深闺怨妇在看到自己常年在外逛窑子的男人归来时候样子相差不多。 老鼠很遵守信用,只取一滴,当程胖子靠在椅子上唉声叹息之念叨自己的悲惨的遭遇的时候,我又问:“你们老祖在哪?我想见见他。” “回阎王大人,老祖在距离不足十里的村子居住,老祖说了,如果您想要去见他,可以让我们带您过去。” 程实攥紧拳头,狠狠的一拍座椅,这可给白伍吓了一跳,当即,胖子气势汹汹的说:“走,我们去找那个混蛋,张大宝,今天是本仙君下界以来第一次见血,这个仇不能不报,你放心,我绝不会找你麻烦,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祖宗!” 白伍拍着胸膛:“一惊一乍的,你特么要吓死我啊,程胖子,就你这虚胖能打过谁了?快老实点在车里坐着,别真出了事儿,我们可不管你。” “呸,丑泥鳅,你是不知道神拳太岁的厉害!你知不知道,当年老子。” 气的白伍上去就是一巴掌,俩人性格不同,白伍是很有傲气的一条龙,你在他面前自称老子,不挨揍才怪呢!程实又说:“当年老子。”结果,还是一巴掌,气的程实要与白伍拼命,俩人争执的过程中,我带着老鼠下了车,嘱咐他们在这儿等着,自己一个人跟着老鼠离开。 让他们全速奔跑,我则在身后以禹步跟随,穿过麦田,到了一户村子的边缘时,不远处有着一户用黄泥掺和麦秸做成的小土房,门口拴着毛驴,院子不大,破旧的木门两侧还贴着去年春节时的对联。 老鼠在前面领路,一直到了这户人家外。 “阎王大人等一等,老祖宗可能在给凡人问卦,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点点头,心想原来是出马仙啊,厉害的大仙儿的确可以预知未来,只是他能算到我今天会经过某某地,这才是真正令我吃惊的,我想,任何人在面对自己的行踪会被他人了如指掌的时候,恐怕都难以淡定下来,尤其我还有秘密的事情要做。 过了不一会儿,屋内走出一名中年妇女,咧着嘴,就像是捡了宝贝一样开心,她看到我站在门前,开始夸起了大仙儿功夫好,人好,哪哪都好,礼貌的与对方交流了几句以后,迈步进了土房,一进院子,我算看出来,当真是家徒四壁,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处了较为整洁以外,窗户都是用纸糊的。 推门而入,在土炕上盘坐一名干瘦的老头,他留着山羊胡,穿着打着补丁的道袍,笑眯眯的看着我。 “道友,好久不见!” “舒化春!” 没错,就是那个当初守观的灰仙,后来随我离开道观,因为观点不和而分道扬镳,可毫不否认的说,舒化春与我有着很深的感情,当初被降头师斗法,舒化春为了保我差点命陨,又曾为我度化冤魂积累功德,还曾传我降头、压胜等术法,如今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却没想到会在今天这种场合相遇。 舒化春在炕上坐起,一跃下了地,我们俩先来了一个拥抱,过了这么久,往事所有的不愉快都已经淡忘,脑海中可以记得起的却是那段同生共死的岁月。 “一别两年有余,真是想念的狠啊!”舒化春大笑。 紧紧的握着手,有时候,男人之间的友谊是没有年龄上的界限,前提有一点,那就是别有功利心、目的性,单纯的以人交人,以心换心。 “是啊,当初你拂袖而去,我还伤心过好一阵呢。今天遇见老鼠拦车我就在想,这天底下我只认识一个大老鼠,那就是你啊!” “话不能乱说,我叫舒化春!” “对对,口误口误。” 由舒化春吩咐,那两只老鼠出去拿点酒,它想要与我喝点。我摇头拒绝,毕竟高速公路上还有人呢。但是,舒化春接着说:“这样吧,孙儿们,去接客人来做客,既然相逢那就是老天爷注定的,都叫来吃点。” 在想拒绝,人家老鼠已经离开了。如今,去密宗救大师兄心切,哪还有心思在这儿停留啊。 “道友啊,听闻你当上了阎罗王,我是真替你高兴。” “对了,刚刚见面我差点忘了找你为了什么,您让徒子徒孙们拦我的车,又说北方有灾,不利于前去,还知晓我当上了阎罗王,这些事儿又是怎么知情的。” 将心理的疑问一连串的说了出来,舒化春给我倒了杯水,慢慢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他一直在外积德行善,因为做扶乩救人这行,难免与阴差打交道,有时候还会去阴曹,他说与马面的私交不错,时不时的还会给牛头马面送点小玩意儿。 双方一来二去,关系都非常的铁,尤其牛头还比较实在,什么话都爱往外说,地府发生点什么变动,舒化春随随便便一顿酒,这哥俩就交代个一清二楚,当然包括我当阎罗王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不让我北上,在我的询问下,舒化春问我:“道友,你可知胡真人为何会前往密宗,以胡真人陆地真人的实力,又身为华夏守护者的身份,禹王大鼎都不伤他,凭如此修为,那区区佛门八宗就能拦得住么?可今日,据我所知,胡真人已经被困在雷火地狱。” 他的话令我心脏微微一搐,百姓对于十八层地狱耳熟能详,可事实上,十八层地狱是以印度八大地狱为基础演化而成,总计有八热、八寒、游增、孤独,地狱共有十八处。 其中八热地狱,到处都充满火焰,最底层的也就阿鼻地狱,亦即无间地狱,其中,无间地狱中,地下遍地是火焰,天空中有雷霆落下,让人无时不刻都处在惊恐,灼热的环境之内。在汉人的理解中,便将八热地狱称之为雷火地狱! 吞咽口唾沫,是啊,大师兄是无敌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紧紧盯着舒化春的双眼,谁知,他叹了口气说:“我听闻胡真人到过昆仑山,自山中归来时,整个人便像是换了个人,据我的那些徒子徒孙们汇报,胡真人好像是得知了一个秘密,除了真仙下界以外,八大宗门想通过达摩祖师留下来的一幅画来开启六道之门,牵动众生的愿力,利用活菩萨打开西天佛国的道路,带佛教比丘前往佛国永生,然而,六道之门一旦转动,第一个到的并非是佛国,而是饿鬼道、地狱道、畜生道、阿修罗道、最后一个才是天道,或许,没等六道之门转到天道的一天,饿鬼、地狱的妖魔、数不清的妖怪会来到凡间,这是一种自私的手段,胡真人不答应,便去找八大宗门商量,可谁知被人伏击,最后关头,佛门八宗隐藏的转世活佛配合,再以八大佛器镇守,将胡真人打入到了雷火地狱。” “大宝,很久以前我便知道你与胡真人之间的关系,因为手中有你八字,可算出你的行踪,那胡真人手段通天却依然被抓,你又有什么办法?我曾与牛头马面了解过很多,极有可能是天地杀劫将近,神仙选择投胎,佛陀想打开众生之门!” 第一千一七四章人心难测 为什么要这样!大师兄一心只为天下苍生考虑,他找八大宗,无非是出于对天下苍生的考虑,想让对方放弃打开六道之门,可偏偏触犯了他人利益,引得到八大宗合伙坑害,事情让我真的很愤怒,哪怕在当初面对九菊一派屠戮张家铺子的事儿,同样没有像今天这么愤怒过。 舒化春说:“大宝啊,自打你进了门,我就知道你有了变化,哪怕是你强大了很多,可比起胡宗炎还差的远了,你想啊,连胡真人都被打入了雷火地狱,你去了必然十死无生。” 那不一样,人这辈子总有些事情是高于自己的生命,哪怕摆在面前的是刀山火海,哪怕明知前路是九死一生,也要去!没有什么能动摇我的想法,心里的怒火如果可以燃烧,我想它会燎起整个华夏,大师兄是我的亲人,也是心中伟岸的高山,没有他,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风水先生,甚至不知道何为天地大道,如果不是他,或许,我也不懂什么叫做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崇高思想。 如果前路有神,那我便杀神,如果前路有佛,那便诛佛! “道友,这件事儿先不要再提了,不知你这些消息都是在哪得到的,到底准不准?” 是啊,我觉得很奇怪,毕竟大师兄与佛门八宗之间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大张旗鼓进行的,今天舒化春得到如此多隐秘的消息,简直都快赶上那个神秘的凌霄宫了。 小老头又给我倒了一杯水,他说:“我是末法时代,唯一一只摆脱畜生道,彻底成为人的老鼠,不单单是身体,连命格也成为了凡人,所以,我便是天下间所有老鼠的祖宗,曾经我有一位孙儿去昆仑山问道,得知了整件事的消息,又有佛门八宗仓中鼠目睹经过,它们自然想办法将消息传给了我,这天底下,只要有老鼠的地方,就有我的耳目。” 万万没想到,原来他还有这个本事,不过也对,胡仙姑化人只是地仙乩童,还需要旁人来顶神认师父,不一定积累功德到何年何月才能真正为人,他如今已经不能再叫地仙或者老鼠精,他修炼之路是走的是天地间精怪成人的正道,如今便是真正的凡人。 “实不相瞒,胡真人在打入雷火地狱时,曾对过往老鼠有过交代,要我们转达你与毛石,绝不可去救他,大宝,胡真人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要听他的话。”舒化春苦口婆心的劝我。 然而,在我们谈话的功夫,凌霄宫的三毛、白伍、程实被请进了屋子,舒化春盯程实,居然吓得程胖子跳出了茅屋,说什么不进来,当白伍追问原由,他只说看到舒化春觉得发毛,尤其舒化春看他眼神,令他觉得怕怕的。 车自然也就停在了服务区,没过多久,大耗子在外面取回了酒水,舒化春说:“你我重逢本是天大的好事,至于救人的事情先放一放,留下住一宿再走也不迟。” 以我所见,成了人以后的舒化春肯定通了十窍,否则他是绝不会有如此精准的预测,为了能获取更多的消息,我选择留了下来。当天在他们家吃吃喝喝,老头很受村里人喜欢,到了吃饭的时间,就会有人来送吃的,尤其听说我们是串门的,更有一些妇女主动炒了几个菜送进来。 吃饭的时候,程实一会儿说五谷杂粮比不上琼浆玉液,一会儿又说山野珍馐比不上龙肝凤胆,居然还说吃了凡间的东西会令皮肤不好。在一声声的欠打话语中,我给他盛了一碗饭,扒拉点菜汤,揪着衣领子给领到门口,指着台阶:“坐下!” “你看你,动不动就爱急眼。”程实尴尬的坐下,随即,将饭碗递到了他的手上,指着说:“在这儿吃!” 他把碗一放,站起来就急了:“你居然将本仙君当狗一样吃菜汤泡饭,他妈的简直气死我了,士可杀不可辱,张大宝,你到底想怎样?难道不怕本仙君有朝一日回归天庭,重掌神拳太岁么!”捶胸顿足般嗷嗷乱叫。 我连瞅都瞅,转身进了屋,结果他又喊:“菜汤泡饭也行,可好歹你也给块儿肉啊!” 没了程实的叽叽喳喳,我们几个总算吃过了一顿饱饭,每当我问起大师兄所关押的雷火地狱到底在哪,舒化春却只是用言语来搪塞过去,等到天即将黑的时候,我又一次提出抓紧走,哪怕他不说,可凌霄宫的三毛肯定知情的,但舒化春却硬拉着我不走,说什么也不放手,声称我们彼此已经好久不见了,不留下来叙叙旧,他老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情到深处居然掩面痛哭。 第一反应,我觉得有点不太对,舒化春可不是闲的没事儿的人,他有着很精明的脑子,怕是有别的事儿,于是,我留了下来。 夜幕渐近,舒化春把厢房收拾出来,供凌霄宫三毛住下以后,他回到房间里,躺在炕头就开始呼呼大睡。奇怪了,他不是让我留下么?怎么现在还不说话了,难道真的只是想与我叙旧?坐在炕头,点了一支香烟,看着星斗升起,农村的夜很静,屋外阵阵虫鸣与舒化春的呼噜声较起了高低。 一直看着时间,感觉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舒化春忽然坐了起来,他冲着我说:“没躺下睡一会?” “道友,咱们俩这个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却没头没脑的指着窗外说:“你看看,月圆了。走,时跟我出去看看。” 果然,这老头让我留下来就是有事,被他带出屋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向凌霄宫三毛的居所,突然出门将程实在梦中惊醒,他跟在我们身边,询问发生了什么? 舒化春长呼了口气说:“凌霄宫的人你也敢联系,大宝,我算出你前路步步杀劫,刚刚以灵魂出窍,让我的徒子徒孙搞定了这几个凌霄宫的船夫。” “你也知道凌霄宫?”我诧异的问。 他说:“他们曾经主动找过我,不过,我没答应。但你不同,因为前些日子在华夏有了一场血雨腥风,好多人莫名其妙的死掉,这些罪都在你身上,黑锅你虽然背了,可华夏的人找不到你报仇,气急之下,由彭祖的后人联系过了凌霄宫,曾许诺同等的报酬买你的命,导致你从你踏入这片地界的时候其实已经处在一张网里,亏我你我有缘,路过此地被我有所感知,要不然是及时拦下来来,恐怕是要出大事儿啊。” 怎么可能!我二师兄不是他们的恩人么?舒化春却笑了笑,他说,毛石虽然是他们的恩人,可我不是,而且凌霄宫做事没有情面可讲。 接着,他指了指茅屋的木门,让我推开门看看就知道了。 第一千一七五珍贵的程胖子 我半信半疑的进了那间茅屋,香味儿扑面而来,更诧异的是面前的二人哪还有一点正常人的模样,长得一个个面目狰狞,脸上布满了青毛,只是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昏死了过去。 舒化春说:“另外一个回去取捉你刑具了,如果猜得不错,大宝你现在的名头太响,他们会在今天晚上动手,并且还有人负责接应。” 我到抽了口凉气,这天下间还真的人心难测,本以为他们是可以一路同行的人,也是我们的伙伴,可谁知道刚在我刚刚入了大陆以后,他们居然会打算向我动杀手! 不一会儿,两只大老鼠叼着包裹回到了茅草屋,放在地上的一刹那,里面散落出好多的钢钉、枷锁、带刺的铁镣,那上面有着符文雕刻,仔细打量与三人身上的纹身有着几分相似。 舒化春捡起了一个铁镣,就那么轻轻放在我的脖子上,一瞬间,身体传来阵阵的麻痹感,别说力量了,连站起来都费劲,待他取下以后说:“怎么样,疼不疼!” 我长呼了口气,这也太神奇了,好歹我现在也是龙骨,怎么可能区区铁链就要我身体毫无力气?他告诉我,这恰恰是凌霄宫的可怕之处,因为不论是谁,只要被凌霄宫盯上,他都能有着很好的克制手段,例如这个铁链,它可以在短短的时间锁住我自身强大的力量,令我变成彻头彻尾的木头桩子。 程实盯着锁链,发出‘咦!’的声音。 “怎么了?你看出什么?” “没,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程实摇摇头。 “什么看错了,有什么就说什么!” 在我的催促下,程实皱着眉头,他说看锁链非常的熟悉,有点像是天庭用来锁一些不听话仙人用的刑具,程实又说:“不可能不可能,凡人的工艺又怎么可能达到神仙的标准?绝对不可能,这是假的,是赝品!” 程实又走进了屋里躺着的二人,用手狠狠的拽了下脸上的毛发,沉思道:“好好的人,怎么长毛了呢?今天又是月圆,不会是狼妖吧?” 我们几个进了屋,舒化春在腰间拿出匕首,一下子就给毛大放了血,过了好一会儿,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赤着身子穿着狼皮的人!接二连三,另外的人也放了血,舒化春又说:“我早就闻出来他们几个是披着狼皮的妖人,还好发现的及时,借着月圆之夜我灵魂出窍,放了毒,之前那个去取家伙的妖怪已经毒发昏倒了,差一点,大宝你就危险了。” 脚下虽然还是我熟悉的土地,可好像一切都变了,结果二毛是我亲自下的手,匕首捅在他的胸膛,滚烫的鲜血流出,我的心却凉了,对啊,他们是凌霄宫,从小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他的尸体渐渐冰冷,最终成为了赤着身子的人,他们披着狼皮,各个身上刺满了经咒,那些经咒好似有着很诡异的力量,它不单单可以蒙蔽我的阴阳眼,还能改变的与常人无异。 杀了二人之后,舒化春叹了口气,对我拱手道:“大宝,我决定这么晚下手,也是为了自保,如果被凌霄宫知道是我杀的,以我老头子的这点手段,恐怕未来的日子难以安生,那另外那个人,我已经让徒子徒孙去咬死他,告辞吧,但是你听我一句劝,千万别惹凌霄宫,如果可以,就像黄韬去的山东驿城找的彭祖后人那么做,我劝你直接去徐州彭祖故居,找这一代的彭祖聊一聊,争取将事情解释清楚,自己掏点钱,让凌霄宫的事儿消了,否则,那些人绝对会阴魂不散的缠着你。” “天大地大,他们又去哪找我?大师兄如今在雷火地狱受苦受难,大宝无法顾忌自身安危,事不宜迟,还请道友告知密宗所在!” “祁连山!你大师兄被押送入了祁连山。大宝,你我今日在此拜别,为了躲避凌霄宫,我打算去昆仑山过一过田园生活,万一能求到仙缘也说不定,我曾给你打过神卦,九死一生,难啊。” 舒化春还劝我放弃,不过,现在我早就已经坚定了思想,劝是劝不住的。有几点觉得疑惑,第一、密宗不是正在西藏么?怎么会在祁连山?两个地方南辕北辙,就算大师兄去密宗,不是应该去西藏么? 第二、雷火地狱在哪?是大山之中,还是在密宗之内? 第三、所谓的菩萨带领众多比丘前往佛国,这个菩萨,到底是不是如今的西藏圣女,蔣诗雨! 舒化春说,密宗分南宗与北宗,大体上与茅山的显宗密宗相差不多,世人只知晓显宗,却对密宗毫无所知,有一脉苦行僧,便是在祁连山修行,有的甚至还会走起古老的朝圣之路,从甘肃出发,步行前往尼泊尔。 雷火地狱的位置,舒化春并不知情,但他听徒子徒孙所说,大师兄是被押送到了大山之中,具体去哪,他也不知道。 而诗雨他没见过,但百年之内,八宗只有一位菩萨诞生,这一世也是菩萨证道成佛,能够打开六道之门,率领亿万比丘前往佛国的机会! 交代完了这些以后,舒化春回屋在炕上的柜子里拽出了行李包,扛着就风风火火的离开,看起来,他是早有准备今天要跑。本来还想继续问问具体的位置,可人家只是挥挥手,出了门,骑着毛驴便飞速逃跑。 只剩下我们三个的时候,确实不能留了,毕竟刚刚杀了人。 我说:“经书呢?” 白伍却说忘车里了,最苦闷的是三个人,谁也不会开车,又怕东西丢了,所以,由我自己回去取,让他们几个等我,一会好抓紧离开这儿。 等我风风火火的取完了经书赶回之后,刚进了茅屋,白伍正低头大口大口的喝着井水,我便问他:“程实呢?” “不知道,那个死胖子不是一直在门口么!” “门口?没有啊,我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人。” 白伍劝我别管他,怀疑程实可能自己跑了。但我摇摇头,程胖子很惜命,并且,他非常相信药泥狗冥丸的功效,如果想跑,可能他早就跑了,怎么好端端的不见了? 程实是太岁神,地地道道仙界下来的倒霉蛋,有他在身边,能解决很多疑惑,为此,我赶忙出了小茅屋,左右看看,除了空旷的麦地以外,什么也没有! 张开嗓子喊了几声‘程胖子’,结果毫无任何回应,等过了大约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最初引我来的大老鼠跑到了我近前,它气喘吁吁的说:“阎王大人,不好了,那个胖子被狐仙儿奶奶给勾走了!” “狐仙勾走?勾他干什么!”我奇怪的问。 “大人有所不知,那胖子的血可以助我们山野精怪增长修为,是个难得补药,在你们眼里他是胖子,在我们眼里,他就是移动行走的大人参啊!” 第一千一七六章胖子的初恋 我一听那还了得!现在程胖子啥实力我太清楚不过了,肉滚滚的太岁化形,长得又胖又圆,个头不足一百五十多公分左右,让他别说打一些成了精的妖怪了,就连打十几岁的孩子我看他都费劲。 急忙让老鼠带路,我们奔走在漆黑的乡村道路上,没多久,路上大老鼠说,是因为隔壁村狐太奶过来领贡品,正巧看到他们夫妻俩正躲在庙里修行,觉得奇怪,上前问了原由,他们家的公老鼠嘴没把门的,没等问呢,显摆起来自己得了肉灵芝的血,能涨一甲子的修为。 狐太奶听说了以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茅草屋查看,正巧程胖子在门口闲逛,就让人家给勾走了,他们夫妻俩看到以后,一个去追,一个跑过来找我送信。 一听就感觉要坏菜了,如果被狐狸精叫过去,那程胖子不得成为程麻杆啊!火急火燎我们去往了邻村,刚入了村口,另外一只黑耗子等着我们,急忙道:“阎王大人,人被劫去狐仙洞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为了加快速度,由我抱着一个,白伍帮着抱一个,由俩老鼠的指挥而马不停蹄的追向了目的地,不过最令我意外的是白伍,他居然跑的比我还着急,甚至身体已经开始渗水出雾,要不是抱着大耗子,估计他都能飞起来。 狐仙洞是在村子的西北角,靠在山脚下有着一座用黄色岩石搭建的祠堂,门口立着一个狐仙二字,家住南方一带见过狐仙堂的可能都知道,狐仙堂多有红布装饰,乍一看,好似打扮的像是谁家结婚了似的,比起民间其余五大仙家祠堂,狐仙堂的算是最为诡异,普通人距离老远一看,胆子小的恐怕都不敢进,而且狐为至阴之物,狐仙堂多阴气森森。 大老鼠给我们指了指仙堂,说在神像后面有个洞,狐仙平日里就在洞里给人看卦赐福。 白伍二话不说就要踹门,我拉了他一下:“别着急,程胖子在人家手上呢,万一走极端怎么办?稳妥一点。” “玛德,真是大胆妖孽,连咱们的人都敢掳,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恶狠狠的骂了几句,按照我的指示,我们俩先翻墙进去,结果骑在了墙头上一看,吓了一跳,这哪儿是什么狐仙堂啊,分明像是谁家大姑娘出嫁,两个大红灯笼挂在里面,狐仙堂的窗户上还糊着喜字,院子里有吹拉弹唱的男男女女,尤其狐仙堂中间供奉的狐仙,脖子上还挎着大红花。 白伍冷哼道:“一堆小妖,真是胆大包天,还敢娶程胖子!” 我也看出来了,这哪里是要杀人吃肉,分明是想把程胖子据为己有,那小鬼吹的曲子凡人听不见,就连我也得刻意开了天聪才可以听得到,没错,曲子就是常见用唢呐吹的‘百鸟’。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和白伍相互对视一眼,如果现在出手,那没有了唢呐声,狐仙洞的狐仙肯定知道了,为此,我与白伍商量好,由他入洞,我去制服小妖。随即,以灵魂出窍,刚一落下,那些小鬼见我以后吓得纷纷跪地,我说:“别停,起来继续吹,本王路过此地被声音吸引,快吹。” 黑色金蟒袍那是阎罗王的象征,游魂野鬼都是在阴间行当里混饭的,这些小鬼不肯能不认识我。 唢呐的声音仅仅停了数秒钟的时间,那边立刻又开始了高亢的声音,并且,显然比刚刚吹的更卖力气了。 于是,由白伍入了狐仙洞,我在外面等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听见程胖子的大喊:“你干什么臭泥鳅,等一会儿不行吗,好不容易有下界小妖被仙君的英俊潇洒所迷惑,我身为上仙,理应满足信徒的要求!”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许打我的头!。。。玛德,警告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雾草,泥鳅我跟你拼了。” 狐仙洞传来‘叮咣’一顿乱响,片刻的功夫,一只棕色的狐狸跑了出来,为了拦住它,我赶忙回归阳身,在狐狸翻墙要逃离时,抢先一步追上去,谁知它翻过身来咬我,当即,向后一退,手臂横向一推,‘啪’的一声,打断了狐狸的牙。 忽然,身后传来程胖子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看把我的小宝贝儿我打的,张大宝,你就是这辈子来克我的,知不知道,大爷我成仙的时候还是黄花大小伙子呢,谁知成仙以后又练了纯阳法,在仙界待了七八百年,我连个仙女的手都没碰过!” 语到悲戚,程胖子跑到了狐仙近前,那黄狐狸化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不过说话的时候,门牙被我打掉了。 “求仙师饶命!小女子一时鬼迷了心窍,再也不敢了。” 结果,程胖子本来想着去拉人家,正好瞧见了豁牙子,那脸变得比翻书还快,转身就走,悲愤的模样看我的都有些吃惊,这是干什么? “那个。。今天就这么算了,以后多积善事啊,我先走了。” 就这样,我与白伍重新追上了程胖子,发现他居然抹眼泪,好奇的我们问他咋啦?程胖子最开始并不吐露自己的心扉,在我们俩的追问下,他这才说出了一句非常让人震撼的话。 他眼巴巴的看着我们:“你们俩看我二么?“ “二。。。?” “对,以前我是凡人的时候别人就说我傻,人家练拳偷懒我不偷懒,人家见到老虎就跑,我不跑。” “你把老虎打了?” “不是,后来我被老虎给吃了。” 他淡定的让我们很诧异,他说自己死后没去地府,赶上有一位星君下凡,正好撞见了他,就问程实愿不愿意当神仙,原因是程实为了救人,居然舍身饲虎,实乃大义! 程实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有老虎,别人不告诉我,妈的,一回头他们都跑了,然后我和老虎单挑,打死一个,又来一个,就这样被吃了。到现在我还恨那些王八蛋呢,老虎咬人可疼了,真的!” “额。。。。” “你们不懂,我修炼的是童子功,又到了仙界修的纯阳法,一直也没碰过女人啊,今天狐狸精跪地下要嫁给我,我就心软了,可没想到她居然是个豁牙子!” 白伍碰了碰他,诧异的问:“你不会是把今天当初恋了吧?” “嗯!没错,今天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女人,虽然是个狐狸,也行!” 我与白伍被他说无语了,因为程实居然不理我们,耍起了小性子,白伍主动找他说:“这样吧,等到了城里,我带你嫖妓!” 程实大怒,说要‘真爱’,没辙了,避免过多的耽搁行程,我又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因此让程实从此以后对成为我死心塌地的好伙计。 “程胖子,你好好跟我混,实话告诉你,我有个远房表妹,长得可漂亮了,你看过嫦娥没有,她们俩就像是一个妈生的似的,而且,我这个表妹还喜欢胖子,真的,越胖越喜欢!” “真的?”程胖子的双眼起了神采。 “千真万确,相信我,你这么帅,她一定会喜欢你!” 程胖子兴奋的吹起口哨,可当我话的话音刚落,意外凸起,远处忽然飞过来两枚金属的鹰抓暗器,正好打在了我的左右肩膀,强烈痛感令我失去抵抗力,它居然贯穿了龙骨扣在了我的琵琶骨上,疼,非常非常的疼!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向后拖拽,刹那间,程胖子大喊了一声:“雾草,当着本太岁的面儿,谁敢打我大舅哥!” 第一千一七七章战凌霄 难以想象,飞过来的两枚鹰爪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说到底我也是龙骨,好歹给个面子啊,这怎么说贯穿就贯穿,并且,在穿透琵琶骨以后,身体已经提不起来任何的反抗力气,随之而来的便是全身麻痹,以及那刺入灵魂的疼痛。 身体向后被拖行的力道让我无法抗拒,这。。。就是凌霄宫么?伺机而动,先声夺人,让我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思考,不过,第一个做出反应救我的是程胖子,他居然一跃起身的抱住我的双腿,大喊着:“大舅哥,顶住,我来救你!” 锁链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拽,由于他拽着我的腿,那边拽着琵琶骨,两个力道相互拉扯,疼的我想骂人,妈了个鸡的,他就是王八蛋,尤其体重还特别的沉,本来我伤口没出没出血吧,结果被他一搅合,开始哗哗的淌血! 幸亏白伍能够及时做出反应,他顺着锁链继续追赶,伴随着两声巨响,白伍与对方交上了手,那拖拽我的锁链也被迫停了下来。 程实顺势摇晃着我的身体,语气特别的关切:“大舅哥,大舅哥你怎么样大舅哥,要不要紧啊大舅哥,疼不疼啊大舅哥,你可别死了,你死了我媳妇怎么办!” 我现在有一种掐死他的冲动,每一次被晃动,都会感觉到撕裂般的疼痛感,结果,刚想咒骂他的时候,程实惊讶的喊道:“咦?这不是仙界的天鹰爪么,真的假的?” “你特么能不能别压在我身上!” “大舅哥,抱歉抱歉。”程实一下作势要扶我起来,气的我推了他一下,虚弱的问道:“你认识这个?怎么拆下去,好疼。”等我试着挣脱,谁知锁链将琵琶骨贯穿之后还是带钩的。 程实连忙阻止道:“大舅哥千万别动!你越动这爪子越狠,你等我想想怎么办。” 话音刚落,就听‘咣’的一声,白伍重重的摔在我旁边,此刻他满身白色鳞片,上半身的衣服被打碎。居然把白伍打了?我是背对着敌人,不知道来的一共几个人,可是这也太出乎人的预料了,白伍可是蛟龙啊,难不成来的人有伏龙之力? “怎么样三弟,能不能拆下来。” “你瞎啊,没看见我正在给大舅哥想办法呢么。”程实皱着眉头替我检查伤口。 仅仅片刻的功夫,两道锁链又一次用力拖,疼的我大叫了一声,危急时刻,白伍起了身,他将衣服撕开,在眨眼之间就成了白色蛟龙,冲上前之时,他大喊了一声:“程胖子你快点想办法救人,那些个王八蛋居然带了倒刺的捕蛟网!” 蛟龙鳞片与蛇鳞相似,皆是一个方向顺势生长,倒刺是可以掀翻了鳞片,造成很严重的伤害。为什么要这样?这帮王八蛋,竟然连我在日本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否则他们不可能知道身边有白伍这条蛟龙的弱点。 锁住了琵琶骨,空有一身力气却又无从下手,虽然看不到身后的战局,可我很清楚,假如继续拖延下去,白伍一定会有生命危险! “程胖子,你特么还要准备多久,再晚了,我二哥就完了!” “别催啊,天鹰爪是穿过了琵琶骨以后张开,犹如雪山天鹰的爪子一样,上面特殊符文可以阻碍精、气、神三者合一,可是,这个天鹰爪是个赝品,估计是堵塞了你的经络,我倒是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对方放手,让锁链穿过来,还有一个是你恢复力气打回去。” 玛德,这个王八蛋说了等于没说,我让他们松手?那是我说话就能好使的么?与此同时,白伍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我太了解他了,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心里默念,妖龙妖龙快快来!妖龙,快来啊!玛德,现在是真正需要你的时候,康忙!来啊,喜欢身体你就拿去,夺走意识也可以,快点来,帮我杀光了那些混蛋。 白伍每一声惨嚎都像是敲打在我内心的重锤,他是我二哥,磕头换过帖的二哥! “程胖子,我要坚持不住了!” 闭上眼,内心无数次的呐喊,那个妖龙就是不来,千钧一发之际,程胖子把他那胖胖的手伸到了我的嘴边,撇过身子将脸一转说:“来吧,为了我媳妇你妹妹,大舅哥,咬吧,轻点!” 忽然想起了最初俩老鼠来求程胖子的鲜血事情,没错,他是太岁化形的太岁神,身体是肉灵芝,灵魂是天上地地道道的神仙,对啊,开始没把老鼠的话放在心上,现在一想想,他还真是移动中的大宝贝儿! 为了救人,我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啊。。。啊。。。轻点轻点,疼啊。。。” 程胖子胖乎乎的手臂上鲜血很足,如果用我来形容的话,很渐像是灌汤包,一咬一股汤的感觉。随着鲜血入了口中,麻痹的感觉渐消失不见,身体也好似刚刚在冰箱里出来解冻一样,随着四肢恢复了活动力,犹如黄河奔涌的力量再次回到了身体之内,松开了口,程胖子萎靡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口中不断念叨:“亏大了亏大了。” 待我缓缓的站起身,那悬空在身后的锁链发出‘哗哗’的响声,琵琶骨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此时,白伍被一张大网罩住,上半身鲜血淋漓,在他身边则站着三名身穿黑衣男子,他们戴着口罩,并且三人当中,有一位个头不高,驼背,身材魁梧的人两只手握紧锁链。而另外两人正在准备对白伍下杀手。 “我次奥你祖宗!” 一声大吼,两只手握紧锁链,龙骨之劲儿全力施展,吴胜虏为打通脏腑内的奇经八脉,在短短瞬间犹如决堤的江河喷涌而出,我狠狠的一用力,那矮子与我较劲了半晌,便被我拽飞了过来。 心中默念吴胜虏曾经告诉我的话,他说,拳通身体五行,要心动如火烟,肝动如飞剑。肺动如雷响,脾肾紧相连。悟性一齐放,气势可冲天! 就在要接近之时,双脚踏地,顺势拳掌齐出“罗汉打虎势!”,筋骨齐鸣,那手持锁链的矮子要遁走之际,力道而发,‘轰’的一声巨响,正好打在他的肩膀,随着对方倒飞之时,我双目始终盯着远处二人,咬紧牙关,妈了个鸡的,死就死吧! 忍着撕裂感,用尽全力的转身,十几米的锁链被轮了起来,伴着强烈的劲儿风,周遭树木打的零零乱乱,逼着另外两人连续空翻遁到一旁之时,我大喊了一声:“程胖子,起来帮拽着点天鹰爪的钩子!” 程实虚弱的起了身,当他扣住两枚铁钩时提醒道:“那你可得忍着点。” 中了八极拳的矮子已经倒地不起,我与远处二人目光相对,冷冷的说:“你们的目标是我,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动我二哥,你们该死。”在程胖子握紧时,我大步向前走去,任由孩童手臂粗细的锁链一点点离开身体,这些疼痛对于当初的剥皮断骨根本就不算什么,愤怒已经占据了我的全身,哪怕凌霄宫是玉皇大帝的,我也要宰了他! 锁链划破了筋骨在体内挪动,一共十几米的距离,凌霄宫的人根本不打算给我喘息的机会,在我刚一动身,他便立刻冲了过来,俩人分左右行包围,不知道在哪拿出圆珠丢了过来,随着‘噗’的响声过后,白色的烟尘弥漫,哪怕我提前屏住呼吸,可那白色的粉尘落在身上如同蚂蚁爬似的拼命往肉里钻。 第一千一七八章武林高手------------------ 覆盖在我身上的烟尘阻碍了禹步,一脚落地,原本禹步是炮弹一样将力量积蓄到了顶点后放出,但此时,力量根本无法凝聚,越想越觉得可怕,凌霄宫显然已经对我、包括身边的所有人研究的彻彻底底。 不过,他们有一点是遗漏的,因为我不再是一招鲜,十五日的习武以及吴胜虏为我打通经络,再者龙骨的深厚根基,可将八极拳刚猛打的淋漓尽致。 身体中正,劲发八面,意动形随,骨顺筋直,气到力发! 感受着大地源源不断的力量,以意而动,在这一刻,屈蹲下身,前脚掌着力急速一跃,身体猛的弹了去出,耳畔‘嗖’的一声风响,摆脱了琵琶骨上的锁链以及二人包夹。 学着野兽抖毛的动作拼命摇晃身体,他们却如影随形般再次冲过来,目的很明确,上来就是干,摆明了就是要制服我。 被迫停止,原地转身以六合劲应敌,谁知那二人实力很强,短时间居然奈何不得,尤其俩人左右开弓,居然让我有些疲于招架,琵琶骨的疼痛造成了速度、力量的双重影响,禹步被奇怪的烟尘至使无法使用,很快,胸口与肋部受到了袭击,最可无奈的是他们都是普通人,玄门术法的效果在短时间对敌没用。 白伍被倒刺的渔网划破了身体,重伤不起,我心里越着急动作越乱,不论我怎么还击,二人恰到好处的阻拦,心里感叹实战经验的不足时,程实大嗓门的喊过来:“大舅哥,那是崆峒派的同心拳,俩人一共有四只眼睛盯着你,你还打个屁啊!。。哎呀,挨揍了吧,我英明神武的程太岁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大舅哥,雾草,你出拳啊,对,打左边那个,左边那个是弟弟,你扣他眼珠!” 在他阵阵叫嚣中我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第一时间,按照他的指示,扛着右边挨揍,用力的戳左边人的眼珠子,正中目标,俩人居然同时捂眼睛。 “再踢他老二使劲儿啊,快啊!踢!” 这特么是神拳太岁? 一记撩阴腿,招确实很好用,左边这个捂着裤裆躺在地上,另外那个还在揉眼睛的功夫,我鞭腿抽在了他的腹部,在对方弯腰之时,上前肘击他的颈椎,‘啪’的一声,二人倒下。 “大舅哥,小心后面。” 突然,那个被‘罗汉打虎手’打中的矮子在身后将我紧紧抱住,程实拍着脑门立刻恨铁不成钢的说:“大舅哥,我都说小心后面,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你要是自己不小心,我又能怎么能帮的了你。” 本来想挣脱,可身体却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就好似精血被吸了一样,矮个子的胖子穿着一身黑,宽大的衣服我也看不出他的模样。 “程胖子,现在该怎么办!” “大舅哥,这是南疆吸髓大法,能够隔皮吸髓,此法源自于。。。” 眼瞅着程实像是要长篇大论,身体越来越无力,凌霄宫派出来的人皆是专门针对于我,气的我大声叫骂:“你大爷的!我问你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没办法,除非你能挤出一个屁,否则会被吸成人干的的。”他摊开手,显得无奈。 “我特么哪有屁啊!” 身后传来阴气森森的声音:“舵主说过,你的骨髓是大补,我看你这回怎么跑!” 对方好像有些心虚,之后,那种吸力越来越大,如同有个皮搋子在戳你的身体一样,然而,堂堂太岁神居然要我放屁?刚刚打他口中崆峒山的同心拳二人,是按照他指挥扣眼珠外带踢裆杀敌制胜,打南疆吸髓大法需要放屁?这特么都哪门子理论,我不会是遇见一个假的太岁神吧。 酝酿酝酿,再酝酿,没辙了,我就大口大口的吸入空气,这回连那个小矮子都有点不淡定了,他诧异的问我,为什么哭吸了那么久还没吸完?没理他,只是一门心思的吸气,僵持的时候,黄天不负苦心人,用力挤一挤,还真就挤出‘噗’的一声,瞬间的功夫,身后的小矮子松开了手,他像是吞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大口大口的呕吐。 “打啊!快上,趁着现在,这个王八蛋杀不死,你打断他的四肢!” 程实又一次出主意,其实,我也觉得奇怪,那一招‘罗汉打虎’算是用了全力,而且还是正中目标,可他却是一丁点也不受影响,这本来就是不科学。 为此,按照程实的话,踹倒了一米二三的小矮子立刻掰断了他的手脚。 他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大舅哥,我真服你,连吸气放屁都行,不会是任督二脉也通了吧?” 解决了三人,我第一时间跑向白武,为他掀开倒刺网,只见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随着他缓缓变为人身,上半身已经脱落了大片皮肉。 “二哥,你怎么样?” “没,没事儿,这帮混蛋,我要宰了他们。”白伍呲牙咧嘴要起身,可程胖子非但没帮忙,还偷偷摸摸的揪下来一块儿白伍表皮,当时给白伍疼的咬着牙,眼眶都红了。 “程胖子,你特么敢掀我伤口!等我好了非宰了你不可!” “借一块儿皮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本仙君为了救你都让我大舅哥咬了一口,你瞧瞧,下口可真黑啊,用你的皮帮忙治一治,别那么抠门。”他用白伍的皮肤擦着伤口,没几下:“哎呀,不够了。”因为白伍身体虚弱,没办法反抗,让程胖子偷袭得逞,又揪下来了一块儿皮,已经血淋淋的白伍瞪着眼睛,那模样恨不得将程实给生吞了。 不远处躺着踢裆撂倒一对双胞胎,更为震惊的是小矮子,因为掀开了他的外套,我很怀疑眼前究竟是不是人。 他有着婴儿的面孔,身体臃肿的好似泄了气的轮胎,肥肉乱颤的冒油,双手粗大的犹如根根儿的萝卜条,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粘液,可想而知,怪不得我会觉得后背特别的湿。 程实一边擦着伤口一边说:“这是肉虫人,以蛊法炼制而成,把人装在坛子里养,百人只活一人,肥肉内全是凡人的怨念以及邪晦,又有蛊虫相辅,一旦沾上,浑身力气皆无,除了放屁,死路一条。” 我诧异的看着他,问:“你真是太岁?” “什么意思?你怀疑本太岁的身份!实话告诉你,当年我可是拳打南北西东,脚踏五湖四海,震惊华夏门派,百年一遇的天地奇才,玛德,要不是那老虎太大了,我怎么能以童男之身死去,哎,虎落平阳啊虎落平阳。” 在他感叹生不逢时的时候,我将三个人聚拢到了一起,审问道:“最后问一次,一共有多少人抓我?” 三人不语,尤其是那个畸形的怪物:“你若敢杀我们,凌霄宫不会放过你的,张大宝,不要以为在京城融了龙骨之后,天下间就没人能耐你何,凌霄宫的眼里,只有我们想与不想。” 对于这样的威胁,我向来比较冷漠。当即打开了游仙囊,让四名阴差候着,接过了匕首以后,看到白伍血淋淋的身体,不杀他,心绪难平,一刀一刀宰了二人,可杀小矮子时候出了点意外,他居然怎么杀都不死。 程胖子给出了主意,用火烧,最后在捡柴禾点火以后,那阴气森森的怪物疯狂大叫,但最终也随着熊熊烈火身亡,灵魂出窍需要半个钟头,我交代阴差,一会儿就将那俩魂魄押送地府,等回去后必须要好好询问询问。 .......................... 站在那俩尸体近前等了足足有一个钟头,他们却还是毫无任何反应 , 不对啊,人死之后 , 灵魂必然会离体的 , 哪怕是和尚去世之后 , 他也得先入了黄泉路上 , 从黄泉路之后再走岔路啊 , 不可能连魂魄都没留下。 等来等去魂魄还是不出来,索性我用银针刺入泥丸宫试一试 , 等刺入后才发现里面居然是空的!见状 ,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凌霄宫的人,本命魂并不在身上,因此也令我想起了茅山‘命牌’二字。 在茅山以前的门下弟子中,因为门派术法有害人也能救人 , 一旦为恶 , 可杀人于无形 , 更有黑茅术法层出不穷 , 自从黑茅白茅分家以后 , 白茅一脉为了能够驱邪化煞,也需要解除黑茅术法,但是,师父会取本名魂压在茅山镇魂石下 , 第一、可保弟子不会被人夺了魂儿;第二、你若作恶 , 只需掐碎命魂。 既然魂魄不再,便将尸体一并焚烧,之后先回到了舒化春离开时的小茅屋 , 我倒是好说 , 体格强健 , 止住血以后也可以坚持坚持,唯独白伍伤的特别重。我又问了程胖子 , 以现在我俩这一身伤,如果喝了他的血能管用不? 当时,程胖子气的直蹦高:“大舅哥,你恩将仇报居然想着吃了我,是我程实瞎了眼认为你是好人,苍天呐!” “你快歇会儿吧,谁要吃你,我就是问问。”没理会他四十五角斜视天空的哀伤 为表情 , 之后 , 我问白伍怎么样?他躺在炕上 , 整整被拔下一层皮 , 我们是兄弟,如果不是因为我,他绝对不会受到如此重的伤,虽然不知道凌霄宫是干嘛的,看到白伍重伤的模样,我便决定,与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个说法,最起码那个舵主非死不可! “没、没、没事,大宝 , 龙鳞被扒开,需要重新躲在寒潭里修行 , 但天下寒潭,我只知长白山 , 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 , 何况 , 那宝地已经给了卫河龙王 , 放。。放心吧 , 大不了重头再来。” 白伍的声音虚弱,脸色憔悴 , 再无之前英俊潇洒的模样。 “二哥,我绝不会让你千年苦修付诸东流!” “这都是命啊。”白伍虚弱的叹了口气。 我又一次问程实:“你是神仙 , 给我想个办法,我二哥绝对不能重新再来,龙鳞一片就是一年,浑身上下不知道几百,等到全长出来,我二哥的寿命也到头了!” “唉 , 你当我不想救臭泥鳅吗 , 只是没办法啊 , 蛟龙本体为至阳 , 鳞片为纯阴 , 这样才可阴阳相交,没了鳞片,那就是火毒上身。” “电冰箱不行吗?”我问。 “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大舅哥,冰箱那是凉、冰谁跟你说他是寒了?什么是寒?你妹夫我告诉你 , 寒毒是寒、阴寒是寒、属性寒才是寒 , 一年四季,哪个是寒?不用不好意思,你肯定会说冬天对不对?错!我告诉你 , 冬与春之间才是寒。那长白山我也以前也听过 , 水下有火山 , 阴阳相交,中间的地带自然是寒 , 其他的地方就不知道了,再不然就是找一块儿寒玉,可是,那东西在天庭都是宝贝,你去哪找?所以啊,小泥鳅 , 你放心 , 你死之后 , 我一定给你火葬 , 还有,你的龙鞭是我的!” 白伍咬着牙,骂程实是畜生,没良心,不过,这程胖子掐着腰,特无奈的说:“泥鳅,你死了我肯定伤心,但是,不管咱们做龙还是做人 , 存在与死亡都要有价值的体现对不对?你看看,你的体现就是龙鞭 , 一想起你会用死亡来成全伟大的神拳太岁,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 放心吧 , 小白 , 我会想念你的。” 程实一连番的言论将白伍气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 他咬着牙说:“三弟 , 你能不能替我弄死这个死胖子。” “呸,他是我大舅哥 , 要弄死也得弄死你,不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么!” 始终没太理会二人的斗嘴 , 寒玉,我知道了!滇王墓里的天河冰床不正是寒玉所铸么!然而,一边是北上救大师兄,另外一边是去云南找天河冰床,这两个人 , 一个是我大师兄 , 一个是结拜二哥。 内心中陷入了纠结 , 怎么办?大师兄在雷火地狱里时时刻刻忍受着痛苦 , 白伍再不及时救治 , 千年修为毁于一旦。 我吞咽口唾沫,最终还是选择先救白伍,因为云南的距离较近一点,天河冰床处于地底下 , 还是有着机会的 , 不过,时隔近两年的时间,我又一次想起了天河冰床中的那句‘天河入梦中’ , 朦胧间有一个人的背影,他说在昆仑山等我! 只是舟车劳顿 , 距离太远的话 , 担心白伍身体受不了,左右为难之际 , 门却被敲响了。 “有人么?请问,阎王大人在家么?” 女子的声音传来,程实吓得一跃蹦上了炕,大声说:“别开门!一定是那个豁牙子的女人,她追上门来了,天呐,我绝对不能对不起你妹妹 , 快 , 快,赶她走!” 我都想骂他神经病 , 人家明明是喊我的。 不过 , 小狐狸无事不登三宝殿,总觉得他这么晚了,又在刚刚发生那么大的事儿,肯定还是有事,于是,我出了屋,将院子里的大门打开。 月光皎洁,空旷的门前站着一名穿黄裙子的女子,她未语先笑 , 但又好像觉得不妥,掩住嘴说:“阎王大人莫怪 , 小女子特来谢大人不杀之恩。” 顺着大门看去,在小狐仙的背后皆是纸人牛马 , 各个穿的是花红翠绿 , 心里觉得奇怪 , 不过嘴上却摆足了阵势 , 我说:“修行要走光明正道 , 切莫贪恋俗成直到,要知欲速而不达 , 凡事还要循循渐进的好。” “大人教训的是 , 今日小女子得知大人与那外来的妖人动手,只因能力有限,未能出手相助,不过,小女子在旁目睹了事情经过 , 得知龙老爷受了伤 , 我这里有六百年的‘黄芩精’一株 , 特拿来孝敬大人 , 还请大人多多原谅。”说着她在怀里拿出一个略有几分人形轮廓的黄芩 , 药味儿扑鼻,此药性寒,属于降火一类。 狐仙儿低声细语的继续说:“龙老爷火气太燥,只因奴家身体承受不住龙老爷的火气 , 以至无法帮助大人排忧解难。” 不过有了黄芩应该能缓解二哥的伤痛 , 来不及与她闲聊,让小狐仙儿自便,急忙忙的折返回了屋内 , 一进门就见程胖子站在炕头上叫嚣与白伍叫板。 待我进了屋 , 他又像是一年级犯错的小孩儿似的跳下了窗户 , 坐在犄角旮旯里不说话了,当即 , 我拿出了黄芩,白伍见后大喜道:“在哪找到的,有这个东西,的确可以减缓修为退化的时间,不过,再加上程胖子的血帮忙调药会更好 , 还有 , 捣碎了下来的药渣子还能给三弟你敷伤口。” 程胖子气的哇哇大叫 , 指着我们俩连续骂了几句没良心的 , 又大喊:“我抗议!你们两个都是忘恩负义的混蛋,枉费本仙君出手相助,天呐,苍天无眼,怎么会让我程实落下个如此田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妹夫,要不然我妹妹的事儿,咱们就算了吧,你也别勉强自己 , 我知道,你其实挺帅的!” 程胖子像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一咬牙一跺脚 , 大喊道:“那好吧,大舅哥 , 咱们说准了 , 这回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 只许一点点 , 下不为例啊。唉 , 为了爱情,本太岁认了!来吧!” ....................... 按照与程实的第一次相遇,那个时候真的有种掐死他的心 , 后来以肠炎灵威胁他,也是带着很强的功利心 , 毕竟人家天界的倒霉蛋 , 地地道道的太岁神 , 肯定会了解仙界的大事小情 , 未来怕避免不了与神仙打交道 , 有了他在身边,足以帮助我在九鼎崩溃之前 , 了解更多关于神仙的事情 , 归根结底,还是想在他身上捞好处。 但现在,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已经全部抛弃了,如果不是他的指挥,今天我和白伍的命肯定是交代了 , 其实 , 他这个人真挺单纯 , 否则 , 换任何一个正常人也不会认为有个嫦娥妹妹会喜欢他。 白伍让我将黄芩放在锅里炖 , 什么时候熬出血了就可以了,剩下的东西,留给我敷伤口。 药还能出血呢?真是够让人意外的,刚出了里屋 , 那小狐仙已经为我们生火烧水。我手里拿着人形轮廓的黄芩根儿,问她 :“这玩意儿真能出血?” “大人别急 , 试试便知。” 接着,狐仙对着灶台吹气,没一会儿 , 火苗越来越旺 , 很快水就开了 , 等着我将黄芩丢进去以后,狐仙儿提醒我最好用红绳子缠上锅盖把手。 于是 , 我在包里翻了翻,幸好还真就剩了许多,一切准备就绪,狐仙继续大口大口的吹气,过了十几分钟,锅盖开始上下翻腾 , 水中果然传出了‘哇哇’啼哭 , 像极了是谁家的孩子落了水 , 哭声真切 , 连我都有些于心不忍。 “大人不必自责,此黄芩仅有六百年,过八百年才会从成人形,现在不过是模仿婴儿的啼哭而已。” 但一想起大宝儿和二宝儿的模样,那翻动铁锅令情绪难免波动,那两个娃娃也是人参化形,与普通的小孩儿没什么区别。唉,但愿像狐仙儿说的那样吧,等火候到了以后开锅 , 药汤红如血,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 小狐仙用勺子搅拌了几下,在里面捞出了松软的黄芩 , 将它放在捣蒜坛子里砸了半晌 , 做出的粉末药渣帮我涂抹到了伤口。 随着伤口被覆盖 , 果然不那么疼了。 一大锅的红烫被白伍喝入腹中 , 渐渐的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通红 , 他说,这便是修为被压制的一种体现 , 当务之急 , 还是要尽快找到寒气重的地方帮助他生鳞。 我将天河冰床的事情告诉了二人,特意观察程胖子的表情,他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半晌,他问我:“大舅哥 , 天河冰床的左边床头是不是有写着日,右边写着月?” 心里一惊 , 没成想他还真知道 , 当初坝美滇王墓下面的奇怪之地一直都在困扰着我 , 当然 , 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那个背对着说在昆仑山等我的人究竟是谁。 带着一点点的期盼,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原本还声音低沉的程实,在听我肯定的答复后,竟然‘蹦了’起来,一惊一乍的样子吓得狐仙倒退了好几步 , 程实蹦上了炕头 , 大声问:“真的假的,卧了个槽,你是说,真的有日月?那床上有没有山河?” 我又点点头。 “天呐!没想到它在人间 , 快走快走 , 大舅哥咱们快走 , 泥鳅身体不好就让他这儿待着吧,咱们别管他了!”他语气急促。 对他的好感瞬间从一百分降到五十分 , 脑子真有病还是缺心眼?找天河冰床我就是为了救白伍,白伍扔了跟他走?妈了个鸡的,他怎么想的。可是,这死胖子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停不下来,被我连续吼了好几嗓子,气的又踹了他一脚 , 才让不淡定程胖子安静的坐在床上。 “妈了个鸡的 , 我问啥 , 你说啥!再一惊一乍的,我可打你!” “大舅哥 , 你看你,又生气。”他揉着肚子,委屈道。 我没好气的问:“我问你!认不认识天河冰床?” “认识。” “它是干什么的。” “睡觉的。” 玛德,我不知道睡觉的么?气的我一板脸,程胖子立刻说:“对对对,大舅哥,你想想看,天河冰床躺着的是山河,头上有日月 , 代表着‘睡卧江山’,你猜猜看这床是谁的?” “我猜你大爷!说不说!”瞧他那贱笑的模样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别动手!传说床是玉皇大帝用来审察三界六道众生所用躺在床上可以看到任何事情哪怕嫦娥洗澡你也能看的一清二楚!”程胖子倒腾了口气继续说:“后来床丢了,不知道咋丢的 , 反正都说丢了,甚至四御都各自派人去找过,还是没找到!” 玉皇大帝用的?我滴个老天爷啊 , 真没想到还有这个来头 , 巡查三界中六道众生?居然会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 如果程胖子说的属实 , 岂不是说躺在床上就可以遨游三界了?待我问他之后 , 程实贱笑道:“开玩笑,你当你是谁啊?还遨游三界 , 信不信一重天罡风就给你撕碎了?但是 , 你想啊,玉帝不知道在那张床上睡过多少女人,要是我能躺上一次,太幸福了!” 听着程胖子的意淫,我是真没辙了,难不成这就是他的目的?不过 , 人家说了 , 天河冰床只是一张床 , 以我们的手段 , 想要达到玉帝巡游三界肯定是不可能的 , 不过,我俩都十分好奇,到底是谁把床给偷走了?毕竟,你想啊 , 家里闹小偷,有人去你家偷床么? 听他说完 , 我也感觉有些奇怪,事情关乎那个口口声声说在昆仑山等我的人,如果真的是他偷走的玉帝的床 , 天呐 , 不敢想象这人究竟是谁。 当务之急是去往坝美 , 然而,小狐仙忽然跪在我面前 , 手里拿着一分类似古代的通关文贴,表皮金色,上面用毛笔写着一行大地‘岁考昆仑’。 “小女子姓黄,随了曾经救我性命的猎户姓,前些年得到了昆仑山岁考文贴,只因功德欠缺 , 实力低微 , 一直无法化形 , 所以才着急胖郎君的鲜血化形 , 好去参加岁考,大人是阎罗王,求大人在岁考文贴盖上大印,给一次参加的机会,也好早日摆脱籍,成为凡人。” 说着,狐仙儿开始跪地下磕头,对啊,胡仙姑当初受了伤 , 现在虽然在长白山修养,可也是需要经过岁考才会有机会恢复 , 如今已然入冬,到了初春 , 便是岁考赶路的时间。 第一千一八一章以人为马 昆仑山岁考乃是六百年开启的天下盛会,当然,只是妖精的盛会,凡人、山精是无权前去参加,主管考试的考官更是牛的不行,其中分别有涂山氏九尾狐仙、岳精蟾蜍、三足金乌、仙灵白兔、以及之耳熟能详的三青鸟(有三只)。 岁考的难度如同那百万大军过独木桥一般,除了必然会面对的九万节台阶能够打退一大批的妖精以外,其中各种各样的练心更是多不胜数。那西王母被道教奉为太阴真君,乃天下万物阴之母,与元始天尊齐名的大人物,并非像电影里演那样,将王母说成了是玉皇大帝的媳妇,事实上,经过后世分析,那是吴承恩老先生故意讽刺当今社会故意设定的。 如果非要说玉帝的老婆是王母,那只能说,此王母非彼王母。 岁考除了要审查功德,还需四书五经,做人道理,以照世镜查看品行,必须各方面均特别突出才被准许成仙,从此与天地同寿,摆脱尘世间的生老病死,苦难哀愁。 看着那岁考的文贴,我想到了胡仙姑,她到底有没有?于是,问她在哪得到的? 狐仙说是在庙里捡的,很有可能西王母开始让三青鸟遍布天下,寻访妖精下达岁考书,听起来,倒是觉得有点像准考证。可是,这个阎罗王的令有什么用?细问才知道,面前这位小狐仙想去考仙,但功德不够,人世间阎罗王管凡间功德,如果由我盖章,便说明她被特殊承认,可有登上九万台阶试一试的机会,否则她连山门都进不去。 不知道姑姑怎么样了,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一定要陪她去昆仑山岁考走一次。 狐仙这次帮了我的大忙,只是一个大印算不得什么,为此,我以灵魂出窍,以阎罗王的令牌替她扣上,不过,真没搞清楚这个‘准考证’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灵体的状态居然也可以留下烙印。 后来,小狐仙告诉我她姓黄,叫黄娟,曾经在二百年前被猎户所救。因狐修行六十年可幻化人身,黄娟骗走程实之前也算得上一个好仙儿,否则,村里人也不能给她立下狐仙堂。 黄娟说:“小女子知大人可要赶路,特备车马相送,求大人不要拒绝。” “车马?”我看向门外,什么也没有啊。 她神秘一笑,拍了拍手,就见那些花红翠绿的纸人们纷纷在院子里出了门。我问他这是干什么? 黄娟说:“大人恩德,小女子无以为报,特请来山精鬼怪来为大人送行,只因大人与龙老爷的千金之躯,实在不能以鬼轿日行千里相送,好在小女子还有另外一招能帮大人赶路。” 我若还像当初那样啥也不懂,或许会相信她有逆天术法,但是,哪怕如今成了阎罗王,不也得一步步走么,以前鬼轿我能坐,现在成了阎罗王就不行了,因为魂魄大的吓人,寻常小鬼根本抬不动,就连阴差也只能抬魂魄去阴间。白伍不用说了,他是蛟龙,程实又是太岁神的灵魂被拘谨在了肉灵芝里。 “大人不必疑惑,此法绝对是堂堂正正,但是,有一个要求,便是大人不能以阴阳法眼查看,待天亮时,车马自会停下,到时大人就知适合原由。” 狐狸均是聪明狡诈,人家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又着急赶路,也就没再多问。 转身回到房间,眼前一幕气给我的气冲上去,王八蛋竟然又撕我二哥皮擦伤口,疼的白伍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可程胖子美曰其名的说,这叫付出点救人的代价。 白伍速来讲道义,程胖子这么一说,他便不反抗了,可瞧着程实得意的贱笑,我上去就是一巴掌,程实捂着后脑勺嘿嘿傻笑,他对白伍速来骄横着不服,但一见了我,立刻表现的特别乖巧,好似刚刚犯的错误不是他故意的。 将事情讲明,打算先去云南找天河冰床,由黄娟相送,但是,我也叮嘱了他们俩,谁也不允许偷看人家的法术,随即,我们三个一起出了门,只见大门外有着三匹骏马,黄娟说,它们仨是‘千里马’,有夜行千里之能,唯独到了日出之时,马化烟尘分散。 心里觉得奇怪,毕竟这棕色骏马实在神俊,明亮的月光下,鬃毛铮亮,肌肉雄健,而且各个配置着马鞍,非常的英武,既然答应人家不用阴阳眼查看,必然也是要说到做到。 我们三个上了马背,骑着马鞍以后,黄娟跪地磕了三个头,只听骏马嘶鸣,迎着满天星斗,飞速追赶,耳畔风声呼呼作响,树木飞速倒退,骏马奔腾却毫无任何的声响,好似离体半尺飞翔。 心里有点奇怪,什么骏马能拖得动我们几个?并且,骏马有一个特点,奔着西边月亮的方向奔跑,月光更加的皎洁,速度同样也令我们震撼不已。 这趟行程并没有直接进入到云南的地界,我们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大山之中,山巅云遮雾绕,令骏马的视线受阻,奔跑的过程中居然开始莫名其妙的上蹿下跳,犹如被一张无形的屏障罩住了视线一样。 渐渐的,云雾有了一丝丝明亮,骏马速度变缓,很遗憾,整整奔跑了半宿,却依然还是在原地踏步,金色的阳光贯穿入了浓雾之时,骏马缓缓的趴在地上,等我们下了马一看,三匹骏马的模样令我有了微微的怒气。 这哪是三匹骏马啊,分明是三个人! “见过阎王殿下,小民狐仙黄娟义子的父亲,狐仙儿曾救我儿性命,老朽死后自愿报答,托生驴马修行,等着他日为黄娟前往昆仑山做准备。” “小民也是,三十年前自愿为马。” 另外一人同样跪地,他说自己是四十年前,黄娟救了他们全家老小十二条人命。 虽然是自愿的,可以人为畜,岂能是她一个寻常精怪可以做主的?别说根本就没这个权利,被抓了也是重罪,怪不得她不让我以阴阳法眼查看,若真的是这样,我是断然不能坐这匹马,甚至还会拿她问罪。 三人一个劲儿的替黄娟求情,并且,还说这次驮我们三个,已经算是报答了黄娟所有的恩情,请我不要责怪人家。 三人态度诚恳,又哭又磕。 唉,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凡人有自己报恩的手段,有的时候,阴司三曹也的确无法全权照顾的到,当着他们三个的面儿,赦免了黄娟的罪,在三人扣头后,纷纷前往地府领罚,毕竟,死后几十年不归,在阴曹也是通缉犯的行列。 “真有意思,居然是以人为马。不过,大舅哥,你快看看这到底是哪啊?我怎么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不瞒你说,就搁现在的我,你信不信你妹夫能吊打这位泥鳅!”程实居然说着说着还活动活动拳脚。 他是肉灵芝,比寻常人对灵气的感知要更好,待仔细打探周围,景色的确令我大吃一惊,身处群山之中,虽有淡雾遮绕,可眼前居然是一片桃红柳绿,翠鸟鸣唱,青山绿水,花果飘香,漫山遍野布满了杜鹃花的场景,真可谓是如梦如幻,仔细回想,以我行走江湖这些年所见,此山当在秀丽中排进前三! 而这并不是最让人震撼的,因为自我为中心,围绕了十二个大小不均的小山丘,每一座山丘无棱无角,就好似被人亲手放置在此处,山丘植被高矮均匀,雾绕之时,眼见着浓雾逐渐化为十二尊圆脸大肚佛! 第一千一八二章周蓬莱 一共十二座山头,每一座皆有一尊大佛,佛陀长得一模一样,乍看,觉得特别像是弥勒佛,可仔细看却又不是,弥勒佛是敞怀盘坐姿势,代表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而这十二尊却穿着僧袍,雾气所化的虚影格外清晰,五官轮廓也是一模一样。 按照时辰来看,现在至少得在七八点钟,日头正起,可浓雾却依旧围绕在山体周围,能见度虽然可达数公里之遥,但有一点很让人无奈,那就是我们迷路了,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走。 十二尊大佛,如梦如幻,如果认为这里是神迹显灵,可就大错特错了,佛陀虚影毫无任何神性可言,好似地气蒸腾与天相接后幻化而成,那么,为什么别的样子不好,偏偏成了佛陀? 没有太阳,辨别不了方向,请神问卦却毫无用处,程胖子是太岁本就是从下诞生的肉灵芝,通过他此时兴致昂昂的表现来看,多半处在一个绝佳的风水宝地,并且,十二尊佛像将气聚拢回旋,因雾的缘故,看不到水口究竟在哪,出于职业的敏感性,这里不一般。 可越走发现问题越大,因为不论在哪个方向,总会面对着十二尊佛陀的正面,如同拦在前方不让我们过一样,循环往复了几次,程实气的指着云雾开始乱骂,绕来绕去又回到半山腰的位置,却发现此地好似一座椅子,背靠大山,如此秀丽的山野之内藏着大椅子,不用说,肯定是非比寻常,看向山下,层峦叠嶂,树木清幽翠绿,沿着山脉观望,忽然看到两侧有溪水流过。 这两条溪水在风水中可不一般,一条翠绿幽幽,一条腾腾热气,如同二龙戏珠,伴随着山脉而走,等到了‘椅子’近前盘绕而过,形成水抱之势,此山有两泉相依,藏风聚气,又有十二佛陀围绕周围,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了四个大字—“天地灵穴!” 此乃逆天改命的灵穴,此穴不同于传统风水命理说中‘凡人命运第一是由上天注定,第二由福报,以及那句‘福人居福地’的说法’。风水案例中,有许多作恶多端的人,好风水最终变成了坏风水,但天地灵穴不同,可遇而不可求,如果地师点了,眼瞎、耳聋、不得好死,而居此灵穴的后人却可享受荣华富贵。 如果有什么灾啊、难啊,得罪了亡灵来抽风剥骨,天降灾祸,大雨倾盆,亦或者山崩石裂,泄露地气,这些都是不存在的,因为天地灵穴就是老天爷给芸芸众生的一个‘bug’,只是老天爷反悔了,可灵穴收不回怎么办?防止被人乱点,便有了地师禁忌,我爷爷当初点了灵穴差点死了,而我破了灵穴受了孤苦报应,好似这么多年以来,身边不管是谁,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离我而去。 深吸了口气,没想到,时隔多年又看到了灵穴,只是,依我所见,此穴还是没被点破的状态,因为真穴并不像是在椅子的位置,现在手中没有罗庚,导致灵穴到底在何地,一时间我也拿捏不准,感觉有可能是在山脚,也有可能是在溪水畔。 算了,老天爷留下的神奇没必要去点破,唯独郁闷的是迷路了,还是真真正正的迷路,按道理我们三个身份可不一般,各个都有着绝学本领,但却在大山中迷了三天三夜! 没错,一个阴神、一个太岁神、一条龙,被迷路了整整三天,这三天下了山绕了一圈又兜回来了,没有鬼打墙,也没什么阴神作祟,心想着去阴曹地府看看,可是,当灵魂出窍以后,眼前全是白茫茫的大雾,别说去阴曹了,我都怕自己魂儿走了回不来。 既然绕不出去,极有可能是天地灵穴在沟通天地精华之气,怎么说也有个时间限制,于是,在第四天的时候,大雾开始渐渐消散。 “大舅哥,要我说这迷路肯定是和尚搞的鬼,他们知道身为仙界第一太岁的我来了,所以想要拦住我!”程实认真的说。 白伍没好气的说:“拦住你干什么?吃你肉啊?对了,你是肉灵芝,属于素菜,但是也太腻了,喝你的血我都怕得脂肪肝。” “你一条没了皮泥鳅懂啥?本太岁曾经在少林寺学艺过艺,懂得他们的七十二绝技还有易经经!”程实本来表情还很得意,结果像是想起了什么懊恼的事儿,拍着大腿:“我次奥他姥姥易经经,要不是它,我怎么能被老虎给吃了?” “你被老虎吃管人家易经经什么事儿?自己蠢,还赖别人跑的快。” 面对白伍的讽刺,程胖子这回没动怒,依然在那儿骂着易经经,原来他不小心练过了之后,到了易经经最后关头,易经伐髓,一旦成了,便是罗汉金身不灭体,在人间谁也打不过他。 他提到了哀声谈气,说:“他妈的,我学的时候,方丈也没说易经经和洗髓经是一套的啊,练了就不能停,等最后到了大成的时候,经脉虽然成了,可是骨髓未成,撑不起来庞大的内劲,导致成了体内散了功,变得谁也打不过,可稀里糊涂不知道什么间歇性抽风,失去的功力还会回来了,又成了谁也打不过!可是老虎实在太大了,关键时刻功法居然失灵了,特么的,想跑没跑了,让老虎给吃了。唉,本神君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听着程胖子的往事,我忽然有种预感,好像他不是吹牛,曾经过往,亦或者在仙界,他的确辉煌过,导致到了人间也是横行无忌惯了,毕竟,今天突然间成了一无所有,会让人觉得他的行为看起来很彪。也许,这真的是他的处事作风。好比一个特别有钱的富二代,天天嚣张,那个时候他说什么别人都认为是真的,等到有一天他破产了,到了陌生的城市,说着同样的话,你会认为他很二。 云雾渐渐散去,太阳光照射入了大地,幽幽山谷也显露出他本来的模样,就在面前不远处,一座寺庙浮现而出,距离我们仅仅不足500米,可是,就这样一个近的距离,我们居然连续三天瞎绕也没能找得到。 寺庙脏兮兮的围墙已经破裂,庙宇年久失修,除了打算去看一看,再者,万一有人,也好能问一问这里究竟是哪?接着,等我们走进了寺庙,发现院墙已经多出破损,除了里面神像完整以外,完全是一副荒山破庙的样子。 找来找去,在牌匾上仔细分辨出了三个大字“云际寺”,然而落款的提名的位置写着‘周蓬莱’三个字令我大吃一惊,不是行业里的人或许对他不了解,此人可堪称风水奇才,乃是大清朝乾隆年间的当朝国师,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人,之所以我肯定不重名,也源自于‘云际寺’三个字,结合所在地大致是在广西范围,那么,周蓬莱应该就是那位隐居的大清第一风水奇才! 第一千一八三章云际寺 周蓬莱祖师祖上曾是江西耍猴子的游民,曾祖落籍在福建吉安府吉水县,后来迁至浙江杭州府钱塘江县落户。不久,因闹饥荒动乱随双亲逃难到了山东青岛府蓬莱县定居,由此有了周蓬莱的辉煌的前半生,此人本名叫周小庄,对天文地理的研究造诣很深,儿时便能过目不忘,出口成章,周围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夸他是神通,称呼他自蓬莱仙境而来,故唤名周蓬莱。 随着年纪的增长,周蓬莱的名声渐渐传遍了五湖四海,被老百姓尊称为‘周公’,乾隆皇帝身边缺一个堪舆师来帮助预测天象、风水、吉凶,便将周蓬莱诏入宫中成为了地舆天文国师。 我爷爷特意给我讲过此人,称他便是风水行里常说的那句‘祸从口出’的典范,并以他的经历来教导我们,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据说,又一天乾隆皇帝在宫里待着没啥意思,就把周蓬莱叫到近前问他:“朕听人说,爱卿曾走遍天下名山宝地,阅尽龙脉奇穴,举手之间能断人富贵,风水宝地更是屡点屡中,佩服啊!” 被皇帝夸奖,周蓬莱的心里瞬间美开了花,连连称‘不管当’。 乾隆又问:“素问天下有真龙帝王之穴,除我大清以外,不知道天下尚有几口地穴未动?” 周蓬莱朴实人,一直便有铁嘴直断的名号,没加思索边说:“据微臣观天象,查龙脉,以星宿推断,应该还有八口龙穴未出。” 就这么一句话,乾隆皇帝面子上没做出什么震惊的表情,说完了,周蓬莱心里也有点后悔,本思考着应对方法,突然,皇帝又要求周蓬莱领他去看看宝地,并且口头许诺了重赏。 待周回家以后,右眼皮一直跳个没完没了,冷静思考下来对自己的行为懊悔不已,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皇帝最看重的便是自家江山,他一口直言天下有八个口地穴,代表八个人可以威胁大清江山,皇帝怎能饶的了他?就算是他带着乾隆皇帝将八口灵穴捣毁,皇帝又怎能相信有没有第九口?或者,怀疑周蓬莱会不会给自己留一口? 面临死局,点也不对,不点也不对,于是乎,人家‘荷叶包鳝鱼,溜啦’。当时孜然一身的他,连夜逃出紫禁城,不久便被朝廷以逃犯论处,画影公布天下,悬赏万金。 我看着已经破旧的寺庙,到处都有火烧的痕迹,而佛陀神像却是崭新的,忽然,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在什么位置,没错,这里就是广西融水县,云际山! 入了云际寺,几根红柱撑起来的房屋映入眼帘,六根儿红木的柱子撑起了一间开放式的屋子,房梁上方还挂着一个牌匾写着‘大雄宝殿’,说实话,这算是我见过最寒碜的大雄宝殿了。 一尊大佛,两个罗汉便是大雄宝殿的供奉,黄布供桌上方还摆着贡品,看上去并没有腐烂,而左侧一口锈迹斑斑的晨钟让云际寺充满了岁月感。 程实左逛逛右逛逛,看的出他对寺庙的出现也是很诧异,谁知当他绕到了大雄宝殿的供桌前时,表现的简直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随手捡了个苹果,在胸口蹭了三下,又咬了一大口。 “真不错,又甜又脆,大舅哥你要不要尝一尝。” “不了,擅自拿供果不礼貌。”我说。 “呸,啥叫礼貌?三尊泥塑的佛像你还当真了?本太岁在这儿,想吃就吃,谁能耐我何?”程实态度嚣张,突然,房顶掉下来个瓦片,正好砸在他脑门上。“雾草!快走,这房子要特么塌了。” “塌什么塌,我看你就是嘴欠招的报应。”白伍说。 “放屁!谁敢把我怎么滴?报应?三个泥像能报应本仙君?我就吃,就吃。”他像是故意挑事儿似的,凑近了供桌一手一个大苹果,咬一口吐一口:“玛德,要你砸我,吃光你们的供果!” 结果在程实嚣张的时候,突然门外进来一个人:“你个野仔,给我把贡品放下!” 此人年纪六七十岁的样子,有些驼背,嘴角长了一个毛痣,瞪着眼睛,气得不轻,他又说:“偷吃佛祖的贡品,你个不要脸的货,我叼你老母。” 程胖子叼着苹果,含糊的说:“玛德,你说啥?再说一遍?” “我说,叼你老母。” “没听过。”程胖子又咬了一口苹果,嘎嘣嘎嘣的满嘴汤汁。 白伍说:“没听过?他是在夸你呢。” 程胖子一听说被夸奖,居然上前说了感谢话,给那老头气的,终于用普通话指着程胖子的鼻子喊:“你个傻吊,偷吃佛祖贡品,不得好死!” 握着手的程胖子愣了半晌,一指戳了老头的眼珠子,骂道:“我去你大爷,敢骂本仙君,活的不耐烦了!”老头捂着脸蹲在地上,他又将苗头对准了白伍。 俩人斗嘴的功夫,我去上前扶老头,结果,人家气呼呼的推了一下,起身指着胖子说:“你给我等着!”便捂着眼睛离开了云际寺。 而在刚刚,我也发现了一个特点,就是云际寺是与风水呼应,像是祈福挡煞所用,摸了摸墙角的黑灰,多半曾经出过火灾,不过,没有影响到老百姓,有可能是庙宇将灾难给承担下来。 老头走后,大雾已经彻底散了,站在庙宇可以眺望远方的县城,没想到一夜的赶路,狐仙的以人为马居然将我们三个从广东拉到广西,按照历史记载,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属于苗地,苗人历史悠久,以历史记载,蚩尤就是苗族的首领,只是逐鹿中原的时候败给了皇帝,让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至于将蚩尤记载成了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事迹,其中真假成分,我觉得肯定是假的占多。 在苗人的民间传说里,蚩尤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英雄形象,传说,蚩尤自幼离家学艺,经过刻苦修炼,习得一身高强本领,并会使用一百二十种医药,是一位可以呼风唤雨、起死回生的大神。 那时,苗民还居住在平原上,当地有一位垂耳妖婆趁蚩尤不在寨中,捉去了十八寨的老幼苗民。蚩尤与垂耳咬破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较量,终于将她杀死,为民除害。垂耳妖婆的三个儿子也被蚩尤收进了呼噜丢入黄河。 在蚩尤的庇佑与统领下,苗寨兴旺发达,数十年后,发展为八十一寨。苗寨由蚩尤担任大首领,他的九个儿子各自掌管九寨。谁知后来,垂耳妖婆的三个儿子在黄河出海口被一位老渔翁救了。三个儿子为了报仇,去向舅舅黄龙公求助。 黄龙公自己去打苗寨被蚩尤击退。为了取胜,他请来了赤龙公、雷老五等恶神挡救兵,更卷起了黄河水淹没苗寨。蚩尤不敌,壮烈牺牲。余下苗人放弃了原由居住地,过了黄河,长途跋涉,向太阳落下的‘鬼方’迁徙。 (鬼方:指穷善恶鬼,环境险恶。) 苗民赶走了豺狼与鬼怪,开山种地,居住下来,但蚩尤在苗人的心里始终是一个大英雄。 从苗人的神话传说中,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他们口中指的‘黄龙恶神’是谁。所以,历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能断章取义,也不要以主观的意识去思考他人行为。后来,蛰伏了许久的苗人先有夜郎国自大,再有巫蛊之祸,汉武帝为了稳固后方对付匈奴,几次讨伐南蛮,也令苗人的生活区域越来越小,最终成了人们眼中神秘的代名词。 第一千一八四章苗寨 老头走后,觉得人家的眼神绝不像是开玩笑,怕事情一时半会儿不能结束,雾也散了,于是,我提议抓紧离开,到了城区也好想办法找车去坝美。程胖子将寺庙翻了个底朝天,很奇怪,山里湿气大,可庙里的供果却一个未腐,足以预示着此地生气是何等充盈。 出了云际寺,如果时间来得及,倒也想去周老先生的墓前看一看,毕竟,爷爷曾经对此人也是赞不绝口,据说周蓬莱的一生饱受非议,有人说他是大善人,也有人说他是大恶人,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十二尊大佛不见了,站在高山,看向那山丘时,忽然间觉得有些像是十二只小猪,没错,就是猪卧眠的姿势,古时候,猪是吉祥的意思,不是现在骂人‘蠢猪’‘笨猪’等等侮辱人的话。山脉有福猪之相,那可是代表衣食无忧的上好风水。 定准了方向,我们顺着台阶开始下山,之前大雾遮绕,没想到会令我们三个上下左右皆不分,再大山周围来来回回登山下山好几次,可见此地的神奇实在出乎预料。 没了大雾很快便下到了山坡,依照多年走山的经验,此地真龙恐怕有着王侯之气,未来就不知道谁家的会那么有福气了。露水打湿了衣服,被困山中三天,早已饥肠辘辘,程胖子博捧着大苹果,边走边啃,啃完了苹果核乱扔,时不时还吐两口嚼不动的苹果皮。 真实纳闷了,神仙?他这样的也能成神仙? 下了山奔着城市的方向走,穿过密林,到了一处幽静的山谷之中,必经之路上是一座普通的少数民族村落,唯一奇怪的是,村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院子外有犁耙作为界限,村内均为木结构的小楼房,多为三层,因为依靠在半山腰,第一层架起来的坡度在下方形成了半边屋,多为杂物堆放或者圈养牲畜,小屋簇拥在青青草木之间,与自然和谐的融为一体。 一般而言,历史上形成的居住习惯是,汉族住平原,壮族住平坝,侗族住山脚,苗族住山腰,瑶族住山顶。对了,不能够称呼村子了,只有黄河以北才喜欢叫村,在这边多半应该叫寨。 因为需要去城里,眼前是一处必经之路,苗寨里空无一人,心想着反正都是路过,应该不碍事,何况,白伍虽然有黄芩降了火气,身体同样不便化龙驭空,那样太过劳顿,造成伤势恶化就麻烦了。 我们进入了村寨之后,寨子里无犬吠之声,可有的人家却有炊烟升起,再看牲口圈里的牛马成群,不像是什么凶恶之地。 走啊走,突然,白伍喊了一声:“停!” “怎么了?”我以为遇到什么事儿了,毕竟白伍的口气较为着急。他长长的吸了口气,左右东张西望:“三弟,有美女啊!” “在哪在哪!”程实也兴致勃勃的问。 俩人对美女反应的态度,让我崩溃,妈了个鸡的,带着的是什么人啊?现在什么时候了他们心没数么?尤其白伍,自己都要退化为蛇了,怎么还不长点心,一大把年纪依然是闻到了美女走不动道,口口声声的称呼‘漂亮’。程胖子问白伍咋知道的?白伍说用鼻子闻的。程胖子摇头说什么都不信,还说白伍就是阳火作乱,现在见到老母猪都是美人儿。 “死胖子,要不要打个赌?” “打赌?打什么赌?小泥鳅,本仙君号称仙界不败太岁,不管赌啥,爷爷就没输过!” “你把你的嘴巴擦干净点,如果是个美女,你特么跪地下叫我爷爷!”白伍咬牙切齿的说。 程胖子反问:“不是呢?” “那我叫你爷爷!” “好的孙子。” 白伍气的眼珠子都红了,指着我们前方左侧,激动和的说:“三弟,前面三岔路往左拐,王八蛋,我一定要让他喊我爷爷,气死我了。三弟你也别劝我,你二哥我就是不治退化为蛇,也特么要治一治这个死胖子!” “哎呀,年轻人,你别那么大火气,就我这个年纪,当你爷爷都算是抬举你了,要我看,你也别自取其辱,省得到时候成了一条没有节操的长虫,渍渍。。死不瞑目喽。”他双手掐腰,点这脚,以斜视四十五度仰头的角度格外嚣张。 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比他还要欠揍的!甚至有一种活活掐死他,你都不解气的感觉,长呼了口气:“二哥,我支持你!气死我了,咱们赶路不差这一会儿,现在你要是能人,我都忍不了他!” 本来一次顺顺利利的路过,俩人因为打赌耽搁下来,我三个并驾齐驱,一起到了三岔路,关于美人的评判,程胖子说,白伍是泥鳅,在他眼里只有泥鳅才是最漂亮的,所以不能以他的目光来评判,为了公平起见,必须要各自询问十个人,假如十人都说好看,才算是真的好看。 结果,拐了弯以后走了十几分钟便听见阵阵叫喊的声音,有男有女,场面热烈的程度不亚于中国足球的现场。 拨开层层枯枝密林,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宽阔的平原,苗族的少女们穿着色彩斑斓的百褶裙,浓浓的民族风扑面而来,苗族少女的传统各个便是敢爱敢恨,抛开巫蛊来说,苗女的衣服皆由自己缝制,从纺织、染布、缝制,一直到绘图绣花,都是姑娘们独立完成,加上亲手刺绣的花腰带、花胸兜,更是显得彩色纷呈,美不胜收。 说起苗族,不得不多提一句,五十六个民族当中,苗族曾经有着自己的文字,但在《苗族古歌》记载,苗人先祖为了逃避战争和朝廷的追杀,为了使民族文化的秘密(真正的苗巫术)暴露给敌人,不得不将文字焚烧,抹去,当仅有的知识分子离开后,古苗文彻底成了历史疑秘,仅仅能在过去的衣服上辨别出曾经的文字。 我们走近人群,就见大家伙儿围城了一个大圈,中间有着两匹神俊的公马打架,除此之外,还站着两名苗族的汉子以及一位穿着百褶裙,她模样秀美,不自觉让人惊叹为仙女下凡一般。 她头戴银饰,穿着艳丽,妖娆的身段以及出尘之气,好似大自然诞生的精灵,一双黑溜溜的大眼聚精会神的盯着骏马搏斗,在一声声叫喊中,少女忽然抬起了头,她的目光看到了我们这边。 “雾草!”胖子惊呼的声音打断了这份美妙的和谐。接着,他连续惊叹,鼻血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漂亮!漂亮!真漂亮!”,可是说到一半,好像意识到不对劲,回过身看向白伍,竟然打了个寒颤,尴尬的神情连连摇头:“没没!看错了,这长得啥啊,一点不漂亮,磕碜,真真磕碜!” 第一千一八五章斗马 程胖子的胡言乱语很显然是在掩饰自己内心当中的慌乱。在白伍的咬牙切齿以及程胖子的唯唯诺诺,此时,胜负已分。不过,程实还想着做出最后的挣扎,以此来彰显他不一般的眼光。 除了那个女孩儿与我们目光交汇,其他的人却依然沉浸在斗马兴奋的节目中,这是融水苗族一项独特的民俗活动,在外面根本就瞧不见,此法源自于在封建社会里,当男子之间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子,往往会采用决斗的方式,不过,族人认为双方彼此厮杀实在太过于凶残,所以改为了斗马。 斗马时,人们牵一匹雌马挑逗两匹公马,使之相斗。每次只斗一对。两匹公马在即将接近母马时,为了得到与之亲近的机会,各自昂头翘尾,高扬前蹄,厉声嘶鸣,向对方扑去互相厮斗起来,或咬或踢,时而双双竖立,时而迅猛追逐,场面十分紧张激烈。 两个小伙子像是捏了一把冷汗,黑棕二马互相踢蹬,彼此打的是不分胜负,后来黑马更胜一筹,一记双腿蹬天,将棕马踹倒,人群立刻传呼一阵惋惜声。 战斗结束后,失败的小伙子垂头丧气的牵走自己的马,而胜利者则单膝跪地,向面前宛若精灵般的女孩儿求爱,按照我所想,小伙子英俊潇洒,个头很高,长得也是干净利索,比起周围绝大多数人都强出很多。但人家姑娘只是摇摇头,并没有答应。 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任由你们斗翻了天,姑娘我依然是高冷范,不过也对,怎么看人家女孩儿都是全寨子里面最漂亮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一场斗兽决定出爱情的归属?何况自古以来,苗女敢爱敢恨,行为大胆泼辣,哪怕在全社会对女性施加禁锢时,苗女依然敢无名无分为了爱情而与男人睡到一起,但是,倘若男子负心,那蛊虫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样行事作风在古代汉人眼里认为不正经,其实现在想想,人家那叫思维超前。 周围看热闹的姑娘,也大都容颜姣好,或许这真的应了那句‘地灵人杰’。 决斗结束,男男女女开始了狂欢,等我一回头,程胖子与白伍不见了,这哥俩竟然绕进了人群,像是正在验证刚刚的打赌,平原空地热闹不凡,有的饮酒有的跳舞,像少数民族喝完酒爱唱歌跳舞,我觉得多半与人口较少,生活较为封闭有关,情绪亢奋,自然需要更多的娱乐来排解。不像汉人数量太多,文化也都较为内敛中庸,不喜欢让人猜到自己的底子,何况汉人人杂,商人也多,养成了喝酒沟通感情的习惯,同样,好多人为了显示自己很有底蕴,喝完酒吹起来的话都没边。 注视着二人打听消息时的背影,突然,那位如精灵般的姑娘出现在我身后。 “寨子里好久没有来过外人,刚刚你一出现,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说吧,你们来这儿要干什么?” 对方的普通话不错,她站在我面前,个头大约到我的鼻子尖,距离越近越感觉对方长得的确很漂亮,我说:“你好,我们是迷路了,在云际山下来的,正打算去市里,可是找来找去却只有一条路,不要见怪,稍后我们就要走。”毕竟她们这儿是与世隔绝的,谁知道人家欢迎不欢迎外人啊,万一不欢迎呢,咱们也别太强求。 女孩儿倒也很客气,她说寨子里不欢迎外人,希望我们能早点离开。 交谈的功夫,白伍揪着程胖子的耳朵正走过来,距离很远就听见他们叨叨,胖子明明输了却狡辩他没输,白伍说他耍赖,带着他来找我评理。 白伍气的直哆嗦:“三弟,你听听这个死胖子怎么说的,她竟然说自己喜欢男人!又说自己对女人的美不好判断,她竟然指着那个白衣服小伙子夸人家长得漂亮,王八蛋,耍无赖!” “臭泥鳅,你特么给我放手,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揪我的耳朵你觉得合适么?告诉你,上一次像你这样揪我耳朵的人已经死了,我就问你怕不怕?放手,听见没有,给你机会,我只数三个数,一!”程胖子举起了手指头。 “一一一,我让你一!”白伍冲着他的后脑勺连续拍了好几下。这时,我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俩人去问了一大圈,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按照约定,他需要给白伍磕头,可是,程胖子灵机一动,指着旁边的男人说他自己喜欢男人,口口声声称他以为白伍也喜欢男人,所以赌约不奏效,明显漏洞百出的言论,连个傻子都能听出他是狡辩。 于是,就有了争吵的一幕。 当着这位漂亮的苗族小姐面儿,我说:“程胖子,她好看不?” 程实一愣神,结结巴巴的说:“好,好好看。” 我又问:“是不是条汉子?” “大舅哥,主要我叫他爷爷了,那岂不是把您的身价给降低了?我程太岁倒什么也不怕,可是,谁要是让你吃亏,这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再说了,他白伍嘴里的话你能信么?典型黄鼠狼的腚沟子,放不出什么好屁。” 瞧他大义凛然的模样,把白伍气的够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不是我技高一筹,还整不好真被他骗了。我指着白伍说:“没事,我俩是兄弟,你叫他爷爷,我也是你爷爷。至于妹夫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毕竟没成家呢。” 此话一出,程胖子表情变了:“大舅哥,咱们可是亲人啊,自己人居然下手整自己人,你于心何忍?”我摊开手,显得很无奈,毕竟谁都要认赌服输,程胖子气氛的说:“大舅哥,你真是红眼的老鼠出油盆,我算是看错了你这个人。” 我问他什么意思?程实悲愤的说:“吃里扒外!” 气的我与白伍一起埋汰他是个说话不算数,又说他说背信弃义的小人时,终于,程胖子急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好,本仙君这次认栽了,玛德,就当时上错坟了!”说着,跪地下‘咣咣’磕三个头。 白伍哈哈大笑:“叫啊,叫啊。” “爷爷。”程胖子声如蚊子。白伍掏了掏耳朵,得意的说:“听不见,大声一点。” 程实的脸气的通红,扯着脖子大声道:“爷爷在上,请受孙儿一拜,等到明年的四月五号,我会再来看您!” 由此也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白伍不管什么四月五号还是四月六号,叫了就是叫了,打赌他还是赢了。随后,我们几个打算离开,但是程胖子刚刚的举动也逗乐许多人,漂亮女孩儿说:“云际山大雾过后,前方会有暴雨,如果赶路的话,会很危险,不如留下住一日。” “好啊好啊,三天了,我都三天没吃饭了,快给口饭吧!”程胖子激动的说。 不对劲,女孩儿开始还说不欢迎外人呢?怎么一转眼还要求我们留下?可是,天公不作美,乌云很快便缓缓的移动过来,湿气大盛,鸟儿归巢,显然是要下一场大雨,并且,山谷内多泥石流,白伍如今身上有伤,如果贸然赶路,我也担心会不会受到影响。 当时是觉得自己艺高人胆大,索性也就答应下来,毕竟,天下间让我束手无策的人还是在少数,可谁知道,今天面对了具有数千年历史的苗人,却险些阴沟里面翻船,吃了一个大亏! 第一千一八六章五瘟神 乌云很快便遮住了半边天,平原上载歌载舞的人们,也在微风忽起时宣布了结束,我们三个跟着人群重新归了苗寨,路上有漂亮女孩儿同行,这可给白伍兴奋够呛,我现在谁都不服就服白伍,哪怕他已经浑身是伤,可依然没改那喜欢聊骚的性格,时不时的会与最漂亮的女孩儿交谈几句,而苗女大都性格大胆,与陌生人交流起来一点也不做作,一来二去的还聊的不错,得知了她叫桑雅,是苗族族长的女儿。 回到寨子的时,黑云正在北边缓缓的移动,微风携带着水气扑面而来,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百姓们将门窗紧闭,像是做出迎接暴风雨前的准备,不一会儿,被领到了一处靠近山坡的木屋。 此地就是寻常的苗寨和建筑,依靠着大山,周围植被茂密,屋内也是较为潮湿。领我们进了门之后,程胖子揉着肚子问桑雅,什么时候能吃饭? 桑雅说:“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送饭,不过,你们我们寨子可是不能白吃白喝的,你需要付出报酬。” 我赶忙摸了摸兜,因为在香港回来,身上还有一些港币,递给了对方说:“应当如此,这些港币兑只要去了县城兑换,麻烦不大。劳烦姑娘多备至一些吃的,我这个朋友,特别能吃。” 桑雅随手将钱装在了兜里,很明显她的前后反差的较为奇怪,可咱们的态度上还是要恭敬一点,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小时候就听说南疆没有四季,只有雨季的区分,也担心大雨下起来没完没了,我说:“对了姑娘,我看这天已经彻底阴下来了,依照当地的雨季,这大雨会下多久?” 桑雅摇摇头,她说这种事儿得问问老天。白伍却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告诉我们雨水很大,搞不好应该会下两天,还提醒桑雅做好防汛的准备。 所有的事情都显得那样和谐,桑雅离开后没多久,有人给我们送来了一些吃的喝的,在程胖子准备大口开动的时候,我拦住他,将手指放在油茶里搅了半晌。 程胖子气的:“大舅哥,你恶心不恶心,用你那挖鼻孔的手指头搅拌,还让人怎么吃啊?” “你懂个屁,三弟是正在检查有没有蛊!”白伍说。 “本太岁乃是神仙之体,就算有蛊虫,那又有何惧哉!吃,饿死我了。”也不知道那一盘子菜是什么,反正颜色很红,像是搅碎的蔬菜,这边蛊虫没检查出来,程胖子吃了一口菜之后,脸都绿了,我还以为真中毒了呢,谁知他歪着头吐了一大口:“辣辣辣辣,辣死我了!水,给我水!” 一把抢过了油茶喝了一大口,还是吵吵辣,在他上蹿下跳的过程中,我已经将饭菜挨个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蛊虫,何况,辣椒本身有着预防蛊虫的特点,可是,桑雅前后转变的有点快,总觉得不对劲,但一时也说不准哪里不对。 大雨瓢泼而下,南疆多高山,在大雨天出门无异于是很危险的行为,吃过了饭,不得不提那辣椒可是真辣,现在白伍的伤情虽然还算稳定,修为却依然缓慢的有着退化。 苗疆施蛊法多是放于食物中,一本叫《赤雅》的书中记载:“蛊成先置于食中,味增百倍”,这说明蛊虫还能让菜的味道变得鲜美,而我们吃的东西却是味道一般。 大雨已经下冒烟了,这一路上的确是够波折的。吃饱了躺在木床上休息,我也在闲着的时候将两卷经书一一背在心中,第一天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桑雅送来的食物又很多,足够吃到第二天,由此也让我放松了警惕。 结果,就在第二天的当晚,出事了。 程胖子睡睡觉突然在木床上蹦了起来,原本他就喜欢一惊一乍的,也没太当回事,白伍骂他神经病,可程胖子却面无表情,只见他灵活的跃起,撞坏了窗户蹦了出去。 当时外面还在下大雨,与白伍对视一眼,暗道不好! 急忙追出去一看,就见程胖子像是得了失心疯,上蹿下跳,眼神空洞,嘴里发出‘啊啊’的怪叫声,之后,他跪在地上冲着一个方向磕头,与民间老百姓中邪没有什么区别。 他是肉灵芝啊,怎么会这样?我们一起从南到北闯荡接触了那么久,别管是不是想揍他,可说白了,很像是对自己家的孩子,我打怎么都行,别人打一下,肯定得急眼。 冲到了程实近前,发现他眼球猩红,瞳孔涣散,鼻涕、眼泪、雨水混合的满脸都是。 “妹夫,受不了了,头疼,肚子疼啊,我要死了!啊啊!”程实捂着肚子乱叫,我赶忙撕开了他的衣服,游泳圈一样的大肚皮上鼓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包。 当即,将手掌放在他腹部,口念诛邪杀鬼咒,再以浩然之气疏通经络,然而,程胖子依然乱叫。不行了,我低估了苗蛊,原来两天的时间里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其实是在养蛊,细想想桑雅拿来的食物都是搅碎以后的酱,很难看出到底都什么草制作而成,越想越来气,我说:“二哥,你看好程胖子,我去找他们!” 话音落后,脚踏禹步,身如流星电掣般冲向了半山腰的苗寨,程胖子是自己人,自从大师兄出事以后我看明白了很多事,修道为了天下苍生,可连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都保护不了,还修个屁啊! 当我眼瞅着要到了村寨时,突然,山里弥漫出了瘴气!感觉与在云际山所见相差不多,雾气昭昭阻挡了视线,可是,大雨瓢泼的天气怎么会有大雾?就算是瘴气,也是得在雨水过后才能出现。 自入了瘴气之后,穿着的衣服开始缓缓的发霉,腐烂,变得轻轻一拽就会掉下来一样,然而,苗寨却仿佛成了空中楼阁,明明看的见,却不管怎么奔跑都是无法触及,距离不远也不近,好似被困在了原地,心里产生了无力的感觉,甚至当禹步全力施展,距离那林立的寨子依然有着不小的距离。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程胖子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两日的时间,蛊虫已经变大,如果不及时取出,他一定会有生命危险,苗蛊源自于千年之前,比程胖子的年纪都要大,它是华夏五千年历史当中巫蛊之术的旁系发展,与黄河流域的文明共生而且平行。程胖子只是一个被老虎吃了的太岁神而已,何况现在已经成了真正的程胖子! 试了几次,还是一无所获,这也让我不得不冷静下来,天下间玄术层出不穷,我若以禹步自大自傲,可真的像那井里的蛤蟆一样坐井观天了。 瘴气将我们与苗寨隔离,那是不是说,自从桑雅将我们领到了这个屋子的时候,就已经设计好了今天的事情?依照阴阳五行术法来推断,或者,我们一直都处在某个阵法当中?可是,苗疆自古以来以蛊术出名,从未听过他们懂得奇门遁甲啊? 我身处苗寨与程胖子之间,回首望去,没想到白伍竟然也躺在了地上! “二哥!” 这时,我才仔仔细细的大量起了住过的木屋,它孤零零的矗立在半山腰,好似被遗弃的地方,随着瘴气的越来越多,渐渐,我看到五个人影若隐若现般出现在了木屋的东南西北中,这五人身披五种颜色的长袍,手中各持一物。其一人手持杓子和罐子,一人手持皮袋和宝剑,一人手持扇子,一人手持铁锤,一人手持火壶。 心里一寒,怎么会是他们?身为道士,这五个人太熟悉不过了,他们就道教搜身大全中的五瘟神!五人在被称为五方力士,在天为五鬼,在地为五瘟。 第一千一八七章疳蛊 他们五个也算是地地道道的凶神,其中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仁贵,总瘟中瘟史文业。 好好的苗寨里,居然会有五瘟神!他们出现的时间非常短,眨眼间五神像便又一次消失在了浓浓瘴气之中,白伍与程胖子倒地不起,等我快速到了二人近前时,发现他们俩已经到了气若游丝的阶段,并且在皮肤上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溃烂。 不对,桑雅把我们带到小木屋就是一个阴谋,可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们?程胖子此时正处在半昏死的状态。白伍则虚弱的说:“三弟,我想起来了,很。。很久以前,我听人说过,苗蛊之毒,不必专用食物,凡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其毒于人,如果用食物,那是最下乘的手段!程胖子要不行了,蛊虫入了五脏,会吃掉精气神,他是肉太岁,本来就是精气神所化,大宝,你撕我一片鳞放在他的口中,快点。” 白伍的语气坚定,这点倒是没出乎我预料,我二哥刀子嘴豆腐心,连河里的鱼都不吃,甚至也很少见他出手杀人。即将动手撕开鳞片他的鳞片,我知道一定会很疼,下手不由的有些犹豫时,这就好比当大夫的人极少能给自己家孩子打针是一个道理,不过,白伍又催了我几句,眼看程胖子快要变成程瘦子,一旦他被吸干,就算是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是啊,二哥说的没错,如果换做是我,恐怕也会这么做,下定了决心,闭上撕了一片鳞,白伍这回连吭都没吭,将鳞片等放在程胖子的口中,他的呼吸立刻稳定了许多,并且,腹部也不像是最初起伏那么厉害。白伍说他也中了蛊,只是蛟龙体内有剧毒,所以蛊毒并没有发做,不过,由于蛊毒与蛟毒的相互纠缠,使他同样饱受折磨。 我没有中蛊,多半与龙骨脱不开关系,这一回再次仔细打量起了小木屋,刚刚五瘟神既然是在屋顶显现,可是,已经住了两天了,也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推门进了房间,屋内漆黑,油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身上被雨水打湿,明明屋外的风很大,但雨水却无法自门中而入。 以阴阳眼仔仔细细打量着周围,住了两天了,对这儿已经很熟悉,来来回回的将楼上楼下仔细搜了一遍,还是没发现不对的地方。重新回到了客厅,那五瘟神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现身,在我们住的三天,不会是桑雅将我们祭祀给瘟神了吧? 此地房屋不像汉人那样落在地面,所有的木屋底部皆有底座,由此来将房子悬空,避免山里潮气太大,可以灵活的将房屋搭建在山腰。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木屋的下面是悬在空中的,不过因为底部的空间较小,不像是其他住户那种可以当做养牲口的窝棚,房间大多数位置我都搜遍了,唯独下面没去看看。 赶忙出了小屋,趴在雨水的泥坑上往房底一看,气的我是真骂娘了!妈了个鸡的,整个房底是一处小型庙堂,房屋四个角落,每一个地方摆下一座大约三十公分左右的瘟神雕塑,在正中央的瘟神手中抱着一个小酒坛,上面封着口,最为让人惊讶的是整个底部居然一丁点都没湿。 看着程胖子与白伍招邪的样子,肯定与神像脱不开关系,于是我打算进去捣毁,刚刚准备向下钻,忽然心里有一种危机感,没错,就是来自于瘟神手里的坛子,此时此刻,那个坛子缓缓的向上冒出一缕白烟。 当即,我手掐法指,在地上以手为笔写了一个‘镇’,刹那间,坛子开始剧烈震颤,如果猜的不错,程胖子与白伍应该是中了‘疳蛊’! 在苗疆,称此法为“放单”、“放疳”、“放蜂”,尤其在两广最为流行。制作方法是在端午时捉蜈蚣、小蛇、蚰蜒、蚂蚁、毒蜂、蝉、蚯蚓等加头发,晒干后研为粉末,供奉在瘟神像前,久而成蛊。 可是,无冤无仇,那个女孩儿为什么要害我们? 蛊毒也是玄术的一种,以武技对抗没什么效果,最好的办法是做法以道术拔毒,可现在环境在这儿摆着呢,头上大雨倾盆,情急之下,我取出了身上的九龙宝剑,此剑也是我如今唯一能仰仗的法器了。 小坛子放毒雾时,五瘟神的眼珠子变成了红色,模样狰狞,阵阵煞气弥漫,不用说被有心之人立下的阵法了,就算是咱们普通人家,将五瘟神像埋在土里,都会受到病痛侵扰。但是,切莫用此法害人,奇门玄术的因果报应最大,搞不好三代受到牵连。 宝剑上方弥漫出了淡金色的影子,以剑斩阴,我狠狠一劈,斩了张元伯,在他脑袋搬家后,瓢泼大雨居然小了很多,九龙宝剑乃乾隆皇帝佩带之物,普通人拿之则损,由我驱使,可杀妖邪。而神像本是请来的五瘟神神性,与天上那五位没什么大的关系,一旦被有心人利用,自然就成了邪神。 第二刀斩杀,刘元达的脑袋掉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暴雨变小雨,可当我还想杀第三个时候,瘴气弥漫的山谷之中,传来阵阵的山歌,声音则是男女对唱,乍一听,好像男女之间在郎情妾意般抒发自己的相思之情,这种情况,有山歌就是不正常的。所以,在第三刀还想劈砍时,我竟然又了阵阵的眩晕感,不禁的揉了揉头部,视线开始模糊,之后,居然出现了幻觉,视线中的五瘟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百褶裙的苗族姑娘与穿着长衫刺绣白衣的阿哥们。 他们站在一处悬崖两侧,一边唱歌,一边回唱,时不时还要互相说起羞怯的言论,不对劲,幻觉怎么可能会这样的清晰?摸了摸湿漉漉的泥土,手感却是干燥的,又摸了身旁的雨水,怎么。。怎么我的衣服会没有湿? 山歌阵阵回荡耳边,那些对歌的男男女女的五官更是变得清晰可见,突然之间,漆黑的山谷中飘出了一个女人,她就是桑雅,桑雅穿着百褶裙,看着我笑,明明她的笑容很漂亮,可给我的感觉却是很邪,终于,当所有的人影以及歌声消失不见后,桑雅的背部居然生长出了一对蝴蝶的翅膀,她姿势优雅,飘逸般扑向我,距离越来越近,最终整个世界再次被黑暗所吞噬,而昏迷之前的胸口阵痛感,令我很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是中蛊了! 第一千一八八章被困 自从学会禹步之后,系数天南海北的经历过网,好像真的是头一次遇到像今天这样狼狈的境况。。。。 耳畔中隐隐传来水珠落地的声音将我在睡梦中唤醒,睁开眼,身处在密不透光的环境里,不远处的程胖子与白伍均被捆绑,没想到居然被抓了起来,等起身想要挣扎了一下,原来我的腰腹、手臂也被绑的严严实实,不过,他是开玩笑的么?寻常的麻绳而已,如今体内奇经八脉已通,身有龙骨之力,又懂禹步,它又能怎么锁得住我? 用力挣脱,有点傻眼了,怎么可能?一觉醒来,我居然变得会像从前普通人一样,平时强大的力量呢?还有奇经八脉呢?咬紧牙关,想以灵魂出窍瞧一瞧,可还是一样没有反应,居然连灵魂也禁锢住了。 房间里面空荡荡,有点像是搬空了货物的仓房,什么也没有,而我也对自己重新成了普通人的情形,心里也有了一丝强烈的危机感。 “二哥,程胖子,你们俩怎么样?”喊了几遍,先醒来的是程胖子,他吧唧吧唧嘴:“这觉睡得是真舒服啊。咦?嘴里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腥呢?呸呸,真恶心。” 白伍醒来也是很惊叹我们如今的处境,当程胖子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发出如同杀猪般嚎叫。白伍劝他别叫,程胖子说:“你懂什么?跟着本仙君一起大声喊起来,万一有人听见会救我们呢?救命啊!救。。命啊。”突然,门开了,程胖子兴奋道:“你们看见没有,本仙君现在是时来运转,喊一喊就会有人来救咱们!快看,恩公救我,我是太岁神,可保你富贵安康,逢凶化吉。” 白伍冷笑道:“还特么逢凶化吉?你也不看看自己都被抓了,保别人平安?谁信呢。” “臭泥鳅,你懂个毛线,给本仙君闭嘴!”程实怒道。 白伍还想吵几句,此时大门缓缓的打开了,进入的光线非常刺眼,这代表现在应该大白天,等到进来的人随手关了门,仓库的马灯打开,其实最开始进来我就觉得这个人眼熟,灯火亮起,程胖子向来者求助的时,对方开口道:“我叼你老母,死胖子,终于让我逮着你了!” 昏暗的马灯照亮了仓库,来的人就是在云际寺撞见的老头,他一只眼睛戴着纱布,兴奋盯着程胖子。 程胖子瞪着眼珠子:“卧了个槽,居然是你这个。。这个。这个英明神武帅气非凡的老神仙,对了,我看你面熟,你不是那个谁么?谁。。太上老君!对,就是你,什么时候下凡的?就算你把胡子剃了我也认识你。” “滚!泥个死胖子,戳我的眼睛,今天被我逮着了吧,苍天有眼啊,祖先保佑让我遇见了你,这就是你们的报应,知道么,戳我眼睛的报应!”老头非常的愤怒。 我心想这是坏了菜,当时桑雅很有可能是发现了程胖子,所以才没让我们走,照这么看,算是遇上大麻烦了。 “老丈,戳您的眼睛是我们不对,要不您戳他一下,咱们扯平了。这次路过寨子也是意外,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一马。” 灵魂被禁锢、力量被禁锢、术法被禁锢。三个禁锢让我不得不低头,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桑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开始说起了软话,毕竟程胖子偷供果,又戳人眼睛,事情的起因也是我们不对。 “呸,我老头子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没吃过这个亏,这事儿绝对没完。”他坏笑的靠近了程胖子,在兜里拽出了一个蛤蟆,吓得程胖子哇哇大叫,我和白伍一起劝,可老头像是心意已决,掰开了程胖子的嘴巴,将整只蛤蟆塞了进去,眼瞅着他喉咙变粗了,那蛤蟆顺着口中入了他的胃里。 程胖子缓过劲儿来以后,又急了:“王八蛋!士可杀不可辱,有种你特么弄死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早晚要灭了你们!” “灭?我看你怎么灭。”老头又拽出了一个小手鼓,眯着眼睛盯着程胖子:“来,我给你来点好玩的。” 他敲鼓,程胖子就学蛤蟆叫。敲一下,叫一声,后来,老头把绳子还给他解了,就在那儿‘砰砰’的敲鼓,于是,程胖子像是个蛤蟆一样在屋内蹦来蹦去。 “我。。呱。。日。。呱呱。。你。呱呱呱老母。” “来,歌唱吧,翻滚吧!”节奏开始加快,程胖子完全就是一个蛤蟆的模样蹦来蹦去,上蹿下跳,时不时的肚皮朝上,给老头子乐的前俯后仰,折磨了足足有半个钟头,当程胖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他拿出一只拇指大小的虫子,再用绳子穿过,放在程胖子嘴部向上一拳的位置晃了晃,没多久,他的喉咙开始急速蠕动,很快,那只蛤蟆自口腔中钻出来,一口咬住了肉虫。 老头抱着蛤蟆,还亲了一口:“小宝贝儿,辛苦啦,回去给你做好吃的,走走,不理他们几个混蛋,尤其这个死胖子,他就是一个坏人。” 他又将程胖子捆绑了个结实,接着,又扭着身子离开了仓库,听着一声锁门的声音,我们再次被关进了黑暗之中,程胖子已经满身大汗,没多久居然气哭了。 “我,我日他祖宗,本仙君啥时候让人这么欺负过,还学蛤蟆?学。。蛤蟆,要是被仙界同僚知道,我以后还怎么做神仙啊,真是气死我了,士可杀不可辱,虎落平阳被犬欺,妈的,老天爷快赐予我力量吧!” 他在癫狂的咒骂时,我却看向白伍,他与我一样,也被禁锢了。 我说:“二哥,我觉得应该是中蛊了,所谓的蛊毒并没有在你身上消失,包括我也一样,只是到底会中了什么蛊?” “那疳蛊是以神性落蛊,很像是驱邪的灵降,这点东西不至于摄了你阎罗王的魂,我倒是觉得,疳蛊只是一个小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落的,蛊术太过神秘,恐怕只有那个叫桑雅的女孩儿能知道了。”白伍叹了口气。 是啊,对于蛊术,我只会解一些常见的蛊,像这种连灵魂都可以禁锢的蛊虫实在是太过让人意外!并且,桑雅只将我们关在这里,什么也不做,除了那个老头以外,就没见过任何一个外人。 这样一关,我们被关了三天。 三天时间,没有米没有水,没有任何的补充,也不让见到阳光,老头先后玩了程胖子三次以后也失去了兴致不再来,我们三个经过彼此的了解,都觉得身体没什么大碍,可恰恰这样才是最不寻常的。 被关的期间,我们三个探讨了人家的目的。 白伍说:“以前听说南疆有将人炼成人蛊的做法,他们不会是将我们炼成法宝吧?” “不能,一定是别有企图。”程胖子沉思。以为他还有什么额外的发现呢,谁知他又说:“会不会想获得我的神仙血脉?让我下嫁给苗族姑娘?不可以,我绝不能对不起你妹妹,唉,真该劝劝她们早日死了心。” 我和白伍瞬间没有继续和他聊下去的想法,人蛊我略有耳闻,但多数是以人体寄居,每日喂血食来养灵,我们被关在这里,不太像。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有人来了,进来的是个女孩儿,戴着面具,手里拎着篮子,她拿出三个泥罐,她先端着一个罐子到了程胖子面前,打开后用勺子取出粘稠状的绿色物体,有点像粘糕,可又不太像,不过,说实在话,距离不是太远,闻起来觉得这个东西味道还真就挺不错的。 第一千一八九章蛊胎 女孩儿将绿色的粘稠物放在程胖子的嘴边,光看样子,如果它不是味道非常的香,恐怕你给狗吃狗都不吃,何况是程胖子这种连吃饭还得东嫌弃西嫌弃的人了,所以,他要是主动能吃都是怪事。 程胖子把脸一撇:“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那个啥,我不饿,何况,本太岁从不乱吃东西,你还是拿走吧,要不然你给那个中年人,他胃口好,啥都爱吃!” “程胖子你就是个混蛋,玛德,开始你不是说自己不怕蛊毒么,现在害怕了?吃啊,你特么倒是快点吃啊!”白伍也是气的大叫。 我觉得俩人可能是生肖属相不和,没几个三言两语准能打起来,而那个蒙面的女子可不管他们是不是争吵,拿着绿浆糊,对准了程胖子的口中没几下就给塞了进去,程胖子虽然拼了命的挣扎可还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如今,我们是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甚至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在看到对方像填鸭子一样灌满了程胖子的口,我也不禁的念出了那句‘虎落平阳被犬欺’。 等到塞完了,程胖子歪着头吐了好几口,眼珠子又一亮:“味道不错呦,小白你也尝尝,真是挺好吃的!” 白伍连忙说:“好吃你都吃了吧!姑娘,他爱吃,你把东西都给他!” 在程胖子吧嗒嘴的时候,女孩儿又给白伍灌入口中,随后是我,三人一个不落,喂完了人家姑娘转身就离开,任何多余的闲话也没有。 说真的,味道的确不错,有点像多重水果的混合果酱一样,入口即化,不论口感还是味道,都是一等一的没的说,如果不是怀疑他们不安好心眼子,我都想再来一口了。 然而,一连着就被困住了整整一周,每天人家就是给我们三个喂食,喂完了就走,时间太久了,我是真的越来越着急,后来只要有人来,我就不停的咒骂他们,最让人遗憾的是人家根本不生气,只是将我们三个当做成牲口一样关起来,漆黑的小屋里依旧什么都没有,她们每天、准时准点会送来黏糊糊的吃的。 第一周我们没什么变化,第二周的时候首先变的是程胖子,他好似比以前更胖了,尤其肚子最少比刚来时候大了一圈,他还戏称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而在当天下午,女孩儿又一次来喂食,他见到程胖子的现状,明显有了一丝兴奋的神态,之后,她跑出了小屋,不多时,桑雅也跟着进来了。 见到正主了,我赶忙说:“咱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放了我们,或者说你到底什么条件?天天连个影子都没有,谁知道你特么到底要啥啊!” 桑雅没理我,只是对身旁的女孩儿交代了几句,大致是将程胖子单独带走,她的话是让我是真急了,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带走程胖子的时候,我气的破口大骂,躺在地上拼命的挣扎。 桑雅说:“我并没有想要你们的命,只是你先得罪了我父亲,我需要替他出气,但是‘云儿’告诉我,你们不好惹,为了稳妥起见只好事先落了蛊,加上最近蛊胎将要成熟,我需要母体,等到取了蛊以后,会放你们走。” “母体?母体你特么找女的,找我们干什么?把程胖子放了,否则我一定宰了你们!”我大喊。 他们没人会理会我的呐喊,程胖子在毫无抵抗的状态下被带走了,任凭他如何的呐喊没有任何用处,在我拼命挣扎的时,桑雅转过身:“取完了蛊胎我会放你们离开,安心住下。” 这种无力是让人郁闷的,甚至你想反抗都不知道怎么去反抗,而在程胖子走了以后,我们的食物也变了,不再是那种粘稠的绿色物体,如常人一样吃着米饭和蔬菜,又过了一天,绳索被松绑,而失去的力量却没有再回来。 再之后,有人送来了两个木桶,当我和白伍扑过去打算制服人家的时候,对方突然拿出一个哨子用力一吹,当即,我们俩同时抱着肚子翻滚起来。 真特么疼啊,就好似肠子被搅动了一样,汗水流浸透了全身,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蛊,连我的龙骨也没有作用?佛经呢?心里默念了很多遍,不论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佛经,还是度鬼经、道经,依旧没什么用,我和白伍就像是被孙猴子钻进肚子里的铁扇公主那样无奈。 折磨了半晌,女孩儿说:“真是不知好赖,早知道就不该听阿雅的话来管你们,看好两个木桶,你们会非常喜欢它。” “程胖子怎么样?他要是出事,我一定会杀光你们!”我愤怒道。 女孩儿捂嘴笑了笑:“现在还想着威胁?我看你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 行动恢复而力量未恢复,必然是体内还有蛊虫,我从来没有伤害别人的心,这回是他们逼我的!不交出程胖子,我一定毁了他的村子! 白伍则打量着两个木桶,我们俩均搞不清楚有什么用?结果,等女孩儿走了大约有一个钟头的时间,只觉得肚子非常的不舒服,我问白伍:“二哥,你有感觉么?” “有点。。不是,真有。。很强烈!” “我也是!” 再次看向木桶的心情不对了,刚刚她这是特么是给我留下来的马桶啊!肚子翻天覆地,疼的直冒汗,坐在马桶开始了一次次疯狂的‘战斗’,而且,自打贴上去以后,就再也没站起来过,等到真正结束后,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我的个天啊,甚至抬起手都没力气,我虚弱的问白伍:“二哥。。。有纸么?” “哪有那个啊,你也不会没有吧!” 我点点头,尴尬了,没纸!屋子本来就密不透风,臭味弥漫,简直要熏死个人,一筹莫展之际,门又一次被人推开。熟悉而欠揍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卧了个槽,怎么这么臭,你们两个吃屎了!” “程胖子!” “怪不得那些美丽的姑娘们会给我一卷手纸!大舅哥,怎么样?是不是浑身没劲儿最没味儿?走,快擦完了妹夫带你去吃好吃的。”程胖子不改欠揍的本色,拿着手纸挑衅起了白伍:“小白,来,叫爷爷,叫爷爷我就给你。” 他先递给了我,又拿着余下的手纸晃来晃去:“小泥鳅,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快,叫一声爷爷我听听?叫不叫,不叫我可以不给你,真是苍天有眼,让我逮着你求我的时候了,这样吧,你要是实在不像叫爷爷也行,那就求我。。求我啊。。快求我啊!” 臭气弥漫的屋子里,程胖子的得意的贱笑声格外的刺耳,可他不知道,白伍素来不喜欢开玩笑,他被气急眼了,就听大喊了一声:“三弟让开!” 出于默契,我在一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急忙跑出了小木屋,然而,当我关上门,屋内只有程胖子崩溃的喊声:“臭泥鳅,我日你祖宗!” 第一千一九零章桑雅的原由 一想起小黑屋里将要发生的一切,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干呕了几声,估计今天白伍会给程胖子一次毕生难忘的教训,可是,想起他嘴贱的模样,又觉得好像用处也不会很大。 程胖子虽然安然无恙,可我们已经被关了十几天,这件事儿必须要讨回一个说法,还有,这几天受到的折磨,以及肚子的绞痛该怎么办?不过,现在虎落平阳,必须要淡定一点,刚刚的一连串炮火连天,导致走路双腿的发飘,别提去跟人家打架了。 出了门才发现,阳光刺目,原来我们并没有走远,并且处在苗寨的中心,孩童们追逐玩闹,姑娘们有的再晾衣服,也有一些小伙子种田归来,田园风光,鸟语花香,天地自然和谐的景色居然将我的火气消了大半。 桑雅是什么意思?在小屋出来之后身体恢复了许多,奇经八脉重新有了胡泽的效果,估计过不了多久,禹步、八极拳、道术通通都能回归于体,难道他不怕我恢复以后毁了苗寨么? 一栋棕色的木屋内,桑雅领着小孩子们走出,听着他们之前的对话,有小孩说:“阿雅老师,我们可不可以不学习?学习好累哦。” 桑雅点了一下小孩子:“不学习你怎么会知道大山外面有什么?” “什么样?大山外面有牛有马有山有果子么?”小孩子很天真。 桑雅忽然笑了,坦白的说,她笑容真的很甜,给我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纯天然无污染’的话。 “有比你说的这些还要重要的东西。” 膝下被一群小孩子们围起来追问,这像是勾引起了大家的兴趣,桑雅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指了指天,笑着说:“好啦,我告诉你们,最终要的东西,就是梦想,只有走出去,你们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梦想,好好学习,掌握知识,都回家按时完成作业,否则明天我是会打手板的。” 面对面,她也看见了我,刚刚满肚子的愤怒,在一群小孩子路过对我挥手喊着‘叔叔好’的时候,如同一盆又一盆的凉水,熄灭了我全部的怒火,是啊,他们还都是天真无邪的孩子,让我动手拆房子?唉,看来我还是太善良了,做不出恶毒的事儿,不过,言语上还是得凶狠一点,要不然,我不是白吃这么大亏么! 我瞪着眼睛,怒道:“喂!你关我们那么久,什么意思!不给个说法,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谢谢。” “谢谢?谢什么?” 她说:“蛊胎的成功孵化,可以保护族人在五年之内不受到任何恶疾困扰,所以,还得谢谢你。”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是救人的话,我会一定不会托词,然而,你把我们三个关在小黑屋里折磨,这件事儿怎么算?” “那个胖子戳了我父亲的眼睛,他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你们俩只是做了蛊胎的寄体之一,不能乱动,还要配合,云儿说你很厉害,没办法,我只好提前下蛊了,幸亏最终蛊胎在那个胖子的身上活了。你想要补偿?什么补偿?” 她淡定的模样令我有些愤怒,妈了个鸡的,明明我是受害者才对,怎么搞得我现在成了恃强凌弱了?在连续的追问下,她说出了原由。 蛊胎原本供奉在寨子里的祖祠,用来庇佑全族,可前些日子蛊胎并没有孵化冲出蛊虫,那样的话,全村会少了守护神,她一直在外面生活,得知了事情之后回到了寨子帮忙想办法,其中五瘟神供奉蛊胎的方法就是她立下的。 而坛子里装着的并不是疳蛊,而是以疳蛊而寄存的蛊胎,乃是全族人精血所化,而在当天大雨倾盆,便是蛊胎即将死亡的征兆,桑雅立刻改变让我们出去的注意,主动令着我们住在蛊胎的上方的房屋,让蛊胎能以空气使我们中蛊,诞生新的蛊胎,而我在砍碎神像之后,桑雅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她族人唱歌,以歌声刺激蛊胎成长,使我们昏厥。 随即,她怕不从,在我们三个身上分别种下十几种蛊毒,不仅仅封住经脉,连精气神三者全部封住,只要以哨音驱使,我会感受到非常之痛。将我们捉住以后,饿了三天,排空体内杂物,再以药物喂蛊,至于最后的成与不成,还是看天意了,好在最后关头程胖子腹中蛊胎成型,随即,被她们带走取蛊。 我不满道:“你把我们关了半个多月的事情怎么算?难道让我们忍了?” 桑雅毫不示弱的说:“你想怎么算?要不然我嫁给你吧。” “啥?你这是耍无赖啊。”我被她的话怼的哑口无言,人家姑娘开口就要以身相许,我再讨债?咋讨?总不会冲过去给她俩耳光吧?不行不行,必须要赔偿,要不然我不成了冤大头了么? 桑亚反驳道:“赔钱我们没钱,赔物寨子里又没物,你只不过是关了几天,现在坏了肚子而已,还想怎样?没完没了,一点都不够男子汉的大气,我在外面听说过东北汉子豪爽,可现在看来,比起我们苗族的汉子差的远了!” 除了‘你赢了’三个字,我不知道该咋说了,哑巴亏,纯粹的哑巴亏!这时候,小木屋的门开了,臭气熏人,程胖子满身污秽的走了出来,他气的浑身哆嗦,双眼通红的说:“妹夫,你要帮我报仇啊,他居然拿屎泼我,想我堂堂太岁爷,居然会被一条泥鳅如此的欺辱,苍天啊,大地。。。。”没等说完,他被白伍一脚踹倒,程实起了身,指着白伍说:“你特么给我站住,今天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俩人一前一后在苗寨里追逐上了,程胖子浑身臭气熏天,白伍光着膀子在前面跑,俩人引起了苗寨的关注,那距离老远闻到的臭气则将那些看热闹的人群熏散。 目光看向追逐的方向,桑雅感叹道:“你们汉人的习俗。。好像真特别。” “别侮辱汉人,我不认识他们。”是的,从来有像今天这么丢人过,一个胖子一条龙,居然用屎盆子打架? 桑雅忽然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得谢谢你们,当时那种情况逼的我已经没的选了,我们苗人医疗条件很差,而且在我很小的时候,寨子里就有一个不成文的预兆,假如蛊胎没有成功孵化,那么,这一批孩子可能好多是无法长大成人的,有可能会死于疾病,也或者死于灾祸。唉,这么多年了,蛊胎真的是越来越不好养了。” 第一千一九一章十二金猪 听他说完我也沉默了,是啊,少数民族之所以是少数民族,在历史上必然都曾受到过非常严重的迫害,否则一个部落乃至一个族系,肯定是会在不断的成长与扩大,不可能会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苗族历史上有过一段母系社会,族中以女为尊,因为女人可以生养孩子,男人出去打猎要将猎物交给女人来分配,可是,女人毕竟在先天性弱于男子,有的男子会打完了猎以后去别的部落里给令外的女人吃,形成最初包养小三的方式。 后来,男人们夺回了权利,迫害女性,令女为奴,有的还会当做商品一样用来交易,好多的苗族少女活的很惨,想要反抗的妇女们另辟奇径,随即便有了蛊术诞生。最初是由女子在端午节那天出去捉毒虫,这是受了五月五日毒气最盛的传统观念的影响。作为乘阳气极盛时以制药,是以能致人于病、死。说白了,这个蛊也是封建社会当中,是女性对于一夫一妻制最后的挣扎手段。 听桑雅说她本来是在桂林生活的,她的另外一个身份居然是人民教师!在我俩谈话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桑雅的父亲好巧不巧的出了房屋,当白伍与程胖子互相追逐时,那个驼背的小老头指着他二人哈哈大笑,说出了各种嘲笑的话。可是,他已经忽略了完全处在愤怒边缘的程胖子,于是,程胖子站住了,问老头:“你笑几吧啥?” 老头说:“死胖子,我笑你个叼。” 结果,程胖子突然间杀了一个回马枪,趁着老头不注意,突然将他狠狠的抱在怀里,可想而知,当时的程胖子是满身污秽,小老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程胖子用手擦了擦身上,然后开始涂抹老头的脸:“笑个叼笑个叼,笑啊,大声点笑!” 如果不是后来桑雅出面拉着,当天肯定得出人命了,从那以后,白伍叫程胖子为‘死胖子’的时候,总会将‘s’与‘sh’分不清。程胖子洗了澡,搞定了,打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香皂换了多少的水,愤愤不平的眼神,大有将白伍生吃了的打算。 桑雅为了感谢程胖子帮忙孵化出了蛊胎,特意请我们吃饭,寨子摆的大席,家家户户走出家门,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表演斗马以及歌舞,他们苗人善饮酒,不论男女老幼各个善饮,据说家家户户都会酿酒,别看桑雅柔柔弱弱,但娴熟握酒的姿势上看就知道肯定是个老手。 程胖子、老村长、白伍三个人谁也不服谁,屎盆子事儿过后,他们三聚在一起打赌,好像是拼酒量,谁输了就跪地下叫爷爷,这三人都特别能喝,一壶接一壶的拼酒行为也引起全族的人关注。 我则与桑雅坐在一边,时不时的还会聊上几句。我问她父亲为什么会去云际山? 她说:“去庙里当然是拜神啊,你们在山上下来那天正好赶上‘龙吐息’导致的大雾弥漫,而那庙里的果子是我们特意放在山顶接受天地灵气的食物,可是,它却被那个胖子吃了。” 我恍然明白了,怪不得老头会急眼,原来还真是‘供果’。他以贡品放在神像前,借助龙吐息的灵气滋养水果,好比民间百姓家会将供果放置在神像前一段时间来食用。好多人都误解,好似神佛吃剩下的东西,咱们吃了就对身体好,其实,那么想是不对的,好坏并非取决于神佛,而是取决于你自己。 老百姓供神龛,主要养的是信仰之力,想象一下,一个人善良的人在仙佛面前传递的都是正能量,佛像好似一个能量的收集器,将好的东西聚拢到了一起,等到某一天,供养者受到了危险,这团正的能量有时就会起到助人逢凶化吉的作用。反之,一个恶人天天念叨着‘谁谁家欠我两块钱’,‘谁谁狗屁不是能发家,求神仙保佑我也发家’,‘求佛祖保佑这批毒品卖个好价’,等等一些话,可能本来没啥灾祸,在容器内聚集多了,自然就灾祸临门了。所以,供果便是最直接解决能量,吃了它,相当于将你储藏在仙佛像中的能量取出吃入肚子里,类似于充电。 老头上山取供果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被程胖子一次性的都给造了。 我感叹道:“没想到天下间还有此等灵脉,真龙吐息,地气通透,将来是要出王者的宝穴。” “你居然还懂风水?”她还诧异。 “略知一点而已。” 桑雅忽然叹了口气,目光像是有些失落。看出来我也没吱声,主要是真不想再找什么麻烦,要不是今天程胖子开始了泼粪大战,导致洗澡了洗了一整天,我们估计已经是在路上了,莫名其妙的被鬼魂化作的马匹引到了这里,既然是龙吐息,估计当时的‘三匹马’也是被充裕的灵气所吸引而来的 “要是周老先生在世就好了,这十二金猪地的事情一定能够解决,唉,这事儿谁也不怨,就怨祖上贪心啊。”她摇摇头,神色惆怅。 我多嘴真不是怜香惜玉,只是他口中的‘十二金猪’有点引起我的兴趣,龙吐息至使阴阳日月颠倒,十二个山丘形成的结界将‘气’彻底的聚拢,如果找到真穴,恐怕必然能栽草成树。 我不由的问道:“十二金猪?有点意思,不知这个穴的名字是谁取的?” “一个传说引来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毕竟周老先生曾经在世的时候说过,此穴数百年来必定绝不会出世,至于那个传说还挺有意思,你要是想听,我可以讲给你。” 正好心里带着一股子疑问,这回可真好了,没办法,从小留下来的毛病,如果见到好的风水宝地,特别的喜欢看一看,研究一番,虽说真穴藏匿的很深,但我就没想去破了这个地穴。 她随手拿起了个酒坛喝了一口,豪爽的风格与恬淡的容颜特别不协调,听着她的娓娓道来,原来,此穴最初发迹于清朝初期。 传说清太祖努尔哈赤则黄道吉时,要请二十八星宿和如来佛祖等众神仙下凡助皇祭天。那个时候正是明军、李自成加上清军混战中。玉帝得知了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尸横遍野,枯骨成山,所以派众神下界助阵。当众多神仙到了融州山区螺江山时,见处处花红柳绿,俨然一副世外桃源之境。 当地人有一首诗描写这里,诗中写道:“青山滴翠水挼蓝,花果飘香响杜鹃。桃红柳绿人自醉,不差蓬莱世外园。 神仙也被此地的景色迷住,于是降下云头,洒下佛珠变乌云罩住山头,流连忘返了七天七夜耽搁了清太祖称皇择吉之事。努尔哈赤见神仙未来,随即焚香告知玉帝,玉帝查明后,便派神将去交他们几个。那些神仙得知后可吓坏了,火急火燎的离开此山,可是由于走的匆忙,便忘记了十二枚佛珠。如来佛祖后来将佛珠点化为石山,从此这里有了十二个大小不均的山丘,后人叫‘十二珠’,因为形似小猪,时间长了就叫‘十二猪’了。 过了多年,周蓬莱途经此地后,曾言这里有真龙宝穴,桑雅这时特别无奈道:“我听祖上说,得知龙脉的祖宗们都想占据宝地,谁家去世了人都埋在山上,可是,数百年来,龙脉没出现,但凡埋在土里先人的后代们,却早早的死于非命,这么多年以来,曾经的大村落,如今我们也只成了不足300人的小寨子。” 第一千一九二章我是风水师 她的话让我恍然大悟,是啊,古往今来不论是任何民族任何人,有谁能够逃的开名利二字?天地风水灵穴,清朝第一国师曾言会出王侯的宝地,又有谁会不心动,如果我真的不通风水术数,肯定也会对此趋之若鹫。 但凡天地灵穴皆有地仙守护,亦或者地穴成灵,爷爷以金银环蛇缠住了玉兔的做法,便是风水师点穴常用的一种手段,可若是普通人胡乱的埋到了宝地,除非你能一下子蒙对真穴位置,否则,必会灾难临头。你想啊,假如你在家待着好好的,忽然有人闯进来往你家丢垃圾,你是不是得急眼?事实上,对于天地灵穴也是如此。 而这只是其一,有的宝地点出来不论是阴宅还是阳宅,皆可福泽一方,距离融水不远的‘培科村’,在古时候几乎家家出去讨饭,自从周蓬莱避难到了那里落户,为全村点了一口大众共有的‘母猪地’,后世称之为‘三阳开泰’,自从有了这块儿宝地,全村渐渐在极端的贫穷走向富足,时至今日,村里的人不管干什么都愿意选择在山里做。但是,也有的宝地吸福,将百里之内的福气聚到了一起,站到了穴眼才可封侯拜相,可若埋错了,后代子孙必然受到殃及。 桑雅口中的十二金猪地,恐怕就是后者了。但我细想想在云际山下来的时候,视线所见皆为风景秀丽的自然春光,哪有什么荒坟土丘啊。 桑雅端起酒壶与我碰了一下:“蛊胎是我曾祖母研究出来的方法,能以蛊虫庇佑全族,一枚蛊胎可活五年,从前蛊胎可以自己繁殖,现在却越来越难了。” 我奇怪的问:“蛊胎?长什么样?” 桑雅则指了指远处的水井:“已经入了族人的口中,很像是一种药,说了你也不懂。” 我尴尬的笑笑,她感叹,这几年国家经济发展的很快,山村里的医疗条件跟不上,寨子里的孩子如果再不学习,未来怕是要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掌握了更多的知识,才可以重新回到家乡继续造福百姓。 我问她,就算是掌握了知识,可有朝一日,一旦蛊胎断绝了,是不是还会死于非命? 桑雅则摇了摇头:“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可总得要争取一下,还有,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爱么?” 清脆响亮的山歌,跳起美丽的舞蹈,围着篝火,吃着野味儿,老村长六七十岁的人正在跟程胖子俩人拼酒,而我二哥除了面对二师兄败过以外,还真就少有敌手。突然,有年轻的女孩儿过来拉我的手,邀请一起去跳舞。 香气扑面,女孩儿的裙子上有着许多装饰,动起来还会发出阵阵的响声,我赶忙说:“真的谢谢,我,我不会。” 桑雅也站了起来,她与女孩儿一起拉着起来:“蛊胎成了,大家都很感谢你们三个,来吧,一起跳舞,别扫兴,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没有刺鼻的香水味儿,没有浓浓的胭脂粉,也无尖尖的蛇精脸以及黑眼线,大自然淳朴的气息令我不禁有些陶醉,我觉得等到有一天真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做完,那我肯定会与心爱的人走遍祖国的千山万水。 只是脑海里的倩影却不渐渐的有些重叠,借着酒劲,随着桑雅入了人群,耳畔阵阵的手鼓非常的有节奏,男男女女们跳起欢快的舞蹈、篝火熊熊燃烧,也使我一直以来紧张的心情有了一丝解放,想起与凌霄宫一次简单的交手,竟然差一点被他们降服,还有远处的密宗,成了菩萨的诗雨,雷火地狱下的大师兄,种种的事情好似大山一般压的我透不过气。 至于程胖子、老村长、白伍他们三个喝到最后,哪还记得什么赌约啊,尤其程胖子竟然喝哭了,他说起了曾经在仙界里的逍遥岁月,以及到了凡间以后怎么受到欺凌压迫,语气悲戚,闻者伤心,白伍则扇了他两个大巴掌让他闭嘴,一会儿的功夫,这哥俩竟然吵吵起来,在众人的围成的圆圈里,程胖子与白伍单挑。 整晚的气氛都很欢快,等到散了宴会,各自疲惫的回家休息时,有一部分人留下来收拾卫生,其中桑雅也在此列。 人群散尽后令心里有了一丝的触动,是啊,人有多开心,那在失去的时候就会有悲痛,我体会过生死离别时的无能为力,也感受过爱人不能相认的苦痛,但是,那些都是天意如此,而我本是滚滚红尘中一粒尘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如果桑雅口中的寨子是因风水导致的人丁稀落,那么,我觉得自己应该去做点什么,比如,用自己胸中所学去扭转乾坤! “能聊聊么?” “哦?没回去休息啊?你的港币不太方便兑换,要是想要继续留下来还是得付钱的。”她笑着说。 “聊一聊风水。”长呼了口气,继续说:“风水宝地本是夺天地造化而生,自然有的夺天,有的夺地,夺天者如‘海气百重楼’,令人看的见摸不着,可夺地却‘岩松盖千丈’,哪怕你有千丈高峰,依然可以盖的无法看到天空,十二金猪就如那盖住头顶的岩松,如果不拔,那就只好使你们离开他树枝叶下,而这便是扶正风水做法,我是风水师,之前你说曾经祖上均将祖坟放置于龙地,可如今那些荒坟在哪?” 桑雅听我说完愣住了,她问我:“你真的是?” “如假包换。” “那你的罗盘呢?拿来我看看。” “丢了。” “丢了?骗子吧,寨子可没钱付给你酬劳。”桑雅警惕的说。 觉得非常尴尬,罗庚、寻龙尺早就不见了,其实心里也挺遗憾的,毕竟那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长叹了口气:“真惭愧惭愧,不过,看你们寨子里的风水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人!” 其实,我的意思是为了全寨子里人的安危着想,不想破坏这种天地自然一体的和谐,可是,谁知道桑雅竟然误会了,她忽然笑了,特别直爽的说:“还说不是想和我处对象?不过,小云说你很正直,也很厉害,倒是可以让我考虑考虑。” 吓得我连忙解释,都啥时候了,可千万别往身上惹事,惹上可都是债。桑雅虽然很漂亮,甚至说非常非常的漂亮,但终归与我无缘,总不能见一个漂亮的处一个,到头来伤人伤己不说,还什么都剩不下。 “好吧,小云只是让我考虑考虑,那我就再考虑考虑,你说能解决寨子里的灾祸,怎么解决?搬家么?以前有人试过,可是离开了一样会遭受横祸,只有蛊胎才是最好的庇佑方式。” “祖上骸骨与人会有冥冥之中的联系,所以,不论走多远,只要坟不动,根儿就动不了。可山上的坟呢?” 桑雅说:“唉,据说古时候发过一次泥石流,好多的坟都被掩埋了,后来山里出了很多的野狗,将家家户户的祖先的骨头都扒出来不见了。” 第一千一九三章三元九运 古时候的事情虽然说不好,但哪怕三分真七分假也足够了,那座大山草木茵茵,一点也看不出曾经这里发生过强烈的自然灾害,地形地貌皆如鬼斧神工般风景秀丽。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当初太多人想要侵占龙脉,导致地气杂乱,勾动天威,最终引来来了泥石流填坟。等到事情过后,地气充裕,很快又恢复成了原貌。 唯有野狗出现的较为蹊跷,我又问她,当初大山上的坟有多少? 桑雅说:“听我祖母说,以前漫山遍野都是坟地,不单单是寨子的人,其他的地方的人也想埋进来,久而久之,让整个大山变得就像公墓一样,要不是那次泥石流,恐怕大自然已经毁了。” “泥石流发生在什么年代?” 桑雅说,大约是在道光年间,但具体的时间记不得了。 我低头掐算了一下,道光继位是在1820年,处在三元九运当中的中元七运,到八运之间,风水中讲,一元为六十年,一运为二十年,三元九运总共是180年,道光年间正好七运到八运的转折点。恰恰因为,转折点属于当运者要失去气运,风水上讲叫做‘退气’。气运到了衰退,会被人们抢走运气,能抢走的自然是人丁兴旺。 而道光皇帝有了康乾盛世,以及嘉靖年间的积累,清朝也正好是处在新老交替旺盛的一年,同样,在当元末期,会有其他龙脉活动,有的因为时运来时强壮,也有的因为时运弱而折服。 可融水地处中国西南,正好是三元九运,时来运转的一年,龙脉强劲,有了桀骜逆主的势头,而在1823年为癸未年,杨柳木,也称为‘伐根之木’,气败而体弱,忌沙中金,野狗五行土,以土生金的话,同样,那一年也是狗大仙儿容易得道的一年。 如果当初取走骸骨的野狗有问题,他必然会将所有的尸骸藏起来,以此来应对三元九运的转换,好可以成功借助宝地修炼,而这些骸骨,必然会被野狗放置在风水宝地中金气充裕的地方,以此来吸取金气,狗啃骨头,以木补金。 没错,十二金猪,狗本命是狼,正好克制金猪,十拿九稳就是那野狗作祟,他借助龙脉修炼,可却以数不清的骸骨来助他接收地气,所以,要想救人,得先从金气旺盛的地方入手。 当我将自己的猜想一五一十的说出后,桑雅疑惑的问:“狗大仙?怪不得听祖母说,找了很多的风水先生来都摇头做不了,曾经还有一位姓赖的师父路过此地,也是摇头叹息,他让我们年年去山里祭祀,以求安康,据说有一阵寨里的确不死人了,可后来过了不知多少年以后,一切又恢复正常,祭祀久而久之也就散了。” 他的话让我欣喜,没错,只要是姓赖的,懂风水的,又在西南一带居住,他们之间都是沾亲带故,祖上源自于宋朝末年的赖布衣,‘赖布衣’三个字只是称号,历代理气派赖氏大师,统统称赖布衣,所谓‘布衣’不是指的穿着布衣,指的是身份意思,代表他们不为任何权贵做事,不成他人走狗,虽一介布衣,可依然为天下苍生行侠仗义。 既然是赖氏族人指明过的位置,那十有八九位置不会错了。 我说:“你知道在哪么?带我去,问题肯定出在那个祭祀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坑害族人数百年的罪魁祸首是条野狗?”她惊讶的问。 哪怕不愿意承认,可事实上却真的就是这样,野狗大仙肯定有着非凡的手段,否则几百年以来,又怎么可能没有风水先生看出此地的蹊跷?何况,一个学八极拳,精通降妖伏魔道术的风水先生,好似还真的就我一个人。毕竟,风水先生主要是以斗智为主,真正到了降妖伏魔可能力有不足。 桑雅听我斩钉截铁的回答,由起初的不信到最后的欣喜若狂。 “真的?你是说我们有救了?” “八成把握,位置在哪?” “真的?” “我骗你干嘛,快走吧。”我无奈的催促道。 结果,她兴奋的跳了起来:“太好了,终于有救了!”紧接着趁我不备,亲了我的脸颊,又兴奋的说:“走走,我带你去见阿巴,她知道的最详细。” 阿巴?我有些发懵,干啥的?不是阿爸么?他爹?那个老头?一连串的疑问中跟着她去了小木屋,等到了地方我才知道,原来阿巴是奶奶的意思。苗族的父亲叫做‘吉’,母亲‘里河’,爷爷‘腰’,所有的称呼皆与汉人不同,什么哥哥叫‘哪孬’等等称呼,桑雅因为是在城里上班,所以才会懂得汉语,再加上现代汉化较为严重,好多地区的少数民族也像汉人一样称呼亲属。 她奶奶的小屋是在山腰的最里端,有些背光,刚刚靠近我就觉得一阵阵毛骨悚然,我是道士又是阎罗王,所以,能让我感觉警惕的肯定不会是鬼怪,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蛊”。 桑雅说,她的奶奶是全族最年长的养蛊师,因为在苗疆,男人是不准学习蛊术的,所以女人的地位显得尤其重要,而他父亲所用,并非自己养的,而是她在桑雅手中借去用用。 养蛊者喜欢洁癖,所以自打我们站在门前,就看到木屋门前一尘不染,甚至连墙壁都擦的油亮,静了静心,心里脑补了无数遍,荒山野外,养蛊的巫婆,她会不会像童话故事里那样戴着一顶大帽子,甚至还代售红苹果?不过,在桑雅将门敲开后,面前站着的却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她的脸色很红润,眼神祥和,在见到桑雅后,嘴角上扬显得非常开心。 我则在她开门之后,看到了屋内的摆件,那是密密麻麻的陶罐,多数盖着红布,几乎肉眼能看到的地方全部都是。 “阿巴,这位是我的朋友,他说可以解决族人的灾祸,您说,以前祭祀过的地方到底在哪啊?他要去看看。还有啊,阿巴你看看他怎么样?小云说他很不错,让我考虑嫁给他,正好我们来了,您也再看看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桑雅撒着娇。 小云?小云是谁?我觉得自己也没见过啊。 就在我稽手准备讲明原由的时候,老太太竟然带着桑雅转身进了屋,一言不发,就听‘咣’的一声,大门居然被狠狠的被关上了,屋外仅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感觉特别的尴尬。 第一千一九四章奇怪反应 我觉得自己也没得罪人家啊,怎么感觉老太太对我像是很有敌意似的?可能是她的年纪大了,不喜欢见外人吧,现在也只能是这么安慰自己了,算了,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为了救人,让人冷落冷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了足足有十几分钟,门开了,我问:“怎么样?” “走吧,阿巴说,族人的灾祸是天意,我们不能去改变,如果强行改变的话,会有灭顶之灾。” “怎么可能?什么灭顶之灾?风水坏了,扶正就好,如果地仙以术法害人,除了便可,哪里会有灭顶之灾?难不成什么也不做,老老实实的听天由命?还有啊,你开始不是说,希望小孩子出去找到梦想么,怎么一转眼还变卦了?” 我特别不理解他的话,连番的追问下,桑雅竟然哭着跑了!仅剩下我与老太太面对面时,她则用沙哑的嗓音说:“我们这里并不欢迎外人,这次是意外,走吧,小伙子,别再来了。” “老奶奶,我。” 话到一半,大门再次被紧紧的关上,一切都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要干什么?阻止救人么?可人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怎么可能会阻止我这个外地人去帮忙?还有桑雅哭什么?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越想越觉得蹊跷,快速追下了山坡,天已经很黑了,哪怕有阴阳眼还是找了小半晌才在一处池塘边看到桑雅,她擦着眼泪,特别的莫名其妙,这是哭什么?十几分钟的时间她与老太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喜欢藏着掖着,主动像是机关枪一样,将肚子里的疑问一次性的接连问出。 她擦了擦眼泪:“没事儿了,明天你们就走吧。” “大姐,咱俩之前还风风火火呢,怎么见到你奶奶以后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你奶奶与狗大仙认识?”我诧异的问。 “都说了和你没关系,问什么问,赶紧回去,你又不和我谈对象,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干什么?走走!” 她不耐烦的催我几句,又一次被说的哑口无言,没错,事实的确是这样,刚刚我们大家还喝了不少的酒,天色又已经那么晚了,若是还赖着不走,万一被误会我们之间有点什么事儿,等我走了,再给人家姑娘造成不良的影响该怎么办? 打定主意先离开,就问她该住哪? 她给我指了指之前那个供奉五瘟神的地方,不过,现在神像肯定已经撤走了,没多想,自己回到了住所,深更半夜的将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留在野外,我是没有一丁点的担心,开玩笑,和她比起来,我在苗寨才不安全呢。 进了屋,程胖子与我二哥已经睡得鼾声四起,我随便找了个地方一躺,太奇怪了,我的推断与说法没有任何的问题,野狗刨坟,那是狗大仙需要人骨,借助三元九运来夺一些龙脉精气来修炼,可是为什么要拒绝呢?挠了挠头,唉,不想了,人家自己家的事儿都不上心,我能怎么办?深山野外的,难不成还要带着他们俩去大山里抓狗么?这显然不太现实。 如往常一样,只要是闭上眼,便一准儿会回归到禹王鼎之中讲经,度鬼经的作用虽然不明显,可在看到一个个冤魂的身体变得干净透彻之后,心里很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积蓄最后的力量! 等到天色刚亮,凌乱的敲门声将我们叫醒,打开门就见屋外站着一堆人,有男有女,各个表情不善。程胖子挥挥手:“这么早就吃饭了?吃啥?” 有女子丢来了一个包袱,告诉我们里面有干粮,拿着路上吃。 “啥意思?赶我们走?”程胖子指了指自己,对方居然很诚实的点点头。接着,打开路包袱,里面有面食和水,气的程胖子骂他们简直就是下三滥,昨天还称兄道弟,今天提上裤子就不认账。我拉了拉他,咱们是外来人,到了某个地区一定要遵守人家的规矩,之前桑雅也说了,他们并不是很欢迎外来的人,能让我们留宿一宿,算是不错了。 缘起缘灭终离别,大家本是萍水相逢,虽不知程胖子的蛊胎是怎么取走的,可昨天的酒也喝了,舞也跳了,饭也吃了,的确是时候该拜别了,扫视了一圈人群中的每一个人,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他们面无表情,表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是并没有看到桑雅,多少有些遗憾,不知道她哭什么,还有,为什么商量好的事情要反悔? 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说了一声告辞,我们三个奔着北边步行而去,估摸今天应该能到市里,到时候找家银行取了钱,打车去坝美也够用了。 走在山里的小路上,程胖子一直骂那些人不讲道义。白伍说:“死胖子,这点我赞同你,那个老头肯定是喝不过咱们,他就是耍无赖,无耻!” “对啊,我才想起来,那天我赢了,老头还欠我一声爷爷呢,不行,得去找他!”程胖子竟然转过身就要回去。 白伍嘲笑道:“你赢个屁啊,差一点连床和马桶都分不清,还敢说自己赢了,咱俩不算那个老头,你自己跪下叫我爷爷就行了。” “放屁,老子绝不是倒数第一,走走走,回去找他,要是敢耍赖,咱们俩合伙揍他!”俩人商议的过程中,忽然在树林的深处走出来了一队人马,拉车的,抗货的都有,数量还不少,像极了要去哪经商的商人一样。 打头的是马脸的中年人,穿着白色的服装,手里竹竿,笑意盈盈的领队,当与我们擦肩而过时,白伍与程胖子均不再打闹,俩人同时又看了看天,茂密的植被遮挡了阳光,再加上雾气蒙蒙,太阳早就已经不知所踪。 “泥鳅,看出来了么?” “死胖子,你都看出来了我能看不出来么?” “你懂个屁啊,本仙君是神仙,你是啥?拉车的龙,咱们俩能比么!” 眼瞅白伍要发飙,我赶忙制止,追问到底怎么了?程胖子说:“那几个人不是人。” 我诧异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三弟不用诧异,是有人的东西阻挡你的阴阳眼,但是你仔细看一看,他们的阳火有什么不对的吗?”白伍给我指了不远处的队伍。 以双手法指点在了太阳穴,瞪着那一对人马时,突然我发现每个人居然长了尾巴,可是,动物精怪不应该逃脱阴阳眼才对,可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的?白伍判断鬼怪是鼻子,程胖子是眼力,我则是真正的用眼,这三者听起来差不多,可实际上只有程胖子是真正的高手。 在程胖子牛气哄哄的挖鼻孔时,白伍给我讲,那一对人马是用人骨寄生而成,由妖精附体重生,所以身体也是具备阳气的,又舍弃了皮肉,导致你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第一千一九五章远山的求救 一大清早撞见鬼了?揉了揉额头,他们一对人马去的方向正是我们来时候苗寨的位置,不管了,就算是鬼怪过路能怎样?那些苗人的蛊术连我们三个都能搞的定,再想想那半个月以来的囚禁,别说程胖子说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了,就连我,何尝又吃过那大的亏啊,所以,这过往的寻常小鬼自然不在话下,而且瞧着他们还扛着东西,倒觉得很像是路过的。 天空依旧雾气蒙蒙,没有风,空气很潮湿,左右翠绿的植被长满了野果,程胖子插着兜,好似游山玩水般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还摘点尝尝。 白伍因为有伤在身,我们也只好如同普通人一样缓步前行,广西一带多山区,山里走路非常耗费体力,二十多公里的山路可不是二十多公里的平路能比的了,刚刚的小鬼过路也并没有给我们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走着走着,过了山谷,面前出现一处水潭,山坡上的溪水落下,有着一块儿大石头阻拦而改变水流的方向,最终流水经过一处洼地,久而久之便蓄水成潭。 可我却不禁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当驻足时,白伍需要适当的补充水分,所以他将衣服脱了以后,便是一个猛子入了水,飞溅的水花喷了程胖子一身,气的他捡起石子打白伍。二人一个喊‘你上来’,一个喊‘你下来’,斗嘴的功夫,我却不由的感叹起了大自然的神奇。 没想到,短短的一段路,竟然能让我在接连能遇见两处绝妙风水,大青石因为正挡住了水流,在风水上称‘拦路虎’,或者‘虎煞’,本来是有害无益,,可偏偏旁边形成了水潭,溪水流转,棱石上的煞气早就被磨了个干干净净,由于水流盘绕而过,成了水潭,那此处可称呼为‘盘龙卧虎’,所以,这块儿大石自然是镇虎石,将它放在企业聚财,放在家中可镇宅的天然风水器具。 怪不得周老先生会在逃难的时候来到广西,此地不仅仅风景秀丽,对地师而言更像是天然的学堂。 可当白伍与程胖子吵了半晌后,突然,我觉得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奔跑过来,刮着树枝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个头不不大,难道是野猪?不像啊,野猪应该比这个声音暴躁,站在原地回望,随着树木分开,两个小男孩儿跌跌撞撞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俩孩子的全身上下已经被树杈刮出了许许多多的血痕,等见到我们几个,脸色大喜,兴奋的扑过来,当时跪在了地上磕头,喘着粗气说:“求,求求您救救阿雅老师吧。” 按照我们赶路的时间,怎么说也出来有大半天了,十几公里的山路,两名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儿就这样跟了上来,让他们俩慢慢说,白伍与程胖子见到后也跟着围了过来。 那俩小孩儿哭哭啼啼的将事情讲完之后,我们三人都有些愤怒,其中,白伍愤愤的说:“真是特么的一群天杀的混蛋,要不是受伤,我一定宰了他们。” 程胖子说:“那么漂亮女人,可惜了。对了,大舅哥,你说狗日的狗日的,是不是就是指的今天的事儿?” “闭嘴!我瞧你就是个狗日的!”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程实捂着头显得特别委屈,摊开手:“狗娶媳妇不就是狗日的么?我说过错了么?大舅哥,咱俩虽说是亲戚,可你要是再敢打我的头,老子一定跟你玩命!” 没理会他的叫嚣,我长呼了口气,小孩子虽然阐述不清楚,可听起来的意思是今天有人来向寨子里提亲,由全族年纪最长的女人应了下来,当然,那个人就是桑雅的阿巴。 之所以程胖子会说‘狗日的’,事情源自于神庙的祭祀,在大山里面有着一座废弃的神庙,古时候族人饱受疾病灾祸的困扰,有一天,来了一只野狗给全村的送来了一味药,族人将药化在了井水里,第二天病痛竟然全好了,于是,当时的族长就给那个狗大仙立下一座神庙,以后,凡是谁家出了点什么大事儿小情,只要去祭祀就可保平安,但保了多年以后,突然那个神庙不再管用,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没人去参拜了。 可是,今天来的一伙人声称是狗大仙的仆人,开口要娶走桑雅,并且,还是族中最年长的主母答应的,据说,来的聘礼让绝大多数人非常欣喜,除了金银珠宝,送礼的人还说能够保证能让族人摆脱任何的灾难。 由于,桑雅的祖母开口了,婚事自然也就定了下来,结果,他们几个孩子跟着凑热闹的时候,却见到有一位抬轿子的轿夫长了尾巴,于是,孩子们好奇的跟踪,发现那个人到了牲口棚里咬死了一头猪。 那些看到的小孩子都被吓坏了,纷纷找了家里的大人说,却被家人揍了一顿,给关起来,只有他们哥俩在二楼的窗户逃出,孩子虽然小,但明白谁是真心对他们好,所以,当得知全族人不救桑雅,他们俩就奔着我们离开的方向追过来,这一追就是一整天。 俩孩子擦着眼泪的说:“阿雅老师那么好,绝对不可以嫁给魔鬼。” “求求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好不好?”他们还要跪,我制止后,回头说:“这事儿必须得管!” 程胖子认真道:“大舅哥,你说的对啊,那么漂亮个女孩儿要是被狗日了,不就麻烦了么!” “三弟你不用管我,我在水潭里泡着挺好,就让程胖子跟我留下作伴,你去吧。” 我一想也好,随即让俩小男孩也在这儿等着,没顾程胖子的抱怨声,以禹步瞬息奔向了寨子的方向。桑雅虽然是寨子里土生土长的人,可她却生活在了外界,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回到山区的目的就是带给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希望。 如果,希望葬送在了大山里,或许它的影响不单单是桑雅自己,还有更多的人。想不通那个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桑雅那么漂亮的姑娘嫁给妖怪,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越想越乱,脚下的速度不由的加快,真的想要迫切的看看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如今没了蛊虫侵害,奇经八脉以及禹步的力量再次复苏,横冲直撞,但凡挡在路上的树木皆被撞的粉碎,距离苗寨一点点接近的时候,突然间,耳边传来一阵阵刺儿的笛声,紧随着,便是胸口的剧痛,身体不稳,一头撞在大树上,摔倒了以后,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难不成又中蛊了? 扶着大树站起身,胸口阵阵剧痛让脑子‘嗡’的一声,坏了,搞不好真的是中蛊了,我发誓再也不愿意去苗寨,怎么稀里糊涂的被种都不知道怎么种的,此地距离村子已经很近了,艰难的起了身,警惕的扫视四周,突然,干哑的声音传出:“事情与你无关,离开这里,我不害你的命。” “是你!” 没错,就是桑雅的阿巴,她可是桑雅的亲奶奶啊,非但把孩子往火坑里推,甚至又用手段阻止我! 我警惕的说:“老人家,有什么事儿咱们可以商量。” “我们自己家的事儿与你无关,走吧,孩子,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见过很多爱管闲事的道士,但这注定是我们的家事,你不要参与,桑雅必须要嫁给魔鬼,只有这样,族人才可以离开大山。” 第一千一九六章抢亲 老太太说的没错,苗寨自己的家事儿,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毕竟,我只是一名身负重任的过路道士而已,虽然,前面还有好多好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但如今我又不得不停下来。毕竟,人的内心总会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好比对苗寨的愤怒,让天地自然和谐的样子所磨灭,对桑雅的仇隙由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眼神所击败,可今天,两名满怀希望的小男孩儿徒步十几公里的山路,哪怕遍体鳞伤也要求我去救救他们的老师,这恰恰也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柔软,或者,这就是桑雅口中所说的希望吧。 “你说的没错,我爱管闲事,桑雅是我朋友,他不想嫁给什么狗大仙!还有,你们族人遇到的麻烦是可以解决的,依照三元九运推断,夺气运者为金,告诉我那个狗大仙在哪,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可是,老太太只是摇了摇头,他挥了挥手:“走吧,与你无关,你就是去找桑雅,她也清楚的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妈了个鸡的,哪怕她已经白发苍苍,可今天绝不是谈论什么尊老爱幼的时候了,我活动下身体,一想起那满屋子的瓶瓶罐罐,会忍不住的起了一些鸡皮疙瘩,所以,今天如果不来个下马威,可能真的要栽在这位不起眼的老太太的手里了。 我平静的说:“老人家,你在我身上中了什么蛊?” 她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不管是什么蛊,只要你没有吞噬掉我的奇经八脉,那它伤不了我!” 话音刚落,我手指狠狠的点在自己身体的‘四阴穴’,封住阴气之后,阳气瞬间暴涨,双拳紧握,八极拳内劲在体内横冲直撞,毛孔张开,皮肤开始渗出了血珠,脚踏四方劲,将内劲憋在胸腔,耳鼓嗡嗡作响,随着一声炸雷在耳畔响起过后,我将内劲运行至胸口,当即便是一大口血的喷出,血里还夹杂了一堆许多黑豆模样的小点。 长长呼了口气,虽然有些虚弱与疼痛,但身体注定是轻松的,在与老太太对视时,我如猎豹般窜了出去,眨眼间便站在她对面。 “老人家,你是桑雅的奶奶,我不杀你。” “小伙子,没用的,寨子里的事儿不是你能插手的,我等着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了。”她叹息道。 这一次,她不再阻拦我,就这样长驱直入般入了苗寨,可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桑雅的父亲在寨子门口哭,他见到我也是一愣,我问他,桑雅呢? 老头擦着眼泪,给我指了指远处,说已经被人接走了。 我气的直拍大腿,埋怨他为什么要把桑雅嫁给妖怪!老头说:“不嫁给妖怪,难道嫁给你啊?没看到族里都快没人了么,这次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说着说着哇哇大哭。 在我打算去追的时候,老头劝我说:“没用的,追上也没用,聘礼已经收了,桑雅就是人家的人了。” “放屁,现在结婚了还能离婚呢,谁又能是谁的人?”可他始终拽着不让我走,就在准备挣脱之际,来了周围来了七八个的小伙子,他们对桑雅的出嫁同样心里不满。 有人说是:“阿雅是我们寨子里的姑娘,当然要在寨子里的小伙子们选男人,外面的人连什么样都没见到,怎么能给阿雅幸福,不行,我们不肯!” “我也不肯,走走,抢亲去!” 来的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各个血气方刚,三五成群叫嚣着要去抢亲,桑雅的父亲虽然不答应,可这些小伙子们去意已决,她父亲只是摇了摇头:“你们去了也没用,那就是命啊!” 苗族的小伙子有的回家牵来了大黑狗,闻了闻那些人用过的东西,就让大狗去前面领路,一众人群跟着快速跑出了大山。 在苗族的传统上,还保留着古老抢亲的习俗,他们称为‘拉咪彩’。建立在男女自由恋爱的基础上,必须要由双方共同商定了抢亲的时间和地点,一种结婚的娱乐风俗,并不知指真正的抢亲。 但在古代,这一习俗却是对封建社会的一种反抗,孟子曾说过:“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汉人首重孝道,所以招来的媳妇和女婿必须要孝顺,这点,怕女孩子自己看不准,父母帮着拿主意,久而久之,成了束缚男女恋爱的一道枷锁,衍生成了这句耳熟能详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了满清更给女人裹小脚,所以,古时候的女人非常没有人权。 由于国家的统一性,习俗传递到了偏远的地区,导致一大批自由恋爱的男男女女双双殉情的故事,但是,老这么死也不是那么回事啊,毕竟人口少。于是,几个好哥们,一商量,抢亲吧!就这样,抢亲的习俗保留了下来,现在变成了婚礼上的游戏,但事实却是挑战封建枷锁的最后挣扎。 因为毫无目的性,也只好跟着小伙子们一起追出了寨子,前面有猎狗在跑,我们后面追赶,过了小溪,穿过山谷,猎狗跑向了一座云雾绕绕的大山外面犬吠不止,眼前瘴气弥漫,好似原始森林的入口。 猎狗叫声不断,却又频频后退不敢入内,但小伙子可不惯着,有的拿出了柴刀,递给了我一片乌漆墨黑的药丸,我闻了闻,味道很重,小伙子告诉我,这是瘴丸,能够抵御毒气。 在苗疆先后吃了两次亏了,我可不敢托大,非常配合的含住了药丸,由俩人在前面开路,柴刀起起落落,我们长驱直入,很快就入了大山的深处。 山里气候冰凉,行走间,我问了同行的人知不知道曾经的狗大仙庙在哪?几个人摇摇头,他们都说小时候听家里人讲过这个地方,但是谁也没来过,并且,他们这一代人各个也没见到过所谓的庙宇。 我们一路行进了三五公里,突然,前方炊烟袅袅,隐隐之中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到了!”众人纷纷的拿出武器。 此地阴风阵阵,显然是一处大凶之地,审视此地山脉,我发现了问题所在,眼前那些吹拉弹唱的位置,乃是龙脉中的大凶之地。风水把对山脊欺负的考察称为‘审气脉’,如果屈曲起伏,则为‘生龙’,若是粗、直、硬,则称为‘龙带煞’伤主人命,也是凶龙,歪斜倒侧为‘龙无魂’,称为死龙。 而地势低微,犹如一个大坑,死龙正好落穴在坑处,那就是大阴之地,并且,大坑一定要处在阴坡,终日见不到阳光,山脚下植被茂密,过了半山腰则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那狗大仙儿庙宇,便是坑中一处古朴的民宅,大门两侧挂着红灯笼,门外摆着流水席,唱戏的,吹曲的,吆喝声在茂密的大山深处格外的刺耳,然而,我身边的小伙子们却对此置若罔闻,他们各个握紧了拳头,时刻准备着突袭。 第一千一九七章人斗妖 热热闹闹的人群至少得达到数百人,狗大仙的庙宇前开着流水席,距离远出一看,像极了是过来随礼的村民,然而,就这个大凶之地,别说村子了,连鸟都都不会筑巢的。所以,这些人摆明了有问题。 身边的小伙子们研究起了对策,我则特别淡定的告诉他们几个,今天不管是谁,只要拦着就干翻了他们!有一叫蒙蚩的苗人小伙子,担心的说:“他们那么多人,咱们不到十个人冲下去抢亲,万一抢不来该怎么办?” 瞧着其他人也像是忧心忡忡,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大家都来了,觉得也应该让这些小伙子证明自己,毕竟,我是道士,不是杀神,灭杀一些为祸的鬼怪倒没什么,但眼前的妖怪多数是来凑热闹的,你总不能一个不落的全杀了吧?而且,我不会长期的留在寨子里,等我走了以后,他们若是惧怕妖邪,那该怎么办?并不是每一个苗人动懂得蛊术,所以,真正的强大的,还得靠自己。所以,我打算让眼前七八名拎着棒子的青年该给妖怪一个下马威。 “考虑那么多干什么?来了咱们就是去闹事的,你们都带着武器呢么?” 他们点点头,给我晃了晃手里的武器,多为棍棒。 我让这些人将木棍放在一起,接着,拿出毛笔分别给每一个棍棒画下一道‘茅山斩妖符’,又念诵道经加以开光,简而言之,就是让这些棒子有了打鬼的效果。 下面的人群正热热闹闹的庆祝着,完全一副农村的婚宴现场,叮嘱了这些人,下去以后二话不说,谁拦着就揍谁,于是,在我的带领下,风风火火的冲下了山坡。刚到了山脚下,正好有两名中年人在说话。 当气势汹汹的冲过去时,那俩中年人吓得的大叫,瞪着阴阳法眼,俩人的脖子上赫然布满了动物的皮毛,打算去降妖伏魔,可还没等我出手呢,我们当中便有人喊道:“吉!天啊,您不是已经去世了么?” ‘吉’是苗人对父亲的称呼,俩中年人年纪都在四五十岁的样子,他们俩警惕的看着我,可身旁的青年却冲上前,双目流泪,激动的握着手说:“我是阿棒啊!是我啊,您的儿子。” “儿子?”中年人表情特别尴尬:“儿子你怎么来这儿了?” 另外一人则惊慌失措的看向左右,我明白了,看来这些小妖是借助了苗寨先人们的遗骨重生,当即我上前一步,拉开了‘阿棒’,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阿棒愤怒的让我松手,我知道,这是见到亲人失去理智的一种表现,当初我也曾遇到过同样的事情,所以,还是很理解他的心情,周围有冷静的人上前拉住他,阿棒则拼命的挣扎,我说:“为什么要害人?” “大,大,大师饶命啊,我们没害过人,真的没害过人。”中年人怯声哀求。 我厉声说:“没害过人?人生父母养,祖先遗骸本应受后代悼念,可你等刨坟取骨,借骨重生,实在罪大恶极,给你们一次机会,将骸骨送回远处,否则我必饶不了你!” 小妖口上应允,可当我一松手,他居然张开利齿咬我,于是,反手扣住了他的腮帮子,起脚踹在腹部,就听‘哗啦’一声,中年人散了架子,成了一具套着衣服的骷髅架子,突然,一只野獾钻跑了出来,这一幕可吓的人群纷纷后退。 我厉声道说:“你们几个听着!祸害你族人的就是这些妖怪,手持我赐予的打鬼棒,杀进去,它们亵渎你们的祖先,借着你们祖先的骸骨为非作歹,所以,不管面前是不是曾经的亲人,记住,我们是人,他们是妖,妖可害人,人也可诛妖!” 吓跑插曲引起了那些吃饭的人注意,作为道士,最清楚老百姓的恐惧由何而来,虽然妖邪懂一些害人术法,可若是人不惧它,敢于正面迎击,那小妖自然也是无可奈何。 热热闹闹的婚宴,一瞬间成了死气沉沉的模样,树叶凋零,被风刮起的纸钱挂在了树杈上,风吹摇曳,阴气森森,所有的人面色惨白,眼袋渐渐起了黑色的眼圈,神情凶狠的恨不得要吃人一般。 感受到了人群的怯懦,是啊,普通人见到了鬼怪,第一想法就是害怕,因为所有的畏惧均是来自于一无所知,鬼,更多是活在你心里的那个鬼,因为你将它想象的实在是太厉害,那自然它就是很厉害。 阿棒看着父亲的骨头失声痛哭,之前与他父亲站在一起的‘人’正低头哀求,突然,阿棒愤怒的抄起棒子,狠狠的砸在了旁边的那人,就听‘咣’的一声巨响,那男子同样也是化为了骸骨,一只刺猬逃出时,七八个人如狼一般冲向了人群,他们愤怒的嗷嗷直叫,抡起了棍棒杀入人群,每每砸碎桌椅,搅了宴席,更像是在控诉他们几代人的无奈。 没错,这个世界上,玄门术士更多只是过路而走,真正能保护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后来的战斗我就没再过多观看,八个人有我开光的武器,如果对付不了几个小妖,还不如认命算了。 我则以禹步冲向了挂灯笼的宅子,一脚踹开门,宅子内许许多多的仆役看我也是吓了一跳,当即,左手为阴右手为阳,阴阳相接,掌心雷动,‘啪啪’两声,幻术一点点退却,那些仆役变成了一条条野狗,呲着牙警惕的看着我。周围的宅子也成了一座普普通通的庙宇,庙宇的最里端惯挂着一个红布,风吹的红布掀起,里面则是一个深邃的洞。 恍然明白了,原来这里曾经是沙金沟啊,瞧着打通的巷道,曾经这里应该有人利用神庙掩护来挖金子,毕竟,在建国之前,金子可是硬通货,那些资源是必须掌握在朝廷的手里,假如老百姓在土里拿走了金子,被知道是要杀头的。 突然间,一群套着衣服的野狗猛的扑向我。 “冥顽不灵!”八极拳起手,在野狗扑来之际,挥拳打飞,之后,取出九龙剑柄作为发剑,口念咒语:“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斩妖诛邪!”剑柄勾动九天神煞,瞬间,一道清风自屋外吹进来,十几条吓得掉头就跑,随即,法剑放置于地面,双手掐咒,打了一记祭剑术,引剑煞诛邪,霎时间那十几条野狗被煞气抹杀。 打量着庙宇,高堂上供奉的大佛早就已经污迹斑斑,阴风自巷道吹出,我拽下了红布,只见两侧点着许许多多的红蜡,直至隧道的深处,桑雅懂蛊术,她为什么会委曲求全?于是,我快速冲进了巷道,地面上的蜡烛被带起的风吹灭,深入之后,只见里端有一处上着木门,门口还贴着喜字,再一脚踹踹开了门后傻了眼,一切都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野狗大仙没有凌辱桑雅,反之,桑雅蹲坐在一名半人半狗的妖怪近前,因为背对着,我不知道她究竟怎么了,周围全是血迹,腥气扑鼻,见桑雅的身体不停的颤抖,我走过去握住了她的肩膀安慰道:“都结束了,没事儿了。” “我,我,我不是人。”她低缓的说。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理解,没错啊,与桑雅也打过交道,怎么可能不是人? “我说我不是人!”桑雅猛的转过身。内心随之一搐,这一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第一千一九八章龙不如狗 桑雅眼珠子猩红色,面颊非常的惨白,连他哭出的泪水也已经成了鲜血,再看已经倒在血泊里的狗大仙,它胸口被挖出了一个洞,桑雅嘴角上沾染的血迹,算是阐述了刚刚所发生的可怕事情。惊恐的眼神,血迹斑斑的嘴角,使我长呼了口气,真的像老太太所说的,苗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根本就不懂。 我安慰她说:“没事儿,其实我也不是人。”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桑雅蜷缩着身体。 “没什么怕的,不是人的多了,你记得和我在一起的那个胖子没?他也不是人,对了,那个中年人同样不是人。” “阿巴说,如果我不吃了它的心,族人就会死。”桑雅战战兢兢的模样很像是惊弓小鸟。 我说:“你阿巴说的不一定是真的,放心吧,狗大仙已经死了,等我帮你找回族人骸骨再选一个好点风水,你们后代子孙便不会有事。” 她对我提出的救人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眼神期盼的望着我说:“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认真的样子真的令人无法拒绝,我点点头。她又说:“你能不能帮我给山里的孩子们找个教师?要不然等我死了以后,孩子们的课程该怎么办?” 我让她别再瞎想,可桑雅却摇摇头认真的说:“在阿巴的房子里我看到了好多熟悉的人,当初本以为那些罐子装着的是阿巴养的蛊虫,实际上却是我们祖先的灵魂!” “桑雅,你现在很有可能是中蛊所致,只要拔除后就好了,不用太过悲观。”我还想去说些安慰她的话,却被再次打断,现在的阿雅不仅仅双目猩红,皮肤上也出现了硬皮,双手十指皆成了那种好似昆虫的触手,她的牙很尖,头发变得焦黄,除了轮廓还是一个人类的样子外,真的算不上人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开始看到她情绪悲戚,所以相貌的事情不忍去直言问她更多的是在等她自己开口讲明。听她说完,我才知道,原来寨子里并没有向我想象的那么祥和,而狗大仙则是被桑雅上一代人所共同隐藏下来的秘密,至于她自己却是全族人共同培育出的蛊胎。 那天之我们兴致勃勃的去了老太太家,桑雅改变主意是因为她阿巴用了简短的时间来告诉她事情的前因后果。 清朝年间,寨子有过一段辉煌,他们寨子联合其他几个村寨共同编造出了一个‘狗大仙’,再将狗大仙传的神乎其神,再者,由几名懂蛊术的女子沿着周围放蛊,但凡有人误入大山,无一人能生还。数百年来,代代人利用神庙的掩护采金。 有一年,来了个风水先生误入此地,他先破了蛊虫,又意外闯入金洞,瞧见了采金洞,急的是直拍大腿。随即却被人群捉住,风水先生说:“此地有金龙诞生,你们挖了金龙的地脉,是要遭报应的。” 当地人虽然信奉风水,可采金是一件杀头的大事儿,所以不敢放走风水先生,就问他原由? 风水先生说:“此地龙脉有九五之气,找到穴眼埋入先人可使后代荣登大宝,但如今因龙卧于渊,朝廷气势正盛,将它给挖出来是要二龙变成相争的,可气运皆归于东北方向,龙出世是斗不过天下,迟早会招来杀身灭族之祸。” 人群一听有龙脉,各个兴奋的不得了,于是就合力将风水先生给绑了,并逼这他点了宝地。风水先生说:“此地是天机,点了必遭天谴。” 当时数个寨子联合起来的大族长非常的愤怒,对风水先生严刑拷打,最后将他丢在了牲口棚里关起来,每日让人去折磨,可先生从不吐露半句,就在奄奄一息时,寨子喂牲口的老头看不过去了,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将风水先生给放了。 当逃脱时,那先生为了感激老头的大恩,问老头:“你家是儿是女?” 老头说,有个小儿子14岁。于是,那先生掐了下八字,又在路边折断了一节杨,递给到了老头手中:“你在寅时拿着他去金洞,等到老虎来吃你,你就用柳树抽它,抽跑了以后,你在后面追,能不能追的上就看你的命了,如果追上了,用这节柳树插在老虎的最后的位置,待你命归之时,让子孙葬于此处。切记一点,坟前不管了长了什么,也不要去动,哪怕杂草丛生,荆棘满山,一个不要动。” 两广地区从古时候就偏信风水之道,所以,在跪地千恩万谢后,风水先生逃离了寨子。而走的时候,那先生早就已经预料到老头因为偷偷释放了他会被牵连,依照他的推断,此人命不久矣,果然,事情后来都在他所预料的发展。 那个老丈被人迫害致死,他的子孙按照老丈生前的嘱托入了大山,并用柳条打虎找到风水灵穴,再将老者埋在其中。年仅十四岁的少年带着为父报仇的决心离开了寨子而北上,可是茫茫人海,瘦弱的少年如何挑起仇恨的重担?几经辗转过后,南疆发生了叛乱,大清朝派兵镇压,征兵时,少年入了军旅。从那以后,全军营渐渐得知了一位出手狠辣的少年,日久天长,少年由士兵做起,干到了百总,千总在三十岁出头那年成了总兵。 乾隆末年常常会有一些地区发生小规模的反抗,皇帝想出了以夷制夷的手段,经过层层筛选,让这位曾经在战场上对族人心狠手辣的少年担当起了大任。 多年的历练少年已经更换了名字,改名为‘吴望南’,衣锦还乡的路上,据说沿途所过之处,群鬼夜哭,豺狼挡路,大雨连下了七天七夜,军队被困深山,可种种艰难并没有打败这位复仇的人,毕竟,他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待好久了。 而乾隆让他坐镇南宁镇守边防,经过家乡之时,他特意在寨子停下,大军过境,百姓纷纷躲在家中不出。桑雅说,他祖母告诉她,曾经苗寨周围有十八寨联合,人口众多,虽不及兵强马壮,但抵御寻常的马匪足够。 他给自己取名吴望南,就是为了不想让自己忘记南边曾经发生过的苦痛,所以,他手握杀人权之后,第一件事就要杀尽仇人头,可杀人是需要借口的,他想起了曾经族中的事情,便带着兵马将狗大仙的庙宇给围上了,经过勘察,找到了金矿洞。 金灿灿的金子代表着国家的税收,吴望南将十八寨的人统统绑了起来,大军在前,什么术法皆以无用,又火速上书朝廷,告南疆十八债私盗黄金,储藏兵马,意图谋反! 皇帝一看,那还了得,他可比他父亲雍正更注重谋反的大事儿,要不然你看乾隆年间文字狱高发的频率令人发指,尤其此等盗取黄金又储藏兵器的事儿更是了不得,当即便下令诛灭九族。吴望南将十八寨大多数人通通杀害,又将人头堆积在金矿洞的周围,尸骨如山,上千人被他亲手杀害,据说,那一夜狂风暴雨,鸟兽伏藏。 不过,吴望南倒是保留了自己曾经的族人,他又胁迫娶了儿时暗恋的女孩儿为妾,在南疆为祸一方,可官儿却越做越大,几乎称得上雄霸一方。再后来,当地人给也为他取名叫做‘吴老狗’。 吴老狗不仅仅如此,还将全寨子人家的祖坟刨了个干干净净,美曰其名的是恢复自然风光,就在他为祸的几十年里,闹的天怒人怨。后来,那个风水大师逃回了广西,到了自己曾经点过的宝穴一看,那里竟然成了狗窝,野狗交配,小狗啃尸,宝穴周围死气沉沉,当即,大师手指一掐,拍了下大腿,懊悔不已说道:“龙不如狗,天下必出妖邪,都是我的错啊!” 第一千一九九章我从不骗人 风水师父看眼前好好的一个风水宝地,此时变得邪魅横生,那个吴老狗杀害了仇人之后,将尸体抛在了野外成为野狗果腹,吴在南疆担当总兵那些年,以血腥暴力的手段让人闻风丧胆,官途更是平步青云。 而这个风水师就是周蓬莱,他用一把斧子开始劈砍路上的荆棘,每每砍断了树枝,皆会有红色鲜血流出,短短不足百米的路,当周蓬莱到了近前,脚下早已血流成河,面前的土坟包前长了三根儿半人高尖草,他则出手拔下了一根儿,感叹“人心难测”时,将手掌张开,那节小草随着风飘飘荡荡的飞走了。 同一时间,远在京城的乾隆皇帝正在圆明园赏花,他见一只羽箭自西南方向飞过来,吓得皇帝频频后退,脚底下拌蒜摔倒后,羽箭顺势插在了他的心口,皇帝大惊,猛的在石凳上站起。醒来之后发现是一场梦,但虽是如此,乾隆皇帝依然是越想越觉得后怕,召见了当时的国师,由几位大臣帮着掐算,最终定下了西南方向有龙逆主。于是,乾隆皇帝大查西南,没用了多久便查到了吴老狗身上。 因为一个梦境,皇帝想起了当初周蓬莱说过的话,当时便下了一纸诏书,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你自尽吧’。 吴老狗收到了信笺以后就想着跑,广西距离安南国较近,他又是总兵,以为手下的兵将能够给他点面子,所以,他连夜开始收拾起了行李。结果,人没等走呢,却被自己的小老婆亲手给宰了,这位女子的年龄要比吴老狗小了近20岁,更狗血的是她的父母皆被他所害,后来,她想尽一切办法嫁给了吴家,忍辱负重就为了就是等待今天这次机会。 为了报当年欺辱她父母的仇恨,女子杀了人以后并不算完,她又用狗皮将吴老狗全身包裹,以针线活缝了个严严实实。由于她曾听过吴老狗在酒后提到过家里有一处好风水,只要葬进去子孙后代便能昌盛,此时她也已经怀了孩子,望子成龙的心,换做是谁也无法避免,女子想着后代能够成为大人物,便将尸体装在麻袋,去往了吴家祖坟。 到了坟地以后,由于不懂风水,女子只是将尸体随意埋在了坟边,当时龙脉已经破了,正值煞气大盛的时候,人被草草埋葬过后,女子在第二天便流产了,皇帝知道吴老狗的事情便想着刨坟问罪,但国师却以不详制止,事情一直到了嘉靖末年,吴老狗所在的坟地发生了一场罕见的泥石流。 也就是说,当年族里惨死的人,并非是因为争龙脉,而是夺金子被吴老狗害死在了山谷,泥石流连带着坟地一同冲走,同样也带起了当年那些埋藏的骸骨。 三元九运,夺运者为金,稀里糊涂的风水轮流转,赶上了大利西南,运势流转,久而久之吴老狗居然受到灵气的滋养,后来野狗刨坟将他救了出来,因此他也成了远近闻名的野狗大仙。 野狗大仙带领着他的狗子狗孙们,将所有逝者的骨头头带到了金洞里,每日啃食人骨修炼,时隔百年以后,他的身体渐渐如常人一般,有了七情六欲,便每隔二十年要娶亲, 媳妇就就是在苗寨中选取,占据了金洞有钱,聘礼哪怕足够多,但也惹的寨子里面人心惶惶。 族中想过多种方法还是无效,并且祖先灵魂受到了伤害,直到近代,桑雅的阿巴,那个老太太独自去了苗寨与野狗大仙结为了夫妇,她将困在金洞里的族人灵魂一个个的接回了寨子。由于苗寨所有人的祖坟被挖,祖先骸骨聚拢在了此处阴邪之地,使苗寨的人口越来越少,并且,那条野狗大仙还是不可杀死,它通过吸取苗人祖先的骨髓,日积月累下,早已经算得上与每个人的命运息息相关,再者长期居于‘死龙地’,让阴气更胜,其他妖邪纷纷聚拢在借骨重生。 桑雅的奶奶因懂蛊术而没有毙命,救回所有先人的灵魂过后离开了吴老狗。但吴老狗后期娶得媳妇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纷纷受不了阴气的伤害而亡,为了救族人的命,老太太研究出了蛊胎,为了能够一劳永逸,他则在儿媳妇怀孕时便种下了蛊,令孩子在蛊胎中降生,最终成功的这个人,就是桑雅。 桑雅说,她奶奶跟她说了,因为她是蛊胎而成,所以能够克制野狗大仙,只要吃了大仙儿的心脏,她自己会怀孕,最终再用她的胎儿命来解救那些游荡的怨灵,最后还要讲她埋入土里,最终保寨子大吉大利。 听她讲完,我明白她为什么哭了,除了害怕死亡以外,恐怕桑雅以为自己是野狗大仙的后代。可为了族人,她不管是什么事儿也要硬着头皮做下去。 我问她:“你吃了么?” 桑雅点点头:“小云让我吃的,我就吃了。” “小云是谁?”好几次听他这么说了,左右看看,也没人啊。 桑雅指了指自己的大脑:“她在我的脑子里,任何不开心的事情,小云都会告诉我怎么做,她说她是我的姐姐,一直以来看着我长大,我叫小雅,她叫小云。” 我明白了,原来是双魂同体,极有可能是双胞胎最终只活下来一个,另外一个则入魂到了一起,二人共同生长,共同经历,很像精神分裂,但另外一个魂魄却不能主导行为。 桑雅像极了正在蜕变的昆虫,我想,她的祖母意思就是让这个融合祖先精髓的女孩儿埋入土中,好能达到入土为安的目的,我把她扶了起来:“放心吧,我跟你一起回去,人命没有贵贱,一个人重要,一群人也重要,看看能不能研究出别的办法来解决。” “我可以不用死么?”她欣喜的问我。 “相信贫道的话,因为贫道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骗过人!”我认真的态度都快要把自己骗了。没骗过么?真的没有,想想都有些尴尬。 他的事情很复杂,不杀吴老狗,族人会死,杀了吴老狗取了精髓,再将精髓埋入途中,收集尸骸,目的是让灵魂有了依托,最终归于阴曹地府去投胎。可是,我是阎罗王啊,有什么事儿难道不能和我商量商量么?差一点,桑雅多好个姑娘就那么没了。 为了别让她展现在外面的人眼中,我将衣服脱了,交给她蒙住上半身。带着她出了门,就见空地的上倒下了许许多多的骨头架子,什么蛇虫鼠蚁皆被聚拢一起,八个人见我出来,赶忙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说:“你们八个让这些精怪帮忙将骸骨运回寨子,至于这个狗大仙的庙宇,一会儿放把火烧了。” 第一千二零零章度桑雅 近百名小妖跪在地上哀求,他们磕头的磕头,求饶的求饶,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庙里狗大仙的身上,但向我求饶是没用的,因为它们欺辱的是在场中手持棍棒青年们的祖先,最后他们选择该怎么做,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还有,并非每一条狗都是忠诚、善良的代名词,狗和人其实是一样,同样有善有恶,恶狗伤人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面对恶犬,其实火锅也不错。来抢亲的小伙子们都很关心桑雅,纷纷询问,桑雅只是蒙着头简单应对,为了回去找他祖母聊聊,我们俩率先离开了大山,有‘死龙’山势的地方还是少去的好,不单单会伤人气运,搞不好还会受到邪魅侵害。 没人的时候桑雅会将衣服拿开,曾经秀丽的容颜不再,更是变得七分像鬼三分像人,我们俩走在回去的路上,桑雅胆怯的问我,她现在还漂亮么? “漂亮!”我想都没想的回答,可她却不相信,非要我把话说清楚,我也是真被女人磨的没辙,没办法,只好继续解释说:“你在明知自己即将死亡,可心里却依然为他人着想,所以,你的灵魂是干净的!” “真的?” “真的,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从来都不骗人的。” 桑雅猩红的眼珠子像是有些触动,人生就是这样起起伏伏,前几天还是美丽的姑娘,转眼变得好似巫婆一样瘆人,世事无常啊。但我依然很诚恳的安慰她没事儿,我劝她说,皮囊这个东西,哪有永远漂亮的,你看程胖子,长得那么丑,他不也以为自己长得很帅么?俩聊来聊去,她竟然笑了,当快到了村寨,我又将外衣递给她,然而桑雅这一次却拒绝了我的好意。 她说,不管是在外面教书还是回到寨子里扶贫,外人最关注的只是她清秀绝伦的容颜,任何人与她接近也是称被容颜所吸引,所以她现在也是想用另外的容貌来看一看这个世界。 我一想也好,万一桑雅从今以后再也恢复不了曾经的容颜该怎么办?毕竟,任何事情自己也得学着独自去面对的。我们回寨子的时候,正赶上家家户户在外收拾粮食喂牲口,桑雅进了村,可真的吓坏了众人,有人见过,就问我这个妖怪是谁? 桑雅表明了身份,面前的妇女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转身就开始奔走相告。很明显,桑雅的身体在抖,我知道这是对于外界压力的一种抗拒性的表现,没过多久,全寨子里的人好似看耍猴一样的分列左右,指指点点,不论眼神还是态度,可以看的出,眼前站着的人当中,有的人同情,有的人厌恶。只是,无一人主动上前来问候,觉得桑雅有些紧张,连迈开的步子都显得凌乱,索性,我搀住了她的手腕,领着一起走过人群。 出于同情,脑海里不由的想起曾经小时候听过的那句‘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一路无阻入了寨子最里端,去了她祖母的家,身后倒是跟着一大群的人,我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古朴的木门被打开,老人家摆了摆手:“进来吧。” “阿巴,我。” “好了,别说了。进来吧。” 不就是个转世超生么,只要魂魄完整,立下宗祠族人还是可以投胎转世的,何况,有我这么一位阎罗王微服私访,啥事儿不能处理清楚?所以,在一进门我就表明身份,说自己是道士,可以帮着超度。 “好好好,阿雅啊,你也应该听小云说过曾经的事情,阿巴吧你送出去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理解阿巴的心!” 老太太这么一叹息,桑雅的双目开始流血,我赶忙制止:“得了,咱们别说那么多的废话,桑雅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如果让她选择牺牲自己,也得征求她自己的同意,一出生就被你安排了命运,凭什么?生养者虽大于天,可若天不当道,人也不必遵守天道。” “你不懂。”老太太随手拿起来一个罐子,她将罐子上的红布打开,阴气滔天,屋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一道黑气缓缓地浮现,很快,黑气汇聚成了人的模样,只是双眼毫无任何理智,这。。这是饿鬼!六道轮回中有饿鬼道,饿鬼不可超生,需生生世世忍受痛苦,若想脱离苦海,必须要有神佛度化! 老太太说:“你看看阿雅与它像不像?” “你是说。。。桑雅被你炼蛊胎时与入了饿鬼的灵?”我诧异的问。 “不是,因为阿雅下生就是不祥之人。” 太太叹息过后,桑雅则跪在地上哭,她又告诉我,桑雅下生的时候本是双胞胎,但在娘胎里就将姐姐吃掉,模样如同厉鬼,是她用蛊胎帮她吸取怨念,但是,家中曾经有的三个姐姐,也在她出世以后相继死亡,于是,老太太这才用蛊胎将她封住,怕殃及族人以后,将桑雅送到外界抚养。而族中逝去的先人,因为尸骸被狗大仙祸害,又处在阴宅怨地,久而久之化为了饿鬼。 她继续说:“我让她吃了狗大仙的心,是因为我想救她,这孩子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如今蛊胎也破了,待我取出成蛊,可化解全族厉鬼,保护族人平安,从此以后,寨子必会子孙昌盛,而阿雅没了蛊胎的束缚,她要活下去,会伤害更多的人,只有与她将族人的骸骨共同埋葬,才是最好的归宿。” 老太太的逻辑毫无任何问题,不祥之人如果活在人间,除了会给他人带来痛苦,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阿雅没了绝美的容颜,模样好似忘川河里的饿鬼,日后必然会受到他人的嫌弃,活在世间的确是一场灾难。 她的祖母在厅堂的香炉内取出一只金灿灿的蛹虫,大小约一指左右,她将蛹虫放置在了桑雅的口中,仅仅过了半分钟,桑雅开始剧烈的干呕,不一会儿,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血水,而那些血水却像是有了生命般聚拢在了一起,很快,一只鲜红色的蜈蚣自血中诞生,老太太用荷叶将蜈蚣包好装在了坛子里,阿雅的气息微弱,像是随时死掉。 这个时候,老太太手握一把金刀,双目含泪的走向阿雅,我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瞧她那无助的模样,我知道自己不能忍了,族人的亡魂有了超度,被阴气造成子孙不旺完全可以用祖祠来解决,凭什么要害人?瞬息到了她的近前,一把抢过了匕首。 我说:“贫道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害人性命,桑雅无非是怨念托生,她的前因不足以决定今生的善果,如果做善事的人是饿鬼托生,那便不再是恶鬼,何况,灵魂是纯洁人怎能有怨气侵扰?贫道身为修行之人,见到天下如此不公之事,绝不能不管,桑雅本该有着自己应该有的归宿,既然,她魂有怨念,那我愿为她净魂,超度恶因孽债,以经咒度鬼!” 没错,这就是度鬼经!三世佛经,乃是大乘真经当中无上经文,不仅仅够化解恶鬼怨念,还可超度亡灵往生,怀唐的女儿便是如此,不过当时我并不懂经文,不论佛道,皆以善念为核心,我若见死不救,那又与饿鬼有何分别? 于是,我忘记了当初地藏王菩萨的提醒,在苗寨中的这间小屋子里灵魂出窍,以三世佛经中的‘过去经’超度前因,再以度鬼经化解桑雅的怨念! 第一千二零一章苗寨危机 如今对经文的早就已经做到完全掌握了,但超度他人还是第一次,毕竟忘川河里的恶鬼与桑雅不同,然而,禹王鼎却在灵魂出窍后有了变化,它瞬间脱离我的腰间,稳稳的落在地下,大鼎变成了五六人合抱的大小,又在很快占据了整个客厅。桑雅则在我灵魂出窍之后已经缓缓地坐在地上,随着禹王鼎散发的祥光,屋内的温度也从刺骨的冰寒重新恢复成了温暖宜人的感觉。 不知何时,我已经盘膝坐在了禹王鼎的上方,眼前所见的那些瓦罐,它们的旁边皆有双目猩红的饿鬼,只是各个被细微的红线缠绕在双腿,目光凶狠,像是随时想要将我撕碎了一般。 桑雅的祖母站在大鼎旁边,她与我对视,问道:“你到底是谁?既然是道,为什么会身披金銮袈裟,若是佛,可怎么会头戴发冠束发修行?” 老人的目光慈祥,不喜不悲,看似其貌不扬的她既然能够以蛊术困住饿鬼,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对我下手,依我判断,她才是苗寨当中最厉害的活化石,这时,我双手合十:“是佛是道并不重要,只要是修行者,那便应当救苦救难为己任。”随即,我像在忘川河讲经一样,为房间里的饿鬼们诉说起了度经文。 祥光将桑雅以及恶鬼笼罩,她已经不再哭泣,阵阵经文诵念使得她猩红色的双眼开始渐渐的退去,至于其他的恶鬼也是如此,它们围坐在禹王鼎周围,漆黑的身体也渐渐变得凝实,此时的宅内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黄,显得格外的光彩夺目。 时间推移,止住哭泣的桑雅先退却了血色,之后又是手脚,她的眼神始终与我对视,我看不透她究竟在想写什么,但能感受到桑雅以及满屋子的恶鬼身上怨念都在一点点的消失。 忽然,屋外发生了点意外,老太太家的牲口变得躁动不安,牛声马鸣阵阵传出,好像有什么灾难来临了一样,老太太的眼神有些微变,她对我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人?我得罪的人可真的数不过来了。 同时桑雅也已经恢复了本来秀丽的容颜,度鬼经成功化解怨念,由‘过去经’斩断她的因果,她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灵魂透彻的人。于是,我也跟着回归身体,桑雅快速跑到铜镜前看着自己的模样,上摸摸下摸摸,兴奋的哭出了声。没错,比起刚刚那半人半鬼的模样,一个女孩儿必然是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心里压力。 没有了怨念,饿鬼也恢复了神智,他们只需要回到阴曹地府去报道,早晚还是有投胎的一天,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剩下的也就交给天意了。可在我灵魂回归身体之后,发现窗外的天空却已经不再是那样湛蓝,狂风忽起,好似又要降临什么大暴雨。 老太太又问我一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想了想,虽然我得罪人比较多,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继续凝重说:“这次来的人很厉害,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找你的?” “找我?”想来想去也没人能找到这儿来啊,凌霄宫?不能,凌霄宫再怎么厉害,它也绝对不会未卜先知,可当我看着放大了的禹王鼎时,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丝危机感,不会吧,难道是六丁六甲? “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屋外依旧狂风阵阵,那敲门声很重,像是有什么急事。糟了,如果真是六丁六甲,被发现我可真的要完了?可禹王鼎那么的重要,他们明知鼎在房间怎么不闯进来? 当即,收了大鼎,问老太太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起来? 桑雅特别仗义的说:“张大宝,你真的得罪人了?不用怕,有我们在这儿,不管得罪了谁,我们也保你。” 现在不是得罪人的事儿了,我是得罪神仙!三界都在找夏玲珑,禹王鼎更是重中之重,还有地藏王菩萨叮嘱过的度鬼经,哪一个都是明确禁止在华夏大地使用的。 糟了,拼么?他们不同于程胖子,真打起来我还是很没底,更何况,在神仙面前暴露了身份可不是凡人能比的,也许凌霄宫找不到我,政府找不到我,可他们是神仙,三界之内,阴司小神多不胜数,除了远遁以外别无他法,我倒好说,那大师兄怎么办? 短短几秒钟,我在脑海里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想法,甚至有些乱了,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老太太又说:“刚刚你救了我们族人,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说吧,我知道你得罪的不是人,是什么?” 现在也不是隐瞒的时候了,我如实道:“神仙。” “怪不得他们那么厉害居然还会敲门,小伙子,他们要抓你?” 我点点头:“如果被抓,我会死。” 桑雅面色大变,祈求她祖母救我,老太太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眼里阴晴不定,她对桑雅说:“是阿巴对不住你,算了,既然你现在已经彻底好了,我的心愿算是有了了结,活了一大把的年纪,总得做点什么。”隐隐中,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尤其当老太太的目光看向我时,她说:“你看到最大的那个坛子了么,钻进去,阿雅你去帮助她把坛子封好。” 阿雅问原由,老太太只是催了一句,又说快来不及了。 敲门声越来越快,老太太说:“等明天过后,阿雅,你回到家里,将地面刨开,有个小洞,里面有这些年来的金子,找到以后将它分发给族人。” “阿巴,我们是要迁徙么?” “是我们不迁徙不行,明天你就知道了,去做吧。我们苗寨从不去欠人恩情,这个小伙子化解了你的怨念,那就是我们的恩人,现在该我去报恩的时候了。” 我见她在掀开地面的毛毯,又在里面取出三个坛子,她说:“外面一共来了三个神仙,只要没听见鸡叫,你就不要出来。” 敲门声,风声,还有房屋被吹动时的响声,身陷小屋内,没有任何可以走的出路,毕竟,我的目的不是逃,而是压根儿就不能被六丁六甲瞧见,烛火暗了许多时,房间仅有我三人,那老太太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屋内数不清的鬼魂自地下而离开。最后,我按照她的要求躲在大缸内,看不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半分钟过后,听到门发出‘吱’的一声。 第一千二零二章金蝉脱壳 我是躲在缸里的,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却能很清晰的听到彼此对话。 “在下神将崔石卿,老人家,家中可只有你一人。” 那声音铿锵有力,听起来果然是六丁六甲,我屏住呼吸,目前可是关乎我去救大师兄,是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如果泄露了身份,那一切都将前功尽弃,想到此处,我不禁握紧了拳,到底该怎么办? “我当是谁会那么有礼貌的敲门呢,原来是天上的神仙来了,屋内除了我,还有一个孙女,你们有事儿么?” “老人家是大巫师的后裔,敲门也是应当的,是这样的,玉帝命我等捉拿天庭重犯,怕躲在您这里,不如让我们查一查。”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神仙会敲门,照这么看老太太的身份还挺不一般,细想想,毕竟他们有人围在宅子周围看管,我又不能飞,守住了肯定逃不出去。 出乎意料,老太太竟然答应了。 听着哗啦啦的声音,进来的人像是身穿甲胄,翻箱倒柜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起,他们像是上了二楼,甚至连牲口圈都没曾放过,仔仔细细找了许久,老太太说:“家里就我与孙女两个人,你也看见了,哪有什么人?你瞧瞧让你们翻的乱七八糟,我年纪大了,也不好收拾啊。” “老人家,此人是天庭重犯,玉帝留你巫族血脉,希望你能感受天恩,时刻谨记上天慈悲,私藏犯人可是重罪,搞不好牵连到族人后裔,未免得不偿失。” “神将大人啊,我人又老,眼又花,耳朵也不好使,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还有啊,巫族血脉?呵呵,巫族早就已经被追杀绝户了,哪还有巫啊。” 巫族!我想起了那个远度亚特兰蒂斯的毒巫夏颉,还有他曾为我种下的巫种,到底双王城真的会是虚假的幻境么?自从李远山登天,以及通天教主出世,巫族便彻底的消失在华夏大地,他们好似一页纸,彻底的翻了篇。后世的朝代中,哪怕皆有巫术传闻,可与双王城中的毁天灭地的大巫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万万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会是远古巫族的后代。 我所躲起来的大缸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进了门的神将居然没我有发现,外面再次传来对话,神将语气不善说:“老人家,您是不打算说了?”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 “既然你不交代,那就别怪我二位将你魂魄带入阴曹地府,交由鬼差严刑拷打,最后问你一次,天庭重犯到底藏在哪!” 老太太说:“你们的火气实在太大了,要不要来杯红枣冰?” “什么?既然你不说,那就得罪了,石兄,你捉那小的,我捉这老的,玉帝有旨,事涉天机,如有何人反抗,格杀勿论!” “你们放开我!”桑雅的声音传出。 可就在阵阵推搡的声音过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响,坛子外安静许久!难道是桑雅和老太太出事了?压制住了想要出去看看的冲动,还好,不一会儿,听见老太太继续说:“将他们两个装进坛子里。” 桑雅紧张道:“阿巴,外面来了好多人,该怎么办?” “不用怕,他们都是阴曹地府的小鬼,你按我说的做。”老太太说。 安静的等待最为磨人,心都要长了草,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俩神仙?说给迷昏了就迷昏了?还有,阴曹地府居然也派人来了,下回再有同样的事情,我是真的不能有侥幸心理,万一再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恐怕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不一会儿,阵阵的叫喊声传出。 “老婆子,把神将大人交出来,否则阴兵过境,你们苗寨必将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老太太咳嗽了几声:“唉,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重犯在哪里,来的两个神将他对我们巫族的祖宗不尊敬,我一时气不过,就把他关了起来。” “放人!” “放,放,放心吧,咱们无冤无仇,我老婆子还想多活几年呢,怎么敢违抗天命?更何况,你们自己也已经查了,我是真没见过什么天庭重犯,咱们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风吼声起起伏伏,虽然躲在坛子里,还是能够清晰感受到外界的阴气森森,今天禹王鼎现世,度鬼经出现,那可是大乘真经度鬼一整卷,天地之间,除了地藏王菩萨,好似就我一人懂得,事情涉及的范围太广,搞不好一会儿佛教还有可能来人。 外面的人喊:“误会?你将神将关起来就是大罪,玉帝下旨,对巫族法外开恩,让你等有血脉流在人间,切莫辜负玉帝的好意,到那时,绝门绝户,永世不得超生!” 老太太说:“哎呀,你说的我真的很害怕,诸位神官欺负我这么一个孤家寡人,何必呢?这样吧,我已经将神将暂且留下,你们想要,那我先还给你们一个,另外一个做押金,一会儿你们搜,随便搜,搜的到,我任凭你们处置,搜不到,那就要还我公道。” 外面的人应允了,老太太的脚步声感觉向我逼近,他拍了拍我的坛子说:“这个,这个就是,你们抬出去吧,不过,因为我不小心下了毒,神将大人最好在天亮以后出来。否则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也管不了了。” 有人不信,非要看看,于是,老太太真的打开了坛子,我也接触到了外界,抬头望着那慈祥的脸,见她挽着一熟人的手臂到了坛子近前。 “你好好看看,是不是神将大人?” 此人正是白无常谢必安,他的双眼有些迷茫,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坛子,过了半晌,他说:“是神将大人,来人啊,快将大人抬出去!” 不知道老太太到底做了什么,可她却将坛子重新封好,我很担心,通过这样的方式将我送走,到底会不会给寨子带来什么样的影响?长呼了口气,唉,我还真是扫把星,到哪哪都出事,可送我走了以后,她们该怎么办? 很快,我被她的金蝉脱壳送出了房间,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始终是我始料未及的,感觉自己被抬走了,但是没多久又被放了下来,外面的人像是开始对寨子搜索,然而,大约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我觉得困住身体的大坛子竟然又开始缓缓的移动了! 第一千二零三章巫族后裔 不过,这次的移动很轻,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是偷东西之后的奔跑,稀碎的声音传出,坛子移动起来也是摇摇晃晃,我被困在里面左摇右摆,等试着想要以灵魂出窍,却发现坛子上的封口能够结结实实的阻碍灵魂离开,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困在里面。 记得老太太说过,鸡叫的时候我就可以出去,那是不是指要等到天亮?不说别的,阴差围攻苗寨,他们说到底也是鬼,一大批的鬼出现,很容易给当地百姓造成影响,何况,六丁六甲这次一共来了三人,他们进屋里是两人,那么,当中肯定还是隐藏着一位更厉害的神仙。 无奈的揉了揉脸,到底该怎么办?强行破开?但那样做,我的行踪会不会彻底泄露?不是说我怕死,以禹步的强悍,想要逃跑还是能够做到的,充其量就在华夏行走将会如履薄冰。最怕的是我被神佛驱赶追逐,再无法去救大师兄,也无法跃过龙门脱下道衣! 但是,真的要让人家替我承担来自外界的袭击么?如果老太太若是死了,那未来我会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度鬼经虽然救了他们,可我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躲在坛子里,如今像个老鼠一样逃了出来,细细想想,又与那些缩头乌龟有什么分别? 记得临走时,老人家叮嘱桑雅在白天过后挖洞里的金子,然后分给族人,带领全族人迁徙,既然他们是被迫离开,还么她又以什么样的手段在阴兵鬼差、神将的手中保护族人?不行,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长长的吸了口气,八极拳内劲狠狠的打在了坛子内部,‘啪’的一声脆响,困住我的坛子变成粉碎,我在其中逃了出来,但此时天已漆黑!只见一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坛子底部四散而逃,恍然明白,原来是那老婆婆是用蛊虫将我送走。 依然身处大山之中,翠绿植被遮挡半片天空,不难看出,头上夜空却依旧晴朗,这与刚刚狂风骤雨不成正比,眺望远处时,惊奇的发现有一座翠绿的山峰上方却已经乌云密布。 明白了,那里肯定是交战的地方,目测已经距离在数公里以外,没想到那些小蛊虫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我虽然度了他们先人的魂魄,又度桑雅,还给苗寨一个纯净的灵魂,可是,她却将全族人置于我之前,又何尝不是一报还一报?就算我为了隐藏身份,那也绝不能一走了之,随即,胡乱抓了泥巴涂抹在了脸颊,再者我又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应该不会轻易被认出来! 禹步全力催动,浩瀚如海一般的奇经八脉在体内流转带给了我强烈的力量源泉,一步迈出,风雷涌动!拦路的树枝被打的粉碎,以禹步蓄力,一步接着一步接连踏出,因为奇经八脉的日益强大,令我对禹步的掌握已经变得日渐成熟。 再次赶回了苗寨,刚刚还是晴朗的夜空,居然在眨眼之间变换了另外一幅天地,眼前就好似踏入了两个世界,狂风肆虐,多数人家的房屋已经被大风掀了顶。可最为震撼的是那些阴兵,身为阎罗王,我太清楚阴兵的重要性,他们不同于阴差,本身便是因煞气而生,聚啸一方,如果大批上界,轻则害人性命,重则引起天灾!可现在,黑压压的阴兵至少上千名。 再看天空中的神将手持法剑,威风凛凛,众多阴兵鬼将围攻那名老妇,桑雅并不在,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最出乎意料的还是那名老妇,她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弹指之间却能要了那些阴兵的命。见她手中拿着两节枯草,急速编织了半晌,随手一丢,那枯草化为满天羽箭逼的阴兵后退。 老妇的手法并不像是夏颉那样毁天灭地的毒巫,下手的多少有点诅咒的意思,只见她双手交叉,身后的房屋轰然倒塌,那些瓶瓶罐罐十分的惹眼。我明白了,屋内的瓦罐并非只有饿鬼的寄托,其中还隐藏了这位巫师的杀敌的手段,当中最先惊慌的竟然是天上的神将,他大喊了一声:“快撤,此人居然偷偷修行巫咒,本神必将此情告知玉帝!”,然而,阴兵一同退却之时,老妇的口中吐露出我从未听过的咒语,每一个音节好似与着天地格格不入,巫族的时代毕竟已经退却,不论天下大势,还是满天神佛,也注定不会给巫族一片安稳的土壤,但是,巫族是华夏文明中最初的宗教,它们曾经侍奉过尧舜禹,又帮助过禹王在天神之战中获得胜利! 如果‘道’是顺应天地自然,如果佛是以己度人,那么,巫的出现就是为了‘杀戮’、‘毁灭'、‘破坏’,当老太太的咒语起起伏伏,黑压压的阴兵像是被困在了原地,突然,瓦罐爆裂,密密麻麻的骷髅鬼影以鬼哭之声涌入到了她的身体,接着,就见她张开口,面部狰狞吼道:“吾咒着天,天再无光,吾咒着地,寸草不生,吾咒天地寂灭,吾咒神鬼无存,唯我巫祖,万古长存!” 被骷髅虚影融合的老太太,她在咒语过后,身体开始蒸腾,眨眼之间,她成了一具完整的骨架,狂风虽然骤停,可最为恐怖的是天上的乌云,它居然与大地重叠,如同这天已经塌了一般。 我站在远处,有些傻了眼,太强了!时隔多年,在我们生活的土地上,竟然又一次见识到了巫族毁灭的力量,那老太太以柔弱凡人之躯,咒天骂地,让数千阴兵形神俱灭,六丁六甲三大神将尸骨无存,但凡今天参与追捕我的人,无一生还!就连谢必安,想必也葬身在咒法之中。 万物俱灭,大山内的植被一叶枯黄,地面寸草不生,当四周陷入安静时,再也看不到任何阴兵存在过的痕迹,能够直观感受到的,却只有‘毁灭’! 我吞咽了口唾沫,巫,真的很恐怖! 细心想想,对老太太舍身的行为很感动,毕竟,这次来的阴兵也好,神将也罢,都不会是一个人,整个苗寨三百多人口,假如我跑了以后,任何神将或者鬼差,抓到任何一人询问,那么,我的容颜相貌必然会露馅了,那时,天下将无我容身之地。 可她却用自身献祭,皮肉汽蒸腾,身躯化为森森白骨,而所换来的,却是无一活口,这也算是最高级别的杀人灭口吧,她将大山封堵,对阴差连同神将进行了一网打尽。 长呼了口气,真的很感慨,万万没想到桑雅的祖母会是地地道道巫族的后裔,可同样,再次又令我想起了那些在双王城中各个鲜活的面孔,我们曾经并肩作战过,一起面对过天地杀劫,也一同抵御过毒巫吞魂的灭顶之灾,双王城数十万百姓,他们虽然是一道道冤魂,可他们还活着,不单是在禹王鼎,也同样在我心里。等我,就快了,我就快成龙,到时候一定要将每个人超度,让你们有自己的归属,重入六道轮回,生生不息,永不灭亡! 走近已经成为废墟的苗寨,心情很复杂,路过那些人家,发现虽然房子已经损坏,可每个人却同样睡得香甜,倒塌的房屋也不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这或许就是老太太的巫族守护吧。 想找桑雅,在老太太出手以后,代表她是正统的巫族后裔,当代人将巫术认定为邪术,非佛非道皆为巫术,指的是施法者的力量不来自于道祖与师尊。和尚做法口念‘阿弥陀佛’,道士做法会以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等众神之口代行法术,阴阳先生往往会喊出‘吾奉某某真君,某某闾山奶奶’,而有一些法术,以自身修炼法术而施咒者,没有神佛的监管则统称为‘巫’也叫做‘道人’。毕竟道士做法,总不能喊,吾奉元始天尊之令,杀你全家,这样做,法术也不能灵,但巫不会。 绕了好久,在老太太家的废墟中,找到了一个与困住我的相同模样的坛子,待我打开了红布,发现桑雅蜷缩其中,睡的非常香甜。 第一千二零四章杀无常(一) 好好的世外桃源就这样毁于一旦,桑雅曾说过,想要带着寨子里的人走出大山,她说的这个‘走出’,我明白,并不是指的用脚走出大山,而是心灵上的真正迈出这个三百多人口的小寨子,望着四周狼藉山谷,它与睡梦中的村民显得是那样的不和谐。 我碰了碰桑雅,可现在的她,就好像是昏死过去一样,怎么叫也不醒。 奇怪了,老太太不可能对自己孙女下毒手啊。于是,我将桑雅在坛子里面拽出来,检查了脉搏,呼吸平稳,如同正在深度睡眠。又跑向其他的村民,惊奇的发现每个人都相差不多,睡的也是非常香甜,有几个人甚至打起了鼾声。 对了,记的老太太将我关在坛子里的时候说过,等到鸡叫声就可以出来了,莫非是真的有鸡叫?前前后后绕了几圈,村里的牲口早就已经没了影子,毕竟那大公鸡对阳气的感受最为敏感,像今天阴气大盛,哪怕有公鸡也早早就跑没影了。 不行真就得等到天亮了,不一会儿,身后传来喊声:“大舅哥你掉煤堆里了么?瞧你脸黑的就像是那熊瞎子的屁眼,这么久不回去,我还以为你留下来当女婿了呢,我滴个天呐,寨子怎么了?他们难不成是遇见土匪了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们俩见我长时间不回去,主动带着那俩小孩儿一起过来找我,进来寨子的俩少年跪地下就开始哭啊。二人问我发生了什么?等将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以后,程胖子惊讶的问:“六丁六甲来这儿干什么?不对啊,记得在天上听说过,玉帝派神将下界,只有几个小虾米不受影响,我想起来了,是找禹王鼎还有镇国公主!” 程胖子皱着眉自言自语:“镇国公主难道在苗寨?不对啊,她像个蚯蚓似的滑不溜丢的那么厉害,人怎么可能会泄露?还有失踪的那一尊大鼎,这个很有可能。真没想到住了这么久的地方,居然有巫族的后裔,好怕怕,那些巫师据说是会吃人的。大舅哥啊,咱们快走吧,但凡和禹王鼎沾边的事情,玉帝不会放过的,别让人家误会了,走走走。” 他紧张的态度,算是证明了禹王鼎的事儿真的不小,在我和白伍研究怎么叫醒众人的时候,程胖子始终念念叨叨,突然,他声调有些高的喊:“咦!大宝那不是你们阴曹地府的白。。白。。白啥来着?” 程胖子指的位置,正是当初供奉五瘟神的地方,白无常衣衫褴褛的自废墟中出来,他的目光与我相对,短短一瞬间,我在他阴鹫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凶光。对啊,谢必安是参与到捉拿禹王鼎的行动里,可所有的阴兵皆被大巫师毁灭,他如果回去以后向天庭汇报,那岂不是我泄露了? 回想当初元始天尊将我指引到了双王城,破开天地大劫,又梦回远古找回曾经北斗的身份,地藏王菩萨也说过,天地之间唯有禹王鼎才可隔绝三界因果。 他在鼎中与我授道,助我明悟本心,准备应对会被抹去神智可能。而我又身具真龙魂魄,天尊则是想让我跃过龙门,牵扯八龙齐出,打开仙界之门,令天外天的神仙们可以下界度过杀劫,进而那些转世投胎的神仙,也同样可以继续修炼,以求有朝一日回到天庭。 综合所有的事情,其中的唯一意外因素便是‘三世十方佛经’,地藏王菩萨的指点,以及我意外获取的敦煌经书后,并没有按照天尊的旨意选择第一时间度化怨灵,而是先将经书学会,再等到脱去道衣以后,选择度化忘川河的饿鬼执念。地藏王菩萨指引未来果实脱去道衣,凝聚菩提佛心,不管怎么样,我是真的没得选,结合前世今生,如果成龙以后,我不再是我,那成龙以后又有何用? 仔细想想,能够将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的,唯有‘禹王鼎’。华夏传承,由大禹王立下九鼎震慑九州龙脉所成,可玉帝要禹王鼎干什么?他满天下的找禹王鼎,这事情天尊知道么?还有,我很清楚天尊不会答应我修习度鬼经的,甚至他都不想我与佛教接触,倘若真龙不再是他所要的真龙,如果真龙变成了我,或许这将是超脱道尊掌心之外的事情。 所以,我觉得天尊绝不会将禹王鼎在我手中的事情告诉任何人!除了可以保证我的安全,或许在他眼里,我只是他的。事到如今依然没有插手,很有可能是现在还是在他的掌握之中罢了。但如果天尊知道了我学了三世佛经,又随地藏王菩萨学过度鬼经,那后果会是什么样?还有,苗寨里的怨灵被度,地藏王菩萨曾说佛经也不允许用的警告,会不会来的这些阴兵鬼差,神将他们不单单是为了禹王鼎? 越猜心里越没底,尤其谢必安的神情有些微变,尴尬了半晌,他走向我,拱手道:“见过阎王殿下!” “免礼,不知谢大人来这儿所谓何事?” “阴曹地府接到上级的指示,上界来抓巫族余孽,大人安然无恙就好,小神还有事要做,告辞。” 谢必按转身离开,我在脑海里进行了激烈的挣扎,不行,如果他走了,肯定会上报天庭,苗寨巫族的人,必将一个也活不了,到时候阴曹地府的严刑拷打,还有那些被度化后阴魂们,都将会被重新叫上台面,面对阴司会审,问起他们是如何在饿鬼的状态中获得新生,我岂不是会露馅了? “大舅哥,你真得好好教育教育手下了,我也不瞒你,在天庭侍候我的小神仙,哪个见面不是笑眼开花,恭恭敬敬,你瞧瞧你这个,那脸就像是吊死鬼似的,真磕碜。” 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当前放谢必安走,必将后患无穷! 摸向腰间的九龙宝剑,现在已经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了,度鬼经一旦泄露,我将超脱天尊的掌控,很有可能会被重新洗牌重来,不甘心,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一步,还有好多事情没做,道衣未脱,我就要成龙摆脱束缚! “谢大人留步!” 谢必安的步伐一滞,接着,可片刻后,他竟然化做一道白光向远处遁走,霎时间,我已经彻底放开了奇经八脉,洪泽般的力量如开闸泄洪,经脉充盈,脚底三步登天,奔着谢必安追了出去! 白伍喊道:“三弟,发生了什么事!” 眨眼之间已经到了数里之外,大喊道:“追!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第一千二零五章杀无常(二) 谢必安睚眦必报的性格使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以前当行走江湖的小道士时候,就知道他性情狠辣,尤其打过几次交道,更是清楚的知道范无救与谢必安都不是什么善茬子。 阳间要想去阴间,有几个入口,分别是坟地、荒山野岭的小路、死胡同、枯井、以及一些个阴邪之地,并非是掐指一变‘嗖’的一下就到了阴间,如果真的有那么痛快,就不会有阴差上来拘魂,再由土地庙前为逝者亲属整备车马,忙着送行酒送行的事儿了。 谢必安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他是魂魄,行动起来毫无任何阻碍,但我不同,当前面对的事情要比在日本时严峻多了,一个不慎,那天下将无我容身之地! 翻跃大山,心里很清楚,当前距离阴曹最近的位置应该就是狗大仙被杀的矿洞,那里称为死龙之地,邪气横生,欲过阴曹,必通此处。很快,追到了那处大山的外面,而谢必安则在钻入树丛之后没了影子,我跟着闯入,眼前依旧是瘴气弥漫。糟了,瘴气太大,真要是被他跑到阴曹就麻烦了! 手持九龙剑,以剑破阴,划出了一条清明的通道,山谷寂静的吓人,甚至连毒虫都不曾爬过,渐渐的,再次到了拿出破庙,庙外还保留着我们白天大闹时候的模样。 凝神静气,当以阴阳法眼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谢必安的影子,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他是利用灵体的便捷,提前一步回了阴曹,实在不行,就只能去鬼门关守着了,打算以灵魂出窍回归到阴曹,这样杀头的大事儿,唯有张福德、秦广王能够帮得上我。 心急则乱,没考虑那么多,赶忙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画了一个‘道’字篆,盘坐在符咒之上,目的是以此应对邪气侵害肉体,而且,我还不能打开游仙囊引鬼差抬轿,最无奈的是我现在连符纸都没了,又没有长明灯,连‘过阴马’都用不了。 道士过阴是一样非常非常危险的举动,平时有天师令还好说,能够以令牌抵御阴邪的侵害,可没了令牌再想入,恐怕回来以后还是得大病一场,搞不好折福折寿。 苗族也有过阴婆,某家有人病了,就请鬼师来过阴看病。首先,主家印一升米放在火塘边,点三支香插在米上,并烧一些纸钱。然后鬼师就作法过阴。和其它少数民族不同的是,苗族鬼师过阴看病是鬼师亲自去。他会在阴间看到各种颜色,这代表是各种鬼。但要是想找到真正鬼病的原因,还需要过阴师旁边的助手‘通师’来帮忙问卦。虽是少数民族,但他们的过阴咒语却是道教化的。 还有侗族的过阴画水咒语,大体是用一个缺了角瓷碗,半碗水,一张过阴符纸平放在碗内,手持柳树条,一边打水一边念:“神水过乡,一遍,二遍,三遍。不念不灵,井中舀来五龙排位之水,路上带来草鞋之 水,江边讨来长流之水,河中舀来五鬼之水。一喷天开,二喷地裂。三喷人伤,四喷鬼绝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足以见得,绝大多数的过阴术法皆是源自于道教。在灵魂出窍后,快速跑向山洞,即将进入到一片黑漆漆的道路时发生了点意外,由于灵魂与肉体之间的联系,令我感觉到了一丝的危机感,这种感觉也是越来越强烈。 不对,肯定有什么东西在害我肉身!马不停蹄折返,瘴气弥漫的山谷好似阴曹地府里的幽冥鬼蜮,沿着来时的足迹快速返回,就当到了肉身近前,只见一只毒蛇正围着我转,‘道’字篆发出的幽幽光芒抵御了毒蛇,光线竟然也是越来越淡,好似符篆无法坚持太久。 第一眼我就断定了这条毒蛇有问题,‘道’字篆的最终效果是将自身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并有阻挡邪煞的作用,能够防御毒虫猛兽,让他们看不见我,可这条蛇不单单能瞧见,反而围绕着肉身来来回回的盘绕,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在我出现后,毒蛇停住了身体,缓缓地扭过头,阴鹫的双眼令我产生了几分熟悉,怎么那么像谢必安呢?难道谢必安的灵魂附体到了毒蛇?怪不得我紧追不舍都不曾发现他的踪迹,如果说是与蛇同体,倒是也有可能! 毒蛇吐着信子,突然发动,半个身子几乎凑近我的肉身,灵魂回归肉体,会有一个短暂的恢复期,也就是在几秒钟,身体会很无力,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道字纂的强大抵御鬼魅尚可,可毒虫猛兽却略显不足,一想起铁拐李成了瘸子,难道我也要游荡凡间找一横死之人夺体么? 心情焦急到了极点,在我想以魂魄同样入毒蛇的躯体干扰之时,正巧一只獴悄悄的出现,乍一看它好像黄鼠狼,只是身体毛色发灰,还有几分像狐狸,我顿时大喜,这是‘蛇獴’,以毒蛇为食,分布在我国两广地带,包括南方大部分地区都有獴的存在。 二话不说,学着谢必安的行为,以灵魂瞬间附着到了獴的身体,眼前的视线变了模样,啮齿类动物普遍灵智不高,也是夺魂的最好办法,但平时不会夺,最怕的就是一旦进去以后,出不来怎么办?可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万一被毒蛇咬上,死路一条啊。就当毒蛇张开口扑咬时,化身獴的我一跃而起,咬住了毒蛇的尾巴。 看似二兽相争,实则是我和谢必安再斗! 毒蛇回身咬我,可蛇獴的天生就是蛇的克星,二者相遇,哪怕蛇獴吃饱了,也会将蛇咬死,随即,向后一退,爪子前抓,一口咬掉蛇尾,毒蛇回击,咬蛇獴的小腿。不仅仅在华夏大地,哪怕遥远的非洲大陆上,獴是可以抵御眼镜蛇的毒素,再当毒蛇咬第二口的时候,獴狠狠摇晃头部,毒蛇鲜血淋漓,场面激斗,只要敢在灵魂离体之前吞入蛇头,那谢必安就跑不了! 松口时,毒蛇已经奄奄一息,谢必安的灵魂是在蛇的身体。人死,魂魄离体需要半个钟头的出窍,动物死亡也是一样,只是时间上要快了许多,刚准备吞下蛇头,树丛中突然窜出野狗,它速度极快的扑向‘我’,根本没给任何的反应时间,一巴掌被打倒,情急之下,也只好放弃了吞蛇,向旁边躲避。 这些野狗估计是狗大仙的子孙,并且野狗、豺狼都是蛇獴的天敌,动物的食物链促使哪怕我灵魂附体,可依然按耐不住本能的畏惧!更加悲催的是‘獴’见到猎狗一紧张,导致现在根本离不开它的身体。 左躲右闪,斗蛇时的浑身解数没了用武之地,以动物的双眼,看到谢必安的魂魄离开毒蛇的身体,他阴狠的盯着我,大声说:“张大宝,今天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以报当初杀友之仇!”随即,谢必安化为一道白光钻入野狗的头部,同一时间,那狗好似疯了,下手凶狠,动作奇快无比,蛇獴敏捷的身体,居然被他连续咬伤。 当初在吉林,我要了鬼仙崇亲王的命时,就知他与谢必安之间关系非同一般,后来,我做了阎罗王,他一直都躲着我,依现在所见,此人绝对的阴狠毒辣! 与野狗附体,他开始追着我咬,打又打不过,出又出不去,被逼无奈,我掉头钻入山林,而谢必安则在身后犬吠昂扬的向我追过来!如果被野狗咬死吞魂,那可真的会永世不得超生了。 第一千二零六章杀无常(三) 与蛇獴融为一体之后,真的是发了疯似的猛跑,没办法啊,物竞天择,自然界的生物链对于野兽来讲,哪怕它已经修成地仙,恐怕也是避免不了,好比舒化春已经成了人,要是让他见了猫,他也会觉得非常不舒服。 好在身体瘦小,逮着空就钻,更加悲催的是我都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獴的身体,它像完全就像是疯了一样,发自内心的恐惧感连我都要被它所感染,没错,这太吓人了!野狗在身后紧追不舍,当獴的体力开始不支时,它已经彻底被淋哒尿了。我还是真的是一点都没辙,当前更多将希望寄托在了白伍和程胖子的身上,你追我赶的逃了好久,由于慌不择路,连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当被獴带着钻入树林跃出,在一个不慎,掉入了厚厚的树叶之中,我去他妈了个鸡的,这回完了! 野狗顺势扑上,咬住了獴的脖子,像是疯了一样撕咬,蛇獴在很短时间就被拆了个七零八落,我因为与它为算是一体,更令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刺骨的疼痛,在千军一发之际,突然,厚厚的树叶下方钻出来一只花豹!不对,不是花豹,怎么像是猫?恍然我想起来了,这是豹猫,算得上是攻击性最强的猫,此时,树叶下方缓缓钻出来两三只小猫崽子,我明白了,怪不得野猫凶狠,原来是在母乳期啊,都知道喂崽子的母猫那是敢于跟老虎拼命的! 说起豹猫,在当代人将拥有妖娆身段,性情骄傲不逊,浑身充满野性的女人比喻为‘母豹子’,实际说的就是‘豹猫’,毕竟,你想动物世界里的豹子和猫在一起,还是猫偏向阴柔,北方豹猫偏白,南方豹猫偏黄,长得也更像是豹子,而我则由于獴的死亡,使得灵魂得以解脱。 野狗盯着我不放,像是很懊悔刚刚没有将我撕碎,而豹猫因为要保护崽子,并没有主动攻击,为了不让谢必安跑掉,我又将灵魂附着到了豹猫身上,身份之间的转换,可算是让我扬眉吐气了,野生的豹猫不单单敏捷还非常的有力量,犬科动物向来打不过猫科。指引着豹猫,如同黄色闪电般扑向野狗,利爪挥舞,打的野狗哇哇乱叫,当它掉头跑时,纵身跃起,骑在了野狗的背部,两只爪子扣住头部,一口咬在后颈。 野狗摔倒,豹猫灵敏的跃下,叼住了它的脖子,尖牙刺穿了猎狗的动脉,鲜血落下,我在豹猫的身体内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谢必安的不甘,但被豹猫咬住,他注定无处可逃,自然界法则,在我与谢必安斗法算是得以体现,也让我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 豹猫的凶狠让野狗难以招架,最终只有在呜咽声中断了气,我则控制着豹猫一同给谢必安开膛破腹,说来也不巧,因为鬼魂附体后,野兽需要啃食它的头部才能将对方杀死,即将成功时,突然出现猎人,他用大网就这么把我给捞捞罩住了,同样,也给了谢必安一次侥幸逃生的机会。 野生的豹猫是国家三级保护动物,尤其成色好的,更是宛若缩小版的豹子,在民间非常的值钱,也是有钱人的宠物,据说成色不纯的还能卖个五六千,南方成色好的,一只幼崽就值好几万!我和谢必安之间互相追逐,早就已经距离金矿洞远远的了,甚至连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就被人家用大网给罩住了。 耳边听见有人大喊:“老刘,不错不错,一共六只猫崽子,这母猫可真能生啊!” “那可真是发财了,买家找我收的,开口价就是两万,只要是野生的还不看品相,瞧瞧这个母豹子,怎么说也得卖上两万五六的样子。” “真是发财了,要不是野狗跑过来,咱们哥俩还未见得能抓的到,把母的也带着,回去看看,能不能用家猫日出来崽子,以后也省得咱们兄弟俩往山里跑。” 糟了,自然界里的有着物竞天择,也有着生物链的环扣,唯独咱们人类是超脱一切之外,明明很弱小,但破坏力惊人,老虎狮子大象厉害,照样给你抓灭绝了。 心情沉入到了谷底,真没想到,算来算去,还是被困野兽体内,倒头来居然栽在了人的手上了!如果谢必安趁着机会回到了阴曹地府,事情涉及禹王鼎,哪怕东华帝君也保不了我。 内心不禁的呐喊,白伍、程胖子,你们在哪啊! 被装在了网兜里,哥俩大摇大摆的走出深山,抓我的叫刘大旗,长了一副络腮胡子,黑脸,魁梧的身材和那黑旋风似的,满口的大黄牙,卷毛,要多丑有多丑。另外一个叫钱多,长得五短身材,偏偏尖嘴猴腮,一双壁纸刀划出缝的眼睛,贼光若现,怎么看,这俩都是奸邪狡诈,暴躁狂傲之徒。 肉身不知道怎么样了?‘道’字篆既然破了,毒虫会侵蚀我的身体,但愿白伍能尽早找到我,他是蛟龙,嗅觉灵敏,我觉得这个问题倒是不特别大,可听着俩人聊起让家猫日‘我’,内心就会有一种要死的心情! 拼了命的挣扎,可却一点也没什么效果,我忽然间想起了看过大话西游中,有一段情节是青霞被困在了猪八戒的身体里,现在我与她一样无奈,而且,除非豹猫死了,我才有机会逃脱。难就难在这儿,因为只是附体,改变不了动物的本能,而除了人类,没有动物会想不开自杀,所以,自杀逃脱的方法不成立。 频频回头看着身后,野狗被撕烂的尸体内,谢必安缓缓的浮现,他看到我被关在网内,先是大笑了几声,一道阴风吹过,谢必安紧挨着刘大旗,他上下打量‘我’半晌,又阴气森森道:“阎罗王,我的阎罗王居然成了猫,真是天大的笑话,张大宝,你何德何能担当阎罗之位?今天就是你的报应,我谢必安,必将老账新账的和你算一算,害我好友,苍天有眼让抓到了机会,落在我的手上,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还有,玉帝有旨,禹王鼎是不是在你身上?佛光普照,是不是你做的?” 没办法,我跟他说话,在外人耳朵听的是会发出‘喵嗷喵嗷’的声。 “谢必安,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禹王鼎那是禹王的东西,我一个凡人怎么能拿的起来,还有佛经?笑话,我是道士,怎么会佛经?” 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的说道:“监察御史大人虽然均被你罚抄刑律,但你不知道,御史曾命我偷偷观察你,而接到的第一条命令,便是监察你做不做和尚,现在看来,你的佛法还很精深。” “咱们说话要有证据,你捕风捉影,信口雌黄,那可就不太好了!还有,得罪了我的你应该清楚,咱们上头可有人啊!” “上头有人?张大宝,你真的不会以为我能让你活着回到阴曹地府么?”谢必安的笑声很猖狂,伴随着阵阵阴风,刘大旗打了个寒颤。 两个前行的人当中,有名叫钱多的人忽然开口:“老刘,你说今天的山谷里那么冷呢?我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你有这种感觉么?还有这猫怎么喵嗷喵嗷叫的像人一样。” “猫?好,这只猫就交给本尊处置!”刘大旗停住了身体,他扭过身,与‘我’目光相对时,咧着嘴笑道:“别着急,你杀我老友的仇,我跟你慢慢算。” 第一千二零七章杀无常(四) “老刘,你特么抽风了?还本尊本尊的,昨儿让二丫给你吸糊涂了吧。”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我的心却已经是沉入到了谷底,谢必安这个混蛋竟然上了刘大旗的身,真不知道他和崇亲王到底啥关系,本来我都以为事情过去了,可时隔多年他却一直惦记要了我的命,真阴啊!唉,得罪英豪不怕,就怕得罪小人,人家时刻埋伏在你身边找机会害你,还真就应了那句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啊。 刘大旗没理他朋友钱多,扛着我健步如飞,身后的钱多追赶,边追边喊着‘慢点’,可被鬼上了身的刘大旗已非常人,又岂是普通人能够赶得上的。 很快,眼前出现了一处村寨,伴随着三声鸡叫到天明,太阳冉冉升起,炊烟袅袅,古风如画,只是寨子前后不靠,左右不临,地处大山深处,连交通的道路皆为弯弯曲曲的小山路,真要是下了一场雨,恐怕老百姓就得被困在大山面。 刘大旗将‘我’带到了一户皆为破旧的木屋,院子内养着鸡鸭鹅狗在我们回来,立刻成了鸡飞狗跳,院子里的大黄狗吓得钻到了狗窝里面吓得夹起了尾巴瑟瑟发抖,‘咣’的一声,踹门而入,屋内立刻有着一名偏胖的中年妇女跑出来相迎。 妇女没好气道:“老刘,你个死鬼,家里门上了锁,你不会敲么,上来把门推坏了,不知道咱家的门锁才换上的么!真是败家,还有,你上山那么久,怎么样?给三娃子买的媳妇可都交了定钱了,要凑不到说那两万块钱,定钱人家可不给退,你儿子可就等着打光棍去吧!到时候你们刘家绝了后,可别怨我。” 妇女拦着门不让进,可当她又看到了‘豹猫’,立刻特兴奋,指着就说:“就是这个!三娃子的媳妇有着落了,不过,大的不值钱啊,小崽子呢?”她依然在正门拦着不让进,鬼附体的刘大旗语气冷道:“让开!” “呦呵,翻天了,怎么和老娘说话呢!” 偏胖的中年妇女流露出了泼妇的本质,她拦着不让进,三言两语,刘大旗急眼了,狠狠一巴掌将妇女打倒,接着,不发一言的进了屋。 刚一进了门,迎面走出一名慌慌张张的中年男子,瞧他扣子都系歪了,鞋也穿反了,眼角的吃模糊,还有那乱糟糟的发型,怎么看都像是刚睡醒。 “刘,刘刘哥早啊!这么早就回来了?哎呀,嫂子非要让我来帮着修电视,修完了不打扰了。”他灰溜溜的出了门,屋外的中年妇女也是十足的紧张,那脸都白了。木板床上的被褥凌乱,卫生纸散落的到处都是,修电视?连我这只猫都不相信! 刘大旗将‘我’扔在地上,说:“把院子里的公鸡都杀了,将鸡血挤在盆里,这猫别动,敢动我就杀了你!”说完了这句话,他起身上了床,蒙上被子就是呼呼大睡。 屋外的二人一副愣神的状态,像是被惊傻了一样,俩人左看看右看看,一起走出了小屋,可怜的我却还在大网里面关着呢,刘大旗进了屋睡觉,典型这是夺魂的后遗症,毕竟,一个脑袋里装了两个灵魂,就是精神分裂者,而最好的办法也就是通过睡眠来修复。 他睡着了以后,屋外开始忙活起来,中午的时候,十八九岁的少年进了屋,他长得黑漆漆的,与刘大旗八九分的相似,只是脑子不太好,拿着锅底当白糖,舔的舌头却黑,我心想,要是这傻儿子给放了,逃跑后回去找白伍,还是有机会恢复的,于是,我冲着他‘喵嗷喵嗷’的叫唤。傻小子被吸引后,像是很有兴趣,跪在地上与‘我’对视。 等他妈进来了,傻小子说:“人,有人趴在这儿,好玩好玩,真好玩,这个人居然学猫叫,喂,你叫什么名字?” 真没想到,一个傻子居然能看到我,试着和他交流,我说,能不能把我放了?傻子说摇摇头:“放了你谁陪我玩啊?不放不放。” “你放了我,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不去不去,哪儿也没有家好,过两天我就要娶媳妇了,没有时间!” 一言一语的聊着,傻小子的母亲过来给他拽了起来,唉声叹息的说孩子有问题,可傻小子却不当回事,特认真的与他母亲描述起我的样子,还别说,有板有眼,大致与我本来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当他被带走了以后,我真的是心如死灰,难道我堂堂阎罗王就要死在猫的身体里么? 傍晚的时候,又有人来了,这个是钱多,他气喘吁吁的进了门,送来了三个猫崽子,与妇女聊了聊,钱多斩钉截铁的说刘大旗中邪了,要妇女给找个神婆瞧瞧。但妇女可不答应,以我所见,今儿早上那种不耻的事儿,如果被真正的‘刘大旗’知道,还不得出人命啊? 等到天色刚黑,刘大旗起了身,与他阴森森的眼神对视,心道,坏了菜,现在这人绝对是谢必安。 他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问妇女,鸡血呢? 妇女说在外面,大约一小盆,刘大旗膝盖不打弯的下了地,脸色白的像扎纸店里的纸人似的,到了厨房,端起小半盆鸡血一仰头‘咕嘟咕嘟’全喝了。满脸的鲜血,吓得妇女大叫着就要往外跑,结果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当时就给妇女吓堆了。 喝完了血,‘刘大旗’的脸色缓了很多,语气却冷冷的说:“出去买猪头一只、大鹅一只、鲤鱼一条,都熟了就行,再去给我定一口棺材,长七尺,宽一尺二,高两尺三寸,差一点,我要你了的脑袋。去!” “咱家哪有钱啊。”妇女叫穷。 “没钱?送给棺材匠一只猫,就当棺材钱了,再不麻利儿去,我就把你关在猪笼子丢河里!”‘谢必安’久居上位,也是鬼将,威严自然不必多提,这么多年打过交道的阴阳先生肯定多不胜数,懂一些奇门术法也是正常,当我在听他说完,心就已经凉半截。 妇女害怕的厉害,又不敢去找神婆,最终只好拎着猫崽子出了门,剩下我与谢必安时,他冷冷的说:“好了,老账新账我们一起算。” “王八蛋,举头三尺有神灵,你动了我,早晚要遭报应的,还有,我是应劫之人,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口气上毫不畏惧,实际是真有点害怕了,这不是来自于死亡的害怕,我也是阴阳道上混的,清楚的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敌人承受更大的痛苦,这个时候,谢必安将家里的牌位拿起来,自背面刻上一行字‘耶律崇勒’,接着,他将老刘家的祖宗牌位清扫一空,打扫完了以后,上了三炷香,平静道:“你我相交数百年,生前救我全家老小,又将三代子救出水火,免于奴籍之罪,你先于我有恩,我谢必安欠你的,只因你如今已化为聻[ni],天地之间再无交集,大恩无以为报,唯有杀仇人一命!” 据《幽冥录》记载:“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当我意识不妙,想要反抗的时候,谢必安出了大门,在灶台里,捡起了几根儿没燃烧干净的木柴,狠狠的出怼在‘我’的脊梁骨,更为不可思议的是木头竟然可以贯穿了皮肤,刹那间,泄了力气,魂魄也被木棍钉的死死的。糟了,被钉死,哪怕豹猫真的死亡,我也灵魂那难处,避免不了被束缚的厄运。 第一千二零八章杀无常(五) 被钉住了以后,谢必安拿下了网兜,滚热的鲜血顺着伤口缓缓的流淌,被钉住之后便是与猫同体,有点像是串糖葫芦那样被串了起来。疼,刺入骨髓的疼,就这样结束了么?雷火地狱不知还在何处,大师兄再次为了天下人而陷入险境,作为师弟的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他,如果二师兄知道了,他肯定会放弃自己眼前幸福生活,好在凌霄宫的三个人被我杀掉,所以,回国的消息他肯定不会知道的。这样的话,他应该会与朱丽娜结婚,唉,好遗憾,没有喝到二师兄的喜酒,也没有救大师兄出雷火地狱,更没有脱下道衣,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问一问,她到底是谁?当然,同样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她一个人过的到底怎么样了。。。。 夜色凄凉,猫呜咽的声音像那小鬼儿的哭喊,院子里的牲畜,有的逃了,有的躲在窝里不出,今夜注定让小小寨子上空蒙上了一层阴霾。 谢必安已经疯了,他很偏激,事实上也对,如果是不偏激的人,恐怕也做不出自杀的事儿。他开始疯疯癫癫,定住‘豹猫’的身体后,转身去烧水。 我日他祖宗,王八蛋不会是想给我剥皮秃噜毛吧?农村的灶台生火很慢,鼓捣了许久,屋外浓烟滚滚。 “二哥,程胖子,你们俩要是再不来,可真就要晚了!” 幸运女神在这一次并没有及时的眷顾我,与豹猫在烧火棍子的定住后,已经彻底融为了一体,相当于我现在就是这只猫,所以,猫的痛苦也是我所承受的。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谢必安舀了一瓢滚烫的水,对着‘我’的身体开始缓缓地浇撒,不是一下浇,而是一点点的浇,之后再薅毛,那种疼痛是刺激神经的疼,就像是打算给豹猫剥皮的准备工序。 忍不住的嗷嗷乱叫,没办法,换做谁也忍不了。突然,屋门被推开,老刘家的傻儿子出现,他问谢必安:“你是谁啊?” “滚!” “你这人怎么骂人啊,还有,你怎么穿我爹的衣服!” “再不滚一会儿我要你的命。” “你,你你是坏人,用热水折磨他,我要把你的事情告诉村长!” 傻小子掉头就走,谢必安随手捡起了身旁的一个牌匾,对着傻小子狠狠一丢,就听‘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后脑勺,结果,巧合的是傻小子几个踉跄,脚底下不稳,一头栽倒,脑门狠狠的磕在了灶台角,‘砰’的声响,就好似西瓜落地摔爆了一样。那傻小子的命就这么没了,而谢必安为了复仇已经彻底疯掉,连我都怀疑死的崇亲王是不是他亲爹啊。 正巧他妈回家,刚一进门,看到傻小子惨死,那是嚎啕大哭,掉头就喊‘杀人了杀人了’,而谢必安放了把我放下之后,几步跑到了妇女近前,一把掐住了喉咙,单手将对方举了起来,威胁她别叫!妇女已经彻底吓破了胆,还是拼命挣扎,谢必安怕麻烦,就这样挥手给妇女打昏了。他又将体抬了进来,我觉得应该是怕行为泄露,谢必安竟然拿起了拖布擦拭血迹,就这样,我才有了短暂的缓和。 但如今已经没人能救我了,毕竟,除了傻子,有谁会认为一只猫其实是个人啊?世事无常,猜不透也猜不准,哪怕奇门遁甲,周易八卦六十四爻又能如何?风水轮流坐,吉凶祸福人自招啊! 当他收拾完了以后没多久,外面又来了人敲门,自称是棺材铺的老陈,谢必安去开门,棺材铺的老板说:“大旗啊,你也知道,你那个豹子犯法啊,咱们都是邻里邻居的,我也不好说什么,豹崽子虽然值钱,可东西咱不敢要啊。” 谢必安又问棺材的事儿,老陈说,可以先赊给他,等卖了猫,有了钱再还也行,商量好了交接时间,谢必安说定做的时间越快越好。老陈不解,问家里有人去世么?谢必安也耍起了低级的演戏,说他儿子一个不小心掉井里了,总不能搁在外面放着啊! 老陈一听,立刻问尸体在哪?谢必安领着一起进了里屋,老陈指着我问:“怎么有只猫!” “就怪这个天杀的,孩子打水,豹子去抓鸡崽,我儿气不过想打,谁知被豹子给咬了,脚下不慎掉进了枯井,连脑袋都摔破了,他妈急火攻心,刚刚回来看到后也昏过去了。” 老陈一听,见状立刻回去准备,很快屋内又剩下我与谢必安,瞧他阴邪的样子我就觉得胸口压了大石一样。接下来,他没有我想的那样给我剥皮,而是清理了皮毛后,用绣花针在身上刺符。 仔细而缓慢,比起刚刚,现在的疼痛已经算不得什么了,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给我刺着什么,只是觉得灵魂越来越弱,视线模糊,渐渐的,刘大旗的模样与谢必安重叠,而他的身上却不再是白色的长袍,取而代之的则是金蟒阎罗袍! 这是。。。窃取功德?不对,我已经是阴神了,根本窃取不走,那他在干什么?怎么会与我穿上一模一样的衣服,不敢想象,总不会他是想篡权吧,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现在除了忍受,已经做不到任何的反抗,毕竟,我只是一只猫! 在刺符结束后,一直到天亮,对方也是什么都没做,后来,棺材铺的老陈将棺材送来的时候,谢必安出去迎接,他像是很怕光,所以没有出门。 老陈还问需不需要帮忙,谢必安摇了摇头,又在所有人离开之后,他独自一人将棺材扛了起来,端着就回到了屋子里,接下来,他将‘我’放在棺材底部,崇亲王的牌位在我的上方,最上方再放好了他那个傻儿子,事先我也注意到了谢必安给那个傻小子的嘴里塞了什么东西,等最后才像是叠罗汉一样的压了上来。 棺材盖子关上之后,一种很强的压抑感袭上心头,还有,渐渐的,我已经无法感知自己,说白了,就像是那些游魂野鬼一样,飘飘荡荡,无处所依,直到最后消失在天地之间,然而,我明明是在猫的身上才对,怎么会感知不到自己呢?不过,黑暗已经吞噬,我没有任何选择命运的权利,只能将未来交给命运的抉择。 时间的观念渐渐消失,到后来,只知道自己被放置在棺材里,其他一切感受不到,不过,就在即将消散时,发生了一件令我欣喜的事情。 埋我的棺材被盗墓的给挖了出来,而且当天下葬,夜里就被挖。挖我的人当然不是白伍和程胖子,而是钱多和他儿子。傻小子死后事情闹的全村皆知,大家都想帮着送葬,民间有个习俗,都是到了下葬的以后才钉棺材。而钱多的儿子和傻小子本来就认识,就想看看最后一眼,于是,趁着下葬时,偷偷的挪动棺材,可往里面一瞧,傻小子的口中也不知道含着什么东西,发着金光,非常夺目。 爷俩一对眼,决定了夜里的挖坟!由钱多趁着周围人不注意,捡起了一个小石子放在棺材板的夹层里,这么做可以让钉棺材钉不实,只要刨开土以后,再用撬棍轻轻撬动就能打开。依我所见,不是他儿子惦记看傻小子最一眼,估计平时他们就经常这么干! 第一千二零九章杀无常(六) 在偏远山区,好多地方都有陪葬的讲究,别看活着的时候家里面揭不开锅了,但这个人要是死了,或多或少都会给带点生前的物件儿,口上说的是‘让逝者能够带走个念想’,实际上,那是怕死者心有不甘,导致魂魄不散,最后闲着没事儿隔三差五的回家串个门,我想,搁普通人家肯定就没有能受了的。 说起逝者随身物品的事儿,曾有一个在外独居的女子找我,她说隔三差五梦里会瞧见一名女子的影子站在衣柜前,吓得又求符又请神,然而没个卵用。后来,经过仔细询问,检查了许久房屋,打开柜子的时候,里面像是新刷的油漆,用锐器划破了木头,木头皮子哗哗的往下掉,最后成了一个污迹斑斑木板,接着,我又将柜子底部撬开,一处很不起眼的位置有着一个大约米粒大小的黑色耳钉。后来,我让他给房东打电话,经过打听,出租屋以前死过人,住过一对儿外出打工的小两口,女的出轨时被男的给发现了,好像被发现的原因就是因为一样首饰,最后女人被杀了以后给藏在柜子里。最后找我的女孩儿找人家要求退房,房东听说闹鬼也没敢讹女孩儿,就给退了押金,所以,遇到这样的房子,除非你觉得自己比鬼凶,否则还是别住了。 这种事儿民间非常常见,所以,在逝者死后,他留下的东西得分类,有的能留,有的不能,假如因某样东西而死的,那是绝不能留在家里的。而钱氏父子二人兼职便是这种挖新坟的买卖。 他们是先将傻小子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很短的时间,我就再次有了知觉。 “爹,这什么东西,圆圆的,好像不是金子。” “拿来我看看,奇怪了,这什么东西,金子也不能这么轻啊,还挺的凉的,我与刘大旗认识这么多年,他那点家底太清楚不过了,要不是你手欠,我都不能相信他还要好东西给大傻。” “爹啊,这玩意值钱么?还有,你不是说我刘叔让鬼上了身么?见到刘婶和人搞破鞋他都不当回事,这个东西,是小鬼放的?” “儿子,你不愧是咱们村的高材生,上那五年小学你爹我是真没白供你,听你说的,我也觉得有可能是小鬼做的,一会儿咱回去套上马车,去临村找神婆看看啥东西。” “爹啊,我就不去了,小花马上要生了,你自己去吧。” 俩人一言一语的功夫,意外发生,我渐渐感受到了双手,握了握拳,没错,这是人的身体,应该说是刘大傻子的身体!好歹也是个人啊,最起码谢必安在刘大旗死之前是离不开身体,所以,我还有机会! 随即,一跃的在棺材里跳了出来,脑壳子‘呼呼’漏风,吓得钱氏父子二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尤其钱多他儿子,又磕头又作揖,跪在地上说:“大傻啊,你安息吧,咱们俩可是朋友,把你挖出来是我没看见你最高后一面,就是因为想你想得狠啊,有时候控制不住哇哇哭,咱们是兄弟,你嫂子就快生了,你千万别吃我啊,不信你看看,兄弟再给你哭一个。。。。我滴个傻啊,你死的好惨那,咋就不发一言的走了啊。” “别哭了!” 踢了他一脚,因为脑壳漏了导致‘呼呼’的冒风,非常的不适应,可是,让我去制服白无常,难度有点大,现在身体不是自己的,用起来很费劲,也顾不上他们爷俩在尸体嘴里扣出的啥,就想着快点把谢必安弄死。人若是夺魂重生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每个人脑子里容纳的东西很多,哪怕是普通人也一样很强大,茅山术若想搜魂断然不敢贸然进入,否则,稍有不慎,留下个精神病还好,要是植物人就麻烦了,不过刘大傻已经死了,因‘豹猫’落棺时并没有气绝,刘大傻口中的莫名物体被带走,导致野兽成功截了气儿,令我算的上借尸还魂! “大,大大傻,你想干啥?” “对啊,傻侄子,要是有啥冤屈和想不开的,记得和我说啊,叔一定给你给多烧点纸钱。” 心里打定了注意,当务之急,唯有利用他们爷俩帮忙了,于是我故意学着刘大傻的口气:“我,我死的好惨啊,你们不帮我,我祸害你们全家绝门绝户!” “卧草,刘啊,你可不能这么狠,咱俩可是光屁股长大的好哥们啊!” “帮我个忙,我爸刘大旗被鬼上了身,那鬼把我害死,又想害我妈,你们必须得帮我这个忙,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爷俩也是害怕,毕竟埋在棺材里面一整天的人,用屁股蛋子想也不可能会复活的,所以,他们对刘大傻诈尸肯定的十足的相信。钱多说了,爷俩不是神婆,也不会那捉鬼降妖的本事啊,问我能不能通融点,去找下隔壁村的神婆去问问,争取搬来救兵,也好能替我报仇。 我看了天空,现在是在亥时,谢必安肯定琢磨着自杀的事儿,但自己弄死自己又不行,不信你看乡野之中,小鬼闹人,精怪磨人,均不能上来就自杀,多数是把人家折磨的妻离子散,亦或者穷的叮当乱响,当受折磨者又了一丁点的自杀念头,那野仙儿就可以推波助澜,要了他的命!所以,我还有机会,毕竟亥时的鬼门关还没开呢。 “刚刚是土地神让我回来报仇的,土地神说了,只要把小鬼的家门口泼粪,让他出不去就。再用艾蒿掺牛粪给他熏出来!” “熏出来,熏出来怎么办?”爷俩同时问。我想了想,抓鬼经常用,抓阴神却还是第一次,所以,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以柳条打鬼倒是可以,可就怕打不死怎么办?当前又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只能先给他困住再说,跟着他们爷俩一起去办,奔跑的时候,钱多问我:“大侄子,鬼不都是用飘的么?你咋还呼哧呼哧的跑呢?” “我是诈尸!懂不懂什么叫诈尸?快点快点,再晚了就没法报仇了!” 钱多相信了我的话,唯一郁闷的是我身上没有一丁点的法器,如果九龙剑在手,斩阴的效果还能弑神,禹王鼎虽强,有了这次的教训,我真的是万万不敢再用了。 农村家家都有牲口收粪便的大池子,其中也是为了种地施肥用,墓穴又距离村寨不远,拿着俩大桶,装了粪便就开始往回跑,刚到家门口,白天遇见和刘大旗媳妇搞破鞋的汉子气势汹汹走着,而村寨里端就那么刘大旗一家,断定中年人百分百是去他家,可瞧着那愤愤的模样,手里又拎着刀,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事儿,我怕节外生枝,让钱家爷俩跟着去拦住,自己躲在一旁。 急忙跑过去阻拦,中年人愤怒道:“你俩给我滚,今天谁拦着我也不好使,老子非得剁了他!” “老柴,有话好好说,这是咋啦!你要这样,我可告诉村长了!” “钱多,你他妈别拦着我!那刘大旗的王八蛋今天骗我老婆去他们家帮忙,结果竟然日了我媳妇,还给屁股蛋子打肿了,如果不是今天我发现的早,以后还叫我怎么做人,别拦我!” 他往前冲,那哥俩就阻拦。看了眼时间,我明白了,原来谢必安打算以激怒他人,借他人之手宰了他,趁着子时阴气,脱离肉身,能够继续做他的阴神,这是真够招阴啊! 第一千二一零章杀无常(七) 老钱家的父子二人拦着不让去,叫老柴的中年气的脸都红了,气急败坏的样子,大有一番宰了刘大旗不罢休的气势,我一看,这事儿有点不太妙啊,这么大的火气见了面,还不得出人命啊。 眼看钱家的父子拦不住了,这个时候就轮我上阵,清了清嗓子,小跑着到了老柴的身后。吓得钱多和他儿子立刻不敢吱声了,这一幕还让老柴有点意外,他问:“你们俩咋啦?怎么不拦我啊?” 钱多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老柴拎着刀说:“刘大旗那个缺的带冒烟,日人家老婆的狗杂种,生了个儿子还是个傻子,这就是他的报应!” 没了拉架的,人好像也冷静不少,感觉他有点像农村的狗掐架,主人拽着绳子,那狗厉害的恨不得咬死对方,等绳子一松开,没尿了。 我碰了碰他,老柴一摆手:“别他妈碰我!”为了扮鬼更像点,我特意凑近了他的后脑勺,可等对方猛的转身,却正好顶在了我的脑门上,我俩捂着头,他在那骂骂咧咧,可随着我大吼了一声‘还我命来’,那老柴愣了半晌,眼珠子一番,吓昏了。 没了捣乱的,赶忙招呼起钱多与他儿子抓紧走,爷俩吓得手脚跟着颤,刚到了家门口,立刻吩咐他们爷俩开始泼粪! 钱多用绑了竹竿的瓢,一瓢一瓢的往上大门上泼,过去的山里,当两家有仇,也是经常会遇见泼粪的恶心人,在风水上的说法叫‘退财神’,这里面财神指的不是神仙,而是财气,俗话说‘财神不入暗室’,明并非指的是亮,洁净也是很重要。另外,阴阳行当里的说法,鬼怪皆有洁癖,并且邪鬼不能出窗。 但凡来你家闹病的鬼,都是在大门口进来的,绝不会走窗户,或者穿墙而入,大门泼粪,哪怕刘大旗死了,那白无常也出不来。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将他先困在宅里,至于剩下的可以慢慢想办法。 做完了这些事,让他们爷俩帮忙,我骑上了墙头,正见‘刘大旗’站在大水缸旁与我对视,他先是一愣,接着,又说:“你是谁!” “王八蛋,你没想到老子还会回来吧!” “是你!把鬼丹交出来!”他立刻变的十足愤怒,情绪的急速变化,对啊,我能在猫身上脱离,完全是因为钱多他儿子将刘大傻嘴里的东西给抠出来。 鬼丹?我恍然明白了,怪不得他会把猫、牌位、人同时入棺,原来是打算给崇亲王一次轮回机会。 道教的理论中,游魂野鬼可修成鬼仙,而在《抱朴子》中有过记载的金丹的说法,原文太长,大体是,他认为五谷杂粮能使人活命,但不吃五谷人就死了,但黄金不同,他认为黄金不会朽坏,如果服食黄金烧炼的金丹,那么人也可以跟黄金一样,变成不坏之身。 人炼金丹,而阴魂也如人一样可以修行,所以鬼魂取阴气修炼是可以凝聚鬼丹的,这就好比吕祖与钟离权俩人有过一段谈话。 吕祖说:“人死为鬼,道成为仙。仙一等也,何以仙中升取天乎?” 钟离权说:“仙非一也。纯阴而无阳者,鬼也;纯阳而无阴者,仙也;阴阳相杂者,人也。惟人可以为鬼,可以为仙。少年不修,恣情纵意,病死而为鬼也。知之修炼,超凡入圣,脱质而为仙也。仙有五等,法有三成。修持在人,而功成随分者也。” 吕祖说:“什么是法有三层,仙有五等?” 钟离权说:“法有三成者,小成、中成、大成之不同也。仙有五等者,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之不等,皆是仙也。鬼仙不离于鬼,人仙不离于人,地仙不离于地,神仙不离于神,天仙不离于天。” 吕说:“所谓鬼仙者,何也?” 钟说:“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阴中超脱,神象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就舍而已。” 所以,这个鬼丹就是阴魂凝实自身,也是行走凡间的仰仗,但是,鬼注定就是鬼,成仙也是鬼,所以制鬼仙是可以用民间降鬼的方法。谢必安用棺材关我的目的,是因为猫是纯阴,白无常将崇亲王的鬼丹放在刘大傻的口中,简单的比喻,刘大傻是锅、牌位是柴、我和猫尸是阴火。我们煮的便是鬼丹,它好似引魂灯一样,利用此法能让崇亲王飘飘荡荡的聻得以找到回来的路。 “你说鬼丹啊,我给扔粪坑了。” “要是让我抓到你,一定用残忍的手段让你体验地狱刑罚!”他猛的将手里的菜刀丢过来,我往边上一躲,菜刀擦着耳朵飞过,正好落在了将要离开的钱氏父子的身前,吓得他们俩又跪在地上。 好险,真要是再被砍死,我可没处附体了。 “看你出不来我就放心了,你等着,老子一定用阳火炼化你!” 撂下了这句狠话,我又在墙头跳了下来。然后,我问钱多,周围哪里有风水先生?他说邻村的神婆会看风水,于是,我要求他帮个忙,去给我借个罗庚。 “大傻,你啥时候会看风水了?” “让你去你就去,敢多嘴,信不信我搅你们家绝门绝户!” “又威胁我,去去去,这就去。” 大半夜的,钱多说回去骑摩托车,他儿子留下来陪我,这爷俩一个叫钱多,一个叫钱很多,名字取得简直像是亲兄弟。现在最担心就是刘大旗的老婆,如果她醒过来扫院子,可能就麻烦了。没辙,只好留下来看着,我说:“很多,你去帮我个忙,去你们家的灶台里面,给我找来七根没烧完的木头,用红布包好以后撒上鸡血!还有,你再取一把小刀,还要一面镜子、毛笔,对了,你知道谁家有龟么?” 钱很多说他家养了一些,正好,叮嘱他把这些东西都拿来。他问我干什么?我说要杀鬼,把他吓够呛,惊讶的问:“大傻你变了,变得不再沉默了!” 撵走了他去准备,大门不能进,首先杀人的事儿是犯法的,何况那刘大旗长得五大三粗,和我这个脑袋漏风的傻小子不是一个级别,最好的办法便是‘隔山打牛’,咱们不武斗,改为文斗!幸好脑子里的东西没丢,否则就大傻的身体,我用起来是非常的不得劲,他又身体亏空的要命,连八极拳内劲都打不出来,更别提打架了。 风水术法立向,没有罗庚,靠眼睛瞪的都是扯淡,毕竟你靠人是不可能感知磁场的变化,而且你拿着罗庚就能看出中华从古到今的术数变化,它足以称得上的百科全书。 准备东西比较多,从天黑再到天亮,我一直都是守着大门口,很意外的是刘大旗的老婆没再出现,我估摸着是在上午的八九点钟,钱氏父子带着村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刘家大门口,领头几名青年一人手里牵着一只大黑狗。 隔着老远,人群开始议论不断。 钱多大声的喊:“你是人是鬼!” 我指了指头顶:“你傻啊,没看见有太阳么,快点,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带了么?吾乃玉皇大帝微服私访,意外看到村里有鬼怪作祟,特来此降妖伏魔,还不快快配合!” 前面的大黑狗叫唤个不停,老百姓也是不信,但是,我曾经可是与江中堂学过赶尸术,其中入门的功法便是‘哑狗功’,为此我口念咒语,大喊一声‘定’,五六只大黑狗,无一发声,老老实实趴在地上。村民当时就炸了锅! 第一千二一一章杀无常(八) 但凡乡村公路不通畅的地方,老百姓普遍见识较少,要不然怎么会有一句话叫做‘要想富先修路’,所以,乡下人都很信鬼神的说法,包括当代民间邪教,也都爱打着某某转世,在乡里发展一些老头老太太当教徒。但当我露了一手哑狗功,立刻将大家伙给唬弄住了。 但瞧那犹犹豫豫的样子,像是有点不太确定。一时着急,唬错名头了,上来就说自己是玉皇大帝,怪不得人家不信。我第一时间打断了老百姓的议论声,又说:“钱多,钱很多,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可准备了?” “准,准备了。”钱多拿出个袋子,他说里面是罗庚。钱很多同样也拎着个麻袋。东西算是已经准备齐全,心里有了底,我说:“你把东西给我,按照我说的做,附体在刘大旗身上的小鬼就能给他捉出来。” 村民还有点不相信,毕竟,这是青天白日的。经过再三的保证,钱多将所有的物件送到了我的手上,握着罗庚时,我有种天下尽握在手的感觉,没错,如果没有罗庚,风水师又怎能称得上是风水师?自古以来,风水杀人不用刀,当然,用来杀鬼也是一样! 先给房屋立向,坐北朝南,家中男主在风水中是‘乾’,女为‘坤’,瞧他们家的坤位有山水划过冲出了一条非常细小的水沟,可偏偏到了刘家分了叉,顺沟望去,有一枯树分出的叉枝拦在沟的位置。如果下雨,水流过叉,再分为两道,好似一个岔开了腿的女人。此风水,女主人必红杏出墙。 沿着房屋走了一圈,以当前年干推断,正好六煞抬头的日子,风水中六煞指的是文曲星,属性为水,多数会在子年、庚年、月份中的七月、十一月、三月降临为煞,以自家宅子为中心,随着时辰的变化,六煞位也是在移动的,其中,落在乾位、坎位、离位、坤位属于相生,反之落在巽位、兑位、艮位、震位为相克。并且最忌六煞入火,如果不幸,假如灶台在东震位,文曲星恰巧在某时辰落在了艮位,更不巧的是你生了火,这样叫冲,东震克西艮土,家中长子易遇到落石、坠坑灾祸,易断双腿。但是不用害怕,这个几率比买彩票还小,毕竟祸福人自招,天灾横祸,如果是命里该有,那老百姓有一句叫做‘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便是很好的证明。 但是,风水师是可以根据推演,定向,找准文曲正好落在六煞位时,再大凶的时辰悄悄给你推一把火,那一条人命也就那么没了。所以,这行太阴,害人都没有痕迹,同样报应也大,一般非深仇大恨的,很少会用风水害人,毕竟,祸及三代,断子绝孙就得不偿失了。 在查了一圈房屋之后,心里算是有了眉目,重新回到正门,用毛笔在红布上写符,目的则是借助符道给那些烧火棍开开光,分别取出,再用刻刀克上符文。 七根木桩分别钉在七玄关,又要了手表,找到院外的北边画了个圈,告诉村民帮忙在这儿生火。有好事的年轻人骑上墙头,回头吆喝着,说刘大旗正在院子里面转圈圈。北边的位置被我埋入乌龟,上方捡了许多的干柴。 我说:“谁家的鸭子多?借来用用。” 开始没人吱声,我又说:“放心,不杀你们家鸭子,为了压鬼所用。” 其中有好奇的人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制鬼,主动赶回家中帮忙,人家回去赶了几十只的鸭子,我感觉不太够,又问问别人家有没有?村民也是好奇,经过互相的交头接耳,又有三四个人去回家赶鸭子,有一点我是最佩服那些老农的,甭管鸡鸭还是羊群,咱们看着都是长得一模一样,但人家却能准确的区分出谁家是谁家的东西。 一大群鸭子已经就位,屋内传出阵阵的哀嚎声,谢必安是附体在了刘大旗的身上,相当于主魂已经睡了,七玄关镇住之后,谢必安的力量减弱,使刘大旗的魂魄苏醒,两种意识的交叉,谢必安是阴神也受不了。 凄惨的声音听得使人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我一直等到了午时三刻,让人帮着在圆圈的位置生火,大火升起之后,骑着墙头的青年喊:“快看,刘大旗把身上都抓破了,血淋淋的,真特么吓人。” 好热闹的人骑墙头,都吵吵着太吓人,又说刘大旗将脸都抓破了相,趁这机会,我一脚踹开了大门,喊:“乡亲们,快,赶鸭子,往前赶!” 我第一个冲进了门,拿着符笔跑向了倒在地上的刘大旗,用毛笔插在他的喉咙里,六煞属水,水火不容,所以刘大旗会有皮肤痒痛的感觉,就好似被热水烫过了的皮肤一样。 当他双眼直勾勾盯着我时,密密麻麻的鸭子们冲了进来,‘嘎嘎’的叫声不断,尤其在我以术法指引下,那些鸭子直奔刘大旗,到了最后,密密麻麻的鸭子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 我明白,一旦鸭子撤离,谢必安的魂魄必将离体,防止他跑,我才插住了一支笔,喊向屋外:“把火堆清了,将里面的乌龟挖出来,快!” 种种神奇的事情发生,村民也从最初的不信再到深信,钱很多去帮忙,没多久他把那乌龟挖了出来,只是现在的乌龟壳沾满了灰,摸起来烫手,虽然埋的较深没熟,但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烫的他来回倒手,到了身边说:“玉帝哥哥,还需要我干啥?” 我将乌龟放在原地,用手画了一个太极,以太极为中心,八个方向分别写‘镇魂’、‘噬魂’、‘摄魂’、‘驱魂’、‘炼魂’、‘绝魂’、‘惊魂’八道符文。 “拔下毛笔!快!” 钱很多上前帮忙,他狠狠的一拽,当时刘大旗的口中好似放了一个屁,非常非常的臭,那些鸭子们也是四散而逃。我趁势上前,将刘大旗的身体翻了个个,脸朝下,对着乌龟壳的位置,并以右手二指捻他眼眶,左手捻右鼻孔,一次一次的挤压,此乃七魄游尸之门,就是摄鬼的出口。当即口念道:“妖精贼邪之津梁矣,故受朱黄之精,塞尸鬼之路,二景之薰灭淫乱之气,摄!” 当即,刘大旗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外吐黑水,鼻孔、眼睛、耳朵,七窍出水,简直就像是脑子里面进水了我一样。不过,那些黑水在落在乌龟的身上过后,本已经熟了的龟,竟然缓缓的移动了,它越来越有精神,后来竟然开始想跑,不过被八道符咒镇压,乌龟只在原地绕圈圈。 “活了活了,我滴个天啊,竟然活了,太神奇了!”钱很多在一旁大喊。我则回去取了镜子和红布对着乌龟那么一照,白无常的魂魄算是彻底封住了,将小乌龟举起来,它很凶,歪着头想要咬我 “老谢,咱们风水轮流做,这回你算是落在我的手上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前几天你折磨了我那么久,这回也该换我了。” 有了风水罗庚,能够看破天机,以风水杀局镇住,要比杀了他保险,毕竟,谢必安是阴神,他有着神牌,天知道地府有没有手段,能调查清楚谢必安魂飞魄散前的事情。当前我倒是不缺手段,于是用红布将乌龟包住了,拿着罗庚转身离开。又对钱多交代,先帮忙把刘大旗抬回房里,我则短暂的离开村子。 第一千二一二章走山 在没有万无一失的方法,可以让谢必安魂飞魄散之前,镇压或许就是最好的手段,他亲口说,监察御史的首要任务便是盯着我有没有当和尚,这么一个无厘头的任务,恰恰给了我危机感。而且,我觉得度鬼经之所以没被感知,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我坐在了禹王鼎的上方,这样对外界来讲,仅会感觉度鬼经出现,可却不知谁做的。 结合地藏王菩萨所讲以及这些年来遇见的事情,觉得道尊可以帮我一切,但唯独我不能耽搁真龙出世,并且,他让我去积累功德,度化怨灵,虽然说是度化了我自己,可想起了道衣又有了另外发现。 道尊给我道衣真的只为了束缚真龙么?我觉得不对,回想每当穿上道衣对敌的时候,身体会出现法相,那个法相相当于精魄的凝结,再加上如此庞大的功德,只要不是魂飞魄散,那么通过法相我依然有转世为人的机会,再或者继续当阎罗王的机会。唯一不同的,或许张大宝不再是现在的张大宝了。 时间不等人,连鬼丹的事儿都被我忙活忘了,急忙独自出了寨子叫,目的是打算把谢必安处理了以后,再找个机会自杀。如果说刘大傻还有意识,想要自杀肯定是行不通的,但现在没事儿,傻小子的魂不知道游荡到哪了。 唯一的困难是我想让谢必安永远出不来,但这个地方又不太好找,毕竟沧海桑田,万一未来有一场大雨再给他冲出来怎么办?所以,我打算慢工出细活,用术法磨他的意识,等到百年以后,他才会彻彻底底的消失天地之间,手段虽然残忍,可是没办法啊,我要不这么做,恐怕比他还不如呢。 入山走了一天一夜,一直也没看到什么好的风水,绕到了云际山脚下,山谷幽幽,植被茂密,算在这儿碰碰运气,毕竟,万事万物都是相对而生,如果某一处的风水特别好,那么她肯定会有一处特别不好的地方。只是绕了好久也没发现哪里有什么煞地,走哪风水都挺好,此时居然让我有种感觉,好像找煞地比找福地还难! 绕到了山西边,距离不远的茂密的密林之后,忽然有燥热的风吹出,不对,现在北方都已经大雪纷飞,南方哪怕绿树成荫,可风向是绝对不会变得,北风不可能会吹热风,莫非这里是‘阴绝地’? 心里有了好奇,顺着山窝里走,拨开树林,眼前出现了两尺宽的洞口,站在洞口前,热风扑面,洞口周围不长草,颜色焦黄,第一眼我认定这是‘火龙洞’,代表地气吐息所用,很有可能前些日子我们来的时候赶上大雾遮天,便是在洞里传出的。 火龙洞,顾名思义,五行属火,岩土赤色,明显五行单一而生,这样的地方绝不能埋人,会把后代子孙都活活烧死的。既然见到了火龙洞,它作为我的首选目标,当即顺着洞口钻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在刘大傻的身体里是没有阴阳眼的作用,点起了手电,洞内呼呼吹着热风,说明它与某地是想通的。 没错,的确是火龙洞,岩土干燥,热风吹人,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里!待挖了坑,准备动手整治谢必安的时候,耳畔居然听见细微的涓涓流水音,虽然声很轻,仔细听确实可以确定就是流水! 我有些傻眼,火龙洞怎么会有水?水火相交,龙无燥气,那也称不上煞气啊!没辙了,跟着声音找吧!重新拿着手电继续走,走着不一会儿,我就发现小洞内绝对称得上‘内有洞天’,洞口越走越宽,没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座弓形的石桥,桥头有神兽雕刻,总长不超五米,娟娟溪水自下方流淌而过,看向周围的石桌石凳,我明白了,这是曾经有人在此游玩过,包括墙壁也有雕刻的字迹,走近又在桥头看到一行字,上面写道:“碧海云中坐,山中有洞天,鬼蛇龙虎天下变,提酒畅怀谁道哉?” 落款没写名字,可字里行间体现的逍遥、自由、畅快的感觉却是很容易感受到,‘龟蛇龙虎’是风水中常用的词汇,又在这么个地方,我觉得对方肯定是位名家,但具体是不是周老先生就不得而知了。 很遗憾,火龙遇水,阴阳相交,断定此地必然冬天出热风,夏天出凉风,有阴有阳,所以还算不上凶绝的地方,不符合标准,只好出去以后继续找。 洞外面大多数的地方我都去过了,一直也没什么进展,既然洞口是通的,还不如走过去碰碰运气,万一里面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唉,真不知道他们俩到底去哪找我了,这都失踪了这么久了,他应该找到我的肉身了吧,如果真被毒虫给咬了,那麻烦就大了。摆在眼前的事情让我别无选择,继续沿着洞口向前,越走越感觉洞中的奇特,这里好似一个天然避难所,而且,温度怡人,我想不论冬夏,待在洞里都肯定会很舒服。 因为要审视风水,所以我慢慢走了两个多小时以后,视线中才渐渐有了亮光,出了洞口,除了青山绿水外,远处又是一座古朴的寨子,广西一带丘陵山区较多,不像平原地区,在哪都能安家落户,原因就是大山太多,修建非常的不方便,导致寨子与寨子之间的距离较远,回头想想,刚刚至少走了十几公里。 处理谢必安的确是个麻烦事儿,我又是借尸还魂,成了一个脑袋漏风的人,若是以奇门术法,好的地势很重要,被逼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找,结果凶地大都不稳,好不容易找了个地势稳固的,却又不达标。 风水师不好干啊,没许多人想的那么神奇,不是那种只要拿眼珠子一瞪,啥都明白了,还有,关于什么一等先生观星斗,二等先生满地走的鬼话,那是外行人看的,再牛的先生也得满地走,光凭星斗来看吹嘘不断的那就是书屋先生,当然,星斗的确可以推断大致方位,在盗墓行当里非常有效果。可若是用来点穴,你不用脚走就能点准?绝对不存在的,土壤与土壤不同,山势与山势不一,一招鲜根本不管用。 傍晚的时候一无所获,肚子又觉得饿,于是我就去了村寨打算讨一些口粮,累的脚底出泡,刚进了寨子就见一大群人,各个手里拿着兵器,表情愤怒的向我这边走。吓了我一跳,这是干啥?我就是路过的,不至于吧? 也许是我现在的模样太惨了,接触时,有人主动问我干啥的?我就说迷路了,又在山里受了伤,想留下来歇一歇,喝点水,再讨点吃的。对方很热情,主动给我指路,而他们继续要走的时候,我一时好奇,就问怎么了? 男子说:“这事儿和你没关系。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胖子和一位背着尸体的中年人?” 我心里大喜,显然这不说的就是白伍和程胖子么,还有尸体,应该就是我的肉身!没想到穿过了地洞居然会有他们的消息,赶忙追问他们在哪?结果男子脸色一板,沉声道:“你认识他们?” 感觉有点不太妙,我连忙摇头否认,男子又说:“不认识就好,我们苗族的我汉子欢迎外来的朋友,可那两个混蛋居然偷看了寨子里的姑娘洗澡,尤其那个叫张大宝的胖子,他居然在河里尿尿,等抓到他,我们一定阉了他们!” 傻了眼,什么张大宝?不对,胖子?妈了个鸡的,一定是程胖子那个王八蛋冒充我! 第一千二一三章欠揍的最高级别 程胖子也够厉害的,一己之力挑动全族人的愤怒,他把自己欠揍的本性发挥的淋漓尽致,有时候,不禁自问,到底他是如何可以活这么久而没被打死? 与男子拜别,独自走入了寨中,乡村古画,草木芳香沁人心脾,站在山坡向上看去,此情此景,令我联想起了陆游的《桃源忆故人》,词中所写“斜阳寂历柴门闭,一点炊烟时起。鸡犬往来林外,俱有萧然意。”竟然与眼前的场景有所重叠。 刚入了寨子,就看到了一位老大娘正费力的背筐登山,不小心的脚底下一滑,摔了个跟头,她捂着脚踝‘哎呦哎呦’的惨叫。瞧大娘年纪也不小了,刚刚脚踝扭伤的力度可别再伤了骨头,跑过去让她别动。 大娘问我是谁?我则想都没想的说:“我是雷锋。”握住脚踝检查了一下,还好没伤到骨头。于是,提醒大娘忍着点,顺着受伤的位置缓缓的揉动,突然发力,就听‘咔’的一声脆响,虽然帮他复位了,可老大娘嗷嗷的喊声却将寨里人给喊了出来。 男人们出去抓程胖子,寨子里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不过各个人手中拿着棍棒,气势汹汹的跑出来将我围住,很快,我被围成了一圈,其中还有人用手电筒晃我,光线刺的让人睁不开眼。 要不是老大娘能及时站起来,今天我还是说不清楚了。起了身,在这个不知碰瓷为何物山沟里,大娘很仗义的为我解释清楚误会。人群态度转变的还是很快,立刻对我说起了感谢话,我说自己迷路了,想要找个地方休息,在吃点东西。 大娘立刻领着我的手说:“走走,别客气,上我那儿吃去。” 跟着大娘离开时,帮她背着筐,路上我一直都在考虑着怎么样才能与白伍他们俩汇合,同样,心里有点好奇程胖子到底都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便向老人家问起。 大娘在听到我提起了这二人时,慈祥的面容瞬间像是吞了苍蝇一样,不过,她倒是给我讲了那俩混蛋的事情,美丽的小寨名叫‘久赖寨’,名字的来源是因为古时候往往赶路的人路过此地,都会被风光吸引而赖着不走。 寨子里有两个泉眼,当地人叫‘美人泉’,左边的叫黑美人,右边的叫白美人,黑美人的泉水用来泡澡,会让皮肤变得非常光滑,但是不能喝。白美人的水能喝,可不能用来洗身子,一旦洗了,皮肤准会变黑。因此,产生了一句话是‘黑娘娘换新衣,白娘娘是丑妻’。 每个月的初三,寨子没出嫁的女孩儿会去洗美人泉,男子们自然都是要回避的,可是,那天正午,在美人泉洗澡的几个女孩儿玩闹,潜水嬉戏时,发现水底下有个人脸,吓得女孩儿哇哇大叫,其他人赶忙去找衣服,结果,那人居然在水底下突然蹦了出来,并且光屁股就往外跑。 女孩儿们穿好了衣服,立刻回寨子通知。少年们一听说自己心上人被人看光了身子,那还了得?何况这又遇上了变态,一各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拎着武器去美人泉搜索,等大半个山头搜完了还是一无所获,后来回到白美人泉的时候,发现一个黑不溜丢的胖子站在泉眼大骂:“这是什么奶奶个泉水,瞧把我爷爷洗成了什么样了,玛德,看我给你改改味儿。”他说着就解开裤腰带,一大泡尿呲了进去。 这可是人家用来养生的神泉水,平时恨不得当祖宗供着,程胖子居然尿了尿,白伍这时也在山林里走出,背上背着我,骂胖子缺德。而一同来的女孩儿认出了白伍,可让汉子们发了疯。人群拿着武器围上去要抓他们俩,胖子大吼了一声:“都给我站住别动!谁动一下,你试试!好,等我尿完了的。” 村民气的用石头打他,胖子躲过去之后,还贱贱的说:“打不着!”于是,村民围着去追,那俩人就跑,边跑胖子边喊:“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要不是我张大宝慈悲为怀,早就宰了你们!还不识相点滚开,否则我灭了你们寨子!” 老大娘气的脸色微变,她说自己活了六十多年,就没见过那么欠揍的,而且,胖子一边跑还不忘了嘲讽,他说:“你们蛊术不是厉害么?我叫张大宝,我叫张大宝,你们来啊,抓我啊!” 听的我一脑门子黑线,如果上天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打死他!老大娘说,那一胖一瘦跑的可快了,翻了个山头居然没了影子,于是,留下一部分村民搜山,还有一部分回来牵狗,甚至已经有人去别的寨子联合,更有的还去借鸟鹰搜山,简而言之,程胖子已经引起众怒了。 真得快点找到他们,别等到被追上再把我的肉身给弄丢了,何况,万一再遇见桑雅那样的巫族呢?所以,南疆太过于神秘,就算当初大师兄杀死的南疆巫祖,光那样的强者,如果出来几个,白伍和程胖子同样是很危险的。 唉,如果不让说脏话,那是真没啥好说的了。等随着老大娘一起回了木屋,房间很暗,无灯,我就问:“大娘,家里就你自己?” “还有个儿子。” 她话音刚落,突然间,二楼缓缓走下一名中年人,对方胡茬很乱,面色发青,给人的感觉也是死气沉沉的,他盯着我看,态度非常蛮横的说:“老不死的,谁让你往家里领人的,让他滚,他不滚,你就滚!” “孩子,她是路人,刚刚。” 中年人又打断了她的话:“我管他是谁,就算是你姘头都不行,滚,跟着一起滚!”接着又是一大堆我听不懂的骂人话,瞧那疯疯癫癫的样子,气的我是直皱眉。 老大娘歉意的说:“小伙子,我这儿有点吃的,要不,你拿着走吧。” 中年人胜利的模样,真把我这暴脾气给勾起来了,我说:“大娘,不忙不忙,你儿子骂你啊,要是在古时候是会被铁刷刮皮的。”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老大娘只是摇头叹息,表示很无奈。我则在这个时候,趁着大娘不注意,小跑上了二楼冲过去就是一电炮,薅住头发往下拽:“你以为活着没人治的了你么,今天本阎罗打死你个不孝子!”狠狠的一顿锤,可我们俩一挣脱时,中年人大半个头皮被我薅了下来,奇怪的是他居然不觉得疼,双眼却依旧怨毒的望着我。 老大娘吓坏了,跑过来推我,可我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头皮有腐烂发霉的味儿,显然这人是招了脏东西导致的,再看头皮也无鲜血流出,恐怕中毒不轻啊。 第一千二一四章请鬼上身 我说这个中毒,不是指谁吃啥东西吃坏了,而是佛道常说的‘五毒’,其中分别贪、嗔、痴、慢、疑。如人心志不坚者,受五毒侵害后迷乱心智,任意一毒皆可要人性命。而与五毒相近还有五蕴,分别是色(外界物质)、受(感受)、想(念头)、行(行为)、识(意识)。五毒五蕴,过则为害,而一些人,你突然间看他好像换了一个人,并且很像精神病,那极有可能是妖邪鬼魅勾动他某一毒。 老大娘关切的询问时,那中年人抓着他的脖子‘啪啪’就是俩耳光:“你个老不死的混蛋,看我烦了,居然找人来打我,弄死你,弄死你!”一边喊一边打,老大娘今年都得六十多了,哪禁得住这么打啊,可我现在受躯壳的限制而不能施以道术,手中降魔器具有限,没辙,只能动手去拼。 为此我冲上去和他扭打了半晌,真动了手才发现,他就像是掏空了的螃蟹一样,看着霸道,其实没几两重,扭打了半晌,将他撂倒了以后,我说:“大娘,快,找绳子给绑上。” “哎呀,那是我滴儿啊,你千万别给打死了,快,快躲开啊。” 我又说:“现在我是救你儿子,快帮忙,万一时间拖久了,他可能就没救了。” “当真能救?”大娘还有点不确信。我说自己是风水先生,几次确定自己有办法,人家这才勉强相信我的话,不过,中年人瞪着眼珠子,就像是我欠了他钱似的,满嘴喷粪,骂不绝声,我也是急眼了,脱了鞋将袜子给他塞到了嘴里。 等到彻底制服了之后,我说:“大娘,大哥这是遇上过什么事儿了,你给我讲讲,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人的五毒给清了。”老大娘见我说的斩钉截铁,那眼泪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哭诉着向我讲述他儿子是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中年人名叫‘熊扎’,从小就性格内向,不擅长与人交流,但在家中对老母亲还行,可眼瞅年纪大了涉及到了婚配的问题,熊扎一不能唱,肩不能挑,家无良田,宅无好宅,人长得又磕碜,想娶媳妇根本是不可能的。 有人建议买个媳妇,毕竟山里山外两个世界,偏远的沟里,男男女女数量很有限,拐卖妇女的事儿又是非常常见,有的牙婆会将女孩儿戴上头套,开车绕了大半天,给送到山沟,你就是想跑,都没处跑。 有中间人联系,很快就把媳妇给送来了,可奇怪的是熊扎竟然不答应,也不见,始终将自己关起来,有时候夜里会悄悄的出去,谁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某一天,老大娘实在好奇儿子,就在夜里悄悄的跟踪,跟着熊扎翻山越岭,到了一处山窝子里,老太太看到了有一间小屋,昏暗的灯火很不清晰,等熊扎到了近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可打开门的人却让大娘大吃一惊,因为,屋内的女人竟然是他嫂子!不过,这个嫂子不是亲的,而是同族兄弟当中的表嫂。 大娘说,女的也是买来的媳妇。可看儿子被迷成了这个样子,老太太惯孩子,心软,也就没吱声。回到家以后,她就琢磨着,实在不行,拿点钱去亲戚家问问,看看能不能给买回来。据说,那个新媳妇到了家一年多,肚子也没个动静,好像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这样的媳妇属于砸手货,都是很嫌弃的。 再后来,每天都看孩子夜里出清晨归,他下定决心,去了临近的寨子找亲戚聊聊,到了地方,人家那边热情招待,吃饭的时候,老太太把心事说了,可对方却惊讶的说:“不能啊,半年前那女娃上吊自杀了。” 老大娘不相信,她说自己明明看见了。亲戚就怀疑她撞了鬼,又将新媳妇领出来看看。这下可把她吓坏了,孩子撞了鬼,不就命不长了么?求着亲戚帮忙,他们家两个儿子纠集了寨子里的朋友,一同跟着老大娘上山。 等到了那个山沟子里一看,哪有什么房子啊,分明是一个小土包。小伙子肯定的说,人死了以后就是被埋在这儿了。几人一商议,既然是有妖怪作祟,索性借着正午当头便开始刨坟,很快就将尸体给挖了出来,清了清黄土,尸体展现在人们眼前,竟然一点也没腐烂,看起来面如白纸,嘴唇也像是涂了鸡血一样。 山里人胆子大,就用柴火把尸体给烧了。结果,老大娘回到家以后,熊扎就像是变了个人,开始埋怨她,后来又打她,一折腾就折腾了七八年,这七八年的时间里,熊扎基本上不出门,每日就在家里蜗着,二楼的房间也不让她进,只要上楼,熊扎必会像是疯了一样揍她。老大娘叹了口气,说现在都已经习惯了,只要平时多顺着他点,他倒也是不随便打人。 人鬼之恋?不应该,鬼与人,那是阴阳之别,近则有害,有句话说“既然爱,又怎会互相伤害?”得知了前因后果,断定他的五毒必然因这女鬼而起。又去了二楼,那熊扎见我上楼,开始挣扎,绳子绑的紧,皮肤勒出了血痕。瞧他这个表现来看,二楼的房间里恐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说不定。 快速上了二楼,推开门,屋内无窗,一股子腐烂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又拿着手电筒照亮,找到了煤油灯点燃,屋内的环境渐渐明朗。山区接电线是非常麻烦的,就算是有电也非常不稳,手电筒是必要工具,因为可以用电池。 黑漆漆的小屋就是典型宅男的房间,乱、脏、但唯独中央摆着一个非常精致的瓷盆,盆内有水,我低头看一看,忽然间,水下缓缓浮现出了一张精致女人的脸,但又在很短的时间消失了!后背微微发凉,漏风的脑壳也是有些麻。唉,没了自己的身体,灵魂被困,现在连阴阳眼也不好用,堂堂阎罗王,想见个鬼都麻烦。如果不是怕自杀了以后,魂魄不能及时归体,再让谢必安逃脱,我可能早就找个悬崖跳下去了。 密不透光,阴气森森,哪怕普通人家长期如此,也会被小鬼占了房子,因此断定此屋内必有脏东西,拿出准备收拾谢必安的家伙事,以罗庚定向,再以铜钉在屋内中央砸入一个圆形,再去楼下拿着一把刀,将刀立在中间,划破手指在周围写下符咒,而那把刀却被我用布条遮挡住。 在茅山道士捉鬼有个规矩,不论是什么阴魂野鬼,哪怕做下恶事儿,也要问名缘由,绝不可上来就打,因为你不知道鬼是报仇,还是因果所致。做完了简单的阵法,我出门到牛棚,取了牛眼泪再以锅底灰掺和一起,画符念咒,拌了一杯符水,涂抹在双眼眼袋的位置,这算是借助外力短暂开了天眼,很快,我就在屋内角落果然看到了一位年轻的女孩儿,未经过修行的人是无法直接与鬼长期交谈,虽然当前可以看得见,但没法交流也不行啊,思来想去,打算用一个民间土办法请鬼上身,首先需要一面镜子。 第一千二一五章黑胖子 请鬼上身很危险,通过奇门术法引小鬼入人身,可以让逝者说出生前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在八十年代的香港电影中是很常见的,大致都要请保家仙护身,再搭上过阴桥,逝者灵魂会偷偷的在鬼门关溜上来,此方法不和阴间的规矩,如果被发现,肯定避免不了鬼差的一顿鞭子。从事此法的人多为女性,而且还要年纪大的,因为大则为‘老阴’也叫太阴,用老百姓的说法就是扛得住,小年轻的请鬼上身很容易遭报应,搞不好婚姻不幸福,或者体质受到阴毒侵害,导致无法怀孕。 道士比较直接,可以与鬼对话,阴阳先生可以出黑,入阴曹也可与鬼交流,保家仙有仙家的帮助依然可以。我用的都是土办法,需要红镜子一面、一抔坟头土、香炉香火、木梳、顶针供有五样,如果是普通人请鬼还要准备纸钱,以求为了最后能够送走小鬼所用。 我特意仔细观察了一下瓷水盆,内有清水,正好处在五黄廉贞位,以水压火,灭了屋内的五黄,再有瓷盆化解廉贞火的煞气,因此得以让房间变的大阴特阴。为了能凑齐这些东西,可真的是大费苦心,出门之前在还在大门口摆下拦鬼阵。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真要是降鬼还是会费一番周折的。 在寨子里里外外折腾来折腾去,等到凑齐了之后,再次回到房间已经很晚了,而寨子里的人却还在外面没回来,真不知道白伍和程胖子怎么样了。点燃烛火,五样分别有着作用,其中镜子可照鬼,老百姓也有说法是‘镜子里面能见鬼’,相当于是一座人与鬼之间的桥梁。 坟头土装在香炉碗里,点上三炷香,以香火通灵。顶针是为了最后如果遇上小鬼占了身体不出去,用顶针能给它顶出去。一切准备就绪,我对女鬼比了一下镜子,示意她来聊聊。 对方还真就飘飘荡荡的向我过来,一眨眼的功夫没了影子,我将镜子放置在香炉前,随着香火的缓缓点燃,再以木梳梳头,代表这是梳阳火的意思,好多招灵游戏也有木梳梳头这一类说法,千万不要玩那种招灵游戏,非常非常的危险,早些年天涯论坛有一个人为了验证时间有没有鬼,跑遍大江南北,最后好像得了大病,又倒霉了好多年。 渐渐的,女人的脸浮现在镜子里面。 这个时候,我与镜子相对,只有我能看到女鬼,别人看不到,所以说话的时候犹如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也会互相变换,就好似是患了很严重的精神分裂一样。 我说:“人鬼殊途,你留在此地,夺生人阳气,迷人心智,导致五毒缠身,害人不浅,既然贫道路过此地,那便不能不管,说吧,你是自愿去地府报道,还是我押着你前去!” “你是道士?” “正是。” “不像。”女鬼声音幽幽,并非看起来那样怨愤,给我的感觉却好似有那么几分幽怨。她说的的确没错,现在我只是一个脑袋漏风的傻小子,九窍皆闭,能够摄魂捉鬼也是靠的小手段。为了掩饰尴尬,我继续装作底气很足,说自己是俗家弟子。 女鬼又说:“我想去复仇。” “你可阴曹地府告状,会有判官审理。” 她说:“不行,何况,我不知道这世间到底有没有阎罗殿。” 想起熊扎的掉头皮的模样,难道说她是想夺取他人精气,以求早日化成厉鬼?不过看她模样柔弱,也并非是什么大凶大恶之人,若是厉鬼,煞气未免太轻了一些。而茅山术最重因果,对阴魂看的也不会像是神霄派那种一棒子打死,认为一切鬼魂都该死的心。长叹了口气:“你放心,有的,善恶自有评判,十八层地狱为人伸冤,去了阴曹,我一定会给你个说法。” “你?呵呵。”女鬼笑了,模样很惆怅,她又说:“你离开吧,我快成功了,等报了仇以后,我自然是会走的,而且,已经等了七年的时间真的很久了。” 如果是茅山道士,那我肯定不管了。可既然身为阎罗王,总得有个规矩和说法吧,不过,女鬼损了熊扎的七年阳气,真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若是有能力报仇的话,干嘛非要等到这么久? 怎么说,人家也不听。就这样的女鬼,还有点让我没辙,她要是凶巴巴的对我动手,事情还真的就好办了。我说:“那这样吧,你离开熊扎,毕竟老太太那么大岁数了,儿子打妈,不孝啊。” “其实,我正打算走的时候,你却来了。”她抬起头,目光很忧愁。 坦白的说,女孩儿长得很漂亮,长发,精致的五官以及匀称的身材,虽不是倾国倾城,但放在大学校园,恐怕也是众星捧月的女孩儿。 我一想也好,走就走吧,反正早早晚晚还是要回归阴曹,大不了等他报完了仇再一起算账也不迟。问他什么时候走?女孩儿说一会儿就要走。可等我问起她,到底在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可谁知人家竟然不说,没辙了,谈话就此结束,于是,我用顶针打碎了玻璃,上身的仪式算是结束了。见鬼的眼睛还在,看那女鬼飘飘荡荡的走向正门,拦鬼阵的作用让她出不去,为此,我将阵法破掉。 她并非厉鬼,想要害人恐怕还不够,真不知道七年来她都干了什么,看着女鬼离开,好奇心促使我跟了出去,一路相随,我们穿过树林,在野外走了好久,不知是不是女鬼故意等我,我们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不足十米的距离。 就这样,走到了大半夜,到了老百姓聚集的寨子,随后,女鬼飘入了一户人家,仅仅片刻的功夫,屋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怪不得七年来,女鬼没有戾气,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是在稳魂,通过人的精气滋养自己,可以让魂魄有投胎的本事,刚刚入了孕妇的体内,抹去原本来坐魂的婴灵,自己借胎重生,保留了生前的怨气,此婴可称为‘怨婴’。明明自己什么都会记得,却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如果说了,就会有被鬼差发现的可能,直到有一天长大,然后用自己手段来报仇。 唉,不管了不管了,一报还一报,七年的隐忍恐怕也不是寻常的仇恨,为道者不就是为了扶正阴阳因果么,阴曹地府是报应,现世凡间也是报应,既然如此,何必执着呢?转身摸着山路重新回到久赖寨,夜路漆黑,回去的时候手电筒还不亮了,废了挺大了力气才摸回了原路,距离寨子远远的,就看到那里有冲天的篝火,红光映满天,很奇怪,这是搞活动么?可是,我分明记得自己走的时候还没有呢,不抓程胖子了? 快走了几步,可当眼前的视线渐渐清晰过后,篝火的前方立下一根粗大的木桩,上面还绑着一名长得黑漆漆的胖子,他赤着全身,下半部分仅有一块儿破布遮挡,皮肤黝黑,乍一看好像是非洲人,可五官轮廓也不像啊,难道是摸了碳灰?然而,距离越近,我越觉得胖子眼熟,尤其在看到那桀骜不驯的眼神时,我傻了眼,这。。。这不是程胖子么! 他好好的怎么被抓了?白伍呢?俩人不是在一起的么?大火熊熊燃烧,许多青年男女围着篝火拍打着手鼓,更为扎眼的是人群中竟然还有一个人头戴着牛头骨,迈着舞步,又摇摇晃晃着铃铛。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认出程胖子肉灵芝的身份?打算烤着吃了? 第一千二一六章劈天沟 一条蛟龙,一名神仙,仅仅逃了一天就被逮到了,天啊,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桀骜的眼神,歪着脖子斜视四十五度望天,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所有的胖子中除了程胖子,还见过有人会装的如此自然。 巫师迈着古老的舞蹈,奇怪的祭祀,晃动着铃铛来挑起气氛,周围的乡民跟着一起同时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扫视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白伍,他到底去哪了? 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难道他们真要是想烧死程胖子?光靠我一个脑袋漏风的人能怎么办?何况,程胖子也确实是太气人了,漫山遍野那么大的地方他不尿,非得在人家喝水的圣泉里尿尿,换做谁也忍不了啊,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快走了几步,加入到了人群之中,正好撞见了白天的男子,他见我很热情的主动打招呼,又说:“听说你救了蕙必阿达,你是朋友。”他用拳头顶了我一下。 他比绝大多数南方人长得魁梧一些,五官清晰,双目黑白分明,通过语言上的交流感觉到对方的确很豪爽,得知了对方名叫阿烈。耳畔鼓声有点吵,特意看了戴着眼牛头男子,他没有阿巴那种带有着让人畏惧的毁灭力,感觉他更像是民间跳大神的。 “烈大哥,这人在哪抓到的?不是还有一个呢么,那个呢?” 他很开心的说:“祖先保佑,这两个混蛋意外跑进了无字崖,那个中年人掉进了劈天沟,我们正好看到了该死的胖子在崖边,上去就给逮住了。” “无字崖,劈天沟?那是什么?” “你是外地人当然不知道了,那劈天沟可是连鸟飞不过去,任何生物想要过去只能走桥梁而过,中年人胆大包天,居然想着跃过去,结果掉进了沟里。” 阿烈语气问兴奋,却又带着几分报仇的畅快感,可殊不知我的心却被悬了起来,二哥掉沟里了?那我的肉身不是粉身碎骨了么?妈的,难不成这辈子我要当一个脑袋漏风的傻小子?绝对不行,要是这样,以后还怎么见人? 强行平复了自身的情绪,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淡定点,毕竟,那个劈天沟是怎么回事,还是不太清楚。于是,我就多问了几句。阿烈倒也很坦诚,将劈天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他说,古时候他们的祖先曾与黄龙恶人争夺最适合居住的土地,彼此厮杀多年,不过,黄龙恶人有太多的人帮助,他们合力用诡计将他们祖先杀害,余下族人撤离时,逃到了一座大山。黄龙恶人率领人马追过去,山的另外一边还是延绵不绝的十万大山,那黄龙恶人用一把邪恶之剑狠狠将大山劈开,以剑在悬崖的位置刻下了一段文字,以此警示他们族人,并且告知以此为界,任何人绝不可以跃过,除非等到有一天悬崖上的字迹消失,他们的族人才可以走出大山。沧海桑田,当所有人已经适应了山里的生活以后,那段刻在悬崖上的字迹也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成了名副其实的无字崖。留下的,只有劈天沟那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妙啊,照这么看那沟可了不得了,赶忙问了劈天沟在哪?他给我指了指西北边:“最高的山峰就是劈天沟,翻两个山头就能看得见,不过,你还是不要去,万一掉进去很麻烦的。” 我倒是不想去,可不去也不行啊。“对了大哥,这黑漆漆胖子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杀人。。可是犯法的。”我低声说。 “他冒犯了神泉,古时候的确应该被活活烧死,不过,像兄弟你说的那样,咱们不能随意处置他人性命。” 心想不死就好,打不了打一顿,程胖子皮糙肉厚的。我说:“真不该轻饶了他,随处大小便,要我看,阉了他都不为过!” “你说对了!我们就是要阉了他!” “啊?” 不。。会吧?我就是随便说说,真阉了,可能比杀了他还难受。打一顿就打一顿,阉了可就太过分了!再看牛头汉子的舞蹈,有人端来了火盆,精致的小刀放置火中,牛头一边晃动着铃铛一边说起祭祀的语言。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此人就是普普通通的巫师。 急的我是直挠头,总不能见死不救?讲道理?首先程胖子就不讲道理,人家跟他讲什么道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脑海里产生了许多想法,在鼓声戛然而止时。算了,拼一下,能救就救,真要是救不下来也不怨我。 为此,我在阿烈诧异的眼神中跑向了篝火,正巧那巫师已经在火盆里取出了烧红的小刀,当他走向程胖子时,我则指着他大喊:“好啊,苍天有眼,让我抓到了你个负心的胖子!你骗得刘大婶好惨啊。” 我贸然的出现,令空气都仿佛带着一丝丝的尴尬,尤其程胖子,桀骜的眼神中显得非常诧异,他上下打量我,说:“我认识你么?你个后脑勺漏风的傻子是谁啊?” “傻子?我是正义的使者,刘婶丈夫都去世二十年了,好不容易相信你,和你同居,可你却背叛了他!我出来这么久,就是为了找你的,天杀的混蛋,真应该阉了你。” 负心人在任何地区都是被唾弃的对象,尤其程胖子这种本来就欠揍的。这回,连拎着刀的巫师,都已经一脸懵逼。接着,他对我说:“小兄弟,你让一让,我正准备代替祖先惩罚他,也是想阉了他。” 程胖子一听要阉了他,嗷嗷大叫,拼命的挣扎:“放开我!你们这群卑微的人类,未开化的蛮夷,本太岁乃是上品天官,护佑一方太岁平安,王八蛋,你们竟然想阉了我!苍天啊,虎落平阳被犬欺!” 怕他说多了再把人家给激怒怎么办?跑过去,我像打沙袋一样,‘咣咣’往他脸上砸拳头,愣是让他那句‘龙游浅水遭虾戏’没说出来。 “给我,我来阉了他!”我愤怒的说。 巫师不给,说这是他们的规矩。我长叹了口气,脱下鞋,两只袜子一起给程胖子的嘴塞住,在他瞪着眼睛‘呜呜’挣扎时,我对周围近百人又一次撒了个谎。 沉淀了半晌的情绪,让愤怒与伤感交杂,面对着周围一双双眼是睛,我凛然不惧,声泪俱下的说道:“唉,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我刘婶今年都快五十岁了,因年轻时候随夫家做过药材生意,家底还算殷实,奈何丈夫早逝,女儿离家,刘婶为人和蔼,十里八乡有名的善人,只是后来遇见了这么个负心的胖子,他骗了刘婶的感情,答应要娶刘婶当老婆,可谁知道竟然骗光了刘婶的钱财与另外村里的女孩儿逃了,刘婶是我亲婶子,瞧他以泪洗面的样子,实在心有不忍,可谁知道,刘婶如今身患重疾,必将不久于人世,还恳请各位行个方便,让我把他带回去处理,要杀要剐,也希望能她老人家得以瞑目。” 为了加深一下众人的印象,我在篝火中拽出来一节燃烧者的木棍,对着程胖子开始猛揍了好几下,现在真的是不打不行了,没有苦肉计,人家不放人怎么办? 果然,打了第四下的时候,那个牛头巫师竟然准了!至于阿烈,他奇怪的问我,不是不认识张大宝么?我特别无奈的说:“他用的是化名,还有,你瞧啊,他现在变得黑的样子,恐怕是之前入过白美人泉吧?” 第一千二一七章解救程胖子 阿烈倒也是没深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竖起大拇指:“你是个好人,千里迢迢追击负心人,是寨子的朋友,我们喜欢与正义的人交朋友!”善意的谎言是抱有着善意的目的,程胖子侮辱的确有罪,可刚刚教训也教训了,顿棒子打的也不轻,如果真给他阉了,未免处罚太重了。 为了程胖子别坏事,戴着手镣脚镣,嘴里的臭袜子也没敢拿走,出寨子之前我特意去了一趟熊扎的家,当然,不是为了道别,而是准备制谢必安的钉子还在,荒山野外,想配点装配很难的。可等敲门回了家以后,这真是吓了我一跳,母子俩竟然分别上吊自杀了。 事情闹的挺大,全寨子人过来帮着收尸,可是,女鬼明明走了,怎么俩人还会自杀呢?后来,还是阿烈告诉我原委,他说熊扎的母亲叫蕙必,是寨里药婆,谁有个头疼脑热,都由她来开药,非常受到寨子里人的尊重。他们家的熊扎撞鬼的事儿都有所耳闻,多数人都说是他家的报应。 因为,熊扎的父亲就是一个专门从事买卖妇女儿童的人,不单单外面的人讨厌他,寨子里的人也讨厌他。许多年前有个巫婆告知过熊扎的父亲,别太做伤天害理的事儿,会遭报应,可他却不信邪,有一次拐了名孕妇,瞒着就给卖了,到了大山里以后女人因抑郁而自杀。 过后没多久,熊扎的父亲给族兄在外面又骗了一个,这一次却被他儿子给看见了,熊扎见识到了父亲魔鬼的一面,又偷看到了女孩儿被欺辱的一面,一时受了刺激,用柴刀把他父亲给杀了。 他母亲蕙必一直在家伺候,但有知道内情的人,得知从前蕙必会制作一种药,此药用手帕浸泡香料,味道足以将人迷魂,也就是北方俗称的‘拍花子’。但人是有双面性的,蕙必一边扮演着济世救人,一边又帮助他丈夫助纣为虐。可在丈夫死在儿子的手里以后,她变了心性,从此只做好事。 至于今天为什么娘俩一起上了吊,阿烈认为是闹鬼,可我感觉不像,楼上的阵法还在,没有小鬼会在屋内闹邪的,所以,这个死因连我也猜不透,或许冥冥之中还会有一种超脱鬼神的力量也说不定。 带着程胖子离开久赖,直奔劈天沟,那可是关乎我肉身的大事儿啊,还有白伍的性命,所谓的黄龙恶人,不用猜我也知道人家说的是黄帝,而邪恶之剑,应该指的就是‘轩辕剑’了。 此山既然是黄帝所留,那真的不得不慎重对待,作为天下间第一位帝王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道教第一次出现便是黄帝时期,黄帝曾问道于广成子的故事千百年来一直流传。但那阵儿不称‘道士’,而叫做方士,或者神仙。 传说广成子驾鹤来到崆峒山,见此山哪都好,美中不足的是不够高,无法隔绝尘世喧嚣,玉帝得知以后,命二郎神加高崆峒山,具体多高,反正肯定比现在高,如今岩壁上雕刻“俯瞰五岳”四个字,足以证明有多高。 后来,轩辕黄帝听说广成子来崆峒了,兴致勃勃,不远万里前去拜见。黄帝也是个非凡人物,姓公孙,名轩辕,为有熊国君少典之子。其母见大电绕北斗枢星,感而怀孕,二十四个月后于戊己日而生,有土德之瑞,土色黄,故称黄帝。 因广成子不喜欢黄帝讲究排场的队伍,避而不见,可黄帝赖着不走了。广成子就想着教育他那个不好好治国,却跑来修仙的坏毛病。 当黄帝在山底下问,治理国家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广成子乘鹤而下说:“你没见到积云就想下雨,没见到秋天就想草木黄落,谈什么最好的方法?”那时候黄帝还没有逐鹿中原,属于小国家的国王,待广成子走后,黄帝觉得人家教训的对啊,长了心,回国以后专心治理国家,创天文、历法、书契、造弓箭、船,强国富民,励精图治后,先败炎帝,后杀蚩尤,统一了天下。 成了天子,黄帝依然想修仙,又独自去了崆峒山,半路遇上赤松子调戏他,黄帝废了好大劲儿才再次见到广成子。这回连广成子都被他的恒心打动,与他进行了一番谈话,黄帝问他如何可以长生不老? 广成子这回没卖关子,好好的跟他说:“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形乃长生。”黄帝回国后,依照广成子所教,静修养身,过一百二十岁寿宴时,一条黄龙来到皇宫,将黄帝接走成仙。 后世李白写了一首《飞龙引》诗中赞道:黄帝铸鼎于荆山,骑龙飞上太清家,遨游青天中,其乐不可言。 可黄帝之后,道教神仙的传奇明显销声匿迹,直到大禹之后才开始崭露头角,而就这么一位传奇人物所留下的遗迹,不得不慎重对待。押送程胖子远离人群,到了深山之后,我把他嘴里的袜子取出来,程胖子连续吐了几口唾沫,悲愤道:“脑袋漏风的傻子,我日你先人,刘婶刘婶,刘你大爷!” “程胖子,我特么刚刚要是不救你,你现在就成太监了!不特么感谢我,还冒充我,真应该打死你个混蛋!”踢了他屁股几脚。 他愤怒道:“卧了个槽!你是谁?快说,到底是在哪得知本太岁的名号!” “你就是变黑了我也认得出你。死胖子,我说你冒充我的名号,听不懂我是谁么?”又掐了掐他的脸。 “大,大大大舅哥!”程胖子的表情甭提有复杂了,可片刻的功夫,他又哈哈大笑的说:“苍天啊,我那英俊帅气的大舅哥怎么会成了脑瓜子漏风的傻小子,你别瞒我,本太岁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天灵盖有缝,灵智走散,你小子充其量顶的上五岁的娃娃!” 再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欠揍的最高境界! “你特么再笑一声,我就给你送回去,让他们善了你!” 程胖子瞧出我是认真的了,果然能稳稳的憋住不笑,给他松绑以后,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程胖子说,因为白伍的的确确意外偷看了人家女孩儿洗澡,这事儿不符合他的道义,也让白伍很受挫,按照白伍的想法,泡妞可以,但不能猥琐。由于心虚,也没法和人家动手,俩人一商量,跑吧! 可是,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总能准确的找到他们,爬上了大山顶,白伍忽然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怎么叫都不停,缓步向前走,哪怕前面是悬崖也没停,一步踏空,坠了下去。被抓之前,程胖子说他正趴着悬崖边看看白伍有没有及时化龙逃脱,然而,等了好久却依然没动静,最后他就这样被人家用网兜给抓了起来。 白伍像是失魂一样?那问题肯定出在悬崖,现在不单单为了我的肉体,他的安全也变得非常难以保证。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再出事了。 “这都坠崖一天了,我看啊,那泥鳅凶多吉少,保不准被野狗给叼去吃了。还有,大舅哥,我发现你换了模样以后也是挺帅的。” “别废话,赶紧带路!”我做出要打他的姿势。 程胖子嘴骚,行动不含糊,我们俩快速奔跑,他一个肉灵芝成精的胖子,浑身上下都是药材,受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等赶到了山根脚下,只见面前是一座从当倒下被劈开的完整大山,巍峨壮阔,两侧岩石光滑如镜,茂密的大树遮挡严密,令山谷显得幽静深邃,然而,不知为何,站在谷外竟然有着阵阵心悸直觉。 第一千二一八章绝命谷 劈天沟是整座山峰被从上到下劈开直至底部,两山分开,形成一座相距不足五米的山谷,乍一看,感觉有点像是电影当中刘沉香劈山救母场景中的模样,站在山谷之外,仿佛在深邃的山谷之中有着什么洪荒猛兽一般,而我盯着看的久了,竟然会不自觉的打起寒颤。 程胖子碰了我一下:“大,大舅哥,这山谷有点邪,要不。。。咱走吧,你现在真的挺帅,比以前还帅,真的,我程实特别诚实,还有啊,你看看,这山谷内外连个虫子都没有,怪吓人的。” “要走你走,我不走。” 刀山火海也要去,白伍随我天南海北,又几次身陷险境,甚至差一点点陨落在异国他乡,此等情义,已经不再是当初那种别有所图,我们是结义兄弟,更胜过亲兄弟。所以,前路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进去救人! 头也不回的走入山谷,程胖子小跑的追了上来。我问他,你不是害怕么?谁知他咧着嘴嘿嘿的笑着说:“你不是我大舅哥么,咱们是自己人,万一你死了,我也得给你收尸啊对不对?” 知道他就是欠揍的性格,如果真要是计较起来,哪怕一天打打八遍都算是少的,索性也就没再与他较真。一起肩并肩走入所谓的劈天沟,山谷中的植被太过茂密,导致现在也看不出所谓的‘无字崖’在什么地方,可回想起阿烈的叮嘱,他谈及劈天沟时那种畏惧而凝重的表情不似做作。 山谷有不足五米宽度,每前进一步皆是十分艰难,茂密的植被阻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而且靠的越近,压力越大,更让人吃惊的是,我走的一路上,别说动物了,就连一只蚂蚁都没见过。山谷幽静的有些让人毛骨悚然,随着继续深入,脚下的泥土开始变得松软,阵阵发霉腐烂的气味儿扑鼻。劈天沟是整座大山形成的鸿沟,可这里面究竟是什么让我觉得危险?毕竟,我可是修行过术法的人,直觉绝非常人能够比拟,对于危险,更是有着超乎常人的判断力,哪怕被困在另外人的躯壳之中,灵魂却依然是强大的。 因为山谷的植被实在是太茂密,行走起来也很艰难,用了有一个多钟头也没行进太远,渐渐的,脚底开始出现大批的飞鸟尸骸,越走尸骸越多,并且我还发现此处的树木明显减少了许多,走着走着,出现了一块儿巨大的落石,它正好横在山谷中央,石头上被刻下三个大字“折翼涧”,能看到有人留下的字迹,心里还是很兴奋的,毕竟此地也实在太邪门了,走了那么久,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包括程胖子自打进来以后也蔫了。 又发现石头旁边还有个落款—‘蓬莱’。这是周蓬莱写下的?这么看来,那么劈天沟很有可能就是我所想要找的凶绝地,古人将凶地有几个形容,第一、寸草不生;第二、尸骸遍野;第三、飞鸟不过。 “大舅哥,快来,这儿还有一段话。”只见他卡在岩壁旁对我挥手。因为石头太大,给左右两侧没有留下太大的空间,他刚刚想要过去,却由于肚子太大,一不小心给卡住了。跟过去一看,侧面还有刻字,只是年代的久远导致字迹不是太清晰,仔细分辨,也是一行话。 “深谷绝命三十里,慎行。” 有些皱眉,这难道是一个警示?周蓬莱可是有名望的风水大师,他将此谷比作绝命谷,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的凶险。三十里?玛德,就算三百里也得走。 帮着推入程胖子,我俩刚过了巨石,面前换了一副世界,好似这块儿大石挡住了山谷所有的生气进入,视线所及,一片荒芜,哪怕头上有太阳,可依然觉得阵阵发冷,干枯的地面高低起伏,棱石遍布,更为吃惊的是当中除了飞鸟尸骸以外,还有许许多多人骨。 搞不清楚状况,只能谨慎前行,几乎每十米都会看到一具骸骨。程胖子指着一具白骨说:“大舅哥,你看这死去的骨头怎么有的都是纠缠在一起,像是同归于尽似的。” 的确看出了奇怪,走着走着,路边一具白骨头戴着钢盔,也引起了我的注意,捡到手中打量,是地地道道军用头盔,上面还有着日本国旗。并且,许多地方还发现了零散在各处的废弃枪支,长期被水浸泡的缘故,导致有的已经生锈。此时,如果将外面比作天堂,大石头的后面却是不折不扣的地狱。 程胖子还好奇的捡起来几个看看,我觉得如果周蓬莱的不是随便写着玩的,那前面应该还有三十里路。真没想到,一座山劈开怎么会有这么远。虽然无风,丝丝凉意却好似北方刚刚入了冬的气候。视线所见,遍地枯骨,感觉这里的骨头比秋天的大白菜还要常见,而腐烂的衣服可以分辨出各个不同年代的人皆有死在其中。可是,人好好的,又怎么会死?难不成有猛兽侵害,或者鬼怪作祟?唉,没了阴阳眼,连想看看是否有阴魂作祟都无法去查看。 虽然心里有警惕,可越走越觉得心情烦躁的要命,忽然吹起了一道阴风,被风吹过之后,只觉得头重脚轻,身体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等到风一停,心里莫名烦躁感觉加重,又随之产生了许许多多奇怪的想法。妈的,我怎么会想打人呢?为什么不爽,想起来了,前些日子辛辛苦苦赚的钱,这还没等享受呢,却又跑到这样的深山老林里,我这么做为了什么啊?是他白伍自己作死,非亲非故的,我干嘛管他啊? 对了,当初我就好几次救他,甚至还为了他去日本,可他竟然给我惹麻烦,又想泡我二师兄的媳妇,弄死他都不为过啊。好像朱丽娜好像长得挺不错的,那身材样貌确实性感,配我二师兄白瞎了,他应该配我才对。二师兄,二师兄,二师兄哪里比我强?玛德,当初还打过我一巴掌,真应该弄死他。我这次回国为了什么?对对,好像是为了救大师兄,唉,大师兄那么大个人了,他自己找死,管我什么事儿? 种种奇妙的想法层出不穷,恨,烦、但凡接触过的人,我都想弄死!后背莫名的瘙痒,我烦躁的说:“谁他妈的在碰我?” “大,大大舅哥,你怎么了?看你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咋啦?犯病了?咦,你眼睛怎么红了?真红,就像是得了红眼病一样,这是是感染还是偷看谁家媳妇洗澡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又说:“刚刚那风好像有点奇怪,我好像记得在哪见过,虽然有点想不起来,可本神君的意识在告诉我,前面很危险,咱们先走,实在不行学那个泥鳅,从山上往下跳,你看怎么样?” “你。。程实?肉太岁?” 程实用手晃了晃我的眼睛:“对啊,大舅哥,你不记得我了么?” “记得记得,你离我近一点,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你想干啥,你眼睛怎么回事?疼不疼,来,我瞧瞧。”程实过来扒我的眼皮,刹那间,我有一种欲望升起,就是吃了他!当即,一把抓住程实的双肩,张开嘴狠狠的咬在他的脖子!程实立刻发出一声惨嚎,他怒骂道:“大舅哥,我草你祖宗!”程实猛的推了我一下,口感很甜,不禁的舔了舔嘴唇,这就是肉太岁的血味儿,不错,的确有很强的药效。 手上沾的鲜血还有些温热,我觉得特别诱人,忍不住舔了舔,目光盯着面前惊慌的胖子说:“程太岁,我刚刚救了你,是不是你得感谢我?” 程实频频后退,指着我,惊呼道:“我想起来,妈的,那是五毒风!五毒风啊,大舅哥,这回你可真要死了!” 第一千二一九---一千二二五章传承 ###第一千二一九章三十里 程胖子面露畏惧之色,可是,我却毫无任何感觉,只想着活活吃了他,他可是肉太岁,乃是传说中的肉灵芝,浑身上下都是宝贝,我要如果吃了他,或许我会长生不老啊,不过,现在是傻子的身体,但若是自己的肉身被白伍摔个稀巴烂,那如果长生不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胖太岁,你别害怕啊,放心,我会轻点的,与我融为一体,让你的药性来滋养我,这将会是你的荣幸。”脑子里的念头很清晰,那就是吃了他,甚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没有情感,没有道德,只有让人畏惧的自私。向他扑去的瞬间,那程胖子吓得掉头就跑。 “大舅哥,你冷静点,五毒风中毒越重死的越快,神仙被吹了命都不久远,你好好想想,我可是你小舅子啊!” 程胖子向前跑,我在后面追,他没有选择后退,我倒是觉得应该与那块儿大石头有关,毕竟,两侧缝隙很窄,石头又高又大,程胖子身体不灵活,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迈过去是不可能的,比起后退,前进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紧追不舍,一路上,但凡能随手捡起来的东西,我都会用来砸他,程胖子抱着头大喊:“大舅哥,你要控制你自己,快点用清心咒排除五毒,拖得久了,你真的会死的。” “死?只要吃了你我就不会死,肉灵芝,长生不老药,别跑了,你是跑不掉的。” “不得不说,大舅哥你的声音好变态,要是吃了我,你妹妹可就守寡了,快点清心咒啊,不除五毒,体内五浊便会上涌,封堵你的经脉,使人迷失神智,最后三尸阀身,三魂焚烧,导致七魄皆无,大舅哥,你走火入魔了!” “放屁,我觉得现在很好,等找回了自己身体,谁拦着我,我就杀了谁。杀,杀,杀!”每一次呐喊都如同响彻在耳畔的钟声锣鼓,耳鼓嗡嗡作响,除了毁灭、杀人我已经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程胖子连滚带爬的往前跑,我在后面追,焦黄的土地很像黄泉路上的模样,阳光并没有照射到山谷之内,让眼前好似蒙上了一层青纱帐,程胖子脚下不稳,栽倒在地。我则紧随着扑过去,压在了程胖子的身上,张嘴就咬他的后脖子,程胖子像是被骑的野猪一样拼了命的挣扎。没几下将我摔倒,他又想跑,我紧随着扑起,勾住他双腿将他勾倒,很快,我们俩扭打在了一起。程胖子绝对是虚胖,拳头打在身上也是软绵绵的,他像是除了嗓门大点以外,就没有什么可以震慑别人的手段。 很快,他的全身已经被咬了许许多多的血痕,抄起了身边的生锈的铁枪,横在我俩之间,较劲时,他手一松,因为惯性使身体前倾,程胖子用额头撞我的鼻梁,导致他也被卸了力气。 程胖子争夺出逃跑的机会,连滚带爬的往前奔,我起身擦了擦鼻子上的血。可他居然敢用头撞我,真是该死,抓到他到底是炒着吃还是炖着吃?不过,眼前倒是没有什么调料,否则真要是烤着吃的话,味道肯定也不错。越想白伍越来气,真不知道那个混蛋将我的肉身掉在哪里了,如果摔坏了,我剁碎了他都不解恨。 重新开始追,三十里的距离可不近啊,程胖子跑的很快,等我再次追上去,居然找不到人了,但我倒是不害怕,劈天沟只有一条路而已,他就算跑,能跑到哪去,早晚还是能够追到的。 抓紧速度向前奔跑,焦黄的土地上依旧还是骸骨遍布,可是,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死寂沉沉的感觉,没错,就是毫无生气,一片鬼蜮的世界。不知跑了多久,远处传来‘呜呜’的哭声。 “呜呜。。呜呜。。我找不到他了,好害怕啊。” 声音听起来像是小女孩儿。突然,十米之内的岩石下端坐着一名穿花格子,梳着大辫子的小孩儿,她两只手捂着眼,凄凄的哭泣。奇怪,刚刚还没看见呢,她又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劈天沟可是连蚂蚁都没有,对方显然是鬼非人了。哪怕明知她是鬼,可就是想残忍的杀了她,而且,还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暴躁。 一点点靠近,女孩儿突然抬起头,盯着我说:“你能帮帮我么?” “帮?怎么帮?” “我想找个人,可是我找不到了。”女孩眼泪汪汪。 我像是大灰狼一样靠过去,歪着头,内心中的狂暴与愤怒像是随时要爆发了一样。 “找谁?” “找我自己。” “你自己?”这个问题有点让人不解。 我忽然笑了,又问她,找自己干什么?可女孩儿又接着说:“我叫张大宝,我想找张大宝,你能帮我么?” 张大宝?谁是张大宝。。。哦,对,好像我叫张大宝,她怎么会说她是?找我干什么?不管是谁,我也要杀杀杀!于是,猛的冲过去,一把将她举起,掐住了脖子,可是,女孩儿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我不放,她没有挣扎,双目却一点点的变红。 “我找张大宝,我找张大宝!” “去地狱找吧!”狠狠的将她摔在了墙壁,‘砰’的一声,女童脑袋崩裂,尸体躺在地上,小辫子松散遮挡住半张面部,但却能透过发丝看到那双怨恨的眼神,那满是血迹的头颅居然会缓缓的蠕动嘴唇,瞧着口型,像是在说‘张大宝’。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打了一个寒颤,心底莫名其妙会有一种畏惧感。不管了,追那个肉灵芝要紧。重新起步开始追击,不知跑了多久,头部昏昏沉沉的感觉又一次变的强烈。 也是这么一条路,在一阵浓雾出现之后,眼前站着一群人,他们有男有女,也不说话,就在前面挡路。随着靠近,我愤怒的喊着:“你们是不是想死,胆敢拦我的路,杀!”我愤怒冲过进了人群,他们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踢打,结果又在地面上看到一把生了锈的砍刀,我捡起来以后,开始拿着劈砍,一刀又一刀的杀人,献血喷洒,好似还有着一丝丝的热度,他们是鬼么?可若是鬼,又为什么会有热血? 扮演者刽子手的我,用血腥的方法杀了至少二三十人,感觉不解气,又一次开始用刀剁,不想放过任何人,越杀心里越迷茫,到底这是真还是假? 在我继续赶路时,满地皆为残肢断骸,而且,我还发现自从杀了人以后,内心中的怨念居然淡了,突然变得很舒服,如同憋了好久的怨念得以释放。 拎着血迹斑斑的刀继续在荒芜的土地上前行,甚至,我也有点迷茫,到底为什么会那么的嗜杀成性,不解,困惑,甚至还有一丝丝的迷茫。在杀了人之后,我第一次认真的看了看前路,那是死寂、荒芜、绝望、杀戮的道路,但却在深邃的尽头,好似有什么在指引着我走下去。 过了好久,前路依然没再有拦路的人出现,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此次浮现的拦路人与上次不同,因为这回出现的清一色全是美女,各个身穿透明纱衣,眼神魅惑的盯着我,尤其在缓缓走过来时,香味扑鼻,当真算的上是‘柳腰春风过,百鸟随香走’,同样,她们也让我刚刚平复的心情又一次变得躁动不安。曾经往事种种浮上心头,说来可笑,一生中居然只与两个女人有过短暂的接触,其中有一人还是将我给强暴了。 ###第一千二二零章大胆 种种云朝雨暮的场景浮现心头,就当被美色包围的瞬间,我觉得热,而且非常非常的热! 下意识的想要去克制,可是,忽然间我又不禁的问自己,我为什么要克制?这样的感觉不是很好么?在被一名美艳女郎手指划过触碰到皮肤时,一种丝丝的凉意入了心头,它灭了我心底的燥热,可同样它却起到了引线的作用,瞬间将我点爆。 围过来的美女足足有数十人,明明感觉她们很漂亮,可是,我说不出究竟哪里漂亮,仅仅是转过头的时间,她们的容貌便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脑海,也就是说,只要一个转身,就会立刻会忘记她们的模样。香嫩的柔软将我包裹,女人们如同八爪鱼般缠绕在了我的身上,有的人亲耳,有的人抚摸,也有的人会扭动腰肢臀部,贴着我身体舞动着摩挲着向下。 非常开心,这又不是我的身体,有什么怕的?只要痛痛快快的爽一下就好了,我要狠狠的蹂躏这些女子,不管她们是人还是鬼,又能怎样,来啊,疯狂吧。 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各个神色愤怒,手里好似拿着棍棒,冲入了那些裸体的女人之中间开始厮打。 这些冲进来的人群,毫无任何怜香惜玉的心,逮着就是往死打,几乎在很短时间便将那些女人驱散一空。我心里有点失落,为什么,为什么要赶走她们?玛德,刚刚我才进行了一半!大声质问面前的男男女女,但他们却不说话,双目却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说:“你们这群找死的王八蛋,坏我好事,真该宰了你们!”他们还是一言不发,气急之下,重新捡起了生锈的刀冲入人群开始劈砍,很奇怪,他们不闪不避,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让我砍。双目已经被血色红雾遮挡,朦朦胧胧,他们很快被我杀之一空。心底的失落感,促使我继续前走,为什么会不舒服,为什么越走越无力,是累了么? 头重脚轻,之前的无敌的感觉消失不见了,觉得每一步都迈的无比艰难,我想停下,前面却又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拽着我前行,该怎么办?停又停不下来,脚下的土地很硬,有时踩在骸骨上会有‘咔咔’细微的响声,终于,我坚持不住了,一头栽在地上不起。 模糊的视线开始出现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将我围成了一圈,互相像在交流什么,只是我听不清,唉,真是倒霉,难道我要死了么?玛德,为什么。。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二哥,对,,我二哥还在山谷,他还在山谷,如果倒下了他该怎么办?绝不能倒下,我要站起来!曾经失去的情感缓缓的回归身体,同样感知自己之前那些忤逆的言论是,恨不得抽自己几下,只是。。。太迟了。 程胖子说,五毒风吹体,越沉沦死的越快,可我却在一直拼命的放纵自己。唉,自己是心智不坚,真要是死了也是活该啊,而当意识渐渐快要消失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有人的说话声。 “呦,今天真是巧了,先捡了一条白蛟,又抓到个肉灵芝,这回又看见一个生人,渍渍,劈天沟可真是好久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不过,三十里绝命路能走到现在不容易啊,身体都成了皮包骨了。” “咱们也是时候走了。” “喂,蛮夔,咱们可是老朋友了,你把那条蛟龙给我怎么样?天下无仙实在是太缺德了,唉,你看看,都过了这么久,还是没什么好的办法。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应龙被抓了,庚辰也被抓了,好像伯夷将军也被抓了,公主下落不明,咱们哥俩不快点恢复,万一被抓可怎么办。” 蛮夔。。难道是大胆么,我想开口,却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好久没看见大胆了,不知道他现在变得什么样?天下无仙,对,就是天下无仙,王质以性命封住了太多人,甚至连大师兄也被化凡。 “喂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给个回复啊,张大宝没醒呢,就算是醒来他也不知道是咱们做的,把小白龙送给我吧。我叫你亲哥还不行么,何况,要不是张大宝,咱们何苦会像今天这样躲在山沟里。” “白蛇别再说了,他是我兄弟。” “兄弟,什么兄弟?你兄弟都成阎罗王了,你好好想想应龙将军怎么被抓的,这事儿你也不是不知道,前几天咱们抓了一个阴差,可是人家亲口。” “闭嘴!” “得得,你赢了,我不说,不说了。唉。” 而在昏迷的最后关头听到了一句话,那是程胖子响彻山谷的大嗓门:“他就是张大宝!” 就这样,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变得好似游魂野鬼一般没了自己的直觉,飘飘荡荡,无处所依,起初我知道自己是谁,可到了后来,我连是谁都不知道了。时间观念的消失,会让每一秒钟都好似经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我本身就是道士,所以,也很清楚现在自己危险的状况,或许,将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无尽的黑暗将我包裹在其中,起初,我还会想起曾经的往事,将自己的人生进行了一次彻头彻尾的反思,可当一遍又一遍无尽的重复时,我居然有了一种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彻底死了该多好,因为那样,可能会比现在更加的舒服一点。 当意识即将消亡时,我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缕白色的光点,他距离我好像很远,但却给了我一个指引的方向,靠着一点亮光,我犹如遇到狂风暴雨的帆船看到了灯塔时的兴奋。 全速前进,越靠近,自我的意识恢复的便越加清晰,而当最后我穿过白光之时,双目骤然睁开,只见身处一座石头搭建的庙宇中门外,天色已经金黄,山谷间的光线昏暗,有一个人背对着我,他的面前燃烧一团篝火,枯柴在燃烧时发出‘噼啪’的脆响。 揉了揉头部,有些发昏发胀,坐起来感觉面前人的背影,有着几分眼熟,他身材很魁梧,有着宽阔的背脊,长得也是光头大耳,此时正用一节枯枝摆弄着柴火。 “醒了。”他转过身,表情不喜不悲,深邃的双眼与对视时,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没错,他就是大胆,那个前世是禹王下重臣蛮夔!同样,他也是我的兄弟。 “大胆!真的是你!” “是啊,好久不见。” 没了曾经三句话骂娘的臭嘴,没了浮躁的气质,也没了土匪般的性格,坐在我面前的,好似活了无数岁月的老人,心事重重。想起昏倒前白蛇说过的话,心里又一次有了感动,我几步摇晃着走过去,与他一同坐在火堆的面前。 他盯着面前的篝火说:“吃的一会儿就好了,你刚回魂,身体会很虚。”等他说完我才从新的打量自己,赶忙摸了摸后脑勺,果然不漏风了! ###第一千二二一章五帝龙王 “刚刚真的好险,如果不是那胖子喊了你的名字,被我及时发现,那今天你可能真的会死。” 他语气平淡,已经变得不再如当初那般狂放大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或许,这就是朋友吧,我们每个人都在变,不论是因为接触事情的多少,进而导致岁月沉淀所带来的变化,或者受过刺激而产生的波动,事实上,内心中还是会一直保留着一分净土。而大胆就是这种人。 他给我指了指不远处,那里有着一具穿着我所熟悉衣服的皮包骨,那不正是我来时候穿的衣服么,对了,是刘大傻,可是,他怎么变成那样了!身体枯干,已经全无任何的水分,变成仅有一层薄薄的肉皮包裹着骨头。 “我的天,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五毒焚身,发泄的越多死的越快,开始我还疑惑禹王鼎为什么会有怨灵出现,原来他们去找你了。”起了身,用手里的木棍将火堆驱散,一边挖土一边说:“肉应该烤熟了,在你回魂的时候,我特意出去新捡的大雁,又用了以前在野外学的制作荷叶鸡的手法,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大胆比以前沉稳了太多,如果不是他能认得出我,肯定以为他还是蛮夔呢!不过,禹王鼎的怨灵找我?这是要干什么?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大鼎还在,难不成他们是想救我?最初遇见自称张大宝的女孩儿,她居然声称要找我,难不成她也是鼎内的怨灵?对了,怨灵的眼睛是红色的,照这么看,倒也有点可能。 “程胖子和我二哥呢?” “二哥?” 我说:“就是那条蛟龙,我的把兄弟,他排老二,老大是长白山老山参万寿春。” 大胆拨开了缠绕大雁的叶子,肉香弥漫,突然,身后的庙门内飞出一道宽阔的影子。 “好香啊,饿死本太岁了,快,给本神君尝尝。”程胖子的双眼只有肉香大雁,我注意到大胆的眼神,很淡定,左眼像是被利器划过,留下一条直到嘴角位置的深深刀疤,当他不说话时,哪怕我,也感觉到了一种陌生,有种他随时可能会出手杀了程胖子的错觉。 “我不饿了,你们吃吧。”程胖子突然转过身,对我挤眉弄眼。 我说:“你咋啦,抽风了?” 他像是很还害怕:“大舅哥,走哇。” “走什么走?” “妈的,他腰间是禹王战戈,这帮人是天庭重犯,会吃人的。”程胖子很害怕。 大胆没在言语,自己用战戈削着大雁的肉,我一步上前推开了程胖子,在大胆的手里接过半只大雁与战戈,很随意的刮起了上面的脏东西。 “我二哥呢?” “张大宝,你不会与异族认识吧?这可是重罪,被知道可是要上斩仙台的!”程实特别紧张的盯着大胆,突然,庙内闪过一道白影,长得如同女性般的白蛇用手搭在了程实的肩膀,他一张口,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程胖子的脸:“要不,你好好对张大宝说说,让他和大胆绝交,这样我就可以杀了你们,先将他吃掉,再将你吃掉,说不定因此我就可以摆脱该死的天下无仙!” 程胖子身体抖动,他像是很害怕。 突然,大胆丢过去一只大雁腿,白蛇随手接住,离开了程胖子的旁边,咬了口肉唉声叹息的说这个东西不好吃。目前,就算不用解释,程实也看出来我与大胆的关系。 大胆毫无任何情绪波动的模样,令我也搞不清楚他现在是城府变得很深,但在我心里,相信他还是那个冀东背尸匠,依然也是那本性贪财好色的赵大胆! 程实瞧着白蛇皮笑肉不笑的说:“妹子,你开心就好。” 白蛇的身体突然僵住了,又问了一遍程实说啥?程胖子再次开启了最高级别的欠揍境界,非常淡定的说:“没听清啊?没事儿,妹子,要不叫姐姐也行,你开心就好。不过,妹子你咋还有喉结呢,对了,长得挺漂亮,不过胸也太小了,看看还没我这个大呢。”当时白蛇就急了,他把大雁一丢,回头看眼大胆。大胆点点头:“别出人命。” 白蛇咒骂了一声,飞扑过去,一脚踹倒了程胖子。于是,狭窄的山谷开始一段追逐,程胖子一边跑一边骂白蛇是人妖。随着二人跑远,我又问了一遍白伍在哪? 大胆说:“你回头看看庙。” 庙?对了,我们没有在庙内休息,而是在庙外烧火,大胆是地地道道巫族蛮夔,恨不得杀死天下佛道,又怎么可能会顾忌庙宇规矩?抬头一看,庙宇占据了整个山谷的宽度,由大块儿的岩石搭建而成,方方正正的院子,正面的木门上方挂着一面牌匾,上写着“五帝龙王庙。” “那条白蛟坠地后,将你丢在五帝龙王庙前,正好我与白蛇在五帝龙王庙躲避天庭与阴兵的追杀,白姣龙是被五帝白龙王所吸引,勾动了想要化龙的本能,不受躯体控制,入了庙宇,白蛇想要吃了蛟龙带他重生,夺白龙王的龙丹,我知道你们是朋友,所以,没让他那么做。” 大胆说的语气很平淡,但作为彼此了解的人,我知道,他还是他,那个讲义气的好兄弟。所以,我没说谢谢,因为那样做实在是太见外了。 道书《龙王品》有五帝龙王记载,分别是:“东方青帝青龙王,南方赤帝赤龙王,西方白帝白龙王,北方黑帝黑龙王,中央黄帝黄龙王。”同四海龙王一样,五帝龙王和四海龙王都是道教所创的纯中国血统的龙王,起源于中国本土龙文化,具体时间始于战国时期的五龙神崇拜。纯粹的道教血统,由朝廷封的本土龙神而来的。 “我二哥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在我们来之前,有过五毒龙想要窃走五帝龙王丹,只是都死在了这儿,最终化为五毒风,你能活着下来真的很幸运,至于你二哥,我也说不准,一会儿五毒风散了,咱们再进去。” 我站起身,看向古朴的庙宇,细细听着,院子内有着‘呜呜’的风声,有了阴阳眼,可以看的见有一道道气流盘旋向上,大胆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他说:“之所以飞鸟不过鸿沟,就是因为五毒风的缘故,那风对凡人伤害的很大,好在对我与白蛇无用。” 心里有了凝重感,这么看,白伍有危险!当初五毒龙来夺五帝龙王的龙胆都死在这儿了,白伍只是蛟龙而已,还有,一直以来,白伍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化身为龙,摆脱人世间的生死困扰,怪不得会被五帝龙王庙吸引,首先五毒龙王便是代表贪嗔痴慢疑,短短一瞬间,白伍便被痴念所惑。 大胆又说:“五帝龙王确实很诱人,我和白蛇一直住在这儿想办法,可因为他是太古异族相柳氏,血脉要比五帝龙王还要早出两千年,如果夺走龙丹相当于退化,事情才一直搁浅。” 见到白蛇后,我总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次双王城一战,虽然我与五仙算不上至交好友,可大家却是并肩作战,然而,西凤死在荒古异族的手里,焦禄重伤,姜尚坤陨落,王质自杀,再到鲁班归凡。说到底,我们应该是仇人,可唯独大胆却将我与荒古异族间的仇隙淡化了很多,想开了以后会发现,其实我们没有纯粹的坏人,他们的战斗是为了生存,而我们又何尝不是想要活下去。 当五毒风渐渐退却后,大胆起了身,说要带我去看看,他又说:“白龙王比较暴躁,是成是败,可能就要靠你那兄弟自己了。” ###第一千二二二章白龙王 道教神仙谱中,四海龙王管四海升平,而五帝龙王管陆地上的五方安康,只是后来西游记的大火,以及经常性的循环播放主导我们太多人的思想中,只认为天下的龙王爷只有四海龙王,五帝龙王也就不太受北方人的关注,事实上,有的地区还将五帝龙王寓意为财神,招财、辟邪的神像供奉。 迈步入了古朴的小庙,入了门,眼前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寺庙,当中高大的青台面上供奉五个半人高的牌位,每一尊牌位上皆写着五帝龙王的名号,而白伍双膝跪地,目光微闭,双手放置于膝盖两侧,头颅前倾,微弱的呼吸声表明他暂时没什么大碍。 其中,庙前空地有着五条蛇形雕塑引起我的注意,他们皆有不足一米大小,全身已经石化,而上面的鳞片却是清晰可见,五条蛇对着五帝龙王牌垂首。大胆指着五条蛇说,它们便是夺取五帝龙丹失败的五毒龙。 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以此来看,白伍生死还真的很难预料,依他所说,五毒龙王也是由蛇入蛟,再由蛟修千年可成毒龙,如果五龙齐聚,邪风可勾起凡人五毒,那可是古时候甚至仙人都不愿轻易招惹的存在。 “你看那白龙王的牌子,颜色是不是比其他几个要深一些?” “这代表什么?” “来的时候白蛇特意检查过,每一尊牌位下面有一颗龙丹,但牌位不能碰,否则会被五帝龙王坐化后而积蓄的力量击杀,哪怕我有战戈也顶不住,但白龙王的牌位却频频波动,异常暴躁,所以,我和白蛇推断,很有可能是白龙王要复活。” “复活?你的意思是说五帝龙王曾经死了么?” “如果没死,或许它们已经升天成仙了,也不知道是谁立下这座五帝龙王庙,它取了龙丹供奉牌位,达到轮回转生桥梁作用,白蛇说,如果能吞了龙丹,或许能引白龙王附体,夺走精气,破开天下无仙束缚,而你那兄弟是白蛟,白龙王对它的诱惑力,也可以说是致命的。” 大胆的话令我的心升起了一丝担忧,没错,白伍跪地拜白龙为的就是求取传承,可是,这里面的凶险只有白伍一人知晓,毕竟,我不能钻到他的脑袋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代也有关于白龙王的事迹流传,中国的南方曾有一位白龙王觉醒,他名叫‘周钦南’,潮州人,居于泰国武里的华侨,有人说他以前是个电器维修师傅,又有人说他是维修自行车的,总之并非出自大富之家。突然在某天他睡醒觉起来,发觉自己是白龙王托世,于是就改行给人算命。最初定下的每逢周五、六、日替人看相讲吉凶。 后因帮过一富商而得到大笔捐献,重新起了间白龙王庙。周先生与白龙王公之事闻名遐迩,在香港、台湾,甚至新加坡、马来西亚都很出名。 包括演艺界知名大咖都受到过白龙王的帮助,像成龙、王晶、文隽、刘伟强、曾志伟、谭咏麟等人皆执弟子之礼。绝大多数演艺圈明星都曾受到他的点拨,13年病逝后,演艺圈大佬们曾给他立下庙宇祠堂供奉。从侧面也是证实了,其实,我们的世界之外,的的确确还有着一个未知而无法探究的存在,他们或许是传说中的仙人,也或许与咱们相差不多。但按照程胖子的话来看,那天外天,必然就是仙人了。 我站在五帝龙王牌位之前,也有一种阵阵的心悸,说不好为什么,当看久了五帝龙王牌,一种被洪荒猛兽锁定的感觉尤为清晰,好似站在这儿不是来取龙丹,反而成了它们的猎物。 围着五帝龙王庙走了一圈,没敢靠近,就怕打扰到白伍,再起到什么反作用就得不偿失了。我说:“来的时候,我看山谷内遍地尸骸,你知道因为什么么?” “不太清楚,但在庙宇周围已经没有尸骸的。唉,轩辕剑之威,果然厉害。”他摇头叹息。 我又问大胆:“你现在是谁?” “我?”他指了指自己,半晌后居然笑了,目光相对时,他却显得很迷茫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有时候,我觉得我是蛮夔,恨不得杀光这个世界所有的人,可又有时候我觉得我是赵大胆,怀念家乡的老娘,时不时会想起我娘打算要给我介绍的媳妇,当然,还有你。” 检查了一圈五帝龙王庙,没看出是被人刻意布置风水阵法所为,既然插不上手,于是,我又与大胆出了庙宇,站在院中交谈,毕竟,许久未见,有些事情还是要聊一聊的。 而大胆也向我吐露出了他当前的情况,峡谷幽幽,没了太阳又一次成了鬼气森森的绝境。而大胆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种融合,他与蛮夔之间已经分不出究竟谁是谁,或者,这是一场拉锯战。 大胆说,他每天都会被两种记忆所交融,而且他发现关于太古时期的记忆愈加清晰,而当前所经历的事情却在一点点被遗忘,可他不想忘,就开始拼命的想,拼命的去回忆,脑子里所有与他有关的事情他都会每时每刻的去想。 按照他说:“我连小时候偷看隔壁新婚小两口的夜生活也不放过。”然而,注定这一切都会渐渐被淡化,无法对他造成很强的刺激。最后剩下的只有我与他娘,因为,大胆说他从小就没朋友,一个朋友都没有,任何人不是畏惧他,就是拿他当傻子糊弄他,久而久之,他干上了背尸匠的行当,与死人打交道的时间要比活人多出很多,致使一个狂放的外表之下,所隐藏的却是那种无人识的孤独感。 于是,靠着他回忆母亲的温情,与我之间的过往相遇,以及一同并肩作战的事迹,终于坚守住了自己最后的阵地,最终没有被蛮夔的灵魂彻底战胜。 第一千二二六章异变 白伍脚下的毒蛇张开口突然咬向我,还好反应及时的躲开,眼前的可不是一般的毒蛇,它们每一条都是蕴含着对人体最为致命的五毒,如果一旦被咬中以后,所有的毒素都会直接入了灵魂,使人体被五毒焚体,最后烧的连渣子都剩不下。 缠绕在白伍下半身的毒蛇开始冲着我耍横,它露出两枚獠牙,口中‘呲呲’的声音,此时,高台上显像出的白龙王已经缓缓的举起芴板,嘴里也是嘀咕着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程胖子大声催促:“快点想办法,白龙王要赐福了,这可是小泥鳅千载难逢的机会,等到龙灵入体,缠在他身上的五毒蛟一定会劫胡,趁势要了泥鳅的命。” ‘轰’的一声响,五帝龙王庙的房顶被炸出了一个圆形的小洞,紧接着,便是一道白光自天而落,那团光柱之内渐渐汇聚成一条小白龙,周围的五条毒蛇开始频频吐着信子,它们眼神也是露出格外的兴奋神色。 当前最令我头疼的却不只是眼前这一件事儿,在五帝龙王庙外,白蛇焦急的声音传出:“蛮夔,你他妈快点把我送庙,要不你会死!” 脑子‘嗡’的一下,大胆怎么了?为什么白蛇会这么着急?到发生了什么事儿!高高围墙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到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遇到了意外么? 如今,我已经卡在了中间,庙外的大胆不知遇到了什么危险,白伍同样又面临五毒蛇夺体的危机,该怎么办?如果现在出去,白伍肯定就完了。两边都是好兄弟,庙外的白蛇一个劲儿的呼喊,每一声都好似重锤在击打我的心。 面临抉择,只能一咬牙,先从就近原则。我再次徒手抓白伍脖子上的毒蛇,拉拽时,下方那条咬我,在蛇头闪电般袭来时,灵敏的躲过,单脚踩住了蛇头,两只手狠狠用力,妈了个鸡的,是你逼我的! 既然拽不住来,那我就捏死你!用力攥住蛇头七寸,此时白伍身体开始快速微微颤抖,白龙王神像点下的光线已经将白伍包裹,可是,因为纠缠的原因,这道光之中,除了白伍以外,我和那五条毒蛇也在其中。此时正是赐福仪式,五毒蛇与白伍争夺的就是这个,当白光入了白伍的身体之后,五毒蛇可以趁机咬死白伍却而代之,依我所见,他们五个长期潜伏再次,恐怕也是为了等待今天。 捏毒蛇的七寸却也没什么好的效果,形式危险万分危急,白光之中,一条不足半米的大小的小白龙若隐若现,它缓缓的飘向白伍的头部,一旦融合,那就代表赐福的成功,白伍将会有化身为五帝龙王中白帝的机会! 五条蛇仿佛扎了根儿一样,任凭我用力去捏,它们却依然没什么伤害,眼睁睁看到小白龙没入白伍天灵盖一半的深度。如果全部没入,那五条毒蛇必然趁势发难,与白伍争夺白龙王的传承。使了浑身解数还无能为力,救人心切,脑子里几乎已经是一片空白。 妈的,死就死吧,想咬我二哥,老子咬死你! 上去就是一口咬在了白伍额头上的毒蛟,非常坚硬,咯的牙齿很疼,可出乎意料的是我居然咬破了它的皮肤,温热的液体入喉,刹那间,脑海中响起阵阵如同海啸般的响声,眼前随之一黑,等到视线恢复,没想到又一次见到了所谓的妖龙。 站在它的面前,我仿若蝼蚁一般,仰头望着那条浑身上下捆绑着锁链的神龙,见它它缓缓的在黑暗中盘绕,低缓的声音传出:“你渴望力量么!” 我反问:“你想脱困?” 他极具诱惑的说道:“没错,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去帮你杀掉所有人!” 上次妖龙出世,我好悬没死了,这次不得不慎重对待。于是,我摇摇头,义正言辞道:“没有你,我自己依然可以。老老实实被绑着,别动什么歪心思,没用!先有天尊与佛祖将你擒住,你不知悔改,逃脱后为祸华夏一方,又被禹王所镇,这是你应得的后果!” “我会给你力量,给你毁灭一切的力量。。。,只要你愿意与我交换。。。我会等着你亲自来找我。” 最后的声音渐渐有些飘忽,随即,眼前的那片黑暗变得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又是面前的五帝龙王庙,万万没想到,毒蛇居然被给咬死了,满口的腥气阵阵作呕。 “大大,大舅哥,你刚刚去哪了!”程实语气惊慌。 去哪?我不一直在这儿么?他怎么会这么问? 虽然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然而,毒蛟的确被杀死一条,于是,在白伍融合白龙王的传承时,缠绕在他身上的五毒蛟被我一一用牙咬死,咬完了我心里还觉得奇怪,怎么用指甲抠不破,用拳头打不破,偏偏怕用牙咬?难不成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咬死了五毒蛟龙,歪着头开始吐,可几次吐口水却没有一滴血吐出,真是奇怪,我不是把毒龙咬死了么?怎么不吐血呢?此时的白伍双眼已经没有黑色的瞳仁,白色小龙与他融合,这时的他依然跪在地上不起,或许,其中的凶险只有他自己能领悟,而我做的却只有这么多。 白龙王的法相未散,待我离开白伍身侧打算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时,突然间,其余五尊牌位同时颤动不已,随着‘咔嚓’一声巨响,庙宇中心的地面裂出了一道缝隙。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自然灾害,可底部显现中的东西却令我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在五帝龙王庙下居然有着一口棺材,没错,那棺材表皮崭亮如新,大小宽度如普通的棺材没什么分别,如果不是地裂,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将棺材埋在这里。五帝龙王牌前立下棺材,我滴个天啊,这棺材里面究竟是谁,能有如此大的气魄! 可想而知,一线天既然是轩辕剑斩出的峡谷,那谷中必然有着剑煞之气,这又怎么能算的上是一处好地,还有五帝龙王是神,以五帝龙王庙作为棺材,并且,五个牌位前皆有龙丹,到底是谁立下的?凡人难道真的有屠龙之力? “大,大舅哥,有点怪。”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有点怪,棺材会埋在这儿!你以前听过么?”我问。 程胖子摇了摇头:“我,我说的不是眼前的棺材奇怪,是你奇怪!” “我?我怎么了?”我有些迷茫,自己好好的,没什么事儿啊? 程胖子担心说:“你,你的脸!大舅哥,你的脸上怎么全是绿色的鳞,要是不相信,你撒泡尿照一照,看看你就知道了。” 摸了摸脸,面皮确实有点硬,可当看向了手掌时,我却傻了眼,天啊,怎么可能!吓得我坐在地上,两只手不知何时,居然布满了绿色的鳞,隐隐觉得 与那五毒蛟居然一模一样! “星钻” 第一千二二七章一夫当关 我滴个天啊!不会是中毒了吧?光听五毒蛟龙的名头,他本身就是有着剧毒的,然而,从小我就知道哪怕眼镜蛇有剧毒,但它的剧毒却只是储存在毒囊中,而非全身带毒,现在看,这蛟龙竟然全身带毒,那也太特么坑了! 对了,妖龙莫名其妙的出现,难不成了他就是因为我吞了毒蛟的血而受到的刺激?摸了摸脸颊和全身,既然中毒,我咋哪哪都不疼呢?忙问程胖子:“身上的鳞片是怎么回事?” 他把脸往旁边一撇,特别欠揍的说:“你问我?我问谁啊?大舅哥,你还真当我是无所不知了。” 白伍脱离了危险,当务之急就是大胆怎么样了?跑到墙壁的缝隙一看,此时他已经被渔网罩住,身上缠绕着锁链,前后阴兵同时包夹,其中还有数名身穿铠甲的将领,各个手持武器分别扎在大胆的全身,导致他胸前后背皆留有弓弩,鲜血飞洒的到处都是,而大胆此时正一个人扛着白蛇奋战,踉跄的步伐足以看的出他如今已然到了强弩之末了的阶段,而战斗也是越来越惨烈。 我注意到,在这次围攻大胆的兵将中,有四名将领格外的显眼,他们一看就非同一般,其中一人手持两板开山斧,身高八尺开外,留着络腮胡子,鱼鳞铠甲闪烁幽光,胯下骑着黑色豹子,游走在大胆身侧,时不时劈砍到腿部,给大胆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还有一人骑着棕色战马,细看起来,那匹马长了如龙般的胡须,此人则远远躲在队伍的后方,身穿白色铠甲,满弓射箭,促使大胆无法安然站在原地。除了黎仁超以外,最后那人手持大环刀,身材偏瘦,然而却头生两角,模样三分似鹿,这四个人围着大胆击打,几次险些命中要害,而且,不知何时战戈居然重新回到了大胆的手上,遗憾的是四名鬼将不敢硬拼,采用的倒像是群狼搏虎的方式,配上一些阴兵的干扰,怕用不了多久,大胆就完了。 想到了当初阴兵就是这样抓捕的应龙,巨龙之躯大闹地府时是何等凶残,哪怕他可以飞天遁地,不也是被阴兵给抓了么?足以见得,这些地府最强的战士们,如果他们汇聚到一起,我想连天神都会觉得害怕。 战斗如火如荼,身后奇异的棺材揭露,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奇怪的举动,咬紧牙关,我问:“程胖子,你现在能不能认得出我?” “你又想干啥?” “先别废话,我就问你,能不能认得出我?” 程胖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以眼前这么危急的情况,王八蛋居然能笑的出声音?如果不是当前比较着急,今天妥妥得胖揍他一顿。 “大舅哥,不信你就自己撒泡尿看看,你要是能认得出自己,那就算我输!” 听他说完,我冲上去就是一拳,程实捂着眼睛问我打他干啥? 我心想,干啥?打他是为了他好,随即又是两拳,打完了我认真的说:“你放心,现在也没人能认得出你,安安稳稳的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卧草!我滴个老天爷啊,大舅哥,你不会是想。。。。” 没等话音落下,当即,我已经以禹步冲天而起,劈天沟平均的宽度只有五米,当我以禹步踩踏一侧光滑的岩石表面后,单脚用力一蹬,折返到了另外一面,如此反复,就像是放大无数倍的极限运运动攀爬,那两侧岩石以肉眼看起来确实很平,但等真正的以脚踏上之时,也能感觉到凹凸不平的岩缝中有着可以着力的点。 左右互相蹬空,层层向上,禹步以及龙骨的支撑让感受不到任何的疲惫,直到阴兵渐渐小若蚂蚁,站在高空俯视,整个阴兵队伍延绵不绝,光靠大胆厮杀,他能杀多远?五帝龙王庙又不能跃,否则,他们俩恐怕早就翻墙走了。 以极快的速度登上山顶,凉风习习,山顶周围已经无高大树木,氧气稀薄,望着面前的山脉,一道大沟从天而降,尤为壮观,眺望远方的十万大山正是南疆一带,站在炎黄子孙的角度,我的确应该为祖先的强大而感到自豪,所谓的无字崖,就是在我前方裸露的岩壁上被雕刻了字迹,但由于年代久远,岩石的风化,不过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而在崖的旁边矗立着一块儿巨石,想必,这块儿石头便是黄帝留下的边界标识。 阴兵数量是恐怖的,正面杀肯定杀不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着白伍接受五帝龙王的传承过后,我们想办法跃过去逃脱,当务之急,还是要斩断阴兵长龙。 没了五毒风的困扰,我一步迈了五米鸿沟,眼前的石碑足足近五米的高度,它好似与大山融为一体,任凭如何用力,却依然纹丝不动。不行,如果不能推下大石,那就无法隔断阴兵,大胆也会承受无休止的袭击,数之不尽的阴兵长龙令我记忆犹新,哪怕他天生神力,恐怕也抵挡不住。 没有选择,我一定要成功!因为,在山下的人不是别人,他把我当做兄弟,当初天下人对我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时,大胆依然甘愿与我成为好友,妙音上师的痛下杀手,大胆拼死帮助,种种往事袭上心头。什么阎罗王,什么真龙腾九州,什么成仙长生不死,这一切,都我不在乎,所在乎的是那些在乎我的人,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啊。。。。!” 龙骨暴涨,身高平地长三尺,遍布身体的鳞片同时炸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但脖子、手臂、身体所有的鳞片同时炸起,就像是那被激怒的老猫一样,接着,如豆大般的血珠缓缓渗出了鳞片。 我要保护那些曾经拼命保护过我的人,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这一刻,全身的力气被推了出来,石碑一点点从中根部掀开,这是轩辕黄帝立下的碑文,就这样被我以龙骨之力推入劈天沟内。 坐在地面喘着粗气,石碑的力量或许卑微,可我想,以大胆强悍的近战能力,在面对少量的敌人时,那些阴兵应该奈何不得。做完了这一切,缓了好久的力气,但我心里非常清楚,绝不能拖的太久,哪怕我是隶属于阴司系统的阎罗王,哪怕五方鬼帝是我的顶头上司,可是,人这辈子总得有的坚持,而我坚持与立场,那就是生死与共的朋友! 纵身跃入鸿沟,身体急速向下坠落,那些阴兵的模样越来越清晰,随着距离接近地面之际,我以禹步踏天缓冲,稳稳的落在大胆身前,下地之时,大胆半跪在地上身受重伤,那四人手持锁链刚准备将大胆扣押之时,我犹如燕形抄水之速而落,落地之时,立即以八极拳挥动全身之力,奇经八脉洪泽大开,挥动雷霆万钧的一拳,稳稳击在双斧大汉,连贯性立即引动八极之力,掌法回旋,白鹤亮翅震退众人,怒斥道:“开!” 四名鬼将连同阴兵同时震退,站在最前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奇经八脉也在缓缓的恢复。 “大胆妖孽,本将军看的出你并非荒古异族,奉劝你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否则日后鬼帝查明身份,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既然敢来,我就没怕过生死,面对黎仁超的威胁,内心中的千言万语不由的汇聚成了一个字,我字正腔圆,大吼道:“滚!” 第一千二二八章神秘女人 马怕骑,人怕逼,不管是多么烈的马,只要被人骑的久了,那就成了宠物,同样,不管多么软弱的一个人,你逼急了,他却可以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界石坠落在峡谷之内,它将延绵不绝的阴兵隔绝成了两段,将近五米高度的障碍物,导致那成群的阴兵想要跃过也是非常的不方便,敌人短时间内的减少,也给了我可以长期支撑下去的机会。 回头一看:“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你怎么变成这样?”大胆诧异的问。 我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先别管我,你们为什么不在后面跑?” 而白蛇则懊恼道:“你以为我不想么?该死的,那庙很邪的狠,谁跃过去谁死。” 庙宇的原因,现在也无从探究,不过,当以眼前那些阴兵鬼将只选择从峡谷外闯入,并且选择前后包夹的事情来看,或许,这里面还真的有可能隐藏着我不知晓的秘密。 大胆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近乎三米多高的巨人,此时也重新变回了普通人的模样,想来也是可笑,自从他成为蛮夔以后,三番五次的保护我,像今天我站在他的身前,将后背转给他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转过身,缓缓的对他竖起大拇指,说:“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狂妄小贼,纳命来!” 黎仁超龙胆枪银光乍现,速度极快,眨眼便到了近前,此时,待我敛神调息,敏锐的五感令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经变慢了,慢到甚至可以清晰的捕捉到风声,轻轻向后挪动半步,当初与老吴头没日没夜战斗中的经验被我完完整整的运用上。随着手掌轻轻一拨,令黎仁超的龙胆枪刺空,可他不退反进,脚踏七星绕到我的身侧,出拳的刹那,我躬身扫荡腿,黎仁超被迫跃起,顿时,我屈膝弓步,双羊顶肘式,冲天而上。 同一时间,黎仁超下劈腿如同棍棒当头拍过来,我扬起肘迎击时,黎仁超打算借着反弹倒退,抓住机会,趁势单手瞬间握住他的脚踝,向下狠狠的用力一拽。黎仁超拼命的想要挣脱,但此时龙骨之力已经被我发挥的淋淋尽致,又岂是他能轻易脱逃,狠狠的摔向岩壁,‘轰’的一声巨响,对方倒地不起。 其他阴兵则借机猛的杀了过来,脚踏八极劲,力道如林海浪涛般层层不绝,一个人以武道,代替大胆硬抗起了那些阴兵,缠丝叠手十字拳,腰似蛇行平掌穿,齐步坐胯朝阳掌,拧腰扭胯雄鹰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体表外莫名出现的蛟龙鳞片,它替我抵挡住了那些外界利刃的突袭,比起大胆,我虽然缺了他蛮力,可八极拳再加上禹步间的配合,对付小规模的阴兵也是游刃有余,就像猴子一般,在人群种开始上蹿下跳,与大胆不同,我会杀入敌人腹地,再由腹地跃起,退回到前端,搅乱了阴兵的队伍,让人无法摸透我的行动。 大战格外的惨烈,黎仁超、双斧络腮胡男子分别被我重伤,唯一头疼的就是那个会射箭的男子,为了能杀他,我以禹步九步蓄力,拼着身中数刀将他斩杀,又夺走了另外一人的大环刀,矗立在山谷之中,一动不动,只见面前的尸骸越聚越高,大环刀卷了刃,随地捡起兵刃继续厮杀,到了后期,什么武道与技法都已经不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力量还有无敌的气势。 从天明杀到天黑,又在天黑杀到日出天明,神经已经麻木,来的阴兵实在太多太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够坚持多久,或许,坚持一点算一点吧,大胆受伤很重,如果我逃了,那么应龙就是他的下场,是啊,总不能丢下大家不管,还有白伍,也不知道他成功了没有。 没有任何可以休息的机会,咬紧牙关始终坚持着,当身体快要到极限的时候,突然,心底那个声音又一次浮现而出。 “把你的身体给我,我会给你无穷的力量,帮助你杀光所有的人。。。交给我。。。交给我。” 不行,内心里的理智在告诉我,如果真的交出去,将会重演日本时候惨状,地藏王菩萨不在,是没人能救得了我,可能,到时候我就成了一个只知道杀戮机的器。 “不行!”我大声吼出,可话音刚落,胸口忽然受到莫名重击,很无力,突如其来的重击像是将我全身经络封堵,使我有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身体倒飞很远,重重摔倒在地,非常非常疼,是什么打中的我,为什么会没有看见?很强,看来今天真的要阴沟里面翻船了,唉,劈天沟也算不上一块儿好地,想我给别人点坟化煞,自己却要抛尸荒野,这是报应么? 密集的脚步声向我逼近,当人群分开后,有一皮肤黝黑的中年人骑着猛虎出现,此人模样英武,瞧周围人对他态度,多半是手握重权的人,他穿着一身黑色铠甲,腰间斜跨的翡翠玉牌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鬼帝? 鬼帝皆为武将,阎罗王只是王,负责位置阴间秩序,可鬼帝的作用却可保证华夏安宁,甚至要比天兵天将更为直接一点,毕竟,那些曾经战死沙场的亡魂,没有一个特别厉害的人镇住,早晚还是要出问题的。 中年男子道:“原来是一条习武的毒蛟,抓起来一并带走。” “遵命!” 顿时便有人给我套上了枷锁,难道说真的是鬼帝亲自来了么?唉,自己当阎罗王这么久,可能也是因为兼职的缘故,鬼帝一直也没召见过我,奈何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没见过长什么样。只是可惜了,大师兄还在雷火地狱,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大胆怎么样了?有没有登山逃跑?不过,按照他的性格,那种可能性不大。 “杜将军且慢!” 果然一击偷袭将我制服的人就是南方鬼帝杜子仁,不过,女子唐突的出现却让事情发生了转机,她简短的两个字,却让那些拖拽我离开的阴兵停了下来,尤其将我制服的中年人更是面色大变,他双手抱拳道:“小神无意打扰娘娘寝陵,还望赎罪。” 娘娘?什么娘娘能让鬼帝自称小神?王母娘娘?不可能,王母娘娘可是西昆仑的神仙,太阴之母,怎么可能会屈居于劈天沟,更何况,那王母早就已经与天地同寿,那此人究竟是谁! 第一千二二九章舜帝之妻 我在地上翻了身,侧过头看到身后站着一名身穿粗布麻衣,头戴闪亮贝壳金饰的女子,细观此人容颜绝色,弯眉大眼,面部圆润,颇有凤仪之相,而身高却比站在她身侧的白伍要高出半头,旁边的大胆、白蛇皆为垂眉低首,态度谦卑。 这女子是谁?明明看起来雍容华贵,可却穿着粗布麻衣,她是庙里棺材内的人么?如果真的是这样,连我也非常迷茫了,轩辕剑所斩的山谷,就算是有龙脉恐怕也得被杀死。 “这几个人本宫想保了,杜将军还是带兵请回吧。”语气平淡,很像是久居上位者对待属下的吩咐,到底是谁?居然能让鬼帝折腰? “娘娘,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杜将军,上天有好生之德,所谓异族无非是华夏土生土长的人而已,你我一脉同枝,难道玉帝真的要赶尽杀绝么?” “娘娘,规矩难破,下官也是为难的狠。夏玲珑一日不死,天下大劫一日不去,玉帝也非想要赶尽杀绝,只是想将禹王手下忠臣一一看管起来而已。” “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天下还是玉帝的天下,就算夏玲珑在世又能怎样?三皇五帝的时代注定成为回忆,本宫在此镇守九嶷山脉已经数千年,今白龙王找到传承,导致五龙缺一,倘若玉帝非要杀他们几人,那不如就让这条脉彻底的断了吧。” “不可!”杜子仁大惊。他又忙说:“娘娘千万别冲动,九嶷山乃天下灵气之初,倘若崩溃,末将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杜子仁沉思了许久,最终说道:“娘娘,小神只能保证他们在劈天沟的范围之内不予动手,但出了这里,还请娘娘不要插手。” 女子点了点头,见她轻轻一挥手,春风忽来,密密麻麻的阴兵犹如潮水般退却。白伍和大胆同时跑过来将我搀起,大胆激动道:“大宝,咱们没事儿了,真没想到娘娘会葬在这里!” “娘娘?她是。。?” 大胆低声在我耳边道:“舜帝的妻子女英。” 这个消息对我无疑是震撼的,上古五帝之一的舜帝妻子,看向五帝龙王庙,没错,此等凶地,恐怕寻常人根本就镇不住。舜帝有两位妻子,分别是‘娥皇’,‘女英’。传说舜帝幼年时候非常的疾苦,妈死的早,有个后妈总想着置他于死地,多亏了姐妹花数次救舜帝出险境。后舜至南方巡视,死于苍梧。二妃往寻,得知舜帝已死,埋在九嶷山下,抱竹痛哭,泪染青竹,泪尽而死,因称“潇湘竹”或“湘妃竹”。 她可是地地道道的传说人物啊,真没想到会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女英让他们将我抬回了庙宇,等到屋内时,我看了眼那红色棺材,棺材内有许许多多的鱼鳖状的红色石头,心里大为奇怪,她不葬在九嶷山怎么会葬在这儿? “多谢娘娘救命之恩。”我拱手道。 女英说:“你能以阴神之躯帮助禹王部下,悍不畏死,守住山谷让他人得以喘息,此等侠义行为,的确值得赞赏。” 我仔细打量着女英,她是没死?或者还是僵尸?一肚子疑问被我压下来,结果,女英又说:“被你吞血的五毒蛟龙还保留着魂魄,可去我棺中歇息片刻,一切伤痛自可恢复如初。” 大胆与白伍同时对我挤眉弄眼,尤其白伍特别的着急,站在我旁边一个劲儿的碰我,知道他们不能害我,道谢后我缓缓的躺在棺材里,随着棺材盖的盖住,顿时,一种难以言语的舒畅感传递四肢百骸,那是最精纯的天地灵气。 众所周知,天地灵气旺盛的地方皆有天材地宝诞生,好比长白山里的人参,你在家里的花盆肯定种不出来,还有三山五岳岩壁上的千年灵芝,同样在小公园也是无法栽活。 所以,灵气这个东西,你看不见,摸不着,但生物却能感受深刻,比如河北摩天岭脚下的艾蒿坪村,那里自建村以来,寿命均在85岁以上,有名的长寿村。同样,有的村子平均寿命都不会太高,这也是由于灵气滋养的缘故。 天地灵气并非无稽之谈,死者葬在好的地穴,所谓的穴眼就是正中生气最旺盛的地方。怪不得女英会数千年不腐,如今又恢复神智,依照我猜想,她离不开此地太远,如果待在劈天沟,只要灵气不枯竭,那么她就是长生不死的。 没过多久,棺材盖被打开,我早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重新恢复如初,还有种更甚从前的感觉,看向女英,还想继续道谢几句,人家却主动开口说:“一会儿恢复了,从后门走就行了,未来好好藏匿身份,不要再被阴兵鬼将抓到了,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们。” “为什么?为什么要抓他们!双方真的只能活下一个么?娘娘,我刚刚躺在您寝陵,那下方的我碎石,可是龙脉老化脱落的鳞甲?” “这就是命,走吧,别再回来了,白龙王的传承给了那个白蛟龙,作为回报,你需要替本宫守陵千年,千年后可化身白龙,今本宫准你去尘世了结因果,十年之内回来便可。”女英的话音落后,地面红棺缓缓的打开,随即她一步跃下,开裂的地方此时缓缓的融合在了一起。 身旁几人的表情却是非常丰富,白伍满脸兴奋,程实躲在犄角旮旯瑟瑟发抖,白蛇非常失落,大胆却显得心事重重。 “舜帝的妻子?不是九嶷山么?怎么在这儿?”我又问。 大胆给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即,我们几个自庙宇翻墙而过,怪不得五帝龙王庙不让翻跃,此地可是女英的墓,不受到报复才怪呢,更何况,这事儿娘娘能忍,五帝龙王也忍不了。 得到了许可,我们离开了庙宇,不知阴兵有没有在后面设防,但现在看却是安全了,等到走出很远,大胆才告诉我关于女英的事情。 她说,舜帝死后,娥皇悲戚过度身亡,女英却怀疑是禹王暗地里杀死了舜帝,所以,她想要报仇,可是打不过禹王怎么办?于是,女英开始出去找帮手,然而,那个时候大禹正忙着治水,没工夫管她,不过,女英听人说起轩辕剑无敌,便开始外出找寻轩辕剑下落,后来的事儿他也不清楚。 可当我们聊到一半的时候,程实却从旁叹息道:“事情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多简单,实话告诉你们几个,这个女人可是不一般啊,我滴个乖乖,刚刚可吓死本神君了。” 第一千二三零章华夏五千年(一) 我们几个走的好好的,程胖子的一句话,瞬间让白蛇与大胆停下了,他们俩歪着头看着程胖子,尤其白蛇,瞪着眼,语气低沉的问:“你刚刚说你是谁?” 程胖子又非常牛掰闪闪向天齐的模样说:“本神君乃是己酉值年太岁神,号称神拳太岁的程实殿下!”话到一半,白蛇凶光一闪,单手直取程胖子的脖颈,一瞬间,我竟然感受到了杀意,没错,白蛇虽然被天下无仙所封,可他毕竟还是太古异种的血统。手掌凸起的指甲,如果被贯穿,程胖子怕是要伤的不轻。 千钧一发之际,白伍的反应非常迅速,他将程实向后拉拽了过去,手臂一抬,单手化为龙爪,反守为攻,取向白蛇的面部,恢弘的气势令白蛇被逼无奈下只好倒退躲避,大胆趁机出手正面握住了白伍的龙爪。 化解白伍攻势后,大胆横着眼,怒道:“够了,你要不是大宝的把兄弟,老子一定剥了你的皮!” 白伍不怒反笑:“笑话,剥皮?要剥我皮的人很多,可最后他们却没有一个能活得下来的。还有,是你朋友他先动的手。” 白蛇懊恼的哇哇叫,一个劲儿骂王质,声称他被天下无仙限制的很厉害,最初他可是有着能与仙人交手的实力,虽然差一点被斩杀,但绝不能因此否定白蛇自身的力量。 我也上前劝阻,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大胆很给我面子,没再开口骂人,程胖子却兴奋的喊:“杀了他,小泥鳅替我出气,等我在大舅哥那儿借钱请你吃饭!” “闭嘴。”我瞪了他一眼。又对大胆说:“这个胖神仙与别的神仙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好像有点缺心眼,对,他就是缺心眼。”当成胖子刚要发怒,我又说:“但他是我朋友。” “听你这么说,本太岁原谅你了!”程胖子忽然笑了,同样,他没有再说出欠揍的话。 大胆用手搭在了我的肩膀:“白蛇也是一时没控制住,不要见怪。” 问题说开就好了,毕竟,我们几个又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劈天沟的峡谷很长,气氛短暂的尴尬,想起了程胖子的话,我问他刚刚的话什么意思,女英到底怎么了? 程胖子从来不会放弃表现他的自己的机会。 他难改嚣张的神色,继续道:“你们肯定都不知道仙界是怎么来的吧。” “还能怎么来的?一群强盗。”白蛇冷冷道。 “什么强盗?那叫天下大势懂不懂?本太岁得道于明代,朱元璋不也是窃取元朝得来的王朝么,那元朝呢?它们是窃取了宋朝,宋朝呢?哎呀,和你说了你也不懂,都是历史知识,我和你一个。。。你懂得。讲个屁啊!”他说着还不忘了飞了飞眼儿。白蛇气的大怒,程胖子挑事完了之后,还不忘记躲在白伍的身后,掐着腰,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 在双王城看到的事情毕竟太过于片面,好多还是没有亲眼经历,程胖子在仙界多年,知道的事情绝非常人能比,想起了李远山、想起了禹王鼎、还有远古岁月时的点点滴滴。 程胖子说:“我也是听太白金星说的,他说,从前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天下只有昆仑圣墟,仙人们居于昆仑,而且昆仑很高,非常非常高,我问太白金星有多高?他说,高到你穷极一生都无法登到昆仑山顶。可是有一天,来了个疯子,对那个人就是疯子,他把山给撞了,而且还撞断了,你说这人是不是缺心眼!” 撞山?越听越觉得熟悉,我说:“你是说不周山?” “对对,太白金星说,不周山是别人给取的名字,实际上,他就叫做昆仑山。” 这不正是共工怒触不周山的传说么!传说,太古时代,轩辕黄帝的孙子颛顼,与炎帝的后代共工氏争夺王位,后来共工失败,逃亡的过程中,一怒之下撞了不周山,使得天柱碎裂,大水从天而降。 《淮南子天文训》也又记载:“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纠正一下,中华民族的传说中,有一则关于女娲补天的故事,不是说女娲补的是不周山,最早关于女娲补天在《淮南子》也有一则记载,字数太多,大致是远古时候,天下四极废了,九州崩裂,天不全,地也不全,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各种妖兽专门逮着人吃。于是,女娲炼五色石补苍天,又断了巨鳌的四肢,当做四根擎天的柱子。不周山指的是天柱,也就四柱之一,顺序不能颠倒,是先有女娲补天之后立下立四柱,再有了共工与颛顼争帝怒撞碎了不周山,引得后续一些列的事情发生,所以,咱们小时候看的动画片一点都不负责任。 程胖子挑衅的说:“从那以后,五位帝王开始忙着治水了,天河泛滥,由颛顼开始,再到帝喾、尧舜禹他们几个,后来由大禹把洪水治好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那不废话么!禹王雄才大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大胆的语气严肃道。 程胖子又说:“那我问问你,从前住在不周山上的仙人呢?山被撞了,人住哪啊?”没等大胆开口,程胖子又说:“所以,原本在昆仑山的仙人们纷纷出现在了三山五岳,名山大川之中隐居,没辙啊,太白金星说的,家让人家疯子给撞了,你让我们怎么办?还有,记不记得大禹他爹鲧偷息壤的事情?” 这回,不单单是我,就连他们白伍、白蛇、大胆他们三个也不再说话,像是对此很好奇,毕竟,现在大胆讲的是鲧的事情。而白蛇与大胆,对于远古的记忆也不像是非常清晰的样子。 程胖子说:“鲧去的天庭偷取息壤,那个时候有天帝,不是玉帝,听好了是天帝,可是不周山已经碎了,怎么还有天庭?”一瞧他挑眉毛的样子就想揍他,程胖子可能也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赶忙说:“因为擎天的柱子有四根,不周山只是其中一根儿而已,后来鲧被杀害,大禹带领你们治水的事情不用我说了吧?再后来,禹王带领巫族战士登天讨伐天神,所走过的路就是不周山,他通过不周山的道路,找到天帝以后将他打败,解放了天下劳苦大众被奴役的命运,又赶走了其余两根儿柱子里天神的事情,对了,这些你们俩参与了没有?” 大胆眼神中有了一阵阵的迷茫,等到渐渐清晰后,他长呼了口气:“我想起来了,去通天路的时候,女英想要暗杀禹王,被应龙及时发现,轩辕剑也被禹王没收。” 程胖子掐着腰嚣张的说:“早就听说异族觉醒的问题有点多,果然没错,如果找不到夏玲珑,那你们就全部都会缺根儿弦儿,恐怕知道的事情还没有我多呢。” 【注:箫为中华民族传统乐器,最初便是由舜帝发明。】 第一千二三一章华夏五千年(二) 程胖子放肆的嘲笑声气的白蛇表情非常的丰富,最气人是他挑衅时候的样子会挑一挑眉毛,就连我都觉得他确实很欠揍,不由的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大胆,实在不行。。。。揍一顿其实也挺好的。 在大胆瞪眼时,程胖子又说:“别生气,我说的是事实,太白金星虽然很混蛋,可他知道的东西很多,也是个话唠,没事儿就爱讲一讲想当年的故事,因为嘴巴太大,该说不该说的什么都说,于是玉帝派他去了天河捕鱼,唉,我这么信任他,没想到那王八蛋他居然坑我!”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第一次感觉到传说中的人物会如此的近,不过,我问了大胆,他的确声称自己对好多事情的记忆都是片面的,这一点他自己也说不好为什么。 程胖子说:“太白金星以前说过一句话,他说力量是会相互转换的,假如天底下的人类太多,那么人就最弱,当人不断的减少减少再少,等到剩下的人少了,那人就越强。” “为什么?”我问。 “咱们脚下生活的地方可以比作为母体,它将所有人孕育其中,自然是人越少,吸收的母体的力量越多,所以,远古时候的人,很厉害。比如。。。他们俩。”程胖子指了指,可当我沉思之时,他又一惊一乍的说:“先说那个女英,他不是被没收了轩辕剑么,禹王并没理她,而是选择继续上通天路,女英受到了打击,一时想不开打算自杀,结果,遇见了一个人她给救了,并且那人想要与她做个交易,作为回报,他说,会杀了大禹替他报仇。” 大胆与白蛇额头上同时冒起了青筋,程胖子的讲述,无疑刺激了这二位的神经。可我却同一时间所想到却是双王城中所见,当夏玲珑被锁链捆缚,高山之巅,应龙大声质问他的是知罪,没错,大禹王就是被李远山杀的。 “李远山忘恩负义,所有的仙,都该死!”大胆冷冷道。 “别着急啊,你听我把话说完。”程胖子手轻轻一挥,挺着肚子淡定的继续说:“你说对了一半,那个救人的并不是神仙所为,而是蛮龙。” 大胆反驳道:“不可能!那天蛮龙与我们一同去了通天路。” “又不是我说的,是太白金星说的,当初蛮龙被禹王感化,后世传说蛮龙归正,其实蛮龙心有不甘,他本是北方天神的后代,当知晓禹王打算率领华夏所有巫族的后裔讨伐天神,便想着能够杀了大禹,于是,他给女英出了一招,去极北之地有一个叫做‘九幽池’的地方,池子大如玄龟的背甲,颜色漆黑,百里之内无任何生物可以生存,唯独池水中央中会生出一朵彩色的蘑菇,拿出来以后给大禹吃了,就能杀了他。” 从此,女英便去了极北之地,因为共工撞了不周山导致四极曾被破坏过,九州极北之地一片荒原,女英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终于得了毒蘑菇。等到她赶回都城时,却发现大禹已经去了天上,如果想要报仇,就必须走通天路,可她一个女人,穷极之生也未必能达到。万念俱灰下,女英想去九嶷山找自己的丈夫,更加遗憾的是九嶷山本为九条龙巨龙的骸骨所化,山势变幻莫测,常人极难找到方向。 几次寻找未果,女英意外跌入山谷,醒来以后才知道自己到了曾经轩辕剑的剑坑,并且此坑正在‘呼呼’的往外冒血,给她吓了一大跳,慌乱逃跑时遇上一座茅屋。屋内出来一位白胡子老头,俩人一见面,白胡子老头就拍大腿说:“可算是找到你了,唉,我是守剑的神灵,名叫‘鹤翁’,你把轩辕剑拔下来,地下的龙气漏了,对你丈夫不利啊。” 女英不解,他说丈夫已经死了,还能怎么不利? 鹤翁对她讲了风水,还说,九嶷山乃是九龙归一的天下第一宝地,轩辕黄帝曾路过此地,当时的九嶷山还没有彻底的发迹,可在九黎族退出中原之后,九条真龙腾天而起,广成子见状,特意来到此处,掐指一算,声称后世必有天神出世,可九龙属火,九火归一,会引发劫难。 轩辕黄帝听后一剑劈开了大山,又立下界碑震慑,实际上是不想九黎族的人知道这个好地方,按照广成子的嘱托,他以轩辕剑插入地下,泄了九嶷山的火气,同样,留轩辕剑在此处,也是为了安定天下所用。而舜帝后葬于九嶷山,本该华夏太平,可她却把轩辕剑拔了,龙血外涌,等到灵气彻底的散去,那九龙脉也就完了。鹤翁说,如果不拔剑,那千百年以后,舜帝一定会复活。 女英一听,知道自己害了夫君,懊悔不已,便问该怎么办? 鹤翁说:“你是尧帝之孙,有王族血脉,又是舜帝之妻,夫妻同心,我可以千年不老松打造一座红棺,由你卧入其中,填补九嶷山。” 女英本来就不打算活了,于是,他就按照鹤翁的话做了。可是,那毒蘑菇却还在身上,九嶷山本是华夏的最初祖脉,舜禅位于大禹,最终变成了夏朝的龙脉,毒蘑菇的意外出现,恰恰污染了象征大禹的那条龙脉。 毒素发作需要一些时间,隐隐之中却改变了大夏乃至禹王本来的命运,巫族在天界屡屡大胜,顺着东昆仑而上,因为治水受到过西王母的帮助,并且他妻子涂山氏也是西王母座下狐族,由西王母的帮助,他扫荡四极八荒,率领巫族战无不胜。 九幽毒蘑却在悄然蚕食着他本来的命运,一次,大禹王下界巡视百姓,见到恶龙为祸百姓,于是便去前往追杀,恶龙逃了三天三夜,入了一处深渊,禹王也跟着追了进去,结果恶龙依然逃脱,但禹王从此以后心性大变。 “太白金星说,那就深渊就是九幽池,从前大禹因气运昌盛,又有九鼎震慑,所以万恶之种的侵蚀并没有什么作用,可这次入了九幽深渊,受到杀戮的侵害魂魄,再赶上由女英带入龙脉的毒蘑菇发作,成为历史的推手,禹王听信谗言,吩咐他儿子四处灭道,甚至打了西昆仑的主意,最后咱们神仙被迫无奈,由北斗星君持剑将大禹王偷袭杀害。” “放屁!禹王仁慈,是道者蛊惑人心,陷百姓于水火,昆仑仙人若是不除,天空不净,禹王也是为了百姓着想!”大胆怒了。 “随你怎么说了,后来,镇国公主被抓,李远山上通天路救妻儿,打破天界格局,谁知通天教主不知道在哪得到消息,居然偷偷溜出去,大战禹王鼎,将大鼎打落一座,引得天界之门大开,曾经被禹王赶走的天神去报仇。你们巫族面对天下异族一起讨伐,最终灭绝,如果不是元始天尊与释尊同时出手,赶跑了那些天神,老百姓不一定要受什么苦呢。所以啊,太白金星说,我们是拯救世界的人!” 程胖子的话让我闻到了一丝丝阴谋的气息,怎么会这么巧?好端端女英拎着轩辕剑去通天路找禹王报仇,她是活够了,还是脑子有包么? 第一千二三二章华夏五千年(三) 女英既然舜帝的妻子,难道没有点分辨能力?她不知道禹王是去打仗的,光凭一把剑就能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这也太过于异想天开了,还有,蛮龙怎么那么巧出来只指引女英去往极北。 再说了,那个自称守剑的鹤翁,上次女英来取走轩辕剑的时候,他怎么没出现?这回女英那么凑巧的又跌到在了轩辕剑坑,太多的巧合如果遇到一起,那么就不再属于巧合。而且,通过杜子仁对女英的态度来看,她与神仙之间,肯定也有程胖子所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他说通天教主是偷偷来的,也就是说,他的出现没受到元始天尊的指示,仔细分析的话,倒是可以趋向于吃饱了撑的闲得慌,在李远山登天时候,他单挑九尊大鼎以及巫族成千上万的勇士。那么,为什么通天教主没捎带着多杀点人,反而破了一尊鼎以后便离开了? 我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蓝图,那是四根通天柱,它们撑起了四个仙界,而当不周山被共工给撞碎了之后,禹王才有机会走昆仑山进而入了仙界,杀天帝为父报仇,驱逐其他天神,这么看,他可真算得上把神仙妖怪统统得罪完了。后来,再以九州鼎镇住仙界之门,任何天神不准许下界,可经过通天教主打坏了一尊,这样以来,天与人之间又重新有了相互接触的机会。 禹王一死,华夏没有可以镇得住的人物,那些被欺负过的天神、异族、妖魔,肯定要报仇。算来算去,最终的结果是佛道获得了丰厚的利润,平分华夏各三千年传承。真正的巫族却从此消失匿迹,直到今天,他们依然被天下所不容。而在遥远的仙界,没有天帝,没有天神,有的只有修行者以及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三清至尊。再到封神大战后的仙界成型,神仙有了自己一套管理体系,能够让历朝历代的风骚人物问鼎为仙。 提到封神,我又想起了姜子牙,他姓姜,而炎帝姓姜,蚩尤也姓姜,可姜子牙是凡人,修道七十年不成仙,随后元始天尊让他下界辅佐周文王。这一切都是在巫族销声匿迹后兴起的,姜子牙明明不是神,为什么可以封神?难道说,他也是巫族的后裔? 我长长呼了口气,也许,这是道尊与佛祖二人下的一盘棋,只是棋子却是那些不可一世的魔神。最终那些太古异族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直到今天变为脍炙人口的民间传说,比起过去,当今的确称得上是天地肃清,没有了强大的灵气,人的身高开始矮小,也没有那些惊天动地的神鬼之能。凡人柔弱,虽说强大了大脑,可同样也惧怕鬼神。说到底,还是末法时代的来临而导致的。 但要是说起对抗天神,在大禹之前还曾有过一位帝王,他便是‘颛顼’,黄帝的孙子,黄帝一统中原,再由颛顼划分九州,通过天象预测出了春夏秋冬四季之分,教化百姓遵守纲常,唯独儿子不争气,生了24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混蛋。他反抗天神是因为想要包庇鬼儿子们,于是,偷偷将天地之门给关上了,导致神仙不能下界,几个儿子可以更加为所欲为。 程胖子还给我们讲,当初昆仑山天柱断裂了以后,仙人没了居所,除了元始天尊等一众大神还留下后,其余的都是各谋出路,而为什么那个时候神仙传说较少,依照程胖子的话,那些巫族,一各个比畜生还厉害,神仙哪敢大张旗鼓的来啊。 细细琢磨了一下,的确还是这个道理,假如巫族是弹指可灭,那又怎么可能出了后续一大堆的箩乱事儿。 虽然有些话说出去不太好,但我还是忍不住的说:“大胆,几千年了,就算是入了阴曹轮回也已经不知几代,前尘往事就随他去吧。我想办法送你们出国,过一过常人的日子,不好么?” 白蛇冷声道:“出国?真是可笑,天下就这么大,我们能去哪?” 出国怎么不行?世界那么大,哪怕我在日本动了禹王鼎,不也是没有被发现么?程胖子又说:“荒古异族是天地所不容,出国也没用,虽然会麻烦一点,可依然还是会被追杀。” 大胆活动一下手臂,目光凶狠的盯着苍天:“总有一天,公主会带领我们亲手拿回我们失去的东西。” 失去的东西?是传承么,还是那些忘川河中的亿万百姓,我记得很清楚,远古时的九州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大的毫无边,不像现在这样渺小,大地上有着数不清的奇珍异兽,遍地珍宝的同时又是步步杀机。不管怎么样,管他谁是神仙,我还是希望天下能够太平昌盛。 在峡谷内足足走了一天一夜,也许是因为龙脉丢了精气的缘故,整条路上皆为荒芜,我们出了峡谷,站在茂密的山林之中,回头望去,天堑般的鸿沟被蒙上一层淡淡的白雾,距离的拉开,使得它渐渐的有些模糊。 我问大胆接下来什么打算? “不管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公主!” “找到以后呢?” “听公主的。”大胆回答的很痛快。 前方是一条左右岔开的羊角路,我们注定要在此处分道扬镳,他有他的坚持,我又何尝不是呢,白伍获得五帝龙王传承,这对上密宗也是一大助力,原本想要以天河冰床救白伍的火毒,现在看,他被凌霄宫刮掉的鳞片好像已经恢复了,甚至比起从前还要有所进步。但是,天河冰床内的神秘人却像是在我心里扎了根。 “你我兄弟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我用拳头碰了他一下。 大胆同样用拳头顶了我一下:“好了,别说那些文绉绉的话,大家好兄弟,不管我是蛮夔还是大胆,都是是一样,你们走左边,我们走右边!” 感受着太阳光的热度,重新踏上了征程,这回白伍也没事儿了,我也没有什么伤,大山里又没人,于是,我俩对视一眼,非常默契的笑了笑。 “喂,大舅哥,你一用这个表情看我,人家就毛毛的,说吧,你们俩又有什么企图?” “企图?带你兜兜风!” 话音刚落,我抓他左边,白伍抓右边,脚下用力一蹬,揪着程胖子一跃上一株大树上。 “王八蛋,你们俩想玩死我啊,老子现在不会飞,知不知道!”程胖子拼命的大喊。同一时间,在与白伍分为左右同时用力,将他狠狠的甩了出去,犹如重型炮弹般程胖子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冲向天空,阵阵哀嚎的声音将树林里的鸟儿吓得四处飞散。这王八蛋,如果不教训教训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第一千二三三章直播 把程胖子当橄榄球一般丢向天空,临近坠落之时,再以禹步冲过去接住,随之便是喊白伍快点跑,等白伍就位以后,我再将程胖子甩过去。他眼泪汪汪的抓着我的手:“太危险了,这样做太危险了,大舅哥,我们是自己人,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为了能够尽快速度的离开山区,此种做法无疑算得上是最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了,如今白伍的身体康复,算是解决了压在我心头的大山。摆在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直接去密宗找我大师兄;第二、去坝美看看冰床,以及那神秘人。但是,当前可是救人如救火啊,也不知道雷火地狱到底是个什么样,虽说冰床使我有种百抓挠心的感觉,可在我心里,什么也没有大师兄重要。 有人的地方就有路,有路自然就可以到达城市,贴近树林的位置奔跑,程胖子被折腾的七晕八素后,我问他:“以后能不能管好嘴,别没事儿就装逼!” “能能能,你说能就能。” “以后能不能别本神君本神君的,把神君两个字给我去掉!” 程胖子各种答应,就这样我与白伍才绕了他,毕竟,祸从口出,不好好管教一番,继续放任下去,早晚还是要出事的,现在我倒是不太担心程胖子会坑我,如果我没猜错,他明明这么‘二’可却能成为太岁,恐怕所仰仗的应该就是他的赤子之心。 没错,赤子之心给人感觉就是缺心眼,因为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太过纷杂,赤子之心却很单一的看待人生,正所谓大道至简,拥有此心的人,往往会表现出对于某一样事情非常非常精通,程实绝大多数时间喜欢吹牛,但不能因此否认他的真实实力。 正午当头,到了人多的县城,看着来来往往的摩托车、三轮车等交通工具,我明白,这回总算是回到了社会,不过,我们几个的模样有点惨,毕竟,在劈天沟的峡谷内待了那么久,早已经饥肠辘辘,而且衣服也造的破破烂烂,三个人站在一起,像极了来逃难的。 第一件事儿就是先找银行取点钱,县城不大,但卖什么的都有,而且,因为自然风光的秀丽,道路上不难看到一些途经此地的背包客。 现在有两件事儿最为难,第一、我不知道密宗山门在哪;第二、我不知道雷火地狱在哪。既然天下佛门是一家,那好吧,先从踢寺开始! 撸胳膊挽袖子,找到一位老大姨询问附近哪有庙。老大姨给我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头,他说那里有一座普陀寺,平日里香火还算可以。香火越好代表寺庙越受关注,广西这个地方多民族融合比较多,信仰复杂,佛教也不如中原发展的那么昌盛,再者,文革时期,南北边的红小兵有个区别。 北方的爱祸害自己,南方的爱祸害别人尤其砸庙。咱们不是说以点概面,听老辈人讲的,上头一响应破四旧,好多北方的小伙子们,上去就把祖宗牌位给打了,什么亲戚里道谁家成分不好,准去祸害你。南方红小兵阴,三五成群,哥俩结帮派,出去祸害别人,而且,民族信仰的问题,人家破起四旧来,庙宇砸的不亦乐乎,导致南边普遍古刹较少。像山东、河南中原一代不同,那边人信啊,上头说砸,老百姓跟着吆喝行,谁也不往上凑。但咱们只是说大多数,并非是全部。 所以,能见到一个香火旺盛的地方,我觉得十有八九肯定错不了。 我们三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山,程胖子问我干啥?我说拆庙!当时他就蹦了起来,对我竖起大拇指说:“好,漂亮!在仙界听说你打和尚的事儿,二十八星宿都为你鼓掌。” 回想当初,的确因为我与佛教作对,天上众神给了我帮助。我问他:“是不是奎木狼下界帮助过我?” “他没和你说么?” “没啊,他将我在阴曹地府救了上来之后就没影了,我有怀疑是奎木狼。” 程胖子点头称‘是’,按照他所说,神仙下界也分多种,偶尔显个象,让老百姓感受感受神仙的好,捎带着帮帮人还是可以的,但若是像他这样彻底下界,不是完全做不到,而是风险太大。 “你揍他们就对了,大舅哥,你是不知道啊,想当初我去少林寺比武,人家见我英明神武,帅气逼人,非要拉着我出家,放屁吧,就算老子是童子功,但也不能对女人没感觉啊对不?何况,就他们那些菩萨啊、佛祖啊、罗汉啊,这么跟你说吧,各个都是西域活生生的人,搁现在说的话,你让我一个本地拳王,去跪印度阿三,真要是被我师父知道,他不得打死我啊?” 程胖子连连摇头,这点我不是太赞同,世界三大文明,华夏文明、印度文明、巴比伦文明都是有可取之处的,更何况,战国时期有一则传说,名叫‘老子化胡’,传言老子西出函谷关去了外国,教化西方人去了。可以不跪,也可以不拜,但一定要尊重。 我三个抓紧速度上山,程胖子还特别的兴奋的要求,第一脚他自己去踹!这点小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佛门八宗无耻的坑害我大师兄,妄图转动六道之轮,打开去往佛国之路,你们怎么折腾我都不在乎,唯独别折腾我大师兄啊,真是可忍孰不可忍,还有那个狗屁凌霄宫。 不一会儿上了山,朱红的围墙,灰迹斑斑围墙,看的出古刹年头怕是很久了,他坐落在半山腰,山门紧闭,香火袅袅升起,檀香味儿弥漫四溢。 程胖子搓了搓手:“你们俩闪开,当初本太岁还是凡人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踹人家山门,看我的。。。呀呀呀!”从助跑到加速,在到飞身跃起,动作一气呵成,可在同一时间,山门被打开了,一位与程胖子体型相差不多的胖子拿着手机打电话,结果这一脚正好踹在了那胖子的肚子上,俩胖子抱在一起,‘咣’的一声撞开了山门,同样,不单单是,连寺里的人也傻了眼。 面前有两三个人端着摄像机同时照过来,闪光灯不断,连同我在内也同时是被曝光了!而且,当我看到摄像机旁边写着的‘直播’二字,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入脑海! 第一千二三四章僧为道 两个圆滚滚的胖子好似肉球般黏在一起哎呦的叫,程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被咯的惨叫不止,对面那个更惨,连手机也碎了,脸着地,磕的满脸血,他一边捂着肚子翻滚一边大声的咒骂。 庙内正在进行着某类直播节目,在庙中央搭建着一排长桌子,正中央盘坐的是一位身披袈裟法师,他旁边坐着中年男女,可以通过穿着上看,来的人多半是商界名流,寺庙空地举行着法会,有几名年轻的和尚举着转经轮、宝伞、经幡等佛器站列周围,空地当中跪着三名年轻人,年纪应该不到二十岁,双手合十,面向佛祖。不论从仪式的规模还是庄重,都显得派头十足,并且还有电视台直播,这就显得非同一般了。 然而,我们三个砸场子的人,算是出现在了公众的视野,有人喊:“这三人哪来的?保卫呢,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给放上来?” 此地有直播,万一我上了电视,那不是该露馅了么,赶忙举手示意抱歉,走上前去拉拽程胖子,还别说,他踹倒的胖子居然与他有那么七八分的相似,乍一看简直像哥俩。 “抱歉抱歉,实在是误会,不打扰了,您们继续。”作势就要走,然而,我扫了一眼,感觉寺庙举行的倒是有点像赐福仪式,当代一些有钱人,在孩子成年的时候会给举行佛法灌顶的仪式。用专业的角度解释,就是由和尚做法,为青年加持佛光,类似于开光,帮助受法者也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假如遇到什么飞来横祸的时候,能替你挡一次,记住,仅有一次,这玩意儿可不是无限循环的。但穷人家孩子也别气馁,说白了,人七窍相通,如果灌顶后依然我行我素,那些福气还是会顺着七窍离开,只有不断做善事、不做亏心事才能让这团能量越聚越多。 然而,当我刚想离开的时候,桌子前的一位老和尚站起了身喊道:“等一等!” 坏了,难道被认出来了?妈了个鸡的,都怪我现在太出名了,我都想以后要不要戴个墨镜,扎上围巾,好让别人认不出我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畏惧谈不上,更多是怕麻烦。 那普陀寺的老和尚急跑到我近前,这一幕引来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可看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此人肯定很有名望。 老和尚目光紧紧的盯着我上下打量,那眼神怎么说呢,就像是白伍看见了漂亮女人,程胖子见了好吃的一样,行走江湖多年,十分善于捕捉人心,虽然他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正常,可我依然可以断定,他对我很有兴趣。 和尚稽手说:“见施主心如莲花,头金光,可却被乌云遮头蒙住本来的光华,贫僧觉施主有缘,不如寺中一叙可好?” 按照我的想法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夜里偷偷来,当即便是摇头拒绝。然而,和尚又说:“施主先别忙拒绝,不信你看。”他举起了左手,以掌心对我。 掌心上画出的纹落吸引了我,再瞧老和尚似笑非笑的眼神,我同样还礼道:“好,那就有劳大师了。”和尚举起掌心,其他人根本看不见,但我却明白那是什么意思,那是五行八卦,掌心雷法,此乃道士降妖的手段,所以,他多半是认出了我的身份。 跟着一起进了寺庙,有了老和尚的说和,被踹的胖子没再过多计较,随即,我还特意看了眼直播,心里祈祷那些世外高人们不喜欢看电视吧。仪式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们几个唐突出现的事情,在老和尚的解释中成了虔诚的佛教信徒,周围人自然也就没问太多。 随着仪式的草草结束,那些名流付出一定的香火钱,便纷纷离开,而这些人前脚一走,后脚由老和尚负责把功德香给打开,一大堆的钱撒在地上,经过清点归类,然后大家三一三十一的分钱,待那些和尚领了钱又换好衣服纷纷离开时,寺庙就剩下老和尚带着一名小和尚。 白伍显然对这种分赃似的佛会有些傻眼,他低声问我,刚刚那些人干啥的?不是寺里的和尚么? 我说:“挂职的和尚,做法事给香油钱,大家都会平分,庙里大师拿的最多,二哥,时代不同了,和尚也得需要生活啊。” 白伍瞪大眼,诧异问道:“不是免费的啊?” 免费?现在哪还有免费的午餐啊,我们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着老和尚点完了钱,刚刚的庄严肃穆的形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兴奋的模样。 “赚多少?”老和尚问。 小和尚打着计算器说:“师傅,还剩一万八。” “少了,抛出请电视台七千块,这次是真赚少了,唉,现在这钱啊,越来越不好赚了。”老和尚常叹口气,他一扭头与我对视,赶忙说:“施主不要见怪,贫僧在施主进门时就发现施主不同寻常,不知阁下可是张大宝?” “你认识我?”拿起桌子上开封的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其实,我本来就是想踢馆子的,只是他掌心的五雷法引起我的注意,那是非常正宗的雷法,以金木水火土五丘呼应,并且掌心有刺青,至于身份,我也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可他身披袈裟,有点让我不解。 “当然认识,张施主将希迁大师的肉身打快递邮回南岳的事情,佛教之人有谁不知啊。” “那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说吧,密宗在哪?”话到此处,我已经做好出手的打算了。 “张施主先别忙,刚刚你也看到了,其实。。。我也是个道士。只因曾经被和尚所救,再者身上犯了命案,索性出家为僧,这么多年以来,我虽然礼佛,可并不敢忘本,祖师教诲也是时时刻刻不敢遗忘,这么多年以来,每每用祖师传授的方法治病救人,实在心中有愧,所以,今日见到道友登门,我却有一事相求,作为回报,我可告知你雷火地狱的在哪。” 老和尚的话让我瞬间站了起来,攥紧拳头,心情是非常非常激动的,雷火地狱哪个困住大师兄的地方,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 “说出你的要求!” 和尚一改那贪财的眼神,语气认真道:“帮我去蛇佛寺救一条大蛇,事成之后,我必将雷火地狱所在,双手奉上!” 随他在一起的小和尚正在不紧不慢的收拾着桌椅,对老和尚的话显得见怪不怪了。就在院子里我们有了交谈,那老和尚告诉我,他其实早就知道我了,今天撞见也是缘分,和尚自称俗家名字叫王高地,道号‘玄化子’,幼年十二岁时家里面一家老小集体吃火锅,导致一氧化碳中毒全死了,救他的是神霄派的老道士,从此他便跟着道士一起走南闯北。 他师傅在王高地20岁的时候像是惹了麻烦,那年便匆匆离开,留下他一个人独闯江湖。继承了神霄五雷法的他,同样也继承了神霄派嫉恶如仇的性格。靠着玄学本领在华夏大地上也算是小有名气,可有一次他去给一位官宦人家的少爷驱邪,由于神霄雷法的刚猛,不慎将少爷活活劈死。 摊上人命官司的王高地便开始四处流浪,并且神霄派的修行方法需要避世,索性他从隐居于荒野之中,直到有一天,他意外在捕兽夹上救下了一条蛇。 第一千二三五章蛇娘子 但是,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被他岔开话题,他说,如果今天不是遇见我,那么过几天他自己也会去那个蛇佛寺,但碰见了我,自然是机会更大一些。 王高地叹了口气:“咱们修道者修的阳间大道,妖魔修的幽冥鬼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把这些事看的太重了,现在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东西多了,对待正邪自然也就淡了,可是,唯独那条蛇。。唉,我欠她的。” 在他二十五岁逃难的时候到了广西,当时全国都在闹运动,可有一户村子闹的比较凶,因为砸了寺庙之后,又在寺庙大佛的身后发现了一个洞。当时,红小将的头子认为此乃和尚的藏宝地,其中肯定有大量封建迷信的证据,于是,他便钻了进去,可这人下去了好久都没上来。 再后来,有人下去救,可依然还是只见人下去,不见人上来。三五人之被黑洞吞了过后,周围的红小将们慌了神,认为下面肯定有什么毒气弹,赶忙上报政府,没多久,上头派下来队伍,戴着防毒面具下去看,依然也没什么用。 最后,当时的领导急了,用炸药连同寺庙一起送上了天,等扒开了废墟过后,除了是炸碎了的尸体外,在当中看到了一座锈迹斑斑的神像。找来找去没什么毒气弹,下来的队长大手一挥,用汽油将古庙遗迹给烧了三天三夜。结果第四天,那些上头派下来的小队在回去路上汽车掉进了深沟里全车无一人幸免遇难。 隔绝了两天过后,村里出现了一种怪病,当地人称之为‘白犬病’,得病的人会变的失去理智,见人就咬,身上出现白斑,等到白斑完全扩散之后,人就会死。 那段时间,对于村里的人简直就是噩梦。就当处在没米没粮,四处是魔鬼的状态中时,王高地正巧躲在山中修行,他饿了出来找吃的,一路沿着破破烂烂的山路到了村子。 见到村里的惨状之后,王高地手指掐算,明白村里是招了‘邪神’,于是,他开始以道法降妖伏魔,夜里借宿在一户姓刘的村民。在他带领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没多久,就将所有患白犬病的人给全部制服,统一关了在了密闭的小屋内。 随即,王高地又去了当初的古庙遗迹,原本是倒在地上的神像,不知何时已经矗立在遗迹的中央,在神像近前还摆着盘子和碗筷,上面血迹斑斑,以及没吃完的人心。 王高地说他在神像周围摆下神霄雷法,让村民们全部回家,自己一个人守到深夜。果然,到了子时,那石头做的神像缓缓的裂开,里面走出了一名赤身裸体的男子。 此人自称是天狗神,被困此处,修为全失,要吃人心恢复,威胁王高地不要捣乱。年轻气盛的王高地身为神霄派的弟子,随时有着赴死的心,那一夜他与邪神大战。 在所有道门术法的历史上,神霄派堪称攻击力第一,门下弟子从不捉鬼降妖,因为神霄法术一出,妖魔必将形神俱灭。俩人斗了一天一夜,王高地将邪神斩杀,自己也受了重伤,幸运的是他被刘家的女儿刘小妹所救。按照王高地自己说法,他已经术法全失,经脉断裂,形同废人,甚至吃喝拉撒睡都成问题。不过,刘小妹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端屎端尿,让年轻气盛的王高地大为感动。 可是,又过了第二年,刘小妹变得怪怪的,经常夜里偷偷往外跑,有一次还被村子里人发现,传言刘小妹在外面偷人。事情自然让王高地心里很不舒服。可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每次妻子出门他都不知道,于是,他在某一天留了个心眼,观察刘小妹的一天。当到了夜里,刘小妹给端水的时候,王高地瞧瞧的把水给倒了。 就这样,夜里躺在床上装睡,等到刘小妹深夜出门时,王高地悄悄的跟了上去,漆黑的夜路无灯,他凭借对星星的掌握,勉强跟得上媳妇,可走着走着,他们到了一处乱坟岗子。他也是懂阴阳的人,只是术法失去,可见识还在,起初他认为老婆被鬼上了身,但等到入了乱坟岗深处的时候,他看到了他媳妇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株老槐树面前。 后来,他媳妇缓缓的脱掉了外套,原本洁白的脊背,却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点点的变成巨大的蟒蛇,那蛇缓缓的爬到槐树近前,将树盘绕,身体一点点蠕动的样子,王高地知道,她是在蜕皮! 我说:“后来呢?夫妻多年,妖精未曾害人,那便不应该称为妖,就算是蛇也没身大不了的,白娘子和许仙不也是人蛇之恋么?” 王高地长叹了口气说:“唉,后来。。是我错怪她了。” 第一千二三六章道士往事 神霄派自古以来便恪守着正邪不两立的门规,而他们的所谓正邪之分,只有阴阳人妖的区别,每一位神霄派弟子自从入门开始,便肩负着斩妖伏魔的重任,就连王高地他自己也不例外。 第一个反应是他以为老婆被杀了,可当想起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感觉妻子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可如今摆在眼前的却相处多年的妻子成了实打实的妖怪,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杂陈,毕竟,万一过了她真的是蛇妖,那么该怎么办? 王高地说他用很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他爱自己的老婆,直至今日,也记得在自己最为无助的时候是谁救得他。只是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了妖怪,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当时,王高地说他打算回去找她老婆好好聊一聊,如果是妖怪害了他老婆,那他肯定会动手报仇,如果不是,那么人妖有别,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悄悄回到家中的王高地什么也没说,一夜未睡,感受着身边人温暖的热度,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蛇。于是,在他老婆白天出去做工的时候,王高地则在家中布置起了神霄阵法,穿上曾经的道袍,盘坐在家中等待妻子的归来。 如往常一样,日落而归,妻子一进门,诧异的问王高地怎么了? 王高地把看到的事情一说,妻子痛哭不止,在追问之下妻子说出实情,原来她就是曾经被顺手救起来的蛇,当时正赶上三灾六祸临头,被迫变回了本体,导致法力尽失被捕兽夹所捉,眼看要死在荒野时,被王高地顺手救下。而她在得救后,便是一路尾随,等见王高地插手村子邪神的时候,蛇妖打算化形帮助,可又怕王高地不肯,正巧刘家的姑娘刘小妹让村里叫憨子的人拖到苞米地糟蹋了,人一时想不开投了井,蛇妖借机钻入刘小妹的身体化形为人。近期由于快到端午,此天被民间称之为五毒日,也是阳气最盛的一天,蛇妖需要借此来蜕皮,脱下妖气,以免被天威所杀。 刘小妹痛哭,说自己从没有害过人,跟在他身边,也是想报恩。 王高地因为接受不了刘小妹是蛇妖的事情,转身打算离开家门,人还没等走呢,他妻子却说怀了孕!王高地傻了眼,人妖结合,极其难以生子,居然会怀孕?如果妖怀了孕,生出来的是人的话,那么妖从此便不再是妖。高呼命运弄人时,王高地决定留下,如果孩子是人,他继续与刘小妹做夫妻,如果孩子是妖,那么从此天涯两路人,白首不相见。 老和尚谈到这儿时忽然笑了,他说:“道友,你可知道,那是我这辈子最为幸福的一段日子,其实,我早就已经接受现实,只是祖师留下来的规矩像是拦在面前的门槛,明明轻轻一抬脚就过去了,可是,这一脚,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抬。” 我淡定的说:“人与妖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你瞅瞅我身边这两位,哪个是人?” 程胖子瞪了眼白伍,嘀咕道:“我才不和他一样呢。” 白伍刚想反驳,和尚在一旁继续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赎罪,今天算是将所有的罪孽赎轻,也时候去给个交代了。” “赎罪?你做了什么?” “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王高地专心在家伺候媳妇,俩人谁也没再提起蛇妖的事情,久而久之,谣言不攻自破,两口子孝敬老人,对人友善,王高地算命看卦都是让乡民随意给,有的拿俩鸡蛋,有的送两根葱,自己的家里有田,老婆养蚕,小日子有滋有味。 转眼间,八个月已过,因胎儿吸收母体精气,刘小妹渐渐变了模样,起初身体起鳞,瞳孔如蛇,过了两三天睡醒起来,下半身成了蛇尾。王高地明白这是蛇妖最为艰难的时期,同样也是最为敏感凶狠的时候,村里的鸡鸭不下蛋,牛羊不归圈,如果继续住下去,恐怕会对村里人的健康受到影响。 于是,刘小妹主动要求离开,王高地问她去哪?刘小妹说,乱坟岗往前十里,有一个溶洞,洞内冬暖夏凉,适合她去休息,还叫王高地不要去找她。等到十月怀胎以后,如果生的是孩子,她就回来,如果是妖怪,那从此不相见。 老婆走了以后,王高地也没了给人看病的心思,每日在家打坐数着日子过,过了大约一个半月左右,家里传来慌乱的敲门声。他过去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老一少,二人打扮的风尘仆仆,身后还牵着两头骡子。 刚见面,对方就给跪下了。老的说:“我是二十里外的沟门村的村长,我们村最近经常丢孩子。” 王高地说:“丢孩子的事儿,你们得找警察啊,找我也没用。” 老头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你听我给你讲。” 他说,全村最近一个月只丢刚出生的孩子,开始以为人贩子来了,可农村地方小,只要来外面的人,一准能看见,但打听来打听去,从没听说有生人进来。并且,丢孩子那家人的门还是反锁的,除此之外,老头的亲妹妹又给村部打了电话,告知他们村也丢孩子,同样是新生儿,包括大门反锁这件事儿也是一模一样。 感觉闹了鬼,可家里的大黑狗根本不叫,又让村民摸不到头脑,但有一天,他们村里有位醉汉出去喝多了,夜里没找到家在哪,索性睡在了路边的草丛里。后半夜蚊子太多,活生生给他咬醒,可当他起来一看,就见马路对面的草丛上有这一条七八米的大蛇,那蛇的嘴里还衔着小孩儿。 醉汉被吓醒了酒,疯跑回家以后,钻进被窝就不出来了,整整缓了三天他才将事情告诉村民,老百姓一下子都知道闹了妖怪,左右邻村的打听,十几个村镇加在一起,一共丢了49个儿童。 大家集体出去找阴阳先生帮忙,可当人听到之后,谁也没敢接手,村里人又合伙上山去找,可还是一无所获。经过四处打听,他们得知当初王高地杀死邪神的事情,慕名而来,用麻袋装着钱递给了王高地,当然,那里面装的都是一毛两毛的。 别看现在法力皆无,但王高地那颗神霄派降妖伏魔的心,却未曾有过衰减,听父子二人将事情的前因始末讲清楚之后,当即就表示一定会管,于是,他拿起师傅留下的神霄剑,换上道袍便跟着一对儿爷俩去了邻村。 第一千二三七章人生起落 二十里的山路骑着骡子飞快前往,年代不一样,往前数十年都不是村村通板油路,何况改革开放的初期了,农村的道路非常非常难走。风尘仆仆赶赴到沟门子村,王高地进门丢孩子的人家开始查找线索,他让人接了一盆黄狗尿,用柳树条子沾上开始在屋里四处掸了掸,一路掸一路念咒,很快,就在他们家的窗台,看到一条赶上人腰粗的阴影,断定这是蛇妖留下来的痕迹。 村民见到王高地是有真本人,全村的老少爷们跪地下哀求,王高地劝人大家别着急,又主动找到醉汉来询问起蛇妖离开的方向。按照指示醉汉所指点,那里正是‘常青山’,也是他妻子养胎的地方。 他不敢想象事情会是他妻子所为,可细想想,妖与人的区别在于‘气’,妖有妖气,人有人气,就好像动物的身上会有不同的体味儿。妖与人结合,属人妖相交,两气相容,如果成功,那么孩子就会是人,不成功,则依然是妖。如果比喻的话,倒是像一杆天平,上面放置着两个瓶子,但蛇妖本体就是妖,自然天平要倾向于妖,如果补足人气,新生儿的先天未散,对于妖怪而言,他们皆象征着天材地宝,如果吞入腹中消化人体先天,人气自然会战胜妖气而相容,那时候,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人。 王高地在脑子里分析过后,只觉得四肢发冷,心里发慌,他向村民要了一条狗,一把杀猪刀,老汉烟的烟油子与艾蒿的叶子搅碎,再掺上土地庙前面的土,搓成一个又一个的小丸子。借了一把弹弓,就这样骑着骡子牵着狗入山了。 依照妻子曾经说过的话,他先是过了乱坟岗子,随即一路上了常青山,入了大山之后,让狗闻了闻他妻子穿过的衣服,便开始进山搜寻。从上午搜索到了下午,等在山的阴坡处时,黄狗吓得开始淋哒尿,不管怎么拽,那狗就是不往前走。 王高地知道,这是找到了地方,于是,他把狗放了,自己一个人缓缓的登山,过了半晌,见到一处一米多宽的大洞,那洞内黑漆漆的看不到底,洞口也是呼呼的吹着凉风,他捡起石头子丢进去,过了许久才听见落地的声音。 知道这个洞很深,王高地被迫回村子叫人,由老百姓拽着绳子将他放了下去,山洞里气候凉爽,隐隐中还有‘滴答滴答’落水声。 讲到了这儿的时候,王高地顿住了,他长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眼有着泪花闪现,懊悔道:“四十九条人命啊,都这么没了!就怪我,唉,人与妖,真的那么重要么?” 我说:“人是你妻子吃的,虽然他的目的是出于与你白头偕老,罪责因果在你,一切因痴念而生,注定以悲剧收场,说来说去,都是命,节哀。” “不对,你猜错了。” “猜错了?难道不是你妻子吃的?” “我开始也是那么以为的,只是后来才想清楚原委,唉,为时已晚。”和尚的语气低沉。 他说,自己在被放入洞底之后,沿着被流水冲出的轨迹寻找,找了许久,只见洞内里端有着一处相对干爽的平地,走过去用手电一照,翠绿的大蛇盘绕其中,在他周围躺着许许多多的新生儿,这些小孩儿皆不做哭声,生死不知。 王高地的内心崩塌了,心里剧烈的挣扎一番,最终还是正义感战争了所谓的夫妻之情,他指着大蛇怒骂:“我本以为你心存善念,未曾害过他人,念在夫妻情分,才与你相守至今,可今日你吞噬他人婴孩儿,实在罪大恶极,我王高地虽然法力全失,但也绝不容你为祸人间!”愤怒的王高地在腰间取出了弹弓,上上弹丸,狠狠的打向蛇妖。 ‘啪’的一声,弹丸落在蛇妖的身上溅起了火花,疼的大蛇摇晃着身体,接着,王高地拿出三菱形的铁片,撒了一地,向后退了几步,继续用弹弓打。蛇妖实在忍受不住疼痛,便开始爬了出来,导致腹部却被那竖着的铁片将它划的鲜血淋淋。 王高地虽然心痛,可看到四十九个儿童,一时间情绪彻底崩溃,弹弓用完了,就去以柴刀搏命,刚冲进去,大蛇一摆尾巴就将王高地打飞,撞在岩石上的他失去抵抗力,可那蛇并没有要了他的命,反而快速爬出洞口,而外面的人却早就已经有所准备,当蛇出来,便用大网将蛇妖抓住。 村民们用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伤害蛇妖,大蛇剧烈挣扎的时候,杀了许多都的村民,于是大蛇继续跑,当王高地在洞底部爬了出来之后,外面已经一片狼藉,幸存的村民告诉王高地,大蛇跑向了南边。于是,他开始拼命的追赶,过了一天一夜,精疲力尽的王高地不慎跌入山谷之中。 夜里苏醒,找不到一个可以投宿的地方,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不多时,他远远的看到了一处寺院,赶快跑到了那里去投宿。进了门,和尚问他是在哪里来的? 王高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和尚听完之后,摇头叹息说:“昨日有一条怀了孕的蟒蛇来求贫僧救救那些逝去的孩子,唉,为时已晚。” 王高地很不理解,蛇妖怎么会求助救旁人?当他说出疑惑之后,和尚解释道,那蟒蛇是用四十九个先天之气来度化自己,虽说盗人婴儿不对,可绝不会害人性命,只要四十九天过后,借助苍龙七宿之力,可诞人子,阴差阳错被他人所破,使四十九大周天断了一节,婴儿被天煞所冲,皆无法活命。 听完了和尚的解释,王高地傻了眼,正在这时,庙内突然间冲出了那条血迹斑斑的大蛇,他张开口要吃了王高地,和尚转身用木鱼敲了大蛇的头,大喊了一声:“旋!”就见大蛇原地转了转圈圈,缓缓的爬回了寺内。 和尚说:“这青蛇本来修道大成,理应转世为人,奈何先是怀了孕,如今又犯下了杀戒,那惨死的四十九名孩童也是因她而死,罪孽深重,怕是终身也不能化为人身,。” 王高地彻底傻了眼,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其实,他妻子并没有杀害婴儿,而是想借助四十九童男童女以补足人气,进而避过天灾惩罚,可是被王高地那么不问青红皂白的一搅合,全都没了。 于是,王高地问:“我妻子会怎么样?” 和尚说:“胎死腹中,杀心冲顶,只能镇压在寺庙中,等待何时罪孽赎清,才可出山。” “多少年?” “一百,五百,或者一千年。” 王高地嚎啕大哭,虽然后悔可是一切都晚了,待他向和尚讲明实情过后,再者心中悲愤,请求虽和尚出家。老和尚准了,就在山野庙中收了王高地,并赐法号‘泅渡’,寓意他身陷泥潭却要自我度之。 “张施主,贫僧三十岁出家,至今已经四十年过去了,因痴念而造下孽债,四十年来一直想办法补救,每每行过功德,都要还愿给我那蛇妻做为补偿,谁知在二十年前,度我那师父居然将我妻子的肉割下来送给过路的人,我已经忍了多年,四十年来,我救人无数,骗富人钱财接济穷人,建学校,修路补桥,还我妻子孽债,可债既然已清,凭什么还不放人!三十年为道,四十年为僧,如今命不久矣,所以,我想在最后的几年,做回曾经的我自己,还请张道友助我!” 第一千二三八章天下佛会 王高地的人生是一个传奇,他在广西代表着是富人的杀猪刀,穷人的甘井泉,自身的佛法精深,且通晓阴阳学术,帮助他在华夏西南信仰驳杂的地方,愣是把名声打了出去。 他怕我不相信,随即又让小和尚去屋内取一物,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小和尚拿着一份黄色文书,看起来很像古时候所用的通关文贴。 “明年的正月初一,天下佛会将在祁连山万佛宗举行,届时将会由菩萨带领转动六道之轮,送万千佛子直通佛过之路!” 大师兄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当务之急还是救大师兄,至于其他的事情,也得等有时间才可以考虑,我问王高地:“什么是六道之轮?” “你可知敦煌石窟?” “当然知道。” “敦煌石窟有两样重宝,第一个便是六道之轮,只是后来被斯坦因盗走,可经过无数佛子的努力下。。。又给偷回来了,而第二样重宝为敦煌写经,其中过去、现在、未来三卷经书可改变他人命运。它们的价值最高,除此之外,还有十方佛经,当十三卷经书合力,方可推动命运之轮,只是,那三卷经书下落不明,幸亏如今菩萨证道,有她在,依然可以推转六道轮回。” “如果那样,饿鬼、修罗、畜生、地狱岂不是皆会一一降临凡间,世间万物以人为最灵,可人也是最弱。”我担心道。 王高地说:“这也是胡宗炎所担心,可就算担心也没用,没有人可以抵挡住佛国的诱惑。这是去往佛会的通关文贴,没有它,你是进不去祁连山的。” 按照他的说法,那时会是整个佛门的盛会,河西走廊将会步步设防,罗汉出世,阻挡各地妖魔想要窃取升天的机会,而文贴则是身份的象征,能够获得文贴的,皆为世间有名望的高僧佛陀,以及一些乐善好施的居士,没有文贴,想接近都是不可能的。 “我不想去什么佛国,帮我救刘小妹,了结平生夙愿即可,如若不然,就算成佛又有何用?” 他所说的消息对我而言无疑是爆炸性的,大师兄就是因为这件事而导致被害到雷火地狱,不管佛门八宗背后的实力是什么,也不管我们之间所谓的差距,祁连山非去不可! 答应了王高地的要求之后,他让我们等一等,自己回到了庙内,半个多钟头过去,只见他头戴假发,身穿灰色中山装,瞪着一双崭新的小布鞋,非常代派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三个字——“帅老头!” 之后,王高地对徒弟嘱咐了一大堆的事情,大体上,以后将寺庙交给他管理,还有一些个联络电话,又说等来活了,按照这些电话拨通过去,自然会有人来帮忙,仔仔细细交代完了一遍,我们四个人便匆匆忙忙的下了山。我本以为蛇佛寺会是在不远处,谁知道他领我们买了一张票,直接去了湖北。路上,我特诧异的问他,难道不是在广西么? 王高地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在广西了?” “那你不在广西,可庙怎么在广西?” “大蛇出事了,妻子害了那么多的人,你让我怎么有脸在那儿住下去?所以,处理完了事情之后,我便随风而走,到了广西停下,赶巧寺里的大师圆寂,寺庙无人照看,自然就由我担当起了住持之位。当初我来这里的时候,庙比土地庙大不了多少,可你再看看现在,是不是气派很多?唉,不论做和尚还是做道士,真得讲究的方法,小善救一人,大善才能度人。” 君子一诺千金,答应了他,也实在是没办法,也许是我的失落引起了他的注意。王高地问我:“你是不是担心胡宗炎?” 我点点头,长叹了口气:“你说的对,雷火地狱乃是极端凶恶之地,大师兄虽然术法通玄,但我也是担心他会在烈火地狱受苦。” “这你不用担心。”王高地自信宽慰道。 不担心?说起来容易,对师兄的感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唉,真希望自己能像电视剧当中的孙悟空那样,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到了地方将他们挨个教训一顿。 “雷火地狱虽然厉害,其中狱火是以人心恶念而燃,雷声以邪念而响,如同那刀山地狱,善人踩过如豆腐,恶人过去真刀山,胡宗炎至情至性,曾为华夏守护神,本性善良,灵魂毫无任何污垢,就算是身处雷火地狱,也将会是淤泥中的一朵莲花,雷与火对他无可奈何。” 我本就是做阴阳行当的,自然懂得刀山地狱的典故,人做了恶毒之事,死之后打入刀山地狱,如果走过去没事儿,那自然要从轻发落。 也许,有的人会想,既然是善人,又怎么会被打入刀山地狱? 有这么一个真实的事情,说村里有对夫妻俩老实本分,生个儿子牲口霸道,不只是对外人牲口,对家里父母更不是人。三天两头的跟家里要钱,喝点酒就回家又作又闹,三十来岁没有个媳妇,成天吃喝嫖赌,回家要钱不给,他就打爹打妈,稍有不顺,必然给父母打的头破血流。 有一次,他儿子喝多了酒,埋怨家里穷,害他找不到对象,骂骂咧咧的一大堆,越说越气,之后就开始打他爸,后来把他爸踹倒之后,扔到了门外。更不是人的是他来了邪念,居然在屋里一边打他妈,一边给强了。 门外的老头被气的失去理智,冲到柴房拿起柴刀破门而入,将他儿子活活砍死,又放在案板上剁成了肉酱,后来,警察把老头带走,理应杀人偿命,可村里联名求情,法院了解情况后改判,老头在七十岁那年缓刑被放了出来。 到了家中得知老伴儿也去世了,发了脑梗,人一命呜呼。然而,到了阴曹之后,因为判官是新上任的,只看到了老头曾残忍杀害儿子。办事儿没经过大脑,把老头给打入刀山地狱。 行刑的小鬼可不管你是善是恶,来了就是必须要接受刑罚,当用狼牙棒驱赶老头下了刀山地狱,满地的刀片开始稀里哗啦的碎掉,老头毫发无损。 小鬼将事情告知了判官,后由陆判亲自来审,照世镜下一看,得知了事情原委,改判老头托生为富贵人家。由此也避免了阴曹地府地狱冤案的诞生。 如果大师兄真的没事儿,那可就太好了!不过,当坐在了火车上之后,程胖子平静的有些出人意料。这本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我就问他怎么了? 程胖子叹了口气:“这个六道之轮,有一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讲。” 第一千二三九章六道之轮 大家都这么熟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为此我碰了他一下,让他有什么话快点说。程胖子耸了耸肩:“是你让我说的啊,那我可说了,真的说过了。” “你是不是欠揍啊,有话就说!” “我这么跟你说吧,一旦六道之轮真的转动,对于凡人来讲不一定会是坏事。” “什么意思?” 程胖子左右看看,趁着火车上没什么人,他低声说:“太白金星说过,现在的人不成仙,人寿命局限于百岁,都是因为灵气的稀薄以及人的脆弱,假如六道之轮转了一圈,那就代表灵气通透,或许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形成又一个盛世。” 我说:“妖魔横行,哪里有什么盛世!” “六道之中,人虽然最弱,同样却是最灵,几十年内或许人口会被减少,但这就叫做优胜劣汰,活下来的,那可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不足百年,人一定可以打跑那些妖魔鬼怪,重新占据人间,甚至还会有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白金星说的?你的意思是,神仙早就知道会有六道之轮?”我问。 “当然知道啊,禹王九鼎,还有六道之轮,他们都是一样。不对不对,有一点不同,六道之轮只能将人带走,可禹王九鼎却能让仙凡相通,玉帝那么在意禹王鼎,也是想尽早打通仙凡路,否则那三千年杀劫,谁知道会什么时候来?” 我又问:“杀劫不是荒古异族么?” “荒古异族厉害归厉害,就算是全部觉醒,可你认为他们能打得过二郎神么?你说打得过,我都吐你脸,杨戬简直就是牲口,太特么厉害了,真的,连本太岁巅峰时期,都被他打的差点妈都不认识。所以,你觉得就荒古异族能打的过神仙么?” 对啊,他的话算是提醒了我,荒古异族中的大巫师,的确有着毁天灭地的本事,并且,他们可是随着禹王征战太古天地的战士们。古时候的巫强悍到可以移星换斗,如后羿以弓箭射下帝俊的九个儿子便是巫族强大的展现。可是,几千年过去了,光看大胆、应龙、我就知道他们已经巅峰不再。 “为什么?”我问。 “太白金星说巫族是不断索取、毁灭,依现在末法时代的灵气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变得强大,可仙不同,仙可与自然和谐为一体,驾驭天地之威,一吐一纳,阴阳循环不息。所以,现在巫族翻不起什么浪,除非能有夏玲珑带领重走登天路,或者,他们找到华夏祖脉,以二十四个龙巢颠覆祖脉,令华夏天翻地覆,以此来断仙族传承。按照那个老头子说法,他们应该称之为‘荒古大劫’,亦或者‘天地大劫’。” “三千年杀劫呢?很久以前就知道各路神仙纷纷下界投胎,可荒古异族不是三千年杀劫,那杀劫又是什么?” 程胖子把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啊?太白金星说的,如果知道杀劫是什么,那何苦下界呢?道尊那么厉害,二郎神那么变态,三太子那么无赖,二十八星宿各个混蛋,还有天河水军,十万天兵,怕谁?怕他个球!所以啊,凡事要往两面想,太白金星说,老头子丢马,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 程胖子的话像是一个警示,他说出了荒古异族的厉害,大巫师可毁天灭地,但现在的凡间庙太小,容不下他们那些大佛,若想恢复也成,那就上通天路。可是,如果禹王鼎的枷锁打开,仙可以入凡,岂不是代表异族也可以恢复实力!我明白了,怪不得玉帝现在满世界的追杀荒古异族,下了死命令,但凡觉醒后的异族一个不放过,因为他是。。。畏惧?对,我猜的一定不会有错,上到八大将军,下到大巫兵将,现在只不过是比寻常的鬼将强出一丢丢,假如禹王鼎大开,神仙虽然下界,可大胆、白蛇、乃至躲在世界各地的异族们,他们也同样会在一夜之间重回巅峰,到时候胜负未知,或许天上的神仙不下界,那些异族也会上界去找他们报仇! 而佛教的六道之轮,我怎么感觉有点像逃跑的意思。。。但愿我猜错了吧。 然而,我们之间的谈话对于王高地来说,丝毫不重要,他一个连佛国都不在乎的和尚,已经算不得和尚,并且,他的心皆在他妻子的身上,单凭将文贴交给我事情,那佛教便能惩戒他。 王高地给我分析,六道之轮,必然是先打开畜生道,此说法源自于婆罗门佛教,有一部名《婆沙论》中说,诸有情因造作种种愚痴业,或因身语意各种恶行,堕于畜生道中。为人做了十业,进入畜生道,分别是:一身行恶,二口行恶,三意行恶,四从贪而起诸恶,五从嗔起诸恶行,六从痴起诸恶行,七毁骂众生,八恼害众生,九施不净物,十行邪淫。 如果畜生道打开,那么当中畜生道生活的那些妖魔将会一涌而出,这些怪物皆披着人皮,有着歹毒的心,畜生的灵魂,万一感染到其他人,那么它所带来的等于混乱。 轮子还会转动,到了第二道,地狱道时,此地可细分为八大热地狱、八大寒地狱、近边地狱及孤独地狱四大部分。在地狱道的众生,他们非胎生、卵生、湿生,而是由化生而出的。【化生:为无所依托而自然藉业力生出者,如龙,怨气、鬼魂】 地狱道的众生它们会互相砍杀,但却不死去,只能经年累月地忍受不断被杀害之痛苦,完全无法出离。所以,一旦地狱道被打开,那迎来的就是疯狂,因为那些化生而出的鬼,经过无数年的折磨,早就已经疯了。 所以,前两道转动,凡人会先迎来混乱,接着就是疯狂,到了第三道为饿鬼道,据《大乘义》记载,所谓饿鬼者,常饥虚,恐怯多畏,此鬼类羸弱丑恶,见者皆生畏惧,但寿命很长,每日惶惶不可终,转动此处也将会给凡人来恐惧。 最后转到了阿修罗道,此道为上三道,本为天神,可性情好战,拥有者毁灭者心,却受制于佛,而当他们入凡间之后,修罗道横行,所带来的就是‘杀’。 王高地说:“六道皆转,天下凡人必将由乱入疯,由疯至恐,再由恐入杀,最后相互厮杀,毁于寂灭。我虽为佛教之人,可六道之轮,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大师兄就是因为看出了事情的真谛,所以他不允许会有意外发生,甘愿以命救人,然而,最终却被关押在雷火地狱。天下佛会?真是笑话,如果佛不慈悲,那要佛何用?程胖子会说对凡人有着双面性的好处。但是,难道弱者就不配活着么?绝对不行,六道之轮,倘若真转了起来,那妖魔发自于祁连山,最终通达天下,或许会引起更为恐怖连锁灾祸。 白伍忽然说道:“你们说,如果造成了毁灭的后果,对于某些大人物来讲,他们会不会说,这就是命数?” “命数?也许他们会说的不算。”看向车窗外的不断倒退的影子以及锦绣的山河美景,哪怕大师兄在雷火地狱,可他的意志却在传承,倘若真的是命数,那么,我愿意去做一个变数,搅动佛道风云。 后来火车上来了许多人,我们终止了交流,但是,这并没有让大家产生丝毫的动摇,陪王高地去的地方是湖北的神农架,蛇佛寺居于神农架森林之中,按照他所说,二十年前去过一次,二十年后的今天也是第一次去。上回他得知妻子被割肉,愤怒之余,与他师傅大吵一架,然而,他师傅却说,镇压是为了赎罪,割肉也是为了赎罪。 第一千二四零章神农架 神农架的气候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通俗点说,一年两季,一个雨季,一个旱季。气候的特殊,导致此地常年刮东南风,我们去的时候是在十二月份,正处在不冷不热的阶段,最低不过零下五六度,这点温度对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在路上,王高地也讲起了神农架的事情,像那里除了举世闻名的野人之谜以外,还有神奇的白化动物,传说炎帝为采草药来到这里,望着天堑,他也无可奈何。为此,他老人家搭起36架天梯,登上了峭壁林立的地方。从此,这个地方就被叫做神农架,意思是神农架起来的地方。森林里的名胜古迹多不胜数,并享誉着‘中华屋脊’的称赞。 那时候的动车还没有完全普及,坐着绿皮火车摇摇晃晃,就像是普通人赶路一样,多数时间里,大家喝着啤酒嗑瓜子,天南海北的胡侃乱哨,王高地在不做和尚之后,感觉思想也是得到了很好的解放,自然就显得他非常健谈。抛下所谓的天地大劫,专心先把神农架的事儿给他办了。过了两天,我们在城市下车,又在王高地的带领下直奔林区。 神农架常年刮东南风,虽说温度零下,可也并不是那么的冷。然而,去往蛇佛寺的路却非常不好走,王高地说,当年他所住的村子就在大山里面,更别提深入一天一夜过后了。 原始森林的气息充斥着所谓的天地灵气,一呼一吸间,草木香气沁人心脾。程胖子感叹道:“好久没有入大山林了,唉,一想起有老虎,我就怕怕的。妈的,那头吃我的老虎实在太他么的大了!” “你不会是在神农架被吃的吧?”我问。 程胖子说:“没有没有,当初我是随商队途经大兴安岭,想要到罗刹国的边界坑老毛子去,玛德,谁知道山里面有老虎啊,就这么跟你说吧,那老虎大的,都快赶上咱们坐的火车皮了!” 白伍讽刺他给自己找借口,可程胖子却毫不在意,就这样,我们三个轻装上阵,离开百姓聚集的村子,直入了大兴安岭林区,茂密的丛林遮挡阳光,脚下还有腐烂的叶子,算不上举步维艰,可也累的是疲惫不堪。 神农架的原始森林曾在《山海经》被寓意为熊山,传说中有人熊出没,而且打开谷歌地图,会发现神农架森林很像是一只站立着的熊。南北两个原始森林有一个特点,就是大兴安岭古时候多虎,神农架多熊,其中大致可分为狗熊、马熊、棕熊、白熊、花熊和人熊,而人熊多指的是野人、山魁,都说有,可却谁也没抓到。 随着一点点深入森林,程胖子的脸变得越来越白,就好像是老百姓晕了车一样。我问他怎么了?程胖子说:“没事儿,有点心发慌呢。” “发慌?怎么会发慌?刚刚你不是还吵吵着非常舒服么?这怎么还一转眼就心慌了?” “不知道,有点难受。快,小白你过来扶着我点。”程胖子一抬手,结果不小心差点摔倒。我赶忙上前扶起他,瞧着摇摇晃晃的模样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高地走过来,摸了摸程胖子的脉搏,沉思道:“这位小兄弟恐怕说的不假,他的确是仙人。” “老秃驴,难不成你特么的一直以为我吹牛逼呢?本太岁可是仙界第一神拳太。。。。。岁。”程胖子语气不满,可是最后的话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王道友,这是因为什么?” 王高地指了指远处,透过茂密的树林之间,看向远处,苍翠青山高耸天际,顶部覆盖了一层白雪,透露着一股神秘的感觉,他说:“那是炎帝祭天所立下的祭坛,到了后世传说,但凡神仙入此皆会矮上三分,其中原委,我也是在儿时的时候听师父说的。” 民间传说,远古时代太上老君曾从天宫来到神农架炼过长生不老仙丹,并与炎帝神农氏一起建起冶金炉,冶炼钢铁打制农具,为民造福。后来,人们就在这里修建了老君观,供奉太上老君神像和神农像,此山便称为老君山,但比老君山更高的山就称为神农山。 太上老君曾言,炎帝为中华圣人,哪怕凡人成仙之后,也不可忘记炎黄子孙的血统,所以,但凡入山者,必先拜神农,之后再拜太上老君。可担心后世神仙持才傲物,忘乎所以,于是,在祭坛之中立下慑仙的阵法,程胖子灵魂是仙,身体却是妖,所以,来到这儿立刻觉得浑身不舒服。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我问。 王高地说:“很简单,跪地拜山,请求炎帝准许入山。” 本来我以为程胖子做为神仙,肯定会很傲气,让他跪下或许不太好说话,可谁知,他还没等王高地说完呢,自己居然站了起来,跪地就开始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叫:“神农祖宗,神农爷爷,神农大爷,求您让我入山吧!” 赶情这胖子不是真的傲,涉及到了生命问题,他还是挺没有底线的。没成想,他刚磕头,身上就开始掉出荧光般的碎渣,十几个头过后,在他身体一圈,有着蝉衣般的薄膜,随即,程胖子高高一跃,兴奋道:“好了好了!真特么神奇。大舅哥,你说我要是多磕几个,是不是神农一高兴,我就能恢复神仙时候的巅峰了?” “你做梦吧!”踢了他一脚,我又问王高地,蛇佛寺还有多久? 王高地说:“现在还没到我曾经住过的村子,估计三四天的时间应该可以到达,你们本是修行之人,应该不会饿吧?” “你特么再说一遍!”程胖子气的直蹦高:“三四天?那你怎么不早说,啥啥没准备,你让我们几个吃啥?吃树皮么,奶奶的老秃驴,气死我了。大舅哥,我们走,不帮他了!” 程胖子恢复了力气以后就开始变得喋喋不休,然而,白伍却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小点声,前面百米外有人。” 白伍所指的方向,树林茂密,能见度不足二十米,周遭很安静,有人?难道说出来野营么?为此,程胖子主动要去看看,向他人讨要一些吃的,可等我们三个靠过去之后,看到在一处空地旁,有一只棕熊正跪在地上对猎人磕头求饶。 第一千二四一章盗猎者 熊的全身上下都是宝贝,像熊胆、熊掌、熊皮,哪一个都足以让盗猎者感觉到疯狂的东西,在面前的棕熊不断作揖时,正看到了它身后的护着两只小熊。 白伍忽然说:“程胖子你好好看看,我怎么感觉那头母熊长得就像是你亲戚似的,是不是你表妹,如果真是你表亲啥的,别客气,白爷爷一定帮你救下来。” “放屁!你才是熊,你们全家都是熊!你就是漂了白漆,我也是你这个白化病的泥鳅。” 没等白伍发作,棕熊突然抓起了两只小熊向树林里狠狠一丢,转身扑向猎人的同时,‘砰’的一声,枪响了,母熊被打的满头鲜血,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走吧。”我说。 “啥,大舅哥,你不打算管管?” 管?猎人杀熊要管,那屠夫杀猪、羊倌杀羊也要管么?虽然,我知道盗猎是非常让人憎恨的事情,但是,每个人生活在这个世间的职责不同,好比,我可以不买野生动物制品,这只是力所能及的。就当盗猎者打算将棕熊带走的时候,又是一连串的枪声传来。 那两名猎人大惊,掉头就跑,很快,有人骑着马冲过来,手里拿着盒子炮,‘砰砰’的开枪与盗猎者交手,两边发生了枪战,护林人来三男一女,他们虽说模样憔悴,可看年纪多半不超过25岁,身上穿着的衣物非常狼狈,为首一人身穿红色棉袄,头上扎着两节大辫子,一马当先,彼此双方打的异常热闹。然而,盗猎者的火力不猛,仅仅坚持了一会儿,他们俩开始匆忙的往后退。 这样以来,那些护林人的火力越来越猛,连追带打的将两名盗猎者围了起来。四个人骑马冲过去将两名盗猎者团团围住,用枪顶指着那两名盗猎者,二人开始不断的磕头求饶。为首戴眼镜的男子招呼着身旁的同伴把人绑起来。可就在这时,两边的树林里又冲出了三名盗猎者,激烈的交火过后,很短的时间的内盗猎者便开枪打伤了护林人。 三男一女坠下了马,在刚刚正在磕头作揖的二人,顿时间凶相毕露,如狼不似虎般的冲了上去,没几下就将这几名二十多岁的男女撂倒。 “大舅哥,这个管不管?” 眼看着五名盗猎者对四名青年拳打脚踢,又用猎枪的枪把子,狠狠的往人头上砸,鲜血淋漓的到处都是,如果我今天不插手,那他们三个必然就得死在这儿。 “管!” 此话一出,白伍率先出手,他划过一道白光,西方白帝属金,金的强大在于可以内敛,而白伍得到了白帝龙王传承,一举一动,皆与从前有所不同,如果细细观察,会发现白伍比以前更加沉稳,对于自身的力道也是收发自如,没给盗猎者反应的机会,白伍一拳便打倒一人,而我也同样以禹步向前夺枪,电光火石之间,五名盗猎者被轻松制服。 “姑娘,没事儿吧?有没有摔伤,活动一下试试。”白伍用手扶起了扎小辫的女孩儿,还用手帮着掸了掸灰,而瞧他眼神迷离的样子,我就知道,哪怕如今成了白帝龙王,他还是改不了那聊骚的性格。 “谢谢,你们是。。。过来旅游的?” “不,我们是上天派来拯救美丽的森林守护者的!”白伍说的一本正经。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你吃了么?” 女孩被白伍接连的跳跃问题弄的不知所措,得到了白帝龙王传承,他要比以前更加的富有男人味儿,但是,我从来不提倡他瞎撩,如果说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就算了,可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那不是缺德么?还有,他在日本的时候还嚷嚷着要娶了九尾妖狐,可现在这段时间又没消息了,龙性。。。果然真不咋地。 女孩儿很质朴,穿着花布袄,皮肤被风吹的有点红润,但可以看得出她五官端正,眼神也是非常清澈。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清澈眼神的女孩儿,心底必然善良。 “行了,先救人。”打断了白伍,跟着一起检查受伤的其他几位青年。其中有一人受了枪伤,弹珠打在了肋条上,伤口正‘咕嘟咕嘟’的冒血,我赶忙用布条帮他勒紧,青年的脸色煞白,气息虚弱,嘴里念叨着:“熊,熊,熊没了。” “大刚,你怎么样了!不要死啊!”另外几人一同扑过去。 男子懊悔道:“就。。就怪我,怪我搜错了方向。否则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少说话。”我上前用手捂住了他的伤口。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担心中没中弹,而是一心惦记着棕熊的事情,这种人就是缺心眼,不过,为什么我会感觉傻子往往会让人觉得可爱呢?运用浩然之气帮他缓解疼痛,之后,树林里深处的两只小熊缓缓的爬了出来,它们寻到了母亲的尸体,用力的拱啊拱,张开嘴开始嘬起了奶头。而那被我们救下来的四人却在同一时间流出了眼泪。 至于被我们制服的五名偷猎者,由程胖子主动在他人手中要来了绳子,像是串糖葫芦似把人一一的绑了起来。之后,我问他最近的医生在哪?女孩儿说,去他们村,村里有大夫。 我看了眼王高地,毕竟这次来是答应帮他救媳妇的,可如今人命关天,靠他们几个青年,我也担心在回去的路上,盗猎者再跑了,不过,王高地很主动的说:“二十年我都等了,如今都已经到了神农架,不差这一天,快点走吧,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被女孩儿的带领下离开了森林,程胖子却很开心,甚至嫌我们走的慢,跑的前面帮着去牵马,按照他的理解,前面有村子,那自然就能有饭吃。我们今天救的三男一女,受伤的叫大刚、戴眼镜叫邵华、光头叫强子,女孩儿叫牛莉,前三个男子都是城里地地道道的大学生,先是通过大学去部队参军,退伍后自愿加入护林队伍,成为与盗猎者搏斗的森林战士,与他们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只是今天赶上他们四个外出巡逻。 强子主动要求把两只小熊带回去,毕竟,大森林里除了棕熊以外还有狐狸和狼,小熊太小了,扔在外面肯定活不了。回去的路上,盗猎者用各种各样的利益来诱惑他们,四个人却依旧不为所动。 路上,突然牛莉开口问我们:“真是奇怪了,村里的傻子说,我们四个今天会遇到危险,但是一定可以逢凶化吉,救我们的是由一个和尚带着蛇,对了,还带着蘑菇一起来的。可是,咱们也没有和尚啊?” “傻子说的话?”心里别提多震惊了,王高地是和尚没错,蛇也没错,蘑菇?莫非。。那个人不认识太岁?我的天啊,可他为什么没有提到我? 牛莉的话让我们几个陷入短暂的沉默,可最先笑出声的是白伍,他突然掐了掐程胖子的脸蛋:“蘑菇?哈哈,蘑菇,我觉得你这么大的脑袋,应该是香菇!” 程胖子眯着小眼睛,表情也是非常古怪,在白伍一会儿拍拍脸,一会儿掐一掐的时候,他怒了,大喊了一声:“我香你奶奶个腿儿!”右手毫无征兆般的来了一记猴子偷桃,白伍被击中后,吃痛的大声喊着放手,程胖子咬牙切齿的说:“我都惦记它好久了,小泥鳅,敢说本太岁是蘑菇?今天老子就摘了你的蘑菇头!” 第一千二四二章傻大艮 程胖子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仅打的白伍措手不及,就连我也是一样,牛莉尴尬的转过身不再看二人的打闹,随着程胖子的用力,在整个森林里仅有阵阵惨嚎的声音传出。 “妈的,臭泥鳅,本太岁就问你服不服!” “不服。。。啊,死胖子,老子一定宰了你。。疼疼,王八蛋,快放手啊!” “还嘴硬,看我今天不掐了你的龙鞭炒辣椒。” “服,我服了,服了还不行么,你松手,听见没有。太岁。。太岁爷,我是蘑菇,我是蘑菇行了吧。” 白伍被倔强的程胖子以下三滥的手段制服,等到后来松了手,白伍疯了似的要打他,没辙了,只好我上前拉架,然而,程胖子居然跑到了马的侧面,一边蹦着一边骂:“小泥鳅,你特么要是敢打我,老子就趁你睡觉阉了你个王八蛋!” “三弟,你放开我,我要宰了他,一定要宰了他!他若不死,天理难容!” 白伍疯了似的挣脱,俩人在山林里追赶起来,还别说,程胖子的确跑的挺快,穿梭在大树与灌木之中,愣是让白伍段时间拿他无可奈何。王高地笑道:“张道友身旁的二位,可不是凡人,他日道友前程必将不可限量。” “先别说这个了,你没听见刚刚那个女孩儿说么,那个傻子居然没看见我。”我低声说。 王高地淡定的说:“看见,看不见,有分别么?” “分别?他能看见你们,可唯独偏偏看不见我,当然显得我不一样了,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我无奈道。这个时候,牛莉忽然走过来问我们怎么了?正巧也是好奇那个所谓傻子的话,为此,我问牛莉:“你刚刚都说是傻子了,怎么会相信傻子说的话啊?” “那是你们不知道,在我们村里的傻子可是真不一般。” “不一般?怎么不一般?” 牛莉告诉我们,他们村子的傻子名叫祁大艮,大家都叫他傻大艮,从小下生就不会说话,满月以前不会吃奶,都是父母用气门芯往嗓子眼里打奶,一来二去把孩子给救活了。 那傻大艮在三岁以前弱就像是那小鸡崽子似的,等到三岁以后,情况突变,孩子变得能吃,而且非常非常的能吃,十二岁的时候居然长到了一米八五,身上壮的就像牛犊子一样,二百斤的水缸,他能一个人扛着走二里地不休息。每当人跟他说话,他就只是嘿嘿傻笑,从不主动与人交谈,爹妈说啥他听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五六岁的孩子一样。 结果,在十三岁的时候,在某一天中午,那傻子突然开口了,他第一句话对他爹说:“嘿嘿,爹啊,你掉井里啪嗒水的样子就像是那游泳的蛤蟆,真好玩。” 十三年,第一次听傻儿子喊他爹,他忙着高兴都来不及,根本就没管他说啥,抱着比他高出一头的大小子就是亲啊,他妈知道以后也哭了。全村老少得知傻小子开口说话,那简直比过年还高兴,村长甚至专门拿肘子肉去他家串门,还有的人自发的过来随份子。 然而,他爹忘记了他儿子的第一句话是啥,等到第二天,傻大艮蹲在他们家井边,鼓捣着什么东西,他爹看见了,就过去问咋啦?傻大艮拿着绳子往下丢,嘀嘀咕咕的说:“爹。。爹你游泳实在太好玩了,我还想多看你一会儿,可你一下子就沉下去不见了,大艮等了您好久,您也不上来,大艮就想你了,想拿绳子拉你上来。” 他爹看到孩子这样也愁,觉得这是傻大艮是得了妄想症,唉声叹息的同时,自然也就没多想,而且,见孩子能有这份孝心,小老头心里还挺感动的。他把孩子拉进了屋,又让老婆给孩子做点好吃,然而,在他们生火的时候,傻大艮他爹去院子里收菜,突然,见到一只大公鸡落在他们家院。他爹想着,家里那么穷,一年到头也没给孩子吃什么好东西,虽然儿子长得又高又壮,可吃苞米面也能长这么大个,他也没辙。 一时心里起了贪念,就想把公鸡据为己有,在院子里左撵又撵,追了好久也是抓不上,后来,公鸡停在了井边,他爹一步跨过去,脚下不稳,头朝下栽入到井里。整个人都蒙了,开始胡乱的扑腾手脚,井水刺骨,很快,腿脚抽了筋。就当要被淹死的时候,他随手抓住了井边的绳子因此而得救。可是,不管他们喊,屋内的人也听不见,愣是在井里泡了两个多小时。 原因是今天刮西南风,生火做饭的烟往屋内吹,加上风大,非常呛人,他媳妇就把门窗全都给关上,自己回了里屋,厨房闷火炖菜,傻儿子在屋里斗蛐蛐,他媳妇稀里糊涂睡着了。等到醒来才知道时间过了那么久,锅里的菜炖干了,老爷们还没回家,他媳妇觉得奇怪,出门去找,可是找了好久,左右邻居也问了,这人就是失踪了一样。 回到家,傻大艮问他妈,说你找啥呢? 他妈说:“你爹不见了,我找你爹呢。” “我爹,我爹不在井里游泳呢么。” 这句话一出,他妈还不相信,因为儿子从没出过屋,可问了好几遍,傻大艮还是一口咬定,为此,他妈出去到井边一看,老爷们此时已经被冻的嘴唇发紫,人事不知,幸亏手里抓紧了绳子才没有被淹死,否则,好好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得救之后,他爹在医院住了七天,身子骨缓好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事情和媳妇一说。两口子本来以为是巧合,可谁知道,过了不到半个月,傻大艮在家大门口的石头上坐着,正巧李老太太路过,那老太太七十六,眼不聋耳不花,身子骨硬朗能连着种二亩地不休息。 可傻大艮那天却挥挥手:“李大娘走这么快干啥,阴差得下午两点来,你去早了也死不了。” 李大娘听后急了,进了他们家就与傻大艮儿的父母大吵了一家,闹的左邻右舍皆知,爹妈让傻大艮赔罪,傻大艮说:“为什么道歉啊,真的是下午两点,李大娘去早了也死不了,去那么早干啥!” 可个时候都已经一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而已,李大娘骂了几声晦气,索性不打算出门。可傻大艮又说:“你回家也躲不开,你看看,一个胖子一个瘦子就站在你旁边呢,他们俩不停的看着太阳,就等到时间带你离开。大娘,他们拿着锁链等你,要带你干啥去?走了以后你还回来么?” 李大娘气的岔气,不想与傻子一般见识,他就往家走,两点钟一到,平日里非常健康的李大娘居然崴了脚,头朝下磕在石头缝上,人当场就没了。时间却是不多不少,正好两点整。这回可把村里人吓坏了,都知道祁家出了个乌鸦嘴,说谁死,谁就死。 第一千二四三章神奇傻小子 当天傻大艮用精准无误的预言吓坏了村里的人,他父母回想起了孩子之前的预言,越想越是觉得很害怕,自己孩子十三年不开口,一开口就死人,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啊。 于是,老祁就将儿子重新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有一年冬天,傻大艮在院子里蹲着看蚂蚁,而且,一盯就是一整天,他爹走过去问一问,傻大艮说:“嘿嘿,真好玩,狼吃羊好激烈啊,可是,它们把羊都吃了,那以后大艮吃啥啊。” 他爸爸就问,什么狼吃羊? 傻大艮指着蚂蚁说:“爹啊,你看看,这些蚂蚁是狼,还有这些蚂蚁是羊,有好多好多的狼啊,羊全都被咬死了,唉,可是,以后大艮没有羊肉吃可怎么办啊?我想想。。嗯,娘做的羊汤真的很好喝,对了,爹我算算还有几天啊,唔。。。一天、两天、三天。。,应该会在第十天会来。” 他爹都看傻了眼,冬天会有蚂蚁?山里人都知道春虫不知冬,到了冬天,哪还有蚂蚁啊,可地上爬着芝麻粒大小的蚂蚁却把他惊的够呛。联想起孩子之前的两次预测,他赶忙去村里,找村支书说起了这件事儿。 可是,一个傻子的话,有谁信啊。为此,他爹挨家挨户的商量,又找到村里的养羊大户杨老大说起此事。杨老大本身就是一个‘迷信’人,父母那辈在破四旧时对着神像吐痰,老爷子成了哑巴,所以,他在知道傻大艮的时候,就认为傻大艮有仙儿。 俩人一商量,既然没人帮忙,他们俩自发修建篱笆,下陷阱,用了三天的时间将村子里的防御设施加固,等到第四天,原本的艳阳天突然间大雪漫天,并且连下了三天三夜,那雪厚的都快赶上一人的高度,山里通讯全部中断,神农架带气温回升很快,所以大雪刚停,第二天便有了融化迹象。 可是,村民们谁也不知道,距离此地上百里的大山深处,却早就已经白雪皑皑,积雪满山,导致山里面的狼群没有办法捕猎,饿了七八天,头狼便带领着群狼外出觅食,沿着大山向外找吃的,一点点的走出了森林,可在狼行的必经之路上,他们的村子却是首当其中。 第十天的傍晚,群狼借着黄昏开始发动袭击,漫山遍野的饿狼简直要将村子撕碎,家家户户拿着猎枪走出家门抵抗,此时的村民们才想起傻大艮的话是对的。 由于杨老大和傻大艮他爹提前修葺的栅栏已经防狼用的陷阱,挡住了群狼突袭,可是,二人的能力毕竟有限,村里还是有一些人家没有修建防护设施而受了灾祸。 上百条狼冲进来,叼走了村子里三分之一的羊,也伤了人,可好在没什么大碍,如果没有提前准备,恐怕村里的牲口是什么也剩不下去。 后来,村民找到祁家询问,得知了又是傻儿子预测出来的危险,内心唏嘘不已,同样也奠定了傻大艮铁嘴神算的地位,只是,傻大艮有个毛病,你说他不会算卦吧,他却能预测吉凶,又给家里点了一处风水宝地,导致他们家现在养起了马,而且越养越好,别人家马下崽子下一个,有的最多下俩,他们家胎胎保证三个,而且还全活,就连长大了以后也是非常的健硕。 可你要说他会算卦,这也不对,你问东,他说西。你问他吃了么?他说家里不冷。你问他冷么?他说没人给介绍对象啊。可是,只要是傻大艮说的话,就没有不准过。甚至有一次,他嘲笑村里的三驴子,说他媳妇没回娘家,去北村找李达德搞破鞋。气的三驴子要打傻大艮,可这么一下子,傻大艮开始在村里跑,边跑边喊三驴子媳妇搞破鞋。事情越闹越大,三驴子气不过,还真就去了北村,当时就有四五个人同时看见到他媳妇在别人家走出来。 从那以后,好多人见到傻大艮会绕着走,什么村会计贪污多少钱,谁又去谁家偷了粮食,只要他说,那就一定准。 今天,四个护林巡逻队们外出,傻大艮正站在墙头练嗓子。牛莉告诉我们,说傻大艮有个毛病,天天早上五点半准上房,站在房顶就开始乱喊,比那早上打鸣的大公鸡还要准时准点。他们四个刚一出门,傻子吆喝了一声。 “往北走死俩,往南走伤一个,咦。。。?我滴个天啊,怎么来的不是人!” 牛莉就问傻大艮啥意思? 他说:“和尚的头上长了草,白蛇肚子下面两条腿,唔。。。那个。。蘑菇!我滴天哪,真有个蘑菇。。好大一个蘑菇,居然会走路,吓死我了,吓死了吓死了,我得回家,你们早去早回。” 就这样,他们四个出了村子,可除了牛莉以外,其他三人并不信傻子的话,非要往北,牛莉拉都拉不住,最后没办法,她建议说:“既然你们非去不可,那就去南面。” 那三人觉得去哪都是去,答应了牛莉,直到刚刚遇见了我们几个,关于这个傻子,牛莉提起来也是十分的钦佩,今年傻子十八了,见面就嘿嘿喊他姐,这五年以来,傻子没少帮村里做好事,其中先是帮全村子打了一口‘甘井’,这口井,一年四季水都是温的,傻子说,井水只能人喝,不能喂牲口,畜生喝了就会死,人喝缺对身体好。还别说,几年以来,村子没有一个人得大病。 第二件好事,傻大艮告诉村里的人迁坟,听话的全都迁走了,没听话的,随着一场泥石流,连坟在哪都不知道。 第三件好事,但凡村里谁家嫁闺女,把女婿领到他近前,傻子要是乐,那婚姻准是幸福美满,傻子要怒,代表男的不咋地,他要是喊,则是女的不咋地,若是直摇头,俩人结婚就没有能超过三个月的。 还有一件出奇的事儿,村里谁家孩子小时候抱错过,他都能给你找到,并且,丢了东西的也能找傻子,大事小情都找傻大艮去看,时间久了,这傻子他有点膨胀了,只要登门,你不拎着两只烧鸡,几壶好酒,那就甭想见他。 对于牛莉口中的傻小子,我是越来越好奇,这么传奇的神人,竟然没有看见我,人通十窍可成仙了,他十三岁开口,恐怕有的事情比想的要复杂多了。傻大艮的的确确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尤其在我们进了村以后,我更加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下午的时候,我们进了村子,刚回去就见家家户户的走出了门,看到我们牵着盗猎者进村,有几个人快速跑过了来,见面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莉莉啊,你可吓死我了。” 牛莉忙问怎么了?妇女说:“今天北面起了大火,烧死了俩人,逃回来了两个,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呢。” 来者正是牛莉的父母,在我们回来的时候,山里起了大火,由于没什么风,导致火势并非太大,可由于十二月份树木多干枯,四名巡逻人当中,有俩人野外经验不足,意外被一氧化碳给熏了,倒在火堆里没了命,听着牛莉与父母交谈时,突然间,我身旁的程胖子极其尖锐的喊了一嗓子。紧接着,他蹦了起来怒吼道:“我操你祖宗,你特么是谁啊,咬我干什么!” 原来,一名至少一百八十五公分,体重超过200斤以上的大胖子,正捂着眼睛,像是被打的特别委屈,还抽哒哒哭着:“我就是尝尝蘑菇啥味儿,你打我干嘛!” “星钻” 第一千二四四章凶鸟 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完全与那野兽般的身材不成正比,他特别委屈的看向牛莉说:“莉莉姐,这个蘑菇打我,他打我,莉莉姐你要替我报仇啊。” 更没想到,他刚说完话居然就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不用说,我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位虎背熊腰的‘壮汉’就是传说中可以一眼断人生死的傻大艮,可是,我瞧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并且在全身上下也是毫无任何地仙之气可言。 村里的人却是越聚越多,大体上是因为我程胖子打了傻大艮,他们来为此打抱不平的,面对大爷大妈的指责声,程胖子凛然不惧,舌战群雄,一会儿蹦着骂,一会儿上房骂,一会儿跑着骂,气的他们村几个小伙子居然拿石头去揍他。程胖子哪肯吃亏啊,居然跟着人家一起丢石头子,没多久村子就被打个鸡飞狗跳。 这时候,村支书跑了过来,与牛莉互相交谈着情况,大致上是北面的火势有点大,现在虽然无风,可距离灌木林很近,假如大火烧过去,怕是会引起更大的灾难。 看向北端山林处,滚滚浓烟上升,我在心里也不由为全村捏了把汗。牛莉把我们几个介绍给了村支书,看面前老头今年五十有余,与我握着手一直说着感谢话,结果那傻大艮又说:“咦?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也来了兴致,疑惑的说:“你是说我么?我是第一次来到这儿,你当然没见过我了。” “不对啊,你看看,他是和尚,他是四脚蛇,他是蘑菇,你是谁?” 傻大艮的父母也跟了过来,先是检查了一下孩子的眼眶,又埋怨了我们几句,像是很怕我们把他宝贝儿子打坏了。不过,看村里人的表现,傻大艮儿的确算的上是国宝级。高高胖胖,圆脸蛋上全是肉,眼睛虽然小,可是却有精光闪烁,他爹妈刚关心了几句,傻大艮像是受欺负的娃娃一样又抽哒几声。 村支书让几个小伙子将盗猎者关起来,伤者送去了卫生所,我在大家伙忙忙碌碌中,看到全村的样貌,村子人口很多,瞧装扮有点像是汉族与土家族的混居,地面是由大块青石垫起来的,周遭也是白墙绿瓦,绿树成荫,自然风光非常秀丽。 不一会儿,傻大艮又蹦了起来,拍着大腿说:“不好了不好了,我光顾着和你们聊天,忘了说了,马上北风就来了,完了完了,这回村子要被火烧了。” 在傻大艮的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鸟啼声划破长空,接着,一只奇怪的大鸟从南边飞过来,它的速度奇快,更为不可思议是它长着人的脸、四只眼、还长有耳朵。 当场由几名村民也看见了,在大家称奇时,只见那只怪鸟一头扎进了浓烟的位置,霎时间,狂风忽起,滚滚热浪自北端向南边扑过来。 在火势刚起的时候,村支书派了人去救火,以为火势不大,不碍事,谁成想大风一来全变了样。此时,火借风势,转眼的时候,火势渐猛,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向我们这边推移。这一幕,不用傻大艮说,老百姓也知道很危险,场面一时间有些慌乱,村支书真臂高呼,先撤离家中老人,再出来一批年轻力壮的到大火的地方救人。 “王师傅,你看出来了么?” 王高地点头沉思道:“此鸟名顒[yng],声如枭,他若是出现,必伴随火灾、旱灾,导致天下大旱,此时,此地是神农架,乃受神农保护的神山,恶鸟就算是降临,也不会选择这里。” “难道说。。。。神农不再庇佑了?” “慑仙的阵法传说中是太上老君所留,按道理说,连仙到此处都需要矮上三分,太古凶鸟,绝不可能莫名其妙的飞到这里。” 沉思半晌,我说:“王师傅,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这只鸟是别人养的?” 莫名其妙的颙的出现,实在是太奇怪了,那种太古异族的鸟类,按道理说,它们是属于荒古异族的,可为什么会出现在神农架?我也是靠着猜测,在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程胖子跪地磕头是真,说明神农架还是有着慑仙的作用,此地又是神农祭天之地,那些带有着灾难与毁灭的生物绝对不会来,好比让夜叉全国各地去旅游,他肯定不会去三山五岳以及神农架,这就是因为神性的作用。 老百姓都忙着撤离财物,程胖子不多时骑着一头毛发漆黑的野猪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五条追咬他的猎狗。 “快,快救我,老白,大舅哥,帮忙啊!” 此时,白伍长吸了口气,站在了程胖子的前方,大声一吼,那头野猪当即就趴在了地上,惯性的作用下,程胖子飞出很远,一头栽倒在地。 没再顾得上的程胖子,火势眼看烧起来了,傻大艮此时站在房顶上又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歌吼。我问白伍:“二哥,现在驾驭水流怎么样?” “更胜从前!”白伍竖起大拇指。 为道者应当以行侠仗义为己任,我们力所能及,自然要帮助一下挽回损失,何况,傻大艮在房顶乱吼的模样,让我隐隐中猜到了他的原因。就这样,我招呼白伍去行云布雨,我则以禹步冲向大火的方向救人。程胖子一听我们之间的打算,立刻拍着胸脯说要做好后援工作,结果,这个王八蛋竟然趁火打劫,在村民搬家撤离的时候,他顺走了别人家刚刚炖熟了大猪头。 之后,我与白伍分头行头,当他到没人地方显漏本体之时,雾气弥漫,天空隐隐之中有了云朵的出现,随着大雾越来越浓,白伍在雾中展现出十几米长的龙姿,此时,他虽然还是蛟龙的身体,但气势却要比以前更加强大。 当蛟龙盘绕空中数圈,他发出一声如雷霆般的吼声,雾气转眼间就便将村子彻底覆盖,与此同时,村中所有的水井同一时间出现井喷之势,水柱入天,白伍身躯瞬间膨大数倍,张开了大口,所有的水源同一时间被他吸入口中。 山林间的干燥热气非常的重,距离越近,只觉得热浪扑面,听着大火烧着枯枝发出的声响,见到在林地之间,躺着几名年轻的男女,他们手里拿着灭火器,面对山火,在火势未起时或许有用,可大火一旦真的烧起来,恐怕飞机都未必能灭的了。 随着白伍将井水喷入云层,大雨很快便瓢泼而下,火势渐渐舒缓,我则开始一个人一个人的往外送,将所有人送到安全地带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白伍降雨的水量非常大,没用多久,山火便彻底的熄灭,可是,我却发现,火势燃烧的范围却仅仅只有一个圆圈,而在圆心的位置,矗立着一座半人高的小庙,那只叫做颙的凶鸟,踩在庙宇的房檐,发出阵阵怪叫,周遭大火已经熄灭,唯独庙宇却依旧还在燃烧。 第一千二四五章再现凌霄宫 那只颙正身处烈火之中,时不时还会阵阵扑腾起翅膀,小庙房顶周围的火花随之溅起,它发出叫声时,阴狠的目光会一直盯着我看,不知为什么,当被它 盯的时间久了,会觉得非常非常的不舒服,明明它被我踩在脚下,可为什么我会觉得危险?太奇怪了,那颙有着人脸,目光凶狠,随着每一次挥舞着翅膀,庙宇上的火苗也像是更加旺盛起来,好在白伍的一次次行云布雨,使得那瓢泼的雨水将火苗又一次次的熄灭。 给我感觉大火的目标就是为了眼前的这间小庙,颙是荒古异族时的生物,出自于山海经,难不成是觉醒后的荒古异族在神农架?不会吧,可就算是在这儿,烧庙干什么? “喂,你在这儿干什么?”牛莉出现在我身后。她上前一步,也看到燃烧着的庙宇和奇怪的鸟,指着那儿惊讶道:“炎帝庙着火了?那鸟是什么鸟?太奇怪了,居然可以站在火堆都没事儿,我在山里生活十几年,这还是真是第一次看见。不行,它亵渎炎帝,我饶不了他。”她随手拿着盒子炮,缓缓的瞄准颙。 牛莉也是个急脾气,没等我开口,人家扣了扳机,‘砰’的一声,颙在同一时间也跟着在庙顶摔下来,大火随之被雨水熄灭,我大声喊:“二哥,够了!” 头顶白茫茫的天空,在普通人的眼里,只不过会觉得云朵翻腾的较快,看不破的却是云顶之上的蛟龙布雨,古时候龙王下雨那是按照天庭颁布的法令办事,蛟龙是将地上得水搬起来扔天上,相当于左手倒右手,所以蛟龙行云布雨,多数会让百姓承受水涝灾害。在一些干旱地区,求雨求龙王,反而一些靠近河水,常年不缺雨水的地区往往会供奉蛟龙求取太平。 踩着泥泞的土地,我冲过去打算捡起那凶鸟看看,还没等到近前呢,它突然又在地上飞了起来,颙的满脸全是鲜血,一只眼珠子还被打出个窟窿,它飞起后冲着牛莉怪叫,霎时间,自空中俯冲向下,目标显然就是牛莉。 真要被咬到,保不准会发生什么呢,赶忙捡起了石头砸过去,挡住了颙的一次冲锋过后,那只鸟开始在空中盘旋,牛莉依然不惧,端着枪就开始打,结果,没等我出手,颙突然在空中吐了口痰,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吐在了牛莉的脑门,眨眼的功夫,牛莉翻起了白眼,仰头昏了过去。胜利的颙在空中盘旋,怪叫声显得是非常得意。玛德,这鸟打架怎么还吐痰?有毒吗?好好的女孩儿,可真不能让一口痰给毒死,今天这种事儿,我也真的是闻所未闻。以禹步快速冲过去抓鸟,颙像是提前有所感知,非常敏捷的躲开,接着,它又对我吐痰。 虽没碰到身体,可味道却是又腥又臭,呛人呛的直恶心。难不成牛莉是被熏昏过去的?一次冲锋没抓到,禹步落地后再次冲起,步步踏天,结合燕形抄尾之势,靠近空中的颙,黑色粘痰吐过来,在转体躲避之后,利用炮拳击出破空声,将颙打伤,当它调转了头逃跑之际,翻涌的白雾顺势而下,雾隐之中,白伍龙尾突然狠狠的一甩,‘砰’的一声,颙被打倒在地。 颙起身后还想飞起逃跑,我则在第一时间找准了机会,冲到近前,脚踩到凶鸟的颈部,将他牢牢的踩在脚底下。白伍也在同一时间化为了人身,他站在身边说:“我在空中布雨,发现大火向外蔓延时,形成一个符号。”瞧他蹲在地上画出来的图形,令我想到了晴明神社时的护身符,但这个符有点不同,感觉有点像是太阳,而且在太阳的中心则是炎帝庙,并且圆心四周皆为火焰烧过的痕迹,弯弯曲曲,象征着太阳光束。 我指着脚下的颙,说:“二哥,你见多识广,这东西会说人话么?” “你是真抬举我了,像颙这样古时候的生物,我也是第一次见过,奇怪了,三弟你快看,鸟的腿上怎么有铁环啊。” 铁环是镶嵌在了皮肉里,不仔细看,还真就看不出来,没错,凶鸟果然是家养的!再看牛莉,脸色青紫,生死不知,好像中了大毒。我与白伍研究了一下,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毒素,眼看她的呼吸开始微弱,我一想,颙要是飞出去也是祸害,既然救不了牛莉,那就只能杀了它。为此,将颙举起,打算扭断它的脖子,刚准备下手,程胖子的声音传来:“大舅哥,住手啊!” 转过身,我与白伍同时抽了口冷气,此时,一名黑衣人单手掐住程胖子的脖子,眼神冷冷的看着我们。他蒙着面,只是黑袍胸前刺绣出的‘凌霄’二字,让我心里一寒,难不成又是凌霄宫的追杀? “你好张大宝,或者。。。阎罗王?” 他认出了我的身份,可是,他是凡人啊!凌霄宫先用仙界刑具,如今又直言说出我的名号,到底这个神秘的组织是干什么的?他的语气充满着戏谑意味,白伍身体冒着冷汗,他是龙,而黑衣人居然会让龙感觉到紧张。 “凌霄宫?来杀我的?” “杀你?那个老头付出的代价还不足以请的动我,当然,你同样不配我亲自出手。快点放了我的鸟,它若是出了事儿,你们好多人都要陪葬,当然,先死的会是只太岁。” 程胖子没敢顶嘴,也没敢说什么虎落平阳,他只是一脸祈求的看着我,没错,他的眼神中有害怕的神色。黑衣人到底是谁?他不是人么。。。?为什么凡间还有如此强大的人? “你到底是谁?”时刻准备着出手,可对方的淡定却出乎我的意料,程胖子绝对不能有事! 他盯着炎帝庙自言自语道:“真是麻烦,火候还差一点,不过也够了。” “我问你话,你到底是谁!”我又重复了一遍,毕竟,这样未知的敌人实在让人很不舒服,哪怕他现在不是针对我,可保不准以后怎么办? “我?你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男子表现的非常高冷。然而,更加喜剧的是他刚刚装的很神秘,却在话音落后,又有一名同样装束的黑衣人出现,那人说:“幼玟,快一点,马上就要打开了。” “幼玟?” “呸,你就不能让我保持点神秘么!”男子抱怨了几句。 催促他的男子又道:“要什么神秘?别耽搁了,上次就失败了,这回咱们一定要将炎帝赭鞭带回去,否则。。我可是受不了老爹的啰嗦。” 第一千二四六章赭鞭 赭[zhě]鞭乃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宝物,晋代干宝所著《搜神记》第一卷载:神农以赭鞭鞭百草,尽知其平毒寒温之性。神农氏用赤色神鞭鞭打各种草木,详尽得了解草木是有毒还是无毒,是凉性还是温性。因神农氏有圣德,为火德之帝,也叫做赤鞭。 凌霄宫怎么知道古时候炎帝用来尝百草的兵刃,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到底是谁?冷汗不由的流了下来,幼玟对我比划了一个手势,他看了看神农山,又说:“三秒钟时间考虑,否则我可要杀人了!” 没做过多的抵抗,当他数到‘一’的时候,我就已经将颙放了出去,人面鸟腾空飞起时兴奋的叫了几声,感觉像是撒了欢的小狗一样围着主人身边飞来飞去,幼玟一抬手,那颙落在他的肩膀上叽叽喳喳的模样好似在告状。 见他在怀里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颙吃下之后,那凶鸟扑腾了几下翅膀,很快,失去的眼球便开始一点点的恢复。更加意外的是,刚刚燃烧烈火的炎帝庙突然发出一声炸响,矮小的庙宇轰然倒塌,地面缓缓出现一道道蛛网版缝隙,随着细纹蔓延,围绕在神农山其他几个方向纷纷都有爆破的声音传出。 幼玟拿出鹰骨笛,吹出声音后,神农架四面八方鸟兽飞散。我感觉到了一种非常非常燥热的气息,而幼玟他倒是很讲信用,并没有为难程胖子。 当我们几个汇合在一起,程胖子的脸色煞白的说:“太吓人了,我是真怕被他给吃了!” “他们是谁?” “刚刚那个人不说了么,他是凌霄宫,共同还有个爹。”程胖子回答的很痛快。 “他自己说的,那还问你干什么?” “我以为你没听清啊。唉,太奇怪了,好歹我也是神仙,站在小白你的身边,我还惦记着吃龙鞭炒辣椒,可站在他身边,卧了个槽,差点吓出尿来,太恐怖了。” 白伍挺不解,就问他不是神仙么,有什么害怕的?程胖子却回答的非常痛快,他说:“老子现在是太岁,不是太岁神!”他们俩的一言一语之时,我注意到刚刚奔涌的热量,就是因炎帝庙的炸裂导致的,所有的热量皆是在地面裂缝传出! 茂密的森林像是发生了轻微地震,大山之中开始出现微微的晃动,树叶在燥热的温度下开始变成了焦黄,青草枯萎,而幼玟和那名神秘男子,他们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山林深处的最高的山峰。鹰骨笛吹出阵阵悠扬的音乐,慌忙逃窜的野兽就好似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然而,当笛音戛然而止之时,一道闪电自晴空而下,劈在了最高的山峰,霎时间,山崩石裂,只见到一只大鸟冲天而起! 那。。。那是凤凰!我曾在双王城看到过凤凰的模样,只是这只凤凰却要比我曾见过的大了许多,热浪逼人,花木枯萎,凤啼音在山林里许久不散。之后,我见到有一大批曾经逃走的鸟儿重新飞了回来,这是百鸟朝凤,一旦凤凰降临,所有的鸟类必将来拜,只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因为那些飞来的鸟。。它们居然是颙,没错,数量越聚越多,遮天蔽日的颙扑向天空中的火凤。双方厮杀,不断有颙在空中坠落,它们围着火凤不是去撕咬,而是大口大口的吐粘痰,可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那一口接着一口的粘痰如同雨滴般从空而落,当坠落在泥土之时,还会污染很大一块儿土地,导致树木枯萎而死。 这些人的目标是赭鞭,难不成火凤就是赭鞭所化?我差一点在凌霄宫那儿阴沟里翻船,又在神农架遇见二位奇怪的黑衣人,他们于我而言,虽然他们是中立的,但冲着差点将白伍杀害的事情来看,必然是敌非友,何况,这帮混蛋谁给出足够的代价,那么他就会为谁去办事,天空中的火凤与颙的厮杀,阵阵啼鸣显得凤凰有些吃亏,它的羽毛不断脱落时的样子如同飞散而出的火苗,既然它是炎帝的东西。。。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去管一管,绝不能让它落入歹人的手里,感觉叫做幼玟的黑衣人始终吹笛操纵颙的进攻,那我应该从他入手。 可当我迈出第一步时,出乎意料是程胖子与白伍,他们俩同时握住了我的肩膀,尤其程胖子格外凝重的说道:“大舅哥,千万别冲动,这俩人很强。” 他们俩的灵觉很强,如果说危险,十有八九是错不了。话音刚落,只见另外的黑衣人屈膝弓步,趁着凤凰疲惫时,弹射而起,身体犹如炮弹般冲入云端,他一把握住凤凰的爪子。 太快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当全力施展禹步,也不过是如此速度而已,可他竟然快到连我都没有看清,对方握住那堪比小型飞机的凤凰时,身体好似千斤坠般急速下落,眼看他将凤凰拖入到了地面,遮天蔽日的颙一拥而上,结果以们所在为中心,四面八方皆有金光冲天而起,脚下大地的颜色也开始变得金黄。 没错,白伍与程胖子的推测是正确的,他真的强出我的意外,金光弥漫之时,它刺的我视线开始模糊,朦胧间看着凤凰的身体在一点点缩小,附着它身上的所有颙也同样在起着变化,直到它们在金光令我不得不闭上双目,然而,等到光线散掉,再次睁开眼,发现之前的火凤变已经成了一节一米有余赤色玉尺。而消失掉的颙却成了装玉尺的袋子。 那黑衣人单手拖着赭鞭与幼玟汇合。 “妈的,两年了,在大山里两年了,终于成功了!我要美酒、美女、温暖的沙滩,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仁璟,你太棒了,你是强壮的男人,我爱你!” 俩黑衣人皆为穿着漆黑色的斗篷,胸前刺绣凌霄二字,只是为什么蒙面,难道真的要保持神秘么?幼玟?仁璟?好像我以前听过这二位名字,如今却是怎么想不起来了。 “走,回家。” “等等,仁璟,他叫张大宝,要不要抓走回去领钱?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穷。” 心里一寒,尤其在他戏谑的眼神中,我嗅到了一丝玩味的意思,不敢怠慢,时刻做好最强的战斗准备,结果,仁璟拉了一下幼玟,指了指天空:“赭鞭被带走了,之前钉住八卦慑仙阵的妖皮坚持不了太久,你要是感觉能打的过,那你就留在这儿,再见。” 仁璟一跃而出,周遭树木在倒塌大半过后,他已经蹦离了百米开外,幼玟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唉,算你命大,不过,张大宝,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 他也是一步跃起,鹰骨笛传出,一只我从未见过的怪鸟自远飞来,正好停在幼玟的脚下,带着他奔向远方。他们走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所浸透,还没有交手,我居然有种被当做猎物的感觉。 第一千二四七章回阴曹 然而,仅仅半分钟不到,一座堪比足球场大小的太极图凭空出现,随着太极的旋转,大地裂隙被一点点的愈合,只是凌霄宫的二人恐怕早就已经在百里之外了。 赭鞭被凌霄宫带走的事情,并没有对我们产生多么大的影响,幼玟与仁璟二人的神秘出现,再到匆忙离开,很明显他们是在进行某项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现在,这一切已经不是我能考虑的事情,然而,曾经我发下豪言壮语要将凌霄宫杀的片甲不留的话,算是搁浅了,毕竟,光凭今天来到的二人,恐怕连我也不一定是对手,所以,未来的方向,不得不重新认真的考虑一下。 牛莉被颙的粘痰击中,此时已经命在旦夕,当我们三个扛着牛莉回到村子时,派出所的人已经将盗猎者带走,她中毒的事情在村里传开,姑娘人缘非常好,小到十岁,大到七八十岁的男男女女都会来探视。医生给诊断是病菌感染,打了青霉素,又挂上退烧针,可这人却一直是时好时坏。 距离赭鞭被凌霄宫很快就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天的时间,因为牛莉的事儿,我们几个耽搁下来,为了救人,我想了好多种办法,画符念咒,驱邪走煞,该用的都用了,可还是没什么效果,那天艳阳高照,哪怕处在12月,可刮起了东南风却是气候温暖,而我把程胖子叫到门口,问他,能不能放点血? 程胖子一脸愤怒的说:“大舅哥,你不地道啊,家里吃食,外边下蛋,遇到点啥事先坑小舅子,我觉得你不姓张,你特么应该姓吴,吴三桂是你祖宗吧?” “做人得有点爱心啊!何况你都快二百斤了,放点血也不算啥。” “放屁,我二百斤肉那是我吸收好,又特么没吃你家大米,干啥给你放血。” 我一看这混蛋还是真有点油盐不进,算了,还是出绝招吧。清了清嗓子,我说:“程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村里一共丢了俩猪头,有人谈起,我跟别人说是让野猫叼走了,堂堂仙界太岁神,如此的下三滥,传出去我都替你觉得臊得慌。” “卧草,我现在可是非常严肃的警告你不要乱讲,本太岁吃素的!你知道么,我是吃素的,咱们修道之人,要清心寡欲,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偷的?” 我俩在门口对话的功夫,突然,傻大艮心事重重的走过来,程胖子见到他自己的放大版,连忙躲一边,像是还在为之前挨咬的事情心有余悸。 “就怪你,你到底是谁啊?现在大鸟已经飞走了,以后没人跟大艮一块儿玩了,还有啊,我没有看到你来,莉莉姐也中了毒,就是因为你,我看不到你,导致看不到后面的灾祸,所以,这些都怪你。呜呜。。。蘑菇,把你炖了给莉姐姐熬汤好不好,你那么肥,一定可以驱毒的。” “放屁,我看你也肥,把你炖了行不行,王八蛋,虎落平阳被犬欺。”程胖子双眼泪汪汪,咬紧牙关的样子像是感慨命运的不公。 王高地自屋内走出,他摇摇头:“人快不行了,我虽然术法皆无,可眼力还在,颙的痰液是污染人的三魂七魄,所以它们才可以制服凤凰,这牛莉内外皆被秽气污染,怕是灵魂都无法投胎。” “看看没,都是命!”程胖子说。 傻大艮哇哇的痛哭着,他还说自己看过牛莉,根本不是短命的人,就怨我们才令她早逝。说的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清除污秽需要有纯洁之物帮助清除污秽,就好比衣服脏了,你需要用洗衣粉来洗涤一样。 既然凡间没有办法,我想了想,打算过阴去看看。为此,我特意找了间没人的屋子,将装有谢必安的乌龟妥善放好,就怕它趁着我灵魂离体后逃跑,随即打开游仙囊,坐着轿子去往阴曹。 四名鬼差抬着我去往阎罗殿,如往常那样,先回阎罗殿,门前范无救正在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他一见我,激动的连忙跑过来,当即,跪下就说:“见过阎王大人。” 瞧他一脸激动,我问他怎么了?范无救说:“是这样,谢必安随同南方鬼帝手下去缉拿巫族余孽,可是,到现在老谢也没个消息,我去阴阳井,照世镜都看了,还是找不到啊,求阎罗大人发下天下百鬼文书,让天下小鬼帮着找一找,我觉得老谢肯定被困在哪了。” 我心里一凛,范无救与谢必安都是几百年的朋友了,他着急也是正常的,可是,范无救能肯定的说出被困,这点确实让我很意外。为此,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问起了缘由。 在范无救一一讲述过后,我说:“那么多的阴兵被磨灭,谢必安会不会出了意外?” 范无救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我现在睡觉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老谢在求救,只是找不到他在哪,好像困住他的地方四周漆黑,奇怪的是,明明是困住,可老谢怎么会移动?这点我实在想不通,照世镜与阴阳井还是搜不到老谢,所以,我特意来求阎罗王您了,咱们以前虽然有过一点过节,可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老谢人不错,阎王一定要开恩啊。” 关于百鬼文书,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所以让范无救先退下,答应回去帮他调查一下。阴曹地府,我最相信的就三个人,第一个是乔坤,可他投胎了,剩下那个就是张福德与秦广王了。 自从当了阎罗王,我一直也没去找秦广王叙旧,主要也是为了避嫌,当初我帮他借子还魂,这事我可很清楚知道是不和规矩,要是被御史知道,也是大罪一等,何况,阎罗王虽然官大,周围却还有其他九殿阎罗,四大判官同样也不会让我为所欲为,所以,哪怕当了阎罗,也要小心翼翼的行事。 为此,我让人给我叫来了张福德,关上门,大家就是自己人。等将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以后,张福德奇怪的问:“你去神农架干什么?” “先别管我干什么了,叔叔,有办法清除污秽么?还有那个凌霄宫的事情,你清楚么?那些人,的确很奇怪。”我凝重道。 “凌霄宫?”张福德沉思了片刻,又说:“按照你说,他能知道你是阎罗王的身份,这些人不简单啊,等我这边也在查一查,能以玉皇大帝凌霄殿做为称号,胆儿也太肥了。至于你说洗涤污秽,神农架确实有一个地方,在老君山脚下有一座戴家山,那里每逢2月和8月晴天的中午,这儿的一块田里会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人眼不敢正视。这束光像手电筒一样聚光射出,可照到对面200多米远的山上,比太阳光还亮,那是老君留下的神光,照一照,或许能洗干净被颙感染的污秽。” 第一千二四八章泥仙儿 听他说完了以后,我也是十分的无奈,现在十二月份,一下子拖到二月和八月,以当前个牛莉的身体状况来看,她可是真顶不住那么久啊,等将事情前因后果的说了一番,张福德同样微微皱眉,他说:“老君山的神光并非时时刻刻都有,就算是你现在去,那也光也不出来啊。” 一想起牛莉持枪对战盗猎者的模样,她如果真的香消玉损,内心真的难免有些惋惜,毕竟,现在长得漂亮还接地气的人实在太少了。话到此处时,张福德倒也给我出了个注意,他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你在神农架,那你认识泥地仙儿么?” 对啊,张福德说的人就是傻大艮,他就是泥地仙,从看到他上方高吼的模样,我就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后来赶上失火,忙忙碌碌就把这茬给忘了。 以前经常会提起,精怪修仙是借助人九窍而入,令凡人通窍之后,再借人体积德修炼,这泥仙要比地仙稍低一些,因为,他本是因地仙而起,却并非是纯粹的地仙。傻大艮的小时候,肯定在娘胎里受了仙气(妖气)的侵扰,意外被冲了坐魂,导致下生时,身体九窍混乱,天灵盖闭合之后,傻大艮本该死亡,却阴差阳错的在别地方又另外开了一窍,它有可能是肚脐,也有可能是屁股,反正肯定不是脑子。 意外导致傻大艮有了超凡的能力,可却偏偏智商不高,久而久之,天灵盖日夜接受着灵气滋养,又赶上13岁开智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开了,那傻大艮就能活,开不了,就是个死,很幸运,他在十三岁开口,从此比普通人多出一窍,也就能看到老百姓看不到的东西。而且,这一窍爱招乩童,恐怕有好多事情都是那些乩童告诉他的。因为无功德不修行,所以被人们称之为泥地仙,也叫泥仙儿,代表自身难保的意思。而他每天清晨准时上房,则是想吸收阳气,毕竟,他天灵盖开的较晚,体内阳气必然不足。 我说:“你怎么知道泥仙大艮?” 张福德笑道:“这个傻子很有意思,喜欢供佛、供仙,家里两间屋子,都要摆满了,许多的乩童都在他家休息,本该十七岁寿终,可却意外积累了功德延命,你可以将那个被颙污染的女孩儿,送到泥仙儿家里,跟他成亲,等彻底断了气以后,再埋在院子当中,他那儿满屋子的游魂野鬼,可保那女孩儿坚持到明年三月,等到第二年把棺材抗出去,接受老君山的神光,照一照,这人就能活了。” 我还担心的问,这算不算是逆天而为,张福德却在查阅生死簿后,得知牛莉阳寿未尽,因颙并不算是六道众生,而她被颙杀死,还是有一线希望。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张福德这么多年从基层干起,直到现在成了阴司判官之首,显然还是有点本事的。可这个凌霄宫却让我们大为头疼,他们组织并不在国内,不属华夏地盘,可每个人却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而且,在生死簿上根本查不到那些凌霄宫成员的信息。 “你说那二人可以劫走了炎帝兵刃,他们的传承必然源自于太古,否则,连咱们神仙都不知道神农尺在哪,他又能怎么得知会在神农架。” “唉,叔叔啊,我现在真的是焦头烂额了,大师兄被关雷火地狱,佛教那些混蛋要转动六道之轮,真是添乱啊。” “打开是命,打不开也是命,不过,六道之轮若开,阎罗殿可有的忙喽。” 那倒是,等到天天死人,阴差忙不过来还得重新招点人上班。唉,但愿能阻止吧,我说:“叔叔,那二人一个叫幼玟,一个叫仁璟,我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可想不起来了呢。” “幼玟?仁璟?嘶。。。。。。” 他在听我说完后,没多久,眼神有了些许的慌乱,恰巧被我捕捉到了,我问他:“叔叔,这俩人你认识?” “大宝,你确定真的是幼玟和仁璟?” “他们彼此之间是那么称呼的?” “难道说,他回来了?” “谁?” “你还是别问了,以后见到凌霄宫,尽量躲着点走,我回去写奏折告知玉帝,真没想到,如果真的是那个人回来,恐怕仙界三千年杀劫,极有可能是因他而起。” “啥!”这可吓了我一跳,这是啥人物啊?仙界杀劫?可不管我怎么问,张福德就是不说,没辙了,我就又问:“比起夏玲珑荒古异族,凌霄宫如何?” 张福德严肃的说:“大宝,如果真的是他们回来了,那事情就不再是你我能参与的,比起大禹时代的异族,他要更为古老。我先回去了,你别忙着走,把积压的奏折批一批。” 当他匆匆忙忙的离开之后,我也对凌霄宫产生了好奇,华夏因为有禹王鼎在,所以,不管是谁也要被压制在凡人能够承受的极限,超越这个临界点,那自然就会有灭顶之灾。如果没有禹王鼎,那凌霄宫会不会更强? 时间还早,拿起了公文开始批阅起一张张的奏折,大体都是一些判官无法审判的案子,结果,在这些奏折当中,我居然看到了刘大旗,没错,那个被白无常上了身的人。 说起他的短暂魂魄离体的事迹,那可是非常非常的丰富,正巧刘大旗还在阴曹地府,我就让人把他给带了过来,我曾借他儿子的肉身一些日子,如果他罪孽偿还结束,还是准许他回阳继续做人,算是补偿了此次因果。 不一会儿,小鬼把长得像是黑旋风一样的刘大旗带到了阎罗殿,在他下跪后,我问起小鬼关于刘大旗案子事情的经过。小鬼说:“此人生前行为不端,按照判官法令将罚他去做马。” 我点点头,又问刘大旗:“你有何冤屈,可与我讲明。” 刘大旗跪地下开始磕头,他给我讲起了经过,原来魂魄被谢必安顶走了以后,四处飘荡,恰巧有阴差出来办案,可那哥俩出门仓促,将死者的日子搞错了,空手回去又不好看,于是,把刘大旗带回了阴曹。找到判官审查,得知刘大旗作恶多端,为此让小鬼带他去做马,小鬼把他送到一家,门槛很高,跨不过。恶鬼就用棍子打他,他痛的跌到。睁眼一看,已经在马圈中。 听到有人喊:“黑马下崽子了。”得知自己已经托生马了,小马下生就会走,过了半个月不到,主人家的小孩子放假回家,骑着他乱跑,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对他不是抽打就是夹肚子,痛到了心里。他一时悲愤,自己撞死在了墙上。可死后,又回到阴曹,判官查完了一看,时间未到,剥去皮,罚他做狗。刘大旗不肯,小鬼又是一顿揍,后来成了狗以后,又是绝食不吃,死了。可等再次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成了蛇,开始想自杀,可怕自杀后又不一定成啥,正巧有摩托车路过,刘大旗横在路中,被车碾压而过。 此次到了阴曹,判官也不会判了,三世疾苦已经完事,可时间太短了,就把刘大旗收押,奏折上报到了阎罗殿。 第一千二四九章地狱游记(一) 仔仔细细的审阅了刘大旗过往,这小子的确为人不咋地,坑蒙拐骗无恶不作,然而,如今三世刑罚已过,并且他的阳寿未尽,于是,我让阴差以照世镜查一查现世肉身是否完好。不一会儿,阴差向我汇报,刘大旗的尸体因无人安葬,所以还在家中停靠着。 拿起他的奏折,批阅了两个大字‘还阳’,盖上阎罗王的鬼印,交由阴差,呵斥刘大旗:“既然你能逃的过三世疾苦,那也算得上是天意如此,从此以后,过往因果罪孽抵消,准你回阳,日后还需要积德行善,方能免除他日的地狱刑罚。” 他激动的一个劲儿磕头,又被小鬼给押送的还魂崖,据说,在刘大旗复活了之后,可算是在当地引起不小的轰动,这个原本的恶霸贼汉,自从经过这么一次死而复生,从此转了性,逢人便说“骑马要配鞍,夹肚子比抽鞭疼百倍”,再后来出家当了和尚,也算是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待我批完了厚厚奏折,揉了揉眼睛,在阴间办事与阳间相差不多,坐久了脖子也疼。当初与崔判官的赌约算是以胜利而告终,在如今的五方鬼印下,周长涌得到了他应有的结局,当我打开了他的生死簿时,上端浮现了四个字“替天行道”。是啊,这种祸国殃民的小人,就算是有九世善人的护体又能怎样,功过不能相抵,难不成如果救过两三条人命的人,他们杀人就不犯法了么? 原本我想去秦广王那看看,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出了阎罗殿,行走在阴间石板路上,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恍然若梦,阎罗王现在的业务我也算是越来越熟,当提起笔可断他人善恶时,这种成就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走着走着,不经意间竟然到了地狱的入口,此大门是坐落在大山脚下,整座山由长着犄角的恶鬼头模样,黑漆漆的四周死气沉沉,大门口的两名鬼差对我拱手道:“见过大人!” 当初应龙就是被抓到了此处,玉帝不管是源自于担心,还是源自于畏惧,但他的确用强权夺走了应龙本该有的自由,荒古异族。。。。难道真的为天所不容么? “免礼,把门打开,我要进去看看。” 俩小鬼点头照做,鬼头大门刚一打开,我仿佛看到了无数恶鬼的咆哮,感觉禹王鼎中的饿鬼深渊,比起此地,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地狱一共有十八层的说法本身就是源自于佛教。 其中第一层为‘拔舌地狱’,剩下的分别是: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蒸笼地狱、铜柱地狱、刀山地狱、冰山地狱、油锅地狱、牛坑地狱、石压地狱、舂(chong)臼地狱、血池地狱、枉死地狱、磔刑地狱、火山地狱、石磨地狱、刀锯地狱。流传到了华夏被儒道两家所接受,三者相融,诞生了十八层地狱的种种神话传说。除此之外,地府还有十殿阎罗,他们每一殿阎罗皆有十六小地狱掌握。而大师兄所被关押的类或低于,并不是属于十八层地狱,台湾印顺法师在《成佛之道》中也提到了八热地狱,其中,雷火地狱则是八热地狱之一。 而且,我觉得应龙觉醒的时间较早,可他没有参与到荒古大劫的事情当中,而且,此人身为禹王身边的重臣,又是对夏玲珑险些痛下杀手的人,我打算见一见他,也是想要求证一些曾困扰过我的事情。 入了地狱口,眼前换了模样,到处都是恶鬼的雕塑,墙壁上有着鬼怪拿起钳子、剪刀折磨那些受刑的人,沿着隧道行走,渐渐变宽,面前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黑色古城,可在我们行走的宽敞的道路两侧,长满了鹰爪般的荆棘,许许多多的人匍匐穿梭在荆棘之中,他们被刮的皮开肉绽,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我问身边阴差,此地为何处? 阴差说:“禀阎罗王,此地乃是地狱第一层,拔舌地狱。那些匍匐前进的小鬼是前世辱骂、诋毁仙佛之人,哪怕入地狱,也不可走正道。” 我点点头,既然此次是打着巡视地狱的幌子,自然还是要看上一看,阴差在前面开路,大家走向古城。刚进门,门口站着两名四眼金甲力士,身高十几米开外,手持两把大斧。阴差说,这二位是地狱守卫,但凡有人逃跑,必会葬身于斧下。 两位守卫让我出示阎罗王令牌,瞧着铁面无私的模样,恐怕今天我来要是不带着点,肯定不让我进。在仔细的检查后,两名力士缓缓的打开地狱大门。 不像我想的那样,所谓‘人间地狱’,比喻是人间一片凄惨的现状,可进来一看,地狱很干净整洁,门口有一间约五六米大小的房屋,上方挂着一个牌子‘是非司’,小亭子的前往,有着一排排的阴魂在排队,队伍数百人的样子,他们每个人都带着脚镣,而两侧有阴差负责看守。 我们走过去,有阴差想打招呼,被我制止。缓步到凉亭一看,就见两名阴差负责办理,一名负责审视,一名负责盖戳的。听见审视的阴差对阴魂说:“你在世时,喜好在背后议论他人是非,判官罚受一百二十天拔舌之罪,拿好了,罪则赎清了以后,把文贴拿回来盖章,否则,不赎清了是不能去投胎的。” 阴魂连忙道谢,可看得出他确实很害怕,领了文书之后,再去往最深处的写着‘行刑司’中,到了那儿,有阴差带着下去接受惩罚。又过了不一会儿,有一名穿着红袍的阴差小跑过来,见到我跪地拜见。 他说自己是拔舌地狱的司命大人,我说:“你别紧张,我来就是看看你们缺什么少什么?” “回大人,末将倒是觉得拔舌地狱应该再填一些刑具。” “哦?什么刑具?” “大人,您也清楚,像咱们地狱几千年来就是有这个传统,议论他人,挑拨离间,诽谤他人,油嘴滑舌,说谎骗人,罪皆由口出,所以才会有行刑拔舌惩戒,可是,近几年来有点不一样,祸不走口,改走手,也让咱们拔舌地狱很难做啊。”司命大人也是一脸为难。 罪走手出?我一时间还没太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倒是司命大人很痛快的把事情一五一十讲了一遍。听完了他的为难之处,我觉得他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当前的时代与过去不同了,在古时候都是用嘴去骂人,那样俗称口德,可现在骂人动一动键盘就可以了。文字暴力,网络舆论,手里的键盘如同照妖镜一般照出丑恶的内心,隔着屏幕,人鬼难分,阴阳难见,对待周围活的像个人,可当拿起键盘却连狗都不如。 第一千二五零章地狱游记(二) 司命大人说,有的阴魂去领罪,他会说自己从来没有骂过人,也没议论他人,诽谤他人。阴差不信,用照世镜看了看,果然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按道理是不应下地狱的。可阴差发现阴魂的心却是黑的,为此,阴差给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得知阴魂在阳世,不管什么肮脏的话,恶心的事儿,皆由文字而起。但关于这个刑罚,地狱还是比较空白,不过由司命大人做主,后来依旧是按照拔舌地狱的刑罚处理的。 “大人,以前倒是没觉得怎么样,近几年这样的人越来越多,要不要增一道刑罚吧?” “可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剥指!用小刀将十指一点点的挑开,漏出白骨后,以磨石磨骨,十指磨没为一次惩戒,待入了鬼池之后恢复身体,可再重新开始,如此往复,能代替拔舌地狱。” 司命的建议自然是准了,他要采购地府冥器,关于审批钱财,许诺凡间工匠福寿等报酬,还有指定的供货点该去哪取的事儿,让他写好需要数量,我会颁布文书,找阴差去做。 由司命大人带我参观了拔舌地狱,见到行刑间内,数不清的小鬼用种种手段折磨起那些受刑的人,种种凄惨的哭嚎,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鬼哭狼嚎’。 有的信地狱,有的人不信。我爷爷跟我讲的,破四旧那年,为了响应上头号召,全国各地的砸庙砸观,村里有个二流子吵得最凶,他闲着没事儿,拿木炭在寺庙十八地狱图的墙壁上,画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家伙事儿。没过一个星期,有人在他们家发现,二流子脑袋瓜子扎到了炸油条的锅里,整个人脸都没了,而他媳妇在家中上吊,有细心的人发现,这人死的模样,和庙里的墙壁图案一模一样。当然,我爷爷他已经看出来了,但是也没敢去插手,那个疯狂的年代,躲还来不及呢,谁敢说自己是阴阳先生? 由司命大人令我去地狱下一层,第二层为剪刀地狱,承受剪刀断指断脚的罪责,此一层人教唆有妇之夫败坏纲常,牵线搭桥者需受此惩罚。 每一层地狱都像是一座很普通的城市,只是,这座城市无限大,聚集了许许多多的阴魂,他们彷徨,害怕,等待,可若是不从,那会迎来更加难以想象的惩罚。我从第一层开始,一直到了第十七层,沿途帮着阴司们解决一些力所能及的麻烦,填补刑具,有的则是提出要轮换休息,而当站在第十七层地狱的入口时,我却被拦了下来。 面前站着的人是十二阴帅当中的鬼王,他带领着许多阴差把守,见我来了,先是拜见后打招呼。可当我让他打开十八层地狱的时候,鬼王说:“启禀阎罗大人,五方鬼帝有旨,除了凡人受刑,任何阴间官员不得入内。” “我来审查地狱,为何不让进?”我微怒道。 “大人见谅,鬼帝下令,小的也没办法。十八层地狱下边,五方鬼帝各加派了兵马,已经将地狱一分为二,大人若是要去,还是向鬼帝申请。小的也很难做。” 从头到尾,我没提出过‘应龙’二字,当前多事时节,还是要谨慎对待,为此,我只好不动声色的重新离开地狱。可是,这次来,我看出了一个消息,不论阴曹地府,还是天界的神仙,都已经到了外紧内松的阶段。 唉,如果真的引动九龙齐出,破了禹王鼎,恐怕这天空真得被换了模样,隐隐中,我有种预感,对于天下百姓来讲,或许真的是祸大于福。 至于范无救的百鬼文书,我是准备跟他打马虎眼了,谢必安相当于烫手的山芋,除非穷凶极恶之地才可以,原本劈天沟是个好地方,可那被女英给占了。 重新回到了凡间,起身活动了一下,看了看旁边引魂灯里的灯油,此次去的时间怕是已经很久了。我出了小屋,老牛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丧事了。 傻大艮坐在院子里面驴嚎般的痛哭,王高地、白伍、程胖子见我出来,同时围过来问该怎么办?我说:“办法倒是有,你等我问问他。”走向傻大艮,我碰了他一下,傻大艮哭着说:“你们走开,扫把星,没有你,莉姐姐不会死。” “我问你,想不想救人?” “你就骗我吧,莉姐姐眼看就要死了,你又不是阎罗王,怎么救啊?”他擦着眼泪。 阎罗王好像在他们眼里确实无敌了,可谁知道,我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啊,人命由天,由不得阎罗胡作非为。说白了,我们只是天道的管理者,而不是天道的发起人。 “你就说,愿意不愿意吧?” “当然愿意啊,莉姐姐对大艮最好了,小时候别人都欺负我,莉姐姐经常帮助我。” “那你和她结婚,我有办法可以让你莉姐姐复活。” 傻大艮像是脑筋转的比较慢,程胖子却推了下他的脑袋:“想啥呢?就你这大傻子,能找的媳妇就不错了,别管什么活的死的了,答应不答应?” “胖蘑菇,你是说我要和莉姐姐成亲么?” 程胖子当时就急了,指着傻大艮,愤怒道:“死胖子,你特么再叫我蘑菇,老子饶不了你!” 当傻大艮这边一同意,我则找到了双方父母,把大致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好在乡下人对于这种事情的接受能力较强。开始傻大艮的父母还不同意,我吓唬他们说,大艮有劫,必须要有冥婚给挡煞,这才把两口子说服了。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牛莉还没等咽气之前,两家人开始准备。我则在闲着的时候仔细看了被颙致死的牛莉,她就好像有一层黑黑的雾气将他所包围,随着生机渐渐消散,自然也就是夺走了他的性命,可若是能将黑雾驱散,那牛莉有八成的几率复活。 至于傻大艮家里,我还特意去看了,一进屋子,简直就像是菜市场一样热闹,硕大的院子里面,有的小鬼打麻将、打扑克、还有跳舞的,练太极拳的,唱曲的,热热闹闹的一大屋子的‘人’,他们加在一起,少说得有四五十人的模样,等我的出现令屋子内先是安静了半晌,随即呼啦啦的全部跑过来,众多小鬼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说:“不知阎罗王上界,小的们失敬,该死该死。” 细细看起来,一屋子的小鬼们大致可分为两个阵营,由于修佛和修道的人,在我们懂术法的人眼里看,都是不一样的,先不提神光二字,光看眼神就能断出来他修的是什么,以及善恶杀气,提一句,如果一个人无故杀生过多,而非厨师、屠夫,讲的是没有什么理由,他就把猫狗牲畜弄死了。这样的人,四十岁以后必有灾祸。 小鬼们看出的金蟒袍,自然要行跪拜礼。我摆摆手说:“起来吧,这次来,有点事交给你们办。” 第一千二五一章预言 一屋子的小鬼分为两列站好,傻大艮的母亲曾说过,在他十三岁的过后,经常性的会让他们两口子往家请回佛像,有时候一请就是好几尊,最后他爸没办法,只好建了一间屋子。可是,傻大艮在之后开始请什么太上老君、二郎神、天罡地煞的神像,没辙了就开始建了第二间屋子,现在他家的两间屋已经彻底供满了,也是直到前年傻大艮才消停下来。而所谓神佛显灵,皆为乩童所为,千万不要认为你讨佛祖喜欢,那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牛莉是要来傻大艮家安葬,于是,我交代了一屋子小鬼,晚上由他们去做迎亲队伍,将牛莉用轿子抬回来,等到子时安葬过后,算是婚礼的大成,一直到第二年的二月份,所有的小鬼留在家中帮助守护牛莉肉身,防止有一些通了神智的野狗过来夺魂,如果有阴差前来拿人,可以报我的名号。 交代了一下夜里该做的事情之后,我又找到傻大艮的父母,告知他们冥婚的事情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唯独这间房子从此以后要腾出来。老两口可是亲眼见证了傻大艮传奇的几年,哪还会说个不字,赶忙连连点头答应着。而傻大艮的父亲还偷偷的问我,是不是他家孩子泄露天机泄露的太多了?我借坡下驴,像个神棍一样告诉他,事情小不了。 婚房一些准备的事情都是两家人合力去办,包括请农村的流水席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王高地也跟着一起开始忙活,除了程胖子和白伍以外,所有的人都已经忙的热火朝天。 冥婚与传统婚礼的习俗是一样的,唯独与普通结婚不一样的是时间不同,在过去老话讲究,结婚都选在午时之前,原因新娘结婚有新娘煞,借助上午的阳气可制煞。再者还有个说法是头婚,取意味新婚朝阳的含义。二婚选下午,夕阳恋选傍晚,而冥婚自然是夜里子时了。但那都是老话了,现在搁在大城市,你想上午结婚,也得问问人家饭店答应不答应。 牛莉在上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气若游丝了,傻大艮家的院子里提前刨好了坟坑,我又带着人将纸扎活的结婚聘礼统统送到了他们的家,而流水席是在牛家办的。当时间一点点到了深夜,那些纸马牛羊,由我带着傻大艮统一在他们家院子里焚烧。 那晚,待我在挖好的坟坑周围点上红蜡,棺材底部打扫干净,旁边的傻大艮问我:“你是谁啊,我的那些好朋友们好像都特别怕你。” “我?我是好人。老老实实的当好新郎官,让你的这些好朋友陪着你一起接新娘。” “你就胡说,我的好朋友连我爹妈都看不见,他们怎么才能陪我去接媳妇啊。” “谁说的,不信你回头看看。” 此时,那些小鬼们纷纷显像,纸马牛羊可作为小鬼载体,当然,前提是师傅的手艺非常好,换做手艺不精的,恐怕要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屋子里的男男女女聚了一大堆,包括聘礼什么的也是都在院子里面堆着,正中央还摆着一顶八人抬的轿子,那些个小鬼同时说道:“拜见阎罗王。” “你们有一个时辰的还阳时间,去把新媳妇接回来。” 傻大艮擦了擦鼻涕,惊呼道:“你,你你还真是阎王爷?有救了,我媳妇有救了,阎王爷咱俩合个影吧,以后傻柱子要是再赶欺负我,那我就拿你照片吓唬他。” 照片吓唬人不一定管用啊,瞧他兴致勃勃的模样,后来真就回屋里拿了一个破旧的手机与我合个影。再之后,我带着小鬼们一起去接媳妇,之所以用鬼不用人,怕的便是生人的阳气冲到了牛莉。 一路上敲锣打鼓的去了牛家,进了门,送了聘礼,由两位女鬼上前将牛莉搀了出来,抬上轿子便缓缓的回到家中,到了傻大艮家,牛莉非常巧合的断了气,与此同时,再将她放置于棺中。剩下的就是靠时间了,至于能活不能活,那得全看天意如何。 待傻大艮哇哇痛哭时,也到了我该走的时候了,当我刚出了门,傻大艮忽然喊:“阎王爷!叫你停你莫停,叫你洗你莫洗,天上睡觉地里走。” “什么意思?”牛头看向傻大艮,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感觉他的眼睛在短短的一瞬间成了白色,就好似当初游方的模样,而却又在眨眼的功夫又成了正常人的模样。对于我的疑问,他却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你记住我说的话肯定没有坏处。” 上帝给人关上一扇门,注定会打开一面窗,可傻大艮的窗还是个超大号的落地窗。我帮了他一次,他帮了我一次,命运的确不是咱们凡人可以轻易所掌握的。 夜幕之下,我离开了村子,就在村头处,王高地、程胖子、白伍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吆喝说:“走,去蛇佛寺!” “等一等!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儿没做。”程胖子没头没脑的打断我。看他严肃的模样,我还真以为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呢。程胖子拍着大腿说:“有俩猪头我忘拿了,都已经打包打好了,还有花生米,白酒,你们等我,我回去取。” 瞧他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忍不住的问:“你之前不是还说你吃素么?” “戒了,不行么?” “你有钱么?” 眉毛一挑,鼻子一歪,理直气壮的说:“我赊的,不行么?” 妈了个鸡的,气的我用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胖脸蛋,还赊的,一定是他偷的不认账,想我也是阎罗王,还是茅山密宗的掌教,要是真和他待一段时间,我都怕自己的名声被他给玩坏了。猛的推了一下:“要么滚,要么跟我走。” 程胖子歪着头吐了口唾沫,愤愤道:“大舅哥,你特么的就是狗咬的皮影子,没一点人味儿。。别走,等等我,这儿太黑了,留下我一个人怪害怕的,你们慢点啊!” 去往蛇佛寺的一路上,我一直都在思考着傻大艮的话,他什么意思?是预言么?可是,之前他并没有看到过我。 “叫你停,你莫停,什么意思?” 临近天亮,我们赶到王高地曾经居住过的村子,望着远处朝阳下炊烟袅袅,王高地感慨道:“唉,当年我就是在此地娶妻生子,时至今日,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老和尚,那你算是回丈母娘家了,我们几个不远千里的过来帮你,总不能让我们挨饿是不?” 王高地说:“当然当然,走吧,咱们去蛇佛寺需要穿过村子,再有个十里便到了,只是不知道当初好友还有几人建在人世。”总算到了,清晨的大地起了一层白霜,眼前许多松树有冰挂,周遭却不失翠绿的生机的模样,因此也让春与冬有了一次和谐的展现,蛇佛寺?但愿能顺利一些吧。 第一千二五二章淫狐 王高地虽然不说,可我看得出他确实很兴奋,因数树杈子刮他的假发,王高地居然随手把假发一摘,扔了不要了,之后,我们疾步入了村子。 进村时,王高地带着我们三个去了村头第一家,敲了敲门,不一会大门开了,面前站着的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你们不是我们老树村的吧?找谁啊?” 王高地说:“你是石窝窝吧?一晃多年,都长这么大了。” 中年人特诧异的问王高地怎么知道小名?王高地高兴说:“我是王高地,你娘生你的时候难产,还找我求过符呢。现在你爹身体还好么?” 俩人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扯起了家常,石窝窝得知了王高地的身份也是很热情,请我们进了屋,遗憾的是家里摆着的遗像证明他爹已经过世了。 他媳妇也在里屋走出来,两口子聊了几句,特别热情的开始倒水做饭,我们几个也是非常感激,毕竟,走了将近一宿的山路,身体再怎么好,也是会口渴腹饥的。感觉这家人也不富裕,当他们做饭的时候,我偷偷扔他们家米箱里五百块钱。 以前王高地是村里的阴阳先生,在老一辈的口中还是很有名气的,所以,在农村串门,阴阳先生总会得到非常高的规格待遇。虽然老石家不富裕,可还是给我们杀了鸡,又贴了许多大饼子。听着王高地与石窝窝俩人叙旧,程胖子左右开弓,连续吃了六个大饼子,不够吃就想吃我们的,被我与白伍用筷子好个教训,结果他说自己伤心了,把碗筷放下,赌气说不吃了。 我与白伍几乎同时说他,爱吃不吃。 结果,当酒足饭饱之后,石窝窝主动找到王高地,叹了口气说道:“王师傅,今天您回来了,就是我们家的救星啊。” 当我们几个一脸发懵的时候,石窝窝这才说出所遇到的难题,原来是他儿子在外地处了个女朋友,前段时间回老家,就把女朋友也一并带回来了,两口子一看,城里的姑娘长得又白净又漂亮,配他们家的傻小子绰绰有余。 可让两口子无奈的是,那女孩儿住下就不走了。 “不走了还不好么?正好留下来给你当儿媳妇了。”我说。 石窝窝叹了口气:“要是真这样的话,那么我也认了,家里有地有房,还能养点牲口,肯定是饿不死,可难就难在这女娃有点。。。唉,真是家丑不可外扬,要不是今天王叔您回来了,这事儿我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他儿子石小力在外面带回来的女朋友有点让乡里人难以启齿,起初刚到的时候还好,可过了没几天,人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天天缠着他儿子在屋里‘办事’。开始吧,认为小年轻的火力旺,不知道节制点,一天到晚除了一日三餐,外加上厕所以外,简直就像是钉在了床上。成天到晚‘啊啊啊’的乱叫,搞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他们家的事儿。 一天两天还行,三四天他儿子也吃不消了,出来吃饭也是脸色蜡黄,可人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非要和那女娃办事儿,石窝窝意识到了不妙啊,赶忙就把他儿子绑上,连夜送到了他姥姥家。 石窝窝打算把女娃劝走,可一进门,发现那女娃没穿衣服躺在小屋里,甚至还勾搭他,要不是那天他媳妇在家,可能石窝窝也着了道。 然而,不管石窝窝他媳妇怎么说,人家女娃就是不走。她媳妇趁着女娃上厕所的功夫,把门给反锁了,本来以为消停了,可女娃居然又去了别人家,同样又是成天成宿的不下地,一个月的时间,把村里折腾的鸡飞狗跳。石窝窝说了,这女娃简直是个淫贼,长得漂亮,逮着男得就上炕,你不上炕,她拉着你去草垛子里办事。村里三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子,愣是吓跑了两个,死了一个。 “以前找过阴阳先生看了,可是,那先生差点被女娃给勾搭上床,前天实在没办法了,咱们村几个老爷们自发组织,把女娃给绑了,现在就关在我家的小屋里,可一直把人关起来也不是那回事儿啊,唉,活了一把年纪,我算是知道了,男女间的事儿可不是啥蜜罐子,瞧把我儿子折腾的,真的个盐篓子,村里现在人心惶惶的,老爷们管不住自己的,只要招惹上,保准半个月下不来床。” 听他说完,这样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妖怪猜人精气吗?可若是这样,也实在是太过大张旗鼓了。 我们聊着女娃的事情时,院子外传来了喊声:“放开我!我是有婚约的人,你不要这样,喂,你要实在真想,能不能先洗个澡,我也洗一个澡,咱们俩放上音乐睡在柔软的大床上怎么样?躺在地上算啥啊。别拉我。” 我们几个同时站了起来,这声音是程胖子,不会他被人家给盯上了吧?跑出了屋子,就见厢房的门是打开的,等我们冲过去的时候,程胖子的裤子已经被脱掉了大半,他面前正是一位热情似火且疯疯癫癫的年轻女孩儿。 “先救人。” 与白伍一左一右,冲过去我拽石娃,白伍拽那个女人,俩人分开后,程胖子的脖子都被嘬红了。再看那女子,年纪二十出头,长发有些凌乱,皮肤雪白,瞳孔毫无任何神采可言,她咧着嘴怪笑,看起来七分诡异。 “我滴个妈呀,太热情了,差点就把本太岁的童子身夺走了,以前师父说的没错,女人是老虎,可她简直是特么的饿虎!”程胖子喘着粗气,也像是心有余悸。 我让石窝窝找来一件儿衣服,因为女娃情绪激动,神智像是不清,则由白伍给他穿好了衣服。 石窝窝问王高地:“王师傅,我从小就听我爹说过您是有本事的的人物,求您帮忙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刚来我家的时候,这孩子人还是挺好的,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这样?唉,挺好个孩子,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也可惜了。” 我与王高地一起给女孩儿做了检查,可她只是邪魅的诡笑,并无任何的语言,如果被她盯久了,居然会莫名其妙的产生燥热的感觉。 “张师傅,你看出来么?” 我点点头,拿起女孩的手:“十指指甲有有严重的磨损,很像是野兽挖洞的习性,多半是受了精怪的侵扰。” “什么精怪?” “狐。”我非常肯定,摸了摸女孩儿的耳朵,冰冰凉凉,用力一搓,大块儿的皮肤脱落,耳朵后面起了一层绒毛。 “我也看出来了,只是这狐操控了女孩儿,本体不知藏在何处,张师傅,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制狐多用犬,只是这女孩儿已被狐化相容,若想找到,真是难之有难,如果以术法强心拔毒,我怕女孩儿身子骨太弱,受不了刚猛之道。” 王高地却自信的笑了笑,他说:“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只是实在有些登不得台面,如果能救下女孩儿,希望你别见笑。” 第一千二五三章下面能吸水 甭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能救人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啊,何况,我们是没有一点私心的。他说:“那好吧,事情这是这样的,二十年前我回村子,去往蛇佛寺的时候,师父收了一位俗家弟子,此人当初因在外为父母报仇,杀了贪官,被通缉时逃到了蛇佛寺,由我师父所救,当初我在蛇佛寺居住时,与他聊过,此人俗家名字叫徐大了,下体能吸水,天赋异禀,声称活了这么大就没快活过,如果把他找来,肯定能制的了狐狸的妖气。” 结果,程胖子和白伍同时冷哼,意思他们也行。可王高地说了,龙性太过刚猛,容易伤人身体,还是找他那位师弟来最好。蛇佛寺距离不是特别远,由石窝窝给备至骡子,王高地自己回去找人,从他出门之后,那被狐狸上身的女孩儿一个劲儿的瞅着我们淫笑,看的人心里发毛,搞不好,这还真是一只淫狐啊。 王高地在傍晚的时候回来的,与他同行是一名留着短头发,披袈裟的中年人,长得虎背熊腰,身材高大,浓密的络腮胡子,一双滚圆的眼睛。 被领到了石家的院子里,村里人得知有人能制服妖精,纷纷的跑了过来,将石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有人咒骂狐狸精,有人还阵阵惋惜,当中许多老一辈的人则会主动与王高地打招呼。 徐大了风风火火的说:“师兄,你说那狐狸精在哪?” 王高地指着小屋说:“师弟要懂得分寸,切莫闹出人命。” 徐大了听后,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他推门而入过后,院子里外变得鸦雀无声,许多的小伙子还骑上了墙头,当大家聚精会神的听时,突然间,小屋内传出阵阵不似人声的惨嚎声,大约持续了不到五分钟,突然,老石家大旁边的水缸开始上下颤动,‘咕噜’一声,水缸倒了,里面钻出了一只一米多长的棕色的狐狸。 那狐狸走路一瘸一拐的要跑,提前有所准备的王高地,用网鱼用的大网上去就给罩了上去,接着,他敲了敲门,徐大了提着裤子走了出来,然而,那裤裆撅起来的杀威棒可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臊红了脸。 徐大了朗声道:“阿弥陀佛,唉,又是没尽兴,狐妖离体太早,我不敢继续,怕伤了女孩儿,日后你们十里八村,谁家再闹狐,记得去蛇佛寺找我徐大了,只需管顿饭即可。” 村里人看到狐狸,纷纷要求打死,可那狐狸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凶的厉害。我问狐狸:“大胆妖孽,为何上了人身,在此祸害百姓,难道就不怕遭了天谴么?如若不能说出缘由,贫道必挑了你的仙筋。” 那大狐狸口吐人言,但看看周围,却好似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够听得懂,狐狸声音嘶哑道:“我没害人性命,是他们自己先动的邪念。如果不是他们想要与我结合,我又怎能伤害他们?” 我说:“还敢狡辩,就算是他们咎由自取,可你上了身的女孩儿是无辜的,今日我定留你不得!” 狐狸冷笑道:“无辜?这女娃与他儿子,那日在我狐仙庙里苟合,冲了我的道行,害我仙根受辱,我要报复。” 原来是这对年轻的情侣因为回到了乡下,女孩儿说出去溜达溜达,俩人在大山里面闲逛,欣赏美景的同时,去了一间荒废许久的庙宇。这二人还真是胆大包天,进了庙宇非但百无禁忌不说,竟然不分场合的苟合到了一起,恰巧看到了角落位置拜佛的大狐狸,女孩儿吓了一跳,可石窝窝他儿子却不以为然,声称在农村这样的狐狸多了去了,捡起石头就把狐狸给打了。 这样以来,非但破了狐狸的道行,还冲了淫煞,那狐狸恢复后,怀恨在心,悄悄尾随二人回到了家中,可是,狐狸担心直接害人会被天理不容,于是,它以妖气蒙住了女孩儿的九窍,借助她的身体,与人苟合,一来可以报仇,二来也是想恢复修为,只是今天的徐大了太过与猛烈,,他下体能吸水,此说法是源自于‘黄帝内经’中的采阴补阳,所以,狐狸在几个回合过后,便招架不住了。 狐狸报复也是事出有因,如果直接打死,实在是有伤天合,于是,我与王高地、白伍、徐大了几人商量了一下,毕竟错在石家,打算将狐狸给放了,并且石家还要去重新翻新修葺狐仙庙,再立下香火,供奉狐仙。 待我将说法告知狐狸后,它叹了口气:“如今也只好这样了,算我命不好,该有此劫。” 将狐狸带回了房间里,把石窝窝两口子也叫了进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聊了一遍,接受我的建议,必须要庙宇翻修。他们听后也不敢多说,当即表示一定照做。而那女娃因为淫戒受了该有的惩罚,至于石窝窝的儿子,折福折寿是避免不了的。 讲一个民间风俗,切莫认为撞破他人‘好事’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二人苟合,这样的在风水中称‘淫煞’,最伤男人30-35岁气运,如果是不经意撞见的,记得要向对方索要红衬衣、红裤衩,可遮淫煞。但民间道听途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无需非要较真什么的。 我们五个留在了村子里吃了一顿饱饭,便在中午的时候上路,去往了蛇佛寺。 寺庙处在大山深处,周围没什么村庄,道路极其难走,许多当地人也很少去过那里,而王高地的蛇妻便是被关在了庙宇当中,徐大了还问王高地,难道这么多年,依然无法释怀么? 王高地却叹了口气,用最质朴的语言说了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寺庙本身没有名字,只是后来由于大蛇的被镇压,住持才将庙宇起了蛇佛寺三个字,可当我们走着走着,居然下起了大雨,十二月的冬季,雨水绵绵,很快,我们就被淋了个透心凉。这个时候,徐大了说:“雨水太大了,前面正好有一处废弃的小屋,不如我们去躲一躲?” 程胖子立刻举双手赞成,雨水成线,挡着视线都无法看的太清,何况,山里的路确实不好走。不一会儿,视线当中出现了小屋,可我在跟着他们去了小屋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傻大艮的那句话:“叫你停你莫停!” 看看远处木屋,平平无奇,难道真的这么巧么?我掐算了一下黄历,今天与我并不相冲,本该是大吉大利才对啊。 “张师傅,想什么,快点走啊。”徐大了又催。 傻大艮不会闲着没事儿骗我,他肯定看到了某些我没看到过的事情,谨慎起见,我说:“走吧,大家都是修行之人,还怕这区区的雨水么?还是赶路要紧。” 徐大了没说什么,倒是程胖子墨迹个没完,我们继续赶路,走了将近三个钟头才到了蛇佛寺,乌云当头,庙宇也显得非常阴暗,他坐落在山谷之中,如果不仔细看,是被茂密的植被所遮挡。然而,大雨冲散了曾经的雪花,这样怪异的天气,在王高地口中,也是头一次遇见。 随即,我们入了蛇佛寺,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徐大了说:“我去给你们放水,一会儿洗一洗身子,再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师父因外出云游,恐怕今天未必能回得来。” 第一千二五四章疑窦 叫你停,你莫停!大雨之中的荒山木屋,我是真没停,如果那是一个巧合,现在呢?放水洗澡。。,有点不对劲,傻大艮不会闲着没事儿逗哏的。 当徐大了去了内殿后,我们几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雄宝殿内,中国佛寺不论规模还是地点,建筑布局皆为平面方形,以山门殿、天王殿、大雄宝殿、主供菩萨殿、再到发堂、藏经楼这条南北两侧宗申沿中轴线来组织空间,看起来对称稳重,让寺庙祥和中又不失威严。别看蛇佛寺院仅有两个篮球场的小,在寺庙格局中算不得大,但却五脏俱全,虽处在荒郊野外,可看起来却毫无任何阴气森森的气氛,庙堂古佛金身铮亮,香火弥漫,淡淡香气充斥着房间。 程胖子抻了个懒腰:“终于能休息休息了,对了,小王呢?他不是要救他长虫媳妇么,趁着现在当家的不在,咱们得抓紧啊!” 王高地叹了口气:“我妻子被困在石佛井,此井重若千斤,没有师傅同意,擅自触碰,会令石佛坠入井底镇杀我那妻子,留下来也是实在没办法,还请各位可以多多担待,此次能有三位神人相助,定会让我夫妻二人团聚。” “有啥好处没有?”程胖子抢先问。 “好。。处?”王高地显得不解,又看向我。 他之前已经许诺将佛帖交由我,再告知密宗所在,这本是此次千里寻妻的酬劳,程胖子贸然的询问,让王高地显然是有点没反应过味儿。 “卧草,没好处你可别找我,本太岁沦落凡间遇人不淑,大舅哥一毛不拔,害我跟着他四处挨饿,如今我得趁着机会多赚点钱,等赚够了一定和他们两个混蛋分家。” “程胖子,我看你就是队伍里叛徒,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你,让你被那狐狸精扒了裤衩子,吸干了你的精气神,省得你一天嘚啵个没完没了。” “你放屁!在仙界就特么言论不自由,到了凡间你还想管我,信不信我捏爆了你的蛋蛋!”程胖子挑衅的笑笑,又做出龙爪手的样子。 眼看他们俩要动手之际,徐大了送来了干净的僧袍,浑身湿哒哒的实在难受,而且纯阳法决已经被破,没有办法烘干服饰,也只好百无禁忌的将僧袍换上,不过,我有个一办法,就是将僧袍反穿,免得祖师爷怪罪。前几年有个道士下山的电影,宝强演道士,可却跪佛祖许愿,这简直就瞎搞一样,感觉那编剧怕是西游记看多了。 外面的大雨拍打着树叶哗哗作响,森林气候就是这样,古怪且多变。王高地又说,蛇佛寺有温泉,早些年他与师傅一同将温泉改造,做了一副石龙闸口,只要打开龙口,那温泉很快便能灌满池子,泡起来延年益寿,对身体非常的好。 当他刚说完,徐大了穿着雨披又进了大雄宝殿,他声称洗澡水已经放好了,僧舍的后面有单独一间洗澡的地方,想请我们过去。 程胖子双手赞成,白伍显得无所谓,可能是我沉思的时间过久,王高地又问:“张师傅,怎么了?” 仔细回想进山到现在的所见所闻来看,种种的迹象表明,我还是相信傻大艮多一点,为此,我特意摇摇头说自己不想洗澡,主动要求他把我带到住宿的地方。 “他不去我去!这么长时间,身体早就捂馊了,正好小泥鳅也在这儿,还能帮助本太岁搓搓背。” 我挺佩服一点,就是程胖子可以精确的找到别人的愤怒点在哪,很随意的三言两语,能把泥菩萨拱出火气。白伍与程胖子二人之间的斗嘴,给了我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关注二人的表情变化,很遗憾,俩人看不出丝毫的不同寻常,难道是我多虑了?但愿如此吧,否则王高地可是真的辜负了我一片赤诚之心。 徐大了在供桌的下面取出四把漆黑的大伞交由到我们几人的手中,刚准备去僧舍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三男三女,他们顶着大雨,各个背着行军包。 徐大了疑惑的说:“你没关门么?” 王高地回道:“我以为你关了。” 俩人简短的语言让我嗅到了一丝非同寻常,王高地千里救蛇妻,开始他特别特别的着急,然而等我们到了蛇佛寺,感觉却又不是那么的着急了,还有关门?他们为什么要关门? 待那三男三女进了门之后,立刻有一名身穿红色冲锋衣的男子说:“真没想到,荒山野外居然还有这么一处寺庙,我们可真是走运啊。” 待他们几个狼狈的进了大雄宝殿,有女子说:“师父好,我们是出来探险的大学生,刚刚在山里迷了路,还请师父收留。” 接着,立刻有一名满脸疙瘩的胖子主动上前,在兜里拿出一沓钱,左右看看:“这里怎么没有功德箱啊?您就放心吧,我在这儿也不白吃白住,看你庙环境不错,打算多住几天,这是一些香火钱,还请师父不要拒绝吧。” 徐大了说:“阿弥陀佛,我们这里不接受外来的客人。” “求您了师父,荒郊野外的,您让我们住哪啊。”女生们开始发嗲。 王高地与徐大了俩人谁也没再多言,可程胖子却抢先一步拿走了钱,又说:“谢谢施主,住吧,随便住,愿意咋住就咋住,佛祖慈悲啊,从来就不会拒绝那些虔诚而落难的信徒。我们正要泡温泉,你去不去?纯天然,无污染,非常棒棒的。” 三男三女也很兴奋,赶忙双手合十道谢。王高地还想多说什么,却被程胖子用手指着,满脸愤怒的说:“这就当做我们来帮你的报酬,知道了么!”接着,程胖子却好似寺里的主人一样,催促起王高地带路。他们俩一脸无奈的走在前面,将男男女女一起带出了大雄宝殿。 我明确说了自己不会泡澡,但表示想凑凑热闹,谁知程胖子捂嘴笑,非说我是惦记看人家姑娘白大腿,搞得那三个男的就像是防色狼一样盯着我。 雨水声哗哗作响,无风,寺庙房顶沿着雨水成线,山里的气候清清爽爽,也令原本的微薄的积雪伴随着雨落使得冰消雪融,道路旁边的排水渠上方结了冰,可山泉水却在冰下娟娟流淌,浮岚暖翠,山水如画般的古刹毫无任何鬼气可言,让我这样走南闯北的道士,也觉得此地算得上是洞天福地。 出了大雄宝殿,跟着二人去了西南角走,那几个大学生又照相又合影,显然把这里当做是了景区,原本我也以为寺庙会有些风水阵法,可谁全是些基本的布局,谈不上风水阵立下,而王高地口中的石佛井呢?怎么还一直没能瞧见? 不一会儿,僧舍的后面有着一座用翠竹修建而成的小屋,大门口半米前有着蓄水井,因为下雨阴天,也令屋檐下点了明灯。 被带领着入了小屋,程胖子好似导游似的,不懂装懂的介绍着,屋内是由假山修建的洗澡池子,水中冒着腾腾热气,正中央是一条由黑色岩石雕刻而成的龙头,所有的水皆由龙嘴里吐出。 竹屋内有一点倒是非常的巧合,龙口向外吐水,分为了三个池子,而正好他们三男三女,女的先洗,男的后洗,程胖子自作主张要求我们几个最后洗。但是,假如没有他们三个出现,假如没有傻大艮的预言,或许今天泡澡的就是我们三个。 程胖子找徐大了给他们几个找几件干净的衣服,立刻有名女孩儿连连摆手拒绝,声称他们的防水包里有服装,就这样,我们八个重新离开了竹屋,可是,我却在不经意间,瞧见墙角的草丛中有几条蛇爬过。 没错,蛇佛寺怎么会没有蛇?可进来到现在,却一条蛇也没发现。不行,太多的诡异事情频频发生,而接二连三的调查,已经处处表明王高地的不对劲,当前情况特殊,救大师兄时间更是紧急,如果他们俩王八蛋要是敢坑我,今天肯定绕不了他们。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先下手为强,真的不能讲究什么证据了。 因为竹屋与僧舍的距离很近,徐大了在前面,为此,我一步步走近对方,当我刚想抓他的时候,那徐大了居然在同一时间转过了身,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心有杀念,难道贫僧哪里招待不周么?” 他的话好似洪钟般在耳响起,对啊,从始至终人家都是以礼相待,我怎能听几句预言便要下手?何况,对方敢与我直言,倒是令我有几分不太确定了。 “大师见谅,刚刚想到了仇人,所以动了恨心。” “施主无须自责,佛门清静之地,首要便是炼心以证菩提,贫僧二十年未曾剃度,也因放不下红尘杂念!” 他居然能感知我的杀念,灵觉五感恐怕已经超然,细想想,自己已经受了地藏王菩萨大恩,佛门三大真经皆有所涉猎,包括大乘真经当中的度鬼经也有所学,假如当前不分青红皂白下杀手,的确有点对不起地藏王菩萨相助,算了,我若坚如磐石,他又怎能害我? 推门而入,干净的僧舍是与厨房在一起的,大屋里面有着床铺,另外三名大学生进来开始换衣服,可是,眼前一排大通铺却让我再次想起了那个预言,因为床铺打在地面上的地榻,而所谓的‘天上睡觉,地里走’,反过来的意思是我不能在地上睡觉,也不能在天上走,我左右看看,难道说。。。傻大艮指的是房顶,所谓的地里走,是指烟筒么? 第一千二五五章卯时拜蛇 同屋的三名男子问徐大了有没有单间,或者环境好点的,他们还表示可以加钱。很遗憾,徐大了说了,全寺庙就这么一间僧舍,他与王高地去师父的房间休息,把这里腾给我们,而当王高地与徐大了二人离开后,我始终没露声色,既然是傻大艮的预言,那么,我就按照他的预言来走,也许能够有一些意外的发现! 站在窗前观望院中雨景,寺庙内多竹,深深吸两口气,还是有些湿冷,瞧着那三名换衣服的男子多半像是很难受。关好了窗户,我问白伍:“二哥,你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么?” 白伍沉思道:“温泉池有点不太对劲,可我又说不好,当我站在水池边,有种想下去的冲动。” 程胖子点着手里的一沓钱,挑衅的说:“真是个子高见识短,那水质干净透彻,你一条河里的泥鳅,如果喝了大补,看到当然想要进去了。” 突然,三名大学生中,肤色稍黑的青年递给程胖子一百块钱:“胖子,帮我们搞点吃的。” 程胖子急了:“次奥!你特说谁是胖子呢,会不会说话,是不是活够了?” 人家又拿出四张一百元:“五百,帮我找点吃的。” 程胖子气势汹汹的上前,一把抢过了钱,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好嘞!说吧,你想吃点啥?” 我有些奇怪,他怎么像是转性了,那么爱钱呢?倒是白伍说出了实情,在遇见傻大艮的村子,程胖子不管想要什么,人家都要他拿钱,可他没钱,会受到他人的鄙视,于是,这胖子开始偷东西,但这么做法毕竟不是特别光彩,所以,他变得非常渴望金钱。 等他拿钱出去以后,我对白伍说:“二哥,你瞧瞧跟着他点,这寺庙有点怪。” 他让我别多心,如果真的是有恶意,恐怕他早就感觉到了。可还没等白伍出门呢,程胖子与王高地手里拎着竹筐一起进了屋,非常巧,原来他刚出门俩人就撞见了,打开了筐,王高地说:“这是山兔肉,徐大了在外面抓的。” “和尚还吃肉?”三人诧异的问。 “徐大了是俗家弟子,不戒口,你们几个都听过水浒传里面的鲁智深吧,徐师傅就是这样的人。” 三人做出恍然之意,程胖子却在旁边声称,这个是他让师傅做的,显然,那位给钱的小伙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他又问王高地,还有没有? 王高地说准备的足够多,一会儿几个人洗完澡也有。他招呼我来吃时,被我以不饿稍后再吃而拒绝。少饮了一些清水,只见程胖子和白伍俩人都没少造,吃起来更是狼吞虎咽,尤其白伍边吃还边夸兔子做的味道好,没有什么膻味。 三男三女相继洗完澡,程胖子与白伍还想去,不过被我阻止了。当天晚上睡觉休息,那六名大学生各自抱着各自的女朋友很快便睡着了。 我特意把白伍、程胖子叫醒,提议上房顶趴着。 “大舅哥,你是真能折腾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去什么房顶?” “三弟,你有什么发现?” “傻大艮在我离开前给了一个预言,每一个都在应验,其中有一个就是要睡房顶。” 简短的谈话过后,我带着他们三个悄悄的爬上屋顶,雨水已停,山里的气温骤然而落,阵阵寒风冰刺骨,子时之前,毫无任何奇怪的地方,然而,子时一过,白伍和程胖子竟然不约而同的呼呼大睡,我趴在房顶,始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过了子时到丑事,再到寅时,自始至终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连我都要认为这是一场误会的时候,徐大了与王高地二人在僧舍内走出。 天色蒙蒙亮,三人在卯时去佛堂上香,并且均挎着竹篮子,卯时是在五点至七点,十二月份是六点四十五日出,和尚做早课多数会在日出之前,他们去上香也本是无可厚非。可是,当他们俩一个头磕在地上,身旁的白伍与程胖子居然不约同睁开眼。 天啊,他们的俩的眼睛怎么红了!血红血红的颜色遮住了本来的瞳孔,这不是说二人变成丧失理智的魔鬼,而是单纯的红,我摇晃二人,可是毫无任何的反应。很快,他们俩开始挠皮肤,白伍身上的鳞片挠的唰唰作响,程胖子也是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这只是奇怪的事情开始,远处磕头的二人越加频繁,程胖子与白伍便越难受。妈了个鸡的,果然有古怪,早知道我提前下手好了!为什么我没事儿,是兔子肉有毒么? 不能再等了,我站起身奔着二人的方向跃过去,可是,就可在我迈出步伐之前,身体表面却起了一阵阵水泡,不疼不痒,只是当想要用力时,水泡便会爆了一个,导致我像那泄了气的气球提不起力气。心里有了一点点的懊悔,傻大艮的预言一点点的在变为现实,我没停,也没洗,不应该出事的。对了,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天上睡觉地里走,我现在在房顶,那不就成了天上走了么?地里走。。。地里走! 极快的跑向烟筒的位置,下去之前看了眼他们二人,却见他们俩弓着身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眼珠子猩红,吐出来的是一个个肉团子,那些肉团子落地立刻又变成了兔子。可是,白伍突的兔子为什么会有鳞?程胖子吐的兔子为什么会是那么胖? 随着二人气息的变弱时,现在我算是清楚了,原来这就是徐大了与王高地的算盘,他们俩以特殊的术法,让二人将精气神全部吐出化形,假如这个兔子被人吃了,岂不是说,将白伍的白帝龙王之气,程胖子的太岁之精统统吃到了肚子里? 妈了个鸡的,阴啊,连我都着了道。 两步跃下烟筒,烟筒壁的黑灰涂抹的全身到处都是,同样,微微火烧的感觉却使我很舒服。 我想起来了,爷爷曾经说过,烟筒因为是由红砖搭建,每日以火焚烧,所以火气十足,也是比锅底灰还要强的辟邪物,对付坟地撞鬼,常年死人的河里捕鱼,爷爷说过,只要用桃木沾了红烟筒灰,写下‘百鬼莫入’会有很好的克制效果。 阴阳赤脚先生术法取自于民间,诞生于战国时期,而阴阳先生的祖师爷不是张道陵,也不是老子三清观,而是战国的邹衍,他是最早将阴阳五行学说汇总进而诞生层出不穷的术法,他的师承很杂,追溯本源的话,阴阳先生也是道教的分支,属表亲。小时候我为了验证有没有鬼,去夜路,招了脏东西,爷爷用一根香,一张美术课的图画纸便将小鬼送走,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忆犹新。 烟筒有点太窄了,幸亏一点点下坠的时候,那每每运气会爆裂的水泡不在,失去的力量回来了,双拳紧握,两脚用力,狠狠的那么一踹,就听‘砰’一声,烟筒被我踹开了。而当我落在僧舍时,一条半米粗细的蟒蛇正在吞兔子,蟒蛇盘绕,看不出长度,赶上狗崽子大小的白兔一口便吞下了腹中。那些大学生怎么不见了?兔子?莫非他们被变成了兔子? 蟒蛇铜铃眼珠子盯着我,它微微吐信子,像是伺机而动,当前我哪还顾得上它啊,恢复了力量之后,一步就跃出了房间,火急火燎的冲到大雄宝殿,只见徐大了与王高地二人跪拜的佛祖有些不同,那是如来佛没错,只是在佛祖背后不在是佛光的光晕,而是八个头的眼镜蛇! 硕大的眼镜蛇眼神,纷纷张开大口,颜色深灰,獠牙外凸,眼神狰狞,这是。。。印度佛教的蛇神那伽!在印度佛教,此蛇神是一种多头,头型酷似眼镜蛇,长身无足,无角,并且有剧毒的水属精怪类生物,长居水中或者地下。有自己的宫殿,还非常喜欢财宝。具有控制水,行云雨的力量。后来随着佛教传入中国,印度和尚为了传教扩大佛教在本土的影响力,偷偷摸摸的将那伽翻译成龙,也就是佛教天龙八部众,所谓的龙众。但是,这种无耻的行为原本应该受华夏子民唾弃才对。 八部龙众是什么?那是佛教拉车载人的工具,也是低级的神佛,无法证道为菩萨,为护梁神兽,等同住华夏最早的五脊六兽。然而,中华民族的对龙的崇拜是一种执着,皇帝贵为天子和龙子,和尚直接在佛教史上翻译,你们的龙,其实就我们的八头蛇怪。 而二人在卯时拜蛇,我瞬间明白了,因卯时属兔,他以兔祭蛇,那我们所有的人岂不是都成了祭品!真是特么的王八蛋,二话不说,我愤怒的冲过去,一拳直奔王高地! 他明明提前有所感知,可却眼眉却是微微一抬,并没有什么畏惧之色,反而语气特别平静的说:“张大宝,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想救我妻子才会这么做!” 禹步的速度很快,根本没给太多的思考时间,为了能一击必杀,我上来就动了全力,可刚踏入对方身前不足五米之时,意外突变,忽然,身边传来了几声清脆铜钱落地的声音,我眼神一扫,八枚铜钱分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八处而落,顿时间冷汗流了下来,难道这就是。。神霄五雷法! 震惊还远远没有结束,每一步逼近都给我很大压力,在我挥起拳头要打王高地时,只听“咔!”的一声巨响,万里晴空有了一丝丝雷云若现。 第一千二五六章龙的传人 耳边传来几声清脆的水滴而落的声音,由急速而变的低缓,就好似一个沙漏在将时间变的缓慢,待当一节翠竹‘咔’的断裂过后,一道闪电随之从天而落,那迅猛的速度让人防不胜防。 这就是道教历史上最强的攻击门派么?自汉代至今,道门有专心研习成仙得道隐世宗门,也有精通术法的民间奇人,龙虎大道刚猛至阳,全真派以吕祖传下心法,武术阵皆为上乘,茅山分黑茅白茅,白茅济世救人另外黑茅驱鬼养邪,并且在道门支系多不胜数,因万法同源,所以天下术法均暗含阴阳之道,哪怕阴山派邪法,也是以害人为阴,度己为阳。 唯独神霄派是个例外,他们是以阴阳五行驾驭雷霆之力,门下所学皆为毁灭之道,并且对待正邪看的极重,如果是‘邪’那就要死在他们的五雷之下,落下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一道雷霆,令我躲闪不及,被牢牢的打在了后背上,五脏六腑顿时间便开始翻江倒海,麻痹的感觉充斥四肢,我仅距离王高地不足一臂,可身体却被牢牢的钉住。 王高地与我对视,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对不起她已经多年,不想到死也对不起他,你身有真龙之魂,能助我妻子重新化形。” “王八蛋,我好心帮你,你却害我!” 王高地没回答,而是将头转向了天空,雷云翻腾,像是酝酿着更深的雷劫,我懂得五雷剑咒,一雷强过一雷,王高地全无任何术法,可凭借阵法之道引动五雷下界,刚刚折断的翠竹,应该便是青木雷。 “二十年前我与徒儿一同杀我师尊救我妻子,可我妻子受伤太重导致法力全失,已经无法再归人身,唯有以卯时拜蛇神,以祭人命助其恢复,妙音上师与道济禅师皆说你有龙魂,今天祭了你,我妻子一定可以恢复。帮帮我,她若得救,我王高地愿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声音有了一丝丝的癫狂,这时,佛祖的身后的八头大蛇缓缓的爬下,王高地双手结印,手持雷钱大声道:“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以借东方青木之雷,再借南方离火之雷,三借西方庚金之雷,四借北方玄水之雷,五借中宫厚土之雷,五雷齐至,肃清天地,诛杀妖邪,吾奉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之令,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 ‘噗’的一声,眼看雷钱化为粉末,王高地退回半步,我因为脚底酥麻全身无法移动,八条巨大的黑褐色的眼镜蛇将我围绕,它们吐着信子,好似随时要将我撕碎。而随着八蛇的离开,徐大了也不再叩首,四周翠竹变得焦黄,脚下积水蒸腾,天地一片肃杀之气。 妈个鸡的,原来这个老狐狸早有准备! 白伍程胖子受了伤,我又被他暗算,五雷因为需要彼此交织再到演化,王高地没有术法,而阵法驭雷的速度有限,形式万分危急,最让人崩溃的是身体周遭八门被封,实在是不能移动,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么! 突然,陷入绝地之时,耳边传来苍老的声音:“你帮我,我帮你!” “你是谁!怎么帮?”我心里一喜,扫视时,只见寺庙的房檐上蹲坐着一只猫头鹰,它眼珠子与我对视,难道是它? 他又说:“我在石佛井,救我!” 来不及考虑,我立刻答应了,雷云翻涌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果被劈了,一定会磨灭掉灵魂,神霄派真的很恐怖,假如王高地术法没失,岂不是我现在就已经完蛋了? 在我话音刚落,那猫头鹰急速飞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爪子抓向了眼镜蛇,见猫头鹰一叼,蛇的眼球被它叼下来,接着它仰头一甩,那眼球正好打在了我的脑门,麻痹感瞬间消散,而猫头鹰也被那八条蛇喷毒击落。 五雷落下之际,我提前一步以禹步窜出,身后‘轰轰’巨响,算是很清晰的展现了什么叫做一路火光带闪电,由‘生门’而出,第一时间扑过去,拳如猛虎打向王高地,徐大了突然出现拦截,拳拳相碰,八极拳暗劲儿而起,徐大了硬抗八极拳,见眼球凸起,双目血丝,待我卸力过后,左手顺势掏过去,拐子手打他右眼太阳穴,徐大了以手臂阻挡。 正是现在!以六大开直取中路,拳拳到肉,碎他五脏六腑,既然他想害我,那就甭谈什么妇人之仁! 待徐大了倒下过后,身后刚刚所站立的位置已经一片狼藉,再杀王高地,八条大蛇同时向我扑过来,它们嘴中喷毒,具有操纵水的力量,随着翠竹木屋的炸裂,池子当中的温泉水犹如龙柱般向攻过来。 抢先一步躲避,水落在地面时,草木竟全部枯萎!然而,水流虽然没打我,可却又一次漂浮在半空,八条毒蛇缓缓汇聚为一起,成了八头蛇神,每个头张开背部,獠牙凸起,一双双冒着幽光的眼睛神摄人心魄。 与蛇对视,它的眼睛会有螺纹状,不断出现在脑海闪现,会觉得微微有些头晕,然而,王高地站在蛇神的近前,语气平淡的说:“我只想救我妻子。” 我愤怒道:“你身为神霄派弟子,先入佛门,后堕魔道,实在罪不可赦,今日我定代表天下道门将你诛杀!” “灭了你的神魂,我妻子就能回来,你为什么要抵抗,为什么。。?” 妈了个鸡的,还手还有错了? 王高地的语气开始变得癫狂,紧接着,他将衣服脱下,干枯的身体上布满了黑色刺青符文,而他为了救妻子,早已经痴癫,带他身体浮现而出的黑气与蛇神重叠之际,腰间的九龙宝剑居然有了一次次颤动。 九龙之威乃是帝王的威严,不容邪魔侵染,就当蛇神一口吞下王高地过后,八个蛇头那一双双淡黄色的眼珠瞬间猩红。同一时间,九龙宝剑冲天而起,九条金龙影在剑柄上方隐隐若现,趁此机会,我握紧剑柄,以禹步踏天而起,扑向八头眼镜蛇,在华夏的土地上,没有任何事物是能大的过龙,哪怕是仙是佛,也不行,因为。。我们是龙的传人! 那八头眼镜蛇同时冒着黑气,九龙宝剑护体,化为九道虚影腾空而起,被那伽操控而起的水流开始哗哗的往我身上泼过来,九龙虚影发出长啸,金光乍现,九道虚影与我汇聚,面对它的挑衅,我反而觉得自己真的很强,是非常非常的强,一步骑跨在了毒蛇的背部,拳头好似雨点般砸在蛇颈,九龙宝剑顺势而下,九条金龙同时撕裂灰色的蛇神,当八个蛇头被我一一斩下过后,王高地倒在血泊之中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瞪着滚圆的眼球直至没有呼吸。 第一千二五七章石和尚 斩了八头眼镜蛇过头,阳光穿破了乌云,大地复苏,冷热交替间寺庙周围起了雾气。徐大了被我击杀,王高地也已经丧失了生机,斩杀的八头蛇同样缓缓的变成石头做的雕塑。 都结束了,王高地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没能算的过老天爷,傻大艮的预言救了我一命,现在想想,如果我没见过傻大艮,如果见了傻大艮我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那么就不会有临别时的预言,或许现在的我早就已经着了道,更别提去救大师兄了。 我们脚下的土地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自古以来,能人异士层出不穷,别看我虽有禹步真传,又有八极拳对敌傍身,依道理应当战无不胜,但那些只是表面看起来的而已,自中华民族诞生神话传说的那天起,就没有一个是可以无敌傲视天下群雄,哪怕释迦摩尼成佛,也有孔雀大明王菩萨吞入腹中。元始天尊可以说是中华民族最牛的神仙了,可他同样会受到三千年杀劫的困扰。 如果硬要在华夏历史上找到谁是天下第一,那得提一句“老子天下第一”的典故,这个‘老子’指的就是李耳,也称为道德天尊、太上老君。他的一部道德经对凡人的影响是重大的。 说他天下第一,得先从由孔子说起,因为孔子是伟大的文圣,儒家创始人,有人问孔子,意思是你的学问已经前无古人的地步,应该是天下第一了。孔子却说:“我曾求道于老子解惑,他才是天下第一。”别人又问他谁是老子?孔子说:“老子犹龙,神龙见首不见尾。” 后来,汉代时候张道陵被奉为道教祖师爷的时候,他曾对门下弟子说,自己算不上道祖,真正的道祖是‘老子李耳’。别人问他为什么?张道陵说,老子是他师傅,才是天下第一。所以说,中国的天下第一,不是靠拳头打出来的,也不是靠神化出来的,而是真正通过别人口中说出来的,同样,这也是当初吴胜虏交给我天下第二武学真谛。 阳光是最好扫除邪魅的法器,可是,还未等我去看看程胖子和白伍怎么样了,就见那条在僧舍中的大蛇急速爬过来,它趴在王高地的身上隐隐有了抽泣声。 蛇会流泪么?按照科学解释肯定是不会,但它的诠释,却是告诉我现实生活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王高地害人,那他就理应受到他应有的惩罚,或许。。这就叫做报应吧。 我对蟒蛇厉声道:“你可是王高地妻子刘小妹?”它缓缓的抬起头,比起刚刚的眼镜蛇,它的眼神却像是有了很浓的人味儿。 “王高地为了一己私心,害过往路人,如今已经受到应该有的惩罚,贫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挑了你的仙筋,便可继续做的你山野之蛇。” 可是,我的话刚说完,那条两三米长的巨蟒突然狠狠的咬在自己的七寸,血涌而出,蟒蛇身子一歪,倒在了王高地的身上,它竟然会选择自杀! 说实话,我有想过他的蛇妻会报仇,也想过它会逃跑,可万万没想到它竟然会选择自杀,站在原地,心绪久久难平,我做错了么?王高地害了人命,哪怕初衷是好的,可却堕入魔道,他应该死,如果他不死,那些被害的冤魂该如何超生?虽然他是想让他妻子自野兽重新化为人身,但那并不足以是他的理由。 再看死掉的蟒蛇,我不禁自问,兽若懂人情,那又与人有何分别?而人若不懂三纲五常,却连禽兽也不如,皮囊,外在真的那么重要么? 不过,我相信自己没有做错,他的死就是顺天而为。 重新去了房顶,程胖子与白伍趴在地上,一个成了程瘦子,一个成了白老头,俩人虚弱的模样,好似一阵风都能吹散。此时,他们俩周围的一大群兔子却是又肥又嫩。 “大。。大舅哥。。我不行了,如果我死了,你要给我烧纸啊,当过神仙,当过人,还没做过鬼呢,对了,你是阎罗王,到了你的地面,继续罩。。罩。。罩着我。” “三弟,我。。现在。。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怎。。怎么办?” 事情肯定与兔子有关,让他们俩别担心,我一个人把俩人的兔子全抓走丢尽了室内,并且关好门窗。再将他们俩送到房间躺好,程胖子一直交代着遗言,听起来他最遗憾的事儿就是没见过我妹妹。 可是,有一个难题摆在眼前,白伍吐了十二只,程胖子吐了十八只,俩人家在一起,一共三十只的兔子,怎么吃?是生吃还是炖着吃或者炒着吃?万一吃不好,那命不就没了么?而且,我又不能随随便便的去做实验,守着一屋子蹦蹦跳跳的白伍,我有点不知所措。 对了,那个猫头鹰说石佛井!死马当活马医,先找人再做打算,何况那人知道那伽的弱点是眼珠子,光凭此点来看,对方见识必然不潜,谁知是哪位高人受困于此地。 为了能尽早救程胖子与白伍,我开始将整个蛇佛寺翻了个底朝天,后来是在翠竹屋的温泉口发现的不对劲,那条仰起的龙头闸口好似一口大井的盖子,于是,我上前用力的推了推,发现龙头是松动的。 因为池子内的水空了,底部非常清晰,可以看出那是一条条由蛇图案所绘的法阵,现在是没水,假如当初我钻了进来,恐怕后果还真的是不堪设想。越发感谢傻大艮,打心眼里希望他媳妇能恢复了,俩人过上美满的生活。 井盖实在太沉了,凝神静气,气沉丹田后放开了奇经八脉,瞬间,力量犹如洪水般涌出,整个岩石泡澡喷被我掀了起来,向下一看,有一尊半人半石的和尚盘坐底部,他的眼球微动,真没想到人还活着的。 估计这就是所谓的石佛井了,我顺着跳了下去,井底是纵向相同的,洞口很热,有积水,和尚就是常人大小,没费多大的力气,石和尚被我推出了地底。 “你是刚刚与我说的那头猫头鹰?”我问。 很奇怪,石和尚不说话,身体僵硬,并且一个劲儿的对我眨眼间,这是干什么?迷眼睛了么?摸了摸眼皮,没事儿啊,皮肤还挺热的,就是半人半石有点看起来不得劲儿,他又对我眨了眨眼,觉得奇怪,我就问他:“是不是要我帮你?” 和尚眨眼,我用手戳了戳半个石头化的身子,他又眨了眼。原来是这样,他被石化了,看来需要解决身体的问题才能说话。 第一千二五八章毗罗子 石和尚很奇怪,看起来应该有七八十岁的模样,除了头部以外,半个身子是石头,另外半个身子是常人,连同衣服也是如此,石头的一面如同是被精雕而成,我用手敲了敲,石和尚没反应,于是,我就找了一块儿石头,对着他的半边石化的身体敲打,那和尚的眼皮眨的一个劲儿变快,瞳孔都红了,这是哭了么?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思来想去我说:“你知不知道该怎么救你?知道眨眼两下,不知道眨三下。” 和尚眨了两下。我又问:“救你的方法是在寺庙么?一下是,两下不是。” 我俩就通过此种交流,抱着他眨一下往左,眨两下往右,折腾来折腾去,到了大雄宝殿,此时青天白日,我也看清了,面前的石佛是双面的,而且底部有机关可以操控,一面是蛇佛,令外一面是正常的佛祖。 左右供奉有菩萨,如果不是残破的佛像,这里依然显得很庄重,可是,和尚让我来这儿找解药么?我试着翻找,还是一无所获,于是,我试着推了一下,两米左右的佛像被我拥倒,掉落时摔得粉碎,就见底部的机关像是个托盘,我把托盘掀起,看到一件翠绿色的盒子,盒子质地像玉,十分光滑,而且摸起来却有些温热的感觉。 和尚见到盒子开始一个劲儿眨眼,随即,我把盒子打开,异香扑鼻,而里面却是一条与大拇指粗细的干瘪小蛇,捡起来,拿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要这个?” 他眨眼,我又问:“吃?”看他一个劲儿的不停眨眼,我明白了,当用力掰了掰他的嘴却没什么反应,再使劲儿掰几下和尚居然哭了,张不开嘴咋吃?还好我比较懂得变通,就把小蛇顺着他的鼻孔眼塞了进去。很奇怪,当没入三分之二后,那条干瘪的小蛇竟然活了,自己顺着鼻孔就钻了进去。 站在他面前观望,盘坐的十二和尚目光微闭,大约过了不到一分钟,身上的石头开始哗哗的往下落,很快,他睁开了眼,和尚站起身后活动了一下,对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搭手相救。” “无妨,贫道也是顺手而为,说起来,还是要多谢大师叼蛇眼助我破阵。” 和尚年纪应该不小了,可精气神却很足,毫无刚刚被放出来的虚弱感,比起被困,我倒是觉得他很像是在井底下过冬的。 “屋内二人处境危急,还是切莫耽搁,随我来。” 没想到他在井里还能了解那么多,跟着一起疾步回到僧舍,推开门,原本乱跑的兔子在和尚的出现,甚至还有几只已经黏在了一起,像是进行交配,不过,随着我们俩的出现,所有的兔子皆纷纷像是像受了惊一样,躲在角落里抱团不出。 “大师,我两位朋友怎么样?” “精气外泄,不过还来得及,如果到互相交配,那可就神仙难救了。” 当前形式特殊,我也就没再多问,那老和尚一步步走到那些兔子堆里,待他抓起时,感觉兔子都吓瘫了。之后,他先是到了程胖子近前,掰开了他的嘴。 “大师,你的意思是生吞?” “没错,兔子本为精气所化,如果弄熟了,精气也就死了,必须要像那蛇一般活吞。” “太。。太太特么大了。”程胖子上气不接下气。 没错,尤其程胖子吐出来的,一个个都快赶上小猪崽子了,可是,没办法,为了救人只能这样做了。掰开他的嘴,老和尚像是填鸭子一样把肥兔塞了进去,程胖子疼的眼泪哗哗往下落,随着一只接着一只的塞入,他也像是充了气似的恢复身材。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看着白伍和程胖子能够恢复如初,俩人还坐在地上检查身体时,悬着的心总选落下,老和尚又对我双手合十:“欠施主的情,贫僧算是还完了。” 我同样还礼,人命关天,这个东西怎能用等价来衡量。老和尚说,他法号叫‘毗罗子’,儿时曾随师傅去尼泊尔朝圣,后来师傅染了病,葬身异国他乡,他随当地的和尚修行出家,做过三十年的苦行僧,后来到神农架成立蛇佛寺,之所以蛇佛为名,是因为他曾在外降服过幼年的那伽,可它魔性太重,只能带回来建庙度化。 中午的时候,我与毗罗子扛着挖土的镐头,将王高地、徐大了,还有那条蛇埋在了山里,他们俩是一点没帮忙,尤其程胖子,他认为没吃蛇肉就不错了,现在搞得下巴都脱臼了,还让他干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填土的时候,毗罗子惋惜道:“王高地如果不是执念太深,他算是一个好人。” “是啊,一步做错,步步做错。” “当初,他与蛇妻逃到此处,那大蛇已经怀有身孕,是我一时心软留了他,又收他为徒,谁知却酿成太多的罪孽。” “不是他追蛇妻到此么?” 毗罗子摇摇头,他给我所讲的事情,比起王高地亲口所说,还是有一些差距,好似那害死的婴儿,并非是被动而为,是他主动要借命生子,意外害死四十九条人命。蛇妻因为了通了人性,那天追杀二人的也是一位老道士,他们俩一起跑,后来意外闯入蛇佛寺,毗罗子看他们二人可怜,就把一人一蛇收留,没过多久,老道士找到了蛇佛寺,摆明了要杀人。 毗罗子说:“那道士真的很厉害,将我那伽神通尽数破灭,斩了我的蛇神,破了我的神通,但他也被那伽的毒液所伤,命陨于此,我拼命救了他们一人一蛇,又收他为徒,怎奈养虎为患。” 原来,王高地在拜佛毗罗子后,成了和尚,但妻子却在产子的时候遭受了雷劫,胎儿没保住,一身道行全失,只能以蛇身再此,那时候,他们一同在蛇佛寺生活了二十年,王高地一心想要救他老婆,有一次深夜,蛇神托梦,声称想要离开毗罗子去跟他,又告知王高地,老和尚什么时候会虚弱。 于是,鬼迷心窍的王高地找到了自己的弟子徐大了,一同入了山,合伙在五月初五那天破了毗罗子的法身,王高地也获得了蛇神的传承,他把毗罗子放置于井底,想要以泉水蒸掉他的修为,好在毗罗子及时以石化的术法保住了一半修为,但却被困几十年。而那伽的本体却被毗罗子施咒无法移动,今天要不是我斩了八头蛇,恐怕也打不开那盒子。 王高地得了真传,开始四处害人帮助他妻子恢复,可当地人太少,容易被发现,他就选择了外出,又成了其他寺里的住持,蛇佛寺这边由徐大了负责害人的事情。 毗罗子将在怀里拿出佛帖,递给我说:“我知道你叫张大宝,能帮助王高地恐怕也是为了这个吧,实不相瞒,他的佛帖是假的,我这个才是真的。” 第一千二五九章地狱入口 接过毗罗子给的巴掌大小佛帖,质感温热,颜色金黄,表面是由如来佛盘坐的刺绣,轻轻打开,檀香味儿非常的浓郁,只是佛帖上面无字。毗罗子主动说:“天下佛帖是以无字天书的形式传递,也称之为‘照心书’,只有佛法精深的佛子才可看出佛帖上的字迹。”明年的正月初一,天下佛会将在祁连山万佛宗举行,算起时间来也快了,不知道佛会上会发生什么,也不清楚六道之轮转动所带来的危害会有多大,想起即将面临的事情,难免有些感慨,或许,她现在已经变得高高在上了吧。 但是在这份担忧之余,还隐隐中还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期待,毕竟,两年多了,她过的怎样,还好么? “请大师告知雷火地狱所在。”我拱手道。 “张施主,如果我没记错,您还是一位风水先生。” 我点点头,现在我的事儿已经算不得是什么秘密了,他又说:“天下龙脉自昆仑山发起北干、中干、南干三条龙脉,而祁连山便是北龙,雷火地狱处在北龙与中龙之间,那里有一处卧佛石,大石所挡住的,便是雷火地狱入口,如果我猜的不错,胡真人便是被困于此。” 北龙是沿黄河通过青海、甘肃、山西、河北、东三省地区,延伸到朝鲜的白头山,还有种说法是龙脉过了朝鲜之后隐于海底,连接日本列岛。中华龙脉皆有这三大干龙支脉形成的。卧佛石?二龙之间?可是,整个祁连山脉实在是太大了,光东西向就有八百公里,南北宽也有三四百公里,紧靠着卧佛石三个字,找起来无疑也是大海捞针。 “大师可知具体位置?” “不清楚,雷火地狱为佛教八大地狱之一,雷火熔炉囚禁妖魔所在,一直以来也是个大概的位置,不过,你是风水先生会容易一些,卧佛石处在龙脉上,只要沿着龙脉找,肯定可以发现,时间虽然会久一些,但也绝非是大海捞针。” 他的话让我陷入沉思,没错,时间不等人,比起天下佛会,我倒是觉得找大师兄最为重要,老和尚还告知了我万佛寺的位置,那里处在河西走廊的路上,算得上千年古刹,稍加打听便能知晓。只是没有佛帖,天下佛会是无法参加的,他把佛帖给我,意思是当做报恩了。 我有点想不通,他不是一直都在井底下关着呢么?怎么对外界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除了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是风水先生,可是,我并不相信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说:“大师在受苦石佛井多少时日?” “二十年整。” “二十年?那时候贫道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娃娃呢,大师又如何得知我与大师兄的事情?”握紧了佛帖,我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如果他骗我,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谁知和尚居然笑了笑,他说:“贫僧修的与华夏大乘佛教不同,而是精修小乘佛法,懂得奇门变化之术,比如,你看看。”他一招手,外面飞进来一只鸟,和尚与鸟对视后,又说;“我现在拥有了鸟的眼睛,受困只是身体,我的精神与魂魄是永远也无法禁锢的,借着二十年的时间,我早已经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走遍天涯海角。” 对了,他与我说话时是利用猫头鹰,如果按照阴阳学说来解释,岂不是说他可以‘分魂’,明明受困,但另外的魂魄却能重新以另外的生命活在世上。 当天,我们在蛇佛寺美美的吃了一顿蛇羹,毗罗子虽然不忌口,可当每每看到他打个喷嚏的时候,鼻孔眼里会有一条黑色的小蛇钻来钻去,非常的诡异,不仔细看,我还以为这是流的大鼻涕呢。 毗罗子信奉的是蛇佛,天下佛教的源头印度佛教。好比汉传佛教中的文殊、普贤、弥勒等等佛祖菩萨,到了印度都可以找到真正的原型。而这也恰恰是程胖子嗤之以鼻的事情,他说的很直白,或许在一些虔诚的信仰者听起来很刺耳,可事实就是如此,什么梵文?十四世纪由雅利安人带入印度,后经过印度的整理,为了表示天神的高贵,将梵文与世俗文字区分,延续到了今天,成了老百姓口中神圣的文字。实际上,信仰不是迷信,仓颉造字可早在五千多年前呢,我们骄傲了么? 第二天,拿着佛帖继续上路,可毗罗子却指着青囊说:“那只乌龟好大的怨气,长期戴在身上或许会施主有害,不如交给我帮你度化。” 他指的是谢必安,我可不敢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前,轻易不能将他镇压。谢过了好意,我们出了神农架打算去祁连山,茂密的原始森林让人晕头转向,连我也不例外,而且山里树太多,速度也跑不起来,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赶回城里。 按照我的想法,咱们直接坐车去祁连山,一点也别耽搁,到了地方就入山找卧佛石,可是,神农架没有卖到那儿的火车票,我问了当地人,建议我们去襄阳或者宜昌坐车去甘肃,自甘肃倒车再到张掖,由张掖入祁连县,这才是最佳的路线。 他们俩一听说要去城市了,各个乐的嘴角都合不上,尤其白伍,指着自己的眼角,声称在深山老林待久了,给他憋得的‘吃模糊’都出来了,急切需要去释放自己并没有老去的青春。 程胖子则说:“小白说要教我泡妞,可是,大舅哥,我怎么能像他这个畜生一样,你知道的,我可是老实人。” 我一直在想大师兄事情,也没工夫理他,像王高地说的话倒是有几分真的在里面,就是大师兄为人正直,地狱并不会对他造成过多的伤害,何况,不管在怎么着急,脚下的路还得一步步的走,于是,我提议带着他们俩去襄阳,休息一天,再直奔祁连山。 襄阳给人印象最深的,我觉得应该就是郭靖,金庸笔下的武侠世界架空了宋末年间的恩怨情仇,此地因为襄水之阳而得名,汉水穿城而过,分出南北两岸的襄阳、樊城隔江相望。两城历史上都是军事与商业重镇。 到了城市的第一件事,取钱,买票,充电,我们三个属于与时代脱轨的人,首先不会开车,其次,对于新奇的东西接受力非常的差,啥啥都不懂。开了一间三人房,白伍拉开了窗户,长吸了口气说:“我感受到了自由的芬芳,还有那些躁动不安的灵魂,都在等待我去解放她们的心灵!” “我看看在哪呢?”程胖子走过去,大肚子将白伍顶到了一边,他趴着窗户前眺望:“你就特么放屁,还芬芳?花都谢了,芬你大爷啊。” 第一千二六零章(上)四件大事 “你一个蘑菇懂什么情调,告诉你,男女之间的美妙是你所想象不到的。对了,你还是个老处男,几百年的老处男!”白伍哈哈大笑。 程胖子气的一跃扑过去,俩人在床上扭打,差点没把床搞塌了,尤其,隔壁传来了一阵阵男女激烈的喊叫声,突然,程胖子在床上坐起,义愤填膺的说:“居然这么欺负女孩,你们听听,就叫成啥样了,身为太岁神,我得去看看,别再搞出人命!” 要不是我与白伍一起拉他,程胖子真的有可能去敲门,我对他们俩说:“火车是明天下午四点的,可以自由活动。” “大舅哥,自由活动得有钱啊,没钱咋活动?”程胖子还比划了下手。 拿出事先取好的钱交给了白伍,理由也很简单,拿钱出去放松,而我也想自己一个人能静一静。等白伍与程胖子俩人和好如初,肩并肩一起离开宾馆后,我则拿出了破旧的手机,通上电源,质量不错,真没想到居然还很好用。我也是想问问二师兄怎么样了,结婚没结婚?还有,猪大肠那个王八蛋,他曾叮嘱我绝不要回国,可是,我现在回来了。以及远在日本的松下隆一,我们之间的约定。 不出我意料,把手机放在旁边,我就去上厕所,随即那电话的短信声音开始一个劲儿的‘滴滴’的响,直到我洗完了澡它才安静下来。 擦了擦头,干净清爽的感觉的确非常的不错,说来也是可笑,一直以来的餐风露宿,突然间还有点不太适应城市中的安逸环境。拿起手机点开了短信,里面有高虎的,李相如的,猪大肠的,二师兄的,松下隆一的,竟然还有水洛莎依的。 我一条一条的看,二师兄果然与朱丽娜领了结婚证,可后面的事情却越看心越惊,简单的讲述。 第一件大事是高虎说的,现在彭祖后人的出世,整合华夏奇门术士,共同对抗政府,由阴山派黄韬以及周长涌的老部下,将华夏败类的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不单单通过凌霄宫,就连我也已经列为必杀名单。 第二件大事,草堂被袭,危急时刻,北京人头骨与河图石板显威,将他与黑大个救下,现在李相如带着黑大个逃离了北京城。 第三件大事,猪大肠给了我一个选择站队的机会,如果想回华夏,帮助他,杀光那些奇门术士,以及彭祖的后人。 第四件大事,日本三大神宫承认了我九菊一派名誉宗主之位,任职期为两年。而第五件也可以叫做大事吧,水洛莎依失去的记忆恢复了,她重新记起了我。 那个居于泰山的女孩儿,没错,汉语词典中对明眸皓齿的解释,说的就是水洛莎依的模样,不论是双王城里的洛水,还是上泰山的小姑娘,她都是那样的敢爱敢恨。或许,今生就是为了完成前世所未完成的事情,前世她曾去昆仑找李远山,今生却又去泰山寻我。 唉,我何德何能会得佳人如此青睐,算了,相见不如不见,她是个好女孩儿,可不能有结果的感情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扪心自问,说对她没感觉那是自欺欺人,可是,有的事儿该做,有的事儿却不该做。 坐在宾馆的椅子,不自觉点起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口气,呛人的香烟燎的肺部不适,令我咳嗽了几声。大师兄、雷火地狱、六道之轮,还有诗雨,我该怎么办?挥刀相向么,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拿起电话打给了松下隆一。 他接到后非常的激动:“大宝,总算找到你了,王八蛋你在哪?马上要到九菊加冕仪式了,你怎么不见了!” “中国。” “中国,天啊,我派人去接你。” “不了,替我告诉三大神宫,我回国为了救我师兄,派点人来帮我。” “派人?别闹了,你是名誉宗主,无法支配九菊四大门,回到日本,你帮我杀了伊达政宗,咱们两个要互相配合才能才发挥出你宗主的本事,现在让我派人去中国,我是真的要被你气疯了。你知道,九菊一派代表多大的利益么?王八蛋。” “想好了再打给我,正月初一祁连山万佛宗,带人过来帮忙!”随即我便挂断了电话,松下隆一又接连打给我几个,不过全都被我一一挂断。 华夏的内斗太厉害,大师兄被困,天下佛会即将开始,到那时我一个人的势力实在太弱,恐怕光靠我与大师兄,也没有去谈判的筹码,而周围能够利用的手段,唯有九菊一派而已。 什么事情需要未雨绸缪般进行着,我沉思了许久,还是拨打给了猪大肠。他依旧很平淡,问我在哪?我直接了当的问:“难道奇人术士真的不能共存么?” 猪大肠说:“他们不服从管教,那就只能消灭,你可以回来主持这件事,如果不回来,继续做你的九菊宗主,要记住,你、我,并非效忠的是某个人。” 挂了电话,回忆不自觉的浮现而出,每个人的音容笑貌都是那样的清晰可见,两年已过,物是人非啊。不过,北京人头骨与河图的事情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又给李相如打了电话,通了以后才知道,他现在居然带着黑大个回泰国了。按照他所讲,在我走后不久,草堂被一伙黑衣人闯进来,又将他与黑大个绑住,在小楼放了一把火。危急时刻,李相如说有一个人影,拿着一块儿石板再将大火灭掉,等到火势退却,面前摆着的是一块头盖骨以及那副石板。 后来,他们俩逃离的时候,受到阻截,千钧一发之际,黑大个将头盖骨戴在脑袋上,瞬间变了模样,大杀四方,将所有人敌人打败,俩人趁着夜黑风高离开了北京城。 人没事儿就好,北京人头骨作为史前人类,可称之为圣人头,当中的确有太多没经过发现的秘密,大黑与李相如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另外一个重磅消息,河图上有了奇怪的图案,李相如说他看不懂,只要盯着石板看久了,立刻就会有一种眩晕昏睡的感觉,有时候一睡就是三四天,搞的他现在也不敢看了。 李相如还说自己为了磨炼术法,于是,在泰国开了风水道馆,大黑负责算命,他负责看风水,俩人也是不亦乐乎,还邀请我有时间一起去搞。 我倒是想,可哪有时间啊! 防止猪大肠耍阴招,我把电话给关了机,躺在床上休息,闭目养神,又一次回归到了禹王鼎,鼎中饿鬼有了很大的变化,比起当初,现在它们现在看起来更加的像个人了。 第一千二六零章(下)和尚卖珠 至于程胖子和白伍,一切都与我想的一样,白伍肯定策马奔腾,程胖子就不一定,他们俩第二天回来,白伍当时精神抖擞,程胖子则一脸郁闷。 我笑着说:“怎么了?昨天玩的不开心么?” “开心?你问问他,让他自己说说那些丢人的事儿。”白伍哼道。 程胖子尴尬的说:“我那叫心地单纯,你以为我像你似的,精虫上脑,掐着一杆破枪,逮谁都捅。” “这说明我的枪好啊,你再瞅瞅你,吊死鬼卖屁股,死不要脸的货!没点自知之明么?被骗了也是活该。”白伍不放弃借机刺激他的机会。 “臭泥鳅,本太岁流年不利,犯小人,这事儿怨不得我,唉,遇人不淑,龙游浅水遭虾戏啊!”他连连摇头。 追问起来才知道,昨天晚上,白伍靠着鼻子找到了一处环境不错的酒吧,一进门,美女如云啊。程胖子啥时候见过冬天还露大腿的姑娘,眼珠子看着都冒光,白伍让他淡定,教他泡妞。 自从成了白龙王,白伍的纯阳之气更加浓郁,先天就会对雌性的生物产生吸引,尤其长得还帅,又带着一个其貌不扬的胖子。事实上,酒吧里面有好多都是酒托,但是,白伍和程胖子之间有一个区别。 就是一个是泡人,一个是被泡。 有了目标,白伍主动上前聊天,一来二去聊熟了,把女孩儿和同伴一起带到了桌前,程胖子始终很紧张,也没什么多余的话,白伍说他脸长得通红,就像是蒸熟的西红柿似的。 后来,白伍将女孩儿给领走了,临走前留给程胖子一些钱,就剩下他与那个女孩儿时,对方提议换个地方。程胖子就答应了,然后跟着去了隔壁的酒吧,往那一座,女的开始点酒,俩人点了好几千块钱的,女的借口出去有点事,声称一会儿回来,可事实却并非如此。程胖子傻乎乎的在酒吧坐了整整一夜,后来还是与白伍同睡的女孩儿告诉白伍,现在程胖子被骗以及现状,并且还倒贴了一千块钱。 程胖子还狡辩,他说:“万一人家女孩儿是路上出了车祸也说不定。” 白伍点着他的头说:“你啊,活该被人骗。” 可谁知道程胖子急了,突然蹦起来咬了白伍一口,俩人在宾馆打起来了,意外将宾馆电视机碰坏了。没辙了,碰坏就得赔钱,女孩儿倒搭的一千块钱,全都拿着赔偿电视机了。 踏上离开的火车,没在襄阳停留太久,因为没有到张掖的直达,只好先去兰州,再通过兰州倒车去张掖,整个路途非常折腾人。说实话,‘三教九流,车站码头’老祖宗留下来的这句话真的是对的,车站人来人往的多,天南海北的吹牛逼,南方人瞧不上北方的,北方人瞧不上南方的。 但在我们去兰州的火车上,还是要提一个亲身经历的故事,吃过晚饭,白伍和程胖子俩人喝酒吹牛逼,白伍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很羡慕神往神仙的生活,所以他总会不经意间问一问。 没多久,车厢里来了一个穿着列车工作服的男子,他拍着手,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大声喊道:“安静安静,大家伙都停一停,睡觉的帮着叫一叫,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因为他穿着的是列车员的服饰,连我都以为他真的是什么列车工作人员呢,接着,他大嗓门的喊:“今天是我们列车行驶十周年的纪念日,所以呢,上面特意要求,让我带给大家一些礼品,当然了,这些都是免费的!” 程胖子醉醺醺的突然站起来,把那个喊话的都中年人都吓了一跳,他又含糊的说:“老子当年在天上,骑着金麒麟,何等威风!”周围顿时哄堂大笑,我赶忙把他拽下来,程胖子还说:“你拽我干什么,我又没撒谎!老子是神拳太岁,虎落平阳!苍天啊。”我捂住他的嘴算是安静下来。 列车员又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他又说:“公司一共四份礼品,第一份是随即抽取十位朋友,获得我们特产水果罐头一瓶。” 他一一分发完毕,得到的人非常高兴。第二份礼品,他又说是平安符,可平安符这个东西不能白拿,所以,他向收到符的人讨要了一块钱,当然了,出们在外,一块钱还不算什么,所有人都给了。 第三份礼品就厉害了,直接发钱,一人五十块,发十个人,随即抽取列车座位号码,得到的人也非常的高兴,事后男子要求与得到红包的、平安符、罐头的人纷纷合影。 到了第四份,男子拿出了佛珠,他开始讲解这是藏传密宗佛手,保平安,招财又好,外面买不到的话。我也看了,没什么法力波动,但是质地不错,男子居然说要卖10块钱。 老百姓立刻有人举手要买,可男子又说,这手串是开光的东西,寺里开光费用太大,手串可以免费,但是开光费需要大家出一下,一共九十八块钱。 当时就有人不愿意了,一百块钱的东西,谁也不愿意花这个钱。可是有的人却感觉值,主动拿出钱来买。谁知道,那男子在接到钱以后,居然又把一百块钱退回去了。 车厢骚动了,白捡的便宜啊,有谁不想要?可我却感觉有点不对劲,天上能掉馅饼么?肯定是不可能的。在整个车厢争先恐后的交钱,领手串,再到退钱,事情一气呵成。 就当大家以为捡了便宜的时候,那中年人微微一下:“佛珠送给大家,开光费也免了,但是寺庙最近有了点难处还望大家不要吝啬,庙宇年久失修,为了保护古文化遗产,希望大家能出一份绵薄之力,每个人一百块钱维修费,我会在功德簿上记下来,还望大家不要吝啬,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众目睽睽之下,男子居然把外套脱了,穿着和尚的衣服,帽子也摘了,露出光头,他手里拿着小本,对那些领取佛珠的人挨个阿弥陀佛的要钱,有的人不想给,但中年人却说:“菩萨功德,佛珠既是佛缘,希望施主再多考虑。” 于是,我眼睁睁看着这位和尚,卖了一麻袋的佛珠,还别说,就这神奇销售手段,心理学、神学运用的炉火纯青,不服都不行。 第一千二六一章狐皮 虽然列车上从不缺一些厚着脸皮不给钱的人,可车厢里上百人,有三分之一拿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我们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和尚骗走了一沓钱。其中当他主动给我佛珠时候我没要,和尚面带微笑,像是准备与我长篇大论一番,我便说自己是道士,和尚这才不再开口,很凑巧的是和尚刚拿走钱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列车就进站,从此以后,天大地大,你就算明知上当了,也得认。 他的一个小插曲没造成什么太多的影响,由南到北,不单单是穿过了路程,更是穿过了四季,望着车窗外由绿树匆匆再到白雪皑皑,漫长的车程赶赴到了甘肃,此地在古时候是匈奴地盘。古时候记载,匈奴自从被大汉击败后,又受到鲜卑族的挤压,逃到了国外,并且还创立过一段时期的辉煌。实事求是说,咱们汉人有时候挺不要脸的,将华夏少数民族分为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自己却美曰其名的称为天朝。 下了火车以后,我们跟着人群走出车站,在如今这个寒冬季节里,满大街也就我三穿着夏季的服饰,西北风呼呼的刮着,吹在脸上就像那刀子刮的一样,冻的我们嘶嘶哈哈的直跺脚。 “这特么哪是人待的地方,太特么冷了!冻死我了。” “你不是神仙么,神仙还怕冷?” “你当过神仙么?谁告诉你神仙不怕冷的!快,你皮厚,把衣服给我穿穿,小泥鳅,我现在可是给你机会,如果你对太岁爷好一点,等以后回到仙界,由我罩着你的,到时候带你吃香的喝辣的,顺便去瑶池洗澡,看仙女戏水,来,脱脱,快点脱。” 程胖子居然动手要抢他的外衣,白伍说什么也不给。正好不远处有着卖兽皮的,我说:“行了,前面有卖兽皮帽子的,咱们去看看。” 俩人分开,程胖子特别指着白伍嚣张的说:“你刚刚放弃了一个可以巴结神仙的机会,小泥鳅,你就等着后悔吧。”白伍上去就踢了他一脚,而程胖子却显得毫不在意,感觉有点被踢习惯似的。 到了卖狗皮帽子的小摊,生意很火,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感觉多半是因为北风刺骨,导致好多人下了车的人都在攀谈着问价格。 挤过了人群一看,老板中年人,懂得鼻子都红了,搓着手,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好的狐狸皮,应有尽有啊。” 真是没想到他是卖狐狸的,我经常与狐打交道,除了胡仙姑之外,还有北海太公的家眷涂山氏,大家的关系都是很不错的,尤其胡仙姑几次救我性命,真要是戴上狐狸皮,心里确实是有点说过不去。于是,我拉住正在挑帽子的程胖子,打算去前面的商场给他买件羽绒服。 程胖子随手将狐狸帽子戴在了头上,还说挺暖和的,那老板也是个生意人,拦着面前不让走,声称平时卖200,喜欢八十块钱就拿去,一边拍打一边介绍这是地地道道的狐狸皮。我在拒绝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程胖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双眼变得迷离,面部肌肉抽搐,嘴巴揪揪在了一起,小嘴唇窝窝的模样,简直像那日本娘们。 他嗓门变得尖细,指着那卖帽子的老板怒道:“你狠心肠的混蛋,我怀有身孕,那么求你饶我一命,可你却将我活活勒死,可怜我腹中孩儿,我要报仇,我要杀你全家不得好死!” 我也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了一跳,显而易见,这是被狐给上身了,程胖子不是神仙么?怎么神仙会如此的完蛋?当我看到他头上的狐狸毛子,明白了,那帽子是整块儿狐狸头制作而成,颜色光亮,程胖子戴着帽子就像是顶了狐狸头,自然也是诅咒怨念最强的部位。 老板吓坏了,诧异的问他是谁? 没等我出手呢,程胖子就像是尿完了尿一样打了个冷颤,然后长呼了口气:“舒服!奇怪了,我怎么那么舒服,太舒服了!” 周围看热闹的路人也不少,不过多数人还是认为我们是故意在演双簧,白伍看看我:“没事儿吧?” 我点点头:“应该是投顶还魂,散了就好了。”不忘了看了眼卖狐狸的老板,他的印堂明显浮现出了一抹黑云,怕是诅咒在不经意间已经有了效果。 “帽子。。不要了,送你了,真不要了。”中年男子连忙说。 “那我可收下了,不错不错,毛还是热乎乎的。”程胖子还不忘了用手摸摸。” 我叹了口气,其实这也是因果报应,毕竟万物皆有灵性,如若看到野兽如人般求饶,此时杀之必会遭报应,不信你问问那些屠夫,他们在杀牛时,皆会蒙眼,怕的便是报应。 狐狸的灵已经散了,可我还是坚持的要让程胖子摘下,毕竟,通了人智的野兽与人又有何分别?如果还坚持穿其皮毛,等同于看着程胖子头顶人皮是一个道理。然而,这个王八蛋却坚持不放,我就动手抢,他就与我争,还说他堂堂太岁爷,戴个狐狸帽子怎么了? “大舅哥,你特么就是屁眼朝天的混蛋,别动,再动我可急眼了!” 他挑衅的模样气的我是直哆嗦,一招手:“二哥,上,跟我打他!” 默契就是这样培养的,往往,我这边一招手,白伍立刻飞起来就是一脚,程胖子摔倒后将人家卖狐狸皮的三轮车撞翻了,刚准备继续揍他的时候,一只仅有小臂大小的白狐出现在眼前。它被关在笼子里,双眼黑溜溜的,皮毛洁白无瑕,别的狐狸是骚,而它居然会有香气! 程胖子起身扑了扑身上的灰:“大舅哥,你居然和外人一起合伙欺负我,算我程太岁瞎了眼,以后咱们就此别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告辞!” 我的目光一直被小狐狸吸引,不对,狐狸不可能会有香气,除非。。涂山氏!莫非她是涂山氏走出来的小狐狸?可是,涂山氏惨遭灭门已经迁西到了西南,甘肃一带可是西北,由南到北,怎么可能会这么远!难道涂山氏还有别的子孙么? “雾草,大舅哥,你特么居然不挽留我!”程胖子的声音又喊过来。 我抬头一看,发现他已经走了足足三十米开外,然而,我对他挥挥手,转身又去看向小白狐,其实,我很了解程胖子,他是绝不会走的,除了大家在一起觉得舒心,凡间对他而言更是地狱,因为他乃千年肉灵芝,精怪吃了以后,可一夜通灵化形,凡人吃了能延寿一甲子,血液可治疗各种顽固疾病,全身上下都是宝贝。 更何况,好朋友是打不散的,而我不是真揍他,完全是为了他好,为了他可以更好的进步,也相信他总有一天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第一千二六二章青丘仙狐 不出我所料,程胖子没走出百米就又回来了。白伍问他咋不走了?程胖子说:“我特么没有钱,去哪!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就当被驴屎橛子溅了身,鸟粑粑洒了头,倒霉哦倒霉。” 小白狐与我对视,双眼黑溜溜的,我把手放过去,那老板连忙喊:“千万别碰啊,咬到你。”可当手放在笼子前时,白狐开始亲切的舔我手指,没错,现在可以更加肯定了小狐狸的不一般,那青丘涂山氏本为西王母座下的仙家之狐,祖上早早就妥了凡胎妖骨,何况在夏朝还是大禹的妻子,他们不像妖精那样无法与凡相交,除此之外,最厉害的本事便是看透善恶人心,好比我去紫云斋,大夫人他们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好,甚至将春娘许我为妻,也是因为看透人心的道理。 在他还在为狐狸不咬我而奇怪时,我说:“这狐狸多少钱?” “真。。真不好意思,这只狐狸不卖。” 难道说他知道是涂山氏?不应该,商人只是一位普通人而已,我让他开价,可男子却显得支支吾吾,我又说:“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讲明,如果不行,大家还可以商量的。” 中年人这才说,狐狸是他在大学附近捡的,开始以为是小狗呢,打算卖个好价钱,可是后来发现了狐狸的不一般,有一次回家,他将狐狸放置院中,立刻就引来了七八条大狐狸,怎么赶都不走,于是,男子便将那些狐狸打死,剥皮后卖钱,几次过后,吃到了甜头,只要他带着小白狐进山,简直是诱狐的法宝,不论何时何地,总会有公狐狸来,那个时候全国狐狸皮要比貂皮流行,价格也是很高的,不到俩月的时间,家里连房子都买了。 中年人说:“这狐狸是我用来生存的东西,没有它,无法养活一家老小啊,还请见谅。” 涂山仙狐,它们对世间上的野狐诱惑,真的可以说是不要命的,或许,她算的上狐狸当中的倾城绝色。 我说:“那这样吧,你开个数,只要我给的起,一定给。何况一直杀生也不是个办法,刚刚发生的事情,是真是假我想您的心里一定比我清楚,现在做善事或许还来得及。” 他的脸立刻成了白了,连连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天机不可泄露。” 中年人又说:“您是干什么的?刚刚撞邪的事儿,真的。。会像他口中说的那样吗?” 我说我是茅山道士,他则像是抓到了救星一样拉着我不放,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走了大半,只有白伍与程胖子二人蹲在地上逗狐狸。我只想买走狐狸,从此分道扬镳,可他非得缠着我不放,又说这狐狸不卖了,除非我能给他讲明白。 一想起姜尚坤的命陨以及紫云斋的没落,他们都是为了荒古大劫牺牲,每一个人更像是没有鲜花掌声的英雄,何况,青丘涂山氏家族下了昆仑山的也只有他们紫云斋一脉,万一他是姜尚坤的亲属,我见死不救必会觉得一辈子亏欠。 “救不救得了,得看你自己的运术。” “真有事?”他紧张道。 我说:“你先找到一面铜镜,回家将门窗紧闭,屋内点一根儿红蜡,将铜镜放置于红盆内,用清水洗脸,什么时候把脸上的脏东西洗掉了,你就有救,否则便是天意如此。” 但是,中年人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他说:“这样吧,您跟我一起回去,假如真的像您说的那样,不论是成是败,我都会将白狐赠与你。” 看了眼时间,确实也不早了,我们坐了一天车,去哪都是休息,索性就答应了对方。白伍与程胖子都不太理解我的做法,他说,喜欢的话,抢走不就得了,反正那中年人又打不过。 我则指了指天空,严肃道:“我是道士,不是强盗,他杀狐是为生计,遭报应是受了因果,可我若是喜欢就抢走,那又与那车匪恶霸有什么区别?到那时候,祖师爷蒙尘,我可真成了茅山第一大败类。” 一番严肃的训斥也让二人哑口无言,领路的中年人叫刘海,在外租的房子距离学校不是特别远,他说在遇见白狐之前,他是去学校收破烂的,当然,学校的保卫科的副科长是他表侄子,否则收破烂想进学校收,那是不可能的。然而,好景不长,他刚刚干了半年不到,表侄子在处理学校打架的事儿上,得罪了一位官家子弟,随随便便一个电话,小科长成了科员。而他的收破烂的伟大工作,就此画上不圆满的句号。 因为房租没到期,他为了给老婆孩子赚钱,开始在学校附近干灵活,卖小玩意儿,直到有一天捡了这么个狐狸,起初以为小狗崽子,拿回家准备给孩子玩,当晚家里就招来了一大群狐狸。 进了屋,非常老旧的小楼,仅有一间卧室,而客厅、厨房、走廊都是连在一起的,而屋内却堆积了密密麻麻的狐狸皮毛。 “别拖鞋了,来来,屋里坐。”他随手将小狐狸放在门口,又说:“皮毛在老家我媳妇已经处理完了,没什么味道,放心吧。要不是小狐狸邪得狠,我都想给他扔在老家了。” 天还没黑,刘海主动要给我们买吃的去,要我们几个留在家坐着歇歇,然而,凛冽的寒冬时节,当刘海刚一下楼,白伍又将窗户打开,本来屋子就没取暖,小北风吹的直起鸡皮疙瘩。 “我闻到了青春的芳香,很好,我喜欢这里,那是一片含苞待放的花蕾,拥有着世间都纯粹活力,天啊,这里简直是人间的乐园,传教士口中的天堂!” 我则上前一把将窗户关好:“天堂还是地狱都不要紧,最要紧的而是你不冷,我冷。” “由感而发,见笑见笑。”白伍尴尬的挠挠头,之后便声称出去溜达溜达,要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他还说,自打成为白帝龙王,没有水的困扰,感觉天都是蓝的,地也是宽的,哪里都无法将他束缚,女英还给了他十年的自由时间,白伍说这是他是最后放肆的机会,等到陪我救完了大师兄,取回龙巢,那他天大地大,想要去四海遨游一番,否则回五帝龙王庙,那可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程胖子立刻上前拉住了白伍:“带上我!大舅哥,我得去监督他,否则这王八蛋指不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假如他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咱俩就给他下药,趁他睡觉阉了他,到时候龙鞭归我,其他的都归你!” 第一千二六三章熟人 于是,俩人肩并肩的走出了门,我心想,这俩人可真是一个外骚,一个闷骚,加在一起就是内外合璧,但最为可气的又是我来买单,咱有钱也不能那么败家?真是俩混蛋! 屋内就剩下我一人时,我将那个小狐狸在笼子里面放了出来,刘海也够缺心眼的,难道不怕我把狐狸偷走么?不过,我觉得当时程胖子撞邪的模样太过吓人,很有可能是刘海经历了某些难以理解的诡异事情,所以才会那么相信我。 白狐对我很亲近,爬在我身边与我嬉戏,毛茸茸的,像极了可爱的小狗,等到夜里的,刘海刚一进门,那白狐像是疯了一样扑向他,而刘海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挥手就是一巴掌,把狐狸打倒,两只手掐住狐狸的耳朵,这是农村拿狗的方式,此种手法不管多凶的狗,一把抓住,立刻老实。狐狸是犬科,所以,这一招同样有用。 “你要是伤了它,那你的事儿,我不管了!” “该死的畜生,要不是因为能赚钱,我特么早宰了他!”他瞪着眼睛,愤怒的甩了甩手,看的出手臂的位置还是被狐狸尖牙所划破。刘海又对我感激道:“您没走真是太好了,等会儿我侄子也过来,多谢您帮忙了。” 话刚落,有人敲门,穿着保安队的‘车轴汉’进了门,瞧他冻的模样,我忽然有个猜想,并不是说刘海放心我一个人在家,而是他提前已经找了人守在门外,对我,不过是表面上看起来很恭敬的而已。算了,既然答应了,那就尽力而为,此种术法的成功与否,一看天命,二看内心。[车轴汉:形容短粗胖] 所谓天命,指的是命不该绝,也就是算命先生常说的那句‘气运昌盛’,他的运气最多只是某个阶段受到了蒙尘而已,但是阳寿未尽。第二个看内心,铜镜照心的说法自古以来就有,他能看破人心善恶,你是善,那铜镜照应的就是善,入了水铜镜朝上,可以洗掉人体厄运,当然,这其中也是靠内心的能量反射而成。如果是心肠歹毒的人,此法是没有任何用处,甚至还会造成其他不良的影响。 红色则为助阳的效果,那汉子进门也是左看看右看看,生怕我会偷东西似的,笼子里的白狐却激动的咯吱咯吱的咬铁栏杆,那汉子有些不耐,用脚去踹笼子,我当时就急了,上前拥了他一下。 “你推我干啥?”他语气不善。 这句话在东北典型是打仗的台词,为此,我又推了他一下:“拥你咋滴!”没等他动手呢,抬起一脚踢了他的小腿,当时就给男子撂倒,疼的嗷嗷大叫,刘海也急了,过来问咋啦?而我却不慌不忙的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小腿说:“脱臼了,没事儿。”俩手用力,‘嘎嘣’一声,腿骨又被我重新给接好。 阵阵的惨嚎声十分的具有穿透力,接好了骨头,他老实多了。将把笼子举起,小狐狸那黑溜溜的眼珠子非常通人气,我说:“你是涂山氏吧?” 狐狸叫了几声,又点点头,我又说:“涂山氏的狐狸可不轻易咬人的,跟在我身边,明天我带你走,好不好。”它舔了我一下,再由我将笼子打开,小狐狸被我抱在怀里乖巧很多。 他们叔侄俩人互相对视,谁也没再多言,而我也实在是懒得继续和他们交流,在房间选了个位置,告诉他摆下铜盆,子时洗脸,如果到了寅时洗不掉,那谁也没办法。 刘海按我说的照做,摆好了以后,大眼瞪小眼的等到了半夜十一点,随即便是关灯点蜡,拉窗帘。 铜镜放入水中之后,烛火的摇曳照应着红盆的荧光,让房间在这一刻显得神神秘秘,他侄子坐在一边,刘海则轻轻撩动起了盆中水,也许是太过安静,明明窗户已经关紧了,可窗帘却随着风摆动了几下,刘海按照我说开始洗脸,双手放置水中,一下。。两下。。三下搓着,而每一滴水落都是非常的清脆。 房间的温度隐隐有些降低,渐渐呼吸有了哈气,怀中的小狐狸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直到窗帘莫名其妙的掉落,月光照在了刘海的身上,他则一边洗着一边惊讶的说:“真。。真古怪,怎么有种痒痒的感觉。好难受,越来越痒。”双手的速度开始加快,‘哗哗’的水声就好似有人落水在呼救一般。 “不行了不行了,越洗越痒。”刘海停住了,而当他抬起头的刹那,那位车轴汉子的保安队长尖叫了一声“啊!!” “小点声都这么晚了,别人还以为咱杀人了呢。” “老叔,你的脸,你脸怎么那么像狐狸!” 此时,刘海的五官长满了黄色的狐狸毛,嘴角凸起了獠牙,两只眼冒着蓝光,身体微微有些驼,他也很诧异,又说:“你胡说啥!你看,镜子里面好好的呢。” “我不信,等我再看看。” 就在他将双手放置到盆中时,脸向下凑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救不了他了,五仙中,狐仙的诅咒最强,尤其在满月时节,更是强的足以要人性命。 刘海突然举起了铜盆,莫名其妙的将一盆水喝了,待他转过头看向我时,怀里的小狐狸“嘶。。!”的一声炸了毛。 “你是说,他救了你?” 小狐狸依旧‘嘶嘶’的呲牙,刘海的面部已经茸毛遍布,声音也变得忽男忽女,尤其眼神更是阴狠,咧起嘴时,满口的牙齿成了尖尖的模样,显然是鬼非人。 我说:“贫道茅山密宗掌教张大宝,你与他之间虽有仇怨,可注定人鬼殊途,如若现在去地府告状,阴司阎罗自会为你做主,但如果你自行动手夺人性命,哪怕与他之间有因有果,可却依然难免会受到牵连。” 他问:“你想插手?” 我摇摇头:“我本意让他用照心镜洗清诅咒,可他心底不善,私心很重,落下今天这般也是应当,但贫道所言,皆是为你着想。” 他阴冷的说:“臭道士,他害我夫君,杀我腹中胎儿,此等血海深仇,我有何不能杀!” 不是不能杀,而是这仇分怎么报,阴曹地府的规定,甭管合理不合理,人鬼注定殊途。就像是凡间仇怨,他杀你家人,你在杀他,虽然事出有因,大家也能理解,可法不容情,阴曹地府也是一样,同样也需要保证自己的权威性。没再多说,就像是当初袁北堂教我的那样,很多时候修道者一定要懂得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因为你的一句话,往往涉及到天机与否,亦或者会遭受因果。 算了,都是命,如今我已经做到自己所能做的,这样已经足够了。 刘海的侄子已经吓昏过去了,之后,被狐狸附体以后的刘海出了门,直到在三天后的新闻里,我才得知,他在离开学校后来回到了家,把自己关在家里一整天,到了夜里,偷偷将家里的煤气罐点了,令全家人同归于尽,不过,破案的却说,事情是因为他媳妇出轨,被他发现后,心里一时想不开,所以才会这么做。至于真假,无从得知了。 而在刘海离开后不久,破旧的小楼里来了一位熟人,因为门没锁,仅仅两声敲门过后,一阵香风飘入房间,而我那时正在逗着小狐狸玩,抬头看向进来的人,彼此间却是非常惊讶,没想到在甘肃竟然还遇上熟人了。 第一千二六四章遇春娘 她瞪大了那双杏核眼,捂着嘴,像是极其难以接受眼前现实般惊讶,单手指着我问道:“怎么是你!天啊,你不是说过咱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么?为什么你会来大西北找我?” 找你?这姑娘长得身材匀称,瓜子脸,面如凝脂,尤其一双大眼,比那山涧里的泉水还要晶莹透彻,十七八岁的模样却有了足以颠倒众生的容颜,可是,我找她干什么?虽然她就山涂山氏的春娘,也就是我那有名无实的未婚妻,可我俩没感情的。 男人嘛,该有点绅士风度,没与他计较,挥挥手:“好巧。”怀里的小狐狸见到春娘非常兴奋的跑过去,她随手一把将狐狸抱起,责备道:“我都找了你好久了,看你以后还乱不乱跑。”她又嗔目道:“巧什么巧,一定是你故意来找我的,当初我敬你没有乘人之危,还把你当做一条好汉,可现在看,我是真看错你了!绑架小雪,你算什么英雄。” “那个。。咱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摊开双手,对他也是十足的无奈。 “现在我已经逃离开了紫云斋,你还想用姑母来压我么?门都没有!我们走!” 从头到尾我是一句话没说,那涂春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抱着小狐狸没了踪影,唉,难道说漂亮的女孩儿脾气都不好?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比如已经在天地间无影无踪的夏玲珑,她便有那个从来不听人把话说完的坏毛病。可是,水洛莎依挺漂亮的,人家怎么就不这样啊,不仅仅温柔还善解人意。 在春娘离开不久,刘海他侄子也苏醒了,不过整个人有些恍惚,悠悠荡荡的离开了出租屋,仅剩下我一人守着满屋子的狐狸皮。要说走霉运也是没办法,前脚他侄子刚一走,后脚就来了片儿警,因接到民众举报,有人贩卖野生动物制品,可是事儿主全走了,当我要走时候却被人家警察给逮住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火车票我还保留着呢,再加上房东,还有周围监控,肯定能还我清白。所以,我对警察说误会,可那俩片警的模样就好似破了大案那样激动,指着让我蹲下。尤其那嘴里更是骂不绝声,气的我都哆嗦,妈了个鸡的,反正我又没犯错,干了! 把火车票重新放在怀里,今天就算是有也不给他看,走过去,双眼直视对方,气愤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把嘴巴干净点,人民公仆就要有人民公仆的模样,你有什么证据我犯法?” “你这还嘴硬,看看满屋子里的野生动物,实话告诉你,我都盯你了很久了,说吧,同伙呢!” “蹲下,双手抱头!”另外一人指着呵斥。 我没动,另外的警察拿着电棍对着我戳过来!欺人太甚了,当即,空手夺棍,一脚给他踹翻了,出手到击倒行云流水,甚至没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这一手也吓坏了另外的小警察。 语气没了之前的张扬,警惕的大喊:“你敢袭警,请求支援!” “你连对讲机都没带,支援个什么支援?还有,刚刚你有什么证据我袭警,我就说没袭,你能把我咋地?滚开,再不滚连你一块儿打!” 真是晦气,天天广告标语上写的不是文明执法么?文明呢?谁吃了!起身离开房间,门口的小警察没敢拦我,刚下楼梯,我忽然间有些天旋地转,心口发闷,额头紧的要命,心口也是几乎一步一颤,眼皮跳个没完没了,赶忙以小六壬掐算,得到的结果却是无名指指尖的赤口位,小六壬算今时今日非常的准,得到的结果便是官事凶时,五行属金,方位西方,白虎临头,有不吉、惊恐,凶险、惹口舌是非之。 我没敢再走,原地站住不动,官事显然就是警察意外临头,刑祸属金,我人西北,白虎星北移,可小六壬掐算正好落在西正位,再者,刑祸口舌皆一一应允,左眼却依然跳个没完没完了。 回头问:“几点了?” “啥!” “我问你几点了!” “十。。十二点零一。” “今天几号?” “十二月二十七。” 庚寅年已丑月丁亥日,不对劲,一定哪里有问题,现在冬天,难道说犯了杀师日?有点不对劲,可待我仔细掐算过后,有些傻了眼,果然是一年一度的地劫杀师日,而且今天还是丁刃日,官星临门,五福不旺,刚刚的小屋内满是狐狸皮,正好是杀的意思,先有杀,再有刃,这回算是全齐了。 我又问:“你俩属啥的?” “啊?” “问你属啥的!” “属。。猴的,我俩同岁。” 再算,过了十二点遇上个俩猴,本应该金水相生,可我今天犯了白虎煞,水无好水,金无好金,俩猴这不就是开路的刀刃么!齐了真齐了,杀师日有刀,犯了白虎,冲了刑煞,真不能在走了,保不准得发生什么大事儿呢。杀师日每个地师最怕的日子,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绝对没错,所有的地师,没有人可以例外,在那天绝不能出门,目的便是为自己躲过一年中泄露天机的报应。细算算,今年我还真的真给别人看过风水了! 在俩警察诧异的眼神中,我咬破食指,在面前洁白的墙壁上写了一个‘百无禁忌’,之后盘膝坐在了地上,双手放于膝盖,面朝开着窗户的天空认真道:“水火金木土,五行通天地,八卦定乾坤,盘古开天地,山隍土地护,姜尚先师到,百煞回避,吾奉杨公祖师令,到此开盘定九宫,天无忌,地无忌,阴阳无忌,百无禁忌。”之后以食指在四周画下八卦符号,杀师日很厉害,那两个警察命格为金,就像是索明的小鬼,我虽然是道士既是阎罗,可地师做的事情为窥看天机,得天机者必受天谴,所以,我不是躲鬼,而是避天。 做完了这一切,我左右手拇指交叉,结了阴阳印说:“好了,把我抬回派出所!” “啥?抬你回派出所?” “对啊,你不是要审问我么?走吧,我这就去。” “真的假的?刚刚不还是拘捕呢么?”俩人同时问。 “废话干什么,快点!”我又催了几句。 反正我现在这个姿势不能动,只要挺到辰时就没事儿了,杀师日是每个风水师的大忌,有的是断子绝孙,有的殃及家属,也有的徒遭杀身之祸,以我当前的实力来看,被雷劈的可能性最大。为此,我是被俩人抬着出了门,盘腿而坐的姿势非常的怪异,这便是打坐运行周天的方法。 第一千二六五章诡异事件(一)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可不这样也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去年就差点死了,今年更是不得不防。盘坐着进不了车内,俩人就问我是不是得病了?我摇摇头,否认了精神疾病,告诉他们俩,只要搬走了,那就任凭处置。 别看阎罗王厉害归厉害,可再厉害也斗不过天的,打个比方,每个人的气运、祸福、吉凶皆是一条轨迹上行走的流水,风水师将前半段的水用瓢wǎi了起来,再将那段水挪过一段被污染的地方,wǎi起来的水相当于吉凶祸福,如果沿着河边走的一路,哪能不湿鞋啊。 而这条河水便是天道,也芸芸众生的规则,风水师虽然可以手眼通天,但自然要承受更大的报应,也是十个堪舆九个贫的道理,为今之计,真的是不的不防啊。于是,我说自己动不了了,可以把我放到后备箱,俩人用力的掰我的手脚,然而,大周天已成了,除非对方力气强过我,否则谁也打不开,运行周天,与天地化为一体,让天劫找不到人,自然就没事儿了。 当刚刚坐在了车内时,晴朗的夜空之上,明月当头,却突然之间,旱地一声雷,楼房前的老松树便被莫名其妙的拦腰而断,散落的树杈子差一点砸到警车。 没多久我被带到了派出所,值班的民警见到后还特诧异的问他们在哪抬来的假人,又说不应该归城管的么?猴子兄弟将前因后果的讲明,民警也将茶水放在一边,来了兴致。 “还有这种事儿,太有意思了,来来,我去审一审。” 俩人心有余悸问道:“张叔,这小子有点邪门,不会真跟老家那边闹了黄大仙吧?” “屁!今天也就是我值班,你让别的人听见,以后你俩小子还混不混了?没转正呢就搞封建迷信,真是不想干了?” “可是他太邪门了,你是没看见啊,咬破了手指头往墙上抹。”猴兄弟还想继续讲述,不过却被老警官打断了,瞪了一眼以后,他又说:“行了,把人抬到审讯室。” 在一堆酒驾的,居留的,以及那些负责值班人的注视下,就这样像是雕塑般被抬着去,因为椅子坐不下,那个老警察开始拽我的手,几下没拽动,我说:“火车票在我衣服里,你可以调周围监控,我是误会的。” “把手放下!”他不耐烦的说。 我说:“等明天早上七点我就放了,今天就这样了,你愿意把我扔哪就扔哪。” 他摆弄着手里的电棍:“来的还是个刺头,想好了,就你这样的刺头我见的多了,真不拿?” 我敢保证,这手要是松开,妥妥的被雷劈,就连派出所也保不了我,很简单,实力越强,劫数越大,这是大自然物竞天择的规律,谁也没辙,否则啥都可你一个人来,那天下不得乱套了。可是,当我摇摇头,他居然拿电棍电我,因为杀师日的缘故,龙骨始终都是最强的状态,就算是电击,这点疼还是可以忍受的。老警察犟驴一个,对我连打带电的,扛得住也是真疼啊,不能松手只能咬紧牙关的硬挺。 我说:“您就不能调查一下么,我手里的火车票是真的!” “练家子的?皮够厚啊,连电棍都不怕了,我还不信这邪了,你把手放下来!”他又开电棍,滋滋几声有气无力的响声,居然没电了。 “真不能放,我要放下,你也得被雷劈死。”我无奈道。 “你是缺德事儿做的太多了,今天出了癔症吧!” “警察叔叔,我要说我渡劫呢。。你信么?” “我信你大爷!”他急了,开始一个劲儿的打,为了配合他我也是扯着脖子的喊叫,等他气喘吁吁的打累了,猴子兄弟当中稍高一些的猴大进来,他说:“叔,声太大了,要不把嘴堵上?” “好,抹布呢?” “没抹布啊,袜子行不?” 这不是侮辱人嘛!不行,气的我的扯脖子喊:“我次奥你俩大爷!调查清楚,老子没罪,你给我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明天早上我就走。” “叔,我觉得这人应该送医院去,不应该来咱们这儿吧。” 这回,连中年人也赞同了猴大的话,说白了,谁不怕闹出人命啊,再者就我这么诡异,搁任何人身上也是受不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像个佛爷似的盘腿坐,水火不侵,僵硬的像个假人似的,他们也得考虑考虑。 正当商议到兴头上的时候,又来了人闯进来,猴二说:“出事了,lz大学出事儿了!” 俩人也是精神一抖,忙问怎么了?猴二简短的说,意思是寝室里面发生了凶杀案,女室友将一屋子的人都杀了,被发现的时候,血流成河,每位死者的脖子上缠着白绫,并且皆被挂在床头的位置。 此事件后来可被称为诡异幽灵杀人案,为什么叫诡异幽灵,不是说找不到凶手,所以被称之为幽灵般诡异,而是地地道道真正诡异。 发生这么大事儿,谁还顾得上我啊,当他们风风火火的走到一半,那个老警官折了回来,原因是他怕我盘腿儿像个佛似的影响不好,所以提前将我与酒驾,以及醉酒闹事的人关在一起,毕竟喝多了的人,啥丑态那也不足为奇。 进了监禁室,鼾声如雷,酒气冲天,横七竖八躺着醒酒,那老警察像是故意的,把我放在一位至少二百斤的毛脸胖子旁边,他在躺着,我在椅子下面坐着,每一声鼾声,口腔冲着我出酒糟味儿,唾沫星子鼻涕泡泡,恶心的我差点没吐了,但就是没辙,当前只能敢忍着。 大约到了两点钟左右的时候,外面警笛阵阵,听起来像是有人被带了进来,不一会儿,隔着墙就听见外面女子的尖叫声,面前躺着的毛脸胖子受了惊似的‘嗷’的一嗓子便直挺挺的坐起来。 “卧草,吓死我了!这梦做得,怎么全是血啊。”他一边摸着心口一边说,等他刚下地却不小心撞到了我,一低头,又是一声喊:“卧草,大半夜你不睡觉装鬼呢。这是哪啊?不是洗头房么,你坐这儿干啥?” “这是警察局。” “警察局?真的假的,我怎么记得去了洗头房呢,小姐问我要不要戴,我说戴个毛,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他揉了揉脑袋,片刻后又问我:“你咋啦?怎么这个姿势呢?是不是半夜装鬼吓唬人被抓起来了?没用,别装了,没啥大事儿明天就放了。” 胖子醒了酒以后,像是话唠般跟我聊天,他叨叨个没完,我脑子都要炸了,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又被人推开,是那个姓张的老警官带着猴大猴二进了门,可同屋的胖子却指着他们三个说:“奇怪了,那俩人脖子上缠着白围脖怎么还有血啊?太吓人了,不行不行,我得睡了。” 那三人面如土色,一言不发的将我抬出了监禁室,其实,瞧着他们的模样,也感觉应该是出事儿了,但维持着的大周天不能停,一切发生的事情我也没辙。三人将我抬出了警局,姓张的警官严肃的问我:“你就说你是不是阴阳先生?” “你咋知道的?”我问。 “他们哥俩说的,见你的时候看你坐在地上念咒,之后就奇怪的变成这样,你就是不是吧?”他又问。 我摇摇头:“已经不是阴阳先生了,现在我是风水先生,也是道士! 他长呼了口气,紧张的问:“道士也行,那我问你,你会不会捉鬼?” 第一千二六六章诡异事件(二) 蹲在距离警察局不远处的街道,这里很僻静,头上的路灯有些昏暗,枯枝茂密的树影映在三人的面部,每每风一吹,伴随着沙沙的声音响起,三人均会疑神疑鬼的四处观望,面部表情都像是在诉说,就在刚刚他们所遇上的事情恐怕非同小可。 我没直接承认自己会,而是反问他们三个信么? 三人几乎同时的点点头,尤其各子稍矮一点的猴二,眼神惊恐道:“想不信,可不信也不行啊。” 张警官又说:“你要是真会捉鬼,鬼是啥样的?” “啥样都有,看你要啥样的。” 猴二哭丧脸道:“都啥时候了还开玩笑!我也不瞒您了,今天出警看到的实在是太诡异了,尤其刚刚回来的时候,上洗手间时有人叫我,连我都以为自己出幻觉了,可候安也遇上了。” 张警官也叹了口气:“你还是听我给你讲吧,活了五十多岁,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原来,他们三个是辖区里的执勤警官,接到举报后跟着一起到现场维持秩序,刑警们办案,猴二叫厚重,猴大叫候安,先是他们俩被叫到后开始寻找声音,起初还以为遇见了熟人,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了隔离带,只是感觉耳边一直都有人叫着名字,叫着叫着,将他们叫到了走廊深处右边拐角的最后一间,二人同时推开了房间,屋内有六名女孩儿躺在床上看他们。 俩人以为误闯了女生宿舍,吓得也是一激灵,赶忙道歉,就要往后退。结果,大门突然关上,厚重与候安俩人被困在房间,他们说,屋内的女孩儿没什么表情,就是盯着他们俩,其中有一位长头发的女孩儿在上铺走下,摸了摸厚重的脖子与候安的脖子又说:“你来了,我们已经等你们好久了。” 厚重问他是谁? 女孩儿说:“我们要走了,你送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他又问:“你们去哪?” “别管了,你送我们走吧,求您了啦哥哥,有警察在我们不害怕啊,要不然该有人欺负我们了,真的,哥哥,我们六个已经够惨了,帮帮忙吧。” 其余五个人也跟着跳下了床铺,围着他们俩周围撒娇卖萌,央求了不一会儿,俩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竟然答应了,这个时候,女孩儿打开门,厚重说他看见了一条板油路,非常非常的干净整洁,他从来没见过这条路到底是什么时候修的,就问这是哪? 女孩儿也不说,就是在前面催着走,见那六名女孩儿站在了前面的路上等着,他们俩人鬼迷心窍的答应了,等刚准备迈步的时候,突然觉得脚下一沉,脑袋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的要命。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耳边传来张警官的声音:“你们干啥呢!都站在窗户上了,差一点就跳下去了!” 厚重心有余悸的说:“十几层楼啊,差一点就跳下去了,现在想想都害怕。” 张警官说:“我看了那些刑警的照片,死了六个室友,凶手是他们寝室的,各个被吊死,那个凶手穿着寿衣,脸上抹了白粉,把那些老警官也吓得够呛。” 候安惊恐道:“雕像师父,真没想到喊我们走的六名女孩就是死去那六人,我的老天爷啊,活见鬼了,想不信也不行,等回来去洗手间上厕所,尿一半就听见有人在耳边喘气,居然问我咋还不走?吓得我尿一半就跑了,直到现在还不好使呢。” 厚重吞咽了口唾沫,额头上全是冷汗,慌张的说:“我也遇上了,回值班室眯了一会儿,梦里他们六个拉着我走,我不走,六人就打我,后来不知道是谁的枪走火了,这才把我给吓醒了。太邪门了,这六个人他妈的有病啊,怎么不找凶手报仇,非得找我们干啥?” “如果你真是道士,帮着给看看,咋回事?行不行。”张警官说。 我无奈的说:“你们不信啊?之前也跟你说了,现在我是真渡天劫呢,如果这手要是松开,那妥妥会没命的。要不然这样吧,给我看你俩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听完俩人的汇报,没错,这俩人年月日时,四柱八字以阴居多,并且命里没有食伤,当警察都是个意外,依我所见,这俩人转正的几率不大,就算是转正,也得老老实实做内业,就连管户籍都管不了,充其量管管文件袋,写写报告。食伤是用来管人的,没有,那就管不了,何况还是衙门口了。 我说:“很有可能是那六名女孩儿去世后害怕,正好走廊最里面是藏阴的地方,人刚死,魂魄因为害怕逃到了那里,他们害怕,想找你们俩作伴。” 厚重说:“她们害怕?那咋不问问我们害怕不啊?咋办啊,真要是护送,那不就完了么!” “你们问一问法医,六个人是不是被吊死的?我觉得他们没走,肯定是被吊之后再以刀杀害,如果我说的都对,那将六条白绫偷来,再用火烧了,怨灵就走了。”我说。 “这么简单?你不是骗子吧!”张警官说。 “爱信不信吧,对了,能不能给我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坐着,这儿太冷了,地下凉,坐久了会起痔疮的。”我说。 三人一商量,因为我被抓来没有什么记录,他们几个擅自做主,由猴大猴二把我送回去,张警官偷白绫。当晚是去的厚重家,后来张警官把白绫烧了以后果然没事儿了,不过,天亮的时候他回到家以后找到我,非常疑惑的说:“奇怪了,凶手本来应该是那个女孩儿,可六名死者明明皆为吊死,然而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甚至也没有服用过什么药物,法医说很理解,有点像是六人相继自杀,然后再由那名穿寿衣的女孩儿分别杀害,可是,这不符合常理啊。刑警审问了,女孩儿不承认自己做过什么,他说全忘了!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闹鬼?” 我摇摇头,毕竟没亲眼看到过,事情还是不能乱说的,万一都是精神病呢。一直静坐到了七点钟,到了辰时以后,土气旺盛,驱散了所有的霉运与灾劫,缓缓的活动下禁锢,王八蛋下手真狠,都给我打青了。没了杀师日的天劫,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找不到路,就让他们几个送我回去找程胖子和白伍。坐着小汽车一路到了昨天的出租房。刚下车就发现小楼外面聚集了一大堆的人,楼道门口还拉着隔离带。 奇怪了,又出事了? 停车后,张警官主动询问,我们这才知道,昨天就是刘海所住的楼下,居然又有人上吊自杀,死者也是女性,死之前她在墙壁上用鲜血写了一个‘7’。 短短两天时间,连续七条人命,就连我也是有些接受不了,热热闹闹的围观群众眺望着,当张警官带着猴大猴二去问问原因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出现在脚边,它先是与蹭了蹭,又轻轻的舔着我腿脚。 “是你啊!”我亲昵的将它抱起,用手刮了刮鼻子,笑道:“你怎么又乱跑,别再被人抓走了。涂春娘呢?不会出去约会就把你给丢了吧?” “呸!流氓,把小雪还给我!”突然挤出了人群。 瞧他一身时代新潮的打扮,就像是那画上的平面模特,令我甭提多意外了,我说:“以后看住了小狐狸,再让人带走了,你可没那么好运了,对了,你上大学了?” “要你管,阴魂不散!”他白了我一眼。 “说话讲道理,是我每次都能遇见你,咱俩好像你阴魂不散吧?”谈话间死者被救护车抬了出来,发现春娘向前拥挤着眺望尸体,眼神像是有些焦急,隐隐约约中让我有了一种莫名的猜想,难道说她知道事情真相? 第一千二六七章诡异事件(三) 带着心里的疑惑,我抱着小狐狸向她走过去,她一个小狐仙,莫名出现在大学里,打扮的就像是个大学生一样,这本就是十分蹊跷,可突然,我衣服被人拉了一下,厚重出现在我的身后,他指着狐狸:“好漂亮的萨摩,在哪捡的?” “她的。”回身一指,扫视了一圈,周围聚集了许多学生和路人,大家都显得对出租屋的事情好奇,可是春娘人怎么不见了,刚刚还在这呢。厚重也跟着我一起找人,我无奈的说:“人不见了。” “小狗真可爱,捡到东西得交给警察,还是我来帮你找失主吧。”他笑盈盈想要逗狐狸,这小狐狸很厉害的,一呲牙,我赶忙给它捂上嘴,毕竟,你见过谁家萨摩那么厉害?露馅了也麻烦。 “她交给我帮着照看一下,屋内怎么样了?”我岔开话题。 等到张警官与候安俩人出来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拉走了。由于昨天他们三个人刚刚撞过鬼,等到人群散去后,张警官主动将事情告知,屋内死者是女性,死的时候把头发散开,抹了红嘴唇,用口红写了个7字,被放下来的时候,舌头都快伸到脖子根儿了,凡是看到过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起鸡皮疙瘩的。 “我也没亲眼看过,也无法确定,你们俩想想,有没有可能是邪教啊?”我大胆猜测。 “邪教?就像是以前电视上播的那个自焚似的?”张警官恍然道。 我点点头,否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上吊了呢?不过,具体的事情还得调查,没准女孩儿是看了什么电影小说,又在遭受了刺激以后,想到这样极端的方式,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他们三个问我准备去哪? 我说在等人,一会儿再去祁连山走亲戚,大家也没什么过多的交集,此次能躲过了地劫,说到底还是得谢谢他们几个。lz也不能逗留太久,再往前几百里就到祁连山了,一旦入了大山,最晚得正月初一去万佛宗,余下的时间,就得看什么时候能找到卧佛石了,搞不好连春节都得在山里面过。 彼此分别后,我逗着小狐狸在路边等,大学校园内外,人来人往,不论冬夏,总是能让人感觉到浓浓的青春活力,而那俩混蛋真不知道干啥去了,都几点了还不回来,以后还真不该给他们钱,男人有钱就变坏,说的就是他们俩,等过了仅仅不到十分钟,三人又开着车又回来了。 我也挺意外,候安摇下车窗与我打招呼,聊了几句才知道,学校的保卫抓到了一个私入女生宿舍的变态,他冒充送水工,躲在床底下被人发现了。 还有这事儿?那也太无耻了,必须要严惩不贷!他们走时,我还嘱咐一定要丛重处理。 这本来是一次偶然,可当不远处被押送出来的胖胖的人影时,却令我不淡定了,开什么玩笑,程胖子?他是送水色魔?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啊?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程胖子还一个劲儿的挣扎,即将被押到警车时,我跑过去拦住他们几个。 程胖子兴奋道:“大舅哥,快救我!我是冤枉的。” “白伍呢?” “白伍抓坏人去了,我特么被坑了,冤枉啊。” 保卫干事踢了他一脚:“冤枉个屁,抓坏人,我看你就是坏人,躲在人家宿舍不出,你想干什么?” 我出面拦住,让他把话说清楚,张警官倒是给我面子,没着急带走。程胖子被戴着手铐,简单的讲了一遍,他与白伍昨天晚上去了网吧,半夜的时候白伍给他留点吃饭前,说出去抓坏人了,让他一个人傻乎乎的坐了一宿,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突然有个女孩儿向程胖子借钱。 程胖子见到女人就缺心眼,把兜里钱都给人家了,女孩儿又说有东西拿不动,想让他帮忙。本以为艳遇,他还真就实实在在去了,女孩儿一直在前面走,程胖子后面跟,没多久到了女生宿舍,女孩儿指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让他帮忙送上楼。 程胖子拎了拎,也不是特别重,可人家女孩儿开口了,他也热心肠的照做,等毫无阻碍的入了宿舍,当时屋内的人都在睡觉,因暖气较好温度很热,大家都是穿着睡衣睡觉,每每翻身,明晃晃的大白腿露在外面,把他看的也是心里荡漾。 “本太岁是正直的人,当然不会趁人之危,可是,当我将黑塑料袋给了女孩儿,身后的大门却突然被关上了,那女的突然用黑塑料袋套住我的头,冲过来亲我的嘴,给我亲瘦了好几斤。”程胖子特委屈,引得周围保卫干事的怒骂,其实,换谁听了也不信啊。我问他后来怎么了,他说就在女孩儿脱他衣服的时候,白伍冲进来了,然后那女孩儿就跑,白伍就追,搞出了动静,他一害怕就躲在床底下,可因为身子太胖,床底装不下他,露馅被别人发现,找到了保卫带走。 难道真的是精怪?他确实嘴角变肿了,或许是这样吧。三名警察还是很给我面子,特意查看了监控,可是,那天只有程胖子一个人进的宿舍楼,旁边根本就没有他说的女孩儿。事情变得有些诡异,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撒谎的,那如果真有人把他骗过去,可为什么会选择那间宿舍? 正当我们还没有离开学校的时候,保卫处又接到报警,有一女生跳楼前被救了下来,最为奇特的是她在宿舍写了一个8,如果不是及时回去人,那妥妥得跳下来了。 我找到张警官,提出想要见一见女孩儿。他没有拒绝,眼前不足24小时间隔,接连有人想要自杀,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儿。何况,程胖子先遇见奇怪的女人,再有春娘偷偷离开,白伍的追赶,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联系啊? 学校没太声张这件事儿,等我到见到女孩儿,她在医务室接受简单处理,那个时候,她脸色摸了白粉,嘴唇涂的特别红,披散头发,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打寒颤。身上的三把阳火已经灭了两把,就连天灯也是不旺,于是,我给张警官使了个眼色。他单独找医生聊了聊,意思是涉及命案,秘密调查,待医生走后,房间仅有我们四个人。 小狐狸见到女孩儿后就已经炸了毛,呲着獠牙,如果不是我捂着,恐怕就扑过去了。这样多半是恶灵作祟,走上前,咬破大拇指,摁在他的额头:“贫道茅山密宗张大宝,如若因果相报,贫道不会插手,但若是心肠歹毒害人为命,贫道定要你魂飞魄散。” 女孩儿面色渐渐有了红润,可是声音却异常慌张:“求求您,救。。救救我,我。。我好冷。。真的好冷。。他们拉着我不让我走,把我灌在水缸里,我好害怕,救命救命啊。” 第一千二六八章大茶壶 不对劲,这分明是丢魂后的征兆!农村这种事儿常见,比如小孩子被狗撵了,回家以后发高烧不退,梦里说胡话,这个时候,你就问他在哪?他会说出一些类似的地方,虽然听起来却含含糊糊的可能分辨的出,如果是阴阳先生,可以根据只言片语再到出事儿点,找一找,拿着铃铛,一路摇一路走,把魂儿领到家,事主儿醒了,吃俩鸡蛋压压惊就没事儿了,但过程中的唯一忌讳是不能过河。 面前的女孩儿也是这样,当她抖的越来越厉害,我掐住咽喉,来回捏了三下,再将右手拿开,沾了血的手指一划脖子,女孩儿歪着头哇哇的吐起了黑水。 身旁三人都看傻了,我用的是阴阳行当里的‘一剑封喉’,此方法可以让丢魂者免遭小鬼迫害。候安说:“没。。没事儿了?” “身体有点虚,送到医院吧,醒来以后再好好问问都发生了什么事儿,还有她都去过哪,和谁在一起过?” 他们三个很给面子的放了程胖子,我在学校外买了部手机,彼此留了电话号,他们送女孩儿去医院,按照我所想,如果他与前面的自杀有关,那肯定与水也脱不开关系。 找了个地方住下,不担心白伍走散,他的鼻子很厉害,只是春娘怎么没影子了?而且,她一消失就是整整三天,小狐狸我们生活在一起。 中午出去吃饭程胖子穿着单衣,冻得哆哆嗦嗦,西边的冬天干冷,黄土高原特有的西北风,能将人的鼻涕吹干了。而程胖子却一边骂我没良心是,一边看着过往女孩儿,却会时不时的发出叹息。我问他怎么了?他痛心疾首的说:“唉,当年我是真不该揍月老。” “揍月老?你揍人家干什么?”我诧异的问。 他叹息道:“有一次蟠桃会,我看他天天捧着红毛线,讥笑他是个老娘们,月老反过来说我是光棍,我俩吵吵几句,他啐我唾沫,被我一拳给打了眼眶,然后他恶狠狠的说,让我一辈子没有女人缘。你看看现在,我这么帅,她们居然忽视我,我觉得一定是月老搞的鬼。” 怎么感觉他有点彪?我问他:“你在仙界都能打过谁了?” 他牛气哄哄的说:“瞧不起我?告诉你,我可是连二郎神都挑战过,虽然没打过他,但不丢人,你问问别人,谁敢挑战那牲口?”不过,一提起二郎神,从来都是牛气冲天的程实变的不再嚣张,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远处,猴大猴二俩人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见面,气喘吁吁的说:“张师傅,我们问出来了,真的是撞见怪事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走。” 没吃饭就被带着一起去了候安的家,他身材偏瘦,也是被我一直称呼的猴二。进了门张警官也在,他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他面前摆了一堆照片。张警官起身招呼我坐下,他说:“你看看,这几天在黄河发现溺死的人。 “溺死?现在不都封河了么?”我也挺起外,捡起了照片,每位死者都是女性,统一皆溺水而亡,有怀疑是被人溺死后丢弃在冰面上,可张警官却指着标记,每一人皆有留下红色数字。 张警官又说:“我问了那救醒的女孩儿,她特别恍惚,说自己被船带走了,地址就是这里。”他指了指照片。这是发现的尸体照片,如果算上被宿舍穿寿衣女孩儿杀的那六人,加起来正好最后死的那人是十四个。 二人又问:“是不是闹鬼?” 显而易见啊,事情肯定不是人做的,待我点头承认后,张警官问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当前事情出在黄河边,从古到今,但凡和黄河扯上的鬼怪就没有一个善茬,还有,最主要我不知道数字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停止,如果一百呢?那岂不是说要死一百人?到底是谁在索命,并且只找年轻的女孩儿? 我提议带着救醒的女孩儿一同去,他们三个在经过我的分析后,也是双手赞成,由猴大猴二去偷人,我们几个一同去黄河边。当天夜里,张警官开着警队的面包车去了事发地。 lz进入到十月就已经很冷了,如今十二月份,河面千里冰晶,近河岸的水面冻的结实,黄河中间漂流着冰排,雪白无暇,那些死者皆发现在岸边,可是,以当前黄河流水来看,是不足以将尸体冲上来的。临河望去,月如银盘,奔涌的黄河深处没有被冻,那里涌动着的冰排十分壮观,犹如一条白色的腰带将城市围绕。 把车子停好了以后,带着女孩儿一同去了冰面上,如果说大家都是在这儿出的事儿,那么,女孩的丢的一魂,必然也是在这儿,起初还着简单的叫魂,但现在,恐怕那些手段是没什么用了,毕竟,可以连续害了这么多人的鬼怪,又岂能是善茬。 女孩儿名叫李迪,模样清秀,丢了魂以后显得非常木讷,将她的双眼用布条蒙上,在她耳边打了三声铃,口念咒:“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外,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河神,五道游路将军,着意搜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拘魂者听令,吾奉太上老君之令,速将李迪魂归位,急急如律令!” 快速摇起了铃铛,余音回荡,清脆的铃声越快,李迪开始原地转圈圈,不一会儿,就听水面‘噗’的一声炸开,冰排急速涌动,那黄河水都飘到了我的脚下。 猴大猴二躲在我们身后,张警官的烟也是一支接着一支,程胖子打了个哈欠,好像整件事儿与他无关一样。当水面渐渐的平复,有两名手持棍棒的小厮在水下钻了上来,他们戴着西瓜帽,牛的不可一世。 “大胆毛贼,花姐招的人,你还来要,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一千二六九章黄河鬼府 怎么看,他们都像是古代社会里的龟公,我们北方叫他‘大茶壶是’,老鸨子手底下的男人,韦小宝进宫前就是干这个的,再看其他几人平静的眼神,好像只有程胖子能瞧得见。 我说:“贫道茅山密宗掌教,你等速将女孩儿的魂魄送来,不许在此害人,如若不然,哪怕躲至水下,也定要你等魂飞魄散!” 那俩大茶壶脖子一歪,牛哄哄的把手一伸:“放屁!你说你是道爷你就是啊?哪来的毛头小子,真是可笑,腰牌呢?拿来看看!” 腰牌给豆豆了,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回答了,其他人也知道撞了鬼,没敢多说什么。那俩小厮却依然嚣张,指着我骂:“滚滚滚,别在这儿装什么大头蒜,啥样的人我们没见过啊,就你毛头小道士,爷爷棍子一过去,你就得吓拉稀了。” 太狂妄了,妈了个鸡的,欺人太甚!就这态度,我也不打算谈了,随手抄起九龙宝剑,疾步冲向前,剑柄上的金光若现,那俩小厮神态自若,有点让我意外,就当挥剑欲砍时,突然,冰面松动,‘哗’的一声,不单单是我,连同其他几人一并落入水中。 我倒是无妨,可其他几人却白白连累了!痛恨之余,突然觉得手脚一紧,眼睛一黑没了直觉,等到再次睁眼时,面前出现一条白玉大道,光线柔和,既不刺眼也不昏暗,道路两侧有着郁郁葱葱的植被,洁白无瑕的台阶好似贝壳搭建,而道上也尽是过往路人,有的人穿着刺绣长袍,腰间围着玉带,也有的是衣着朴素,行色匆匆。 环顾周围,那些路人对我们视而不见,这里是哪?怎么稀里糊涂的到了另外一幅天地?总不会是穿越了吧?忽然,身后传来阵阵的谩骂声,回头看去,程胖子、张警官、猴大猴二,李迪皆为被人用锁链捆住,那俩小厮瞧见我,举着带刺的棒子喊:“这个狂妄的小贼在这儿呢,哥哥咱俩一起给他点颜色瞧瞧。” 二人抖着肩膀,一脸嚣张,抡起棍子就要打,我活动下身体,别看是魂魄离体,可拳脚功夫还在,贴身躲避,拳脚相接,一个照面便撂倒二人,捡起了狼牙棒,指着他说:“再耍花样,信不信我一棍子拍死你!” 二人吓得面如土色,口口哀求道:“大爷饶命,不敢了,小的不敢了。” “这里是哪!” “回道爷,这里是黄河鬼府,我们是花姐鬼府最大的花窑,前几天花船游荡凡间,花姐说,现在鬼府需要点新姑娘冲冲人手,在岸边正好有人投河自尽,花姐将那人救活,便许诺好处,由她帮着牵线。”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古代常有逼良为娼,现在居然还要谋害性命,逼鬼为娼!我问:“我们几个的肉身呢!” “道爷,黄河12月不吃人,都在冲回岸上了。” 让他们两个起来,先把他们四个手上脚上的链子撤了,三人吓得够呛,我说:“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张,张师父,咋才能回去啊?要不然我们等等你吧。”厚重担心道。 候安从旁附和:“要走还是一起走,我几个什么也不懂,万一丢了怎么办啊。” 现在是担心他们几个的身体被冻僵了,小厮也说,入了黄河鬼府,出去很难。有想过先给他们送出去,可是,我又怕这俩小厮汇报,没辙了,只能快去快回。把事情一说,他们三个也是答应着,各个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哪怕张警官见多识广,也不免露出怯色。 我说:“这里的鬼怪与人一样,你们不用担心害怕。” 厚重问我,鬼不是都会法术的么?我摇摇头,那是瞎编的,鬼与人一样,除非学习法术,否则也是普通鬼,然而,奇门法术不管对人还是对鬼,又岂是那么好学的? 驱赶着大茶壶,我们顺着白玉道路走向黄河鬼府,此地俨如古代的县城,大街上的商铺百姓许许多多,彼此交易皆用珍珠贝壳,瞧穿着也是哪个年代的都有。 在黄河上游皋兰县一段,每年会有大量漂浮的死尸,六零年统计过一次,好像已经达到了十万具,黄河面上尸骸遍布,水质发臭,蝇蛆弥漫,犹如人间地狱。所以,这黄河的水鬼要是没人管,早晚得出乱子,而黄河鬼府,却像是每年死去的小鬼们所居住的地方。 水鬼不走阴阳轮回,鬼水府统辖,投胎转世后也只为江河鱼虾,若想转世为人,必须要害死人,也就是拉垫背的,可现在看,他们也像是人一样,千百年来如人般过起了生活。 热热闹闹中,鬼府的天总是不黑不白,我们穿街走巷,到了花柳巷陌,只见一间大红灯笼高挂,三层阁楼,露天的位置,有许多穿着色彩斑斓的服饰,打扮暴漏妖异的女子对着过往路人抛起了媚眼。 进进出出的宾客热闹非凡,我要在正门进,大茶壶说:“道爷,前门宾客多,花姐平时都在后院,如果你要是找他,那我带您从后门进。” 我一想也好,这次来就是为了打架的,前面人太多,伤着人也不太好,看了看身旁的李迪,女孩儿自从到了这里变得更加恍惚,怕是两魂相遇,起了排斥,只有尽早相容才可免于伤害。如果阳间的几次恶事儿都是那花姐做的,那是真不能饶了她!别管阎罗王的身份在这儿吃不吃的开,真惹毛了,我就把白伍叫着,他可是龙王爷啊,这帮小鬼的直属领导。不对不对,他现在已经是白帝龙王,管五方不管江河,但愿他现在还是蛟龙之躯能有点用吧。 “对了,你们几个,上学时候打过架么?” “当,当警察的,当然打过架。” 对于这种逼良为娼的行为,没什么可以聊的,我说:“那就行了,一会儿别把他们当人,打!往死里打,不犯法,出事儿我兜着!” 他们表情有了缓和,感觉也适应了许多,跟着点点头,大茶壶还想开口,被我两棍子分别撂倒,把棍子给了猴大猴二,自己飞起来踹向枣红色的木门,‘咣’的一声响,大门打开,后院干活的人们愣了神。 指着忙忙碌碌的人群怒喊道:“把你们那缺德冒烟的花姐给老子叫出来!逼良为娼都敢捉活人了?这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们几个上,砸了他的淫窝!” 第一千二七零章鬼府断案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我呜呜吵吵的一嗓子,带着他们几个如狼似虎般闯入青楼,四四方方的院子,杂役们洗着衣服,内宅需要穿过一道门,猴大猴二也是正儿八经经过警校出来的,手里的活计也不含糊。两根儿狼牙棒舞起来,追打院子里的小厮,很快小屋的窗户砸的乱七八糟,不一会儿,内宅出现了一群打手小厮,由于人数实在太多了,三人被迫退回。 此时,我疾步冲上去,靠着吴胜虏传授的武艺,与众人交手,八极拳刚猛且有八臂哪吒之势,拳打八方,脚下步伐相互更迭,让敌人无法近身分毫。 就算是鬼,大家也是普通的鬼,如今虽然龙骨不在,可功夫还在,迎面的大茶壶得有七八个人,气自丹田吐,握紧双拳,如猛虎一跃,取中路击飞一人,就见内院的大门还有人往外闯,防止麻烦,随手将大门关闭,转身捡起旁边的大笤帚,将那些最初来的大茶壶一个接一个的撂倒。 “你们三个绑好看好人,让他跪好了,谁动就往死里打!”随即,我一脚踹开大门,‘轰’内门碎裂,堵着门口的人群被踹飞,现在我是谁也不惧了,想起之前被害死的人,一腔怒火化为力量。众多小厮频频后退,突然,人群分开,有女子大声喊道:“少侠且慢!” 来者是位中年妇女,身穿彩色长袍,上面也是刺绣满了花枝翠鸟,妇女的个头不高,长了水缸的身材,扎着头发,左耳朵还戴着一朵梅花,急匆匆的喊:“别打了别打了,有什么话,咱好好说,少侠火气太旺,不如一会儿我叫几个姑娘来陪您。” 我问:“你就是花姐?” “对对,正是正是,不知我的花满楼哪里得罪了少侠?如若是我的错,那我花姐肯定会赔罪,但若不是我的错,咱们可得去府尹大人那儿评评理!” 府尹?这黄河鬼府难道还有管事儿的?太意外了,细想想也对,水鬼能像今天这样的守规矩,肯定需要有绝对的武力来维持着平衡,好似咱们的社会,假如公安局倒闭了,恐怕比绝地求生还要可怕。 讲理,我最喜欢的就是讲道理! 我质问道:“你残害凡人百姓,劫掠他人魂魄,害人溺死而亡,死后魂入水府,干那逼良为娼的事儿,实在天怒人怨,那逝去14条亡魂的罪责,你以为躲在水里就能了结么?贫道既然路过此地撞见,定然饶你不得!” 突然,张警官跑了进来,他说:“张师傅,外面来了好多人,手里都拿着刀的!” 猴大猴二带着李迪进了内宅,与此同时,外面的传来怒喊声:“吾乃宋哲文,何人再此闹事,速速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本官刀剑无眼!” 花姐面色一喜,急忙走出大门:“宋捕头救命啊,这几个贼厮砸我花门楼,欺辱良民,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看来这娘们是打算耍无赖了,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那黄河鬼府的事儿绝对不能轻易算了,出了内门,站在花姐旁边,院子里聚满了衙役,各个是刀出鞘剑上弦,为首一人,手持鬼头刀,长了络腮胡子,模样狰狞。 “你是哪里来的小鬼,怎么不知道去衙门口报道!” 我说:“我乃是茅山密宗掌教,路过此地,见小鬼害人,逼良为娼,你们这里还有没有王法天道!” 宋捕头语气不善:“为娼妓者皆是恶毒淫乱之人,花姐在鬼府数百年来从未出过错,我观你阳气在身,可是外面的人来鬼府捣乱?” “放屁!人死以后自有阴曹地府,若是水鬼受苦期满,夺魂投胎,贫道尚且不会过问,可如今以邪术勾命,害人溺死而亡,此等罪大恶极,贫道定要捣毁你这魔窟!” 我的话也将宋捕头说的哑口无言,依照黄河鬼府的秩序井然,说明此地治理有方,上头的领导必然不会是为非作歹的恶人,花姐不承认害人,我问她李迪的魂魄呢? 花姐无辜的说:“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宋捕头救命啊。” 我将李迪木讷的双眼蒙住,堵住双耳,屏住口鼻,不一会儿,她开始缓缓的走向内宅,由猴大猴二跟随,那些小厮还想阻挠。但当宋捕头一皱眉,他们吓得也是纷纷避开。 入了内宅,直奔一处小楼,猴大猴二俩人跟着进门后,没多久,李迪走了出来,不单单是他,在那间破旧的小屋子里,关押了许许多多的年轻女孩儿。 李迪过来哭诉,说她被关押在了水缸里,那些看守会拿棍子戳她的骨头,让她去接客,如果不答应,那就会有无休止的折磨。花姐见状却依然口喊冤枉,我问宋捕头:“这该当何罪?”他说,必须要找府尹大人才能决断。 “我四位位朋友肉身在外,长期冰冻或许会有生命之危,希望宋捕头将他们送回。”程胖子也吵吵着想要回去,但他被我打断,那么胖,又是蘑菇,根本不怕冷。 宋捕头倒也讲道理,主动派官差帮着他们四个上岸,而我们俩则跟着一起去了鬼府的衙门。 此地与古时候城市的衙门口一样,方方正正的黑铁门,门口石狮子,惊堂鼓,红黑相间的杀威棍摆在左右,因为我们的前去,导致大街上的人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很快,鬼府衙门口升堂,宋捕头带着我与花姐一同进了大门,高堂上端着黄河鬼府的府尹,他面色微黑,头戴官帽,瞪着大眼怒拍惊堂木。 “来者何人!” “贫道茅山密宗掌教张大宝,此人逼良为娼,罪大恶极,还问府尹大人该如何处置!”我怒道。来到了黄河鬼府,那我就听他们的规矩来办事,他们讲道理最好,假如不讲道理,那我可真要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了。 府尹大人问花姐原由,花姐未语先泣,府尹又催,她却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府尹急了,一拍桌子:“问你话呢,你哭什么哭!” 花姐连忙扣头:“大人,民女冤枉啊。” “冤枉你倒是说啊,怎么了!” 花姐擦了擦眼泪说:“事情是这样的,花满楼最近姑娘里有许多罪满去投胎的,造成了人手上的不够用,我就想着出去看看,瞧一瞧有没有漂亮的姑娘投河自杀,也好能第一时间查一查品行如何,如果品行不端,那就归我花满楼,如若是大正的善人,我也不会为难她。花船绕了好几天,也没看到人,可在第五天的时候,岸边有一位没穿衣服的女孩儿奔跑,她慌不择路,意外上了船。” 第一千二七一章王中王 花姐一边哭着一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虽不知她话里的几分真假,但听起来,好像她做的确实没什么毛病。花姐说,她给女孩儿找了件儿衣服,问起了究竟发生什么事? 女孩儿眼神涣散,身体不住的颤抖,显然是魂不附体的症状,花姐便对他的耳边吹了口气,一瞬间,女孩儿长呼了口气,之后便重新有了神智。 花姐又问她怎么了? 女孩说:“我是在宾馆逃出来的,救救我。” 花姐说:“你站在船头看看,岸边上的人就是你。” 女孩儿照做,的确在冰面上躺着一具赤裸的尸体,她崩溃的大哭起来,越哭越委屈。花姐觉得事情蹊跷,便再次追问起来。女孩儿说她叫刘晓雯,家里是农村的,因为重男轻女,从小便被家人认为是多余的,高中毕业父母不打算供她念书,争气的是她竟然以全县最好的成绩,拿到了全额免学费的名额,从此来到城里上学。可是,一切并没有她所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在公堂之上,花姐叹息着讲述事情原委,她说:“我知道这么做不合规矩,也承认自己一时起了贪念,想给花满楼填点新姑娘。可是,那些人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大人您也知道,我生前就是做妓的,小时候爹妈不爱亲戚不疼,受尽白眼遭人欺负,十二岁就被土匪卖到了青楼,一晃过了几十年,因被男人欺骗生无可恋投河自尽,小丫头的经历与我相似,这才使我触动,打算帮一帮她。” 原来,刘晓雯入了大学校园后,她以为是入了天堂,然而,由于小时候发烧救治不及时,意外烧坏了扁桃体,使得多年以来,她天天晚上睡觉都会打呼噜。这也让寝室的人都非常排挤他,给她取名叫‘花猪’。每每睡着了以后总会有人捉弄她,可是,人被欺负久了,只会有两种表现,一种是逆来顺受,二种是极端的反抗,刘晓雯反抗过一次,她半夜装作打呼噜,待人捉弄她时被她给咬了。 那天虽然挨了揍,但她依然不曾感觉害怕。但后来,那被咬女孩儿的男友却看不过去了,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让同学中的浪荡公子去追求她,对她好,送东西,又温柔又体贴。没多久,高大帅气的男孩儿成功将刘晓雯给俘获了。这在单纯的刘晓雯眼里,却不知道只是个蓄谋已久的恶作剧,有一天,男孩儿叫着刘晓雯一起出去吃饭,完了以后又去买东西,最后一起唱k。 从没接触过灯红酒绿的小丫头,以为男孩儿是真心对她好,一来二去的喝多了,时间太晚了,她被带到了宾馆。在大学,男女那点事儿都很正常,刘晓雯耳目渲染下,虽然胆怯,可却并不是特别的排斥,甚至有几分害与羞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深情款款的表白。然后问刘晓雯:“你喜欢我么?” 刘晓雯点点头,男孩儿将手搭在了肩膀,左手挑起了下巴,又说:“那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刘晓雯反问:“那你会娶我么?” “会会,当然会。”男孩儿回答的很痛快,他的手顺势落下,揉捏了几下后,又说:“你去洗个澡好么?” 刘晓雯开始是拒绝的,但他经不起被男孩儿的深情,竟然鬼使神差的被说动了,待她洗完了澡,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美好的爱情,谁知一出门,满屋子的人! 手机对准了她,又有几人去扯她的浴巾,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上去就给她一个耳光,指着他骂:“你个贱货,勾引我男朋友!” 刘晓雯吓坏了,可那些人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有男有女,其中六人皆为他们宿舍的女孩儿,也有一些看热闹的,但是,这些人打的太狠了,心如死灰的刘晓雯忘记了反抗。有的人看不过眼,还想拉一拉,但很快又被男的拽离了宾馆。刘晓雯被打的遍体鳞伤,在崩溃之时,一跃而起,撞开了人群跑了出去。在走廊里看到他所喜欢的男孩儿正与旁人一起抽烟聊天,她明白了一切都是一场恶作剧的游戏。 是被咬的室友,她找到男朋友共同策划了一场骗局,他们当的一场玩笑,不知已经深深的伤害到了刘晓雯。那天,她没穿衣服,在寒风刺骨的大街上奔跑,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该去如何面对那些人,甚至,不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后,她又该怎么样的去面对侮辱她,折磨她的人! 到了黄河边,她准备投河自杀,朦胧间看到一艘船很漂亮,古朴的船只上有人演奏着音乐,许许多多的漂亮女孩儿倚在船头嬉戏,她觉得很羡慕,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就这样,被鬼府的花船拉了上来。 来到花船上的,其实是刘晓雯的魂儿,花姐吹的一口气,让岸边的魂儿也跟着一起上船,相当于此时的她已经死了。 得知了事情全部时,身为黄河鬼府的社会人儿花姐,非常的愤慨,这些人简直是太欺负人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帮人却是诛心大罪,戏弄他人自尊,丧尽天良! 花姐说:“你记得有多少人参与么?” “十四人。” “我给你个机会报仇,你敢去么?” 刘晓雯兴奋的道谢,于是,花姐说在l学校内,有七个吊死鬼,如今被困在教学楼内的厕所里,打开房上的塑料板,里面有一节六道刀痕的方木,把这节木头带走,写下那些人的名字,即可要人性命。 刘晓雯磕头拜谢又说:“那其他的人怎么办?” “只要你将他们带到黄河边,上了冰面便生死不由他了,但是,我觉得报仇这个事情,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才能发泄内心的愤怒,怎么做,由你吧。” 接着,花姐帮助刘晓雯还魂,又给了她一件衣服。 刘晓雯?整件事情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莫名其上吊自杀的人,那穿衣服的,莫非就是寿衣女孩儿? 事情讲完,府尹大人一拍桌子:“这事儿没毛病!做的好,上头阎罗王不管,咱们黄河鬼府也得有鬼府的气魄,龙王爷不在,我这个府尹大人必须得维持好咱们鬼府的优良传统。宋哲文,你说,咱们口号是什么!” 宋捕头大喊:“阎王不管我们管!” “好嘞,听见没有道士?咱们黄河鬼府始于禹王年间,府尹衙门一代换了一代,到了我这代,就得听我的,路上有阎王,黄河有我王中王!”府尹衙门一抬手。 周围的衙役立刻拍手叫好,就当气氛归于平静之时,程胖子却忽然道:“王中王?怎么还取了个香肠的名字。” 第一千二七二章玲珑踪迹 公堂之上立刻变的鸦雀无声,可程胖子却很无辜的环顾左右,天真无邪的问道:“我说的是王中王,你们吃过么?味道真不错,肉很多的!” 府尹大人气的站了起来,指着就喊:“大胆!公堂之上胆敢侮辱本官,先打三十!” 左右衙役,如狼似虎般冲过了过来,棒子一举。 “大舅哥,救我!” 我一手抓住,另外一人提棒子就打,顺势一拽,将衙役带的飞了起来,以杀威棒挡住后,起脚给人踹飞,两名衙役同时摔倒。程胖子拍手叫好:“漂亮,大舅哥,你这手兔子蹬鹰不错啊!” 瞪了他一眼道:“嘴巴老实一点,别动不动就惹事。” “我又没说假话,你吃过么?”他天真的问。 “这不废话么!我吃这个长大的。” 高台上的府尹大人气的脸都红了,不断的拍着桌子,吆喝人们把我拿下,宋捕头一跃而且,鬼头刀气势凶猛,仓促间,我以杀威棒横扫将他逼退。 古代人的武技普遍要比现代厉害,很简单,人家过去是为了谋生,现在人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充其量厉害点的拳脚而已,虽有真传,可既没有肉身依托,又没有龙骨辅助,仅靠拳脚功夫,怕是再阴沟里面帆船。奇怪,平时灵魂出体都有金蟒袍,可今天咋还没有了呢? 宋捕头还想动手,我很清楚,现在绝不能力敌,以免将矛盾激化。缓解矛盾的最好办法,那就是谈,可怎么谈,就要靠演了! “住手!贫道乃是三茅真君座下张大宝,你当真以为贫道好欺负么!” “这里是黄河鬼府,你茅山到这里没用。那王八蛋侮辱我是香肠,事情与你无关,你躲开点,今天不治他一个不敬之罪,又该如何面对我的子民!”府尹说。 妈了个鸡的,原来他还不知道现在阎罗王是我,没辙,现在只能靠程胖子的嘴了,可是,与他使了好几个眼色,他竟然不理我!真是没默契,如果是白伍,恐怕早就会意了。 “一起上,拿下!” 公堂上的所有衙役官差一同出手,面对重重包围,程胖子却兴奋的直蹦高,宋捕头首当其冲,我以杀威棒阻拦周旋,靠着灵妙的步伐才没有被围住,他兴奋的大喊:“上啊大舅哥,你是最厉害的,那大胡子用的西北狂刀,刀法看着刚猛,其实就是三把刀,一刀开山,二刀扫千军,三刀平天下!” 与宋捕头交手时候,他明显一愣,看的出,程胖子说的没错。 “王八蛋,你快说该怎么办?” “别急啊,让他三刀过后你就知道了!”程胖子抱着头开始在衙门里跑,身后跟着一大堆的官差去追打,可他的灵活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说了等于没说,就当宋捕头如鲤鱼出水般跃起,劲风肆孽,手里的狂刀顺势而下,感觉到了那惊人的力道,如果迎击必会被斩,倒退的话,可能当宋捕头落地时,一定会借机而起,要我的命! 三把刀不是说狗屁不是,而是每一招都是杀招,被迫无奈,我只能以棍迎击,刀势而下,杀威棒瞬间粉碎,我借机一个转体,背部贴地,就当要被砍中时,一记鹞子翻身,狂刀擦着身前而落,地面裂出大坑,可宋捕头手下不含糊,狂刀再次横扫。 我借着近距离,以猛虎有镇山之力,拳打他的右手关节,‘砰’一声,他胳膊非常的坚硬,仅仅有了停滞,那二刀再次砍了过来,于是,抓住他的左手,犹如猴子般灵活闪身,再次躲过,衙门里桌椅飞散,连同府尹大人的桌子也被震的粉碎。 第三刀四海升平是我始料未及的,随着第二刀横扫千军过去时,他没有停下,而是身体向后空翻,落地后,单手持刀,脚步极快的冲上前,刀刀相连,犹如龙虎乱舞。 凌冽的气势震势不可挡,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好似疯魔一般,我被频频逼退,临近横梁时,瞬间以猫行上树之能,一跃而起,大梁被斩断,衙门轰然倒下半边,同一时间,宋捕头的有了停歇,西北狂刀,三把刀一过,全身上下皆为弱点,我在烟尘中如猛虎出笼,一拳打中心口,膝撞冲天,将他稳稳撂倒。 程胖子此时居然绕到了府尹大人的位置,兴奋的大喊:“大舅哥行啊,八极拳上蹿下跳都会了,厉害厉害!” “王八蛋,滚下来跟紧我!”现在闹僵了,绝不能在停留下来,必须快点走,免得被围击。 “走什么走?你一个陆地的阎罗,还怕他水里的小鬼么,我都替你臊得慌!”程胖子继续嚣张。 被压抑保护着的王中王走了出来,他咳嗽几声:“你说啥!他是阎罗王?” 程胖子说了那么多的话,这句话总算是说对地方了,我端起了架子,在阴曹地府也有水军的,比如,十大阴帅中的鱼鳃就是统领水中亡灵的。 “没错,本王在阳间还是以道士自居,路过黄河,发现此地有水鬼害人,意外到你鬼府,王中王,你让手下对本王不敬,将地府不放在眼里,此事传到天庭,定降下重罪!”我嗔怒道。 他也是十分的尴尬,咳嗽了几声又说:“我早就听说阎罗王换届了,以为只是重名,没想到还真的遇见您了,之前都是误会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阎王大人,请您跟下官去后堂一叙。” 宋捕头也醒了过来,他得知我是阎罗王,同样很尴尬。程胖子背着手,到了宋捕头的近前,用手戳着他的肋条骨说:“小伙子,你的刀法不精,有发无收,太弱太弱,比起宋一刀差远了。” “您认识家父?”宋捕头惊讶的问。 “他是你爹?好巧好巧,以前我们是一个商队的,他是给我牵马的。”程胖子牛气哄哄。 “你胡说!家父乃是西北商队总镖头,会给你牵马?你若是再侮辱家父,我要和你决斗!”宋捕头气的眼珠子通红。 “那是你爹骗你,还当真了,真是的。”程胖子表情不屑,他还想多说,被我硬拉着离开,要是能打嘴欠也行,可他谁也不打不过,还谁都不放在眼里,要我看,就是挨揍的少。 与王中王离开,没多久我们进了一处环境典雅的大院,院内有假山花草,来来往往的家仆小厮见到府尹大人都会躬身拜见,感觉他有点神秘,一直被急匆匆领到了书房,进门后,府尹大人急忙拜见,又说:“拜见阎罗王。” “不必客气,起来吧。” 不对啊,我们不是一个系统的,他不应该这么畏惧我才对。然而,不到半分钟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了,府尹大人语气激动说:“玉帝起初让神官昭示夏玲珑画像,只要得知罪人踪迹,即可满足任何要求,下官有幸,曾一个月前见过她。” 第一千二七三章昆仑 转眼与她分别也快小半年了,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对这三个字产生丝毫的情绪波动,更多的只是证明曾经与她接触过而已,虽然是真的不想承认,可是,我错了,因为当王中王提起她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那绝色的容颜还有一种无助的哀伤,这种感觉我说不好,虽然是牵挂,可却还掺杂了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惦念,是爱情么?不对,应该不会,或许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她夏玲珑被天地所不容,也是整个巫族的领袖,同样还是百世轮回而不散英灵能否苏醒的重要因素。可我还想问问自己,是爱情么?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未知,我既不敢否认,又不敢承认,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或许能够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吧。 “阎王大人,大人?”他挥了挥手。 没想到竟然有些出神了,我说:“因为本王经常在阳间行走,对于阴司法令还需要回去查看一番,但是,玉帝颁旨捉拿夏玲珑倒是确有其事,你与她如何相见,现又在何处?” 王中王将事情娓娓道来,他说就在一个多月前,皋兰的上游黄河三道湾处,当时的河中有一名水鬼已经服刑期满,惦记着上岸找替死鬼投胎,沿着黄河飘飘荡荡数日,因为是冬季,河边上没什么人,深夜的时候,他看到江面上矗立着一名女子,水鬼如获至宝,急匆匆的上岸想去吹耳边风。 所谓水鬼刑期多为六十年,六十年一过,可找替死鬼投胎,但做替死鬼的人必要条件就是有寻死之心。也就是说,你如果想死,小鬼会非常欣然的满足你这个愿望,可若是不想死,只有一口闷气的话,小鬼会去吹耳边,说一些鼓动你死的话,令人魔魔怔怔的着了道。 可谁知道小鬼刚准备把人骗下来,却发现那女子目光如电,挥手竟然将他掐在手中,这一下可把小鬼吓坏了,跪地求饶,女子本来打算杀了他,可在下手之前有些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就把鬼给放了。可小鬼贼心不死,悄悄的在身后跟随,他说女子一直在黄河边坐了整整一夜。 我问:“后来呢?” “后来她奔着西边去了。” “西边?那是哪?”我又问。 他却神神秘秘的说:“大人,我知道一个秘密,但请大人代劳告知玉帝,下官没什么要求,就是这府尹大人做够了,想去阎罗殿任职,从小下官就知道阴曹地府有十殿阎罗,大人官位最大,小的不敢想,但能不能给我也来个末尾的阎罗王当一当,让下官圆了儿时的梦想。”府尹大人陪着笑。 我明白了,怪不得他这么激动,因为水鬼五行绝土,不可以上陆,阴兵鬼将又不下水,就算他想去阎罗殿也是没办法,可若是找阴差带话,也是怕万一阴差故意放了他的鸽子,独吞这份功劳,那他不就成了鸡飞蛋打了么? 怎么办?杀了他?可那王中王将水府治理的井然有序,如果他死,水下的亡灵没了约束,怕是遭殃的还是老百姓,所以,我决定先骗他。 “还有这等大事?你可放心,待我回归阴曹,一定会将你的功劳禀明天庭,那时玉帝查明真相后,必会论功行赏,而你则为首功。” 王中王听后跪地拜谢,这等大事找阎罗王最保险,因为阴神最高级别就是阎罗王,我想要再升官,除非得去天庭了,那就不能是一件事情能够左右了的,所以告知我也是最保险的。 他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说:“大人,那夏玲珑怀孕了。” “什么!”突然起身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这么准?就一次。。竟然真的怀孕了?她腹中岂不是怀有了我的骨肉!没错,她是大夏朝的公主,也是我前世李远山的妻子,以男女之事,盗走我北斗精气,她腹中的胎儿就是北斗星君! 虽早有心理准备,可此时此刻却已经翻起巨浪。因为。。我要当爹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人切莫激动,你听我慢慢和你说。” 王中王压低了声音,小声告诉我,因为鬼最能感知腹中是否孕育胎儿,水鬼在天亮时还没有下手的机会,就打算回找帮手。赶巧王中王巡视黄河鬼府,他的马队撞见了小鬼。 王中王就问他,怎么还不去投胎,错过了时辰可就没机会了。小鬼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府尹大人非常的护犊子,听说有人欺负他的人,带着兵马前去看看。上了岸边,正巧夏玲珑起身,倾城绝色的容颜不论对人还是对鬼,但凡见过她一眼,必定终身无法忘怀。 所以,王中王说他第一眼就看出了夏玲珑的身份,小鬼告诉他,夏玲珑腹有身孕,因此一身精气汇聚与腹中,他打算趁着她过河时候伙同其他几人试一试,看看能不能一举将人扑倒。 府尹大人的心早就已经激动坏了,神官降下法旨,天地间不论阴神鬼将,皆有捕捉夏玲珑的告示。于是,王中王让所有人离开,自己则偷偷化身为江边捕鱼的老头,他背着鱼篓,沿着冰面上走。他说,那天清晨,天寒地冻,夏玲珑好似不知寒冷,始终站在河边,任由寒风吹拂。 王中王主动攀谈:“姑娘,这么早来江边,不冷吗?” 夏玲珑反问:“你穿着单衣单裤,不冷吗?” “那天她认出了我,开始我以为他是对我下杀手,可谁知她居然夸我治理黄河有功。” “夸你?” “大人,此妖女说他父亲当年在此诛杀过蛟龙,黄河鬼府便是蛟龙的避水珠所留,我假意示好,问她要去何方?妖女说要去找一个人。” “找谁?” “伏羲!” 伏羲?我倒抽了口凉气,那是上古三皇,观龙马出水,推衍出先天八卦,可伏羲不早就成神了么?难道在人间?他的话令我得心都提到嗓子眼,我们之间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却因为李远山的莫名出现,再由她窃取北斗时对我所做的“坏事”,使我如今每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却总会有些莫名的情感与触动。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她亲口问我有没有见过伏羲。小的当然没见过人王,只是听上一届府尹大人提到过,很久以前,龙王还在治理黄河,曾见过人王,并且追随人王奔着西边去了,那位府尹说,人王很有可能去了昆仑山。” 第一千二七四章精神病院 昆仑山虽然受延绵千里不绝,但我觉得,如果人王在世,如果我是玉帝,那为了维持天庭与凡间的安定和谐,伏羲这样的大神又怎么能逃的过掌控,好比舜帝之妻,毕竟,在上古三皇五帝时期,天下皆为先天之人,天地初成,人们普遍要比现在高大强壮,多数人皆拥有通天之能,所以,不得不防的。 “此等大事,我一定会禀明玉帝,一旦妖女伏法,你当立首功!”我说。 王中王兴奋的嘴角都快咧的到了后脑勺了,其实,我的心里却不断回荡起昆仑二字,天下岁考直指昆仑,还有。。天河冰床那名说要在昆仑等着我的人,忍不住又在脑海里产生了一个疑问,到底昆仑山有多大? 他还想留我叙旧,可是外面天寒地冻的,时间久了也不是办法,于是,我提议离开。王中王则亲自要送我,离开之前,我又见了一面花姐,她显得很尴尬。 王中王解释说:“花满楼与怡红院最近拼花魁,所以花姐才会鬼迷心窍上岸边劫掠投河自尽的魂魄,说到底,她也是侠义心肠,希望阎王不要追究。” 也许,花姐的做法才是最直接的报应体现,也是最能够平复刘晓雯那被仇恨填满的内心,我不迂腐,并不提倡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鬼话,只是因为她干了本该我的干的活,多少还是有些面子上挂不住。 花姐忙说:“如果大人不想让他们受苦,民女倒是可以给他们安排一个清闲的差事。” “现在他们都在做什么?”我问。 “回大人,刚来的女人需要做营妓十日,再接回来做娼妓,需要学习琴棋书画,淘汰者做奴妓,服务那些杀猪的,掏粪的,做菜的。男的做龟公,收拾茅房,洗涤女性私物,制作羊肠套,以手捞粪,三日一餐。大人,这些我都能改。”花姐特别紧张。 “别改了。”瞧她还有些紧张,如今,人已经被溺死,不归阴曹地府,我就是想引回去也不行了,索性就在黄河鬼府听之任之。花姐问我打算怎么办?我又说:“太轻了,放倒阴曹地府里,此等应该被罚至拔舌地狱,为奴为妓实在不符合阴曹的判罚。” “那大人什么意思?” “诛心者大罪,必由心来偿还,剩下你看着办吧。” 花姐谢恩后,我还与她聊了聊吊死鬼的事情,毕竟她是水鬼,怎么认识吊死鬼呢? 花姐说,有一年大雨,她带着手下出去玩,因为她最羡慕上过学的人,所以,她借着机会去了大学校园,结果在一棵树下见到了六名吊死鬼,他们祈求花姐帮忙,可那时时间紧凑,花姐也没机会帮助他们找替身。 回到了鬼府没多久,又赶上刘晓雯误入花船,她便顺水推舟,让刘晓雯放了六名吊死鬼。具体位置,她说是在顶楼的厕所。 之后,我又去前厅叫上程胖子,发现他正在与宋捕头聊天,起初宋捕头还想弄死程胖子,可这没过多久,他竟然叫程胖子‘大爷’,态度更是毕恭毕敬。随即由宋捕头驾车将我们俩送出黄河鬼府,出了水面,只见他们四个正在为我和程胖子点火取暖。灵魂归体后,很快便坐了起来。 “张,张张师父,没事儿了?那老鸨子怎么处理的?”三人紧张的问。 我瞪了眼李迪:“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问她!戏弄她人自尊,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死不足惜!” 三人也很迷茫,李迪却跪在冰面痛哭说:“一切与我无关啊,我有提醒过刘晓雯,可她不信啊。男朋友不让我说真话,一旦说了,他肯定不会原谅我的。可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大家都死了。” 李迪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后,三人同样唏嘘感慨,后来,我们一起回到候安的家中,不过,事情有了一点意外,刘晓雯宿舍的六人可以说是被吊死鬼索命。可是,其他几个人呢?他们又是怎么死的? 我有些怀疑,或许那个杀人者可能与险些害死程胖子的厉鬼有关。向他们三个建议,想要去见一见刘晓雯。张警官说,如今刘晓雯已经疯了,住在精神病院,想见的话也需要一些手续,所以,还是要等一会儿。李迪则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离开了候安的家,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好像是在没多久便退学了,回家以后成了一名义工,因为专注公益活动,后来被曝光的几率还很高,曾经几次出现过在电视和网络上。 很奇怪,小狐狸又一次不见了,看着被打开的窗户,或许春娘来过吧。 白伍自从追那个神秘女鬼后,便一直没有消息,我还特意问程胖子,那女鬼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却不以为然的说:“白伍肯定是看人家女鬼漂亮,被人家吸干精气,现在恐怕都已经做成蛇皮带了。” “不能,他是白帝龙王,一身刚阳犹如烈火,小鬼吸他?那可真是不要命了。” “不知道恶人自有恶人磨么?他那么骚,早晚得出事。”程胖子随手在冰箱拿出可乐,打开后干了一口,眼珠子一亮:“这什么东西,这么好喝!” “少喝点,容易长肥膘。 ” 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可程胖子却显得不以为然,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冬天喝起来冰镇可乐,当前白伍却断了消息,以他的实力,我觉得肯定是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下午,张警官来找我,他带我去了精神病院见刘晓雯,说起精神病院,那里只有两个极端,一个是极端的精神病,一个是极端的疯子,因为,如果医护人员不疯,那是制服不了精神病的,你总不能去找精神病讲道理吧?所以,好多精神病都怕护工手里的小棍子,据说是带电的。 单独的房间,我们与刘晓雯隔着一面玻璃,密不透光的房间,头上灯光有些暗,刘晓雯穿着病服,面容惨白,看得出她五官很清秀,只是如今眼窝凹陷,瞳孔漂浮,会给人一种瘆人的感觉,并且她双眼没有一个准确的凝视点,身体也会在时不时的颤抖。 “张师傅,这小女孩儿被我逮捕后有过一段时间思维很清晰,她说不是她做的,而且,我们在现场也找了,没有女孩儿的指纹。过了一夜以后,人就变成这样了,起初有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现在好很多,但人也已经崩溃了。” “她在崩溃前有过接触什么东西么?” “没,只是一见光就是这样了。对了,这是刘晓雯的病情,我找人给要来的,看完了还得还回去。” 第一千二七五章尸傀 张警官给我指了指一副文件袋,打开第一页,里面写的是神经综合征,症状反应就是不说话,伴有间歇性的狂躁,畏光。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翻来翻去,还有就是刘晓雯自打进了精神病院就没吃过饭,大夫想为注射蛋白质,却发现针头根本扎不进去皮肤,怀疑是肌肉高度痉挛萎缩,如果一直持续这样下去,恐怕命不久远。 因为光靠她自己,根本无法杀害其他的八人,我有过怀疑她意外招惹了别的什么,或许与吸程胖子精气的女鬼有关,而且,她的阳火几近熄灭,模样诡异,为此我问:“我知道你去过黄河鬼府,杀死其他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气沉丹田时,脏腑中掺杂了浩然之气,会对邪魅有所震慑。我猛的一拍桌子,呵斥道:“贫道正在问你话,大胆妖孽,真以为我奈你不得么!” 这个时候,刘晓雯缓缓的抬起头,双瞳缓缓的成了漆黑,她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不想死就给我滚,本尊的尸傀也是你能碰的!” 此话一出,刘晓雯猛的站起,双手缠绕的锁链被挣断,狰狞的表情已经看不出丝毫的人类的特征,当她一跃而起,两只手狠狠的抓向钢化玻璃,‘轰’的一声,厚厚的玻璃竟然有了裂缝! 精神病院的警报响起,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忙说:“张警官,千万别让人进去!” 狭窄的空间,刘晓雯上蹿下跳,双手骨节粗大,指甲变尖,力大无穷,每一次撞击玻璃,都会发出轰轰的响声,可是,当张警官要出去通告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有人拿着电棍打开了小屋的铁门。因为铁门是有自动关闭的效果,冲进来的三人如同入了地狱一般。 眼睁睁看着她用手刺穿了一人的胸口,抓住还在跳动的心脏塞入口中,另外一人竟然被她用双手撕裂,仅不足十平方的小屋内,到处都是鲜血内脏,刘晓雯站在血中,脖子几乎九十度的看着我,瞳孔里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尸傀?那是传说中魃才能培养出来的奴役。 精神病拉响了警报,‘刘晓雯’继续用那沙哑的声音说:“这天底下的道士全都该死!” 我是被激怒了火气,朗朗乾坤下,邪魅作祟,当着我面儿杀人,一、他不给三茅真君面子;二、他不把三清道尊放在眼里;三、让我阎罗王的面子往哪隔。 将随身符笔取下,站在他的对面,让张警官告诉大家别往里面闯,待他出门后,以符笔沾诛砂对着玻璃书写五虎啖鬼符,此符咒乃为茅山一大杀招。 落笔之时,口中大念:“天清灵,地清灵,南山五虎下玄坛,铁甲大将领旨,追食五方妖邪,展起神通,五虎守中堂,不准妖邪鬼怪入吾境,不听吾法旨,发出五虎大将军,吞食千邪万怪,百鬼妖魔,恶煞凶神,皆入腹中,吾奉三茅真君律令,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 咒停笔停,空中传来隐隐的虎啸声,我一巴掌排在玻璃上,浩然之气于手,随着一声低吼,五尊猛虎自符中而出,扑咬在了刘晓雯的身体,猛虎过体时会带出许多的黑气,这些便是妖邪所为,我负责加持法咒,由于猛虎无形,只杀邪气,令刘晓雯没有办法抵抗,她拼命的锤击钢化玻璃,哪怕玻璃裂缝,却依然无法阻挡猛虎吞邪,越杀越勇,直到最后一丝黑气被逼出体外,刘晓雯倒地不起。 散了符咒后,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不知道罪魁祸首是魃还是夜叉。古代对僵尸的说法有很多,在《子不语》把僵尸分成八个品种: 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 茅山夜叉是属飞僵,魃则为游尸,再往上像伏尸则能上入天界无所不能,堪称大罗金仙,而不化骨的意思是不死不灭,与天地同寿,不在阴阳五行之中,相当于天尊的级别。夜叉还能算是妖,到了魃就是仙了,起初夏玲珑就是魃,不过被我以谎言欺骗,动了情感落泪,生出了人心,导致荒古大劫的没落。 如果真的是魃,假如它出世,那所到之处,必然是赤地千里。事情真就不得不慎重对待!尸傀?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尸傀?不过,想在刘晓雯那儿得到消息是不可能了,她的灵魂已经不属于她了。对了,白伍他失踪这么久,不会是为了魃吧? 赶忙出门,精神病院已经乱作一团,我则拉着张警官抓紧离开,路上他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看过小说么?” “我儿子看过。” “那也相当于你看过了,我需要找到刘晓雯在出世之前都去过哪的记录,lz有魃,如果不知道啥是魃,回家问问你儿子。一定要最详细的,还有。。。我需要去女生厕所看看。”我说。 事不宜迟,说干就得干,我们俩分头行动,由他去回派出所找资料,我则回去带着程胖子去了女生宿舍。到了门前,门口坐着的大妈正在看报。把想法与他一说,程胖子捂着嘴,贱笑:“大舅哥,真没看出来,你还有如此的恶趣味,女生厕所?臭不臭啊,要去,我看咱们俩还不如化妆去洗澡堂子呢。” “滚蛋,我跟你说了,魃!懂不懂,我是说有魃!”我气的推了他一下。 “又生气,不就欧巴么,怕啥!大舅哥,你速度那么快,冲进去!门口大妈的眼神不好,肯定看不清你的步伐。” “放屁,我冲进去也得找到厕所在哪啊,你知道么?” “是不是需要我的掩护?”程胖子自信道。 “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竖起大拇指让我放心,随即,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对我说:“一会儿见机行事,看我的。”撂下了这句话,程胖子挺直腰板大模大样的走入女生宿舍。门口的阿姨出来:“干什么的?不识字么,没见到上面写着男的不准进么!” “您误会了,我不是要进宿舍。”程胖子语气非常淡定。 “那你干什么?” “我。。。你猜?” “滚,滚,滚出去!”大妈急了,本来我以为这事儿完了,打算硬闯的时候,程胖子突然以手指掐了大妈的脖子,见他用力一点,大妈脖子一歪,翻白眼昏了过去。我赶忙追出去问他,究竟做了什么? 程胖子说:“这是般若点穴手,我现在身子骨弱,只能让老太太昏迷,时间也够用了。厉不厉害?叫你不信本太岁,当初我在人间可是号称五百年才出世的武学奇才,要不是最后被老虎吃了,几百年以后的武林传说,必有我程实的一席之地!” 没工夫听他一想当年,花姐说吊死鬼是十一楼的厕所,疾步如飞,没多久我便步行赶到,虽然路上有的女生会撞见,可多数倒也没人大惊小怪,到了厕所门前敲了敲门,过了半晌没人吱声,于是,我便轻轻的推开厕所的大门。 第一千二七六到一千二七七章误会 在大学校园,所有的女生宿舍普遍认为是风水中最阴的地方,如果坐南朝北地,阳光很足,则不会有什么事儿,可若是处在西北角,则为坎宅,水位,多是非,例如光线不好,更容易会造成一些奇怪的事情,而厕所更是阴上加阴,细心的可以自己去判断,如果外面越热,厕所越冷,此类的地方爱出怪事儿。 进了厕所,依照当初花姐所说的位置找曾经的吊死木,推开厕间,几步登上了顶,稳住身体后,缓缓的掀开房顶的防潮板。没错,顶部的确是空的,而且有一节木条被抽了出去。我伸手摸了摸,感觉有什么东西有点硬,随手拿出来一看,它是由红布所包裹着,打开后我就明白了,原来是一枚五岳钱,此钱大约掌心的大小,上方有象征着五岳的符号,颜色发青。 原来如此,这是道士用来降魔的道钱,目的是以五岳山河压住邪物,感觉蹊跷,我再次将房顶掀开一些,见到里面有一张黄符贴在梁上,上面写着一则法咒,虽说年代久远,可我却一眼分辨的出,符咒上所写的是‘威天大法神咒’。 全咒文是:吾奉威天大法,江河日月山海星辰在掌中,吾使明既明,暗既暗。三十三天神在吾法之下,使东即东,使西即西,使南即南,使北即北。从吾者封侯,不从者令其斩首。简单直白,用咱们的当代话翻译就是“在我的地盘你得听我的。” 一枚五岳钱,六个吊死鬼的木梁,五岳钱可以震慑吊死鬼不为祸,但威天大法又是镇的是什么?它究竟与控制刘晓雯的尸魃有没有关系?记得附体刘晓雯说过道士都该死,照这么看,此大学建筑还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枚黄符我没动,重新将防潮板一点点的贴好,突然厕所的门被推开了,正好我已经不在高处站着了,现在推门而出有点尴尬,索性等人家完事儿后我在离开。心里有点后悔没把‘正在打扫’的牌子挂出去,如果进来的时候稳妥一些,也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 把厕间的门锁上,听着脚步在隔壁传来关门声时,我赶忙推门而出,可巧不巧的正好迎面进来人了,正好将我堵在中间,面前的女孩儿大喊了一声:“啊!变态,快来人啊,找到偷内裤的变态了!” 之前进厕所的女孩儿也推门出来。面前人喊:“六六,他有没有偷看你!” “啥!我也不知道,刚刚我拽门没拽开,妈呀!难道在隔壁的人是他?” 两人一言一语,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个时候就别打算解释了,越解释肯定越乱,脚底板抹油快点溜吧!可是,谁知拦路的居然是个母夜叉,你说她小小年纪怎么就那么的冲动,这还没等我跑呢,她恶狠狠的扑过来,咒骂:“死变态,臭变态!” 我身法灵活,没什么大不了的,精妙的向后躲避,再以猴子身法逃离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然而脚底有水,用力过猛导致身体一出溜,头朝下栽倒了,而女孩儿居然用暗器,不知道她怎么兜里装裤衩,还是个红的,我被一下子着了道。 奇门术法忌讳‘女红’,见了必倒霉,需要用五香玉洗身,再斋戒诵经才可恢复。然而,现在是抓尸魃的关键时刻,哪有时间供我恢复啊。 头晕目眩,身体发飘,这是浩然之气受阻的一种表现。 母夜叉嚣张的喊:“死变态,前几天抓个胖子,今天又抓个瘦子,真应该阉了你们这样的混蛋,胖子据说被放了,瘦子绝对不能放过!”母夜叉的嗓门很高,他扯着脖子以高分贝的嗓音大喊:“打!变!态!了!” 整个十一楼沸腾了,各个走出了宿舍,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冲入厕所,就这样,当我在调整内息的过程中被俘虏了!在她们1102宿舍内,这些人将我的手脚绑着,屋子里坐满了人,显然是打算公审,罪魁祸首母夜叉叫袁姗姗,竖着俩大辫子,说话嗓门又高,人长得也是圆。天底下所有的道士、精怪、鬼怪皆讨厌不洁之物,尤其道气更是如此,更何况是被袭了面门,所以,我需要尽快调整内息,以求可以尽快恢复。 都是一些女孩儿,打又打不疼,索性,我不说话也不解释,等有个十分八分的也就差不多了。 “姗姗姐,送派出所吧。” “不行,上一个胖子就是送去的派出所,海波在校外回来都看见警察把他放了,那变态肯定有人儿,这个保不准与上一个是一伙的!” “那你打算怎么收拾他?” “怎么收拾?”那母夜叉阴险笑笑说:“皮鞭子沾凉水,老虎凳辣椒水,滴蜡点天灯,先捏爆他的卵蛋,再剥光了扔大街上去!” 呆呆的看着母夜叉,我勒个去的,现在人怎么都这么狠?记得我上学那会儿,还卵蛋呢?拉个手都觉得臊得慌。 于是,那个叫姗姗姐的在我的脑袋上扣个盆,大声喊:“说!一共偷了我们多少内裤,有没有同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没理她,解释没用,就算是我说是捉鬼的,她们也不能信啊! “呦呵!还嘴硬是不是,不给你点厉害,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母夜叉出乎意料的竟然用棍子敲铁盆,咚咚咚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发麻,本来聚好的精气又散了,我了个天啊,她是老天爷专门派来的吗! 也许是太吵了,大门外有人进来,母夜叉亲切的挥了挥手:“春娘来来,看我们抓了个变态,一会儿好好收拾收拾他,对了,谁那儿有蟑螂药啊,给他兑水灌上点!” 我一扭头,那个母夜叉揪着我的耳朵:“看什么看什么,老实儿点!” “你再揪我耳朵我可急眼了!” “就揪就揪!你个变态还有理了,揪你咋地。”母夜叉俩手抓着我的耳朵揪,如果不是因为不打女人,今天非给她从楼上丢下去!待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打算运行浩然之气时,香气扑鼻,女子惊讶道:“张大宝怎么又是你!” 没错,开始听春娘我还有点没太当回事,这次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牛子裤,毛绒衫,还梳着马尾,天啊,她还是狐狸么? 第一千二七八章龙门派 宿舍里的人骚动起来了,有的人问春娘我是谁?还有人特别诧异怎么春娘会与变态认识,左一个变态,右一个变态,气的我都要炸了,堂堂阎罗王的一世英名,就这么快被她们毁了。 春娘说:“他其实是个道士。对了,你们怎么把他抓来了?这人虽然不怎么样,可本质上是个好人,绝对做不出那些下三滥的事儿。” 我不怎么样?难道她们涂山氏都是这么夸人的?袁姗姗将事情讲了一遍,春娘摇头,又问我:“张大宝,你怎么到了女厕所?” 此时,污浊之气已经被排的差不多了,身体可以重新活动,双手用力,绳子被我挣断了,宿舍内的人纷纷惊叹不已。扫视了一圈,八人间的屋子内站满了人,母夜叉还有些不服,掐着腰的模样,感觉随时能扑上来挠我似的。 “说了你们也不能信。对了,你怎么在这儿?”我诧异的问。 春娘又说:“我来上学,为什么不能来?” “上学?你逗我呢?” 简单的交谈,使屋内其他寝室来凑热闹的人得知了我们其实是一场误会,自然这人也就散了,很快屋内就剩下本寝室的八个人,数了一下,真没想到春娘居然也住在这儿。人多口杂,我也没多问,她则问我来这儿干什么? 我说:“前几天这里跑出去六个吊死鬼,害死了刘晓雯宿舍的六个人,我就是过来查查。” “真的假的,厕所里有鬼?住了一年多,也没发现啊!”袁姗姗说。 同寝室那个叫六六的女孩儿,又说:“姗姗姐,我听上届的学姐说过,这里确实闹过鬼,以前有一女孩儿怀了孕,但是却被男朋友抛弃,想不开在洗手间里自杀了,好像是在十一楼,据说上吊死的,可吓人了。” “对了,六六啊,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以前听我哥说过,这里连续六年,每一年死一个人,后来有个道士特意重新摆了风水,从那以后才没事儿的。” “我的天啊,你们说的这事儿听起来也太邪门了。还有,就这个变态是会捉鬼的道士?我不信。”袁姗姗斩钉截铁道。 母夜叉不讲道理,没再过多解释,但是在他们简单的对话中,我了解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学校建设初期,此地出过某件大事儿。白伍一直下落不明,如果真的是尸魃,我有点担心他。 “喂喂,变态道士,那你有什么发现么?” “在重申一遍,我叫张大宝!”我严肃道。 “得得,不说拉到。”袁姗姗很不耐烦。 时间上比较紧张,如果说是建设出的问题,怕与学校布局风水有关,主动去了窗户前看了看,因为高大的建筑物比较多,没有办法在宿舍看到学校全景,于是,我提议去楼顶上看看。 春娘倒是很给面子,主动提出带我去,离开了他们宿舍后,我有着一肚子的疑问,她一个正儿八经的狐仙,怎么还跑来上大学了?将那上了锁的门打开,我们俩先后攀爬上到了顶楼。 此地像是好久也没有了来过人了,视野辽阔,地面布满了灰尘,当我沿着四周一圈,发现曾经有人摆下的八卦阵,也更加落实了曾经的lz大学必然来过一个道士。可是,当我站在顶楼望去,没什么特别的风水布局,更多的则是浑然天成,而且,此地处在市中心,按道理,也不是什么凶煞之地。奇怪了,如果是这样,那刘晓雯是怎么中的邪? 当我纳闷的时候,春娘忽然开口:“你以后能不能别跟踪我?” “我什么时候跟踪你了?” “还装,三番两次的遇见你,不是跟踪我又是什么!告诉你,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西北风吹起了她的秀发,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表情正愤恨的与我诉说起她恩怨情仇,就如那大话西游中站在城墙上的那对恋人,同样的是黄土高原,但如果我真的是那个夕阳武士的话,或许现在的气氛会更好点。 “别闹了!我会跟踪你?来这边是因为闹尸魃,你有什么消息么?对了,你是怎么来上大学的?” “要你管!” “你不用紧张,紫云斋出事了。” 我话一出口,春娘愣住了,瞧她表情,应该是并不知情。于是,我将紫云斋的所发生的事情,还有双王城一战过后,姜尚坤命陨,紫云斋受到猎户偷袭,所有的涂山氏南迁,至于我们俩的婚约,已经早就没有什么可靠的约束性,更何况,我是真对她没啥感觉。 春娘坐在地上痛哭,我则检查起了道士留下来的八卦图,不对,这不单单是八卦图,更有北斗七星沿着房顶布局,结合天罡星斗,算是化解了煞气,而且吊死鬼是公认是陆上最难缠的厉鬼,因为吊死鬼脚下离地,同水鬼一样属绝土,所以,吊死鬼不入地狱,飘飘荡荡,往往会困在吊死他的木头上。此地布局,能借助天罡星斗,看似镇鬼,实则度鬼。 高啊,布局皆用圆润的鹅卵石,如果用金气,那吊死鬼恐怕就被灭了,借助北斗超度六位吊死鬼,只是被刘晓雯拿走了吊死木。当中七颗嵌入地面的石头旁边还写了一行字。 “道德通玄静,真常守太清,一阳来复本,合教永圆明。。。等等。” 这个。。好像是全真教百字谱?怪不得,全真教分好多派系,瞧此百字谱应该是龙门派的。 春娘还在哭,我又问她是怎么上的大学? 春娘擦了擦眼泪说:“我带着小雪离开紫云斋后,一路西行,本想去昆仑山,却在这儿遇见了一个人,他让我感觉到了他就是我想找的盖世英雄,所以,我想像个人一样生活,涂山氏皆有玲珑百巧心,学东西很快,在他的帮助我开始学习做人,后来,他们学校有一个女孩儿在入学前自杀了,我由此冒名顶替上了学。” “那她们怎么知道你叫春娘?”我诧异的问。 她叹息道:“因为自杀的女孩也叫春娘,他替我改了照片,我就混到了学校来上课,这里的学的东西很有意思,我渐渐已经适应了人的生活,用不了多久,我觉得就可以毕业了。紫云斋出了大么大的事儿,真不知道姑母怎么样了。” 世间无巧不成书,不过春娘口口不离“他”,难道恋爱了? 正当我想问她的时候,电话响了,一看是张警官,接通后他说:“张师傅,你让查的事情我查到了,刘晓雯去过分校区,从那回来以后开始不正常的。还有,我们队里有位快退休的老警官,他老家就是夏官营的,建校的时候确实出过意外,有一个白胡子老道帮着布局建的风水,这才把邪事儿给解了。” 第一千二七九章学校风水 怪不得我什么也没看出来,原来,整件事情的源头并不在总校区,那吊死木,多半是道士顺手而为。张警官说一会儿就开车来接我过去,商议好了时间,赶忙离开了顶楼。 至于春娘我们之间却没有因此画上句号,她的爱情故事也并没有像她所想象的那么童话,说起狐仙,它们虽有百巧玲珑心,可终归还是敌不过人心。 且说,我出了女生宿舍,找到程胖子却把我雷到了,这小子把桌子抬到了大门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沓零钱,旁边立着两个大字“卖票”,嘴里还在那儿吆喝着:“进门参观进门参观,每位五块,五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五块钱你买不了上当,但是,你能买到探入神秘世界的大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还别说,被他吆喝进来的人真就不少,瞧着手里的钱,应该是没少赚。眼看着校园保卫急匆匆的追来,我赶忙拉着程胖子逃离了宿舍。 出了校门口,他还点着钱说:“大舅哥,你信不信,几百年前要是我不学武改行去经商,肯定就没沈万三啥事儿了。” “你说习武我想起来了,看你下手掐凡人的时候,动作挺敏捷的,可是怎么连妖怪都打不过?随随便便还能着了道?” 他叹息说:“我吧,对付十岁以下不限男女,五十岁以上的打女的不打男的,像这些都能搞的定,不再这个条件内的一律不行,唉,该死的太白金星,我日他姥姥!”越说越气,眼珠子瞪着天空都要冒火了。 后来,与张警官汇合,他开车带我们去了分校区。路上时他告诉我们,校区是在两千年的时候动工的,快退休的老警官告诉他,当初挖地基的时候,小鬼填土不让动,不管挖多深,第二天准会再次给埋上,后来,有位风水先生出了个招,在八个方位立下八卦镜,驱赶了小鬼。 没了小鬼填土,工程顺利进行,第二天便在地底下挖出了一个古城门的房梁,工程队怀疑地下有古城遗迹,还震动当时的考古队,结果,地面都快刨烂了,就那么一个两米多高的古城门,上面还写了‘鬼门关’。 当时的地基打桩,每当工程队一个桩下去,不远处的萃英山就会震动,每打一下,山震一下,碎石哗哗的往下落,队长也觉得奇怪,就问风水先生怎么回事?那风水先生去了山里查看,可第二天尸体就在山脚下被发现。 “还有个诡异的事儿,在风水先生死后,全村的牲畜一夜之间都没了,但却只剩下一只大公鸡活了下来,更奇怪的是那鸡早上不打鸣,而只要打鸣就会有人死,井里的水一夜之间也干了,工程队挖出来的坚固地基随后就像是豆腐渣似的哗哗往下落,立桩根本就不可能,随后那只公鸡又到工程队来打鸣,还是那样,只要它打鸣,工程队也会死人,就连人吃了个馒头都能噎死。听我那同事说,那天傍晚来了个白胡子老道,用鸡篓子把黑公鸡给抓到了,当天将那鸡给炖了。后来,道士找到施工队聊了什么他不知情,但整整大半年的时间,道士一直都在工地里。张师傅,你说,不会是风水啥的出问题了吧?” “你也信风水?” “以前也是农村出来的,小时候多少见过一些,当然还是信的。”他递给了我一支烟,我随手还给了程胖子,他尝了尝,立刻丢出了窗外。并且,很正式的告诉我,这玩意儿有毒,对身体不好了! 到了榆z校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傍晚了,我们走风水必须要站在高处向下看,观星斗只可定方位,想要审时观来龙去脉,光靠星星肯定是不行的,说白了,万一阴天咋办? 张警官说只知道刘晓雯来过,但具体都去了哪还得再查一查,他带我们去了警务室准备调监控,但当我们走着走着,天居然黑了!不对,应该不是天黑,可以被大山挡住了阳光。 看向遮挡太阳的西边,在天底下的任何的地方,都讲究阳去阴生,指的是太阳落山之后,大地陷入了黑暗,阴气从此滋生,但是,此时太阳还没落山。这阳不去,阴又生,会造成阴多阳少,久而久之阳气不足,做坟地还行,住人的话,可是会见鬼的! 我指着那座挡住阳光的山问它叫什么? “你说它啊,那个叫萃英山,还算的上一个旅游景点呢,从前当地人叫它白虎山,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只是后来建了学校,校方主动给大山栽树,让山有了绿色,改名叫萃英山,也叫翠英山。” 果然,西边主白虎位,阳未散,阴又生,典型的阴盛阳衰,之后我又问东边,张警官说东边有个夏官营乡,也是那个老警官的老家,除此之外,还有有一条河。 这就不对了,好的风水讲的是两边有抱,后面有靠,前面有照,照中有泡。意思两边有大山环抱遮挡之势,后面要有依靠之势,前面要有屏障,屏障中要有水泽。可此地仅有白虎却无青龙,算不得好风水,但阴盛阳衰,也算得上安息之地。突然,我想起了鬼门关的石门,阴盛阳衰,难道说真的是鬼门入口?可是。。。又与尸魃有什么关系?那老道士能守在这儿一整年,依照张警官讲的事情,可能性也是十之八九了,而那尸魃,我想肯定还没脱困。 “对了,你说那个村子叫什么?” “夏官营啊,怎么了?” 下棺?西方白虎山阴盛,东边没有青龙只有水龙,后没靠,风水虽然不聚,但阴气滋生,可让地下亡灵住的舒适,的确算是下棺的好地方,营与“茔”同音,汉语词典中写的便是‘坟墓’意思。 不过,此地能安然无恙直至今日,怕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福地在其中,我没有一步步查看,自然也是不知。但是,校区如果没有老道士帮助布局,恐怕真就成了白天人来求学,晚上鬼来求渡。 天一点点黑了,西北风的寒冷有那么一丝的阴寒,我们直奔了警卫室查看监控,有张警官的身份便利,干什么都很顺利,但是,因为每天学校内进进出出的人太多,就算是找刘晓雯的身影怕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 可是,正我们持续翻阅着的时候,警卫室闯进来了一个女孩儿,他脸色煞白,气喘吁吁的,警卫忙问他怎么了?女孩儿哭着说:“有色鬼,真的有色鬼啊!” “你先别着急,没事儿,在哪,正好警察也在这儿,不用怕。”年轻的警卫安慰着。 女孩儿又慌张的说:“不是不是,我刚刚是说真的有鬼!” 第1280章鬼学生 那女孩儿面如白纸,说话的时候手脚还会颤抖,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屋内的警卫骂骂咧咧的说:“现在的臭流氓,怎么性骚扰还扮鬼了?走,哥几个出去看看,”俩人拿着警棍就要出去找,张警官看了我一眼,我指了指电脑,示意他继续看监控。 以y中校区阴盛阳衰的特点,在道士没有来之前,这个地方绝对可以称得上鬼怪乐园,可自从前几年招生到现在,如果有邪事儿发生,恐怕早就传的风言风语了,但直到现在才出事儿,所以,我觉得怕是与风水出了问题有关。 给女孩儿倒了一杯水,纸杯被她握在手里乱颤,水滴撒的到处都是,这正是受了惊导致三魂不稳的特点,于是,将手放在她的额头,口念静心咒,三遍过后,她的面色有了红润。 瞧她五官端正,西北风大冬天,女孩儿穿了黑色的紧身裤,外面是包臀的皮裙,卡住了腰部的白色羽绒服很薄,在这样的寒冬下,算得上是性感撩人了。 她吞咽了几口唾沫,神色安定了下来,说:“你,你你刚刚念得是什么?” “我念的是道家的静心咒,可以稳你三魂,遇到什么色鬼,可以说说么?” “你是道士?”她惊讶的问。 “没错,我大舅哥那是如假包换,专门为女性排忧解难,典型的妇女之友,姑娘,你有男朋友吗?”程胖子笑嘻嘻,差点没把人女孩儿吓得在椅子上摔下来。 我推了下程胖子,让他跟着一起找人。那女孩儿拍了拍胸口,警惕的看着程胖子,眼神就像是撞见了色狼一样。但当与我聊天时,却连续说了几句谢天谢地,之后,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原来,女孩与男朋友吵了架,独自一人回到学校,刚进了校门,就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她觉得现在天刚黑没多久,何况已经到了学校,肯定不会有人乱来,但当走过教学楼的时候,看到四楼的位置有人对她招手。女孩儿说,那个人她们寝室的同学,以为找她有事儿,便跟了上去。可是,平时这个点,还有人复习考研,此时的楼道里静悄悄一个人没有。 当她推开教室的门,打开灯看了一圈,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顿时就有种被人家逗了的感觉。气愤的准备离开找人家算账,可没等她迈出去,突然有人抱住了她的腰,女孩儿吓得大叫,却又被人堵住了嘴。眼看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可是,周围并没有人! 教室内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很快,屋内变得一片漆黑。女孩越说越恐惧,她咬着牙说:“感觉有人摸我的屁股,还有人把手伸到了我的衣服里,非常非常的凉,我觉得身体都要被冻僵了。” “你话里的意思,不是只有一个人?” 她点点头:“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抓我的脚,还有人脱我衣服,我和他们挣扎了好久,真的,吓死我了。要不是有个老大爷进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女孩儿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大爷?赶忙问她,那个老大爷是人么?女孩儿却摇摇头,她当时走的匆忙,没敢仔细瞅那老大爷,急匆匆的跑下楼,没有方向的乱跑一通,看到警务室,跟着就过来了。 女孩儿轻咬着嘴唇,哭红的眼睛绝不是撒谎,她可能是因为我没说话,而以为我不相信她,胀红了脸的她,又捂着胸口说:“那些色鬼特别用力,把我这里都抓疼了,真的。” “是么?怎么疼的,快,让我看看。真是该死的小鬼,一会儿让我大舅哥统统帮你消灭!”程胖子在电脑旁冲着我笑。女孩儿特别尴尬,她果然将外套脱了,白色的毛绒衫上有着一个红色的爪印,她指着告诉我,就是在刚刚被抓的。 真是色胆包天了!要她带我去看看,可是女孩儿说什么也不去,再后来,我问了具体位置,她在出了警卫室给我指了指后,由我独自一人前去了那教学楼。 今天的西北风不大,可却非常的刺骨,走在街道上,道路两旁的路灯有些昏暗,我走了站在原地至少有五分钟,却奇怪的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在此经过。 没多久,保安小跑回来,说没找到什么色鬼。又问我干什么去?总不能说去捉鬼吧,随便找了个借口上厕所,就这样去了那间教学楼。 到了楼下时,我还特意的左右看了看,但是,远处一排排的柱子以及辽阔的圆形平台引起了我的注意,尤其在这样漆黑的夜里,那些柱子非常的显眼,圆柱体在阴阳五行中属‘木’,代表东方青龙之意,结合学校的情况,怕是远处将圆柱体的排与那个老道士脱不开关系。 天已经黑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找那些色鬼,按照女孩儿的说法我进了教学楼,楼道内阴风阵阵,隐隐间有鬼哭之声,灯光皆灭,走廊里也仅有应急灯闪烁着微光,可还没等我上楼呢,就听见‘唰唰’的扫地声。 有位老头背对着我,正在用笤帚收起地上的灰,他说:“小伙子,天黑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位保洁大爷估计就是救了女孩儿那位高人,开门见山的说:“这位大叔,这里可是闹鬼?” 对方忽然停下了手里的活,盯着他的背影,阴阳眼下,他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头,又穿着保洁的衣服,背有些微驼,与高人两个字根本就不搭边。 “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吧?” “见过前辈,在下茅山密宗掌教张大宝。” “张大宝?不认识。。,走吧,这里不是你能插手的,在哪来的上哪去,闹够了也就不闹了。”他语气平淡。 可是,我是来找白伍的,如果魃在这儿,那白伍肯定也在附近,我又说:“前辈,刚刚那些邪魅欺辱他人,此等罪大恶极,绝不能留他们继续害人!”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走走,别在这儿耽误我干活!”老头有些哄人的意思。既然他不说,那我就自己去看!于是,一步步走上前,他拦我,待我脚下步伐转动,很快便上了二楼。这时,我与老头面对面,看清了他的容颜,同样却令我不禁倒抽了口冷气,此人左眼是假的眼球,脖子上长了很高的瘤,也将五官顶的有些扭曲,他平静的望着我,没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便转身便离开了教学楼。 先不管这人是干什么的,如果是小鬼作祟,抓来问问便知。 上了四楼,显然这里的温度更要低上一些,然而,阵阵交谈声却让本来寂静的四楼变得热闹起来,我走到最近的教室趴着窗户一看,教室内无光,可却坐满了学生,他们拿着书本在认真听讲,只是,这些人穿着的衣服却与我们不太一样,有的是中山装,有的是汗衫,也有的竟然是古代服装!有位戴着框镜,身穿花布袄的女孩儿看见了我,她咧嘴笑了笑,面白如纸,单手举起,动作缓缓的挥动,像是在与我打着招呼。 第1281章道士下山 屋子里聚满的人,他们不会是来这里上课的吧?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书本,我越看越觉得诡异,当他们聚精会神的翻书时,像极了那些正在苦读的芊芊学子,但唯一的不同的是他们翻书没有声音而已。我又继续向前走,每一间教室皆有人在上课,直到去了女孩儿出事儿那间。没错,这里没人,不对,扫视了一圈,竟然角落的位置聚集了四名男子,他们互相攀谈,偶尔还会做出大笑的表情,也是同样没有声音传出。 粗略的统计了一下,整个四楼的加起来人数,少说也得有数百人了,先不管那些‘好学生’,就冲着屋内这几个摸人家女孩儿屁股,又惦记强暴非礼的鬼渣,那是绝对不能放过的!一脚踹开了门,他们四个愣住了。之后,嬉笑了一下,像是很自信的走过来。 彼此面对面,按照穿着衣服的时间判断,应该是在八十年代左右,还没等人家动手,我抬起手就是一耳光,对方有些傻眼,另外三人扑过来帮忙,被我一脚撂倒一个。打这样的小鬼,动九龙宝剑,我都觉得不够丢人现眼的。 连踹带踢的,死人哀求,之后我手掐法决,呵斥道:“你们几个胆大包天,为鬼后还想祸害让他人,罪大恶极,定留你不得!” “饶命饶命,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四人磕头。 “说!为什么在这儿害人!” “今天是上课学习的日子,我们四个不爱学,就到了这间没人的屋子闲聊,师傅既然能打到我们,不是阴阳先生就是道士,求求您饶命啊!” 小鬼来学习?这是哪门子风水?一想既然他们是坐地户,那肯定会对尸魃有所了解,随即,我便将疑问问出,四人对视一眼,纷纷表示不知。 但是,这四个人的心已经脏了,如果不除,万一再祸害他人怎么办?我本是阎罗王,打算将他们送到地府,于是,我解开了背包,拿出符纸,写下路引,又将四人擒住,当开井入阴曹时,问题来了,这几个小鬼我居然送不走! “吱。。” 身后的门缓缓的被人推开,老头手里拿着油灯走了进来,他说:“小伙子,算了,这几个孩子顽皮是顽皮,教训教训得了,别真的下杀手。”那四名青年见到老头就像是见到亲人似的,齐声呼救:“救命啊吕师傅!他要杀我们,求求您救救我们!” 吕师傅?忽然想起了总校区的天罡北斗阵,难道他是那名立下风水的道士?还没等我说话,他却主动先说道:“你来这儿是为了尸魃吧?” “真的有尸魃作祟?”这么看的话,白伍的的确确有危险,心里为他捏了把冷汗。老头没否认,我又问:“您是那位立下学校风水阵法的师傅?” 虽然与传说上有很多差别,毕竟,张警官说曾经来到这儿的是位白胡子的老头,可我眼前这位并没有胡子。四名小鬼借机灰溜溜的离开了,老头又说:“走吧,跟我去个地方。” 民间多有高人隐士,甚至好多凶煞恶地,因为牵扯到了更多人的性命缘故,会有一些真正的修行者,他们甘愿放弃了自己的人生自由,一生一世守护此地,如同已经去世的袁北堂,他与我爷爷虽说是打赌,可却也守了万葬口三十二年。而那些人,才是真正可敬的人。 与他一同离开,我们俩爬上了顶楼,虽然仅有六层楼的高度,可视野还是很不错的,站在老头的身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镇了好多年了,这回恐怕真的要镇不住了。” 在他话音刚落,远处灯火通明,白炽光将周围照的如同白昼,我知道,他肯定有话对我说,索性站在一旁闭口不言。 他忽然问我:“你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叫夏官营吗?” 我摇摇头:“请前辈赐教。” “古时候此地人丁不旺,百姓频遭横祸,而这名,便是本门第二十代掌教吴明云所赐,因为此地阴盛阳衰,因夏日阳气旺盛,所以降下改为夏,在以官者辟邪,而更改为营,取草下双口,上口吐阳,下口附阴。” 身份显而易见,这位脖子上长了瘤子的老头,果然是看守此地风水的道士!别管我懂不懂龙骨,也别管我的武力会强于他,但此种德行面前,我自愧不如。 老头说,他的祖师在为此地更改为名后,去了白虎山,目的是为了找一株名叫玄阴草的灵药,传言只有在极阴之地才有,但走着走着,却在大山中发现了一颗枯死的槐树,但是,这颗槐树的周围却聚满了各种各样的尸体! 师祖吴明云断定是有妖邪作祟,但却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躲在一旁静静观看事态的发展,一直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道士看到了有人影在树前跪拜,不多时,那些人急匆匆的便离开了大山,步伐如飞,好似那习武多年的武林高手一般。 吴明云继续等,深夜子时,陆陆续续的有人回来,他们皆抓的是一些活牲口,宰杀后再将鲜血用以灌溉槐树,枯树开花,血煞冲天,道士掐指一算,再过三天正是天狗食月,当即认定树下有魔物镇压,想借助月阴之时脱困。 先食牲畜鲜血,等到了月食那天,必以人血灌溉,所以,道士推断下方必是夜叉尸魃一类。于是,他在第二天白天,悄悄布下天罗地网,将那些尸傀全部缉拿,又找到村里人帮忙,将槐树砍断,再看树下则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大洞,洞内呼呼的往上冒着腥气。于是,道士命人做了一把铁锁,又在每一节锁链刻下符文,共取八十一节锁链放入其中。 道教将八十一数字定位太上老君八十一化,也是镇魔所用,又以雕刻经文的石碑堵住缺口,但是,这样以来虽然说镇住了妖魔,可同样也镇住了村里人去世后的轮回路,导致人死之后不入阴曹,困在当地。 为此,老道士提出,做一个鬼门关,立在东北角为鬼门,供死者魂魄出入,可是,有一天,有位村民家里打井,意外打到了白虎尾,引得白虎山不稳,发生了一场灾难,导致全村得了瘟疫,连续的折腾下死了好多人,老百姓后来便将事情怪罪到了道士头上,第一件事就是将鬼门关给砸了。可是,由于后期的几次地震,鬼门关移位,想要再立也是不可能的,致使当地的鬼魂越来越多,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地。同样,也给了枯树洞下的那个魃一次脱困的机会! 第1282章剑指白虎山 当这场灭顶之灾即将蔓延扩散之际,吴明云在回归钟南山的途中只觉得心口微微作痛,手指掐算,得知西北有妖魔出世,夜观天象发现南斗六星当中的七杀星偏移西北,又有凤凰坠落之势,当即便推测出了是西北出了乱子。 于是,吴明云书写一封交由门下处理后事,独自一人折返回西北,在到了夏官营后,只见此地已经是人鬼不分,走在大街上,哪怕是大白天也能看到四处游荡的鬼魂,有的人死去多年,重新回到自己的家中,也有的人,则是因为妻子改嫁起了妒心,留在当地害人害命,村子里但凡有点能耐的人,皆搬家的搬家,走亲戚的走亲戚,留下的也都是老弱病残。吴明云到此长叹,认为是与自己有关,因为他破了尸魃,堵住了阴路,迫使全村逆乱阴阳。 如果按照当代解释,最初的夏官营相当于当今的封门村,封门村的风水便是逆乱阴阳,人鬼不分,曾经有一伙人去封门村探险,发过帖子,好像后来都或大或小的出了点事儿。 于是,吴明云单枪匹马的去了白虎山,到了槐树洞时,就见黑气上涌,群鬼叩拜,九名童男为九阳,九名童女做九阴,九阴九阳围坐在了槐树洞前,地面起伏,犹如猛兽吐息,道士的出现引来鬼怪的敌视,双方厮杀到天明,白虎山的小鬼被屠戮干净,可是,他阻止不了尸魃的出世,万般焦急下,吴明云舍己度人,解开冠巾,以自身精气引来雷城十二神将入体。 可凡人身体,无法承受雷城神将,于是吴明云将雷城之力困在全身,随即便是一跃跳入树洞内,将自己变成了无法触碰的炸药包,槐树洞内的尸魃若想出来,必然会碰吴明云的仙骨,可是一旦碰了,那将要承受雷城十二神将的惩戒。 吕世荣叹息道:“师祖在留给门内的书信中写道了此地的灾劫,让门下弟子帮助扶正阴阳,救百姓于水火。门内前辈每十年到此传度,以神通法力将幽魂送入阴曹,恰逢09年我到此地宣道,发现了正在建立学校,可是,那风水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此地与白虎山处在一条地脉,打桩立柱是要破了地下的煞气,到时没有白虎坐煞,槐树洞里的尸魃还是镇不住的。” “道长所言,那这所学校就是为了镇煞所用?” “没错,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作用。”吕世荣给指了指那团发光的地方,又说:“那两团光就是为了散阴,一会儿又要有一波鬼魂归入阴曹了。世间上的孤魂野鬼如果飘荡久了,难免会起害人之心,学校本是纯阳之地,白虎山却令阴阳同路,所以,我在立下风水时便将阴阳隔开,教授这些鬼魂做人的道理,超度怨念。” 忽然,明白了吕世荣的意思,今日送魂入阴曹,那么学校必须要加强阳气,可是,右边没有青龙山如何加强阳气?吕世荣便用风水术数来增阳,如果暗为阴,那光就是阳。 y中校区曾经两大图书馆开启满墙灯,有人还拍了照传到网上,再当时引起了一些轰动,灯光耀眼,图书馆却像极了坟墓,而那里却是整个校区风水的阵眼,所有的阴气皆吸入间图书馆内,再以灯光发动阵势散阴,送冤魂去投胎,每当鬼怪越聚越多,或者学校发生太多的凶事时,图书馆总会开启白炽灯来改善风水。当然,其中还不是这样简单的,学校内有开启阵眼的辅助,便是校园内的喷水池,毕竟,在风水当中,有水才能聚气。 今天,他带我看的就是散阴的阵势,在灯光渐渐熄灭后,半空中聚满了那些刚刚上课的鬼魂,他们同时对吕世荣躬身,随即转过身,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我说:“前辈刚刚端进了教室的是送魂灯吧?” “看出来了。”他笑了笑,虽然其丑无比,但眼神中却能给人安详与自然。他又说:“这是最后一批了,从此以后阵法生生不息,不会再有鬼魂被困的事情发生,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我又问:“前辈面部所受的伤,可是尸毒?” 他说:“两年前,有一伙盗墓贼入山寻墓,被那尸魃许诺阴财,迷惑为了尸傀,曾试图破开祖师法身,我与他们交手,意外被尸傀所伤,太平两年后,尸魃仍不死心,想借助三元九运的间隙来脱困,如果让他逃出,那必将千里赤地,贫道送完了这波魂,也该去完成我的使命了。” 吕世荣已经有了决然之意,他如今已经全无任何术法,如果动手,必然是十死无生,如此磅礴大气的胸怀,哪怕没有白伍失踪,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尽一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如果前辈不嫌弃,大宝愿随你前往斩妖除魔!”我严肃道。 吕世荣并不打算带我去,按照他的意思是打算入槐树洞,与尸魃拼了,破开祖师真身十二雷部神将的惩戒之力,不成功便成仁。他还说,看的出我的武技很厉害,但尸魃已经超脱凡俗,接近于仙! 为了能让他相信我,我指了指前面:“高不高!” “你想干啥?” 二话不说,一步跳了下去。吕世荣吓得上前来救我,但此时我已经站在楼下仰头对望,对他竖起大拇指说:“前辈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掉链子的!” 急匆匆的下了楼,吕世荣面色颇为凝重,又问我:“师承何人?” 我说王一,他神情恍然,又说:“原来是代掌门,那胡宗炎可是你师兄?” “道长认识我师父师兄?” 几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天师令,我是绝对不相信王一会是什么高人,更别提他吹牛说自己是全真教掌门的事情!这回吕世荣说了,王一只是代掌门,曾经与他们掌门在批斗的时候,共同住过牛棚,一来二去熟了,曾让王一帮助送回全真教一样宝物。也临时任命为代掌门,但绝非像他自己吹牛那样,说什么人家非要给让他当,他自己不愿意的鬼话。而关于我大师兄,当我问起时,吕世荣却没有说的太多。 尸魃在白虎山,这等大事绝不能放过程胖子,再次去了警卫室时,张警官已经找到了刘晓雯,他在四点多的时候来到过学校,并且还去了喷泉,再之后又出了学校,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矛头所指白虎山,让张警官留守,我们几个先随着吕世荣去了他的出租屋,在破旧的箱子底,他拿出了用淡蓝色的剑袋所包裹的法剑以及一些法器。 第1283章雷惊木 吕世荣在抚摸着法剑时,狭小的出租屋内立刻变得干燥起来,我的灵觉告诉我,这把剑很危险,程胖子用他的行动告诉,这把剑确实非常非常危险,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跑到了大门口,用力的拽们:“天啊,打不开门,快点帮我打开,大舅哥,他是要害我啊!哦!不要啊,混蛋,你一定是要害我对不对,快点放我离开,我要回家!” 吕世荣问道:“小道友,你的这位朋友,怕不是常人吧。” 我点点头,又问:“前辈法剑是何物?” “雷惊木,火蟠剑。”吕世荣轻轻抚摸着,接着,他缓缓的穿好了道袍,而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程胖子会如此的害怕。 雷惊木也叫雷击木,就是雷劈过的,在《云笈七笺》、《万法归宗》等诸多道教典籍中,皆将其认为制作圣木的第一法器,不是啥雷劈的都管用,有雷击柏,雷击桃,雷击枣,其中以雷击枣为最佳。 天雷为天地自然罡气,过了百年的枣树非常容易招惹‘精灵’依附,精灵渡劫,会引天雷灼木,不是说所有的雷击过的木头都可以,当枣木被击后,会造成罡气外泄,精灵离开后,很多雷击木会出现死气,无法感受到雷霆能量。所以,必须要由道士以五雷正法封存,择吉日雕琢,还要开普化雷坛,密法祭炼,最终成为对妖魔克制极强的法器。 那样法器别说亲自挥动,有道士祭炼过的雷惊木,鬼不敢进宅,甚至看上一眼都会被吓得落荒而逃,程胖子再怎么说也是太岁之躯,傻大艮的预测没毛病,他还真是蘑菇精。 而吕世荣手里拿的,他告诉我,便是五百年枣树所雕琢的雷惊木,并且由上一代掌门亲手封印的法器,内有两道雷纹,他带到西北为了就是尸魃,只是受了尸傀偷袭身受重伤。这些年,他一直将火蟠剑封存,为了也是尸魃出世的一天。 程胖子吓得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直到吕世荣贴了一张黄符后,燥热的雷霆之力才渐渐消散,他的脸也重新有了血色。 我们是半夜启程,步行前往白虎山,夜如泼墨,手中掌灯,但吕世荣却疾步如飞在前领路,刚刚入了山内,便有狐狸在草丛间往复穿过,发出孩童般的笑声,树林中的一颗颗蓝色的眼球将我们锁定。 吕世荣说:“前面有蛇,小心点。” 我点头表示放心,程胖子却是蹑手蹑脚,嘴里还埋怨我把他给带来了,按照他自己的说法,那尸魃见到他,就得像是见到了灵丹妙药一样,还不得生吞了他啊。我劝他放心,又打了一百二分的保票,这才勉强给他忽悠来了。 蛇喜阴,龟喜阳,所有的蛇都喜欢阴凉的地方,只要去过养蛇场的人,你会发现哪怕炎炎夏日,蛇场内的温度会很低,反之,乌龟喜阳,经常会晒太阳,或者喜欢阳气足的地方。行进半个多钟头,除了狐狸的叫声便是毒蛇吐信的声音,显然,近期尸魃脱困在即,白虎山里才会吸引来如此多的毒蛇和狐狸。 当赶到了一处四面背风的山窝,突然,身后传来阵阵躁动的声音,一回头,好多的狐狸阻截后路,恐怕这些狐狸知道我们来诛尸魃,不管成功与否,还是会捣了他们的修炼之地。吕世荣打算拔剑,我劝他别动,雷惊木用一次少一次,还是好钢用在刀刃上。 我对狐狸群拱手道:“贫道此次借过诛杀尸魃,若是你等想要阻拦,别怪贫道心狠手辣!” 然而,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山坡上亮了火把,许许多多的人手持武器站在山坡。 有一老妇喊道:“哪里来的狂妄小道,速速离开,惊扰了大王休息,岂是你们担待起的!” 我直言怒道:“让不让路!” 谁知那妇人说动手就动手,喊了一声:“放!”四面八方的羽箭从天而降,我与吕世荣望着那些带有破空声的利刃毫不畏惧。很快,那些羽箭打在了身上,皆化为一条条草梗。狐妖术法,你越害怕它越厉害,飞来的羽箭,你相信它是羽箭,那就是羽箭,如果心不畏惧,则会显漏出草梗的本体模样。 妇人大惊,吹起了哨子,近百条野狐扑来。 当即,以右手画下掌心雷,‘啪啪’两声脆响在山谷回荡,野狐惊慌混乱,紧随着以气沉丹田,一口浩然之气吐露大喊而出。狐妖四散而逃,那山坡上的老妇人还吹着哨子叫人来攻。以禹步一跃冲天,半空中却迎面来了金甲力士,彼此交手时,力士又成了扎纸人散落的到处都是。狐妖转身要跑,被我随之追赶上去,挥起一掌击杀。 解决了狐妖,我们继续前行,翻山越岭,子时一过到了半山腰,只见上百条蛇拦在路上。 我怒道:“你们是打算逆天而为么!” 不一会儿,有一长了鸡冠子的少女在山坡的另外一端走上来,他穿着青色长衫,双眼阴狠,冷冷的说:“大王脱困在即,我能通了灵智,全靠大王的帮助,贼道士,快快滚开,本姑娘留你一命。” 吕世荣长叹道:“与妖魔为舞,绝非正道,如若想修行,难道循循渐进不好么?逆天而为,早晚还是要丧命在天雷之下。” 女妖非但不买账,还对我们恶言相向。为了尽快解决麻烦,我取出九龙剑柄,金色剑气顿时弥漫,那少女奔着我的方向走来,三步过后,化为一条鸡冠大蟒,周围簇拥着密密麻麻的毒蛇,它前脖抬起,一张口,黑风弥漫,吹的风沙飞扬。而那些毒蛇却以包抄之势向我们围过来。 没等我出手,吕世荣只是将那包裹住火蟠剑的布袋打开了五分之一的位置,所有的毒蛇好似受了惊般四散而逃,之后,我一步跃起,顶着黑风掐住了蟒蛇的七寸。 既然它与妖魔为伍,那我便替天行道,单手用力一攥,鸡冠大蛇口吐鲜血,身躯渐渐开始缩小,与此同时,只觉得四面八方有很强的煞风吹来,一回头,就见一名青面獠牙的老太太直扑程胖子,而吕世荣的身边也出现了一位穿着兜兜的胖娃娃! 第1284章尸魃 形势万分危急,来的二人獠牙外凸,面容狰狞,不仅仅速度奇快无比,而且走路还没有声音,显然,这来的二人就是尸傀!吕世荣仓促间应对,挥剑阻拦,那娃娃一跃而起,奔着吕世荣的脸就扑过来。 火蟠剑仅仅露出三分之一,那胖娃娃好碰了明火一样,大叫了一声便向后退去。而程胖子那边更加的凶险,因为他不仅仅是胖,还是个虚胖,老太太张嘴就咬,程胖子连滚带爬的向后跑,正当我打算去救援时,突然有人抓住我的脚踝。 妈了个鸡的,看来尸魃为了脱困,已经是早有准备,我用力挣脱,对方的手臂没断,反而在地下拽出了一位身穿清朝官袍的尸傀,他五官端正,毫无腐烂的痕迹,身上也无臭气,就像是某个大学生闲着无聊躲在棺材里面cospaly一样。 我冲过去率先一拳打中腹部,尸傀虽然被击飞,可仅仅半米后又一次坠下,腹部的凹陷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重新恢复如初,足以见得的确是个难缠得主。 九龙剑可斩阴,尸傀与尸魃之间的媒介就是阴气,那清朝的官员缓缓的张开口,喉咙里吐出了:“道士都该死!”他又一次主动袭击,九龙剑被我挥动,尸傀身体立刻有了停滞,仅仅片刻后却又恢复如初。 来不及纠缠,打算先救程胖子,此时,他抓住尸傀的两只手,每当尸傀来咬,他就躲着,到后来他竟然紧紧的抱住老太太的腰,头顶在对方的下巴,身体悬挂她的身上,大喊:“救命啊!大舅哥,快来救救我啊!” 以禹步脚踏七星,移形换位间躲过了清朝僵尸,到了程胖子身前,挥拳打在老太太的头部,‘砰’的一声,她头部凹陷,獠牙打断,吕世荣紧随而至,待那些清朝僵尸与小娃娃偷袭的前夕,拔出了火蟠剑,枣红色的木头上,雷罡纯阳气犹如烈火冲天而起,刹那间,周遭百米便成了雷区,就连那紧抓程胖子不放的老太太也是慌而逃窜! 本以为他们这是畏惧火蟠剑,可谁知我还是计算错了,因为天空在此刮起了微风,厚厚的乌云蠕动翻涌,没多久,一束月光穿透云层。 而后,月光越来越亮,这是。。。满月! 山谷间顿时传来狐狸嗷嗷的叫声,借着荧光,山里的狐狸双膝跪地拜月,面前三名尸傀则抬头望天,如同凡人晒太阳般享受着月光。山体渐渐有些摇晃,猛虎啸声回荡之时,四周开始脱落碎土,很快,地面上凸起了一双双手。 呼吸间,漫山遍野的尸傀在地下钻了出来! 当吕世荣握紧火蟠剑时,我赶忙道:“千万不可动剑!尸魃是因为畏惧雷霆,所以想引你挥剑,再以满山尸傀污了火蟠剑!” 吕世荣凝重道:“我本以为尸魃脱困会在三日后,万万没想到会刮西南风,如今圆月当头,他是想借满月脱困!” 当务之急,必须要保证火蟠剑的神性,可漫山遍野的尸傀加起来足足有百位。我虽然逃得掉,可却并不会引动火蟠剑的心法,正面对面尸魃胜负难说,何况,只要他出世,那赤地千里的灾劫也会随之而来! 没的选,杀吧。 紧要关头下,程胖子给了我灵感,我看他,同样他也在歪头看着我,程胖子主动说:“你瞅我干啥?眼神里流露出的就不像有啥好事儿,别瞅我听见没有!” 我说:“程胖子,实话实说,我发现你跑的挺快,而且那步伐有种神乎其神的感觉,很像是八极拳中的燕抄。” “那你看,我是谁啊!当年可是拳打南北西东,脚踏五湖四海,神拳太保程大爷,武学奇才,天底下就没我不会的。是不是想学?等我见到了你妹妹,结了婚以后我就教你。” “那这么说,你与白伍追逐,还有异族白蛇,他们没把你怎么样,也是因为步伐,轻功?” “必须的!这叫梯云纵,武当山绝技,当初我和别人换来的,不是我和你吹,要是要不是白伍仗着自己会飞,连头发丝都碰不到我!” 程胖子还在自己夸自己的时候,仅百位尸傀已经围将我们围住,这时,我搂住程胖子的肩膀,他问我干什么? 我说:“程胖子,我们是朋友!” “错了,我们是亲戚!” “行,亲戚就是亲戚,知道你能跑的这么快,我就放心了。千里之内的百姓少说也有几千万,靠种地为生的人又占了绝大多数,水乃是生命之源,你亲戚我现在遇到了难题你不能不帮!”我认真的说。 “现在知道我的重要了吧,大舅哥,你就好好伺候我,少不了你的好处。再说了,必须得帮啊,咱们谁跟谁啊。要是换了泥鳅这么和我说话,你信不信,我都不鸟他。” “够意思!咱俩这关系,我啥也不说了,记住,等天亮以后,到学校保卫室来找我。” “啥,啥意思?”程胖子歪着他那大脑袋,眼神很迷茫。 当前的形式危急了,为了保证吕世荣和火蟠剑的安全,我一口咬在了程胖子的手臂,虽然这样做很不意气,可是,没办法啊,就当舍小我成就大我了,那些尸傀就是比普通人快点,但比起白伍和白蛇,却差点的不是一点半点。 当他的鲜血流出时,程胖子哀嚎:“张大宝,我次奥你祖宗!你特么咬我,你居然咬我!” “天亮以后去保卫室,记住了,我相信你的实力!”当尸傀们的眼珠子闪烁起了红光以后,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程实,因为他是太岁之精,凡人吃了延寿,鬼怪吃了通灵,对于尸傀这样以日月精气修炼成精的魔物来说,更是进阶的宝贝! 所以,我给程胖子放了血,引起了所有的尸傀的注意力,剩下的,把他举起来,对着尸傀的包围圈外用力一丢,程胖子就像是引狗用的肉包子,所有的尸傀沸腾了。 当尸傀一跃而起的抓他时,程胖子大喊:“张大宝,我特么和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这些在地下养出来的尸傀,没有那么高的灵智,所以,在程胖子被丢出的时候,它们凭借着本能追了出去,原本的包围圈一哄而散,就连吕世荣都愣了神。仅有那名清朝的官员还在,我手持九龙剑迎着冲上去,以剑柄插入他的口中,‘砰砰’的两声闷响,尸傀身上的所有阴气被九龙剑斩尽了,随之,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前路没有阻碍,圆月将将大山照的非常明亮,我们疾步而走,很快到了山脊深处,在延绵巍峨山峰下,有一块儿凹地格外显眼,从上向下看,凹地浮光莹莹,就像是一个蓄水潭。 待向下跑的过程中,发现水潭下方居然有着一株小树苗在缓缓的生长,吕世荣说,如果树苗长成了大树,尸魃可以在树干中重新脱困,照这样看,我们还有时间! 山路难行,下山更难,我倒是好说,可吕世荣不行,奇门术法又不可携带凡人踏空,只能扶着他一步步的向下,至少用了半个钟头,可到了底部一看,小树苗已经长到了近乎两米的高度,树干的粗细同样快赶上胳膊粗了。 飞起来就是一记鞭腿,可小树仅仅是晃动了三下,丝毫没有被折断的迹象,我有些傻眼,怎么可能?以当前的力量别说小树苗了,就算是参天大树也得晃一晃啊。 环顾周围,依旧是一片荒凉,白伍呢?对啊,怎么一直都不见他,之前我猜想他是来抓尸魃,可是,尸魃就在脚下那不足两米大小的凹地内。 地下明明无水,可距离远一些看起来,确是波光粼粼,更诡异的是小树苗从变大,再开枝散叶,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已经郁郁葱葱,就连脚下的地坑,也有了水波纹的光线,听着水滴的声音,我又踹了几脚,还是没用。 吕世荣突然抽出了火蟠剑,用力一扫,正在生长的大树如同遇见了克星一般,拦腰而断。此时,我才第一次看到了他的枣木法剑,鲜红如血,发焦的味道弥漫四周,可是,那小树苗断裂后,并没有停止生长。 吕世荣立刻将火蟠剑插入树苗旁边,他咬破食指,对着剑柄的位置写下雷纹,身穿上的道袍一瞬间便开始缓缓的飘扬。 也许是火蟠剑中的天地雷罡正气,将他身上尸毒所蒸腾,肿起来的瘤子缓缓恢复,扭曲的五官变的端正,虽然只有一支眼,看起来却是非常和蔼,然而,当他口诉法令时,连我也被那雷罡之力震退五米之外。 “吕前辈,你如今术法皆无,贸然引雷,你会死的!” “除魔卫道,是吕某一生职责,小友快快退远一些!” 他背对着我,可周身燥热的气息掩盖了西北风的寒冷,浑厚低沉的声音回荡山谷之间。 九天应元府,无上玉清王。 化形而满十方,谈道而趺九风。 三十六天之上,阅宝笈,考琼书。 千五百劫之先,位正真,权大化。 手举金光如意,宣说玉枢宝经。 不顺化作微尘,发号疾如风火。 以清静心而弘大愿, 以智慧而伏诸魔。 总司五雷,运心三界。 群生父,万灵师。 大圣大慈,至皇至道。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在火蟠剑旁边的树苗,急速生长,居然成为一条乌青色的蟒蛇,当那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想要污浊宝剑时,颜色鲜红的火蟠剑闪烁刺目红光,伴随火龙冲天而起,蟒蛇在灼热的气息之下付之一炬。 此乃地火,还缺天雷! 火龙以火蟠剑周围盘绕,不断的向上腾飞,与此同时,阵阵雷音如同江河浪涛般阵阵响起,伴随着一阵阵酝酿,‘轰’的一声惊雷响起,火龙自高空坠下,空中数道闪电随行,一举撞击在地面。 大地开裂,烟尘弥漫。 结束了么?吕世荣舍身取义了么? 我快速跑过去,只见地面上开了一个大洞,吕世荣躺在旁边喘着粗气,刚将他抱起询问情况,吕世荣却急促道:“快,快快跑!” “到底怎么了?”深邃的洞口向上冒着黑气,刚刚那阵势,怎么可能失败? 然而,没给我太多询问的机会,就见洞口的黑气越来越浓,仅仅几个呼吸间,有一个人在洞口底部蹿了出来,他站在我们面前不足五米,年纪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穿着道袍,头戴道冠,阴鹫的眼神扫视周围。面对他,我仿佛看到了无数厉鬼在凄厉的哀嚎,此乃魔物! 他张开手,笑声震天:“我终于出来,终于出来!” 吕世荣懊悔道:“火蟠剑最后一击时我才发现,师祖的封印在体内的雷城十二门看守神将的力量竟然没有被勾动,万万没想到师祖竟然成了尸魃,是我的错!” 可是,没等尸魃高兴的太久,突然,中年道士的面色一板,盯着不远处的山头,怒道:“到底是谁在那!” 我有些愣神,什么意思?难道除了我们俩以外,还有别人守株待兔? 第1285章阴极而阳 吕世荣伤的很重,还能有口气已经是万幸了,扶起了他顺着‘道士’的目光斜视,突然,空中有一道人影急速下坠,实在是速度太快了,甚至连我还没等看清就已经到了近前,黑影双手抓向道士,二人有了第一次交手,就听‘砰’的一声巨响,周遭岩石下陷,成了一道的大坑。 “你是谁!”道士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甚至给我的感觉像是很谨慎。 黑衣人冷冷的道:“把你的血给我。” 黑衣人的背影给了我几分熟悉的感觉,难道他是。。夜叉!他缓缓的转过身看了我一眼,我猜的没错,他就是常年躲在茅山洞府修行的夜叉,身材魁梧,面色冷峻,一双剑眉下有着一对淡黄色的虎眼。他不是一直修炼么?怎么会来这里? “是你!” 夜叉冰冷道:“事情与你无关,离远一些。” 夜空中蛟龙怒吼盘旋而落时,化为人身,这正是失踪许久的白伍。 我忙问:“二哥,这些天你消失不见,难道一直跟踪夜叉?” “那日我见魔物来临,怕他伤人性命,始终在他身后紧随,没来得及通知你,三弟你怎么样?受伤没有?”他又看了眼吕世荣,我们将事情简单告知,白伍也皱着眉头说:“那道士确实有点奇怪。” 没错,尸魃已经超脱三界外不再五行中,奇怪也是正常,如今夜叉与‘道士’彼此对视,正值满月当头,二人周身皆为血气滔天,彼此间就好似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吕世荣却在旁恍然道:“僵尸与僵尸之间是最真切的弱肉强食,夜叉在此守候,看来是想借机吃了对方以求进阶!” 看着他那魁梧的背影,没错,夜叉是从不开茅山洞府,他能摆脱南疆巫祖的控制,不再如行尸走肉般生活,可以采日月精华而修炼,这便是多亏了大师兄的帮助,此刻,如今不远万里出现在西北,难道说,他与我一样,也是因为大师兄! 我问吕世荣:“尸魃有点不一样,传说中尸魃出世,必然赤地千里,难道说他还没有化身为魃?” 吕世荣虚弱道:“或许与师祖的身体有关吧,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我师祖吴明云,还是尸魃,或者,两者相融?” 同一时间,夜叉已经动手了,他嘴角凸起金色獠牙,如同猛虎博兔般冲去,道士抬手应敌,俩人在眨眼间已有数个回合的交锋,彼此间越打越凶,夜叉全身上下刀枪不入,可道士却能游刃有余,当道人一掌化作金光打在夜叉的腹部时,重伤在身的吕世荣惊讶的喊出声,整个人也竟然自己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他用的竟然我全真一脉的昊天掌!他究竟是师祖还是尸魃!”吕世荣话音刚落,夜叉原地腾空,以风雷之势,自高而落,血气滔滔,好似魔神从天而降,然而当彼此交手之际,‘道士’屈膝弓步,双手朝天,只见三朵莲花影子浮现而出。 “是师祖的三花聚顶!该死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吕世荣惊叹连连。 三朵莲花相互叠加,化解了夜叉的攻势,当莲花盛开之际,夜叉好似掉进了滚烫的油锅,身体被烫出密密麻麻的水泡! 之后,道士两手交叉,化作剑指点向夜叉,隐约中有金光闪现,夜叉本想继续进攻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站在原地不动,吕世荣又说:“定阳针,是全真一脉的武学!你到底是谁!” 夜叉的面部已经完全魔化,獠牙凸起,眼球爆睁,口中吐露出的腥气在周遭弥漫肆意,然而道士却显得游刃有余,他双手张开,享受着月光之时,平静的问道:“你是第几代?” “全真教乃天下第一玄门正宗,不管你是谁,我吕世荣哪怕形神俱灭,也不允许你玷污祖师仙骨!”吕世荣捂着胸口,像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 “阴极而阳,十二雷城守玄关,精气充盈功行具,巫灵光照耀满神京,金锁关穿下鹊桥,重楼十二降宫室。我终于成功了!”老道士目光阴狠的看向我们。 吕世荣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直呼不可能,可吴明云邪异的笑容却令我嗅到了一丝阴曹数百年的阴谋,尸魃?到底真的有尸魃么?就当吴明云一步步走向我们的之时,我与白伍已经时刻准备动手,突然间,那深邃的槐树洞口下升起了一缕青烟。 吴明云扭过身,冷言道:“阴魂不散!道士,果然都该死!” 与此同时,一副道袍缓缓的在洞内升起,朦胧间像是有人穿着它,可却又在眨眼间消失不见,这时,吕世荣恍然道:“这道袍是圆清祖师雷罡袍!” 突然,道袍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来扑向吴明云,每每接触,均有雷霆之力袭击吴明云,眨眼间,他就成了灰头土脸。 吕世荣正色道:“传言马圆清祖师曾外出寻找过掌门,今日看来,那吴明云曾经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利用历代全真弟子帮助他守住白虎阴气,以人血灌溉,逆修全真心法,由魔入道,以求改天换命超脱生死,如今在此作乱为恶数百年,实在罪大恶极。吾辈正道,应当得而诛之!世荣斗胆,请求二位道友相助,一旦太阳升起,阴极转阳,这魔物就成了真正的地仙!” 道袍如同跗骨之蛆,贴着吴明云纠缠,再看夜叉那副挣扎的模样,此时绝不能袖手旁观!当即,我与白伍一左一右包抄而上,八极拳如猛虎出笼,可是,这刚刚打过去,吴明云居然平地而起,连续几个空翻躲避。 此人武技非同一般,又有尸魃之身,算得上我所遇见的对手当中名列前茅,最恐怖的是他还没有阴极生阳,一旦太阳升起,那么,吴明云将不再是魔,也不是人,他是真正的地仙! “二哥,用全力,你缠住他,我去救夜叉!” “放心吧,区区妖魔,不用你出手!”白伍迈向三步,‘嗷’的一声龙吟,化作白色蛟龙冲向那道士,而我则去检查夜叉的情况。 第1286章程胖子显灵 白色蛟龙之躯有了白帝龙王的传承,白伍再也不惧怕无水的环境,身躯蜿蜒而上,龙口吐出滚滚烈焰,然而,那道士却能以三花聚顶阻拦,接着便是轻功而上,很快与白伍纠缠道了一起。看起来,二者明明身材上差了很多,可道士却明显要占据上风,若不是雷罡袍如跗骨之蛆纠缠,双方的胜负真的很难料。 赶到夜叉近前,仔细检查发现在夜叉的额头被钉住了一节小拇指大小的锥子,每当他拼命的挣扎,锥子都会发出金光镇压,多半这就是所谓的‘定阳针’。 当我准备用手揪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钉子非常非常的结实,而且,每次用力,夜叉的表情都会非常痛苦。 定阳针,顾名思义是定住阳气,夜叉本为魔物,不在阴阳五行之中,那钉的又是什么?正巧乌云的移动遮住了月光,导致没有光华加身,因此夜叉额头上的钉子也同样不再发出金光。 原来如此,它是封住了夜叉能量之源,就如电影当中演的那样,道士制服跳尸会用符纸贴额头是一个道理,一旦贴上,无法吸取月光精华,就像是没有了电池的电动玩具,而夜叉太强,寻常符纸无用,所以,吴明云用定阳针,做到同样的效果。 战斗进行的如火如荼,吴明云很惧怕雷罡袍,每当他躲避,白伍则会趁机而动,没多久,吴明云想逃,可那道袍却在空中旋转不断,道道雷霆落下逼的吴明云不得不停下迎敌。 赶忙以浩然之气汇聚于手,点在夜叉的额头,在以精气包裹住了定阳针后,过程中,夜叉必会承受钻心彻骨的疼痛。随着定阳针的松动,夜叉的手也开始缓缓的举起,突然,他把手放置在了额头,用力一拽,拇指大小的铜钉被拔了下来,额头上的窟窿也在短短的时间内开始恢复。 夜叉喘着粗重的鼻息,淡黄色的双眼也有了难以抑制的怒容。他快速加入了围剿吴明云的行动当中,每每夜叉移动,皆有黑风阵阵刮起,血气滔滔间,有几次打中吴明云的身体,可是,令我最吃惊的是道士哪怕受到无数次的击打,可还是没有重伤的痕迹。 雷罡袍与白伍在天,我与夜叉在地,然而,吴明云左手太极,右手掐咒,虚空凝剑,数道剑影伴随左右,我仗着禹步偷袭,可吴明云却好似脑后长了眼睛,不仅仅能精确无误的躲避,还可以趁势以剑法还击。 正当彼此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山坡下面爬上来了一个人,他手持一根黑漆漆的木棍用来登山,同样此人也是决定胜利的关键人物,没错,他就是号称拳打南北西东,脚踏五湖四海的武学奇才,程胖子! 艰难的攀着山路,嘴里始终骂娘,突然他抬头看见了我,眼珠子都红了,怒骂道:“张大宝,我次奥你姥姥,一道紧要关头你就坑你小舅子,有你这样的亲戚,我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别特么的跟我扯什么大义灭亲,你看看你给我咬的,有没有病毒?会不会得狂犬病?” 他的胳膊还在流血,那是天下魔物难以抗拒的诱惑,就连夜叉也情不自禁的看向程胖子,原本如火如荼的战局就像是电视机上摁下了暂停键。 程胖子忽然僵住了,嘴角尴尬的抽搐:“原来有这么多人啊?你们先忙着啊,我就是一个路过的,顺便来骂他,你们继续继续,别理我,再见再见!” 雷罡袍却在短暂的停滞骤然发难,眨眼间覆盖到了吴明云的身体,顿时间,那雷罡袍上浮现七星连珠,白光闪现之时,就听阵阵雷音不止,吴明云身体不断震颤,连续吐了几大口黑血。此时,他看向不远处的程胖子,眼珠子冒光,用力一撕开,强行将雷罡袍脱下,身体满是凹痕的他,奔着程胖子追去。 明白了他的意思,程胖子对他就是补充的粮仓,为此,我以禹步抢先拦中间,八极拳调动全是龙虎之力,而吴明云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硬拼,前脚掌做轴心,原地旋转,待我出拳时,他两手结手印,低声道:“七星汇聚,翻海游龙!” 拳头击过去,让我意外的是竟然打中的是影子,不远处是真正的吴明云,他已经抓住了程胖子。 他的獠牙凸起,张开大口就要咬,程胖子吓得大叫:“哎呀妈呀,救命啊,他口臭啊!”之后,他随手抄起了木棍,狠狠的一轮‘砰’的一声,胡乱敲掉了吴明云的牙! 吴明云捂住嘴,显得非常疼,看的出他正在忍受着痛苦,满脸血淋淋的样子,就好似是在街头斗殴没打过人家,反而被人打了的老大爷一般,而程胖子竟然打出了勇敢,居然又是一顿猛拍,边打边喊:“让你咬我,老子今天拍死你!” 看清了,没错,他手里拿着的就是本来以为毁掉的火蟠剑!因为天雷勾动地火所致,那火蟠剑看起来就像是黑漆漆的烧火棍,但程胖子突然间的偷袭,好巧不巧的打断尸魃的尖牙,那两个牙为僵尸全身精气的所汇聚而成,所以,尸魃、夜叉的牙齿皆无坚不摧,可偏偏火蟠剑还保留着最后一丝雷罡,更巧的是打在吴明云的牙龈上。 趁此机会,我们几个一拥而上,夜叉犹如猛虎下山,两只手抓住吴明云的肩膀,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吴明云身体猛烈挣扎,程胖子还不忘拿棍子偷袭,最猥琐的是他不仅仅用打,还用戳的。 阴极而阳的老道士,起初挡得住白帝龙王,又敌得过夜叉,武技可破禹步,身法敏捷能避天雷,但是,他却没躲得过程胖子的一棍子。夜叉就像是疯了一样,吸血时,头发猛烈生长,口中呜咽的声音好似猛兽附体,二者相比,吴明云的身体的变得干瘪,而夜叉的皮肤却好似镀上了淡金色的光膜。 程胖子举着棍子指着吴明云嚣张道:“王八蛋,还敢咬我?老子活了几百年,除了被老虎咬过,只被我大舅哥那个混蛋偷袭过!该,打死你个瘪三。” 不知不觉,天色已然破晓,没想到,刚刚竟然折腾了整整一夜,吴明云的阴极而阳还是没有撑到天亮,直到他化为皮包骨般的干尸,夜叉将他推开,张开双手拥抱升起的太阳,阳光照撒在了他的身上。夜叉就好似承受着日光浴般,周身现气雾蒸腾,他吸了口气,淡黄色的眼珠渐渐有了黑色瞳仁。我能感觉的到,他虽然没成魃,可却比起以前要强出太多! 第1287章阴神阳神 我们胜利了,吴明云悲催的结束自己的百年大计,仅差了一点点他就成功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败在一个胖子的手上。 不知何时,那雷罡袍居然披在了吴明云的身上,老道士盘膝而坐,双眼精光若现,根本就看不出是一个重伤垂危的人。他忽然开口说:“小友帮我个忙。” 走向他,吕世荣又说:“将我丢至那槐树洞口。” 我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尸魃已经伏法,灾难也解除了,为什么还要去?将疑问诉说后,吕世荣长叹:“圆清祖师告诉我,此乃天下第一阴绝地,唯有雷罡正法才可阻止邪魔诞生。” 我们几人围在吕世荣的近前,他脖子上没了肿瘤,看起来颇有几分鹤骨仙风之气,距离那个槐树洞口的位置不是特别的远,看的出,那里弥漫肆意黑雾却与禹王鼎中的忘川河缺口颇有几分相似。 吕世荣说,曾经他以为是为了制服尸魃,所以全村被堵住了阴路,造成人鬼不分的下场,可刚刚在圆清祖师附体后,他得知了事情原委。 听他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来,吴明云曾经寿元将近,可他却始终不曾炼出阳神,一旦死亡,必将以阴神而离世,无法证道修仙,造成舍弃肉身投胎转世再次重修的结局。可他舍弃不了凡间荣华,所以才另辟奇径,打算阴极而阳,由阴入手,以证阳神不死。 道教修炼中有阴神、阳神的说法。终南山有一典故,吕洞宾曾问钟离权,什么叫做阴神和阳神? 钟离权说出了那句:“纯阴而无阳着为鬼魂,阴阳相杂者为阴神,纯阳而无阴者为阳神。” 凡人死后,阴魂脱壳成鬼,但修行的人阴气没有散尽,或者魂魄离体过早,像是幽冥鬼府的阴差鬼将都是由功德赐封为阴神,不是那种修行者。修行者阴神,能游走人间,但不能虚空飞行,烈日当头,阴神必须要避退阳光。说到底还是鬼。 但是阴神如果修炼,还是可以成为阳神。但是非常非常的危险,必须忘掉自身,在空洞虚无中修炼,重新投生凡人灵台,保留神智重新修炼,剩下的就是吃太上老君金丹也可以。 吴明云阴神还未大成,更别提阳神了,而且他还不想冒险。但是,阳神的诱惑实在太大,不仅仅可以不死不灭,还能飞腾万里,高踏云端,俯山观海。何况,就算是有了阳神,还是同样得继续苦修,否则肉身寿元没了,依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钟立权说过,炼阳神的办法是将阳神收入祖窍(眉心),反复锤炼,直到躯体与阳神合一,原文是:“最后炼得通身神火,躯体崩散,粉碎为似有非有、似无非无、无形无迹的先天祖气,还归于太虚、达到天人合一。功夫做到此处,则可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浩劫不死,寿齐天地,到此才算是证得大道了。” 修仙小说中讲过的元婴,就是根据阳神演变而来,袁枚的《子不语》,以及《聊斋志异》,皆有阳神的记载,道士盘膝而坐,头上有三尺一模一样的小人吸取日月精华。 吴明云不想死亡,就开始寻遍大江南北,找到阴绝地,直到寻到了白虎山,为了能修出尸魃,他先找世间上的修行者用最残忍的方法杀害,培育怨念,再以祭炼之法令尸体异变,藏于阴绝洞中滋养数年,后以猫血催尸,后果便是令夏官营一带频频有鬼怪作祟。 于是,他书信一封,说有魃降临,初期躲在阴绝洞内排除体内阳气会非常凶险,所以才会让全真教弟子帮助他清扫此地冤魂,免得有人会叨扰他的修行。为了保证不死,再以请雷霆之力入身,守住体内元神。可是,关键时刻却被圆清祖师发现端倪。 二者有过缠斗,吴明云借助月食之日,将圆清祖师拽入阴绝洞,却不成想祖师元神不死,历经数百年来,每次他想脱困,便受到圆清祖师的阻挠,一直推迟到至今,阴气大成有了回阳之势,如果不是老道士,吴明云早就脱困了,几百年来的在阴绝洞中憋屈的他已经恨透了道士。 同样,那阴绝洞因为此次二人的脱困,天底下除了雷罡正气根本就无法镇压,当前的形式紧急,地处西北,又无雷惊木的法器,所以,圆清祖师告诉他,如果长期让阴绝洞显露,那凶煞气会渐渐扩散千里,使得寸草不生,达到旱魃降临灾祸。 所以,吕世荣决定开启体内十二玄关,以身化雷法,镇守阴绝洞!而且,吕世荣要更狠,为了防止百年以后自己也会尸变成魃,他决定自毁灵台,让阴气无法凝聚,而代价却是要生生世世困于此地。 我有些犹豫,可吕世荣又说:“灾难因我全真而起,也当因全真而灭,我本全真一脉,理应去偿还此次灾劫,诸位,请帮贫道了却心愿!”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有两道雷电闪现,全身上下亮起了十二处光点。雷城有十二门,分别为无极门、飞玄门 、九气门 、太乙门 、 霹雳门 、丹灵门、 燮火门、 中胜门 、威震门 、生杀门 、乾元门、 阴阳门,它们分别也代表人体十二个穴位,每一门皆有守城神将,同样,人体穴位也有看守的精魄。 他打开身体十二雷门,引动天地间雷罡之气汇聚于身,成了名副其实的守门雷将,他不再说话,目光只是与平静的相对,这个固执老头的心,让我明白,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么他不会原谅我。 “前辈大义,大宝必将为你昭示于天下!”深深的鞠躬过后,由我亲自将他放置于槐树洞口下,那冒着黑烟的洞口,也随着他的坠入而渐渐变得安静起来,大地渐渐愈合,变得丝毫也看不出大战的痕迹。 在道教中除了十二代表十二雷城以外,还有几个数字各表示含义,其中:十三代表南斗北斗的总数;二十四代表二十四节气;二十八代表二十八星宿;三十二代表三十二度人上帝;三十六代表天罡生煞数;八十一代表太上老君八十一化,也为九九纯阳之气。 吕世荣舍身取义,以仙骨镇守阴绝地,仅剩下我们四个彼此相望时,夜叉看向程胖子的眼神也是冒着精光。我拦在程胖子近前:“夜叉前辈,此人乃是我朋友。”为了缓解尴尬,我又问:“前辈可是要去雷火地狱?” 夜叉冷冷的说:“没错,胡真人被困,天下间所有的秃驴统统都该死!” 第1288章交手夜叉 一想起大师兄被关在雷火地狱,气儿就不打一处来,我的想法与夜叉差不多,都是这么认为的,那些和尚的确该死。不过,大师兄出事儿,夜叉的反应最为强烈,因为他与大师兄之间有着一层特殊的关系,如果比喻起来,我觉得非常像父子。当初,大师兄以一己之力度夜叉向善,如果夜叉作恶,那大师兄就会背他的罪孽,与老百姓常说的‘父债子偿’很相似。 我问:“前辈可知雷火地狱的位置?” 夜叉摇摇头,本来我还打算把卧佛石的事儿告诉他,谁知夜叉盯着程胖子,非常认真的说:“我能感觉到胡真人在何处。还有,你的这个肉灵芝不错,送给我吧。”话音刚落,他突然对程胖子出手。 “不可!” 我与白伍不约而同的出手相助,抓向夜叉肩膀,触感就像是掐在了铁块子上,他的衣服被我撕开,夜叉势如破竹继续前冲,白伍双手合拢化作白色的龙头阻拦,可夜叉周身的黑气竟然逼的白龙无法向前。之后,夜叉速度奇快无比,几次黑影闪烁,他已经到了程胖子身侧,两只利爪如同刀锋一般,当利齿凸起时,我就知道要坏,妈的,魔物果然是魔物,他没有道理可讲,或许除了胡宗炎以外,所有人在夜叉的眼里都是食物,而程胖子是肉灵芝,细追究起来,他还算得上素食。 禹步移形换位,步步蓄力,如果程胖子被咬,那吴明云就是他的下场。白伍已成白龙,当他缠绕夜叉时,我想起了吕世荣的话,僵尸之间以吞噬彼此而进阶,刚刚夜叉吃了尸魃,实力要比之前更加强大。 他的爪子划破了白伍的鳞,我低估了程胖子对夜叉的诱惑,他的眼珠子已经变得猩红,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程胖子掉头要跑,危急时刻,面对夜叉这样的凶物,我不能再有任何保留,蓄力到第八步时,爆炸性的力量充斥四肢百骸。 八极拳与禹步的结合蓄力,筋骨雷动,随着冲出去后的一拳,夜叉被迫转身,他抬起手回身招架,彼此交手,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夜叉被迫倒退数步,方圆近十米的山体有了一丝塌陷。夜叉还想动手,但我提前以燕抄近身,拳脚阻挠,六大开如海浪办连绵不绝,直至将夜叉逼出较远的距离。 程胖子仓皇逃到白伍近前,一脸惊恐的看着夜叉,气急败坏的喊是:“大舅哥,他刚刚要吃我,你帮我弄死他,弄死他以后我就原谅你了。” 真的很硬,全力八极拳下,他竟然没有受损! 他的行为却激起了我的怒火,活动活动手臂,还好,有八极拳傍身,当前我们只是武力对决,如果真拼起来,那动术法也是有一战之力。不过,对方的神情同样有些阴晴不定。 “夜叉前辈,我能叫你一声前辈是有大师兄的面子,我才给你面子,你答应我,那是给我面子。可你不该动我朋友,因为,我觉得你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夜叉说:“他是土木之精,交给我,吃了他我会成魃,之后本座愿意为你服务十年!” 有魃随身当保镖,听起来好像确实不错,何况,当前的形式很不明朗,上头有天庭通缉夏玲珑,下面有五方鬼帝办事,还有六丁六甲游走凡间,所有的神仙妖魔都想要禹王鼎和夏玲珑。妈了个鸡的,夏玲珑又怀了我的孩子,现在想想脑袋都疼。但这些都不是坑程胖子的理由,小坑还行,真坑打死我也不能干啊。 “此事不要再提,如今大师兄身处雷火地狱,你我目标相同,我觉得不应该自相残杀,倘若你执意如此,那大宝斗胆,也要将你拿下!”解开了衣服,拿起九龙宝剑,真若是拼命,夜叉也绝不会讨到多少便宜。 夜叉像是在权衡利弊,过了半晌,他还是转过身,依旧平淡道:“好,当前还是先救胡真人要紧。” 刚刚他对程胖子的做法,令我对这个夜叉全无任何好感,可既然他能感受到大师兄的位置,的确能少走不少弯路。然而,没等我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走的时候,夜叉竟然一步跃起,从脚下的山头蹦向另外一座,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迹。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连个道歉都没有,也真不知道大师兄他们平时怎么沟通?以后绝不能叫他前辈,什么前辈不前辈的,给他脸了,等下回我就叫他侄子! 旭日东升,阳气的复苏带给了大地少有的生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魃的缘故,天气不像开始那样的冷。我们三个下了白虎山,站在山下我还驻足了好久,或许,谁也不会相信,曾经有一个搞卫生的扫地老头,其实就是解决人鬼同路,化解尸魃出世导致的阴气大盛的英雄。 说起来,真正的英雄总是无名的,我觉得,等这次救完了大师兄,搞定他们的天下佛会,我一定要将他的事迹告知全真派。 到了警卫室的时候,仅有张警官一人正吃着早餐,他说:“天亮的时候,我按照刘晓雯走过的地方调查,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我想,无非是与尸魃有关吧,然而,张警官却拿出了一个骨灰盒,上面还挂着刘晓雯的照片,他把骨灰盒打开,里面有一副黑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刘晓雯的生辰八字,正面则是黑虎下山图,虎口为红色,我捡起来摸摸,不是朱砂,更像是血渍。 道门法器,怕凶兽煞气伤人,都会用朱砂点缀封口,可是,究竟是谁指引刘晓雯刻有生辰八字的黑虎牌放置于骨灰盒中?难道,除了吴明云以外,学校的某处还有同谋? 张警官说是在喷水池下方发现的,他根据刘晓雯的足迹到了喷水池,天亮的时候,干涸的水池下面涌出了红色血水,可又在眨眼的功夫里消失不见了。张警官跳下去,掀开了石板检查,就发现了这个黑色精致的骨灰盒。 莫非,有人故意帮助吴明云寻找尸傀?刘晓雯受到欺辱的委屈,又去过黄河鬼府,还经过花姐的指点,难道花姐有什么事儿隐瞒了我? 让张警官别往外乱说,我打算再去一趟黄河鬼府问一问,若是真的有邪道留在此地,实在担心会不会对吕世荣造成影响。 第1289章花姐的爱情 此次去黄河鬼府,我没带着程胖子和白伍,先找了一间宾馆,打开游仙囊,召出鬼差抬轿子,以灵魂离体再次去往鬼府,很快,轿子到了岸边,阴差鬼将不能入水,让他们站在岸边等我,由我自己站在江边的冰面上大喊。 不多时,水下有官差浮现,来者正是黄河鬼府的宋捕头,他态度恭谨,稽手道:“见过阎罗王,不知大人此次有何事?” 我怒道:“叫王中王出来见我!当真是大胆包天,纵容手下害人,险些放出尸魃为祸人间,到底是何居心?当真以为躲在黄河下面,本王奈你不得么?将犯人交出来,否则本王择日回归阴曹,差遣阴兵鬼将,发兵讨伐你黄河鬼府!” 宋捕头也有点慌了,连忙说了几句大人‘莫急’,随即转身回到鬼府帮忙带话,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河面上刮起阴风,王中王带着手下浮出水面。 他与我面对面,跪拜之后,又问:“大人吉祥,我刚刚听宋捕头说了,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问:“白虎山上的尸魃,你可知道?” “从前倒是听说过,不过,据下官所知,那尸魃已经被全真教道士给除了,难道大人就为了此事而来?” 瞧他很疑惑的模样,或许,此事真的不知情吧。于是,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于他。王中王听后也是大为愤怒,随即派宋捕头回到了黄河鬼府抓花姐上岸。 不一会儿,花姐被宋捕头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往地下一押,王中王怒问:“说!阎王大人说你意图放出尸魃,可有此事?” 花姐一改之前的怯懦,反而仰头直视我与王中王,言语中非常不服气道:“王大人,我们黄河鬼府,为何要听阎罗王的?昔日龙王在时,阎罗王过河都得经过龙王爷的同意,你再看看你如今成了什么模样,连我都替您觉得臊得慌。” 王中王被说的脸色胀的黑红,其实,他主要是想经过我的汇报,通过天庭离开黄河鬼府,上调到更大的阴司机构里去当王,要不然,他还真就不用太把阎罗王放在眼里。像我之前说什么发兵啊,讨伐的,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为了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如果真要是阴兵过境,那凡人可真得遭殃了。 王中王怒道:“呸!水府阴曹本天下阴司一脉,共归玉皇大帝掌管,他阎罗王的官职高于我,理应受到尊敬!大胆刁妇,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放了尸魃!” “王大人,尸魃吴明云曾大恩于我,民女这样做也是为了报恩。” “这么说你承认了!”王中王眼珠子一瞪。 花姐没否认,语气很遗憾的说:“可惜了,我还是没能帮得上忙。” 王中王大怒,就让宋捕头动手,鞭子‘噼里啪啦’的抽打了好一阵,花姐虽然倒地挣扎,可是,她并没有显现出畏惧的神色。当宋捕头停手后,我问花姐,到底是为什么?尸魃出世,那槐树洞下面的阴气,足以害的千万人受难。 花姐却说了一个当初吴明云的秘密。她本是风尘女子,年轻的时候也算的上小有姿色,与他也是相识在青楼。当初,吴明云修炼功法,需要青楼的阴邪之气,而他点了的姑娘就是花姐。 花姐说,她当时已经适应了青楼的生活,侍奉吴明云时,道士没有碰她,反而让她抚琴,他却展开一副画卷,手持毛笔,在青楼的房间,双耳不闻淫乱之音,缓缓的画下仕女图。 图上的女子各个栩栩如生,在笔停之时,吴明云取了花姐一滴血点了仕女图中的装饰,停笔后,吴明云让她离开。花姐不肯走,她说,如果现在走,老鸨子就会打她,恳求吴明云让她留下。 吴明云表示,钱可以照付。可花姐还是不肯离开,她说自己已经很累了,假如出去,依然会被派出去接客,想留在屋内休息一夜,并且苦苦哀求。吴明云答应了对方,但让她躺在床上,还需要挂上床帘,并且严肃叮嘱她不要偷看。 一整晚,花姐也没睡,她当时已经对儒雅的吴明云生了情愫,甚至有几分期待他入了粉纱帐,共赴巫山云雨。可一切并没有如她所愿,天一亮,吴明云便会离开,可等到了天黑他还会再来,点了的姑娘依然是花姐,不过,最终却如之前那样,他把画打开,取花姐一滴血,让她老实在床上躺着。 如此连续过了半个月,终于,花姐没忍住好奇心,拉开了粉纱帐。她看到了吴明云的周围,有着十二位衣着妖艳,半遮半掩的女子,她们围在他的身旁卖弄风骚,而是吴明云却始终盘膝而坐,像是对此充耳不闻,突然间,十二人不动了,目光同时看向花姐,她们的眼睛闪烁了红光,花姐只觉得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身上则用朱砂画满了符文符号,花姐睁眼后有些傻眼,就问吴明云到底这是为什么? 吴明云说:“因为修炼术法身体阴气过剩,引来十二天魔帮助放阴,可你贸然出现冲撞了天魔,造成我放阴失败。” 花姐慌了神,就问吴明云该怎么办? “需要你来做我放阴炉鼎,可是,放阴过后,受阴者会承受痛苦,你若是同意,我将你赎出来做我妻子。”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所以,花姐想都没想的答应了。吴明云将花姐赎出来那年,她风华正茂,跟随吴明云找寻天下阴山,因为吴明云将全真心法逆修,每个月都要承受阴气反噬,这时候,他会与花姐同房,将所有的痛苦发泄到她的身上。 如此这般持续了整整数年的时间,花姐也从当年的花魁变得不再惊艳,等找到了白虎山,花姐配合他害死好多正道人士,直到吴明云打算祭炼自己的时候,他对花姐说出了原由,并让她改嫁。等吴明云前脚将自己埋了,花姐后脚就跟着跳入黄河,恰逢那日鬼府之门大开,龙王大赦水府之门,花姐免于灾劫苦难,成了水府一员,再到后来她开了青楼,也算是给水府增添许多色彩。 可是,他却始终没曾忘记要救下吴明云,直至近日天地有变,吴明云脱困在即。花姐便想到帮助他搜寻尸傀,一直以来都扮演者助纣为孽的角色。 听完了花姐诉说的柔肠,王中王频频叹息,他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之后,他又问我:“大人,念在花姐没造成太大的后果,下官恳请饶他一命,将她永世关在水牢中。” 第1290章龙门之地 我并没有在花姐的眼中看到任何的畏惧,说到底她也是水府的人,而且,听完了她的陈述,心里难免也会起了一丝丝的触动,真正有罪的人是吴明云,可他现在已经死了,那又何必揪着花姐这个痴情人不放呢。所以,最终还是按照王中王的意思去办了,临别时,他抓着我的衣襟,小声问起了夏玲珑的事儿。 我搪塞他,说已经上报了,就等着天庭派人去昆仑山。他又问我什么时候会去?我叹息道:“王大人,你也应该知道,昆仑山是什么地方,那里是曾经称为圣墟,乃是天下神仙诞生地之一,总得有点程序要走,放心吧,事情既然已经上报了,等到天庭发下檄文,我必定将你的功劳报于鬼帝,到时嶓冢山赵文和鬼帝自会派兵前往,放心放心,你功劳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那真的谢谢大人了,下官当了这么多年的府尹,也算是收藏一些小玩意儿,这是黄河龙鲟的卵,大人放心,下官知道您是修行者不会杀生,所以,这卵与那鸡蛋无二,一共六粒,内含很强的生机,我想大人一定能够用的上。” 他给了我一个大约巴掌大小的黄色的布兜,里面装的东西就像是小时候玩过的玻璃球,按照他所说,在大禹治水后,曾号召天下间的水族跃龙门改变凡体,化身为龙,所以,水族中一些生机旺盛者,亦或者懂的修行的,才会争取到这次机会,可如今,龙门不在,水族中虽有强者,可随着日久天长,渐渐的消失不见,留下的都是一些异种,而他给我的卵,便是当年拥有跃龙门能力的鲟鱼所诞下的卵。 他倒是提醒我了,龙门,那个牵扯我命运的关键地方!也只有跃过了龙门,我才可以将命运握在手中。于是,我问他龙门在何处?王中王表情颇为尴尬,他说:“大人,我要是知道这龙门在何处,恐怕天底下的水族都会去前往搏得成龙的机会,也就不会有这龙鲟卵了。但是,古时候说龙门要经孟门而过,那地方天下水族都找遍了,也没看见龙门的影子,所以,这龙门在哪,谁也不知道。” 我点点头,看来龙门出现的时机还是未到,天下曾有九道龙门,黄河只有天河龙门,按照古籍记载,‘孟门’处在吕梁市,古时候是疏通黄河第一个洪水出口,也称为‘天下黄河第一门’。 《淮南子》曰:“龙门未辟,吕梁未凿,河出孟门之上,大溢逆流,无有丘陵、高阜灭之,名曰洪水。大禹疏通,谓之孟门。” 传说,龙门是大禹所凿辟出来了,河道被水冲的非常宽阔,两边都是悬崖,水流交汇冲击,形成雾气聊缠绕,连山之间会出现一座巨大的拱门,上方写着‘天河龙门,跃者为龙’的牌匾,看过‘小鲤鱼’动画片的应该有那既视感,如同天宫坐落在云霄,天下间所有的水族争相恐后的向上跃,一旦跳过去,会有雷劈而落,帮助脱掉凡骨,化身为龙。 我俩聊了聊,虽然都认为龙门就在孟门,可是,它就是不出现,那谁也没辙。之后,我上了轿子回归肉身,望着桌子旁的金色布袋,打开瞧了瞧,龙卵有着淡淡的清香,给我感觉,吃下他,怕是好久都不用吃饭,装在包里之后起了身。 屋里屋外的找了一圈,白伍和程胖子呢?这俩王八蛋又跑哪去了!愁死我了,虽然到了大学校园,可总不能把自己当大学生啊,小狐狸上大学,白伍和程胖子也跟着凑热闹没事儿就瞎跑。 后来,他们俩是在夜里回来的,回宾馆的时候,满身酒气,脸色通红。我问他们去哪了?程胖子迷离的眼神望着我,看的我有些冷,这是咋啦?结果,他挑了挑眉毛,又给了我一个拥抱,大肚子差点没给我顶飞了。 “大舅哥,你坑我的事儿,本太岁原谅你了。今天够义气,帮我打了那个没人味儿的畜生,漂亮!歪,歪瑞漂亮!” 我看了眼正在剔牙的白伍,这是喝多少斤假酒,怎么喝成这样?结果白伍给我比划了一根手指,我说:“一箱?” “一箱?拉倒吧,就一杯,还是啤的!”白伍很不屑。 没想到程胖子酒量如此完蛋,白伍耸耸肩,斜靠在床边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半晌,他突然开口说:“三弟,其实程胖子人挺好,就是这儿不太好。”他指了指脑袋。 赤子之心的弊端,好像脑子都缺根弦,叹了口气:“有利必有弊,或许,太白金星让他下界也是一次炼心之路。” “三弟,你说这天上的神仙,到底长得什么样?” “什么样?肯定能比他好看点吧。” “以前我挺期望成神仙的,现在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了这句话,他躺在床上侧过身,呼呼大睡了起来。 神仙?或许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夜深人静,我又一次入了禹王鼎,接触那些饿鬼冤魂,重复着超度的事情,三世真经的作用渐渐体现出来了,就是超度速度,比以前大大提前。 曜变天目碗,敦煌经书,它们总会给我一种触手可及的,却又偏偏远在天边的错觉。有时,诗雨与夏玲珑的身影会重叠到了一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变了心,但夏玲珑怀孕,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诗雨。唉,道衣、妖龙,我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到日本,找到扶桑神树! 太阳每天依然升起,我们的过路,不会对四周起到什么样的影响,而当清晨大家准备继续上路的时候,张警官却匆匆忙忙的将我们截住。 我问他怎么了? 张警官急促道:“终于找到你了,昨天局里开会,出大事了,我听了以后,就觉得这件事儿只有你能帮忙解决!” 我这想快点赶路,可被堵在了门口,实在也是没辙,大家毕竟相识一场,就让他慢慢的把事情说清楚。 原来,他说银行遭了小偷,但这个小偷有点不一般,明明监控里什么都没有发现,钱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数额巨大,起初几万几万,最近竟然一次丢失了300万!银行彻底侦查,排除了所有作案人的可能,甚至查阅所有的监控,都证明金库是没有人进去过的。 市里非常挠头,下派了各个派出所里找嫌疑人,张警官听到后,第一个就想到了我,他问我,有没有可能是闹鬼? 程胖子说:“你脑子有包吧,要是鬼他就偷冥币了,头个鸡毛人民币!” 张警官又说:“求您帮个忙,也不瞒您了,其实那行长是我女婿,事情真要是解决不了,那他的官位可就不保了。” 第1291章五鬼搬运术 张警官唉声叹息的求我帮忙,他女儿是位全职主妇,孩子又在国外读书,如果这次的案子不能成功破掉,黑锅将全由他女婿承担,到那时家就垮了,不说别的,一年二三十万的学费,那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负担起的。 “张师傅,我就认识您一个有本事的人,我女婿绝不能骗我,主要是钱丢的也太邪门了。” 听他讲述着经过,那天银行下班了,各种各样的防盗门绝对称得上是天罗地网,就算是你用炸药去炸,恐怕一时半会儿都炸不开,钱财皆在保险库里存放,等到清点的时候,却发现少了几万,开始没当回事,以为是某处数据错了,打算慢慢调查的过程中又赶上领导检查,亏空的事情便让职员给搪塞过去了。 可前几天有人提前预约取大额,上午押运的把钱送来,入库出库的忙活完,等到人来取钱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钱竟然不翼而飞了! 报了警,警察来调查,库房根本就没有人进来过,相当于三百万凭空蒸发,结果查了查,发现一共少了306万,而那六万块钱同样也是凭空不见。 事情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高度重视,认为有人从中偷梁换柱,把钱给掉了包,可经手的人只有他女婿一人,现在人已经被关起来调查,张警官也是担心查出点别的什么事儿,所以,想尽快把丢失三百万的事情补上。可是,如果自己拿钱补,便说明他女婿的管理毛病,官位肯定保不住,但不补还是不保,为今之计,除了破案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青天白日的不翼而飞?怎么听起来很像是传统术法当中的五鬼搬运术,难道说真的有道士利用术法窃取钱财?真的疯了!奇门术法很忌讳用来取财,否则你看泰国和尚也好,庙观当中和道士、和尚、哪怕风水先生,虽然有着逆天改运的手法,可谁也不会给自己催财。 说句很简单的道理,如果真的可以随随便便的发财,世界首富不应该比尔盖茨,倒应该是某个山沟里奇门道士。所以,人的‘运’就像是一个大碗,‘财’则是碗里的水,多大碗装多少水,水满则溢,真要是换了个碗,那不就是等于换了个别人么。 改变碗大碗小的方法只有一个,积德行善,懂得布施,有舍才有得。 张警官越说越激动,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程胖子又说:“丢了三百零六万,有啥报酬么?道不走空,我大舅哥可是正儿八经的道士,你不得表示表示?” “有有有,只要您说,我们一定尽力。” 其实,奇门术法盗取钱财的事儿,我们本不该管,因为,你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为了救命,还是为了贪念。按照我的打算,就是去看一看,如果真的是刚懂术法的年轻人,劝他几句迷途知返,也算是功德一件。可程胖子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说:“咱们都这么熟了,我们也不多要,意思意思就行,这样吧,你剩六万,剩下三百万给我们几个,一人一百万平分。” “啥,这么多啊。” “你就说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们可走了,真走了。”程胖子还带着几分威胁。张警官支支吾吾的说要问问看,我推了下程胖子:“行了,别听他胡说八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坐车去的路上程胖子特别兴奋,当路过学校大门看到一辆崭新的豪华跑车停在门口的时候,他感叹道:“漂亮!奢靡的生活最能磨灭人心,神仙也不例外啊,妈的,有钱真好。大舅哥,你那么有钱,借我点怎么样?” 的确,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生活中就是为了金钱而努力,有时候为了赚钱甚至可以放弃底线,现在随着经历的越多,对金钱的执念反而越淡了。 “想要钱还不容易,你那么胖,割下点肉去卖,肯定发财。”白伍感叹道。 “呸!我就应该把你阉了泡酒。”俩人在车上互相讽刺谩骂,直到赶到了银行。此次负责管刑侦的警官,是张警官以前的同学,看得出都很熟了,借助公务的便利,张警官领着我们很顺利的进入了案发现场。此时的银行的人员全部撤离,空空的大楼里到处都是警戒线,许许多多的专家进进出出,忙着查找证据采集指纹,看的出来,好多人都已经忙的是焦头烂额了。 张警官领着我们去了一间办公室,不一会儿的功夫,大门被人推开。 “国华我这挺忙的,你老过来捣什么乱啊。” “老刘,帮我个忙,你知道我就那么一个姑娘,这要是出了事儿,家里的日子也不用过了。” “行了行了,你是信不过我们么,电话里说带来三位专家,干什么的?以前哪个警队的?”中年人问道。 我倒是没有隐瞒,直截了当的说自己是道士。那刘警官眉头一皱,像是要发火,张警官连忙解释说我不是骗人的,还说什么什么真本事,会捉鬼。气的刘警官脸红脖子粗的说:“这么多年关系了,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啊,怎么越活越回旋,好端端的被人洗了脑,我看你20多年的老党员是白当了。赶紧都领走,上级给的压力大,没看忙着么,要是不尽快破案,到时候我也得挨处分。” 不论张警官怎么说,那人就是不信。这行就这样,你不信,我跟你聊什么都是骗子。瞧程胖子几次想要理论,我瞪了他几眼,让他把话压下。之后,刚打算离开,那刘警官出言不逊,说什么天底下的道士都是骗钱的! 骗钱?我坐拥一个亿,还用骗钱?而且,他还侮辱祖师爷,意思从上到下都是骗子。 我来了火气,说:“我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个、丢钱可是在正午之前,第二个、大门四周是否有水、第三个、丢失的三百万,实际上是两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块。” 如果是五鬼搬运术,正午之前,或者正午之后,绝不能在阳煞之气最足的时候用,否则必会术法反噬,既然是上午押送来的钱,那肯定是在上午,必须要有水聚气,调和阴阳,偷走的钱不能是整数,要以九为极。 达到这三点,我才敢保证是有人用术法,如果没有,那就是人为的,与我关系不大,必须得靠当今刑侦力量侦破。 谁知,我刚迈出去,那刘警官拦住了我,又说:“我觉得你有作案嫌疑,留下来协助调查。” 程胖子急了:“放屁!你的意思是我们偷的?我大舅哥点石成金,还缺你那点破钱。” 第1292章以水纳金 可是,不管程胖子怎么把我吹的牛的不可一世,甚至还扬言我有至尊银行卡,而且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胡说八道,竟然让读一遍卡号,被逼无奈,我用手掐住了他整张脸蛋,用力一捏的让他闭嘴。 “大舅哥,你需要证明你自己是个富豪!” “证明个蛋,走。” 刘警官还想动手拦,被我以八极拳的推手打回了座位,不信的人,久留也是自找没趣,可是,他竟然举起了枪,勒令我坐下。激怒了白伍,他回身张口就是一声怒吼,龙吟的声音震碎了大厅的玻璃窗,房间内所有的电子物件纷纷炸裂。整个世界瞬间变得安静了,白伍认真的说:“我不杀生,但你若是再敢对我三弟无礼,你一定会后悔。” 枪是杀人利器,当他举起枪,就证明已经想杀我,所以,白伍怒了。 可是,出门前,张警官又哀求,抱着我的腰不松手:“既然来都来了,您给看一看吧,就看一眼吧,刚刚这位胖兄弟的话,全部作数!” 程胖子一听三百万有戏,一改之前嚣张的态度,碰了我一下,又上前将人搀扶起来,帮着扑了扑身上的灰,说:“哎呀快起来,客气啥啊,咱们都是自己人,别客气别客气。我大舅哥心肠善良着呢,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了,那个我没有卡,你有没有现金?” 张警官一咬牙:“有!” 程胖子看在钱的面子上求我,这时候,你就说鸡蛋是树上结的,他也会点头称‘是’,挺好个神仙,怎么到了凡间没多久,被祸害成了这样? 后来,刘警官也不再如之前那么坚定。主动与我聊起了丢失的案子,我之前所说的三样分毫不差,到现在他也跟着纳闷,钱好端端的就怎么丢了? 我提议去现场看看。不过,刘警官很为难,单独找张国华聊了几句,没多久再出来,他们俩意思是等到天黑,当所有人都下班之后,然后我们再去检查检查。其实,我也听明白了,说到底还是怕影响不好。 一直等到天黑,我们去库房一看,当时就明白了,果然是五鬼搬运术,可是手法不是特别的娴熟,有点像是刚刚会不久。 他们几个追问我怎么了? 我说:“金库五行属金,五鬼搬运金,需要有土来纳金,可是,楼房里没有土,对方便打算以水来收取金煞之气,而且,我刚刚来的这一路上,看到地上水渍未干,他必然是开了水局,令这钱顺水而走。” “顺水而走?钱能顺水而走?”刘警官与张国华俩人同时不解。 此地不是那种银行单独一楼的门市房,而是共有四层楼的分行,金库在一楼的最里端,外面则是前厅门市,想进入金库有好几道锁,水把钱冲走,听起来都是不可能的。而且,一楼有卫生间,多半是在卫生间泄露所致,可是大白天的,不可能没人发现,也就是说,水管是在短短的一瞬间裂开,水压将银行的地面灌满,趁此机会,术士利用五鬼搬运术将钱偷了出来。 还有一点,五鬼在五行当中属五黄廉贞土,驾驭水而取财,本为水土相克,所以,就算是钱取走了,施法者也会受到五鬼反噬,不知会不会致命,但肯定不会好过。 刘警官说:“那你说了这么多,钱被水冲走的?那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我知道你不信,去把整个一楼的水管打开,让自来水流出来,金库的位置低,四面八方水有水路入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二人还是将信将疑的按我话做,他们去了卫生间,把水盆堵上以后,大水全部打开,由于金库被盗,里面的钱财已经转移,刘警官手里有钥匙,就让他把门上了锁,整备妥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流水唰唰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过了不一会儿,地面上开始渐渐有了积水。 大家蹲在走廊里,眼看着水流分为两侧,贴着墙角入了金库的大门,门口的位置有积水,但仅仅过了不一会儿,积水开始缓缓的渗入到了金库。 我们守了大约十几分钟。随着刘警官将大门掀开,可见地面上的流水线路非常诡异,它们竟然在保险柜的位置汇聚成水潭。几个人面面相觑,又说:“水往低处流没错啊,怎么了?” “来,拿一百块钱。” 刘警官照做,我将钱放在水潭的位置,水流竟然缓缓的蠕动起来,带着钱挪动到了角落的位置,我跟过去以后,蹲下身子,将手伸入地面,用力一压,就听‘啪’的一声,地面出现了个不足一尺的小洞。 这一回,由不得他们几个不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超脱凡人的理解范围,就连刘警官也服气了,他追问我该怎么办? 正当程胖子为自己自卖自夸的时候,洞壁旁的白色的毛发吸引了我的注意,蹲下身捡起,真是有些不敢相信,或许只是个巧合吧。 “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我,我去帮你查一查,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我答应你,将钱给你带回来,如果不是的话,再帮你抓犯人。”我说。 “你的意思是,犯人有可能你认识?” “算是吧,还得去求证一下。” “不行!既然犯了罪,那就要受到惩罚,哪怕还回来,事情也不能完了!”他说的很认真。 我耸耸肩,无奈道:“那你自己去找吧,我不管了。” 由张国华在一旁调和,那个老顽固才答应让我自己去找凶手。天已经黑了,程胖子与白伍皆去了张国华的家,我独自回到大学,那毛发洁白如雪,以我的认知,好似只有那涂山灵狐是这样的毛发。 此次去女生宿舍,我没再老老实实的走正门,趁着夜色无人,一步跳上了三楼窗户,疾步赶到了十一楼,敲了敲门,袁姗姗穿着抹胸睡衣打开门的刹那,惊讶的看着我,刚准备发出尖叫,被我赶忙用手堵住嘴,推进了屋内后,其他床铺的人也愣了。 我说:“别喊别喊,我是来找人的。” 袁姗姗咬我的手,没敢挣脱,否则她们口牙都得碎。过了一会儿,我说:“咬完了么?听我把话说完可以不?” “你怎么不疼?臭流氓!” “一会儿你再使点劲就好了,你有春娘的联系方式么,我有事儿找她。”我说。 袁姗姗哼道:“臭流氓,又把目标放在春娘身上了?门儿都没有,告诉你,人家都名花有主了!” 其他人又同时道:“还是个有钱的帅哥!你啊,差远了。” 第1293章遇人不淑 当前,没功夫与她们几个闲聊,若真的是她以五鬼搬运术偷的钱,肯定是要受到强烈反噬的,而在我的追问下得知,春娘的男友是同届的新生,俩人一起入的学,近期男的好像要出国留学,不知道为什么就留了下来,好像正在与春娘商议结婚的事情。 几个人谈起了春娘还特别羡慕,尤其袁姗姗更是眼睛冒星星,满脸的羡慕之色,说那个男生开着跑车,长得模样也是帅极了。 这不是胡闹么!处对象你偷钱干什么?老天爷给了奇门术数一片容身之地,并非是让人为非作歹,要不是看在姜尚坤的面子,我是真不想管了。三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啊!真是不让她姑母省心,要是知道涂山氏出了一个鸡鸣狗盗之徒,我觉得,肯定会把她姑母气抽了。 袁姗姗坚持不给我电话号,结果,在我们纠缠的时候,床底下传来了几声稀碎的响动,很快,小白狐竟然缓缓的爬了出来。袁姗姗赶忙抱起了狐狸,责备道:“你怎么出来啦,要是被宿管大婶看见,又该让你出去躲一躲了。快回躲起来,你是女孩子,也要躲着点这个大色狼。” “小雪,银行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其他几人还在一旁嘲笑我怎么会和萨摩问话,不过,涂山氏的灵狐智商绝对要比普通人还要高,小狐狸像是很羞愧,不敢看我。我又说:“跟我去找她,利用五鬼搬运术偷去钱财,必然会受到五鬼啃噬,快点,要不然来不及了。” 小狐狸突然蹦起,跳到了我的怀中,袁姗姗他们几个还想纠缠,恰巧大门被宿管阿姨打开,借此机会,移形换位,甚至没给对方看清的机会便已经离开了宿舍,走廊的窗户是开着的,一步跃起,飞身冲向黑色的夜空。 等到落地后,将小狐狸放掉,由她带着穿梭在城市之间,然而,到了一间西餐厅外,我问小狐狸:“她在这儿?” 当它点头示意后,我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冲进去,站在马路对面静静等着,门口停着的一辆豪华跑车,我对车认识的比较少,看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牌子,不过,瞧那吸引人的目光,恐怕应该不便宜,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娘男朋友的。其实,以她的倾城绝色,我想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抗的了,坦白说,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是夏玲珑,最温柔善解人意的是水洛莎依,最野性的是何莎莎,最倔强的是蔣诗雨,而妖媚而不俗的,那应该就是春娘了。 真是实在想不明白了,以她这样的先天条件,还犯得上去偷钱么? 静候的时候,我问小狐狸,那个男人怎么样?小狐狸呲着牙,像是很不满意。我笑了,又问:“那春娘怎么还像是着了魔一样?”小狐狸非常可爱的趴在地上,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无奈。不管如何,偷东西肯定是不对。看在以往的关系,我决定还得和她好好聊聊。盯着面前豪华的西餐厅,大约在寒风中站了足足三十多分钟,春娘与一名二十岁出头的男子出现。 她还是之前朴素的打扮,可站在茫茫人海中却依然是鹤立鸡群,高高的马尾竖起,大眼睛透漏着灵气,当俩人上车时,我抱着小狐狸,一步迈到了近前。汽车急刹停住,车窗摇下,那青年探出头扯着脖子大骂。 “你特么瞎啊,怎么走路呢!会不会看着点,长眼睛是干什么的!” 连续的喷粪的言论,让我对春娘的男朋友大为意外,不会吧?涂山氏那是大禹王的娘家人,昆仑山仙狐一脉,从古到今,哪一个被涂山氏看上的人,皆为青年才俊,可是。。。差距有点大啊! 我拍了拍对方的车门,又对春娘做出下车的手势,男子又说:“拍我车干什么,拍坏了你赔得起么!你们俩啥关系,认识啊?” “下来聊聊。” 春娘像是很不满意我的到来,她拉开车门下了车,结果,车上的青年又说:“啥意思,是不是前男友?得了,要我看,咱们之间还得冷静冷静,这样吧,你早点回去休息,我还有事儿。” 春娘还想拦,男子却一脚油门离开了我们的视线,我就纳闷了,那可是狐仙春娘啊,甚至连苏妲己都不如她魅惑,从上倒下皆为霍乱天下的美人坯子,可是,男子竟然视而不见?疯了啊,或者,他不喜欢女人?一肚子疑问压下,我说:“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么?” “我怎么知道?就怨你又缠着我,刚刚他都误会了。”春娘眼神都没离开远方。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负数?我勒个天啊,反正我现在是真的一点也摸不透了。 “银行的事儿是你做的吧?” 她倒是很坦诚:“我需要钱。” 我微怒道:“你需要钱?你问问天底下谁不需要钱?需要钱,你就可以偷么?你对的起大夫人,对的起姜太公么?” 她又狡辩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偷的,那是借的,等到以后有钱了,我会还回去的。” “我都不信,你信么?再说了,五鬼反噬,你不要命了!” “那是我的事儿,不用你管,我说了,等以后有钱,我一定会还的。” 气死我了,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偷钱干什么?可那副犟驴的模样,却让我无可奈何,我说:“咱先不提钱,你就说刚刚那个男的,什么个东西?满嘴的喷粪,眼光虚浮,一看就不是好人!涂山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挑食了?” “那也与你无关!以后别再缠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她也急了。 还不客气?妈了个鸡的,我这是为了姜尚坤,他老人家甘愿在荒古大劫中献身的壮举,我不忍他的亲属做坏事,玷污了他的名声,而不是为了什么男欢女爱,可是,就这幅态度,我是真懒得管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你搞对象与我无关,偷钱的事儿不行,把钱送回去,你知不知道你拿走的那些钱,会对很多人造成影响的。” “不送!我都说了我是借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激起了我忍耐限度,我直接了当的告诉她,既然身为道士,她若是不还钱,我就当妖邪来拿住她!小狐狸却也来了脾气,两手掐印,呼风唤雨,折草为剑,大马路上,黑风呼呼的吹着我的眼睛。春娘化为白影,贴了过来,手里的剑直插入我的胸口。一切都是障眼法,她术法虚浮,像是急于求成所致,一巴掌打过去,拍断了草剑,势如破竹般掐在她的喉咙上。旁边小狐狸凶狠的扑向面部,待我向后退一步,随手一巴掌:“大人打架,小孩子别插手,一边玩去。”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春娘拼命的挣扎,还挠了我几下。 “干什么?你姑母不在身边,今天我就替紫云斋好好教训你!”向后一拉,不知道打哪,打脸肯定不行,打身子还怕给打坏了,打。。一时着急,也没合计太多,狠狠的对着屁股就是一巴掌。 真没想到,弹性不错。。,不过,春娘却眼珠通红,坐在大马路上哇哇痛哭起来。 第1294章人渣 我也有些不知所措,之前没把她当外人,下手不自觉有些太重了,打完了也有点后悔,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啊,她现在也不是毛茸茸的狐狸,我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那么多人,春娘的哭嚎也引起路人的驻足观望,他们异样的眼神看的我也是挺不好意思的。 “别哭了,我道歉,对不起还不行么?主要是你实在太气人了,偷钱肯定不对,你姑父我们也有过命的交情,一直以来,我还是很佩服他的,所以,看你玷污了他老人家的名声,也实在做的过分了,这才没控制住自己。” 见她一直哭,我又说:“要不你打我几下还回来还不行么?” 结果,有喝多的青年路过,指着我面嘲笑:“来来,哥几个快看,丑人多作怪,肥婆哭的真可爱。” 旁边的几人又说:“哪是肥婆,分明是个老太太,快走,也不怕人家躺在地上讹你。” 肥婆?老太太?左右看了几眼,周围除了我与春娘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更别提人了。可能是酒后的胡言乱语吧,可春娘一直哭,小狐狸到她的近前蹭了蹭,冲着我还凶巴巴的。刚刚还亲昵的好像一家人呢,现在可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春娘抽泣着说:“你懂什么!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哪怕百世轮回,我还是忘不了他。” “你不会告诉我,那个男的是你梦中人吧?”我张大了嘴。 春娘点头,我又问:“那钱呢?” “给他了。” “你缺心眼吧!”当时我就火了,冒着五鬼反噬的风险,得到了的钱居然给那富二代了?拍了下脑门,是应该夸她傻啊,还是说她痴情呢?天啊,百巧玲珑心?用力的搓了搓脸。“你别管了,我去要回来。” “不行不行,钱的事儿我自己想办法,与他没关系。” 春娘急忙起身,拉着我的手不放,语气中也是显得非常焦急,好似我要去要钱,她就想要与我拼命似的,不过,感觉现在硬着来肯定是不行了,为此,我换了个套路。清了清嗓子,我说:“春娘,咱俩没啥婚姻关系,就依我与姜尚坤之间的关系论起来,我就是你长辈,偷东西怎么说都不对,但若是你能将事情前因后果讲清楚,我倒是可以帮你把五鬼反噬的灾劫度过去,那钱,你也可以慢慢还。”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春娘要是再执迷不悟,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在,她将事情对我娓娓道来,然而,我除了说她傻以外,已经找不到其他的词汇来形容。 春娘说她还在为狐的时候,便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一位白衣翩翩的青年,背着一把宝剑,站立昆仑山之上,成年前的每一天,她都会做那个梦,梦里也均会见到那个人,可是,十六岁化人之前,他一直也没有看清楚那人长得什么样。 但在梦里,她记得很清楚,那人是一位盖世英雄! 我问她,怎么才算是盖世英雄? 春娘憧憬的说:“昆仑山常年积雪,他踏空而过,积雪融化,百花争艳,草木萋萋,一身白衣,与天地融为一体,梦里,我是一只白狐,掉入冰窟,全身发冷,是他将我救出以后,放到自己的胸口来为我取暖。我忘不掉梦里的那种感觉,所以,哪怕他在天涯海角,我也要去找他。” 说的梦我能理解,毕竟涂山氏可是仙狐一脉,保留了某些前世的记忆也说不定,可是,这与刚刚那男的有个鸟的关系?就那样的,还仗剑昆仑山?我可不信。 春娘又接着说:“我记不得他的样子,但却记得他随身携带着的物品,一定是他,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开玩笑呢吧,一个梦,一个随身物品,你就能认定是他?拉倒吧,冲动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可是,春娘却固执的认为他就是梦境中的盖世英雄,犟不明白了,实在没辙了,我就说:“这样吧,你可能不太清楚,自从双王城一役过后,我以功德证道,司职于阴曹地府。” “你当阴差了?” “算是吧,我回去找人给你查查看,瞧他的前几世都是干什么的,这样不就得了?” “不行,我又去不了阴曹,你骗我怎么办?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了,以后别再缠着我!”她抱着小狐狸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人觉得十分无奈。可那青年明显就是个骗子啊,不行,紫云斋授禹步之恩,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仙狐受恶人玷污?现在春娘的守宫砂还在,如果消失,那代表贞洁不在,以仙狐的性情,倘若所托非人,那这辈子恐怕是会万劫不复的,当然,那三百零六万,我也得要回来啊。 至于他去了哪,我倒是不担心,最初拍他的车时,已经被我写下阳符,再以手心画下阴符,阴阳相吸的特点,沿着街道穿梭,很快便搜索到了方向。 半个多小时后,我在一家夜店门前又看到了那辆跑车,进入其中,首先是扑面而来的热量,好似进了大蒸锅,灯光闪烁,音乐轰鸣,摇曳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那正在与美女进行贴身热舞青年。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将他揪起,不管他怎么拼命的挣扎,在我手里就像是那小鸡崽子似的,很快就拖出了夜店。 “真他妈的冷啊,你快放开我,拽我干啥?保安呢,也不管管!”他大声喊着。 “喊谁也没用,我问你,和春娘什么关系?”我厉声问。 他揉了揉眼睛,一拍手:“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肥婆的前男友!你来找我干什么?” 肥婆?瞎了吗?春娘绝色美人,怎么可能是肥婆?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揍他。挥手一巴掌,青年捂着脸坐在地上,愤怒的指着我:“你敢打我!老子一定找人弄死你。” 跟过去连踢带踹,“弄死我?弄死我?”没几下就打的是满脸鲜血。不一会儿,他举起手:“停停,不弄了,别打了,大哥,大爷,爷爷,我叫你祖宗还不行么!” 我怒道:“说!春娘的钱是不是在你那儿?妈了个鸡的,挺大老爷们用女的钱,你丢不丢人!” “大哥,那钱是她自愿给我的,与我无关啊。” “我就问你还不还?” 青年擦了擦嘴角的血,说:“还不了了,都花了,你看看,买那车就是,玛莎拉蒂是不是很帅?再说了,我都答应和她结婚了,出国留学也不去了,她给我的这些钱就做彩礼。还有啊,大哥,真要是我俩结婚了,那就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儿,你说你一个前男友,掺和什么,散了散了,别打了,再打破相了。” 天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男的奇葩,女的也奇葩!三言两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沉默了半晌,我又说,那钱是春娘偷我的。谁知青年竟然一拍手,非常兴奋的说:“那好啊,你报警,报警抓她,和我无关,我也是受害者,是她用金钱将我击倒,事实上我是不同意的,真的大哥,不管你是想报警,还是如果你们有着感情,只要你喜欢,就快领走,有多远领多远。” 我问他,春娘对他一心一意,难道不感动么? 他却一本正经的说:“感动什么?是她追的我,是她喜欢我,又不是我喜欢她,再说了,我们俩是一天入学的,要不是我帮她,她还入不了呢。” 玛德,人渣! 结果,还当我抡拳头揍他的时候,却将他脖子上的一块儿牌子打掉了,牌子大约有四五厘米的大小,钢制的材质,正面的图形却让我为之一愣,这是“道教南斗六星图”,专为人祈福续命所用,于是,我低头将它捡起,阴阳眼中观察,牌子上有荧光闪烁,像是被人快过光的法器。 难道,春娘指着的梦里物件就是这个? 第1295章南斗求寿 南斗六星?隐约中感觉此事怕是与大师兄有关,?我问他,这个是在哪得来的? 他紧张的说:“大哥,这个你得给我,我爹以前说过,啥都可以不要,唯独这个牌子不能丢,真的,求您还给我吧。”没理他,可他又来动手抢,被我连续几次打倒后,他竟然哭了,擦着眼泪,特别委屈的指着我:“你,你欺负人!” 显然,我今天就是来欺负人的!不过,仔细看着牌子,发现背面是用很小的字体雕刻出了来的诰文:陶魂铸魄,管人天迁化之枢机。注秩消灾,延龄溥福。至圣至尊,大悲大愿。中天大圣,南斗六司,延寿星君。寿星大帝,阳明普度天尊。 牌子的气场很足,必然是开光者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我又说:“这个牌子是你在哪得到的,讲明白了,我不打你。” 男子说,这个牌子是他爸爸给他求来的,已经十几年了。 追问之下得知,他叫秦世仁,从小体弱多病,有一年,家里来了个算命的瞎子,直言他活不过十天。他父亲也知孩子身体不好,住院基本上是一年一次,此次住院更是非常凶险。瞎子的话,倒也应了他的猜测。 他父亲询问该如何破解之道? 瞎子开口索要十九万,那个年代十九万可不是小数目,他父亲担心给了钱以后会不成。瞎子说,他可有留在他们家一年,钱先交付,一年以后,秦世仁身体健康,他在走。秦家家大业大,为了救人,便把钱给了瞎子。 瞎子让他开粥铺施粥,又去河里撒鱼籽放生,边撒的时候,还要念诵某段经咒,很快过了九天,秦世仁的病没有好转。夜里,瞎子在家中布置风水阵法,又让秦世仁的父亲,在第二天去某条路上等候一位穿白衣的人,拦住他,求他救救你儿子。 按照秦世仁的说法,瞎子在他们家住的那段时间里,他也问了,当时的风水阵叫做‘聚阴德’,能够将人的善念汇聚到一起,极短的时间可造成九世大善人的假象。至于弊端,他们家肯定不知道,就是家族之内必出反骨之人,最终家财散尽,万般名利一场空。 而这个牌子,就是那个人的手中请回来的,说来也巧合,戴在了脖子上之后,秦世仁在第二天就能下地了,三四天以后恢复如初,身体也是一天比一天好。 所以,这个牌子,秦世仁求我还给他。 南斗星君,天底下只有我大师兄一人,现在看来,那个瞎子是用阵法骗了我大师兄的善念,平白无故为了秦世仁续了命,所以,这个牌子应该就是我大师兄赐给他的。 南斗生,北斗死,北斗星君是我的前世,却随着夏玲珑将北斗精气盗走,稀里糊涂的成了北斗他爹。可大师兄是实打实的南斗星君。 在道教神仙谱中记载,南斗一共六星,分别代表着第一、天府宫,司命星君;第二、天相宫,司禄星君;第三、天梁宫,延寿星君;第四、天同宫,益算星君;第五、天枢宫,度厄星君;第六、天机宫,上生星君。六人统一归于南极长生大帝统辖,但是,他们这人分别有着自己的名字,并非是真正的南斗星君。 好比北斗星君,其依次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道经中命名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共七人,每一个人掌握一星。 但不管南斗也好,北斗也好,记载的都不是北斗星君与南斗星君。 《三国志》中,曾有管辂向南斗求寿的记载。 他是曹魏的术士,电视剧里也有过他的镜头,原文大致记载,说他外出游玩,看到一名少年正在种地。就上前与他攀谈,聊了几句,管辂说他印堂发黑,三日必死。 管辂在方术界里面很有名气,他的话,老百姓都信啊。给少年吓得哇哇大哭,掉过转身回家找他爸去了。父子俩求管辂帮忙。管辂认为是天命,自己也帮不了。但那二人实在是苦苦哀求,管辂给了出了个主意,让他带着鹿胸脯肉,去南山之中,找到一株大树下,那里有俩人下棋。一人面向南,穿白袍,相貌凶恶;一人向北坐,穿红袍,长得帅。只要吃完了就求他,一定有办法。 老头子照做,果然看到了有俩人下棋,等到斟酒奉菜后,待二人刚停下,他们老头子跪地哀求。白袍问了他儿子的名字,然后拿出本一看说:“你儿子十九岁,当死。我为他十字填上一九,九十九岁。回见管辂,教他休要再泄露天机,不然,必遭天谴。” 后来,老头找到管辂,很不解的问怎么回事。 管辂说:“穿红者,南斗;穿白者,北斗。”老头不解,意思,北斗明明七个人,怎么还成一个?管辂说:“北斗九星,七隐二现,散而为九,合而为一。北斗注死,南斗注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穿白袍,而传说里的穿红包,也不知道为什么,李远山明明是北斗星君,可天下却一直有北斗的传说,不过,太多的疑问也敌不过一个道理,那就是,这牌子是我大师兄给他的。 也就是说,小狐狸的梦中情人是大师兄!太不可思议了,细想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是很不错的,我大师兄一辈子操劳奔波,满脑子都是天下大事,哪有什么儿女情长啊。那小狐狸是涂山氏,配大禹都配得上,配大师兄自然也是绰绰有余,不行不行,我得助她一臂之力。 “大哥,东西还给我吧。” 秦世仁的话将我在思绪中拉了回来,没错,他们家欺骗了我大师兄,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古板的人,既然撞见了,那就是缘分。 “这个东西,我没收了。” “啥!不行不行。” “那你还钱。” 秦世仁满脸的哭丧,问我,娶了春娘难道不行么?我摇摇头,让他必须还钱,他又说:“我们家已经破产了,真没钱了,我名下还有点房产,打算卖了换钱去国外,可谁知道她真的给我三百万让我留下,你也看见了,钱我都花了。” 干嘛我们要吃这三百万的亏,严肃的叮嘱他,必须还钱,不还钱打死他!秦世仁在我拳打脚踢的逼迫下,答应卖房子卖车。结果,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不用他,我偷来的钱,我自己还!” 第1296章痴情小狐狸 我特无奈的看着她,拜托,咱们能不能给狐狸精留点面子?自古以来,狐狸那是智谋,狡诈,阴险,妖魅的代名词,可是现在看看,马路对面那位抱着‘萨摩’姑娘,都白瞎长了那对儿灵气的眼珠子。 “大哥大哥,你也听见了,她都说了由她来还的,真跟我没关系。” 秦世仁掉头就跑,我还想追,春娘却抢先一步将我拦住,她说:“算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他果然不是他,幸运的是我现在知道,梦里的盖世英雄还在人间。” “我滴个老天爷啊,您总算是开窍了。” 春娘叹息:“是我自己太过一厢情愿,毕竟,他帮助了我上学,这钱我来还。”可是,刚说完,春娘吐了口血,脸色惨白。 我伸手将她的两只手拽起,十根手指皆为有血痕,掌心犹如蛛网弥漫,条条血丝弥漫各处,看起来也是非常的瘆人。 “该,被反噬了吧,学了两天半的术法,就惦记着偷钱,要不是你们涂山氏的祖宗厉害,我看你早就被报应死了。” 他歪着头咳了几口血,我说:“钱的事儿我帮你还上,就当借的,帮我个忙,事成之后,那些钱就当做报酬了。” “你想干什么!”春娘警惕的退后一步,当想起一项古板的大师兄会有追求者的时候,不自觉有些笑出声,这一下可把春娘气坏了,他推了我一下:“你笑什么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你的,不要想你的臭钱来威胁我,没用!趁人之危,袁姗姗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个大流氓!” 我是一句话没说,竟然被她一顿臭损,好在他与秦世仁之间的事儿解决了。 “你别误会,拿着这个。”把牌子一丢,春娘顺手接住。瞧她面色一喜,我又说:“你要找的人,是这个牌子的主人吧?” “你怎么知道?” “他是我大师兄。” “你是说胡宗炎?”春娘震惊的捂住了嘴,连手中的小狐狸都掉在了地上。 大师兄的名头在华夏可以说是响当当的,天底下,不论妖魔鬼怪,还是奇人术士,皆认识胡宗炎,而他也是天底下唯一一位不受禹王鼎限制的真仙。一头长发,飘逸出尘的气质,在夏玲珑成为超脱真仙的魃时,还是大师兄出面纠缠,拖延了荒古大劫的来临,并且在瓦屋山上南斗剑斩黑龙。可以说,他是我与二师兄头上的无形的保护伞,只要他在,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动我们。雷火地狱势在必行,夜叉已经先去了,但愿他能成功吧。 春娘说,她只是听姑母提到过胡宗炎,当初也想招做姑爷,可是,胡宗炎并无娶妻生子的意思,涂山氏又不能太过上赶着,事情也就闲了下来。到了后来,姜尚坤与大夫人商议,这才决定将春娘嫁给我。 “我大师兄盖世英雄,符合你的幻想,怎么样?我帮你俩介绍对象,只要成功了,钱就不用还了!” 春娘表现的甚至有些羞涩,她有点像是很不相信我说的话,经过我再三的肯定后,她这才将南斗命牌紧紧的握在怀中。小狐狸叹了口气,又说:“我听姑母说起过,禹王大鼎让天下地仙皆不能出,修士被抑,无法成仙,道家宗门蛰伏不出。因此,每隔六十年会有星君秉承天下大义而出世,胡真人就是此次临世的天下守护者。” 是否有修士被抑,我并不知情,但道士宗门的没落却是真的,不管怎么样,大师兄被困,对于天下影响的实在太大了,六道之门转动,和尚是成佛了,可留下一堆烂摊子谁来收拾? 瞧着春娘好似恋爱的模样,白嫩的脸蛋透漏着粉嘟嘟的魅惑,连我都不敢多看,万一真成我嫂子,那一巴掌。。太尴尬了。 为了缓解之前的尴尬,我又说:“对了,为什么他们会说你是肥婆?瞎么?” 春娘说:“涂山氏仙狐不同凡狐着重以色相迷惑他人,族中百巧玲珑心中有一窍为善窍,主管着‘相由心生’,唯有德行兼备者才配得上欣赏绝色容颜,反之,在凡夫俗子,恶念满身,德行不足者眼中的涂山仙狐,皆为又胖又丑,如若对方将会因报应而死,族人会在对方的眼中成为老弱病残。我早知那秦世仁不配欣赏涂山之美,但因为我一直认为他是我梦中之人,所以才极力维护。一时间被迷了心窍,多亏您的及时出现,使我心窍大开,躲过了一次红尘杀劫。” 瞧她认真的模样,之前做的事儿就是值得的,何况,现在不仅仅有了姜尚坤的面子,就连大师兄也扯上了,那我更得给足了面子。 如果这次没有我正巧遇见,按照春娘自己所说,她一旦与秦世仁成婚,破了守宫砂,将会显露世间绝色,后果却是一夜凋零,从此魂飞魄散,世间无存。这也是为什么,涂山氏择偶首重德行,在她们的族中,恶念如毒,触之必死。 至于她是怎么和秦世仁认识的,却在于一次意外,有一天,有位女孩儿开车落入水中,春娘去救人,但人却依然没救活,对方临死的时候,有着想要上学的执念,春娘受到感染,便代替她来上学。当她岸问路的时候,被秦世仁所搭救,正巧感受到了南斗命牌的气息,同样也是落入冰水,感受到了南斗的温和,所以,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迷失了自己。 仙狐还能迷惑他人,但凡接触过的,均认为她就是那个落水的人。等上了学,那秦世仁对她一直很好,百般奉承,没多久就成了男女朋友,有一次秦世仁说缺钱,春娘便去河边找那去世女孩儿的魂魄。 那女孩儿告诉春娘,哪哪有钱,以及密码电话等等。春娘根据女孩儿的说法,联系了所谓的家人,有了很多的钱,他开始秦世仁花钱。 随着开智的时间越久,春娘越觉得这么做不对,便不再向死去女孩儿家人要钱。秦世仁一直索要,并且声称出国,她像是着了魔一样,才会主动给人去偷。 真是傻啊,要我看,那个落水而亡的女孩,怕是身价不菲,很有可能秦世仁始终关注了对方。现在好在都解决了,不过,她的术法太过奇特,五鬼搬运术的反噬还是要解决的。 涂山氏居然会阴阳先生的手段,感觉很奇怪,我说:“对了,你的术法是和谁学的?” 她说:“自学,我曾意外得到过一本道书,上面记载了方术,靠着百巧玲珑心,一点点摸透了门道。” 第1297章老君观 真是厉害啊,奇门之术若是没人领路,如同雾里看花,更别提能够将其掌握,她虽然用起来很生疏,可是,就这一手自学的本领也非常人所能抵挡的。如此看来,百巧玲珑心,果然是不同一般啊。 我问她借书来瞧瞧,可是人家居然不给我。心里一阵无奈,得了,彼此之间连一点的信任感都没有了。又问她接下来什么打算?小狐狸声称要跟着我们一起走。 我说:“你还继续你的大学生活,等我救完了大师兄再来找去你吧。” 她摇摇头:“不行,我追了他的步伐已经十七年了,一刻也等不了。我要跟你一起去,何况,这学校也上不了了,那个春娘去世的消息已经被她的家属知晓。” 雷火地狱绝非小事,一路凶险更是未知,可我忽略了小犟狐狸的脾气,没辙了,既然她执意要去,那就随她吧,三人行的队伍这回算是壮大了。 当天我带着小狐狸一起回去找了张国华,没令我失望,春娘在白伍与程胖子眼中,皆算得上是国色天香,哪怕张国华的眼中也算是清秀可人的姑娘,这便说明三人德行还算是可以。待安排住下,第二天我又去银行去取了三百万,再以五鬼搬运术将钱财运回了银行,一场失而复得的闹剧展开了。谁也搞不懂,究竟是为什么,钱会在重重上锁的环境下回到了保险库内,而张国华的姑爷因此解开了嫌疑,官复原职。 那天,我并没有接受张国华的酬劳,而是偷偷给了白伍他们俩一个地址,俩人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破门而入,将正在熟睡中了秦世仁揪起来。程胖子发挥起了黑社会的土匪作风,逼着秦世仁卖房子。 可是,房子卖的慢怎么办?神仙也没有身份证,就算是过户却也过不了,那该怎么办?在程胖子的眼里,这些都不是事儿,并且,我发现他拥有领先古代社会几千年的前卫思想,甚至比我还要更加的融入社会,没错,他竟然找到了抵押贷款! 他说,那天他在去往秦世仁家中的路上,看到了一家古典装修风格的当铺,门口写着“急用钱,别上火,银行不行还有我,实物抵押,小额贷款,大金链子小手表,房屋车辆和珠宝,别拿自己当外人,百万之门分分钟打开,手续简单,江湖救急,当天放款。” 就这样,白伍他俩将秦世仁胖揍了一顿,逼着他去抵押,然而,由于抵押来的钱比较少,他那富豪老爹给他留下来的六套房子,以及那台跑车,统统让程胖子逼着他抵押,一共换了三百多万。 程胖子与白伍,一人扛着个麻袋与我们汇合。 可是,钱实在太多,拿着也不方便。我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程胖子先在我这儿寄存,等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他。他不同意,怕我骗人。我又说:“你结婚是不是得拿彩礼!” 他点头,我又说:“好,这些我就当彩礼寄存了,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再给你,否则你要是把钱弄丢了,我可不管你。” “雾草,大舅哥,我们记得以前邻居娶媳妇,来点牲口白糖就够了,咋地,现在多少钱能够?”他吃惊的问。 “多少钱?我问问你,是不是得有个窝?房子少说得百八十万吧。再说了,入乡随俗,你现在既然不会飞,那出门就得有个交通工具,车得买吧。” 程胖子说:“那也够了,我这些钱呢,有啥不够的。大舅哥,给我拿来点潇洒潇洒。” 我说:“不够,主要你得看你摊上个什么丈母娘,要你200万彩礼,你够不够?” “我次奥他姥姥,镶了金边怎么滴?”程胖子特别崩溃。 经过三寸不烂之舌,由他们强取豪夺的三百万被我据为囊中之物,程胖子还问我要多少彩礼?为此,我只是神秘一笑:“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听完了我的话,走在街道上的程胖子忽然打了个寒颤,仰头斜视四十五度,轻咬着嘴唇,身体也在微微颤抖,西北风吹起他那并不是很茂密的头发,臃肿的大脸好似吞了苍蝇一样的挣扎,足足憋了有十秒钟,程胖子咬着牙说:“太特么贵了!娶媳妇真的太贵了!” 我们四个坐上去往张掖的火车,距离祁连山同样也是更近了一步。 一路上有了美女的加入,白伍明显要比以往健谈了许多,不过,小狐狸高冷范儿却让无往不利的他处处吃瘪。明明是凶险的一路,可却看不出他们两个有任何担心的表现,反而像极了游山玩水! 这一路,也是古老的丝绸之路,寒冷的天气下,万物蛰伏,高低起伏的黄土高原,犹如苍莽巨龙延绵不止,使我不自觉的有些出神。 后来,我们几个自张掖下车,在当地留了一夜,第二天买了入山必备的东西,以及我常用的法器,毕竟,此次入山为了找卧佛石,难免会牵涉到找风水的事情,可罗庚不再,实在是也没办法。 西北一代受到佛教的影响较大,当地很难找到一些与道教渊源的深的道观,虽有一些求神之地,可由于破四旧时候的影响,当地许多降魔除妖的术法传承也断了,可现在除了罗庚以外,还得请一些将随身物件,单靠九龙剑怕是无法力敌,例如符纸、朱砂等等法器都是需要制备一些。 经过打听,得知在东边有一所‘道德观’,当地人告诉我,这是在城区范围内现存的唯一一处道观。也名叫‘老君庵’,曾经受到过四旧时期的迫害,不过,经过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政府出资抢救,国家道教协会又筹集资金,重建了山门、阁楼、也为老君重塑金身。 我去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到了道观,仅见到零零散散来敬香的宾客,道教中将‘香火’寓意为可通天庭的方式,老百姓可以通过香来将自己的想法上达天庭,得到赐福与保佑。包括现在,经常会有一些无良的庙观,大肆烘托头香,甚至几万几十万的炒作,其实,这只是噱头而已,香代表的是‘念’,也是平日里能量的一种体现,想要自己的香可以传的更远,接受更好的赐福,唯有多做好事,让这团能量能够变得更加强大。所以,今年国家的出文了,哪里炒作头香,以营利目的愚弄大众,是可以举报的。 那日,我独自一人去了老君观,恭恭敬敬的上香,随即跪在地上,祈福道:“愿祖师爷保我此行顺利!” 第1298章求签 跪在神像的前,面前供奉着道教创始人太上老君的塑像,老君手抱太极图,坐于青牛之上,皓首白絮,神志威严。在殿内东西两壁上绘满壁画,内容为“太上老君八十一化图”。 道教敬香许愿绝不可以双手合十,那是和尚的礼节。说起来太繁琐,最简单的一个‘子午印’,抱拳礼。是将双手于腹前相交,左手大拇指插入右手虎口内,掐右手无名指根节(子纹),右手大拇指掐右手中指梢节(午纹),左手其余四指抱右手,此即外呈“太极图”,内掐“子午诀”,其寓意为“抱元守一”。 行礼与鼻相平,不可高过鼻子,切记不可双手合十,哪怕见到道士,也不要双手合十打招呼,实在不会,儒家左手前右手后的抱拳礼也可以。佛道一家的说法是后代提倡,真正的说法,则是‘儒道’不分家。 心里默默祈福,也希望我的心念可以传达上苍,虽然,天尊以道衣将我束缚,虽然我已经学了三世佛经,又受到地藏王菩萨关照。哪怕,一场成龙的大事,或许只是一场隐藏很深的阴谋,但是,我能走到今天,全仰仗着道门术法的帮助,甚至龙骨也是因道而起。 今日跪在老君像前,我想了很多,也令我压抑太久的心,得到了一种舒缓,毕竟,作为一名传统的中国人,对‘老子’信仰可以说是根深蒂固的。 回想天尊命我以功德重塑龙身,再筹集一个亿的钱来做善事,除了找寻国宝的事情外,天底下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功德来供我塑龙。然而,禹王鼎内以度鬼经超度饿鬼,却令功德袋上九条金龙不知不觉中定格在了一条。布袋上的金龙依旧逼真而清晰,地藏王菩萨说过,功德袋是用来承载福报,积蓄功德。哪怕天尊明摆着是想利用我牵动九龙而出,但他赐予我的功德袋却是保护我在被神龙夺体后,能够留下一缕神智而去投胎。 说到底,天尊给我选了一条后路,他并没有卸磨杀驴,何况,如果去投胎,以功德袋当中的阴德帮助,相信下辈子肯定也会成为一方巨擎,亦或者,靠着功德袋保存的神魂,从此之后安安稳稳的继续当我的阎罗王。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如果投胎了,那我还是我么? 如果,真真正正回到了阴曹地府,安稳坐在高台上的阎罗殿,那么,我还是张大宝么? 说白了,我只是想做真正的自己,可以自由支配选择,不管是生活还是选择爱人、朋友,都不要受到其他的干扰,因果宿命,随他而去,但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要求却变成了奢侈。先有北斗前世,脱道衣求证道,又有夏玲珑化凡,北斗精气被盗,荒古劫难,神仙大劫,那凡人又怎能独善其身?大师兄被困,二师兄成家,世间之上的儿女情长不得不抛之脑后,我想脱下道衣,与她面对面认真的聊上一次,但更想大师兄能够脱离雷火地狱! 国家的百年大计,天下奇人异士死的死,丢的丢,黑锅背起来倒是没什么,可是,一旦六道之轮转动,饿鬼、畜生、地狱、修罗会跑出那些改变人性的怨念。 如果视而不见,大师兄应当如何看我? 将头磕在地下不起,道祖道祖,大师兄为了天下苍生操心操力,难道真的是命么?为什么不会有人去助他!如若妖魔横行,您老人家又怎能看的下去。 “这位道友。” 听见有人叫我,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位中等身材的白胡子老道,道士对我抱拳行。 我起身回礼:“慈悲慈悲,见过仙长。” “见道友再此跪地不起,可有为怀心结难解?我为出世修行,道友为入世炼心,如若真有何事,不妨说上一说,贫道做为世外之人,也好为道友解惑一二。” “谢仙长,只是在下的心结,的确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结束,若想超脱,唯有自解。”我苦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不妨来求上一卦,且看上天是何意图?”他说。 天威难测,又岂是凡人能够洞悉天机,但这样也好,既然来了,求上一签吧。说了句有劳了,他递给我一副竹筒,里面装着许多的竹签,重新跪在老君像前,闭上眼摇晃了几下,一枚竹签突然蹦了出来。 老道士替我捡起,交由我手。 低头一看:“鸿飞天外。舟动无风。人在明月中。自有喜相逢。请问道长这是何意?” 老道士双手揖礼:“若知何意,请拿一百。” 我二话没说,在兜里取出了一百,大家都是同行,也明白‘道不走空’的说法,此说法也是源自于鬼谷子传下来的,道士也要讨生活,但却规定不允许以迷信惑人钱财。像那种打着分文不取的旗号,用语言将因果来世说的非常恐怖,令你甘愿掏空了自己兜里所有的钱财,这样才是最最可怕的。道士都是明码标价,你去了道观也别不痛快,维持一个行业运行的永远是钱,你总不能让人家餐风饮露吧?何况,有价不算讹人,最怕是那种今天让你买点这个破绽破绽,明天让你买点那个,后天折腾你掏钱买啥买啥。也不怕得罪人,每个行业是有规矩的,就算卦大仙儿这行,他们的提成非常的高。 老道士瞧了一眼,说道:“此乃上上签,卦辞源自于薛仁贵西征十八年,鸿雁传书,回国夫妻相会。路上凶险重重,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大吉大利,道友可放心,前路先凶后吉。”他又说:“鸿飞天外,寓意你不仅仅有远大的志向并且正在实施,舟动无风,假如有风而吹,代表贵人相扶,必然顺顺利利,有惊无险,人在明月,喜事相逢,道友大可放心。” 重复着此段求卦辞,忽然间有所顿悟,低声言道:“梅山开外,风过无痕,情在墨花里,必有落花红,这是喜签啊,道长,你的意思不会是我要结婚了吧?” “前路如何,自有天定,小友洪福齐天,日后必成大器,何苦闷闷不乐?”道长说。 是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自有办法,但愿一切顺利吧。不过,这个喜签让我很意外,开什么玩笑,结婚?我和谁去结婚? 第1299章四样法器 瞧老道士笑而不语的样子,或许,他是为了给我解宽心吧。但我还是真心期望可以真正的吉人天相,不管怎么样,如今也已经一步步走到了这里,还有不足一百公里便到了祁连县,那里地处整个祁连山脉之中,雷火地狱势在必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恭敬道:“谢仙长解签。在下还有一事请教,不知哪里有卖纯铜的法器,罗庚,古钱,朱砂,法铃,符篆等降魔器物。” “你要的这些东西,除了罗庚以外,其余我倒是有一些,道友还可是要去那祁连山内?” 我点点头,不知道这位道长是否真的是修行之人,但在阴阳法眼下,他全无任何强大的术法波动,此类人,要么仅修道不修术的出世之人。 “祁连山多魑魅魍魉,一路凶险,道友虽有吉签,可世间变数难料,若是执意要去,不如贫道为你赐福可好?” 既然来都来了,人家说什么就照做吧。有时候,危险相当于一个玻璃杯,我们每天都在考虑杯子如何才能不掉下来,医生是当杯子掉下来摔碎了,想办法帮你修好,而赐福却是保证怎么样不让这个杯子掉下来。所以,吉凶祸福本是无形,你不能说赐福是有效果,也不能说没有。 老道士又说:“连同法器在内,外带赐福,一共八千八缘金,可行?” 价格不是很便宜啊,我又问:“法器都有什么?” “帝钟一件、龙头法鞭一件、敕召万神法令旗一把、五雷号令一件,共四样开光法器,再加上天官赐福,一共八千八。”老道士说。 说实话,连都要以为他是个骗子了,开口就八千八,真是不低。不过,近几年道士普遍没什么钱,如果真要是开光的古朴法器,我倒也是赚了。我问他,都是什么年代的?他却说,那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做的。 我有些尴尬,他倒是真挺坦诚啊,假如不通术法,不明符文篆刻者是做不出好法器的,可他开价就是八千八,也实在有点黑,算了,都不容易,或许他也有点难处吧。随即,老道士拿出一个pos机,又说:“要是现金不够,刷卡也行。” 服,大写的服!当前的感觉,有一种本来电视上演的是三国演义,可谁知道,打架打到一半,曹操吵吵头疼,属下送上来了‘天麻头疼片’一样的反差巨大。 后来,我真刷了八千八,老道士在老君像前端起来了一枚香炉,打开之后,香味儿瞬间弥漫了整间道观。按照他的说法跪好,老道士用一枚银针沾了香炉里水,随即,再用银针扎我的脖子。 瞬间感受到了一种针扎般的痛感,接着,他又用手放在我的额头,默念了几句道经,短短的赐福仪式却连三分钟都没到!要不是看他岁数大,我都想着找他好好聊聊了。不过,他倒是很讲信誉,让我稍等一会儿,没多久,拿回来了一个布兜。 我打开看了看,淡灰色的帝钟就是大家看到林正英拿着的铃铛,也叫三清铃,造型古朴,大约巴掌大小,上方有三叉戟,下面是个缩小了数倍的洪钟。 龙头法绳子,就是淡黄色的麻绳,鞭头雕刻蛟龙,尾部松散,好似龙尾一般。 三角形的法令旗,颜色为黄色,周围镶以齿状红白,顶端有黄色红边的飘带,正面刺绣着五爪金龙,背面则写着隶书‘敕召万神’。而五雷号令则是一块儿巴掌大小的令牌,悬挎在腰间,正面写着五雷号令,背面雕刻雷纹,颜色暗红,摸起来有些麻麻的,这一点令我非常意外,难道说老道士亲自封印了雷霆之力? 检查完了一遍,再将布兜装好,与青囊一同挎在身上,可是,刚等我转身道谢,外面进来了一位穿着棉袄的道士,他四处看了看,当目光定格在老道士的身上时,惊讶道:“你是谁!怎么穿我道袍!” 出乎意料,老道士对我忙说:“我还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聊啊,对了,罗庚我没有,你要想要,出了门左拐左拐再右拐,走到尽头,那里有位风水先生!” “贫道在与你说话呢!你是谁,为什么偷我道袍!” 道士转身挥挥手:“那个,我还有事儿,再见。”他纵身一跃,顺着窗户蹦出去了,面前人出去开始追,我也跟着爬窗户一看,就见那老头身法敏捷,没一会儿,竟然翻墙跑了! 我尼玛!上当了?被骗了?可看他们俩的追逐,我想是的!丢人啊,想我连神仙都骗过,没想到,今天会被一个老道士给骗了,八千八,要不是五雷号令有雷电之力,我真想追出去揍他了!他又说出门左拐有风水先生?或许,那里卖罗庚?算了,这次就当花钱买心安了,撤。 按照那老骗子的话,出了道观左转是一条大道,再左转进入了一条胡同,再右转顺着胡同一直走,到了尽头,左右看了看,这也没有风水牌子啊。难道说是一位隐藏在市井的高人?但是,胡同里面仅有一户人家,再往前走就街道了。 打算敲门,发现大门是虚掩着,屋内传来阵阵的麻将声,喊了几声‘有人么?’,没人理我。没办法,也只好不请自入。推门进去,不大的院子里一片狼藉,乱七八糟的杂物堆放的到处都是,眼前仅有一户正房,走进了以后里面吵吵闹闹,‘稀里哗啦’的麻将声很刺耳。 我吆喝了几声,门终于开了,一名长得好似大烟鬼模样的中年人,上下打量着我,又问:“你找谁啊?” 此人秃头樟脑,双眼神光不定,眼有三白,必是那种翻脸无情的小人。很奇怪,不是风水先生么? “请问,这家是不是有风水先生?”顺着屋内望了望,一张麻将桌,周围围着两女一男,炕上坐着坐着一位老头,他看起来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像是好久没洗了,而且,仔细一看才发现,对方居然没有双腿。 “没有!滚蛋,没看着玩麻将呢么!”话音落后,他随手把门狠狠一关,可我却发现,就在那麻将桌下面,竟然用罗庚垫桌子角,并且,那空着的座位底下还摆了一个不易发现的小招财局! 第1300章麻将风水 罗庚那可是风水先生命根子,但凡是行业里的人,哪一个不是精心照顾,还有的传统世家甚至会将罗庚供奉起来,等到需要外出看风水时,择吉日,焚香沐浴再恭请罗庚,哪里会有人用做垫桌子角? 而那空出来的椅子下面摆的,正是‘貔貅守财’局,他布的非常讲究,隐晦到极其难以发现,四个桌角有铜钱花纹,正南正北为‘子午’方向,正东正西为‘卯酉’方。 空座处在‘南’为午位,常玩麻将有一句老话“坐南北输钱鬼”。那是因为午为阳极,子为阴极,两个都属极端,风水中讲‘克者为财’,假如你坐在南边,时运昌盛克制住了‘午’位的生气,自然你就赢钱。同样,由于一阴一阳两种极端所以不太好克制,往往坐南北输钱的几率要大于赢钱的几率,在一些赌场当中,常见有赌客利用风水之道增加运势,多采用一些吉祥物,而最常用的是貔貅。貔貅要有一公一母,公的招财,母的守财。 这些都是表面,而风水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风水轮流转,最强的办法是将时运逼在一个地方不出,好比空座位的‘貔貅守财局’,它让本该流转的风水困在原地。 桌子四角有铜钱,代表桌子是个大盆,座位下面有一个极不起眼的酒盅,里面有水。而在与南边正对着的北边窗台上,放了一只双眼被朱砂点缀的貔貅,预示着貔貅守财,但缺口在南,财运会顺着此处流出,为了守住财运,男子背后挂着一幅山水画,手腕上戴着母貔貅。两者一招一守,想赢他钱,可就难了。 其中还是要根据房主的生辰八字来推算出属于“坤、艮、坎、震、巽、离、兑、乾”某一个本命宅,再通过本命宅测出财位、将麻将桌摆在位置上。 我如今因为入山需要法器,没有罗庚无法寻龙,更别提找到卧佛石了,而那假道士莫名其妙的给我指来了此地,他到底是谁?难道说是故意而为?可是,以我当前到西北的情况来看,并没有人知晓我的行踪,细细想想,的确有些太过于奇怪了。 不管了,罗庚被压在凳子底下,那是对地师的极大不尊重,既然他不想要,可我想要啊。何况,他这种利用风水窃取偏财的手段,只是解一时,早晚还是要还回去的。 既然人家不见,索性我就在外面等,可左等右等,赌局就是不散,想想也对,换做任何人,恐怕赢了钱以后,也不会惦记着散掉赌局,既然如此,我就帮他一把,让赌局快点结束。 四处看了看,见到一件已经生了锈的锄头,捡起后,我到了貔貅的所在的窗户底下,用力的挥动挖起了墙角。俗话说‘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连续挖了三四下,底部见到了镇宅用的乌龟背甲,我也没动,只是将乌龟翻了个身。随即,老老实实的坐在墙角等,仅仅不到十分钟,屋内就传来阵阵抱怨声,好像是有人连续的点炮,又过了没多一会儿,有人说:“不玩了不玩了。” “啥意思啊,刚刚赢钱时候你怎么不说呢,现在输了就吵吵不玩,办事儿不地道啊。” “我说不玩就不玩了,没看见么,没钱了!要不然你借我点。” “次奥!那你钱呢?” “输了啊,你不赢回去了么?” “赶情你小子空手套白狼啊。”听见‘哗’的一声,桌子被掀了,大门被打开,屋内的赌局就这样被我给搅合黄了。 感觉人走的差不多了,可现在去也不太好,毕竟人家前脚走,我后脚去,那拆台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打算稍等一会儿,可很快屋内传来咒骂声。 “你不是说能赢么!这怎么输了?老不死的,老子养活你个残废容易么?现在看看这个家,都成什么样了!” 另外那一人则是频频的唉声叹息,随着阵阵的谩骂声,我有点坐不住了,装作和蔼可亲的样子去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怎么又是你!” “你好你好,我问下,这里有人会看风水么?” “没有,滚!” 当他刚要关门,我抬手拦住,和他僵持着笑了笑,又指了指桌子角下的罗庚:“不厚道啊,你看看,那不是罗庚吗。” “捡的不行么!你这个人也真是纠缠的没完没了,我都说了,没有没有,怎还来?罗庚又怎么样,你要么,你要给你!”他不满道。 “要要要!给我吧。”我连连点头,就是奔着罗庚来的,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青年懊恼捡起了罗庚丢给我,比巴掌了大了一圈,很方便携带,而且,第一感觉就是非常好,罗庚的年代看起来久远,质感很足,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天池的指针准确,上面的字迹也很清晰,翻过来,背面则写着‘金锁玉关’四个字。 “谢谢了。”大门又一次关好。万万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屋内老头的声音传来:“孩子,我不教你风水是为了你好,等我死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把那罗庚快要回来,那是祖传的宝贝,真要是丢了,我怎么去阴间见你爷爷。” “你帮别人改运,可我呢!你瞧瞧,老婆跟别人跑了,孩子还是别人的,我妈也被你害死了,现在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你不教我也行,但你别害我啊!” 端着罗庚的我有些不知所措,走?他们肯定拉不住我,并且,这又是人家给的,算不得偷的,算了,既然人家不愿意,君子不夺人之所好,罗庚好归好,可我去大街上的店里买一个也能用。 再次敲了敲门,又是那青年,大怒道:“你到底有完没完!这破玩意儿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个兄弟,我刚刚听你爹说,他不想给,所以。” 话到一半,他又要关门,待我用手挡住时,他们家的山水画掉在了地上,所露出的画像却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头,那老头穿着布衣布鞋,模样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不是我今天看到的老骗子么!他怎么出画上了?这人谁啊,为什么会在老君庵冒充道士,传我法器,却又让我来这儿取罗庚?越想越觉得奇怪,当前我是要去雷火地狱的,难不成他认识我? 第1301章催财运 青年依旧要把我往外推,当前的情形,也没必要继续装了,那个老骗子骗了我八千八,我怎么招也得要一个说法啊。直接的推门而入,中年人骂我:“你有病啊,私闯民宅,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随手将他扒拉开,对土炕上的老者稽手道:“在下茅山术士,途经此地,受人指点前来借取罗庚,见谅。”之后又对那壁画作揖,表示礼节,万一那挂着的是人家的先辈祖宗,贸然指着是不礼貌的,不管在哪,见到人物画像都要客气一些,切莫做那不知礼数的夯货。 “不知壁画上这位仙长是何人?” “那是老朽祖父,依小友的年纪,怕是没有见过吧?” 我滴个天啊,闹妖怪了?祖父?老头好歹也得有六十岁了,他祖父最小最小必然过了百岁,可是,想想那翻墙的灵活劲儿,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戴着面具的小伙子。我又试着问他祖父在何处?老头说,已经过世多年。 不对劲啊,当他追问是在何处听说他是风水先生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他也是大为吃惊,皱着眉思索道:“难道说我祖父并没有死?我曾听说父亲说过,在我出生的时候,祖父外出寻求仙缘,六十年下落不知。” 奇怪了,他为什么会找我呢?四样法器皆内敛神光,而且,五雷号令上的雷电之力绝非作假,如果用来降妖伏魔,可以免除咒法、阵法、直接引五雷下界。 难道,天下佛会令道门也坐不住了么?像他所说的仙缘让我很意外,没错,事实上在中华大地自古以来便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的说法,可是,仙缘一说早就随着末法时代的到来而被终结。 他祖父名叫陈福气,而老头则名叫陈木森,也是一名地地道道的风水先生,而他所学皆是源自于我所见到的老骗子留下的书籍,家中世代研习,也算是小有成就。 他儿子陈保礼却对他父亲的成见很深,埋怨陈木森不教他本事,更埋怨他帮助别人逆天改命,可自己家却越过越完,话到此,那陈保礼愤怒道:“我是你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你看看,家里一分钱都没有,吃什么!” 我说:“那你有手有脚的不会工作么!” 他理直气壮的说:“工作?我没学历,也没技术,你让我干啥?” 天底下不要学历不要技术的工作有的是!难道都要饿死么?可是,他不那么认为,陈宝礼说了,现在冬天太冷,太遭罪,等开春的。他父亲却叹息的说他年年都是这么说的。 冬天嫌太冷,夏天嫌太热,春天嫌紫外线强,秋天嫌风太大,出苦大力,认为那样比较丢人,做买卖吵吵没本钱,让他当个保安,他说绝不给人干看大门的活,偷东西没技术,抢劫没勇气。唯一找到的赚钱之道就剩下赌了。 他又埋怨他爸:“以前我看你给老周家相地,选了祖坟,他家穷小子不到一个月就中了彩票,现在都搬家走了,我可是你亲儿子啊!你不帮我,反倒是帮别人,真不知道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那老周家从清朝的时候就是有名的大善人,家里世世代代与人为善,家风正直,要不是破四旧的时候被挖了祖坟,他们家比现在还得发家,我瞧他子孙后代劫数以过了,需要帮助推一推,换做是寻常的人家哪有资格去占据福地,说到底,那是他们家祖上积累下来的阴德。你是我儿子不假,当初为你能过好日子,给了你三次机会,还搭上了自己的双腿,家里面妻离子散,若是给你钱财,那就是要你的命。我宁愿你一辈子受穷,也不想早早的去阴间报道。” 陈木森语气悲戚,可是,他儿子却一点都不买账,口口声声的说,哪怕过一天的有钱生活,也不想一辈子受穷。 “当初,我给你第一次机会,让你拿着200块钱去庙观门前救助穷苦人,可你倒是好,拿着钱居然买了只鸡给杀了,那天是天官赐福的日子,我已经为你画好符咒,只需一次善念便能引来赐福,同样最忌杀伐,你嫌弃人家杀鸡的多要你五块钱手工费,自己动手宰了,双手沾血,破了赐福之日。第二次,我让你去马蹄寺拜佛,找寺里的大师为你积福,结果你倒好,中途去逛窑子,还被人家警察给抓了。第三次,我寻到了一处好的风水宝地,甘愿以双腿换取你的财富,将你爷爷的祖坟迁徙到了宝地,下葬那天,我断了双腿,将我几十年积累的钱财交由你手,让你统统拿去做善事,只因你命里福薄,承受不住富贵,需要有舍有得,可你倒好,被张三叫去赌博,连续三天三夜没了人影,最后输了个干干净净,你爷爷也因你的德行而祖坟塌陷,白蚁满棺。你倒霉?我看我才是真真正正的倒了霉呢!” 听着父子俩的控诉,想起了身上的法器,照此看来,老骗子是想请我帮助他?不对啊,他已经取了我八千八,这一切都只是交易而已,何况,仔细打量着陈保礼,全无任何福气之相,给他钱财也守不住。 陈木森诉苦时说,近几年他一直利用风水小阵帮着他儿子催财,可是,每个人的财运是有定数的,一旦财运被挥霍一空,还继续催财,那这个财就叫做‘寿财’,意思是你拿命换来的钱。 我曾认识一对兄弟合伙,二人创业艰难,一直以来拼搏在外,后来,哥哥用手段把弟弟挤了出去,他也终于在三十六岁那年拿下了工程尾款,记得很清楚是拿了120万,结果在当天宴请宾客的时候,高兴了多喝几杯,平时他酒量很好,结果那天却突发了脑溢血,好好的人就没了。 不是说,奋斗不好,只是说,人别做亏心事,而且,按照风水玄学讲,人之生,要避逢九年,虚岁9岁、19岁、29岁等等。。,以及暗九年,为九的倍数,18岁、27岁、36岁等等。民间习俗,传说每年的正月初一,正月十五,阎罗王会点卯,因九为数字之极,到了九以后为阴。老百姓有句话讲‘男防生日前,女防生日后’,大年三十到初一,穿红衣服,夜不出门。他恰恰赶上时运低迷,被报应上了身。 陈福气收了我八千八,我感觉有点像是为我出了一个选择题,四样法器的因果算是了了,但是,我若是拿走这幅罗庚,自然得付出点什么,而且,陈家的罗庚可是祖传的,用起来也绝非市面上的货可以比得了。 所以,选择权在我的身上。 第1302章金盆洗手 听着父子俩的语言,我明白了,他儿子想过富豪生活,他爹却想让他太平安康,可现在就他家里面已经穷的连老鼠来都得哭着出去,实在是惨不忍睹了。陈福气始终没有出面,或许真的是因为已经成了出家之人,而不可再过多牵扯凡尘俗世。 深吸了口气,无功不受禄,无缘无故的拿走罗庚的确有点太过土匪专横了。思来想去,我有了一个打算,不仅仅既取走了罗庚,还能做到两全其美。 “老先生,这样吧,我也不白取走你的罗庚,许你儿子一日富贵可好?” 陈保礼立刻说道:“一天?一天也行!” 他父亲却频频叹息,连说那又何必呢?说白了,风水这行的报应很深,每位地师在给人看风水时,往往都会慎之又慎,生怕一不小心犯了天机,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往往地师的后裔,哪怕不子承父业重新做了地师这行,也多半难以获得富贵荣华,当然了,这里面骗子除外。 我又说:“罗庚是每位风水师的传承,你将它赠与我的话,可曾放弃这行?” 他说:“给人看了一辈子风水,到老了落下个今天这步田地,算了,这门手艺,不做也罢。” 既然说定了,我在他们家找了一个盆,装一半的水,放在灶台上,再由陈保礼生火,将铁锅内同样倒入清水,散在水里两枚铜钱。我又问:“陈师傅既然想要金盆洗手,那以后绝对不可再碰风水之道,否则他日必遭天谴。” 他叹息道:“想好了,是福是祸,就看孩子自己造化了。” 其实这样也好,每个行业都有选择的机会,有的人并不是很愿意选择这行,老天爷同样会给你一次机会,古代状师会采用龙门封笔,意思将状笔悬挂,好比星爷的那部电影当中情形相差不多。而地师若想不干了,自然要洗手,不过,所谓的‘洗手’难度却是非同小可,由他扎破手指,挤入盆内鲜血。 不一会儿,灶台上的水开了,反而灶台烧水的盆却是凉的,三枚铜钱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陈木森没有腿,只好由我将他台下,他坐在地下恭请灶王爷见证,又向祖师念诵诰文,大体上的意思就是向祖师爷‘郭璞’请罪,从此以后再也不碰这行了,选择灶台那是请神做见证,毕竟,灶王爷管每个人家,阎罗王可是阴曹地府,不可能时时刻刻做监督。 念叨完了,磕三个头,不一会儿,那盆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开始冒泡,将他扶起,徒手在滚烫的热水中将铜钱捡起了,每一次都是皮开肉绽,三枚捡出来,手已经被烫的没个模样了。 等到金盆洗手结束,我再依照他儿子的八字画下五鬼符,如果寻常术士还是要拜请五鬼的,那种需要49日,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所以,我直接选择召见五鬼。 由五鬼随行,让陈礼保去赌,五鬼运财也叫五鬼搬财,意思是移动的财,稳不住,哪里来哪里去,钱给你,你必须得花出去,如果不花,那自然要在别的地方找回来。 像这种浸淫赌局的人,很快就找到了赌博的地方,从早上开始赢,一家换了一家的赢,短短半天的时间竟然赢了20多万。 我对他交代,这个钱必须要在48小时内花掉,如果继续赌还能赢,但要必须考虑怎么花钱,所以,我建议是24小时赢钱,24小时花钱,花完了就回家。 随即,我不再管他,直接再次回到他的家中,陈木森躺在炕上神情憔悴,我主动开口说:“陈师傅,一天的富贵足够他享受了,从此以后,你不再是风水先生,那这貔貅守财,我可以帮你重新归位。” 他叹息道:“多谢了,能守多少,就看造化了。” 没错,我的打算便是先有五鬼运财,再有貔貅守财,将搬来的钱守住,最终会成为他自己的。但是,这个局绝不能是陈木森做,同样,也不能是我做,前提条件是要由他金盆洗手,以此来躲避天机,而我只需要重新帮助乌龟翻个身,那么,貔貅守财局将再次成型,等到陈保礼花到了一定数目,貔貅守财会冥冥之中指引他将这笔钱留下,从此,他一生的财运就会定格再此。 也就是说,假如他48小时剩了三万,那这辈子家里只能有三万,超过三万就会花出去,如果是十万,会同样如此。一旦钱多了,会受到冥冥之中小事情迫使他花钱。而当钱不够十万,那就会莫名其妙的来钱,不管是彩票,还是赌博,这钱都会主动进入他的命里。至于能否娶妻生子,那也是得看造化了。 帮陈木森的儿子聚完了财运,我再次离开时夜色已经深了,独自行走在大街上,明天,我们就要入祁连山,如今法器已经制备齐全,包括朱砂等符纸均已经妥当,只是夜叉究竟怎么样了?到底成没成功?而且,我始终觉得,既然连大师兄都出不来的地方,恐怕一时半刻夜叉也不会进得去。 不知不觉回到了住宿的旅店,却见门口站着一名穿着道袍的老道士,这不正是骗了我八千八的陈福气么! 我快速走过去,那老道士主动对我稽手:“谢谢小友的帮助了。” “你是谁?” “贫道金华三洞练气士,陈福气,号道光真人,见过张道友。” 金华三洞?那不是中华三十六道家洞天福地么?金华山内,分别有双龙洞、冰壶洞、朝真洞,奇观异景,在道教中非常受到推崇,乃是承载中华灵气的名山之一。 他居然认识我?这点很令我觉得诧异。可还没等我问呢,他又笑着说:“胡真人为华夏大地当之无愧的守护者,然而,九龙不出,天下道门已经被限,师傅说,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好的一片天地被毁,所以,因贫道肉体凡胎,师傅嘱托去祁连山找寻雷火地狱,以求助胡真人一臂之力,早日脱困。” 九龙不出?那九龙所指必然是我!对啊,当初天尊给我的九龙功德袋如今仅剩一龙,假如功德齐全,我一跃成龙,牵动九龙齐出,结果会是什么?不敢想象,或许,被禹王所镇压的不仅仅是那些天上的神仙吧。 第1303章自由飞翔 我觉得陈福气没有必要撒谎骗我,手里的四样法器是实打实的真品,尤其五雷号令,上面蕴含的能量绝非寻常术士能做的,所以,我才没有为了八千八的事儿而计较。 而现在又能有帮手就实在是太好了,赶忙追问:“那前辈可知雷火地狱的所在?”谁知,陈福气竟然摇了摇头,仙风道骨的模样显得很尴尬,他说:“说来惭愧,在西北住了几十年,却一次山都没入过,后来随师尊修行也是居于水乡之地,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变化有点大。” 失望归失望,但不管怎么说,好歹能够多个人一起帮忙,但是,他说自己是金华三洞,我觉得非常奇怪,那里早就已经成旅游景点了,难不成真的有修士?于是,我问他在哪修行? 陈福气神神秘秘的说道:“不可言,不可言。” “不说就不说吧,你既不知道雷火地狱在哪,那来了又怎么救我大师兄?” “光靠小友,这雷火地狱之门,你是打不开的。师尊特赐法器,而小友既是胡宗炎的师弟,我赠与你的四样法器曾是胡真人问道时期随身携带之物,现交由你手,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我有些意外,摸了摸布袋,五雷号令、帝钟、法绳、令旗,这些均是道士走江湖时必备的四件套,看了看老头笑而不语的模样,估计问了也白问,等救了大师兄,有什么事儿我问他就好了。 我又问他,这次入山,他去不去? “当然去,人多一点入山也安全。”他谨慎道。 实在是很意外,看他满脸畏惧的模样,我不禁脱口问道:“你是?神仙?” “更正一下,是修士,贫道还没有脱去肉体凡胎,与你一样,只是红尘碌碌当中的修行者而已,所以,不用有压力。对了,我刚刚差点忘了,来这儿就是想为了提醒你一句,走!现在就走。” 看他语气急促,很不解,就问怎么了? “因密宗禅师推衍出你是绊脚石,又在华夏大地属于应劫之人,所以,他们来抓你了。” 抓我?茫茫人海,既没有卫星定位如何抓我?当初龙虎山可以根据神奇的法器来将我锁定,可后来玄虚道长都死了,哪有人会用那个啊。陈福气神色认真的说:“你可不要小瞧密宗,以前离的远,别人抓不到你,现在你可到了人家地盘了,瞧见宾馆门口的两具石狮子没有?我用了五行镜破了他们的推衍,否则你现在恐怕已经被重兵包围了。” “真么严重?” “那你以为呢,快走!车我都备好了。” 真的假的?修士不是会飞?对了,还有御剑飞行,好比仙剑奇侠传那样的逍遥自在,顺着他的手指向的位置,一辆老北京吉普停在马路旁边,他又说:“把你的伙计叫着,咱们快撤!” 好吧,我服了,神仙会找小额贷款,修士会开汽车,天啊,现在哪怕谁告诉我嫦娥开了洗浴中心,我觉得自己都能接受! 急匆匆是上了楼,进门时,发现几个人也没休息,他们问我干啥去了?来不及解释,一切就等上车再说了,连退房押金也没要,我、春娘、白伍、程胖子四人扛着东西出了宾馆。 春娘是女孩儿坐在副驾驶,她刚上车,陈福气连连感叹:“妙啊,涂山仙狐果然妙不可言,这位一定是北海太公姜尚坤的族亲吧。” 白伍随之也上了车,陈福气又说:“妙啊,白帝龙王气,莫非见过了娥皇!真是妙啊,白帝气息渐渐涌出,他日好好修行一定可有证道白龙王!” 连续的夸奖后,程胖子坐在后座特兴奋的指了指自己:“我呢!来来,老道士,你瞧瞧我怎么样?” 陈福气扭过头很意外的说:“对了,你是干嘛的?” 程胖子火了:“擦亮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本太岁!是我啊,我是神拳太岁程实程大爷,你个老小子有眼无珠,说,你师傅是谁,以后我一定找他好好聊聊!” “太岁神?”陈福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程胖子眼神里冒着星星,可谁知道,那老道士一脚油门窜出去,程胖子好悬撞在车门上。他又说:“太岁神有点太多了,年纪大了,记不清楚都有谁。”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苍天啊,我堂堂太岁神,竟然会被人所忘记!真是听着伤心,闻者落泪,传统的丢失让我这样默默守护凡人的神仙情何以堪,天啊!”程胖子在车里怪嚎。 白伍对着他的嘴巴塞了一块儿擦车麻布,严肃道:“把嘴闭上,有人!” 我们几个立刻变得安静,当前漆黑的道路两旁,站了许多人,汽车光线照过,能看到这些人的服装各异,有的带着地主帽,也有的留着清朝辫子,老人、小孩、妇女、青年皆有,此时,他们的视线随着汽车的移动而移动。 而当正面的街道上缓缓出现了红木搭建的古代车辇时,我明显看到了人群的骚动,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看到那只是拉车的不是可不是什么牲口,而是一些身穿黄袍的男子负责抬着,四四方方的木台子上,一名红袍法师端坐当中,左右有童男童女,他们手中挽着花篮,时不时的会对着道路两侧那些那人挥洒出不知名的东西。 而那法师,手里握着一枚仅有巴掌大小的骨制的乐器,明明他是再吹,可却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出,我明白,这是演奏给游魂野鬼的曲子,召集游荡着的横死野鬼,让他们能够接受恩赐福报,听师傅讲经说道,明白的善恶之别,多做善事,以求功德度化早日投胎。 大半夜的出现这种事儿实在是太过于巧合,陈福气说有人来抓我,可他们究竟是怎么摸到我的行踪?光靠推衍么?那样的话,以同道中人的角度上来看,成功率并非是很高。 白伍谨慎道:“应该是招魂笛音,稍有不慎,魂魄则会被勾出体外,就连神仙也不能避免。” 陈福气却一摆手:“无妨,看我的!” 本来,我以为他要拿出什么法器,结果,陈福气点开了车载音乐,一首豪迈的歌曲响起:“是谁在唱,温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蓝天依旧泪水在漂泊,在那一片苍茫中一个人生活。。。。。”音乐调到了最大声,陈福气做出一个ok的手势。 利用音乐盖过勾魂的曲子,这。。这也可以? 汽车依旧缓缓的行驶,陈福气不断的远近光灯变换,当距离一点点的接近时,对方停了,我们也停了,道路无灯,漆黑的夜色中,仅有汽车灯照应的道路两侧。 第1304章红袍法师 无星无月,方形的车辇占据了整条街道,除非我们将车开往马路牙子的那些群鬼之中。可是,到现在我还没有搞清楚,坐着轿子的奇怪的法师是来找我的么? 妙音上师曾经对我出手,原因便是他推算出了我是菩萨证道路上的绊脚石,细细算来,所谓的绊脚应该就是指的六道之门,因为,诗雨是菩萨转世,也是这一世负责将天下修佛之人度化到西天佛国的主要人物。 我若是绊脚石,必然因我的存在,而让诗雨无法证道,那后果便是六道之门的无疾而终,所以,妙音上师始终都是对我很有戒备的。 有一点得提一句,在西北有许多寺庙是与汉传佛教不同的,好比马蹄寺,那里的面的和尚都不叫和尚,应该称为“法师”,而住持则叫“长老”、“方丈”、“禅师”。所有喇嘛庙中的僧人皆称“喇嘛”,也就是上师的意思。最忌讳的就是你直接叫人家“和尚”,还有一个就是“出家人”。万一不小心犯了忌讳,要及时道歉,刚建国那会儿,据说,如果说错了是要挨揍的,再者,有的喇嘛可不讲什么慈悲为怀,给你下了咒,搅乱你运气,也得不偿失。好比金庸老先生笔下鸠摩智,那就是喇嘛。 僵持了半晌,按照我的打算,下车,问问他们干啥的!啥意思,不行就打,打完了就走,我们一车人,有修士、蛟龙、狐仙、冒牌武林高手,还怕谁? 可是,陈福气却不答应,他谨慎道:“小心为上,那是红袍法师,精通鬼道之术,万一给你下咒,咱们去雷火地狱的一路可就不太平了,如果他要是没发现,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春娘又说:“要我看,咱们上路边避一避,我可以用仙法避过鬼神,既不伤它们,也不会引起注意。” “凭什么咱们避?”陈福气话音刚落,车门被人敲了敲,在驾驶位置玻璃旁,有位梳辫子的男子站在那儿,陈福气摇下车窗。那人问:“师傅让我过来带个话,请张大宝走一趟。” 果然还是被找到了!陈福气又说:“这里没有叫张大宝的,让你师傅让开,吾乃金华三洞练气士道光真人!” 之所以不让,我觉得与危险不危险无关,主要还是陈福气的比较硬气,他意思很明显,两人对撞,凭什么他要让路?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我们是开车的,和尚坐轿子,并且他还站了整条马路,不合规矩。 简而言之,我有理,我怕啥? 黄袍男子飘着走的,到了两名童子近前汇报时,陈福气说:“师尊说过,金光三洞绝不能丢了面子,既然他们不让,诸位道友,可否打的他们退走!” “没毛病,干他!”程胖子立刻吆喝。 陈福气又说:“那红袍法师也是参与将胡真人关押雷火地狱的人之一,而且,小友又是他们的绊脚石,此次必然是经过某种手段而预测到你会经过此地,所以,他们才来抓你。” “想我长白山三圣,啥时候被人家欺负过,这回找上门来了,咱们还等什么?” “好!听歌声为号,‘啊哈’咱们就一起上!小狐狸你说你懂得鬼魂之道,想办法把冤魂驱散,张大宝能打,去抓那大法师,我和白帝龙王杀他面前童男童女,不要留手,除了红袍法师外,没有一个是人!” 大家商议妥当,程胖子因为太弱,只能呐喊助威。开始,我很迷茫,什么是他说的‘啊哈’。但当一首歌曲结束,暴躁的音响喊出了那句“男:娘子、女:啊哈”。我们几个同时推开车门下车,春娘将怀中小狐狸丢向了鬼魂密集的路边,蓝色的眼眸中,摄出了令人心悸的光芒,原本躁动的鬼魂突然变得安静,小狐狸的身体也在变大了好几圈,尾部由一尾变为两尾。春娘跟过去,他摇晃手腕,看到一些很小的金色铃铛发出催耳的声音,所有本来接受法师礼物的鬼魂纷纷奔着他的方向走去。小狐狸对着那些鬼魂叫了几声,掉转过身,跑向远处,所有的鬼魂也皆跟着它的屁股后面追赶。 白伍腾空而起,以雷霆万钧之势抓向童男,仅仅不足八岁的小孩子,面部忽然变成了一只白斑的雪豹,他仰头怒吼,一跃而起,身体敏捷般躲过了白伍。可是,白伍乃是白帝龙王,口吐烈焰,神龙尾巴一甩,雪豹被重击倒下。 陈福气有些让人出乎意料,他到了小女孩儿近前,一点也不狂躁,反而笑容可鞠,双手作揖,客气的鞠躬,结果,一道不起眼的银针射出,正中女孩儿的眉心,对方直到死,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由我负责抓红袍大法师,他加快吹走笛音,好似无数双鬼手奔着我来袭来,气沉丹田,一口怒斥,龙吟虎啸震碎了大法师的笛子,仓促间,对方手掐密宗手印,接连变化,当我抓住他的红袍时,对方竟然瞬间移动到了五米以外,之后,又在怀中取出关节骨,双手合十,骤然对我挥出,碎骨好似天女散花般打向我。步伐更迭,急速躲了过去,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碎骨转了个弯,竟然紧贴在我的后背。 “大舅哥小心,那叫跗骨蜘蛛,有毒啊!” 没错,手背有种被虫子啃咬的刺痛感,但龙骨既然已经全力施展,又岂是寻常邪物可破?可是,被缠在身上实在是不舒服,当即,我在背包内取出五雷号令,令牌紧握,口念道:“催山倒岳,覆地翻天。万神齐诺,呼圣集仙。敢有妖魔奉命不虔,灭以黄鉞[yu],斩以钁[ju]天,令持在手,永镇吾权,急急如律令,敕!” 【黄鉞:黄金斧子;钁:类似镐头的农具】 五雷号令一出,那令牌上封存的雷霆之力,瞬间过体而入,所有附着到我身上的邪物统统在五雷号令下化为灰烬。此时,我、陈福气、白伍三人已经将红袍法师围在中间。 远处喇嘛赤着上身,身体虽然干瘦,可肌肉却是条条清晰,他的目光则上下打量着我,语气凝重道:“张大宝,给你次机会,束手囚禁,甘愿被打入摩诃地狱十八年,我佛慈悲,自会饶你一条生路。” 第1305章斗法 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他那么大的勇气一个人威胁我们三个,但我认为,这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大师兄如今已经被困在雷火地狱,这回又想把我打入八寒地狱,其中摩诃地狱是八寒地狱最厉害的一个,也叫红莲地狱,那里可令‘众生’全身冻裂变红,犹如红莲绽放,异常的残酷恶劣。 活动了下拳脚,不过,倒是没着急动手,当前还真的是想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情,于是,我主动开口问他,为何要将我打入八寒地狱,那红袍法师却淡定的告诉我,此乃我佛旨意,十八年过后,放我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旨意个毛线!我已经修炼三世佛经,懂得大乘真经度鬼经一卷,又有释尊凝结的菩提心,简而言之,与佛教还是有着渊源的,更何况,佛祖与道尊之间有着关乎传承的角逐没有结束,九龙不出,天下归属难料。 可是,菩萨证道带领和尚前往佛国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佛祖已经放弃了继续争夺下去的想法,回想当初双王城度过荒古大劫,儒释道法墨五方皆有人前往,只是最后的关头却均被人所暗害了,而由我与一诚合力在城内逃了出来,并且,我又在禹王鼎之战,骗了夏玲珑化凡。 有一点,我非常非常的不解,如果所有的佛教僧众全都走了,那我还争九龙争个什么劲儿啊? “为什么要开六道之轮?既然是修佛,那本应该体恤众生疾苦。” “既然修佛,那自然众生平等,六道之轮转动,又有何妨?” 陈福气却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开启六道之轮,以神魂归入西天佛国,肉身以秘法祭炼而保证体内生机长存,借机避过仙佛杀劫,待大劫过后,神魂重新降临,主掌时间传承。” “什么意思!六道之轮是为了避灾?”我惊呼道。 红袍法师说:“仙佛杀劫本为世间定数,就算九龙齐出,又有何用?活佛曾言,唯有菩萨携众比丘归入须弥山,参悟大道,为世间祈福超度,才可真正助天下免于灾祸。” 陈福气反驳:“到那时灾祸已经降临,又何谈免于灾祸,胆怯的逃跑就说是逃跑得了,可是,将胡真人设计关押雷火地狱的事情,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不管天底下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可那些都不是关我大师兄的理由,凭啥?我大师兄又没做错事,咱们可以讲道理的嘛,如果真讲不了道理的话,那实在不行,咱们就打一架怎么样? 白伍从旁严肃道:“胡真人是白某钦佩之人,又是我三弟的师兄,而等秃驴若是执迷不悟,本王哪怕破了杀戒,也要让你等付出世间惨痛的代价。” 程胖子左顾右盼了一圈,背着手也跟着说道:“和尚们,实话告诉你吧,那胡宗炎是南斗星君,过去在仙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朋友多如牛毛,你们把他关起来,也不怕遭报复么!” 面对接连的威胁,红袍法师没什么反应,对我而言,什么仁义道德已经不重要了,挽起了衣袖,既然他不说,那我就擒住他,打断他身上的每一块儿骨头,逼他说。 一步踏出,宛若利箭出弦,一记‘霸王开弓’十字拳顺势送出,脚下下盘蓄力而动,拳如猛虎出笼,白伍则化龙守空,防止红袍法师逃跑。 对方用金色利刃划破腹部,用手一抓,就见一面骷髅纹的金色的小旗被拽了出来,鲜血哗哗的向下流血,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把肠子拽断了,结果,对方一挥,眼前飞沙走石,黑风阵阵,宛如无数冤魂厉鬼在耳边凄惨嚎叫,忽然,就觉得头很晕,双耳骨膜也在呼呼作响。 “快躲!那是幽冥白骨幡。”陈福气跑过来将我撞倒。 浑身上下已经大汗淋漓,太险了,仅仅是一吹,我居然会被抽空了全身力气,怪不得那红袍法师凛然不惧。看如今,已经到了祁连山,的确不能掉以轻心。 陈福气在腰间拿出一枚翡翠葫芦,在道教中,认为葫芦是应天地而生的法器,太上老君、铁拐李、陆压道君等等好多耳熟能详的神仙均佩带葫芦,它在奇门遁甲中又是“乙”木的代表,乙木代表阴木个性纤柔,巧忍,喜执拗,能有极强的容忍力和变通力。一旦格局中乙木力量偏弱,便可在相应方位放上葫芦就可以趋吉避凶了。 民间还有句谚语叫做“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是说葫芦有屏蔽外部气场的功能,能够保证药效不散,并且,葫芦口小肚大,能收煞气,风水中更将葫芦非常推崇,可化横梁煞,改善夫妻关系,大病初愈者玩葫芦吸取体内晦气,有改善运气的作用。 不远处的红袍法师,周身上下鲜血淋漓,他挥舞白骨幡已经让空中的白伍变得晕头转向,寂静的街道两旁,风如刀子一般,刮掉了树皮。红袍法师依旧念诵经文,再看陈福气,拿起了那翠玉葫芦,打开盖子,对准金色骷髅喊了一句:“老君炉内火炼成,造下葫芦留凡间,凡人有难今急诰,葫芦开口出神兵,手持宝葫芦,上收人间不下神,下收妖魔鬼怪精,喊一声!鬼神惊,妖魔鬼怪化为尘,吾奉太上老君之令,急急如律令!” 翠玉葫芦飘出了一道青烟,当它的出现过后,明显黑风开始减小,直至红袍法师胡乱挥动而不起作用的时候,我已经将九龙宝剑取出,移形换位间到了红袍法师近前,而当对方结印的刹那,由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 “大师,是时候歇会了!”九龙剑柄直逼他的眉心处,本打算是以斩阴法破了他的灵台,免得术法随意发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结果,刚刚碰触,一道“卐”字金印浮现挡住了我的术法。 不过,因为我比他的力量大,用力捏碎了他的手骨,顺势一拽,左手以手刀发力,击打肩关键,就听‘啪’脆响,断了他的肩膀。可是,令我意外的则是眉心处的‘卐’字符,它竟然发出金色光束,随即幻化为一些我所不认识的文字。 很快,一声鹰鸣划破夜空,我看向了陈福气,他说:“这是求救信号,杀了他,快走。那些密宗有好多层出不穷的法器,既然红袍法师算到了你在这儿,必有其他人同样在不远处!” 第1306章战法王 鹰叫声在夜空中久久不散,躲在周围看热闹的孤魂野鬼,纷纷在远处驻足观望,红袍法师并没有任何痛感的表现,这一点很意外。陈福气催促,刚刚幽冥白骨幡诡异的力量将我险些击倒,说明密宗的手段地的的确确不会看起来那么简单。 可是,陈福气明明已经利用五行镜避过天机才对,可他们却能依旧计算出我大概的位置,这也是更为让人不得不慎重考虑的原因。 夜色如墨,白色的苍鹰自空中飞翔而过,陈福气让别管红袍法师,可是,雷火地狱不知所踪,既然到了祁连山,我又怎么能放弃这样的机会。于是,我将红袍法师的手脚打断,丢在后备箱里,可是,陈福气不干了,他又急促说:“密宗皆有互相传递信号的方法,如果带着他,我们将会一直暴露在对方的眼底,那时候也将会面临境内所有的密宗追杀,实在不利于找雷火地狱啊。” “你知道雷火地狱在哪么?”我问。 陈福气摇摇头,他刚想开口,被我制止后,继续说:“如果你不知道,那就按照说的办,这也是最快可以找到大师兄的办法。” 追杀是狼与羊的致命游戏,可我不认为自己会是羊,暴漏么?那就暴露好了,与其躲躲藏藏,倒不如来一把大的,搅个天翻地覆,让他所有人知道,我张大宝回来了,何况,祁连山广袤无边,卧佛石无异于海底捞针,或许,我可以用此法得到意外的收获。 “开车,不要管任何事情,去祁连山!” “那你呢?” “你开你的,不用管我。”活动几下四只,空中苍鹰依旧盘旋,或许,它与那密宗所谓的追杀有着关联吧,可是,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九龙剑斩阴不斩阳,只能用于杀鬼或者破奇门术法,搏命当中作用并非很大,而最直接的,恐怕剩下的只有手中的拳头。 “三弟,我陪你!” 与他用拳头碰一下,认真道:“二哥,你听我说,此次西北之行,天下佛宗先将我大师兄打入雷火地狱,又将我视为绊脚石,恐怕是要开了杀戒,他日你还需回到五帝龙王庙证道,双手不适合过多沾染鲜血。” 见白伍坚持不肯,我退而求其次的说:“这样吧,如果我不行,你再来救我,就当保存体力了。” 他在仔细思索良久后,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好!如果你有危险,大家亲兄弟,哪怕这白帝龙王不做了,二哥也会给你报仇!” 春娘已经归来,狐狸小雪亲昵的蹭了蹭的我的腿部,之后,由陈福气带着大家上车,安静的夜色里只有车内阵阵飘扬的音乐声在回荡,随着汽车的开动,我则以禹步跟在车后奔跑。 万籁俱寂,不断的奔跑过程中,我内心中也是不由自问,到底为什么?时至今日,行走江湖,走南闯北,内心时刻谨记人要都行善事,可大师兄被困,密宗的纠缠不休,天下佛会引来的六道之轮却将我逼到了一个选择中的绝境。 是啊,倘若束手就擒,失去的就是十八载的自由,还有大师兄同样困在雷火地狱的下场,如果杀人就是魔,今日那便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汽车刚出了城区,一道人头大小的金轮飞向汽车,旋转时,又有无数经文照亮,我当即抢先一步踏出,拳头狠狠的砸向金轮,即将碰触时,轮子化为一只黄色的三眼灵猫敏捷闪避。 陈福气的车已经刹住,灵猫没有对付汽车,四只踏在玻璃上回身一跃‘啪’的一声,风挡炸裂,它如黄色闪电般突袭脖颈,而此时,将已经手握蛟龙法鞭,随手一挥‘啪’正中灵猫,它在地上翻滚半圈不见了踪影。 与陈福气对视,他又说:“这是三眼灵猫,密宗十二法王之一的‘灵山法王’小心!” 我点点头,陈福气只是普通人,他说自己是练气士,多半是那种只修长生不修术法的‘仙人’,虽见多识广,可那些都是为了成仙后做准备,一招脱去凡体,所有的术法都将融会贯通。 所以,当前我才是五人当中最强的! 黑风阵阵,周围隐约中会有听见好似有人踩踏树叶的声,伴有着野兽低吟,让一切都看起来很诡异,可当扫视一圈,却不见有任何人,漆黑的夜色空空荡荡。那所谓的灵山法王,此时在我眼中,不过是藏头露尾的小人而已,后空翻跳上车顶,嘱咐陈福气继续开车。 大约行进了不到十分钟,道路中央坐落一块儿巨型的石头,石头上方盘坐一名红袍法师,对方手持法杖,三眼灵猫趴在他的腿部舔着爪子,模样慵懒,见我时会抬起头瞧一瞧,之后又显得毫无兴趣的趴下。 法师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面如红赤,一双烈火眉,单手佛印威严道:“张大宝,你罪孽深重,因佛祖慈悲,只需受罚十八年即可免除罪孽,但你今日不知悔改,擒住宗德法师,实属罪大恶极,速速将人交出受罚,如若不然,魂飞魄散!” “你说我有罪?那又罪在何处?天下大劫我不管,将我大师兄关入地狱的仇,不能不报!今日你不找我,我还要找你呢!” 步踏北斗,三步登天,扑向石头上的法师时,他怀中灵猫突然抬起头,第三只眼出现淡黄色的螺纹光芒,恰巧与我对视时,好似被旋涡不断的拉过去。造成短暂的眩晕,身体不稳撞在了石头上,‘砰’的一声落地。 妈了个鸡的,第一次与邪法交手,真的还有些不适应! 等我抬起头,我勒个去,的确是吓了一大跳,原来挡在路上的大石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来佛祖坐在面前,佛祖手掐降魔印,神色庄重威严。 【降魔印,乃是佛像姿态之一,以右手覆于右膝,指头触地,以示降伏魔众。】 “张大宝,你可知罪!” 威严的声音直至我心口,想必自己此时是中了某种幻术,但是,想靠几句话说服我是不可能的。抬头面佛,他遮住了头上天空,留下了淡金色的光晕。既然是幻化而成,那又何足惧哉?一跃而起,拳头之击佛像面门,可是,待我腾在半空,上方却出现了一双大手直接稳稳的压了过来! 被迫退回,踉跄了几步稳住身体,这是降魔印!真没想到三眼灵猫的幻术会如此逼真,稳住心神,伺机找寻如何破解之道,厉声问道:“既然你是佛,那我问问你,贫道何罪之有!” 第1307章真佛假佛 佛祖金身面色威严,严肃的声音回荡耳边:“前世因果,造就了你今生成为菩萨登天路上的魔障,而这便是你的罪!” 他的话令我不怒反笑,菩萨的魔障,那应该指的是诗雨了,不过,他们越是表现的如此着急,我反而会越感觉放松,当初在锁龙井见诗雨白衣飘飘的模样我还担心他会不会忘记我,如今看,好似并没有完全忘记,否则,大和尚早就应该顺顺利利的开启六道之门。 道教的认知,雷为天地罡气,也为世间一些邪法的克星,遂将五雷号令握在手中,幻术的方式主要为针对心性的强大与否,既然他想诛心杀我,那我便以五雷破之! 既然是攻心法,那我同样也可以,为此,厉声反驳道:“天下间既有真佛亦有假佛,吾既为道,行走世间起便遵从天意而为之,积德行善,扶正阴阳之事,华严经曾言‘一切无法生,一切无法灭。。。。法性本空寂,无取亦无见,性空即是佛’连佛祖都曾说过,修本心者可寻得众生法,不迷失于红尘,然而,世间真理各不相同,只有找到自己的本源法,才可证如来大道。你以石佛拦路,是非不分,念佛诵经,可却人行邪念,汝等下贱之人,就算前往西天佛国,依不见如来!” 毕竟我也是修过佛经的人,果然,连续的言论是为了搅乱他的心智,随着佛像光芒的暗淡,我手握举起五雷号令,厉声呵斥:“汝既是假佛,理应五雷轰灭!”兵随令转,口诵五雷咒法,随着几声雷鸣,面前大佛出现蛛网般的纹落,随即我一飞冲天,打破魔障,面前灵山法王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拳似龙抓,势如破竹的抓向他的天灵盖,灵山法王挥起禅杖阻拦,他怀中的三眼灵猫突然跃起,由于太过突然,被他划破了衣服,此时,我在空中转体躲避后,迎着灵山法王,待他佛印而成,一道堪比汽车大小的金色拳头自禅杖中跃出。 我明白,现在的情形促使着已经无法再经过和平解决了,既然讲不通道理,那就让他所有人害怕,也让他们真切感受到,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东躲西藏的毛头小子。 已经做好准备要杀,那么,我绝不能连累白伍,他是要回五帝龙王庙修成白帝龙王的,那白龙王生来就是救人的使命,倘若杀人,恐怕不利于修行,更别提到那时蛟龙蜕体遇到的难题。而白伍多年不曾敢害人性命,就连在日本,他依然慎之又慎,我觉得白帝龙王必然十拿九稳。所以,今天的事儿,只能由我自己去解决。 被吴胜虏打通的奇经八脉已经洪泽大开,配合龙骨之力,步步蓄力,直到最后,全身爆炸性的力量,好似炮弹一般顺着拳头打出,破开了他的术法,这一拳稳稳的击中在灵山法王的胸口。 结束了,路中央拦路的巨石稀碎而落,他的胸口凹陷了深坑,连同禅杖同样粉碎,我很清楚这一拳代表什么,从此以后,密宗与我,必然不死不休! 三眼灵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天地仿佛又安静了下来,大家下了车开始清扫路面,我将灵山法王的尸体放置于车顶,让陈福气继续开车。 “唉,修道者还是以和为贵,实在没得谈,那打残了也行,别杀啊。”陈福气说。 “与你们无关,继续赶路。他们视我为绊脚石,就要做好石头会硌脚的准备!” 苍鹰依旧盘旋,由于汽车没了风挡玻璃,再也挡不住陈福气调到最大声的炫迈的音乐,“苍茫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而我,依旧没有坐在车里,紧挨着汽车奔跑,没多久,四面八方传来悠扬的曲笛,接着,前路出现密密麻麻的赶路的人,随着距离的接近,可以看见他们各个脸上狰狞的模样。 原来是控鬼术,操纵众生夺取凡人阳气,面对凶恶厉鬼,拳头不是解决的办法,但此时,九龙宝剑显漏出了他的优势,随着宝剑挥起,淡淡的金光与我融为一体,奔跑起时,仿佛化作神龙迎敌! 他们有男有女,见到了我以后,更像是遇见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低声依旧,然而每每宝剑挥舞,金色的煞气足以将他们搅个了稀巴烂,整整持续了半晌,面前又出现一人拦路,此人身高身材高大,赤着身子,脖子上戴着碗口大小的佛珠。 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此人正是丹巴法王!也是那个法武双修的和尚,当初在山东,我曾力挫丹巴法王,由妙音上师出手险些将我击杀,关键时刻,大师兄南斗剑出,我这才躲过一难。回想当初,我们还曾并肩作战,实在是唏嘘感慨。 与曾经唯一不同的是,他如今却蒙着双眼。 “张大宝,我们又见面了!” “你要拦我?” “将灵山法王与宗德法师的交出来,随我去见活佛!” “灵山被我杀了,你还要拦么?” 不可否认,我已经起了杀念,这在修行的路上同样被称之为‘魔念’修行者克制己身,为了便是抑制自身魔念,古籍《太上感应》曾说:“行三百善可成地仙,一千三百善成天仙”,除了证实成仙需要功德外,修善事也是在抑制魔念。 但是,愤怒已经令我魔念滋生,但哪怕成魔,也是心甘情愿,尤其。。那个她或许还依然是她吧。 丹巴法王将手放置于脑后,缓缓的解开黑色的带子,平静道:“上次败于你手,我曾陷入心魔困扰,师尊将我送入黑绳地狱与魔鬼为伴,在暗无天日的地狱当中修行,只为了今天,能与你再次交手,我真的很欣慰,今日就用你的血来洗掉我的心魔!” 黑色的眼罩落在了地上,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红色眼睛,仿佛充满了无数的罪恶,丹巴法王整个人的气质全变了,魁梧的身体长出了黑色的鬼皮。 腾腾热气在他周围生起,他如同来自地狱的魔兽! “我化身魔鬼,带鬼行刑惩戒恶人,以黑绳证道,见过世间凶恶苦难,为了便是与你一战,张大宝,去死吧!”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速度很可怕,快到仅能看到一双红光闪烁而至,眨眼便袭击我的肋部,但却被我炮拳化解,待打算移形换位反守为攻时,丹巴法王的胸口居然窜出一只手,直接打在了我的心口位置! “砰!”整个人被打倒在地,车上几人纷纷下车,当白伍想要出手,我举手喊:“都回去,今天与密宗之间的事情,谁也别掺和!” 第1308章她来了 他们将我围在中间,刚刚只是一时不慎而已,如此力量,还不足以伤我身体,何况,此次大开杀戒,我除了白伍以外,包括其他人同样不想牵扯。因为春娘是仙狐,陈福气是练气士,程胖子是归凡修行的太岁神,但不管是谁,杀生总是第一大忌讳。 “大舅哥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教教你,刚刚太笨了,连中门都没护住。”程胖子还不忘了指指点点。白伍拍了他一下,让他闭嘴,程胖子反驳说:“我又没说错!” 而陈福气又跟着说道:“道友啊,他所练术法名为百鬼炼身,是将自身与厉鬼与融合,每一次的融合都会带来力量,同样,带来的痛楚也是巨大的,直到最后百鬼融为一体,再以身化佛,将厉鬼度化,成为自己本命护身。此人刚练到怨鬼入体,你可拿我的宝葫芦护身,他伤不了你。” 他将翡翠葫芦拿出后,突然,丹巴法王又说:“张大宝,我想与你公平决斗,你如果用他人帮助,那我保证会在交手之前,杀掉他们!” “好大的口气,本王倒要试试,什么叫做百鬼炼身!”说着白伍就要去。陈福气又拦:“不可不可,得不偿失啊,万一逼急了他爆出百鬼,会污了你的仙根。” 这让白伍有些犹豫了,是啊,他与我一样,成龙是何其艰难,而且,曾经一直对成龙无望的白伍,此次得到了娥皇帮助,让他赌,代价的确太大了。 “二哥,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儿,放心吧。鬼手印而已,伤不了我!” 黑绳地狱是佛教八热地狱之一,内设十六小地狱,传言捉到罪人,先将人舒展身体,以灼热的铁绳绑起,再以热斧割绳,好似木匠做活一样,斩成千百段。并且,在佛经有一句话提到过此地,大致是“烧皮彻肉。燋骨沸髓。苦毒辛酸。痛不可计。馀罪未毕。故使不死。”足以见得,那里可是一个非常非常残酷的地方。 待仔细审视对方时,会发现,魁梧的丹巴法王的脸总是再变,或者说灵魂在变,身体有无数道怨灵挣扎,想要破开皮囊逃出去,怎奈何依旧被困于此。 “既然你以入魔,贫道今日将以生平所学的道术来将你伏诛!”于是,我取出符笔、朱砂,手绘灵符时,那丹巴法王化作厉鬼凶兽向我扑过来。 如此心神已经沉浸在道念当中,但不知为何,在老君庵受到陈福气赐福的脖颈开始发热,并且非常非常热,而那被我潜藏许久的道衣居然自动而出,他重新将我包裹,转身一变,成了身穿阴阳道袍,头戴道冠的道士。 灵符一成,此乃‘飞煞符’,收煞为己用,挥之而出,符纸划过一道弧线贴在了丹巴法王的身体,然而,仅仅是在眨眼的功夫,符纸‘砰’的一声燃烧了。 接着,我左手画阴,右手画阳,两手抱拢一起,阴阳相交,符笔夹在手中,口念灭鬼除凶咒:“受命于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炼,五脏华丰,百醅(pei)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穷,律令!摄!” 浩然之气冲天而起,随身道袍无风自动,一道太极图自脚下而出,丹巴法王的身体被牢牢困住,然而,火铃交换勾动地火焚身时,他竟然幻化为三头六臂,另外两个头长着犄角,方口獠牙,面色青绿,尤其猩红色的舌头就好似吊死鬼一般。 见他背部一人擎天,左右二人挡住太极图压入的力量,僵持时,我明白,此次神咒看样子是杀不了他了。如今,我也顾不上追问道衣为什么会在老君庵赐福后变得压抑不住,可震慑魔道最好的办法还是雷法。 丹巴法王周围太极宛若玻璃碎裂,对方挣脱了灭鬼除凶,再次来杀过来,而我则武与道并用,如跗骨之蛆般贴向对方,手中的符笔就是我的武器,他不是百鬼炼身么?那今天,我就将百鬼一并给他拔出来! ‘八卦镇邪符’,要先画八卦图,由图填写相应的符咒落位,每一笔不曾停下,左手出拳,但是,双拳难敌六手,很快也受到了不同成都的伤害。 可是,我符笔不停,沾了朱砂对邪晦如同是硫酸般,丹巴法王同样也已经面目全非,与他不断的缠斗,拳与脚,肉与肉,打的难分难舍。 就当八卦图画完时,他的身体微微停滞,我则随手抄出法鞭,狠狠的抽打过去,‘啪啪’两声,丹巴法王有些痛苦,趁机利用法鞭将他缠绕,快速一脚踢中膝关节,待对方落地后,手掌放在他的天灵盖,一气呵成,口念法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一道道太极图文将他全身包裹,丹巴法王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身体内好似有着无数个人影互相交织,我的手,放在他的额头,所以能够清晰感受到他痛苦。 然而,一丝污浊的腥气顺着丹巴法王七窍而出时,我懂了刚刚陈福气话里的意思,所谓污浊仙根儿,应该指的就是此法,异味的秽气,哪怕我也感受的到,假如粘上他,怕是难免修为不保。最为恐怖的是,那些气味儿竟然会影响到内心感受,好似被无数天魔入心一般,将神识搅的天翻地覆。 被迫无奈,我双手掐印,口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净心咒驱赶心魔,可丹巴法王却还在异变,他的身体鼓起脓包,好似随时都会爆炸的毒瘤,我刚刚以超度咒化解他体内怨念,奈何做到的实在有限,但却没想到会意外起了化学反应。 丹巴法王一次次发出野兽怒吼,可当他像是要走火入魔时,那引诱怨鬼拦截的笛声却又一次悠扬传来,他随着悠扬的音乐声开始变得平静,就连鼓起的脓包也有了恢复。 突然,身后扑来一阵香风,我猛的转过身,心神不由一颤,她白衣胜雪,在寒冬凛冽的时节里穿着白色的薄纱长裙,宛若画中仙子一般的美丽,可是,我迎来的不是喜悦中的相逢,而是一把长笛刺向了我的心口! “大舅哥!” “三弟!” “小友! 因为躲闪不及,那笛子刺入半分,却在临近心脏的部位停了下来,陈福气、白伍、程胖子、小狐狸四人同时下车追出来。 第1309章相逢亦如仇 她手中的翠竹笛,很轻而易举的便破开龙骨皮肉,不知道伤的有多深,可我感受的却很清楚,这一笛并没有继续穿破我的心脏,疼,一种由内而外的疼。 她还认识我么?如果认识,为什么要伤害,可若不认识,她却会留我一命,短短的一瞬间,脑海再次被回忆所填满,曾经的过往,如同电影当中的快镜头不断在眼前闪过,而她在我的记忆里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视线渐渐有些朦胧,不知为什么,面前白衣胜雪的人间仙子与那个亲切的邻家女孩儿渐渐分开,她们俩站在我面前,一人面如寒霜,另外一人却笑如春风,我伸出手去触碰,可她却巧妙的躲开,又在空中转了一圈,冲着我微笑。 不要走!我想大声喊出,喉咙却被堵的死死的,胸口很闷。。。 忽然,曾经往事浮上心头,她在过去说过的话,又一次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她说:“既然人各有命,那。。。你喜欢我么?” “蔣同学。” “叫我诗雨!” “我真的很喜欢大宝,当初我们野外遇见黄大仙的时候,就已经被他的淳朴所打动,当得知他愿意为所有人奉献20年阳寿的时候,更加敬佩,那段时间每每回想起学生时代的情愫,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等了,我真的很喜欢他,哪怕只有两年寿命,我也愿意!” “爸,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把这个吞下去!” “大宝,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等那花开之后,你来娶我!” 种种过往清晰可见,离别后的三次相逢,第一次、想见不能认;第二次、相见不相识,;第三次、相逢亦如仇。种种的事情开始重叠,最终定格在了脑海里。 “阿姨,告诉她,两年以后,我会回来找她,假如我回不来。。就让她忘了我!” 她将长笛抽出,同样也带走了我全身的力气,丹巴法王伴随诗雨出现后恢复如初,他站在她的身旁,双手合十好似护法金刚一般:“多谢菩萨出手相救。” “大舅哥,你要不要紧?捅的深不深,是不是要死了?”程胖子刚将我扶起,白伍怒了,龙吟之声回荡夜空,雨云弥漫:“你伤我三弟,本王要你的命!” 白龙飞出,盘绕在诗雨周围,张开血盆大口,骤然而落,诗雨依旧云淡风轻,她的长裙随风而动,薄薄的面纱下隐藏了她所有的表情,可是,白伍雷霆一击却好似撞在了棉花上,她奇迹般举起手让白伍定格在了空中。 “嗷呜。。。。!” 周遭烈焰弥漫,白帝龙王上引雷雨,下勾地火,可诗雨突然发力,掐住了白伍的脖子,之后,她随手一摔‘砰’巨响,白龙撞在地上。当他还想起身,赶忙说:“二哥,快住手,我没事儿。” 白伍重新归人,一跃到了我近前,短短的交手,让他变得灰头土脸:“三弟,这娘们有点太邪门儿,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先天!”陈福气从旁惊呼,又说:“真想不到,原来密宗菩萨已到先天,返璞归真!” 由于诗雨没有动手,眼神始终平淡的打量着我们几个,此时,已经令我猜不透到底要做什么,陈福气的话令我很意外,就问他什么是先天。 “人有先天与后天,凡人修炼,需要性命双修,性为天,常潜与头顶,命为地,藏于肚脐,脐为命根。若想修行,必先五气朝元,连神入顶,使人肾气与心气上下相交,水火相容,聚由身体中宫融合,再用神火锤炼,令气周旋于一身,气满则神壮,修成金丹。能长生益寿,如果兼修德行,才可位列仙班。其中返璞归真,便是五气朝元后,脱后天而达先天,这位密宗菩萨怕已介于仙凡之间。” 陈福气所说的,乃是丘祖在道书《大丹直指》中对于神仙修炼的概述,其中还涉及了很多,人体三宝,精气神的修炼,以及三宫九窍融汇贯通。不过,那只是对于大道的一种阐述理论,却不成想竟然是真的。他还说,当今世上,胡宗炎也是五气朝元,脱后天而达先天的陆地真人。至于其他的修行者,都是靠着胸中五气作为力量的基石。 而姜尚坤、西凤、王质他们早就已经不算做人了,他们凡体已脱,明明早已成仙,可却因功德所致无法上入天庭,按照大丹所指中的说法,他们相当于粉碎金丹,精神合一的陆地仙人。 不过,我万万没想到,短短两年多的时间,诗雨会变化的如此之大,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她是阴骨道体,一种极阴的体质,可同样,却也是对于最适合修行的体质。经过双王城的前世今生,我忽然明白,那原来就是帝释女的特点,她可坏人道体,如果与她成亲,那所有的修为都将付诸于东流。 但她变了么?如果真的变了,可又为什么会留我一命? 忽然她开口了:“你就是张大宝?” “诗雨!”心里一喜,她认识我! 她却冷冷的说:“俗家姓名不要再提,如今本尊名为雪莲圣母。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有人会经过这里,所以,本尊早早在此等候,今天看来,我等的人应该是你。” “等我?等我干什么?” “不知道,所以,我来了。” 不知道?好吧,那咱们也别刚见面就动手打人啊,真不知道那竹笛是什么做的,竟然比刀子还锋利。她如今成了圣母,这样也好,如果她真的还是曾经那个诗雨的话,道衣是不会允许我与她接近,可这是宿命吗? 念头刚一生起,心里便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就算是宿命,那我也要将她改回来,圣母不适合她,比起当前,还是那个邻家女孩儿的气质与她很配。 “为什么要将我大师兄害入雷火地狱?”哪怕许久不见,可面对她,我是真的提不起来什么愤怒的情绪。 “你是指南斗星君?” “没错!雷火地狱在哪?” 她摇了摇头:“就算你找到了雷火地狱,同样于事无补,胡宗炎冒犯佛祖,理应受到惩戒,张大宝,妙音曾告诉我,必须要杀了你。” 我没反驳,而是指了指吉普车,那里现在有一具尸体,以及一人被我打残了的法师,当前明显是在向她示威,这便是打算杀我的下场。 但同样,既然诗雨能云淡风轻般,以一击败了白伍的手段看来,怕是她如今已经与大师兄是同一个水平线上的人。阴骨道体也好,帝释女的转世也罢,足以见得,她的天赋绝非常人能比,或许。。。她真的是菩萨? 杀我?如果要杀我,刚刚她趁着我愣神的功夫,翠竹笛完全可以刺穿我的心脏,将所有的回忆压在心底,并时刻提醒自己,必须清楚的认识到,现在的诗雨并不是诗雨,沉淀心神后,又问:“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第1310章重重包围 与她的再次相逢,我觉得,或许当有一天我可以坦坦荡荡的脱下道衣,没有任何神佛的干扰,我只是我,到了那个时候,才可以不顾一切的让感情可以重头开始! 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她已经不是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性子刚强的小女生,刚刚的一击伏龙,可是连我也达不到的手段。好在伤的不重,如果逃,我和白伍没什么问题,其他人或许就没那么幸运了。思索应对之道的时候,陈福气却在此时上前说:“贫道金光三洞双龙道人弟子道光真人,阁下不遵守约定,擅自打开六道之门,又将天下守护者南斗星君陷害入雷火地狱,难道不觉得,如此失信于人,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么!” “本尊只是在做认为对的事情,何况,胡真人没有资格插手密宗的事情。” 心里一‘咯噔’,如果换做别这么说话,我早就急了。 陈福气继续质问:“如今道门不出,佛门庇佑天下百姓,你们临阵当了逃兵不说,还将胡真人镇压,实在人神共愤,难道就不怕失信于人,最后丢了香火传承么!” 诗雨没再与陈福气对话,她只是盯着我看,眼神却像是非常复杂,我看不透,也猜不出她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反而,身侧的丹巴法王却又说:“活佛曾预言,大劫过后,天下将再无仙佛,恶灵当道,百姓苦不堪言,唯有天下佛众前往灵山超度,才可避免此次劫数,不破不立,破后而立。” “逃避就是逃避,哪有那么多的借口,贫道代表金光三洞问一句,那雷火地狱下面的胡真人,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听着陈福气与丹巴法王之间的对话,长长的呼了口气,是啊,大师兄的确是无辜的,再说了,你们跑就跑,关我师兄干什么!只是,见陈福气自信的样子,难不成他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不像啊,修士会放自由飞翔来抵御勾魂术么? 胸口刺痛,无时不刻都是在告诉我,诗雨不再是诗雨,刚刚是我大意,这回重新打过! 程胖子却偷偷的碰了下我,凑到耳边说:“大舅哥,有好多人再往咱们这边赶,不妙啊。” 我们五个如临大敌,由白伍与程胖子搀扶着我。突然,陈福气拿出了一副雕刻双龙头的玉如意,两个龙头一个绿色、一个红色,雕工精湛,模样逼真,玉如意仅有小臂大小,上方还雕刻着符文莲花,玉如意的出现,顿时让周遭环境变得冰火两重天。 陈福气义正言辞道:“贫道下山时,师傅曾叮嘱过,一定要将胡真人救出来!这把双螭玉如意乃是师尊随身之物,你虽五气朝元,达先天之境,但要是贫道真拼了命,也能坏你灵台!” 诗雨无喜无悲,淡然道:“不必这样麻烦,如果你想去雷火地狱,我可以成全你。” 她的话让我们有些始料未及,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将带我们去雷火地狱,难道其中还有着什么阴谋不成?但当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搞不清楚她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的时候,诗雨又说:“我在此地已经驻留了十几日,如今看来,等的人应该就是你,我本该杀你,却又找不到该杀的理由,能做的,只有将你也打入地狱,既然你不想去红莲地狱,那雷火地狱我也可以成全你。至于你的朋友,我答应你不会去伤他。” 诗雨的话音刚落,漆黑的夜空周围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经文,随即,空中有许多佛影坐落,这是修行者的法身,犹如我道衣背后的道士虚影那样。 人数越聚越多,此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五行镜会失效了,那是因为诗雨也在这个城市,他是与大师兄同样的陆地真人,我虽然可以借助龙骨达到五气朝元的境界,比起大师兄怕是还要差上一些,因为每个的修行实力,皆并非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诗雨又说:“六道之轮势在必行,你们拦不住的,胡真人已被镇压,我答应他,十八年后自会放他出来,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去雷火地狱,现在我带你前去,那你敢不敢去!” 黑夜不再宁静,淡金色的佛光却充满了杀意,周天神佛法相林立各处,梵音唱诵不绝于耳,有的坦胸露乳手持佛珠,也有的怒目金刚手持法器,更有罗汉头陀站立云端,距离不是太太远,能很清楚的看到每一尊法相的表情。 突然,满天神佛中传来一声怒吼:“张大宝,菩萨在此,还不速速跪下!” 说话的青面獠牙,身如青绿,穿甲胄,右手持伞左手握神鼠,此人正是佛教四大护法之一,北方多闻天王!没错,密宗修法外化身,一诚的法身为‘不动明王’,当初与他交手,他与我一样,都是在飞速的进步,自从双王城一战,不知那个亦敌亦友的和尚如今怎么样了。抬头看起周遭的满天神佛,也令我不由想起当初他在面对佛国接引时的拒绝成佛的场景。如今看来,那并非西天真佛,而是来自众多修士的呼唤,此情此景,我忽然想起了西游记里的孙猴子,他同样也是面对天兵天将,如今换做我,却是佛宗的身外法身。 起初我的打算是杀人入山,引起密宗的重视,加派人手去镇守卧佛石那雷火地狱的入口,却不成想,在诗雨出现之后,才真正的引来重头戏。 “大舅哥,你能不能背着我。”程胖子说。 他难得严肃让我意外,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我问他怎么了?程胖子又说:“我怕你不是对手,那些法相如人无二,皆打神魂,当初我曾与少林寺的大师交手过,被他揍得特别惨,回去研习多年打算再入少林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死了,紧接着,我特么又被老虎给吃了,时至今日,也没机会再试一试,一会儿背着我走,别听那娘们胡说,要是地狱那么简单,胡真人早就逃出来了,等真打起来我再教你该怎么对付他们。” 第1311章玲珑宝塔 程胖子话是这么说,但当前的确可以称得上是满天神佛,连我都要搞不清楚此次究竟来了多少人,何况,以当初与一诚之间的较量来看,这些人也并非是软柿子。 陈福气手握双螭玉如意,面色严峻,白伍此时也已经化身为龙更是时刻准备动手。以诗雨的实力来看,她虽然厉害,但要是想拦住他还是不太容易的,至于那些飘在空中的神佛,唯有白伍掌握着最为直接的杀伤力。 小狐狸可以迷乱神魂,而以程胖子能做出武术指导手段联想,说实话,她会给我一种王语嫣的错觉,只是。。。他这个‘王语嫣’也实在是太胖了! “张大宝,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救胡宗炎么,我给你一次机会,雷火地狱,你去还是不去!” 空中的‘多闻天王’的金身法相却急忙说道:“菩萨万万不可,活佛曾说,一定要将张大宝带去红莲地狱才行!” 诗雨猛的抬起头,目光如电,呵斥道:“闭嘴!现在这里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她难得表露出的情绪,也令空中法相变得骚动,是啊,分别多日,先是锁龙井内她一己之力与海妖谈判,再到双王城中帝释天十二修罗女当中的帝释女,如今菩萨转世的雪莲圣母,她的确有着自己的威严。 骚动过后的鸦雀无声,就连梵唱经文的声音也已经变得安静,诗雨又一次看向我,她目光冰冷道:“本尊再问你最后一次,去还是不去!虽然有一种声音不让我杀你,可我敢保证,如果你拒绝,那个太岁精、蛟龙、狐狸都要死,不要以为你拿法宝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尊说到做到。” 之后,她竟然手掐莲花,头顶上方水莲盛开,随着她眉心出现的朱砂点过后,顿时间,诗雨化作三个模样,第一个、青面獠牙,头戴金冠,四只手拿着四把金色铁鞭,第二个则是男人,双手三眼,手持法刀法剑,第三个则是他自己,手握莲花,圣洁的不可亵渎。 满天‘神佛’躬声拜见菩萨,然而,陈福气却已经面如死灰,她吞咽了口唾沫,又说:“这是身外化身,怎么可能!为什么她可以避过禹王鼎,禹王鼎下,凡人力量不可成仙,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问:“比起六丁六甲,孰强孰弱?” 陈福气长呼了口气:“六丁六甲只是仙界兵将,但她若证道,可成菩提果!” 这可把吓了一跳,没错,她现在的确可以称得上与大师兄比肩了!刚刚三尊法身所展现的,便是那种令人心悸的强大,怪不得,诗雨是可以与海妖谈判,原来。。。她竟然会如此超凡入圣。回想当初的点点滴滴,虽不想承认,可在锁龙井下她所展现的实力以及桑雅的离开,心里难免会以她做为超越的目标,可现在看,距离竟然又一次的被拉开。 三尊法身同时开口:“张大宝,到底去还是不去!” 这是一个抉择,如果真的入了雷火地狱,出不来怎么办?天下道门不出,那六道之轮,岂不是没人可以阻止了?当我犹豫的时候,白伍急了,他大喊了一声:“干他娘的,拼了!杀出重围,大家一起走!” 他突然腾空而起,身躯化作数十丈,翻云间,不断有佛陀法相被他所击碎,那程胖子二话不说直接跳上了我的背上,他喊道:“大舅哥,当初我钻研出对付法身的办法只有一个,找到本体,干死他们,走!东北方向十里左右,快去!” 没错,就算是救人,也得从外面去救,我是绝对不可以被镇压的! 诗雨三尊法身分而攻之,青面獠牙的飞天抓龙,男子则杀向陈福气与小狐狸。至于典雅圣洁的菩萨目标是我,背着程胖子禹步跑不起来,我就让他下去,可他急了:“放屁,这里那么危险,你把我留下万一他们对我动手咋办!快跑,大舅哥加油啊,驾!驾!驾!” 春娘好似阴阳先生一般,不知在哪拿到的铜钱剑,双手变换,袖子里居然飞出了三枚铜钱,这可把我看傻了眼,‘飞钱制鬼’,她跟谁学的?三枚铜钱分别被金、火、水三种法术祭炼,丢出后会相容亦相斥,以纯阳为基石,最终彻底爆开,有很强的摄鬼功效,但是,春娘可是纯阴啊,怎么能修炼纯阳法术呢?难道不怕胸部变平,长胡子么? 诗雨身穿黑袍的男子法身一摆手,打碎了铜钱,小雪在男子的接近,立刻炸了毛,尾巴分叉,尖牙利齿凸显后,一跃而起,冲着男子开始扑咬,可是,那法身却超乎意料的强大,他挥起法刀,小狐狸敏捷的躲避,却依然被削掉了尾巴尖。 春娘前去救援,谁知男子第三只眼金光一闪,春娘好似被重锤击打头部,晕晕乎乎的好似喝醉了酒,对方趁势跃起,刀向下劈砍,这一下可是会要命的,危急时刻,陈福气手抚玉如意,念诵咒语,清脆的铃声莫名传来,玉如意发出冲天烈火,一道火龙顶着‘男子’倒退,当陈福气又一次挥舞,对方的下半身突然被寒冰所缠绕。 看起来我们占据了优势,而且白伍的速度很快,每每空中交手,那些神佛法相却很难将他堵截,一次神龙摆尾,被抽倒了大片的僧众,突然,诗雨那青面恶鬼持叉子冲上去,千钧一发之际,白伍嗷嗷几声怒吼,两道雷霆顺势劈在了恶鬼的身上。 感觉他们还能坚持一阵,只要让我找到了那些和尚所在,我不信诗雨会眼睁睁看着我大开杀戒,这也是我拥有的谈判资本,可是,这边背着程胖子跑,越跑越觉得很奇怪,那诗雨竟然没追过来,程胖子一直在催我加速,心里有点感觉不太点不对劲,明明圣洁的化身是追我的,怎么一直没动静? 就当我驻足回望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就见空中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座宝塔,恢弘的塔身上端坐着许许多多佛陀,他们双手合十,口念佛号,而下方却是白伍、春娘、陈福气三人,仅仅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到底我在奔跑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儿?明明大家是占据了上风,怎么一转眼却被宝塔镇压? 停下脚步,当前确实不能再跑了,深吸了口气,我站在原地望着空中宝塔,当白衣飘飘的倩影在此到了我近前时,她缓缓的开口说:“那是佛门八宝之一,玲珑宝塔,给你次机会,随我入雷火地狱,我可绕了他们一命。” 第1312章山中有雷火 一切都发生的实在太快,甚至快到让我来不及做出反应,仅仅不过百步的距离而已,那尊古塔不知何时出现,它庄重且威严,塔顶有八角,分九层,每一层皆有佛陀盘坐,满天神佛齐诵经书,敲击的洪钟深透心灵,白伍、陈福气、春娘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我能清晰的看到每个人因为疼痛而扭曲的五官。 玲珑宝塔?是啊,佛门有八吉祥,分别为宝伞、金鱼、宝瓶、莲花、法螺、吉祥结、宝幢、法轮。 佛门八降魔有玲珑塔、金钵盂、金刚橛、金刚杵、金刚铃、金刚盘、轮宝、六器(火舍、阏伽器、涂香器、华鬘器、灯明器、饭食器),与八吉祥相对,统称八大降魔宝。 他们三个被玲珑塔镇的死死的,金光漫天,如果不是我清楚的知道眼前属于术法展现的法相,那么,也必然会以为真的是有神佛降临。 转身逃跑么?不行,我绝对做不到!长长的吸了口气,盯着她精致的五官,如今,除了还是曾经爱慕过的容颜以外,已经再也看不到那过往岁月的痕迹,是啊,她已经不能算做是她,因为。。神注定是没有感情的,而诗雨现在就是神!不管是中途相遇的陈福气也好,还是始终与我一同走南闯北的白伍也罢,甚至春娘,小狐狸、程胖子,我们此次不远万里的来到祁连山,大家都是因我而聚,那么,每个人也绝不能再因我而死。 “我去!” 程胖子在后背跃了下来:“你疯了!大舅哥,你阎罗王也不管那片儿,八热八寒就像是一座监牢,极寒极热,恶劣的环境以及受刑的游魂野鬼,你又不是胡宗炎那样心境本如一的先天之人,真去了,你会死的!” “没得选了,如果不去,他们怎么办?”我苦笑了一下。 “雾草,跑啊,没事儿的,大不了咱们重头再来!”程胖子一直给我灌输他的逃兵想法,嘚啵嘚啵个没完没了,于是,我用手掐住了他嘴巴,让他闭嘴。再次看向诗雨,我说:“我的朋友会怎么样?” “先回万佛寺,待六道之轮结束后,我自会放他们出来。”诗雨说。 “我信你,因为你是诗雨!” 该要面对的,是永远也逃不掉的,雷火地狱么?好吧,真去了,也算是与大师兄汇合了。 程胖子还想阻拦,但当诗雨自宝瓶中以莲花梗取了水滴,弹到程胖子的眉心时,他的头一歪,昏了过去。此次凶险未知,诗雨答应,只关我18年,如果真的是十八年后再出来,恐怕世界都得换了个模样,六道之门内的魔物多不胜数,凡人最灵同样也是凡人最弱。 不由的看向了陈福气,或许,天下道门不会任由事态向不好的方向所发展吧。 诗雨的三尊化身合而为一,他又在怀中取出仅有手掌大小的金色宝塔,单手佛印,口中念了几句经文,巨型的塔身消失不见,四周冲上来的和尚将他们他们几个三两下的捆缚,此时的天,竟然飘下了白雪。 嘈杂喧闹四周,我与她在风雪中相互凝望,也许她也在凝思,就如之前‘多闻天王’所说要将我关押红莲地狱,而如今的她却擅自做主要送我前往雷火,算了,现在的诗雨我猜不透,也许有一天脱下道衣,我才可以真真正正的走向她的内心,瞧一瞧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众佛子听令!”诗雨威严的声音传出。 “阿弥陀佛。” 她又说:“将他们带回万佛寺,等我回来。” 随着众多僧人应声后,诗雨与我,同时一前一后的踩踏着鹅毛风雪奔跑向祁连山,她在前段领路的速度很快,甚至不亚于我的禹步,飞扬起来的大雪拍打着面部,空气丝丝的凉意凛然入肺,也许是大战过后的宁静,使得遮挡明月的乌云散开,雪花飞舞,然而,我心却已经百感交集。 万里长途,层云迷漫,千山暮景,处境凄凉,形影孤单为谁奔波? 是啊,这首《雁丘词》写出了我的心境,走南闯北,辗转祖国万里之遥,两年多的时间,未曾有过一朝一夕的懈怠,只为那心中始终坚守着的净土。唉,命运真的很奇妙,明明让两个人相遇、相识、相知,可却又在最后相守的道路上设立出了层层关隘,想尽一切办法的将彼此折磨的体无完肤。 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那段过去,也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曾经她所为我做过的事情,哪怕三次相遇,哪怕相逢亦如仇,可我依旧天真的想,这一切只是暂时的。。。。 入了祁连山时早已鹅毛漫天,我二人踏雪无痕,以极快的速度翻跃山丘,祁连山乃是发起昆仑山西的中华龙脉,也称之为‘北龙’,祁连山,贺兰山,阴山,太行山,东抵燕山,一泻万里,为中华第一土龙脉,自西向东,汇聚北京。 一前一后,遥望祁连山,奇峰叠嶂,高耸入天,因为走的太快,也不太关注周围的情形,只知自己一路向西,以我与诗雨之间的速度也已经行驶了接近一天的时间,越往北,风雪越大,每每踩踏青松,积雪下落,引得鸟儿四处飞散。 从黑夜奔跑到了白天,再到黑夜,辗转往复,我们俩从未停歇,哪怕龙骨加身也已经快有些吃不消了,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的野外狂奔,我们俩出了古松林立的山林,迎来了一片白雪的冰川世界,站在山巅,一眼望去,巍峨雄壮的山脊延绵起伏,北方龙脉的发源地果然不同凡响! 山顶风大,北风呼呼灌耳,诗雨开口道:“前方双龙之间有一处五彩穴,地穴深处,则是雷火地狱的入口。” “佛门八宗害我大师兄受苦的仇,不算完。” “怕是等你出雷火地狱,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说话,或许真的如此吧,连大师兄都能困住的地方,坦白的讲,嘴硬的成分要大于信心,不过,诗雨停顿了半晌,语气幽幽道:“活佛让你去红莲地狱,那里是极寒地狱中最为残酷的环境,足以破你道心,让你沦为芸芸众生中的恶鬼,十八年监禁,时时刻刻九死一生,‘她’不想你死,假如非要入地狱不可,她说,雷火地狱或许会给你一线生机。” 风渐渐的急了,穿过山谷时的阵阵回响犹如群狼过境,以风水师的眼力来看,诗雨所指的地狱入口,正处在龙脉结穴的位置,然而,我的脑海忽然想起了那星斗窥命当中的一句话: “山中有雷火,二龙争做天!” 第1313章一拳一吻一别 王鼎一世界,天残九缺一。宾威四海仪,运术走东南。山中有雷火,二龙争做天。浮尸托沧海,囚龙飞渡渊。地裂山海惊,龙门尽在前。踏步入归墟,三十三重天。一剑斩红尘,从此不做仙。 如果今天的山中有雷火应了星斗窥命中话,那么王鼎一世界,我觉得应该指的是禹王鼎中的那段穿越过去的世界,可天残九缺一是什么意思?还有宾威四海仪,运术走东南这两句话也没有应验啊,山中雷火,雷火地狱算的上应了雷火二字,然而,二龙争做天?如果我为一龙,那么另外一龙又是谁? 再者,这里面的龙指的是真龙、泥龙、或是龙脉? 重重迷雾困扰着我,钦天监的星斗窥命总纲绝对不是闲着没事儿写着玩的,但是,他真的与我息息相关么?如果是真的,那或许,雷火地狱的确有着一线生机。 诗雨的一句话让我有些意外,她说‘她’,那个她是谁?她的眼神依旧陌生,难道说,在这个冰清玉洁的容颜下,也是有着从前诗雨的灵魂? 我问她究竟是不是诗雨? 她说:“是不是不重要,出家之后,四大皆空,凡尘俗世与我无关。”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 “出家人,不杀生。” 我笑了,或许她真正的本心没有变,谈话间,雪雾蒙蒙的天空上,忽然一道闪电直劈在了山窝内的五彩地,荒凉的无人区,积雪皑皑,就在这片茫茫白雪之上,有一道烈火升腾而起,火焰将祁连山数百里变成了烈火世界,可是,更加奇怪的是虽有烈火,然积雪却不曾融化! 数道雷霆层层落下,诗雨又道:“每个月的初一,雷火地狱会有一次开启,你很幸运,赶了上。” 又是数道天雷落下,那主峰在被雷击的过程中有了一阵阵的摇晃,随着白雪滚落时,只见延绵的山脉犹如佛陀横卧大地,山中雷火叠加,形成一种罕见的奇观异景,突然,在卧佛石的下方山腰处出现了一个人,他身穿黑色长袍,站一拳又一拳的砸山,比起那巍峨山峰,人显得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了。 深吸了口气,那竟然是分别后的夜叉! “他在干什么?”我问。 “他想砸开地狱之门。” 我知道,在主峰与另外一座山峰夹缝之间,正是通往地狱的五彩穴,可是,为什么夜叉会砸卧佛石?我站在高地,看着宛若米粒大小的夜叉拼了命的一下又一下的砸,碎石飞溅的到处都是,阵阵吼声竟然与雷霆不相上下。 “地狱之门是卧佛石?” “传言远古时候地狱常有恶魔霍乱人间,佛祖命弥勒佛分出化身躺在地狱入口,以背遮挡住了地狱通往人间的道路,地狱之门扩大,弥勒佛的身子也同样变化,最终化为祁连山的主峰,若想闯入其中,除非砸开大山,开辟新的道路重入地狱之门,同样,也会放出恶鬼。而那五彩穴中有着无底深渊,只能进不能出。” 诗雨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不过也对,堂堂弥勒佛的化身,又怎能轻易被砸开,果然,渐渐我就发现,山体只有碎石飞溅,可夜叉却不曾深入一分一毫。 夜叉很倔强,他未曾停下过一刻,拥有着愚公那样的执着的性格,长吸了口气,寒冷让我变得精神,我想劝他,可转念一想,此等魔物,留在这儿开山也是两全其美了。 山中雷火渐渐平息,当五色光冲天而起之时,她说:“你该上路了!” “我的那些朋友?” “出家人不打诳语。” “诗雨!”我又叫了一声,她没有应答,或许是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吧。可于我而言,无所谓,不管她答应还是不答应,丝毫不影响我继续要说的话。 “两年的时间已经过了,道衣未脱,无法成龙,等我在雷火地狱活着出来,我要做一件事儿!”她不语,我又问:“你就不问问我要做什么么?”盯着她那大大眼睛,语气不由的有些加重,无奈的是诗雨却一直显得不闻不问,毫不关心。 “好吧,现在你只能算做是半个她。”一步步向她靠近,目光向下,打量着她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时,我笑了,那是我二奶奶给我留下的,当初送给了她,也代表她是我老张家的儿媳妇。清了清嗓子,彼此很近,我异常严肃的说:“现在你把耳朵掏干净,仔仔细细的听好了,我叫张大宝,两年前说过要娶你,现在两年已到,不过没办法,还得去地狱走一遭,等出了雷火地狱,我要你还俗,给我媳妇,妈了个鸡的,你记不记得我不重要,只要我记得你就行了,感情这个东西咱俩以前有基础,可以慢慢培养,什么成龙啊,道衣的,我都不要了,跟我去国外,我现在很有钱,足够让你过上好日子,还有,你不答应也不要紧,因为我会废了你的五气朝元,把你绑起来带走。” 她古井不波的容颜有了怒容,而我却得寸进尺,龙骨、禹步、奇经八脉均是最强的状态,八极拳那游龙身法,一次移形换位便到了诗雨近前,事发突然,并且,我上来就用的是全力以赴,贴近她的身体,香风阵阵迎面。 为了曾经的遗憾,值了! 用尽生平所学,在山巅之上,我贴近诗雨的身体,以武道身法与她周旋,随着她猛然一次转身,我放弃了中门,两手握住她的肩膀,头一凑,正好亲在了她的双唇。 不管她是谁! 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 三次相遇她竹笛突袭没有直接刺穿我的心口,甚至私自做主带我来到雷火地狱,以及最后关头保住了白伍、陈福气、程胖子他们几个的命,我知道,她不管怎么变,本性还是善良的,她依然是她,也是那个我心中最美的姑娘。 唇很凉,微闭上双眼,感受脑海中曾经的一点一滴,踏出沈阳之后,成龙路上的不畏艰辛,每次历经生死时的能够咬紧牙关硬扛下来,还有那些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只要心里想到身前的女孩儿,她会如暖风清流将我在人生的轨迹上拉回来。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老天爷再次让我重新再选择一次,那么,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甚至,可以随时放弃自己的生命! 道衣未现,证明她还是‘莲花圣母’,但是。。。这真的不重要。 可惜,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我所做的事情,如荆棘丛中徒手摘花,虽有浪荡之心,亦有赴死之意。 诗雨五气朝元的先天高手可不是假的,她的拳头毫无阻碍的破开龙骨的抵抗,结结实实砸在左心伤口,重重的一击将我在山顶打落,但同样,我却是笑的,亲一口挨一拳,买卖值了! 急速下坠,仰头望天。 她在高山,如脚踏云端,我坠深渊,将处无边地狱! 第1314章雷火地狱 快速下坠,仰头望着她那气愤却又无法发泄的样子,我感觉很开心,这种开心甚至让我连左心口受到要命的伤口,也已经忽略不记了。没办法,男人嘛,适当的时候就得浪一下,古人都说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到底风流不风流还不知道,能没死也的确是万幸了。 太狠了,要不是脚踏九州八极,可以借助四方之力,那今天我算是彻底交代了。 男人绝不能打女人,可女人也不能经常打男人啊,等逃出来以后我真得好好练练,万一结婚以后真打不过她可怎么办?不要求能有多厉害,可好歹得有自保能力才行。 当雷火不再,寒风依旧,飞雪连天间,持续下坠,很清楚今天必须的进深渊,如果不去,程胖子他们几个性命堪忧。 临近撞在山崖时,我以虚空踏步,脚踏山体,如炮弹般蹿向五色光柱,此时,偷偷的将‘游仙囊’打开后丢出,里面有四位随身阴差,好歹我是阎罗王,真要丢了,阴曹地府也得知道我去了哪。再者,还是存有有着一点点的侥幸心理的,好歹我是神仙中人,佛宗擅自将我打入地狱,那阴曹地府会怎么看?五方鬼帝怎么看? 如果传出去,是不是地府很丢面子?那地府丢面子就是鬼帝没面子,鬼帝没面子,就是玉帝没面子,玉帝没面子,整个天庭都将颜面尽失。我就不相信,好歹玉帝也是好脸面的人,他能让人家‘啪啪’打脸不吱声么? 道教称天界最高主宰之神为“玉皇大帝”,认为他总管三界(天上、地下、空间),十方(四方、四维、上下),四生(胎生、卵生、湿生、化生),六道(天、人、魔、地狱、畜生、饿鬼)的一切阴阳祸福。通俗地说,就是玉皇大帝犹如人间的皇帝,上掌三十六天,下握七十二地,掌管一切神、佛、仙、圣和人间、地府之事。 这么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让吴承恩老先生利用文学扭转了后世百姓对于玉皇大帝的敬畏之心,事实上,那是人家抨击封建帝王政权的一种方法,本人可不是凤仙郡那个因为打翻了供果就让龙王不下雨,饿死数万百姓的小心眼。 小说的基石是源自于道教神仙志上的记载而改编,并非是正统华夏宗教中流传下来的记叙,所以,要理性看待,别到了最后是非真假不分。 好比《玉皇本行集》记载:“光明妙乐国王子舍弃王位,在晋明香严山中学道修真,辅国救民,渡化众生,历亿万劫,终为玉帝。” 每年腊月二十五,玉皇都要亲自下界,巡视察看各方情况。依据众生道俗赏善罚恶。 正月初九为玉皇圣诞,俗称“玉皇会”,传言天上地下的各路神仙在这一天都要隆重庆贺,玉皇在其诞辰日的下午回鸾返回天宫,也是道观最为盛大热闹的一天。 人生总得有几次冲动且张狂的时候,倘若一直可以冷静的面对所有的人和事儿,那我觉得,这样的不应该算做是人了。夜叉停下了拳头,扭过头与我对视,他始终喘着粗气,阵阵哈气出入鼻腔,比起当初相遇,他现在反而更像个人。 身体撞入五色光,顿时被停了下来,之后,我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开始缓缓的下坠,随着五色光消失不见,眼前一黑,剩下的事情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后来我觉得好似睡了一个很长的觉,被呼呼的风声吵醒,待我睁眼,所望之处,大地如同火星的表面,坑哇哇,完全是一片赤红色的世界。这就是雷火地狱么?无边无际,上有天雷,下有地火,人行走在天地之间,时时刻刻忍受着雷与火的折磨。 捂着刺痛的心口,伤真的很重,红色茫茫,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能一步步的艰难前走,摸了摸腰间,当初所携带的东西一样不少,看来,此时真的是以肉身坠入地狱。 可是,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大师兄在哪?我该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孤单,寂灭,这里没有时间,也没有四季,好似一处被世界所遗忘之地。来之前的雄心壮志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被磨灭,起初,我还想着能够逃出去,然而,到最后我才发现,别说出去,哪怕能活下来都是一种奢望。 走了不知有多久,很疲惫,就坐下来想歇一会儿,自打有了龙骨以后,已经有好久没有这样凡人的柔弱感,脱下了鞋,脚底已经被磨出了泡。 休息好了一会儿,突然,远处渐渐袭来了热风,初来乍到的什么也不懂,还停在原地不走,热风越来越大,距离的接近令我看前方竟然有人群奔跑!至少上百人的规模,各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神色慌张的奔跑,头发稀疏的模样已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年纪。 隐隐约约给了我一种不详的预感,然而,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便成为了现实,热风化为烈火,将所有人席卷,数公里以外我就听到了惨嚎,雷电落下,那上百人的奔跑的队伍被撕成了粉碎。 我勒个去!现在这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时间久了,那不是完了么! 想我堂堂阎罗王,竟然被困在了地狱当中,游仙囊的四位阴差肯定会到地府讲明情况,我如今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活下去,找到大师兄,等待阴曹地府的救援。 雷火实在是太大了,没辙,只能跑吧! 掉过头疯跑了好久,可我发现如今只能老老实实像个普通人奔跑,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啊,身后催命的热度以及阵阵雷音,在这样危急的时刻,脑子里面灵机一动,对了,我还有法宝的! 腰间的钥匙扣大小的禹王鼎还在,不知道夏玲珑给我留下的宝贝在当前这个赤红色的世界里有没有用,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禹王鼎丢出,心里默念‘元始天尊保佑’,之后手掐法指,点向禹王鼎大喊:“大大大大!给我大!” 第1315章何为仙 热风呼呼的刮着,它携带起的滔天火焰卷起了滚滚热浪,火借风势,无往不利,但凡所过之处,那些骨瘦嶙峋的人们化为了飞灰,很幸运,禹王鼎特别的给我面子,身为金箍棒它爹的神鼎,变大变大变大,直至变成了一堵高大的城墙。 事到如今,也顾及不到大鼎的出现能否引起天庭的注意,能够活下来才是当务之急,热风卷起来的烈火充斥着四周,天地间燥热的火气将我身上的衣物统统融化,所剩下的唯有陈福气给的红色背包以及自己随身携带的青囊。 伴随着风火撞击,大鼎发出‘轰轰’两声炸响,青铜色的三足大鼎上的九州山河图却在不经意间有了一丝荧光闪烁,随即,天雷轰鼎,大鼎为也我争取了一片安全的区域,左右火焰擦着身体略过,皮肤已经赤红,非常非常疼,由内而外的燥热折磨着身体每一寸筋骨,然而,在如此天威面前我能做的只有忍!为了心中有着一片净土,多大的苦难我可以接受,作为男人,我要为在诗雨面前吹过的牛逼负责,因为,我是不可战胜的! 热浪滔天,下有地火,中有罡风,天有雷霆,如此绝境,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地狱二字’,既然无法抗拒,那只好盘膝而坐,抱元守一,让体内可以形成周天大循环,调节阴阳之气,大鼎替我挡住了绝大多数的罡风与火,禹王鼎的高大,令天雷无法落至我身,哪怕如此,依然让我艰难的抵抗。 不知这该死的热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散去,哪怕有龙骨也在身吃不消啊,毕竟,我可没吃过太上老君的金丹,也没孙猴子的金身不坏。 过了好一会儿,我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的焦糊味道,雷火不散,天地不静,如此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活着都成了一种奢望,本想感受着阴阳之气,可不管是雷是火,二者都有着令人难以承受的暴躁感。 都说穷则思变,这句话是一点不假,即将无法承受那滚滚热浪之时,脑海里互相想起了当初吕祖所传授的心法,因为夏玲珑破了我在修炼后的纯阳身,导致纯阳气消散一空,也没了那赖以生存的大杀招。 既然此地无阴,或许纯阳心法能让我感受的舒服一些,回想着吕祖曾传授我纯阳心法时的场景,心中默念: 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 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 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阴阳生反复,普化一声雷。 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 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都来二十句,端的上天梯。 抱元守一,内息调整,四周暴躁的热量渐渐变得平息下来,同样,我竟然感觉舒服了很多,自始至终,我的修行皆是以功德入手,由术入道,以武明道,像是那些所谓的修炼之法,也不过仅接触过纯阳心法而已。 所以,说到底我只是通晓术法的术士,以功德证道化身阴司阎罗,与那些隐入深山中的修士不同,道教提倡出世,儒家提倡入世,别看做的降妖除魔的活计,可更多的还是受到儒家忠孝仁义的影响。吕祖百字诀驱散了燥热,可看向茫茫四周,怕是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雄心壮志被残酷的环境击的粉碎,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然而,因为温度的越来越高,空中雷霆频频落下,令我随身携带的两个背包断了绳,当所有的东西散落一地的时候,一本曾经被我遗忘许久的书籍出现,他也是当年舒化春修成地仙的仰仗——“阴阳秘法!” 符咒纂术我已经精通大成,风水斋志由我代爷收徒将它赠与了李相如,唯有这本阴阳秘术是我一直以来所遗忘的物件儿,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已经成阎罗王,看这个没啥用啊。 伴随着好奇心,再次将这本书翻开时,而它也将我的思绪完全打开,从此为我打开了一副通往另外世界的大门。 第一页还是元始天尊所说《升天得道真经》当中的那句:“精凝形固成黑龟,炼神凝结为赤蛇,锻炼呼吸为龙虎,龙虎龟蛇成一块,为和合四象。” 可是,当越翻我越觉得不可思议,当中竟然记载了陈福气所说的五气朝元,书中所讲,五脏六腑两种练功方法,一曰:“五气朝元”,二曰:“六脉沉根”。五气者修于“黄庭”之上;六脉者炼在“黄庭”之下,故开功之法有上下之分,阴阳之别,是谓“阴阳合于一道”,皆出“太极两仪” 五气朝元法皆五脏所辖,而十指藏有六经,也成‘六脉’,其中有“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等等共六条经脉贯通丹田之气,上下两部修炼,使全身搜到气血循环,引得上下呼应沟通,经脉贯注丹田,领五气六脏相互贯通,表里内外融为一体,足以重归先天! 【金庸老先生的六脉神剑就是基于道家六脉与丹田呼应所描绘出来的。】 如果将自身与阴阳秘法中描绘的做比较,比起先天,我应该属于五脏气大成,由外而入内,手指六脉不透,无法汇聚于丹田之中,最终成不了五气朝元,但却因以武入道,奇经八脉将龙骨之力散于全身筋骨,另辟奇径,虽然破坏力很强,但却与大道相聚渐远。 越翻越觉得心惊不已,当处在五气朝元之后,为接引天地精气打下基础,五脏六腑的贯通可以让精气透彻而过,那么剩下的便是要开三宫九窍,其中,因为需要接纳天气要开四个窍,分别为‘百会’、‘天目’、‘玉枕’、‘泥丸宫’,他们分别称为顶窍、意窍、神窍、总窍。 除此之外还要开三个地窍接引地气,分别尾闾窍、气海窍、会阴窍。最后还要开之“中丹田”绛宫窍、双肩胛骨连接中间的空窍,二者的目的是接引人体‘人气’。其中九窍所接纳的气,简单点说就是老百姓讲的精、气、神。 《钟吕传道集》中说:“丹田有三,上田神舍,中田气府,下田精区。精中生气,气在中丹;气中生神,神在上丹;真水真气合而成精,精在下丹。” 所以说修身练功,先开九窍,上接天气益智健脑,中接人气益宗气健脾胃,下接地气交通心肾,培补元气。那舒化春能开九窍接引天地精气,脱去畜生道而化为人,其中与阴阳秘法中记载的开窍法必然是脱不开关系。 当九窍已开,还需要开三宫,称之为“上中下三丹田”。 下丹田称“坤宫”,内藏先天之精气,也是命门所在,此处为道教常说的结丹之所,用以炼精化气。 中丹田居于心下三寸六分,与脐门相对,心属火,肾属水,心肾二气想通,水火相容,此地也叫‘赤地宫’。乃为虚空一穴,藏有先天真气。丹成之后,此处为养丹之所,用以炼气化神。 上丹田又称‘泥丸宫’,按照丹经的说法:由两眉之间入内,一寸为明堂,二寸为洞房,三寸为上丹田。上丹田方圆一寸二分,为虚空一穴,藏有先天真之神。一旦丹成之后,此处为出神之所,用以炼神还虚。 三者融为一体,并成为‘精气神’,丹成之后自泥丸宫而出,至此之后,不死不灭,古代称其为‘修士’,多加修行功德,行三百善为地仙,一千三百善为天仙。所以说,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神仙的大小,事实上与修为的关系并不是很大。 第1316章集百家所长 上有天雷,下有地火,罡风呼啸间雷火依旧狂暴的侵袭每一寸土地,变大了的禹王鼎算作是替我抵挡一切灾祸的靠山,毕竟,纯阳心法也无法全部化解了那些狂热要命的能量,我在仔仔细细的翻看阴阳秘法,甚至忘记了时间与痛楚。 此时,我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活佛会交代一定要将我关押在红莲地狱,那是因为我得到过吕祖真传,哪怕如今的纯阳之身被夏玲珑给破掉了,可对纯阳气以及纯阳心法有着一定的认知与熟练,勉强倒是可以抵御那些狂暴的阳气,假如换做是红莲地狱,那如今我恐怕只能浑身术法被缚,随波逐流同那些饿鬼游荡在芸芸众生,直至彻底的消散。 同样,她在山巅上嗔怒的表情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不行了,我觉得又一次恋爱了,没错,她一定记得我,否则干嘛要带我来雷火?如果去的是红莲,那我现在就已经死了。 诗雨还是关心我的,这或许不是出自于她的主观意识,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并且,回忆里那微笑绝美的容颜,便是我对于离开雷火地狱的恒心。 我现在很像是热恋当中的男男女女,哪怕为了对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没办法,傻么?如果傻那就傻吧,反正我乐意。 雷火地狱充斥的阳气变得暴躁,如果以纯阳心经持续过久,恐怕到了最后会灼伤自身,进而引发筋脉爆裂的危险,可是,待我仔仔细细的品味书中含义之时,其中有一段话成了我在雷火地狱中的一缕曙光。 望着书中的内容,喃喃念道:“道自无极而太极,其体浑沦一气,有动静而阴阳分,阴阳运而日月丽。日为阳统天,月为阴统地,斗乘中极,斡运阴阳,统人三辰,合三统而日月运行,阴阳阖辟而雷霆震发。”越读起来我越觉得奇怪,这不是雷法么?起初也没太注意说过,随着今天一字一句的仔细研习,越往后越让我大为意外。尤其在雷法纲那一页,竟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他叫张善渊,此人对雷法进行了详细的批注,也令我想到了神霄派。 他在后面写到:“阴阳之气为雷霆,生育万物,为天地之枢机。但两者有别,雷为阳,霆属阴,雷善主生,霆恶主杀。阴阳激剥,顺而为雷,逆而为霆。阴阳合而为雷,迅而为霆。阴阳二气,内外展转,交相攻激,迅发而为霆也。气聚神会,主生杀之机,故能击物。” 山中有雷火,本来此地是一处纯阳无阴,且到处充满着毁灭的地狱,阴阳不调,堪称绝境中的绝境,可是,张善渊的话却将雷霆分出了阴阳二气。 看向四周暴躁的风火,也令我在此时有所顿悟,风为‘巽’,在五行八卦中属木,所以风能助涨火势,同样风亦能灭火,且风无常性,由于它的阴阳不定,造就了雷火地狱中的一片毁灭的气息,想要在雷火地狱中获得安然,就必须要找到风在阴柔的一面,可以令阴阳调和。 风属巽,火属心,雷属胆。电也可以称为火,肾为雨水。运用自身‘任脉’上的阴海之气,散发于天地,可成之为雨,此时便能勾动雷法降魔。若是以神识中的心火遍布天地,烧开自身环宇,天晴则雷止。 并且后方还有注释《黄帝阴符经》,其中有一句叫做:“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旁边还有注释,大致是“人的身体本是天地,有阴阳升降,有风雨明晦,有雷电轰闪。。。。种种变化,皆与天地相似。”如果能够掌握自身,明悟天地表里,所有的造化皆将会在掌握之中。 随着仔细的研习,我渐渐明白了所谓的阴阳秘法究竟是什么,它是一个大杂烩,集百家所长,融会贯通,先有全真教三宫九窍的修炼之法,亦有神霄派雷法纲要,同样还有黄帝阴符经的解读与注释,甚至还有武当山对于道教九字真言的运用与理解,的的确确称得上是包罗万象。 难以想象,著作此书的人究竟是何种本事,居然能搞到如此多的门派功法与特点,而王文卿的一句话令我感触很深,他说:“人禀天地之气以生,天地正直无私,人返能夺天地造化。”意思修行雷法之人,必须要代天地正直无私,这也是为什么神霄派人遇见妖邪不留活口的原因。甚至我所遇见的王高地也是如此,他在做了邪事之后,从此再也无法驾驭雷霆,这便是神霄派的法术当中正气对他的排斥。 当初阅历以及见识的浅薄,无法看穿阴阳秘法中对于‘道’的真谛是什么,如今,我几次辗转五湖四海,善事遍布祖国各地,救人度鬼无数,不管是心境还是阅历,都已经不是两年前能够比了的,因此才有了今天的水到渠成。 此次雷火不知持续了多久,但当狂风过后,我站起身,将手中的书籍合上,既然活佛有过预言,认为雷火地狱我不会是绝地,我相信以如今的实力,足够阴曹地府的派兵来援。 雷火过后,天地一片寂灭,这里没有黑暗,没有四季,当然,也没有时间的概念,除了赤红色的土地,便是不知道会在哪里降落的雷霆。我犹如茫茫地狱中的一粒尘沙,伴着罡风吹过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去,每一步都是艰难的,可是,我时时刻刻都在告诫自己,一定要活着走出去,去万佛寺找她,带她离开华夏,去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的角落,只要有她身边,那北极对我来说都是春天。 累了的时候,就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很尴尬,如今我连一块儿遮羞布都没有,衣物统统化为飞灰,剩下的也仅有那几件法器。 地狱两个字,它本就暗含了毁灭、绝望、 痛苦,雷火地狱也不例外,当我步行了好久,肚子渐渐有些饿了的时候,正巧站在山坡的位置,向下看去,底部盆地凹陷处有着密密麻麻的人影,回想刚刚的雷火,难道说,他们是幸存者? 第1317章九字真言 咱们人天性就是群居动物,我也不能免俗,距离太远,只知道那里有人,没考虑太多,非常兴奋的加快速度向下跑,只想找到能说话的人,与他好好交流,也好了解更多的雷火地狱,甚至,还惦记打听打听大师兄在哪。 到山底部时,心里颇为感慨,视线所见皆为密密麻麻的枯骨尸骸,他们大都已经风化,只有少数的尸骸头发稀疏,皮肤干裂,好似被福尔马林水泡过的标本。缓缓的走过这一片片尸骸,自打到了雷火地狱,再无龙骨那种不知疲惫的能力,没多久,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如今,每迈出一步皆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翻过了丘陵,面前出现了一座拱形门,能在地狱当中能看到建筑物,实在令我有些意外,难道说,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近距离打量,拱门是由两根圆柱撑起,柱子有雕塑,年代太久已经模糊了,它们二者之间的上方横立了一座门梁,以肉眼看,至少得有七八层楼的高度,突然,隐约间我看到拱门处写着字,那是中国古代的纂体字,仔仔细细的辨认后,不禁脱口道:“天宫!” 怎么可能?这里不是雷火地狱么?为什么会是天宫? 我吞咽了口唾沫,事情太过于出乎意料,玉帝好好的在仙界坐着呢,那这个天宫又是哪来的?沉淀心下来考虑了很久,内心不由升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传言大禹王率领众多巫族的勇士们,走通天路,踏平各路天神,以人罚天最终建立天庭,只是后来被神仙所窃取而已,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保不准此地就是当年被禹王砸碎了的天宫。 忽然,周围传来‘哗啦啦’碎石声将我的思绪拉回,一抬头,吓了我一跳,到处都是人,他们佝偻着身体,四肢已经有些枯干,残酷恶劣的环境下,每个人的骨节都是很大,十根手指凸起,尖锐的指甲甚至可以抓破石头。 每个人的眼神中是没有任何情绪的,粗重的喘息好似山野中饿狼,零散间会看到一些人将地上的尸体挖出,贪婪的掏空内脏啃食,如此环境,让我的脑海里想起了一个词语,那就是‘野兽’,没错,他们就是野兽!甚至,我觉得连野兽都不如! 深吸了口气,该怎么办?自打到了雷火地狱,我再也感受不到曾经的强大,甚至呼吸都是有气无力的,四周的人群却是越聚越多,看的出,他们已经把我当做是猎物了。 握紧了手里的所能用的武器,五雷号令以及九龙宝剑,然而,此种绝地不知道五雷号令好用不好用,九龙宝剑也是斩阴不斩阳,但我想,既然现在是地狱,此地应该没一个活人才对。 讲道理?光看眼神就知道不可能,面对层层包围,他们当中有人突然扑过来,速度很快,我本能的向后躲避,按照以往的时候,有着禹步和龙骨的支撑,很轻描淡写的便能躲过去,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脚下不稳,踉跄了几步,打算以九龙剑迎敌,然而,当轮过去的时候,彻底傻了眼,万万没想到,宝剑竟然没用! 开什么玩笑?地狱里面不是恶鬼是什么?总不会是人吧!九龙宝剑成了一把普普通通的剑柄,没辙了,只好靠着拳头砸,向后撤步,肘击面门,他倒地后再次如疯狗般跃起,我起脚踢裆,又一次将其打倒,其余的人疯了似的围上来。 吓得我的赶忙掉头就跑,前后左右全是人,没办法了,只好将五雷号令取出,心里默念:“元始天尊保佑!”,之后口念五雷法咒,很幸运,五雷法起了效果,因此地有雷霆,五雷号令为道教正统雷法,自然不会无用,连续‘轰轰’两声巨响,数道电蟒从天而落,打在人群,但凡所接触过的,统一化为飞灰。 万幸万幸,幸亏道术还在,否则我今天必死无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日被陈福气赐福过的后颈又一次开始发热,连续的几次交手,那些疯狗根本就不要命,将我的身体抓破的全是血痕,然而,当一次分开后,体内的道衣又一次飘出,此时此刻,我感觉到了一种充盈的力量,虽然比起龙骨有所不如,可面对当前的环境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出现道衣过后,脑海里浮现出阴阳秘法中所见的道教九字真言。 道家九字真言出自东晋葛洪的《抱朴子内篇,登涉》,原文是“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传入日本时,被误抄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后来成为了日本修验道之山伏所重视的咒法。 九字箴言东汉以来,传言便有大威能,可很多人持诵发现没什么用,时间久了便将九字箴言无用传开,后来佛门密宗也有九字真言解,以佛门咒语,密印加持,达到降妖伏魔的手段,日久天长,多数人就以为九字箴言是和尚发明的。 殊不知,道教的九字箴言是要明悟天地才可发挥出真正的本领,他并非是一杆枪,让你上了膛就能出子弹杀人,然而,毕竟世界是个快节奏的世界,老百姓只信眼前所带来的利益,这本是无可厚非的。打个个比方,就说这个“临”,它的本意是明天所在,悟万物本来,领悟天地人三才之意,感悟天地,感悟自然,感悟人居天地间的真髓,虽然听起来好像很废话,实际上阐述的便是‘天人合一’的本义。 而九字箴言就是沟通天地的一种语言,说出去,便将自己的道通达天地,架起一座绝妙的沟通桥梁,使人可以将天地之威据为己用! 我面对恶鬼突袭,试着念诵九字真言,依照书中记载,左手放于腰部象征刀鞘,右手成剑状,如宝剑出鞘。“临!”右手剑指顿时与空中画符,再配合九字真言,以右手猛然抽刀式,大喊:“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一道金光闪烁,剑指带起的强风将面前敌人撕碎,这时我明白自己是成功了! 当杀出血路后,我开始玩命的奔跑,硬拼是不行了,自己下来的太莽撞,一不小心闯进了疯狗窝里,可是,一边跑一边观望时,却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与四周骨瘦嶙峋的恶鬼不同,看不清容貌,身穿生锈了的铠甲,手里拿着断剑,步行缓慢的在人群中前行。 第1318章银甲骷髅 ‘九字真言’在道气引动下,发出九字剑印诀,纵横无敌,威力滔天,面对众多恶鬼,数道剑光迸发,辅助我一路披荆斩棘杀入腹地。 该死的!怎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人?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如果是人,为何道气能够将他们重创,可如果是鬼,那又怎能不惧九龙宝剑?充斥着的致命热度,令皮肤上出现的汗珠也在眨眼之间,蒸发的干干净净,此地是处在山脚下,风无法吹入,当面对所有人的围堵,八极拳中的八臂哪吒之势拳打四面八方,再以灵活的身法配合九字剑诀以及九字真言组合,始终让那些野兽般人群无可奈何。 同样,由于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杀完了一波还有一波,望着每个人的眼神,他们就好似饿久的群狼撞见猎物。铺天盖地的袭击,导致现在只能哪里人少奔往哪里跑。 妈了个鸡的,坠入雷火地狱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曾经无往不利的龙骨居然没了反应,面对敌人也仅能靠自身武技去迎敌,可是,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一次次的拼杀中,不知不觉,我距离那身穿铠甲,且手持断剑男子越来越近。 隐隐约约,他给了我一种危险感觉,看不清正脸,对方身材很高大,盔甲能够分辨的出是银色的,他单手拿着断剑,如同丢了魂的人,毫无目的瞎走,正巧赶上九字剑印诀消散之时,铺天盖地的‘饿鬼’杀过来,避无可避下,我手握五雷号令,口念法咒,接引天上之雷,很幸运,赤红色的天空落下数道电蟒,搅碎了人群的围击,唯一意外的是五雷号令居然传出‘咔’的一声脆响,随即便化为了粉碎。紧接着,雷霆的落下又出现了意外,五雷号令的崩碎,使我没有令牌做庇佑,因此暴漏在天雷之下,危急万分,由于动手引雷是以我为中心开始,所以,当随着雷霆失去控制,毁灭的气息再一次席卷了我的周围。 电光熠熠,平地风雷,电光如雨滴般频频劈下,四周的人群开始一片片的化为灰烬,五雷号的碎裂产生了蝴蝶效应,他让我们脚下这片本来避过雷火灾劫的地方再次迎来了地狱的恐怖。 我如蝼蚁,不断在人群穿梭躲避,时时刻刻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突然,在我不知不觉靠近了断剑男子时,本来如同幽灵行走的他却忽然停了下来,随着他仰起头,看清了他竟然是一具行走的骷髅,只是眼窝里却有着红光,机械化的抬起了头,一举一动皆显得的十分诡异。 此时,我意外崩溃引来了雷火地狱常见的灾劫,伴随阵阵避无可避的天雷时,身批银甲的骷髅竟然一跃飞天,之后,他像是疯了一样不断的挥舞着手里的断剑,更为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它竟然能够斩断雷霆! 视线中所有的骨瘦嶙峋的‘恶鬼’同时跪在地上,而那银甲骷髅则悬浮在雷与火之间,挥起了手里的兵器,一下又一下的抵御着雷霆。 以人战天,此等壮举看的我是震惊不已,甚至令我回想起了双王城中大巫师那种毁天灭地的手段,天啊,他真的是神仙?否则怎么可以用人力来斩断雷电,使得不再有雷电可以落下伤人。 如此诡异的情形,让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跑吧。 所有人都在跪地下磕头,根本就没有任何敌人关注我,借此机会脚底抹油的开溜,满地下跪着的全是人,可想而知,跑起来也挺麻烦,心里念叨着‘借过借过’,连蹦带跑的逃离人群。妈了个鸡的,等下回再看见聚集地,真的是不能再冒冒失失的过来,万一再像这次似的可怎么办? 回想那雷火地狱是处在祁连山五彩龙穴内,按照风水的说法,五彩穴埋入先人尸骸后,子孙后代可是要当皇帝的,却不成想莫名其妙的成了地狱入口,到了雷火地狱却又有‘天宫’遗迹。莫名其妙的人,他们宛如恶鬼却并非是鬼,莫名其妙的雷霆与火,充斥着毁灭却又有一丝阴阳之气,莫名其妙的银甲骷髅,他无皮无肉,却可以人身战天。 明显雷火地狱太出人意料了,我都怀疑,是不是这里就没有一个可以沟通的人,满满无边地狱,大师兄又能在哪?不会真的像诗雨口中所说的那样,关我十八年吧?而且,在这里又没有时间观念,待久了恐怕会疯了的。 当我好不容易上了山坡,回头看去,天上的雷霆已经渐渐平息,银甲骷髅停在半空,不知为何,感觉他好想是在盯着我看。 突然,耳畔传来一阵低沉浑厚的声音。 “擅闯南天门者,死!” 南天门?是谁在说话,心里有些发寒,银甲骷髅与我相距很远,不会是他吧?来不及考虑了,雷霆不再,跑吧!然而,那银甲骷髅则虚空踏步,奔着我就冲了过来,随着他挥动断剑,我感觉到了一种凛冽的杀机。 道衣忽出体外,充盈道气为我提供了出色的反应力,向旁边翻滚,脚下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缝。我勒个去!差一点点,他就要把我劈成两半了,这是干什么?疯了啊! 骷髅越来越近,吓得我心里微凉,他是能够飞天斩雷的人,我又怎么可能是对手,见它再次挥剑,我快速拿出禹王鼎:“大!”,当变成了盾牌的大小时,就听‘砰’的一声巨颤,回声震的双耳嗡嗡作响,好在禹王鼎没事儿,我也没受到什么大的损伤。 “擅入南天门者,杀无赦!” 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妈了个鸡的,这是雷火地狱,哪里是什么南天门啊?疯了,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他了,抓紧一切机会的逃跑,骷髅很快便到了我身后不远处,正巧此时已经站在了山丘处,千钧一发之际,纵身跃起,顺着丘陵向下滚落,银甲骷髅丝毫不放弃的追杀我,生死危机,不知道他手里的断剑到底是什么材质斩在石头上面都像是切豆腐似的。 遍体鳞伤的滚落山脚下,骷髅依旧紧追不舍,而我则以禹王鼎三次硬抗,数次化险为夷,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啥的,非得说我擅闯南天门,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要杀我,皮肤上的疼痛在告诉我,现在不是演习,如果被斩了,可能就真的死了。 跌跌撞撞的奔跑,脑子里灵光闪现,对啊,雷火地狱,他虽然斩天雷,可依旧有雷火啊,再往前没多久,就到了当初我用禹王鼎抗住雷火的地方,或许这也是我逃生机会。 咬紧牙关,将禹王鼎用青囊背带缠上,挎在后背撒丫子的开始跑,漫无边际的赤红色,坑坑洼洼犹如火星表面的地下,时不时会有地火冲天而起,雷火地狱没有生机,有的只是随处可见的毁灭气息,我跑啊跑,数次跌到后再爬起来,好不容易身处地火之中。 可是那银甲骷髅犹如跗骨之蛆,已经再次追了上来,万分危急,我将禹王鼎解开至于面前,连续喊了几声‘大大’,当至少成了一栋楼的高度时,盘膝而坐,双手结印,运转吕祖传授的纯阳心法:“天尊保佑!”念头刚刚升起,不到片刻功夫,冲天烈焰弥漫,将我与银甲骷髅包围在当中。 热浪滔天,地火如龙,可伴随着骷髅砸大鼎的过程中,又有低沉的嗓音回荡。 “擅入南天门者,杀无赦!” 第1319章八功德水 暴躁而愤怒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坑哇哇的地面向外吐出了滔天烈火,眨眼之间便将四周充斥,我能够在烈火中而不死,那是靠着禹王鼎作为屏障,以及抱元守一时倚靠纯阳心法帮助化解深入骨髓的火毒。 阴阳秘法中所写,肾主水,可运用阴海之气令水火相容。而任脉最早记载于《黄帝内经》,属于奇经八脉,又有“阴脉之海”之称。任脉起于会阴,止于下颌,共有关元、气海等24穴位,简单点就指阴部向上,画出一条直线,再到下颚的位置停止。 我的奇经八脉已经通了,也因此可以利用阴海之气,沟通心火,令体内的水火相容,调节雷火地狱当中源源不断侵入脏腑的火毒,再通过抱元守一将火毒消耗,避免受到损伤。 我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银甲骷髅并没有太多的灵智,更多是靠着本能处事,然而,究竟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说擅入南天门者死?此地乃是雷火地狱,可南天门却是中国神话当中把守天庭的城门,古代传说里,但凡神仙犯错被贬下凡间,都是经由南天门而出,对于东、西、北门提之甚少。 莫非他是曾经守门的神将?心里非常的不解,可骷髅的实力确实很强,周身烈火滔滔,他却一个劲儿的用断剑敲打着禹王鼎。 我觉得,既然银甲骷髅是躲在没有地火的位置,那么它肯定是有着原由的,既然他不喜欢地火,我偏偏带他来见一见地火。 说起南天门,中国自古便有“天南地北”的说法,此也是源自于先天八卦中,古代南方为上,按中国的地理方位,坐北朝南。天(乾)南地(坤)北,日出东方为(离),日落西方,没有太阳就是代表月亮的地方(坎),西北昆仑山(艮),东南海洋(兑),西南多风(巽),东北多雷震(震)。【此为先天而非周易八卦】 所以说,南天门代表天地之别,西游记中比较常见的一句话,孙悟空一个跟头到了南天门的道理,不过,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是西游记中孙悟空打不过其他三大天门。因为东天门进入则是太乙天尊, 西天门是释迦牟尼,北天门是真武大帝,这三位都是惹不起的主儿,所以孙悟空才会在南天门而入。 可是,雷火地狱又与南天门什么关系?待我借助调节内息避过烈火的过程中,天雷与地火勾动,岩石被雷霆劈的四处飞溅,那银甲骷髅终于停下了手。 我见它左右看看,之所以没避过禹王鼎抓我,倒是与抱元守一天地一体有关,银甲骷髅没有眼,他感知外物必然与双眸无关,待他离开后,明白自己算是侥幸逃过一劫。 如今我七经八脉通透,在龙骨不再的前提下,若想获得强大的力量,必须要做到五气朝元。可是,我所练武道是将精气散于全身,并非会收拢精气于下丹田,六脉不曾沉于‘命窍’,这样的话就无法令精气入中丹田‘赤地宫’炼化,也就是最常说‘金丹’,更别提大师兄与诗雨那样的脱去后天已达先天的境界了,如果前两个达不到,那最后向上一步,以精气化神,脱出泥丸宫才可仙的水平更是遥之又遥。 但我觉得,大师兄应该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因为他在面对夏玲珑的时候,以神魂脱去凡体,化身独立的存在,瞬息可千里之外,而这便是全真教所描绘的‘炼神化虚’。 我精气散于全身,除非将精气收拢于命窍,炼精化气,气顺任脉而入赤地宫,历经磨练化身为神念藏于心口,凝出所谓的‘金丹’,改换体质成为先天。然而,打坐的时候问题出来了,龙骨虽然在地狱里没什么用了,可庞大的精气却在,我比起寻常之人不知强大了多少倍,导致非常难以收拢汇聚,至于另外的六脉沉根,更是难之有难。 趁着银甲骷髅走了,可烈焰却没有散去,依照阴阳秘法中所教的办法,一点一滴的收拢精气,最终面临很无奈的结果是根本收拢不来。深处烈火之中,可是,因为打坐的持续的时间太长,烈火令我的身体渐渐有些吃不消了,伴随着下丹田一阵刺痛,火毒入侵,使眼前发黑,头脑发晕,仰头昏了过去。 就这样,我在这样极其的危险的环境下人事不知,很热,难道就要死了么?她说要关我十八年,可为什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遇到太多的凶险,如今,事态渐渐的出乎我的意料,可我真的不想死!我想变强,变强,变强,等到未来某天离开地狱之时,就是我娶她为妻之日。 然而,事情已经由不得我自己,就这样,渐渐。。渐渐的失去意识。 梦里我见到了佛光普照,三千佛子盘坐在光明大殿之中,正中央端坐阿弥陀佛,随着意识的清醒,觉得很奇怪,我怎么会在这儿?红木雕龙的承重梁,大殿有许多的地方镶嵌着金箔,房顶有龙、麒麟、凤凰等瑞兽浮雕,四周佛子各个穿着金色袈裟,座下则是五彩莲花,大殿金光普照,庄严、圣洁到不可一世。 我心里非常疑惑,明明处在雷火地狱,可这里又是哪?还有,我为什么会知道大殿中央的坐着的是阿弥陀佛?按道理,我从没见过他才对?迷茫,困惑,不安的情绪浮上心头。 阿弥陀佛说:“如是我闻,尘世间有八功德水,那何为八功德水?”见众佛子不语,阿弥陀佛又说:“一者澄净,二者清冷,三者甘美,四者轻软,五者润泽,六者安和,七者饮时除饥渴等无量过患,八者饮已定能长养诸根四大;增益种种殊胜善根,多福众生常乐受用。” 其中有佛子问,世间八功德水饮之可否增加功德? 阿弥陀佛说:“澄净者;能洗一切垢染无余。清冷者;能除热恼令众清凉。甘美者;法果殊胜如甘美食。轻软者;移欲贪山断诸欲索。润泽者;住念清净诸尘不起。安和者;无有妄想身心安和。” 第1320章上善若水 然而,我坐在众多和尚中间,不由的看了看手脚,忍不住到抽了口冷气,怎么可能?我为什么会穿着和尚僧袍,当摸了摸头顶,更傻了眼,万万没想到,怎连头发也没了! “罗睺罗,请你说,八功德水又有何弊端?” 此时,我还在为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到了大殿,又莫名其妙认识阿弥陀佛而感觉奇怪的时候,突然发现,有许许多多的和尚开始转动脖子像是四处找什么,身旁有人碰我。 “阿弥陀佛在讲经,你怎么溜号了?” “什么?”一回头,身旁坐着一位额头高耸的怒目罗汉。可是我傻了眼,什么罗睺罗?我是张大宝啊。 身旁的人议论纷纷,这一定是梦,没错,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火焰烧糊涂了,至于,为什么会梦见讲经,我觉得应该与我所学的三世佛经以及度鬼经有关吧?何况,禹王鼎当中皆为我用佛经度化的饿鬼。 既然是梦,现在被人家发现了,也该醒了,何况在梦里干嘛要畏畏缩缩?他问我刚刚所说的功德水,既然是梦中,有不满的地方,我得说出来,于是,站起身,面对四周一片哗然的佛子,我选择了抱拳:“见谅!我倒是认为佛祖你有些话说的不对!” 此话一出,周围炸了锅,议论纷纷,起初叫我的罗汉更是怒色道:“罗睺罗你胆敢质疑阿弥陀佛,你疯了啊!” “说的不对就是不对,我又有什么不敢说的?天下真理并非出自于某人、某佛、某神之口,功德水虽好,但不要贪杯哦。”我正色道。 “大胆。”立刻有四五个人起来。 阿弥陀佛的声音又说:“坐下,听罗睺罗把话讲完。” 我拱手道:“功德本为人之所经历,然,澄净者既能洗清一切污垢,他能否洗清过往的所做的事情?” 阿弥陀佛不语。我心里却想着,我的地盘我做主,在我的地盘你得听我的,又说:“八功德水虽好,可世人若只是追于功德水所带来成佛功德,岂不是贪念又生,舍本逐末?所以,功德水并非饮用之水,而是教人学会水的品质,使得心如澄净。” 听着周围议论不断的声音,我知道,在好多的经典当中,佛陀说的就是对的,不允许有任何的质疑,也不许有任何的反驳提问,既然在梦里有了这次机会,那我倒要问问他功德为何物?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有人说我大逆不道,可我不在乎,求真本就是在议论与辩论中成长,最终找到‘道’的真谛。 阿弥陀佛问:“罗睺罗,依你的理解,何为功德?” “善!心存善念,则天必佑之。” “何为善?”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如同,水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不与世人一般见识,不与世人争一时之长短,做到至柔却能容天下的胸襟和气度。所以,阿弥陀佛所言饮八功德水可加功德,依在之下之间,实在是缪论,水为至善至柔,微则无声,巨则汹涌。饮水先想功德得失,又与那市井卖肉的屠夫有何区别?” 我心想,他用八功德水的说法来证明水的道理,我便用太上感应中的‘善’,以及用老子道德经当中‘上善若水’的说法反驳他,没错,世人舍本逐末,信仰先想得失,如此畏首畏尾,如何能做善事? 面对众多指责,我倒是无所谓,依照套路,这个时间我应该苏醒了,只是很遗憾还要处在一个恶劣的自然环境中。阿弥陀佛不语,周围的罗汉有的不干了,其中有一位虎目罗汉上来捉我。 二话不说,我抬起脚就是猛的一踹,对方倒地过后,化作一只吊睛白额猛虎,那老虎大的吓人,身体却又在不断的变大,周围佛子屁股不抬,坐下莲花却凭空而动,转眼之间就躲到了一边。 真是傻了眼,我勒个天呐,好大一只虎!以前程胖子说有这么大的老虎我还不相信,这回真见到了,不会吧?不会吃程胖子那只就是眼前这只吧? 当老虎扑过来时,我向后一躲,没想到居然飞了起来,本打算以九字真言对敌,可那老虎却又一次扑过来,血盆的大口如同红色的洞口一般,结果躲闪不及,被那老虎一口吞了进去。 妈了个鸡的,堂堂阎罗王,我居然被老虎给吃了? 由于老虎实在是太大了,在它肚子里的空间,大到可以翻跟头,随着脚底板炽热感触传来之时,我一跃而起,用脚向老虎腹部,手掐九字真言,折腾了半晌过后,突然衣服里掉了一盏青铜古灯,真是奇了怪了,我梦里,不应该我最厉害么?而在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起六字大明咒,握着古灯,思绪没受控制,口吐六字佛语,手中金光乍现,古灯突然燃烧,随即灯焰冲天,化作一只火凤,充斥着老虎的腹部,神火满天,老虎腹内受到灼伤,而后,只觉得四周涌动,随着我几个跟头向上翻,一跃出了老虎的腹部。 那吊睛白额大虎躺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又成了人样,我本能的摸了摸神灯,和尚七窍冒火,好似火凤的大鸟重新回到了古灯之内。 四周大惊,听着人议论,好像说什么“罗睺鸟”。 “大胆罗睺罗,胆敢忤逆佛祖,你不要命了!”有人大问。 此时,阿弥陀佛依旧盘坐莲花,他与我对视了半晌,忽然笑了笑说:“罗睺罗,你的话倒是与本尊一位好友很像,不知你可否见过他?” 我知道他多半指的是老子,可是,奇怪了,这不是梦么? 茫然的看向四周,我又说:“这里哪?” 他说:“八大地狱,雷祖山讲经坛。” 我傻了眼,没毛病啊,这里的的确确是八大地狱,那没错,证明我还处在雷火地狱当中,可是,我怎么会来到这儿? 于是,我又茫然的问:“我又是谁?” 周围开始骚动,阿弥陀佛却笑说:“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来了。” 第1321章罗睺罗 他的话令我有些捉摸不透,望着阿弥陀佛的面容,坦白的说,他很慈祥,生的额头宽大,地阁方圆,头上长了象征威严神圣的肉髻。只是,他开始那句“你来了”,又指的是什么意思?如今,我不仅仅是身穿僧袍,又剃了光头,还成了罗睺罗?天啊,我的脑袋真的快要炸了,到底在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肉髻:咱们看西游记,如来佛祖头上有卷毛头发,那是佛三十二相之一,象征着圣洁、庄严。只有高深的佛陀才会有。] 阿弥陀佛又名无量佛,以及无量寿佛,在大乘真经里记载,阿弥陀佛在过去久远劫时曾立大愿,建立西方净土,广度无边众生,成就无量庄严功德。简而言之,他就是西天极乐的创始人,在佛教当中称为西方三圣,代表无量光明,无量的寿命,无量的功德。 当周围的佛子还要唯我是问的时候,阿弥陀佛却散了手印,不再说法,并且遣散众多佛子,随着周围的人齐声高呼‘阿弥陀佛’后,所有的和尚、罗汉化作金光消失不见。再看周围,仅有我与阿弥陀佛而已。 所处的位置依旧金光璀璨,丝毫也看不出有雷火地狱的毁灭气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说知道了我的身份?当前雷火地狱的事情有些摸不透,言多必失,如今处在搞不清楚是否是梦境之前,还是少说一些话为上。 想想之前还以为真是做梦的行为,内心却不由的有些尴尬,四处看看,居然会没有镜子,现在想看看自己究竟变得什么样都看不到。 阿弥陀佛起身开口道:“罗睺罗,你替释尊到是雷火地狱度化饿鬼,昨日听闻你坠入深渊,被救出后却始终昏迷,直至昨日才得以苏醒,今来雷祖山听本座讲经,气息紊乱驳杂,心中想法颇为奇妙,倒是与本座曾经的好友有些相似,不知你可否见过他?” 阿弥陀佛的眼睛很明亮,盯着他会给人一种浩瀚星河的感觉,内心会不自觉的想要将所有的秘密全盘拖出,可是,我怎么好端端的成了罗睺罗?不对劲,一定是我在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是,如果我现在对阿弥陀佛说,我叫张大宝,就是那个肚子里面有龙的男人! 结果会是什么样? 内心不敢猜测,既然处在雷火地狱,那我找回去就得了,再者,首要的任务还是照镜子看看,我究竟是我,还是别人! 没辙,撒谎吧! 奥斯卡骗过天神的演技再次附体而来,我双手合十道:“回佛祖,弟子坠入深渊曾梦中与魔论道,受其魔性侵扰,直至迷失本心,幸得佛祖再此讲经,以大法力驱除弟子心魔。” 阿弥陀佛微微颔首道:“我来此山之前,曾夜梦青牛吞雷,推测昔日好友会路过此地,所以前来讲经,既然你心魔以消,还需多加修行。”阿弥陀佛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他近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我双手合十,他将手放置于我的额头,过了半晌后,又说:“你慧心坚固,并无心魔侵害,想必已经痊愈,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我有些琢磨不透了,这是什么意思?开始他说“你来了”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认出我来了,可现在见阿弥陀佛沉思的模样,又令我感觉得不太对劲,难道说他刚刚感觉错了? 为了搞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巴不得尽快离开呢,金碧辉煌的大殿外面有着一扇门,当走出门的一刹那,顿时便被几名和尚围了上来,除此之外,还注意到如今自己是处在一个宝塔里。 本以为来的人还会打架呢,结果他们的语气却羡慕道:“罗睺罗恭喜啊,你竟然能得到与阿弥陀佛单独见面的机会,快讲一讲,佛祖都说过什么话?” “是啊,咱们常年在雷火地狱度化怨鬼,哪有接触到佛祖的机会,今天好不容易有一次,却由你在佛会给搅乱了,伏虎罗汉刚刚还要找你继续较量一下呢。” 又有人说:“唉,我们不像是罗睺罗,没那个好命,他是释尊十大弟子之一,来雷火地狱是为了修行,哪像咱们啊,还需苦苦修行积累。” 人群起哄:“罗师兄,讲一讲吧。” 他们将我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可是,当前我只能确定没出雷火地狱,剩下的什么也不知道。回想在遇见银甲骷髅之后,我是以纯阳法抵御地火,结果,却不小心让火毒入身,令体内阴阳失调,人事不知的昏死了过去,可是,怎么又稀里糊涂的到了罗睺罗的身上? 镜子呢?我要镜子!很遗憾,看了几圈还是没有发现。 被围在中间,没辙了,我便找了一个借口说:“诸位师兄,佛祖见我资质愚钝,需要以自悟佛法,以愚入手,封了穴窍,导致好多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还望见谅。” 人群的眼睛一亮,像是对此种奇妙的法门很感兴趣,而如今,我敢这么说,那是因为我知道,没人能去阿弥陀佛面前求证我说出话的真假。 再者,阿弥陀佛来雷火地狱肯定是等人,或许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将我认为了是那个人,在随着继续的接触,忽然发现我好像不是,再以手触碰我的额头,怕也是审查的手段,很幸运,我修过三世佛经,此等地地道道的大乘真经,也是身份的象征,毕竟,除了我以外,没有哪个道士会去研习经书。 借着机会,我又说:“因为佛祖让我由忘而悟道,还希望各位师兄担待,不知前些日子我都做过什么?” 有个胖和尚很羡慕的说:“你真是好命,三天前你曾去过阴极地打坐,结果引来天雷入体,昏了过去,昨日苏醒后就像是丢了魂一样,正巧今日阿弥陀佛讲经,你被邀请其中,由伏虎罗汉帮助,让你坐上莲花台,打算讲经结束求佛祖出手救你,结果在讲经过程中你竟然醒了。” 有人劝说:“下回可别那么冒险了,虽然你有罗睺真身,时间久了也会受不了的,平日还是多多学习经书才是光明大道。” 然而,在这次短暂的交谈中,我获得两个消息:第一、雷火地狱有和尚在超度所谓的幽魂野鬼。 第二个、如今所处雷祖山,也就是雷火地狱当中的某处建筑。 第三个、罗睺罗也不知道闲着没事儿是怎么招,跑去了某个极阴之地,这点我觉得值得深思,因为,雷火地狱中可是极阳之地,整个地狱唯一的阴性或许就是‘霆”,而就算是如此,霆也蕴含着杀机。以至于阳极而阴,那个所谓的极阴之地必然不简单。 综合三点考虑,如果这不是一场梦,很有可能是在打坐的时候出现了某种意外,恰巧在同一时间,罗睺罗也出现了意外,因为我修纯阳法,他在极阴地,我二人便一阴一阳而产生了某种联系,所以,很有可能,我现在就是罗睺罗! 镇定,必须要冷静下来,雷火地狱有佛陀,那大师兄呢?太多的疑问充斥着脑海,或许这也是打开迷雾的机会。立刻学着和尚的模样,双手合十:“各位师兄,罗睺罗因功法所致,如今的记忆有些空缺,如有不懂之处,还望各位多多担待。” 众人忙说无事,看他们的表现我也就放心了,借机问起了雷祖山,得到的结果,果然是出人意料! 第1322章无量劫 被人群簇拥着下离开,原来,我们当前所处的位置便是是整个雷火地狱中最高的山峰,此山巅处曾被阿弥陀佛以大法力铸造‘雷祖塔’,以此来供佛陀讲经说道,他曾发下宏源,立下塔为亡灵超度之所。此塔高三万六千丈,有十三层,代表功德圆满,外沿有八边,代表八相成道,塔内装有乾坤之地,又有四季之分,其中比丘一万人,比丘尼三千五百人,共同修习佛法,以求他日修成正果。 想起昏迷之前所见到的奇怪建筑,那横梁上的城门写着‘天宫’二字,莫非此地真是天宫?于是,我侧面的问他们几个,像我们留在雷祖塔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每天可以修行么? 一名叫珈坤的和尚说:“八热八寒地狱乃经历无量劫后而诞生,承受火、水、风三大天灾所毁灭,如同凡间一样,度过了则为新的世界,度不过则为地狱。” “劫?什么劫?”我很茫然。 有位坦胸露乳的和尚笑道:“罗睺罗,看来你是真的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劫为时间,有小劫、中劫、大劫之分,一小劫为一千五百九九万八千年,一中劫为二十个小劫,一大劫则为八十个小劫。而无量劫更简单了,就是没有时间,或许一瞬,或许永远。” 道家认为,天地一成一灭为一个无量劫,佛教却是有着明确时间单位,所谓天地大劫,便是一成一灭。我长呼了口气,若是八热地狱为无量劫后,到底它们的前身又是什么?真的是仙么? 做出恍然之色,接连的追问,原来雷祖塔是无量劫后的地狱明灯,也是为了将些死在劫数中的人超度。 我谦虚道:“原来这就是劫数,受教受教。” 一名叫不上名字的和尚又说:“此地方实在不太适合论道,你我七人可找个休息之处,赏花又如何?” 坦胸露乳的和尚笑道说:“不如去我那儿,正巧今日玉兰花开,我等谈经论道,赏花观景,岂不快哉?” 我故作谁也不认识,借机打探起了大家的名讳,周围一共六人,分别叫“珈坤”、“舌宏”、“罗什”、“莫哩”、“尼婆娑”、“苏忧”。瞧着五官长相倒是几分似汉人,可却仔细瞅又不像,并且瞧他们的姓氏也是感觉很奇怪,好端端的叫什么‘婆娑’。 如今,我们身处塔的顶部,这里的空间很小,有点像是一处用来讲经的祭坛,八角形状的建筑,也令我十分不解,这么小的地方居然可以装有一万三千人?由舌宏领路,我装傻充楞的跟着去了出口,下塔之前,珈坤告诉我,像如今所在十三层,而我们住的位置是在第十一层,第十二层是众佛子修行之地,最顶层则为佛祖讲经坛。 雷火地狱,果然不同一般啊!结果,当舌宏推开门时,面前居然有云朵在飘,呼呼的风声好似我们处在高空,这同样也令我有些茫然,没有台阶,怎么下? 他们几个向前踏入云层,顿时在他们每个人的脚下钻出蛟龙、飞鸟、猛虎、白象、狮子、貔貅。我勒个天啊,这些可都传说中实实在在的神兽啊,尤其腾空飞翔的样子,我都想去掐吧掐吧,看看它们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好端端的今天就成了坐骑? 可是,他们都有,我没有啊。茫然看向四周,珈坤给我指了指身下:“罗睺罗,那是你的火鸾,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低头一看,一只金喙红冠大鸟在云朵下面看着我,两只眼快赶上拳头大小,内有烈火燃烧,宽阔的翅膀每每扇起,会有零星火苗飞起,乍一看,非常的气派。 可我是赝品,又不能说,隐约中,直觉告诉我,继续留下来一定会发现某些大事儿,阿弥陀佛可是西方教主,也是传说中的西天佛祖。而释迦摩尼是婆娑世界的教主,也就是所处的世界,至于为什么叫如来?那是因为,如来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他们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所以叫如来。 可想而知,依照当前华夏将要遇上的天地大劫,以及六道之轮的转动,包括真龙关乎的天下传承,种种的线索都是在预示着将要有大事发生,阿弥陀佛这个节骨眼到了雷火地狱,不知道是否与六道之轮有关? 深吸了口气,只能暂且假装当罗睺罗,待有机会还要找到自己真身所在,别好好的肉身被烧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步迈出,脚踏虚空,踩在了火鸾的背时,它在最初有所抵抗,不过当在我默念三世佛经后,火鸾有了安静模样,六名和尚同时大笑,由舌宏在骑着白象领路,我们一同飞往云端。 出乎意料的是火鸾竟然与意念而动,我说去哪,它就往哪里飞,天空湛蓝,只是看不清脚下都有什么,空中七彩云朵随风而动,耳畔呼呼的风声不知飞往了多久,当穿过了一道彩虹门,脚下渐渐出现一片青青世界,天地自然,花朵飘香,有小溪有鱼虾,林间有小兔,空中有飞鸟,完全是一副世外桃源之地。 种种景色应接不暇,在我震撼中,很快,我们到了一座山峰顶端的凉亭内停歇,先后下了飞鸟,众人步入凉亭,唯一遗憾的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镜子在哪。 清风拂面,站在山巅眺望,峰峦叠嶂,苍翠青山耸入七彩祥云,此地可观苍鹰哺幼,也可赏世间美景。 “这里是哪?咱们不是在塔里么?”我疑惑的说。 珈坤笑道:“无量劫过后,佛祖曾来雷火地狱,见此地太过荒凉,特为雷祖山立下乾坤塔,塔内装乾坤,尤其咱们十一层,乃是天下美景所在,至于下方却有所不同了。” “又有何不同?” “十三层为讲经坛,供佛祖授道解惑,通过讲经坛能将宏愿传达八方地狱,令幽魂恶鬼有所悟者可超脱地狱苦海,十二层为佛陀修行习经之地,为圣洁庄严之所,设立藏经阁,内有罗汉看守。十一层为佛陀感悟之地,也作为寝居所用,收罗天下美景,第十层至八层,为比丘修行之地,也属凡人居所,至于其余的地方,皆为求渡者所在,需要偿还罪孽,脱胎换骨才可由塔而超脱。” 珈坤话刚落,舌宏和尚随手一招,山巅虚空之处布满翠绿植物,他笑道:“我的玉兰花已经有三百年了,今日花开一瞬,诸位师兄可以比比看,与周围美景所比,我的玉兰花可否争艳?” 伴随四周恭维不断,突然,内心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地狱之中,竟然会有佛陀净土,难道真的是单纯为了和尚休息所立下的么? 第1323章八卦珠 佛头净土,很难想象眼前无边美景却只是一座塔内所装,天地自然之气充裕,我忽然发现空中竟然没有太阳。 玉兰花在空中缓缓的开放,尼婆娑笑道:“兰花入云端,可却没有夕阳衬托,少了一番滋味,看我的。”见他在僧袍内拿出一把扇子,对方将扇子丢向空中,只见那扇子越来越大,扇子面上有毛笔绘出的落日余晖场景。 它刚入空中,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一轮红日高挂,洁白无瑕的玉兰花被船上了红嫁衣。 苏忧又笑道:“师兄的宝扇子有太阳有翠山,唯独缺了一位流水,看我的。”他拿出酒壶对准红日丢了过去,那‘哗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伴随着‘轰’的一声,瀑布冲下而落,顺着山峰在我们的凉亭下方形成环环抱之势,当真称得上是“水从天上来,亭下水连空”。 “二位的一山、一日、一水,果然惊艳绝伦,可却少了烟雨之气,实在缺了一丝气氛。”说话的是莫哩,他将脖子上金黄色的佛珠取下,波动了四颗,口念咒语,向着天空一丢,隐约中。 结果,他这一丢可了不得,那四颗佛珠渐渐变成了拳头大小,可是,当中浮现的字迹却令我大吃一惊。 万万没想到,那分别是用汉文所写的:乾、坎、震、巽! 是八卦,乾为天,坎为水,震为雷,巽为风,水在天聚而不落,在六爻八卦中表示时机尚未成熟,唯独少了一阵风雷助阵,道士求雨,必须要有风雷助势! 可是,好端端的一场佛会,怎么会有道士求雨的手段,四枚佛珠相互交替旋转,风忽起,雷声随之震,雨水缓缓而落。莫哩摇摇头:“太大了,还是小一点。”他的手向左转,佛珠也跟着向左旋,雨水果然渐渐的变小了,之后,夕阳西下,山涧雾气缭绕,玉兰花开,景色令人心旷神怡。 深吸了口气,如果我猜的不错,那莫哩的脖子上挎着的并非佛珠,而是流珠! 其余几人纷纷拍手喝彩,当珈坤随手找来翡翠酒壶后,七枚酒杯分列石桌周围,他笑着为我们虚空斟酒,不一会儿,酒杯满了,珈坤说:“诸位师兄,今日幸得参与阿弥陀佛讲经,实在人生一大幸事,愿诸位早日有所顿悟,离开雷火,回归极乐世界。” “阿弥陀佛。” 我随着众人一起附和,一杯饮入腹中,原来不是酒,而是山涧内露水,入口甘洌,清凉入腹,转而又暖,深吸了口气,感觉非常非常的舒服。 抓住闲聊的机会,我问:“莫哩师兄,你那珠子,怎么看起来像是道家之物?” “罗睺罗,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 “什么意思?”我很茫然。 凸额头的罗什从旁道:“罗睺罗受佛祖点化,由愚而开智,此等机缘果然是我等不能比的。” 我谦虚的双手合十,莫哩说:“这八卦珠是你在极阴之地取来,又由我以三卷经书所换而得,怎么?难道你忘了,我为厉鬼写经度化时的功德了么?” “写经?功德?” 雷火地狱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令我意外,他提到了写经,敦煌经书当中就是写经,二者莫非有关联?我虚心问他是何种原由。莫哩倒也畅快,按照他所讲,在雷火地狱的修行主要就是写经。 在整个地狱当中,有着数不清的饿鬼,他们是在无量劫过后的幸存者,没有了神智,行如野兽,在雷祖塔内,会将那些饿鬼抓回来,以大法力查其罪孽,先过刑罚斩因果,再由比丘、比丘尼为对方写下超度经文,将饿鬼以经文包裹,念咒超度,很快,饿鬼便会与经文融为一体,这个时候,这卷写经就是超度功德蕴含其中。将它拿回去钻研学习,蕴含的功德会归自身所有。 我很意外,就问他功德有何用? 珈坤在一旁道:“功德可助我等立于天地之间,滋养菩提果,以求早日菩提开花,修成正果。” 明白了,听他的意思,如果把我们比作小树苗,那写经度饿鬼便是水源与肥料,浇灌自身,吸取功德,一旦菩提开花,那就可证罗汉、菩萨、佛陀之位。 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邪道呢?功德不是人生经历么?可他们几个各个慈眉善目,也非歹毒之人啊。 装满了疑惑,我又问他,关于‘佛珠’的事情。 莫哩说:“那日你在极阴之地参悟佛法,入了深渊之后,取出了几样宝贝,其中我看着佛珠不错,便与你交换,的确有意思,八卦五行相互排列,可以改风雨雷电。” 我忙问:“极阴之地又是在哪?” “出了雷祖塔,往北一千二百里便是。”他说。 南?既然是无量劫数,那必然四极崩溃,哪里来的东南西北?细细问下才得知,此地四极是由阿弥陀佛所立下,雷祖塔为西,北为极阴之地,南边为雷火狱海,东边为‘天宫’。 “天宫?你是说在无量劫前,这里是神仙的天庭?” 尼婆娑说:“没错,天宫还有许多在劫数没有化为飞灰的建筑,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曾经模样,那里有一座龙头山峰,整座大山为龙首的模样,只是苍龙泣血,听佛祖说,那里便是当初天宫的中枢,其中山峰则是擎天柱。” 没错,有天宫!有雷祖塔内的一万三千佛子,怪不得九龙宝剑无用,因为这里的人并不是鬼,他们是仙!更加可悲的却是,他们只是一群为奴的仙人。 八热八寒,十六大地狱,奇怪的天宫,可我觉得一定与现在我们所在的天宫不同,禹王鼎震慑,神仙不曾下界,程实做为太岁神,也在仙界有过他诙谐的人生。感觉其中像是隐藏某个天大的阴谋,却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能够感觉的到,可却又摸不透。 聊了半晌,我对那个所谓的极阴之地更加的好奇了,茫茫无边地狱,我肉身不知在何处,或许极阴之地就是我重要的线索。 在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之时,我又说:“诸位师兄,不知那极阴之地在哪里?能否带我前去看一看,也好早日将九窍打开,明悟阿弥陀佛传授的佛法。 珈坤笑道:“其实我们正有此意,这几日以来,我们几人也曾外出观望,发现北端极阴之地有许多妖魔,其中有几位银甲妖魔实力过强,只能由我们七人连手共同将它度化,写下经书,也好积累功德福报,早日修成菩提果。” 第1324章极阴之地 银甲?想起之前所见手持断剑斩雷的骷髅,他的确强大到不可思议,我想,哪怕我现在自身龙骨还在的话,怕也依然不会是那个骷髅的对手。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自己所在,千万别等到最后闹了个肉身被烧毁,而且,我还有一种预感,如果我不是我,那或许将永远也离不开这里。 因为在雷火地狱有佛陀,也有高耸入天的雷祖塔,可凡间呢?有谁见过他人可以瞬息万里之遥?所以,如果他们轻易能去凡间,又怎么可能不去?或许,这也与仙人无法临凡有着直接的关系。 还有禹王鼎,它如果要是丢了,真可就麻烦大了。 虚空花开的美景总是短暂,玉兰花花开花谢,并没有持续太久,心绪沉浸在刚刚珈坤所说的四个地方,天宫遗迹、极阴之地、雷火狱海,包括我们所处的雷祖塔,莫非此地曾经真的是仙? 鲜花不在,彼此收了法宝,珈坤道:“看来罗睺罗确实什么也不记得了,此次没有他的话,很难制服那魔物。” 我借口说不行啊,可他们几个却表示可以去试一试,实在不行,打不过还可以跑。借此机会,我又问:“请问师兄,银甲妖魔又是怎么回事?” 珈坤说:“在雷火地狱,那些赤身枯干妖魔众生因为执念不深,被称呼为‘游离’,而银甲妖魔不脱铠甲,拥有着大劫之前的实力,所以,他们很厉害,但同样,一旦以写经度化,功德也非寻常游离能够比拟的。” 尼婆娑说:“如今花也谢了,与其在此空谈,倒不如前去极阴之地,也许罗睺罗可以恢复更多的记忆也说不定。” 几人纷纷赞同,他们对着天空招手,所有的神兽纷纷到了近前,我有些懵,但在其他几人的协助下也将火鸾招至身前。随后,由他们几个带路一同离开了雷祖塔。 我们是在十一层,正常下塔不应该往下走么?可此次却偏偏要向天空飞,而且一飞就是好一阵,到了云朵之上,出现一道七彩的光门,穿入其中过后,我们到了第十层,视线中随处可见比丘打坐修行,以此类推,可当入了七层之后,眼前的景色变了,慈祥的佛陀不再,视线所见一片荒凉,漫无边际的塔内,随处可见正在烧着的烈火。 曾在雷火地狱看到的‘恶鬼’,许许多多的正如同丢了魂的一样,站成长长队伍,由和尚将这些人领入烈火之中,可在火中走出,竟然会化为身穿袈裟,光头的和尚,好似浴火重生。 随后,我们继续向上飞,还是同样的七彩门,之后每一层都是相差不多,但在最后一层的时候,一切变了样,这里的恶鬼多数比较暴躁,他们拼命的抵抗,但却开始有人负责上刑,仔细可以看的出,行刑者皆为面目狰狞的阿修罗。 他们将人的骨头敲碎,有的会剥皮,也有的会破开腹部,将内脏全部都拽出来,只是,这里没有鲜血流出,也许,神仙或许不会流血吧。 最后一层出去后,又一次回到了刚入此地时熟悉的雷火地狱,雷霆若现,罡风呼啸,月球表面般的地坑就像是泄了瓦斯的炉灶一般时而冒出热气。 至于雷火地狱到底有多大,我问了他们六个,结果,他们也不知道。回过头,巍峨高大的雷祖山冲入天际,在它的山峰顶端则修建一座金色的古塔,可是他高的已经无法用来丈量。 脚下的火鸾飞动,看了眼四周,无奈,还是没有镜子。 珈坤让大家跟上,他坐着金色猛虎打头在前,我们几个大家紧随其后,这一路上,看到了什么叫做毁灭,大地满目疮痍,罡风呼啸,四周没有水,有的只是雷与火,还有数不清断裂炸开的大坑,最大的甚至可以装下一座小型的城市。我想,如果咱们凡间的几个强大的国家发生战争,大家同时引爆核弹,也或许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灾难二字被展现的淋淋尽致,假如天地大劫也令我的家园变成如此这般,就算我能作为阴神活下去,面对的却是无边的孤寂,所以,哪怕我死,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现在人单力微,可既然我是应劫之人,那就一定度过此难。 向着北端不知飞了多久,雷火渐渐小了许多,同样温度也再渐渐的转冷,珈坤带着我们到了一处圆弧形的地坑。 站在一片黑乎乎的粉末上面,低头摸了摸,滑滑的,有点像粉笔灰。 “这是什么?” 罗什碰了我一下,笑道:“罗睺罗,你怎连劫灰都不认得了,这是无量劫过后,由大日火灾焚烧天地后所诞生的劫灰。”他又指了指四周说:“但凡天地毁灭,必然四极毁灭,最终只剩下阴极阳极,如阳大于阴,则为八热地狱,若阴大于阳则为八寒地狱。你看看四周,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我谦虚的问他是什么意思? 罗什说:“看来你真得重新开始了,这里便是极阴之地,阳为赤,阴为黑,四周哪里还有赤红色?当初还是你带我们来到这里,再瞧远处的鸿沟没有。” 顺着他的手指,我们此地是一处空旷巨大的弧形扇子面,迎面对着的则为两条巨大鸿沟,身处其中,甚至会觉得自己很渺小。 “阿弥陀佛讲经之前,我们六个来此瞧见了一位银甲妖魔,他坐在劫灰之中,实力很强,需要靠你的罗睺真身抗住,大家齐心协力才有机会能将他收服。” 珈坤说:“是啊,我与尼婆娑的菩提果也快开了,只要能度了它,肯定会证道菩提,有机会回到极乐世界。” 菩提果?几次听他们几个提起了,这也是很好奇的事情,就追问他这是什么? 几人倒也见怪不怪,由珈坤为我展示,他盘膝而坐,腹部发出金光,很快犹如半透明的展柜一般,内有莲花台,台上长了一棵菩提树,只是树无翠叶。 其他人说:“罗睺罗,你的菩提树早就已开花了,真是羡慕的狠啊。” 我有些尴尬,因为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菩提树有什么用,可他们的眼神确不像是在撒谎,好像真的挺重要的。唉,不管怎么样,也是与我无关,依现在情形来看,肉身很有可能在东边,亦或者是南边,不过东边的可能性大一点,毕竟,看到了‘天宫’二字。 就在珈坤收了法术之时,漆黑色的鸿沟刮起了阴风,其他几人同时变得庄严肃穆。 “各位师兄皆要小心一些,如此黑风,必然是他出现了!”珈坤凝重的说。 第1325章室火猪 银甲?是我所见那个号称‘擅入南天门者死’的妖魔么?妈个鸡的,他手持断剑斩雷,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呢,真要是再碰上一个,真不知道他们六人哪里有那么大的勇气?难道,他们各个都是绝顶高手? 自从莫名其妙的到了罗睺罗的身体之后,四处充斥着莫名其妙的事情,然而,隐约中却又与某些事情相似,好比天地大劫,雷火地狱曾为仙界却又遭受劫难,可是,当前的神仙都健在啊,为什么超度的事儿要由和尚来做? 此时,顺着鸿沟吹出来的,黑风越来越大,劫灰弥漫,烟雾滔天,直到渐渐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其实,我现在就是赝品啊,啥也不会,又不能以九字真言打架,虽然懂点拳脚,可是完全不够看的。找了个相对退后点的地方坐好,静观其变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风如鬼嚎,等了不一会儿,眼前黑色的鸿沟内传来一阵阵的‘野猪’叫声! 我傻了眼,这是啥啊?咋还有野猪?不是银甲妖魔么! “哒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我在六人身后向前眺望,就见一个人,不对,一头猪?也不对,应该说猪头人,或者是。。。。猪八戒? 他身穿银甲,手持匕首,带着头盔,坦胸露背,皮肤干裂,眼睛血红,阵阵低吼皆在他口中传出。 珈坤大喊:“诸位师兄,此等妖魔身有烈火,必须要由苏忧的星河壶限制,我等为他念诵佛法加持,今日必将猪妖度化。” 【科普:不论佛道,入门皆称彼此为师兄。不是说,别人叫你师兄,你就是师兄,那是一种称呼,代表谦逊。】 身穿银甲,皮肤赤红,每每移动皆有烈火伴随,热浪涛涛,因此也在极阴之地当中非常的显眼。 不过,我很疑惑,猪八戒不是应该拿九齿钉耙么? 距离越来越近,苏忧口念咒,银色的茶壶化为银光‘嗖’的飞了过去,眨眼便到了猪妖的头顶,当水壶倾斜,九天银河一泄而坠,落在烈火猪妖的身上汽化蒸腾。 珈坤的声音传到了耳边:“罗睺罗,只有的罗睺真身能够靠近那猪妖,真得需要你帮忙将我的金网给它罩住!” 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啊?可是,我是赝品,哪里懂什么罗睺真身,硬着头皮说no的时候,谁知那猪妖大展神威,发了疯了的周身火焰竟然将星河壶流下来的水蒸腾干净,随即,他携带着黑风继续冲过来,感觉与我们就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危急时刻,尼婆娑手里的扇子丢出,可是野猪已经疯了,就在他破开扇子的一瞬间,银色头盔处闪现了一个字“室”。 没错,这是地地道道的汉字,而非那些和尚看的梵文,‘室’的出现,野猪的身体火光更大了,他猛的一丢匕首,我们几个下意识的躲避,可因舌宏在最后面没看清,只觉得热浪擦身而过,舌的胸口被贯穿了一个深深的大洞。 汉字“室”出在猪的身上,联想之前听说的南天门,冷汗不由而落,室火猪,二十八星宿,北方七宿排行第六。 癫狂的声音回荡:“太皇黄曾天,擅入者杀,杀,杀!” 三十三重天当中,欲界六天第一天,便是太皇黄曾天,室火猪是源于中国人民对远古的星辰自然崇拜,是古代中国神话和天文学结合的产物。 丢出的匕首好似长了眼睛,又一次在身后回归而来,室火猪呲獠牙,彻底疯了,嗷嗷狂叫,珈坤又催我罗睺真身,可是,我不会啊! 越来越近,珈坤让坐骑猛虎扑过去,可室火猪犹如燃烧着的火焰,一拳便打死了老虎。万分危急时,他们五个盘膝念经,由莫哩的八卦珠悬于空中。 奇怪的事情发生,室火猪居然不动了,他缓缓的抬起头,用赤红色的眼睛盯着不断盘旋的八枚佛珠。 狂风停止,烈火不再,仅有散掉的劫灰以及那呆立不动的室火猪,珈坤又说:“罗睺罗,靠你了,快!” 他把金色的大网丢到了我的手中,短短的时间,我想到了好多种选择,其中一个是上了火鸾抓紧跑。 还有一个是帮助他们,只有这样做才可以真正的融入到这个团体,找机会看到所谓的秘密。 雷火地狱,先是见到天宫,再有守门神将,如今二十八星宿中北方室火猪也出现了,到底雷火地狱的前身是什么!假如与大禹有关?那我头上的天庭,可否真的是所认知的天庭? 但我相信,程胖子不会骗我的,还有吕祖的帮助,阴司阎罗的律法,天道纲常维持下的秩序。 玉帝满天下的抓荒古异族,雷火地狱的事儿,他不可能不知道。 莫非,一切都与八大地狱有关? 为了能搞清楚蒙在眼中的谜团,我握紧了金网向室火猪跑过去,而它的所有目光皆被八卦珠吸引。 此时,我也不会飞,就用脚来跑,越靠近室火猪越觉得热,到了近前才发现,他身高得在两三米的样子,穿着铠甲十分魁梧。 算了,不管曾经是谁,可现在他终归也是一具因执念而诞生的妖魔邪物,如果真的度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用力的向上撒网,将失去抵抗的室火猪包在其中,可是,在他面前我却发现,那猩红的眼珠竟然有着血痕,难道说,他哭了么?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什么罗睺真身也没用,只是靠近他,像是撒渔网一般将室火猪收入其中。远处的珈坤见我成功,突然双手结印,金色的大网猛的收紧,室火猪被牢牢的束缚,他还想挣扎,苏忧的星河壶开始向下流淌,很快,溅起的水珠落碰到了我的身上,仅仅一滴水,它却重到将我推飞! 室火猪还在哀嚎,其重无比的水不断的浇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因为八卦珠的莫名出现,我们赢了,可是,这对我而言却丝毫感受不到喜悦。 伴随着阵阵惨嚎声的声音,耳畔接连又有人大喊的声音:“二十八星宿室火猪罗战,誓守黄曾天,战死不退!啊啊!” 第1326章雷火疑云 他的声音中,透漏着一股决然之意,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死了,却依然还徘徊在雷火地狱,所仰仗的,便是这强大的不灭意志。 可是。。一切都晚了,也许此地曾有天宫,但也只是曾经而已,室火猪罗战依旧在拼命的挣扎,金网越收越紧,直到他终于没有再战的能力。 珈坤他们几个起身追过来,先是问我怎么样,之后几人合力用一张特别大的黄布将室火猪包好。 就这样,刚刚不可一世的“妖魔”被收复了,其实,依我所见,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莫哩的八卦珠莫名出现,那今天死的人,恐怕就不只是舌宏一人。 伽坤兴奋道:“诸位师兄,银甲妖魔已经伏法,待超度功德,我会平分六份交由各位手中。” 尼婆娑说:“遗憾舌宏却被妖魔所杀,阿弥陀佛。” 几人同时口念佛号,瞧他们各个遗憾的模样,我问他们,像舌宏的身死难道就不能恢复么?连恶鬼都能浴火重生,何况佛陀了。 结果,几人却告诉我,在雷火地狱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超度仅对于恶鬼,像大家已证佛陀,本是不死不灭,没有因果轮回,若是被杀,则为斩断因果,从此将不可恢复。 深吸了口气,如果这样,还的确得万分小心,毕竟,现在身体是不同的,罗睺罗厉害不厉害还不清楚,他所会什么也是一概不知。 趁这机会,我又问:“各位师兄,既然这里是极阴之地,那曾经我所打坐的地方在哪?” 珈坤说:“很远,距此地还得往北走千里之遥,当初的你很厉害,可现在据你所说,阿弥陀佛闭了你的穴窍,让你重新开始悟道,实力上自然会有所折扣,怕是一路艰难啊。” 望着北端一片漆黑,光一个室火猪就让我们几个差点没死了,再往前还不一定有什么危险呢。 没辙,暂时打算回去多了解一下。 携带着包裹严实的室火猪,我们一同回到了雷祖塔,入塔后,室火猪交由了第一层的修罗处理,有人做了登记,随后室火猪被抬入了砧板,有人用一节木锥子,扎在了他的胸口,三下五除二的剥下铠甲。 挑筋剥皮,甚至都没给他做出哀嚎的时间就已经大卸八块儿。感觉特别的疑惑,不是超度么?就问珈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当然是洗清他们的罪孽,只有这样才可以接受度化。” “洗清?”室火猪受到了极刑,银甲被脱掉丢入火中焚化,那些凌乱的尸体,则由阿修罗统一放堆放在一起,尸体的顶端还放了一尊金佛。 几个人念咒,碎肉开始蠕动,到了最后竟然重新化为当初的模样,而这一次,他没了猩红的眼珠与戾气,反而看起来倒像是一位虔诚的教徒。 随后,阿修罗帮着插队,由室火猪经由火门而过,化作光头和尚。 “这就完了,那功德呢?”我奇怪的问。 “别着急啊,最后才是写经论功德。”珈坤笑道。 我耐着性子一路跟随,其他人早就回到了十二层,而室火猪自打在火中而出,好似换了个人,除了依稀可以分辨出的猪头模样外,与那霸气纵横的二十八星宿根本就不贴边啊。 后来,珈坤将室火猪带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四周过往的人群很多,有的僧人与我们相差不多,每人身边皆领着一名虔诚的‘和尚’。 随后,珈坤摆下无字经书,用毛笔开始写下晦涩的文字,他每写一个字,那室火猪的身体皆会缩小一分,虽然很细微,可是却看的清楚。 一篇一篇的经文写下,两三米高大的室火猪成了一米多高,到了后来竟然渐渐缩小到四五十公分,等到珈坤写下了六本,室火猪彻底的消散一空,好似这个世界它从来就没来过。 我是真的被震撼到了,所谓功德,怎么将人度化没了? 珈坤交由我一本,笑道:“只要拿回去好好的研习,会对菩提果有很好的帮助。其他的人我会去送,对了,珈坤你还记得自己的住所么?” 我摇摇头,他很热情的主动带我离开,也不知道他又在哪搞到的老虎,从前面领路,骑着坐骑飞天而起,随着他身后,穿过彩虹城门,一点点的回到十一层,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俊秀山峰的自然美景。 珈坤在前带路去往罗睺罗的住所,行进了好久,直到一片苍翠山峰间发现了一座小茅屋,依山傍水,明堂开阔,如果按照风水角度来看,这里算得上是绝佳的宝地。茅屋却是十分的简陋,待我们到了门前,很快,屋内走出来五个人。 他们有男有女,皆穿着僧袍,留有头发。 “这是什么人?”我问。 “你的信徒。” “信徒?” “没错,是你将他们救出苦海,教授梵文度化成佛,唯一的区别便是没有剃度,现在他们自己甘愿侍奉与你,照顾你的起居。” 一共五人对我双手合十,口念佛号,眼神中皆有着一丝狂热的崇敬。 也好,此地有人相伴,足以令我多了解了解情况,拜谢后,珈坤说过一段时间会有一场赏花会,在会中有欢喜佛讲经,到时候他会来找我。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了解他们对于力量的掌握,以及明白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等到可以自保,那我就离开这儿,去极阴之地看看。 被五人簇拥着回到了茅屋,他们说:“大师几日不归,走之前要我们帮忙照看的药草已经熟。” “还有您交代房中有什么动静也不要进,我们没敢去。” 面对七嘴八舌,我忽然发现,这个罗睺罗好像有着不少的秘密。第一件事儿我先去她们所说种药的地方,当中的确有好多的灵芝、人参、何首乌等药草。一并收好,之后,又推门入了房中,可四周挂着的画却令我大吃一惊。 我数了数,一共四十九副画,画中描绘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有着身穿着甲胄,也有的赤着上身,云端之上彼此交手,其中,在一副写着‘南天门’三个字的画引起了我的注意,画中有一位身穿甲胄的神将,手持阔剑,周围全是看不清模样的死尸。 仔仔细细观察每一副画像时,突然,在里屋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你回来了!” 第1327章嫦玉兔 声音让我一惊,这是到了雷火地狱以来,头一次接触到了罗睺罗身边的人,不过,我有点意外,那罗睺罗不是和尚么,怎么还在屋里藏了个女人?莫非是金屋藏娇? 女人在里屋缓缓的走了出来,哪怕我见惯了人间绝色,也不由有些忘了呼吸,的确,她太漂亮了,身穿淡粉色的衣服,头上别金簪,明眸皓齿,婀娜身姿吸引了我所有的视线,尤其那七分哀愁的模样,不由的令我想起古诗中嫦娥仙子的模样。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既然是和尚,那得装的像一点,调动起威严的情绪,我拱手道:“阿弥陀佛。” “大师回来了,您让我给您做的东西,我已经做好了。”见她手捧着衣服,神色恬淡,不过,当看到衣服上的太极图,心里不由的浮现出了两个字“道袍”,望着八卦图,我想到了一个词语,那就是“八卦紫绶仙衣。” 女子花容月貌,在这样雷火地狱的绝境之中,先有雷祖塔内的乾坤,再有如今这样的世外桃源,我不禁的揉了揉脸,这还算是地狱么? 接过了道袍,上面有缝缝补补的痕迹,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眨着大大的眼睛:“大师,您不认识我了么?” 没办法,只好又将之前的话重新搬了回来,女孩儿听后做出恍然之色,恭恭敬敬的说:“小女子名叫嫦玉兔,是大师您在极阴之地所救。” 嫦玉兔?这个名字听起来有几分耳熟,先有南天门守门神将,又有二十八星宿室火猪罗战,道袍、四十九副惊天大战图,我不由的环顾四周:“这些画是怎么回事?” “回大师,皆由玉兔所绘。” “你画的!”情绪不自觉有些反应过激。吓得她频频倒退,半跪在地上道歉。 有什么可道歉的?感觉特别不理解,莫非以前的罗睺罗很凶残?追问之下,玉兔怯声道:“大师发怒,是因小女子害怕画的不好被大师责怪。” 怎么说不好,简直太好了!画中的大战必然暗含了曾经雷火地狱的前因后果,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地劫数,当前的黄曾天被焚毁的干净,还有画中持剑威武的神将更是令我难以理解,急切的问她到底所绘的是什么? 很遗憾,嫦玉兔只是摇摇头,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某些特定的时候会想到一些场景,然后再由画笔所绘出。 遗憾归遗憾,坐在茅屋厅堂的竹椅上,嫦玉兔表现的就像是一个王府里的丫鬟,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喘。 让她将当初被‘我’救起来的经历。 她表现的谨小慎微,始终低眉垂目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我,按照她所说,她是被我在极阴之地当中的一块儿石头里救出来的。 在她的字里行间中,我是听出来了,其实‘罗睺罗’真的算是一个有着超强的求知欲与好奇心的人,因为,他曾走遍雷火地狱的四极,收罗一切稀奇古怪的东西,当然了,所谓的稀奇古怪就是指的这些法宝。 在极阴之地深处有一个非常深的大坑里,那里常年冒着寒气,周围有许多的银甲恶魔,他们很强大,但是,罗睺罗意外获得过一片碎布,当初靠着碎布护身,活了一命,因此也对极阴之地摸透了脉络。 几次深入浅出,将周围摸了个七七八八,当中,他收集了许多的布条,没成想居然会拼为一件衣服。后来,罗睺罗在极阴之地找到了一处洞穴,提到这儿,嫦玉兔说:“大师您曾亲口告诉我,洞内多有赤色晶石,内装有奇珍异兽,男人女人,而我便是那石头中的人。” 石头生人?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忙问:“你还能记得起曾经的事情么?” 她说:“自醒来之后,对于过去已经一概不知,直到如今,也仅记得自己的名字而已,我姓嫦,大师将我救出时,本来是一只白兔,醒来许久之后才变成人。” 姓嫦?玉兔?我勒个去,不会是广寒宫吧?女子美丽柔弱,芊芊玉体,眼神中的哀愁的确令人望而生怜。 我问她,认不认识嫦娥? 她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模样美丽,性格恬淡,盯着她久了,我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脑子里浮现出程胖子那副诙谐的模样,我骗了他要给他介绍对象,口口声声说嫦娥的模样,不过,嫦娥是介绍不了了,如果有机会的话,玉兔也是不错的,唯一遗憾的是这雷火地狱,怕是只能进不能出。 对于他所说的晶石,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但凡天地大劫总会留有一线生机,好比恐龙灭亡,同样也有一些远古的生活得以幸存。 那么,罗睺罗所探究极阴之地当中的洞口,或许就隐藏了某种生机。 除了嫦玉兔以外的三男二女,她说,那五个人也是罗睺罗带回来的晶石内孵化而成的人。 他们没有名字,也记不得自己叫什么,只知道罗睺罗是他们的主人,因为他是被罗睺罗所孵化而成。 后来,罗睺罗为了叫名方便,便为他们五个取了的名字,分别是罗福、罗慧、罗智、罗子、罗觉。这些人随罗睺罗修佛,时间长了发现他们有着特别的本领,好比嫦玉兔擅长缝补,罗福、罗慧擅长栽草种药,分辨出大山内的花花草草,再靠着乾坤塔内的土壤与选地,培育各种草药。 我有点不理解,难道说在乾坤塔内的药吃了也管用,为了试验,我特意拿了一株咬了一口,人参当中的纯阳气息扑鼻而来。 “真的?” 嫦玉兔说:“大师好久没归,我为大师备好了清水。” 我点点头,是啊,好久没有这样安逸的环境了,虽然是占据的别人身子,不管怎么样,感受却是实打实的。 嫦玉兔还说,我曾经说过,八卦紫绶仙衣是去往极阴之地的关键,有了它是可以避过那些妖魔感知。 真是好东西,那岂不是说,我有了它,等于可以畅游雷火地狱了?如果事实真的如此,那么,等了解的差不多的时候,也是该离开之日。唯一担心的就是大师兄,他被关押雷火地狱那么久了,到现在也没个消息,虽然以他的本事不会有事,可难免还是会担心。 回想曾经,当前与外界的听闻雷火地狱,有着一定的差异,活佛不让我来此,我觉得肯定他看到某种对他不利事情,但要是对他不利,我觉得,那恰恰也该对我有利。 以此来安慰自己能将心放在肚子里,既来之则安之,环顾四周打量起了四十九副画,那画中所描绘的,整整是一副旷世大战的情景再现。 第1328章四十九副画像 罗睺罗不仅仅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他还是算是一个比较细心的人,四十九副画像中被做好了标记。 第一幅,南天门大战,持剑的武士身处一片雷霆之中,四周皆是死尸,然而,那些杀入南天门的敌人却被画的丝毫也看不清楚。 第二幅,画中许许多多的建筑崩塌,之后,天空中出现七个太阳。 第三幅,两方厮杀,一边是身穿银甲的天兵天将,另外一边是看不清模样的敌人。 第四幅,九位身披铠甲的神将大战一群人。 一到四十九副全部是凄惨的战争,在这些画中我看到了二十八星宿当中的亢金龙,心月狐,室火猪等等。 然而,到了最后一幅时,却什么也没有,那是被涂抹为金色的染料,有些看不懂,就问嫦玉兔,她却说自己作画都是在无意识中进行的,到现在也记不清了。 很快,她告诉我水好了。 我去了里屋,一个木制浴桶冒着腾腾热气,既然找不到镜子,水也是可以当镜子用,好奇心总是有的,毕竟,自己稀里糊涂的成了和尚,也好看看什么样啊。 结果,这一看可确实吓了我一跳,长得居然与我一模一样! 不由的摸了摸脸,没错,除了是光头以外,五官皆相同!绝对不可能,我妈就我一个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一个双胞胎兄弟成了释迦摩尼的弟子。 连续用清水洗了洗,五官容貌真的是一点还是一点没变,连我都不淡定了,毕竟这里可雷火地狱,就是实实在在发生在当前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前世今生。 算了,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的,当然,我还要与大家混熟了,除了找到大师兄以外,还得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山中有雷火,二龙争做天。 如今山中雷火已出,我想,当二龙出现之时,便应是我离开雷火地狱之日。 入了澡盆内,静静的感受着水内的温暖,不知不觉我居然睡着了,梦里我感受到了金戈铁马,喊杀震天,除此之外却什么也看不见。直到脖子传来的舒适感,我睁开了眼,这可真是吓了我一跳啊。 一双葱葱玉手在为我揉捏着肩膀,可是,我是没穿衣服的!下意识捂住要害,忙说:“你干什么!” 就见她‘噗通’一声跪下,急促道:“玉兔该死,惹大师生气。”很快,她居然会被吓哭了。 我潜伏在水里,仅露出个脑袋看着他说:“你快起来,我洗澡不太习惯有人伺候。” 她却双目通红道:“大人不要我了么?” “什么要不要的?我就是不喜欢有人伺候洗澡而已,你别多心,出去休息吧,谢谢好意。”我茫然道。 玉兔依旧跪着不起,我说了好几遍,她才哭着道:“玉兔在此一个人都不认识,当初如果不是大师帮助,恐怕玉兔会成为他人亵玩的工具,直至最后精气散尽而死,如果大师不要我,玉兔就算一死,也不愿意受辱。” “不会吧,亵玩?不都是出家人么?”我疑惑道。 玉兔说,在此地有的出家人的的确确以精修佛法经书为重中之重,不理凡尘俗世,可有的佛陀却不然,专门搞什么双修之道,法号‘欢喜道’,精通男女之术,往往美貌的女子都会被玩弄致死。 我傻了眼,还有这等事? 只有在印度、泰国一些佛教传闻中,听过所谓的‘圣女’,以及过去西藏的小乘佛法,她们说白了就是庙妓,需要陪伴法师睡觉,当然了,是所有法师共用的,每过几年,腻歪了都会换一批新鲜的。 可是,雷祖塔内不是仅有和尚和尼姑么,哪里有什么女子啊。 玉兔说:“大师可能都忘记了,在雷火地狱是可以度化恶魔的,那些所谓的恶魔经由浴火而重生,化作男男女女,有的会继续修行,也有的会落入那些欢喜派系的子弟手中。” 她还说,曾有一位大和尚向‘我’提出买玉兔,并且开出了很丰厚的报酬,但却被我拒绝了。 照此看来,乾坤塔内并非一片安逸和谐,所谓的极乐,也必然是站在某类人的痛苦之上。唉,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连神仙都不能免俗。 玉兔被我劝了出去,我出了浴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正巧现在没什么事儿,也好了解了解这个乾坤塔与罗睺罗。 在罗睺罗的家中,我一共发现了三样宝贝,缝缝补补的八卦紫狩仙衣,一把有豁口的长刀,以及漏出大窟窿的葫芦。 简而言之,就没见到有一件儿完整的好东西,我还特意穿了‘道袍’,还别说,挺合身的,就是看模样有点是个乞丐。 到了客厅,他们几个都跪在地上,我一看,有点懵,这是要干什么? 算上嫦玉兔,加起来一共三男三女,他们几个由看起来年纪最大的罗福开口道:“看大师回来性格突变,我等几人诚惶诚恐,还望大师不要赶我们走。” “怎么会赶,不赶不赶,放心吧,你们几个,有什么话起来说。” 他们六个面面相觑后,同时起身,并列站在不远处的位置,我让他们别拘谨,既然为了重新认识,我又说:“你们六个,都会啥本事,讲一讲。” 罗福说:“我会拳脚功夫。” 点了点头,意思让他练练,罗福领命,上前舞动拳脚,还别说,一拳一脚有板有眼的,越看越觉得不一般,拳势多变,甚至比起八极拳还要更加的变化多端。 罗慧与罗子是二位女性,她们俩一个会栽花,一个会种药。 罗智的围棋下的非常的好,与王质有几分相似,属于地地道道的棋痴,经常左手和右手下,轻微的有些精神分裂。 罗觉更了不得,他会古琴,只要他弹琴,那么四周的飞鸟走兽皆会过来围成一圈。但是,他们五个都是很普通的人,哪怕是罗福,我觉得如果我俩单挑,靠着术法,有九成九的把握将他击杀。 成了罗睺罗之后,我更加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急不得,假如雷火地狱有着某种隐藏在天地之间的大秘密的话,那么在不久之后,我一定要将它挖出来看一看究竟是什么。 简单的了解情况,便让大家各忙各的,谁也别来打扰我,关在了房间里,仔细钻研起了四十九副画像以及罗睺罗的所有物品。期间我试了阴阳秘法中的修炼之道,结果毫无反应。 其中写经里的功德我也没动,最主要的是根本无从下手,一直到某一天,珈坤来茅屋找我去参加那个所谓的欢喜佛会。 第1329章欢喜佛 那日我正在茅屋内钻研着罗睺罗留下来的经文书籍,除了梵文版的,其中还有着汉字版,如果做为一名虔诚的教徒,我会觉得经书里面的东西真好,太有用了。 可若是作为理性者来看,漏洞百出,却又自圆其说,除了那句千百年来诟病的放下屠刀外。还有舍弃凡尘俗世,彻底出家,抛弃亲朋好友,追求灵魂境界的永生不死。 但既然不提倡贪念,那为什么要让人放弃所有,只为去追求那永生不灭,这又与贪念有何分别? 珈坤被罗福带了进来,他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几日不见,罗睺罗你恢复的不错啊,今日是欢喜佛法会的时候好日子,来了许多同道大师,正巧我顺路便来找你。” 我还问他什么是欢喜佛会? 珈坤却笑称等到了就知道了。 既然是有很多大师,那他们必然会知道雷火地狱与人间的关系,保不准能得到出去的线索也说不定。 就这样,我跟着珈坤一起出了门,火鸾盘旋在屋顶,见我来了,它自空中盘旋几圈便落在了近前,连同珈坤上了他的猛虎,我则跟随他远去。 这一路上也看到了许许多多与我类似的茅屋,房舍以及宫殿,珈坤说过,每个人修行的方法不同,所以居住的环境也不同,像他就偏向于金碧辉煌的金身宫殿。 没多久,我们到了一处好似皇宫般的宝殿,乍一看,犹如黄金铸造的城堡,墙壁上皆刻有男男女女交合的图案,最让人佩服的是雕塑中的人物明明做的男女之事,可当中男子各个神态庄严,乍一看还有几分圣洁之意。 到了宫殿门前,左右皆有沙弥来迎接,他们领走了火鸾与猛虎,之后又有人过来领路。 进入宫殿的大门,脚下白玉铺砌,四周琉璃瓦片,金碧辉煌,宝殿内种植桃花,一眼望去,花红遍布,也将庭院的威严化解一空。 四周随处可见留有头发的奴仆,这些人模样虔诚,见我们来了,皆会深深鞠躬行礼。 没等进入大殿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笑声,如此放浪形骸,实在与我所理解的出家人大相径庭。 不一会儿,被带入了房屋。 进门一看,房间宽敞明亮,内设二三十张单桌,墙壁多为男女欢喜图画,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桌子,高台上的主位坐着一位身材高大,坦胸露乳的大和尚,面色潮红,有着副圆圆滚滚的娃娃脸。 “快看,释尊的弟子罗睺罗来了。” 众多僧人几乎同时回头,有的颔首,也有的双手合十打招呼。 “阿弥陀佛。”我躬身点头。 珈坤低声告诉我,最高的位置就是欢喜佛,如果按照传统的额相术来看,此人有几大特点,长了一对儿春心眉,此眉毛与柳叶眉很像,但摸起来很细,眉身也很窄,有一首诗说:眉垂如柳,贫浪无守。桃花眼就不用说了,都知道咋回事,眼尾有痣,尤其男人的左眼,在麻衣相法中说:此处有黑痣荡淫奔。 再者口大唇肥,嘴巴经常张开无收者,同样为无法自制力的一种表现。 这位欢喜佛可真是按照中华传统面相而生,此人观久了会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说起欢喜佛,他印度密教与西藏当地信仰的结合物,比喻有两个神,男神代表‘法’,女神代表‘智慧’,俩人要是干点啥事儿,就能“空乐双运”产生悟性。 [通俗点说:高c了。] 再以欲制欲,达到成佛的境界。 还有一种说法,是欢喜佛是修炼的‘小帮手’,可以调节情绪,让大师们在‘完事儿’以后可以放松心神不再被欲望困扰,能够全身心的投入修炼。 欢喜佛对我摆摆手:“快,坐在前面,听闻前几日阿弥陀佛亲自见你,为你闭了穴窍重新开悟证道,罗睺罗成佛在望啊。” “佛祖慈悲。”我开始官方话,现在我发现了,不管人家说啥,我只要说两句话准能化解,第一句“阿弥陀佛”、第二句“我佛慈悲”,百试百灵。 被珈坤引到位置坐好,高台上欢喜佛大声道:“本座所见,位置以满,如往常一般,先由本座讲述欢喜禅经。” 人群同时念诵佛号,欢喜佛盘膝而坐,容貌有着几分圣洁之意,他缓缓的道:“欢喜之道,由明王一脉衍化,因明明王修炼会露出凶恶面目,这样以来虽然吓退了妖魔,却也将佛门关闭,使得魔无法超度,为此,男女双修之道,可封女子为明妃,与明王双修,化解凶戾之气,使佛像柔和,再由明妃勾魔入佛,后令其开智。使之受到感化,甘愿入到佛境之中。” 随即,欢喜佛又讲了一些修炼之道,时间过了许久,我一直也没找机会与大家聊聊天,就当欢喜佛说停的时候,他突然化为青面獠牙的模样,背部生了许许多多的手,大嘴通红,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消失不见,皮肤青绿。 此时,周围有的沙弥便领来赤身裸体的女子,就见欢喜佛一招手,那女的飞到他近前,呈现搂抱之势,很快,旖旎春光,浪荡之音,周围坐着的和尚们却看的津津有味。 欢喜佛继续说:“女子皮肉为世间第一邪魔,以欲克欲,才能追到大道真谛,诸位既然参加佛会,每人也要试一试。” 欢喜佛语句清晰,虽然面目狰狞,看看不出有丝毫的沉迷之色,然而,他怀抱里的女人却渐渐不支。 不一会儿,有人将们打开,数位小沙弥为我们所有人,每一位都配备了美丽女子,这些人很呆滞,面部没有丝毫的表情,行尸走肉四个字足以将她们概括。 有的和尚已经迫不及待了,学着欢喜佛的模样修出法身,很快就沉迷在男女欲望之中,更有的人,根本不会做法相,只是单独的玩乐。 很快,我面前也来了一位女子,因为我是盘膝而坐,她则不由分说的坐在我的腿上,上手就要我裤子。 我死死的握住她的手,可女子却好似不达目的不罢休一样,不对劲,好好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就算是雷火地狱当中的饿鬼,可她们究竟是怎样才得以复原的? 不管怎么纠缠她都不停,被逼无奈下,我以手碰触他的额头,口念三世佛经,女子这才缓缓的平静下来,当经文为她做了一次洗礼,女子的眼神有了恐惧的之色,她发出嘤嘤的哭泣,说:“为什么,我是修佛的,怎么死后不是成佛,却要受到这样的待遇,还不如下地狱算了。” 第1330章是否有极乐 女子嘤嘤的哭泣与周遭的意乱情迷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由于每张桌彼此相距大概有五米左右,因此,她的表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连距我不远处的珈坤,他正抱着女孩儿卖力运动的同时,还不忘了对我竖起大拇指。 此地,哪里还有修禅圣地的样子? 四周所见,群魔乱舞,有的人长了八只手,四只眼;也有的和尚此时变得方口獠牙,贪婪揉捏的同时,我能感受到生机的消散。 “你哭什么?” “求求佛祖救救我。”她跪地哭求道。 隐约中,暴露出了一些问题,其中最令我吃惊的一点是他说自己是修佛的!怎么可能?这些人不应该是在浴火重生后的“恶鬼”么,怎么可能还车上修佛的了? 为了搞清楚原由,我双手合十,先劝他安抚情绪,等到稳定了之后,态度诚恳的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多久,女孩儿也相信我不是坏人,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于我。 而当听完了她的阐述,我有点明白乾坤塔内的浴火重生的意思了。 女孩儿说她叫‘马翠玲’,是地地道道的甘肃人,七十八岁死于肝癌。在她死后,没有阴差鬼将来押送阴曹地府,反而是来了一个一对胖和尚。 马翠兰在咽气之前,那俩和尚说:“马翠兰,西天极乐有你菩提之位,还不成佛么?” 她一听说能成佛,心里乐开了花,如果不是躺在病床上瘫痪,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跟上去,哪怕让她跳楼自杀,想必他也会义无反顾的。 就这样,她在微笑中闭上了眼。 死后,灵魂离体,虽然依旧老态中龙,可腿脚轻便,身体也感受不到任何不适的地方,她说自己就跟着俩和尚走,到了一座大山,左边是鬼门关,阴气森森,右边是金光大道。 和尚带她去了金光大道,马翠兰心中还有些窃喜,认为自己算是要享福了,毕竟,阴曹地府中的十八层地狱可是太吓人了。 一路上犹如春游踏青般欣赏着美景,入了大山里面走了好久,直到出现了一座云梯,马翠兰给我讲,那云梯平地而起,耸入金色的云霄,所有的云朵皆莲花状,异常的圣洁。 马翠玲问和尚,怎么才能成佛? 和尚说:“爬吧,爬上去就成佛了,你没看见那梯子上面全是人么?” 马翠玲这才仔细发现,的确,每个人都小到蚂蚁的模样,于是,为了成佛,她开始爬上漫漫云梯,可是,这云梯仿佛没有尽头一样,过了许久,她感觉到了非常疲倦。 这时,突然发现有人驾云而来,几名和尚冲着人群说:“你们谁想成佛,可以与我一起走。” 有的人跃跃欲试,也有的人很冷静,就问不是要顺着云梯爬上去么? 和尚说:“云梯直通的是西天佛国,然而,西天佛国距离此地有千里之遥,你们如果选择要爬着去,我并不拦着,可在大千世界,佛国所化亿万,并非只有一条西天大路,我有成佛之道,你们到底去不去?” 早已经非常疲惫的马翠玲立刻极其响应,他觉得,只要能成佛,去哪都一个样。 面前出现了一片厚厚的云朵,许许多多的人争先恐后的跳了上去,慢慢的云朵上的人装满了人,随后,和尚一拂袖,带着人群离开。 “他最后把我们带到了一处幽深的隧道,那僧人告诉我们,只要走过去就会成佛,许许多多的人排队向前走,我也跟着走,等到一座烈火大门前,开始有僧人推着我们走过去,出了火门到了此地,而且,我还重新变回了年轻了。”马翠玲频频叹息:“本来以为是好日子,谁想到还不如地狱呢。” “此话怎讲?”我问。 “在这儿要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还要帮着干活,也没有说什么极乐世界,后来,有几个僧人选女眷,我也被选中了,一次偶然,看到了这样的佛会,许多的僧人强暴了我们,再后来,还有的女子像招了邪似的往身上扑,眼睁睁看着他们变成枯骨死掉,我不想这样,跑还没处可跑。佛祖,求求您救救我。” 我心头起了微怒,乾坤塔内的恶鬼走出火堆后的浴火重生,难道是以命换命的接引? 还有,女子说他修佛,怎么到头来却成了奴婢的狭长? 环顾周围,哪还有佛! 一时火起,我一把推翻了桌子,大喊了一声:“都给我停下!” 意乱情迷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变得安静,有的明王法相也渐渐恢复成了普通人的模样。 盯着高台上的欢喜佛,看的出,他有了几分微怒,彼此目光交汇,此时,我毫无畏惧,毕竟当前身份不一般,释迦牟尼的弟子,谁能把我怎么样? “修佛要有慈悲心,以霸权凌驾于弱者之上,又与邪魔有何分别!” 周围一片哗然,珈坤连续给我使眼色,可我背过身,连看都不看,此时,有的人说:“罗睺罗心魔太深,此乃欢喜禅道,能以肉欲之欢,触碰真正大道。” 肉欲之欢?万物繁衍,虽有弱肉强食,可却有理有法,男女之间要灵欲结合才算得上双修之道,若以强权霸主,掠夺他人精气,这不是佛,而是魔! 这时,欢喜佛却笑了,他说:“众生本该一心为佛,甘愿以身化为明妃,也是大功德一件,何况,此乃救赎。” “什么救赎?”我厉声问道。 他又说:“罗睺罗,你身旁的女子枷锁,是你所破吧。” 我点点头,不过,他说的枷锁我却是有点意外,看来,每个来到此处佛会的女子,皆不是她们所愿。妈了个鸡的,真应该给他们好好上一上刑法课,生平最痛恨的便是这样站在道德的高度干着肮脏事儿的人! 欢喜佛又说:“但凡能来此地之人,皆非大善,并且,他们亦有大罪!” 我也有些意外,这是什么意思?罪? 欢喜佛指着我身旁的女子说:“你可问她,生前有什么罪!” 女子吓得跪在地上,口口声声说自己一生修佛,也并没有做过恶毒之事,但现在也搞不清楚是否她在撒谎,于是,我将目光看向女子,她的战战兢兢与欢喜佛的淡然形成鲜明的差别。 莫非,真有隐情?但是,天大的理由,也不能玩弄他人!实在有错,你弄死他不就得了。 第1331章罗睺罗的身份 我问马翠玲,她自己却说不上来,面对重重逼问,她哭着说:“我年轻的时候做事情确实专横了一些,可随着学佛以后我已经改了,以前常听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没拿过屠刀,改了错,怎么还成了罪人啊。” 欢喜佛的双眼闪烁一道精光,很快,将马翠玲包裹住,在他眨眼过后,欢喜佛笑道:“你的的确确修佛,也算是居士,每逢初一十五,佛祖诞辰皆有烧香礼拜,这一点做的很好。” 马翠玲反问:“是啊,那为什么要变成奴隶而不是成佛?” 欢喜佛说:“你心性贪婪,每每供佛皆会存有福报之心,做善事并非发自本心,一切皆由贪念而起,虽能成佛但却不是真佛,唯有成为明妃,引渡邪魔,才可证道菩提,早日超脱苦难。” 佛家说,布施时不要存布施之念,也不要惦记着求取福报,善事不能抱有目的性,否则与作恶无异端。唯有以无我之心,放能契入大我。 老子在其《道德经》中也说: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所以,欢喜佛说马翠玲的善属伪善,还是有着罪孽在身。 连续一番言论,不着片缕的她像是被说服了,双手合十,跪地叩拜,之后,欢喜佛又对我说:“罗睺罗心魔太重,以有色待无色,心以蒙尘,不适合参与欢喜禅道,请回吧。” 对方下了逐客令,不管他说的是否有无道理,可我就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使人没有人性变得如同木偶,那又与强取豪夺有何分别? 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起身离开,珈坤却依旧流连忘返,至于马翠玲被欢喜佛说通了之后,认定这一切是她应该做的,于是,非常主动的扑向令外的人。在我离开大殿后,也对雷火地狱产生了一次质疑。 以佛制魔,还是以魔制魔? 甚至想起他们那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时,心里会有一种厌恶感。 离开宫殿后,心里多少还是很遗憾,毕竟,这次算是白来了,一丁点有利的消息没得到,而且还得罪了人。 走在茫茫天地间,大师兄到底在哪!如果找他,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相信一定可以找到离开的方法。 待我回到小茅屋时,罗福在院子里练拳,他见我归来,小跑到近前说:“大师,有客人来了,等您多时了。” 挺意外,到了这里,我只接触过珈坤他们六个,后来舌宏还被室火猪所杀,保不准是其他五人来了? 推门而入,只见嫦玉兔站在门口,神色惊慌,有点不对劲,来者是客,不管是谁,怎么能欺负主人家的丫鬟?严肃了表情,被玉兔带到了里屋,一位大和尚坐在竹椅上,背对着我。 瞧他的背影有几分熟悉,一时间还有点想不起来。 “阿弥陀佛。” 对方转过身,我惊讶道:“阿弥陀佛!” 他笑而不语,这不是正是前几日在雷祖塔讲经的阿弥陀佛么! “罗睺罗。” 我赶忙双手合十,大气儿也不敢喘,身为西方教主,他可是与天尊一个级别的,我一个小虾米,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杀了我。 “见过佛祖。” “昨日我走遍了雷火地狱,还是未见到故友,实在奇怪,他若不想见我,又怎能来雷火。”阿弥陀佛说。 这话压根儿就不知道咋接了,当下之际就是装傻充愣,爱谁谁,反正想问我什么,我都是不知道。 “你因为探入极阴之地,导致记忆有损,可菩提果却是茁壮而生。”听着他缓缓的叙述,忽然,阿弥陀佛双眼如电般看了我一眼,霎时间,内心一阵抽搐,难道说他知道了? “那日在雷祖塔,你话中语气颇为像曾经我见过的一位有意思的人,还以为是他来了,罗睺罗,释尊与我对你的期望很大。” 我谦虚道:“罗睺罗愧对佛祖与释尊的厚爱。” 阿弥陀佛说:“无妨,你母耶输陀罗被那为释尊的妻子,待释尊成佛以后,你母亲怀孕六年将你所生,世人传言你为释尊之子,亦或者耶输陀罗不忠所生,而事实上,你为天地本源孕育。” 我深吸了口气,不知道阿弥陀佛来了跟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天地本源所孕育,释迦摩尼的儿子,然而,罗睺罗却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而孕育你的一丝本源之气,乃是截取真龙精气所化。” “弟子不知,请佛祖明示。”我双手合十,态度虔诚,这一刻,我就是罗睺罗,真龙精气,本源之气,听起来与李远山有好多相似的地方。 “那本源之气早已被他人所占据,而在他死后,精气四散,其中一缕为被释尊所获得,由耶输陀罗孕育六年所生,时至今日也有千年之久,如今天地动荡,你与他本是同源,受到影响也是自然。”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怪不得罗睺罗与我长得一样,事实上,我俩属于一个人! 我装模作样的说:“弟子愚钝,既然他以死,为何弟子会受心魔干扰?” “真龙不散,他也不会彻彻底底的消散,或许这便是你的心魔干扰,见你屋内多有道器,日后不要再去那赤晶洞,释尊对你的期望很深,又有本座亲自而来,你可万万不要辜负了西方教的期望。” “弟子不知,释尊与佛祖要弟子所做何事?还有一事,所谓真龙精气,那真龙又在何方?” 疑惑问出去了,说与不说都是他的事儿,尽量用三世真经化解心绪,使自身变得佛光普照。 “罗睺罗,你只需要安心修行,不要再去那极阴之地,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当初十六重天的大战导致的天地劫数,将会重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阿弥陀佛像是来给我警告的,还当我打算继续询问,他却在一道金光闪现过后,消失不见。 阿弥陀佛凝重的语气给了我一丝不详的预感,在远古时期的某种大战,导致十六重天崩溃,天地大劫降临,大日火灾焚烧天地。 如今,罗睺罗为天地精气所化,那么,这一缕精气必是李远山令天下分别阴阳后所留。 可是,世间已经没有了李远山了,拥有龙魂的人也只有我一人而已,或许,真的是那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眼前老天爷指引我来到了雷火地狱,又与罗睺罗重逢。 细细琢磨,我为一龙,罗睺罗若是为另外一龙的话,那二龙争做天,有没有可能是在我与他之间? 第1332章晶中人 钦天监星斗窥命可算破寰宇,洞悉天机,同样,他们自己有一套避难的方法,就是作诗,以诗词让人去猜,你猜到了,那是你悟性好,反正我是没说过,与我没什么关系。 隐隐约约,感觉事态正在一一的应验。 阿弥陀佛不让我去极阴之地,如果我现在去了,保不准会被他发现。但是,真得找个时间出去逛一逛,打探打探大师兄的消息。 玉兔进了里屋,看她大汗淋漓的模样,我问:“你怎么了?” “大师,刚刚那个人好可怕。” “可怕?阿弥陀佛是西方教主,代表无量寿,无量福,怎么会可怕。是你多心了,下去吧。” 玉兔点点头,在她离开以后,我又开始研究起了罗睺罗,连珈坤都颇为赞赏的罗睺真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阿弥陀佛不让我去极阴之地,那别的地方总得去看看。 还有写经的事情,我将经书打开,望着里面的梵文,左看右看,研究了半天也没明白,后来,正巧罗福又在院子里练拳,我让玉兔把他叫了进来。 问他,认识不认识上面的梵文。 罗福看了一眼,点点头,声称他的梵文都是我教的。 仔细打量着罗福,说实话,他这人长得挺魁梧,有着络腮胡,头发颜色赤红,握起来的拳头当真有沙包那么大,而且五官长得也是非常刚毅,一点也没有奴才模样。 我说:“你们皆为晶石内所生,那生前的记忆可有恢复?” 罗福憨厚的说:“大师,真不记得了,我们几个平时也沟通过,除了玉兔能画出一些奇怪的画,其他人还真就是像傻了一样,什么也记不得了。” 那好吧,看来什么都得一步步来,要想将雷火地狱的疑团全部解开,依我所见,必然是在阿弥陀佛的身上。 “你看看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好好。”罗福憨厚一笑。当他拿着经文仔细观看时,我让他念出来,结果意外出现了,罗福每一次念经,身体皆有红光出现,与当初室火猪强大的力量看起来非常的相似。 渐渐的,罗福的头上冒出了热气,他盘膝而坐,坚毅的五官隐隐约约中多出了几分霸气,完全与平日里憨厚老实的模样判若两人。 渐渐的,他睁开眼,那是一双凌厉如刀的杀人眼,他握紧双拳,眼神里的怯懦不见,所流露的却是连我都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罗福微微张口,几乎一字一顿的喊出:“猪!罗!战!”周身烈火冲天而起,要不是罗睺罗家有镇宅的法宝,恐怕房屋也要付诸一炬。 我躲得及时,没什么大碍,罗福则一头栽倒昏了过去,如今看来,他的身份恐怕绝不一般,刚刚那冲天煞气,甚至要比室火猪还要有过之。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外面的人关注,大家跑进来问罗福怎么了。 我示意没事儿,又呵斥他们出去。 在四人不舍的离开时,仔细看罗福的面相渐渐趋于柔和,刚刚的霸气就好似一场没由来的梦境。 乾坤塔,雷火地狱,晶石矿,以及那些被抓入塔内浴火重生的恶鬼们,走过火门,一个个成了地地道道僧众,事实上,这些恶鬼确确是被火焚化,至于他能重生,最终却都成了僧人的孵化站。 种种疑团充斥于胸,现在可以肯定一点,就是所谓写经经文,是要将敌人抓获,运用某种手段封在经书当中,当人诵读经咒,便可获得其中的力量,所谓浇灌菩提果,事实上又与魔道夺人修为没什么区别。 待罗福苏醒之后,他又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大师,刚刚感觉特别舒服,我是不是睡着了打呼噜了?” 我摇头说没事儿,他又看了看周围:“真是奇怪了,刚刚我手里还拿着经书呢,怎么还一转眼就不见了。” “出去吧,有事情的话,我会叫你的。” “好好,大师您好好休息。”罗福点头哈腰,感觉有点像极了是店铺里面小二。 在他离开后,我将四十九副画像做好标记,又将罗睺罗的所有书籍全部取出,连续几天的整理,开始让他们几个教我梵文,只是罗睺真身却是一点没有头绪。 再后来,珈坤又来见我,声称当初一起出去抓捕银甲魔物的几个人想要一起聚一聚。 我一想也好,毕竟还得多接触接触外人,而且,在乾坤塔内,大家都是各住各的,空间大到没边,如果不是有人带领的话,很难找到地方。 珈坤笑着说:“此次人数较多,据说伏虎罗汉与法慧尊者要举行坐禅来比斗佛法,参悟菩提道理,最好各自带上一些信徒照顾起居。” 看向了他们几个,罗慧与罗子俩人说要栽花种草,罗智声称棋没下完,罗觉正在谱曲弹奏,都表示没时间。剩下的就只有罗福与玉兔惦记着出去看看。 其实,我一直以来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罗睺罗会让玉兔始终住在室内,而非像其他四人那样住在茅屋外的小屋内。 如果说是‘伴侣’,倒也不对,问过玉兔,罗睺罗并没有碰过她,也就是说,他们之间还有着纯洁的关系。 一想他们都是晶石中的人,曾经也是这片天地的主人,带出去没准能得到一些发现也说不定,为此,我也就答应了。 珈坤在前面带路,他还戏称我对信徒可是真好,他们竟然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 我很疑惑,这有什么奇怪么?到哪里咱们也得尊重人权啊。 乘坐火鸾,一同在乾坤塔内飞行了少许,此次去的地方是一处山林之中,珈坤说,这里是伏虎罗汉的居所,因为呼啸山林,在这儿住起来比较有家乡的味道。 一眼望去,树木密集,由山下到山上皆由步行,走了少许,听见‘duang duang'的敲锤声,上了山坡一看,在一处悬崖峭壁之间,正有着密密麻麻的人悬吊在山体外侧,进行着雕凿,隐约中能看到老虎的样子。 我问珈坤,这是干什么? 他笑着说:“伏虎喜欢气派威严的东西,于是让信徒为他打造金身,你看那山上都是。不过,山体坚固,已经凿了好久了,据说好多信徒都牺牲了。” “牺牲?如此劳民伤财,有违慈悲之道啊!”我震惊的问。 珈坤说:“罗睺罗,咱们修行者当然知道慈悲了,这些人不同,他们都是雷火地狱中采出来的人,不在因果天数之中,自然也不会受到因果牵连,大可放心。”说罢,他还指了指我身边的二位,又说:“你的信徒不也是么,不过,你修行的是慈悲之道,与他人对待有所不同吧。” 第1333章众生 佛教将万物生灵分为六道众生,六道自然那是耳熟能详,至于众生则为胎生、卵生、湿生、化生。 这几类生命体皆有因果相随,超脱六道众生则不在阴阳五行之中,与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很像,大圣爷同样也是不在众生之内。 罗福与玉兔二人面色有些惊慌,细细回想他们在见我时表现的诚惶诚恐,怕是与眼前正在修葺佛像的‘奴仆’脱不开关系。 之后,珈坤继续在前方带路,翻过了丘陵,山坡下有面目狰狞的修罗手拿鞭子与狼牙棒,驱赶着一大群带着手撩脚镣的人。 长长的队伍至少有近百人的规模,他们排成长龙,被人用锁链串联在一起,每个人的衣衫褴褛,面容呆滞,身上有着条条血痕,那些面目狰狞的阿修罗会时不时的抡起鞭子抽打。 只是,我在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反抗的神态,大都是逆来顺受,亦或者表现出接纳与淡然。 佛门清静之地,这是干什么! “都给站住!” 珈坤碰了我一下:“罗睺罗,那是伏虎罗汉的人饲,别乱掺和。” 小跑过来两位穿着铠甲的阿修罗,他们双手合十:“见过二位佛爷,不知哪里有得罪的地方?” 珈坤一个劲儿的给我使眼色,很显然,他意思是让我别再多管闲事。 没辙,虽然现在的确是一心想要找到出去的路,可当看到这样惨无人道的做法时,总会去忍不住的想上前问上一问,或许,这是为了我心中曾经的信仰吧。毕竟,‘佛陀’在我心里慈悲的代名词,如今到了雷火地狱以后,仿佛一切都变了,没有仁爱孝义,到处充满了私欲与伪善,甚至,我觉得他们所有人都是一群假佛正在冒充真佛。 “佛门清静之地,不救苦救难,为何奴役他人!”我呵斥道。 阿修罗说:“回佛爷,他们皆是不信佛且背弃佛祖的恶人,生前杀生,死后应当饲虎。”他的话刚落,那些押送的人群立刻对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等的确有罪,理应偿还罪孽,早日证道菩提,释尊当年能割肉喂鹰,如今,我等以身饲虎也是应当。” 这一刻,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长吸了口气,罢了罢了,如果改变不了眼前的现状,那就只好选择接受。 没再多言,此次我选择了遵从雷火地狱的规矩,当做一个旁观者看待周围的发展,或许这也是最容易找到出路的方式。 继续前行,珈坤告诉我,那些人正在前往后山的虎园,伏虎罗汉养了许许多多的老虎,可乾坤塔内无肉,唯有那些采出来的晶石人可以作为老虎的美餐。 罗福与玉兔与在茅屋时变得两样,重新恢复最初见时奴才的模样,低眉顺耳,战战兢兢的跟在身后。 我说:“那晶石不是在极阴之地么?前几日咱们几个去的时候,可是九死一生啊。” “罗睺罗,看来你真得重新学习,在雷火地狱当中,藏在晶石中的人有很多,不过,唯有极阴之地的晶中人会有价值一些。” “价值?” 视线当中已经出现了一座虎口山洞,岩石金色,洞口雕刻成了老虎的模样,珈坤示意已经到了,还戏称伏虎罗汉喜欢与虎同眠的习惯。 待我又追问了一遍,珈坤笑道:“你家中的信徒不就是在极阴之地所获,难道其中妙用还有所不知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头,无奈的说:“师兄为难我了,您也知道,现在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您所说的罗睺真身到现在我也没想起来。” “对对,你看我这个记性。”他哈哈一笑表示歉意。 之后,听他所说,在整个雷火地狱当中赤色的土壤下,有着许许多多被困在晶石内的人,至于那些没有被困住的,如今,皆已经为恶鬼妖魔。僧人如若将妖魔捉住,可带到第一层脱去魔性,令其浴火重生,也可超度度化为写经修炼。 乾坤塔内的阿修罗不修佛经,所以,他们会在某些特定的日子外出狩猎,将恶鬼捉回。而银甲妖魔太过强大,只有一些修为高深的佛陀才敢去打主意。 除此之外,阿修罗还会带领那些重生的信徒,操纵着晶石中的人再去开采晶石。 “这个东西很像是开宝,之前莫哩在你手中换取的八卦珠,便是晶石中人的随身所带。” 我长呼了口气,如此看来,除了玉兔、室火猪、南天门神将的强者外,还是有着平庸存在。 “那些晶石都是在哪开采?” “好多啊,最初的雷祖塔周围便有晶石堆积的大山,佛祖立下雷祖塔之前,曾令罗汉将晶石山粉碎,里面的人出来后,就像是那凡间的普通人一样,他们没有任何威胁,什么事儿也不记得,可有的人身上却携带着宝贝。咱们在雷火地狱修行,除了在他们身上写经铸造功德浇灌菩提果以外,收入也是很可观的。哦对了,因为不属四生,所以不再因果,除了你这样专修慈悲道的,说白了,他们也是最虔诚的信徒。” 他还说,在极阴之地因为妖魔众多,其中晶石内不管人还是法宝,皆为精品中的精品,听得出,他话中所指的就是玉兔美艳容貌。 珈坤笑的很和善,可是,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似一个善良的人找到了游戏外挂,在外挂的帮助下,拼命发泄心里的阴暗。 这是修行么?如果换做是我,肯定来不了。 就当我问起如何才能离开雷火地狱时,珈坤问我去哪? 我说:“去凡间。” “凡间?”他的表情就好似是见了鬼一样。 我很不解,就问他凡间怎么了? “别闹了,罗睺罗你疯了?” “此话怎讲?” “唉,曾经佛祖说过,天地万法皆源自于凡尘,浩劫之时,大日火灾由凡而起,自下而上,火烧十六重天,天地灵气被蒸腾一空,如不是佛祖大能,保留了西方净土,咱们也就彻底的完了。谁知道好不容易顶得住大日火灾,却不成想没过多久又来了‘都天风雷灾’,阿弥陀佛打算将亿万佛子带去凡间暂且避难,可谁知道,凭空来了一尊大鼎挡住了去路。于是,佛祖携带佛子回归须弥山,众神佛合力,才将大劫度过。” 第1334章风水缸 我恍然大悟,八热八寒,就是当年十六重天焚后所化,不过,当今主掌天下祸福,但却被禹王鼎拒之门外的仙人呢?如果他们是仙,那晶石内的人又是谁? 种种疑问自然都装在了肚子里,以阿弥陀佛之前的话猜测,如果我说了,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既然阻挡去往凡间的是禹王鼎,那鼎如今在我的手里,岂不是说,能找到肉身所在,便是找到回去的路! 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当前的情形却是祸福不知,雷火地狱处处杀机,我能做的唯有祈求肉身千万别再出事了。 入了伏虎洞,眼前可谓是洞内有洞天,迈步入了洞口,天地自然于一体,洞顶上镶嵌了夜明珠,它照耀出来的白光好似太阳光般散发着温暖,洞内草木葱葱,有溪水流淌,水中有鱼有龟,随处可见奴仆杂役,众多和尚交谈时发出开怀笑声。 不远处的凉亭内,有人站起,指着我们这边说:“大家快看啊,那不是罗睺罗来了么!” 瞧见所有人热情的模样,我双手合十,口念佛号,仔细打量了一下,凉亭内大约有着十几人,每个人看起来多少有点眼熟,此时,大家正围在一口石缸近前有说有笑,我二人的出现也令他们纷纷抬头与我观望。 “我”难道说还是一个名人么? “诸位师兄,伏虎罗汉还没到么?”珈坤微笑道。 “伏虎罗汉需要一会儿才到,好多的师兄师弟已经去了罗汉台,我们几个闲来无事,便来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的。”珈坤显得很有兴趣。 佛教戒律当中有赌的一条,赌为贪念,一切赌博皆由贪念而起,直至最后堕入其中。在我心里,已经将们化为假佛一途。 红脸和尚道:“当然是看看风水缸内的乾坤之事。” 风水?自打来到此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不由的起了兴趣。珈坤为我介绍,红脸和尚叫‘火头陀’,以密教而证道的僧人,修过十三世的活佛,精神升华后修成佛陀。 罗福与玉兔在我身后,低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喘。 除此之外,十几人当中还有唯一一位女性,梳着起了头发,挽着白纱,给我介绍她是解厄尊者,此人也是转世重修,刚刚证道不久的人。 等我刚上前时,火头陀仔细打量我说:“罗睺罗大师的面相与在下在凡间所见一人很像。” 照这么看,他应该也是见过我,说句很狂妄的话,认识我的人多了,但我认识的却真没几个。 “阿弥陀佛,佛说,众生每一次相遇皆为缘,亦或者大师所见,乃是芸芸众生中与罗睺罗乃是两片相似的叶子而已。” 他双手合十:“那是自然,大师贵为释尊亲传弟子,地位显赫,非我等所能及也。” 我颔首道:“大师此言差矣,佛曰,众生平等,天下世人皆为佛性,我为佛,汝亦能为佛。” 奥斯卡的影帝再次附体,表现的就好似一名非出色的神棍,拥有无边的渲染力。周围人群听我抬出了佛祖,各个面色一凛,庄严道:“阿弥陀佛!” 其实,这句话最为突出的含义就是‘佛祖说的对啊!’ 罗睺罗有着显赫的身份,这一点通过砸了欢喜佛的‘海天盛筵’就能感觉的出,我不相信他们都是善男信女,在我心里,他们皆为假佛! 坐在凉亭内,当前伏虎罗汉还没到,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凑个热闹,大缸吸引了我的注意,缸内水质清澈,像是有什么东西。 “诸位这是赌的什么?”我问。 火头陀笑着说:“此为风水缸,乃是定风水吉凶之物,缸内有鱼,一黑一金,蕴含阴阳道理,一主福气而生,一主福气而灭。” 珈坤不以为然:“什么风水?那是凡人趋吉避凶所钻研出来的小把戏,我等佛陀,自身便带吉祥,何须风水化吉。” 又有一名叫‘婆西奴’僧人说:“所以咱们才要赌啊,过来瞧瞧看。”说着,他随手抓了把金粉洒在了缸内,当即金光若现,水面好似电视机一般,展现出了另外一副天地。 我也好奇的仔细打量,怎么感觉与阴间的照世镜很像呢。水中倒影着一副安详的画面,在湖泊周围围绕聚居了很多人,炊烟袅袅一片祥和。 “这是哪?”我问。 “信徒所。”火头陀笑道。 我回头看向珈坤,他说,就是在乾坤塔内收容的晶石人,毕竟僧人仅有一万三千名,可晶石人却多不胜数,他们作为僧人们最好的劳力,统一将没用的人,聚居到某一处,当需要劳力了,就会有小和尚前去领人。 火头陀又说:“这风水缸是在晶石中所发现,此缸分为阴阳,将阴的放置于水中,可以阳缸来控制。” “怎么控制?”婆西奴问道。 “我给你们演示一下。”火头陀将手伸入缸内,抓起了金鱼,放置于口中含着,片刻后,他拿一节草梗开始如同斗蛐蛐般跳动起了黑色金鱼,没多久,那里面的黑金鱼露出尖牙,缸内的清水变得浑浊,随后好似遇到乱流的云朵般盘旋而起。 霎时间,水中变了天,黑色金鱼好似疯了一样开始上下翻腾,而后,水内一片祥和的环境却成了灾难临头。数不清的人开始狂奔不止,大水一次次的涌起,将围在水边的人卷入到了湖泊之中。 四周癫狂的笑声,与那缸内传来的水浪,可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所听到的却是无数人的哀嚎与绝望。 含着金鱼的火头陀说:“不如我们打赌看看会死多少的人彘。” “也好也好,近期听修罗说起,在天宫遗迹的附近,又发现许多晶矿,当中的人彘多不胜数,早日度化一些,免得浪费精气供养。”婆西奴赞同道。 晶石生人?以在雷火地狱里的所见所闻,他们必然是天地大劫幸存下来的仙人与人,看看身旁咬紧牙关的罗福与玉兔,既然是鲜活的生命,有灵智的个体,哪怕不在四众生又有何妨,难道就不能单独封为第五众生么! 我疾步上前,一拳打在了火头陀的心口窝,周围变得鸦雀无声,当他躬身时,突然掐住他的喉咙,火头陀将金鱼吐出,顺势被我接住。 “罗睺罗,你干什么!当真以为自己是释尊的弟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么!”火头陀大怒。 第1335章最后的净土 胡作非为?妈了个鸡的,今天也不知道是咱们俩谁胡作非为,将那金鱼丢入缸内,不一会儿的功夫,黑色金鱼不再獠牙外凸,浑浊的水面也开始变清。 火头陀因为愤怒面色已经变得赤红,双眼血丝遍布,拳头紧握,此时,周围的人开始劝我们。 珈坤拦在中间说:“都是误会,火头陀可能不太清楚,罗睺罗是修慈悲之道,万物众生,在他眼里都是平等的。” “万物众生?可他们并不再众生之中,我杀他们有什么不对!”火头陀指着风水缸异常愤怒。 我严肃道:“既然是修行人,那就不应有心存杀念,我本慈悲之人,见你行恶毒之事,如何能置之不理!” 火头陀还像是对我有所顾忌,他只是双眼猩红,而未交手,憋了半晌,他又说:“你有慈悲心,大可对佛祖去说!连佛祖都赞同的事情,你罗睺罗否定,真不知道是阿弥陀佛大还是你大!” 我双手合十,对他的话不予以理会。 火头陀咬牙切齿的瞪着我,之后拂袖而去,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几名和尚,剩下的人也是走的走散的散,好好的一场聚会以不欢而散的告终。 珈坤叹息道:“罗睺罗,你应该克制下自己的情绪。” 我反问:“你也认为他们是对的?” “你告诉我,凡人饿了是否吃饭,渴了是否饮水?修行时是否需要感悟自身菩提以功德修为浇灌?”他说。 我点点头,他说的没错,按照至今所接触的雷祖塔内的佛修来看,的确,每个人都有是按照此种模式在进行着苦修。 珈坤又说:“罗睺罗,你现在被闭了穴窍可能不太清楚,你说,咱们佛修没有肉身甚至没有三魂七魄,那又靠什么继续永生不死的?” 的确,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根深蒂固的思想里,总认为只要是神仙,自然是长生不死,要不然怎么能叫神仙呢? 他看我茫然,又叹息道:“你我均为为化生道的众生,胎生的凡夫俗子所仰仗天地精气化为的谷物、水、以及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而我们虽能长生,可却与世间凡夫俗子一样,同样也需要天地精气,只不过所获取的方式不同而已。同样,如果没有天地精气,你我也会随之消散的,懂么?” “你的意思是他们?”我指了指玉兔与罗福。 珈坤点点头:“因为他们不属六道众生,摄取天地精气只入不出,随着他们出现的规模过多,等到天地精气一旦是要被他们吸取一空的,最终的结果则是你我从此消散天地之间。而我们以写经度化,其中经文烙印所留下的便是被他们曾经据为己有的天地精气,所以,他们更像是水、谷、以及凡夫俗子所吃的牲畜。” 罗福与玉兔跪在地上不起,哭泣的哀求我别杀了他们。 我走上前,将二人一一扶起身,安抚道:“你二人可放心,罗睺罗并非心肠歹毒之人,佛祖曾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万事万物自有其根本,他日再见阿弥陀佛,罗睺罗一定会将此事问于我佛。” 二人感动的大哭,他们与旁人不同,太多因晶石而生的人,他们受到了灌输与洗脑,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完全没有了反抗的之心。 既然成仙成佛亦不能不朽,那该当如何? 与珈坤探讨时,他说了一个可能的办法,那就是以肉身证道成佛,自然可以不朽。这句话,我曾听妙音也说过,可肉身如何能不朽?跳入雷火地狱么?我觉得,自己能在雷火地狱坚持,完全是靠了纯阳心法以及禹王鼎,换做普通人,恐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说:“肉身成佛?可如今红尘碌碌,却连佛门无处所寻,哪里能成佛?” “就快了。”他神秘一笑。 心里不解,赶忙追问,可他却不再多说,正巧洞外传来虎啸,很快,伏虎罗汉与欢喜佛二人同时进了洞天。 一见面,伏虎罗汉哈哈大笑说:“罗睺罗,听闻你被佛祖洗了脑,到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那你在我腹中搅闹的一事可曾记得。” 我双手合十,装傻充愣:“阿弥陀佛,已经无所记忆,曾经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大师见谅。” 伏虎罗汉很敞亮,邀请去坐禅,可是欢喜佛的目光却停留在了玉兔的身上,接连说了几声‘妙哉妙哉’。 他话锋一转:“罗睺罗,我愿出代价买你的侍女,功德写经若干,皆为银甲妖魔度化而成。” 真是个老色鬼,我摇摇头,并且严词拒绝了对方,欢喜佛哈哈一笑,也没再多说。珈坤催促去罗汉台,伏虎罗汉也张喽起来,就这样,大家一同入了冬天深处。 可是,现在的雷火地狱暴露出了一个问题。 佛陀让阿修罗大肆开采晶石,也就是曾经在大劫中幸免于难的‘仙人’,可仙人也分三六九等,普通的人自然去做了杂役。 珈坤却告诉我,这些晶石的人会加速天地精气的吸取,导致化生道的佛陀失去生命之源。那么,以此来看,的确成了两个只能活一个。 摆在我眼前的阵营分别出现了禹王、天庭、晶石内封存的仙人、佛陀、真龙精气所化的罗睺罗。 十六重天的天地大劫导致仙人全部毁灭,然而,更多的人却被以晶石保存下来。 共工怒触不周山,至使天柱崩溃,曾经住在昆仑山的仙人下界,那就说明此时天庭并非是后世的玉皇大帝。 再到后来大禹治水,稳定九州太平,铸造禹王九鼎镇压真龙,至使华夏处在九鼎庇佑,再到他带领巫族走通天路,灭了四方仙界,建立天庭。 禹王被害,通天教主是打落一鼎,再到天地阴阳分开,地府出现,李远山命陨。释尊以菩提心在忘川河凝结执念,意图通过古时候的华夏人来夺取华夏传承。被元始天尊知晓,打入真龙精魄,投胎转世为我。 细细回想,双王城一战,血月当空,天地浩劫,在救走了夏玲珑之后梦醒了,然而,通天教主之后的事情便不得而知。 既然禹王曾经建立过天庭,以巫族掠夺的天性来看,最初的天庭有没有可能是巫族所化? 在这一连串的疑问当中,我嗅到了一丝关乎华夏传承之争的秘密,那就是十六重天被毁,余下的十七重天不足以让化生而成的仙人继续存活,所以,他们会不遗余力的投胎转世!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我们凡人正在居住的土地,也将会成为最后的净土! 第1336章罗睺真身 事情的真相正在按照我的推理而一点点的浮出水面,如果我所有的假设全部成立,那么,罗睺罗本人很有可能牵扯到了一件非常大的秘密,再结合之前种种的线索,我大胆的猜测,事情一定会与凡间有关。 而阿弥陀佛与释尊二人打算令罗睺罗所做的事情还不得而知,但必然与真龙精气脱不开关系。 并且,华夏既是真龙,反过来讲,真龙也是华夏。 造化弄人,我来雷火地狱的本意是打算寻找大师兄,却不成想意外发生了如今这样的情形,为今之计,剩下的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但我想,阿弥陀佛见我时口中暗指的那件事儿,虽然他没明说,可比起我,他一定会更加着急。 去往洞内的路上,伏虎罗汉说:“罗睺罗,此次召集大家前来是为坐禅体悟佛法,感悟阿弥陀佛无量寿经,你可坐好十足的准备?” “准备什么?”我疑惑的问。 珈坤从旁为我解释,又强调了一遍我闭了穴窍后什么也不记得了的事情。他接着对我又讲了来这儿的目的,因为《无量寿经》乃是西天极乐第一经,而众修驳杂,容易令心魔入侵,导致灰飞烟灭,所以无量寿经也是最能让令人感悟的经文,将万法归一,从此专心体悟佛法,另外,此经也叫《阿弥陀佛经》,除此之外还要修习《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炼心。 所以,连续的修习经文的时间太长,有的和尚还是需要带仆人来照顾起居,听起来确实令我有些意外,真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欢喜佛说:“伏虎罗汉要证道菩提果,特请了阿弥佗佛法谕,除了帮助伏虎抵御心魔,你我也能借此机会,感悟自身,明心见性。” 走到洞内深处,远观罗汉台是在地面挖出了一个大坑,有点像一个鸟巢体育馆,围绕在大坑的周围则是一排排石窟洞府,在谈话间我们到了洞穴,一眼望去,地坑周围至少有数千名和尚口念佛号,声如雷震,无比的威严。 这些人便是在乾坤塔内的一万名和尚当中的一部分,伏虎罗汉笑道:“多谢各位前来相助,我先去也。”话音刚落,他一跃飞到了正中央,身体渐渐发生变化,转眼间成了一头猛虎趴在中间。 整个罗汉台皆为岩石雕刻,临近此地时,已经没有了郁郁葱葱的花草,头上夜明珠依旧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四周一片圣洁,好似每个和尚都是带着光的。 珈坤说:“走吧,咱们也别闲着了,多好的机会啊。” 我点点头,是啊,既然想要了解佛陀世界,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融入到他们的生活。 罗福、玉兔与我一同去了洞府,珈坤却并没有人服式,他说自己为苦修士,孜然一身,对与掌握与权利并不是很感兴趣。 在他入洞后,我站在高台眺望,伏虎罗汉的影子越来越大,渐渐的真快赶上一个火车皮了。 不一会儿,地面升起了一座白玉石碑,待闪烁了一阵金光过后,又在空中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梵文。 而现在,遇到了一个非常非常严肃的问题,我压根儿不认识梵文,那该怎么修? 听着众多僧人齐声念诵佛号,回想珈坤临进洞府之前还说,像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千万别白瞎了,难道说真的有那么重要? 看了眼地坑中心的猛虎,不论修的是什么,哪怕凡间的野仙,同样也会经历心魔,伏虎罗汉此举必然是借助众多僧人帮忙抵御。 领着玉兔与罗福走了进去。洞内清爽整洁,温度适宜,有桌椅板凳,蒲团土坑,以及在岩石上雕刻出的佛像,环境还是很不错的,甚至有几分相似滇王墓中所见的奇怪的洞府。 坐在蒲团的位置,面朝洞口,看见梵文缓缓的升入天空,罗福盯着那些文字眼神中流露出了迷茫之色。 “你认识么?” 罗福点了点头,我又说:“既然认识你也可以好好参悟。” “真的么!”罗福特兴奋。 我点点头,意思由他去吧,而玉兔却显得没什么兴趣,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边。 所有人都在感悟经文,我是一点都没当回事,甚至罗福打算给我翻译也被我拒绝了。 开玩笑,现在我是罗睺罗不是张大宝,让罗睺罗好好学习,岂不是再培养自己的敌人,让他变强大?我又不缺心眼,这种赔本的买米肯定不会做的。 闲着没事儿,琢磨起了罗睺真身,在汉人的习俗里罗睺是九曜星君当中的一员,也为一大凶星,假如命犯罗睺必出刑祸。 然而,我又打坐又念咒,琢磨了好久,也没搞清楚罗睺真身到底是个什么。没辙,只好研究起了九字真言咒,接连尝试九字真言的多种组合时,却忽然感觉到腹中一阵舒适的冰凉,我不由的闭上眼,视线中浮现了一片浩瀚璀璨的星空,在密密麻麻的星辰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我感觉到自己则在浩瀚的星河中游荡了好久,直到触碰到了黑洞之后,很快,阵阵黑芒闪现,黑洞也将四周的星辰一点点的吞入其中,当天地再次成为一片漆黑时,一种莫名的强大感觉充斥着我的身体,睁开眼之后,这种感觉令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去单挑阿弥陀佛! 当然,这也只是单纯的比喻而已。 身前不远处罗福依旧盘膝而坐,望着石窟外缓缓升空的经文参悟,瞧他双目迷离的样子,怕是入了某种不知名的内心境界。 玉兔走过来说:“大师,您醒了。” “打坐了多久?” “应该有三日了。” 在乾坤塔也是有着时间,只是记录的方式不同,洞窟内的沙漏,一次记时为一天一夜,真没想到会过了这么久。不过也好,刚刚意外所感悟的可能就是罗睺真身吧,毕竟,黑洞代表着吞噬,至于星辰,我倒是觉得有点像蕴含在身体各部的力量。 照这么看,罗睺罗可不是菜鸡,如果不久之后真的要二龙争做天,我是不是得想个办法,实在不行问问哪里有毒药,临走时也给自己喝点。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阵阵的撞钟的声。 “这是干什么?” “大师,在您打坐的时候,有僧人前来告知,每当撞钟后需要休息,由我们出去领取斋饭。” “斋饭?又不饿吃什么斋饭?” 玉兔摇头不是不知,他又说:“罗福每次撞钟后都会饿了皮包骨,所有拿来的斋饭全部让他吃了,如果不去取,真怕他饿死。” 很快,罗福睁开眼,他长长的吐息,胸口好似皮球般起起伏伏,不一会儿,见他相对魁梧的身材开始急速干瘪,面容也渐渐憔悴,直到眼窝凹陷变得好似大烟鬼。 “饿,玉兔快去帮我取吃的。” 玉兔看看我,很像是征求意见,在我点头后她才小跑的出了石窟。 我问罗福,到底发生什么? 他双眼惊恐,心有余悸道:“大师,真的太可怕了!” 第1337章斩妖除魔 可怕?不是无量寿经么,可怕什么? 罗福讲,他在盘膝修行的时候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恶魔,在一段他感觉很长的梦中不断与恶魔拼杀,并且,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 “现在感觉有什么变化么?”我问。 罗福憨厚的咧了咧嘴:“不知道,但感觉好像是比以前厉害了很多。” 之后,我们俩探讨了很久关于他在修行的事情,可左等右等玉兔依然没露面,直到罗福因饿得不行而蜷缩在了地面上,他虚弱的告诉我,再没有吃的,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玉兔肯定出事了! 我说:“行了,你在这儿坚持住,我出去看看。” 罗福咬着牙拜谢,之后,我独自出了石窟,地坑中心的伏虎罗汉化作猛虎盘坐中心,身体周围缠绕着数道金色的锁链。我左右看看,有的仆人正携带着吃的去了洞府,当即,我拦住一名拎着盒饭的男子。 “见过大师。”他双手合十。 问他有没有见过玉兔,再将她的模样描述了一遍,对方听后淡然的说道:“回大师,您所说之人被欢喜佛带走传授佛法,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当时我就气炸了,妈了个鸡的,趁我不在偷我的人,什么意思,这是强盗,是小偷! “他现在在哪!” “已经离开了。” 完了完了,玉兔要真的被那老色鬼带走,那她必然死路一条了!这几日以来,都是她在我身旁照顾起居,在心里,他们六个都是自己人,哪怕我现在是‘罗睺罗’,可并不影响本性,何况,我对那个老色鬼还是非常的有成见。 一把抢走了他的盒饭,对方大惊,我又说:“你自己再去领一份,这个给我吧。” 对方连续说不行,可我拿着就走,进了石窟随手罗福,眼看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再一点点的恢复。 我说:“快走,跟我去救人!” 罗福有些犹豫,像是没在奴仆的心里转变过来,不过,当听我说起玉兔将会有的遭遇时,罗福眼珠子都红了,咬牙切齿的模样,竟然与当初室火猪的写经入体有些相似。 此次没与珈坤说,而是带着罗福跑出了伏虎洞,招来火鸾全速去往了欢喜佛的那间宫殿。 对于乾坤塔,我毫无任何的归属感,留在这里也是为了找寻秘密而已,但他欺人太甚,如此鸡鸣狗盗的小人,我又怎能轻易饶了他! 火鸾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速度也开始越来越快,凭借着记忆,欢喜佛的宫殿渐渐浮现。 佛陀本该大慈大悲,可如若没有慈悲之心,那在我心里他不再是佛! 就好似凡间的时候,我原本对和尚有着很良好的感觉与友善,甚至也曾拜过佛陀,后来思想的转变是因为‘报应’二字。 和尚说,卧床看经书来世瞎眼。 和尚说,诵经放屁来世为蛆。 和尚说,今生吃什么来世变什么。 和尚说,众生皆信我佛,如若不信,阿鼻地狱无法超生。 和尚说,入释门之后,皆改姓氏,从此无父无母无妻儿老小。 还说,如若对佛像不敬,则会遭报应,将佛像弃之不顾对子孙后代折福折寿。 种种心胸狭隘的说法,动辄以福报压人,以来世欺人,高压下的让你屈膝下跪,全无任何慈悲之心,这并不是真佛,在我眼里它是魔! 指挥火鸾到了宫殿近前,罗福站在我身后,气势汹汹进入时,有沙弥上前阻拦。 “滚!” 小沙弥双手合十:“欢喜佛有令,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那罗睺真身,是我在意外组合九字真言中感悟得知,它本为一团蕴含在体内的能量,九字真言恰巧将它所激发,如若想运用,就要将它散于全身各部。 深吸了口气,我双手结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密手印连续变换,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罗睺罗身体内的黑色能量。 随手一拳打飞了沙弥,宫殿内开始陆陆续续跑出来人。 罗睺在印度佛教神话中是蛇尾人身的魔神,我虽然没那么狰狞,可周身弥漫的黑气,的确与慈悲二字毫无关联。 今天看来,那罗睺罗本为凶神,可却偏偏修的是慈悲,再以慈悲来化解凶性,冥冥中却也暗含了阴阳之道。 既然找回了力量,那么,我要消灭这个污垢,打出一份净土,就让罗睺罗做一次堂堂正正的人吧! 一跃而起,宫殿上方那赤身裸体环抱女郎的佛像被我一拳打碎,‘轰’的一声,欢喜殿正门坍塌,飞灰弥漫,我面对众人,大吼了一声:“让欢喜佛出来,否则,杀无赦!” 对于罗睺真身还不是太熟悉,而当那些人小沙弥以及奴仆们义无反顾的碰到我身体时,罗睺真身内的吞噬之力又一次展现而出,所有的人在短短的接触间变成了干尸。 就只在这一刻,我感受到了罗睺罗的强大,同样,他也令我有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算了,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儿处理好了再说吧。 望着气势辉煌的宫殿,我大步向前走着,许许多多的和尚前来阻拦,可我就像是一个碰不得的炸弹,不管是谁,碰我准会变成干尸。 怪不得当初去抓银甲魔物的时候,珈坤会那么期待罗睺真身,现在来看,的确很强。 疾步如飞,很快便到了当初欢喜佛举行‘派对’的大屋,我上前一脚踹开了大门,屋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赶巧有人在后面偷袭,回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罗睺真身被我压住。 “欢喜佛在哪!” “罗睺罗,乾坤塔内,禁止互相杀戮,你杀了欢喜佛座下的修士,会受到阿弥陀佛的惩戒!”他愤怒道。 惩戒?其实我心里想说,那实在是太好了,等我找到了肉身,你们宰了罗睺罗才好呢,毕竟,二龙争做天,极有可能是我与罗睺罗之间的一场争夺。 “说不说!” “罗睺罗,你是在玩火!”沙弥愤怒道。 然而,在视线中所见,整个欢喜宫殿内有着太多太多年轻女子,她们各个面容虔诚,有的双手合十,念经祈福,明明已经将全身心奉献给了信仰,到头来却成为‘禁脔’,如今每个人跪在巨大的佛祖金身前祈祷,是何等的可悲可叹。 我是从来不缺慈悲心,但面对害人的妖魔同样也是心狠手辣!如今,越看到那些被愚昧的人群,他们在我的心里就越像魔! 一念可达九重天,如今十六重天被毁,凡人之念如何达到佛陀耳中? 既然他们就是魔,那我今天便要借着这个机会,斩妖除魔! 第1338章激斗 一点点的释放罗睺真身内的黑色能量,那偷袭我的沙弥在手中渐渐消散,直至最后的无影无踪,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现在已经属于真正的死亡。 拳头紧握,转身出了房屋,罗福则始终跟在我的身后,这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猩红。 我问:“你愿意做奴隶么? 罗福摇摇头,我又说:“你相信世间有佛么?” 罗福这一次却认认真真的点头说:“相信!因为,您就是佛!” 佛有慈悲亦有怒火,我既入罗睺罗身体,那便带佛行怒,或许,在罗福的心中,任何人都不算做是佛,因为‘佛’这个字更像是一种精神,一种信仰,一种信念,而不是某个超然的存在。 一步步走向金身佛像,黑色了能量包裹在拳头时,我飞身跃起,一拳打碎了佛像,周围的人吓傻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而在佛像的下方却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人脸。 以我的见识来看,那就是被镇压在乾坤塔内的戾气! 没错,晶中人虽然不属六道众生,可他们也是有魂魄有情绪的,如今,却发现每个人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傀儡,虽然最后死后会化为虚无,可难道说就一点怨言没有么? 当佛像倒塌后的一刻,我明白了,并非是晶中人愿意做奴,而是他们的不做不行,因为有人压在了他们的头上,这个人,就是阿弥陀佛。 戾气四散,罗福站在原地长长的吸了口气,之后,他像是变了个人,语气低沉的说道:“我闻到一种味道,它属于仇恨。” 没理会他的变化,因为金身佛像下的戾气同样感染了欢喜佛院子当中的女人们。 没错,在乾坤塔不管是谁,有人敢砸阿弥陀佛的佛像么?可想而知,绝对不会有人那么大胆,但我不同,因为我不属于这里! 不清楚砸了佛像以后,再放出了一部分的戾气会让雷火地狱变成什么,但是,我相信,欢喜佛绝对会回来的。 果然,在金佛倒塌后的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欢喜佛坐着一头狮子飞了回来,与她同行的还有玉兔。 看玉兔目光呆滞,我心头大怒。 欢喜佛气的面如裂火:“罗睺罗,你砸我宫殿,毁了阿弥陀佛金身,放出戾气,污染净土,欺人太甚!” 我指了指玉兔:“把她放了,你动我的人在先,我砸你宫殿在后,你我之间有因有果,说白了,你活该!” “你真以为自己是释尊的弟子,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么!今天本佛一定将你擒住去佛祖面前评理!” 欢喜佛举手一挥,金色莲花当头而落,而如今罗睺真身已经被我所激发,身体变得像是一个填不满的黑洞。 坦白地讲,哪怕我在最强的时候,遇上他也是个死无葬身之地。 释迦牟尼曾夸奖罗睺罗是密行第一,所指的便是他层出不穷的术法以及对待经文独到的见解。我当前不过仅仅只会罗睺真身而已,可想而知,那罗睺罗本人会有多么的厉害。 没做出任何的抵抗,我只是将罗睺真身大开,仰起头,张开双臂,任由莲花落体,但是,他的光芒根本无法照亮罗睺罗的黑暗。 欢喜佛大惊,他紧接着再次双手结印,虚空浮现出了金刚降魔杵,当头砸过来。而我的拳脚功夫还在,疾行躲避后,空中的火鸾与我配合非常默契,他急速而落,两双利爪奔着欢喜佛的头部袭击,振翅而出的烈火包围了狮子。 欢喜佛回头应对之时,我一跃起,第一时间抓住了狮子的尾巴,向下一抡,他的身体瞬间倾斜,因此而被火鸾击中。 可是,万万没想到胖和尚会有绝招,一道人影犹如蜕皮的毒蛇,很快便在欢喜佛背部走出,当他站立空中,正是平时所修炼的明王法身。 火鸾还不放过,可青面獠牙的恶鬼挥起他的利爪正好打在了火鸾的翅膀‘啪’的一声,火鸾坠地而落。 然而,我所抓着的胖子却在眨眼之间化为一道烟雾消散。 与明王法身相对,对方有八只手,四只眼,獠牙外凸好似那山里的野猪,嘴唇则像粘了两根台湾烤肠。 “欺人太甚,先毁我宫殿,在杀我仆役,放走明妃,又想置我于死地,今日本座一定杀了,再找佛祖认错!” 瞧他怒不可揭的样子,更加确定了他是魔的想法,而且,我认为罗睺的黑夜有时候并不代表毁灭,更代表纯洁。 “唵嘛呢叭吽。” 欢喜佛六字真言,身躯变大,犹如参天巨人,手中金鞭砸过来,我靠着身躯灵活向他接近,可是,却发现每一次靠近耳畔皆有炸雷作响。 被逼无奈,我手掐密印,大开罗睺真身,也许是受到明王怒吼的影响,身体真的发生了变化。 眨眼之间,我成了蛇神鬼头的恶魔,头发随风而舞,手持金叉大刀与欢喜佛扭打。 我二人打的山崩地裂,如今更多的僧人都在帮助伏虎罗汉过心魔,没去的人,恐怕也是在修行。 我们俩一路打一路飞,他的金鞭杂碎了山包,我的叉子扫掉了树林,更有阿修罗随行观战,欢喜佛的实力很强,甚至与我有势均力敌的势头,每当罗睺真身想要将他吞了,欢喜佛则会使出其他玄妙的手段脱身。 打了好久,我们互有损伤,仗着罗睺真身并无任何致命大碍。随着乱飞乱打,在我心里他就是魔,自古邪不胜正,我既为道士,他又怎能胜我! 因为明王手多,我舍身以一次甘愿被打的前提下,扑到了对方的身体近前,将欢喜佛牢牢抱住,罗睺真身内的吞噬黑洞如同罩子般将欢喜佛包住! “给我死吧!”闭目重新回到了那个玄妙的环境当中,就当黑洞吞噬着浩瀚星河之时,欢喜佛开始阵阵哀嚎,同样,我的身体也被无数次的击打,终于,我与他同时在空中坠落。 听到一声巨响,很快就将地面砸出了大坑! 渐渐的,身体一点点恢复为普通人的样子,包括欢喜佛也是与我一样。如今,彼此受伤不轻,平躺在地面恢复时,却发现周围许许多多大块儿剔透的晶石。 每一块巨大石头内装有人的模样,原来这就是晶石矿啊! 欢喜佛咬牙的说:“罗睺罗,你就是个疯子,等阿弥陀佛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让你下阿鼻地狱永世受苦!” 第1339章佛中佛 我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理智的人,许多时候都会选择随性而为,对待任何的事情,同样也不会瞻前顾后,好似如今所发生的事情,我认为欢喜佛该死,那么,就会拼尽全力的要他的命! 长长的呼了口气:“那就要看看咱们两个谁会先恢复了,如果我先,那死的人一定是你。” 欢喜佛愤怒道:“罗睺罗,他们是彘人!如同凡间牲畜,可你居然会为了他们与我拼命!再看看周围,既非胎生、非卵生,也不是湿生,更非我等化生仙佛,他们的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我等仙佛服务!这便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他嘚啵嘚啵的真的很烦,我没有力气反驳,更是疲惫到不想开口,此时看来,那罗睺罗的确比我厉害多了,但我依旧坚信,如果与他相争,那最终胜利的人一定是我,此种自信是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是邪,而我则是正,从古到今,邪是永远不可能胜正! 目光所见,晶石的颜色很红,有点像透明的水晶,晶莹剔透,每一大块儿内部均装有正常大小的人、奇珍异兽、花草树木,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的面目表情,或是安详,或是恐惧,或是迷茫,许许多多晶石堆积,最终形成了所谓的晶矿,只是,类似这样的人到底有多少?所谓的南天门神将,那些消失的仙人,他们是巫么? 我与欢喜佛正在比拼谁会恢复的快一点,可是,没过了多久,耳畔传来了零碎的脚步声,接着,有人来了。 “原来是两位佛爷打架,快,快把人扶起来。” 来的人面目狰狞,紫色的皮肤,身穿黑色战袍,原来是阿修罗。 被扶着坐起,一共有六名阿修罗赶赴此地,除此之外,更多的则是戴着脚镣手撩的信徒。 在雷祖塔的乾坤之中,那些自凡间魂魄接引成佛的人,多数化为僧侣,也有一部分因为罪孽而堕为奴仆,但负责最下等工作,却是由晶石中的彘人来做,在整个雷火地狱里,他们是最廉价的奴隶,没有愤怒,没有反抗,只有虔诚的信奉佛祖所带给的因果论,坚信自己所受到苦难都是应该的。 因为身体受伤厉害,阿修罗只能将我们二人抬出了矿坑,后来,他们将我与欢喜佛共同抬到了一处阿修罗用来休息监工的地方。 房屋是用大块儿的岩石搭建,角落处还堆积了许多人骨,阿修罗好战,食人,本为魔鬼,却因佛陀度化而成了佛教的护教凶器,代佛行怒。 我问他,此地是哪? 阿修罗恭敬道:“回佛爷,此地以雷祖塔为界,往东三百里!” 没想到,我们两个连续的激斗,竟然打出了雷祖塔。阿修罗还说,这里就是采矿区,平日里会将采出的彘人搜刮干净后,送入雷祖塔。 我问:“这里有多少彘人?” “回佛爷,此地共两千五百人,佛爷打架掉落的矿坑,意外砸出了许多晶矿,我想,再过几天人数应该会翻倍。” 四肢无力,只好盘腿坐在屋内,隔壁就是欢喜佛,他与我一样,都好不到哪去。又简单的了解下情况,此地距离天宫遗迹还有一千多里。 了解情况之后,我让阿修罗离开,自己在屋内恢复身体。现在我们之间是一场时间上的角逐,并且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所比拼的便是谁的恢复的会比较快,那么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整个矿区仅有六名阿修罗,可彘人的数量却达到了几千人,而且数字还是持续上升的,或许,所有的人自打重新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上,便已经被阿弥陀佛镇压住了戾气。 屋内仅剩下了我自己时,开始打坐恢复,这是一场漫长的时间,不管是以九字真言激发罗睺真身,还是打坐沟通纯阳术法,身体还是虚弱无力,真的就好似被掏空了一样。 有时候阿修罗会来看望,询问起了隔壁欢喜佛,听起来还要比我惨一点,毕竟,我都可以打坐了,他却还是卧床不起。 大约在第三天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巨响,随后外面传来一阵阵凌乱的声音,过了不一会儿,阿修罗跑了进来,语气紧张的说:“佛佛,佛爷,出现点麻烦,您老人家能移动么?” 现在只有眼皮能动,可也不顶用啊,就问他们怎么了? 阿修罗说:“就是您二位佛爷打架的地方挖出现了一尊佛像,可实在是太大了,咱们的人根本开采不出来,我们沿着周围试着下挖,后来发现里面竟然坐着佛爷。” “什么佛爷?”我疑惑的问。 “没见过啊,像我们每日侍奉佛陀,对各个菩萨佛爷了如指掌,可晶石那位真的没见过。”他疑惑的说。接着,阿修罗说每当有彘人接近,都会变的异常狂暴,六名阿修罗合力杀了好多人,最终再将佛像隔离起来,这才让形势变得稳定,但是,阿修罗对佛陀的尊敬,令他们不知所措,正好我与欢喜佛被关在这儿,可欢喜佛已经动不了了,比起他,我受的伤算是轻的,所以他们来请我去看看。 奇怪了,雷火地狱可是和尚的地盘,怎么会有和尚被困?在我答应后,又来了两位彘人将我抬着我出了居住地。 感受雷火地狱的滚滚热浪,再看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普通人,他们骨瘦如柴,与雷火地狱中的‘恶鬼’唯一区别便是他们的眼睛是常人的黑白色。与雷祖塔内装有的乾坤所见一样,这些人不存在抗拒,表现出的更多的是一种逆来顺受以及莫名其妙的认命。 感叹洗脑的同时,很快,我被抬到了那所谓的佛像前,深坑之下,一尊大佛盘坐中央,在他的周围围绕的则是密密麻麻的晶石,我还注意到,晶石坑非常深,其中里面的人至少达到了数千人的规模。 然而,当被抬入地坑底部之时,就见佛像晶石的脚下盘膝坐着一名和尚,对方手掐许愿印,面色庄严,一双剑眉倒竖,眼神中也有着与其他晶石中人不同的神采,头上长满了高耸的肉髻。 这里不是天庭中的遗迹么,既然为佛陀掌管,那此人又是是谁?他为何会以佛陀之身坐化在此? 内心中充满了疑问,仔细打量着晶中和尚之时,突然,对方双目睁开,与我有了一次目光上的交汇。 第1340章雷火之变 他双目之中好似有电光闪烁,哪怕我身躯不能移动,却依然有着阵阵触电般的麻酥感,很快,耳畔传来一人浑厚的嗓音。 “天神有过,凡人为何要遭受苦难,本尊燃灯愿立法身在此,发下宏愿,保佑太皇黄曾天数万万黎民百姓免受魂灭之苦。”当视线再次恢复之时,我那亏空虚弱的身体,竟然奇异般的完全恢复,万万没想到,这尊佛像内所坐着的和尚竟然就是传说中的燃灯古佛。 他做为过去、现在、未来三佛之中的过去佛,有着无上的大能神通,包括我所修炼的过去经,便是燃灯佛所立。 也许是因为彼此目光的相对,他意外刺激了我脑海中的过去经书,在种种奇妙的反应下,身为罗睺罗的我所受到的伤害恢复如初。 只是,燃灯佛一直没有消失在民间的供奉传说当中,晶石中的和尚又为何称自己为燃灯? 阿修罗恭敬的道:“佛爷,请问您看出了什么?” “你们平时开凿晶石时,都需要用什么手段?” “回佛爷的话,单纯以人力开凿,再将晶石取出以火炼化,当红色消失之后,以锤击打,晶石中储藏的彘人可安然取出。只是,这佛像很奇怪,他的出现,使大家不管碰触到任何晶石,所有的彘人皆会变的异常狂暴。” 我说:“给我来一套工具。” 阿修罗特意外的问我什么?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打算亲自动手将燃灯佛给凿出来。 这并不是说闲的没事儿可做,故意让彘人变得暴怒,只是它的出现,令我想到了欢喜佛宫殿内的阿弥陀佛金身像,它其中镇压了的便是所谓的戾气,既然如此,那很有可能燃灯佛镇压的也是戾气,甚至,此地还要比欢喜宫殿内的强大很多。 既然,我对雷火地狱无感,那么,只要是让这里变得不痛快的事儿,都会令我乐此不疲。何况,既然我修过去经,燃灯佛又令我失去的力量恢复,种种玄妙的情形之下,也许他会给我一些帮助也说不定。 阿修罗得令后,很快就为我拿了一套工具,而我则让所有的人退开,第一件事儿先回到了石屋。 欢喜佛平躺在屋内的石头床上,他气息微弱,神色萎靡不振,如今再见我来了之后,神色惊慌的说:“你是怎么恢复的!” “胜利者是我。”我笑了。 这一次,他露出了恐惧之色,是啊,大家都是化生道的人,所谓化生,意思是无所依托,借业力而出现的,好比地狱、鬼、龙、金翅鸟、麒麟等等瑞兽。 有一句话说,凡化生者,不缺诸根支分,死亦不留其遗形,即所谓顿生而顿灭,故于四生中亦最胜。意思是虽然最强,但真若是死了,可就没有机会再复生,同样他们也是最难杀死的,佛经中有所记载,但凡生于净土皆为化生。 “你我同为西方极乐佛陀,本应互相帮助友爱,为何要自相残杀。”他说。 我将手放在了欢喜佛的额头,罗睺真身当中的吞噬之力瞬间将欢喜佛包裹其中,没错,罗睺罗是所有化生道的克星。 “你我不同,吾为佛,汝为魔!”黑洞急速的吞噬,欢喜佛在痛苦的哀嚎中渐渐消失不见。 杀掉了欢喜佛,重新去往了矿坑,在阿修罗的组织下,所有的人倒退出一定的范围,由我独自一人手拿斧凿开始一下下的敲击着晶石。 每一次的击打,那清脆的声音落在耳畔皆变成了梵文经咒,而我身上的僧袍已经破烂,赤着上身,忍受着手掌传来的麻痹感。 但当红色晶石凹陷之时,我仿佛看见了无边血海,而我则像是舵手一般,在血海浪潮艰难前行。 虽然我听不懂梵文是什么意思,可奇怪的是它能与我内心中所修行的三世佛经起到共鸣,因此,身体始终感受着源源不断的力量,也将一切负能量排除体外,变得好似一名苦行僧在进行着修行。 而这个时候,雷祖塔内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与欢喜佛的大战对塔内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阿弥陀佛传达法谕要召见我们俩。可是,没多久,法谕竟然又一次更改,成为了‘就地格杀’。再之后,我以罗睺真身杀了欢喜佛时候同样也出了一些意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早在这之前已经分出神念回到了雷祖塔求救。 所以,当我宰了他之后,欢喜佛被杀以及我正处在东边的消息传遍了雷祖塔。 可这一切,我都是不知情的,如今所做的却依然是抡着斧凿打算将燃灯佛带出来,说不好为什么这种执念的强大,也许是命运的指引,总觉得在这晶石下面好似关着的不只是一个人。 同样,我的内心也在不断的自问,如果巫族是最初的天庭创立者。 那大日火灾必然是由佛道发起。 如果李远山暗杀大禹导致天地大变。 那么,通天教主出世,必然是整个大劫的推进者。 凡间若为最后的净土,十六重天并非只有仙人,其中的百姓也如凡人一样过着自己的生活,不论佛道,必有善人与恶人,那么在上次的天地劫难之中,一定会有善人为了救助众生而努力。 或许,过去的六道众生并非只有四生,也许是五生,可却因为一场浩劫,灭掉了其中一生,导致六道众生仅有四生。 假如我的所有的推测正确,那天地大劫指的并非是凡人,而是仙佛的劫数,他们害怕,如若此次灭的是化生,从此六道之内将再无仙佛存在。 而九州鼎好似九扇大门,他挡住了想要来避难的仙佛进入躲避劫数,于是,会有更多的仙人选择投胎,也有的在赌,赌作为钥匙的九州鼎,一定会为他们打开通往净土的大门。 所以,不论玉皇大帝,还是佛教众生,必然会想据为己有,夏玲珑做为禹王唯一的后人,或许,真正的秘密与他有关,包括我儿子北斗! 第1341章天地疑秘(一) 晶石虽坚硬无比,可在不辞辛苦的努力下正在一点点的缩小,燃灯古佛的出现令我更加确定了十六重天曾经的一片祥和。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每一重天都是有凡人的存在,但那也仅仅是一个设想而已。而当前玉皇大帝满世界的找夏玲珑,恐怕也与九州鼎涉及隔绝天地之门有关。 开凿佛像当真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暴露在雷火地狱赤红色的土地之上,感觉皮肤要被烤糊了,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一点点都触碰到燃灯古佛身体,突然,四周环境就好似被关了灯一样,世界陷入一片黑暗,随之,在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手握佛珠,看起来慈眉善目,与那燃灯古佛除了气质不同以外,五官却长得是一模一样。 在彼此打量的时候,是他率先开口问:“你是何人?” 我说:“罗睺罗。” 他摇摇头:“你不是。” 眼前发生的事儿也是意料之中的,燃灯古佛乃是三佛之一,又岂能像普通人一样,依照之前耳畔回响的声音判断,燃灯古佛是自愿留下。 所以,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双眼平静的看着对方。突然,他长叹了口气,我很意外的看着他,心里搞不清楚,这声叹息又是什么意思。 他说:“我在你心里看到了巫的种子,所以,这一切都是天意。” 有些傻眼,巫的种子?他的话也将我重新带回双王城中的梦回远古,毒巫夏劼与我相隔了五千年,却通过禹王鼎错乱的空间使得彼此有了一次相遇,可是,这并不足以改变什么,因为双王城的事情已经成了定数,哪怕我们在城中翻天覆地也不会让后世发生变化,而这个巫的种子便是毒巫夏劼离开华夏时种在了我的心里的那一颗。 现在想想那个老头我还十分的清晰,此人很厉害,曾经叫嚣着要杀了东岳大帝,后来远赴海外去往了亚特兰蒂斯,至于后期的亚特兰蒂斯毁灭与他有没有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意思?”我疑惑的问。 燃灯古佛双手合十道:“天地鸿蒙初开,先天精气充斥寰宇,一阴一阳两只蝴蝶划开了天地阴阳之气,其中巫族非女娲所创,而是秉承天地而生,有着杀戮、毁灭、破坏的天性的,后世修士曾无数次想要度化巫族,令其改变性情,但均是无疾而终。” 我诧异的问:“您的意思,古天庭是巫?” “因为巫与道的共同创建,一部分巫在天,一部分巫在凡,而十六重天便是当年为天神的巫!今日你来也是天意,因为,你带来了巫的种子会令十六重天开启,而巫族的血脉也将会重新发芽,迎来的,便是天地劫数再次发生。”燃灯古佛道。 我被他燃灯的话所惊住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秘密在里面。古天庭果然是巫,只是没想到,却是由巫与仙共同创立。 燃灯古佛的意思,是我在双王城中被夏劼留下的巫种会在太皇黄曾天发芽,最终那些为奴数千年的巫再次重新找回失去的信仰与力量,结果会是什么? 我想,那仙佛所面临的,将是几千年的仇恨,屠刀所向杀戮满天仙佛,天地大劫之下仙佛不再,甚至凡间也会受到牵连。 与燃灯古佛的面对面,他告诉我,当年禹王走通天路,灭杀四方天神曾受到了西王母以及道士的帮助,众多修士随行前往从昆仑山而上,灭四方天庭,直打三十三重天。 而且,燃灯古佛还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大禹其实是太上老君的徒弟!如果,此话是在别人的口中传出来,或许我倒要猜测他话中的几分真真假假,但如今却是燃灯古佛的口中所出,何况,他没理由骗我。 封神演义中讲,燃灯古佛成道于混元太初,是元始天尊的弟子,但天尊经常要闭关,所以,耳熟能详的十二金仙实际上都是由燃灯所教的。 后来,九曲黄河阵的一战被削掉了顶上三花,闭了胸中五气,归于佛教后成了燃灯古佛。 所以,他的话可信度很高,燃灯古佛告诉我,太上老君在大禹时期,降于商山,号真形子,教世人接节俭之道,授《九畴书》,后来成了大禹的老师,而且,大禹治水的定海针针也是太上老君所赠。 包括九州鼎可大可小,以及最终的炼化却与定海神针一样,所以,九州鼎实际上也与太上老君脱不开关系。 按照燃灯所讲,当初上通天路时,太上老君令道教众多弟子一同随行,灭了四方天庭,让天下再无天神鱼肉百姓之时,大禹王成了名副其实的昊天上帝。 而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太上老君则分别居住于三十三重天中的太清境大赤天、上清境禹余天、玉清境清微天。至于十六重天以下,则供大禹所带来的巫族居住,并且,当时的神将论功行赏,也皆由太上老君所敕封。 从上到下,巫与道亲如一家,后来,有的天神感觉自己长生不老,何况十六重天广袤无边,就将凡间的朋友亲属接到天上,起初大禹不管,但人数越聚越多,巫族来到了十六重天以后非常的能生娃娃,大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才明令禁止不允许凡人上天。 而在最初十六重天居住的老百姓,依旧天上地下一片和谐,甚至,佛教一些传教士也可升天传教。 燃灯古佛在最初便与阿弥陀佛相识,又以身外化身修炼佛道,打算将佛道融合,追求大道本源。 十六重天以上禹王归道,十六重天以下归巫,连续征战的日子让许多道士也对禹王非常崇拜,甚至成了铁杆的追随者,可是,数百年之后,巫族掠夺的天性开始渐渐展现出来了。 十六重天本为修炼的绝佳宝地,可巫族大肆的吞灭,至使灵气越来越稀薄,逐渐的走向衰竭。禹王怕影响到凡间的百姓,特意令禹王鼎如同铁门般拦在天底下的九个方位,保护凡间不受侵害。 可是,没过多久,掌握天上地下的大禹王却受到了天魔侵扰,转了性情,于是,天地有了第一次大变。 第1342章天地疑秘(二) 这是一次长谈,燃灯古佛以一个亲历者讲述了令满天神佛所畏惧的天地大劫。 禹王莫名的被天魔侵扰,导致从此转了心性,而在道教经典《灵宝无量度人上经大法》记载:“其魔有十,一曰天魔,二曰地魔,三曰人魔,四曰鬼魔,五曰神魔,六曰阳魔,七曰阴魔,八曰病魔,九曰妖魔,十曰境魔。” 别的先不说,禹王所中天魔,为上天试炼道者所设立的魔障,在道藏中对魔有着详细的解说,大致上与老百姓所猜想的差不多,天魔由心而生,心志不坚亦或者外力种种,皆会遇到所谓的天魔侵蚀,此种也是天下间仙佛巫中所有人的天敌。 燃灯说他有一点也不理解,大禹治水以来,哪一样不是超乎常人,心智坚如磐石,又怎能会被天魔所侵扰?不过,说什么都晚了,巫族掠夺的天性,加上禹王的指示,天地起了一场大战,十六重天所有的百姓皆卷入其中。 巫与道决裂,禹王为了防止腹背受敌,在关键时刻关闭了九州鼎,至使一部分仙被困于凡间,另外一部分仙则远在十六重天以上,此时的禹王大肆灭道,甚至降下法旨令凡间铲除仙佛,屠杀百姓,令九州动荡。 而李远山口口声声说欠夏玲珑的事情,起初我以为仅仅是杀了禹王,而在听完了燃灯佛祖的话后,可以确定了一点,九州鼎封堵了仙凡之别后,是夏玲珑带着李远山回归天宫。 那么,很有可能是李远山欺骗了夏玲珑,关于他是如何暗杀禹王的详细过程,却在燃灯佛祖的口中一带而过。 不过,他提到了一件事儿,就是十六重天大战,禹王曾化为了一条金色妖龙,杀死仙人无数,一路凯歌,甚至杀到了三十二重天。只是后来被莫名暗杀,从那之后,李远山消失无影无踪,夏玲珑满世界的找他,也因为禹王的死是她带领李远山上界,令满天神将将她视为叛徒。 后来,仙界大门紧闭不出,与巫族隔绝在通天柱,而夏玲珑却在不久之后的昆仑山被抓,由应龙主持工作将她抓至斩仙台上受审。 于是,就有了双王城中的一幕,夏玲珑血染斩仙台,承受莫大的痛苦,在临死之际,李远山杀入南天门救人。通天教主最后关头出现,以诛仙四剑硬抗九鼎,拼着大神通打落一鼎,至使南天门大开,困在凡间仙人则杀入天宫,引起了一场天地浩劫。 我记得很清楚,最后双王城内的血月降临,妖兽横行,到处都在死人,凡间数以亿计的百姓死伤殆尽,怨念皆聚在九州鼎之内,后来的天火直冲云霄,火烧十六重天。 燃灯佛祖叹息道:“大禹本是天地奇才,如若不是天魔侵扰,必将成为昊天上帝,天灾劫祸越来越大,十六重天百姓被焚烧一空,太上老君在太清境大赤天下界,修复了被通天打落的九州鼎,抵御住了天灾,又在之后挡住了佛教入驻的机会,最终与阿弥陀佛定下千年之约。” 然而,巫族并没有完全灭亡,十六重天在最后的寂灭关头来了一个人,是他保留住了巫族的香火。 “谁?” “人王伏羲。” 我一愣,夏玲珑走过黄河,就是打算找伏羲,难道说她此次西去昆仑山养胎,也与当前化为地狱的十六重天有关? 燃灯古佛说,人王伏羲见万千黎民正在饱受天火之苦,巫族遭受灭顶之灾,而大禹学习的水经便是伏羲所赠,所以,他与大禹也有师徒之情。 于是,伏羲在巫族灭绝之前,以无上神通,颠倒八卦逆乱阴阳五行,为了保证巫族血脉,将他们除去六道四生,令河图洛书和并,更改天机,因此改变了巫族的命运,使得所有的巫族成为晶中人,不属胎生,不属化生,而是地地道道的‘石生’。 但是,巫族的心里始终存有怨,伏羲只能做这么多,太上老君等众多仙人因为大劫受到了损伤,纷纷下界寻找洞府养伤,同样,三清合力,令天宫化为鸿蒙太初。至于燃灯古佛,他则将佛性化身归于十六重天,想要化解巫族怨念,心甘愿留在鸿蒙太初与巫族共同化为石生。 那次天地劫数导致十六重天崩溃,化为八热八寒地狱堕入凡间,禹王鼎却依旧在凡间存在着镇守九州,它却限制住了所有人的实力,假如强行破开,依靠三清的实力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然而,九州鼎却接连华夏龙脉,如果鼎碎一鼎,则九州灭一州。 燃灯古佛说,巫族传承不断,则禹王鼎不散,为了防止巫族再生,八热八寒分别由佛道两家共同镇压,并且,这十六处地狱,或隐或现,皆处在华夏祖脉之上。 记得封神中元始天尊曾对十二金仙说过一句话,大体意思是他们皆杀过人,犯了三千年杀劫,会有杀身之祸,此说法便与当年巫族之战有关。 可因阐教截教对于后来治理天下的理念不和,有了两教之争,于是,姜子牙领命,携带打神鞭,杏黄旗辅佐武王伐纣。 通天教主桀骜不驯,要与天争一争,两派之争打的昏天暗地,可不管怎么厉害,彼此双方都是压制在一个凡人的范畴,而这便是禹王鼎的功劳。 但凡死者魂魄皆入封神榜,大战结束,天下大定,武王天命所归,借此功德,将当年的仙人再次封神。 此等天地劫数,不过仅有七人肉身成圣,然而,如今的天庭也再也不是当年的天庭,三清也担心有一天巫族会卷土重来,佛陀便用大法力镇压嗔恨之念,在雷火地狱中宰杀那些石生成人巫族。 由于古天庭大战时期,不论仙人还是巫师,他们身上的修行精气也非如今天地能够比拟,一场大日天火灾,彻底灭了十六重天,就算是十六重天再生,也肯定没有原装的好。 天地大劫自此消失,充斥寰宇的精气也不允许老百姓之中有太多的修行者出现,令数千年后,天下成道者也是凤毛麟角。 燃灯长叹了口气:“我在石生之中度化万年,可依然还是无法化解曾经的怨念,而如今你带来了巫种,一旦发芽,十六重天再起,那将会与本来的天地造成排斥,大劫重演。” 他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没错,龙门一跃,牵动九龙齐出便是打开了九州鼎的大门。夏玲珑是天底下唯一懂得操纵禹王鼎的人,谁要是得到了夏玲珑,就可以随意关闭天地之门,安然的待在凡间,等在大劫过后重获得天下传承,以及第三次的鸿蒙太初的证道之路。 何况,欢喜佛也说了,化生道的生存依托便是天地精气,没有了精气,那仙人就会死。事涉命运未来,玉帝怎能不急? 罗睺罗、我、李远山皆与真龙有关,或许,我们三人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作为华夏天地之间的一把钥匙。 第1343章天地疑秘(三) 我又问佛,什么是巫族的种子? 燃灯古佛是双手合十:“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如今,你的出现会令十六重天将会再启,雷火地狱也因与华夏祖脉而再次与凡间相连,日后当巫族走出地狱的那一天起,天地寂灭,灾劫降临,大日火灾,都天风雷灾,杀戮刀兵灾之,三灾不尽,世间一切将归于鸿蒙,这将是命,也是劫数。” 我很迷茫,为什么会因为我的出现而令十六重天再次开启,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我接触过的和尚都喜欢打哑谜,妈了个鸡的,不管有什么事儿,难道就不能直接说么? 在他话音结束后,黑色消失不再,面前的燃灯古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朵盛开的莲花,随着莲花绽放再到缓缓的枯萎,雷火地狱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 晶矿周围聚集了数不清的僧人,有男子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阿弥陀佛有令,罗睺罗叛教在先,接连触犯戒律,又将欢喜佛杀害,罪大恶极,杀无赦!” 此话一出,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知道是不是雷祖塔内的人全部跑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僧人同时口念佛号,我感受到了一种极大的危机,罗睺真身带给的强大令我一跃而起,脚下随之便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范围好似被投放了炸弹。 “轰!” 晶石炸裂,我抢先一步离开危险,然而却冲向了众多僧人之间。 “罗睺罗叛教,杀无赦!” 阵阵声音回荡,接着,空中出现了一把银壶,它将壶内重水从天倾泄,我再次躲避,遮天蔽日的僧侣,齐声诵降魔经。阿弥陀佛要杀我?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不是罗睺罗了? 晶石飞溅的到处都是,待我冲向人群过后,九字剑觉迸发而出,斩杀一人,再将罗睺真身大开之际,一拳令阻挡着的僧人化为飞灰。 后背忽然传来莫名的危机感,仓促间回头一看,正是八卦珠袭来,另外不远处则是面如烈火的莫哩,他再也看不出从前好友的模样。 彼此刀兵相向,如果我真的是罗睺罗,八卦珠或许真的就会得逞了,可我是赝品啊,岂能让八卦珠水冲龙王庙?于是,手掐杀鬼咒,喊出了一句“太上老老君教我杀鬼!”,以佛法承载道气,令八卦珠发生了偏差,徒手抓法宝,紧紧将珠子握在手中。 当即,我有了一种感觉,这颗珠子并非像莫哩驱云行雨所用,望着上方雕刻的八卦图,它更像是天地元素的构成,顺势戴在手中。 乾坤离坎震兑巽艮八字转动,彼此组合时候,恰恰形成了周易中常见的卦象。以罗睺真身破了八卦珠与莫哩之间的关系。 莫哩顿时大怒,吼道:“大胆叛徒,还我法宝!” 因为从小便与周易打交道,八卦分为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八种元素相互交杂,可衍生天地鸿蒙大道,蕴含宇宙至理。 手指落在八卦珠中的离火位,没错,火为炽热,代表光明,愤怒,驭火得当可给人带来温暖,但若驭火杀人,必然带来天火之怒。 燃灯大师化为了莲花消失不见,我独自面对满天神佛,可是,所有的人在我眼里与慈悲为怀的燃灯大师比起来,他们是魔!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八卦周易衍阴阳,上离火,下地坤,太阳光照,则万物光辉,然,离火盛则旱,再盛则亡,三盛成灾。”手中念珠被我摆弄出了强大的火势力,就在莫哩贴近的一刻,我拳头挥出,八卦珠重新待在了手腕。沉声怒吼道:“第三十五卦,地火晋!” 碰触的一刹那,金光大盛过后,进而演化烈火,莫哩甚至没有丝毫反抗的的机会便被烈火焚尽。 “罗睺罗叛变,杀!” 又是一波人潮,我一回身,烈火冲天而起,将人群同时逼退数米,然而,伏虎罗汉趁势偷袭,待我回身迎敌,一时不被,被老虎的爪子拍在了后心上。 “罗睺罗,你杀欢喜佛,罪不可赦,老老实实的任凭佛祖处置或许有一线生机,如若不然,形神俱灭!” 不管面对多少人,我依旧没有屈服,这不仅仅是为了逃命,更多的是一种信念,长长的呼了口气,何况,今天他们不论来了多少人,但在我心里都是无所畏惧的。 人数太多,无法继续拼杀,唯有先逃离包围圈再作打算,八卦珠护体,不再继续废话,缓了口气之后,一跃而起,但凡接触到罗睺真身必然会化为飞灰。 我像是一个张开口的黑洞,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前进的脚步,八极拳配合之下,那些只知道念经修行的和尚怎能是我的对手。 伏虎罗汉化作猛虎踏空追杀,我如同泥鳅般穿梭在人群中躲躲闪闪,当面前众僧人凝聚的降魔杵从天而落之际。 捻动八卦珠,上乾下乾,初九捻动由潜龙在渊,一跃化为九五之卦,飞龙在天,身躯腾空而起! 这一刻,周身金芒璀璨,伏虎罗汉刚刚扑过来之时,我已经化作神龙腾空而起,以飞龙在天脱离重重包围,降魔杵砸在了后心,罗睺真身受到袭击,有惊无险的脱离包围圈。 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九死一生的奔跑在雷火地狱,能出来如此大阵势,阿弥陀佛必然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当务之急,唯有找到肉身,操纵禹王鼎在伺机脱逃,可为何眼前所见的佛不再慈悲?一些列的疑问充斥着脑海当中。回想当初,地藏王菩萨曾问过我,到底是信奉佛祖还是道尊,我在深思疏略后,曾告诉他自己谁都不信,因为,我真正信仰是‘道’,也是天地至理! 至于肉身所在,我一直推测应该是处天宫遗迹的位置,正巧此地距离天宫遗迹较近,可以去找寻一下,最起码先确定没什么大事,还有大师兄,以阿弥陀佛的神通,如果大师兄在雷祖塔的话,他肯定会露馅了,而我也调查了好久,雷祖塔内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 第1344章大逃杀 也就是说,大师兄与我最初的情况相差不多,现在很有可能依然在野外流浪,雷火狱海肯定不可能,那就唯独剩下两个地方,一、极阴之地的深处;二、天宫遗迹。 真的是不能再待在雷火地狱,如果被抓到就完了,当务之急,唯有回到凡间才会获得真正的安全。 想到此处,忍着疼痛加快赶路的速度。 燃灯古佛的话始终印在我的心里,凡间是最后的净土,他还说我的出现会令打开地狱之门,这点我搞不清楚是为什么,连众多佛爷都不能轻易归凡,雷火地狱的巫族又怎么可能回到凡间? 这一路上,我看到了太多互相啃食的‘恶鬼’以及那些被阿修罗屠杀的巫族,在这里没有对错,或许对任何人而言,有的只是‘生存’二字。 奔着东边赶路,天地依旧赤红,飞龙在天遁走之后,我相信那些僧侣依旧不会善罢甘休的。 然而路途遥远,罗睺真身虽能飞行,可比火鸾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路上看到一处山洞,大战过后也得需要调养一下,以此来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由于雷火地狱的洞内会有热浪喷出,我在检查确认无误后,入了其中打坐。然而,同一时间的远方雷祖塔内,却也发生了一次意外,而罗福就成为改变雷火地狱现状的一位小人物。 纵观历史,有许多大事件的人往往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而改变,好比近代史上的萨拉热窝事件,由塞尔维亚青年枪杀奥匈帝国皇储费迪南大公夫妇,然后导致整个欧洲卷入战火,最终引起了第一次世界大战。 而罗福扮演的角色,确实有点像那个塞尔维亚的青年。在欢喜佛之战过后,雷祖塔一万三千五百名僧人受到了指示,倾巢而出,满雷火地狱的杀我,因此导致了雷祖塔内的空虚。 罗福先被我刺激之后,又找回了自身失去戾气,同样也得知了在雷祖塔内,每一尊阿弥陀佛像的下面皆有巫族被镇压着的戾气。于是,他带着玉兔悄悄离开。 他与玉兔救起了火鸾,双方乘坐火鸾回到家中,由他穿上了被玉兔缝补后的八卦紫绶仙衣,找回了曾经失去的力量,他做的第一件事儿便纠集所有的石生人。 他又乘坐起火鸾,游荡雷祖塔,找到阿弥陀佛的佛像,每每推倒一座,便会引起一部分巫族找回自我。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巫族恢复了愤怒的情绪,他们捡起了刀,在雷祖塔内掀起了一番革命。 阿弥陀佛作为雷祖塔内的关键人物,却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刻消失不见了。因此,给了革命军的领袖罗福绝对的机会,他又带人去了伏虎罗汉雕凿的大山,杀死守卫阿修罗,推倒罗汉像,巫族的人正犹如星星之火,从第十一层开始蔓延,向下燃烧,一路上的罗福没有藏私,他将所学到的无量经传授给了每一个人。 众人在杀入僧侣的行宫后,捣毁佛像,找到写经修炼,曾经的那些天兵天将也渐渐回来了。 罗福鼓舞人心的话很简单,他只问所有人一句。 “你们愿意当奴隶么!”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阿弥陀佛虽然很厉害,但他却有更加重要的事儿要做,抓住了机遇的罗福,使得雷祖塔震荡。 而在他将雷祖塔内所有的阿修罗杀戮一空之后,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而是只身一人去往了极阴之地。因为,不单单他知道,就连我也知道,所谓的极阴之地,或许就是当年天神中最强勇士居住过的地方。 对于整个雷火地狱的改变,我所做的或许只是亚马逊丛林里的一只蝴蝶而已。 我这边则老老实实的养伤,以求最强的状态前往天宫,本来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罗睺真身的强大,可在接二连三的事情过后,渐渐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他,因为,但凡被杀死过的人皆会化作星辰留在体内,他体内的黑洞足以将所有的星辰吞噬,进而化为自身力量的源泉。 甚至感觉很像是笑傲江湖里的吸星大法,由黑洞的帮助,没过多久,我便已经彻彻底底的恢复了身体。 活动了下了四肢,周身弥漫着滔滔黑气,如果找到肉身,那我在灵魂离体之前,一定得想办法弄死罗睺罗,否则对我自己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出了地坑,全速往东边前行,谁知道这一路上并非是太平的。 刚行进不足百里,感觉后脑有些微痒,这是杀气!仓促间,以八极拳扭身的办法,灵活闪避,就见头部的位置飞过一节金环,正好砸在了地面,强力的撞击将地面炸的四分五裂。 随之身后出现四名赤身和尚,他们每个人身上好似刷着金漆,其中一人双手被金环儿套的结结实实。 没有丝毫的废话,杀无赦的指令已经下达,四名和尚一拥而上,拳脚相接间,配合的好似一体,尤其当我拉开阵势时,对方其中一人的手竟然快速生长数十米,对着我的脖子掐过来。 其余三人,体表有经文闪现,近距离拼打时,会显露出种种佛光,并且他们身体坚硬如铁,不管我用多大的力气,他们依然毫无任何损伤。 躲过长手,再次将八卦珠取出,以罗睺真身周旋之时,以上震下巽,再次大开‘雷风恒’,并且以急速之势,杀对方个措手不及。打伤一人,面对其余三人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缠斗,如若不是靠着罗睺真身吞噬的力量,恐怕我也不会好受。 随着时间越久,我越感觉罗睺罗就是为了化生道的人而生,因为他所有的术法皆是仙佛克星。 手掐九字真言咒,身体腾空而起,借助风雷之势力大杀四方,直到将其余三人一一斩杀,我长吸了口气,看来。。天宫遗迹的路怕是也不会太平了。 再将三人分别以罗睺真身吞噬一空时,刚刚打斗导致亏空的身体重新变得充盈,突然间,身后传来一人的喊声。 “罗睺罗!” 本能的回过头,万万没想到此次的来的人竟然是珈坤! 第1345章天宫遗迹 他是自从我到了雷火地狱以来接触最频繁的一个人,平时珈坤为人热情,不管有任何好事,都喜欢叫着我一起去,说到底,他与罗睺罗必然有着深厚的感情,但是没办法,我不是罗睺罗。 我问:“你想拦我?” 他神色纠结:“佛祖下令对你杀无赦。” “那就是没的谈了?”我反问。 珈坤的双眼有些红,胸腔上下起伏,模样是非常非常的激动,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不管怎么样,如果没有他,我是绝对不会如此快速的了解到雷火地狱。 “上千年的好友,莫非真的要刀兵相见么?罗睺罗,你跟我回去,哪怕佛祖怪罪,珈坤也要力求你不死,如若佛祖当真非要处死你,那我愿意以命相抵!” 他的确是个好人,可到了今天这一步,不管说什么也没用了,结局已定,我必须要在阿弥陀佛找到我之前找到禹王鼎,隐约中我已经猜到了雷火地狱的离开方式。 继续急速前行,而珈坤却紧接着追了上来:“既然如此,唯有将你擒住带回佛祖面前认错!” 风声灌耳,珈坤眨眼间化身金翅大鹏鸟,急速向我逼近,他翅膀一挥,‘啪’的一声,与我撞击在了一起。 “罗睺罗,你认不认伏!” “是你逼我的。”手掐密印,九字真言将罗睺真身大开,迎着他冲过去,然而,大鸟形状的珈坤移动速度飞快,我根本就无法碰触到他的身体。 承受着他数次的侵扰,连续几番交手我一直处于下风,没办法,他飞起来的速度太快,哪怕我想以罗睺真身吞了他都是很难办到的。于是,我在雷火地狱尝试了一下禹步,仅仅一次移形换位,身体传来阵阵刺痛,皮肤开裂,可虽是如此艰辛,可却依然碰到了珈坤的身体。 果然,除了龙骨以外,能够扛得住禹步反噬的身体不能说没有,但绝对也算的上是凤毛麟角! 抓住珈坤的脚踝,罗睺真身的黑洞瞬间扑过去,鸟喙急速而落,我用力攥紧,加速黑洞的吞噬,彼此硬抗,随着黑洞吞噬的加速,只听一声凄厉的鸟鸣,珈坤身上的羽毛开始哗哗的掉落。 然而,他哪怕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可语气却依旧坚定的劝我:“罗睺罗,跟我回去,佛祖大能,你是逃不掉的。” 面对珈坤,我还是选择放了他一马,另外一手甩出了八卦珠,捻动珠子,调整五行八卦为上兑下坎,以水在泽下,万物不生为演化,一记四十七卦‘泽水困’化了珈坤的力量,别看大家都是化生道里的神佛,但身体却有着与凡人相同的性能,我以‘泽水困’化了他的所有力量。 “好好休养,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恢复的。” 离开之时,身后是始终回荡着珈坤喊声,我知道,甭管神仙与否,皆是有着七情六欲,哪怕和尚同样不能免俗。 在抵达天宫遗迹之前,我一共遇见了十六波敌人,但皆靠着罗睺真身与八卦珠的相互配合杀敌,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更加令我感觉到了八卦珠的神奇,他的确是有些超乎我的预料,回想之前以室火猪见到八卦珠时的表现,难道说,此珠会与伏羲有关? 历经艰难,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天宫遗迹,遗憾的是我并没有看出周围与当初我第一次来时所见相同的场景。 依旧是赤红色的土地,到处充斥着灾难的气息,零零散散的恶鬼依旧在四处悠悠荡荡着互相残杀,天宫遗迹可是曾经太皇黄曾天的枢纽,这里有着许许多多的建筑群,不过,更多的是已经坍塌风化,只能在高低起伏的地面上,依稀看到几千年前留下来的辉煌。 残破、死寂、孤独充斥着四周,它好似中华大地上的楼兰古城那样存在过,可是却依旧永远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连续打退了几波恶鬼之后,我迈步走进了眼前这所被遗忘的天宫,地上凌乱的瓦硕当用手触碰之时会化为飞灰。 大日天火灾不仅仅要了巫族的命,也将十六重天焚毁,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华夏是不存在神仙的,然而,当我走了许久之后,高耸大山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 那是一座龙首,延绵起伏,汇聚在天宫的中心位置高耸而起,龙首峰的漆黑与周遭的赤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身处废墟之中,面朝苍龙巨首,环顾周围一眼望去皆为废墟,恶鬼游荡,可大师兄在哪? 不会有事的,大师兄是天底下最强的人,如今,连我都没事儿,他又怎么可能会有事,没错,一定不在这里,保不准他正在极阴之地。 当我在原地平复情绪的同时,突然间,地面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整个天宫遗迹残破地面,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恶鬼,他们如同雨后的春笋般露出头。 越来越多的恶鬼出现,将我困在中央。玛德,也没人告诉我到了天宫遗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这么多的恶鬼,就算打也得累死我。心如死灰,因为除了恶鬼之外,竟然还有许许多多的银甲恶魔。 他们步伐缓慢,悠悠荡荡,但作为唯一异族的我,显然他们就是奔着我来的。 心沉入谷底,妈了个鸡的,这回算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对,我还有八卦珠,以室火猪见到八卦珠时候的表现,显然这个东西是很重要的。 仓促间准备捻动八卦珠时,突然,闻到了一股檀香味儿,猛的一回头,来者竟然是阿弥陀佛! “我找了你好久了。”他双手合十。 我赶忙伪装道:“见过佛祖。”不慌不忙,就像是开始第一次见面。 阿弥陀佛却对我这一套免疫了,他问:“你到底是谁?” “弟子罗睺罗,当真不知佛祖为何这般问话。”我依旧颔首。 阿弥陀佛不怒反笑道:“你是罗睺罗,那他又是谁?”阿弥陀佛单手指向龙首峰,山峰震动,那漆在龙首上的黑色缓缓掉落,它成了一条金色的龙首,当阵阵龙吟传出,天宫遗迹内的所有恶鬼、妖魔如同回放着的电视机,在哪爬出来的又爬回了哪里去。 而在那金色的龙首山峰之下盘坐一人,他缓缓起身,虽然相距甚远,但依然可以分辨的出此人竟然就是我! 妈了个鸡的,我还是太过乐观了,本以为自己的肉身无事儿,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与罗睺罗互换了身子。 阿弥陀佛脸色微怒:“本尊问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该怎么说?李远山,不对,李远山已经消散天地之间,但当年的赌约,明明仙佛两家都知道我叫张大宝,可他为什么还这么问? 心里觉得奇怪,然而,当前面对这样的上古大能,说不紧张是假的,于是,憋了半天,我说:“那个。。。你猜猜我是谁?” 第1346章九真一假 瞧着阿弥陀佛微怒的模样,我还有点无辜,绝对没有挑衅人家,只是发自内心无意识的一句话,但阿弥陀佛显然不那么想,他一抬手,我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掐住脖子,双脚离地而起。 他可是与天尊同一级别的大人物,皆为拥有着无上法力的大能之人,阿弥陀佛一己之力创立西方教派,与他比起来,我不过仅仅会一点罗睺真身的小虾米而已。 疼的无法呼吸,此时,或许他只需要用力的捏一下,可能我今天就真的彻底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真是没跑了,但是,我绝对不能放弃,既然无法力敌,那就唯有智取,想我这么些年以来骗过神仙,骗过大巫,骗魃,唯独佛祖还没骗过,然而,阿弥陀佛居然不知道我是谁,这点确实很意外。 没等开口之前,我脑海中浮现了电视机里熟悉的镜头。。“队长,别开枪,是我!自己人!”,当然了,阿弥陀佛没有枪。 我故作悲愤的喊:“佛祖啊,别动手,千万别动手,我是罗睺罗,自己人啊!” 佛祖回头看看龙首峰下面的罗睺罗,又看看我,显然有些拿捏不定。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那么不到最后一刻,孰胜孰负还不一定! 撒谎的最高境界不是缜密的逻辑性,而是真真假假,如果你能做到半真半假,那只能 说你撒谎本事刚刚入门,如若七分真三分假,必将无往不利,但若是能做到九真一假,不论神佛,皆可蒙混过去。 而我,为了一线生机,要将所有的秘密对这个西方教主来一次全盘托出! “佛祖,弟子让您猜,并非弟子有意而为,而是弟子也不知道自身究竟是谁!不如您先放我下来,让弟子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阐述清楚,佛祖自会有所决断。” 阿弥陀佛那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上来就动手把我弄死。赌对了,他松开手,我半跪在废墟之上低着头,看起来好像是恢复身体,实际上则是酝酿情绪,让他成为我心目中的‘队长’。 “你有什么话可一一讲明,雷火地狱,容不得他人放肆!” “是!回佛祖的话,弟子张大宝,乃是释尊撒下忘川河中菩提心凝结怨魂所化,投胎凡间做人,身涉九龙之事,天下大劫之中的应劫之人。” 所有的话,我皆是一五一十的交代,直到阿弥陀佛目露恍然之色,此时,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难道对于佛教而言,我不再是那么重要了?也对,妙音倒现在还想宰了我,这倒是有点可能性。 “本尊知道你,但那罗睺罗乃是秉承先天精气所化,他开始炼化精气取代真龙之日,你本应该已经消失。” 原来如此!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怪不得对方看到我会如此惊讶,这就好似一个本该死掉的人,却突然又在菜市场上碰见了。 那么眼前会遇到一个变数,阿弥陀佛重新将我斩杀,令一切拨乱反正。 “佛祖,弟子因心有菩提,已经意外修行三世佛经,此经书为天下第一改换因果奇书,或许,冥冥之中换掉了因果,也令弟子以新的生命而存在。”我态度虔诚,隐藏了度鬼经。 道尊让我积累功德,地藏王菩萨指引我找到佛经,种种机缘巧合,恰恰躲过了一次被罗睺罗吞噬的灾难。 我这边把该说的秘密都说了,全都是真话,而关于禹王鼎的事儿,不远处的罗睺罗肯定全部知晓,这到没什么可说的。 既然真话已经结束,那么接下来,开始我的表演! “佛祖慈悲,弟子乃菩提心所化,命运被佛道两家所掌握,事涉天地大劫,然而,弟子本心却向往自由,修习三世佛经同样也是想改换因果,追求真的自我,奈何又被歹人打入雷火地狱,阴差阳错与罗睺罗所换精魄。” 远处龙首峰下的罗睺罗正一步步走过来,现在心里非常清楚,就如阿弥陀佛所说,我与罗睺罗属于镜子内外的世界,又皆同具备真龙精气,那么最终的结局便是,我与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对于一个在凡间摸爬滚打的风水先生的眼里,问题的本质是非常透彻的。 我继续说:“三世佛经,改换过去、现在、未来,弟子已经具有菩提之心,那罗睺罗去极阴之地打坐是因为什么?不用弟子说,以佛祖大能必将有所知晓,正是他心中曾截取李远山的道念正在觉醒。” “罗睺罗与我,怕是牵扯九龙齐出的天地钥匙,然而,弟子的心乃是菩提,他的心却是道念,如若九龙因他而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佛祖认为那时钥匙会落在在何人手中?” 点到为止,我所有的话怕都是佛祖所担心的事情,要不然他在西天极乐来到雷火地狱,总不会是来旅游的。包括之前阿弥陀佛嘱咐我不要去极阴之地,一定也是与此有关。 很快,罗睺罗已经到了近前,瞧他满脸怒容的模样令我感觉怪怪的,毕竟,现在就好似早上洗脸照镜子,突然镜子里的人跳出来陪你聊天。 罗睺罗怒道:“大胆妖孽,借机占我身体,幸亏佛祖大能,及时发现,否则还要你浑水摸鱼。” 事到如今,需要下一点猛药,表演的时间到,余光扫了眼阿弥陀佛犹豫的模样,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三世佛经,改换因果,说白了,我现在说自己是道士也行,说和尚也没问题。但真正的罗睺罗不同,他是释尊窃取李远山都天大阵尸解后的真龙精气,被释尊投放于妻子腹中六年之久,彼此有父与子的因果,师与徒的因果,佛与佛子的因果,三种因果加身,就算是罗睺罗道心觉醒而受到李远山曾经的念头影响,却依然不会更改传承归属。 但是,我今天要打破这个平衡。 所谓二龙,我为一龙,他为一龙,星斗窥命中指的这个‘天’,应该便是十六重天第一天,太皇黄曾天,我若胜,则天地之间除了夏玲珑以外,仅有我这么一把钥匙。 于是,我将八卦珠悄悄握在手中,既然禹步无法移动,那就要借助天地之威,捻动流珠:“上乾下巽,乾为天,巽为风。天下有风,吹遍大地,阴阳交合,万物茂盛。第四十四卦,天风姤!” 第1347章水火未济 短短一瞬间,脚下风势而动,我一步踏出直面罗睺罗,怒道:“为了西天净土,为了万千佛子,你这个叛徒,受死吧!” 奇门八卦的互相配合,不仅仅能够洞悉天机,还能倚靠着流珠当中蕴含的宇宙道理,把将天机牢牢的握于手中,各种各样的演化出层出不穷的手段。 而八卦珠扮演的角色更像天地间许许多多的零件,它的运用足以将每个零件组合,再以周易之道相互柔和,可产生出契合天地的力量。 阴阳相交,向对方飞驰而去,拳头顺势而上,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也懂得禹步!眨眼之间,对方向左侧偏移半分,极其巧妙的躲过了我的天风姤我。 “戏弄我佛,实在自寻死路!”他脚底为轴,一记转身鞭腿抽向我的肋部。突如其来的腿击,令我在仓促间只能徒手硬抗。 当手臂被踢中的一刹那,我有一种被汽车撞击到的感觉,‘轰’的一声巨响,身体横飞了出去,身处废墟之中,连续在地面滚动,直至许久后才停了下来! 妈了个鸡的,我竟然这么厉害?以前怎么没感觉出来? 忽然心里有了一种感觉,因为,我的敌人已经不再是罗睺罗,而是自己!摆在眼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战胜自己,才足以当的起真龙。 知人者智,知己者明,连自己都打不过还谈什么打别人?看来这回不认真拼命肯定是不行了。 起身喘了口粗气,望着对面上半身赤裸的自己,那是龙骨坚韧的躯体,身处雷火地狱时,每时每刻以纯阳心法磨炼的肉身,心肾相交,水火相容,自精气而上,或许,此时的‘我’已经到了常人所说的五气朝元。 阿弥陀佛站立一旁,或许他也是在做某个抉择,而这个抉择必然与罗睺罗来到雷火地狱修行有关。 如今,我们之间唯有胜者生败者死! 结果,那罗睺罗竟然在眨眼之间奔着我扑过来,以前都是我用禹步欺负人,现在却第一次正面面对禹步。 措不及防下,我举起手,利用罗睺真身硬抗,对方却在眨眼之间,又补过一记冲拳,我双臂做门格挡冲拳,却不成想他连续以八极拳中的六大开再次攻来,拳拳犹如林海浪涛般源源不断。 短短的交手,身体连续被打,而他却好似滑不溜丢的泥鳅一般,总能巧妙的躲过了罗睺吞噬的力量。 “我不管你是谁,就算懂得罗睺真身的运用直到又有何妨,你就是我,所有的弱点我太清楚不过了。”他又摸了摸自己,感慨道:“真是强大的身体,我甚至都有些不愿意换回来了。” 无数次被击倒,当他说完这句话时,一脚将我踢向龙首峰,身体撞击在坚硬的岩石上坠落。 真的很疼,每一寸骨头都要断了,咳嗽了几声,看样子他已经掌握了禹步与八极拳,而我却只懂得罗睺真身与八卦珠。 看似势均力敌,可龙骨之威我很清楚,一旦可以彻底掌握,那是非常恐怖的。 挨打的局势很被动,必须冷静下来,我一定还有机会的!对了,八极拳的特点是脚踏九州八极,力量起于大地,只要站在大地上,那将会立于不败之地。反过来说,也就是他一旦脚离地,实力必将会打折扣。 龙骨的弱点在于奇经八脉的洪泽之中,一旦破了洪泽,没有力量的依托,仅靠龙骨自身,没几次折腾,身体必然会承受不住。 没错,这就是我的弱点! 我凝神静气,以九字真言做为钥匙,打开了罗睺真身内的黑洞,快速吞噬掉自身所有的星辰,骤然之间,身躯化为巨大的蛇身恶魔。 “轰!”废墟之内卷起了尘埃,黑灰弥漫,在这片赤红色的土地之下,并非是我与罗睺罗之间的战斗,而是我第一次面对强大的自己,战胜本心,即为战胜心魔! “没想到,你竟然能将罗睺掌握,可你不要忘了,我本是罗睺,看你又能如何胜我!” 我在他语气中听出了不屑,然而,第一次被自己嘲讽自己,感觉确实不怎么样。前几日与欢喜佛拼的两败俱伤,靠的也是罗睺,然而,庞大的身躯带给超强的破坏力,也会令速度大打折扣。 待我飞向了罗睺罗之际,对方以禹步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我猜他一定会偷袭背部,为此,以吞噬之力抢先一步打背,蛇身散发出的阴影将突如其来的罗睺罗彻底包裹,就好似一层黑布罩住了他的身体,当我感受着他身上的勃勃生机消散之时,在那股黑色之中,隐隐有热浪迸发,并且那热量越来越强,不断的挤压之下,对方如同炸弹般瞬间将黑色吹散一空。 罗睺罗好似小时候看过的超级赛亚人,身体燃烧着烈火,与周身弥漫黑气的我,更像是阴与阳的斗争。 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不论我是张大宝还是罗睺罗,所面对的必然是退则亡,进则生! 再一次的迎击,彼此相撞,对方一拳打在了我的腹部,霎时间,我忍受着剧痛,蛇尾盘绕而过,将罗睺罗紧紧缠绕。 他并没有发力,如果强行动手,那我必会非死即残。 “罗睺有魔性,他的弱点在喉,胜利是属于我的!”突然,他用力挣脱,身体一跃,手掌抓向我脖子。 我则在他碰触的一刹那,恢复自身,罗睺罗嚣张的神色已经胜券在握,事实上的确这样,脖子被掐的死死的,在龙骨强大的实力之下,我是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但真的会是这样么? 没那三两三,谁敢上梁山?我始终等待的便是这次机会,此时此刻,他的手腕已经被我戴上了八卦珠,咬着牙,掐住他的手转动,下坎上离,人体本为八卦排列,龙骨水火相交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今日,我破了八卦珠,将坎位与离位断开,令八卦珠变成了‘水火未济’,进而引发罗睺罗体内的奇经八脉不和,心肾不交,这也是八卦六十四卦中的最后一卦‘未济卦’。 随着八卦珠在罗睺罗手上崩裂,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双眼震惊的望着我,很像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就被老老实实的定住了。 长呼了口气,妈了个鸡的,刚刚已经被吊打了这么久,现在也该换我动手了! 第1348章天地之间 咱们是人站立天地,脚踏地位坤,头顶天位乾,立于乾坤之间,而做人不易,此卦为“否卦”,表示阴阳不交。地本接受天上的光和热,进而才可抚育万物生长,听起来本不是坏事,然而,一切却要顺从天的变化,受控于天,“地”的个性全部被否定。 所以说,人的个性往往要被天的磨砺所改变,“天”字出一头念“夫”,意思只有顶破了天,不受到天的控制才可以成为大丈夫。 如今,我便是这天地间的否卦!张三丰《无根树》上写过一句:“顺为凡,逆为仙”,对于头上压着阿弥陀佛这座大山,此时的我,确是一次很好的诠释。 水火未济,目的是为了打乱罗睺罗体内的阴阳五气,当他被施加了定身法之后,我双手立刻握住他的太阳穴。 既然,天地之间只能活一个,那就要放下无畏的仁慈,利用最残酷的手段抹杀掉他的神魂,二龙争做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罗睺真身吞噬力量再次被激发,我重新回到了那个奇妙的空间,只是,此次一眼望去,不再有黑暗以及平时所见那种密密麻麻满天星辰,一切的漆黑皆被远处一团燃烧着的烈火而照亮。 很刺眼,它好似太阳般散发灼热。 吞了们?可是这也太大了,而且那么烫,真怕罗睺真身一口下去再被烫死。 可是,我再也没有别的选择,阿弥陀佛没有表态并非是放任自流,而是他打算在我们之进行最后的选择,或许,对于他而言,我们彼此谁活下与否都不重要。 可于我而言,如果不拼,那只能死,为了活命我必须要最后一博! 驭使着黑洞对那炎炎烈日吞上,灼热的气息使我感觉到了疼痛,被大火灼烧着,越来越疼,我想大声吼出,掉头逃离这无法抗拒的痛苦,可是,如果要是离开此种状态,那么输的人就会是我,阿弥陀佛不会允许我活下来的。 一场灵魂的交锋与对决,生存属于胜利者。 黑洞包裹住太阳,僵持,僵持,再僵持,突然间那烈日好似鸡蛋壳一样缓缓的裂开,随之一条燃烧着的火龙飞出了其中。 黑洞崩溃,天地间仅有我与那火龙相对,然而,他的阵势要比我强了太多,再看我自己,如同凡人站在火龙的面前。 对,我想起来了,阿弥陀佛说过,罗睺罗是截取了一缕真龙精气所化,那么他的精魄本来就是与真龙有关。而我不同,我本身就是龙,只是由道尊所设下的条条锁链捆绑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如果锁链断开,妖龙被彻底激发,那妖龙之火不仅仅会烧死别人,连我自己恐怕也在劫难逃。 没有过多的语言,火龙嚎叫着向我扑过,热浪逼人,这不是演习,而是一场真正命运的争夺! 我徒手硬抗,他将我撞飞,在空中稳住身体,一步踏了过去,翻身上了龙背,烈火灼烧着我的灵魂,如同剥皮断骨之痛深入骨髓,举起了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火龙的身上。 它在空中翻腾,将我猛的甩了出,张开大口紧随而至,一口咬住了我的腰部,强烈的撕扯力险些将我撕碎,咬紧牙关,两手抓住巨龙的上下颚,拼尽全身力气的击打巨龙。 龙口张开,下坠之际,赶忙虚空踏步,拳头顺势飞扑向了火龙的脖颈。龙有逆鳞,触之既死,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火焰在皮肤上燃烧,发出的‘滋滋’的声音逼真的好似真的在进行着某种烧烤。一把扣住了火龙鳞片,用力一撕,滚烫的鲜血顺势喷出。 而我被鲜血所覆盖,火龙吃痛而在空中翻滚,顺势甩尾,狠狠的抽在了我的身上,强大冲击力令我在虚无的空间内不断的翻滚再翻滚。 彼此拉来了距离,心里不禁思考起究竟黑色的空间是什么?人体如宇宙,思想为无限,或许,我们此时进行的就是两种意识与灵魂的碰撞。 杀死他,天地间仅有张大宝。 我被杀死,那从此罗睺罗将取我而代之。 火龙与我相差不多,彼此皆为伤痕累累,到处都是散落的鳞片,尤其它逆鳞的位置被我撕开,哪怕滚烫的鲜血止住,可伤疤却依旧狰狞。 皮肤很疼,就在刚刚,他的龙血将我彻底浇灌,环顾自身已经再也看不到一块儿完整的皮肉。 然而,就在此时,阵阵腥气入鼻,使我自身受到了刺激,于是乎,皮肤开始痒,越来越痒,待火龙再次袭来之时,我开始用手抓身体,皮肉外翻,抓破,散落,再到鳞片的再生。突然间,视线有些模糊,腹腔之中有着一团爆炸性的力量在充斥着自身。 火龙越来越近,它张开大口,獠牙凸起,瞪起冒火的眼球,明显已经与我不死不休。 “啊!” 胸中怒气,不吐不快,曾经那被锁链缠绕的真龙说过的话在我耳畔又一次回荡。 “吾为真龙,岂是泥龙可触!” 没错,它有着作为真龙的尊严,我又何尝不是,天地之间,连真龙都不能将我磨灭,区区罗睺罗怎敢触我肉身。 双手张开,迎着火龙的头部硬抗。 “砰!” 这一次交锋,势均力敌。 我没退,仰起头,望着比起大了不知多少倍的火龙,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吾之肉身,岂是妖孽可触!”张口怒吼,身躯瞬间发生了变化,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感觉自己在变大。 火龙第一次被我正面打飞,无边无际的漆黑空间之下,我不再是我,与他一样,化作同等大小的龙,唯一的区别是他的身上炎炎热浪,而我却是黑气弥漫。 凭借着内心中执念,我再次扑向了火龙与他缠斗到了一起。 一阴一阳,阴阳相交,彼此搏命,几乎是一击换一击,拼尽全力的撕咬,渐渐的,漆黑的空间不再漆黑,曾经的死寂消失不见,甚至天地间有一种万物萌生的感觉。 当我咬在了火龙的逆鳞,撕开了他的皮肤,吞了血肉之时,整个世界变了,头上有了天,脚下出现了地,有青青绿草的诞生,有五光十色的彩虹。 风声吹着耳畔,空气渐渐有些湿润,好像是下雨了。。。。 六脉沉根,五气朝元,在阴阳秘法中所讲的境界,我想我已经成了! 火龙残破的尸体与我渐渐的融合为一体,立在青草之间,我知道自己叫什么,也明白我爱谁,恨谁,需要杀谁。清楚的记得身边每一个朋友的名字,以及每一个敌人的模样。 因为,从今天开始,天地间不存在罗睺罗,仅有我一人,那就是张、大、宝! 第1349章唯我独尊 战斗刚一结束,脑海当中立刻感受到了阵阵的天旋地转,而我则在这份眩晕的感觉当中猛的睁开双眼,此时此刻,周遭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依然处在曾经的天宫遗迹之上,只是,罗睺罗却已经消失不见。 回想在那玄妙空间当中经历,虽然的确我赢了,可是,现在又遇到了一个非常无奈的难题,就是那罗睺罗占据的可是我的身体啊,他要是不见了,我可咋办! 身侧不远处正是阿弥陀佛静立虚空,他双目平淡,眼神如同那浩瀚的宇宙般深邃到让人无法捉摸,摆在当前凶险未知,就算是我与罗睺罗的战斗获得胜利,可面对阿弥陀佛,显然还是远远不够的。为了能够找到离开雷火地狱的方式,我双手合十,扮演着一位虔诚的信徒。 “见过阿弥陀佛。” “跟我走。” 他平淡的表现是我始料未及的,难道说,我与罗睺罗之间谁胜谁负并没有那么重要?假如他表现出了担忧,那我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没谱,隐约中总感觉他好似在酝酿着某些暴风前的宁静。 跟在阿弥陀佛身后,一步踏空而起,他在前,我在后,去的方向正是龙首峰。 沉静了许久,直到站立在龙首峰的顶部,阿弥陀佛说:“你知道为什么会来到雷火地狱么?” 心里猜想,肯定是为打开天地间的一把钥匙,但佛祖既然这么问,我唯有摇摇头:“弟子不知。” 他说的这句话显然是证明阿弥陀佛已经很清楚,现在是罗睺罗失败了。 他说:“因为雷火地狱乃是十六重天的门户所在,天衰之年,劫数降临,禹王受到天魔侵扰而大开九天真龙,吞噬化生道赖以生存的天地精气,使仙佛失去可以生存的空间,被迫之下,唯有连手应对。厮杀许久,导致十六重天崩溃,然而在最后巫族即将灭族之时,人王伏羲出现,是他保住了所有人。” 我不发一言,老老实实等着事情真相揭露的一刻。 “我本存有恤慈悲之念,然而,那巫族本是夺天而生,如若全部回归,则三十三重天精气全无,所以,数千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想办法除掉他们,以求避免第三次鸿蒙太初,培养罗睺罗是为了让他下界与你争夺走九鼎,既然你来了,那一切也简单了许多。” “请问佛祖,弟子肉身何在?如若回到凡间,不会是要投胎转世吧?如果那样的话,时间上怕是来不及了。”我担心的问。 “不会,你现在就是你,罗睺罗为化生道,之前你二人的决斗我已经看在眼里,阴阳相交后,彼此已经成了一人。” 我长呼了口气,没事儿就好,否则一转眼到了凡间,成了还咿咿呀呀的不会说话的小屁孩儿,再到长大成人的时候,那可黄花菜都凉了。 “你且在龙首峰打坐修行,我将太皇黄曾天仅存的阴阳二气灌入你身之后,会在短时间破开你体内的真龙枷锁,在这之后,我需要你做一件本该罗睺罗去做的事情。” “请佛祖吩咐。”我双手合十。 “带本尊行佛之怒火,将极阴之地的巫族全部浇灭,碎了太皇黄曾天,我助你以禹王鼎归凡,自此帮助佛门找到余下八鼎。” 我心里一凛,现在不是我对不起祖师爷,也不是对不起夏玲珑,因为一切的一切已经不再由我自己说了算。 阿弥陀佛与释尊培养罗睺罗,是想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夺走九鼎,现在我来了,彼此合二为一,又修了三世佛经,在阿弥陀佛眼里,我与罗睺罗其实是一样的人。 看来,佛祖是按耐不住了,迫切想要率先出手,剿灭太皇黄曾天的余孽。 不过,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以佛祖大能,那些巫族余孽怎能是一合之敌?” 阿弥陀佛摇摇头:“不是我不想,而是做不到,人王伏羲以河图洛书为巫族改换天运,极阴之地超脱三界五行,我若入深处,必将会归于凡夫,唯有真龙可以无视伏羲倾尽心血的换天大阵。” 伏羲也叫‘太昊’,姓风,在《诗含神雾》、《孝经钩命诀》等古文典籍记载伏羲是雷神的儿子,其母华胥氏踩踏了雷神在雷泽留下的“大迹”因此孕育而生伏羲。 而且他的与女娲是兄妹,如若女娲造人补天,那伏羲可以说人类共同的舅舅。 伏羲八卦推衍阴阳天机,可以说包含了宇宙至理,可想而知,以伏羲全力保住了巫族,那连仙佛也难以触碰。 我现在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总不能拒绝吧。 佛祖又说:“本尊以太皇黄曾天之力为你禁锢锁链,放妖龙出体,摧毁雷火地狱。” 阿弥陀佛一记驱虎吞狼,杀了太皇黄曾天的巫,又令我归佛,返回人间之后,打开九鼎的那一刻将会是我魂飞魄散的一天。比起道尊给我留下的后路来看,他做事的确有点太绝了。 最起码,我知道九鼎归属没定,那我就不会有事。 盘膝坐好,阿弥陀佛将手放置于我的额头,当他念诵经文的那一刻起,整个天宫遗迹频频震动,地面上下起伏,尘埃弥漫之时,许许多多的‘恶鬼’、‘银甲妖魔’自地面爬出,他们想跑,可是却在震颤的地面无法移动。 当阿弥陀佛一抬手,巨大的金色‘卐’符从天而降,以我为中心顶部‘卐’,急速旋转之时,所有的妖魔好似被分解了一般化为粉末。 同一时间,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砰。。。” 视线被鲜血所覆盖,滔滔海浪猛的拍打而起,随之,我回到了漆黑的空间。 ‘哗啦啦’的锁链声起起伏伏。 当满身伤痕的金色巨龙浮现之时,我站在它的面前,眼见巨龙被锁链穿过,身体残破,呼吸粗重,双眼凶光闪烁,甚至我都怕它扑下来咬死我。 阿弥陀佛的声音阵阵回荡:“孽龙,帮我摧毁巫族余孽,破开伏羲阵法,日后我会助你回归自由。” 金龙上下翻腾,带动着许许多多的锁链,依然可以看出了那份桀骜与不甘。仅仅又过了片刻的功夫,空气中又一次回荡起了金龙低沉的声音:“吾为真龙,天下地下,唯我独尊。” 第1350章西王母 低沉而古老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几个世纪,它带有着极强的愤怒与不甘,吼出了那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可是再看如今,龙鳞散落,骨头被锁链贯穿,无奈,悲戚,就算是不甘又能怎样?命运的枷锁牢牢的困住他曾经所有的傲气。 巨大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它在虚空蜿蜒着龙身,每当他有着挣脱时,银色锁链又会将他控制死死的,渐渐的,巨龙激起了凶性,嗷嗷狂叫起来。 阿弥陀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除掉巫族,我还你自由。” “啊!” “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霎时之间,空气定格了,缠绕着在神龙皮肤上的锁链僵直,而我在不明所以之际,那密密麻麻的锁链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竟然脱离了妖龙的身躯。 眼看着无数条银色锁链骤然缩小,如同蟒蛇般同时飞向我,被锁链缠绕之际,我竟然成了真龙的替身。而且,我还发现当锁链穿过身体以后,我又一次恢复与罗睺罗拼杀时候的火龙模样。 没错,是我代替了真龙受困,无尽的黑暗之中,条条锁链将我紧紧捆缚,想要挣扎,可却令我动弹不得。 “啊!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不想被困,不想,不想。。。!” 我感受到强烈的失重感,坠入无尽的深渊之后,声音也渐渐的变小了,天地一片黑暗,我这次是被困住了,而且困的死死的,此时此刻,心里产生了畏惧的情绪。到底阿弥陀佛会困我多久?他说太皇黄曾天仅能在短暂的时间令困住真龙的枷锁破碎,可是,这短时间的概念是什么,每一秒钟都像是忍受无尽的煎熬。 十八层地狱最后一层为阿鼻地狱,也称之无间地狱,无尽的黑暗,没有时间,无尽的孤独与等待,没有自我,除了黑夜就是黑夜。 而现在,我就是这个样子。 深渊之中,筋骨被锁链贯穿,虽化身为龙,可却与囚龙有何分别,就在此种煎熬承受了不知多久,时间非常非常漫长,起初还会拼命的挣扎,没多久,我也有些放弃了。当心如死灰,甚至已经准备认命,却第一次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小师弟。” 小师弟?有人叫我小师弟,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哦对,小师弟不是我么?我有两个师兄,大师兄、二师兄、我就是那个小师弟? 猛的惊醒过来,这声音是大师兄的! 我激动的差点哭出来,没错,就是大师兄,可是,我怎么能够听得见他的声音?遗憾的是我依然还在漆黑的空间内捆缚着,无法睁眼,也无法看清周围的景象。大师兄真的没事儿!不管是我真龙也好,还是身处被无尽黑暗也罢,大师兄一定会救我的。 “北方七宿,斗木獬罗福见过娘娘。此人罗睺罗是个好人,求娘娘饶他一命。” 又是大师兄的声音:“娘娘,他非罗睺罗,而是我那小师弟,胡宗炎愿意性命担保,化龙害人绝非是他本意。” “他以禹王龙身吞噬天地精气,今日若不是人王换天大阵有改换天地之能,还真的让他给得逞了。” “娘娘放心,小师弟为人我了解,他乃李远山转世投胎,身涉华夏九鼎之谜,天下凡人苍生需要有人守护,待十八年后我若归天,则由他带我守护苍生。” “云中子,那本座就信你一次。” 双方话音刚刚而落,忽然,在无尽的深渊之中又传来真龙的怒吼。 “唯我独尊,唯我独尊,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出去!” 只觉得身上锁链好似有了生命,它们急速抽离了我的身体,很快,金龙再次被困,而我在恢复之后,身躯开始一点点的上移动,黑暗逐渐消散。 猛的睁开眼,只见双手、双脚被铁链捆绑,自身处在一处宫殿之中。左右看看,大殿内站了许多人,四周皆为红色晶石,有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背对着我。 “小师弟,你醒了。” “大师兄!真的是你啊大师兄,我找你找的好苦啊。”我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 许久未见,大师兄依旧穿着白色长袍,自始至终保持着儒雅的模样,没错,他始终还是那副自信的眼神。 “小师弟,没事儿。放心吧,到了这儿,你就安全了。”他说。 “你个孽龙,害了好多人,真不知道娘娘为什么不杀你。”说话的女子穿着一身青色衣衫,一双杏核眼,头戴凤翔翎。 “小师弟化龙害人也非本意,求青灵尊者谅解。”大师兄态度恭谨。 她轻哼了一声,像是很不满意,大师兄又告诉我,在之前孽龙作乱,伤了青灵尊者的好朋友赤龙。而若非王母及时赶到,那太皇黄曾天或许就真的完了。 “王母?” “西王母。”大师兄又道。 这可吓了我一跳,阿弥陀佛将妖龙以太皇黄曾天刺激释放,意图摧毁此地,却不成想被西王母所拦。 待西王母一挥手,缠绕在我手脚的锁链断裂,此时,我才真正认真打量着周围,这里很像是水晶打造的宫殿,富丽堂皇,尤其面前妇人,更是拥有着莫大的威严。 她就是昆仑山西王母,起源于鸿蒙太初之前的人,天下太阴真君,统领世间女修。我茫然的看着四周,大师兄却说出了我的疑惑,原来,伏羲保留巫族一脉的事情西王母也知晓,因为涂山氏是西王母最得意的一位御前侍女,待涂山氏临终前曾苦苦哀求西王母答应保住巫族一脉。 但是,这份理念却在佛与道之间有了些许不和,好比同一个阵营里,有的怀柔,有的至刚,此次妖龙作乱,差一点毁了极阴之地,西王母得知后,赶赴此地,利用伏羲的换天大阵,让金龙失去了力量,从而死死的捆缚住残破的真龙,本来她打算出手斩杀,可大师兄正巧也在极阴之地。 西王母说:“我曾答应涂山,共需出手三次,如今三次已过,自此之后,巫族生死与我无关。” “多谢娘娘大恩。”说话的正是罗福。 话音刚落,西王母带着青灵尊者一步离开了极阴之地,当他走后,仅有我与大师兄、罗福三人。 我很不解,大师兄怎么会一直待在极阴之地?还有,既然西王母保护巫族,那天尊与老君又是什么意思? 第1351章秘闻 目送着西王母带着青灵尊者离开,很快,水晶的大殿陷入了一片安静,场中剩下的唯有斗木獬与大师兄二人,明明之前阿弥陀佛已经解开了妖龙枷锁,在那一瞬间我记得很清楚,是妖龙将我取而代之,化为龙身,替阿弥陀佛前去摧毁极阴之地当中所有的巫族。 然而,在我昏迷的这一段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还有,难道大师兄一直以来都是待在极阴之地?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再次见到大师兄,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不管处在凡间还是地狱,见到他,心里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反观罗福恢复了曾经霸气的模样,因为,在他的脸上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奴才样。 他率先对大师兄拱手:“既然二位还有别的话要说,斗木獬不再打扰。” 待罗福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坐起身,艰难的追问大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包括自己内心中的种种疑惑,全部的问了出来。 大师兄劝我别着急,我们坐在了晶石雕刻的座位上,听了大师兄的讲述,才明白刚刚到底妖龙做过的事情? 为什么会在极阴之地的宫殿内? 还有,斗木獬去找的人是谁? 为什么西王母会帮助巫族三次? 为什么阿弥陀佛非要至巫族于死地? 道教天尊对巫族的态度是什么? 种种的疑惑充斥于胸,对我而言,除了大师兄以外,已经没有任何人是值得信任的。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回想之前在阿弥陀佛近前的每一秒钟其实我都是煎熬的。 先说大师兄,他到了雷火地狱以后,看四下茫茫,恶鬼遍布,百姓魂魄受困于身,迷乱心智,彼此相啖。 于是,大师兄打算将百姓抽离拘禁他的身体,令凡人可以超生,所以,他选择了最笨而最直接的方法,开坛讲经。 博学多识的大师兄沿着雷火地狱贫瘠的土地,以道经度化冤魂野鬼,一路西行之时,队伍当中来了一个特别的人。 待大师兄为百鬼讲述‘灵宝无量度人经’时,茫茫恶鬼群中的此人主动向大师兄问道,俩人在观点上起了分歧。 彼此讨论之时,不知不觉中大师兄才发现,周围竟然已经聚满了恶鬼。 对方请大师兄去大殿。 俩人进了之后,一尊由太上老君骑牛的雕塑坐落大殿之上,大师兄得知对方也是同道中人,双方便阐述起了太上大道。 后来,大师兄打算离开,可对方说,这里是太皇黄曾天,如果出去的话他会死,唯有此地才是最安全的。 大师兄说:“一直以来我就留在此地住下,得知与我论道之人是当初禹王天庭四大元帅之一,名叫‘飞虎’。” “飞虎元帅?” “对,地位相当如今天庭当中马、赵、温、关四大元帅的地位。” 我点点,这么说的话也算是明白点了,四大元帅为道教护法元帅,统领三十六天将,七十二地煞,二十八星宿,以及数万天兵。 大师兄叹息道:“我在记起前世记忆之后,也想起了当年古天庭灭亡之事,禹王化龙,吞了三十三重天的精气,令神仙之殇,那场大战死了好多人。” “大师兄,我遇阿弥陀佛,他解开真龙枷锁,为什么要令我化为妖龙摧毁太皇黄曾天?既然巫族如此为天地所不容,那伏羲怎能拼命保住他们?”我说问出了疑惑。 没错,自我踏出寻龙之路的那一天起,命运便在天庭与地府的掌控之中,包括现在成为了阴神阎罗,依旧需要为凡人游走世间。 大师兄沉吟了片刻,目光与我相对:“巫族本性质朴,但不敬天地,不畏鬼神,自身强大以人胜苍天,事实上他们是女娲第一批掺和自身鲜血所创造的凡人,天生便不在三界五行之中,道尊想过利用道法自然,改善巫族体质,让他们渐渐学会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发生意外。” “天地大劫?” “佛教修身,以自身纳入世界,以“诸行无常”、“诸法无我”为修行,恰恰与巫族修炼之道相斥。如若有巫在,那天下必将无佛,阿弥陀佛创立西方教派,若想以佛教入驻华夏,假如巫族不改,则神佛难存,毕竟,唯有他们才是凡间真正的主宰。” 按照大师兄说法,佛道两家对巫族采用怀柔的政策,当道门齐出之前,由李远山宣道,令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并非要掠夺与控制。 巫族渐渐的接受,再到放弃了自我,逐渐融入道门之后,那么,天地才能永存不朽。所以,从炎黄时代开始,不论黄帝问道广成子,还是九天玄女下界,皆是教化百姓以求天人合一。蚩尤却不是很配合,所以,众仙人帮助黄帝打蚩尤。 经过数千年的演化,道教的根基渐渐出现,但那时候还不叫道教,而叫方士。可是,古天神可不这么想,那时候天神强大,山海异族多不胜数,凡人栖息地非常小。 禹王志上有过大禹治水的一些记载,多数在山海经上描写过的动物,皆是被禹王杀到灭绝。 经过巫与道的融合,再到大劫时期道教蛰伏,巫族大盛,禹王父亲被天帝所害,大禹应劫而生,面对天庭忍辱负重,带领百姓治水后,最终安定九州,再由太上老君帮助炼化九州鼎,使九州一心,以人战天,那是何等的威风。后又有域外妖龙作乱凡间,禹王将妖龙镇压华夏,将九鼎镇在九处龙门。 那个时候的大禹乃是天命所归,不仅仅太上老君是他老师,人王伏羲也是他师傅,西王母是他媳妇的娘家,被一位神君、一位人王教导出来的弟子果然没让世人失望。 灭了四方天庭,建立三十三重天,再到天庭的成立一切本该是水到渠成,域外妖龙为华夏基石,天时地利人和,百姓安居乐业。 但是,自从禹王被心魔所害,事情就变了模样,西方教想趁势而入,可是禹王若是不死,西方教根本入不进来。因天衰之年,阳极而盛,盛极而衰,这是天道纲常,禹王借助天衰之年,在天上的神仙闭门不出的日子里,他的疯狂席卷了三十三重天。 第1352章谈心 天魔侵扰之下禹王彻底改换了性情,变得极其暴怒,有一次上三十三重天面见太上老君受阻,回十六重天之后,他纠集了所有巫族的战士以及那些归顺的仙人,杀入三十三重天,并且连续颁布法旨,令凡间大肆灭道,从那之后,每天都有数万人死于非命。 巫族的强大令天地震动,好比夏劼敢于去单挑东岳大帝一样,可作为超然存在的三清祖师正忙着抵御天衰。因此,给了禹王可乘之机,西方教从一旁趁势驱虎吞狼,派人利用李远山与夏玲珑的关系,指使李远山刺杀禹王救万民与水火。 自禹王身死,华夏真龙到了李远山的身体,为巫族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埋下了伏笔。 天衰之时,三清祖师祖师不出。也不知道谁将关禁闭的通天教主给放了出来了,大师兄说,此人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一生行事,仅能欺负别人,绝不允许自己被欺负。四把宝剑随身而走,诛仙剑阵下所向无敌。 他在一人硬抗九鼎,因为九鼎与九州相连,激斗时便引起了九州震荡,四海翻腾,在妖魔横行之日,又令天灾降临,浩瀚九州转眼便剩下十不足一。 打落一鼎之后,导致通天路大开,被困在凡间仙佛纠集起来了大军打上了南天门,虽然没有了禹王,可巫族的大巫却非泛泛之辈,从第一重天开始,一路打到了十六重天。 就连众仙佛也以为胜券在握之际,一场大难凭空而将,三清处在太微天抵御天衰即将成功了,可却因为十六重天的动荡,没有压制住天地大劫,导致大日天火灾自凡间而起,一直烧到了十六重天。 四灾交替演化,最终令三十三重天化为鸿蒙太初,巫族即将灭族时,伏羲关键时刻出现,以通天之能保住了巫族一脉。 大师兄说伏羲出手有两个原因: 第一、巫族会吞纳天地吸取精气为己身,如若十六重天毁灭,巫族不灭,还是有希望恢复的。 第二、伏羲认为禹王疯了的事情很奇怪,按照大禹心智,区区天魔怎能迷乱心智,包括天衰之年也太过奇怪了,天庭刚刚创立,仙凡两界蒸蒸日上,怎么好端端的就天衰了? 然而,巫族传承不灭,佛教难以获得真正的融入华夏的机会,导致了千年来,佛道两家一直处在势均力敌。 大师兄告诉我,道教对巫族的态度是度化,等到让他们学会天人合一,那被吞入自身的精气将会重归于天地之间,到那时,凡间会迎来新的盛世。 而佛教想要以写经度化,将那被巫族吞入体内的精气再拿出来。 阿弥陀佛想借助被通天打落的禹王鼎躲入凡间,却不成想,通天教主守在天门,摆下诛仙剑阵,一个都有没让进来。大劫彻底开始之后,仙人回归于凡间,转世的转世,归隐的归隐,佛教同样回到须弥山净土,等待第二次鸿蒙太初结束,也就是后来的商朝末年封神之战。 九鼎作为天地之门,这把钥匙归谁很重要,按照时间来算,第三次天衰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开始,那也是所有化生道的劫数,一旦鸿蒙太初,凡间将会最后的净土,而掌握九鼎钥匙的人,就能获得华夏最终的传承。 所以,当前天庭神仙投胎,更多是因为天地灵气不足以支撑化生道的存活,此种说法也是老百姓也常会提起末法时代的原因。 听完了大师兄的说法,我算是有所明悟,阿弥陀佛的话我可以不信,但大师兄的话,却必须要信。 突然,大师兄长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以来,巫族的怨念很大,怕是再难以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然而,你我修行之人,本是与天地融为一体,如若天衰,则仙归于凡,巫族当道,祸福难料。” “大师兄,为何极阴之地仅见到了罗福,巫族其他的人呢?” “伏羲换天大阵,令巫族能活下来,沦为第五生,可却受到天地排斥,仅能活在石中,他们轻易不会出来,除非鸿蒙太初,一切归于初始之年,然而,太初之前必有劫难,受苦的却还是凡人百姓。”大师兄长叹了口气。 “我为龙,可是道尊为了天地钥匙?” “没错,但道尊已经为你铺好后路,你可记得那亿万钱财,其实,它就是最后用来换命所用。” 望着面前熟悉的人,双王城中的云中子与潇洒倜傥的大师兄有了重叠,令心里有了一个疑问,于是,我不禁的问道:“大师兄,你能告诉我现在您就是胡宗炎还是云中子?” 大师兄笑了,他将手放在我的肩膀:“重要么?不论你是李远山还是张大宝,你都是我师弟。” 我长长的呼了口气,没错,云中子是李远山的师兄,胡宗炎是我的师兄,我坚信哪怕我对于这世界都是一颗棋子,任何人都有可能骗我,大师兄绝对不会! “大禹是妻子涂山氏乃是禹王座下九尾仙狐的女儿,九尾仙狐侍奉王母左右,曾在西王母证道之前,为王母捕捉食物,日日夜夜不曾懈怠,王母念旧,在九尾狐苦苦哀求之时,答应了给巫族留下血脉,但却仅出手三次。” 我又问:“妖龙究竟做了什么?” 大师兄叹了口气:“待你出去就知道他做了什么,巫族与仙不和,若不是飞虎元帅刻意保我,再到西王母出现以及斗木獬求情,怕是你我二人也难再此存活。小师弟,你现在也醒了,我为你检查身体时发现你六脉沉根,水火相交,胸中五气已生,如果猜的不错,恭喜小师弟已经到了五气朝元。” 心里一喜,五气朝元,那可是天下间的修行者力求最大的实力了,如今天地灵气稀薄,末法时代,天衰之年,凡人若想修成五气难之有难。 “大宝多谢大师兄相救。” “自己人,哪里的话。他日你可精修道法,如若度过天衰劫数,凭借精气昌盛,可令五气化神,一跃为仙。不过,作为师兄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师尊为你穿下道衣,便是杜绝与佛教因果,否则天衰劫数若临,九龙一出,传承不明,对道门根基也是一场劫数。” 大师兄的话让我心里一凛,可是,如今我已经修行过了三世佛经,改换了命运因果,按照地藏王菩萨的话来说,我不属道,不归于佛,就算是天下大劫来临,九龙齐出,那我也只是我自己。 而恰恰此举触碰两家利益,可是,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阿弥陀佛知道我修行过过去经书,万一被道尊知晓,他岂能留我性命? 第1353章雷火狱海 定了定神,三世佛经改换因果的事情被我隐了下来,接着,我问大师兄该如何离开雷火地狱? “我一个人的时候,或许会难以做到,现在你也来了,只要借助禹王鼎,便能轻易穿过雷火狱海,回到凡间。” 没想到大师兄已经知晓了禹王鼎的事情,但是大鼎已经在与罗睺罗争夺真身的时候消失不见了,茫茫雷火地狱,该去哪找啊。 叹息道:“大师兄有所不知,禹王鼎如今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走吧,出去了你就知道了。” 大师兄起身走向紫色的宫殿外围,我紧跟在他身后,在雷火地狱的极阴之地当中,非常非常的安静,连个人影子也没瞧见。出了房屋到了在大殿当中,见老君像坐落中央,一切都显得十分的圣洁。大师兄说,此地曾经是太皇黄曾天的老君祠,大日天火灾将太皇黄曾天焚毁,一切炼化为晶石,老君像具有神性,延缓了劫难时间,因此给了伏羲出手的机会。 深吸了口气,对老君像鞠躬,虽然天尊已经为我铺好了路,可是,这并不是我所想要走的路。在大殿的尽头是一处光芒刺眼的大门,即将离开之前,大师兄转身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喊道:“胡宗炎多谢飞虎元帅收留,自此一别,恐怕无缘再见,多多保重。” 随后,他抓着我的肩膀飞出了极阴之地,我们在刺目的光线之中向上飞行,过了许久,如同在地底下跃出般离开了极阴之地,视线恢复之后,只见大地碎裂,满目疮痍,到处都是裂开的万丈深渊,世界末日的景象要比我初次来到雷火地狱的样子还要狰狞一万倍。 我诧异的问:“怎么会这样?” 大师兄感慨道:“妖龙虽被禁缚多年,实力依然非同小可。” “难道说都是我造成的?” “不是你,是它。”他用手指了指我的额头。 心里有些尴尬,我哪有这本事啊,没错,就是妖龙出世所导致,环顾周围,毁天灭地,他们的的确确是太强了。大师兄还说,妖龙有着吞纳天地精气的本事,所以,它的存在本来就是逆天而为。 简而言之,妖龙是拥有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我们在残破的世界中前行,他说,那日妖龙突然袭来,搅的天翻地覆,将极阴之地周围所有的巫族屠戮一空,又在打入深渊时导致伏羲的换天大阵开启,巫族杀出了许多的强大的天将与妖龙周旋,可依然还是被杀了还不少人。 再之后,西王母御前青灵尊者与赤龙尊者前来,又被妖龙打伤,即将杀入极阴之地中心之时,禹王鼎从天而落,奔着妖龙就要收取镇压。 妖龙开始逃跑,大鼎就追,搅的雷火地狱大乱,连那雷祖塔也给撞倒了,如果不是最后西王母出现,雷火地狱将会彻底被毁灭。 我不由咽了口唾沫,再次真切感受到了真龙的强大! 大师兄说:“六道之轮也快开始了,天下佛修想保留住肉身,意图以灵魂穿越六道之门,由转世菩萨破开天路,带领众人躲在须弥山避祸,口口声声说为天下祈福,却不想六道之轮内的邪念会令凡间大乱,一旦最后的净土被污染,那将置万民于水火,唉…一己私欲啊!” 我想到了诗雨,可是,道衣的存在就是无法逾越的天谴,地藏王菩萨要我去找扶桑神树,他说过,唯有吃了未来果实,才可彻彻底底的摆脱被束缚的命运。 大师兄的担忧同样是我的担忧,我认真的道:“大师兄放心,他们一定不会得逞的,不管是谁欠了咱们的,他总是要还的。” 继续前行许久,指着一处深渊,告诉我禹王鼎就在下面,此地也是西王母出手的地方。 大地好似一块儿从十几楼摔碎的豆腐块儿,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我没有下入深渊,站在原地闭上眼感知地下的禹王鼎。 没错,因为与大鼎的长期相伴,彼此早就有了冥冥之中的联系。催动胸中五气,在心里学着孙悟空喊金箍棒的姿势与口气默念,不一会儿,只觉得地面震动,禹王鼎渐渐的浮现而出。随手一招:“小、小、小!”待它化作钥匙扣大小之后,被我抓到手中,别在腰间。 大师兄感慨禹王鼎的神奇,又不忘了叮嘱我:“此鼎涉及天地之门,至关重要,切莫随意显露,否则必招人妒。还有,玉皇大帝也对大鼎颇为执着。” 我觉得,如今唯有一跃龙门,引动九龙齐出才能打开天地之门,所以,我则是天地之门的唯一钥匙,所以,就算是玉帝知道在我手里,充其量只是把大鼎抢过去,但也不会把我怎么招。 感觉道尊给我设立的角色,便是已经戴上了免死金牌。收了禹王鼎,继续前往雷火狱海,被妖龙折腾了之后,雷火地狱已经再也看不到游荡着的妖魔以及那些执念深厚的银甲。天残地破,或许,仅剩下极阴之地那么一处完好的地方。 我们跨越了东南两极,走了许久,一路上也聊起了很多凡间所发生的事情,包括困扰我许久的凌霄宫。 大师兄严肃则严肃的说:“凌霄宫的人很邪门,如果撞见的话,尽量还是与那些人别犯了招惹。不过,万万没想到是彭祖后人会出面,待离开雷火地狱,咱们解决了六道之门,我随你去找彭祖后人解决此事。” 觉得很奇怪,大师兄身为华夏守护神,竟然也会对凌霄宫感觉谨慎,想想那日所见的叫‘幼玟’的黑衣人,对方带走了炎帝赭鞭,确实有着鬼神莫测的手段。 “大师兄与他们交过手没有?” “虽然没交过,可凌霄宫曾出手帮助我捉一名修习邪法的邪师,我曾追杀此人十三年未果,可凌霄宫找到我,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因不愿意与他们打交道而拒绝,可是,仅过了三天的时间,有人主动将人头送到茅山。” 我还说或许是对方恰巧被凌霄宫撞见也说不定。 大师兄却摇摇头,认真道:“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我也就不会追杀他十三年了。” 谈话间我们到了雷火狱海边缘,与别地不同的是前方上有天雷击落的频率非常的高,每一秒钟皆有雷霆劈下,土地焦糊,大地龟裂,比起刚刚经过的地方,雷火狱海还算是保存完整的。 面对交织的电网,大师兄说:“飞虎元帅告诉我,穿过雷火狱海就能离开,禹王鼎有避开天雷的功效,你可将大鼎放出,咱们穿过去。” 点点头,终于能离开了!自从入了雷火地狱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当初被诗雨打落地狱,我曾发下誓言要把她劫走,如今,我以五气朝元,又有大师兄相助,抢也得把她抢走,现在没有感情不要紧,咱们可以慢慢培养,等到远赴海外找到未来果实,脱下道衣以后,天大地大,再随处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生儿育女,什么天地劫数,什么身为钥匙的命运,或许神仙的功德与机会,都不是我想要的,因为,在我的心里,压根儿就不想去当什么救世主,只想要真真切切的当一回胆小鬼,自私一次,躲起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仅此而已。 将禹王鼎取出时,喊了几声‘大’,很快,禹王鼎变的好似一口大锅盖,顶在头顶,怀着激动的心情刚要踏入雷火狱海之时,一道佛印拍打在了大鼎外侧,眨眼之间,禹王鼎竟然被人凭空摄走了! 第1354章一颗棋子 对方转身的一刹那,我与大师兄同时惊呼道:“阿弥陀佛!”,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没走! 说白了,此次雷火地狱的劫祸,阿弥陀佛才是罪魁祸首,是他释放了妖龙,使雷火地狱变得一片狼藉,如今,万千佛子早就不见了踪影,而我在逃离雷祖塔的时候,就已经杀死佛门弟子若干,再看此时佛祖满脸怒容,今天的事情恐怕不会善终,无奈的是那禹王鼎正处在对方的手里,想跑都跑不了。 佛祖怒道:“张大宝,你竟然敢骗我!” 我故作惶恐:“佛祖,大宝从不敢自作聪明,对佛祖更是知无不言,所谓骗又从何而来!” 佛祖怒道:“你明明修炼三世佛经,为何骗我!” “佛祖在上,大宝明明对您说过修炼三世佛经的事情,否则,您看我的一身精纯佛法又从何而来?” “本座的意思是你竟然修炼过去、现在、未来三经,甚至,修炼过度鬼经的事情你又为何不说!” 隐约中感觉问题好像是有点严重,当初我的确有意隐瞒,三世佛经改换因果此话不假,我修炼过三世佛经也不假,但只是说的过去经,此经书可了却过去因果,代表自己与道门无关,令佛祖放松对我的警惕。 假若现在经以及未来经全部修炼,那过去、未来、现在皆与我无关,诸法无相,诸行无常,意思与他阿弥陀佛根本就没关系。 “本座因相信你所说的话,替你解开妖龙枷锁,却不想你毁我佛门雷火根基,替巫族拔了结界,自此之后,雷火一脉,巫族再无任何压迫,等到他日天衰之时,就是巫族迈出雷火地狱的日子!” 我特无辜看着佛祖:“可是,您老人家也没问我啊。” “在下云中子,见过教主,我小师弟如有不妥,求掌教大人有大量。”大师兄拱手,态度依旧谦逊。 “此人与释尊弟子罗睺罗融为一体,算得上半个佛门弟子,本尊想要破他的肉身,将此人带回须弥山接受惩罚。”阿弥陀佛威严十足,他像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举手投足间决定他人生死。 整个雷火地狱被妖龙毁了,数千年的心血付之一炬,事关天衰大事,阿弥陀佛怎能不怒? “不行!李远山是我师弟,千百年后的张大宝亦是我师弟,师尊不在,长兄为父,大宝纵有千般错误,也该由我来教训,佛祖乃是云中子前辈,如今的做法,的确有失身份!” “那我就自己动手!” 万万没想到西方教主竟然是个急性子,想要以雷霆手段将我擒获,他的手掐降魔印,巨大佛手从天而降,恐怖的威压仿佛将大地蒸腾,千钧一发之际,大师兄突然将我推开。 手底下连续掐诀,南斗剑自他后背冲天而起,南斗六星,阵阵剑芒弥漫雷火地狱,然而,佛手印的威势不减,大师兄一人硬抗,“轰!”,上半身的衣物粉碎,皮肤渗出了血珠,就连头上那异常夺目的南斗剑也变得暗淡无光。 仅仅一掌之威,如若没有大师兄,恐怕连我都无法挡得住佛祖一击。 “家师曾言,西方教主修为不在他之下,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小师弟无罪,如若佛祖非要出手,云中子唯有一战!”大师兄的剑诀不散。 “本座与道尊乃是好友,事涉巫族与天衰,而九龙之门,你我两教可如同第二次鸿蒙太初那般平分传承,但他将佛门三世经书同时修炼,非凡、非仙、非佛,难道道尊想要第二个巫出现么!云中子,本座并非无礼之人,念及旧情才会与你说与这些,该怎么做,本座想你会有决断。” 担心的事儿总算发生了,道尊可以允许我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不管是与佛教的接触,还是与佛教的敌对,亦或者对于真龙的掌握,哪怕手握九州鼎也无妨,唯独三世佛经却是万万不能接受。 越加接触到事情的真相,这种感觉就更加的深刻,因为,棋子的命运仅能是棋子,不论我是仅能走一步的兵,还是横冲直撞的车,亦或者帅,这都是无所谓,可若是你成了下棋的人呢?明明只有两个人玩的棋盘,突然跳出了一个棋子,声称也想要跟上来玩一玩,我想,恐怕没人会答应。 三世佛经,再到真龙道衣,皆是地藏王菩所告知,此时,我有点理解地藏王菩萨说过的话,没错,他才是整盘棋的推进者。是因为李远山与金乔觉么?回望那遥远的过去,三人行走江湖,说说笑笑,彼此生死之交又肝胆相照。 可李远山本来就是个悲剧,他在禹王时代就是棋,先是道尊的棋,行走天下宣道,又是佛祖的棋子,暗杀大禹引来鸿蒙太初,再到阴阳分开,给天下亡灵一个灵魂归处。 或许,我在地藏王菩萨的眼里,还是曾经那个李远山,而他也不想李远山再次作为互相博弈的棋子。 所以,他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回荡。 “你信的究竟是道还是佛?” 我站在雷火地狱的边沿,看着一脸决然的大师兄,这种感动是必然,因为我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有任何的异样。 “佛祖所言,云中子自会禀明道尊,可三世佛经改换了因果也好,还是度鬼经为小师弟积蓄功德也罢,然而,四千年前他是我师弟,四千年后他依然是我师弟,佛祖要留。”大师兄突然开始加速变换手印,眼看南斗剑散发出好似太阳般的光芒。 “那云中子唯有得罪了!” 我的心好似被压上了一座大山,大师兄战佛祖?虽不至于浮游撼树,但是,无异于以兔搏虎。 怎么办?如今我不再会借助道尊与佛祖两个人的庇佑,他日一旦为龙后,将不受二人掌控,如此结果,佛祖不会饶我,或许,道尊也饶不了我! 就当大师兄御剑而去,南斗剑划过银河般光芒之时,大战一触即发。当即,佛祖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大师兄的剑芒正在一点点的崩溃,阿弥陀佛本为佛,一举一动皆含天地之威,也就是因为太皇黄曾天遗迹没有佛道传承,否则,或许仅仅一次佛点头,便能将大师兄重伤! 第1355章楞严咒 南斗剑芒消散的干干净净,随着阿弥陀佛再次大手一挥,大师兄南斗剑竟然被变化为剑符,并且又在灼热的雷火覆盖下消失无踪。随之,阿弥陀佛丝毫没有缓和的余地,急速以金手印抓过来,大手遮天蔽日,如同一座大山当头压下,被逼无奈,身侧的大师兄再次准备应对。 不行,绝不能再让大师兄替我去抗!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拼死搏一下。身后不远处的雷海滔滔,如果没有禹王鼎,可是连阿弥陀佛都不能随意闯过,阵阵雷击之声此起彼伏,我深吸了口气,待大师兄双手擎住手印的一刹那。 积蓄已久的禹步被我在一瞬间的功夫连续踏出,爆炸性的力量充斥于全身,速度很快就达到我所能达到的极限,毕竟五气朝元之境,距离大师兄那样的陆地真人也仅有一步之遥。 人的身体就是天地间的宝库,曾经被吴胜虏打开的奇经八脉为我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储备,八步开八脉,第一脉、任脉,此脉居于腹面正中线,以指法快速刺激,任脉被称为阴海之脉,大开的同时会令身体的阴气达到顶峰。 然而,一旦体内阴大于阳,则会生机全无。所以,第二步打开的督脉便的阳脉之海,此脉在背部经络,非习武之人对于筋骨掌控自如而无法大开。 阳气冲顶,阴阳相交,‘冲脉’上至于头,下至于足,融汇贯通。第三步蹿出之时,力量分散至脚下,岩石塌陷,土地崩裂。之前从未真正试过当禹步与奇经八脉融合之后会有多强。记得吴胜虏曾说,龙骨与禹步配合虽然天衣无缝,可却因为力量太过于分散,导致无法集中迸发,唯有奇经八脉大开,使力量由内而外,才可激发最强的禹步。 阴阳二脉相交,如同水火相容,而第四脉为‘带脉’,如同腰带,绕身一周,它存在的价值便是便是约束诸脉,束缚身体内的力量不至于外泄。 阴跷脉、阳跷脉,有轻健跷捷之意,二者相同,主下肢急速,管眼睛迅捷,万物移动均好似变慢了许多。 八步八脉,最后的阴维脉、阳维脉,则是保护自身,免得经脉尽断而死。 五气朝元,奇经八脉大开,腹腔之中蕴含了无穷的力量,由禹步蓄力加入再到力量的释放,我好似是一颗奔腾的子弹。 大师兄以雷法击打佛手印,我则在眨眼之间便到了佛祖近前,没错,禹王鼎在他身侧,打不过,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抢了就跑! “不管你现在是罗睺罗还是张大宝,都要与本座回西方受罚。”阿弥陀佛冷哼,我好似受到了无数屏障的阻拦,每一次穿过皆会有清脆的‘啪啪’声。 阿弥陀佛一摆手,凭空出现了一道金色的金箍袭来,原本势如破天的禹步竟然被对方牢牢捆缚,可是,最奇怪的是我的力量缺并有散开。就差一点点,不过一臂的距离,为什么?我特么不想去什么西方! 金箍越来越紧,挤压着神魂异常痛苦,阿弥陀佛像是要收了我,大师兄在此时召出了真正的南斗剑,并与剑合二为一,气势如虹,飞驰间交杂着滚滚雷电,以疾风骤雨之势杀向了阿弥陀佛的面门。 “咔!”一道紫色雷霆落下,阿弥陀佛随手拂面,结果,金箍竟然松了,我则抓住机会脱逃了出来。禹步之势不减,再次冲向禹王鼎。 “既然是你执意如此,哪怕本座慈悲,今日也要将你等度化!” 我见阿弥陀佛在脖子上摘下了佛珠,随手丢向大师兄,六字真言接连变换,滚滚佛音入耳,连我也觉得气血翻腾,喷出一大口鲜血的同时,终于穿破金箍的束缚,以手掌触碰到了禹王鼎。 血脉相连的感觉格外清晰,阿弥陀佛印在大鼎外侧的手印渐渐消散,我抓住大鼎掉头就跑。 此时,飞向大师兄的佛珠接连打在他的身体,眼见有一枚打向他的额头之时,我将禹王鼎丢过去,正好拦在他们之间。 “砰!”佛珠被大鼎弹开。此时,大鼎悬浮于空中,由我紧随而至,左手抓住大鼎,右手抓起了大师兄,疾步跃入了好似深渊般的雷火狱海! 大师兄与佛祖之战受伤不轻,虽然刚刚没看清他们俩究竟怎么交手的,不过,给我的感觉,佛祖依然是佛祖,大师兄却不一定是云中子。 毕竟,他仅是云中子的转世,或许在雷火地狱找到了曾经的记忆,可这一世却依然仅是胡宗炎而已。所以,前世的强大与今生的关联虽然有,但也并非绝对。 入了雷火狱海,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为什么要加上‘狱海’二字,脚下烈火如海,雷击如雨,天地好似囚笼罩下。禹王鼎当头,分开头上雷雨,脚下地火可以纯阳心法所化。 因禹步奇快,眨眼便入了狱海之中,可当我回头时,阿弥陀佛却站在雷火狱海的外,距离较远看不太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仍然感觉到一种浓浓的杀机。 不敢再多想了,快跑! 茫茫狱海,没有方向,但大师兄说过,穿过此地便能到达凡间,单手擎住大鼎遮挡雷霆,由于大师兄处在昏迷之中,我则在奔跑时又赶忙掐了他几下,不一会儿,他睁开了眼。 “师兄!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没事儿,快,奔着深处走,飞虎元帅说过,穿过‘无极门’就可抵达凡间。”大师兄气息虚弱。 “无极门在哪?”茫茫雷海,我二人好似一叶孤舟,何去何从? 大师兄摇摇头说:“不知道,但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禹步速度虽快,可雷海无边,阿弥陀佛没追上来,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然而,过了没多久,耳畔竟然传来阵阵的经咒。 当时我愣在雷海之中,与大师兄相望:“你听见了么?” 大师兄面色严峻,缓缓点了点头。 “如是我闻,尔时世尊,从肉髻中,涌百宝光。光中涌出,千叶宝莲。…” 长吸了口气,因为,我记得很清楚,耳畔回荡的声音就是号称佛教第一降魔神咒的——‘楞严咒’。 第1356章归凡 整篇《楞严咒》里边所讲的,都是降服诸魔,制诸外道,虽然咒文最长,可从一开始到终了,每一句都是诸佛的心地法门,光明表示咒的力量,能破除一切黑暗,降伏一切妖魔,成就一切功德。 换做普通的和尚念也许效果不是很强,今时不同往日,念诵此咒者乃是西方教主,怎能不惧! 我与大师兄相视一眼,几乎同时大喊:“快跑!” 面对佛教第一降魔神咒,阿弥陀佛的阵阵佛音回荡于耳,除非能跑到足够远,甚至远到听不见他说话,否则,今日必将凶多吉少。 大师兄受伤严重,奔跑较慢,何况重重雷火之中,必须要时刻贴近禹王鼎,随即,我大喊:“我背你,快点。” 楞严咒很长很长,所以,它的力量也是最强,雷火狱海乃是隔绝仙凡之路,阿弥陀佛既然诵此降魔咒,就是没打算让我们活下去。 心里清楚,他的目标是我,因为三世佛经本不该同时修行,如若是普通人还好说,可我体内有着与禹王一模一样的妖龙,他吞噬天地精气的方法与佛教相冲,若形成了第二个巫,以当初那场大劫前因始末来看,当天衰之时来临,或许就是西方教的生死大劫之日。 单手擎鼎,飞越雷火之地,越向深处,雷霆的频率就会越快,感受脚下滚滚烈火,每时每刻都仿佛在刀尖上行走。 “擎山持杵,遍虚空界。大众仰观。。。南无婆伽婆帝,卢陀啰耶,乌摩般帝,娑醯夜耶…。” 楞严咒称之为‘白伞盖咒’,咒分五部表示五方,因能覆一切,故叫伞盖咒,咒法当头,哪怕身处雷火狱海亦不能躲。 我是真的拼了,每时每刻都在倾尽全力,奇经八脉阴阳相交,然而雷火之气太过暴躁,导致体内五气凌乱,如果持续的时间太久的话,难免坚持不住,然而,咒法依旧耳边回绕。 怎么办?阿弥陀佛神通大能,哪怕我们到了雷火地狱深处却依然追着不放,现在,真的是连一丁点的骂人力气都没有了。 在种种逼迫下,我也在不断压迫潜能,随着腹腔撕裂感的传来,由于长期维持高强度的禹步逃跑,身体终于出了问题,不太妙,再继续样下去,那我肯定就完了! 突然,大师兄将手抚在了我的脖颈,阵阵热感传递于全身,顷刻间,我仿佛被充满了电,周身上下亏空的力量再次恢复。 “竟然是混元道印,是谁为你种下的的?” 一时间,我也有些没想起来,当初王一为我立下过神打,可在第一次退出茅山之时,神打已经消失了,对了,是老君俺! 金光三洞那位道光真人陈福气! 他为我赐福,可此人自称是凡人,怎么会有如此手段?难道说,他是隐藏高人? 现在也来不及想太多,不管怎么样,所谓的混元道印的确救了我,就在连续奔跑之时,体内的道衣在混元道印的刺激之下呼出体外。 楞严咒依旧不断,可有了道衣明显声音小了很多,我彻底发了疯一样的奔跑,渐渐的,速度已经超越了极限,感觉甚至都要比那迅猛的雷霆还要快上许多。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想要离开雷火地狱的心!这里不属于我,我要回到凡间自私一回,去过我自己的小日子。 歇斯底里的大吼,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不甘吐露而出,谁也不能阻挡我出去的步伐! “小师弟,快看,无极门!” 没错,那里是由五彩云朵簇拥起了空中莲花池,池内氲氤变化,空中雷霆含而不发,在莲花池簇拥着的则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白玉石门,它高贵华丽,玉石柱上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好似整个大日火灾造成太皇黄曾天的破败与它毫无关联。 莲花簇拥,云朵祥瑞之光弥漫,以我之见,其中恐怕蕴含了五行雷霆,楞严咒如在耳畔,就当阿弥陀佛说出了那句“无见顶相,放光如来。”之时,雷火地狱的天也罩不住即将来临的毁灭。 灵魂的撕裂,脑海里无数金刚翻腾,经脉彻底乱了,要不是道光真人为我留下的混元道印,此时,我怕已经脉寸断而死。 陈福气本人没那个实力与阿弥陀佛抗衡,而混元道印乃是在太上老君像前立下,等同于替老君施法,然而,不论孰强孰弱,注定受伤的人依然是我。 大师兄怎么样?一定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儿,妈个鸡的,我还不敢停下,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奔跑的路上。 脖颈温热的血液却使我傻了眼,这竟然是血!不可能的,大师兄通天彻地,他绝对不会有事!我不相信,真的不相信! “大师兄,坚持住,无极门就要到了!” 咒法结束的一刻,每一秒钟体内都仿佛在被无数次的搅断,可是,连我都没事儿,大师兄又怎么可能有事儿?一定不会死,一定! 突然,天地变色,高空的无极门当中竟然走出一名身穿铠甲的巨人,他手持板斧,沉声道:“大元帅要我帮你们一把,真是烦啊。” 与那巨人相比,感觉自己就像是苍蝇蚊子一样,他除了额头有角外,看起来与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分别。见他先是用手锤了锤胸口,又清了清嗓子,突然,一大嗓门吼了出来,令人震惊的是雷火狱海密集的雷霆竟然被他一口吼散了,同样,我觉得头部一阵剧痛,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本以为这次真的完了,肯定死定了,却惊奇的发现,楞严咒伤害经脉的作用竟然丝毫也感觉不到了。 突然,巨人仅仅一步便跨到了我们近前,弯腰如同捡蚂蚁一样小心翼翼的把我们俩捡起来,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上下翻滚的感觉非常不好受,他舔了舔舌头,突然狠狠的抡起了胳膊,大喊了一嗓门:“走你!” 我觉得巨人如果在凡间,肯定会是一名出色的棒球选手,他竟然将我们俩像是球一样的丢进了无极门。 耳畔风声呼啸,感觉被他扔起来的速度甚至要比禹步还要快上一些。 ‘嗖!’ 无极门内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被丢了很远很远,随后用重重的摔在地上。 微微的凉风袭来,灌入鼻腔的氧气沁人心脾,很舒服,真的很舒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爱脚下的土地,这才是凡间,也是天地间最后的净土!   第1357章山中孤行 归凡一路,如梦如幻,当平躺在冰凉的白雪之上时,若不是吹起的寒风凛冽,或许,我会以为这不过仅仅是一场梦境而已。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积雪皑皑,身处群山之中,可因为中了楞严咒导致体内五气受损,如今也只能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雪堆里,我这头找了找,大师兄也同样闭目躺在身侧。 喊了几声大师兄的名字,很遗憾,他受伤明显要重于我。此时什么也做不了,仰头望天,那莫名巨人将我们自无极门丢出,可是,四下茫茫,除了怪石便是积雪,就算连个山洞也没有,究竟我们是在哪回来的,无极门又是在哪? 思来想去琢磨了很久,躺在冰雪仰望天空,得到的却依然只是未知而已,胸中五气受到了阿弥陀佛的损伤,再到四周寒气入骨,五气已经变得非常低迷。 从日落到日出,深山之内,连个活物始终也未能瞧见,甚至,我都会忍不住的幻想,假如像是张无忌那样,突然来了个怪物给我叼走,进而能学了一身的九阳神功,那么,我出去以后必然会大杀四方,所向无敌。 幻想终归还是要面对现实,摆在眼前的事情却总是残酷的,因为我所学皆以纯阳术法为基础,寒气入体,会令纯阳气受损,同样,也幸亏修炼的纯阳术法,以我为中心弥漫开的热气很快将积雪融化,大师兄也不至于被冻死。 好在我始终没有放弃,在不断的努力之下,终于在第七个日出之后,体内的生机恢复,五气通透,也令四肢百骸渐渐复苏,第一件事,我就是跑到大师兄近前,检查他怎么样,长长的呼了口气,很幸运,人还有心跳。 站在原地,望着四周白茫茫的大山,群峰叠嶂,视线所见没有任何的道路可走。 不行,绝不继续留在这儿,必须出去,大师兄肯定是在与阿弥陀佛楞严咒下损了五气,唯有找到温暖干燥的环境下,由我恢复后为他梳理经络! 回想过去,往事袭上心头,甚至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毕竟,雏鸟总会变成雄鹰,我要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那些曾经保护过我的人。 背着大师兄,一步步的走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因为我坚信,那里一定会见到人家! 此时在大山内的我,龙骨、五气朝元、奇经八脉的内劲皆为已经被阿弥陀佛所伤,就是一个普通人,也许会比寻常人有那么一膀子力气,可终归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 积雪最深的地方会将我整个人没过去,没有路,那趟也趟出来,寒冷无惧,冰雪何妨,我自大山深处,不眠不休的走了十五个日日夜夜,直到远处炊烟袅袅升起,始终紧绷着的神经得到了舒缓,终于看到了希望! 我兴奋的喊出声:“大师兄,有救了!咱们终于有救了!”脚底步伐加快,白光刺眼,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最后究竟是靠着什么力气到了村子。 村子建在平原,家家都是小木屋篱笆院,窗户上随处可见挂着的冻鱼,我们的进入,也令村子里的阵阵犬吠唤起了这处世外纯净之地。 不一会儿,有的人家将门打开,他们穿着仅露出眼睛的衣服,此时,因为身体早长期处在极限状态过久,到了人多的村落以后,紧绷着的弦儿断开,内心产生强烈的懈怠感,终于,身体扑腾一下的就趴在了地上,神智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十五日,每一天都是在极限中度过,我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没有食物,能在生死绝境中活下来,仰仗的便是胸中并不是非常强大的五气提供的生机。 很幸运,我和大师兄被村民给救了,昏迷到了第二天,睁开眼便闻到了一股鱼汤的香味儿。 屋内很暖,身上的盖着厚厚的羊皮,我坐起身,面前是一位二十多岁左右的小伙子,看模样不像是汉人。对方见我醒了,说了一些话,我有点没听懂,小伙子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领进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头。 “你醒了。” “多谢救命之恩!”我赶忙起身表示尊敬,然而,脚踩在地上居然好不着力,身体一歪,栽倒在地。一老一少给我扶起来说:“别动别动,你可能走的时间太长,下肢受了损伤的缘故,我为以检查了,没什么大碍,缓缓或许就好了。” “真的太谢谢了,我师兄呢?”我忙问。 “师兄?你是说与你一起来的人吧,屋内太小,就让他去别人家休息了,不过,他要比你严重多了,到现在也没醒过来。”老人说。 我声称要去看看我师兄,老人还说不适合,现在哪管的了那么多啊,坚持、商量、甚至语气中有了些许的哀求,不亲眼看看,我心里实在安定不下来。 “那好吧,等先穿上衣服再出去。对了,你们两个在哪来的,不会是神仙吧?大冬天居然穿着单衣,奇怪的是你们竟然还没有冻伤!”老人家好奇的问。 人家对咱有救命之恩,何况,我昏迷了这么久,如果想存有歹念,恐怕我早就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知无不言,说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哪,就是在西边走过来的,接连走了十几天,至于为什么可以坚持住,我说从小习武的关系。 旁边的小伙子一听特兴奋,说了一堆话。我问老人家,他说什么? 老人家却眼神异样的看着我说:“阿克苏很喜欢武侠小说,虽然不会说汉语,可是却能听得懂。还有,你刚刚说,你是在西边来的?” 我点点头,只是说自己在顺着太阳走,走着走着就出来了。虽然,我自己都觉得的确不可思议,可现在实在没法隐瞒,毕竟,也不知道人家是什么风俗,随意撒谎,被他知道了再撵出来怎么办?何况,体内的五气已经有了复苏之势,估计再歇个几天应该就能恢复如初。 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儿等着我,正月初一,天下佛会,雷火一行还不知道过了多久,二龙争做天,我吞了罗睺罗,已经成了世间唯一,如今已经五气朝元,自然要为亲口吹过的牛逼而负责到底! 第1358章库隆村 在与老头的交流中,得知他叫‘曲库’,更加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自雷火地狱出来后,竟然是到了昆仑山! 眼前的村子名叫库隆村,位于昆仑山北坡海拔四千多米处,因为海拔最高而被誉为“昆仑第一村”,到了花鸟盛开的季节,库伦村会迎来许许多多的游客,在高山寒独特的自然环境下,层叠的椭圆形地垒上长满了草,以及巨大的仙人掌。山谷里结构壮阔,克里雅河缓缓地流淌,哺育了两岸的人民。 至于,曲库为什么三番两次诧异我是在西边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所走过来的方向,便是整个昆仑山公认的禁地,也被当地人称之为地狱之门的棱格勒峡谷。 听他的讲述,此峡谷号称是生命的禁地,明明峡谷内壮丽多姿,草地肥美,可是,在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宁愿选择让羊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让踏入半步,整条峡谷尸骸遍地,天空雷云弥漫,但凡有人进入,皆会在雷霆之下化为飞灰。 没错,曲库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一旦被雷击中,那最后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灰飞烟灭。 他听说我是在地狱之门走出来的,再加上赤条条的上半身,还以为我是昆仑山的神仙呢。 夏玲珑去昆仑山寻找人王伏羲,种种神秘的传说以及天下万妖齐聚昆仑山岁考的大事儿,皆将此山凸显的如此神秘。 我问:“大叔,您们在此生活多年,可曾见过神仙?” “没见过活的。还有啊,我现在瞧你就像神仙,对了,传说神仙无所不能,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曲库一脸期盼的望着我,虽然我也算是半个神仙,可远远也达不到替人改换因果,证道成仙的地步啊。 不过,曲库显然是个急性子,他随手在抽屉里拿出一个黑匣子老式收音机,这个东西我以前倒是在爷爷的大衣柜里看见过! “神仙,你帮我瞧瞧,看我这个匣子已经坏了好久了,还能修好么?” 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曲库一脸认真,声称在家待着太没意思了,大雪封山,老老实实在家猫冬,可是,卫星电视看不了,仅能接受点零散信号的收音机还坏了,他以为我是神仙,就求我绑着给修修。 好歹我以前也是高材生,高中物理也学过收音机的原理,在对方一脸希冀下,硬着头皮点头答应可以试试。不过,他刚刚说没见过活神仙确实令我很意外,活的没见过,难道见过死的? 将心理的疑惑说出,曲库笑了:“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指山洞。” “山洞?什么意思?” “年轻的时候,我与朋友曾在北坡上过昆仑,看到大山里面有好多山洞,有的是人为开凿,也有的是天然形成,洞内有生活起居的用品,当初我们一起上山摸洞,在里面也摸出过好多值钱的玩意儿。” 仙人洞府?我觉得不一定,昆仑山地处西北正‘乾’也称之为‘天柱’,千百年来更有元始天尊道场玉虚宫的传说,所以,从古到今,好多对生活不太满意的文人骚客,祈求成仙之道而远赴昆仑山,最终死在大山当中。 穿好了曲库给的衣服,山里避风,可是气温却依然低的吓人,拥有五气朝元的我还好,普通人却是没那么好过了,如此恶劣的环境居然住了将近一二百的人口,村子祥和,家家户户炊烟缭绕,一眼望去,千里冰封,银装素素的世界远离了尘世喧嚣。 院子里的狗纷纷起身要往近前扑,感觉像是憋得太久了,吠声不断,曲库一挥手,那些猎犬又钻回了狗窝。 “对了大叔,今天几号了,还有多久过年?” “快了,我昨天看了看日历,还有十三天,估计再过两天孩子们也该回来了。” 看来,我在雷火地狱囚禁的时间并非太久,如今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当前真得抓紧了!不知道阴曹地府究竟怎么样了,我失踪了这么久,他们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 不一会儿,我们去了隔壁的人家,敲了敲门,从外面走到屋里温度像是跨越了两个世界。 这家是户老两口,曲库与他们打招呼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进了里屋。大师兄双目紧闭,气息依旧紊乱,当即,我用手触碰他的脉搏,闭目感受大师兄体内五气,他被称为陆地真人的原因是已经到了炼气化神的地步,精气居于泥丸宫,随时可以破开肉身桎梏成仙。 所以,不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泥丸宫没事儿,大师兄就没事儿,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的泥丸宫未受损害,可是,为什么他还不醒? 那两户老两口进了屋,老太太亲切的问我,大师兄成没成家?我摇摇头,还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的呢,谁知道,老太太又说,他有个表妹长得老漂亮了,30了还没结婚,想给介绍介绍对象。 我傻了眼,这…,一时不都不知道该咋回答,在连续的追问下,我只能说大师兄有婚约在身。 在对方遗憾的眼神中,为了能给大师兄梳理五气,问他们三个,能不能帮忙找一些蜡烛,或者油灯? 曲库说,像是这样常备物品,在家家都有,就跟着一起帮我准备了一些。库隆村的人很质朴,这也是偏远山区人的特点之一,人越少越单纯,毕竟,大家没有过多的尔虞我诈,在与大自然的抗争过程中,唯有互相帮助才可共渡难关,所以,少了一分市侩,更多的则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他们帮我一共借了四十九盏油灯,密闭的房间内,我让大师兄平躺在地上,将灯依照天罡星斗的方位摆下大周天循环,以符咒术法聚拢天地正气,自己充当起外科医生,以术法控制住借来的天地正气,以此为大师兄疏通被阿弥陀佛所伤的心脉。 时间上非常紧急,待我将阵法初成之后,唯独遇到一个难题,在雷火地狱的连番大战,除了禹王鼎随行以外,一切法器皆遗失于雷火地狱,包括青囊以及谢必安。 待星辰罗布之时,四十九盏灯一一点燃,于,我手掐法咒,眼看着众多灯火冲天而起,温度渐渐弥漫,窗外星辰璀璨,好似无数的天地精气再房屋周围形成了旋涡,过了没多久,更让我意外的是四十九盏灯竟然莫名其妙的灭了一盏! 第1359章雪中舞拳 当前的现象确实是令我大吃一惊!因为‘七’为往复之数,七七四十九为七个循环大周天,与古代诸葛亮借命灯的做法相差不多,他向北斗借寿,因灭了一盏而导致灯火全灭而失败。 大师兄这个聚阳灯,实在有点奇怪,他只亮了四十八盏,虽然灭了一盏,可对总体循环并没有什么影响,依我所见,他必然是自身循环不畅所致,令术法无法凝聚,达不到聚阳的效果。 我赶忙以剑指刺激点向油灯,可奇怪的是油灯仅仅浮现了微弱的火光之后,竟然再次熄掉! 周天循环不畅?难道说…大师兄的经脉有所不通么?接连的努力下还是没办法点燃,试了几次无果,不再强行施法,怕对大师兄五气造成影响,没办法,也只好先放弃。 散了油灯,当前也只能先这样,如果再试一试别的办法不行,那背着他也得去天下佛会。 遗憾的出了门,门口站着的三人目光疑惑,上下打量着我,显然是在对屋内的行为不解。知道刚刚的做法确实奇特,我解释说,自己是一位道士。 三人恍然,老太太问我会算命么?老头问我则咋样才能发财?唯有曲库却是一脸期盼的看着我,再次询问了一句,到底会不会修收音机? 大师兄没恢复,心情虽然很差,可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们若是有求,我自当责无旁贷。可是财运这个东西难住了我,它就像是瓶子里的水,多大瓶子装多大的水,无功无德,每日幻想着发财,怎么可能会有财运?哪怕被聚了财运,让他能在某一时间发了财,也不过只是将他一生的财运统一取出,表面上看,好似发财,实则透支自己的福报。 见老头家放着的鱼叉以及渔网,想了想,既然对方是以捕鱼为生的,那还是有别的办法报答的。 先问老头要了八字,这是因为每个人家的财位煞位都是不同的,这需要以八宅算法推测出男主人的本命宅,再以本命宅找到财、福、祸,假如谁连八字问都不问就定阳宅风水,那是一招鲜的骗子。 可是,没有罗庚,无法定下详细的风水局,唯有以最简单的方法,靠着步量,以此可定准五鬼位,再用渔网罩五鬼,写下运财符压在地下。 我把鱼叉握在手中,以大门口为准,将鱼叉悬在房梁,如若说,不用渔网罩住五鬼,再以符咒镇压的话,此举可为凶阵,当前却不同,凶中藏吉,可求取好运。我说:“每日你可祭拜鱼叉一直到大河开封之后,携此鱼叉能保你三年运势大吉,只是有一点,你带着鱼叉所捕来的鱼是不能卖,仅能用来自己吃。” 天生万物,物竞天择,若是仅为了生存,则不会受到果报,就好似杀猪的屠夫就一定要下地狱么?全天下的杀猪的统一改行,让猪活的像个人似的,立下法律,谁杀猪一律与杀人同罪,那恐怕世界早就乱了套。 在古代《周礼》记载,庖人供掌六畜,六兽,六禽。足以见得,吃肉下地狱完全就是鬼话。 当然,如果人家杀猪,本来与你毫无关系,可你却非要上前虐杀死动物,心存恶念,也是要招报应的。 夫妻二人谢过之后,我与曲库一同离开,大师兄暂且居于这户人家,剩下的事情就是帮忙修收音机。 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帮助曲库弄好了黑匣子,他在千恩万谢中过了第一天。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气温有了回生,外面无风,一大早阿克苏便来房间找我。 他年纪在十六七岁,长得也结实。曲库说他一直以来都痴迷于武侠小说而不能自拔,手里拿着木质的刀剑,对我摇摇摆摆,显得非常有兴致,心里明白了,这是找我练武去。 正巧我也有打算活动活动,去看看大师兄以后,利用八极拳打通经络,调理体内五气。与他一起离开,出门前,见到曲库坐在木头椅子上,抱着黑匣子,也不知道是什节目,反正是听的是津津有味。 站在白雪之上,我穿的非常少,体内五气有了恢复,但要说恢复最好的方式就是动静结合,两者暗含太极之道,动则生阳,而静则调息。 大师兄就在隔壁,进去看了看,很遗憾,还是没有醒过来。 于是,我带着阿克苏站在一片茫茫白雪的空地上打起了拳法,体内的五气也在每一拳的移动当中有了恢复的征兆,以拳脚击雪,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在五气朝元的帮助下,对于八极拳的掌握也是日渐精进,我相信,道士会武术,必然谁也挡住。 越打拳身体越热,筋骨齐鸣间,周遭积雪融化,我想努力变强,变得足以强壮到可以坦然面对命运的抉择,如若连和人怎么在一起,去做什么事,皆要被人掌控,那又与咸鱼有什么分别。 八极拳也打出了我的不甘,最后以游龙身法收势,我平复内息,只见脚下的积雪却不知在何时成为了一座八卦图。 收功而立,五气朝元的几近恢复,我想再过个三五天应该就可以差不多了。一回头,阿克苏目光已经直了,他咿咿呀呀的说了一堆,双手抱拳,扑腾就跪在我面前,摆明是想拜师。 不管怎么拉他他都不起来。收徒的事儿,我可没想过,现在收徒显然就是害人家一样。 把他强行搀扶起身,这个时候,昨天收留大师兄的那老头跑了出来,急促的说:“对了,大师,你快看,今天有七色光出现山头,正是雪莲花开的日子,传说那朵花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我看你朋友受伤较重,如果你能采回来倒是有很大几率救回你师兄。” 我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就在远处巍峨招展的雪山之巅,的确有着七彩祥光出现,它将周遭的天空照的五光十色,乍一看,颇有几分梦幻之意。 老头又说:“我老巴蒂看出你不是平常人,假如你去了能将雪莲摘回来,能不能将叶子给我。” “叶子?那是干什么?” 老头像是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那个…,那个叶子能治疗不孕育不孕,你看我和老伴今年五十了还没孩子,可以前我听人说,雪莲叶子能让八十岁的老两口怀胎,帮帮忙。钱我没有,要不,要不我给你跪下吧!” 第1360章山中石佛 他的话让我欣喜若狂,因为,在面对大师兄为我重伤,而我却接连无所作为的情形之下,内心时刻忍受着自责与焦急,现在,终于可以去为他做些什么!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对你非常非常好,可是,你却找不到任何去回报他的机会,他为了你而遇难了,我相信,所谓雪莲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 我再次问:“你的意思是雪莲就在山巅?” 对方斩钉截铁的说:“这还有假,我以前亲眼看过有人去采来过,他将那雪莲用红布包裹,听有人说,那雪莲成精了以后都会哭,可吓人了。” 但凡天材地宝长出皆会有异象出现,如若真的是千年雪莲,的确能让八十岁的老太太怀孕,毕竟雪莲滋阴,可返老还童,他说的倒也有几分贴切。 事不宜迟,救人如救火,我再三确定了几遍之后,又问村里谁有玉器做的盒子,实在没有木盒子配上红布也行。像装灵药除了葫芦以外,玉器为上佳,金器次之,木为最末。但是没办法啊,就在眼前与世隔绝的村落,我没抱有什么期望。 然而,老巴蒂却说有和田玉盒,这点挺让我意外,他自己说的,当地处在和田地区,盛产玉矿,过去家家户户都存有一些。 随后又要了红绳以及盐巴便火急寥寥的去往深山,胸中五气刚刚恢复,如果强行催动禹步赶路,虽然时间上会节省很多,但等到了山脚下,面对耸入云端的高峰,真要是向上爬,不一定要付出多大的磨难,为了能节省力气,在曲库家里放出了狗拉爬犁。 独自一人,驾驶着猎狗急速飞驰向那高耸雪山,在阵阵犬吠回荡在山谷之时,耳畔风声呼呼作响,速度飞快。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句话真的是一点也不假,明明就在眼前,但就却好似远在天边。 不行,雪莲花期是有限的,必须是敢在衰败之前将它采摘,还有一点,担心会不会有灵兽地仙儿去抢? 狗拉爬犁也跑了好一阵,望着前方厚厚的积雪,没想到会这么远,的确不能再等了,下定决心,接下来的路要以禹步前行!止住了爬犁,嘱咐猎犬回家,我自己则一步踏出,身躯犹如燃烧着的子弹冲向大山,踏雪无痕,阳气迸发,但凡所过之处,积雪融化。 奇经八脉不开,紧靠着龙骨的作用坚持,九步交替更迭,终于,在咬牙坚持中赶赴到了雪山之下,抬头望向高山,四周根本无路可走。 既然没有路,那爬也要爬上去! 巍巍昆仑一脉,山峰跌宕起伏,此乃与龙脉相连的巨峰,贯穿华夏北部大苍龙,站在底部,已经看不到山峰顶端,我双手连续掐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组、列、前、行!”密咒促使,阳气大增。 身法灵活向上,禹步踏雪几乎没有任何的阻碍,连续几步便到了半山腰,五气消耗的太快,唉,身体果然还没有彻底恢复,天空的七色光还在,我有时间! 咬着牙坚持的攀爬,哪怕五气崩溃了也无所谓,大师兄身为陆地真人,早就已经金丹入了泥丸宫,到达随时可以成仙的境界,连他如今依然昏迷不醒,四十八盏灯必然是预示着大师兄的身体某处出了问题,至于高山雪莲,你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几率,我也绝不会放弃! 心里呐喊着‘冲冲冲’,但凡所经过的位置,划出了一条无雪的道路,然而,当我本以为会顺顺利利的时候,却在前进的路上出了意外。 山坡前行的路上,大山被挖出了一座山东,里面竟然坐落着一尊雕刻出来的石佛!待即将跃过石佛的一刹那,突然,双耳传来‘嗡嗡’巨响,腹中五气好似被触碰到的含羞草,骤然一缩,脚无根,一头栽倒,坠入悬崖之前,徒手抓住了岩石,身体连续向下拖行,衣服破,皮肤出了血,幸运的是总算止住了身体。 抬头看着那尊在山体内的石佛,我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哪一尊,可耳畔嗡嗡响了好久,我竟然又听见了当初熟悉的声音“南无婆伽婆帝,卢陀啰耶。。。。”,头很疼,我脑海里像是装了一口无时不刻都在敲打的洪钟,此时的山峰开始震颤,那万年堆积的白雪滚滚而落,仰头看着扑天雪浪,内心浮现出了两个字——“雪崩”。 头疼,楞严咒像是刻入了骨髓,那不知名的佛像对我有着很强的克制力,我一手握着岩石的缝隙,另外一只手不断敲打着头部,疼!疼得我恨不得用斧子凿开自己的脑壳,取出那让我觉得痛苦的东西。 身后是万丈深渊,前方是滚滚白雪,我不相信佛祖会饶了我,也不相信当自己捂着头坠入山下被积雪吞没,事情就会结束。 或许,我会像攀登珠穆朗玛峰的那些死亡者一样,永永远远的与白雪融为一体。 不行,绝不能退,大师兄周天循环不畅,必然也是被佛祖所伤,今天所见的石佛来看,佛祖以万千化身时刻盯着凡间的一举一动! 我咬紧了牙根,不放弃!绝不放弃!两手用力,岩石被我抠出了深坑,指甲破裂,手掌血肉模糊,这一刻,我就没把自己当做个人。双手接连交替,甚至能够感受雪崩带来的威力,人之生,修为有限,而自然无限,哪怕通天彻地,同样不可与天地相抗。 就好似禹王鼎,他本是牵涉九州,代表华夏天地,除非有人能一己之力能将华夏彻底在地图上抹掉,否则,九鼎依然会在,大地祖脉龙气则不会散掉,那华夏也必将腾飞。 一跃进了佛洞,楞严咒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抱着头在地上翻滚,我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被观音菩萨骗着戴上紧箍咒的猴子,就算被称为齐天大圣,可依然还是被如来佛压的死死的。 ‘轰轰’的雪崩继续,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状态,疼痛迫使我‘咣咣’着岩壁。 “啊!为什么你不放过我!为什么!”我蹦起来用头撞向了岩石佛头,‘咣’,佛头未碎,我的头却流下鲜血,捂着头翻滚的过程中,我仿佛看到了石象裂开的嘴角,它像是在嘲笑,好似在告诉我,就算你写了三世佛经,可依然逃不过他的五指山! 我被折磨的几近疯狂,雪崩不散,离不开山洞,甚至好几次,心里都想着要跳下去,可如果我跳去,被大雪掩埋,那大师兄怎么办! 不行,哪怕佛祖要杀,也要等我救了大师兄再杀。双手掐诀,道衣呼出体外,我盘膝而坐,念诵道教八大神咒之一的清心咒抗衡,当咒起之时,每一个字都好似重锤在心。 第1361章登峰 可是,那阵阵回荡的楞严咒却好似扎根在了我的脑海里,无时不刻都在搅动着脑浆,我觉得头部几乎炸裂,不断诵念清心咒来化解,可当两种声音互相抵触之时,也令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重锤凿心,二者相互交替,当真让我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雪崩还在持续着,石佛面色威严,要我下跪哀求么?不!我本无罪,为何要求?清心咒的反复念诵,座下四周薄薄积雪浮现出了太极图,胸中五气震颤,种种不甘,愤怒的情绪已经要在我的自天灵盖穿过,甚至将这天都会捅出个窟窿! 为了能缓解这份刺骨的疼痛,以太极图为界,我站直了身子,佛陀以楞严咒令我为天地所不容,胸中无从释放的怒火化为拳脚功夫,很快,狭小的洞口内行云流水般练起了拳法。 的确不甘,就当被命运的压迫的透不过气,我也一定要直起脊梁撑起这片天地。学过三世佛经,懂得什么叫做‘诸法无相’,如今,为了缓解楞严咒的疼痛,令让思想变的空灵,足以抽身于意识之外,那打出的拳法自然就成了‘无我’的手段。 没错,一拳击打虚空,筋骨齐鸣,种种复杂的情绪交替在心中,而八极拳成为抒发的情绪的手段,我不禁大喊道: 心以当竹实,迥然无外求。 血以当醴泉,岂徒比清流? 所重王者瑞,敢辞微命休? 坐看彩翮长,纵意八极周。 纵然一死,也不愿意的被他人所掌控,但要说起挥拳相抗抗,我倒是真没想过,自信归自信,但自信也绝不是自大,天地本为佛祖与道尊之间的棋盘,我就一个小虾米跟着一起扯啥啊,所以,我就是想救了大师兄,把诗雨绑票带走,结婚生子,远离尘世,躲在世间的某处角落里,让他们找不着我。 八极拳替我达到了无我之境,进而令楞严咒的影响也变得极其细微,眼看着当雪崩即将结束的一刹那,我想都没想瞬间破开雪堆便往外冲。 两手扣住了岩石,四肢同时用力,全速向山上攀爬,入了凡尘就是凡人,五气朝元强大归强大,但也没脱凡体,大师兄何等了得,也是需要放弃肉身成仙才可遨游天地。 一步步的向上爬,速度不减,靠着对身体的掌控之道,毫无阻碍,或许,由于石佛的缘故,他令我的力量流失很快,没用多久,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可是,大山却依旧没有看到边际,山腰上有着强风,为了能稳住身体,我两只手几乎扣在了岩石的缝隙当中。 寒风刺骨,当我从天明爬到了天黑之后,胸中五气也不再是源源不断的输送着体能,到了后来,每一下皆是在掏空潜能前行。并且,越往上氧气越加的稀薄,这对于胸中五气以及奇经八脉都是很大的阻碍。 我没想过,原来登山会这样的艰难。也没想过哪怕达到了陆地真人之境,当面对自然之怒时,依旧是显得非常渺小。 已经再也没有退路可走,我要采摘雪莲救下大师兄苏醒的执念在是我力量的源泉,五气不管用,那我就用最原始的办法向上攀登,数千米的高峰上已经是生命的禁区,气温低的吓人,就连纯阳心法也已经无法为我提供热能。 皮肤冻伤,双手几乎溃烂,数次险些坠下悬崖而死,可是,我都咬着牙坚持下来,楞严咒的阻碍不见,大山成为我无法逾越的天堑。 喜欢攀登的人都是有着很强的征服欲,就像我此时攀爬高峰,明明看不到任何希望,却在坚持坚持的过程中,捱到了日出日落又一天,忍受了极寒,五气压到不如烛火的威力,终于,在这样绝境之中,逐渐拨开了云雾接近了峰顶。 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什么模样,寒风滚滚,趴在雪堆中的身体几近冻僵,用力呼吸着稀薄的氧气,寒气入肺,十指有着红色的血渍,如果不是龙骨帮着强撑下来,哪怕五气朝元也得冻死在大山之中,稳住身体回头向下看,云雾缭绕,已经看不清山下到底有什么景物。 唉…,终于,终于快到了,这么高的山,肯定不会有灵兽来争夺雪莲,有时候我会想,自己有生之年能否报答大师兄的恩情,这个机会来了,它已经不足十几米,甚至可以说是戳手可得。 肉体的疼痛已经渐渐忘却,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是不想身边的人再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加快了速度继续爬,渐渐的接近山顶,结果,阵阵鹰啼之声回荡在山峰顶空。 怎么会有老鹰?此地乃是生命禁区,氧气稀薄,毫无任何生机可言,不行,肯定是来抢雪莲的! 加紧了速度继续向上爬,几步跃起,身上的冰碴哗哗掉落,攀住了岩石的缝隙,纵身一跃,平躺在了山顶。 眼前的一幕确实吓了我一跳,一只臂展堪比一辆旅游客车的灰白色雪鹰正在与一头雪豹厮打。 鹰是空中的霸主,豹子则是狩猎之王,老鹰竟然放弃了空中优势与雪豹在地上搏斗,打的鲜血淋漓,羽毛乱飞。 而在山崖临近悬崖的边缘的位置有着一处受损的鹰巢,其中有两只小鹰被咬死,还有两只没毛的雏鸟嗷嗷的叫着。 雪莲呢?我四下找了一圈,除了白雪与怪石外哪里有雪莲啊,妈了个鸡的,难道说是他骗我? 应该不会,毕竟,真骗我又对他能有什么好处?一定是我找的不够仔细。雪豹的个头也不小,双方势均力敌,嘶吼与鹰啼震荡山巅,没心思看它们俩的旷世大战,绝对不能被发现,趴在地上找,在雪堆里匍匐好久,一阵阵的药香味儿引起了我的注意。 没错,一定是雪莲! 欣喜若狂,站起身找了一圈,当目光盯在前方鹰巢时,两只雏鹰的中间,长出了一朵洁白的的雪莲花! 它仅有成年人手掌的大小,在两只雏鹰面前好不显眼,莲花抱团还未绽放,这让我始终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第1362章回村 鹰巢内没毛雏鹰个的头都快赶上家养的大公鸡了,它们扑腾着翅膀冲着嗷嗷直叫,模样还挺凶,在这个不足篮球场大小的山峰上面,两只巨大猛兽正打的如火如荼。 此时,那朵长在鹰巢上的雪莲花正缓缓绽放,弥漫的香气令二兽有了短暂的停顿,不过,顷刻间,雪豹嘶吼,雄鹰长鸣,在二者不死不休的局面下,根本就注意不到我这个渺小的人。我趴下身子,悄悄匍匐前进,它们斗的越凶越好,只有这样我才是最安全的。 雄鹰的喙非常厉害,一嘴猛的向下,正好戳中了雪豹的眼睛,鲜血滚滚,雪豹以爪子拍在雄鹰的脖子,彼此打了个天翻地覆,双方谁也不让,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事不宜迟我趁着机会跑向了鹰巢。 仅仅不足十米距离却是无比的漫长,攀登大雪山中与自然相抗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连续几步躲避棱石,一跃跳进了那宽阔巨大的鹰巢,将两只雏鹰吓得急忙躲在一旁。 侧身看了一眼,两兽还在斗个没完,趁这机会,小心翼翼的将玉盒打开,再以盐巴涂抹雪莲的根茎,连续摩挲了几下后,将红绳绑在根茎轻轻一拽,再快速将红绳连续缠绕,取出雪莲花蕊放置玉盒盖好,剩下的皆用红包包裹。 “成了!终于找到了。” 结果,那独眼的雪豹看见了我,它愤怒的嗷嗷直叫,再两只脚瞪飞了雄鹰之后,发了疯似的扑过来。速度快到不给做出任何反应,一跃而起,张着大嘴,两只爪子搭在了肩膀,力量顺势将我扑倒。 “嗷呜。。” 雪豹张口就咬,哪怕仅有一只眼,可依然看到了他的愤怒与焦急。心里有种感觉,或许雪莲对雪鹰根本就不重要,而对雪豹却是异常紧要。 危急时刻,我抬手掐住了雪豹的脖子,它的力量很大,尖尖的獠牙凸起,如果被咬中,相信一定可以贯穿我的身体。 更加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哪怕身有龙骨,可依然在很短暂的时间内便有些扛不住了,獠牙一点点逼近我的脖子,危急时刻,雪鹰腾飞而起,它又在飞向空中后俯冲向下,利爪狠狠的抓在雪豹的脖子上。 羽毛如雪,啸声如雷,巨兽打的山顶雪花飞舞,石屑四飞。 雪豹回身迎敌,趁此机会,我是连滚带爬的逃跑,顾不上俩猛兽的争夺,高山上不是我的主场,氧气稀薄,空气寒冷,纯阳气仅仅能保持住身体不被冻僵,至于胸中五气也无非是强行维持体能而已。 好不容易到了鹰巢前端,向下望去,万丈深渊,哪里有路可走啊! 妈了个鸡的,只能原路返回,硬着头皮往回走的同时,好不容易到了来时的山路,距离下方的坡度还有个十几米,只是,没等我蹦呢,后背忽然感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玛德,这雪豹…实在是太有劲儿了。 向下摔去时,身后依然有着嘶吼,我只有一个念头,将雪莲带回去,怀里的灵药被我抓的死死的,落地后,一个翻滚,急速向山坡滚落,身体不间断的撞击,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会死了。 危急时刻,我心里一激灵,在这样下去真的会摔死的! 而我只是有龙骨,保证内脏不损,皮肤顶多也就是比普通人厚了那么一点点。此时,磕破了皮肉,露出森森白骨,于是,我以指法大开七经八脉。 哪怕经脉受损,也要比死了要强。 歇斯底里的大吼,终于在即将坠崖之前,强行稳住了身体,站在山坡,手扶着一块儿凸起的岩石,心跳开始加快,再向前一步,真的就已经要无力回天了。 二兽阵阵啸声依旧回荡,感觉有可能是雪豹杀了雏鹰导致了雪鹰不死不休的局面。当真是不宜久留啊,四下看看,还是选择用着最古老的攀岩手段逃离。每时每刻忍受着坠崖的危险,所谓的肾上腺素也在接连生死危机中被刺激而起。 整整一来一回,每一秒钟都是在倾尽所有的潜能,雪豹没追下来的事儿很幸运,下山之路更加艰难,好在是凭借禹步与龙骨几次化险为夷。 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弊端,就是那挥之不去的楞严咒,当撞见了石佛时,依然还会阵阵传出,岂不是以后我要见佛退避三舍了? 硬着头皮下了山,在积雪崩塌的山涧里奔腾而出,我成了! 身体多出裸露白骨,十指破损严重,指甲皆无,衣服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能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脚踏大地,心里有了底气,只是原本即将恢复的身体却随着再次折腾而变得空空荡荡,万幸,大师兄有救了。 拼劲全身力气,步伐飞快奔着来时的路途跑去,当回到了村子里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剩下了半条命,一直咬着牙生怕万一我昏过去雪莲丢了可怎么办? 推开了大门,老两口围了过来。 “小伙子你这是被狼撵了么?要不要看大夫?” 呼吸急促,现在谁都不敢相信,没理会二老的关切,跑到了里屋,半跪在大师兄的床前,长呼了口气,没晚,还来得及! 我想都没想直接将雪莲取出,药香瞬间弥漫的到处都是,还未等喂大师兄吃下呢,耳畔忽然传来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我已经修成福报真身,应了天运转世成精,再过百年可成人,你既然是道士为什么要害我。” 止住了身体,我虚弱道:“我要救人。” “你与我无因无果,为何要以命换命,如今我灵智大开,体有仙根,杀了我,你会遭报应的。” “那就让报应找到我一个人身上就好。”说着,我将雪莲花放入大师兄的口中。 女子声音悲戚绝望,哀嚎的大喊:“我是雪山的女儿,你不得好死,诅咒你五气不聚,永远为奴,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得…。” 闭上眼,浓浓的恶念自大师兄的口中而出,假如用道气抵御的话,这份诅咒自然伤不了我,可是,那样做,黑气必然入了大师兄口中。所以,我没有做任何抵抗,任由恶念加身,这不是说自信,而是我想救他,他是我师兄,也是我亲人,仅此而已。 当雪莲融化,大师兄的面部焕发红光,同一时间,周围曾摆放的四十九盏油灯,一盏不差的相继亮起。 成了,得救了,不论是雪域高峰,还是佛陀降魔经,或者二兽相争,终于可以为大师兄做一件事儿,绷着的弦儿松懈,始终悬吊着胸口的五气缓缓散开,而我,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1363章太阴诅咒 在梦中,我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天旋地转,耳畔仅有自称雪山女儿的无边控诉,她埋怨我害了她,声称要报仇,报仇,再报仇! 凄惨的哀嚎声,令我这个行走江湖多年的道士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怨念缠身。雪莲属于天材地宝,又在绽放之日有了灵智。如果,我没用盐巴锁住药性,没有用红绳捆缚,那她现在可能变成一位美丽的大姑娘,每日游走乡镇集市,感受凡间之气,以求修行证道。 这场梦境持续了很久,好似闭上眼就有怨气侵扰,我在梦中的意识很清楚,还会诵念大乘真经度化,只是,效果却丝毫不明显。 茫然中,我睁开了眼。 温暖的房间,大师兄、老巴蒂夫妻皆在。 “大师兄。”我想坐起,可身子有些虚。 大师兄赶忙扶起我,他长叹了口气:“唉,又是何苦呢大宝,那雪莲秉承天地而生,怨气入体,面对诅咒是可改换你一生运术。” 我尴尬的笑笑:“我一生磨难,如果能改变一下,没准变好了呢。” 大师兄又说:“事情我都知道,那日在雷火地狱,西方教主令我经脉堵塞,泥丸宫与五气间的神桥不通,如果不是雪莲的药效打开了气海,或许,我真的醒不过来了。” 这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雪莲最后的诅咒的确很强,可是,我是在地狱归来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老巴蒂两口子向我道谢,尤其我发现他媳妇,的确有了变化,第一次见面明明已经五十多岁了,再加上风吹日晒,紫外线强,说六十五都算年轻,可看起来,皮肤白了许多,皱纹也淡了,看起来也就四十五岁不到的模样。 谢过了之后,老巴蒂意思别影响我们聊天,主动带着他媳妇离开了房间。 “唉,那雪莲乃是太阴育化而成,诅咒应天而降,它消散之前曾对你说过什么?我也好试试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阎罗王,诅咒真的管用么?于是,将心理的想法一一说出。大师兄却摇头告诉我,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雪莲诞生灵智,属仙草一类,重新归凡乃是为了追求更大的突破,所以,它的诅咒不会因为你是谁而减弱,因为,那团诅咒犹如阴暗的能量一直缠绕在我的身上,改变运气,变得越来越糟,如果一个雷霆落在人群里,肯定是先劈我的。 “大师兄放心,我运气一项很好,如今又五气朝元,不会有事的。” 大师兄正色道:“我观你五气驳杂,等我为你梳理顺畅后再一同前往万佛寺。而在你昏迷的这几天,我有想过躲避诅咒的方法。你千万别不当回事,那雪莲生于昆仑,怕是与西王母脱不开关系,人体阴阳两极,既然是以太阴诅咒于你,让阴气强盛改变你的运气,我觉得,倒是可以利用阳气中和,达到阴阳平衡。” 阳气?我说自己的修炼便是吕祖全真一脉的纯阳术法。 大师兄沉声说:“不一样,诅咒源自于外,必须也得以外界阳气调息,我曾仔细思量许久,唯有游荡于凡间车马喧嚣,看行人碌碌红尘,受他人所感染,以此强壮自身真阳,在红尘炼心中体悟大道真谛。” 这与我现在有什么不一样么?一直以来餐风露宿,行走江湖,这不也是一种修炼? 然而,大师兄却否定了我的说法。他说:“小师弟,全真教重阳祖师曾在《全真集》写到,修行有三,设立药铺以臀术救治于乡野百姓为下,游走江湖,行符化煞为中,行乞觅道为上。你修行纯阳术法,与全真一脉有缘,可在解决六道之门后,行走凡间找寻龙门,以行乞觅得大道,此时那太阴诅咒便伤你不得,也好争取早日在末法时代里,五气化神,突破桎梏。” 原来大师兄是打算让正眼看待人间五色,他说,太阴之气缭绕于身,会令命运受到影响,可若是以游走凡间,看待世人冷暖,则可以人来人往的阳气调节太阴,最后太阴太阳互相调和,以求一朝顿悟,五气化神。 他的良苦用心,我懂。 可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但大师兄一番好意,我又没法说太多,此时也只好点头答应。他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我的想法。 为了岔开话题,我忙说:“对了大师兄,二师兄结婚了。” 他眼珠子一亮,掐指推算,随后哈哈大笑,连说了三声好。我问他,好在何处? 大师兄说:“你二师兄身有白虎煞气,本是天煞孤星之命,可我给他算过,命里40岁仅会有一次红鸾星动,如果把握不住,则一生孤苦孤老。” 我点点头,白虎命的煞气太重,不论男女,十之八九皆会孤寡一生,这么看,我执意帮助二师兄结婚是对的。 之后,我又将夜叉的事儿一说,大师兄面色微变:“没想到他还是出了洞府,唉,那夜叉本是天地魔物,可在我向天担保后,有了他摒弃魔性的机会,但若是不在久了,难免失控,最终伤及四周凡人。 我将卧佛石的事儿讲出后,大师兄提议尽快去寻夜叉。 见他笔直宽阔的背影,雷火地狱当中的事情历历在目,他的责任是华夏守护,甚至连禹王鼎也没有限制他成仙后的威能,但是,我已经修了三世佛经。 “师兄。” “怎么?身体不舒服么?” 我很怕,害怕大师兄也会像佛祖那样,会因为我改换因果,不受道门牵绊而对我产生想法,如今,觉得自己就是一名犯错误的小孩子,迫切想要获取家人的原谅。 憋了许久,望着大师兄那双清澈的双眼,唉,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的。 “大师兄,阿弥陀佛说的,我修炼了三世。” 他挥手打断我的话:“别说了,这件事儿我会书写符文传达上苍,将事情禀明师尊,我相信,师尊慈悲,一定会为你想办法,前世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今生也是一样。” “谢谢!” 这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我打算把诗雨绑票,带着他逃离华夏,那么,全世界的人我都可以不在乎,唯有大师兄,他是我亲人,也是不得不正视的存在。 能得到他的谅解我很欣慰,毕竟,我只在乎那些我在乎人的看法,此时,甚至解开了我的心结。 大师兄指了指屋外说:“等一会儿我会用鸡血为你符刺,减缓下诅咒的伤害,但是我觉得你在这之前,应该出去用雪水洗洗澡,这样的话会干净一些。” 第1364章神仙踪迹 干净?大师兄说的也对,长时间的残风露宿,好像确实没怎么清洗过,于是,我也跟着师兄一起出了门。 利用冰凉的大雪搓洗着身体上的污垢,而大师兄利用绣花针挨家挨户的取了一小碟的鸡冠血。他说,那雪莲花消亡瞬间释放的诅咒可称太阴,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负能量,它每时每刻在我的身体周围聚拢不散,导致身体气场会受到负能量的干扰。并且,诅咒是由内而外,需要以符法镇压体内而不得出。 前些日子有个新闻,某某富商去医院取出泰国法师打入表皮的降魔钉。大夫问过此人,是否不适?那人说,什么感觉也没有,就是想拿出来。 事实上,这便是奇门玄术的一种,钉子冲着外面是降鬼,可若降魔钉扎自己,则是破煞,驱除诅咒,以及抵御降头师的迫害。 大师兄为我立下的符刺也是如此,他让我赤身趴在床上,以纹身的形式写下符文,最后以朱砂封住神性。 “大宝,符刺并非永远,一旦阴阳失衡,还会引来诅咒所带来的恶果,唯有行走江湖,感悟最后的大道。” 点头应允,事实上,我倒是觉得并非无力可解,只要找到一处好的风水宝地,立下阳宅风水局,藏风聚气,还是可以抵御太阴诅咒。又经过大师兄一日一夜的为我调理身体,胸中的五气逐渐恢复,待第二日天明,是时候离开这所世外桃源之地。 寒风习习,万里无云。 看着曲库的家,自雷火地狱走出,受到了太多的磨难,更何况受人救命之恩,也应该去道个别。 然而,等我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这仅仅是一次暴风雨前的开始。 曲库的家没有炊烟升起,零下三十几度的严寒,不生炉子不得冻死么?越看越不对劲,推开门,屋内凉入冰窖,环顾周围,所有的摆设陈列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走进了里屋却发现曲库坐在木椅子上背对着我,他的旁边放着黑匣子,而阿克苏也是盘腿坐在黑匣子的旁边。 寂静的房间内,仅有黑匣子传出‘嗡嗡’的响声,一步跨过去,手碰触到了曲库的肩膀,那是冰凉而又僵硬的。万万没想到,俩人竟然猝死在了家中! 我检查了一下,屋内没有烟火,烟筒也是通着的,包括炉灶内的柴和也已经燃烧干净,毫无任何一氧化碳的味道,两名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这样死了。 大师兄估计是等太久,来屋内找我,此时,实在想不通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与大师兄一同为两人做检查,并无任何外伤。 蹊跷的死亡,透着诡异的气氛,唯独在房间中不一样的就是那不停在发出声响的黑匣子。我们并不精通法医那套技术,也看不清死亡的原因,当准备出门去找人的功夫,突然,黑匣子发出一阵极其刺耳的声音。 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那猫爪子挠着玻璃一样,捂着耳朵,急忙蹲下,可声音却好似无孔不入,很快,我的鼻子耳朵开始出血。 头非常非常的疼,仅仅是一个收音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威力? 大师兄冲到我近前,以手指点我的风池穴,缓和了许多时,声音也渐渐变得听不见了,发现他的脸色也已经煞白,足以见得刚刚黑匣子的威力。 “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自己修过的是收音机,这怎么调过来还成了法器?”我虚弱的问。 大师兄长呼了口气,一脸凝重:“没想到,他们来了。” “谁?” “仙。” “仙?”我指着老式的黑匣子收音机,这不是逗我么,前几天我还拆解过他的盒子,帮着重新接触了下电路,别告诉我神仙懂得直流、交流、和变频? 大师兄长吸了口气:“昆仑山有通天路,六丁六甲也是自此处下界,而仙与鬼相同,本是电波的一种,刚刚刺耳的声响,怕是有仙经过导致的刺耳声音。” “他们来干什么?不怕禹王鼎么?”我疑惑的问。 “只要掌握好度,禹王鼎也不会随意出手,看来,玉帝加派了人手,只是,这次不知道来的人又会是谁。”大师兄表情凝重。突然,他又说:“大宝,去往万佛寺,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可去尘世间,按照我所说的方法,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必能感悟大道。” 我立刻就拒绝了,程胖子、白伍、春娘、陈福气他们都被密宗抓走了,我既然在雷火地狱出来了,怎么可能对他们弃之不顾? 大师兄说:“唉,那好吧。但禹王鼎乃是玉帝势在必得之物,可此鼎关乎你的生命,一定要妥善保管,切记!” “你说,这次来的神仙会很多么?”看了看死去的父子二人。 “六道之门会触碰凡间根基,玉帝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加派人手,至于会用什么手段,就要等到万佛寺再看。” 时间虽然非常的紧急,可是,曲库一家的死让我有几分伤感,一直留下来帮着料理完了后事,这才重新与大师兄一同踏上归路。 黑匣子被随身带走,大师兄交代了,神仙也是一种能量,老式的黑匣子恰巧可以接收到它的信号。 但是,凡人身体太弱,如果是煞性较强的仙人不收敛自己,一定会受道黑匣子分解出的信号伤了凡人大脑,最后连醒都醒不过来。 中国未解之谜当中,有过一个关于黑匣子的记载,说飞机失事前接受到了黑匣子一个非常凌乱的信号,导致飞机失事,全部死亡。那或许就是神仙与凡人相撞的后果。 这也令我更加觉得,如果九州鼎大开,仙人归凡修炼,如果投胎还好说,如若不然,对于凡人来说,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人鬼殊途,仙凡又何尝不是。 走出了大雪山,第一件事儿先去找夜叉,我现在也已经五气朝元,勉强跟得上大师兄的速度,深山中急速前行,雪花凌乱飞舞,步步踏空,整整赶了一天一夜的路。 然而,当路过某处村子的时候,大地竟然传出强烈的震颤,望着滚滚而罗的巨石,那些建筑物转眼便被埋了在土里。 第1365章大师兄之怒(一) 我与大师兄快速赶过去救人,也希望能救几个是几个,可是,当我们俩掀开了那些压在建筑上的巨石时,却发现村民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 可是,就算是滚落巨石,但那些没有受到石砸的人,明明身体毫无任何的外伤,怎么好端端的没命了?而且,这天灾有点突兀,首先,四方岩石坚固,震颤仅仅局限于村子周围,其他地方完好无损,唯独这里被掩埋。 我说:“天灾来的太过突然,毫无任何征兆可言,有点奇怪。” 大师兄赞同了我的说法,当我们检查尸体的时候,却在不远处的松树林飘出来许许多多鬼魂,鬼魂到了废墟前,立刻趴在地上痛哭,声音如那呜咽的北风,凄凄惨惨。 游魂野鬼半透明的身体,在雪域之中显得非常瘆人,当即,我主动站在小鬼面前问大声问:“贫道茅山术士,你们可是这村子的人?” 他们继续哭,边哭边说:“我死的好惨啊。”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如有何冤屈,可与我讲明。” 突然,有一位老者拦在我与大师兄近前,哭诉道:“道长,我们冤枉啊,村里招了妖怪,一夜之间全死了。” 全死了?心里顿时一凛,全村怎么说也得有近百条人命,说死就死了?那天灾…莫非是为了掩盖罪行而搞出来的地震?看了眼大师兄,发现他与我一样,也是陷入了深思。 听着老头哭诉,他说自己是村子里的族长,三天前曾来了一位身穿单衣的青年投诉,他们村子平时没接纳过外人,有些抵触,但是,那青年拿出了金块子作为报酬,于是,族长答应了对方住下。 期间,青年很反常,将窗帘拉好,每日都躲在屋内,饭菜也是由旁人来送,连续两日不出,等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族长的女儿在去送饭的过程中,却被他给拽进了屋里。 大冷的天,族长说他左等右等,还不见孩子回来,立刻赶过去看看,发现散落地下的碗筷,感觉出事了。一脚踹开了房门,进去就见他女儿被那青年压在身下。 以为孩子受到了侮辱,那族长大怒,抄起了地上的碗就冲过去砸在了青年的后脑勺,碗碎,手掌也崩的全是血。 可是,万万没想到,当青年转过身的一刹那,眼前竟然是一位满脸皱纹而苍老的面部,那人眼睛灰白,头发凌乱,好似刚在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那怪物嘴巴微张,呼出来哈气像是有着某种魔力笼罩在族长的面部,随后他就人事不知了。 等到再次苏醒,已身为残魂,亲眼见到了妖怪的恶行,也不知道村里的人中了什么邪法,明明知道问题不对,可是却在四散而逃的时候,在村子里面绕起了圈圈,一圈又一圈的来回跑,慌不择路,直至被杀害以后,其他人却依然在跑圈。 “那妖怪是如何杀人?”大师兄问。 老头哭着说:“全村的人连皮都破,仅仅是被那妖怪亲了一口,随后命就没了,实在是太吓人了。” 刚刚我也看了,的确好多人都不存在外伤,甚至面目表情也没有痛苦之色,只是,那些滚落的岩石却将所有人掩埋了而已。 如果说是灾害乃是天威,对方到底是何种妖怪?竟然可以利用天威害人,将所有的罪行掩埋在石头下。 “大师兄,依您的见解,到底是何种妖孽所为?” 突然,好似发现从来都是古井不波的大师兄的脸上闪现一丝丝的怒容,没错,他面色微寒,本就星眉剑目的双眼出现了几分凌冽之意。 他沉声说:“仙有过,应当削三花贬为地祇;地祇有过,削其神格贬为凡人。此等罪大恶极,若不是今日被撞见,难道要他逃脱天威之下!”大师兄一怒,周遭飞雪盘旋,竟然使那些游魂野鬼纷纷退到一旁。 气势冲天,没错,他已经炼气化神,金丹藏于泥丸宫,随时可破开肉身成为仙人。所以,大师兄不成仙不是无法成仙,而是他自己选择没有成仙。 “师兄的意思,这是仙人所为?” “没错,对方吸取的乃是凡人寿元,否则不会有这么多的魂魄出现,此等手段绝非普通妖孽可做,不管是什么原由,害死了这么多人,他就应该付出代价。”大师兄面色寒霜,严肃的说:“待我回去一定要发文上天,直达凌霄殿,问一问玉帝到底是派下何人下界!” 我不站在他的身侧,仙人为什么要害人?这点实在想不通,既然仙为化生道,本是不死不灭我存在,凡间的欲望皆戳手可得,还需要什么? 然而,脑子里程胖子那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时时刻刻都牛气哄哄的样子浮现而出,他曾说过,神仙与咱们都差不多。 之后,我与师兄为逝去的亡灵念诵超度咒,当冤魂可以回归阴曹之时,继续快速赶路。 不过,我心里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从来都宽厚待人的师兄怒了,他的步伐疾骤,哪怕会禹步的我,竟然跟起来会有些吃力。 所以说,看似老实人的人,其实不是说他胆子小,或者这个人的性格窝囊,只是,他有着宽宏大度的胸怀,清楚明白的知道什么时候该生气,什么时候不该。 而大师兄就是这样的人,当被触碰到了他内心的底线之时,老实人生气,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继续马不停蹄的赶路,用了四天的时间赶到了祁连山下,来来往复贯穿数百公里,当重新站在那处悬崖上,白雪皑皑的苍莽群山展现眼前,悬崖下的无底深渊,却令我情不自禁的想起当初那个大胆的吻,揉了揉胸口,诗雨变化有点大,小捶捶凿的太有劲儿了,差点没就没给凿死。 夜叉渺小的身影依旧在山坡处无休止的开山凿石,而当为们出现的一刹那,他忽然不动了。 大师兄颇为疑惑道:“多日不见,没想到他距离化魃仅缺了一个契机。真不知道他这些日子经历过什么。” 并列山巅,以简短叙述将夜叉吸魃的事儿一一讲述,大师兄竟然叹了口气。我还有些不理解,好好的叹气干什么?夜叉变得厉害,这不是我们阵营的好事儿么? 大师兄却摇摇头,又说:“我让夜叉修行,喂他天材地宝,本是摒弃自身凶性,本来已经要成了,可他吞了尸魃,会连同凶性吞入腹中,怕是以后面对的劫数会更加难以估量。” 我们俩谈话间,夜叉自山下飞驰而上,黑风阵阵,煞气扑面,他那狰狞的面部竟然一点点的恢复如初。 “胡,胡真人!你,你。” “已经没事儿了,这些日子以来,尊者您辛苦了,现在回来了,走吧,去随我去做一件事儿。” 感觉大师兄语气比较凌厉,我又问他做什么? 他背负双手,望着天空金色初阳,平静的说:“仙有过,该当如何?” 第1366章大师兄之怒(二) 大师兄坚决的态度,忽然间,让我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说他是‘华夏守护神’的原因。从始至终,我只觉得大师兄可以限制邪魔,令天下奇人异士折服,不论是面对层出不穷的海外邪师,还是足以惊动三界的夏玲珑,他皆能限制对方不至于乱来。 “削去三花?”我说。 “走,我们先去城里。” 夜叉面无表情的跟在他的身后,我一直都很担心白伍他们几个的安危,可如果大师兄要惩戒仙人,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我还有点不太放心。 “师兄,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咱们什时候去万佛寺?” “不急,处理完了那犯了错的神仙,我们再去也不迟。” 心情着急导致情绪上难免会有些表露,大师兄看出来了,就问我怎么了?我就将那几个人的事儿说了一番。 大师兄沉吟片刻,又说:“这样吧,等我发了通天檄文,再一同前去万佛寺。至于那神仙,还是先看看玉帝怎么解决。” 当前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于是,我、夜叉、大师兄三人前往了祁连山脚下最近的县城。 春节即将来临之际,步入了城市之中,能看见街道上已经可以看到年味儿的感觉,时不时能响起的鞭炮声,还有家家户户贴春联挂灯笼的模样,当真是喜气洋洋。 好像好久没有感觉到过年了,说实话,所谓的过年,无非是与家人在一起团聚。像我孜然一身,过年与不过年,好似真的无所谓了。 为什么老百姓常说,越到年根底下,越容易出事儿?这其实也是一种常见的阴阳学说,一年之中,以正月阳气最旺,所以有了正月不剪头,剪头把阳气剪弱了的说法。等到了五月初五阳气会有一次高点,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五毒日。可等到过了五月初五以后,阳气会一点点的衰退,直至腊月门为最低,便是越到年终岁尾的时候,往往越容易遇上不顺心的事儿。所以,当你去算卦,先生最常用的一招鲜会说:“过了年,你就好了。” 而我们三个得先找住的地方,大师兄又要发通天檄文,需要找到道观或者祭坛,一般以高山为最好。 同样,也是需要买上一些常备的东西,写檄文的黄纸,符笔,朱砂,以及法案,令牌等等道士常用的物品。 当天是连打听带找人询问,总算是买齐了家伙,这个时候就显得出夜叉的好了,不论大师兄买什么东西,他都是负责帮着拿,毫无任何不满的地方。 等到圆月当空,我们来到了山顶,大师兄摆下法台,以行云流水之势组织起了通天檄文。 当中,设立玉皇大帝的牌位。左右还要有祷告符,而且大师兄是地地道道的掌教,有律令神将的本事。最初说法是张道陵与神仙签下“合同”,他帮助那些神仙在凡间立下香火传承,让老百姓供奉他们,同样,他们也要为道士提供服务和帮助。 高山之上,大师兄披头散发,手持符笔法剑,先燃烛火,再写符咒。月如银盘,雪山之上,虽然氧气稀薄,他足以使自身散发的阳气令烛火大盛。 我静站在一旁,回想当初我也发过通天檄文,不过是传给阴曹地府的,如有要发到凌霄殿,恐怕实力上肯定不足。 在真正道士的行业中也是有等级的,细听起来有点像是小生初,初升高,高升本。比如正式入门小道士,需要学习《早晚功课经》、背诵道德经、度人经,还要学习‘太上都功箓’。学会了还得考试,等到合格了才行。 这时候该以为能上初中了吧?不行,得有时间限制的,三年以后才可以上‘初中’。到了初中还得学下一本书,具体就不讲了,一共分为五个阶段,如果道士驭雷,是必须得到了‘大学’的水平上,而这却仅是第四个阶段,到了最后一个阶段,你认为学习好各方面都好,应该水到渠成了吧? 不行,那得经过非常非常严格的考核,审查心性,功德,或者对社会得做出杰出贡献者才可加升,也就是常说“真人”。 我属于师傅直接收徒,中间的跨度很大,说是道士,其实更像是阴阳先生,只是借助了道士神佑的身份,改了天谴报应。而大师兄不然,他这一世是地地道道经过修行道士,也是正宗的“真人”。 而我被称“真人”,那是由于双王城济世功德换来的,否则,还是担当不起二字。而且,道士是有证的,你花钱办学生证办的下来了,真正授箓的,人家才不给你办呢。(功德不够强行学习会遭报应) 眼看着大师兄连续烧了数道灵符,接着,开始缓缓的写下起通天檄文。 他与别人写的檄文不太一样。 大多数术士写檄文是很讲究的,得先夸一顿,最后用几个字把想说的事情阐述出来。 大师兄却很直接,他用现代化的口吻问玉皇大帝:“农历xx年月日,是哪位神仙下界害死百姓若干,至使孤魂飘荡,罪大恶极…。”以及等等责问玉帝的话。 真是没看出来,平时谦逊有礼的大师兄竟然是个直肠男,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加拐弯抹角,眼看着通天檄文烧掉后缓缓升入天空,大师兄将笔与无字的符纸放在桌子上。 一直等到桌子上的茶盏传来响动,他将水喝入口中,对着桌子上符纸一喷,很快,那张符上缓缓浮现出了一行字。 “天地劫数,被迫而为之,朕此特赦,不予追究。” 别说大师兄了,就连我也愣住了,什么意思?难道还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结果,大师兄暴怒,一脚踢翻了桌子。 他仰头望月,向天大喊:“凡人为天地之根本,我为凡间修士,理应护佑百姓,凡人犯法有人制之,仙若犯法,那胡宗炎愿替天行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空中的玉帝有所感悟,竟然落下一道天雷劈在了大师兄的身侧。 这时,他转过身对我说:“走,既然玉帝不管,那我自己查一查是谁做的!不论是谁,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没错,我们可是自己人,只要是他说打谁,那我肯定会第一个上。 经过通天檄文的不欢而散,我知道,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下了大山,我们第一件事儿竟然是去了土地庙。 以前,二师兄毛石经常会说一句话,他说“大师兄在,我们可以欺负别人。”当时的我很不理解,像大师兄这么讲道理的人,怎么会欺负人?不过,今天却有点渐渐明白二师兄曾经话里的意思了。 第1367章大师兄之怒(三) 土地庙处在县城的边缘,那里白雪覆盖着耕地,天地茫茫,几乎家家户户的田地中皆会搭建着低矮的土地庙,其中,有的庙里面还会装有冰冻的烧鸡以水果。 在民间,土地爷兼职为六畜之神,又管理大地生养万物,长五谷以养育百姓,乡里面添丁进口都归他管。所以,仔细会发现,好多土地庙都是盖在田地里,逢年过节老百姓都会去祭拜。 夜幕之下,我们一同去了红色八角房盖的小土地庙,他敲了敲房梁,没什么反应,接着,大师兄把房盖掀开了一块儿砖。顿时间,耳畔隐约传来一声抱怨。 “好冷好冷,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拆我的房顶!” 随之,低矮的土地庙飘出来了一道白色烟雾,个头一米七左右的老头随着白烟的消散而出现,他穿着长袍,手里还拿着酒壶,头上戴着棉帽子,模样在六十七岁的样子。 大师兄拿出腰牌,亮给土地爷看了一眼,对方也客气,稽手道:“原来是胡真人,你不是被打入地狱了么,啥时候出来的?” 大师兄非常直接的问:“你是地方土地,可近期有哪位神仙下界?” “干什么?欠你钱啊?” 大师兄不语,土地爷又说:“胡真人,你也清楚我是只负责管六畜人丁,那神仙下界的事情,也不归我管啊,要不然你去别处问问?”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土地爷回答的非常痛快我,就连我都要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但大师兄显然不信,突然,在毫无征兆的下,他一把揪住了土地爷的衣领子。 土地爷也来了脾气:“你要干什么!打我?我可是神仙。” “不论神仙地府,路过凡间必由土地庙经管,就算你不知他去向,可姓甚名谁一定知晓,如今那神仙罪大恶极,你若是包庇,将与他同罪!” “话不能乱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那我就看看你能挺得住多久。” 土地爷想逃,可是被掐的死死的,他拼命的挣扎还说要去阎罗殿告大师兄的状。这个时候,我在一旁清了清嗓子。 “那个,你找本王有什么事儿?” “你…?”土地爷揉了揉眼,惊呼道:“阎王殿下,你也在地狱出来了?” “那还有假,说吧,胡宗炎是我大师兄,他的话就是本王的话。”我沉声道。 “这个…,阎王爷啊,事情是这样的,可能你不太知道,搁现在你的话也不太好使了。自从你被关押以后,御史大人为了阎罗殿的秩序,通知上苍,又在临时下了命令,由泰山王负责总管阎罗殿,您老人家那个…,被撸下来了。” 啥!我勒个去,本来还惦记他们能救我呢,真是没想到会墙倒众人推,这我还没死呢,哪怕不救我,可也不能给我撸下来啊,还有,现在的阎罗王那么随便么! 得了,本来想化干戈为玉帛,现在看看,怕是解决不了。 由夜叉负责抓住土地爷,夜幕之下我们一起去了市里,大师兄找了一处水井,又用绳子给土地爷绑上,站在井口边问:“说不说?” “你,你你干什么!我是神仙,神仙你懂不懂?胡真人,你还没有仙品,这么做属于以下犯上!” “推下去。” 夜叉非常的听话,他可不管是不是神仙,直接就给土地爷推井里了,农村的水井皆是冬暖夏凉,地下达到一定深度,哪怕严寒天气,井里依旧不会上冻。所以,土地爷‘噗通’,来了一次完美的跳水。 他是土里的神仙,忌讳的就是下水,这也与水鬼不上陆的道理相同,不一会儿,夜叉将土地爷拽了出来。 他身上冻的直接冒凉气,土地爷嘴唇发紫色,哆哆嗦嗦的说:“你,你欺人太甚!” “说,是哪位神仙下界?我不愿为难于你,可此事事关重大,一村百姓死于非命,我身为凡间修士,有责任匡扶天道。”大师兄正色问。 “我,我不知道啊。”土地爷哭丧着脸。 大师兄一摆手,夜叉又把他放水里了,如此往复,折腾了大半夜,土地爷终于服了。他虚弱的趴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是三十六天将邓元帅麾下天兵,马仲文。” “得罪了。”让夜叉解开土地爷身上的束缚,再次马不停蹄的离开。身后却传来阵阵土地爷的咆哮声,依稀可以听到他声称要去阴曹地府告状。 不过,阎王殿我熟啊,泰山王我们之间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他肯定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司仲文?没听过,不过三十六天将我可听过,民间关于三十六天将众说纷纭,甚至连水浒传都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但他所说的邓元帅应该是神仙谱中的‘邓郁光’神将麾下。 大师兄说,神仙下界也是要沿途找供奉金身之地前去休息,所以,我们快马加鞭的赶赴到了张掖的老君观。如今的大师兄给了我一种预感,他像是不抓到司仲文绝不罢休。 寒风吹过街道,我们一路风尘仆仆,在临近日出的前夕到了老君观门前,除了零星的野猫与流浪狗闪过以外,空无一人。夜空晴朗,星斗璀璨,大师兄双手执太极印,随之,双膝跪地,面朝老君观大门。 我是也是道门子弟,受到过混元道印大恩,便跟着大师兄一同跪下,听着他在将前因后果说了一番之后。我意识到,恐怕事情要有些严重,千里追仙,自昆仑山出一路追到了张掖,事实上,我从未感受到过原来他也会愤怒。 月光披撒道观,将四周照的非常古朴宁静,万籁俱静,在深夜的道观颇有几分神秘的色彩,隐隐之中,我有一种预感,此地绝不简单。 “贫道胡宗炎,恳请观主一叙。” 半晌之后,大师兄的语气骤然加重:“恳请观主一叙!”道观内的大榕树剧烈震颤,包裹大门也开始发出频频的震动声。 我明白,第一声是‘礼’;第二声是‘警’;第三声恐怕就是…。 第1368章战老君观 没错,第三声便是真正的实力,他一声怒吼,代表华夏天威,而且,大师兄与大鼎有着相同的信念,身为天地间唯一不受禹王鼎压迫的人,那他就是九州大地的守护者。 “恳请观主一叙!” 第三句话出,房屋震颤,道观的玻璃齐碎,隐隐之中有着虎啸龙吟般滔天之怒。同一时间,大门打开,那日我所见过的道士正身披棉袄,仓皇的跑了出来,气势汹汹的怒道:“喊什么喊什么,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司仲文在哪!” 对方有些不耐烦:“不认识什么司仲文,走走,离远点。” 大师兄双手背负,语气凌冽:“此人罪大恶极,包庇者应当同罪!既然你明知不报。夜叉,去将他擒住!” 没有任何的疑问,大师兄的话是对夜叉而言就是圣旨,一声令下,黑袍夜叉呼啸而去,周身带起的强风掀起阵阵飞沙。 道士怒道:“敢来老君观闹事,你真是吃了狗胆!”对方频频后退,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回手‘啪啪’拍了两下门,当即,一道长约半米的玉尺光影飞出,正好砸在了夜叉的脑门。 玉尺散发刺目银光,夜叉双手格挡,就听‘啪’的一声巨响,对方被打的倒退半步。 老道士怒道:“如此魔物也敢来老君观闹事,看贫道今日不收了你。”他将大门打开,极快的退入道观,就在院子正中有着一位捧玉尺的道童,见老道士回去,他主动让开位置,由于老道士独自一人站在空地之处。他凝望夜叉,又说:“此乃太极星君众煞局,你可敢入!” 接着,老道士随手一挥,老君观内所有的烛火竟然同一时间亮起,庄严肃穆的天地之间,道观内的香炉鼎缓缓的燃烧起了火苗。 阵法以成,再看房顶四周摆下旗帜,以及跳下房顶的道士们,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当大师兄开始叫门的时候,对方已经着手布局了。 送玉尺的小道士又捧着道袍折返回来,对方穿戴整齐,站立观中央,一手持剑,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 对方时双手结印,口中大念道 :“天地定位,水火不相射,山泽通气,雷风相搏,太极星君镇中央,敕!” 一瞬间的功夫,整个道观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天罡北斗皆在观中,就连地面的方砖也闪烁,白虎、朱雀、玄武、青龙四像局缓缓呈现,上有周天星辰,下有七十二地煞,左右四象作为结界,他们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布置降魔阵,实在是出人意料。 夜叉像是感觉到了危机,在门前有些犹豫,当前已经与个人实力无关,对方通过奇门术数,将天地化为己用,以一观之力降魔,如果踏入其中,所面对的,必然是另外一幅天地。 身为风水师所擅长的便是驾驭天地之威,以求为凡人趋吉避凶,所以,职业本能下,对待当前这样的凶局,感触是非常深刻的。 只是,大师兄竟然没有制止夜叉。 突然,夜叉果然踏了道观,霎时间,地面上的方砖好似周天星辰,颠倒了天地之别,雷风相搏间,五方旗呼呼而动。 夜叉自从迈入了道观后,身体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法,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大师兄,需不需要出手?”我问。 他摇摇头:“夜叉吞了尸魃的煞气,以七十二地煞破了他的真身,对夜叉而言,利大于弊。” 我恍然明白,原来大师兄是想借助道观的阵势为夜叉做一次梳理。 面对煞局,只有真正进入其中的人才会有感受,像我们站在道观外,感觉就像是两人大眼瞪小眼,实则,双方可是在经历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当中老道士手持法器指挥着阵法不断的变动,在外面看道观内的狂风阵阵,丝毫也影响不到外面的世界。 夜叉身体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起初是背部缓缓鼓起的大包,接着,他的身体又开始膨胀,先一点点的变大,很快,浑身上下出现好似蛤蟆的脓包。 “太极星君以天罡之气,灌入夜叉体内,彼此相搏,足以帮助他脱去自身煞气,现在是时候了,走吧小师弟,随我去惩戒所谓的神仙。” 我点点头,跟在大师兄的身侧,然而,刚迈步过去之时,大门突然禁闭,面前传出阵阵的推力感。 不过,这点力量对于仙人之境的师兄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他步伐不停,大门‘轰’的一声向内而开。 突然,站在道观房顶的道士,同时拿出法剑,掐起剑诀,数道剑芒汇聚一体,老君观的香火渐旺起来,诸多阁楼内好似被点上了电灯,许许多多的神像开始频繁闪烁起了光亮。 踏道观的那一刻起,感觉到阵阵的天旋地转,随后,视线有了些许的变化,周遭除我之外皆以消失不见,此时,星辰落地化为天空,我脚踏天空之上,头顶却成为许许多多的石砖瓦块。 “胡宗炎,这里是老君观,容不得你放肆!” “司仲文在哪!”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要会一会,什么叫做陆地真人!众弟子听令,天罡众煞诀!” 话音刚落,我想起了刚进门时那些房顶上站立的道士,只不过,五感受到阵法的干扰,眼前除了天翻地覆以外,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之间,脚下星斗连续变化,隐隐感觉到了一股危机,当即,我本能的想要躲避。 耳畔却传来大师兄浑厚的声音:“既然道长心有邪魔,那胡宗炎愿替观主斩了邪魔。” 就在这天地颠倒的空间之内,大师兄浑厚的说法声再次浮现而出。 “八卦祖师出玄门飞驾到吾灵符中,镇定灵符斩妖灵不许诸妖魔鬼侵吾符界一寸,不听法旨者必遭罪责天谴,听吾法语退走他方,否则八卦死门擒他不放生,吾奉八卦老祖之令,神兵火急如律令!开!”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博弈,但随着‘天地崩溃’,阵法大开,视线再次恢复,道观中央的巨大香炉正面,赫然贴着一张灵符,而供奉着的香火却已经被斩断。 道观陷入一片安静,老道士盘坐地面,面色有些微白而。突然,大师兄扭过头看向北边角落,他单手挥起,声音如猛虎:“贫道胡宗炎在此,神将司仲文可敢一见!”话音刚落,一道光线飞过。 再看大师兄手掌竟然抓着一副牌位,掌中银光闪闪,随着光芒消散之后,只见那上面写着的名字赫然写着的是“三十六天将,邓郁光!” 第1369章大罗金仙 我很茫然,刚刚处在众煞局中五感被封,什么也感受不到,就连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也是无从知晓,唯一只知道大师兄是以一张符破了老君观的众煞局,但具体他是怎么做的,我是全无所知。 老道士语气低缓的说:“胡宗炎,你当真要对神仙不敬么!” 大师兄静立于观中,语气平静道:“虽是司仲文之过,可邓元帅有驭下之罪,实乃难辞其咎,在天为仙,理应约束手下。既然他躲藏不出,那我唯有破了邓元帅的香火牌位!” “不可!”道士也有点慌了。 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神仙不是吃香火,而是香火可以传达人的神念,而化生道本就是诞生在神念之上,如若香火旺盛,会对神仙有着很好的帮助。否则,当初乔坤也不会听我说要为他立庙而高兴了。 大师兄一旦破了牌位香火,可能数百年来的所有的功德当烟消云散,对邓元帅也是一次打击。 突然间,北边的屋子里飞出一道精光,此人身穿银色甲胄,模样威武,年纪看起来二十多岁,可头上五色霞光却是证明他神仙的身份。 “胡宗炎,你欺人太甚!快把将军牌位放下!” “你终于肯出来了。” 大师兄随手一丢,牌位再次返回了北端的屋子里。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凌厉,再看夜叉早已没了之前的不可一世,臃肿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破开,虽然弱了许多,周身煞气却已经消散无踪。 “昆仑山下的恶行可是你做的?”大师兄沉声问。 “本神将乃是受玉帝旨意下界,你虽身为陆地真人,可也在三界之内受到玉帝统辖,今日咄咄逼人,将玉帝至于何处!” “再问你一遍,昆仑山下的恶行,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很显然,在场中师兄的气势明显压上。大师兄究竟有多强?这点我始终没摸透,但是,他曾经是与钟馗称兄道弟,也令凡间众仙敬称为‘真人’二字,甚至姜尚坤、王质、西凤等民间地仙也是同辈论交。细想想,他能在雷火地狱能硬抗佛祖一击而不死,实力绝非常人想象。 司仲文说:“吾接玉帝旨意下凡,因走天路受损,需要补足凡人阳寿。” “已经够了!” 没想到大师兄说出手就出手,动若迅鸟,单手直取司仲文的面部,对方身为神将也绝非泛泛之辈,向后撤步,腾空飞行躲避。 然而,司仲文刚与房顶齐高时,虚空一道五岳纂从天而落,声势浩大,如泰山压顶。 那神将转身挥起长刀,打在了五岳纂却犹如泥牛入海,符篆威力不减,五岳标志性的符号忽然闪现在空中,它稳稳的封堵住了司仲文的出路。 老道士率领众多弟子打算再开众煞局,而大师兄两手一拍,南斗剑符冲天而起,巨大剑影震慑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随后,大师兄以燕穿云纵之法一跃飞天。 他挥起手狠狠的拍下,虚空大手印如乌云遮顶,就听‘啪’的一声,司仲文毫无抵抗般的自天而落,而后,那五岳纂随之压在了他的腰部。 冷汗流了下来,没想,神仙…,竟然在大师兄手下没能走过三招!愣在原地,从始至终没用的上我帮忙,太强了!没错,大师兄当年能以仙人之躯缠着夏玲珑无法唤醒荒古异族,他的实力的的确确超越了禹王鼎的界限。 司仲文躺在地上,咬着牙说:“胡宗炎,我受玉帝旨意,你对我动手,玉帝是不会放过你的!” 大师兄随手一招,南斗剑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接着,见他以剑缓缓的对准司仲文的头部,平静的说:“仙人有过,自当削其三花,贬为凡人,可杀人者偿命,不论你是何种理由,近百条人命需要有人来负责,今日我灭你仙根,破你五气,送你去阴曹地府报道,他日若是转世重修,那我自不会去再过问。” 司仲文几乎癫狂的大喊:“放了我!吾乃受到玉帝法旨,你若是杀我,不得好死!” 不论是我,还是毛石或者大师兄,大家共同的特点便是讨厌被威胁,而且,我们各个又是非常有着执念的人。 没有丝毫的迟疑,这一剑挑开了司仲文的泥丸宫,眼看着一个小人浮现而出之际,大师兄随手一抓,将小人捏碎。再之后用掌法破开泥丸宫,眼瞅着神将司仲文的魂魄浮现。 他在不停的控诉,怒骂,但大师兄丝毫不予理会,利用超度符将对方送入了阴曹地府。可是,那司仲文刚刚被诛杀,整个道观发生了强烈的摇晃。 观中那位老道士掐算了几下,慌忙对最高的一所阁楼扣头。 “怎么了?”我扭过头问道。 大师兄不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竟然写着‘玉皇阁’三个大字。 “是,是玉皇大帝!”我愣在当场。 没错,大师兄摄了邓元帅的功德牌,又在道观内杀死神将,的确是先后抗拒了玉皇大帝的法旨! 我吞咽了口唾沫,玉皇大帝可不是被孙悟空吓跑了的那位,他是真正的三界至尊,上管三十六天,下辖七十二地,统领六道众生,掌管四生的一切阴阳祸福。所以,玉皇大帝可了不得,道教认为他就是‘道’的化身。 玉皇阁震颤过后,按照时辰来看,现在理应日出,但此时太阳却停顿在天边久久不出,时间仿佛被定格了。 接着,两条金龙破开云雾,一条口中衔着圣旨,另外一条则衔着金色长袍。在天地一片圣洁之中,两条金龙盘绕过后落在道观之中化为两名童子。 “见过胡真人。”童子拱手。 大师兄还礼,随之,童子又说:“胡真人,玉帝见你功德圆满,特让我来接引你归入天庭为仙,任职大罗金仙一职,从此居于大罗天。” 大罗金仙?我被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可是神仙的最高级别,道教中认为天分三十六重,最顶重的天为‘大罗天’,《云笈七签》玉京山冠於八方,上有大罗天,其山自然生七宝之树,一株乃弥覆一天,八树弥覆八方,故称大罗天。甚至在神仙中内能入大罗天的人也是寥寥可数,然而,玉帝竟然直接敕封大师兄可证大罗金仙! 圣旨以到,仙袍加身,只要大师兄甘愿脱开泥丸宫证道,便可乘龙而起,上天庭司职大罗金仙,玉帝一言九鼎,绝不可能做出食言的事情。 我看看大师兄,其实,在我心里都想劝他答应得了。 谁知他却坚决道:“不行!贫道十八年期限未满,还未到上界的日子。” 第1370章胡宗炎(一) 我有些傻眼,神使说的可是大罗金仙啊!而不是什么某某村长官位,假若一旦入了大罗天,那可就是在道教典籍中记载的最高级别的神仙,还有,吕祖厉害不厉害,连他老人家也算不上大罗金仙。 并且,咱们老百姓比喻一个人无药可救也会说“大罗金仙来了也无力回天”。足以见得,大罗金仙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金龙童子目光阴晴不定,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的又说:“胡真人你可要想清楚,此乃玉帝圣旨,如若抗旨不遵可是大罪。” “等等!”我立刻举起手,拦在他们之间:“两位接引使者先别急,我师兄有点…恋家,对,就是恋家,你等我劝劝他,没事儿没事儿。” 二位童子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拱手道:“那就有劳张真人费心了。” “放心放心。” 把大师兄拉到了一边,此时,自从那二位童子出现后,时间仿佛静止,太阳不再升起,就连夜叉以及道观的道士团体们皆定格在原地。 我问他:“多好的机会啊,大罗金仙,师兄你就答应吧。” 他又摇摇头:“我还有十八年的阳寿,在这之前好多使命没有完成,玉帝在我破了司仲文的仙根下旨,是不想我掺和凡间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现在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抗旨大罪! 三界之中玉帝最大,三清道尊只是居于太微天、大罗天的修行者,他们并不管理三界,而玉帝却不然,能定一切吉凶祸福,大师兄如果选择抗旨,那就是与天在斗! 而这,恰恰就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师兄啊,如果抗旨不遵会有啥后果?” “轻则剥去仙根,打入牢狱,重则上斩仙台上永世不得超生。” “啥!” 吓我一跳,感觉师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怎么他一点不担心?我不认为凡间守护者的身份就是会大师兄永远的护身符,何况,现在摆明了就是阳谋! 大师兄以通天檄文发往凌霄殿,得到的玉帝手谕并不遵从,而玉帝非但不惩戒不说,反而召他以功德升天,难道说他料定了大师兄会抗旨?一旦师兄抗旨,那么…岂不是对方可以名正言顺的下达三界通缉令了? 到那个时候,凡间的五方鬼帝,各大仙山,散修将会恨不得对大师兄除之后快。 妈了个鸡的,玉帝糊涂了么?佛教打开六道之门,凡间遭受苦难,搞不好最后的净土都要折腾没了,他非但不帮大师兄的忙,怎么还特么的沿途设下绊子? 权衡利弊后,我几乎有些哀求道:“大师兄,凡间有我,你放心去吧。” “小师弟,我虽然不知道玉帝是何种意图,可他现在招我上界,必然与六道之门脱不开关系,本以为神仙下凡会帮助凡人共渡难关,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双方已经联手。” “联手?打开六道之门难道对神仙有什么好处么?”我茫然的问。 “小师弟,你若是牵动九龙齐出,天地之门才会打开,可六道之门转到天道同样也会另辟奇径的打开天地之门,虽然下界的神仙会被压制在禹王鼎之下,但是我没想到,玉帝会等不及了。” “你的意思是,和尚借机去西天佛国躲避的并非是天地大劫,而是玉帝要毁灭凡间?”我茫然的问。 “你可曾听过西方传说中的洪水灭世?” 我点点头,那个诺亚方舟的故事当然听过,传说中上帝来到凡间,见老百姓心性太坏了,就想让一切洗牌重新来过,于是,让诺亚造方舟,承载牲畜躲避灾祸,当洪水灭世后,只有少量的人与牲畜活了下来。 难道,玉帝也是这个意思? 我有些不敢想象,假如是这样的话,那天下间岂不是再无凡人?随之,一旦再打开天地之门,神仙下界重修,整个世界因为没有了种种现代化工业而变得干净,灵气也将一点点的滋生,那时候就可以称得上是‘最后净土’四个字。 大师兄也说了,他也无非是一个猜测而已,具体的事情,还要见过师尊才能得到准确的结果。可是,还有不到三天就是天下佛会,众仙齐聚祁连山一带,连同佛教在内,两方要不是敌人,那自然就会是盟友。 “我是天地间唯一不受禹王鼎压制的凡人,只要有我在,哪怕仙人下界也不敢胡来,你本是李远山转世,但不知道为什么,与当初双王城所见不同,你好像已经不再是北斗。然而,我若离开,凡人将会任人鱼肉宰割。所以,哪怕是大罗金仙,也断然不能答应。” 十八年,北斗? 夏玲珑盗走了北斗精气,连同北斗剑在内一同取走,远遁昆仑山养胎,他腹中的胎儿才是天下间真正的北斗星君。 就像,李远山是北斗,我也可以是北斗,我儿子同样也可以是北斗。 长长的吸了口气,我将与夏玲珑之间的事情,以及北斗精气被盗走的全部经过一一讲述。 师兄听完了,面色凝重,叹息道:“天意如此,果然是天意如此!” 我还想问问是什么天意?可大师兄面色一板,特别正色道:“六道之门绝不能开,哪怕抗旨不遵,我也要最后力争到底,小师弟,若是我撑不到十八年,那北斗成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切记,北斗为善,则天下善,北斗为恶,则三界悲鸣。” 我心里升起了一阵阵的不安,大师兄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么多?难道说,他是交代后事么? 童子又道:“胡宗炎,玉帝有旨,召你为大罗天玄炁度苦金身普度尊者,司职大罗金仙,立即飞升,不得延误。” 师兄!不要啊,眼眶发热,当他转身的一刹那,不祥预感愈加强烈,没错,他是一个偏执的人,同样,他以正直无私的心得到天地所认可,可是,不管怎么做也无法得到三界大势的支持。 社会也是如此,好人往往会被冠上好人的名头,你是好人,那你就应该…。而在这一刹那之间,我想阻止却已经无力回天。 “胡宗炎寿辰未到,无意成仙!” “玉帝曾言,胡宗炎若抗旨不遵,三界共讨之,以此正天地纲常!” “他日六道之门关闭之时,胡宗炎愿意登天谢罪,恳求玉帝谅解。” 两条金龙一跃飞天,天地变色,太阳无光,黑也笼罩之间,二龙好似两条金色的闪电盘旋空中不散。 “三界听令,玉帝有旨,胡宗炎抗旨罪不可赦,律令众仙,杀!无!赦!” 第1371章胡宗炎(二) 童子化龙,宣圣旨以达三界,四海翻腾,云霄雷动,此举也是数千年以来震惊天、地、人、鬼、仙、的大事。 而天下大势,也因大师兄的此次抗旨引而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使得凡间加速进入到了另外的一个时代,这是一个末法的时代,同样,也注定是个能人辈出的一个时代。 “天兵天将听令!” 低沉而庄重的声音回荡在三界之中,阵阵罡风忽起,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意,大师兄背负双手,面色淡然,在他的双眼是看不到任何的惧色。而我却因为太过紧张,使手心已经攥出了汗水。 朦胧的夜空雷光烁烁,忽然间,道观内众多牌位缓缓升空,它们盘旋不散,散发着的荧光好似满天星斗,此时,我想去帮忙,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原来,我们之间是有着很大的差距,在大师兄的面前,我最多也只能是五气朝元的高手而已,哪怕跑的很快,哪怕在佛祖的楞严咒中活下来,但却依然不是仙人之境。 金龙童子召唤天兵的阵阵声怒吼,令道观内漂浮出了许许多多的牌位。浩大的声势令我长吸了口冷气,没错,此次下界的绝非只有司仲文一位神将,在库隆村下死去的父子二人,导致他们死亡的人必然不是司仲文。 仰望老君观的上空,我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 甲子神将王文卿、甲寅神将明文章。 甲辰神将孟非卿、甲申神将扈文长。 甲午神将书玉卿、甲戌神将展子江。 丁丑神将赵子任、丁卯神将司马卿。 丁巳神将崔石卿、丁未神将石叔通。 丁酉神将臧文公、丁亥神将张文通。 十二神将各个身披金甲,除此之外,又有五位身披五色袍的神仙立于空中,此五人正是五瘟神!他们各执一物。一人执勺子并罐子,一人执皮袋并剑,一人执扇,一人执锤,一人执火壶。他们五人分别正是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总管中瘟史文业。 金龙下旨过后,不断有人金光飞来,转眼之间,我又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神将,其中,二十八星宿,奎木狼、井木犴,以及我叫的上,或者叫不上名字的神仙皆奔向了老君观。 玉皇大帝法旨乃是天下第一大事,没有神仙胆敢懈怠推辞,太阳被遮,时间凝固,气氛也越来越变得紧张。 但是,我很清楚一点,所有的神仙他们绝对没有大师兄强,因为只要有禹王鼎在,那不管是谁依然还是会压制在某个临界点。 随着越聚越多的神仙,我是真的万万没想到,原来在这一段悄无声息的日子里,已经有许许多多的神仙下界来到凡间,而这,却只是我知道的,那不知道的呢?亦或者,那些已经转世投胎的神仙呢? 寒风萧肃,凛凛杀机。 “胡宗炎听令,玉帝有旨,你可敢抗旨不遵!”种种声音回荡天地之间。 大师兄平视天空,单手放置于身侧,那些遮挡在云层后面星光汇聚于右手,同一时间,长发飘舞颜色渐渐成了雪白,俊朗的外表之下有着难以匹敌的气势,他的背影宽阔,一人顶起了整个苍天。 如今的外貌变化与古时候传说种的北斗南斗如出一辙,那二人一黑一白,同样也是一南一北。 “胡宗炎所做,皆为天下苍生,玉帝若想杀我,大可放手取我性命,唯独那六道之轮绝不能开。今日,吾以云中子之名,恳请师尊一见!” 回音不绝与耳,他的声音穿透云层之上,升入九天,直达凌霄宝殿。众仙家彼此对视,奎木狼叹息道:“胡真人,我等也是在天为仙,六道之轮的并未会令凡人灭绝,只是择优而取,物竞天择,早晚还是会休养生息。” “是啊,胡真人,你看看这天,哪里还有蓝天明月,灵气稀薄,毒雾满天,浮浮躁躁,我等众仙好不容易才勉强下界,本以为到了净土,可是,前些日子我回了一趟紫禁城,差点没被毒雾给呛死。”史文泰感慨道。 “我们都知胡真人你悲天悯人,可是,我赵公明想展现一下神迹,赐福于凡人,躺在雪堆里三个小时也没人扶啊。” 又有道士前来求情:“是啊胡真人,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大罗金仙那是你修来的福报,我们众仙没那好运,去不了大罗天才躲入凡间,可是,我前些日子回了一趟曾经飞升过山门,门口竟然有要票的!没辙,我就躲在了古松下修行,结果被一泡尿呲了我一身骚。人心不古,要我看心眼都坏了,你既然是茅山掌教,我与茅固真人是至交好友,大家还是有着几分情面,别在执迷不悟,有我们担保不会有事儿的。” 又有仙人说:“禹王鼎震慑凡间令咱们千百年来下界也是战战兢兢,无法与世俗过多走动,仙凡有隔,却不成想却有如今的地步,当年我那洞府也被俗气所占,根本就无法修行,倒是真不如重新来过,让凡间得以修养,以备天地劫数来临之时,还能保留净土之名,这又有何不可?” 甲子神将王文卿又道:“我们六丁六甲追捕夏玲珑,六丁主夜,六甲主白,每日游荡于凡间,所见所闻,坑蒙拐骗,俗世恶念,污浊之气回荡于空,每每路过,从未见过古代大儒那种神光冲天,道士和尚以敛财骗人,每每路过人群,令我犹如身处茅坑之中,臭气不散,我也觉得玉帝的旨意没错,的确应该清一清了。” 几乎下界而来的神仙全部都到了老君观,我粗略的数了数,近乎百人。 那些衣着古朴的神仙彼此吐槽起了下界以来的所见所闻,冬瘟钟士贵去凡间体悟生活,随身法宝扇子竟然被偷了。赵公明的黑虎变化成猫跟随左右,可在广东的时候因为黑虎喝醉了酒,睡着了,睁开眼睛差一点被剥皮炖了龙虎羹。 文化的碰撞使得这些下界考察的神仙们,纷纷上奏玉帝,让天下必须要洗牌重来,唯有这样才可保世间净土。 因此,六道之门的事情特意被仙佛两方所允许,有诗雨化身菩萨开路,带领众多僧人以灵魂入西天极乐,肉身藏于安全之地,等待玉帝将会降下灭世天灾,凡间保留善人,剔除恶人,来一次彻头彻尾的洗牌。 可是,不管他们有任何的理由,却是依然没有说服大师兄。 “够了!”师兄声音低缓,他微微抬起头,双目如电,语气坚决道:“凡人已经有所改过,何况,天地大劫日子无从确定,希望玉帝给凡人一次机会。” “圣旨以下,无力回天。”自称与三茅真君是好友的道士叹息道。 大师兄神色依旧认真:“那胡宗炎唯有逆天抗旨,诸位同道,你们哪一个先来决一死战!” 第1372章胡宗炎(三 如今,大师兄一己之力面对天上众仙,起初种种的议论声渐渐又变成了责备,随着传旨童子的声音再次回荡。 “胡宗炎抗旨不遵,三界齐诛,杀无赦!” 然而,显然所有的神仙皆知大师兄的本事,毕竟,这里是凡间,禹王大鼎震慑九州,大师兄走天地正道,获得天地认可而不被世间所束缚,所以,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会有‘无敌’一词,他就是所谓最强的代名词。 说不担心是假的,虽然此时周遭无人胆敢上前,可是,大师兄所面对的将会是三界众生,包括在凡间象征最为强大的势力,五方鬼帝,他们怕也是在赶来的途中。 短暂的僵持时,我心情非常的复杂,因为,今天过后,大师兄将再也不是受世人敬仰的胡真人。 既然,我修炼三世佛经,本就已经为天地所三不容,何况,手握禹王鼎也是玉帝势在必得之物。 一首非常熟悉的台词回荡在我的脑海之中,“今夜,谁与我共同浴血,那他就是我的兄弟。” “且慢!”我的一声吼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接着,我火速跑往了老君观,将供奉着的白酒拿了出来。 急忙忙跑出来,递给大师兄一瓶。 他忽然笑了,一举一动皆给我种心安的感受,或许,千年前他与李远山之间的兄弟之情在今生今世承载到了我的身上。但是,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师兄,一直以来我都想与你不醉不归,恐怕今天过后,将再无此机会,我不想留遗憾。干!”一仰头,冰凉的白酒灌入喉咙,随之火辣辣的感觉让肺部抽搐了几下,我憋着呼吸,瞪着眼,大喊道:“爽!” “好!小师弟,这杯酒我干!”大师兄同样一仰头,一瓶白酒入腹。随之,他突然拂袖,被定格在观中的老道士身体连续打了几个寒颤醒了过来。 “诸位仙家,不论在下是云中子还是胡宗炎,这一世必将违背玉帝圣旨,可否给我与小师弟一次畅饮的机会!”大师兄的声音回荡四周,众仙应允,他又说:“把你老君观的酒都拿过来。” 那老道士见来了这么多的神仙,哪还敢怠慢啊,听了大师兄的话,跑到观内连续搬出五六坛白酒,每一坛皆有十斤有余。 四周仙人将我们团团围住,各个手持法器,且戒备异常,可这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毕竟,我们俩可是一同在阿弥陀佛手下逃生的人。 大师兄将酒坛拖起,哈哈大笑:“想当初你我求道之日,曾一同合伙前去瑶池偷仙酿,最后酩酊大醉错过了师尊封仙的机会,算起来,本该十四金仙却最终成了阐教十二金仙。” 我打开了酒坛:“前世的事情与我无关,今生你是我师兄,那生生世世都我张大宝的师兄,干!” “好!大宝,这一世我就是胡宗炎!” 一人一坛,胸中有了五气,酒量也非常人可比,烈酒入喉,虽有醉意可豪气丛生,心头升起了一种恨不得战死沙场的豪情壮志。观主帮忙搬酒,前前后后已经运了十几坛,喝的肚腹鼓起,多一分酒意,也增了一分精神,长期以往的被操纵的命运的苦闷,郁闷难伸,这时也已经将一切都抛开了,虽然我是凡,可也想与他们大斗一场。 酒以喝干,等待着的唯有一战。 大师兄突然将手放在了我的肩膀,目光相对,他说:“记住我曾经告诉你的话,太阴诅咒对你而言是个伤害也是一次机会,末法时代之下,若想突破桎梏炼精化气,需要以全真之法行乞街头,观红尘百态,方可证道。你修三世佛经的事情,我不会对师尊去说,因为我相信你,不论到任何时候,你都是我胡宗炎的师弟,自然也做不出对不起天下苍生,欺师灭祖的大事儿。” 我点点头,现在来说,他是我兄弟,这就足够了。 “大师兄,今日就让咱们兄弟二人战个痛快,如若活下来,再按照你说的做,若是死,那就死吧。”缓缓的转过身,手掐九字真言,当意识中的星辰在现,曾经被我吞入腹中的罗睺真身缓缓的浮现,这是吞噬力量,也是所有化生道的克星。 结果,满心赴死之意的我,正准备和他们决一死战呢,谁知道,大师兄突然将手放置于我的腹部,仅仅是眨眼之间,腹内五气被闭。 “大师兄,你干什么?快放了我!”我拼命的大吼。 “我绝对不会让六道之门打开,今日的事情你不要再掺和进来,小师弟,好好保重。” 天啊,大师兄要独自一人战诸多神仙,老君观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不要啊,应龙什么实力我太清楚了,连他都在五方鬼帝的手中被杀,还有撵的夏玲珑满世界走的六丁六甲,甚至五瘟神也来。 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我们师兄弟啊! 大师兄稽手,神威凛凛。环顾一道:“抗旨一事与我师弟无关,此人乃东华帝君记名弟子张大宝,以被逐出茅山派,从此以后,胡宗炎所做任何事情,皆与他无关。” “胡宗炎,你如此大胆,将众仙置于何地。”一名白眉老道怒斥。 “我胡宗炎从未杀过一条人命,却斩妖无数,因玉帝执意要杀凡间众生而决裂,今日你我生死各安天命,而胡某也将不会有所保留。”大师兄再问。无人动手时,他又道:“你们不动手,那我先动手了。”手掌扬起,砰砰两声雷动,已有二人中了掌心雷倒地。 拼了全身力气挣扎,却依然不动分毫,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也算是绝顶高手,可却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天庭要将凡间洗牌重来,恢复天人合一的自然之境,大师兄的抗拒也注定站在了天庭的对立面, 道观内围站着有一百多余神仙,倘若一拥而上,大师兄修为再高,也决计无法抗御,只是大家挤在一团,真能挨到大师兄身边的,不过五六人而已,种种法器四下舞动,而一部分人还要防备被身后自己人所伤。 赵公明举起剑袋打过来,呼呼罡气作响,大师兄南斗剑划开,逼退赵公明的剑袋,黑虎冲天而起。大师兄单手画太极印,一道咒法将黑虎打飞。 同一时间大师兄又跨步紧跟着冲入到众仙之中,肘撞拳击,掌劈脚踢,南斗剑所向披靡,霎时间又打倒数人。 赵公明从旁黑虎掏心偷袭而来,大师兄一足反踢出去,将他踢的飞出,狠狠撞在另外一人身上,强大的力量将身后的天兵撞的崩裂。 面对五光十色的法器,大师兄步踏天罡,手舞剑花,浑厚的声音回荡天地之间。 “天阳地阴,一合而生,成日月两曜。两曜行度,五纬周天,南北二斗,魁斗魒(piāo)罡,受性水火,禀质阴阳,助天地而育物,体道德以垂光。” 突然间,夜空中星斗闪烁,随着六颗银光汇聚于道观之中,大师兄继续道:“至圣至尊真宰真君,矜垂哀悯,宽赦过咎,亦有雷霆收怒,斩杀世间邪秽之能,吾为南斗,言生则生,言死则汝死!” 第1373章胡宗炎(四) 南斗华光蕴含着无与伦比的生机,在周遭冰雪之中却有青草缓缓的长出,凛冬时节,枯木逢春,万物复苏,道观内已经干枯的兰花竟然一点点的变绿随后再到绽放花蕾。 赵公明大惊:“不好!这是南斗剑意,诸位快退,以法宝打他。” 此时,南斗剑华光不散,伴随大师兄周围舞动,犹如金蛇狂舞,将众仙逼退,大师兄单手一指,地面方砖层层掀起,如那千百把飞刀般袭向众人,铺天盖地的威势,令四周陆陆续续有人被击倒。 六丁六甲骤然跃起,自四面八方同时打过来,种种法器抡起,五光十色间,刀枪剑戟同时砸向大师兄,威势惊天,仿佛要将周遭一切毁灭。 大师兄两手并拢,御剑指出,南斗剑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一道太极图好似海绵般吸收掉了所有的力道。同一时间,春瘟张元伯向大师兄的方向丢了陶瓷罐,罐子飞天,倾斜而下,就见里面‘哗啦啦’的飞出许许多多的绿色蝇蜂。 五瘟神在凡间有操纵瘟疫之能,如今这毒蜂怕是与瘟疫脱不开关系,大战开始,各显神通,赵公明缓和后又是一次突袭,并且,身材魁梧的冬瘟钟士贵锤击大师兄腰腹。 突然,大师兄松开了手中剑印,大声喊道:“云中子求见师尊一面。”徐徐回荡,道观内盛开的莲花败落,以大师兄为中心,太极图‘轰’的一声散开。上百人的队伍被掀的人仰马翻,随着花草枯萎,南斗剑上的生机转换为凛冽杀机,宝剑好似有了生命,划过一道闪电窜入人群中,只见人头乱滚,惊叫声,警告声闹成一团。 短短的几次交手,大师兄斩仙无数,五瘟神皆有重伤,六丁六甲死伤四人,但凡冲的较为靠前者,各个受伤惨重。 宣旨声音再次回荡:“胡宗炎抗旨不遵,三界共同杀之。” 此时,道观北边阴风阵阵,冲天升腾而起的煞气使我有种异常不好的感觉,这是…阴兵过境?天啊,如此大的阵势,难道不怕引起天灾么! 突然,奎木狼、井木犴二人迎面大师兄,刚刚的混战看的出,井木犴身材虽然矮小,可实力确实了得,种种大战,几乎所有人都挂了彩,唯独他却毫发无损。 奎木狼说:“我攻他左侧,你向他右侧夹击。”井木犴‘好’字才出口,奎木狼已经舞着大刀砍向了大师兄。 追魂索命刀,刀法精湛,大开大合,刀刀犹如江河追浪,后浪推前浪,延绵不绝,每一次的力道都会加强。井木犴趁着奎木狼干扰,伺机偷袭。 大师兄叫道:“既然师傅不愿见我,那云中子唯有一战,以佑凡间。”接着,他南斗剑刺向奎木狼,随之左掌挥出,一剑一掌力道激荡,挤得四周人都向两旁退去。 赵公明、史文业、王文卿、石文通等众仙纷纷加入战斗团。 与茅固交好的老道士喊:“胡宗炎,玉帝三界至尊,你抗旨不遵违抗天威,虽然你我与你门中长辈交好,贫道华山秋道子只有得罪了。”话音刚落,井木犴以金色锥子突袭大师兄的后背,‘噗’的一声,大师兄被击。 奎木狼舞动追魂刀,数次险些击中大师兄要害,之后,只见师兄两手相交,张口一喝,一道雷霆闪出,击打在奎木狼的面门。 我这个急啊,越来越近的阴兵队伍怕是用不了多久将会大军压境。 于是,我默默的运转罗睺真身,可是,大师兄是将我完全封堵,令身体五气与周身不畅,甚至经脉被闭,如若想恢复,唯有五气渐复苏才可以,看来他是早有打算了。 奎木狼手持定风珠,他吹了一口气,黄风弥漫,并且在那飞沙中还掺杂着许许多多的毒蜂。大师兄道成以来,从未一败,就连被打入雷火地狱,也是佛教借助了八大佛器才将暗算而入。 面对困境,大师兄将南斗剑在地上画出一个圈,当黄风不再侵害,只见大师兄手持符笔,写下了数道灵符,其他人打算趁此机会上前,只是却被南斗剑逼退。 随着灵符书写而成,大师兄挥手一撒,就见灵符一分二,二分三,三分众,直至密密麻麻的光线形成,眨眼之间,符纸化作万千宝剑。 “万符剑宗,破天地之万法,荡寰宇之邪魔,吾为南斗受天之庇佑,以剑斩邪,急急如律令!” 骤然间,空中的符剑好似会自行的扩充,越变越多,尤其当大师兄一挥手御剑,剑势犹如黄河奔涌直取奎木狼,破了定风珠,奎木狼举刀格挡,然而,万剑齐发,眨眼便将他吞没。 “老狼!”井木犴睚呲欲裂,他大吼了一声,变身为羊角獠牙怪兽。 “胡宗炎!我和你拼了!” 大师兄五气蒸腾,或许之前的饮酒导致,在着冰凉的空气中,酒气飘香,见师兄头顶华盖,南斗剑悬于上方。直接着,他两掌飞舞,逼的无人近身,而那井木犴也在大师兄手刀落下,变得筋骨粉碎。 华山秋道子神行百变,连续闪了几个残影,道袍一撩,风吹袍动,内有八卦五行阵法。接着,他两袖甩动,衣袖渐渐变大,呼呼风声。 大师兄以意念操纵万剑,打的众仙逃的逃,散的散,唯有秋道子忽然出手,这是袖里乾坤,一出手打向师兄面门,巨大的衣袖鼓风而动,显然是想将师兄装进去。 然而,大师兄目光坚定道:“袖里乾坤,果然了得!袖里可装天地,但不知你能不能装下我这座大山!” 丝毫不退,迎着袖里乾坤一掌拍过,在的手中赫然还夹着五岳纂,秋道子措不及防将五岳收入袖内,身体摇晃衣服‘嘶’的一声裂开。对方面色大惊,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师兄拳头迎面打向对方泥丸宫。 ‘砰’,秋道子金丹受挫,急速遁走,刚刚大师兄没有下杀手,否则,这一下绝对能要了对方的命。 万剑齐出时,老君观已经一片狼藉,本来围在周围的众仙被打的没剩下几人,五瘟神虽没死,但怕是一时半会也恢复不了。 剑符依旧还在,空中宣旨金龙盘旋不散,结果大师兄竟然冷哼了一声,原地跃起,万剑做梯,踩着符剑一步步逼向空中童子,待二龙俯身冲击时,师兄手掐法指,一道法鞭呼出稳稳缠绕住金龙。 另外一条龙突袭,可却被南斗剑逼迫的无法存进,此时,师兄将圣旨夺了回来,扫视了一圈众仙后又说:“玉帝厚恩,胡宗炎万分感激,待我处理完了凡间灾祸,自会携圣旨以登天,面见玉帝谢罪!” 第1374章胡宗炎(五) 大师兄竟然将圣旨夺了回来,万剑翻涌,声势震天,逼的无人胆敢上前,金龙童子目光滚圆,睚眦欲裂,扯着脖子大吼道:“还我圣旨!” 大师兄不予以理会,待另外一条金龙再次俯击,大师兄随手一动,飞剑齐出,造成接连的冲击将宣旨金龙的鳞片打的四处乱溅。 突然间,远处煞气凝实而冲天,阴风呼啸,仿佛千军万马奔袭而来。 道观内有神仙惊呼道:“是鬼帝!” 此时,满头银发的师兄仍旧傲立万剑之上,银发飞扬,目光盯向滔天阴气奔来的方向。 别打了,快跑吧。我在心里有着无数次的呐喊,唯独声音到了喉咙口却被卡住,想喊但是怎么也喊不出来。 除了五方鬼帝,凡间绝对不会有如此浩大的阵势,而且,鬼帝之所以最强,那是源自于他的军队,以及下辖阴兵数十万,鬼帝若是率领千军万马,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北方鬼帝杨云在此!” 人未到而声先至,爽朗而豪放的声音贯彻云霄,战马嘶鸣,杀声震天,浩浩荡荡的马蹄音回荡夜空。 随着马蹄声的急促,大师兄的目光也变得凝重,忽然间,好似虚空当中有一个骑着黑色大马,手持长刀虚影奔来。 “没想到我胡宗炎竟然将北帝折腾来,城中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回你的罗酆山!” 大师兄手握南斗剑,步步踏剑符以登天,迎着对方狠狠一劈,牵动星辰之力却被鬼帝化解。天空六星汇聚,南斗剑被大师兄以术法驾驭,破空直扑对方煞气聚集地。 势如破竹的南斗剑终将杨云的虚影打碎,剑势转动再向下划开了一道界限,逼的阴兵无法存进。 大战惨烈,怕师兄手段通天却也受了不小的伤,当他逼的杨云不入,又带着重伤夜叉离开老君观后,我的心却依然久久不能平静,在这场大战中,大师兄一己之力战百仙,南斗剑破了鬼帝法身,又将阴兵阻挡到城外无法入城。 没错,阴兵事实上就是鬼,老君观在市区人多的地方,假如阴兵入城,会有好多人受到影响。 大师兄以南斗剑将阴兵阻挡在城外,又安然无恙的带走了夜叉,抢走圣旨,接连所做足的事情,可以说,足以震动三界。 老君观气氛有些沉闷,众仙起身,看向东边被遮挡着的太阳,各个是频频叹息。突然,又是一阵黑风吹过,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手持大刀到了道观,他周身黑气阵阵,浓眉大眼国字脸,下巴留着少许的胡子。 “胡宗炎前来受死!”可他站在道观左看看右看看,显得很迷茫,又问:“人呢!” 赵公明说:“唉,北帝,那胡宗炎已经走了。” “走了?”杨云特别惊叹,他环顾一圈,看众仙沮丧的样子,又说:“你们这么多人,没拦住他?” 史文业说:“我等众仙下界实力受损,一身的修为被去掉了七七八八,再有禹王鼎震慑,不是那胡宗炎的对手。” “废物!” “你说什么!”史文业怒道。 杨云冷哼道:“玉帝让你们这些废物下界有什么用,连一介凡人都抓不到,实在损害玉帝颜面,要我看,还是早早回去得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杨云,你过分了!”六丁六甲也参与了指责的队伍当中。 不过,显然杨云很傲气,根本不愿意与他们掺和,接着,他又说:“此次我亲自带阴兵六万前来捉拿胡宗炎,部队已经驻扎祁连山卧虎坡,下次若发现胡宗炎的踪迹,要立刻来向我汇报!都知道了么!” 有道士指责道:“杨云,注意你的身份,我等哪一个仙品不是在你之上,胆敢造次,信不信大家联名告你。” “呸!要告你就去告,到了凡间就得按照凡间的规矩办事,你要是觉得待着不顺心,大可以回到你那神仙待的地方。走。” 杨云纵身一跃,一匹黑马快速奔来,之后,杨云骑着大马绝尘而去,在场中最郁闷的,要属这些神仙了。 “我等也撤吧,六道之门开启在即,胡宗炎不会错过的。”赵公明说。 除了被大师兄当场抹杀掉的神仙以外,一些残肢断骸者还是可以通过接受百姓香火而恢复,不过,破晓一战,的的确确给那些神仙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有的神仙指了指我,意思问怎么办? 其中,史文业说:“张大宝本是阴司阎罗,前些日子坠入雷火地狱,说起来也是仙门中人,算了算了,胡宗炎之前说过,他已经入了全真一脉。” 之后,我就这样被所有人给忽略了,望着满目疮痍的道观,庄严的老君像,我心里不禁自问,为什么老君不出面管一管他的信徒们。 经过大师兄的搅动三界,六道之门潜藏着的秘密被昭示于天,然而,会有人支持大师兄么?我看看了众多神仙的背影,没错,古时候练气士很多,因为地有灵气,可现在,如果他们回到自己的洞府修行,肯定会被人撵出来,不管身处何方修行也难免会被俗世所打扰。 然而,这却在侧方面证明,凡人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需要神仙的赐福与帮助,神仙在当今的作用,好多时候是为人宽慰心灵,指点迷津,设立一道道德的枷锁,为茫茫人生路中竖起一盏明灯而已。 我懂了大师兄的意思,玉帝想要灭世,恢复曾经的天地灵气,可那仅仅只是玉帝以及神仙想要的,并非是千千万万凡人所期盼。 所以,大师兄选择了抗争,他站在了天的对立面,或许,那边有着满天神佛,也有着即将应对天衰的三清道尊。 金龙破开云雾升腾不见,停止升起的太阳缓缓散发出了耀眼金光,大地复苏,若不是院子里的狼藉,恐怕很难想象到那一场旷世大战。 而我胸中五气接触到阳光后,也有了一丝丝的恢复,直到四肢可以活动。我一步步的走到了老君像近前,双膝跪地。 复杂的心情无法言语表达,到底孰对孰错?玉帝代表天道,大师兄却代表人道。或许真的应了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吧。 当阳光彻底挥洒大地,道观内的道士们纷纷苏醒,嘈杂的议论声中又阵阵的惊呼说:“快,快你们快看,老君像流泪了。” 第1375章地府变故 我抬起头一看,没错,慈眉善目的太上老君雕塑竟然真的有着两行泪水缓缓落下,四周的道士纷纷跪地叩拜,就连昨夜主持众煞局险些斩了夜叉的老道士也是如此。 神佛流泪,大劫当头,眼前所见又与当初w川地震时的情景如出一辙。是时候该走了,既然没有人愿意站在大师兄的身侧,那我愿意去充当他的扶剑人,不为别的,就为他是胡宗炎,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起身打算离开之际,忽然有人说:“这位道友请留步。”,说话的人正是那位险些杀死夜叉的老道士。 既然大战已经过去了,我们之间又没有生死大仇,倒也犯不上敌视彼此。 “见过道长。” “昨日,胡宗炎斩仙时说过的话可是真的?” 我点点头:“我师兄从不妄语。” 老道士抽了口冷气,神色颇为担忧,他频频叹息说:“老君流泪,含日不出,真是劫数当头了。” 他说的没错,宣读三界圣旨时,时间是被完全定格的,虽然如此,可我依旧有着自己的信念。为此,我斩钉截铁道:“不会的,劫数是绝对不会降临的。” 他语气希冀道:“此话怎讲!” 此时,我却已经走到了老君观门前,回头看了眼观中疲惫的道士们,认真道:“因为有大师兄在!” 没错,他孤身战仙的背影始终会在我的脑海里闪过,强大的自信带给一种心安,所以,我相信大师兄不会败! “你要去哪!” “正月初一,万佛寺!” 离开了老君观,走在宽敞的街道上,感受到周围的年味儿十足,百姓们忙忙碌碌,到处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我想大师兄所守护的便是这样醉人的画卷。 离开了老君观,孤身前往万佛寺,虽然大会在初一展开,可早去了也好早做打算。白伍、程胖子他们几个生死未知,不确定了他们安全,实在是无法心静。 几乎一步一个脚印的入了大山,在没人的地方时我会以禹步身法穿梭山林,可是,万佛寺到底在哪,我却是一点头绪没有。唉,真要是自己找,没准等我到来万佛寺一切都结束了,找个帮手?对对,阴曹地府去找人帮忙! 灵活入山,找了一处僻静的山洞,再以灵魂出窍后沿着大山行走多时,直至找寻到了阴路后前往黄泉。 没有游仙囊,好似没了去阴曹常用的直通车,找黄泉路都是非常非常繁琐的,好在比较熟悉,一路上倒也没什么阻碍。 过了鬼门关,穿入黄泉路,进了腊月以后鬼门关基本上就不咋管了,一些个阴曹地府的鬼魂在经过备案后也可除去走访亲戚,但是,必须要在正月初一回去。 正月初一是‘天腊之辰’。这一天是“五帝校定生人神气时限长短”之日,各道观常设坛庆贺,举行法事活动。在这一天应在礼敬神明祖先的同时,反省自己的言行德性,为善去恶。 并且又是一年当中的初阳日,小鬼们必须撤离凡间,如若驻留,难免会造成回不去的下场。 是我在此次入阴没什么阻碍,一路通畅,过仙桥入阴曹,走出黄泉路,一步步的又到了鬼城。 瞧着地府热热闹闹的模样,看来也是在准备迎新年,而我作为被顶包的阎王爷,却显得已经没什么用了。 入城并没有人阻碍,曾经执勤的侍卫不见了,我傻了眼,这是干什么?都放假了么? 在阴曹地府当中,我最信任的人要属秦广王与张福德。所以,我在第一件事儿便是直奔张福德府邸,轻车熟路的到了地方,在门口敲敲门,不一会儿,来了小厮推开门问我是谁? 我指了指自己:“我!阎罗王啊。” “胡说八道,去去,哪里来的小鬼,也不知道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厮轰我。 当即,我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曾经阎王爷的金蟒袍不见了,一身所穿的则是普普通通的布衣。 “麻烦告诉一声,就说张大宝求见。” 听我报了名号,小厮这才恍然道:“原来是张真人,总判大人去泰山了,他临走前曾让我交给你一样锦囊,稍等片刻。” 心想张福德这又是卖的什么关子,还给我留了锦囊妙计? 不一会儿,对方送来了锦囊递到我手中,又说:“总判大人说了,必须要张真人回到凡间才能打开看看。” 张福德的智慧是从来都不曾怀疑过的,既然他能如此谨慎,怕是又出了什么事儿。收好锦囊过后,我又问:“对了,来城里的时候,怎么不见阴差啊?” 小厮叹息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发生了内战,鬼界堡损伤惨重,好多阴兵战死,幸亏鬼帝带兵前来,又有泰山王坐镇压下了动乱。” 我傻了眼,地府还能有动乱呢? 追问之下,对方说出了一个让我心神震动的消息,因为,此事竟然牵涉秦广王! 小厮说,他是刚来张福德这儿当差没多久,前些日子阴差将消息传递回阴曹,声称阎罗王失踪,恳请发兵支援。 但是,阴兵出动可是大事儿啊。 十殿阎罗开会商讨,御史大人们不再编写律令,连续开大会的过程中,本来意思是想要派人找和尚还谈谈。 恰逢,大会当天出了一件意外,阎罗殿冲进来了一个小孩儿,这可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小孩子的身份大家都知道,那就是秦广王的鬼儿子。 如果平时闹闹就得了,可今天不同,他那鬼儿子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抱着一位侍女的大腿痛哭流涕。 嘴里喊着‘妈妈’。 侍女起初还很茫然,但转念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蹲下身子抱着小孩儿也是呜呜大哭。此举引起了御史大人们的注意,为此,有人提议让阴差将小鬼送到台前问一问怎么了? 由于六道之门的大事儿在即,玉帝让人颁布法旨,阎罗王之位绝不能空着,所以,当天的大会不仅仅有九殿阎罗,还有神使若干。 待将小鬼带到台前,小鬼哭着说:“她是我妈妈,求诸位阎罗大人做主啊!我记起来了,有道士强取豪夺,借胎还魂,封我记忆,如若不是今日见到生母,小的恐怕要永永远远沉沦地府之中,求做主啊。” 侍女也跟着一起哭求,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秦广王,毕竟,他鬼儿子的事儿在地府来说并非是什么秘密。 于是,众多御史问秦广王,到底是个什么事情? 面对众多逼问,秦广王显得有些局促,神使也在,周围又是诸多同僚,假若收养小鬼或许不算什么,但是,秦广王可是为了体会真正父母感受,上了曾经两位凡人的身体。 就在万分窘迫之时,他的妻子却跑进了阎罗殿。 第1376章应龙脱困 秦广王的妻子娥秋琴算得上奇女子,她将市井之徒王蒋最终调教成了一殿阎罗,千百年来一直辅佐秦广王身侧,可是,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而她的弱点便是凡心难断,时时刻刻盼望着能自己当上一次爹娘。 按照小厮的说法,娥秋琴主动承揽下来了所有的罪责,声称是自己外出夺来的孩子,一切都与秦广王无关。 御史也是讲道理的人,让判官查阅阴司律法,娥秋琴为了满足私欲,夺魂害人导致一尸两命,必须要重重的惩罚。首先便是拿下了她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打入了地狱等候发落。 出人意料的是,一项爱妻如命的秦广王竟然一句话没说,任由阴差惩罚他的夫人,哪怕上了仗刑,直到最后套上枷锁押入地狱,秦广王依旧神色坦然,毫无任何心痛之态。 众多阎罗安慰王蒋,出人意料的是王蒋与每个人都交流得体,并痛心疾首的向御史大人以及神使认罪,他的虔诚打动了在场中的所有人,甚至监察御史也相信他是认真的。 不过,本该由王蒋兼职当主殿阎罗,可经在历了这么一个小插曲,选举的事儿也就搁浅了。 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回到了府邸的王蒋闭门不出,他为第一殿阎罗,专管人间夭折早死的生死册籍,所办公的地方居于黄泉黑路的西边的尽头,到了一片海后,可见黑海上方有一块儿龟形状的卧石,那里便是宫殿所在。 平日里,王蒋都是交由下属去督办,自己偶尔去看看。在秦广王殿有一座高台,名为‘孽镜台’,又高又大,向东悬挂。能上此台的都不是好人,过往游魂走过孽镜台,看到生前作孽之后,便会押解地狱受刑。 自打夫人被抓后,秦广王便去往了宫殿处理公务。 小厮说,在第三天的时候,秦广王让阴差全部出去,他要独自审犯人。当差的自然不敢多问,但谁知道左等右等,秦广王也不出来。后来时间太久了,阴差按耐不住便推开了门。 眼前一幕大为震惊,殿内的小鬼已经被杀,高高悬挂的孽镜台不见了。 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赶忙去汇报,结果,同一时间的秦广王已经到了十八层地狱,并以巡视犯人为由在地狱里四处视察,期间主动关心慰问阴差,并没有任何不当的地方。 他到了十八层地狱看护应龙的地方时,被守护的兵将给拦住了。兵将说,此地为十八层地狱重要刑犯,若是想进入,请走旁门,到这儿,不论是谁,没有十殿阎罗统一的令牌,是绝对不允许入内的。 据守卫的阴兵讲,秦广王非常和气,连连道歉,等到众阴兵懈怠之时,突然将孽镜台的在怀中取出,镜子一立,瞬间变大数丈,所照之人,无一幸存。 秦广王拿出了曾经打鬼所用的金锏,一下子就砸开了地狱大门,沿途有兵将阻拦,秦广王大杀四方。 到了地狱深处,打死了其中守将,找到关押应龙的洞穴,见到应龙处被绑在一处焦赤的铁柱上,浑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样子随时都可能断了气。 他见秦广王,主动开口:“是玉帝要杀我么?” 秦广王说:“我来救你,但是你要替我办一件事儿。”说着,秦广王在换中取出得道成仙时,紫阳真人赐予的九转大还丹。 紫阳真人原名张伯端,北宋年间的浙江人,全真派南派的创始人,被后人尊称为“南五祖”。像咱们熟悉的北五祖为“纯阳真人吕洞宾”、“正阳真人钟离权”、以及“刘海”、“王重阳”、“王玄甫”。 应龙被困的死死的,身上的皮有一多半被扒了下来,要多惨有多惨,但九转大还丹可是有着起死人而肉白骨的效果。此丹是象征着生命九转,所以为九转大还丹,意思哪怕你灵魂脱离肉身已经转生了九生九世,但只要有一丁点的皮肉和骨头,仍然能让你恢复如初。应龙见到仙丹自然是连连答应。秦广王说:“我妻子被困刀山地狱,承受疾刑,我就算是救的走了她,也断然逃不出阴曹地府,只要你能帮我逃走阴曹,九转大还丹就是你的。” 二人商议妥当,王蒋把丹药递给了对方服用,稍息片刻,应龙的肚皮鼓起,一股香风将他全身弥漫,随后,破损了的皮肉发出肉芽,在短的时间内,应龙又恢复了神采奕奕,而那应龙本就四十左右中年,儒雅修长的身材,如若不是那威武不凡的本体,或许,应龙很像是一位古代进京赶考的儒生,当然,我觉得他更像电影中的宁采臣。 应龙恢复后,大笑三声,郎朗音浪回荡地府各界。 秦广王说:“我要救我妻子,你要遵守你的诺言。” 应龙说:“为凡几十年,本是一位与世无争的教书老师,在凡间有着深爱的妻子与儿子,太古一梦成了应龙,而在不久以前,他们都死了,是我亲眼看见阴差拘走了他们的魂魄。” “你也可以去救他们。” 应龙却摇摇头,神威凛凛道:“不了,他们已经去世了,九转金丹还我应龙九世修为,就是为了他们报仇的,曾经作为凡人的赵文清也死了,现在吾乃太古神族北天帝应龙!那些杀害我妻儿的混蛋,我我要他们万、劫、不、复!” 最后一声喝出,应龙轰然间又成了曾经威武的龙身,双翅摆动,三声龙吟,让十八层地狱激荡。 接着,秦广王上了应龙的身,应龙说,他这辈子也做不出食言小人的事,带着他自十八层地狱而出,杀入刀山地狱,掀起了地府的劫数。 应龙的仇恨化为怒火,双翼闪动有风雷而出,口吐烈焰焚烧万鬼,地狱之中不论阴差鬼将还是幽魂厉鬼一律皆不放过。 杀入刀山地狱,将刀山夷为平地,又带走了娥秋琴。可是,如今应龙已经被仇恨所占据,他并未直接离开,而是调转了头前往鬼城。 应龙说,他曾经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人,不论是荒古大劫当中公主的召唤,还是为禹王复仇颠覆头上的天空,这些他都不在乎,只是,残酷的现实却将他最为珍贵的一切所带走。 当初他是由鬼帝协同阴兵才得以擒住,而那个时候的应龙还没有吃九转金丹,王蒋的丹药恢复了他九生九世的修为,并且,地府不属凡间,没有禹王鼎的震慑,应龙几乎拆了半个鬼城,杀死城内阴差无数。 那张福德之所以去泰山,便是因为重伤所致,迫切需要去泰山养伤。 众阎罗大惊,并且及时汇报鬼帝,可是,应龙大闹地府,哪怕八殿阎罗合力也不是对手,四大判官被打成重伤。 应龙一路杀到鬼界堡,灭了驻军,所过之处不论是鬼是兵,不论枉死还是善人,不论是鬼是畜,一律杀无赦。 第1377章范无救的执着 来来回回,应龙将鬼城杀了个七进七出,后来是泰山王焦禄及时取了鬼帝印,并且不惜中伤代价以大印打伤应龙。 种种惨烈之状,要比传说中孙悟空闹地府的破坏力还要强,毕竟,大圣爷还是赤子之心,仅有这孩童的心态的他,撕了两篇儿纸闹闹而已。 而应龙就算是重伤,也没能阻碍他离开的步伐,在一路杀回了鬼门关,又靠着秦广王的指示下找到回阳路,从此天大地大,无处可寻。 听完了小厮的话,心情非常沉重,秦广王可是数次帮我,大家也是结拜的兄弟。唉,大哥大哥啊,哪怕你修成阴神,却依然也是唯情字所不破。 “对了,总判大人离开之前,好像交代我,一定要张大宝快点走。” “为什么?” “我想起来了,大人说,败露了。对,就是败露了,还有啊,你不是张大宝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赶忙一激灵,没想到在我去雷火地狱以来,地府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败露了?难道说是我与秦广王的事儿? 真没准啊,张福德把府邸的人全都换成了新人,很有可能就是此种意思,此地,果然不宜久留! 说了声多谢,我赶忙离开,城内的阴差稀少,几乎都是原住民在负责装饰着鬼城,隐约中还能看到曾经破损的痕迹。 趁着现在认识我的人少,加快速度出城,回去的途中因为没有阴阳马符,也没有游仙囊的鬼轿,所仰仗的,无非是只有自己的两条腿。 赶到了黄泉路,没一会儿,迎面居然走来了一伙儿鬼差。 距离老远就听见有人说:“范大人,这点小事儿交给下人就行了,不劳烦大人跑外。” “无妨,当年我与老谢在凡间也是先从阴差干起,现在老谢失踪了,我一个人也无聊。” “范大人,咱们鬼差还是少喝些米酒的好,免得升阳而散阴,对身体不利啊。” “没事儿没事儿,赶路。” 迎面走来的三人,正是黑脸的范无救,他手里拎着酒壶,走起路来也是醉醺醺的,旁边跟着俩阴差,押送着一名秃头樟脑凸牙男。 这是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如果说在陆地上撞见范无救,算他三个都不是对手,可现在不一样啊,我是灵魂出窍,没修炼到炼气化神,金丹窝藏于泥丸宫时,魂魄是魂魄,肉身是肉身,所谓的强大,也不过是能顶的过头顶三尺罡风而已。 最为无奈的是,平日里黄泉路上人山人海,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应龙闹过导致的,根本就没有人了。 视线所及,就我们彼此而已,以至于,想不撞上都难。我低着头,学起了游魂野鬼的模样,晃晃荡荡的往前走。 刚路过他们四个的近前时,我心里还挺放松,以为没事儿了,谁知道,范无救突然语气低沉道:“站住!” “怎么了范大人?”二位阴差问。 范无救喝了口酒,余光看了我一眼:“不对劲,此人脚步接地行走,而其他游魂皆是离地三寸,足以证明他的魂魄凝实,可若是阴差为何会见到本官而不打招呼!” 妈了个鸡的,范无救还真不愧是当了好多年的阴差,这眼力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了的。还谈什么?跑吧,只要回到肉身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脚底抹油,溜! 范无救大喊了一声:“居然是你!给我站住!” 形势比人强,秦广王一事牵扯地府,将我也陷入了尴尬的局面,不跑不行啊,等我回到肉身,再来打过,心里念叨了一声‘告辞’。用尽全力的奔跑。 范无救叮嘱阴差去押送鬼魂,他独自一人追过来。妈了个鸡的,他阴魂不散啊,我俩一前一后在黄泉路上比起了百米, “张大宝,你给我站住,老谢到底在哪!王八蛋,现在你终于不是阎罗了,告诉我老谢呢,说出他的位置,我就放你离开,否则,老子一定宰了你!” 现在留下来才是错误呢,必须要快点,回阳一切都好办了。 我喊:“我不知道老谢干什么去了,你问我,我问谁啊。” “还敢嘴硬,老谢说了,他去凡间捉巫,并且那个时间你又在是广西,你不知道还能谁知道?” “他找巫师,你去找那巫师问去,找我干什么?” 奔跑的途中,范无救认准了我知道老谢的下落,紧跟着不放,直到出了鬼门关,门口竟然有鬼差。 范无救大喊:“快,快帮我拦住他!” 俩阴差像是刚睡醒似的,稀里糊涂的准备出手拦截,此时我已经到近前了,待他们俩愣神的功夫,飞起来就是一踹,随手再抢了刀。 这么一停,范无救追过来就是一记哭丧棒,黑风凛凛而来,当即我回身举刀格挡,随后又是几下六大开的刀法,范无救紧接着锁链丢过来,眼看面前宛若灵蛇般拘魂锁链即将缠绕之时,危急时刻,我手掐九字真言,一记‘临’诀,激起一道道气,‘砰’的一声破开了锁链。 范无救黑脸怒容道:“张大宝,你只要告诉我老谢在哪,就算你是特么的巫族我也不管你!” “我不知道!” “天底下除了你,没有人会知道老谢在哪,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了,为什么!” 范无救因为谢必安遗失雷火地狱,失去所有的感知,心情几近疯癫,经过调查过后得知,认定了与我有关。 我六大开本就大开大合,可那范无救已经不再防守,一副疯子搏命的打法起起伏伏,下手也是毫无任何的犹豫,举起哭丧棒便打。 八极拳没有肉体的依托是无法发挥最大的实力,没几下,我就被范无救击中左肋,而他也被刀砍中,可是,范无救毫无退缩之意。 渐渐的,另外两名阴差也加入战斗,在继续拖延下去那就走不了。 危急时刻,我故作惊呼:“快看,如来佛祖!” 几名阴差大惊,连忙跪下,就连范无救也是一愣神,他转身的刹那间,我撒丫子急忙溜走,出了鬼门关,大路空旷,他想追我就难了。 第1378章伏羲后裔 离开了黄泉路,走在漆黑阴森的道路上奔跑,穿过一片片云雾,总算回了阳间,直到归了肉身之后的那种感觉才是非常踏实的,甚至就差仰着等着范无救出来,对他高喊几声‘老子在这儿呢’。 坐在洞口,望着外面的大雪飘飘,没想到,在雷火地狱一趟之行,竟然会发生如此多的变故。 唉,阴间变,人间也跟着一起变,变就变吧,谁知道未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一片天。 很遗憾是没能得到万佛寺的消息,不过,最笨的办法就是沿着山脊寻找,这点也是可以做到的,谁让我现在跑的比较快呢。 出了大雪山,快速登山,体内的五气源源不断的在为我增加热度,沿着大山行走了好久,日暮前夕,在山窝子里看到了一处热闹鼎沸的村子。 说是村子,可要比村子还大上一些,却又不及乡镇,大雪飘飘,村内多有楼阁,林立的房屋顶上覆盖了满满积雪,大山之间雾凇延绵,玉树琼花般有着梦幻般的景色。 奇怪了,如此深山老林,又怎能有着如此美妙绝伦的世外之地?入山也有一阵儿了,当地人肯定会对消息知道的多一点。 为了方便,我几步跃下了大山,入了村子以后,零零散散还听到有人放鞭炮的声音,家家户户喜气洋洋,就连饭店也挂起了红灯笼。 越走越觉得奇怪,因为我发现了一个非常有值得深究的事情,就是在整座大山当中,竟然没有任何的道路。并且,大山是被冰川所笼罩包围其中,就连我这样的修行之人入山还要万分小心,甭提山里的人了,他们想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洁白的路面毫无任何的杂物,冰雪并列两侧,干干净净的不染丝毫的灰尘杂物。 我走在道路当中,发现当地人有许多皆穿着清朝的服饰,后脑勺留着大辫子,带着皮帽,因为寒冷而丝丝哈哈的互相打招呼。 这里是哪?撞鬼了么? 怕阴阳法眼失灵,我特意手掐法指,点向眉心,以阳气激发术法直到,大喊了一声:“开!” 目光如电,扫视众人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莫非真的还遇上一个世外之地了?可若是这样,他们当地人通婚怎么办?一个民族,长期的不与外界接触,代代近亲通婚,那在久而久之下,必然是会走向灭亡的。可此地,其乐融融,哪里有一片残破之相。 我赶忙上前拦住一位大辫子的人,稽手道:“敢问这位大哥,此地是哪啊?” “哪?你是外来的人吧?” 我点点头,又问:“你们这里很少有外来人么?” “当然了,一二百年能遇上几个就不错了,不过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经常遇见外人,但是也很不错的,毕竟能有点生面孔。” 哦?对方开口就说一二百年,这说起来也太让人意外了。 “此地叫什么?”我问。 “真是烦,每次来人都会这么问,你们不会自己看么?”男子不耐烦的指了指我身后。随后,他不耐烦的走开了,等回过头,那上面的巨大八卦图出现,的确令我非常非常的意外。 没错,那八卦图是被雕刻在悬崖之中,上方有一座被雕刻而成的太极图,图中因贯穿岩石与冰川,所以,一黑一白,代表一阴一阳。周遭皆为八卦图案,并且下方还坐落着一座一人高的石碑,距离有些远,隐约中看到上方好似写着一行字。 就当我准备用禹步一跃到近前时,却发现失灵了!没错,胸中五气不知不觉中被完全封闭。 这里是哪?竟然会如此邪门! 试了几次,五气越来越僵,呼吸间我居然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凡人,这岂不是说要永远困在这里?可马上就要到天下佛会了,关键时刻要是被困在此种鬼地方,那还怎么帮大师兄! 既然没有法力,用脚步也要走出去。 一步步的踏过冰雪,奔着高大的八卦图靠拢,不一会儿,我到了地方,只见巨大的石碑上是用古代的象形文字所写。 起初,我心里还有些郁闷,这也不认识啊!仔细研究一看才发现,就在这些图案旁边,竟然早早有人用细小的字迹翻译过了。 上方写出的事情却令我越看越吃惊。 第一行话:张君宝于xx年至此。 我傻了眼,张君宝?张三丰?太极拳最争议的创始人之一! 再往下看: 昆仑山求道坠于世外之地,偶遇家师火龙真人,在此悟道,明悟八卦阴阳至理,人王伏羲立此阵法,令其族延续至今,供后人以悟天地玄机。 太古之气,是生两仪,浩然莫测,渊乎勿为。虽混沌之已判,尚冥蒙而未知。既不辨其两偶,孰能察其三奇?辕有皇圣,其惟伏羲,索四营之妙理,究三才之大规。乃画八卦,以穷万象;神可以测来,智可以藏往。辨庶品於奇功,握群形於指掌。使六位之恒存,乃百王之是仰。 我在看了许久后,到抽了口凉气,这里的族人竟然是伏羲的后裔! 东夷?没错,山海经中有过此部族的记载,传说,此族曾被传言为‘无继国’,也是不死国的意思,据说在无继国的人永远不会死,他们没有后代子孙,无男无女,死后只要埋在土里,过了几年又会活了。而此部族源自于炎黄,并与黄帝是一个部落,出过后世颇为争议的五帝之一‘少昊’。 我愣在石碑前,张三丰居然来过! 还有,这里是伏羲的家乡,明明此地有男有女,并且还留着清朝的辫子,什么意思?被大清朝也勒令剃头了? 种种奇怪的念头升起,但是,却压不住我内心当中最深处的一丝担忧,没错,那就是怀了孕的夏玲珑! 她曾经说过,要去找伏羲! 如今,我所走的祁连山便是通往昆仑之路,这里若是伏羲的家,那她怎么可能不来?大山上雕刻的八卦,可想而知,那一定就是伏羲为了震慑各种各样强大的仙人、术士所用。 胸内五气想复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甚至我觉得,哪怕穿上登山装配爬雪山,也比待在这里参悟八卦要快的多。 第1379章龟公隆一 但当想起刚刚大辫子中年人说过,最近此地来的外人较多,心中难免觉得奇怪,毕竟,现在可是腊月时节,谁会闲着没事儿来登山啊?外国人?没准,外国人的确不过春节,但是,天下佛会近在眼前,能够到达此地的人,除非是非常非常的巧合,否则,也必然是非同寻常之人。 先是站在石碑前看了一会儿八卦,待我认真研究却发现,一眼一伤,盯上一眼便会感觉到五脏六腑翻腾的痛感,如果不是靠着身体强壮,我怕现在已经吐血重伤。 吓得我赶忙闭上眼,转身离开,不敢滞留片刻,此地既然能是张三丰参悟道法之地,绝非平常人能够驾驭,虽说,我自问资质说的过去,但也绝非大才之人,凡是还是量力而行的好。 重新步行回了村子,因为五气被封,没了那种超乎凡人的抗寒能力,穿着单衣,风吹的浑身发麻。 到了一户酒馆,我敲敲门,不一会儿来了小厮上前。 “客观,吃东西么?” 我问他,有没有衣服?小厮面色和蔼道:“当然有啊,三两银子一件儿棉袄,五两银子一件儿兽皮,十两银子能到膝盖,你要是有一百两,裤衩都给你换成貂儿。” 我摸了摸兜,倒是有几张一百的,谁知小厮鼻子一歪:“去去,拿张破纸骗谁呢,滚远点。” 对方是连骂带轰的,真是给我气坏了,说到底,我啥时候受过这气啊,大师兄还曾说,让我以行乞来避过太阴诅咒,再看看如今沦落的田地,破衣烂衫,寒风刺骨,无分无文,流落街头,这又与乞丐有何分别? 伏羲的后裔?唉,真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来到这里。没辙了,既然来了,那就当乞丐吧!于是,我绕到了饭馆的门后,那里有倒出来的木炭,捡起一些,把脸涂抹成了黑漆漆的样子,也不管冷不冷了,再将衣服撕破了之后,捡了根儿棍子。 深呼吸,深呼吸,我是乞丐,我是乞丐! 连续催眠,戏精附体,毕竟,我觉得不管沦落到何种地步,也绝不能去偷去抢,行乞就行乞吧,更何况,我也想了解了解此地,虽然不愿意承认,可难免心头还会浮现起她那副决然的模样。 可是,也不知道东夷人是不是都太穷了,还是各个没有同情心,我游荡了半个钟头也没人过问,尤其当我去找路人乞讨时,非但无人问津,往往还要受尽白眼。一路沿途到了住户与街道的交叉口,行人过往,热热闹闹,巷子里还能见到孩童穿梭的身影,而我此时坐在冰凉的石头上,仅仅半日的时间,心中便有了诸多感慨,不禁的念道:“沿门乞食推恩少,仰面求人忍辱多。要念故乡何处是,夕阳回首泪滂沱。” 一阵刺耳的声音随之传来:“呦,瞧不出来,这个乞丐还是个文人。” “秦兄弟,前几日咱们在桂花楼吃了亏,这口气儿我是咽不下去,不如?”大辫子的青年将目光投向我。 这二人穿着金边刺绣的服饰,模样二十多岁,瞧面相轻佻,显然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我真是搞不懂了,好端端的不死族,怎么还成了大清朝?甚至还有开妓院的?妈了个鸡的,要是伏羲爷在,是不是得把他们的子子孙孙叫过来打一顿? 不过,我是真冷啊,在这样宛若冰窖的环境当中,我觉得自己没被冻死已经很不错了。 二人主动上前,八字胡问我:“上过私塾没有?” 我说:“考上过大学,没钱去。” “没想到,还是个有学问的乞丐。”俩人相视一笑,给我感觉像是不怀好意。 八字胡又说:“我请你喝酒,你去不去?” 现在还有我不敢去的地方么?自然是点头答应,那八字胡还凑过来闻了闻,摇摇头:“味儿不够。” “那怎么办?”另外一人问。 “我有办法了!”他笑了笑,跑到了饭馆儿后们,不一会儿,拎着一盆泔水跑过来就泼我一身。 刚准备发火,可是,这个念头又被我压下去了,如今是个很好的了解机会,或许,能够摸清楚离开的办法也说不定,并且,那日见到的中年人还说此地有其他的外人。 忍,既然我要听大师兄的话去做一名乞丐,若是连这点屈辱都做不到,还如何能炼气化神? “这回味儿够了,走,一起砸场子。”八字胡兴奋的一吆喝。 就这样,我被俩富二代领着去了青楼!没错,传说中神秘无比的东夷族竟然过着一番与外界相同的日子! 路上得知,八字胡名叫‘白术’,另外凸牙男叫‘秦德’,二人都是东夷族里的大户。 桂花楼处在闹市区,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很热闹,可是,男子皆梳着辫子,女子裹小脚穿小鞋,走路摇摆不定。 不一会儿,我们到了一处热热闹闹的烟花柳巷,可是,门口站着的龟公却让我差点没惊的下巴掉下来。 松下隆一! 没错,竟然是日本九菊一派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大人物,坎菊堂堂主,也是曾经帮助我当上九菊门主的人! 原本气质飘逸的中年人,此时,他双手抱拳,戴着布帽子,穿着布鞋,黄色粗布麻衣,里面有曾夹棉,一个劲儿的对过往人群赔笑,时不时的还会引进来招待。 再看青楼热热闹闹,花红灯笼高挂,屋内屏风壁画多为男女奇淫技巧之图,其中女子言行放荡,坐在酒桌男子的身上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走走,臭乞丐,快点。放心吃放心喝,一会儿我给教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办妥了,我给你找三个姑娘让你爽个够。” 砸场子的话,找我这个乞丐能去做什么?不过也好,外面太冷了,又被淋了泔水,现在走起路来身上还会掉冰碴,能找个吃饭喝酒的地方,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再加上此时满脸涂抹的黑炭,我想,别说松下隆一了,就连我自己照镜子也认不出来。 第1380章齐聚东夷族(一) 烟花柳巷不管在历朝历代,皆是消息最全的市井之地,其次,才是茶馆酒楼。在古代逛窑子那是文雅的做法,经常会出一些卖艺不卖身的巾帼英雄,但不管如何,此地依然会令天下英雄豪杰俯首称臣,包括皇帝都不例外,而男人嘛,被x虫上脑了以后,说话有时候是不经过脑子的,甚至在泡妞的时候,也是乱七八糟啥都说,恰恰也能更好的了解我所想要知道的消息。 还有,松下隆一怎么当龟公了? 被两位富二代夹着进了青楼,门口的松下隆一,立刻九十度鞠躬,用标准的普通话说:“二位爷,这位…的装扮,有点…。” “怎么不行?告诉,爷有钱,你们是卖的,我是买的,怎么就不行了。快点让开!”语气不善,一把推开了松下隆一,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入了青楼。 一进门,泔水味儿四溢散开,令周遭的人纷纷躲的远远的。 找了一张最显眼的圆桌,我八字胡白术吆喝了一声:“有人没有,过来招待啊!”又砸桌子又敲碗,很快,来了老鸨子。 双方见面,我始终低着头,打量着周围的人,其中,见到了熟人!屠刚此时手握棍子,竟然在青楼里当打手。除了他以外,还有扑克脸的日本人,我记得他叫池井,身为看护十拳剑的人,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面熟的日本人,他们大都是松下隆一的手下,以及在日本大战中参与的人群! 低着头,听着周围的议论。 简而言之,矛盾的源自于这哥俩看上了一个花魁,在这儿除了要长得漂亮,还得是个处子,谁要是想一亲芳泽,当然需要竞拍。 他们俩合伙竞拍,俩人还真就拍上了,不过,他们打算一起上。被人家老鸨子拒绝,最后虽然退了钱,可也没收了押金,所以,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真没想到,堂堂伏羲的后裔,关系竟然还挺乱的。 屠刚一直以来都是我二师兄的追随者,千里迢迢去找大师兄,也是屠刚帮着办的。既然如此,我觉得如果要跑,真得带着他,可是,松下隆一擅长养鬼,下属九菊一派又各个鬼魅,既然连他们也被困在此地,可想而知是多么的悲催。 扫视了人群,除了熟人以外,东边角落还有五名道士,他们的穿着道袍,坐在角落位置,周围没有人作陪,背对着人群饮酒,瞧着面貌并不是熟。 西边角落有背着剑的青年男女七人,穿着打扮也是现代。北边的角落同样如此,为首一人,头发黑白交杂,容颜虽然二十多岁,可是脖子上的皮肤与手,却是老如树皮,他那儿围坐了六人,各个面色发青,五指发黑,有些像修炼邪法所致。 南边角落里的那伙儿人同样也是现代装扮,仅有四个人,各个年级在五十岁上下,满身的书生气,腰间挎着的背包倒是很像是我曾经走江湖的罗庚。 在热热闹闹的烟花之地当中,他们四个淡定的模样,以及桌前丰盛的美酒佳肴,我心里有个预感,莫非,他们是特意来到此地? 如若不是专门到此而来,那么,他们怎么知道此地的硬通货是金银,而非当前的人民币。可若真的特意而来,按照如今的日子,仅有四个字刻意概括,那就是‘天下佛会’。 见到了如此多的外人,我的心底不由得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测,就是所谓的‘万佛寺’,必然是在东夷族内!那山中伏羲所立先天八卦将一切归于凡人,这点又与王质的‘天下无仙’何其相似。 可是,伏羲的地盘怎么会有佛寺?种种的疑惑充斥于心,为今之计,只好静观其变。 想当初,王质所参悟的棋局是源自于河图洛书,伏羲便是河洛图书的创始人,依照这样来看,东夷族既是绝地又是生机,但是,恐怕想出去的话,肯定难了。 长长呼了口气,如果‘天下无仙’,那我会拳脚,自然是占据优势!之前到此地懊悔情绪全部丢掉,甚至有些庆幸能够意外找到东夷族。 “怎么招,马大姐!咱们打开门做生意,门口有写过不让乞丐进来么?没写过吧,既然没写,我就能来!”白术非常的牛气。 水缸身材的老鸨子也是有经验的人,二话不说:“没错没错,打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可人请出去的道理。” 白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可那老鸨子眼珠子一转,又说:“不过,咱们这儿的姑娘现在不太够,都陪着客人呢。” “无妨,待一会儿下了钟,给我这位兄弟安排几个过来。” “现在倒是有几个不错的,不知道你有兴趣没有?精品哦!”老鸨子神秘一笑。白术连连点头,对方一摆手,先拿钱,当这边付了银子,不一会儿,来了三位‘姑娘’。 年纪虽然三四十岁,看起来也还算过得去,只是往旁边一凑,我滴个天啊,味道直接盖过了泔水,因为她们几个人竟然有非常非常浓烈的狐臭味儿。 秦德捂着鼻子:“走开走开,这是掉粪坑里了么,快,赶紧换一个。” “没有了,就这个。” “那不要了。” 老鸨子手一摆:“成,今儿咱们就好好玩玩。” 双方有些针尖对麦芒,可是,四个角落的阵营却是有些非同寻常,大家齐聚此地,又没有找姑娘,肯定有别的事儿要做,然而,各个人又都是带着家伙?难道说要打仗么? 或许,万佛寺本来就会是一场战争,天下佛会,打开六道之门,如此大事儿,绝不可能一丁点的风声没有漏出去。 这虽然是神仙的旨意,可凡人难道甘愿被彻底的清洗,卑躬屈膝的迎接天地洗礼么?我想,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外边的嘈杂声,没有阻碍我静下心来。 摆在面前,有两个条件。 第一、东夷族是在东边,他怎么来到的西边? 第二、先有万佛寺,还是先有伏羲八卦? 看来,乞丐的身份还要继续咽下去!望着桌子上的美酒佳肴,我把袖子撩起,用手胡乱的往嘴里扒啦吃的,吧嗒吧嗒着嘴,决心扮演一位非常非常惹人厌的人。 秦德又说:“马老鸨,花魁的还没开始么?” “呦,您二位可是被拒绝了花魁的名头,怎么招?不拿我桂花楼的规矩当回事了?” “看您说的,我们不竞争,这不带着兄弟来的么?实话告诉你,这可是有文化的乞丐,就问你怕不怕!” 第1381章齐聚东夷族(二) 那马老鸨也是个硬茬子,面色丝毫不惧,硕大的身材往桌子旁一坐,随手挽起了头发,喝了口酒:“既然没姑娘了,老娘陪你!” “没事儿,我们等得起!想我与秦兄弟在家准备这么久,就是为了能够一雪前耻,来吧,开花魁。”白术也挑衅道。 四个角落的人群,丝毫没有关注我们这边的一举一动,也就是说,他们的本意并不在青楼,莫非,是想等人? 低着头吃饭,埋藏着自己的情绪,既然万佛寺会是关乎天下的大事,不如安心做我的乞丐,静观其变! 此时,马老鸨拍了拍手,嚣张道:“那咱们就开始比一比看,上花魁!” 龟公松下隆一佝偻个身子,带着几名手下,去了二楼接人,伴随着琵琶声的音乐,一位面戴红纱帐的女子出现。 台下的人群沸腾了,那姑娘身段妖娆,露着天鹅颈,锁骨白皙,胸前隆起的衣衫勾了周围人的目光。 马老鸨继续吆喝道:“五百两银子门票,要买的抓紧了!”话一出口,立刻有人念叨他开价太黑了,还特么五百两银子?怎么不去抢。不过,人家敢开口要这个价,那就是早有准备。 “都别吵,我马桂花什么时候胡乱要过价!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就台上的这位姑娘,是我从小培养的,乃是千古奇穴,田螺女!”马老鸨神采飞扬,颇有一种奇货可居的意思。 此话一出口,人群兴奋的嗷嗷直叫,立刻就有人掏钱。那些个宾客简直就像是遇见了什么至宝一样,五百两的门票,转眼之间就卖了20多张。就连我们这边白术与秦德俩人更是频频称呼着可惜。 中国古代将女子分为十大类,其中‘田螺’号称第三,传说中祸国殃民的陈圆圆就是此女。 交完了钱,二十位宾客坐在两张桌子,不过,我这身儿泔水味儿太浓,他们十九个宁愿拥挤在一起,也不过来坐在我的旁边。 待展示了女子过后,东夷族的富家子弟们迫不及待的吆喝比赛的项目。 马老鸨清了清嗓子,一跃上了高台。 “各位,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新春佳节之际,在过去的一年,我们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正是因为有你们………携手再创一个新的高潮!前几天特意去万佛寺拜过了菩萨,决定以后吃素,不与人打架,所以,今年不能再像往年比武斗了,咱们改文斗,对对子,正好快过年,也好把对联贴上,怎么样!” 马老鸨作为桂花楼的首席执行官,打了一连串的官腔,开启了这么一个别开生面的比赛项目,其实呢,我看出来了,对联这个东西谁想出来谁就成功,想不出来自然是失败,也许一个对子过后,时间都省了,因为全部会,那大家统一淘汰。 台上田螺女语气又麻又痒的说:“小女子柔柔,对才子有着仰慕之情,希望能搏一个好的郎君相伴。所以,小女子的第一联便是:男欢女爱鸳鸯戏水。” 一句话出口,各种各样的对子出来了。什么“老公老婆这点活儿。”、“情投意合比翼双飞”、“巫山云雨极乐红尘”、等等的层出不穷。 这个时候,大家都犯了难,不过白术显然是早有准备,他悄悄的碰了我一下,一回头,看他手心上写着一段话。 我恍然明白了,原来这两个混蛋早就已经买通好了题目。 于是,我一边吃着烧鸡,满嘴油汪汪的喊道:“夫乐妇情鸾凤和鸣。” 对的工工整整,就连周围人都傻了眼,台上陷入了短暂的安静。这个时候,白术拍着桌子喊:“怎么样!马老鸨,你的花魁等着被臭要饭的日了吧!”我在一旁又跟着说:“横批,山盟海誓。” 对对联,我也多少懂一些,不过大都是一些奇门外道,这个年代的人几乎都受到过星爷唐伯虎的影响,我也不例外,曾喜欢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马老鸨有些尴尬,不过,人家反应快,又说:“别着急,还有呢!” “柔柔,继续!咱们还能输了乞丐不成?”马老鸨颇为愤怒。 女子又说:“没想到市井之中也有高人游荡,那柔柔出上联: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伴随着议论之声,我又看向白术,谁知他不慌不忙,竟然又给我写下了一句话,他挤眉弄眼的样子,显然是抱有着完全准备来砸场子。 我站起身扫视了周围四个角,却发现,那伙儿道士不见了两个人。一时间,没说的上来下联。心想,现在是青楼最为热闹的时候,两个人干什么去了?尿尿么,我觉得不像。不过,马老鸨特兴奋,不忘挑衅道:“臭要饭的,说啊!” 必须要快点解决这里的事儿,找个时间向他们凑一凑,争取打听点消息。 六道之门开启,大师兄不会不来的,而大师兄若来,满天神佛肯定会到,还有五方鬼帝杨云的六万阴兵。所以,我更害怕他们也是在等大师兄,或者,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立场。 “滚,肥婆!听爷爷给你对,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横批:长相厮守!” 一瞬间,周围本来正在唉声叹息的人,也变成看热闹的了。接着,我又说:“风月常新,时复登楼聊纵目,烟花无际,须知有岸可回头。台上那个,走,跟大爷我从良!” “放屁!老娘一手培养的姑娘,怎能跟你个乞丐!” “那又如何,谁说草莽无英豪。”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白术与秦德哈哈大笑,又拍桌子又砸碗,兴奋异常的说:“马老鸨,按照规矩,你的娘们可就是这位兄弟了。” 只见,老鸨子已经憋红了脸,可当大家伙以为要马老鸨会吃瘪的时候,突然间,她那肥肥的脸蛋竟然露出了笑容,这可让俩人摸不到头脑。 “你笑什么!”白术不确信的问。 马老鸨玩味道:“早就料到你会来闹事,告诉你们几个兔崽子,姑奶奶我好东西都留在后面呢!” 她的话可引起了周围的惊呼,马老鸨喊道:“这么跟各位说吧,我在雪山下捡到了一位绝世美女,怎么绝世呢?浑身上下都是绝世,老婆子我两百岁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孩儿,此时,我已经将给她灌了七情迷魂汤,谁要是得到了,那可是得了仙缘!” “什么意思,快说啊,别卖关子了!”周围人喊。 马老鸨又说:“此人体内有泰山仙气,我为她查了筋骨,身体之中含有仙根,由于凡尘未了而未能发迹,最最重要的是此人乃是罕见的龙珠女,谁要是得到她,可是有机会做仙人的!” 第1382章齐聚东夷族(三) 马老鸨的一连番介绍,的确是把我也震撼到了,第一、她说她今年有两百岁;第二、她明确说出了仙人;第三、东夷族只是居住的封闭,可人为说话,皆是与普通人无二。 甚至给我一种感觉,他们更像是活在现代社会里的古代人。 青楼里的气氛要比刚刚的热烈太多,马老鸨还说,他们桂花楼的规矩,是但凡参与过争夺花魁的人,皆一律不允许参加,更何况,这次带来的人可是奇货可居,如果财子们不使劲儿出点血,想一亲芳泽肯定是做梦。 依照过去的风俗,青楼里的女子皆是马老鸨亲自培养长大,而且,花魁不是普通的民妓,那可是从小就被当做大家闺秀来养,甚至老鸨子都把她当做自己的姑娘,如果,花魁是被乞丐给破了身,传出去,可以说是老鸨子职业生涯中的一次耻辱。 不过,老鸨子怎么说也是老鸨子,竟然是将人下了迷魂药,趁着现在人比较乱,正琢磨着到底应该怎样和那些人接触的时候,马老鸨已经开始收钱了,她这回采用的是竞拍,起价就一千两,并且还不让见人。 感觉东夷族的人都特别特别有钱,开口根本就不毫不犹豫,一千两千两白银叫的简直就像是闹着玩似的。 喧喧闹闹,情绪激昂。 这回,就连秦德与白术两个人都没工夫管我了,接着,龟公松下隆一上前招呼我去二楼圆房。在东夷族连续见到种种奇怪的事情,让我不得不谨慎对待。 扮演着乞丐的一举一动,我猴急的跑上二楼,目光扫了一圈,除了男女的浪叫声外,倒也与古时候的客栈差不多。 没搞清楚东夷族之前,还是暂时不表露身份的好,被他引到了二楼最后一间房屋,推开门,故作兴奋的大喊了一声:“美人儿,我来了!” 眼前是典型大家闺秀的闺房,角落摆放着琴棋书画,而那叫柔柔女子坐在床前,面戴薄纱,侧着脸似乎不敢看我,除此之外,圆木桌上摆了酒菜,烛火摇曳,旁边青铜小鼎散发着阵阵香薰。 我长长的吸了口气,走到桌子前,随手抓起了几粒花生米嚼了嚼,再将那香炉顶用酒水缓缓的浇灭。 女子‘噌’的一下起了身,神情愤怒。 不过,当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立刻明白了意图,我说:“你的手一直藏在袖子里,是不是握着武器?别说你要自杀,如果自杀的话,我可不拦着你。” 接连的说中,女子像是已经心灰意冷。 她说:“你到底是谁!我柔柔虽然是风尘女子,可也绝非乞丐能够染指,如果你非要对我不轨,那我唯有一死!” 她的态度很坚决,起初我是想打算打昏了她以后再伺机出去办事儿,现在看来,还是得换个套路了。 “帮我个忙,我不碰你。” “真的!你想干什么?”女子面色顿时大喜,之前悲愤的情绪也随之一扫而空。 对我而言,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探消息,遇见她这么一位有个性的风尘女子,倒是帮助我可以少走许多的弯路。于是,我对她主动交代,自己是外面的人。对方却出奇的淡定,又说:“我母亲也是外面的人,村里有好多好多外面的人,没什么奇怪的。” 心里大喜,这回可算是找到个明白人了。 与女子约法三章,她帮我解答所有的疑惑,我不碰她,如果不配合我就动强的。对于这种要求,柔柔可以说非常非常的满意。 她说,东夷族从前并不是这样的。 在一百多年前,东夷族是个仅有不足200人的小村子,老祖宗伏羲设立的八卦阵,可以庇佑此地安康,外边极端严寒,此地却是四季分明,不仅仅能种植五谷,还可避过天灾劫祸,甚至又养了许许多多家禽牲畜。 只是,后来随着一伙人返乡,事情变了样。 她说,纯粹的东夷族人是可以活几百岁的。那些返乡的人,正是曾经走出东夷族的子孙,这些人带回了大量的钱财,把村子修建的越来越繁华。 可是,长期生活在东夷族的居民他们对金钱的概念很单薄,随着大批酒馆、赌档、大烟馆子的诞生,老百姓渐渐也分了三六九等,有钱的,可以为所欲为,没钱的,就要卖儿卖女。 而柔柔便是她父亲输给赌档的丫头,因为长得漂亮,被卖到了青楼。 我诧异道:“这些人回来干什么?” 柔柔叹息说:“我听马桂花说过,外面不太平,天底下的龙脉染了病,长了许多淤脓,苟延残喘活不了几年,一旦大势已去,新龙更迭之时,必然天下大乱,而东夷族寿命久远,又非常有钱,感觉要来灾难了,立刻带着全家老小以及金银财宝回到族内避难。”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人留着辫子,原来他们是清朝末年的人。 柔柔还告诉我,在华夏东夷族生活了千百年,族人庞大,血脉已经淡化了很多,其中也是选一些相对纯净一点的人回到了族内。 受到外界熏陶太久,毕竟,他们寿命很长,又能繁衍后代,多数都是隐世豪门,或者是一些个官员,由于在外面已经当惯了人上人,回到这里,自然将外面的习惯也带了进来。 仅仅一百多年的时间,东夷族彻底变了样,哪怕每年都有人出去学习,可依然保留了最初的封建社会,因为,马老鸨说过,假如人人平等,那他们怎么办? 长吸了口气,看来,人王伏羲留下来的八卦阵倒是成了助纣为孽的避难所。 “万佛寺在哪?” “就在族内,寺庙很大,经常会有和尚讲经说道,初一十五的时候会有庙会,据说,今年初一的庙会规模最大,活菩萨都会亲自出现。” 果然在这儿!与柔柔聊天的过程中,我还得知了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那些到此地的外来人,他们就是为了去参加庙会。 而被迫做龟公打手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日本人。那些人一来,不同的语调引起了族人的注意,大家喊着倭寇来了,立刻涌出家门,就把他们给揍了,天寒地冻的,唯有马老鸨将所有人收留。 当然,马老鸨的目标是为了那些日本女人,这几天,光那些日本女人可没少给桂花楼赚钱。有点尴尬,要是这么看,还是我把松下隆一给坑了。 如今,一楼的欢闹声已经到了鼎沸,正好我打算去看看那几个外来人是什么目的。于是,我问对方有没有干净的衣服? 柔柔给我翻了翻,找了件龟公穿过的麻布衫。又打了点清水洗洗脸,擦擦身上的泔水味儿,再扑了点香粉。都整理完了以后,算是换了个模样。 我又说:“帮个忙!” “啊?…啊,啊,你说?”柔柔惊讶的盯着我。 “你去用力的摇晃着床,帮忙配音,我出去办点事儿,一会儿回来!” 第1383章齐聚东夷族(四) 柔柔对于我的变化像是很惊讶,见她没什么反应,我又催了几句,她这才算反应过来,先是应了一声之后,又特别尴尬的坐在床边,清了清嗓子,声音麻酥酥的哼哼几声,接着,又怯声问:“是不是这么叫?” 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赶忙点点头,认真叮嘱她也别太夸张,最好自然一些。再将窗户推开,四下看看没人,随后在二楼一跃而下,溜到了房后,打算在后门厨房进入。 我觉得,马老鸨能开价一千两竞拍,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此时,恐怕所有人的目光皆在所谓的‘仙女’身上。 顺着后厨偷偷溜进去,再次进了大厅,气氛非常热烈,人挤人人挨人,恰巧我旁边有个与我装扮一样的龟公,于是,碰了碰他。 “兄弟,怎么样了?” 对方还凑着脖子看:“太过瘾了,价格层层的飙升,没想到外面来的四伙儿人竟然这么有钱,这都一千两黄金了,还飚着竞价呢。” “外人?” “对啊,就是外面的人。咦?你哪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来青楼的一共有四伙人,分别是道士、邪师、背着剑的人、以及背着罗庚的风水师。可他们竟然是来争花魁的? 这点也确实令我大为意外,到底花魁是谁?龙珠女在传说中曾被‘黄帝’所驾驭,而黄帝内经当中就曾记载过方士采阴补阳的方法,并把龙珠称之为最好炉鼎。 价格层层飙升,我很不理解,他们这些人不是为了六道之门的事儿,却跑来逛窑子,实在是想不通。 废了好大的力气拥挤进去,可是,就当我抬头一看,怒火中生! 台上女子被擦了粉儿,穿着绫罗绸缎,挽着头饰,身材高挑俏丽,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让人一眼难忘! 万万没想到,老鸨子灌了迷药是水洛莎依! 她怎么来了?不是在泰山么? 水洛莎依有着世界上最明亮的眼眸,可此时,那双美丽的眼睛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纱。 她好似木偶一样站在高台一动不动,旁边的马老鸨则时时刻刻的哄抬着价格,引得场内惊叫连连。 我始终记得曾经的点滴,或许有过不经意间的碰撞,以及那不敢去正视的本心,泰山求寿,我不想她死,同样,神秘的东夷族内,依然不许有人将她视为玩物! 深深的吸了口气,胸中五气被闭,可我依然有着自己保命的绝技,就是与吴胜虏所学的八极拳! “还有没有更高的了!如果没有的话,那这位仙女最后可就要归于那位爷了。”马老鸨手指北边奇怪的中年人。 待他倒计时的时候,我深深吸两口气,将衣服撕开蒙在了脸上,高声喊道:“我出一亿两黄金!” 周遭‘轰’的一声炸了锅,人群开始找寻着我的身影。马老鸨又喊:“谁?谁出一个亿黄金?别说仙女,就是老娘也嫁给他!” 趁着人群混乱之际,我快速跑了过去,跨步上了高台,在马老鸨还未作出反应之际,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 “解药在哪!” “好大的狗胆,在桂花楼还敢抢花魁!活得不耐烦了。” “我给你三秒钟机会,一!二!…。”那马老鸨神色轻蔑,当我‘三’还没等说出之时,突然,是马老鸨一记撩阴腿踢了过来,真没想到,看似水缸的身材竟然会如此灵活! 如果我执意掐死她,自己也会重伤。 被迫之下,只好用力将她推拉开,保持与马老鸨之间的距离,对方咳嗽几声,尖锐的喊道:“都给我上,抓到这个混蛋,我要阉了他!” 四周的打手们一拥而上,台下乱做一团。 可是,水洛莎依的毒还没解! 妈了个鸡的,老子一定要烧了这里! 蹦起来一脚踹下去一人,左右面对夹击,身体灵活向后两个空翻,落地的瞬间再次突起,以双拳暴击打出,撂倒了对方二人。 此时,屠刚与那个日本人也冲上来抓我,我们彼此有了交手,大家互相奈何不得,可就在这时,外面进来的四方势力共同加入。 由于一拥而上的人太多,台下有些乱,黑脸邪师趁势来抢人,那伙道士也手持宝剑的冲上来。 两方一交手,竟然都是练家子的。 “阴煞魔,东岳大帝的人你也胆敢染指,难道不怕遭报应么!” “瞧你说的,平日里我缺德事儿做的还少么?何况,价高者得,到了东夷族,你不按照东夷族的规矩办,就不信你能活着出去。”那拥有者少年容貌的老妖怪怪笑道。 我这边与桂花楼的打手们纠缠,道士则与邪师群战,此时,半路杀出了那伙持剑的男子,这些人像是早有准备,直奔着水洛莎依捉去。 就当他们要碰到了人的时候,那几个年纪大的风水师,他们竟然在桌子前勾勒出了一道煞局,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此局正是当年杨兴河曾经封住酒颠童子的‘七星打劫’! 随着他们桌前奇怪的符文结成之后,就在水洛莎依的周围闪烁起了点点银光,很快,一道由银光组成的囚牢困住了她。 “是杨家的人!” “东岳大帝之女是我们的!” 东岳大帝之女?什么意思?水洛莎依东岳大帝的女儿?深吸了口气,怪不得四方涌动,没想到水洛莎依还有如此的身份,不过,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究竟是要对她不轨,还是想救人? “老头子,你找死!” 在没有术法的支撑下,唯有杨家的风水可以驾驭天地之威,不过,那阴煞魔手持连弩,对着那几个人举起便射。 在这之前,一只巴掌大小的木制云鹊在外面飞进来,那云鹊一张口,连弩射出的弩箭拐了弯,几下子就被吞了进去。 “鲁班!” 没错,飞进来的就是鲁班云鹊,他不是被天下无仙了么?难不成好了? 大门被踹开,陆陆续续的进来很多人,我见到了一诚、鲁班、高虎、孙禄堂、还有身穿防弹衣的特警、堂门司徒、许多满身刺情的南疆巫师、龙虎山道袍的道士、还有头戴冠巾的全真道士、崂山道长刘虎子、云南山鬼火山、阴阳先生秦林、堂门门主季大鹰、甚至人群中二师兄也赫然在列! 今天到场的人,有绝大多数都有曾经见过,他们在过去与我或是敌人,或是朋友,可是,今天却在杨英杰的带领下人全都来了,而且,我发现那些持枪者身上竟然正贴着神光凛凛的黄符,他们出现之后,由杨英杰手高高的举起手枪对着天空鸣枪示警,大声道:“都把手都举起来,靠在一边站好。” 第1384章(上)雄风特勤处 真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些人外面的人是怎么来的?并且,最最不可思议的随身还携带着荷枪实弹的家伙事儿,瞧着装扮,分明全副武装准备镇压暴动的武装特警们。就当杨英杰带着人闯入了青楼鸣枪的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种现代与古代之间的碰撞,在此清晰的展现在了眼前。 我深吸了口气,在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当年特勤处的威风八面。 不过,自己也的确是被吓了一大跳。 青楼里面鸦雀无声,这个时候,杨英杰又说:“好了,我现在是代表外面世界的政权,过来找你们东夷族商量一些合作,刚刚听外面的人说,有人打算非法拘禁我们的人,所以,作为特勤处,那必须得来看看。” 包括杨英杰在内,他们这些普通人身上符咒非常非常正宗,看起来很像是龙虎山的符法,在那些特警佩带之后,好似增加了阳气,各个看起来威武不凡。 “什么你的人!他是我的人。”老鸨子在后台爬了上来。 杨英杰笑道:“水洛莎依,云南大学学生,我连她的家都找的到,你怎么能说是你的人?” 刚刚喊价格的四方人马在见到杨英杰皆显得非常尴尬,此时,他又对黑白交杂的阴煞老魔说:“我认识你,你叫黄韬,曾经帮周长涌借寿的人。” 对方冷冷的道:“杨英杰,我不杀你不代表我怕了你!” 杨英杰却气势不弱:“自打上级让我与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把自己当做是死了!黄韬,不要忘了阴山派是怎么灭亡的。从古到今,你可听说有哪个邪教战胜了官府?” 杨英杰一挥手:“去,把人给我带下来。” 在场中,竟然无人敢动分毫。 结果,那两名特警刚碰到水洛莎依,老鸨子大怒,招呼着打手:“跟我一起上,族长不会不管我们的!她可是我的亿万两黄金,绝不能飞了” 仅有不多的打手上前,我看出来了,外面来的人,皆不插手,只有那些自幼在东夷族长大的龟公打手才会听老鸨子的呼来喝去。 彼此刚一接触,杨英杰怒道:“敢有抗拒不从者,杀!” 那二位特警得到命令,掏枪便打。 “砰!” 子弹贯穿了最近小厮的颅骨,鲜血飞溅,本来长牙五爪的人群,立刻变得安静下来。片刻过后,那老鸨子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过了不一会儿,外面来了一群带着刀的官差,他们吆喝着进了门,结果左看看右看看,继续说:“杨处长,这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水洛莎依到了杨英杰的手里,我也把悬着的心放下了,毕竟,这证明她已经安全了。那些官差的态度非常好,这点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杨英杰说老鸨子抢人,官差立刻向着杨英杰说话,赞扬他什么打的对,打得好,早该杀了。 看着水洛莎依被抬回去时,我忙说:“她中毒了。” 有人问:“什么毒?” 指了指老鸨子:“说是中了七情迷魂汤!” 这边一摆手,立刻就有人用枪指着老鸨子是要解药,声称不掏解药就打死他,吓得马老鸨又磕头又作揖。 其实,我还有点很不理解,伏羲留下的八卦阵啊,可是有着禁仙的奇异之处,何况,这些人活了那么久,怎么会如此的完蛋?随着接触,渐渐才知道,原来活得久的人不一定就会厉害。 假如让一个古代人活到现在,他除了历史会比普通人强一点以外,是绝对没有丝毫领先的优势,毕竟,每一个时代都是有着临界点,好比爱迪生发明电灯,难道在电灯没出现之前,每个活了几百年的人都可以发明电灯么? 并且,不管多么强大的人,他都是有着弱点。 有的人弱点是家人,是朋友、爱人。哪怕阴煞魔这样的人他也有弱点,惨绝人寰的奇门术法是要遭受天道报应。而阴山派之所以没落,便是门内中人寿命短暂。使一次术法,折寿一年,特别狠的要折寿三年,人生不过匆匆几十年,又有多少供邪师所挥霍的? 所以,哪怕是三国时期的黄巾军,还是后来汉武帝的巫蛊之乱,再到白莲教昌盛,不管它们做到多么强大到不可一世,还是会被人间正道所荡的无影无踪。 包括天下佛会那些佛宗的人,他们会以灵魂进入到了西方极乐,肉身得以保存,而天底下唯有伏羲八卦阵可以扭转乾坤阴阳,避过玉帝降下的灾祸。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凡人并非仅仅充当着蝼蚁。 而化生道本就是被人创造出来,成千上万的人相信它是存在的,那么他就是存在的。 凡人肉体的强大是有着极限可寻,过去都听过,某某地,孙子被压在车底下,老太太一时激动,单手将车给举起,把孙子救了出来,可老太太自己也在没多久便断了气。 依照我在习武以及龙骨的推断,那是老太太的肉体不足以支撑他的潜能,所以,先天精血便被消耗一空,因此而命陨。 可龙骨不同,我虽然不知道自己先天精血到底是多少,光凭着一膀子少有人敌的力气必然也是不在少数。 既然,东夷族是人!哪怕是神的后裔,哪怕可以寿命几百年,但他也依然会被外力所伤,所以,他们也会死。 老鸨子不敢怠慢,急忙忙的取了解药给水洛莎依灌好了。 随后,交由队伍当中的女性照顾,杨英杰又说:“好了,近日听闻有天下第一庙会开启,诸多成佛仪式,我们作为华夏大地的当家人,也特来此瞻仰。” “好好,族长说了,一定邀请杨处长观礼,走吧,此地不是休息的地方。”官差说。 杨英杰点点头:“好,那个黄老魔在东夷族的地盘上威胁我,不知贵族该如何处理。” “什么!还敢有人威胁您,抓起来!”官差一声吼,黄老魔忙说他与族长是故交,可是没用,那几个官差依旧如狼似虎的扑上去。 一伙阴山派的几人,在几番交手后,向后退却,怒道:“杨英杰,离开东夷族,我必杀你!”这几个人随后跃出了房屋,转身跑的无影无踪。 高虎想要追却被杨英杰制止,至于原由他没说,可以看的出他是一点没有害怕之色。 杨英杰又说:“好了,叶家、杨家、还有武当山各位大师们,现在这里归特勤处所接管,你们是赞成…,还是…反对?” 显然他的眼神,在告诉所有人,这句话里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威胁他们,那三方势力同时抱拳,立刻表示要支持特勤处。 天下佛会所开的六道之门,乃是打开化生道的大门,所放出的鬼怪更多是无形之物,它们会借助凡人的身体重生,进而造成更多的灾难与迫害。 然而,特勤处能在此时此刻到来,莫非…与大师兄有关? 第1384章(下)高人啊高人 三伙儿势力,分别是蜀山分支叶家、天下风水大宗师杨家、武当山玄门弟子,三方势力单拿出去任何一个,恐怕都是跺上一脚颤三颤的人。 尤其杨家的风水术,非但可以逆天改命,还可定凡人吉凶祸福。其中,七星打劫更是诛杀妖魔无所不能,但如此的玄门之人,却在杨英杰的一句“赞成,反对。”变得唯唯诺诺。 接着,杨英杰的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他问:“这位兄弟身手不错,不知道姓甚名谁?” 当初,杨英杰风水师以七龟盗命局窃取了福报,是我将他扶正命运,在那个时候,就觉得此人日后一定会管路坦途。世事无常,现在看他的确像是久居上位者。 环顾周围,既然二师兄也来了,按道理来说,表明身份也没什么。只是,还有其他的人人没有出现,除了伏羲八卦阵能令术士归凡以外,它对于仙人是不是同样克制? 毕竟,与大师兄进行生死大战的神仙们,以及率领六万阴兵驻扎的北方鬼帝杨云,他们费尽千辛万苦的下界,必然是不会让六道之门失败。可如果让杨英杰带着人把所有的和尚全部抓走,那么,六道之门不就应该结束了么? 所以,我觉得或许特勤处的到来,只是暴风雨前的开始而已。现在还不是表露身份的时候,不过,当与二师兄目光有了交流时,也不知道他认出没认出我。当即也没过多的废话,快速向后退了几步,趁着大家不注意的功夫,一跃出了青楼。 对我的逃离,在场中人并没有丝毫的表示,也没让人追来询问,甚至给我的感觉,身为神秘人的我,对他来说也是丝毫不放在心上。 快速行走在东夷族内,脑子里充满了疑问,为什么水洛莎依会到这里?还有她到底是怎么晕倒的?以及最后特勤处的霸气出场,他们是各有所需,还是利益相同? 不行,必须要找个机会见一见二师兄! 为了掩饰,我选择继续装起了乞丐,将自己用烧过的木炭涂抹了一脸,衣服弄的凌乱之后,重新游走大街上,逢人便开始乞讨。 一路经历也算丰富,或是遭受白眼,或是遇到善人同情,经过了一整天的时间的调查,也将整个东夷族摸了个七七八八。 这里大约有上千人住户,堪比一个小型的乡镇,而万佛寺的所在便是在东夷族的两山之间的最深处,此寺庙是由整座大山所掏空而成,山体被雕刻着一尊比乐山大佛还要高出一倍的雕塑,在这尊主佛周围,还有着各种各样的小型石窟,其中看到石窟内供奉着许多模样不一的佛像,眼前密密麻麻的佛龛,的确当的起‘万佛’二字,而且,整个祁连山明明已经冰雪满天,可那万佛寺近前几百米的范围却是鸟语花香,风景宜人。 巨佛的脚下一座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看不出丝毫有僧人活动的迹象,万佛寺?不是应该僧徒众多么?可为什么此地看起来会是冷清清的。 到底要不要凑进去看看?毕竟…诗雨一定会在里面! “小师弟。” 我猛的一回头,是二师兄竟然站在我的身后,扫了一眼,除了他以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二师兄。”我缓缓的直起了腰,是啊,开始我还在猜想会不会被认他出来,可现在看,果然还是没能蒙混过去。 “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我就说,像此次重大的事情,又怎么能少的了你。” “是啊,天下佛会,凡人怎能独善其身,不过,二师兄,你不好好去国外度蜜月,怎么来这儿了?” 二师兄表情严肃,尤其盯着我看的时候,竟然让我有些心虚,接着,他严肃道:“凌霄宫的事儿我知道了。” “那个…,你听我解释。” “别解释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小师弟,咱们是一家人!儿女情长固然重要,可亲情也同样重要!婚礼的前夕屠刚与我联系过,所以,我来了。” “啥!”我声音颇高。谁知道二师兄几步过来,抡起了手掌拍了我的后脑勺。 “啥什么啥!臭小子,翅膀硬了啊,连你二师兄也敢骗了,告诉你,现在要不是形式特殊,我非得揍死你!”随后又连续踹了我好几脚。 这我哪敢还手啊,甚至躲都不敢躲,嘴里忙劝道:“别打别打,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真没想到,他连婚礼都推了,唉,什么都是命,有的时候凡人是真的想躲也躲不开避不过的。 任凭等到二师兄出完了气之后,我又问起了他们来这儿的目的,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真是吓一跳。 原来,在大师兄入雷火地狱之前,就曾拜托了一位大能之人将消息传达于天下玄门,此人正是龙虎山一脉张道陵的直系后人,张金文。 此人可有开国国师之称,传言与祖先张道陵的面貌完全一致,导致族中人将他认定为张道陵的转世! 在大师兄被抓过后,张金文出山,将事情传达于天下,又阐述了六道之门的利害关系。其中,神仙并非要灭绝世人,而是会在这场浩劫之中,留有一线生机,好似传说中的诺亚方舟一般,天下间仅有少数的人可以活下来。 二师兄说:“张天师虽然几十年不出山,可号召力还是有的,此人还是一位退休的老将军,听他说起,在双王城一战时见过你。” 什么?张天师原来不是张道陵!佛挡路,灵隐寺,双王城中龙虎天师,没想到是一位凡人!而是当时的道济曾经叫出‘张道陵’的名字。难道说他是四大天师之一张道陵的转世? 二师兄又说:“张天师帮助特勤处协调了各个门派之间的恩怨,又经过上层的交代,以训练部队为由,将导弹对准了东夷族,我们昨天到这儿与东夷人的族长谈过,如果,万佛寺执意开启,那么,从那天开始,东夷族将会被夷为平地,并且人王立下的大阵是针对仙灵妖怪,并不包括火器。” 第1385章天下佛会(一) 二师兄的语气很自信,与他聊天我得知,那位张天师秉承天地气运学习龙虎大道,早就已经到了仙人之境,而且,此人乃是华夏祖脉的看护者。 天底下任何事儿,张天师都不会出面,唯独涉及两点,第一、仙人;第二、劫数。如今,六道之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这才有了此人的出面。 二师兄还说,要是没有张天师,还真有可能镇不住那些人。 长吸了口气,心中不由升起感慨:“高人啊,高人!” “其实,在这个天底下的高人有很多。” “哦?” 刚想开口询问,如果有那么多像‘张天师’一样的高人,那他们在哪?不过,显然二师兄看出了我的想法,他又说:“好了,这些你就不问了,华夏祖脉是天下之秘,只要祖脉不断,哪怕是仙人也颠覆不了华夏。” “可是,六道之门…。” 二师兄斩钉截铁的说:“它的唯一作用,只是会让生灵涂炭,仅此而已。” 这不禁想到了九菊一派的地衍社,他们穷尽一生,游走华夏名山大川,目的便是寻找华夏祖脉,而那个也是九菊一派的大秘密。可如果有张天师这样的人守护,就算被他们找到,肯定也不会有事。 指了指前方的寺庙:“万佛寺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二师兄说:“不知道,如今的万佛寺,咱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张天师说过,此庙介于仙凡之间,除了东夷族以外,其他人无法靠近,就连仙人也不行。咱们试过很多次了,感觉好似有着一层屏障阻挡,据说唯有在正月初一的时候,八卦山上的八卦符文转动,寺庙的红色大门才会彻底的开启。” 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恐怕就只有等了,可我知道,妙音上师曾说,我是菩萨路上的绊脚石,如果石头露在外面,还怎么能做到绊脚? “对了二师兄,我怎么看到一诚了,他不是妙音的徒弟么?”我问。 “他?他就是个疯子,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二师兄竟然耸耸肩。 “疯子?” “是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儿,他曾去了真言宗,一天之内将六十四名和尚打成重伤,平时从不与任何人交谈,可是,谁要是敢在他面前敢说一句佛门的坏话,一诚会在第一时间打断对方的骨头,别看不杀人,可疯起来确实很难让人招架。” 简短的了解,得知大家均是在等待正月初一万佛寺开启后再入其中去谈判。 我又问二师兄有没有大师兄的踪迹? “放心,六道之门,大师兄不可能不来。”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只是,五气被闭的事情实在让人无奈,在东夷族内成了凡人,哪怕懂得武技,可真要是打起来还是很麻烦的。 “真要是打起来,几分把握?” “不知道,我觉得还是事在人为吧,那万佛寺若开,此庙处在仙凡之间,既然腊月三十为一年最弱的时刻,初一回阳,咱们还不得重新恢复了?” 与二师兄聊了几句,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是未知。 毕竟,我们是以有形对无形,冥冥之中便处在了弱势。而对于后天的天下佛会,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我说:“二师兄,帮我剃头,既然是天下佛会,我扮作僧人或许会方便一些!” 二师兄起初还是反对的,也许是性格因为古板的问题,他说,帮我剃度会让他有种我已经叛教的感觉。 经过我的连番劝说,他这才勉强答应。 就在万佛寺的巨大石佛近前,由二师兄亲自动手,将我凌乱的头发剃了个精光。后来,我们主动要求找个地方躲一躲,等到后天再出来。 也不管是不是大年三十了,分开后,我主动找了一处冰雪相对厚一些的山脚下,盘膝坐在其中。 既然是扮演和尚,那就一定要有和尚的感觉。好比道士有精纯的道气,和尚也同样要具备精湛的佛法感悟。 两手放于双膝,闭目,在内心中沉浸到了与罗睺罗相容时的那一刻。 我是他,他同样也是我,就如我是道,同样亦如佛,在僧遇道之间的左右徘徊,如同人生路中摆着的两条大道,迷茫的站在道路前端,左右摇摆,踌躇不定,应当如何抉择? 此时,地藏王的菩萨的话再次回荡于脑海之中,是他令我在这片迷惘的羊角路口中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前方本无路,如果想摆脱命运的束缚,那么,就算眼前摆着的是万丈悬崖,也要义无反顾的跃下! 我不想做李远山的影子,也不愿做罗睺罗的替身!因为,我只是我,一个拥有虔诚信仰,却又不甘于摆弄的普通人而已。 静心悟佛,以‘说法印’说服自心。 禅定许久,待万家灯火鞭炮齐鸣的那一刻起,我在冰雪入定之中渐渐苏醒过来,身穿破衣,可寒冷的感觉却已经消失不见,体内曾经精纯的浩然之气同意变得无影无踪。 青草长于白雪之上,鲜花盛开岩石缝隙。 或许,这是一种对我由道入僧的一种预言吧!毕竟,从睁开眼的这一瞬间,我将是那个雷火地狱中释尊的弟子,罗睺罗! 三声钟声敲响,巍巍雪山亮起了一道五彩金光,莲花虚影盛开雪山之上,它渐渐的变大,再到光彩耀人,就好似太阳般照亮了巨大的佛陀雕塑。 与此同时,我眺望人王伏羲所立下的八卦山,其中乾、困对调;离、坎相移,并当‘艮’位渐渐消失之际,阵阵梵唱音回荡在整个东夷族的上空。 关乎凡人命运的天下佛会,在阵阵钟声中宣布了它的开启。 我站起身,单手佛印,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着那万佛寺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百姓欢腾,鞭炮齐鸣,对于东夷族人而言,春节同样象征着一场盛会。 不知道是不是我醒来的太晚了,竟然没有遇见任何一位特勤处的人,当到了万佛寺近前,那座满是佛龛的山体上,所有的佛像皆散发金光,周遭百鸟齐鸣,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一条由跨越了春与冬的金砖桥梁,铺至万佛寺的大门。 该来的总会来的,万佛寺,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第1386章天下佛会(二) 一步跨过,由冬入春。 脚下的金光大道延绵曲折,我像是一位虔诚的朝圣者,对着高大的佛像双膝而跪,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张大宝。 毕竟,所谓精纯的佛法,如果没有虔诚的信仰,那是绝对不可能修炼的出来。 细心的人都会发现,不论是信佛、信基督的、信道的、信党的、啥也不信就爱瞎搞的人,他们都是有着不同的面部特征,稍稍懂得一些,都是分辨出来的。 所以,如果我不跪下,又怎能算作释尊的弟子?甚至,当在禅定中苏醒过后,连我自己也能清晰感受到罗睺罗精纯的佛性在体内流转不息。 所谓星斗窥命当中的那句‘二龙争做天’,其中这个‘天’便是‘我’的意思。 一步一个脚印迈入了朱红色的大门,大山内的千年古刹有着阵阵檀香,内有着诸多僧人盘坐蒲团,扫视了一眼,至少在近百人的规模。 在门口站着小沙弥负责接待,他同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见过大师。” 我还礼又道:“贫僧偶感西天极乐召唤,特不远万里入大雪山寻求佛祖真谛。” “大师能感受佛祖召唤,功德佛法必然圆满大乘,还请随我入内。” 我故作疑惑:“哦?这里是…?” “回大师的话,此地乃是接引大殿,负责接纳世间有佛性之人,若是修行之人逝去之后,灵魂可走天道,进入西方极乐世界。” 沙弥态度很恭谨,于是,我又问他,自己也是否要在蒲团找个位置休息。趁着说话的功夫,四处的仔细看看,发现特勤处的大部队人马并没有来。 沙弥说:“以大师精湛的佛法,自然要去佛头等候。” “哦?你又如何知贫僧佛法深浅?” 沙弥笑道:“大师请随进万佛寺供奉台。”他在前面领路,又说起了缘由,来者佛法的精湛与否,是会在头顶显现佛光,寻常大师是以金光深浅定佛法的见解与虔诚,而高深的却是七色霞光,就如同菩萨身后随行的七彩祥云般端庄圣洁。 他的话让我恍然明悟,罗睺罗身为释尊的弟子,佛法不用说,肯定是非常非常精湛,这点倒是可以理解。 随着沙弥由接引殿入万佛寺,走入寺庙,未见一人,宽阔的寺庙如同梦幻仙境,随处可见琉璃瓦片,古朴房舍,院内花鸟芬芳,可是,明明这里到处都是勃勃生机,可唯独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这点很奇怪。并且,万佛寺的格局与寻常的寺庙一样,皆是以大雄宝殿为主体建筑。 先后过了三门,所有的寺庙皆有三门,分别为空门、无相门、无作门。 我问沙弥,为什么接引殿是在寺庙的外面? “修为不精者,入殿非但无福,或许还会遭报。但以大师修为,理应入塔。”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随之又问:“谬赞了。不过,贫僧自入殿以来,却未见有任何僧人的影子,难道仅有贫僧一人前去西天?” 沙弥叹息道:“今有凡人受邪魅调动心魔升起,忤逆我佛,却想着关闭西方极乐,此时已将那些歹人引到演武堂,待时机一到,六道之门已由韦驮神将下界转动,佛道众生皆可入西天极乐。在这之前,为了佛子安全着想,菩萨交代众佛子不要出石窟、佛塔、僧舍,安心修行即可。” 演武堂?看来所有的人已经进来了,只是要早我一步而已,可是小沙弥说等待时机,那么,有可能他们目前正是在拖?接着,我又疑惑问:“小师傅说,石窟、佛塔、僧舍又是如何?” “一切依佛法深浅而定接引地,粗浅者入接引殿,其次为僧舍、石窟、佛塔,而藏经阁则为活佛居所,像是大师七彩佛光深厚,自当入佛塔修行,待接引使者下界,通入西天证道为佛。” “原来如此,受教了。不过,小师傅,我佛慈悲,他人不信,必然是他人不通佛法至理,不如前去将道理与他们说与明白,再度世人于苦海,岂不是两全其美。”我虔诚道。 小和尚却摇摇头:“大师有所不知,那些人凶神恶煞,早已堕入阿鼻地狱。” 我要求他带我去,可是沙弥却不同意,将我一路引到了佛塔。之后,我又问他六道之轮在哪? 小沙弥指了指头上天空,我抬头一看,上方黑洞洞的好似黑暗中的宇宙一般毫无边际。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此乃六道之门,待时机到了,文殊菩萨法身之一‘四臂观音’会口衔轮回图出世,介时将会有韦陀神将转动,由神山而达太阳,遮住阳光后,六道之门接连大开,最后一门,将为西方极乐。” 我故作叹息道:“天下佛子何止千万,若是仅由我等上入西天,而弃信徒于不顾,实在心里难安,不知西天之门大开,天下佛子可能共去?” “大师真是慈悲,只是,六道之门容纳有限,万佛寺也是将天下佛子一番筛选,仅能度入万人而以,不过,有了这万人种子,他日信徒依然可以昌盛。” 原来万佛寺的意思,竟然是度化一万人成佛! 不过,对方所说的时机又是什么?我看着周遭建筑,哪里有什么演武堂啊?有那么多的高人在,我相信演武堂的比试绝不会轻易失败,可是,小沙弥也说了,真正的源头则是六道之门,也就是他所说的时机,以及四臂菩萨入世。 沙弥为我指了指塔,意思让我上入顶层休息,不过,我却说自己想参拜下佛祖。 沙弥又说:“塔内有修行之地,大师不如趁早回去。” 争做寺庙依我所见,容纳百人都会显得非常拥挤,何况万人了!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而且,有雷祖塔的经历,使我对这尊宝塔非常戒备。 为了六道之门的关闭,为了破坏玉帝净化凡间的举动,为了大师兄的努力没有白费,我觉得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做的出来。 我说:“小师傅,见你我有缘,贫僧想将经文赠予与你。” 小沙弥脸色大喜,兴奋的连连道谢,接着,我走向他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后,突然间一把掐在了对方的脖子。 罗睺罗是佛,同样,罗睺罗也是个另类的佛,因为,他的罗睺真身乃是化生道的天敌。何况,入了万佛寺,我便已经有不惜一切代价破坏轮回之门的打算。 小沙弥面色惊慌,在制服住了对方后,我冷冷道:“别反抗,告诉我,演武堂在哪?还有,四臂菩萨会在什么时候出来,如果不配合,我会杀了你。” 第1387章天下佛会(三) 小沙弥像是非常不理解我的行为,他神色惊慌的问我要干什么? “演武堂在哪?” “你…你到底是谁?” “贫僧罗睺,说,你口中的那些邪魔到底在哪!” 小沙弥慌乱的说:“大师,演武堂并没有在万佛寺,您千万别杀我啊。” “不在万佛寺?那人在哪!”心里的确是有点慌张,毕竟,我二师兄可是也在人群当中,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 小沙弥在我的逼问下说出了实情,万佛寺在正月初一开启的时候,是有两条路,唯有佛法精湛,体有慧根的人才会看到金光大道,反之,其他人却会受到干扰。 他的话令我陷入了沉思,寺庙是修建于大山之内的,站在原地仰望,头上幽黑深邃,脚下却一片明亮,从接引殿入了大雄宝殿后的宝塔近前,一路走来,未见有一人经过,可是,万佛寺明明是生机勃勃,又怎么会让我有种死寂沉沉的感觉? 种种极端的反差,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感,甚至,我有个疑问,到底万佛寺是什么?此山高达数千米,巍峨大佛坐落雪山之中,可是,为什么一直以来就没有被人发现过? 还有,平日里万佛寺是进不来的,东夷族的老百姓在汉化之后,不祭拜祖先伏羲反而烧香礼佛,虽是如此,却依然也是要到大山外围的寺庙进行活动。 而开启万佛寺朱红色大门条件却是要伏羲留下的八卦移位,令乾坤颠倒,离坎不和,被太多的诡异充斥着的东夷到底是通往天堂的大门,还是坐落在地狱的入口?凝神静气,以罗睺真身掐住小沙弥,他并非凡人,在罗睺真身的吞噬之下,我只要一个念头他就会彻底消失在万佛寺。 他说,外面来的人气势汹汹,所以,菩萨见状,怕他们耽搁天下佛会,于是,派人将来者引到了演武场的假佛寺,打算将他们困住,待佛会结束后再将人放出。 至于去演武场的路,因为那儿不属于万佛寺,需要出去以后,绕到大佛左边脚下的那扇门。 我说:“我来时仅见到一扇门,哪里有第二扇。” “大师有所不知,慧眼识门,浊眼看浊门,那些凡夫俗子明显是来挑衅的,菩萨将他们带到演武堂教训已经很慈悲了,否则,要是引入到地狱,那可要永远也回来了。”小沙弥像是很委屈的看着我:“大师,您体内的佛性精纯,可为何要杀我,难道弟子有什么做错地方么?” 看来冒充罗睺罗冒充成了高僧,不过,对方显然没有撒谎,这样的话,倒也省了一些麻烦。 我双手合十,重新变的庄严:“贫僧听闻菩萨见嗔恨之人未先度化,却是想要将对方困住,心中实在有些难以接受,一时动了嗔心,实在是罪过罪过。” 小和尚像是有所明悟似的,竟然跟着我频频点头。 我又说,自己毕竟是在俗世而来,也打算去演武堂看看,想尽一尽努力,度化那些凡人。 小沙弥诧异的问:“大师怒时为魔,慈时为佛,莫非修的是明王菩萨?” 我没否认也没承认,算了,还是让他自己去猜吧。 听着小和尚的念念叨叨,我又问他什么时候才是开启六道之门的时机? 他摇摇头:“弟子不知,可是,听菩萨曾说过,六道之轮每隔七百年才会转动一次,此次则由韦陀神将亲自转动,具体的事情还得需要菩萨亲自讲明。不过,很快佛会就要开始了。” “什么意思?现在没开始呢么?” “当然没有,还有好多的佛子再赶来的路上,直到提前赶到的一万名佛子将供奉台坐满,佛会才将会开启。弟子作为接待,已经至少接待了近千人了,可是大师,佛塔供奉台数量有限,虽然我佛慈悲,以救度世人为己任,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大师还是不要放弃的好。弟子乃是沙弥死后的佛性所化,历经数百年才可见佛听经,像是大师身具七彩佛光,实乃是我辈仰望。” 小沙弥说的非常诚恳,看的出,他是一位虔诚的教徒。哪怕我刚刚有了要杀他的心,他竟然还以为我是慈悲之人的修行方式,毕竟,张大宝是不可能修成罗睺罗的境界,以小沙弥的手段,他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执意要去演武堂,毕竟,我想看看诗雨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他带我前去看看,之后,我们没有从接引殿的正门出去,反而是走的后门,一条曲折小路不知通往何处,眼前的路就好似在地宫中行进,岩壁周围雕刻着十八层地狱图,每一尊用彩绘勾勒出的人物皆栩栩如生,地狱的残酷,佛陀的救赎,无时不刻都在展现在眼前。 没等我们到地方,迎面走来了许多和尚。 很快,彼此碰上,面前中年人问我们要干什么去? 小沙弥解释,说我身有七彩佛光,一心想要去度化那些邪魔。 中年人听说后,赶忙对我双手合十:“见过大师,大师有所不知,就在不久之前,菩萨亲自出手,立下斗心镜,使那些外来的人正在与自己搏斗。” “自己与自己搏斗?” 小沙弥忙说:“对,人有善心异有恶念,斗心是善与恶之间的一次会面,若是善胜则成佛,恶胜则会被斗心镜收入,押入地狱。” 不好,这世间不论任何人,都是绝对逃不出善恶纠葛的心,诗雨又被称为菩萨在世,神奇的手段绝非常人可比,虽然现在的导弹很厉害,可若是连万佛寺在哪都找不到,那不管多厉害也无用。 听对方所说,斗心不是术法,是让人自己斗自己,高啊,不论是胜是负,胜利者只有施法者! “贫僧每日修行,有时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嗔恨之念,听刚刚大师所言,那都斗心镜的神奇,也想去看看一二,不知可否?”话到此处,我默默诵念三世佛经,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可在场中所有人皆双手合十,口念佛号,态度虔诚的表现,感觉肯定不一般。 众僧人点头答应,由那中年人主动在前面带路。 仅仅走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眼前出现来一片广袤的空间,这里更像是被掏空出来的圆形足球场,岩壁上全是大的降魔雕塑。 而在空地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尊高大的石碑,围绕在石碑的周围有着太多太多熟悉的影子。 第1388章天下佛会(四) 身处一片宽阔的空地之中,四周岩石雕刻着怒目金刚法相,它们各个手持降魔器,面目狰狞,身体前倾,好似随时都会扑上来撕碎了对方。 当被这些雕塑包围其中,会令我产生一种渺小的感觉,高高的石碑表面光滑,它很像是一面镜子,不知诗雨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却能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身旁簇拥着许多僧人,瞧着他们自信满满的模样,看来二师兄这帮人是遇到难题了。 为了摸清楚原由,我问身旁人:“何为斗心镜?” “一切善恶皆由心起,修心修性同样是一场斗争,天下众生皆有佛性,那斗心境便是自我问心的一种方法,魔由心生,唯有战胜心魔才可成就佛陀之位,阿弥陀佛。” 对方的话说的条理清晰,一点不像是寻常小沙弥。 缓缓的回过身,面前站着的是一位身材干瘦,白色双眉垂肩,面容慈祥的老僧,听着周围和尚的议论声说:“原来是天台宗的广法大师来了。” 有人问:“大师不在藏经阁,怎么会来假佛寺。” “无法禅定,乃是因为心中有所困惑,既然问心不成,那便来斗心镜看一看到底心魔是什么。”老僧说的很坦诚。 这下子可让周围人议论开了。大家都是很不理解的样子,有人说,以广法大师的精湛的佛法,乃是可入藏经阁证道为佛的高僧,他又怎么能有所困惑? 我与老僧面对面,他平淡的眼神给了我一种看破世间万物的智慧,尤其对视之时,身为‘罗睺罗’时,对佛法感触非常深深,在我眼中看来,对方的确很强。 天台宗,乃是佛门八宗之一,对方是广字辈,必然也是得道多年的僧人。 他主动开口问:“不知这位师傅师承何门?” “无门无派,乃是乡野山村之人。”我双手合十。 周围的小和尚们像是很难理解一个无门无派的人又怎能修出佛光?广法大师微笑道:“这位小师傅能以自省而悟道,的确当的起真佛二字,是你辈学习的楷模。”僧人们同时对我鞠躬。 还礼过后,借着机会问起了斗心镜,广法禅师说,斗心境乃是至高无上的法器,能问出心中困惑以悟道,同样凶险万分,就他自己也是需要小心翼翼。 在场中所去的人,只有一诚修炼佛法,这么说的话…其他人岂不是危险了! 不行,必须要想个办法解决此事! “广法大师,石碑周围的人该当如何?难不成真的要命陨于此么?” 谁知,和尚叹息的告诉我,就算是死,恐怕也将会永世沉沦,除非能够明悟佛法,以佛心证道,出来之后剃度出家,从此一心信奉我佛。 这可麻烦大了,要是那样的话,恐怕六道之门就得打开了。脑子里飞快转动,必须要将此法是破掉所谓的斗心镜。 既然对方敢挑战斗心镜,那就一定有着解决的办法!每个人好似面壁一般围绕在石碑周围,在四周诸多降魔雕塑下,有着难以言喻的威严。 的确不能再等了! 我说:“以大师的修为,又怎能会有心中困惑?” 和尚笑而不语,我又说:“贫僧心中同样有着诸多困惑,如若真如大师所说,能以斗心悟道,贫僧倒也想去试一试?” 他说:“斗心镜凶险,小师傅可要想清楚。” “修行路上本就是诸多凶险,又有惧哉?”我淡然道。 在与老和尚打交道的过程中,我无时不刻都在酝酿着三世佛经,令自己变得犹如真佛般庄重。 “那好吧,随我来。”他在前面带路,当和尚小声议论的时候,广法大师又让其他的僧人离开。按照他的说法,斗心镜不适合佛法低下的人接触。 随着众多僧人们的离开过后,我跟在广法大师的身后到了斗心镜前。 接着,他盘膝而坐。 我问:“大师,如若面观斗心镜失败该怎么办?” 他说:“以你精纯的佛法应当不会,随我坐下。” 长了个心眼,坐在特勤处几十人的之中,发现他们双眼已经皆无瞳孔,面容呆滞,要是继续这样下去,还真的是生死未知。 “盯着斗心镜,想出你心中的困惑。”广法大师背对着我,之后,他又说:“贫僧广法,一生对佛坚定,可此次西方证道,为何会引来灭世之祸?贫僧心中向往成佛,渴望追求不朽,但这样做又与嗔念有何分别,如今,倒像是想问一问自心,如此的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 他的话音落后,给了我的一种说不好的感觉,没错,任何大的组织内,都是有好人有坏人。 广法的斗心,是他想不通对与错。 同样,他的一番话也打消了我打算杀他的念头。 按照本来的想法,只要他一入定,我就试着叫醒,或者碰触,看看他到底会有什么后果,以此来判定斗心镜的风险。 一步跨过,站在了他的面前。 “大师,此不需要斗心,依本心而断,既然大师选择去斗,那便是心有不坚,或者,在你的本心已经早有答案。成佛不朽固然是人生追求,可救世度人,也是一生所愿。” 广法大师抬起头,目光与我交汇道:“贫僧早就已经看到你身体内住着的两个灵魂,这番话也是想看看你是何种意思。”他又微笑道:“而且,张大宝,你的容貌早就已经不是秘密,只是接待你的那些小僧不知而已。” 我心里一惊,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不过,他没直接拆穿我,肯定有别的说法,我问:“大师是什么意思?” 他缓缓的站起身,语气平静道:“自从胡宗炎上次大闹佛门八宗之后,我便深思良久,他说的对,六道之门绝不能开!所以,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帮助这些凡人破开斗心镜。” “真的!”我心里大喜。 “没错,韦陀菩萨已经下界,佛门八宗长老等待六道之轮的转动,最迟再有两个时辰,天下八方佛子涌入万佛寺内,待万佛齐至,大门将开!” 两个时辰! 我倒抽了口凉气,看来佛教已经打算要走了! 他又说:“六万阴兵再凡间等候,六道大门开启之时,太阳被遮,阴魂当道,一旦佛陀离开,玉帝必将降下劫数,地藏王菩萨曾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打算以必生修为,尽最后一次努力!” 第1389章天下佛会(五) 广法大师的表现的确是我始料未及的,他缓缓的站起了身,瘦小的身材好似有着无穷的力量。 我问他,当前到底应该怎么做? 广法大师双手合十, 语气低缓道:“贫僧想求张施主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 “止杀,答应贫僧六道之门开始到结束,你允许不杀一人。” 我有些意外,不杀?如若六道之门大开,那必将会迎来一番大战,真到了那个时候,又是如何能做到不杀人呢?与广法大师对视良久,心里生出了一种感觉,或许,他这才是真正的慈悲之心。 “大师,大宝仅能保证自己不杀。” “那就可以了,记住你答应我的话,今日,贫僧愿为六道之门倾尽所能,帮助众人破开斗心镜。”广法大师的表情渐渐变得庄重。 围绕在石碑周围的凡人们依旧是面容呆滞,我明白,怕是所有人的灵魂已经被石碑所吞噬。 深深的吸了口气,眼见广法大师的体表散发起来阵阵七色金光,他一步步走向了石碑,当光芒将昏暗的假佛寺照如白昼之时,刺目白光眨眼的功夫达便到了顶点,也许是错觉,我感觉周遭那些狰狞的神像面目居然会有几分圣洁之意。 随着金光散去,广法大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而我身处人群当中看到大家渐渐恢复起了活动,接着,随着一阵阵的咳嗽声音,有人说:“刚刚怎么了,我记得明明我在家啊。” 又有人说:“是啊,我刚刚也好像做梦一样,竟然梦见了自己才八九岁还在山上学艺时候的样子。” 长长呼了口气,所谓斗心,顾名思义是与自己的心在斗,镜子里的世界会映射出人一生当中某个最脆弱的阶段,唯有将它战胜,才会真正的战胜心魔,以此达到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佛法之境。 可是,滚滚红尘中,有着我们太多的所眷恋的人和事儿,它又岂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再看那高大的石碑表面上,竟然被蒙上了一个人的虚影,仔细能够分辨的出,他就是广法大师! 没错,是他用自己的生命将斗心镜罩住,帮助大家离开了那种奇怪的处境。 杨英杰喊道:“大家别慌,刚刚的事情太多诡异,稳住,我们原路返回!” 两个时辰,只有两个时辰了,身处万佛寺不知凡间到底成了什么样,可若是韦陀转动六道之轮,那将会迎来一场浩劫,那所谓的万佛寺,却只是给僧人找寻的避难所! 我大声喊:“都听我说!”几步跑向石碑近前。 “是张大宝!”有人喊。 近百人纷纷议论不断,其实我也明白,现在我的身份太过特殊,先是帮着特勤处背黑锅,搞掉了周长涌嫁祸给玄门之派,给了国家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管理天下玄门,又让那些通晓玄术的人该监禁的监禁,该控制的控制,再暗杀掉了许多不听话的人,最终促成了今天特勤处独大的实力。 而我,作为一个推进者,特勤处为了保持两家的友好关系,也注定会成为一个牺牲品。 扫视了一圈,太多的人我已经记不起了名字,但为了保护共同的家园,必须摈弃所有的不愉快,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六道之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将会被打开,太阳被遮,凡人受到六道劣性所染,洪水侵袭,大地开裂,天塌地陷后只有少数人可以活下来!” “来之前,张天师曾说过,万佛寺关乎天下安危,必须齐心协力,可是,张大宝,你杀我父亲的仇,咱们以后再算!” 我问:“你是何人?” “叶家叶英豪。” 说话的人目光炯炯,背着青色长剑,也是威武不凡。可是,我并没有与叶家打过交道。算了,还是别解释了,十有八九是特勤处打着九菊一派与我的名义来做事。 “还有我,南疆痋术大师万桂荣的弟子,六道之门结束之后,家师的仇也与你算一算。” “还有我华山派的仇!” 陆陆续续有好多人上前来找我报仇,他们甚至有种同仇敌忾的表现,真不知道特勤处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在场中近百人几乎一多半与我有仇。 而当前的形式来看,我只能先认了! “家仇暂且先放下,待解决六道之门以后,我一定会给大家个交代。” 四周平息时,我发现了一个意外,就是所有人都醒过来,唯独两个人没反应,一人是一诚,另外一人则是二师兄! 杨英杰说:“张大宝,你的事儿咱们可以先放下,既然是六道之门,那该如何破解?” 我深吸了口气说:“韦陀菩萨会来转动六道之轮,阻止他,那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好!他在哪!”有人问。 “就在万佛寺内,现在我们就去。”我严肃道。 目光停留在二师兄的身上,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难道依然没有在斗心镜里走出来么?里有了一丝担忧,到底该怎么办? 让众人先等一会儿,我跑到二师兄近前,发现他仍然犹如雕塑般站在石碑前,只是,他的瞳孔并非像众人那样漆黑,而是与常人一样,只是呆滞了一些,再看不远处的一诚也是如此。 两个时辰的时间并不多,万佛寺内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大事,没错,绝不能再等了。二师兄,保重,如果赢了我再回来想办法救你,可若是输了,恐怕咱们都得死。 时间紧迫,除了与在场中那些曾经相熟的人群有了眼神上的交流以外,没有任何语言上的沟通,来不及了,两个小时的日食将会改变所有的命运,于是,我大喊了一声:“大家跟我来!”,健步如飞,率先跑在了最前面,种种情绪袭上心头,大师兄与我的雷火之行,诗雨成了菩萨后的冷漠与强大。 如果,六道之门大开! 如果,我所爱的家园消失,那就算成仙又有什么用! 奔跑的过程中,胸中五气开始缓缓的恢复,可是,我心中却并没有喜悦感,因为,这只是证明六道之轮成功转动,它开启六道之门并破掉伏羲八卦阵的上的作用。 六道内蕴含的诸多劣性,会随着六道众生的离开感染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那三灾九难当中,第一灾便是人灾! 心中百感万千,虽然我很爱诗雨,但不管是谁,六道之门也绝对不可去碰触! 第1390章天下佛会(六) 万佛寺的超长通道内,我们一前一后奔跑,当前必须要尽快解决掉六道之门,如果六道之门成功阻止,那二师兄就一定是安全的。 随着五气渐渐恢复后,我觉得自己是强大的,那种强大就如同在雷火地狱当中与罗睺罗融合后凭借罗睺真身可以杀死一切化生道的掌握感,何况,如今龙骨与八极拳并用,足以让凡人与妖魔无处可逃。 顺着原路返回,到了万佛寺的后门,推门而入,眼前仿佛换了个世界。 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词,那就是‘万佛朝宗’,由于万佛寺是建立在山体之上,整座大山内是被掏空的,岩壁周围有着许许多多的石窟,每座石窟内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一位位盘膝而坐的高僧。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所有的和尚皆住在石窟之中,眼前的佛塔、藏经阁、大雄宝殿光芒呼应,彼此架构出了一幅非常庄严的画面。头上依旧是无边黑洞,那万佛寺好似黑夜中盛开的美丽莲花,在我们所有人驻足打量着四周圣洁的画面时,低沉诵经声回荡不散, “大宝,你说的韦陀神将在哪?”身旁追过来的是高虎。 “虎哥,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告诉大家都小心点。” 现在还不叙旧的时候,五气大开,已经证明六道之轮转动,然而,上万人念诵佛经的声音阵阵回荡,非常非常的震耳。 仔细观察万佛寺内的建筑,藏经阁是最高级别僧人的归处,其次才是佛塔。大师兄说过,所有的和尚是打算将肉身保存好,使灵魂登入西方极乐,等到大劫过后,再次回来,这又与仙人转世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人群当中最先按耐不住的是杨英杰,他在怀中取出手枪,对着天空‘砰砰’就是两枪。 “我不管你们是人是鬼,是仙是佛,现在给我停下,否则,外面一声令下,连山都给你炸平了!快,都特么停下!”他的几声怒吼,还是没人理。接着,杨英杰又对身旁的特警说:“对着人,开枪。” 能被选入这样特殊任务当中的警员,又岂是会被神佛所迷惑的人?他们身上贴着的符咒有着神性庇佑,除了可以增加运气以外,还可以达到辟邪、防止被操纵的作用。 所以,那个叫张金文天师,十有八九就是张道陵的转世! 令声一下,特警们立刻端着步枪瞄准石窟内的僧人扣动扳机,‘砰砰砰’几声,眼瞅着子弹打在僧人的身上,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那些僧人竟然没有倒下! 杨英杰沉思片刻,咬着牙说:“既然没人出来,那我就炸了他的寺庙!”当他将任务分配下去的时候,那些特警在手里的开始鼓捣起了炸弹。 隐隐之中,我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再看其他玄门中人也是如此。彼此相互对视,找来找去,给我的感觉,莫名的危机感好似是来自于天空。 “杨处长,别动!”我喊了一声。 杨英杰回头看向我,因为在这一刻,他身上符咒所绘出的字迹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猛的一抬头,忽然看到有一双巨大的眼睛闭上!头顶再次变得漆黑一片,如今,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刚想惊呼,却看到鲁班对我做出禁声的手势。心生疑惑,赶忙退到了鲁班身侧,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神仙,王质天下无仙过后,除了化凡无路可走,所以,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家老头。 “鲁班爷,天上有眼,红色的。” “我也看见了。”鲁班声音很小,又说:“别着急,假装看不见。” “鲁班爷,在场中所有人加起来年纪也没有您大,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别急啊。” 还发现了个特点,就是当我们抬头的时候,那双大眼睛就会闭上,杨英杰身上的符咒也会停止消散。 难道那眼睛害羞了?不过,那眼睛实在是太大了!我想说,可是鲁班却对我做出个禁声的手势。 杨英杰说:“张师傅,你怎么了?” 鲁班从旁说:“没事儿,他是让你小心点,别乱动,没事儿没事儿。” 当前的万佛寺更像是处在一个掏空了的金字塔,越往上越窄,以最高的塔做为标杆,超过塔的高度却成了黑夜般漆黑。只是,鲁班的表现确实很奇怪,他好像在隐藏什么似的。 在场人比较多,大家同仇敌忾,意思先抓几个活的问问,也好搞清楚来龙去脉,最起码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出去。 这个时候,那脖子上挂满刺青的南疆痋术师主动出手,他坐在地上悄然的放出了虫子。 伴随头上念经的声音始终不散,大家互相看看,像是等待最后疼术士师的话。不一会儿,他面色震惊道:“竟然全是死人!所有人都没有了呼吸,甚至连血液也被抽空了!” “什么!” 周围一下子炸了锅,没有血液的话人是怎么活的?可是要是都死了的话,万人经文又是谁念诵的? 议论之时,突然间,鲁班竟然动了,他拿着鲁班尺,突然对着叶家的一位青年的后脑勺狠狠的拍过去。 “砰!”的一声,脑瓜盖都掀开了。鲜血飞溅,脑浆撒了一地。叶家当场就急了, 叶英豪抽出了宝剑,举起就要打:“你特么疯了!” 同一时间,鲁班的随行的几人以弩箭对准了叶英豪。 连我也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众人目光看向鲁班,他非常淡定的说:“黑暗中的那叫天魔眼,刚刚我杀掉的人已经被选中为魔子,如果不杀他,大家都会死!” “你放屁,小五子是我侄子,我特么杀了你!” 叶英豪脚踏轻功,速度极快,鲁班身旁的几人打了连弩,却被他以剑格挡划开,手里剑花舞动,大喊一声“破!”,周身剑气犹如实质,纵横肆意间,鲁班匠门连弩‘哗哗’碎裂。 叶英豪眉毛倒竖,古朴长剑闪烁微微青光,寒光凛凛间,他仿佛一尊古代的战神。 “我杀了你!” “杀我?你先看看你的侄子吧。”鲁班话音刚落,又将云鹊丢于天空,那木云鹊缓缓飞舞到了黑暗当中,过了不一会儿,它身体散发光亮好似太阳般高悬驱散了黑夜。 那高空中有着一个巨大的轮子,其中一尊宛若山外古佛般的大小的魔物口衔巨轮,双眼猩红,四只手臂抱着轮子,这不正是小沙弥口中的四臂菩萨么! 再看被鲁班尺打杀的人,却在这时缓缓的消失不见了。 “你那侄子被下三道恶灵借体重生,真正的他却早经被入了饿鬼道!刚刚恶灵本来目标是杨处长,只不过因为灵符而避过。” 第1391章万佛冢 四臂菩萨乃是文殊菩萨法相,他环抱着六道之轮,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所有人。 在场中人无不惊讶,四臂菩萨好似在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他的口中正叼着的正是传说中的六道之轮,巨大轮子几乎占据了整个黑色的天空,可以看的出,已经将圆形的轮廓分为六个部分,其中各自代表着六道。 随着木云鹊缓慢飞行,也为我们照亮了六道之轮最上端的场景。许许多多的僧人盘踞在四臂菩萨的鼻子前,那里有代表天佛国的通天路。 眼前的一幕使叶英豪都不像之前那么蛮横了,他开口问鲁班,什么是魔子,还有,明明他侄子一直与他在一起,怎么好端端的会被掉了个包? 作为队伍当中年纪最长的人,鲁班给了一个权威的回答。他说,叶英豪的侄子身体已经受伤,又有过多杀孽,灵魂中沾染了冤魂野鬼气息,所以,三恶道大开,饿鬼道第一时间便落在他的身上。 周围表示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刚刚人死了以后却又不见了? 叶英豪问道:“那我侄子人呢?” “已经被带去了饿鬼道。”他接着又叹口气:“饿鬼降临,人恶则更恶,在恶鬼道开之前,魂不知不觉便会堕入冥途。恐怕,凡间将会频增恶毒之人,但是只要是阿修罗道没开,那还一切都还来得及!” 白眉季大鹰问:“你说的那四臂菩萨现在千米高处,六道之轮又是在天,就算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 “对啊,除非要有神仙之能。唉,要是胡真人在就好了。”有人说。 是啊,我相信大师兄一定会来的,既然五气已经不闭了,那仙人必将也不会有所阻碍!就当木云鹊带着亮光飞过六道之轮的时候,我们下端能够看清轮子上方站着一个人! 距离很远,依稀可以分辨的出,他手里好像再凿着什么东西,一下下的很缓慢,给人一种吴刚伐桂的既视感。 “快看!”有人指过去我。 鲁班凝重道:“我早就听说过六道之轮乃是佛教参悟天道所得,每一道有一门,每一门有着阻碍六道互通的荆棘,如果猜得不错,六道之轮上的人就是韦陀!” 这话可让人骚动上了,六道之轮更像是漆黑夜空中的月亮,凡人又怎么可能会到的了月亮之上? 近百人皆束手无策,杨英杰甚至用枪打也是一无所获。周围盘坐僵硬的老僧,让我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万佛寺,如果用一个非常准确的词汇来解释的话,那应该叫‘万佛冢’! 天下佛会,则是上万佛头集体离开尘世间的一种集会,他们的血液不在,身若干尸,永久的保存在这里,等到劫数过后,万佛再次复活。 诗雨呢,诗雨到底在哪! 我开始仔仔细细的找寻,却依然还是一无所获,难道说,诗雨也在佛窟、藏经阁、佛塔当中? 天啊,意思不就是死了么!绝对不可以,我们还没有结婚呢,答应她的事儿这辈子还没解决,千万别扯到下辈子去。 “鲁班爷,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激动的问。 “办法有是有。”他面露难色。 众人一喜,立刻有人追问该怎么做? 鲁班反问:“当来到万佛寺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想到了,最初的想法是在六道之轮开始之前阻止他们,若是已经开始,那唯有一个办法能够可行。” “什么办法?您老人家快说啊。”有人催。 “与僧人一样,舍弃肉身,腾入六道之门,在韦陀成功之前阻止他!”鲁班说。 “不可能,我们只是普通的修行者,除了全真教各位道长以外,多数人是无法神游天外。”满面刺青的男子说,就连季大鹰也是跟着一起附和,认为此法非常不妥,毕竟,灵魂离体后,好多术法是无效的,就算是去了也是送死。 鲁班说:“我曾在早年去过东胜神洲的瀛洲仙山,曾得到过一节仙木,其中做了木云鹊时留下了一些木屑,今日可用它做乘仙云,各位在仙雾的帮助下,魂魄无惧罡风,能保住精气一体,拥有自身实力。唯独时间有限,必须要在烟雾散了之前赶回来,否则将…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赐予我的那把荧惑,此剑的确救了我许多次命。见鲁班在怀中取出巴掌大小的香炉放在地上,众人好奇,围在鲁班周围。 他随后又在怀中取出一枚锦囊,在这一瞬间,我也想起了张福德给我的锦囊,那是来到东夷族之前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打开而已。以当前的这种情况,就算是什么妙计也没用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听着鲁班爷安排吧。 随着鲁班将封朱砂口的锦囊轻轻的打开,一道清香之气弥漫,闻上一闻就觉得精神气爽。他小心翼翼的将锦囊中的木屑倒入在掌心,我们好奇的看过去,金灿灿得细沙好似金沙粉末。 “如果打算去,请围在我身边坐好,如果不打算去,离远一些。” 不过,显然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上前,更多的还是对于仙木的一种好奇。杨英杰表示愿意留带着特警留在此地看守大家的肉身,其实,像今天这么大的事儿,与古代上战场没有差别。 杨英杰充当着监察官的角色,他与特警身上的符文乃是张天师修为的凝固,寻常术士根本就近不得身。 之后,鲁班爷把所有的木屑倒入小鼎,用嘴吹了吹,烟火徐徐而出,据而不散的将众人笼罩其中。 我有一种非常非常好的舒适感,很像掉进了席梦思的大床,也像是泡在舒适的温泉,所谓飘飘欲仙应该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烟雾蒙蒙,阻挡了所有的视线,明知道众人在身边,可就是怎么招也看不见,直到这种感觉消失之后,脚下的触感非常结实,一步步走出烟雾,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座颜色漆黑,雕刻鬼头、凶兽的古城门。 门前有着两根被锁链缠绕的巨大石柱,柱子上雕刻各种各样的动物,唯一奇特的是那些动物统一的相貌却是有着人头模样。 “这就是六道之轮上的景象么?”左右回头看看,近百位同行者一个不落的站在周围驻足观望,惊叹之声连连响起之时,又在不远处的城门方向传来有人抱怨声。 “该死的降龙罗汉,居然骗我,骗我,唉,倒霉啊倒霉,真是太倒霉了!” 第1392章战韦陀(二合一章) 石门深处传来阵阵的抱怨声,当前的距离有点远,而且在大门的前方是有着一个高起的坡度,在原地眺望是看不清楚说话人的长相,可对方的声音却听起来非常非常的清晰。 高虎毫不避讳的跟了过来,像我们之间的友情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至于其他人,多少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除了高虎以外,另外的一位就是在云南所结识的山鬼火山,他也主动上来与我拱手打招呼。 “张道长,我们真是好久不见。 “是啊,你怎么也来了?”多少还是有点疑惑,毕竟,火山可不是人啊。 “这样的,我现在已经是特勤处的人了。”火山笑了笑。 我忙说恭喜,毕竟,他做为山鬼能够走出大山,也是证明他的修为是有所增长的。当初,我挽救了他妹夫的命,使他妹妹的爱情圆满,这便是已经结了善缘,而火山作为性格豪爽的汉子,的确真心把我当做朋友。 鲁班的声音在身后的雾气之中传来:“抓紧时间,仙木仅仅能撑得起一个钟头,快去!” 回头望去,身后没有路,只是一团浓浓的雾气遮挡,高大的石门内传出砍击的声音。在场中以龙虎山道长为首,毕竟,张天师可是护国大师,全真教、武当山、龙虎山三家为大,其余的显然要差一些,三家道长同时组织人群,而这次来的龙虎山道长我没见过,看年纪却不是很大。 头戴混元巾的全真教道士大声道:“瞧门柱的模样,此地应该是畜生道,我们绝对不能让韦陀继续得逞,既然身为华夏子民,贫道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诸位同道绝不可退后半步,一起杀!” 一声令下,近百人一同冲向了城门,彼此间摒弃门派之别,放下个人的仇恨,在鲁班以仙木送所有上六道之轮上的那一刻起,我明白,众人现在承载着的将是无数百姓的命运。 我跟着人群一起冲,随着跃过了一处高高的坡度,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开阔起来,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位赤着上身的汉子,他手持一把柴刀,身旁放着的全是已经砍好的劈柴,在他前端是密密麻麻的荆棘阻挡着道路。 众人的到来引起男子的注意,他将手里的活计停下了,缓缓的转过身。 只见对方长了一双淡黄色的连心眉,眉形向上犹如烈火,大鼻头,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分明,淡黄色的眼珠子内瞳孔却很小,乍一看,好似大型的猫科动物。 “大胆妖孽快快住手!”身穿金黄色道袍的正一道道士手掐法决,单手握着一张符纸,两手一掐‘噗’的一声,符纸燃烧,龙虎虚影伴随左右。 他所用的乃是请祖师上身,通过利用符咒沟通九天之上神性入体,龙虎虚影汇于自身的瞬间,气势达到了顶点。 “你说谁是妖魔?”对方冷冷的问。 全真教两位束发道长同时呵斥:“助人者为仙佛,害人者为妖魔,六道之门若开,劣性入凡,人魔难分,害死天下百姓,你说谁是妖魔!” 高高大大的男子将柴刀抗在了肩膀上,挑衅道:“苍蝇不叮无缝蛋,六道劣气只会去找那些同样劣性的人,若是六根清净的大善人,自然不会被伤害,你说我妖,我特么看你还是妖呢!” “放屁!七情六欲本是天性,凡人如何能摒弃?要是那样的,岂不都成了高僧和尚。”另外有人反驳。 “那和我没关系。”壮汉额头高耸,很像是电视当中看到过的罗汉。 他手一摊,叹息道:“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荆棘上全是刺,砍了这么久,都扎死我了。” “既然扎的浑身难受,那何不坐下来休息一下。”我说。 当初在雷火地狱也与一些僧人打过交道,每个人也如凡人那般生活,只不过,他们比凡人有着更高一层的追求而已。 “输了就是输了,不行不行,本神将要开工了,你们别在这儿打扰我,走走走,一各个的都烦不烦啊?”话音一落,他立刻转身去干活。 “大胆!” 三位道长同时大怒,其他人也是同仇敌忾,纷纷叫嚣着骂韦陀太装逼了。 人就是这样,看不到的东西才会去畏惧,不了解的才会去崇拜,等到真正可以彼此面对面的时候,其实,细想想也没什么。 近百人的一言一语,让畜生门前嘈杂一片。 按照韦陀所说,六道之门打开后,妖魔会找相同的人,好比饿鬼道专挑乱杀、嫉妒、贪婪、口恶之人附体调换,饿鬼道开,那些本来就有着此种情绪的人,会好似被开了buff一样的变本加厉。 而畜生道则专门针对于心思不正的好色之徒。 所以,六道之门其实更像是一次洗礼,他会令恶毒者猖獗,变成非人之物,这个时候,玉帝下旨降下灾祸并非是杀人,而是诛妖。最后只有心思纯洁,没被六道污浊之气所侵染的人会活下来。 三皇五帝皆为凡人,女娲补天也是凡胎,大禹治水同样以凡胜天。 我恍然明白,如果玉帝不让六道之门大开,那天地就不能洗礼重来,因为,他虽是‘天道’化身,但毕竟也不是道。 四周嘈杂一片,在正儿八经的修士都是会忌讳口业的,可是有的不一样,好比堂门,他们更多的术法是立下堂口,供奉地仙,有点像出马仙,可却比出马仙强在善于战斗。 有几个堂门小伙子,对韦陀破口大骂,说他是龅牙秃头老杂毛,还有个人也不知道他是在哪拿出的石头,用力的丢出,精准的砸在了韦陀的后脑勺。 这让本来打算去砍柴的韦陀,捂着后脑勺忽然停下,转身问:“玛德,是谁!老子不动手,怎么还随便扔东西,你们刚刚谁特么骂我?出来跪下认错,佛爷我原谅你。” “骂你?骂你咋地?” “卧草,真是但肥了是吧,吾乃未来佛护法菩萨,韦陀神将,你们说我是妖怪我就忍着呢,居然还敢骂我!信不信嘴给你们撕烂了!”连心眉毛瞬间竖起,感觉他脑门上都是冒着火的。 正一道又说:“诸位同道,掌门曾说六道若开,天下将无,不论如何也绝不能让们得逞,大家一起上,斩杀此獠!” 话音一落,三位全真教道士手持法剑,单手连续变化剑诀,手中宝剑散发罡气直扑韦陀,对方抡起了柴刀,破开罡气后,旁边的龙虎山三道灵符丢出,符文八卦,金芒闪烁,天地风雷水火山泽,演化天道之威,天上地下呼应,瞬间将韦陀罩在其中。 “真是麻烦麻烦,太麻烦了。”韦陀懊恼的摸了摸头,拿起刀一跃而起,对着八卦阵砸上,同一时间,那刀居然成了降魔杵。 “砰!”八卦波纹闪动,三张符纸瞬间燃烧了两张。 “诸位同道,此人乃仙佛,切莫留手,全力诛杀,不成功便成仁!”武当山五位道长擅长内家拳与近战,待韦陀砸开了八卦阵,他赤裸的上身却浮现出了铠甲,接着,见他势如破竹般冲向驭剑的全真教。 千钧一发之际,武当山五人首尾相连,最前端一人划开太极拳,待虚影若现之际,韦陀的降魔杵已经到位,势如泰山压顶,这要砸人脑袋上,肯定形神俱灭。 武当山五位道长当中,满面须发的老道长,在众人将功力汇为一体之际,对方口中念道:“宽怀抱月风云起,虎步蹬山波浪藏。腰转臂旋如铁蟒,心平气正似金刚。” 语气缓慢,气息涌动,待韦陀砸向全真教御剑者之际,太极图瞬息闪现,令他擎天一击如敲在了棉花上,毫无反应。 “看我的!” 白眉季大鹰不知何时竟然飞天而起,他此时已经脱了鞋,露出一双坚硬无比的鹰抓,白色闪电直扑韦陀后身。 季大鹰势如闪电的进攻出其不意,瞬息动手时,连我都以为这一下妥妥得打中了,谁知道韦陀的后背突然又冒出了一双手持金锏的双手,当鹰抓击中之前,大手一挥‘砰’的巨响,季大鹰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 “堂主!” 堂门众人赶忙扑过去救人,季大鹰被这一下打的不轻,万万没想到那韦陀竟然成了三头六臂。 “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知不知道欺负佛爷可是死罪?你们居然还敢骂我,在佛经上都已经写的明明白白,辱骂僧人是要下地狱的,你们不但骂我,还用石头打我的头,是可忍孰不可忍!”韦陀连续晃动了几下身体,他的肉身开始快速变大,由近两米的身高放大了一倍,又见在肩膀的位置长出了两只手臂。 韦陀六只手分别拿着降魔杵,两把金刚锥,一对儿金锏,金色铠甲磷光闪闪,韦陀站在不远处,叫嚣的大喊:“该死的凡人,来吧,我佛慈悲,让本神将度化了你们!” 六只手臂的韦陀大显神威,他好像对季大鹰刚刚的挑衅不满,举起金锏冲过去便砸。季大鹰受伤,他的门下子弟又怎能是韦陀的对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风雷滚动,一道绿光急速闪过,始终不怎么说话的形意拳大师孙禄堂出手了。 他背后看像虎,侧看如狼,灵活如猫,力量似熊,小老头本来是长的又矮又瘦,可却能给人一种能量十足的感觉。他抢在韦陀出手之前拦在二人中间骤然出拳,猛虎的吼声自孙禄堂体内发出,‘砰!’,二者相撞,万万没想到,孙禄堂竟然将韦陀神将逼退三步。 周围人无不惊叹,就连我也有些意外,第一次看到孙禄堂全力出手,然而他只从未修行过的凡人啊,何况,体内也没有金丹五气,真是不可思议,竟然可靠人力战仙。 韦陀又一次出击,孙禄堂步伐灵活穿梭,使韦陀难以碰触到他的身体。 “诸位同道,现在已经被不是藏私的时候了,绝不能让孙师傅一个人上,大家一起!”龙虎山率先出击,四位弟子以龙虎融体请祖师爷上身。 全真教道士在一旁同时大喊:“大家帮忙拖住,由我全真教布置天罡五雷正法!”近百人悍不畏死扑上去,包括我在内也同样是一往无前,跟着人群一起冲上去厮打,韦陀六只手臂舞动兵器,力大无穷,给我们造成很大的伤害,并且,他身上金甲刀枪不入,非常难缠。 待我以禹步突进,那金刚锥给了我一种头晕目眩的无力感,韦陀降魔杵趁势砸下,强风扑面,我在虚空踏步翻滚,擦着边躲了过去,可身后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让降魔杵打了个四分五裂。 彼此间你来我往,百人大战,韦陀竟然丝毫没有受伤,他叫嚣的大喊:“你这们这群内心肮脏的凡人,本尊不灭体又是你们能碰的,老老实实的等着被本尊送入六道之内,充当三恶道众生去吧!” 降魔杵抡起,劲风夹杂着电光,临近人群之时,突然变大,我的运气不是很好,完全没料到降魔杵会变的那么大! “小心!” 危急时刻,火山反应很快,他拉着我的手臂向后退,哪怕如此,降魔杵也碰到了我的手臂。 仙雾将我们灵魂连带着身体一同送入到了六道之轮上方,虽然是时间上短暂,可是却能保持全身的最强的实力,如果不是龙骨强大,恐怕现在也得被砸个四分五裂。 其他人顺势而上,堂门妖魔附体,高虎与孙禄堂左右呼应,霎时间,准备五雷正法的全真道士拿出五枚五雷号令牌,口念法咒,氤氲缭绕,电光闪烁之间,武当山几人围上去。 “诸弟子听令,真武荡魔剑法,摆阵!” 武当山乃是真武大帝行宫,传言真武大帝镇守北天门,而孙悟空打入南天门不敢在北天门入,就是因为真武大帝的厉害。 武当山几人手里无剑,可他们往那儿一站,身躯如同凌厉宝剑般寒光闪闪。五雷正法开启之前,雷光烁烁。诸多全真道士,同时盘膝坐地手掐雷指,二者相容,威势震天。 第1393章(上)荆棘鸿沟 每位道长的怀中皆抱有五雷号令,丝丝电光闪烁,孙禄堂率领众人缠斗韦陀,大战异常惨烈,几乎每一次接触都会有人死亡。五人当中带队的老道士大声吼道:“无上玉清王,统天三十六,九天普化中,化形十方界,披髪骑麒麟……。” 再看武当山诸人,阵法初成,五人分布站位,以人化剑,神威凛凛,骤然之间,地面浮现出太极图的瞬间,一股庞大的浩然正气以井喷之势散开。 “诸位道友,速速让开!” 武当山此话一出,诸多玄门术士同时退后,刹那之时,那几人头顶浮现出了一把金灿灿的小剑。 武当山乃是真武大帝的道场,此山名称由来便是玉皇大帝曾言‘非真武而不足以当此山’而来。 伴随着五雷我号令的围绕,老道士口念法咒:“金阙真尊应化身,无上将军号真武。威容赫奕太阴君,列宿虚危分秀气。双睛掣电伏群魔,万骑如云威九地。” 韦陀神将大声狂笑:“一群跳梁小丑,如果真武大帝亲来我还会畏惧几分,你们几个,无非就是皮毛而已!”之后,他怒吼一声,口吐烈火,瞬间便焚化了十几人。 “恳请真武荡魔天尊降下神威剑,斩灭妖邪,以正青天!”五人头上小剑瞬间便合而唯一,剑芒冲天之际,宝剑的身上显现出了‘真武’二字! 长虹贯日,我看到了五人悍不畏死的决然,没错,剑芒是以灵魂催动,五人合一,算是燃烧生命的重击! 在剑出之际,武当山五人的下半身竟然化为虚无。 真武剑携带着凛凛寒芒,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划过了韦陀的身侧。 “啊!我的手,该死的凡人,你们居然伤本尊的法身,该死!都该死!” 真武剑并没有要了韦陀的命,而是以一种锋利的剑芒斩断了对方的一只手臂,并且划破了他的铠甲。 韦陀大怒,由于周围被术法所阻,气急败坏中他轮着降魔杵砸地,向外扩散的力道令四周人群哇哇吐血。 同一时间,五雷以成。 当看到许许多多悍不畏死也要将阻止韦陀开启六道之门的态度,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凡人明明最柔弱,可却能主宰这个世界。哪怕仙佛,也是由人化生而成。 凡人有偷生的本能,亦有大无畏的精神,看似渺小的身体内却蕴含了无与伦比的潜能。 武当山五人损魂之后,五雷正法已经准备妥当,全真教的道士怒吼道:“东方轰天震门雷帝、南方赤天火光震煞雷帝、西方大暗坤伏雷帝、北方倒天翻海雷帝、中央黄天崩烈雷帝,吾奉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之令,降妖伏魔!” 每一遵五雷号令上皆有‘帝’字,原来那道士用的是五雷帝,在东南西北中五方雷帝乃是司掌天下雷霆,皆受命于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接连而落的雷霆落下,韦陀持金锏的双手被整齐劈下,眨眼之间,包括他身上的铠甲同样已经破破烂烂了。 可是,他竟然还是没死! “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韦陀一抬脚,虚空落下一座金色的脚印,躲闪不及的人粉身碎骨,待韦陀第二脚印落下之际,高虎前去偷袭,拳脚如海浪般连续不断击中对方背部,韦陀转身以金刚大手印拍过去。在这同一时间,孙禄堂突然发难,一掌龙,一拳虎,打出了龙虎乱舞之势,拳风如龙,筋骨似虎,庞大的威势,每一下皆中韦陀穴位。 高虎被余威击打重重的撞在地上,之后,而当我抗下大脚印时,在场中一直隐忍不发的崂山道士刘虎子非常鸡贼,他居然趁着大家拼斗之时,以大阵崔动法剑,眨眼的功夫,法剑划过一道银光,风驰电掣般刺入韦陀的眼睛,贯穿颅骨之际,连我都以为胜利了! “漂亮!” 韦陀被击倒,其他人趁势而上,同时祭出法器。随之,龙虎山趁势上前,连续贴了数道灵符,惨烈的大战第一次停息,每一位死在大战中的人,相当于灵魂爆裂,皆没有再次投生的机会。但毫不否认,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英雄。 “结束了么?”有的人坐在地上。 我一步步走到韦陀近前,当即以罗睺真身将他围绕,试着吞噬之法灭绝他的神魂,可是,手一碰,韦陀竟然化为了一道气雾。 “该死的,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 这让我有些傻眼,没错,竟然是韦陀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难道没死吗!”众人惊呼。 韦陀的声音再次传出:“佛祖给的保命手段竟然用上了,刚刚碰我的兔崽子,你就是冒犯佛祖的混蛋吧?” “你在哪!”心瞬间沉入谷底。 “我在哪?你猜啊。”声音放肆的狂笑。 当前的失落感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我们死了那么多的人,难道只是一场幻相么? 我愤怒的喊:“我猜你妈了个头!” “辱骂和尚是死罪,气死我了,等着,等我开了六道之门,本尊一定弄死你!” “你到底在哪!”我愤怒的大喊,环顾周围,刚刚拼杀已经耗尽了太多人的气力,如果没有结束,那该怎么样才能撑得下去? “想知道吗?告诉你,本尊在地狱道,有本事你上来啊!” 上来?猛的一抬头,发现头上有着另外一幅场景,那是漆黑的世界,有一座黑漆漆的城门前,韦陀身穿破破烂烂的衣服冲着我狂笑,神色非常嚣张。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非常的沮丧,本尊乃是天界神将,累死我你也杀不了!” “你妈了个头的,下来!”我是真气疯了。 “骂我?”韦陀气的暴跳如雷:“小兔崽子你上来!上来看我不打死你啊!” “牛逼你下来!” “牛逼你上来!” 除了骂他以外,我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发泄的方式,对方在拼杀的关头里,不知道以什么手段跳出畜生道。 漆黑的天空之上有着一处无法逾越的鸿沟,沟里全是触目惊心的荆棘,再看韦陀凄惨的模样,已经证明他受了伤,既然他是落荒而逃,那么只要能上去追杀,就一定会机会的! 绝不能放弃,我是张大宝,也是真龙,区区荆棘怎能使我困在此地?待虚空上的那双红色的眼睛缓缓的眨动,我咬紧牙关,酝酿起了禹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每一道的大门皆预示着无数人的死亡,事到如今,大义当前,来不及考虑。 妈了个鸡的,就是九死一生也得拼了! “诸位同道,大宝愿以七尺之躯闯入六道天堑,各位既然修行之人,谁愿与我通往!” 第1393章(下)赴死之心 六道之轮当中的每一道均是互通的,但却有着莫名的荆棘阻挡住了众生相接,同样,它不单单是六道众生外出的大门也是隔绝六道的天堑。 我们皆是被仙木所送上来的,鲁班说过,如果一个时辰到了以后,我们依然没有回去的话,那或许将永远也回不去了。 所以,这是一次赌博! 扫视了一下身旁的几个人,虽然面对生死抉择应该多加考虑,可是,留给的时间却真的不多了。 仅仅气氛停顿了数秒钟,龙虎山那名领头人主动道:“贫道林居正愿一同前往!” “贫道马兴万也愿意同去。” “我也去。”刘虎子忽然道。 “这等大事让你们几个年轻人去我不放心,还是算我一个吧。”孙禄堂说。 高虎立刻表示也要去,不过,孙禄堂却瞪了他一眼,又说:“咱俩要是都去了,以后谁给我发扬门派,老老实实的滚回去,别在这儿添乱。” “不是,我。” “你什么你,闭嘴!”孙禄堂作势就要踢。 被迫中,高虎只有悻悻而回,之前韦陀神将表现的实在太过抢眼,在场中除了我们几个以外,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二十多人,抛去没受伤的也不足十几个战斗力,显然那些人都有所顾忌。 做事,一定要一往无前,既然他们在心底有了畏惧,自然是缺乏所向无敌的气势,实在不利于生死搏斗。于是,我主动开口要他们先回去。面对众人拱手的解释,我们几个人都没什么表态。 未等众人离开,我抬起头,望着那隔绝在天空中的荆棘,另外一端则是刚刚韦陀所在的地狱道。 深吸了口气说:“诸位道长,大宝皮糙肉厚,愿做开路先锋,走!” 步踏禹步,一跃登天,至于其他人的手段,我也多少注意到了,正一道的林居正坐着猛虎上天、全真教御剑飞行、刘虎子则坐着一枚葫芦、孙禄堂与我一样,靠着步伐腾空。 当然,我们现在说白了都是灵魂的状态,魂魄本来就可以离体而飞,只是唯有金丹入泥丸宫后炼气化神者才可神游千里之外,像我们,无非是比普通人魂魄强大,借助了仙木的效果,再将自身的实力统统带入到了灵魂当中。 耳畔风声呼呼作响,连续步踏迈入到了漆黑鸿沟当中,同一时间,天地倒转,我们稳稳的落在荆棘丛内,远处四周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荆棘上长满了尖刺,藤条弯弯曲曲,根本就分辨不出林子到底有多长。并且,落地之后,我发现脚下好似有着很强的吸力,将我们牢牢困在大地上动弹不得。 我问:“有没有兵器,借我一用!” “接着。” 马兴万在后方丢过了七星剑,握住宝剑说:“那韦陀本非凡人都对荆棘所叫苦,诸位前辈一定多加小心,大宝皮糙肉厚,愿做率先前往!” “好!张大宝,你若不是华夏叛徒,贫道当真愿与你结交为好友!”马兴万豪爽道。 叛徒?好吧,对于这种躺着也中枪的现象,我也是没辙。手中紧握七星剑,除了不能腾空而飞起以外,胸中的五气倒是没有减弱。 重重的一剑砍下,荆棘竟然没断! 我勒个去,怎么这么硬? 他们几个看看我,像是对此同样始料未及,长吸了口气,再次拼劲全力的去砍,‘啪’的一声,荆棘虽然断了,可竟然震的虎口发麻。 几人忙问:“怎么了?” “要完。”时间本来就不多,如果继续砍下去,可能我们还没等出去,六道之门已经完全结束了。 “什么意思?我来试试!”孙禄堂接过了七星剑,他拿着宝剑同样开始用力的去砍,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样的。 我们几个愣在当场,没错,现在真的已经尽力了,不论是之前到了东夷族,再到如今万佛寺以及轮回大开之后的乘仙木而飞入六道之轮,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命么! 气氛沉默了半晌,突然,林居正严肃道:“贫道有一个办法闯过荆棘,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胆量!” “林师兄说的是笑话吗!我等能来到此地就是抱有必死之心,那还有什么可怕的!”马兴万很不满。 孙禄堂又说:“林道长,有什么办法你就直说。” 在场中,我觉得唯有刘虎子比较鸡贼,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这人不咋地,只是聪明点而已,当初在山东,这位道长可是行走中的乞丐,短短的交手过后,他竟然好汉不吃眼前亏,回去带着人来找我,也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 林居正突然把道袍全都脱了,他说:“闯进去!” 我不仅倒抽了口冷气,天啊,他竟然选择要闯荆棘,密密麻麻的刺儿无比的坚硬,或许,走不了多远我们就得死那儿,这不是硬闯,倒是有点像是自杀! 如果是肉身上来也好办,我有龙骨在身,可现在靠的灵魂,仙木能让大家带着实力上界,却不一定能把龙骨也带上来。 包括我在内皆有所沉默,可林居正却道:“天师曾向我们讲过利害关系,不破六道之门,天下百姓将会遭受莫大的劫数,那时候,咱们还修个屁啊!诸位道友,我来打个样!” 见他以龙虎附体,喊了一嗓子,奔着密密麻麻的荆棘就冲进去,皮肤与刺儿接触,鲜血流出,可他依旧咬着牙通过。 “好!林道长舍身取义,我等修行者又岂甘堕人之后,等我!”马兴万也跟着走过去。 孙禄堂、我、刘虎子三人对视一眼,刘虎子耸耸肩:“没办法,要么永远困在这儿,要么出去,要么死在荆棘里,林老道的办法还是不错的。” 为了便利,我也将外套脱下。 “好!是生是死,闯过去再说!” 先后入了荆棘林,每一步都是钻心刺骨的疼,甚至,我觉得此时已经盖过了道衣曾经带给我的伤痛。 凝神静气,躲不过去的地方只有挺着挨扎受伤,走了好久好久,皮肉被划开,身上裸露白骨,其他人也是如此,仙木带给灵魂上界也带来了身体一样的痛感。 咬紧牙关,没有人吭一声,我们排成一列,等到前面的人累了,后面立刻顶上,既然荆棘坚固,那们就用脚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困住双腿。 到了最后已经忘记了时间,只是感觉越向前越冷越寒,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彼此的帮助之下闯出了荆棘林。 只是,大家现在的现状确有点太惨了。 林居正半个身子露着骨头,他在出了经济林后就没有停歇,而是直接去打探消息,马兴万脸颊被半个骷髅头,身体成了马蜂窝,孙禄堂除了四只以外,几乎都露着骨头,甚至最轻的刘虎子,也少了不少皮肉。 灵魂的受伤还能靠着韧性坚持,如果真肉身的话,怕是大家早就死了。 不一会儿,不远处打探消息的林居正语气兴奋道:“快来!我们有机会了!” 第1394章韦陀花 我们几个实在是有点太惨了,每一步迈出都会牵动起全身的疼痛,当步履蹒跚的走上前,林居正在前方带路,过了一座高大的城门,此地与畜生道不同,门前同样立着两根柱子,上方雕刻是地狱当中官差折磨小鬼的雕塑。 我问:“林道长,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快走,马上就看见了。”林居正的话音刚落,我们紧跟着跃过一处高地,随着视野开阔,他指着前方说:“韦陀好像受伤了!” 地狱道与刚刚的畜生道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行的是荆棘一路延伸到了长着犄角的魔鬼口中。至于韦陀,他此时正赤着上身,平躺在地上,胸前上下起伏,感觉像是在睡觉。 “睡着了?神仙不是不会睡觉的么?”刘虎子语气疑惑。 没错,我也很不理解,可事实上好像真的是这样,韦陀平躺在地面上,甚至还会有阵阵的鼾声传出。 “妈的,还真睡着了。” 作为受伤最轻的孙禄堂,问我们几个,他说:“你们都是道士,认为神仙都需要睡觉么?” “需要么?”我看向马兴万,谁知他又看向林居正:“需要么?” 结果一扭头,刘虎子不见了,四下看了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韦陀的近前。看他手里拎着葫芦的模样,有种随时出手的架势。 韦陀乃是佛教四大天王座下三十二神将之首,他的位置在弥勒佛的后面,且居于中央,面向大雄宝殿。 僧人对韦陀像的建造是很有讲究,如果神像将杵抗在肩膀,表示这个寺庙很有钱、很大,云游僧人可再此吃住三天。如果降魔杵平端着的,那说明寺庙经济条件勉强,留住一天还是可以的。假若把杵放在地上,算是告诉僧人,我这儿没钱,您走吧,不招待。 刘虎子围在韦陀近前,左看看右看看,林居正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一眼,还等什么,上啊! 于是乎,我们四个快速冲过去,韦陀依旧手握柴刀呼呼大睡,前面的荆棘丛林被劈出了一条道路,距离鬼头的面部也是非常的接近了。 我问:“刘道长,有什么发现?” 刘虎子沉思道:“奇怪了,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突然,马兴万拿出了宝剑:“如此好时机又怎能错过!”说着,他拿起剑狠狠的插了韦陀的咽喉。 连我都以为结束了,可谁知道,七星剑没入咽喉同时,马道长面色惊恐,之后整个人像是施了定身法,宝剑插在韦陀的咽喉没有出血,就好像是捅在了豆腐上毫无任何的表现。 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像出事了。 “马道长!”林居正出手拉马兴万的瞬间,我大喊道:“别动!”,话还是说晚了,林居正的手碰到马兴万后,同样面色惊慌:“不好!”接着变的与对方一样了。 仅剩下我、刘虎子、孙禄堂三人相互对视说,刘虎子问:“你刚刚看出了什么?” 我摇摇头:“马道长的剑以入喉,他依旧胸腔鼓起,呼吸均匀,显然还在睡觉,你们看看他们俩呼吸均匀,明明就睡着了。” 没错,二人呼吸均匀,犹如进入了深度睡眠。 按照之前与韦陀大战的过往,再看地狱道上劈砍不多的荆棘,刘虎子沉思道:“你的意思韦陀受伤之后,正在恢复?” “很有可能他现是通过梦境所恢复。”我严肃道。 “开玩笑,难道还能把人带到梦里?”孙禄堂很不相信。 仔细观察他们三个当前的模样,我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昙花一现,只为韦陀’的典故。” 二人摇头表示不知,我说这是古时候的一个传说,相传韦陀原来是一座名为‘昙仙山’脚下普普通通的年轻人。 此山四季如春,在山的顶端住着一位转世花神,花神化作鲜花四季灿烂,而韦陀则每天都会去山顶为他浇水,渐渐的,花神喜欢上了这位小伙子。 后来,此事被玉帝得知,作为专门扮演拆散别人恩爱的角色,玉帝非常配合的拆散二位,并把花神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不让她和有情人见面。 日久天长,小伙子依然深爱着花神,就在玉帝打算派二郎神斩了小伙子的时候,有位高僧出面将小伙子度化,又将他带到灵鹫山出家为僧,赐名韦陀。 渐渐的,韦陀彻底忘记了花神,可是花神却忘不了韦陀。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陀尊者都会上山采集朝露为佛祖煎茶的,于是她就选在那个时候开花,希望能见他一面,就一次,一次就够了,只可惜的是,春去春来,花开花谢,韦陀从未出现过她的面前。 有了“昙花一现,只为韦陀”的说法。所以昙花又名韦陀花。 他们俩满脸迷茫,尤其孙禄堂更是说自己是粗人,根本我就听不懂我说的意思,不过刘虎子却是若有所思道:“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昙花如梦,昙花入梦,张道长的意思此地有昙花,令韦陀神魂入梦中,当前躺着的人并非韦陀,那朵昙花才是!” 我竖起大拇指,没错,刘虎子看起来黑黑瘦瘦,可智商绝对到位。 “聪明!” 孙禄堂说:“昙花?你们俩还是好好看看吧,连荆棘都是带着刺的,哪里有什么花!” 我斩钉截铁道:“昙花入梦,既然入梦,肯定会在梦中!” “梦中?你意思咱们还要陪他睡一觉?”孙禄堂说。 “不是陪他睡觉,韦陀受伤以昙花疗伤,入梦寻花,趁他睡醒之前找到,可要他的命,如若不然,死的就是我们。”我长呼了口气。 “那还等什么,各位,我刘虎子来之前连后事儿都交代好了,要是人都死了,还修个屁啊,先走一步!”他将手搭在了马兴万的肩膀,整个人沉沉的睡去。 孙禄堂也是如此,淡然的面对生死,他将手放在林居正的肩膀之前又说:“张大宝,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 我疑惑的问:“什么?” 第1395章入梦 孙禄堂神色严肃,他长吸了口气:“我曾经与你爷爷也算是旧识,在这儿也想善意的提醒你一句,华夏并不适合你,假如你能活着回去,趁早离开。” 还未等我仔细询问一二,孙禄堂也已经呼呼大睡。唉,其实他说的也是我本来的打算,抬头看看头顶上的四臂菩萨,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注视着六道众生,在菩萨的鼻子尖,所谓的天道之门旁正是许许多多的僧人守候。 白伍、小狐狸、陈福气、程胖子跑哪去了,和尚是不可能把他们也带到西方极乐,妈了个鸡的,必须得找个活人问问,大家千万别出什么事儿。 如果不能阻止六道之门,那诗雨她就会离我而去,同样,也将带走我所有的坚持与努力,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能走! 如果不做老婆,那特么我就用强也得把你抢走! 闭上双目,将手搭在了二人的肩膀,随着困倦袭来,渐渐视线有些模糊,很累,很疲惫,控制不住的倦意令我在极短的时间内沉沉睡去。 韦陀的梦境有点……少女!对,就是少女之心,他的梦里布满了粉红色的花朵,翠翠青山开满花,蝶蜂飞舞,虫鸟脆鸣,完全是一副梦幻般的景象。 我在他的梦中行走,大声喊着他们几个人的名字,只是,眼前除了绝妙的景色以外,哪里有什么人啊。 山雾蒙蒙,光线柔和,温润的风令我有种有非常非常舒适的感觉。 这是韦陀疗养的梦境吗?不过,视线所及,群山叠嶂,这脚下又是满山的鲜花,我又能去哪找韦陀花啊?并且,当前最为尴尬的局面是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出去。 没办法,只能漫无目的行走,翻跃一座座青山,观察四周的景象,在他的梦里,我察觉不到疲倦,过了不知多久,山坡下面有着一座小木屋。 一条小溪在前方蜿蜒流过,几只白鹭踩在清澈的溪水中捕捉鱼虾,鲜花盛开,炊烟袅袅,可以看到木屋篱笆院当中还养了许多的鸡鸭鹅,阵阵犬吠之声回荡山涧。 这是我来到韦陀梦中第一次看到的小房子,一定,他一定在里面。没用多久,我走到了房子近前,敲了敲院子的门,不一会儿,一位中年人走了出来。 他问我是谁? 面前的男子相貌平和,五官慈祥全无任何戾气,对于我的到来也显得非常淡然。 我说:“请问一下,这里是韦陀的家么?” “韦陀?不认识,小伙子这大山当中就我们一户人家,你是不是迷路了?”他关心的问。 我故作恍然,又问该怎么出去?中年人又说:“现在天也不早了,大山里面瘴气多,而且非常容易迷路,你还是在我家住下,等天亮以后我收完了麦子去城里,你在与我同去也不迟。” 难道说是韦陀的阴谋么?在这个梦境当中是没有人值得信任的,说白了,他是韦陀的疗养之地,也算内心中最为渴望的生活。就像咱们普通人一样,一生当中,肯定会有某个幸福时刻是终身难忘的。 当,某一天我们受到挫折,那埋藏在内心当中的正能量或许就是救赎自身的一种最好的良药,而这也是韦陀梦境的由来。 既然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唯独此地有人家,那必然与此脱不开关系! 我欣然接受了对方的邀请,入了篱笆院,我问他姓什么?对方说,他姓刘,让我叫他刘大就行了。 院子里的鸡鸭见我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完,感觉要比他们家的小白狗更热情一些。 不一会儿,木屋走出来一位中年妇女,刘大给我介绍,说这个是他媳妇。 我亲切的叫对方大嫂,被引进了屋子后,刘大还客气的说‘太乱了’,我摇头表示没事儿。 “饿了吧,等我给你们做吃的去。” 我刚想说不用了,刘大热情道:“去吧,咱们家好不容易来了那么一个客人,把院子里的大鹅杀了,再把我前些日子剩下的哪壶烧酒烫好了。” 待妇女出门后,我一直在思索韦陀的梦境,既然昙花一梦,那必然当昙花盛开之时韦陀则完全恢复。 那么,到底我要找的是花?还是找人? 心里还是非常的想不通,韦陀既然能以身体穿越回梦中,那他是通过什么办法来疗伤的? 我问:“刘大哥,瞧您夫妻二人年岁尚可,身强力壮,难道没有个孩子么?” 他笑道:“当然有,我儿子今年都12了,在县城有名的书院学习,明年可就该参加乡试,如果要是能考上功名,可是我们刘家的祖上荣光。” 没错,古代士农工商,以官者的地位最大,谁家要是能出个秀才,都是无比的光荣。我点点头,说了几句奉承的话,惹得刘大也满脸笑容,没过多久,妇女已经做好了饭菜,她端上一锅香喷喷的鹅肉,飘香味儿引得我直流口水。 “都饿了吧,快吃吧。”妇女很热情,他又说:“当家的,你那烧酒放在哪了,我怎么没找到呢?” “就在柜子里呢,你没看见么?” 妇女摇摇头:“我都找遍了,真的没发现。” “别麻烦了,不喝不喝,真不喝酒。”内心思索着韦陀梦境原由,哪还有心思喝酒啊。可是,人家刘大的盛情难却,非要去拿酒,俩人争吵了几句,他与他老婆一同离开了卧室。 望着一大锅的鹅肉,不禁有些馋虫大动。 既然是韦陀的梦境,那我吃点东西总不会有什么吧?仔细回想,好像真的有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品尝人间的珍馐美味。 主人不在,擅自动筷有些不礼貌,可是,味道实在太好闻了,存有着侥幸心理,我伸手在锅内拿出了一块儿鹅肉。 飘香扑鼻,馋的我咽口水。 待我刚欲放入口中之际,忽然感觉有目光盯着我看,当时还以为是刘大进来了,赶忙放下吃的,然而,定睛一看有些傻眼,天啊,盯着我的哪里是刘大啊,分明是鸡鸭鹅的禽畜,有的站在窗户旁,也有的探头探脑钻进来瞅瞅,目光皆汇聚在我的身上。 被一群畜生紧盯的感觉甭提有多诡异了,甚至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在等着我下口吃肉一般。 不一会儿,院子内‘汪汪’狂叫,那些趴在窗台上的禽畜‘扑扑楞楞’跳了下去,就连溜进屋子里的大鹅也是仓皇离开。 吞咽了口唾沫,坐在桌前有些懵,心里升起了疑惑,那些鸡鸭鹅狗到底是什么! 第1396章梦里昙花 当屋内的门帘被掀开一部分,就见到院子里的小白狗竟然迈着四方步缓缓的走了进来,它歪着头左右看看,神态非常拟人,接着,那小白狗‘汪汪’叫了两声,就在刘大家的衣柜里,猛的窜出一只大公鸡,羽毛乱飞像是被吓得不轻,在连连的犬吠声下,它几乎是贴着墙角快速跑出了卧室,之后,那小白狗蔑视的看了我一眼,又非常牛叉的转身离开。 同一时间,刘大两口子走了进来,俩人还互相埋怨。 刘大说:“方圆几十里,就咱们家一户,你说酒不见了,不是你喝的又是谁喝的?” “老刘,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再说了,我也不喝酒啊。”他媳妇有些委屈。 看看一锅的大鹅肉,开玩笑,这么诡异的事情接连发生,就算是想吃也不敢吃啊。我赶忙起身说自己不饿,刘大非常热情的道歉,没辙了,只好找借口说自己是出家人,只吃素,不饮酒。 他上下打量着我,又指了指头发,意思很明显为什么不是光头。我赶忙说:“我是守五戒的居士,前几天又被授了八关斋戒,真是不吃荤。” 刘大连忙双手合十:“对不起对不起,那我再给你来点素食。” “不了不了,修行者过午不食,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忙说。 刘大这回倒也没再强求。妻子站在一旁,刘大一边吃着大鹅肉,一边与我聊起了外面的事儿,趁这机会,我将刚刚禽畜上窗的事儿说了一遍。刘大却表示自己根本就没看见,还戏称我糊涂了。 又问他有没有见过其他人到过此地。刘大还很疑惑,他说他们家属于山沟子里端,就算是知道路的人都容易走错,更别提外人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最终,这一顿饭就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中结束。暮色临近,我坐在院子内,打量着篱笆困住的禽畜,小白狗慵懒的姿势与四周浑然天成的大自然有着‘采菊东篱,悠然见南山’的神仙之感。 韦陀的梦境实在有点奇怪,他们四个人呢?我可以确定,此地一定与昙花有关,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安心留在刘大家中一夜,第二天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意外。因为早上刘大说要送我去县城,可是,他们家的诡异还没搞清楚,本来就是不打算走的,在屋里磨蹭的时候,刘大又说:“兄弟,快点吧,今天我儿子参加乡试,这么大的事儿,我这个做父亲的得去看看。” 要不然我出去说打算住一段时间旅旅游?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深吸了口气,调动好情绪,可忽然发现哪里不对。 他儿子参加乡试?昨天不是说明年才参加么?这怎么睡了一宿就改成今天了?难不成还能考试这么大的事儿还能提前? 迟疑的功夫,刘大又说:“快点吧,时间紧迫咱们不能耽搁了。” 摆在面前只有两个选择,去县城,或者留下搞清楚原由。昨日那鸡鸭的表现一直令我困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下。待我直接了当的问刘大,他儿子今年几岁? 刘大说:“你瞧那你这记性,昨天不都说了吗,13岁了。” “十三?你昨天明明说的是十二!” 刘大死不承认,非说自己明明说的是十二岁,接着,他又问我去不去县城?我拒绝对方的好意,声称打算四下逛逛,也好能好好修行一番。 刘大没有勉强,赶着小驴车走了。 说实话,他们家很穷的,全部家当也就是那点牲口值钱,但是留我一个大小伙子在山里面,他们家仅有媳妇看家,彼此又不熟的前提下,对方能如此放心的离开,还是让我觉挺意外。 为了搞清楚韦陀梦境,待对方走后,我故意潜伏起来,躲在大山深处,毕竟,眼前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梦,既然是梦就总会有醒的一天,而我所欠缺的或许就是一个契机而已。 第一天,躲在暗处观察刘大的家,没有任何奇怪的发现。 第二天,心里实在是按耐不住,就趁着夜色溜进了他们家的门,可那他们家看家护院的小白狗嗷嗷一顿狂叫把我吓跑了。 第三天的时候,远远的就看着刘大赶着驴车回来了,连续的毫无头绪,本打算去县城碰碰运气,于是,我在大山中走出,去了他们家。 刘大看到我有些愣神,本打算关心他家孩子考试怎么样了,可谁知道他却兴奋的说:“是你啊,快三年多没见了,你现在怎么样了?不会又是迷路了吧?” 三年?今天明明才是第三天!刚想开口追问,可脑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莫非此地一日为一年? “刘大哥,您家孩子考的怎么样?” “还好还好,过了乡试,这不眼瞅着要会试了么,唉,孩子年纪小,恐怕会试这道坎儿是很难过了 。” 一日一年,韦陀一梦,昙花一现。 深深的吸了口气,如若真的是这样,那么…在这场梦境当中变化最快的人应该就是韦陀了!再看刘大的家,三日三年,家中的小白狗毫无任何的变化,甚至那些鸡鸭鹅禽畜也是如此。 种种猜想令我的心中有所顿悟,这岁月并没有对刘家留下任何的痕迹,也就是说,在韦陀的梦境里,刘大两口子是永远年轻的! 他们身处世外桃源之地,与世隔绝,山的外面则是俗世纷扰,如若坚守本心,自然会变的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没错,昙花一现,徇烂短暂,但它留在人们心中的美丽却是永恒,那韦陀所谓的‘昙花一梦’必是指的是家中父母存在的永恒。 哪怕岁月流逝,哪怕千年万载,这二人的容貌依旧不变,他们家中的一切始终都保留在脑海中的模样。 深吸了口气,我看了看周围美妙的环境,对于这样好似少女情怀的美丽山野,心中也有些许的不忍。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那六道之门怎么办?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刘大很疑惑的看着我。 “你若活下去,会有更多人死,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一咬牙,握起了拳头,以对穴位精准的掌握,一拳打在刘大的死穴,待对方抽搐着死亡之时,我长呼了口气说:“韦陀,要怪就怪你来到人间作乱。” 第1397章大宝打狗 刘大的媳妇吓得面无血色,她骂我没良心,自己好吃招待,竟然是救了一只白眼狼。我一步步走向她,除了对不起以外,不知道在说什么了,毕竟,哪怕明明知道这是一场梦,可却依然在梦中经历了真实的游戏。 此次来到他的梦中,本就是扮演破坏者的角色,将他千年的美梦变成一场魔鬼般的噩梦! 所以,在今天我就是恶魔! 刘大的老婆转身逃跑,被我一步冲过去撂倒,用力的扭断了脖子。小白狗冲着我嗷嗷直叫,扑过来就要咬,抬脚将他踢飞,院子里面立刻成了一副鸡飞狗跳的景象。 既然做打算做坏人,那就要坏的彻底一些!把两口子的尸体一起丢在了小木屋放了把大火,盯着火苗一点点成了熊熊大火,我站在院子内,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怒道:“韦陀,不论你真佛还是假佛,六道之门祸害众生,张大宝哪怕永坠地狱也要将你诛杀!” 湛蓝色的天空起了厚厚的阴云,渐渐的,云层也开始越压越低。 我看向木屋的外面,到处依旧是鲜花满山的场景,天地间的反应给了我一种感觉,现在的做法是对的,刘氏夫妻二人就是韦陀的软肋,可是,我已经成功了,为什么还没醒来?难道破坏的还不够彻底么? 胸中有着许多疑问,可当我扫视到了那些鸡鸭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明明篱笆仅有膝盖的高度,可那些长了翅膀的禽畜就是飞不上来。 我上去一脚踹断了篱笆,将它们放出,很快,那些鸡鸭又到了大门口。 我说:“你们是想出去么?” “嘎嘎…咯咯…鹅鹅…。” 很尴尬…,种种声音叫的是非常非常激烈,尤其扑腾着翅膀更是显得迫不及待,看明白了,这是想出去了。 着手为那些鸡鸭打开了院子门,几十只禽畜像是撒了欢的野狗疯跑出去,就当它们踩在草地的瞬间,只见青草枯黄,鲜花凋谢。 深深的吸了口气,怪不得,刘家小木屋内所有发生的事情,皆是韦陀梦中美好的场景,如若想破坏,那就要破坏的彻彻底底。 他们四个哪去了? 找来找去,还是只有我自己而已,当我等候着梦境结束之际,那只被我踢飞的白狗又一次扑过来,只不过,这回他的体型是有点大。 原本不足二三十公分的小狗,一下子成了又高又大的狼狗,如果不是反应够快,肯定挨咬了。 它呲起了獠牙,充满兽性的双眼犹如深山当中的饿狼一样,起身准备与它搏斗时,白狗突然咬住一只大鹅,鲜血也是哗哗的往外流出,见大白鹅拼命的扑腾翅膀,没几下的功夫竟然变成了人! 不过,白狗显然是没打算松口,用力的撕咬,几口就将人吞入腹中,随后,它的身体开始变大,几乎也就是在眨眼的功夫,竟然变得快赶上大象了! 四散而逃的禽畜令草木枯萎,天地阴云弥漫,或许,当暴雨倾泻,天雷落地的时刻,也将是韦陀的梦境结束的时机。 白狗呲起了獠牙,再次向我扑过来,他速度极快,下意识的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两手抓住白狗的上下颚,庞大的力量顶着我向后退,它狂吠甩起的口水,喷的我满脸都是。当即,我快速做出反应,第一时间我以‘顺水推舟’之法,单手用力向后拉拽,以脚掌做轴快速转过身,令白狗擦身而过,‘砰’的一声,他狠狠的撞在了火堆当中。 至于外面的禽畜早就已经跑的跑,散的散,唯独有四只鸭子站在门口不动。就当视线中的鲜花枯萎速度加快之时,那四只鸭子身体开始变大,羽毛退却,长出了手脚,最终化作人形,没想到他们正是失踪已久的孙禄堂、林居正、刘虎子、马兴万四个人! “小心!”孙禄堂第一时间飞起身,上去就是一脚,‘砰’,正好踢在了那只白狗的脑袋上。接着回弹力,孙禄堂向后跃,抓着我的肩膀向后退了几步。 “谢谢。”我长呼了口气,刚刚的确是太险了。 孙禄堂拦在我们四个身前,独自面对着凶恶白狗说:“你们几个怎么样!” 林居正说:“还差一点点!” “那好,我拦住他,抓紧时间恢复,白狗就是守梦者,杀了它,我们就能离开!” 白狗摇晃着几下脑袋,口水淋淋哒哒的到处都是,它的四只爪子非常尖锐,隐隐地吼声不断,一场危机向我们五个弥漫。 孙禄堂刚刚所问众人的话,指的就是我们几个身体的道气,而他是武者,与敌人搏斗仰仗的是经验、关节、筋骨、奇经八脉、以及出色的反应力。 在韦陀的梦境,他无非是没有筋骨的依托,哪怕如此也不能否认他的强大,至于经验与武道更是不用多说。 所以,在场中唯有我还算是好的,但是他们三个却显得弱小很多,在禽畜的逃出导致梦境的破坏时,韦陀带给的压力也在减小,所以,我们必须拖下去,等待着实力恢复! 白狗闪现,孙禄堂以形意拳迎敌,二者缠斗,哪怕他身法鬼魅多变,可却依然让白狗几次击中,连番的打斗至使身体已经变得伤痕累累,可是,包括我在内,对于道术还是没有感觉的到。 待孙禄堂打断了白狗的牙齿时,却不小心手臂被挂上,白狗借机狠狠的咬住他的肩膀,孙禄堂吃痛一声吼,我在第一时间也跟过去,几步跑上前,骑在了白狗的脖子上,抡起拳头便打:“孙师傅,我来帮你!” 狗脑袋都快赶上水缸大了,每一拳砸下去‘咣咣’直响,可是白狗好像很抗揍,连续的摇头,孙禄堂在它的口中就好似之前那只被咬住脖子的大白鹅一样,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玛德,该死的混蛋,既然不怕捶,那我就扣眼珠子!打定主意,薅住毛发,到了白狗的额头上方,手指狠狠的戳,白狗疼的嗷嗷直叫,松开了口,使孙禄堂因此而得救。 “干死你个王八蛋!”手指用力剜眼,温热的鲜血乱喷,它那巴掌大小的眼睛就被我给稳稳的抠出来了。 第一时间,空中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咔’的巨响,精准劈在一座山峰顶端,大山破裂,碎石乱飞。 第1398章镇守六道 大地震颤,这一道闪电也宣布了韦陀梦境结束的号角,白狗疼的上下翻腾,左右乱窜,可我依旧死死的保住它的脖子不松手。 罩住机会向上爬,目标就是大狗的第二只事眼睛,既然白狗是韦陀的守梦者,那杀了它什么就都结束了。 外面还有太多所牵挂的人和事儿,以及我所爱的家乡等着去守护,一路艰难逃脱了阿弥陀佛的楞严经的制裁,又避过了满天神仙的敌意,为了今天已经吃了太多的苦,错过太久的美好时光,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离开!要好好的活下去,去过我自己所喜欢的人生。 天底下没有什么事儿是可以把我阻挡! 强烈的信念令我向上攀爬,白狗几次欲咬,可是由于我在他的头顶,除非它能天灵盖长嘴,否则累死也咬不到,唯一费劲的就是只要别被甩下去就行。 终于到了头顶,手指向下狠狠的抠,第二只眼睛也被剜下来,此时的白狗已经疯癫,嗷嗷乱叫上下翻腾,我由于单手紧握,身体不稳,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同一时间,林居正低沉道:“诸位道友,我恢复了!” “我也可以。” “不耽误。” 他又说:“天师曾赐我一张绝命符,求各位助我一臂之力。”林居正拂袖,脚下方圆十几米形成了一副光图,图中龙虎交姌,至刚至阳,随之,在光团的周围浮现出了八卦图。 “诸位道友,将全部修为赐予龙虎,助贫道斩妖伏魔!” 我也艰难的站起身,手掌被勒出了鲜血,可五气朝元的恢复却是真实感受到的,韦陀梦境还在负隅顽抗,当前所需要便是林居正这道最后压死骆驼的稻草。 按照到他的要求,我们几个同时将手放置于脚下的虚影上方,当时就感觉到了脑海中嗡嗡作响,眼前除了龙虎交姌的画面以外什么也看不见。双耳骨膜震颤,随着轰轰雷声响起,我们的视线渐渐复苏,眼前看到白狗被龙虎包围撕咬,直至最后被瑞兽吞下。 毁灭的气息消失不见,龙虎渐渐消散,我们几个人满脸疲惫,一阵凉风吹过,电闪雷鸣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绵绵春雨。 远处有着一位骑着白马的少年,他自山脚下匆匆飞奔而来。 “你看到了么?”我问。 “嗯,他就是韦陀吧。”马兴万说。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何,当看到韦陀跪地痛哭的模样,心里居然会有些触动,或许,这么做的确很残忍吧。 林居正长呼了口气:“结束了。” “他好像看不见我们。”孙禄堂说。 “这是一场梦,也是一场游戏,既然他是韦陀,那我就做他的终结者吧。” 我一步步走向燃烧大火的房屋前,弯腰捡起了柴刀,站在韦陀的身后将刀缓缓的举起:“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来到凡间!”一刀劈在了他脖子,待人头飞起之时,我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没错,韦陀的昙花一梦醒了过来,环顾周围,他们几个也是一脸茫然,而且,我发现大家凄惨的模样竟然完全恢复了! 我问:“人呢?” “都在这儿呢,你还找谁?”刘虎子疑惑道。 “我是说韦陀!” 马兴万说韦陀很有可能已经死了,但我不这么认为,脚下还有他穿过的衣服,并且鞋子凌乱摆放,分明就是逃跑的状态。 突然,孙禄堂指着远处:“你们快看,那儿怎么有个小孩儿啊!” 顺着孙禄堂的手势,能看到在地狱道高大门前的铁柱子上,有一位四五岁的孩子向上爬。瞧他光着身子,连心眉毛的模样,我一拍大腿:“他就是韦陀,快,别让他跑了!” 二话不说,我们几个快速追过去,出了韦陀的梦境,身体得以恢复,就连之前在荆棘林中造成的伤害也已经好了。 缩小版的韦陀简直像猴子一样的爬,等我们赶过去,他已经爬出了近百米。马兴万以御剑术打过去,可是,术法仅仅能突破不足三十几米而已。 孙禄堂说,当前的韦陀已经逃了,那是说明六道之门的灾难已经结束了么? 不单单是他有这个想法,就连我也是一样。破了韦陀昙花梦境,以他如今四五岁的身材去劈荆棘?我想,他可能连柴刀都握不住! 我们彼此相对,可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意外,在头顶上的那双红眼眨了眨,他的鼻子呼出淡红色的气息,接着,脚下震颤,我们回头向左边看去,原本被打开的一半的畜生道当中的荆棘哗哗断裂。 并在远处深邃的道路尽头传出一阵阵嚎叫声,这是困在三恶道咆哮,万万没想到,哪怕韦陀离开,可六道之门竟然依旧转了起来。 这一幕令我的心沉入谷底,真的要失败了,四臂菩萨不按照套路出牌,明明本该是由韦陀转动的六道之门,却不成想是由他自己动手来转! 抬头仔细盯着四臂菩萨的时,震惊的发现了有个人站在六道之轮的外侧,是她用双手在转动着六道之轮,因此令缠绕在六道当中的荆棘崩裂,没错,第一道饿鬼道彻底大开,铺天盖地鬼影冲出大门! 此时,林居正回头看向正在崩溃的畜生道,他的语气严肃说:“六道若开,天下劫数,贫道不才,愿舍身取义镇守饿鬼道!恳求各位一定要阻止那白衣女子的举动!”见他两手掐印,龙虎虚影化作道袍,由于灵魂的缘故,林居正竟然在此时此刻有了提升,银光普照,他的状态与大师兄成仙时候的样子很像! 接着,抱有必死之心的林居正好似触动冥冥之中的天道,竟然化作一道金光瞬息出现在恶鬼道前! “好好好,林道长大义我马兴万又怎能落他人之后,今日一战,不成功便成仁,我马兴万愿去畜生道,拼死一搏!”马道长以七星剑割破掌心,纯阳之气弥漫全身,随即化作一道烈火冲入畜生道。 “捉地狱恶鬼还是我崂山道士最专业,这地狱道就交给我!张大宝,当初你我交手,贫道深知你神魂强大,地狱道乃是通往上三道的必经之路,韦陀已经离开,就靠你们来阻止白衣菩萨!”贼头贼脑的刘虎子咬牙叩齿,一跺脚,身体好似充起来的皮球,阵阵清风正气环绕四周。他又说:“孙禄堂,上方就是阿修罗,我们几个深知不是那些好战分子的对手,前路就靠你了!” 第1399章阿修罗道 六道之轮缓缓的转动,所有拦在路上的荆棘正在一点点崩碎,无数面目狰狞的妖魔山呼海啸般自幽暗深邃的道路尽头奔袭而出。 没错,这就是地狱道当中那些因为劣性承受无边惩罚的厉鬼,它们依旧保留着劣根,自六道之轮逃脱后,恶鬼将会感染到那些与恶鬼性情相投的人,因此会令凡间众生变的人鬼不分! 到时候,玉帝降下法旨,天地间所清除的便是劣根之人,像大善人依然是能够免于灾祸,但是,人孰无过?改了,一样是好人! 刘虎子站在地狱道必经之路,这一次,他挺起了胸膛,周身的清风正气对那些涌出的恶鬼犹如钢刀般锋利,不断的涌出再到被杀,他却始终好似战神般屹立不倒。 当真是: 身穿清风袍,头顶玉虚冠。 引动风雷气,镇守地狱关。 仔细回头再看他人,那林居正手持天师剑,龙虎伴随左右咆哮,八卦太极脚下浮现,群鬼哭嚎,虽说地狱道中饿鬼无数,可却不曾放过一只通过,行若风雷,不动如山。 可称的上: 龙虎纯阳诀,居正守中央。 阴阳太极图,剑气凌九霄。 全镇道士马兴万镇守畜生道,许许多多长着兽头人身怪物前呼后拥的要冲出来,此时的马道长手持五雷号令,念诵雷法,布下雷池令妖魔勿入是,每每大吼,皆引九天神雷。 正可谓: 手握青木五雷令,心有浩然赴死意。 仰天求神天不应,挥剑斩鬼不登仙。 三位道长决然令他们泥丸宫大开,灵魂得以升华,以燃烧灵魂的方式镇守六道,没错,求神?或许求来的不一定是真仙,也有可能是长牙五爪的恶鬼。 而我则与孙禄堂顺着铁柱向上爬,天空中的一双大眼清晰可见,它庞大到毫无边际,半个身子探出,犹如在另外的世界而来。 我在地狱向上爬,依旧白衣飘飘的诗雨却以她渺小的身材触碰着六道之轮,虽然转动缓慢,可却一直在动。 远远就看见缩小版的韦陀在前面带路,我们俩紧追不放,历尽千辛万苦,直到穿越一片片黑云,感受到猩红杀戮的气息,地狱道的上方就是三善道之一的阿修罗道。临近之时就感觉到了燥热的气息,阿修罗好战,受到此道影响,我也觉得非常非常烦躁,说不清这种感觉,很像是因为憋闷迫切要杀人的错觉。 渐渐浮现的红云缭绕四周,它遮挡我们的视线有些模糊,当穿越而过,视线开始变得明朗之时,面前出现了一座黑色大门,就见门中有红色的雾气向外涌。 奇怪,为什么阿修罗门的沿途没有荆棘? 紧跟着韦陀依然向上爬,结果,孙禄堂惊呼道:“那个小孩儿不见了!”一直领路的韦陀没了踪影,而我们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到了柱子的顶端,前方无路! 被迫无奈,只好一跃而下,重新落在地面上,望着阿修罗之门,还是有些捉摸不透,再向上是人道,最顶端为天道,那里聚集许许多多的僧人,可是,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上去! 除非,我也像他们几个那样燃烧灵魂,以生命的代价超脱轮回,否则,只有老老实实的找寻道路。 孙禄堂提议去大门里面看看,毕竟只有一条路,韦陀不管往哪跑,肯定也是走在前面。 刘虎子说过,阿修罗很强大,以他们三个的手段根本就不是对手,唯有同样善战的孙禄堂可以!快速入了大门,眼前同样漆黑的深邃的道路,未见荆棘与一人。 难道阿修罗道没有开启? 与孙禄堂并肩跑向道路深处,脚下的踩踏的地面一点点变为赤红,燥热的气息让人烦躁。 渐渐的,地面四周开始出现一些凌乱的尸骸,多数都是断手短脚,骸骨不整,头顶上的天空也成了暗红色,视线所见,无边无际,难不成我们过了大门彻底进阿修罗道了吗? 一种说不清楚的诡异感觉浮现在脑海,与孙禄堂因为紧张而没再过多说话,一步步的靠近,忽然,远处看到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手持战刀背对着我们,待他转过身,面目狰狞犹如恶鬼,粗重的呼吸,猩红的眼睛好似与我们俩有血海深仇一样。 没错,他就是阿修罗! 我厉声问:“韦陀呢!” 彼此注视半晌,突然,阿修罗的口中喊了一句:“杀!”再次猛的扑过来,手里战刀举起便砍。 “交给我!”孙禄堂抢先一步,拳打阿修罗左胯的位置,第一拳没打动,他顺势抱住阿修罗的背部,腰腹用力一撅,近乎三米高大的大家伙被孙禄堂远远的丢出去。 “砰!”阿修罗头朝下,摔了个狗啃式,然而,好战的他再次翻滚起身与孙禄堂交手。尘土飞扬,狂风弥漫,燥热的气息让我有些口干。 可他们两次交手后,周围漫漫无边的环境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条宽阔的空间,不远处有一条金色的台阶,只见韦陀顺着台阶跑。在台阶的下端有着一座扭曲的城门,顺着大门的缝隙可以看到无数名与面前高大阿修罗相似的人。 原来阿修罗门并没有开启! 阿修罗非常抗揍,孙禄堂以形意拳猴形拳法上下击打,灵活的让阿修罗捉不到身影,可是,不论被击倒多少次,他总能再像没事儿人那样站起来。 “杀杀杀杀!” 凝如实质的杀意包围了孙禄堂,本来以为孙禄堂肯定会占据优势,然而,这次不知道怎么了,老头子的行动好像慢了,他的脸色微白,被阿修罗抓住机会,一刀扫了过去,孙禄堂口吐鲜血倒下。 而当阿修罗再次补刀之时,我本打算去拦截,谁知道孙禄堂突然一记兔子蹬鹰把敌人摔倒后大声说:“大宝,你快去上天路,那个小丫头我知道是你女朋友,就靠你了,快去,阿修罗这边有我,放心,哪怕死,他们也休想出去害人!” 是啊,他说的没错,推动六道之轮的人的确是我拉过手,亲过嘴儿的女朋友,可现在看,好像我说话也未见得好用。 待我冲向那金色的台阶时,孙禄堂已经与阿修罗拉开了距离,他闭上双眼,气沉丹田说:“形意拳本天地之大端与夫造化之原理,盖天地之辟于一无气也,万物之生于无知,形意之成本于无意。老头子我也的确该挑战一下拳法大道,免得死而有憾!”双目睁开,一道精光射出,在这一刻,我知道老头子该发怒了。 第1400章 登天道 孙禄堂的形意拳法暗含阴阳之道,这也是为什么有的武者可以直接打鬼,形意拳共十二形拳,孙禄堂脚下无影,拳似猛兽,看似强大的阿修罗在他手上跟本就讨不到便宜,如果不是因为阿修罗不怕打,恐怕都足够他死上十几回了。 趁此机会,快速跑向了修罗门,金色天梯向上延伸,待脚踏在天梯的瞬间,脑海中回荡起了三个字,“拷心梯”。向上跑了三四步,心中想起了过去所发生的点点滴滴,爷爷的身影浮现,他带着我去给人看风水除灾煞,辛劳的背影负担起家庭的重担。 对,如果说这辈子我对不起谁,那恐怕只有那养我长大的爷爷了,回想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子欲养而亲不待,爷爷现在早已经投胎转世,就算是我想报答他都没有机会。 拷心?或许指的每一节台阶都是拷问自己的内心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儿。然而,我一生处事坦荡,虽然在初出江湖的时候被名利所困,但同样,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说到底,这些并不足以拷问我的内心。唯有爷爷,他为了奔波劳碌再到命归黄泉,只有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亏欠的人! 往事袭上心头,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但是,流泪说明我的心智不坚,已经被拷心梯所困,眼看韦陀渐渐远去,梯子拉的非常非常的长,每一步前进都成了后退,低矮的台阶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 不行,绝不能继续消沉下去,既然是拷问心,那如果说我认错了,就说明现在已经失败,若是不认错又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毕竟,爷爷的确是我觉得亏欠之人。 面对眼前的难题,它将我困在原地许久,思索半晌过后,我面向着梯子说:“爷爷,是大宝对不起您,没有按照您的期望上大学再到娶妻生子,可是,您的风水术数大宝已经将他传与他人,不至于让您老人家的本事失传。大宝从事风水先生多年,时时刻刻告诫自己,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眼前的六道之门若开,必将生灵涂炭,所以,今天正到了行善事的时候,今日面对拷心梯的询问,孙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要迈过去,阻止浩劫的发生,以此来告慰您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接着,我一步迈过去,成功可以登梯。 是啊,刚刚一番话的意思只有一个,既然在良心上觉得对不起爷爷,那我就以阻止六道之门作为慰籍心灵之事,这样的话,登上天梯将不再会受到阻碍。 继续奔跑,迈入金光之中过后,我已经看不到身后的场景,也不知道孙禄堂到底怎么样,修罗门到底开没开,为今能做的就是快速奔跑。 过了人道之门,再次向上爬行许久,眼前出现一轮大太阳,随着一步跃下,远处有着一座高高大大的金色城门,两根柱子上雕刻着一段话: 上联是:笑对山川,喜解人间烦恼事。 下联是:欣纳天地,乐装宇内古今愁。 我站在大门近前,观周围鸟鸣瑟瑟,脚下鲜花盛开,空中有飞鸟凤凰,山里随处可见麒麟瑞兽,甚至猛虎与兔结伴而行,芬芳气息沁人心脾,这里到处都充满着圣洁之意。 既然此地是四臂菩萨口中衔着的天道之门,那诗雨呢? 我快速奔跑向大门,刚刚跃过丘陵,只见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僧人盘坐,而一座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不开,众僧人像是在等待大门开启,只见矮小的韦陀仓皇跑向了僧人群体之中,他慌慌张张的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接着,他与一位僧人聊了几句,立刻有七八位身材魁梧的武僧奔着我走过来。 “诗雨!”我依旧在大声的呼唤。心里明白,眼前所看到的所有僧人就是那些准备去往西天的,他们以灵魂升入天道门前,等待最后大门开启的时候全部由此门而离开。我一定要阻止他们的行为,诗雨在哪!只有她停下,六道之门才会彻底停止。 武僧过来打我,被我三两下全部撂倒,揪起来一名僧人,我问:“菩萨在哪!” “你就是张大宝吧,告诉你,妙音上师交代,张大宝若来,一定要将他擒住!”僧人一声吼,一万名僧人接连起身,无边无沿的人群正同仇敌忾的看着我。 “是张大宝,妙音上师说过,出家人虽戒杀,可他若来,六道之门会无法开启,快,大家将他制服!” 有的人喊着要杀我,也有的嚷嚷着制服我。 人群嘈杂,不过,那些人却没什么迟疑,就好似我是他们的杀父仇人,能够围上前的也得有数百人,声势浩大,恐怕一人吐一口唾沫都得淹死我。 没错,妙音说,我若来则会阻止诗雨,那现在我来了,她在哪!到底在哪! 拳拳到肉,脚踏九州八极,游龙身法,掌可劈天,拳拳惊雷,用最为直接的方法来交手,再到不断与众人周旋,可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更何况我了,没一会儿,渐渐有些不支。 可是,在地狱道的时候,明明看到诗雨推动六道之轮,那为什么现在看不到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人实在是太多了,打都打不完,他们前赴后继,毫不畏惧死亡,哪怕我用最凶狠的手段,依然无法将人群所震慑,硬着头皮往前冲,灵魂上的激烈碰撞,时间久了,我也吃不消。 打不尽,杀不绝,心中难免升起了绝望之心,唉,太多了! 就当我被人群所击倒,开始陆陆续续有僧人上前想要打断我的手脚制服。结果,在这个时候,太阳光竟然暗淡了下来,接着,一道流星划破天际,它让周遭祥和的景象渐渐消失,待流星坠落之时,我看到了四臂菩萨,他瞪着双目,口中衔着的就是红色的木门。原来,所谓的天道之门是要在四臂菩萨的口中进入! 当流星落地化作一只白色大虎,第一时间,大虎狂吼着左右扑咬,周围没有任何僧人能扛得住一击,转眼间至少有十几人丧生虎口。 第1401章 心有杀意 白虎又高又大,力量无穷,并且还越战越勇,前爪拍打,后腿儿开蹬,一口就能咬断敌人的脖子,可是,流星化虎是在哪来的?总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吧。 有了白虎的帮忙,令我压力顿减,就当它站立我的旁边之时,那双虎眼竟然给我几分熟悉之感。 我问,你是来帮我的? 老虎伏下身子,双目拟人,毫无任何威胁之意。我明白了,这是要我上它的背部!当即,我一跃而起,两只手抱紧。 人群大喊:“快,大家一起阻止他!” “靠你了,带我找到诗雨!”我严肃道。 老虎吼叫一声,一跃而起,带着我冲向朱红色的大门,众人上前阻拦,可猛虎威势丝毫不减,摆尾抽飞人群再到扑咬,横冲直闯间所向披靡。 它带着我一路前行,在万名僧人之中闯入到了红色的木门前,猛虎一跃而起,纵身撞向了四臂菩萨的眼睛,四周的人惊呼不断,就当进入对方菩萨眼睛的一刹那,周遭世界变了模样,不再有蓝天白云,而是一张狰狞的脸在盯着我看。 四臂菩萨的脸占据了头上所有的空间,超脱了六道之后,脚下就是一个大轮子,轮子内的人缩小了许多,他们就像是被地心引力了一般,横着站立。如果将六道之轮比作地球,那我超脱六道之轮更像是站在宇宙中俯视着脚下人群。甚至依稀可以看到林居正、刘虎子、马兴万、孙禄堂四人拼斗,有他们四个的悍不畏死,充当起了妖魔前进路上的荆棘丛林。 环顾周围,发现诗雨正在巨轮的左边缓缓着推动,比起庞大的六道,她显得很渺小,虽然依旧是白衣飘飘仙子模样,但是给人一种强大到高不可攀错觉。 “诗雨!” 她没有抬头,只是专注着推轮子。 连续喊了几嗓子依旧没个动静,不行,必须要去他身旁阻止,我问白虎,能带我过去么?结果,没等白虎动身,四臂菩萨的左眼走出几位身穿金缕衣的僧人,其中那妙音上师赫然就在此列。 “张大宝,你阴魂不散,难道真以为贫僧杀不了你么!”胖胖的妙音上师非常愤怒。 “杀我?胖和尚,不管你能否走入天道之门,我一定要杀了你,哪怕你的灵魂离开,我也要将你的肉身浸猫血以养尸,污你灵魂,令你终身无法成佛!” “好啊,是你逼我的。”妙音上师咬牙切齿,他一挥手,一道佛手印拍了过来,白虎躲避之后,其他几位僧人也同时围过来。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阻止诗雨推动六道之轮。 还没等我下去交手呢,白虎突然一仰头,我在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前提下便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想跑!”妙音上师作势追赶。白虎则狂叫一声扑过去,拦住了妙音,爪子拍打,虎口冲咬,逼的妙音上师只好停下手来迎敌。 什么意思?白虎是要我先去阻止诗雨么?应该有可能,可是,它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非常非常熟悉,心里有这种感觉,却又无法开口说明。 待其他僧人想要分头行动,白虎会折返回去扑咬,左突右闪,速度奇快无比,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能腾出手抓我。并且,我还发现白虎的特点,它在面对僧人的术法时,皆不会受到任何损伤,因此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为了阻止诗雨,我沿着六道之轮开始奔跑,没过多久便站在了她的面前。 没错,她的容貌未变,始终是那美丽俊俏的脸颊,就是那个曾令我在无数个夜晚中魂牵梦绕的女人,能克服困难再到一步步坚持的走到今天,她就是我心中力量的源泉,如果没有她,可能我早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吞咽了口唾沫,心中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诗雨!是我啊,我是大宝。”她的手依旧在用力的推动,我又说:“停下吧,六道之门不能开,任何人也不许走,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如果你走了,怎能忍心看千千万万的人流离失所?” 她还在推,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唉,是我太天真了,她已经不再是她了,莫名的菩萨转世,将属于诗雨的记忆全部剥脱,或者说,她现在冷漠的更像是合格的天神。 算了,既然你不理我,那只好先动手了! 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说:“够了。”对方依旧用力,结果与她对视的时候,我震惊的发现诗雨的眼睛没有瞳孔! 怎么回事?没有瞳孔就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诗雨人呢!到底去哪了?我次奥他祖宗,彻底慌了,为什么会这样?转身怒吼:“妙音,诗雨呢!她人呢!” 与猛虎搏斗时,妙音冷哼:“菩萨帮助我等入往西天,肉身成圣,又岂是你凡夫俗子可挡。” “她到底在哪!”我已经要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恨不得立刻上去撕碎了她。 “在场中就一位菩萨,你说她在哪?” 心里升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我脱口道:“四臂菩萨!” 妙音说:“六道之轮已经转动,就算没有韦陀劈砍荆棘,那些大门打开,恶鬼、修罗也会冲出来,没有人能阻挡末法时代的成佛之路,在过千年,我等将以佛陀之身回归凡间,普度众生!” 我看看庞大的四臂菩萨,再看看成为躯壳的诗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哪怕我阻止他推动六道之门,诗雨也成了那庞大的菩萨,她会离开,彻底的离开我以及这个世界。 如果她走了,我怎么办? 越看妙音越觉得生气,心头火起,就像是我精心种植的鲜花被他掐断再到揉碎踩烂,践踏了我的所有希望。 “我特么宰了你!”奔着他飞奔而去。 每一次冲击都带有着强烈的愤怒,在这里我会八极拳,胸中有五气,除了大师兄以外,也算是天地间少有的强者,本想好好的解决六道之轮,可现在,他让我起了杀心,我要杀! 之前广法大师的话已经被我抛之脑后,心胸已经被‘杀’所充斥。 冲向人群,有一人迎面打过来,当即,肩周格挡,左手一推,与他拉开小臂的距离,右脚冲起,正中他的裤裆!僧人吃痛,腹部微屈,接着我顺势上前夹住他的脖子。 如果诗雨会化作四臂菩萨而离开,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无法控制杀意,愤怒道:“你们都该死,哪怕六道之轮真的打开天道,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让一个人都去不了天道之门,凡间,将会是你们的地狱。” 第1402章 六道倒转 心中种种的抑郁与不甘犹如狂风暴雨般在心中汹涌碰撞,六道之轮会将诗雨带走,那相当于是将我所有的希望掐断,不行,谁也别想离开! “张大宝住手,劫数当头,你还想为自己徒增杀业么!”妙音怒道。 杀业?我从不妄杀,也不乱杀,杀只杀天下可杀之人,又有何杀业的说法! “把她还给我。” “四臂菩萨乃是末法时代唯一成佛契机,佛门八宗掌门以圆寂代价唤醒菩萨法身,又岂是能说停下就停下的,如若你依然执迷不悟,别怪贫僧打的你魂飞魄散!”妙音满面怒容。 在出手他的愤怒令我有些意外,对了,刚登天路的时候,路上的僧人均说怕我干扰到诗雨,到底哪里不对?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佛门八宗以献祭之法引来菩萨法相,开启六道之门,诗雨的肉身好似机械化的躯壳来推动巨轮!到底哪里不对,我不相信当前会是无解的局面。 白虎趁着空闲之时跃到了我身边,我们与妙音彼此对视,手中的僧人毫无任何反抗的能力,没错,我是罗睺,也是天下间化生道的克星,更是他人灵魂的吞噬者。 “最后问一遍,停还是不停!”罗睺真身运用,我再次找到了吞噬璀璨星辰的感觉,虽然不如当初在雷火地狱那么娴熟,可应对一人还是可以办到的。 等到手中僧人在一点点的变淡,“找死!”妙音两手结密宗佛手印,瞬时间一记降魔指打过来,他的手指转眼间变成巨大的金色的佛印,以开山裂石之势点向我眉心,周遭热浪滔滔。 “是你逼我的!”手掌用力一压,被我扣住的和尚瞬间化为飞灰,而随着妙音降魔手指接近之时,白虎啸震天,它突然跃起张开大口撕咬降魔指,金色手指被它撕的粉碎。 我又说:“最后问一遍,停还是不停!若是不停,大宝宁愿坠入冥途万劫不复,也要将万佛寺中一万尊活佛屠杀一空。” “是罗睺!”妙音瞪大了眼,他又随之喃喃:“怎么可能?你竟然会是罗睺,你竟然是罗睺!” 没错,雷火地狱,二龙争做天,我本与罗睺融为一体,火龙代妖龙受困,曾险些屠一地狱,但是,罗睺却依然在我的体内。一拳锤心,我知道他在,只是一直没出现而已,或许,我甘愿以罗睺之力会引来二龙争做天的失败,也有可能,从这一刻起,我将不再是张大宝。 但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她留下来,活着,能像是邻家女孩儿开开心心的活着,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期望。 “以我心誓,甘坠冥途!” 罗睺也叫计都,古代视其为灾星,古人说:“罗睺当头照,男人忧愁到。”此星为九曜星君的中的两位,那罗睺罗的罗睺真身便是如此。 这一瞬间,眼前再次成了一片黑暗,感觉我在这片黑暗中行进了好久,我看到了一位与我一模一样的人,他身体半透明,行走非常缓慢。于是,我走向他,拦在他的身前,他抬起头问我:“你是谁。” 我说:“我是我,你也是我。” “那我又是谁?”对方说。 “你就是张大宝。”我说。 半透明的人喃喃的自言自语,像是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这个时候,我向他走进,直到身体与身体之间的完美契合之后,握了握拳,黑暗的空间里再次有了璀璨星辰。自从在雷火地狱便沉寂已久的罗睺与我有了碰撞,我们之间摩擦出了火花,睁眼的一刹那,我既是凶星罗睺,也是张大宝。 看到妙音上师那副纠结胖脸,心中有了打算,接着,我一步上了白虎的身,广法大师的话却再次闪过了脑海之中,其实,我也想做一个守信用的人,可我真的别无选择:“给你时间考虑,停下,或者我在天道之门开启之前,杀了所有人的,你的时间不多。” 白虎与我异常默契,这边我刚上了它背部,白虎立刻带我再次跃入天道之门,说起罗睺真身最大的危险,或许就是消化不良,现在我连死亡都不顾了,又怕什么?在诸多僧人的同仇敌忾的愤怒中,杀入人群,不明所以围过来的那些化生道的魂魄在罗睺真身面前碰着就死。 渐渐的,我化身为下半身是巨蟒,上半身是青色妖魔的形状,面对万僧,所向披靡,白虎随我左右一同厮杀,每一秒钟都会有人被碾压到粉身碎骨。 或许,妙音担心我来,并不是担心我会唤醒诗雨,而是他占卜到可以与日月争夺光辉的罗睺星到,灾星临门,又怎能会让他们安然去往西天极乐。 连续的厮杀持续了好久,终于,妙音坚持不住了,他站在四臂菩萨的眼睛位置大喊:“停下!我答应你。” 成功了,环顾四周,曾经无边无沿的万僧已经少了大半,包括我在内,体内同样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恢复本体之后,我趴在白虎的背上,由它带着我重新回到了四臂菩萨的面前。 我虚弱道:“让,让她回来。” “六道之轮转动已经停不下,唯有一个办法可以。” “你特么骗我!” “没,我真没骗你,八大神僧以佛器打开菩萨的经脉,强行让她的灵魂升华证道,引来九天之上的文殊菩萨法相,六道之轮更像是时间之轮。” “你的意思时光倒流?”我不解问道。 “不,时光是不可逆的,但是菩萨的自身可以轮回,六道之轮,一圈为一轮回,若想此轮崩溃,唯有六道倒转,菩萨的魂魄会在右眼重新回到她的身体。”妙音说。 我明白了,诗雨是将六道之轮正着推动,我若是想要救她就要逆着推动,这像是一场力量的角逐,她正着转动一圈,我便将它再次复位,甚至更加的倒转便能破掉六道之轮。 “好!” 想都没想,下了白虎沿着六道之轮的另外一侧跑去,待我悬浮与黑夜之中,双手用力顶住那正在运转的六道之轮,一种强大的力量疯狂震颤的五脏六腑。 “噗…。” 一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心中竟然涌起一种螳臂挡车的无力感,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强? 第1403章 她会死么 每一次触碰都是一种强大到无法匹敌的力量,六道之轮依旧缓缓的转动,站在我这里是看不到诗雨的样子,甚至有种她在天南而我在地北的无力感。 一次次抬起手去碰撞巨大的六道之轮,可再到一次次无力的失败,每一次碰撞都会令我感受到了凡人弱小,这是真正的仙佛么?可是,雷火地狱的时候明明我还可以与他们所抗衡,为什么现在却推不动一座轮子。 “六道之轮已经开始运转,任何阻挡都是徒劳,我无法阻止,你也无法阻止,天下间所有的人一样都是无法去阻止。” 妙音的声音回荡于耳,他好似是在为诗雨的事情宣布了最终结果,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却依然无法阻止命运之轮的转动,心中压制住的杀念再次浮出! 如果诗雨真的会为开启六道之门而宣布命运的结束,那么,我一定要杀光所有参与此事的人! 待我等待身体恢复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非常浑厚的声音。 “弟子依然斩不断凡心,还请师父恕罪。”这声音…是一诚! 抬起头,在四臂菩萨眼睛前的一诚却令我大为震惊,他半张脸慈眉善目犹如寺院当中的金身佛像,可另外一张脸却是漆黑如墨,獠牙外凸,双眼猩红如血。 半面佛! “一诚,为师知道你心中放不下她,可菩萨下界的宗旨便是要将万千佛子带到西天佛国,她的使命已经完成,这是天数,也是她的命运。” “师傅,弟子做不到!”突然,一诚跪了下来,见他连续磕了三个头之后,半张魔脸转过身,低沉的说:“我要救她,哪怕命不要,也要救她,你能不能像我一样去做!” “放屁,那是我女朋友,你说我能不能!”我愤怒的反驳。 “好!张大宝记住你的话。”他缓缓的站起身,半张魔脸一点点的侵蚀到慈祥的面容。我驻足观望,心中思索是他接下来到底是什么打算?直到一诚渐渐成为彻头彻尾的‘魔’之时,他说:“我愿以六道之轮磨掉心中魔性,张大宝,你替我拦住她诗雨,由我转动六道之轮!” 既然诗雨现在是没有灵魂的躯壳,那现在对我们而言已经别无他法,看着六道之轮下方正在殊死搏斗的几人,虽然他们有着赴死之意,可是,面对绵绵不绝的恶鬼来说,一个人的力量注定是单薄的。 还未等我跑向诗雨的时候,他已经已经化作魔人前去硬抗六道之轮。 ‘砰’的一声巨响,一诚的身体暴涨数丈,全身黑漆漆的宛若地狱恶魔,然而,六道之轮仍然在缓缓的转动着。 “张大宝,快!” 被他催促,赶忙几步到了诗雨近前,见她的手仍然在缓慢推动,这一刹那,我跑过去抱住她的腰,向后拉拽。 “停下!诗雨,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快停下。” 她像是把我当做空气一般,毫不在意,缓慢的动作像是机械内的齿轮一般转动着,令我无法抵抗,一点点的推动,再到一点震颤,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丑,不论做出多么大的努力却依旧无济于事。 见实在抱不住,索性心里一横,拦在她与六道之轮的中间,与她面对面用力去推,她现在整个人是与六道之轮完美的契合的在了一起,四臂菩萨充当起了发动机的角色,而我不过是想要拦在齿轮当中的一根儿稻草。 没错,无力的感觉就像是稻草一样,望着面前熟悉的容颜,我的心非常非常的难受,往事历历在目,可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她那双依旧漂亮的面容下,看不到曾经留下过的痕迹,我知道自己很爱她,爱她那种对我无畏,与面对爱情奋不顾身的行为。 都说,少年时代的感情才是最真最挚的情感,我想是的,没错,她带给我的便是这种感觉。 “是我啊,你能不能醒一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有太多太多的话没有机会去说,两年之约,延寿已过,我可以长命百岁却又身负重任,不管是不是一个圈套,不管你是不是圈套中的诱饵,再我一次机会,我依然心甘情愿的去的上当。 “两年到了,我回来了!是我啊。” “吾乃心魔,魔由心生,心有无相而起,起而有形之情,一念为佛,一念为魔,红尘难断,情爱灭生,我是魔,我是魔!” 一诚被华夏众多门派号称为‘疯和尚’,他的疯是对于情的执着,做不到四大皆空,导致感情的宣泄成为了嫉恶如仇,或许,他是算是一个正直的坏人吧。 “啊啊!” 耳边仿佛传来无数岩石碎裂的声音,命运的车轮碾压一诚的心魔,他想借此脱魔以证道,同样,也是斩断红尘四大皆空。 而我则像是一个独白者,面对爱过的女人阐述自己那些埋藏内心深处的语言与从未表达过的爱意。 “红尘扰扰,大宝从未敢忘记答应你的话,还记得餐厅时我最后想说的么,其实,我只想说,等我有钱了会来娶你!没错,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俗人,从此以后都想过着俗气的日子,唯一不俗气的事情就是遇见你,你是我梦中所渴望的仙子,高高在上,却又为我甘愿入凡,这一切我都很感动,虽然在外面的日子很苦,可你就是我内心中的力量源泉,回来吧,真的,回来吧,我带你离开华夏,去一个连天尊都找不到的地方!” 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价,不知何时,我已经泪流满面。 这一刻,站在六道之轮的外沿,低下头可以看到六道之门下端那些正在拼命奋战的人,最先看到的是阿修罗大门已经打开,猩红色杀意弥漫天地之间,孙禄堂用他那干瘦的身体硬抗许许多多狰狞的战士。 林居正的龙虎不全,马兴万靠着阵法苦苦坚持,刘虎子身受重伤,众人皆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或许,再过不了多久,所有人将会死在这场六道之轮当中。 望着面前的躯壳,在无数次阻挡未果时,我再次神情的说:“停下跟我回家好不好!” “没用的,她的灵魂是四臂菩萨。”妙音说。 “她会死么?”我问。 “四臂菩萨本为文殊菩萨化身之一,她前世乃是帝释女,后犯了罪孽险些被杀,由文殊菩萨度化赐予心生,成为三千法相之一,此次离开,也是回归而已。” “我只问一句,诗雨会死么?” 第1404章 大手 只有这一句话才是我最关心的,我就是一个俗人,对于全世界来说,她只是诗雨而已,可对于我来说,她就是全世界。 “出家人不打诳语,她不会死,但却重新会融入到文殊菩萨三千法相之中,唯有菩萨答应才可入轮回修行,但若是你二人有红尘未了,未来还是有着机会的。” 她不会死,只要她不会死,百世轮回我都等到起,悬着的心总算落地,长长的呼了口气。 我可以为了天下大义牺牲自己,哪怕现在有人告诉我,“张大宝你去死吧,如果你死了的话,那么六道之轮就会停止”,我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去做,但是,却不会为了天下大义而去牺牲她,我是个男人,天大的事儿都有我去顶着,不能有点什么大事小情先把自己所爱的女人推到前线。 没错,比起大师兄,我的确不如他高尚,自私吧,容许我自私一回,只要这一回,他日因果轮回,我愿入无间地狱赎去所有罪孽! “那就好。”缓缓的闭上眼,轻轻拥抱了一下面前仍然机械化行动的女人,我选择了放弃,只要有一丝轮回,红尘未了,那便一定会有相见的可能。 我问:“我与她,是否算得上红尘未了?” 他说:“不算,你们二人没有婚约在身,因果并不坚定。” 我说:“休要骗我,若是成婚,岂不是情缘已了?” 他说:“情投意合为第一缘,喜结连理为第二缘,生儿育女为第三缘,白头偕老为第四缘,若仅仅是情投意合,则在喜结连理必有变数生成,可若喜结连理将会令因果成为定数,必会在三世之内有所轮回,那时文殊菩萨为了三千法相也一定会让她与有你了结姻缘。” 他的话让我有所顿悟,两个人仅仅情投意合,只是一个起因,但却不一定会皆为夫妇,世间万物本就充满了不确定性,唯有成婚之后的一锤定音,这样才会结下缘分。 他又说:“我可以帮你做到,结下缘分,只要你不再插手。” 内心中做了一番挣扎,最终仍然没有战胜自己的内心,我点点头,妙音上师面色大喜,他立刻念诵经咒赐福,又为我们主持婚礼,这场婚礼很简单,没有鲜红嫁衣、没有亲朋好友、没有丰盛酒席、唯有我们三个人。 待我这边已答应,白虎却像是急了,掉转过头扑过咬我。 妙音出手与它周旋,我则离开诗雨近前去制止,我说:“你是谁?”白虎嗷嗷直叫,声音确是有几分焦急,是它帮助了我的在这场大战中神勇无敌,但为了诗雨,我什么都可以抛弃。于是,我违心的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答应你。”一点点走进,待没有对我露出敌意时,骤然发难,一拳打下它的腹部,趁势拳头冲起击打下颚。白虎准备还击,妙音随之而上,他与我配合合伙将白虎制服。 制服了白虎,我又回到了诗雨面前。 “继续。” 一场不中不西的婚礼在他的念经诵咒中开始,他仅问我是否愿意。没的说,当然愿意,虽然这辈子可能会无法继续,但曾任职过阎王爷的,深知因果轮回的重要性,只要等,那就一定能等得到。 就当婚礼在一场单方面的答应而成为礼节之时,六道之轮稳稳的转到了天道之门,红色的大门有了松动,金霞顺着缝隙溢出,梵唱绕耳,六道之门即将要被打开。 结束了,僧人离开,恶鬼当道,玉帝可以名正言顺的降下法旨,惩戒凡间众生,而我,就是这场大灾难的始作俑者之一。静静的站在六道之轮外,望着即将开启的大门之时,我在朦胧中看到有一朵七彩光向上飞来,在他的身后还有着许许多多流星。 那七彩色的光芒越来越近,待它掠过之时,一座大山竟然从天而降的砸在天道之门的入口。 “轰!” 金光被遮,随着尘土弥漫而去,那座大山竟然缓缓变化为一张五岳纂! 七彩光芒继续临近,光芒当中的人正是大师兄踩着鲁班云鹊而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天庭下界的神仙们,五瘟神、九曜星君、六丁六甲皆已经到此。 可是,大师兄的却犹如一道彗星从天儿来,他所坠落的方向竟然就是诗雨! “不!!” 南斗剑出,眨眼而至,甚至我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南斗剑便已经贯穿了诗雨的身体,待剑气弥漫之际,四臂菩萨那双猩红的双眼流出了鲜血。 “天道之门未开,六道之轮与四臂菩萨神魂相连,对不起大宝,若想阻止,唯有杀之!” “不要啊,大师兄啊,大师兄!” 我跪在地上,像是被抽空掉了所有的力气,眼睁睁看着被大师兄刺穿了身体,随着天道之门缓缓的关闭,四臂菩萨双眼泣出鲜红色的血液,周遭佛光消散,真的结束了。 妙音上师愤怒道:“你杀了菩萨,断了末法之路!胡宗炎你是罪人!” 死了么?如果能有轮回,我也会心甘情愿的去接受这个现实,最初在阻止诗雨的时候,从未有过杀她的想法,直到妙音说出唯有结婚,结了婚,那我们就会种下姻缘,哪怕诗雨去了西天极乐,她也会回来的。 可是,她死了! 我不知道还能否有着魂魄,几乎连滚带爬到了妙音上师的近前,像是落水的乞丐抱着大腿祈求说:“怎么办!到底怎么办!求求你告诉我怎么办?” “神魂消散,唯有佛祖的三世佛经可凝聚魂灯,或许有一线生机。” “三世佛经?我会!我会啊。” 妙音上师也是一愣,他再次向我确定。我则跑过去抱紧诗雨尸体,激动的大喊:“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快,三世佛经斩断过去、现在、未来,令她燃起魂灯。”妙音叹息道。 我把脑海里所有学过的东西全部用了出来,手掌摸在了诗雨的额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诵,渐渐的她的肉身开始消散,再汇聚,化作为烛台,只要燃烧起烛火,那她就有救。 此时有些像电视当中太乙真人为了哪吒塑身时候的场景,对我而言,只要有机会,只要有轮回,那么我甘愿等,多久我都等! 一边肉身消散的,再到烛台渐渐清晰,可是,未等那盏烛台燃烧起火焰的时候,一件大事发生,六道之轮崩塌,虚空浮现紫色祥瑞,一掌遮天大手从天而降。 大师兄面色大变,激动道:“不要啊师尊,求您留小师弟一命。” 第1405章 向天问 虚空而裂,一张大手遮天蔽日而来,在大手掌之下,我显得非常非常渺小,甚至渺小到不如一只苍蝇,任凭随意一拍,它便能要了我的命。可这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她的生命之火没有燃烧,我便不能离开一步。 眼看着诗雨身影缓缓消散,莲花烛台此时刚刚燃烧起了火苗,虽然只有一丁点的火焰,但这对我而言已经够了,我在心里呐喊着,一定要燃起啊,一定!双手环抱,精心呵护着,生怕她会受到一丝风雨。 但是,这只大手掌却没有给我这个时间去过多的考虑。 “师尊手下留情!”大师兄忽然出现,站在我身前,跪拜天空中的大手。 只是,他的阻碍依旧徒劳,周遭紧追而至此的神仙们纷纷跪拜,而我则握紧烛台,就当巴掌落下,剧烈的震颤声频频响起,六道之轮轰然崩塌,始终紧握手中的莲花烛台却在我坠落之时渐渐的熄灭了。 急速下坠,我躺在无尽的深远之中,它灭了…也就是说,她没了。 白虎在最关键时刻用它柔软的背部将我拖住,六道之轮好似碎裂的空中楼阁,石砖瓦块崩塌散落化作流星碎石闪烁着银光划过,白虎带着我左右躲避,大手刚刚没有拍死我,好像是大师兄在最后关头推了我一下。 大师兄?没错,他始终是我一生当中最为敬佩的人,可今天他却杀了诗雨!而那个一生中我所信仰的的神,却灭了我最爱的人轮回的机会! 六道之门崩溃,灾劫结束了,我的心却仍然如此的难受,空虚,甚至找不到一个让我爆发的点,不对,不是我不够愤怒,而是悲伤已经将愤怒所掩盖,它压的我透不过气,说不出话,甚至脑子里都是空的。 哀莫大于心死,这一刻,我想我已经死了。 等到周围的黑暗渐渐消失不见,我又一次回到了肉身,二师兄抓着我的手臂,身旁鲁班以及杨英杰的特勤处人都在,很幸运,林居正、马兴万、孙禄堂、刘虎子四人并没有死,大家望着空中崩塌的六道之轮,像是感慨灾劫的度过。 我的手中却握着一盏巴掌大小的莲花台,没错,之前经历的一切不是梦的! 万佛寺传出颤动,天崩地裂,随时都有可能毁灭。 “小师弟,不管有什么话,等到出去再说,万佛寺要毁了,大师兄刚刚传音于我,他说如果不是天尊亲临,可帮你拖延片刻,快走!” “你是白虎?” “没错,那是白虎杀意,已经由大师兄替我解了心魔,快走,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其他人在万佛寺崩塌之际陆陆续续的往外冲,可是走?我能去哪,她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是值得我去坚持的?当失去了所有去追逐的动力,我的心其实已经死了,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解,为什么天尊要杀我,为什么会破坏掉诗雨的生命之火? 脑子里被念头所充满,我说:“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师兄不会害我们。” “可是,他杀了她。” “如果她不死,那六道之门就会大开,妖魔横行天地间,玉帝可以名正言顺的降下法旨,师弟,生死大义,节哀。” “大义?”万佛寺轰然崩塌的环境之下,可能下一秒就会毁灭,我笑了,仰天大笑不止。二师兄微怒,问我笑什么? 我说:“去他妈的大义,大义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师弟,你…。”二师兄严肃的盯着我。 “她死了,我要所有参与者,血,债,血,尝!”话音刚落,在龙骨全力暴起,体内五气朝元带给强大的力量,直奔向正在逃亡的鲁班众人,一把抓住鲁班,回头看了眼正在崩溃的六道之轮,我知道,胡宗炎在,众多神仙在,或许天尊也在! “小师弟,你疯了!”二师兄随着追来。 没错,当诗雨的肉身化为莲花灯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是彻彻底底的失去理智。 拦住了匠门:“鲁班爷,送我上去!” 其他有人问我:“你想干什么?” “你能送大师兄上去,就一定能送我上去,大宝不想废话,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一!” “放肆!”旁边匠门弟子拿起了连弩,我却在第一时间一拳挥舞打爆了他的头,当龙骨毫无保留的时候,这种破坏力是非常非常惊人的。 “小师弟你要干什么,快把鲁班爷放下!” “到底怎么才能上去。”我又问。 鲁班在怀中取出了另外一只云鹊,他说:“这是一对公母鹊,大宝,我你对太失望了。” “谢谢,如果你骗我,我会杀的鲁班匠门鸡犬不留。”我严肃道。 他在传我咒语过后,踩着木云鹊冲向天空,六道之轮还没有完全崩塌,诸多金色流星坠入到佛窟内的僧人体内将他们所唤醒,这些僧人会仓皇向外逃窜,木云鹊的速度很快,渐渐逼近顶端之时,看到了一副巨大的天尊画像挂在虚空。 距离越来越近,只见大师兄跪在天尊像前像是在诉说什么,诸多仙人同时回首,目露震惊之色。 诗雨的莲花灯已经灭了,我感觉不到她的灵魂,同样,我也无法感受到自己的信仰。 将腰间的禹王鼎单手托起,临近之时,我愤怒喊道:“大大大大!给我大!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破了他的轮回,为什么要操纵我的命运,老子修炼三世佛经为什么不可!给我大!”禹王鼎随即猛的丢出,它的强大是因为源自于镇国之器,有九鼎才有中华,仙人抗九鼎,如若一己之力对抗凡间众生。 “是禹王鼎,快撤!” 一鼎落下,三十二天将四散而逃,五瘟神重伤不起,大鼎取代了刚刚六道之轮的大小,彻底架空了头上的大山,四周神仙死的死伤的伤,唯有天尊画像高挂于天,它闪烁着银光,盘膝而坐,模样高高在上。 “小师弟,你疯了!” “胡宗炎,为什么?我需要一个理由!” 喘着粗气,如今我是抱着必死之意前来,甚至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望着渐渐向我飘来的天尊画像,我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为什么你要杀她,为什么!!” 第1406章 疯癫 “小师弟你疯了么,他可是师尊啊!”胡宗炎一步到了我与天尊画像之间。 我们彼此脚踏木云鹊,虚空而立,原本那些被禹王鼎吓跑的仙人又一次飞回,不过,这一次他们倒没有之前那样的盛气凌人,各个显得很狼狈,围绕在天尊四周,目光畏惧的望着庞大的禹王鼎。 九州乃是镇国之器,当初又拥有太上老君亲自帮忙炼制,自从出世以来,无往而不利,哪怕通天教主打落一鼎同样也闹了个十分狼狈。如今,我在九鼎之下,相当于拥有一州庇佑,众仙便是无法伤我,随着实力的渐渐增长,更加认识到,唯有真正的五气朝元,才可将禹王鼎挥如臂。 “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行!莲花魂灯灭了已经灭了。”我已经有些癫狂了,对了,天尊可是神仙啊!一盆凉水浇灭了我的疯狂,立刻收敛了之前狂傲,把手中的莲花灯缓缓的举起,渴望问:“对不起对不起,我态度不好,我该死,你能帮我点燃么?只要救下她,三世佛经我可以不要,就算是杀了我也行,禹王鼎交给你,我什么都不要!对,还有体内的妖龙,统统拿去,救救她,好不好?只要她能活着,或者可以轮回!”语气渐渐已经有了哽咽的哀求。 悬挂于半空的那副画像中,天尊身穿道袍缓缓的迈出,他的头顶三金花,面色威严道:“远山,为师要你以魂承载妖龙,以真龙振兴华夏之威仪,抵御天衰,可却因你修行三世佛经,导致因果崩溃,即将会令妖龙脱困,祸害一方,令天衰至使提前而到。” “弟子是张大宝,不是李远山,要三世佛经你可以拿走,对了,你把我变成老年痴呆不就可以了么!佛经我可以放弃的。”我又说。 “三世因果早已更改,佛经侵染妖龙魂魄,此次也算是失败了。” “什么意思!天尊,师尊,咱们没失败啊,我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一切可以重新来,您帮我把灯点亮,我甘愿成为痴傻之人!” 满脸期盼的看着他,可以说是作为华夏神仙历史上最强的人,他令众仙垂首,令木云鹊不敢移动分毫,甚至撑得起佛窟的禹王鼎也同样微微震颤。 “师尊,放过小师弟吧,当初师弟修炼三世佛经并非是本意而为,如若再次轮回,他真的会死,这真的是天数不可更改。” 我茫然的看着大师兄,当初修炼,再次轮回? “大师兄,能不能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兄说:“我在雷火地狱找回云中子记忆得知,当初的小师弟因为修炼过三世佛经,将经文贯通改换因果宿命,后在都天大阵之后,意外借妖龙体而重生,阴差阳错导致天衰。有了后来师尊与诸位师伯合力出手,将你数次打入轮回以求更改命运影响天衰。” 静静的听着大师兄的陈述,众多神仙静立一旁。 他继续说:“无数次的失败始终无法改变结局,直到佛祖以菩提心凝结出忘川河的执念之身,打算窃取禹王鼎获得传承,是由师尊将你的魂魄与那团执念相容转生,如若你安心寻找成龙之路,避免帝释女吸空修为,并且在最后关头的龙门一跃,牵动九鼎冤魂齐出,大开仙界之门的同时,也能令天劫阀体,导致妖龙化作虚无,帮助度过天衰。” 我不解的问:“三世佛经是我今生所修,又与前世有何关联。” “三世佛经为因果定数,你的一生更像是一场博弈,任何人不得插手,如若这一生可安然跃过龙门,那么天衰可过,如若阴差阳错触碰到经书,则代表一切失败。”大师兄长叹了口气。 我想起来了,三世佛经在修习过后便会化为飞灰消散,就好似它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似的。 “可是,这不赖我,我是张大宝,不是李远山啊。”我有些无奈,握紧了莲花灯,奢望的看着天尊与师兄。 “远山你已经偏离了人生轨迹,忤逆轮回,若是任由发展,三世佛经会破掉妖龙枷锁导致天衰,从此之后鸿蒙太初,仙界消散,凡人再无神仙庇佑。” 我哀求道:“能不能救救她,救完了她,您让我干什么,大宝皆会甘愿受罚,绝不会反抗。” “师尊,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弟子愿意终身看守他。” “云中子,你破坏六道之门,玉帝身为天道的化身,是一定会惩罚于你。” “弟子不悔。” “本尊会面见玉帝再说你的事儿,何况,他的确是有些激进了,但是,远山最后一世已经结束,三世佛经会解开妖龙枷锁,唯有一个办法可以。” “能不能救下她。”我继续低声的重复这句话,可是,他们没理人理我。 大师兄问天尊该怎么办? 天尊说:“以困仙锁打入琵琶骨,镇压终南山之下,永世不出。” “这…。”大师兄有些犹豫的看着我。 我跪在地上,将手里的莲花灯举起,不管多么卑微也无所谓,只要能救人,只要诗雨能醒过来,或者,给她一次轮回的机会,于是,我虔诚的再一次询问他们能否救人? 大师兄说:“远山,我不想骗你,她魂灯无法再燃,神魂不全,怕是永远也无法活过来。” “转世呢!”我又问。 看看天尊,看看众仙,再看看大师兄,就当他微微摇头的一刹,我心中压抑许久的烈火终于爆发了。如果妖龙是天衰,“道”则是枷锁,三世佛经便是偷偷打开锁的钥匙。 所以,从我的一出生,命运便已经有所规划。 佛道之间争夺便是所谓传承归于何处,如若三世佛经共同修炼,妖龙会引起天衰,于佛于道,我都将会是天下所不容的人。但只要救下诗雨,甚至要把我永生永世压在终南山下,我能接受,从前像个玩偶一样被摆弄着命运,我也可以我接受,但是!唯独她绝对不能死。 于是,这一刻我的彻底心死了,那个虔诚向善的张大宝死了…。 埋藏在内心中的妖龙却悄悄的浮现,眼前忽然发黑,耳畔阵阵锁链回荡的声音,我身处一片虚无的空间,仍旧是那个黑暗的空间内,金色的巨龙缓缓蠕动着身体。 “吾为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我站在虚无之中,大声喊道:“天尊的画像就在外面,我将身体给你,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替我杀,杀光所有的人!我要报仇,我他妈的要报仇!” 第1407章 天地大战 所有的悲伤与不甘,统统化作内心当中仇恨,所以,我需要一个洪流般的宣泄口! 我爱的人已经不再,她被我最亲最敬的人、神夺走了生命,甚至连轮回的希望也已经破灭,我要杀!杀!杀光所有参与到此事的人,如果我没有实力做到,那就交给妖魔吧,灵魂被抽调一空,什么善念、什么功德、什么因果、什么五气朝元、炼气化神,我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还修什么道! 缓缓的张开双臂,只要是妖龙能用的上,只要我有的,它若是喜欢,全都都可以拿走。没错,我是禹王鼎的拥有者,大鼎是我的,妖龙也是我,如若妖龙出世,必然会拥有九鼎庇佑,天下间无人可是对手。 一时的偏激令我心魔生起,脑子里陷入一个疯狂的循环当中,我要杀掉一切害死诗雨的人!如果没有佛门的四臂菩萨,如果诗雨还像过去那样生活,那么,一切都是原样,既然他们亲手毁了她,我则要毁灭这个世界! 庞大的妖龙一跃而下,它撞向我的同时,我口念三世佛经,以佛法之力改换因果,眼看着浩瀚的锁链开始寸寸断裂,清晰的看到硕大的金龙头已经残破不堪,它的鳞片脱落,利爪不再锋利,剩下的唯独双眼却仍然是充满了高傲之意。 就像它所说的那样,吾为龙,唯我独尊!哪怕被困于此,仍然坚信自己是唯我独尊。 缓缓的闭上了眼,张开双臂,耳畔全是曾经的那句话: “我站在这里,等那一朵花开,花开之后你来娶我!” 我来了,我真的来了,六道之轮,天下苍生,生死大义,哪怕鸿蒙太初,如若没有你,我的未来还坚持什么! 待佛经停止的一刹那,我继续吼道:“我带你忍受万年孤寂,你带我向天下复仇,借我之眼,目睹天下苍生从此以后,鸿、蒙、太、初!” “嗷~!”妖龙在狂吼中与我相撞,待它渐渐缩小,没入我的身体,原本缠绕它的锁链出现在了我的身上,待我被彻底锁牢之时,视线随之恢复,望着众神仙惶恐的面色,周遭妖气肆孽,热浪焚天。 大师兄对我大喊:“小师弟,千万不要这么做,你会死啊!”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至于我所能控制的,或许唯有金龙的那双眼而已。 金龙缓缓四周观望,借此机会我看到“我”现在的模样,那是延绵不绝的金色龙身,占据了争做山体之内,巨龙一吼,禹王鼎顺势向上移动,山体摇摇晃晃,碎石滚落,如同加快了界末日的到来。 来吧,让这一切都毁灭吧,诗雨没有做到的事情,我替她去做到,杀光所有的人! “天尊,妖龙今日脱困,仙界之门未开,吾等无能为力!” 待禹王鼎破开山体的瞬间,巨龙随之一跃而出,离开了这座万佛窟,盘绕虚空处在大雪山之上,待巨龙凝视火山口一般的下方,天尊的话再次传来。 “远山,我对你太失望了!” 巨龙深深的吸了口气,腹部胀起,一大口的烈焰自他口中汹涌而出,潮水般的火焰笼罩整座大山,转瞬间便被焚化一空,就在此山消散过后,虚空中有着一座古朴三角幡悬出现,它挡住了所有的烈焰,庇佑众仙,天尊仍然云淡风轻。 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此乃‘盘古幡’,乃是开天辟地以来的混沌法宝之一,封神之战时天尊曾将它交于文殊广法天尊手中,用来破虬首仙的太极剑阵。 有诗说: 混元一气此为先,万劫修持合太玄。 莫道此中多变化,汞铅消尽福无边。 对于被挡住此击,我并没有意外,毕竟他是元始天尊!可是,我相信事情不会结束,因为,真正的天尊还在忙着抵御天衰,今日所见明明是一张壁画而已! 巨龙像是也看清了此事,神龙摆尾撞击,天尊举起盘古幡便打,周遭金光若现,天雷阵阵,云层翻涌大地龟裂,巨龙丝毫不惧,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人能插得上手,金色的身体被打的哗哗掉鳞,然而,元始天尊在短时间也无法杀死真龙。 双方纠缠打斗之际,忽然,四面八方飞来八尊大鼎,此鼎破开虚空而至,令我恍然明白,原来手中的便是当初通天教主打落的那一只,这一刻起,九鼎围绕元始天尊法身左右,如果天尊以大法力破九鼎,自会有一州崩塌,好比当初的通天教主,由于他破了一鼎,九州疆土失去大半,最终也是没办法,通天教主也只好选择离开。 毕竟,凡间若是消散,他日天衰将会是所有人的劫数,以至于天尊绝对不会让九鼎崩塌。镇国之器最大的作用便是镇守国运,现在的国运昌盛,除非元始天尊想要像是六道之轮那样令生灵涂炭。 一切与我预料当中的那样,待九鼎轮番砸向天尊的时候,意外发生,元始天尊举起盘古幡阻挡,引来天地之争,此时,他对众仙说:“本尊以燃烧法相代价短时间封住九鼎,暂开仙界之门,尔等众仙恢复实力,发天地告示由玉帝派遣天兵天将尽数下界,四值功曹、九曜星君、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将、七十二地煞、四大元帅、五方天帝,六十甲子众神、三洞法师、神霄九宸。。二郎真君尽数下界,诛杀此妖!” 九鼎对他天尊而言更像是一件儿用珍贵无比易碎品被人丢了过来,如果躲,那么损失惨重,如果不躲仍然损失惨重。以至于天尊没有办法,只好利用盘古幡与法相完完整整封印住禹王九鼎。 再以大神通强行打开天界之门,虽然会对凡间造成影响,可胜在时间不多,就当元始天尊重新化作画像之后,盘古幡遮挡方圆数百里,把此地陷入一个与世隔绝的独立空间。 当初天尊能以大法力为我逆转时空,救下诗雨后,心甘情愿踏上寻龙之路,神通法力已经超越凡人的想象,那张天尊画像一分为九,各个贴在了九鼎之上,于是,九尊青铜鼎分散各处,由盘古幡所罩四周。妖龙的杀意仍旧弥漫,待彻底封住九鼎过后,它划过闪电般的速度冲杀人群。 可是,当那些天尊画像燃烧起火焰之时,漆黑云层上端裂开一道金光,随着光芒照撒各处,诸多仙人的黯淡无光的模样却又像是各个披上锦绣仙袍。 与此同时,那道裂开的金光缓缓扩大,金龙抬头一望,云层叠嶂,鸾凤飞舞,一座金碧辉煌的高大城门浮现天空,那大门顶端闪烁着的三个大字赫然正是“南天门!”,为首一人,身穿铠甲,头戴金翅乌宝冠,左手托塔,腰间佩带宝剑,威风凛凛,大声吼道:“吾乃托塔天王李靖,此次奉旨前来降妖!” 第1408章 战天兵 盘古幡在此遮挡天地,随着南天门渐渐大开过后,金光挥洒,仙气犹春雨般渗入大地,当华夏没有了禹王鼎的庇佑,神仙便可以恢复他本该有的力量,解除了禁锢之后,南天门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神将。 “请李将军手下留情!” 大师兄的喊声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诸多真仙犹如天上繁星般站立四周,拥有盘古幡的遮挡,妖龙一时破不开禁锢,同样,这也是我所期望的。 我是凡人,有着内心当中的自私一面,亲眼看到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刺激了我所有的神经,没错,每个人都是这样,面对身边所重要的人,哪怕亲人、爱人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当在得知真实的消息之后,绝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恐怕与我一样,没错,就是包庇,不排除大义灭亲之人,可同样,与我相同做法的恐怕也是性情中人,不管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在我看来此乃人之常情。 李靖拂袖怒道:“布下天罗地网阵,捉杀此妖!” 声若春雷,南天门周遭战旗摇曳,鼓角齐鸣,身披铠甲的神将手持弓弩利器,风沙滚滚吹天地,紫雾腾腾罩天宫。五方揭谛镇五行,九曜星君布星空,二十八星宿飞下界,角、亢、氐领天兵;柳、娄、胃、昴驭弓弩,三洞法师设结界,天兵飞捕捉妖龙。 妖龙虽残,可身躯庞大且力大无穷,诸多箭矢犹如流星坠雨般落下,击打在庞大身躯会溅起了火星,龙身蠕动,骤然加速,神龙一尾抽打天兵数千,口吐烈焰,九曜星君顺势从天空而落一同挥舞法器锤击,妖龙身长,灵敏度必然会差了许多,一时间是天兵天将各展神威: 刀枪剑戟风云电掣,飞火流星震撼苍天。 五爪妖龙金鳞甲胄,蜿蜒走势沙遮乾坤。 弯弓硬弩雕翎羽箭,天马骑兵开山裂石。 妖龙口吐焚天烈焰,身具万钧破杀天兵。 火德星君五龙收火,五方揭谛力挽狂澜。 巨灵神力托起五岳,哪吒请命剥鳞抽骨。 七十二地煞战龙尾,三十六天罡锁龙头。 马赵温关显现神通,三洞法师呼风唤雨。 神霄九宸吼电雷霆,四值功曹架起天网。 大战乱作一团,妖龙身姿无可匹敌,横冲直闯破了天罗地网,我在妖龙的身体内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了神仙的强大,这是与禹王鼎在时截然不同的感觉,寒风飒飒,雾气满天,打的天崩地裂,打的山河移位。 数万天兵将妖龙团团围绕,九曜星君拉开阵势,火德、水德、木德、土德、金德各祭法宝,四值功曹快速设防,五行齐出如浪潮,妖龙翻身一跃出云端,莽莽龙身无边际,神龙回首杀入顺势直扑南天门。 李靖手握玲珑宝塔,大念三声法咒,宝塔越来越大,垂直砸龙背,巨龙轰然落地,大地身陷漆黑沟壑,霎时间,李靖下令,由神霄九宸同时打下九道天雷,电网密布,使得妖龙无处可逃。 吼吼龙音回荡,血气渐渐散开,妖龙被打出了他的魔性,虽然在凡间的妖龙不似从前,但它仍然有着身为龙的高傲,它的脊梁可百折弯曲,但却从不会倔强的低下头颅任人骑跨。 妖龙曾说,吾为真龙,岂是泥龙可触。 泥龙也是龙,但泥龙是寺院的梁兽,是帝王圈养的牲畜,是天庭众仙拉车推磨劳力,空有龙身已无龙魂,虽有龙骨,却再无傲骨胸膛。 当得在知她已经彻底的去世,并且再也无法复活的时候,我内心中所有的信仰全部被抽空干净,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去坚持的理由,生死大义又怎样?我一生所救的人还少么,做的善事还少么,算破天机谨小慎微,活的真实却又辛苦,如今,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化为莲花烛台而无能为力,恨意已经占据了我的内心。 我没有力量去复仇,就让妖龙去做吧。 龙身鼓起他拼命的蠕动,直至用脊梁掀起了玲珑塔,随着宝塔落地,苍龙一跃而起,摧拉枯朽般划入天际,拦在近前的无数天兵开始阻拦,虽然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我在心里期盼着他一定要成功!帮助我做到那些我做不到的事情。 妖气弥漫,无数天兵死于非命,数万天兵被杀,诸多真仙形神俱灭,就连三太子的也受到波及,翻江倒海的杀戮感觉掀起了一场劫数,如果不是天尊的盘古幡在,那么今天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甚至掀起一场巨大的天地劫数。 然而,就当妖龙大杀四方的时候,一位头戴飞凤帽,身穿鱼鳞甲的男子出现,此人相貌堂堂,见他额头上的第三只眼与手中所拿的三尖两刃刀,证明了此人身份。恐怕纵观三界,唯有他一人敢称战神,那就是二郎真君,天庭最强的神君,也是曾打的程胖子没脾气的人。 二郎真君一记横扫千军落下,正面劈向妖龙面部,待火焰吐出之时,三尖两刃刀破开烈焰,正面劈在了妖龙的口中,那是八九玄功的碎天之力,此刀格挡,三目射金光,飞身上了金龙头,手持开天身神斧斩龙角。 “砰!”妖龙哀嚎,它在空中翻腾,余波杀死无数神将,唯有二郎神让真龙无可奈何,没错,龙身实在是太大了,它强大的破坏力缺乏了手脚灵活性,曾经无可匹敌的鳞片随着万年捆缚早已经伤痕累累。 傲气并不代表实力,也许数千年前的真龙很强,但在几千年以后,他未必可以重归当初的无上荣光。龙尾扫动,打碎了南天门的门柱,三太子大喊一声:“二郎神,我来助你!”脚踏风火轮率领巨灵神去了龙尾,乾坤圈罩住,巨灵神拖尾,红缨枪插入龙鳞缝隙破开皮肉刺入骨头,巨龙被镇,妖气蒸腾时,巨灵神大惊:“三太子小心!” 妖气像是对神仙有着克制,三太子吸入腹中时,身体摇晃摔下风火轮,幸得七十二地煞及时救助,哪吒苏醒,放入口中吃了几粒丹药,大怒道:“诸位神将多加小心,与我等协助共同镇住龙尾,为二郎真君提供机会!” 第1409章 傲骨妖龙 这一番激斗,双方不相上下,二郎真君的开天神斧将妖龙打了个遍体鳞伤,可那妖龙势大,当以妖雾弥漫全身之后,又蒸腾出了滚滚浓烟,霎时间,烟雾将二郎神笼罩,此雾对仙的伤害极大,谁知那二郎神勇猛不撤,他举手召出三尖两刃刀,兵器出现之时,猛烈的顺势插入龙角之间,随着妖龙怒吼,雾气更甚,二郎神的盔甲被腐蚀干净,仅穿着一身淡鹅黄的布衣。 “巨灵神快来助我。”哪吒大喊,随即幻化三头六臂,巨灵神一跃抱住龙尾,身上铠甲层层崩裂,见妖龙身形微缓,五方揭谛显现真身法相,坠于龙身五处以此镇压。 我心里很震撼,脑海里只有一次字,那就是“强!”,千百年过去了,神仙也并非停滞不前,妖龙虽然身残志坚,待面对十万天兵也显得非常吃力,我很焦急,被代替他被困漆黑深渊,可若是妖龙不能焚烧诸天,那我岂不是愿望落空了! 不行,所有与诗雨身亡有关的人,他们必须都得死。 不论是佛、是仙、亦或者是妖魔,他们若不死,我怎能甘愿受困于深渊。 对,我还有罗睺真身,那个可是化生道的克星之力!随着五方揭谛以泰山五岳之力将龙身镇压之后,我闭上眼,在无尽的深渊中大吼:“妖龙,我有罗睺,可以罗睺吞噬之力助你,来!我的一切都可以拿走,杀光那些伪善的人,让天衰降临,我要为她复仇!” 此时,我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没有她的世界,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愤怒需要宣泄,大师兄…天尊,你毁了我最爱的人,那么,我也要毁了你们所守护的世界! 巨龙虚弱的喘息,突然,他像是曾经的我,以自由之身站在我的面前。 “何为罗睺?” “与日月争辉,介于阴阳之间,此乃万古第一灾星!” 没有任何心理上的设防,妖龙猩红的双眼疲态闪现,它在飞向我的时候渐渐缩小,直至穿过心腑化身带走了我的意识、力量、精神、思想、甚至仇恨。很快,是我与它视线上的再次共享,而此时的二郎真君正在以开天神斧劈砍龙角,堪比万年古松大小龙角临近断裂。包括那把三尖两刃刀也已经插入在龙首的骨缝内。 与此同时,神霄九宸的无上雷法已经闪现夜空,九道雷符蕴含灭地之威,数万天兵以锁链缠绕妖龙身体,哪吒本是屠龙小能手,深知龙的弱点,见他以红缨枪刺入逆鳞,枪火滔滔。 果然是: 太乙真人塑仙莲,哪吒妙龄不似凡。 三头六臂穿金甲,六般神器发无边。 三坛海会响三界,枪刺妖龙逆鳞心。 就当红缨枪以鳞片夹缝此入后,哪吒双目金光,用力一推,连我都能感觉到心口的刺痛感,妖龙疯狂挣扎,神兵天降束起锁链,虚空有人大喊:“二郎真君速速让开!” 筹备已久的虚空神霄雷符正蕴含着的天威已经到了迸发的关键时刻,这时,二郎神像是非常不甘的离开,他在一跃飞离之后,三太子的红缨枪顺势抽出,逆鳞断裂,鲜血挥洒。 同一时间,真正的九天神雷从天而降,它所散发的金光开山裂石,所蕴含的力量也是无可匹敌,霎时间,毁灭的气息落在了三尖两刃刀,顺势倒入妖龙的头部,只觉得头部撕裂,身体没有丝毫的力气。 结束了么? 还有罗睺真身没有用到,怎能轻易结束?神霄九雷乃是天下妖魔的克星,世间万物若是作恶亦或者妖魔当道,皆有九天神雷诛灭,如今,数万天兵分布四面八方,众神合力令妖龙无法移动分毫,老老实实的准备挨劈的时候,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虽然妖龙强大到无法匹敌,可是,现在的它实在是受伤太重了,没有了往日的荣光,可是,如果妖龙真的会是如此弱小,为何天尊还会担心?为什么又说妖龙出世会有天衰? 天衰到底是什么? 第二道雷霆落下,脑海嗡嗡作响,我能感觉的到妖龙的虚弱,当初如果强大或许是无敌的,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妖龙曾被禹王鼎一分为九,而我不过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其余八龙需要龙门飞跃牵动九州,只有这样才可九龙归一!没错,我忽略了一个问题,现在的龙身是不全的,他还有八个哥哥姐姐没有出来,我能驾驭一尊禹王鼎,必然与龙魂刚脱不开关系。 为何曾经要九龙门门前跃?鲤鱼跃龙门接触的便是真仙之气,而如今摆在面前的南天门也是仙门! 可是,就算我成仙又能怎样,成龙又能如何,连天尊都说她无法救治,那么,我要牵动九州,九龙归一,以九龙之力屠戮满天神佛! “妖龙,快跑,取回九鼎,唯有取回九鼎我们才能杀出去!”怪不得它会如此柔弱,除了千年的困守外,还有,残魂不在!这一刻,妖龙也拼命的活动身体,我与它的相连,能够清晰感受到那股子强大意志。第三道雷霆下坠之际,妖龙晃动身体,将十万天兵甩了个人仰马翻。 李靖大喊:“诸神将听令,鸣鼓,惊雷,飞骑营兵马元帅率天兵阻拦,诸位神将握紧捆仙锁链,九曜星君、六丁六甲随之护卫,切莫让妖龙逃脱!” 诸多真仙好似流星赶月般铺天盖地,战鼓的声音像是用夔皮所制,音荡激昂,通彻三界。但我相信还有机会,天尊以画像而出,镇压九鼎是有时间上的限制,只要坚持住,等到画像燃尽,那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妖龙每每与天兵天将周旋,连我的胸口都会觉得一阵阵刺痛,龙角几乎断裂,三尖两刃刀仍然插在龙首,记得九州鼎分为九个方向,一定可以找到的! 横冲直撞,破了巨灵神,碎裂五方揭谛搬来的大山,九霄神雷几乎斩尽了妖龙体表所有的鳞片,残魄之躯,拥有浩然不屈意,也许,这也是我与他的共同之处吧。 第1410章(上) 八卦山 而且,我是张大宝,不是李远山,人之一世总有一死,失去爱人的痛苦的会盖过所有肉体上的折磨,我什么都不怕,也不惧死亡与孤独。 此时龙战众仙可以称得上: 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妖龙身残,龙骨傲立。 吾既为龙,所向无敌。 终于在苟延残喘中到了一尊大鼎,天尊的画像已燃至腰腹,青铜色的古鼎上的九州图红光若现,表面上的地图蜿蜒起伏,或许,它就是所谓的龙魂! 我在无尽黑暗中大喊:“妖龙,你若不想再次被镇,撞开大鼎,引得真魂入体,否则生生世世受困于终南山下,你到底要自由还是死亡?” 沧桑古老的声音回荡四周,他说:“亢龙不悔,飞龙在天,吾为真龙亦可翱翔九天之上,下潜四海深渊,吾为龙,牵涉天下兴盛,受万民之敬仰,吾为龙,可杀,不可辱!” 千丈身躯在雷霆追杀中愤然而起,颅骨插着三尖两刃刀,龙角几欲断裂,在这猩红的视线之中,眼看着它撞向大鼎,‘轰’,雷音与撞击同时响起,龙角断裂,三尖两刃刀插入头骨,鲜血顺势而下遮挡了视线,巨龙缓缓抬头,它很虚弱的望着天尊画像。 我感觉到了一种控诉,或许,他在数千年前被大禹分入九州之时也是这般心里,它是傲视天下的龙,也是悲催的龙,镇压数千年不得而出,身化九州龙魂承载天地。 无力感侵蚀了黑暗中的我,为什么要这样?真龙已出,可那天衰为何还不来! 又是雷击而落,妖龙无力再战,可是,却在关键时刻天尊的画像竟然开始加速燃烧,意外的一幕发生,原来刚刚的撞击竟然让禹王鼎挪动分毫,鲜血染红了大鼎,同样也刺激了鼎中龙魂。 眨眼之间,画像化作飞灰,诸多真仙大惊,纷纷避退之时,最后一道雷霆也已经蕴结束,霎时间,大鼎飞到妖龙上空,稳稳的挡住了神霄天雷。 随即,趴在地上的妖龙身体开始渐渐的雾化,他化作一滩血雾缓缓升空,龙身不再,可就当血雾将禹王鼎完全笼罩之际,意外的一幕发生,大鼎的盖子开了,浮现而出青雾与红雾交织在了一起。 “大胆妖孽,还在负隅顽抗,本神将今日请玉帝斩仙剑!”李靖一挥手,南天门处飞下一条金龙落在李靖手中化为金色宝剑。他举手便斩,金光一闪,雾气分为两半,可还未等众仙欢腾之际,雾气竟然又一次融合。 这个时候,大鼎开始原地转动,越转越快,余下八尊大鼎同时飞天而起,随着一鼎牵动八鼎过后,战局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二郎真君同样召回了三尖两刃刀,诸多神将围在雾气四周,但是,不论怎么打也是无用,雾气散了就会再次恢复。 随着天尊画像的快速燃烧,有人惊讶的说:“为什么我感觉越来越无力?” “没错,我也是,身体好像特别的沉。” 嘈杂议论声,令神仙没了所谓的威严,甚至他们显得很慌张,转动依旧,我能感觉到自己就在红雾之中,可是,对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一无所知。 结果,二郎真君的一句话引得四周大惊。 “是天衰!如若彻底开始,我等真仙将会被磨灭!” 四周哗然,有人说:“现在还没有投胎,天衰会消散的。不是天尊再阻拦么?” 九鼎的转动,画像焚烧,随着李靖大喊了一声:“撤!” 大战中幸存者开始铺天盖地的飞往南天门,然而,就他们即将飞回的一刹那,那团雾气急速飞行,超越人群,飞往南天门,随着雾气跨越而过,我再次听见了那声龙吟。 没错,妖龙再次化形,而且,他此次要比之前强大百倍,毕竟,身躯还是完整的! 一边是天衰,一边是气势如虹。 妖龙跨越了南天门,接触到真仙之气,以浩瀚之躯自南天门反扑众人,这是战局的反转,妖龙开口一口烈焰吐息,无数天兵死于非命,哪吒与二郎真君同时出击,可鳞片却能阻挡重击。 龙尾摆动,“砰!”稳稳的抽打在南天门的牌匾之上,险些将门柱打碎,虽是如此,大门却也已经有了裂纹。诸多神将四散而开,法宝兵器层出不穷,然而,真龙已出,谁与争锋? 所有的神仙都在忙着跑,借着目光我在心中愤怒的大喊,没错,就是这样,杀光他们,摆弄我的命运,毁了诗雨的轮回,所有的人都该死,你若想守护,那我就要将毁灭! 十万天兵受屠,除了一些跑得快,精明的,但凡硬拼者无一存活,妖龙好似守城的神兽,他不放一人进入南天门。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盘古幡遮挡的天空渐渐浮现了。 要结束了,当没有遮挡,龙翱九天,那么…,我是灾星,将满于人间。压抑已久的杀戮渐渐疯狂起来,当目光扫视到了他们之前嚣张跋扈再到每个人渐渐的绝望,皆会让我心中感受到一种畅快之意。 如果,我做不到反派,那么就让妖龙带我行事。 可谁知道世事无常,原本我以为胜券在握,等到天尊的画像全部燃烧之后,那么…我就是无敌的。 此时,却在盘古幡消散三分之二的时候,东夷族那座曾经令张三丰悟道的八卦图闪烁了一道光柱,视线受到吸引,那里却我震惊的看到座山顶站着一个我最最熟悉的人。 ——胡宗炎! 河图洛书源于太古,人王伏羲推衍八卦,以天地风雷水火山泽衍化阴阳,战可封天下凶神厉鬼,测可推天机何为,就连不可一世的大禹王都是伏羲徒弟! 双王城之战的时候,王质仅仅是参悟河图牛毛之术便可封仙,不可想象那亲自被伏羲留在东夷族的八卦山会有何种威势!大师兄手持南斗剑站在山巅,浑厚的嗓音穿破滚滚雷音入妖龙之耳。 “小师弟,对不起,这一回我真的不能再帮你了!” 第1410章 (下)西方三圣 八卦山之巅,大师兄迎风傲立,山头上的符文隐隐发光,不能再帮我?没错,大师兄帮我的的确已经够多了,他也是最最敬重的人,同样,为了他我不顾千难险阻只身前往雷火地狱!但是,他真的不该亲手杀了诗雨。哪怕他是站在了生死大义,为了凡间免于玉帝法旨,但我依旧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因为,我的心里所想,只要诗雨不死,什么都可以不顾! 复杂的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很愤怒也很崩溃,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吧,望着众仙慌张的样子,我在巨龙的内心中狂喊:“你我同体,他们将你囚禁千年,杀我心爱之人,此等大仇,不共戴天!” 妖龙呼吸如雷,身躯甩动,浩瀚之力贯彻云霄,天兵天将不断有人死亡,神仙慌乱奔逃之际,九鼎升天急速盘旋,渐渐接近胡宗炎,我与妖龙化为一体! 就算天下人所不理解,我也心甘情愿,该结束了! 这时,胡宗炎随手一招,遮住天空的盘古幡逐渐缩小后,天空之上的星光汇于他手中宝剑,八卦图快速转动,妖龙一吼,烈焰随之而出,八卦图坎位当头以水化解,无往不利的烈焰竟然没有起到任何的反应。 距离越来越近,突然间,大师兄随手拿出石板,向着空中一丢,就见那石板越变越大,待妖龙回身抽打,彼此刚一接触,石板竟然消失不见了,连我都很意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然间,脚下传来嗡嗡的响声,低头一看,一个巨大的‘乾’字出现,随后妖龙的身体开始不稳,躯体犹如失重般坠于地面,“轰!”巨响过后,就见大地被砸出深坑。 心里升起了一丝不详之感,那石板很像我留在草堂的洛书! 大师兄将宝剑一丢,剑光飞到了妖龙的头上,天空随之落下六颗流星分别打在了龙身,那每个流星化作了锥子,嵌入到了妖龙鳞片之中,但这却远远没结束,妖龙仍旧在挣扎,而石板却好似有着强大的吸力,令它不管怎么挣扎也依然是动弹不得,并且,在龙身的四周不断有着八卦符文闪烁,当妖龙每一次翻腾,符文皆会浮现,并再次将它压制的死死的。 八卦符文,乾坤若现,龙身先后被南斗六星所镇。原来,胡宗炎刚刚消失不见是去请八卦山了,待等到盘古幡刚刚消散,他则是立刻驾驭洛书来降服妖龙。 远远看他的长发飞动,语气凝重的说道:“这是人王留下的换天大阵,为了天衰能顺利度过,唯有暂且打于终南山之下,待劫数过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放你出来!” 唯有妖龙狂吼与大师兄那庄严肃穆的声音,他说:“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相生可养万物,相克则灭绝天机,师弟,对不起。” 大山哗哗的碎裂,最终仅有八卦图浮现,大师兄一步跃向妖龙,身后八卦随行,待妖龙仍旧挣扎之际,八卦图当头砸下,可是意外却一次发生,同一时间的九鼎出现妖龙头上方,只听‘咣’的一声巨响,彼此相撞再到分开,那二者实力竟然相当。随之又有七尊大鼎同时浮现出了青烟,我心里大喜,二龙相容已经如此强大,等到九龙归一岂不是无敌了! 天衰加快,太阳被蒙上黑影,日全食渐渐的开始。 没有道衣的束缚,妖龙拥有吞噬天地精气之能,令天衰加速降临,三世佛经更改了妖龙的命数,同样,世间再无人可以将妖龙它禁锢。 山崩地裂,群仙归凡。 在这场大战中,胡宗炎驾驭八卦图竟然与九鼎拼了个势均力敌,然而,随着天尊画像渐渐消失的模样,显然,胡宗炎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此时,南天门忽然传来浑厚的声音, “你等西方三圣既然早早来到,为何还不出手!” 难道他说的是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他们怎么来了?隐隐之中,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或许,这里面还有我猜不到的事情。 虚空有人回应道:“天尊此言差矣,妖龙修佛门三世佛经,已证三世因果,如今却以此放出妖龙为祸,若是我等插手,那亿万幽魂所涉传承应当如何?” “那妖龙非但有吞日之能,神魂又不死不灭,唯有将他镇压龙脉延缓天衰,否则天衰降临,恐怕仙佛也不能幸免于难,你等出手将它困住,未来依旧两教各执三千年。” “也好,妖龙本是与忘川河执念融为一体,想要度化却也容易。” 此话一出,大师立刻就兄急了,又喊道:“请师尊留小师弟一命!” “他功德未成,很难保命,更何况杀死如此多的天兵,也应当受到惩罚。” “是弟子教导无方,愿代他受罚。” “妖龙涉及天衰,如今失败,只能着手应对未来劫数,云中子你心地善良,以融天道之内,但今天恐怕…。” 我在妖龙体内听的清楚,没错,当初我就是忘川河下由菩提心所凝结而成的厉鬼,厉鬼转世承载妖龙,也就是说,忘川河内所有厉鬼也皆是我,如果细细钻研,我倒是更像万鬼化身。 妖龙吞日?没想到那它还有这个爱好,只是,西方三圣早有准备,今日恐怕再也无法报仇了,很不甘心,为什么没有机会再见到她。 突然,西方三圣闪现虚空四周,阿弥陀佛带头念诵超度经文,九尊大鼎频频震动,随着大鼎内的盖子打开,无数冤魂飞天而起但又在经文中化为虚无。 再看妖龙周围,却也汇聚一些当初被度鬼经所度化的饿鬼,地藏王菩萨说过,饿鬼能在化龙时候保我神魂不散。我明白了,如果饿鬼被度,那么我将会随着化解的执念而消散,但这些被我度化过的饿鬼却因没有了执念,成为我生命的依托保我不死。 唯一可惜的是如今功德未全,当初天尊赐我九龙锦囊不曾归一,如此看来,仍然凶多吉少。 第1411章 自由之身 九鼎大开,从第一次天地劫数之时的华夏九州亿万幽魂脱离了鼎内,冤魂哀嚎,饿鬼遍布,他们掀起了一片黑云,其中,那尊一直以来在我手中的大鼎内可是有着通往了忘川河的入口,随着一只只骨瘦嶙峋的恶鬼爬出,西方三圣超度的经文犹如春雨而落。 不过,每一位冤魂被‘雨水’洗礼过后均消失的无影无踪,它们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经文依旧回荡于天地,妖龙被洛书吸在地下无法起身,起初它还能挣扎几下,可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无力。 我身处妖龙体内黑暗之地,不知为何,身体渐渐有些虚化,还有那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那西方三圣度化冤魂执念,根本上却是在超度我! 视线渐渐有些模糊,眼前取而代之的是当初双王城中所见到的人和事儿,那经文所化作的春雨竟然变成要人命的钢刀,在外表看起来圣洁光彩,实际上,当中却皆是无数的冤魂被灭。 手脚被铁链紧紧的锁着,我无力的闭上双眼,死吧,死了就死了,只是有些不甘心,诗雨的仇还没有报,还有…那个倔强的女人不知道怎么样了。身体的疲惫传递到大脑,我有些困,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再也不起来,渐渐迷失在黑暗中,可随着耳畔传来有人的说话声。 “李远山。” 对于这个名字,我已经深恶痛绝,不管怎么疲惫我还是强行睁开了眼:“放屁,老子叫张大宝!” “你就是李远山!” 说话的声音是在我身后传来,因为身体虚弱,转身也是非常非常的困难,不过,当对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时,感觉却是很轻柔,见他走到了我面前,我不由的脱口道:“豆豆!” “我叫敖听心。” “好吧,那你也别叫我李远山,我是张大宝。”周围一片漆黑,与妖龙的视线分离,成了被困孤寂的人。 “尊者说曾说过,帝释女是变数,他本竭力帮你,可你却仍然是没能躲过。” 尊者?恍然间想到了那个李远山的至交好友——金乔觉! 没错,细细想来,我能走到今天这步与他是脱不开关系的。不禁问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地藏王菩萨导演?” 豆豆没直接回答,她又说:“如若你能躲得过帝释女,或许,现在你已是龙。” “成龙又能怎样?就算是我成了大罗金仙,却还是救不了她。”我心如死灰。 豆豆说:“尊者要你度鬼,可你看看周围,好像做的并不多。” 我没言语,因为这一切对我不重要了。 可谁知,她又说:“李远山,你知道云中子刚刚做了什么么?” 胡宗炎!提到他的名字,我情绪不自觉的有些激动,豆豆又打断了我的话说:“你先别忙着激动,听我说,因你功德不够,难以保存神魂,就在刚刚,胡宗炎在妖龙接触南天门仙气迸发,导致大鼎开启九龙齐出之时,它将他大罗金仙的功德赠与你。” “什么!大罗金仙!”我长长呼了口气,又问:“为什么?” “当初李远山对我说过,他是跟随云中子身边长大,亦师亦友又有亲人之情,何况,云中子本是性情中人。” “那他怎么样?” “已经化作灵珠投胎为凡,不知多少劫数功德才可找回修为。” 我倒抽了凉气,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久久沉默不语,胡宗炎可是玉帝亲自下诏的大罗金仙,如今却要经轮回修炼再次重生,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不知要经过几何才可我登仙。 豆豆又说:“李远山,你现在自由了。” “什么意思!”我惊讶的问。 “九龙归一,西方三圣已经连同真仙下界合力,趁着妖龙未恢复强大之时,将它打入终南山下,胡宗炎又以功德保你不死。这场拼斗没有胜利者,尊者的计划落空,天衰仍然没能借助妖龙归道而度化,西方教同样也没有登入西方极乐。” “尊者是什么计划?”我又问,心里却是更加肯定,果然在三界的幕后黑手正是地藏王菩萨,那个明明只是菩萨却拥有堪比天尊一样的大法力人。 豆豆摇摇头,她什么也没说。 我又问她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豆豆说:“尊者的计划失败,妖龙被镇,唯有等待天衰的来临,对了,我来这儿找你只有一件事儿。”她亭亭玉立的站在我面前,忽然踮起脚亲了我的额头,又说:“尊者说,若想燃起魂灯也并非一点机会也没有,扶桑神树上有十只金乌,取金乌心头之血可燃起轮回灯。” “你是说三枚果实?” 她没有否认,又说:“妖龙已经被捉,李远山你没有听尊者的话,否则你已成龙。现在若不是胡宗炎救你,恐怕你必会形神俱灭,好了,我把尊者想说的话带到了,剩下的…只能祝你好运了。” “喂,你把话说清楚,那个扶桑神树在哪!”我再次燃烧起了斗志,可是,对方却渐渐的消失不见,随着豆豆的离开,周围度化的恶鬼竟然同时给我跪下磕头,每一次磕头皆有锁链碎裂,等到耳畔传来‘咔’的一声清脆响,这天地则变了模样,视线渐渐恢复,睁开眼是躺在东夷族的废墟之上,周遭站立了许许多多的天兵天将,他们将太阳遮的严密,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启禀李将军,罪人已经苏醒,刚刚纯阳祖师恳请将军饶他一命,不知该当如何?” 李靖愤怒道:“此人杀死天兵八万,神将数千,真仙七十九人,罪大恶极,怎能因为纯阳祖师的话而饶了他。” 如今周遭天兵天将团团围拢,怕是无法轻易结束,突然有一位神将说:“大人,纯阳祖师捉龙有功,恐怕…。” 我虚弱的平躺在地上,纯阳祖师来了?大师兄的功德给了我,替我圆了九龙归一,以忘川河恶鬼跪拜碎开道衣锁链,破了所有的束缚,的确当没有了妖龙之后,我是自由的,可心中仍然有着说不出的忧伤,毕竟,大师兄杀了我的最爱的人,却又以自身轮回来救我性命。 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诗雨并非没救了,怀中莲花灯还在,我就依然有着机会,九鼎上的有天尊画像已经快要消散,不知何时又被贴上了“卍”字符帮助镇压,以此给了神仙停下来的机会。 “废话少说,回去以后本官自会向玉帝解释,三太子,去废了他。”李靖一挥手,哪吒手持红缨枪一跃而下,枪口对准我的腹部,灼热的气息,我想大喊却是没有机会了,刚刚修成的金丹在哪吒枪下粉碎,随着枪口没入腹部热浪将全身筋脉搅了粉碎。 李靖又怒道:“碎了肉身,魂魄带回天庭!” 刚出了虎穴又入狼窝,难道地藏王菩萨不能把事情给我处理明白么?五气被破,筋脉断裂,丹田的洪泽之气犹如开了闸口的泄洪道般消散无踪,我连续吐了几口鲜血,哪吒打算拘魂,突然,远处奔来一位骑着野猪的胖子,他破锣嗓子大声吼道:“都特么给我助手,本太岁在此,谁,谁谁敢动我大,大舅哥!” 第1412章 东岳大帝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也令我不由的抿嘴笑了笑,当看到诗雨死在面前的时候,仇恨占据了内心,令我忘了憨态欠揍的程胖子,忠肝义胆的白伍,义薄云天的高虎,仗义的万寿春、还有那个满嘴喷粪且身负使命的大胆、愤怒蒙蔽了我的双眼,看不到所有美好的一切,是啊,只要还有着一点点的希望,那就不能放弃。 所以,我真的不想死! 程胖子胯下黑野猪速度飞快,卷起了一溜烟的尘埃,不否认一点,就是他与那野猪有着几分兄弟般的相似,此时,他的出现也令诸多天兵也有些愣神,这时候,程胖子突然在野猪的背上一跃而起,飞身扑向哪吒。插入我腹中的红缨枪被迫举起格挡,程胖子靠着他的大肚子竟然将哪吒顶飞了。 连我都愣住了,怎么可能?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厉害的! “大胆己酉太岁,你敢抗旨么!”李靖怒道。 程胖子擦了擦鼻子,以平日里非常潇洒的挺胸挺腹,指着众仙说:“你们几个都别,别别特么给我装逼!” 再次吃惊!他居然对满天诸神,甚至打的他连妈妈都不认识的二郎真君这么说话?疯了么?满天神仙的表情与所想的差不多,各个同样一脸的懵逼,不过,紧接着程胖子又说出了我的疑惑。 “反正我又打不过你们,但是,不管打过打不过,程大爷的大舅哥你们不能碰,王八羔操的,你们谁回去替我转告一声太白金星,就说,我程大爷早晚有一天要把他那几根儿白毛染黑了,让他显漏真身,黑心肠的老瘪犊子骗了我,我日他大爷!对了,你们几个,有种来打我,打我啊?”程胖子毫不畏惧。 盖世无敌的气势面对上万天兵凛然不惧,我觉得,他要比妖龙还厉害! 李靖一声吼,哪吒便出手,撩起红缨枪,俩人就这么交上了手,他又一次语出惊人,大喊了一声:“三太子,念在我曾是你的部下,能不能下手轻点!”然而,当哪吒抡起红缨枪打在了程胖子的背部竟然没什么大事儿。 那三太子可不是一般人物,他的力气能弱了?可是,就这么看似不可匹敌的一击,仅仅让胖子疼的嗷嗷直叫。 “疼疼疼,太特么疼了!轻点。” 哪吒又打,程胖子没躲过去又挨了一下子,他又喊疼。本来看似很平常,毕竟是程胖子在挨打,很快我就发现了端倪,之前哪吒红缨枪抡起呼呼冒火,插我腹部碎了我胸中五气,可以说是厉害的不得了,怎么打在程胖子身上就像是老师打孩子似的一打一蹦高? 不仅仅是我,其他的神仙也像是很疑惑。事情进展的非常非常奇怪,突然间程胖子一声吼:“再打我可急眼了!” 再吼:“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本仙君!” 三吼:“我次奥你大爷,你敢打我脸!” 于是,发了疯的程胖子竟然以各种各样的拳法与哪吒打起来了,最最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把哪吒给打败了!此时,我脑子里想到了两个字——“天衰!” 诸天衰弱,化生道面临劫数,这就是所谓的天衰。 突然,又是一声吼,远处白伍竟然骑着驴!没错,他骑着一头小毛驴以时速最少超过一百迈的速度冲了过来:“还有算我一个,奶奶的,拼了!” 白伍在驴身上跃起混入战局,万万没想到这位不可一世的三太子竟然被俩人给揍成了‘五眼青’,甚至程胖子连红缨枪都给抢了过来。 他指着天上的神仙:“一群弱鸡,感冒了么?怎么都不如个娘们。” 连三太子都挨揍了,其他人更不用说,而且,作为强大力量的巨灵神与二郎神竟然已经快到南天门了,等到李靖打算派天兵一起上的时候,一条大黑狗突然出现在我的旁边,张嘴就咬我,霎时间,那头熟悉的小毛驴一步跃起,前蹄着地,后腿儿用力,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身,没错,它的身体旋转,抡起蹄子准确的踢倒了黑狗的腰上。 “砰!”眼瞅着黑狗飞出几十米,随即消失不见了! 这可让我意外够呛,难道说它是…神驴大毛! 对了,纯阳祖师回来了,他们八仙形影不离的才对,那张果老也一定会回来的。毛驴跑到近前用他那满嘴酒糟气的味儿舔了我的脸,心头大喜,没错,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一样的味道! 可是,天王李靖却已经大怒了,他随后一招,勒令天兵上弓弩打算将所有人诛灭,弓弩手得令,万箭齐发,箭雨以扇子面儿的方式落下,阻挡了所有人逃亡的道路,可这时却在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喊声:“大宝!”,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奔来的人正是水洛莎依! “我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算了,那又能如何,注定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刀剑无眼,担心她的安危,赶忙大喊着阻止,可是,水洛莎依却仍旧没有停下。 心沉入到了谷底,不单单是我,程胖子和白伍也是一脸凝重,这个时候,程胖子突然喊:“大舅哥,这回我没怂!还别说,借着天衰揍三太子真过瘾,就是没逮着二郎神有点遗憾。” 白伍也叹息道:“唉,谁知道那李靖是个疯子,没见到周围那么多人么,怎么说放箭就放箭,玛德,不按套路出牌啊。”羽箭闪着银光,看来今天的劫数还是没有躲过去,不过,他与白伍的出现却让我在仇恨填满的内心有了一丝温暖。 突然,耳畔又传来一声叹息:“王八蛋,真是王八蛋,李远山是王八蛋,你也是王八蛋。”谁?左右找找,却在身前不知何时出来个人,他背对着我,可背影却是无比的熟悉,这不是张福德么! “张叔!” “闭嘴,你混蛋玩意儿,我不是你叔。让你看锦囊你不看,就特么知道坏事儿” 他语气不善,搞得有些懵,到底怎么了?张福德看起来好像既熟悉又陌生。 “天王可否给本座几分面子,今天就放过他吧,日后如何,本座不再过问。”他随手一挥,满天羽箭临近张福德身前却停住了,随后哗哗的掉在了地上再到消失不见。 我彻底傻了眼,这是干什么?他啥时候这么厉害? 李靖怒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东岳大帝,但你可要想清楚,他是天庭重犯!” “得了,这么多年关系了,谁不知道谁啊,妖龙被压终南山,他一个小屁孩儿能翻多大的浪,给个面子,否则你看看,我怎么和我女儿交代啊。” 从刚开始接触张福德到后来,一直都觉得他始终神神秘秘的,尤其水洛莎依那件事儿,是他指引我劈掉了泰山上的同心锁,又以杯中酒写下了一个‘佛’字,叫我远离佛门,万万没想到,从土地爷一步步高升到了阴间总判的他,竟然是东岳大帝! 黄飞虎是在封神演义中最后被姜子牙敕封为东岳大帝,而商周之战本来就是天衰导致的两教之争,那么,他还真与李靖算是比较熟的了。 水洛莎依到了我近前,泪流满面,哭着说:“我都记起来了,我什么都记起来了,不管是李远山还是张大宝,我都记得!” 诗雨的死给我的伤害很大,内心当中有种抽空的感觉,甚至不敢去注视她的眼睛,是心虚么?好像还不是,或许,我只是想要给内心当中的诗雨保留一份净土,亦或者,有种莫名的情绪令我不敢去面。 张福德又说:“这样吧,退而求其次,我保他三天,三天过后随你们便。这三天,我让这王八蛋把我姑娘的情缘了结,否则,你想让我成为孤寡老人啊!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一个人容易么,日防夜防的打入内部去设防,到头来还是没防住。” 东岳大帝的背景深厚,根据《三教搜神大全》称,他是盘古氏的后裔,他爹又曾是伏羲氏的重臣,后来又在神农手下当过官儿。 张福德见李靖不松口,骂他不仗义,声称自己打算去凌霄殿找玉帝求个情,撒泼耍混又无赖,李靖再三看了看禹王鼎上的天尊贴画,咬牙跺脚带着人一溜烟的回到南天门,不过,他也号令整个三界抓我,待三日之后,生死簿除名,必杀之。 就这样,一场旷世浩劫被一位始终扮演着小人物的东岳大帝给宣布终止,随后,周围又浮现了四名中年人,他们分别穿着红袍、青袍、蓝袍、白袍,四个人分别对张福德稽手。 “感谢四位兄弟相助,后天去我那儿喝酒啊。” “好说好说。”四人同时客气了几句,随即纷纷消散无踪。 能与东岳大帝称兄道弟,十有八九应该是其他四岳,大战过后,周围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除了程胖子与白伍围过来,之前其他的人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听到张福德大喊了一声:“都别动!” “你特么谁啊,没看我大舅哥受伤了么!”程胖子很不满。 “我谁?你居然问我是谁?刚刚李大头说话的时候,你耳朵眼儿里面塞鸡毛了么!”张福德更加的生气。 程胖子像是还想较量较量,但是却在第一时间被白伍所制止,也不知道最近他们俩到底经历了什么,从来都是天地无惧的程胖子居然非常听白伍的话,尤其俩人眉来眼去的样子,令我还以为他们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张福德到了近前,检查了一下,又叹息又摇头,急的周围人直跺脚,水洛莎依忙问:“你快说啊,他到底怎了!” “别激动别激动,有点严重。” “怎么严重?你这个糟老头说话大喘气是怎么着?”程胖子动手推了他一下,给我白伍吓得脸都白了,紧忙着抱着对方就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现在我的确很虚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张叔,你说吧,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你死了没啥,你死了我姑娘可怎么办?小兔崽子我刚刚给你检查了一下,命能保住,但从此以后永远将是个废人。” “什么废人,你快说啊。”水洛莎依也催促。 张福德对他姑娘的话非常顺从,就像是单位员工给领导作报告一样,认认真真的讲述起了原由。 按照他所说,我已经彻底废了,原本与妖龙共生,可却因为受到西方三圣度化禹王鼎内的亡魂影响,使我魂魄有缺,如果正常人有着天地人三魂,张福德说我有鬼、人、龙三魂,怨鬼被度,龙魂被抽,只剩下一味残破的人魂。 而且,野猪战士出现的不及时,红缨枪破了三丹田,甚至连曾经修行过的奇经八脉也已经被彻底打散,按照修士的说法来看,身体算得上是千疮百孔,李靖又刚刚下了命令,地府会将我的名字除掉,任何鬼差都可以趁着睡梦中将魂魄拘走。 至于现在还能活着,只因为一个人的做法,那就是胡宗炎的功德,他以大罗金仙之德行,为我请天求命,将本是残魂之身保留住了生机,但也正因为如此,地府会如影随行,但凡睡觉,魂魄漂浮游荡立刻会被阴差得知,而我将会犹如凡人那般没有自保之力,只能老老实实的被带到地府受审,以我之罪,足以在无间地狱永世不出。 一场变数更改了本来的命运,现在别说打架了,我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曾经的强大已经伴随着消失无踪,那种虚弱感就好似有阵风轻轻吹来便能将我彻底吹散。 程胖子嚣张道:“没事儿没事儿,大不了打坐不睡觉,依旧乐逍遥。” 不可能的,凡人之身怎能不眠不休息?可我已残魂,一旦闭眼便等同于死亡,但是,我现在最担心的事情不是这个,地藏王菩萨让豆豆告诉我,只有金乌血才可点魂灯。 我赶忙问:“张叔,您知道扶桑在哪么!” “扶桑?那不是长在太阳下面的那根儿大树么。” 他的话让我心里大喜,只要有方向,那就一定有机会!随之,张福德又摇头说:“年轻的时候我外游历就知道那大树被人砍了,谁砍得还不清楚,何况,四极崩溃过后,天南海北转了个跟头,他在哪我早就不知道了。” 哪怕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也行啊,我只知道日本敢自称扶桑,并且,又有神社内的那副话,可对我而言依旧是大海捞针,我不怕死,只怕我死了以后她怎么办! “你先别考虑那么多了,我只能保你三天,这三天帮个忙。” “什么忙?” “快点与我女儿成亲,但是我可警告你,绝对不可以去洞房,王八蛋,上回让你斩了同心锁目的是想让她别再出家了,所以才让东岳守卫不阻拦你鬼轿,这回你可一定得帮我这个忙,先成亲,成完了亲再离婚,断了她去当尼姑的因果,从此以后老老实实跟我修行。” 第1413章 逼婚 原来这位一直以来给我暗中帮助的老头,他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为了他姑娘!现在我很想告诉他,李远山那个混蛋留下来的滥情债与我无关,可是,今天张福德摆明了是想要逼婚的! 他直截了当的说:“从现在开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用,老老实实的跟我女儿成亲,成完了亲,你爱上哪上哪去,我不管了。” 水洛莎依握着我的手臂说:“在我眼里你就是大宝,哪怕你现在不再像当初那样强大也无所谓,以后我来保护你。” “咳咳…,那个姑娘啊,我只是答应李大头说,就保他三天。”张福德语气很为难。 “我不管,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水洛莎依说。 张福德表现的也是特别特别为难,嘴里面‘这个那个’的,咿咿呀呀没完没了,一个劲儿的咂舌。我看出他的为难了,虚弱的挥挥手:“二哥,扶我一下。” 水洛莎依还想上前,但我却推开了她,由白伍搀扶着我坐起身,面对一脸疑惑的纱衣,在怀中缓缓的拿出了诗雨所化的烛台,它仅有巴掌大小,形似莲花,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我知道,这是诗雨的生命的半个轮回。 “对不起纱衣,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有点误会。”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管他是现在的纱衣还是几千年前的洛水,不管是李远山的孽债,还是我不经意间所造成的影响,总归还是要画下一个句号的。 她大大的双目始终紧盯着我的双眼,看不出丝毫的退缩之意。 我说:“妙音开启六道之门的时候,曾让我与诗雨结下誓言,以此帮助她可以转生,虽然,这一切都失败了,但说过的话就要做到,对不起,我们只是朋友。” “泰山求寿呢!”她大声问我。 “换做旁人我也会这么做。”虽然话很违心,但我依然很平静的说出,看着她流泪时候的样子,坦白的讲,心里的确不舒服,但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时间会是最好的良药。 默默的转过身,让白伍带着我离开,然而,没等走出几步呢,张福德却严肃道:“臭小子,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气我姑娘的,今天你就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还想转过身与张福德讲讲什么叫做‘强扭的瓜不甜’,谁知道这边刚一回头,他轮起了鞋底子正好拍在我的脸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打死你个龟孙儿。”以当前虚弱的身体,没的说,眼前发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就这样,我被张福德的鞋底子撂倒,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远离了西北,好似万佛寺的种种大战与我毫无关联,某乡村内的民宅屋里,看的出这家布置的喜气洋洋,挂红贴花,房间外也是热热闹闹,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鞭炮响。 我很虚弱,躺在床上连翻身都像是一场艰难的争斗,整个人也如同大病初愈一般,抚了抚肚子,曾经的伤口不见了,表面上看,就好像全都恢复了。大声喊着外面的人,可嗓子眼完全就像是卡了鸡骨头似的开不了口。 躺在床上,顺着窗户能看到外面的样子,好高的一座大山,怎么感觉那么像泰山呢?不会是张福德把我带到山东去了吧!好像还真有可能,对了,他曾对其余四岳大帝说过来泰山喝酒,难不成是喜酒? 赶忙摸了摸怀里,万幸的是烛台还在!现在它在我心里的重要性可是要超过生命的。静静的躺了许久,直到大门被人推开,从外面进来了两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妈。 俩人议论着: “老张家的上门女婿模样不错啊,就听说是个哑巴,有点可惜了。” “王姐啊,咱俩快点帮忙收拾收拾,谁让人家老张头稀罕呢,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过来帮帮忙也是应该,还是别在背后说人家闲话的好。” “我这不就是感慨一下嘛,哪有说人家闲话的意思,只是平时没看出来,老张头的朋友居然这么多,在两天来的宾客怎么说也得上百了吧。” “那可不,有的开着车,还有的骑着马,乞丐道士也来了不少,他的交际面是挺广。” “还是别议论了,一会儿婚礼就开始了,咱们抓紧整理整理新郎。” 随后那俩大妈到了我近前,好似左右护法般把我架起来,看我醒了也没多话,洗头洗脸还洗脚,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袍,又给带上帽子,胸前别了个大红花。再之后,左右护法一边一个,搀着就往外走,待推开了大门的时候,院子里面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吹喇叭,甚至还有婚庆司仪,除了没有摄像机以外,绝对算得上是中西合璧了。 “新郎官出来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我扫视了一圈,这些人当中有熟人也有不熟的,八仙全到了,纯阳祖师在平日里都是背着宝剑的,不过,这回他宝剑不见了,手里则拎着一根儿老头乐。 程胖子啃着肘子,他对面的人正是帅气的张果老,小毛驴被拴在角落的我位置,也许是张果老怕他捣乱,竟然用绳子将嘴巴给缠的死死的。毛驴很不满的一个劲儿的刨土,我看到它的时候已经刨了有半米深了。并且,这回它竟然有伴儿了,没错,就是程胖子的坐骑,獠牙野猪! 白伍则坐在吕祖近前神色恭敬,其余八仙也是热热闹闹,有时候还会为了院子里的表演叫好。现在可以完全肯定,自己这回是被打劫到了泰山脚下,那日所见身穿四种颜色长袍的中年人全都来了,彼此也是说说笑笑。 我出现以后,节目全部退下,换做司仪大喊:“感谢大家来参加李远山与洛水的婚礼!我是此次的婚礼的主持人,我叫郑百万。” 他居然喊的是李远山和洛水?我现在很迷茫,只是无法开口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充当起了木偶的角色被人搀扶着,看到一个个熟悉的人当中甚至鬼帝杨云都来了! “来,大家看看我们的新郎官,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堪称人中龙凤的李远山!” “那位就是我们沉鱼落雁温婉大方的新娘子洛水!”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人群散开,穿着新娘服饰的纱衣眼神空洞,表情僵硬,并且她还是坐着轮椅的。 主持人说了一大堆官方话,在宾客的掌声中有请出了‘巴山沟’的地主张老财,也就是东道主张福德登场了,他先是对各位作揖,随即也如咱们现代的婚礼那样讲几句感谢话。看起来都是平常无比,唯有最后的仪式上有点不同。 我与水洛莎依的婚礼是不存在什么拜天地的,由两位大妈一人扶着我,另外一人夹着身子,好似押送犯人一般摁在了水洛莎依的面前跪下! 没错,我是双膝跪地,四周宾客见我下跪后那叫一个鼓掌热烈。 张福德随手抢来了麦克风,他清了清嗓子说:“夫妻本就是缘分呐,都说女人欠了男人,凭啥啊!我觉得,这个王八蛋他就是欠了我女儿,两口结婚不能拜,得跪下认错。你们说对不对?” 有的“人”起哄,有的不语,不过混在人群中的大妈大嫂小媳妇的可是兴奋的嗷嗷直叫,充分表现出对张福德的做法一百二十个赞同!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虚弱的身体是无法反抗的,可是,当我又看到水洛莎依那副僵硬的面容,再有以前曾经的点滴过往,烦躁的心情也安稳了下来。 被两位大妈摁着磕头,这俩人还在一起议论着张老财说话非常有文化,张福德又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三世一轮回,一世一百二十年,怎么说也得轮回八世的相遇才能成为夫妻。” 有人喊:“老张头你哪儿整的那么多词,120年一轮回,千年可是8。33,除不尽啊数啊。” “除不尽就对了,要不你看怎么夫妻间都是琐事,什么时候没事儿就变成了九,九九归一可就完犊子了。”张福德又吆喝。在场中的老百姓夸张福德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诸多神仙却是对此不语,紧接着张福德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轮回因果是天根,所以啊,要想改变除非得有人、仙、鬼、妖见证。这样吧,就让这个小畜生给我姑娘磕九个头!” 有年轻的小媳妇感动的,竟然偷偷擦了擦眼泪,我被咣咣摁在地上磕头,自东夷族被砸了以后,睁开眼就成了被捆绑的新郎,如果说真的像是张福德说的那样,可以彻底的断绝因果,这也未尝不是一场好事儿。 等到一切完事儿,张福德让人割破了我与水洛莎依的手指,血放在碗里,由他折了一张纸船,再将血倒在纸船当中,他交给了铁拐李,让他去帮忙把纸船放黄河里。 铁拐李还挺委屈,指着拐棍说:“您老能不能换个腿脚好的?” “上回出事儿听说你跑的最快,别推辞了,就是你了。” 在张福德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赞扬之后,这个婚礼就算是结束了,从头到尾我都是被人缠着,后来,又被人送去婚房,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只能躺在床上,至于水洛莎依则被大妈抬到了一起。 就这样,我一个‘残疾人’,与一位‘植物人’的婚礼宣布了结束,在床上静静躺了好久,听着外面推杯换盏,还有张福德吆喝大家喝酒调节气氛,搞不清楚到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随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度过,天色刚黑下来,门儿就人被推开了,我一看,张福德醉醺醺的走到近前。 他坐在床边,面容慈祥的摸了摸水洛莎依的脸,又说:“你的心愿我帮你达成了,这个小畜生哪好?会让你如此的放不下。唉,算了算了,做父亲的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否则你又该去出家做尼姑。” 等到张福德念念叨叨的结束后,他又脸色板着看着我说:“你就是混蛋外加王八蛋是,老子怕你往西边去,留给纸条告诉你出国,你不非但不看,还真给我面子去了西边撞见纱衣,导致与你情缘的最后一世不解,否则度过这一世以后,她是要入泰山随我修行的,王八蛋,我为了她能不认识你,知不知道计划了多久,现在全都落空了!如果不是怕杀了你以后她埋怨我,今天真想给你交出去。” 他又在怀里拿出了一枚丹药,放入我的口中,不一会儿我咳嗽了几声。 “张,张叔。” “过了凌晨就是第三天,李大头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现在神魂不全,没有我的保佑,闭眼便是死亡,魂魄又弱,五气被破,只要在华夏的土地上就一定会被阴差逮着的。不过,你也别怕,暂时还不是你死的时候,等一会儿我会让人给你送离泰山,你赶紧跑,越远越好,否则你除非不睡觉。” 今天泰山来的人的确很多,有的人是凑热闹,也有的则是为了抓我,有了张福德的话,也算是让我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谢谢!张叔,胡…宗炎后来怎么样了?”虽然不想提起,可又无法控制。 “转世了,他你不用管,管好你自己得了。” “他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我又问。 “不一定,胡宗炎的大罗金仙功德给你续命,但是,他当初杀过的妖魔厉鬼也很多,这次转世一定会有好多的人前去寻仇,假若能安稳成长,再没有逆天机缘的前提下,可能需要九世。” 九世,一轮回一百二十年!如此满满长路不知要过的何年何月,心里虽然很恨他杀了诗雨,然而,张福德的话却让我有了一丝释怀。他接着又说:“对了,你昏迷的时候,我听那条蛟龙说,青丘氏的那只小狐狸感受到了胡宗炎投胎的方向,我特意偷偷帮助了那狐狸打通仙窍,如果她能寻到,足以保胡宗炎安然度过九世。” 我还想说谢谢,他却一摆手:“你快闭嘴吧,时间到了。”接着,张福德一跺脚,黄土地下面钻出来了一个人影,我不禁脱口道:“火山!” “见过大帝。” “怎么样?解决了吗?”张福德问。 “已经拿到了,万寿春知道张大宝出事儿,特意提前脱了仙衣让小的带来。”火山在怀中取出了一样半透明的薄纱衣。 张福德让火山为我穿上之后,他说:“行了,走后门,那头驴在十里外等着你们,去烟台坐船,抓紧离开,千年参衣最多只能保你两天行踪,离开华夏,别特么回来勾搭我姑娘,否则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第1414章 离家 感觉现在的张福德恨我恨得压根儿痒痒,尤其瞪着眼珠子,如果不是为了水洛莎依,我敢打包票,他百分百会立刻扑过来咬死我。将万寿春的仙衣刚披上就感觉到了一种万物复苏的春意之感,非常非常的舒适,之前连翻身都是奢望的身体居然有了恢复之意。 张福德随后又在柜子里面拿出一根儿大棒槌放在了我的床边,见他用毛笔画了鼻子和眼睛,揪下我几根儿头发喊了一声‘变’,那棒槌竟然在眨眼之间变得与我一模一样。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滚滚滚,滚远点。” 心里的确想对张福德说声谢谢,毕竟我接受了他许许多多的帮助,可是,当看到他转过身的模样之后,也令我明白什么叫做‘陌生’,就好像你和你老丈人关系处的再怎么好,但你动他姑娘试试? 火山令着我恭恭敬敬的出了后门,当天的夜空明亮,泰山脚下有着氤氲仙境之感,周围也是充斥着浓郁的自然灵气,万寿春给我的仙衣有着五木之精有着勃勃生机,甚至可以将我与天地融为一体,出了院门,刚迈出去就见有四只老鼠跪着面向房屋。 老鼠口吐人言:“大帝让我等在此等候张仙师。” “轿子呢?”火山问。 “已经到了,两位与我来。”四只老鼠在前面带路,过了门口的大柳树,继续左拐右拐的绕了一通,渐渐的四周起了雾气,以我当前的身体状况,的确是无法折腾的太久,突然,老鼠竟然不见了,在这片雾散过后,面前又出现了一顶棕色的轿子,轿子四个方向分别是四位没脸的男子,他们的身材佝偻着,屁股后面还有尾巴。 火山对我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张师傅你要多加保重,我火山现在皈依了东岳,还要帮着大帝料理残局,玉帝要你的命,阴曹地府十万阴兵已经围拢泰山,过了子时就会来拿人,大帝说过,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离华夏远点,安稳度过余生。”他又在怀里取出来了两株山参说:“万爷让我给你带来的,每次切一片,服用三年可修经脉,多多保重!” 心情非常复杂,曾经的不可一世却在转瞬间成了丧家之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与天斗么?可是,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非要说哪里做错了,那只能是说,我没有按照‘上天’安排的轨迹去走所能走的路途而已。 妖龙既没有向道也没有向佛,自身又无功德度化,不曾跃过龙门以雷罚龙体证道仙途,意外的三世佛经更改了运术,也放出了妖龙加快天衰。 可是,我很无力,因为这一切并非是我所愿。 “保重!” 回身上了轿子,心里还有点奇怪,不是说那头毛驴等着我么?这怎么还换了老鼠,对,张福德说的是十里以外。整个轿子行走的非常平稳,唯一奇怪的是没有窗户,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过了不一会儿,只听‘咣当’的一声,我在轿子里被摔了个人仰马翻。 这是肇事给人追尾了么?待我想要推开看看,却发现轿子的门锁的死死的,不管怎么用力也是推不开,妈了个鸡的,我怎么有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装进了盒子里? 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无力感,幸亏轿子里并不憋闷,空间也宽敞,可坐可躺,之前轿子的那种如履平地感不见了,受困如此这样漆黑的环境里,时而会感觉到异常颠簸,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上下剧烈翻腾。时间久了,我都被搞得有些晕车,没辙了,大喊着外面的人帮忙开开门,可压根儿就没人理我,就这样不知持续了多久,轿子终于在我的万般呼唤中停了下来。 我赶忙把头凑到了轿子近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着放我出去!不一会儿,就听见有‘duang duang'的敲击声,随着‘咯吱咯吱’的几下撬动,轿子的顶端开了,三张脸,或许准确的说是一张驴脸,外带两张人脸。 “三弟,总算是逃出来了。”白伍一伸手将我拽出来。 外面的天是黑的,北风呼呼的吹过,听着海浪冲击礁石的声音,凉风吹起的寒意丝丝入骨,再到我站起了身之后才发现,原来,我一路所坐的那顶轿子是一口棕色棺材,竟然是老鼠抬棺将我送到了十里之外,由大毛挂上驴车,白伍驾车,程胖子随行,三人一驴护送着我逃离了泰山。 “怎么样,有没有闻到一股自由的味道!”程胖子张开双臂,大口大口的吸着寒风表情迷离,片刻后又捂着肚子蹲下了“妈的,好像是呛风了。” “东岳大帝用棒槌蒙混天兵被发现,你、我三人已经在人、妖、仙三名册上除了名,随时会被天地人三界拘拿,大帝说,你三魂不全,现在的华夏已经待不了了,当身上的仙衣消失之后,你从此以后将会无处遁形,唯有出去找个没有阴差鬼将的地方生活,不过,就算是这样,以后每次睡觉也要小心点,否则魂魄游离找不到肉身,怕是会成为孤魂野鬼的。” 回首往昔,行走江湖,积德行善,度人无数,可到头来却依旧落下个丧家之犬的下场,摸了摸胸口的莲花灯,此次的确是连累白伍与程胖子他们两个了。 “对不起。” “没事儿!除名了更好,老子早就不想回去了!”程胖子无所谓道。 白伍修行不易,由蛇入蛟,再到白帝龙王传承,如今却要随我远离华夏,内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出了棺材,我摸了摸大毛,它依旧呲起整齐的大板牙,天生笑眯眯的模样就好似吃了跳跳糖似的。 漆黑的海面上缓缓的行驶过来一艘渔船,对方晃了三下灯光,见白伍也不知道在哪拿出的手电也对着那里晃了晃,很快,渔船一点点的靠过来。 等到行驶到了岸边,白伍指引我们上船,我问他不去么? 白伍说:“女英求玉帝放我一马,只要回到五帝龙王庙安稳修行,还是可以证道为龙,三弟,此次一别或许…真的是永远了。” 眼眶有些微热,的确,我魂魄有缺所以无法转世,假如按照天尊给铺的路,那现在应该是担任阴曹地府的阎罗王,执掌凡人因果祸福,不会是当前终生不可踏入华夏的下场。 与白伍上前来了个拥抱,不得不说,男人之间的感情是女人所不能理解的,就像是那首歌一样‘兄弟抱一下,说说心里话’,它是一种情感上的宣泄。 “二哥,相信我,未来我一定会回来的!残魂之苦,命运的捉弄,他们欠我的,这些债,早晚我是要收回来的!” 渔船行驶在浩瀚的大海之中,我们飘飘荡荡,对于未来也只有一个逃离的方向而已,在逐渐远离了大陆,神仙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不过,我还是遇到了一个意外,那就是东海。东海自古以来便是东海龙王的地盘,我们打他的脑瓜顶子上过,可想而知会遭遇什么。 虽然当初的海眼就有那么一位龙王,但龙王爷历史上出现的频率可不亚于土地爷,果不其然,朝阳似火,一大早上我去甲板的时候看到船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坐在船头,手里拿着鱼竿优哉游哉的钓着鱼。 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不对劲,此人虽然长得与常人无异,身穿青色龙形刺绣长袍,头上还长了两只角,心里有些微凛,凝重道:“阁下是来抓我的?” “你就是张大宝。” “正是。” “你知道我是谁么?”对方缓缓的转过身,模样与我当初所见过的龙王有些不同。于是,我指了指头顶上的两只角,对方恍然道:“好多年没在岸上走,不习惯了。”他又晃晃脑袋,两只角变没了。 警惕的看着对方,不一会儿,程胖子也上了甲板,他看到龙王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微僵硬,又说:“你怎么来了!” 龙王说:“打我家房顶过,怎么说我也得出来看看。” 程胖子说:“老敖,给个面子放我们一马,马上就要出国了,你别再出来添乱好不好,还有啊,昏倒那些日本人有几个还挺厉害的,整急眼了,我们可打你。” “威胁我啊?你们不管怎么厉害,如果船要是翻了,是不是得完蛋?”他阴险的笑笑。 这句话令我有些沉默,如果还是有当初强悍的经脉与五气,那或许现在还有着一战之力,可现在看起来却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唉,形势比人强,一切都得看着他人脸色去做事。 “别紧张,东岳大帝于我有恩,这次来我不是来抓人的。” “那是干什么?” “有点事儿求你帮个忙!” “咱们这关系有事儿你就说呗。”程胖子显得很敞亮。 谁知龙王摇摇头,用手指着我:“不是找你帮忙是找他。”待我问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龙王紧接着又说:“夏玲珑是不是帮你塑过龙骨。” 我点点头,在密云的时候却是以泥龙触碰了妖龙的忌讳,导致他为塑造出了一根儿通天脊梁,不过,龙王问这个干什么?谁知道他又说:“我有个儿子在人间为祸的时候被张三丰抽了三节儿脊骨,现在成了一条废泥鳅,终日在深潭里盘居修养,可龙骨长一寸需要千年,未来的时间太久了,我怕他活不到那一天,所以,想借张大宝你的三节龙骨,放心,我不白要,龙宫宝贝你随便挑。” 程胖子经常说的那句“虎落平阳被犬欺”令我有了一阵共鸣,现在我又何尝不是这样!东海龙王眼神平淡,态度鲜明,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东岳大帝保我,他肯定会对我动手了! 当初强大的时候,身法通天,拳可击仙,可现在好似连一个普通人都能欺负我,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没错,如今我已不再是那个应劫之人,也不再是东华帝君门生,当没有人撑腰之后,我才算是真正看清楚了周围的世界。 “老敖,过分了啊。” “三节龙骨而已,你不会不答应吧?何况又不多,当然了,如果张大宝大发慈悲,愿意将所有的龙骨都赠与我,那可就太完美了。” “王八犊子,你都不如一条蛟龙仗义。” “程胖子,不要以为你还是太岁,我今天能坐在这儿与你好好说话那是给你面子,否则!”龙王一怒,船只四周就像是埋了炸弹爆起,水花掀起了一道瀑布,瞧着也是格外的震撼,与此同时,隐藏下去的龙角浮现,瞳孔微微一缩,胡须飞扬之时,大战一触即发。 “你现在只是肉体凡胎,何况天衰将至,真仙皆自身难保,凭你一个普通人想与我斗,你想拿什么斗!” “老逼灯,动下手你试试,皮给你扒下来!” 程胖子脱了衣服,摆开了阵势就要打,可我们只是凡人而已,该怎么打?所以,当前的心里很清楚是绝对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他已经为了我远走他乡,随着身边人一个个的离去,现在我是真的不想失去任何人。 所以,我拉了拉程胖子:“三节龙骨,我给!” “好好。”龙王爷立刻喜笑颜开:“够意思,放心,这龙骨我只是借的,等以后我儿子恢复了还是要还给你的,放心吧。” 程胖子还想说话,我却将他制止,悍不畏死是一种品德,但有的时候却不得不低下头来才能走的更远,没办法,我已经退出了时代的主流,如果不妥协,大海之中龙王动强的,根本就无法抵抗,但是我始终坚信,该是我的,那就一定要他们还回来! 心性也在悄然中渐渐转变,最起码,我不会在任意付出自己的善良。 龙王一招手,眼前传来一阵热浪,随后我的脖子被掐住,他将我拽到了近前,程胖子想动手也已经来不及了,龙王笑了笑,他拿出了一枚水晶匕首,抬手便刺入我的背部。 “啊…!” 瞬间的撕裂感令我忍不住的大声叫出了出来,我发誓,这是这辈子唯一承受过堪比道衣一样的疼痛! 程胖子怒道:“敖广,他日我程实若是能找回全部修为,必杀你满门!” 显然,这种低级的威胁对龙王这样有备而来的人显得非常无用,随着刀剜入骨,我几乎昏厥,可这一次,咬紧了牙关,不能昏过去,绝不!我要清晰的记住这种疼痛,要真切的感受到种种屈辱。 绝不能昏,挺住!把痛苦记在心里,未来的人生路途,它将会是我前进的动力,没错,如果没有痛苦,如果没有追求,那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手心被紧握的指甲抠出了鲜血,疼,非常非常的疼,而我的心也同样越来越寒! 龙骨被抽出的时间并不是很久,我虚脱的躺在地上,而东海龙王则手中握着三节血淋淋的骨头,它又在我的背部打入了夜明珠,兴奋道:“放心,有东岳大帝的面子在,我怎能让你成为废人,那是千年的夜明珠,算是我给你的补偿了,日后有缘再见,助你们一路顺风!” 第1415章 三个条件 四周阴沉的天气也随着龙王一跃下了沧海之后变的晴朗起来,东渡之行真可谓是狼狈之极,龙王所取走的颈椎骨三节,如果按照人来说,此三节可是关乎整个神经系统,但比作龙的话,那就是逆鳞旁的三节最重要的骨头。 然而,龙骨本以坚固强壮著称,但最终却被珍珠所取代,可想而知会变的多么的易碎,我觉得,龙王怕是要我永远也抬不起头来。如今没有怨天尤人,甚至一句抱怨、谩骂的话语都没有,静静的抚摸怀中莲花灯,在未来的日子里,这朵莲花也将会是我心中最后的光明。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有人上了甲板,其中,松下隆一紧张的说:“那些特勤处的人呢!”而我与程胖子正处在刚刚的愤怒的情绪内,没人理他,松下隆一他又变得愤怒的说:“张大宝你个混蛋,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们死了多少人么!我在与你说话,听到没有?八嘎!” “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不是么?”又将莲花灯紧紧的贴在心口,现在的它已经让我卸下身上所有的枷锁。 “回来?那又有什么用!现在已经过了加冕仪式,新的宗主怕早就已经更名了!” 他咆哮的模样就像是被人欺骗了的小媳妇,显得又委屈又愤怒,不过,程胖子显然是在龙王那儿惹了一肚子的气,他一改往日的逗比,指着松下隆一的鼻子说:“老龟公,特么的注意下你的口气,这是我大大,大舅哥。” 眼瞅着俩人针尖对麦芒的时候,我说:“不会的。” “什么意思?” “放心吧,宗主会是我的,还有之前答应你的事儿,我一定也会做到。” 不管对方怎么追问,我也没把事情与他细说。 心中曾有着的坚守,在心爱之人惨死,以及接连犹如丧家之犬被人抽骨剥魂,再到尽心尽力所效忠的国家视之为敝履,我的心早就已经凉了。 我问松下隆一,在场中哪位是大神官?他告诉我,船舱内的白发老头就是。让所有人等在外面,我自己去找大神官单独谈谈。在日本,说话最算的人不是天皇,也不是日本政府,而是三大神宫以及出云大社,尤其出云大社的千家家族更是被日本认为是神的后代。 而小日本怀疑我体内蕴含八岐大蛇,惦记着将‘大蛇’据为己有,贪心所致的想要将我留下,如今妖龙已经不再了,东夷族的大战之中,松下隆一不知是否也在,但现在我想去谈一谈,得到神宫的支持,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立住脚,也可以与小日本彼此利用,尽快找到扶桑所在,当然,还有…报仇! 来的人是伊势神宫的宫司,彼此相视而坐,由松下隆一帮着翻译,我直接了当的说:“我知道草雉剑在哪。” 气氛立刻就僵住了,没等翻译呢,松下隆一就急了,他问我在哪?又说那是日本天皇的象征,如今天皇快要不行了,假如没有草雉剑,那下一代的天皇就是不合法的,容易引起皇室内部的一场争斗。 我又说:“我懂得中华传统丹道,可以与你交换!” 二人面色同时又变,神道教追溯源头可以说早先起源于徐福,本来方士徐福带领五百童男童女远渡东瀛,与当地人结合诞生日本,所以,神道教一直以来都是对中华丹道有所研究。 接着,我继续说:“日本龙脉太年轻暴躁,苍炎龙不够成熟,中华祖脉有陆地神仙所看管,你们地衍社是找不到的,就算找的到,也会被杀。我可以帮你,让年轻的苍炎龙变得沉稳从此以后你应该知道代表着什么。” 大宫司眼神微变,攥紧的双拳显得非常激动。我明白,龙脉稳定代表的并非只有是会出现伟大的人,更多的是一种安定,让全国免于频频发生地震的灾祸。 三个条件让大宫司无法拒绝,同样,我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三年九菊门主,我要三年的时间里三大神宫给全部的支持,行使真正的宗主权利,而非仅仅是一个名誉宗主。 他答应回去再与各大神宫商议一下,这点我说好,毕竟牵扯的事情有些多,的确应该仔细研究。漫长的海上漂泊,整整用了三天的时间被日本的海关拦下,在伊势神宫出示了证明后,就这样被安然的进入日本国境内,比起当初,我现在是一个废人,能够仰仗的只有脑子里面的学识,毕竟,这些是他们所拿不走的东西。 到了日本之后,我们没有去东京,而是跟着大宫司去了三重县的伊势神宫居下,也为后来的血雨腥风拉开了帷幕,引起了那次世界皆知的日本龙脉之变,导致滔天海啸的袭来。 听松下隆一说,作为九菊一派门中最邪的‘伊达政宗’果然当上了宗主之位,并且大刀阔斧的改变九菊门内格局,恢复武士制度,牵涉诸多隐秘的买卖,与黑帮活动,渗透各个国家谋取利益,支持党派利用邪术害人。 最操心的就是隆一,那伊达政宗是他的仇人,如果让仇人越来越大,那还怎么报仇?而我则是清闲的坐在神宫外的树林边缘休息,此地的自然灵气很重,所有的大神社、神宫周围皆有森林,在小日本的传说那是给神灵的栖居地,而身为道士的我很明白,所谓的神灵栖息地,其实是一帮游魂野鬼游乐园而已。 小日本的自杀森林享誉世界,那里怨鬼横行,风水逆乱,鬼魂受困于林中不出,但凡不信鬼神的人去过那片森林过后,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做噩梦,以及产生自杀等消极想法。所以说,称他们‘鬼子’这俩字没毛病,确实很邪,尤其是鬼神的崇拜。 经过三大神宫的联合讨论,终于拿出了一个最终结果。 因为九菊一派已经选完了宗主,会有三年任期,规则不能更改,我可以正式加入伊势神宫,再由伊势神宫的神官的身份,成为九菊一派的刑检司命。 这个职位非常非常的特殊,没有任何掌管九菊一派的权利,可却有着监督四门九菊三十六社的权利,说白了,更像是纪检委,或者形象点的比喻话,说是明朝的锦衣卫更加的恰当一些,但也只有这个职位是不受到门主所支配。 同样,他们的条件也很明确,第一、找到草雉剑,第二、交出丹道法门,第三、改善龙脉! 面对伊势神宫的大宫主,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瞧着派头倒是不小,于是,我立下了三年军令状,三年之内,日本国内绝不会有任何的灾祸! 由于在日本国内,神宫的地位非常高,各个门派内也是极其重视人才选拔,我一个外人能够彻底加入进去必然需要一个繁琐的程序,所以,这些事情由伊势神宫帮助我去办,而我则老老实实的此地住了一个多月,每天吃好的喝好的,身体机能虽然恢复的也挺快,可是,那种曾经将日本玄术界掀起一场动荡的实力已经不再了。 伊势神宫西北角,那里的常青松较多,地上薄薄的积雪与青绿色的植被交杂,并由于阳光会受到宫殿的遮挡,导致此地有些阴暗,待北风吹过树林,丝丝的凉意灌入脖颈,激起了鸡皮疙瘩,最主要一点,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 一次次握紧了拳,通过打起八极拳的每一招每一式试着恢复,可却皆会牵动起五脏六腑的疼痛,从一次次的起身再到一次次的失败,我依旧不服输,可当试着以禹步奔跑,却又会遗憾的重重跌到在地上。 咬着牙,用力的锤击地面,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次奥! 程胖子叹息道:“大舅哥,别再试了,你经脉寸断,我为你检查过身体,体内水火不交,土木不生,五脏六腑的阴阳不调,奇经八脉只剩下一条,甚至筋骨受损,习武恐怕不是行了,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跳舞,真的,其实跳舞我也挺拿手的,你如果感兴趣的话,要不要我教教你也是可以的。” “不,不用!”半跪在白白的积雪上喘着粗气,没错,这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回想华夏,当以凡战天尚且蜉蝣撼树,可若是连凡都不是,还报什么仇!遥望西端华夏的方向,那里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根儿! “大舅哥,我听说他们的神宫仪式是要跪那个穿裙子的娘们,你跪啊?” “跪?”扶着松树干,指甲抠破了树皮,咬着牙说:“日本神道教能延续至今,他们不修金丹却有造化之能,并且可驾驭妖邪鬼神,阴阳师又能以术法封天下厉鬼妖魔,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正则为仙,恶则为妖魔,所以,仙佛与妖邪除了能量性情上的不同,他们归根结底也是鬼!” “意思也跪呗?” “就当上错坟了。”我无奈的说。 他对我竖起大拇指:“这个解释我喜欢!对了,啥时候你也给我弄个官儿当当,可以爽一下。” 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错,这才是患难与共。程胖子也说,当他被太白金星坑完了之后,可以说对天庭彻底失望了,甚至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找个日本娘们。 谈话的功夫,一名小神官过来找我们,也许是为了方便,伊势神宫负责与我接触的神官大都是懂一些汉语的。 被领到了大殿,没想到是大殿里面真叫一个热闹,许许多多的中年人穿着各种各样的服饰,诸多神官济济一堂,同样,他们也各自代表着自不同的神宫,身处天照大神雕像前,我环顾周围,当中主座位置的神官是穿着一身乳白色服饰的老人。 虽然自身龙骨被抽,可扎在心里的一身敖骨仍在,被上百双眼睛齐聚之时,我没有退缩,同样,这引起了周围人的哗然,后来我知道,在小日本的世界里,晚辈见到长辈是不允许直视人家,会显得非常不礼貌,除非是想打架。 老人旁边的正是伊势神宫的大宫主,他嘚啵嘚啵的说了一堆,有人为我翻译,就说草雉剑已经找到了,我的第一个条件算是达成,第二条件是华夏丹道,说到底我也是五气朝元的高手,曾经看过的那本阴阳秘法被我抄写了半部交给了他们,我想,这足够小日本研究得了。 伊势大宫主问我:“你可愿真诚皈依天照大神脚下,终身侍奉神灵,永不背叛!” 这一次是个拷心,如果皈依了,那我就是欺师灭祖之徒,甚至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汉奸! 这对于一个从小就有血性的人来说,汗水竟然不自觉的冒出了额头。 因为,在诸多神官面前的皈依不像是一张签证一张纸,就算是你改了国籍,处在异国他乡,但依旧改变不了你是炎黄子孙的事实,然而,当信仰的奉献却是象征着整个灵魂的献出。 可是,摆在我面前的却是无路可走! 我已成废人,没有任何的背景与实力,如果不强大,那该如何才能去找扶桑神树,如果不强大,那该如何才能回到华夏去拿回属于我的自尊,如果不强大,三节龙骨的屈辱该怎么办! 谁也无法感受到我内心中的纠结,就像是我对程胖子所说,就当上错坟了! 所以,当我跪下的那一刻起,它将带走我所有的牵挂与枷锁,那个单纯善良的张大宝已经死了。 这场仪式很隆重,神职人员一共有五个级别,第一个入门是直阶、第二个是权阶,专门服务乡村的神职人员、第三是正阶一些个地区代表,第四是明阶,也就是大宫司,第五为净阶,只有对教派做出杰出贡献者才可以担当,比同于华夏的‘真人’。 我比较特殊,算是为了神道教做出了贡献,所以直接提拔为正阶,代表神道教为九菊一派的神职代表,任职于刑检司命,如同纪检委兼职政委书记,主抓思想工作以及九菊一派的思想品德。 身穿神袍,头戴乌云帽,手持笏板,从一个道士摇身一变成了日本神官。因为语言上的不通,伊势神宫还细心的为我安排了翻译,平日里负责教我语言。 足足有三个月的时间我都是在神道教接受学习、培训、直到能够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才被正式下达了委任证书,于是,在旁人的带领下,我去刑检司任职。 伊势神宫的宫主找我谈过如何解决龙脉的事情,其实,按照日本本土国内的风水师水平也不低,为什么他们始终也做不到呢?原因我没说,只是告诉大宫主,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1416章(上) 刑检司 天气由冬入春,脱下了棉袄换上轻便的衣服,被一名小神官领着去九菊一派走马上任,本来以为所谓的刑检司是古代官府衙门,哪知道去了以后才发现,眼前所看到的,与之当前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因为这里是彻头彻尾的合法企业。 他把我带到楼下就走了,我与程胖子两个人很茫然,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不一会儿,有人主动来迎接我们俩,领到了公司后更为意外的是每个人见到我都会鞠躬打招呼,各个表现的与像是非常熟悉。 听着指引我的人介绍,整个企业是一家投资公司,上到管理层,下到职员皆是忙忙碌碌,丝毫也看不出阴暗的一面。可是,当秘书领着我下入地下室的那一刻起,也终于明白所谓的刑检司命是何其恐怖! 秘书二十多岁,戴着金边眼镜,穿着包臀的职业装,手持文件夹,用娴熟的中文给我指着地下监狱解释道:“社长,九菊一派分派而治,咱们刑检司命从前直接受命于门主,可在明治维新之后,门派发动过政变,引起国内动乱,三大神宫联手将九菊一派制服,并杀死当时的门主,因正处在用人时节,所以保留了九菊传承,唯独刑检司从此以后归神宫所直辖。社长是正阶的神职人员,比同于地方大臣,投资公司只是掩饰,所有与公司有着关系的客户,皆为九菊一派各系。” 周围种种刑具数不胜数,我甚至看到了中国传统的老虎凳,一间间的小隔囚牢充斥着人死之后的怨念,以和谐社会来看,是很难发现这样阴邪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 她恭敬的说:“美牙子。” 我问:“咱们平日里都要做什么?” “拷问犯人,以及惩戒叛徒。”他递给了我一份文件,又说:“社长刚来当然不太熟悉,不过,宫主有过交代,由我负责辅佐你,这是暗司查出来的线索,您可以看看,都已经为您翻译好了。” 既来之则安之,命运的齿轮无时不刻都在运转,他改变了人生的轨迹,将我一个连杀鸡都不会的人培养成了刽子手! 看到资料的那一刻,我明白,这是一个考验! 一行简单的介绍写着: 廖兴也,奶奶是日本人,经人介绍92年自辽偷渡到了日本,加入九菊一派,此人因为精通玄术,所以负责矿石贸易,为门派偷运古董,后经暗司调查,他曾暗中揭露九菊在华二十四个据点,处理意见为——抄家灭门。 我吞咽了口唾沫,或许这就是投名状吧。 我渴望恢复强大的力量,渴望去复仇,渴望让那些伤害我的人得到应得的惩罚!如果不依附于日本神社,能去哪?毕竟,现在甚至连睡觉都会成为魂魄飘荡之人。 而且,在上任之前,伊势神宫的宫主告诉我,出云大社的古地图当中有着扶桑记载,他答应会帮我借来看看! “什么时间动手?” “越快越好,有消息称廖兴也会在近期坐船回中国,对了社长,咱们刑检司分别有明司、暗司、战司、刑司,我们明司会负责善后,暗司负责情报,战司则负责抓人,这里是刑检司所有人的名单。”他又递给了我一份文件。 我点点头,拿着名单与资料跟着她一起回到了办公室,整整一天的时间我都是在研究着九菊一派的体系,三大神宫能如此相信我,怕是与国内的形式脱不开关系。 毕竟,纵观世界唯有仙人可超脱阴阳五行,以凡人之身成就不死,小日本知道了以后怎么可能不心动么?再者,松下隆一也肯定会将华夏的事情与神宫讲明。 如果这个投名状不接,那我无法取得他们的信任,毕竟,刑检司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机构。 实木的办公桌,气派的椅子,宽敞的房间,书架、衣柜、卷宗,到处都充斥着现代化的神职气息,长长的吸了口气,不接真的不行。 程胖子忽然咂咂嘴说:“大,大舅哥,不会真要杀人吧?刚刚去的那个地牢让人家怕怕的。” “你是神仙还会害怕?对了,你没杀过么?” “杀过,但我只杀恶人。还有啊,谁跟你说神仙就不会害怕了?”他不以为然道。 “程胖子。” “你不要用这个眼神瞅我,玛德,每次都没好事儿。”他打着寒颤。 “如果,我成了一个坏人,咱们还是兄弟么?” “坏人?你特么意思我是好人么?玛德,你把话说清楚,老子哪儿看起来像好人,次奥!”他坐在我的办公桌破口大骂。 他的话的确让我笑出了声,当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句话的安慰有时候真的很重要,捻灭了烟头:“干!” 就这样,我开始了现代锦衣卫的生活,如果说是坏人么?我觉得应该算是吧,毕竟,大多数人都认为我是坏人,不管是中国人、日本人、还是白人黑人,他们都认为我是个恶毒之人。在美牙子的精心帮助下,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熟悉了刑检司,并且在第八天的时候下令捉拿廖兴也。 身穿一身黑色的西装,程胖子说我面色很白,是那种青白色,尤其早上睡醒时,印堂发黑,双眼凹陷,肢体会非常非常僵硬,我自己也感觉的到如同是刚刚在坟墓当中爬出来。当前算得上睁眼是生,闭眼是死,因为还有魂魄,所以不算僵尸,可如果说是行尸,却仍然有着凡人的七情六欲。 那天我亲自带着人去了廖兴也的别墅,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口烟,别墅门口横七竖八躺着许多的战司,他们大都口吐白沫,手脚冰凉。 有人到我近前说:“司命大人,已经第八个人了,上了台阶立刻昏倒,哪怕过了台阶也碰到大门,属下建议去找九菊离菊堂帮助。” 望着房梁上方的黄符纸我笑了,道家正统的‘降魔符’,还是阴符,利用符咒请鬼神相助,门口摆着一碗水,此为保家鬼,地有五鬼天有五瘟,台阶为三,一脚一刀割阳火。 我说:“去几个人取一些煤灰,如果没有煤灰草籽也可以,全部撒在房顶上,再倒上汽油点燃,快去。” “遵命!”围在身边的诸多黑衣战司同时鞠躬回应。 没想到任职刑检司第一次外出执行的任务竟然会撞见了道家手段,盯着曾几何时熟悉无比的符篆,心中会不由的有些感慨,道家有五鬼保家的说法,以白米饲五鬼,利用八宅之法定出本命宅,再找准方位利用水来聚气,同样此法也是聚鬼。 三节台阶,没出我所料,第一阶为‘害病’,第二阶为‘绝命’,第三阶为‘收魂’。 有的人说,那我不迈台阶,而是向后退个几步再来个小冲刺,一跃三阶总可以了吧?答案是否定的,不要忘了门前的那张‘符’,此符与玄门正宗保家镇的‘阳符’不同,被称为‘阴符’,具有聚气收魂的功效,你一步冲过去,可就成了自投罗网,何况,这家人的房梁设计为阶梯型,走到屋檐下,相当于被数把钢刀同时砍下,并且他的门前四根柱子也是下过咒的。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倘若是利用五鬼害人,可以天火破之。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静静的坐在别墅门前的的不远处石头上,仰望着灯火通明的房屋,具有暗司准确的消息,今天会有人来接他们走,如果我不出手阻拦,别人也会出手,同样,此次的日本之行也将会宣告结束。 香烟一根儿接一个,程胖子常说,我青白色的脸上已经很少会有表情,其实是没人知道我的内心时刻都处在惊涛骇浪中。突然,程胖子在我身旁吸了口气,咳嗽几声说:“作为一名医生,我可告诉你,这东西有毒啊。” 我反问:“医生?你不是练拳的么?” 他对我飞了个眼神说:“你忘了程大爷是干什么的了,太岁!懂不懂什么叫太岁?” 他的话入耳时令我的思绪有些飘,导致不由自语道:“这回,恐怕真是坏人了。” 结果,程胖子却好似哲学家般感慨道:“狼吃羊是为了生存,你也是。” 我愣在当场,狼吃羊是没得选,可是,我却可以选择不复仇,从此做一个群众当中的路人甲,但在心中却有着无数个理由加以否定,何况,自己的心里上也是迈不过去那道坎儿,没多久,战司的人也相继回来复命,派他们由三人分别上了房,随着一起进行前期准备,直到大火升起的一刹那,房屋的玻璃整齐碎裂,一股强大的气流自房间而出,直至四面八方! 一刹那,刑检司的如狼似虎般扑入了别墅,在日本,枪械管理非常严格,包括战司也是最基本的冷兵器,屋内打的热火朝天,以我现在的位置已经用不上自己动手了,神职人员的合法外衣在虔诚信徒的面前,是会有着大过圣旨的效果。 拼斗进行了好一会儿,诸多战司将两男一女押送了出来。 我起身在众多战司的簇拥下走过去,拿着照片比对了一下,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就是廖兴也。 我说:“拿一个亿,留你全尸。” 旁边的束发汉子对我吐了口唾沫:“呸,狗汉奸!当初传言你欺师灭祖加入日本一脉,贫道还不信,现在看来,茅山怎么会出你这样的人渣!” “你认识我?”我意外的问。 “你爷爷名叫郝大了,祖上曾是茅山俗家弟子!次奥你祖宗,你个卑鄙下流的无耻叛徒!愧对祖宗!” 他对我破口大骂,周围的人却是不发一言,我知道,他们是在等着我的指令,廖兴也的老婆跪地下哀求我们放他们全家一马。 其实,我接到的指令是将他们带回囚牢处理,放是放不了,我觉得能留下一个全尸也是好事儿,毕竟,小日本的神道教杀人是连魂魄都要用来饲鬼的。 不过,听到欺师灭祖的时候我却笑了,想当初险些葬身在天尊掌下,那我又有什么错?如果非要说错,那应该是在错误的年代里承担起了错误的身份与责任。算了,我一摆手,战司递给了我一把匕首。 刚一碰触,上面雕刻的鬼脸给我一种阴寒的感觉,因为在匕首有着绿色宝石的镶嵌,刀把为鬼脸,若是一刀下去,人的魂魄必然会被鬼脸吸入汇聚到宝石上。 在短短的一瞬间,心里有了打算。 这并非妇人之仁,而是我想在罪恶的泥沼中找到一朵自我救赎的白莲花! 借口尿尿准备了一张角符,回到当场立刻愤怒上前踹倒了郝大了,怒道:“是华夏众生先对不起我的,老子行侠仗义,特勤处怎么对我的?将我逐出华夏,栽赃杀头的大罪,你要我怎么做!王八蛋,还有那些祖师仙佛又怎么对我,我一生所爱之人惨死面前,如今自己又是三魂不全,到头来落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所以,我要杀,杀死你们这种伪善之人!” “不经意”间,踢了他的死穴,郝大了当场毙命,没错,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如果匕首刺入,或许他将永世不得超生,这一刻,我扮演着一名合格的疯子,锤击踢打,拳脚相接,三人皆被我畅快淋淋的拳脚所活活打死。 虽然,他们对我而言是无辜的人,可是,内心苦笑了一下,如果不这么做,那我又能怎样? 破了五鬼局,杀了廖兴也一家,命战司的人的放了一把大火,算是‘完美’的完成神道教给的任务,乘坐车辆回去的过程中,我握了握拳头,掌心的角符还有些温热…。回去之后,我一直表现的很平静,眼眶流下了一行泪,但也仅仅是一行而已。 这一刻,我好似一叶孤舟游荡在浩浩江水之上,任凭风雨捶打随波逐流,我有想过抗争,但接连涌至的滚滚洪流却令我拼全力也无法抵抗。 处理完了廖兴也,尸体统一伪造火灾现场,而回到了在东京的居所之后,第一件事儿便是将角符放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急忙对程胖子说:“快点将屋内所有的水龙头全部打开,再将所有的下水封住,快!” “干什么?洗澡啊。” “走水路,入天河,趁着魂魄尚且凝实,帮助他们三个免受阳火之苦,以求早日投胎。” 小日本的黄泉路是与华夏的理念所不同,并且所谓的化生道归根结底就是诞生于人的精神世界,所以,华夏那一套在这儿是没有效果的,程胖子按照我说的做完了,‘哗哗’的流水声不止,很快,地板便起了积水,同一时间,我找到白酒,在积水可以漂浮时,角符快速抽出,两手交叉更迭,三角形的符纸很快被我叠成了小船,由于我现在已经不是道士,施法的念力会小了很多。 第1416章 (下)东渡 白伍只是叹了口气,他没再多说,我心里也很清楚,经脉尽断,三丹田被毁,魂魄残缺,每日能够活下来都是胆战心惊,更别提报仇了。可胸中被压抑的那口恶气不吐不快,我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因为,华夏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根儿! “上船吧,三弟。程胖子,你在外面好好照顾好我三弟,他身体不好,你就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装?知不知道老子叫诚实!” “得了,我可是亲眼看见你撂倒了万佛寺十八罗汉。” “那是因为他们没吃饭,要知道程大爷可一项都是以德服人。”程胖子点着脚,说什么就是不承认他很厉害。 接着,白伍对大毛双手作揖鞠躬又说:“请尊者送我去五帝龙王庙。”大毛响了响鼻子,没理他,于是,白伍又说:“我有钱,路上随便吃随便喝随便玩。” 此话一出,大毛就像是变了头驴,前蹄扬起,精神抖擞的模样如同是被千里马附体,神俊无敌!随即,白伍翻身上了小毛驴,他们卷起了一道烟尘之后消失无踪。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我站了许久,心中同样是百感万千,长长的吸了口气,以此来释放心中的抑郁。 胡宗炎入轮回、二师兄生死不知、诗雨化作烛台、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相继因我而受到牵连,可罪魁祸首却是在天,虽然呵风骂雨有罪,但在今天我仍旧仰头指着浩瀚星空怒道。 “贼老天,我一定会回来的!” 结果,我们转身上了船以后才发现,小船虽然不大可船上还真就有着不少熟人,其中坐在靠近门的位置的,赫然就是来打酱油的松下隆一,作为众多日本娘们的领袖,他带着他的部下满面愁容,除此之外还有几位日本大神官也在,这些人同样心事重重,就好像他们敬爱的天皇死了似的。 “多谢前来搭救!以前我答应你的事儿,还是会尽量配合的。”我深吸了口气。 “配合什么?”船舱里端走出来了一伙人。每个人胸口前的袖标算是彰显出了他们的身份,竟然是特勤处! “杨英杰。” “好久不见,张师傅。”他是对我笑了笑,周围的部下将枪口对准了我们几个,程胖子如临大敌,杨英杰却又说:“这位胖哥哥最好不要乱动,哪怕你是绝顶的武林高手,也敌不过这把枪。”他一挥手,立刻有人对着船边开枪,什么声音也没有,甚至连船舱都没有受到破坏,但是,我却在那把枪上找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没错就是双王城的亚特兰蒂斯! 由天师与鲁班商讨出来的最新武器,针对妖魔鬼怪有着非常好的效果,只要轻轻一点,他夸张的比划了下手势:“砰!的一声,烟消云散,当然了,我的人所戴着的眼镜也是特制的,悄悄的告诉你,戴上它是可以见鬼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没再说话,也许是直觉的缘故,对于刚刚平淡无奇的一击,我居然感受到威胁,而程胖子一脸严峻的模样也算是印证了我的猜测。不过,既然神通广大的特勤处既然能找到这儿来堵截我,那就一定是有备而来,短短的时间杨英杰能有如此天翻地覆变化,这与天地灵穴是脱不开关系的。 结果,杨英杰接下来的举动却是令我措不及防,他高声喊了一声:“动手!”刹那间,那些身穿特殊服饰的士兵拿着枪托将九菊一派的人挨个打昏了过去。 我警惕的问:“你想干什么?” 心中有些感慨,万万是没想到,自己虽然能逃的过天庭,可却终究没有逃得过特勤处。 待那些日本刚一昏倒,杨英杰立刻像是变了个人,他说:“老处长,你与我有再造之恩,但是,为了玄门术士的安定和谐,上头让我今天来杀了你。” “杀了我?” “你们几个动作快点。”杨英杰对身边几个指挥着,而我在一旁还有点意外,没多久,就见外面有人开始往屋内抬着与他们服装一模一样的尸体。 杨英杰又说:“有许多不听话都术士意图破坏华夏祖脉,但由张天师出面阻止,再由咱们特勤处负责暗杀,万万没想到的是接连的牵扯的术士有些多,仙不能动凡,凡人又有天运,由鲁班爷带着人研究出来的枪可以直接打鬼打仙,威力非常大。虽然接到的指令是杀了你,但如果你能加入九菊一派成为宗主,那算是将所有的黑锅背下,所以,我断定了只要是你不回来,那国家绝对不会去主动追究你。” 一共被抬进来了八具尸体,他告诉我,在场中都是他的亲自选出来的心腹,办完了这次事儿以后,这八个人将会离开华夏去别的地方上生活,而我只需要将尸体丢入大海便能将此次蒙混过关。 当前可真的是患难见真情,因为如今我落难了,他强我弱,他是官我是匪,就如当年关于华容道上放曹操一样,他因为当年的祖坟之恩,特意留了我一条活路。我不相信仅仅程胖子的实力能敌得过满船的九菊一派,特勤处能将这些人玩弄在股掌之间,其中的手段也绝非是普通人能够想得到的。 后来,其他人是由小船来接走的,而杨英杰自己则跳入大海游向了岸边,我知道他这是为了做出一种仓皇逃窜的疲惫感! 在杨英杰彻底的离开后,算是开启我的东去之路,回首望着渐渐远去的土地,心中纵然有千般不舍却依旧是无可奈何,能怎么办?自古以来人不与天斗,阴曹地府当中的生死簿已经将我除名,哪怕西游记中的大圣爷在被除名后同样也是被拘拿带走。 我没有七十二变,也没有如意金箍棒,禹王鼎分散九州各地,丹田被破,唯有残破之躯苟延残喘于人世,但是,我一直坚信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华夏是我的家,谁也不能将赶走! 第1417章 良心责备 虽然如此,我将小船放置于水面,随着水位渐高,跑到大门口的位置推开了门,喝了口白酒含而不吐,待小船飘飘到了门前怎么也过不去,于是,我张开嘴猛的突出酒水,再以打火机调整火苗配合,一口火龙喷出。 大喊道:“火龙送行,天河上路!” 此话一出,小船果然离开了家门,接着,它燃烧起了火苗,渐渐化为灰烬,在兜里拿出了一沓日元点着了,望着面前不散的黑烟,我平淡道:“有时候,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这么做,你们会更惨。在小日本的地面就不给你们烧路通宝了,这是日元,应该也足够你们投胎用了。” 钱渐渐的燃烧,待火苗燃烧旺盛之时,我随手把一把钱撒向了黑烟,头也不回的转过身,没错,以当前的情况来看,我所能做的…只也有这些而已! 杀了人,完成了任务,但对于当前日本神道教对我的态度来看,这并不是我奠定地位原因,所以,恶人的角色仍然继续,在我们刑检司的眼里,所谓的叛徒有很多种,比如以公谋私,杀害门派兄弟者皆需除以极刑。 如往常一样的去投资公司上班,第二天,伊势神宫派人过来,他叫‘真司’,在神官的品阶上与我一样,都是正阶第三等,如果要当明阶的大宫司,需要从三等升一等,第三等为学识,必须通晓日本诸多考试才可晋升,二等为术法,需要达到大宫司的水平,三等为德行,考察三年合格过后才可晋升。 所以,在神道教想要升官是非常非常难的。 程胖子作为我的贴身保镖在九菊门内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何况,日本的妖怪比较多,他一个太岁神,在人家的眼里的确是成了精蘑菇。 彼此打了招呼,真司说:“司命大人前几日处理叛徒的手段已经被上层所知,宫主很满意。” “过奖过奖,在下职责所在而已。” “此次前来,宫主想让真司向前辈请教几个丹道问题,炼精化气以后,若是餐风饮露,那该如何滋补五脏六腑?” 我说:“五脏为阳,六腑为阴,炼先天精血化气雾,与心火相交,水火相容,推动脏腹阴阳,首先还是需要感知体内的经脉,如若经脉不通,则精气无法流转与全身,阴阳不和,自然人会感受到饥饿。” 真司恍然,对我再三感谢,于是我们俩在办公室里交谈了许久,当然,多数都是请教中华丹道,在华夏的道教与禅宗有着一样类似之处,便是讲究以顿悟证道。 论语中讲述过一句话:“朝闻道夕死可矣。”其中便是对顿悟诠释。 从中午一直聊到天黑,小日本对中国的文化的渴望如同狗见了带肉的骨头,那种眼神里冒着的精光好似山中觅食的饿狼,事实上,华夏人就像是躺在蜜罐子、含着金汤勺、戳手可得金银财宝的环境中成长,对于本来很珍贵的东西却弃之如敝履。 不过,你丢掉的,到了国外人家会捡起来供上,这并非是我们的荣耀,而是真正的耻辱,放眼世界,华夏文明皆视之为至宝,包括每一年国际拍卖的古董当中皆以中国古宝拿的头魁。 可事实上,我们最珍贵的东西不是瓷瓶瓦片,文字书画,而是祖宗留下来的知识、信仰、气节、以及那宁可折断也不弯腰的硬骨头。 在刑检司的日子里,作为这个机构的直属领导,我感觉更像是神道教掌控九菊的爪牙,负责监督与惩戒,有着明确的管理条文,我想,他们把我放在这个机构里,一定也是看重我是个中国人,毕竟,在九菊乃至神道教,我是没有任何的牵挂与朋友,还有一点,华夏已经回不去了,或许,在日本人的眼里,我离开了神道教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待他走之前,还给了我一份文件,说是神道教最新的指示。 “干什么的?” “震菊堂下的一位外务领事,私吞教派善款,你按照规矩处就可以,再把钱追回来,对了,这个人有点棘手,手底下的能人也有很多。” “好。我需要人手。” “刑检司的人都是你的,还缺什么?”真司道。 我说:“降妖僧怀唐,我要他加入刑检司,做我的助手。” “有点难度,毕竟…,你们都是中国人。” “你可以调查一下,怀唐与我一般,彼此皆为华夏弃民。”我深吸了口气。 真司表示会去查查怀唐,我想过了这么久,他应该也恢复差不多了。深吸了口气,在日本是一个崇尚武力强者的地方,我以妖龙之身大杀四方,引了万魂涌入,接连重伤罗身门茨木童子,又险些杀死神族后裔的千鹤家族,种种做法可以说是触碰了小日本的底线,可他们并非要杀我,而是想学到这股子可怕的力量,再将他们眼中的八岐大蛇据为己有。 历史上称他们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点还是有点道理的,而我们彼此间牢固的关系是自然是因为利用价值所致,但凡接触过的人,看我的眼神确除了畏惧以外还有渴望。 “对了,养鬼社在廖兴也家的废墟找到被火烧死的童鬼,怨气很大,非常适合寄养灵体,他们取走了怨鬼之后,怕犯了规矩,所以让我来特意告诉你一声。” 童鬼?怨鬼?眼皮微跳,心里也升起了不祥之感,接着,真司又说:“据养鬼社的人说,童鬼相拥,临死时怨气有了阴阳重叠,如果寄养得当,可以驾驭杀人于千里之外。” “什么!” 心口就像是被压了一整块儿的大石头,我吞咽了口唾沫,放的那把火竟然会这样…,当他给我讲述起被火烧死的孩童时,我在无数个夜晚都会问自己,如果那把火我没有放,廖兴也的孩子会不会活下来?不管我想过多少理由来安慰自己,可是,结果却仍然无法战胜内心的良知。 心灵上的鞭挞是最最痛苦的武器,因为,我不知道去该怎么原谅自己。 真司还问怎么了?我摇摇头:“好,拿走吧,告诉养鬼社,按照规矩还是要付出报酬的。” 在对方走后,他的话如同无数把刀在割着我的内心,下了班,我游荡在大街上,程胖子跟随左右,或许在黑暗处还有着刑检司的其他人,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还在没有彻头彻尾的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日本的浪人很多,大街上随处可见西装革履的流浪汉,悠悠荡荡的到了小酒馆,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清酒是我喝过最难喝的酒,仅次于洋酒,它没有辛辣烧喉的感觉,喝着很闷,丝毫没有烈性,这样的酒又如何释放心中的苦闷? 想把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很尴尬,特么的怎么喝也喝不醉。 “味道不怎么样吧。”突然,有人放在我桌子前一瓶熟悉的白酒,那就是‘红星二锅头’。 一回头,来的人居然是陈家豪! “福清会的人看到张师傅游荡街头,我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他为我宁开,自己饮了一口说:“没错,在日本这么多年,的确喝不惯。” “谢谢。” “你在国内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好像与暗杀以及间谍的身份有关。” “你相信么?”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陈家豪笑了笑,非常洒脱的说:“当然不信,因为你和我,皆有着同样的心。” 心?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我说:“我的心,早就已经在三个月前被抽空了,现在里面是什么?妈的,或许是个鱼丸吧。” “大舅哥,别那么消极嘛,我看好多女人看你的眼睛都冒光,太让人羡慕了。” “羡慕?你可以随便!告诉她们,就说是我让的!”我借着酒劲儿。 程胖子却是耸耸肩,喝了口酒,撇撇嘴,他讨厌一切有害健康的东西。 “你特么也不要是不知道,程大爷修炼的是童子功,不能破身的,次奥,我现在都怀疑当初我师父是不是故意坑我,妈了个鸡的!” 程胖子又开始了他的抱怨,还说了,到现在还没有能让他甘愿破身的女人! 陈家豪又说:“对了,张师傅你怎么又来日本了?捉鬼?” “不捉了,改行了。现在我是春山投资公司的社长!” 他显然以为我是开玩笑,不过,我说了,现在社会都得有文化,谁规定阴阳先生不能是高学历的ceo?他听后是一百二十个赞同,还声称要聘用我,人家给多少,他一律翻三倍。 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一大喜事,与陈家豪的相处算是缓解了我的抑郁,彼此留了电话号,方便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可以走动走动。 回到住所睡了一大觉,起来的第二天开始研究资料,这个震堂的堂主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隶属于天地风雷四门当中雷门主一脉,他是早先的雷主手下的心腹,在一次与柬埔寨谈生意的时候与地方武装发生冲突。 此人与雷主一同厮杀近百日,奔走于原始丛林,冷兵器术法面对热兵器的军队也只能暂且避其锋芒,他们通过暗杀的手段,成功在武装内部造成恐慌,又通过下毒扩散瘟疫,上万人的部队被打了个七零八落。 雷门同样也是损失惨重,从最强的一门沦为第三,震堂堂主‘京太郎’便是那个时候上任,此人手下养了许多死士,还包括三名柬埔寨的黑法师,一度成为九菊当中实力最强的堂主。 但是,京太郎有个癖好,那就非常非常贪财,喜欢钱喜欢到偏执,他私自收集的财富足以进入世界福布斯排行榜,这还不算他贪污所得。 所以,他有些捞过界了,引得九菊一派打算动他,由伊达政宗上报了神宫,上方下达指令,由我们开元菊的刑检司前去动手,按照规矩,如果我们办不了,那将会有门主亲自动手,门主办不了神宫才会出面。 像九菊这样的门派爪牙还有很多,好比黑龙会便受制于神道教,但是黑龙会的另外一个身份是山口组,也是日本特务的前身。甚至在全世界都享有名声的甲贺伊贺,他们同样供奉神道教。 资料调查的差不多了,我只有三个字概括京太郎,那就是‘铁公鸡’,纯粹的铁公鸡,他在九菊最有钱,可震堂的抚恤金却是最低的。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钱要活人花出去才有意义,既然人死了,那要钱又有什么意义?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通过旁人介绍主动与京太郎做起了朋友,每天出入高档夜总会里纵情姿色,的确是好个快哉。 我是办他的负责人,自然不用考虑消息会走漏,依旧过着以往的生活,今天正正是清明节,草地有了青色,这段期间我对身体已经渐渐适应,除了没有强大的力量外,还算是个健康的普通人,唯一的例外,每天会受到噩梦干扰,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体会散发腐烂的味道,但随着太阳光出现便会再次恢复。 足立区的一间小型的庙宇外,里面正在进行超度亡灵仪式,我与程胖子静静的等候,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香烟,如果说以前的我是对生命的尊敬,那现在的我,更多的是淡然与蔑视。 “玛德,天气预报不准啊,说今天挺暖和的,你看看地上还有冰碴呢。” “你一个成了精的蘑菇还怕冷?” 他不满道:“次奥,你见过冬天有蘑菇的么?” 我一愣神:“好像真的没有。” “那不就得了,瞅你脖子上面顶着个肿瘤,一天天的还知道什么!前几天我托人给你买的十万个为什么,你看了么!”他语气说教,老气纵横。 我俩还在斗嘴的时候,僧人将骨灰收好结束了法事,很快,他一路小跑的走过来,眼神有些红,语气激动的说:“真的是你!真是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该死的签证处,妈个比的不给我办护照,出不去啊!” 笑了笑,与怀唐结缘于唐秀,我认定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我暂时不会离开日本,你有没有兴趣过来帮忙?” “帮忙?你吩咐一声就行了,咱们之间还提什么帮忙,干什么,你就说!” 曾经的信仰已经粉碎,支撑我活下来的宗旨便是救活诗雨,可在着之前,我需要变得强大! “好,跟我一起去杀人。” 第1418章 任务 目光相对,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其实,我也不想拉他一起下水,可在日本其他人我根本就无法相信,我入孤舟,若是没有人帮助很难在浩荡江河中存活下来,怀唐不可否认确实是我所信任之人。 今时不同往日,身体在华夏受到的重创,已经让我不再是那个横行无忌,拳打妖魔的张大宝。 “杀谁?” 我说:“杀前路一切阻碍之人!” 程胖子又补充道:“大宝需要帮助,以后让你杀谁你杀谁,干不干?” 足立区的小巷子内,我倚靠着古朴的青砖,随手又拿出香烟深深的吸了口,程胖子如往常一般,见我吸烟他便会‘厌恶’的躲在一边,像是个大姑娘似的捏着鼻子。如今,我身在异国他乡,对待周围的一切是毫无任何的归属感,静静的望着怀唐,如果他拒绝,我不会勉强。 怀唐一点点的解开身上的布衣袈裟,表情也是严肃无比,待他脱到仅剩下衬衣衬裤的时候,随手又将佛珠丢掉,怀唐双手合十,面向我跪下。 这是干什么?想要上前搀扶,他又说:“别动我,听我把话说完!” 毫不在意周遭的眼神,怀唐语气低缓的将心里的事情说出一二,他说,如果不是海关不给他办签证,那么他早就已经去华夏来找我,而在我为唐秀争取了一线生机的时候,怀唐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追随于我。 他语气坚定道:“唐秀是我的命,你救了唐秀等于救了我怀唐的命,我怀唐无牵无挂,从此以后,命一不归佛、二不归己,而是你归你张大宝的!” 三个头落地,怀唐从此留起了长发,带他离开的当天,我通过伊势神宫招揽了怀唐、程胖子入开元菊的刑检司命,古朴的入教仪式好似香港黑社会电影中的片段,而当他对我如今的处境了解一二后,彻底成为了我的左膀右臂。 又过了第七天,我约京太郎在一间五星级的酒店里见面,开元菊向来神秘,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刑检司的面貌,我通过一些易容改变,已经摇身一变的成了一位携带大笔现金逃到日本的官二代! 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我还算信任,毕竟,我身为骗过三界的奥斯卡影帝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金碧辉煌的包厢内挂着许多中国人的字画,一眼可以看的出皆是赝品,可毫不否认一点,中国字画是最能够提升一个人乃至一间房屋的品位的装饰,背着身子凝望着字画,上面写着的一首耳熟能详的‘静夜思’。 凝视许久,心中有些感慨,如今举头明月不是明月,低头思故乡不是故乡,摸了摸怀里的莲花灯,不管我做多少恶毒的事儿,只要你不认为我坏人,那我就满足了。 不一会儿,随着零碎的脚步声踏入,门开了。 浩浩荡荡的进来一群人,其中京太郎的周围始终跟着四个人,俩人身材健硕,手指关节非常粗大,应该也是练家子的主儿,剩下那二人年纪在六十岁左右,有着东南人皮肤的小麦色,双手始终插在衣袖里,梳着怪异的小辫子,脖子上遍布降鬼符彰显了他们的身份。 他走过来与我握手:“亲爱的张,实在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 我笑道:“没事儿,北京的交通比起东京可要拥堵多了。” “对于北京我个人也是向往的很啊,尤其天,天安门,那里简直要比法国的凯旋门更要气派!”他哈哈大笑。 我说:“小弟初到日本能结识哥哥这样的豪杰,实在人生一大幸事,来,坐下聊,今天我做东,中国的茅台怎么样?” 他连说了三声‘好’,随我一同坐在了餐桌前,与他随行而来的许多保镖则站在门口的走廊,屋内仅留下四人,二人在门,二人在窗。 在门者防鬼,在窗者防人是奇人术士的一种说法,意思是一切害人的术法、小鬼、哪怕跟着你进宅的游魂,它们皆会在大门而入,所以,某些人家会在进户门的脚垫下面立下法器,但窗户位置的法器多数是招财的。 可若是小偷、或者来害人的歹徒,青天白日下是没有人会走正门的。 与京太郎面对而坐,怀唐则站在我的身后,他身材本就魁梧,微黑的头发时不时会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说说笑笑间,服务员开始上菜。 每一次有人进来,走廊的人会搜一遍,进门搜一遍,放下了食物还要有人来率先品尝。 我指着他身旁的人说:“哥哥如此小心,难道遇到什么难处了?” 京太郎笑道:“不碍事,只是听说最近有一个新上任毛头小子想要对付我,小心点总是好的。但你放心,这并不影响你我之间的交易。”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难处,随时可以与弟弟说。”我很客气。 他则摇摇头,又说:“咱们还是谈正事吧,你有多少现金?” 我说:“手里有几个亿的黑钱需要洗白,听人说哥哥对于洗钱要比山口组更加的专业。” “那是当然,这样吧。一个亿换算二百万,你要是有超过十个亿的话,我额外再送你一千万。如果觉得在日本钱会不够花,我可以帮追你柬埔寨、泰国、越南,这些钱也足够你在那边过上好日子,做不做?” “有点…,太少了。”干了一口烈酒,自从三魂不稳,阳气匮乏,太阴诅咒日益渐深,饮烈酒确实是非常舒适的,抿了抿嘴,将被子放下。 “少?弟弟,现在行情不好做,上下打点再到洗白,成本越来越高了。”他目光始终与我对视, 我摇头不语,贪婪会让人变成迫切上钩的鱼儿,作为钓鱼者要做的,那只有等待亦或者加重鱼饵的分量。 他又问:“你说多少!” 我将手掌张开,京太郎皱着眉说:“五百万实在太多了,不行不行。” “你误会我的意思,给你一千万,我要全部,你的钱、房产、股票、古董、所有的东西全部交出来,我会给你的后代留下一千万日元。” 作为领导层的人物,说话一定要有派头,因为我内心中的敌人是那些将我逼出华夏的人与仙,玉帝的天地法旨,阴曹地府勾魂名册,华夏特勤处的格杀勿论,哪一个敌人都像是无法撼动的大山摆在面前。 所以,区区一个小日本,又怎么能引起我的重视?所以,哪怕与他交手,哪怕我实力不如人,可我仍然会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心里上藐视对手。 京太郎面色微变,猛的一拍桌子:“你是刑检司!” “选一个吧。”一摆手,怀唐在地下拿出了三个箱子。由怀唐为让他所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的是书包、第二个是一把刀、第三个是一张遗产书。 他拍桌怒道:“老子加入门派这么多年,难道为九菊做的事情还少么!钱是我自己赚的,凭什么要给你们这些神棍!” “这些话你可以留着对神宫说,选一个,毕竟,刑检司在我的带领下向来以德服人!” 京太郎大怒,对周围的人说:“杀了他!” 结果,他的随身保镖栽倒在地,窗户位置的守保镖刚掏出枪,只见那东南亚人拿出了一枚肉蛹当着我们的面儿捏碎,保镖腹部鼓起喷出一大口的绿浆。 京太郎傻了眼,愤怒的盯着身旁的东南亚人,大声的质问他们什么意思。 那俩黑法师双手合十,垂眉低首,不言也不语。 修炼黑法的人普遍比较讲信用,但有个前提条件,就是他们必须与你立下契约,这个契约是相对的,比如,你答应他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上面甚至会将年月日写的明明白白,同样,他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也会去做到,任何一方违约都会受到黑法的反噬。 显然,京太郎并没有许诺什么,也没有立下过契约。放下酒杯说:“柬埔寨最厉害的黑法师叫‘飞徒隆’,飞徒隆早年在泰国修习过降头术,曾与黑法师巴图登出于同门,而巴图登已经改行做起了生意,忘了补充一点,你的两名黑法师是飞徒隆的弟子,我在你给他们三百万的报酬基础上翻了三倍,还有,帮助他们盖上两所学校,一间诊所,以及一位乡村大夫。” “你特么反了我!”京太郎大怒,一把掀起了桌子,抬脚就踹过来! 那速度奇快,声势浩大,而怀唐则顺势出手,降妖僧本就是伏妖人,妖魔不同于凶灵恶鬼,乃是实实在在肉碰肉,而怀唐法武双修,实力非同寻常,二者以拳对脚,左手法印抡出的刹那,‘卍’而出,击打在了京太郎的胸口,落地的瞬间,怀唐一手拍地,黑色魔抓自大地而起,京太郎被迫翻滚躲避,而怀唐在怀中拿出佛珠丢过去,‘啪’的一声,正好打在了京太郎胸口。 京太郎他连续吐了几口鲜血,又喘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面色青绿,眼窝开始凹陷,身体的水分在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你对做了什么!” 我耸耸肩,又干了一杯白酒:“那你得问问你的两位贴身保镖。” 事实上,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我以没闲着,而是与李相如取得了联系,打听柬埔寨法师的时候,得知当初我们一起去坝美的法师巴图灯改行了,因为做法师赚钱太慢,他从此改行去做走私,恰巧李相如家又是有名气的土豪,双方一直都有生意上的往来。 仅仅李相如一句话的事儿,就打听到了京太郎柬埔寨带回来的黑法师的身份,说实在的话,这两位黑法师法黑人不黑,柬埔寨山区的当地医疗水平非常的差,老百姓不仅仅要忍受贫穷,还要忍受饥饿、病痛、天灾、有时候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妇女被迫出卖自己,男人们更是种植毒品贩卖,害人害己不说,又经常受到清剿,为此,两位拥有民族气节的黑法师,本着报效家乡的打算,毅然决然的走出家门出去打工。 而且,自六十年代开始至今,九菊便已经遍布东南亚各地,所以,当这两位法师出山立刻被京太郎请到了日本,但是,二位位隐藏福布斯富豪非常吝啬,给他们年薪只有三百万日元。 而人家法师出来赚钱,语言又不通,只好暂时给他打工,等我这边取得了联系,又让李相如快递来了信物,拿着给人家一看,彼此相见恨晚,不仅仅许诺报酬翻倍,二话不说的又以个人名义捐俩学校。 俩法师痛哭流涕,简直把我当亲人了。 试吃食物是由哥哥‘龙波纳’做的,他弟弟‘龙波南’擅长养蛊,俩人一来二去就给京太郎中了招,否则雷门一堂之主的实力,又岂能是泛泛之辈? 蛊毒发作,京太郎昏死过去,很快,扮作食客的战司纷纷出现将震堂众人制服。 我身为刑检司喜欢给人选择的余地,路可以给你,但怎么选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假如京太郎不会动手,安安稳稳的交出所有的钱财,那么,一千万日元应该足够他的后代生活。 将电话拨给了伊势神宫,办完了事情还是要向上级汇报的,至于上级的身份,他从来没有露过面,每次下达指令会有人过来传话,完成后我自然也要去汇报。 电话里,我说京太郎已经制服了,下一步就是要钱,需不需要派人来?没的说,那边挂了电话后,当天就有神官过来与我交接,所以说,不管任何组织,钱总是排在第一位。 龙波纳,龙波南两兄弟由怀唐去作陪,安顿好了之后,赶赴春山投资公司的地下监牢,刚下去就见程胖子与秘书美牙子正聊着天,见我来了,程胖子说:“大舅哥,真缺德啊,连二奶都给抓来了?” “神宫说的,只要是有牵扯的人,那么皆不放过,你说,我又能怎么办。美牙子,去给京太郎灌入白醋,一直灌,直到他醒过来。” 贴身的女秘书非常合格,不仅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对于我的吩咐是不会有任何的疑问,接过他手里的文件。 第1419章 逼供 简单的翻了翻,看到上面详细记载了京太郎的经历,坦白的说,他不是个好人,甚至可以说十恶不赦。 九岁杀在学校杀死两名同学被判处教养,父母将他禁足在家,此人逃脱后便一直在外流浪,后被九菊一派收留,培养成了线人,曾利用小孩子的身份去做掩护,暗杀过许许多多的对手。唯一的癖好就是喜欢钱,曾随雷傲学习过武艺,在柬埔寨事情过后一直也很有名气。 等到神官赶赴到了地下囚牢,这个人我没见过,也没有直接问他的名字:“京太郎谁去审?” “宫主有令,此人归我们来审。” 我点点头,看来是怕我贪污啊,为此,我倒是乐在清净,不过,本来打算离开的,谁知道神官不让我走,非得跟着一起去看看。 得嘞,陪着吧。 一共三名神官的标准配置,在华夏几千年传承至今也是如此,不管任何的机构都会是单数,而我只是作为陪审的人,不过,看到那三位神官的做法,我还是很感慨的,坦白的说,如果人要是发起狠来,确实要比动物厉害多了。 神官去问话,苏醒过来的京太郎大怒,不管怎么问,就是不说! 谁知道,这三个人竟然让人我们烧热水,给京太郎来了一次非常‘温暖’热水澡,热水洒在了身上,伴随着哀嚎的声音,他的皮开始刷刷的往下掉,可是,我最佩服的是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人,都已经到了这份儿上,他宁愿受苦也是死不吐口,摆明了今天打算杠上了。 烫完了,这三神官开始琢磨,不招怎么办?几个人围桌研究起了换套路,先把人放倒以后用铁块压脑袋,一点的加重量,我在一旁看着也是干着急,这样去人肯定是要玩死的。 可人家还是不招,气的三神官把他的情人、老婆、孩子都带到了地牢,用铁钳子夹手指,剥皮点天灯,整个地牢完全成了人间地狱!鲜血撒的他们一身,说是神的代言人,其实,透过铁窗,说他们是魔鬼我都算是夸奖了。 环顾了一圈,怪不得此地阴气森森,除了风水上的缘故以外,但凡在刑检司死亡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京太郎年仅七岁的儿子,在三位神官的合伙下给活活灌肠而死,可他依旧不答应告诉金钱的下落,最后他们三个有些慌了。其实,我作为旁观者看的非常明白,如果他们三个把人给祸害死了,钱也得不到,最后鸡飞蛋打,或者达不到神宫的要求,他们三个百分百会受到惩罚,毕竟,贪污犯的钱可都是藏的非常隐蔽。 我坐在囚牢外等候,时而会喝点白酒,太阴诅咒在面临阴暗、负面、绝望的能量之中时会加快他的发作时间,而饮酒,不可否认是很好的调养方式。 折腾了整整三天,他们终于妥协了,到我近前主动问:“司命大人,您有什么办法么?” “办法?你不都是用完了么?”我耸耸肩表示很无奈。 此次负责的三位神官当中的小头头也是一位明阶,他名叫‘安藤’,见到我拒绝更是慌了神,嘴里支支吾吾的样子显得很担心,其实,我也明白,现在他们无非就是对任务没法交差嘛。 大家一起僵持着半晌,最终,他们三个妥协了,同时对鞠躬:“刑检司向来对审问有着一套的办法,还请司命大人帮忙,我安藤愿以个人名义欠下您一个人情。” 人情?好吧,对于讲信用的人来说,人情债是最难还的债,可是对于一些毫无道德底线的人,人情就是狗屁,毫无任何用处,所以,我才会把手机偷偷调整到了录音的模式后,走上前说:“可以啊,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三人面色一喜。 我说:“不管在京太郎的手上抠出来多少钱,我要三分之一!当然,这三分之一,你们三个每个人也会得到报酬,怎么样?做不做?” 对方正色道:“刑检司,我们三人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把话收回,要知道,神宫的钱财贪污可是死罪。” “那好吧,你们自己去办,我办不了了。” 三人还要威胁我,我却无所谓的说:“你们说的话毫无任何证据,但是,地牢是有监控的,京太郎的的确确是死在你们的手上,比起威胁我, 在下觉得您们三位应该好好想想怎么交代,孙子兵法曾有一句话叫做“上下同欲者胜”,我喜欢钱,你们呢?” 我依然记得小时候听过的评书,刘邦登基以后杀功臣无数,为什么偏偏留下萧何?因为萧何表现出了贪欲,他喜欢钱,同样对于帝王来说,钱只是身外之物,哪怕把钱财都放在你的兜里,人家也是可以随意取走,所以,刘邦不杀萧何。 而我也是一样! 明知道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我还要这么做,在贪污的基础上达到双赢的目的。 三人想了想,还是没能抵得住诱惑,于是,我让他们三个出了门,再给怀唐打电话把龙波兄弟叫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治病,保住京太郎的命。 二人经过开始对京太郎进行抢救,又是抹药又念咒,通过收魂定法的总算给京太郎抢救过来,连续修养了好几天之后,我们仍旧是密闭的空间,仅有我一人与京太郎对坐。 我说:“你要死了。” “呸!告诉你,我的钱你永远也得不到!”他依旧倔强的说。 我笑了笑说:“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钱!” “你应该知道那两位黑法师的手段。” 他不则扭头不语,大有一番誓死不招的感觉,我说:“你是不是以为雷主会来救你?其实,你的钱有很多都在雷主的手上,对不对?” 他还是不说话,可通过表情我能感觉到自己一个不剩的全部猜对了。于是,我又说:“我可以保住你的命,但雷主一定会杀你,不如我们打个赌,今晚如果我不保你,那你就会死。” 我一直都相信任何人都是有着求生的本能,像这样自私的人,不可能会为了某个人放弃生命,那么,我觉得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在等,等其他人一定会来救他。 如果懵对了,必然会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当然,就算是懵错了也无妨,黑法师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到的。离开囚牢重新回到办公室,龙波兄弟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双手合十态度也是十分恭谨,秘书美牙子充当起了翻译,我笑着问他们:“有没有与家里边联系?” 他们双手合十:“感谢您,尊贵的朋友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留在日本我还有更重要的打算,并且,随着太阴诅咒的日渐加重,除了要找寻找恢复实力的办法,也一定要在日本站稳脚跟,毕竟,华夏的遭遇告诉我,人在面对生死绝境,如果能有人出手帮助,或许,事情会趋向于好的方向。 “二位大师为家乡所做的事情,大宝得知也是非常感动,这样吧,你们继续留下来跟着我来干,钱的事情会去申请,这点二位法师可以放心。” 龙波兄弟面色一喜,立刻表示愿意留下来帮我。 针对怎么对京太郎逼供,我征求了他们俩的意见,龙波纳很淡定的说,可以先用小刀割开头皮,在天灵盖部位以电钻挖一个小洞,放入蛊虫,利用脑髓养蛊,蛊每日会以脑浆为食,三日长大一寸,时时刻刻会令人承受着吸髓般的痛楚。 龙波南在一旁立刻否定道:“你的办法不行,人只会感觉到痛楚,并且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祸害成傻子,既然人都已经傻了,你还问什么?” “你来,你来行不,我不说了!”龙波纳急了。 龙波南又说:“张领导,我的建议是用草人将他的魂儿勾出来,在以黑法祭炼,每日刑火来烤,我就不信他不说。” “鬼话你也相信?弟弟,不行不行,你的办法已经过时了,那京太郎实力不比常人,魂儿勾出来,万一跑了呢?” 哥俩一言一语竟然吵吵起来了,哥哥刑罚喜欢以皮肉入手,弟弟却是以鬼魂入手,俩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里灭绝人寰,算的上不折不扣的缺德法师。 最后我想了想,万一雷主会派人来呢?于是,二人一听来了兴致,龙波纳特别兴奋的告诉我,他有一种秘法,能够可以在人的身上缝制毒囊,只要是人与人之间的彼此接触,那毒囊就会爆。 这招听起来挺不错,于是,我问秘书能不能去养尸社里借点行尸?毕竟,京太郎活下来还是很重要的,美牙子立刻出去办事,而我我们几个则研究起了方案,按照我的想法,九菊一派的刑检司实际领导是伊势神宫,那么,完全没必要偷偷摸摸的掩耳盗铃,杀人就杀的个光明正大,为此,我联系过了松下隆一,让他故意把消息透漏给雷主,说我们几个是打算将京太郎送回神宫。 天色刚黑,龙波兄弟、怀唐、程胖子、以及三位神官押送京太郎离开。我没去随行,多数时候,还是喜欢安安稳稳的躲在一边,静看事态一点点的发展,为此,我去了福清会找陈家豪喝茶。 记得上次的东京之乱给他也造成了一些影响,不过他倒是没受到更多的波及,小日本将修行者与凡人之间的关系处理的很平衡,毕竟,陈家所掌握的福清会也是日本合法纳税人。 被人引进了陈家豪的别墅,他见到我的时候非常开心,等到手下刚把茶具摆好,见他几次欲言又止,我当即笑道:“陈兄弟,咱们可是约法三章,不谈华夏、不谈鬼神、不谈风水,否则我可走了。” 陈家豪也笑着说:“哪里话,陈家做事靠的是一身正气,所以,咱们今天只谈交情!” 他还说,在上次的事情过后,实在心有余悸,于是,他也开始招募一些懂得奇门术法的道士,正当我们闲聊的功夫,一位穿着布衣,留着长发的男子走了进来,中国的道教大体上可以分为两派,一脉为全真,一脉是正一道是,像神霄、茅山、三丰派等等,都是与着两脉有着很深厚的渊源。 而龙虎山不禁荤菜,与常人一样,门内中人在家修行就可以,以符道救人,再民间的声誉很高,另外一脉就是全真派,他们束发修行是一个标识,眼前来的这位显然就是全真一脉。 陈家豪起身要为我们做介绍,不过,道长见到我时的目光明显有些凝重。第一反应,我就知道他是认出我来了,于是,还未等陈家豪做出详细介绍,那人便对我稽手,语气洪亮道:“马师叔曾说过,你不是恶人,告辞!” “替我向马道长问好。”我同样还礼。 原来,陈家豪在上次的事情过后,非常害怕再次会被他人暗算,于是,亲赴终南山找到宗主,表示愿意支持弘扬海外中华文化,立下生人祠,帮助遇仙派在日本建立道观。老宗主很高兴,派了几位门内悟性较好的弟子前来支持。 人家不愿意与我动手,又不愿意有太多的交流,或许,同为华夏一脉,我们避而不见才是更好的选择。与陈家豪待到了九点多,电话响起后,这才离开他的别墅,没让任何人送,而是独自一人像是穿梭在街道当中。 不出所料,京太郎手里所掌握的大笔钱财绝对是雷主所不能放弃的,他果然在半路派人去救京太郎,不过,有一点是幸运的,那就是我们刑检司并没有被放在眼里,派来的人与四具行尸接触时令毒囊爆炸,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随后,怀唐四人共同出手将来者打退,又按照我的交代,随行的三位神官也已经被暗杀了。 再后来,由怀唐替我与京太郎谈,给了他一部分钱,答应保他一命。尤其当他看到雷门衣服上的符号之后,这才彻底相信我说的话。 第1420章 遇松井樱 京太郎现在已经是无路可走,毕竟,不单单神宫要杀他,九菊也要杀他,在国内两大势力的敌对下,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存的机会,于是,让由他签署了各种资产赠予、捐赠包括他的金钱的储藏地。 既然当坏人,自然要坏的彻底一些,拿到了所有的钱再放他离开,可是真的放了么?要知道,黑法师龙波纳的蛊毒并不是闹着玩的,等到过了四五天以后,警方发现京太郎的尸体时他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至于他所写下的那份资产赠与,其实是以障眼法遮挡了视线,实际上他所签署的却是遗产继承,导致在京太郎死后,神宫缴纳了大笔遗产继承税,所有的固定资皆归神宫所有,至于他贪污来的小金库,则被我偷偷的藏了起来。 听完了怀唐简短的汇报,我叼着烟,长长的吸了一口,真的快了,每天都能感觉到太阴诅咒的逼近,假如再不抓紧点解决,万一哪天当天上掉下来个花瓶或许都能要了我的命。 夜色以深,穿过街道,时而会在小巷子内发现过路的野鬼会偷偷捡起一些垃圾果腹,或许,在这次大战过后,我所剩下的除了脑子里的阴阳风水知识外,只有这双被阴阳泉水洗过的眼睛了。 走着走着正好路过了十字路口,一名身穿和服的女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手里捧着一个大碟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许多的小鬼会像那过往乞食的乞丐那样伸手祈求,可随着他拐入巷子里后,整条街刮起了一阵小旋风,风停鬼现,诸多衣衫褴褛的幽魂紧跟着入了巷子。 能够引动百鬼的女人,是多多少少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本打算着离开这里,可恰巧在十字路口行驶过了一辆大巴车,我站在路边等候,这个时候明明红灯亮了,可大巴车却仍旧高速行驶而过,与此同时,另外一边也跟着行驶一辆大卡车。 双方速度很快,如果他们彼此是按照正常的行驶速度,那么,百分百肯定会碰撞上了! 甚至,我都能想象到血肉横飞的场景,可就当两辆车即将撞击的一刹那,十字路口中心闪烁了一道六芒星,光芒乍现过后,两辆车竟然以一种诡异的步伐相擦而过,谁也没有碰到谁,但是,刚刚明显出现了违背物理常识的事情,卡车按道理已经撞在了大巴车的正中央,可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巴车居然像是踩大了油门窜了出去,大巴车一瞬间弹出了超级包车的感觉,也令双方能够成功的错开。 可看那司机毫不减速的模样,就好像刚刚他们彼此之间谁也没见过谁。 路边的灯光又闪烁了几下,等到一切重新恢复正常,我步行到了十字路口中央,脚下水泥地的有些松动,蹲下身子用手扒拉扒拉,里面放着一枚六芒星硬币。 这好像是…‘晴明神社’,恍然大悟,怪不得看那个女人背影怎么那熟呢! 近期一直都在筹备怎么才能摆脱太阴诅咒,按照我的想法,等找到古地图,以及在刑检司站稳脚跟,摆脱太阴诅咒,最后才是去找松井樱。她进了十字路口许久,作为全日本最强阴阳师的孙女,自然不能以常人所理解。 望着阴气森森的巷子,如今我体内阴大于阳,每日是靠着晒太阳索取阳气,比起人,倒更像是鬼,缓步跟着走进了去,一路上,时不时会看许许多多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伴随着深入,在巷子的尽头是一处死胡同。那名身穿和服的女孩儿在墙壁上画着符文,在她的身侧摆着一个大约一米左右的箱子,上面还盖着黑布,等我赶到的时候,她正在收尾的阶段。 转过身与我相视,对方倒也没显得有多惊讶,不过,我身后却忽然有人说:“小伙子,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一转身,发现身旁竟然站在一位老头,准确的说,应该是鬼,他的下半身悬空,正与并立。 我淡定道:“嗯,是很漂亮。” 他又问我:“瞧你年纪轻轻的,什么时候死的?” “一年前。” “哦?那你可算是前辈了,我是一个月前才死。”老头特别客气的跟我鞠躬,我摆摆手,问他怎么了?他说:“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王八蛋把幽冥路给堵上了,你看看后面,好多的兄弟姐妹都出不去了。” 幽冥路也是黄泉路,在华夏风水中有鬼门之称,若是鬼门被堵,家中有人逝去后,魂魄会无法离开,因此搅的阳宅不宁,夫妻不睦。大街上的十字路口就是通往阴路的必经之地,但是,路口也分东南西北,若是不以罗庚定位,哪怕是我,怕也分辨不出哪条是阳关道,哪条又是幽冥路。 一回头,在巷子内的阴暗角落,走出许许多多衣衫褴褛的野鬼,他们目光希冀的望着前面的那一堵墙,随着松井樱停下手中画笔,我的双手结印,两只手拍在六芒星的两侧,顿时间,图案上光芒四射,接着,一条幽暗的通道闪现而出。 松井樱打了个响指,脚下忽然升起一团火焰,见她以日本特有的姿势坐下,手中握着一沓钱,随着一张张放入火中焚烧过后,那些个小鬼儿一个接着一个的走过去,先鞠躬再将手放进火苗,拿出钱币过后迈步走入幽暗的通道。 感觉隧道内正散发着阴风,门前火苗微动,随着巷子里的小鬼步入差不多的时候,松井樱站起身,脸色不太好。 我挥挥手:“好巧。” “天呐,你怎么阴魂不散,该给你的我都给你了,可是,咱们不合适,你知不知…,等等!”松井樱特诧异的上下打量我,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拍着胸口特兴奋道:“你死了?怎么看起来像个鬼一样?谢天谢地,你终于死了,前面是投胎的幽冥路,你要不要去?以咱们俩之间的关系,我多给你点钱!” 瞧她兴奋的样子我也很无奈,显然她又是一被父母包办婚姻深恶痛绝的人,不过,看她手舞足蹈的模样显然就是没打算听我把话说完,于是,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 “怎么样?现在好好感受一下,我是人是鬼?” 感觉她在这一瞬间脸色变得比我还要凄惨,没错,那是一种酱紫色,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她那欲哭无泪的样子,要搁我以前肯定会逗她几句,可现在,已经实在是再也提不起那份儿心了,连番巨变,我觉得自己已练成了金刚不坏身,少了一些玩闹,更多的却是沉稳。 “天啊,你怎么来了!”她坐在地上。 “我?丧家之犬而已。对了,刚刚十字路口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我有些无奈道。 “是啊,六芒换位阵,辟邪用的,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的茅山术厉害?”她有几分挑衅道。 “各有所长而已。”这是真的感慨,为此,我又说:“你能让大巴车开出跑车的加速度,确实是真的本事。” “哎呀,我忘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拍大腿的坐起来,赶忙打开黑色的箱子,面色微变:“糟了,好不容易抓来的恶灵竟然少了一只。” 恶灵?心中有些疑惑,靠上前,发现笼子里的装了许多只黑色的乌鸦,问跟她怎么了?谁知道松井樱拎着箱子就开始跑,我在后面追,等到出了十字路口之后,松井樱拿出一张符纸,不过颜色却是紫色的,上面的符文也与茅山术不同。 当她打了个响指,符纸燃烧的一刹那,把我吓了一跳,烟雾竟然化作一只长了猫脸的女人! “我勒个去,妖怪!” “爪猫,刚刚跑了一只鬼,你帮找到它!” 谁知那猫女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说:“天啊,我正睡的香甜,你居然把我叫来帮你捉鬼,这样不觉得太残忍了么?” “别废话,谁不知道猫都是夜间活动的,快去帮忙!”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最近谈恋爱了,女人需要保养,所以我再也不熬夜了,每天七点钟准时睡觉。”爪猫依旧非常慵懒。 我在一旁看的咂舌,这是什么?不会是传说中的侍神吧,谈恋爱?一想起长猫脸的汉子难免会想起中国有名的猫脸老太太,显然,这只猫不太听话。 松井樱气的脸蛋鼓鼓的,指着她喊:“池井你就是个混蛋!以后还想不想吃鱼和老鼠!” “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吃素了。好困啊,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回去睡觉了。”迈着妖娆的猫步,如果不看正面,她的身段与步伐足以勾起男人最心底的疯狂。 松井樱显然是逼的没办法了,她哼了一声道:“我有最新款的迪奥香水,不巧的是我有些过敏,本来打算送给你的,看你没兴趣还是算了!” “等等!” 我的目光始终都在猫女的身上,可仅仅是眨眼的之间她竟然到了松井樱的身侧,甚至还挽着她的手臂,亲昵的蹭了蹭:“喵~,我刚刚是故意开个玩笑,你知道的,夜猫子怎么能睡的这么早?小樱,你说抓谁,谁欺负你,有姐姐帮你揍它!” 太快了,尤其那左右闪现的灵活以及柔韧性绝非常人能够比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过后,松井樱说:“一共有三十二只恶鬼,我追了他们好久了,好不容易用囚地阵一网打尽了,可谁知道忘了盖封印,刚刚不小心被跑了一只,你快点去抓回来啊,要不然他该害人了。” “遵命,我尊贵的小姐,气味儿呢?” 她叫池井的爪猫在箱子前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紧接着一记后空翻已经在百米之外,在她离开后,气的松井樱咬牙切齿,她说:“都怪你,赔我香水,你知不知道我一个月工资才十六万,那瓶香水要九万多!天啊,好心疼。” 当然,她指的十六万是日元,换算人民币应该不到一万块钱,怪不得她会如此的心痛,但是,我很不解,侍神不是应该为奴仆么,可那猫女却怎么丝毫也看不出有任何奴仆样子。 瞧她痛心疾首的样子,我说:“你爷爷是大阴阳师,怎么没有钱?” “别提他,提他我就生气!”她气呼呼的说:“我爷爷一共欠了了我二十三万七千三百零六块,不还钱不说,现在人也没了,唉,他是真怕我忘了他。” 按道理,金钱对于松井建安而言,可以说是戳手可得,以他身为日本第一人的身份,我想,但凡他只要挥一挥手,必然会有一大批的人上赶着给他钱。 我又问起了死胡同的事儿,正好闲着也是闲着,她倒是与我聊了几句,这条死胡同是两个区的交界,前段时间因为要重新划分,所以临时将这里堵上,谁知道恰恰堵住了游魂野鬼的幽冥路,造成频频死人的途中又诞生了三十二位恶灵。 她得知来祷告的民众诉说起,便暗中在周围观察了好久,感觉这里的小鬼都很惨,她带来了吃了的东西饲鬼,为了能抓到那三十二厉鬼,他等了好久,直到今天感知这里会死很多人,推断会是恶灵动手。于是,她提前布下了六芒星阵。 刚刚所见那阵阴风便是恶灵赶来,她成功的将恶灵骗到了巷子里,利用囚地阵,将他们统统变为乌鸦捉起来,刚打算带回去神社惩戒,谁知道她的封印不完整,偷偷的溜走一只,不过,此时,所有的事情在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显然都是我造成的。 被她埋怨了好一会儿,猫女快速奔跑在各个房顶,不一会儿到了近前,把一只乌鸦丢在地上:“小巫女,抓它好费力气的,哎呀头晕,好晕好晕,我要昏过去了!” “哼,拿去拿去吧,就知道坑我,以后再也不找你了!”松井樱非常不舍的递给猫女一瓶香水,待猫女接过手之后,更是一溜烟的不见踪影。 “侍神不是仆人么?”我问。 “有的是,有的不是,猫女孤傲,擅长驭鬼,性情极度臭美,当初我爷爷帮过它们的族长,这才答应给我提供保护并且有一年三次出手,很无奈,我前几次已经用没了,现在只好用香水来贿赂。哎呀,该死的爪猫,下次我一定要换个听话点的侍神!”她挠了挠头,显的非常非常心痛。 原来这就是侍神啊,想起了松井建安最强的天侍,我不由的问她:“那十二天侍呢?” 她像是警惕的猫一般立刻说:“等等!那是我爷爷给我的嫁妆是,和你有个毛线关系,不该问的别问,do you know?” 第1421章 天命     十二天侍也是让松井建安名扬天下的手段,我不想放弃,或许,在如今三丹田被毁的绝境之下,大阴阳术以及十二天侍才是最快的办法。想想之前,松井建安为了拉拢我而给出的大阴阳术,却被我像是垃圾一样丢掉,唉,当初还真是年轻气盛啊。 但是,老天爷既然能让我活下来,那么,我必须要换一种生活的方式! 我说:“松井樱小姐你可千万别忘了,当初你爷爷说过,要你做我的老婆,所以,咱们俩是有婚约的,这在九菊门内也是公认的事情。” “你个臭无赖!”她像是炸了毛一样的公鸡怒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算数!老家伙死了都不让我安生,哎呀,不算数不算数。” 我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你说不算又怎能不算?难道堂堂大阴阳师会像个小人一样胡说八道?” “有能耐你找他去啊,找我干什么?咱们两个就当没见过,ok?”她懊恼的拍着脑门,转身一路小跑的离开。 望着松井樱渐渐消失的方向,刚刚猫女诡异的表现,令我对十二天侍有了一丝期待,等处理完了太阴诅咒,她是绝对逃不掉的!摸了摸脸颊,三魂不全,到底怎么样才能补足另外两魂?等到在日本站稳脚跟,一定要想想办法,毕竟,现在三魂不全对我而言,却每天夜里的折磨。 回到家中已经深夜,龙波兄弟拿着一节白骨,俩人争论的面红耳赤,原来,他们是在探讨如何能让人完好无损的情况下掏空对方的骨髓。大家没受到什么严重的损伤,程胖子捧着一大堆的成人杂志观赏,唯有怀唐能正常点,在他的口中得知,京太郎贪污来的钱,有一部分在他别墅水池下面,那里有着一个密封地窖,底下全都是平时储藏的美金以及一些个黄金珠宝。 怀唐说:“大宝,如果咱们去动,伊势神宫不可能不知道,我建议等过一段日子在动手也不迟。” “辛苦了。” “啊?”他被我突然间的一句话搞的措手不及,又忙说:“不辛苦,都是应该做的。” “好久没念经了吧?”倚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香烟,摸了摸高贵的皮沙发,身为春山投资株式会社的社长家还是很气派的。怀唐点点头,很淡定的说:“佛祖没有出手救唐秀,是你救得,所以,我只信你。” “念经是一种心灵上的救赎,以及一种自我的修行,我懂三世佛经,你要不要学?” 怀唐摇摇头:“没兴趣。” 感觉特别尴尬,好吧,他还真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关于该怎么样对待京太郎的钱,我告诉怀唐,明天找工人开工,说实话,阴谋并不适合我当前的处境,身为一名中国人,一举一动必然皆在那些人的关注下,而我所要做的是阳谋,明明白白的把事情摆出来,让你除了接受以外的无可奈何。 而当怀唐向我询问原因时,我只是笑着说,一切照做就行了。 每天睡觉之前,皆会给自己摆下定魂阵,先是沿着床边做出一条流水圈,将自身困在水的中央,另外四个方向以乌龟壳镇守,而身体的上方还要悬挂着石头,并且,石头的位置则需要对着左胸口。 这是吉祥的风水局么?显然不是,乌龟虽然化煞,可龟壳属火,四把火不能按照正位摆,许要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四火镇魂,镇取的是一个‘压’字,正常人睡这样的局会鬼压床,胸闷,气短。 水环绕那是‘囚’,以水为牢,将人囚在当中不出,至于石头悬在身体之上,则是被称“石卧心”,也是一种害人的风水局,就算健康的人睡在此局中也会受到很严重的伤害。 我三魂不全,闭眼则是死亡,魂魄游离,体内阳气皆无,谁也不会知道究竟要承受多么大的痛苦,每天醒来都好似是在地狱深渊中爬起,摸着冰凉身体,照镜子看着自己那副有些僵硬青黑的脸,我在无数次的击打镜子的过程后,已经渐渐的接受这个现实。 不管怎么样,我也总要活下去的,不是么? 第二天一大早,去劳务市场请了好多出苦大力的工人,他作为当地户对京都非常熟悉,听工人们交谈的口音,像印度、日本、中国、菲律宾人都有一些,雇车前往京太郎口中别墅,下了车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大门前,四周芳草青青,有着一种非常典雅的风格,铁门紧闭,大门是没上锁的,推门走进去一看,顿时一条大秋田犬狂吠的扑过来。 我当时想都没想,在旁边的工人手中要来了镐头,待大狗咬过来的刹那,狠狠的抡了上去,大狗当场毙命。 不一会儿,别墅的门打开,一名年轻的女子穿着睡衣跑出来,她大声问我们是谁,手里拿着电话还要报警,我说:“看姿色应该是京太郎的情人吧?程胖子帮个忙,制服她。” “没毛病,程大爷最喜欢穿睡衣的女孩儿,我来喽。”程胖子步伐灵活,几步就将女孩儿给抱住,随后以闪电之势开始进了屋。 工人们议论纷纷,像是对我的身份怀疑,还有人问我是不是这间房屋的主人?我说:“不干的话可以走,干的人,工资翻倍,去,把那喷水池给我拆了。” 多数干活人可不管这个,只要给钱,他们可不管你砸的到底是谁的家,人群围着喷水池砸的时候,,我特意叮嘱了龙波兄弟与怀唐,我说:“你们几个不论发生什么事儿也不要靠近花坛,让工人去做。” “你的意思是?”怀唐欲言又止。 我点点头:“你猜对了,京太郎是个硬骨头,他能随随便便的交代么钱藏在哪么?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可是这些工人怎么办?” “我出钱,他赚钱,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何况…,两倍也不少了。你们监工吧,我要去找那位美丽的小姐聊一聊。” 生死富贵皆是天命,我一个普通人改变不了所有人的命运,或者,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已经不错了,九菊那位门主倒现在还没有接见过我,明显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过,我相信很快一切就会好起来。 刚进了房间,发现程胖子骑着一名白种人一边打一边骂:“次奥你祖宗的,赶偷袭程大爷,我今天打死你个王八羔操的。”抡着拳头,连着啤酒瓶打的乱七八糟,穿睡衣的女孩儿已经昏了过去,不过,仔细端详却发现她好像与京太郎有着四五分的相似。 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桌子前的一杯水,缓缓的倒在她的脸上,女孩儿睁眼后一激灵的坐起来,她惊恐的连续倒退,大声问:“你们是谁!我与山口组么的秋田组长是朋友,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京太郎是你什么人?” “我,他是我父亲。”女孩儿紧张道。 听到这儿我还是觉得挺意外的,难道京太郎不知道她女儿也在这儿么?引狼入室可不是什么好父亲该做的事儿。然而,女孩儿继续说,她叫美沙,是在国外偷偷跑回来的,本来打算给父亲一个惊喜,可回来却没有看到他,屋内的外国人是她的男朋友保罗。 程胖子将保罗打昏过去以后,我问他,之前抓捕京太郎妻子、儿子、情妇的时候,怎么没有听到过他还有个女儿。 “你们是什么人?会杀了我么?如果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的,求求你放过我。”美沙语气哀求。 低头沉思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京太郎被抓经受了很大的折磨却不吐口,哪怕老婆孩子死在他面前也同样没有任何心痛之色,难道不是亲生的?仔细询问下,得知了美沙很小就去了美国,京太郎答应她等到这个月底就搬去美国,正巧赶上她放假,打算给父亲个惊喜,于是与男朋友偷偷回到了日本。 我在想一个问题,就是对于京太郎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个准确的答案。 不一会儿,大门推开,龙波纳进来说:“领导,挖到了一个洞,怎么办?” 当然是出钱让他们去,难道我亲自下去看看么?叮嘱让龙波纳留在别墅与程胖子负责看守,免得他们报警会很麻烦,我独自出了门,刚到水池近前,龙波南与怀唐给我指了指,下面是一个仅能容纳一人下去的隧道,冒着腾腾的热气。 我说:“谁下去看看,工资翻五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俩印度人跳了进去,过了不一会儿,印度人露出头告诉我们下面是一条很长的隧道,不知道通往哪里,于是,我又对周围的人工人交代,大家必须一起下去抬东西,开始有的不答应,可我说了,要是不答应,那说明工作没做完,一分钱也拿不到。 连威胁待利诱下,由工人带头,我、怀唐、龙波南一同跟着前往,以手电照亮,行走了大约不到十分钟,地底下开始变宽,阵阵腐烂发霉的气味儿非常非常的浓,哪里有什么宝库的样子。 一直走到了隧道的尽头,当中供奉着一个奇怪的神像,在神像的面前摆着三口石头做的棺材,随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有人惊讶道:“天啊,竟然是黄泉女神伊奘冉尊!” 黄泉女神?那不是日本传说中记载的那位被伊奘诺因为容貌而抛弃的女人么。 有人说,她是邪神,不应该受到供奉,何况还有三口棺材,显然是更加有些不对劲,我拉了拉怀唐,叫他也将龙波南向后拽了拽,我们自觉退后,可是,有当地日本人却兴奋的大喊:“传说黄泉女神喜欢金银财宝,凡人供奉的钱财越多越会得到保佑,那三口棺材里面肯定装得是宝藏,我们发财了,以后再也不用给人打工。” 人群一听顿时炸了锅,哪还顾得此地的邪门了,有几个日本人带头上前掀棺材,两人合伙把石棺推开之后,连我都傻了眼,没错,全是一块儿块儿的金币,三口棺材分别装了,金币、翡翠、银元满满腾腾的惹人眼馋。 当龙波南想要靠开口却被拉住,事情不正常,我早就想到过京太郎不会那么随便把钱交出来,好端端的在地底下发现一尊日本邪神,并且还供奉着棺材,以在华夏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今天肯定会发生大事。 果然,当他们哗啦啦的分金子的时候,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有人!”围着棺材的人群被吓得同时后退,接着又有人说:“一个死人有什么可怕的,金子谁拿是谁的。” 怀唐担心的问:“大宝,再不动手可能都没了。” 我严肃道:“别着急,就算是拿出来,这里的东西也是我的。” 人的贪念是无穷的,他们先抢金子,再抢翡翠珠宝,最后抢银元,我们三个始终都在靠近出口的位置观察,一共三具棺材,每一具皆有尸体,至于长得什么样还不清楚,直到抢的差不多了,大家用衣服包着往外拖,各个眼珠子冒光,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依稀中看到神像的眼睛居然闪烁了一下红光。 同一时间,一具尸体突然出手抓住一人,顺势起身,张口就咬在了对方脖子上,眨眼之间,被咬的人化作干尸,神像眼睛发红,尸体的眼睛同样发红,场面立刻乱做一团,随着另外两具尸体动手,地下开始了屠宰场般的血肉横飞。 怀唐作势准备出手,我拉着他说:“走,安全重要。” “可是,他们会死的!” 我说:“那是他们贪心,死有余辜,没必要冒险,先出去以后再做打算。”地道也有十几位的工人,不管哪个国的,三具僵尸照吃不误,吸血、挖心,异常恐怖。怀唐、龙波图被我拉着后退。结果,我们临近离开前,没想到僵尸的速度会非常快,它竟然追赶了上来,怀唐出手回击,僵尸勇猛,彼此连续几个碰撞竟然打个势均力敌。 龙波南说,制尸他不太在行,没有办法施加援手,然而,在这狭窄的隧道里,如果立刻转身跑那必然也会暴漏目标。 怀唐凝重说:“大宝,你现在已经不同于从前,快点走,我顶着!” 第1422章 调尸离洞 “走个屁,我是还当过赶尸先生呢,你们俩有没有尖锐的东西。”望着僵尸青色的脸,说实话,我俩面色其实差不多。龙波南递给了我一把象骨做的刀,我说:“不管中国的僵尸还是日本的僵尸,颈椎七寸是死穴,你暂且控制他的手脚,我来动手!” 现在也是没办法,想跑却被拦上了,丢下怀唐我又做不到,何况,那僵尸不仅仅不会疼痛而且力大无穷,真要是交上手,万一被击中感染上尸毒会很麻烦,可是,现在我要走,怀唐很快便会面临以一敌三。 如果不认识的人死就死了,他可是我的人! 握紧刀,比划着手势:“三、二、一,动手!”怀唐在前,我在后,降妖僧法武双修,双手有降魔印,同时击打僵尸的太阳穴,我则一个助跑向下滑过去穿过了怀唐与僵尸的裤裆底下,急急忙忙的起身,拿着象牙古刀,左手摸着僵尸的后背丈量七寸,找准之后狠狠的刺入,当即,僵尸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直了。 听着身后呼呼的风声,二话不说,撤! 日本僵尸与中国的不太一样,在中国民间把僵尸分为十八种,道士伏魔多数是怨气较大的荫尸,某部奇书上写过盗墓‘血尸’,那是民间最凶的。包括袁枚写的《子不语》也将僵尸分为八个品种,夜叉属于飞僵,最强时候的夏玲珑是游尸,再往上数还有伏尸、不化骨已经脱离凡体,超脱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中。 但这三具僵尸,身上没毛也没血,按道理并没有到喝人血的级别,如果僵尸道行低,饮人血等同于常人饮用滚烫的热水。来不及考虑了,赶忙冲出隧道,我们先后爬出了出隧道,我立刻告诉怀唐看着点,有事儿就快跑不能硬抗。 我则进了屋打算商量个办法,按照常理,制服僵尸有桃木最好,想办法搞到再破了那神像,足以把钱带走。 与龙波南推门而入,发现程胖子正在喝着洋酒看着电视机,于是我问他龙波纳呢? 程胖子指了指楼上无奈道:“见色起意,唉,真是个畜生,我这么纯洁的人都要看不下去了。” 处理僵尸要紧,让他们俩在下面等着,我自己上了二楼,推开门,正见到龙波纳放肆的发泄自己,干枯的身体上皆是古怪纹身,他的身体有阴雾缭绕,不过,随着每一次的激动,阴气随之进入美沙的身体。 阴山派的放阴?看来所谓的大道同归,对于邪道也是很适用的。 龙波纳见我来了,神色尴尬,我不动声色道:“快一点解决,完事儿了下楼,我等你有事儿。” 说完了这些话,离开了房间在一楼等着,现在我很讨厌伪善,就好像美沙,看龙波纳身上缭绕的阴气,很明显,他迫切需要女人排解他的痛苦。 既然,我与美沙又不熟,为什么要牺牲自己身边的人去救外人? 不一会儿,龙波纳满面春光的下了楼,他先是对我说了声谢谢,随即,我将地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我是真不想找刑检司的人来帮忙。 大家商量来商量去,最好的办法是用火攻。 我摇头说:“如果火攻的话,惊动了警察,财宝怎么办?按照在地下的长度,那个储藏邪像的位置不在房子内。”看了看窗外,僵尸没有追出来,应该是怕光的,话一到此,脑子里灵光一现,立刻想到了个办法! 我说:“对了,等天黑,想办法把那几个僵尸钓出来!” 他们几个同时问:“怎么钓?” “用人钓!” 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唯有程胖子有些不忍,不过,他这人倒是洒脱,转声又道:“反正我也成不了仙了,杀就杀吧。” 最终定下的是半夜十二点准时开始钓僵尸,都知道,钓鱼的鱼饵是虫子,那钓僵尸自然是人了,大街上随处可见那些流浪汉,由龙波兄弟出手在大街上随便抓了六个人。 我很需要那些钱,非常非常的需要,因为它可以解决我太阴诅咒的办法,假如不好用,或许未来真的要靠着行乞为生了,把六个人挨个帮着,将大腿用刀子挑破,鲜血缓缓的顺着洞口往下流。 中国的僵尸是要晒月亮区月之精华修炼,日本的僵尸不知道会不会也得是这样,但我当前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我总不能让他们几个去为我冒险。 随着月亮一点点的到了正中,子时聚阴到了顶点,并且阴阳交替时节也是妖魔鬼怪复苏的时间,滚烫的鲜血一点点的流入洞穴,僵尸也是野兽,它不会有更多的智慧,我们现在比的是谁更加能够沉得住气。 不出我所料,十二点一过,你拆开的洞穴呼呼的往外吹起雾气,同时一时间,一具僵尸出了地洞,张口就咬在了流浪汉的身上,先后又有两具钻了出来,他们齐了之后,分食了六人,月光正盛,银霞照撒僵尸的身体会为他们披上银色纱衣,当即,距离不是特别远,那冲天而起的煞气令人汗毛竖起。 我说:“怀唐,交给你了。记住,引走了就好,不用管它。” “放心!”他打碎了玻璃,一跃下了别墅,站在墙头对那些僵尸喊:“傻逼,来追我啊。” 当然,僵尸是听不懂他的话,但怀唐血气充足,对僵尸而言是非常非常的诱人,并且,以曾经过往的经历来看,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僵尸的性情都很暴躁。 调虎离山之计成功,我们几个先后下了地道,开始搬运起了金银财宝,数量实在是太大了,运送起来非常非常的费力,我身体较为虚弱,站在那黄泉女神面前,罗生门一战,我重伤茨木童子,黄泉女神也算是那童子的老大了。 程胖子作为身体最强壮的人,他承担起了全部的责任,并且叫嚣着这里面有它四分之一的股份。 在华夏离开之后,银行账户已经被封锁,如果不尽快搞到大笔的钱,是没有办法应对太阴诅咒,棺材里面的黄金,我想也足够了。唉,神宫一直没有古地图的动静,我想,只有等到真正站稳脚跟,摆脱诅咒而强大起来,那么伊势神宫一定会主动把那古地图双手奉上! 第1423章 做公益 用了将近一整晚的时间,将那些与诸多尸体混在一起的金银财宝悉数搬出,不过,当我站在狰狞丑陋黄泉女神雕像的面前时,不知道为何,心里居然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拼命在脑海中搜罗着词汇,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春天’二字能够阐述当前的感受吧。 没错,这是幽冥之气,利用阴气养尸,并许以大量的财宝向神灵去交换自己想要的。而我现在三魂不全,如同行尸,对幽冥之气的确会有着向往,可是,我要克制,因为如果放任自己,那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机会恢复。 类似供奉邪神的手段在华夏也有许多,有的是献祭生命,还有的供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京太郎所供奉黄泉女神便是如此,而小日本的奇门术法、妖魔鬼怪,当中有百分之九十都是产自于中国,有时候我会忍不住的猜想,是不是在遥远的年代里,华夏的妖魔曾进行过一次移民? 我给陈家豪打了电话,由他派人帮助我将财宝运回去,夜色如墨,怀唐站在小区的一株榕树下,身影有些朦胧,我主动走过去,看他面色不是特别好。 “辛苦了。” 他语气低沉:“没事,那三名僵尸很厉害,闯入了闹市区。” 我安慰道:“不怪你,人又不是你杀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怀唐长长叹了口气。 能感觉到他现在的很痛苦,没再多言,与他一同回到了房间,进了门就见满屋子的金银珠宝堆放的到处都是,这些东西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怀唐担心的说:“这次咱们搞的动静有点大,而且会有大批金银流入市场,到时候神宫肯定会知道消息,如果来找你,怎么办?” 点了一支烟笑道:“放心吧,就算是他不知道,我也会告诉他们的。” “真不知道你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我有点累了,这几天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叫我。”他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这种表现是我所意料之中,毕竟,每个人都是有着良知,今天害死了那么多的人,怀唐作为一名有慈悲心的僧人,内心必然是饱受着煎熬。 第二天只要打开电视机,几乎电视里播报的都是昨晚发生的恐怖袭击,记者说,有三位恐怖分子袭击了一间夜总会,死了二十多人,伤了一百多人,但是,我觉得这个数字肯定还得翻三倍。 闹的这么大动静,伊势神宫肯定会找我,所以,我要在他们找我之前,用行动堵住所有人的嘴,于是,我与陈家豪联系,让他帮我个忙引荐一下山口组在京都的若中。按道理,如果与陈家豪合作会比较方便,可是,我依然不想太多牵扯他,怕是万一有一天我倒了,会对他造成影响可就太麻烦了,毕竟,陈家一直以来都是合法商人的身份居于日本。 与京都台东区的负责人藤井英治在电话中取得联系,他本人是一位非常喜欢和平,讨厌争斗的负责人。陈家豪还告诉我,在这位山口组若中的带领下,京都台东区的盗抢犯罪率为零,不管是谁家丢了东西,他也会在24小时之内把遗失物品奉上,假如没有找到小偷,那藤井英治会自己掏钱赔偿损失。 导致现在老百姓宁愿把钱交给山口组也不愿意给日本政府,有了陈家豪的介绍,我直接说要谈生意。他多少显得不是特别上心,可当我说出几个亿的买卖,立刻引起了藤井的注意。 电话里相约了地点,我独自一人前去交流,自始至终我也么有刻意隐藏过自己。相约在山口组郊区的据点,出租车司机时不时的会看在后视镜看我。 我笑着问他看什么?司机善意的提醒我,那里是黑帮据点,出租车是不允许进入的,他还问我不会是黑帮吧? “你看我像么?” “不像,我瞧你倒像是个大学生。”司机半开着玩笑。 一言一语的闲聊着,在司机的口中得知了许许多多的风俗地理,还有日本山口组的恶行,他说自己对黑帮没什么好感,做出来的事情皆为表面,因为黑帮需要百姓的支持,如果有人伤害到他们的利益,那些黑帮会以最直接的办法杀人满门,他甚至还劝我千万不加入黑帮。 我只是说自己是来旅游的路人,后来,我们按照约定到达指定地点后,司机在别墅一二百米外给我指了指路边,声称那个就是山口组的私人标识,外来者不许入内的。说了声谢谢,剩下的路由我步行前往,不过,很快就被人拦住,在一连番的搜身后,我被领去了小别墅。 会客厅当中,藤井英治有些秃顶,小眼睛闪烁精光,上下打量我半晌后说:“中国人?” 屋子内聚集了许多西装革履的青年,他们手背后围成了一圈,日本人和中国人虽然都黄种人,仔细观察还是一眼还是能认出来的。我点点头,又说:“藤井阁下,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开门见山,我不想说一些客套话,咱们做一笔生意,我手中有黄金一吨,白银一吨,上好的翡翠一吨,在你这儿换三十亿日元加一块儿无人用的荒废地皮,当然,我还要山口组的支持,相信这点小事以藤井阁下的神通广大,是一定能帮助我做到的。” 经过一年多的培训,现在除了字认的比较少以外,正常交流还是能够轻易做的到的,黄金白银翡翠珠宝,这些东西可是明码标价,并且也不会被牵涉赃款,如此多的珠宝对于山口组来说也是双赢的。 但是,我的时间很紧,必须要在神宫上门之前把事情办完,最好的捷径就是通过山口组来做。 我又说:“在日本,我听说山口组是最讲信誉的,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可以去找别的帮派合作。” 滕井一瞬间的站了起来,他表情严肃连忙说等一等,紧接着又道:“虽然我个人还是 第1424章 阳谋   我点点头,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既然今天能来,就是把握他一定会答应,当然,除了本身的价值以外,还有另外隐藏价值,我又说:“藤井阁下可以向上级汇报,这三十亿我会拿出十个亿用来建筑福利院,十个亿充当慈善基金,十个亿来修建墓地。当然,都是公益性的,如果头目喜欢,钱我出,咱们仍然可以合作。” 几十亿的买卖谈笑间便做出了决定,这可让藤井英治表情僵住了,没错,他肯定认为我缺心眼,不过无所谓了,法治社会,一切以合同为主,我耸耸肩,表示一切都可以立下字据,可有句话必须说在前面,慈善我可以做,但却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所有的建筑布局、设计、还有福利院的运营皆要有我管理,哪怕动一个螺丝钉,挖一个沟也要亲自去做,任何人是不得插手。 这种奇怪的要求,我想藤井英治恐怕这辈子都没听过,拿起了他桌前的香烟点燃之后:“帮忙转告一下山口组的若头阁下,咱们可以是朋友,而且接触久了你就会发现,我是一个善人,大大的善人。” 全世界的任何国家,对慈善事业可都是最受欢迎的,甚至好多黑社会也做慈善,他们的做法无非是需要心灵上的救赎,就好比亏心事做的越多的人,他越信佛。 而我需要用这些钱来化解太阴诅咒,假如不是京太郎的出现,我可能会采用的别的办法,不管是利用职务便利还是去偷去抢,也一定要尽快解决太阴诅咒。 事关重大,他握着我的手,经过再三确认之后,拿起电话打给了远在北海道的组长。 因为资金数量太过巨大,就算是山口组筹集,可也是需要时间,最终我们定下三天后交易,时间地点随意,当前我与藤井英治要做的事情就是签订一份协议,我在名头上写下‘春山株式会社’之后在签署自己的名字,之后,我提出由山口组出面帮忙联系注册一家慈善公司,有黑帮出面肯定会减少很多麻烦。 慈善本就弘扬正能量的事情,并且我需要高调,甚至高调到全日本都知道我的善举,何况,现在又有陈家豪出面做保,再加上我身为春山投资公司的社长,山口组是没理由会不相信我的话。 由他亲自派人送我离开,当然了,在藤井手中拿走的一张协议,便是我此次的免死牌,来到日本所做的一切都在我的手掌之中,凡事要一步步来,记得大师兄说过,太阴诅咒需要游走民间感悟人生百态,之后再利用阳气相冲进而抵消太阴,说白了,无非是体内阴阳二气不调会导致霉运缠身。 那么,我就用老百姓的愿力调整阴阳,以大型风水阵来镇住本命魂,其中需要大兴土木,修建五行四象,以本名宅之法立下风水大阵,所以,我需要大批的金钱,福利院当中的正能量,将会为推动源源不断的正阳之气,如今所要做的事情,恐怕是我一生中能够利用术数所能达到的最佳巅峰状态,很幸运,京太郎的确很贪,捡来的三十亿应该够用了。 从得到金钱的那天起,我就是在与神宫进行赛跑,至于什么时候他们会上门,我有想过是在三天之内,但真没想到他们的行动会如此迅速,当我推门而入的时候,脚下积水遍布,一张硕大符文贴在了客厅的正中央。 龙波兄弟、程胖子、怀唐四人丢在一边,双手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其中,龙波兄弟已经昏迷,怀唐像是受了伤,程胖子闭着眼,脸颊抽动的样子,第一眼就知道这王八蛋是装昏呢。 一共三人缓缓在二楼走下来,其中上次来向我讨教的明阶神官‘真司太郎’也在其中,除此之外,另外两人却显得非常威武,他们面色严峻,那张巨大的蓝色符篆处在积水之下,我细微的发现水是以符篆为中心,开始缓缓的旋转流动,其中蕴含着杀机使我明白,假如那两位岁数大的神道教宫司出手,怕是怀唐拼命,我们在场中的人也不会好过。 我客客气气的说:“见过宫司大人,不知道大人这是为何?瞧瞧房子里都积水了,家具还是挺新的,让水泡坏了多可惜啊,还有啊,咱们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误会?说出来,大宝一定改。” 不过,我故作疑惑的模样没有令气氛缓和,恐怕他们得知了金钱以后,见我没有上缴便派人前来,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毕竟,我一个中国人去担当日本最有名气的玄门组织当中的刑检司,神宫能完全信任我坐这个位置么?连我都不相信他们会信任我,自从入驻这间屋子以来,至少发现过三个摄像头,其中还不包括窃听器。 既然是阳谋,那就要光明正大! “张大宝,你可知罪!” “罪?属下真的不知,还请二位大人明示。” “装!你杀害神官,偷偷藏匿金银财宝,这是忤逆大罪,狼子野心,支那人果然不能相信。”真司太郎很愤怒。瞧着二位宫司,这次来怕是准备给我擒住再说。 既然一切矛头的根基是因为钱,可钱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现在所做的一切皆为了太阴诅咒,所以,我拿出了奥斯卡影帝的演技标准,惊讶道:“天啊,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儿,本来我是想打算明天再去找神宫商议,没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 “继续编!”真司道。 将与山口组签署的临时合同递给了他们,平静的说:“这笔赃款在属下的眼里看来绝对不适用于拿回教派,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们生活在天照大神的羽翼之下,理应为神做出普度众生的行为,大宝首次加入神道教,想为教派做些正义的事情,所以,擅自做主与山口组联系,并且以春山社长身份,修建福利院,将赡养、福利、以及墓地修建,弘扬教派名声,做出有利于人民的事情,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所得钱财分文不取,大宝绝无任何私心。” 第1425章 合作 至于,我为什么要选择与山口组合作呢?那是因为黑帮大多数是非常讲规矩,同样,他们也是最不讲规矩的,既然那山口组能屹立不倒多年,这与他们讲规矩的处事风格是分不开关系的,假如我出尔反尔,那签名上写的春山投资会社会怎么样?恐怕,就算是神宫很厉害,也会失去春山投资会社这个据点,毕竟,老百姓的舆论可是很厉害的。 现在的情况很简单,我需要解决太阴诅咒,山口组要洗钱、神道教需要扩大他的名声,以此抵御外来教派,既然是双赢的事情,他没理由不同意!何况,我还答应过伊势神宫,帮助他们稳定龙脉风水,当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要有着必要的关联。 静静的站在一边,木已成舟,他能奈我何? 接着,又义正言辞的讲述起了神道教崇拜自然的教义,把他们的天照大神夸得简直是慈悲中的典范。 说来可笑,佛教有个说法,天照大神是大日如来化身。 道教有个说法,大日如来是太上老君八十一化。 神道教有个说法,天下万物乃是天照大神创造出来的,包括太阳。 华夏五千年还有个说法,太阳是被后羿射下来的。不论各个教派都是竭尽所能的强大自己,贬低他人,中国人崇拜龙,佛教就说龙是拉车的低级神祇。 不过,对于神职人员,夸奖他的信仰是最好的交流方式,为此,三位神官被我夸得有些找不到北,立刻表示愿意联合三大神宫共同探讨。 我恭敬的说:“时间不多了,那边已经答应,三天之内就要交易,神道教的光辉应该视万物平等,大宝所做就是为了感化那些黑帮恶人,要他们早日回归神的怀抱!”这就是阳谋,明明我所有的做法皆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可是,这一回我却要做出人意料的事情,人之一生,无欲则刚,如果做不到无欲,那把欲望潜藏在心底,同样也是无敌的。 坦然面对神道教三大宫司,如果慈善办成,我便会在日本站稳脚跟,任何人要动我,恐怕也得掂量掂量,而且,这是正义的光环,也是免死牌。不义之财本就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们不会不明白的。 待神道教的三人离开后,我随手拿出香烟点燃后在衣服上面插了个洞,穿破衣,不留财,看那太阴诅咒能奈我何! 将四人松绑,程胖子坐起身就愤怒的说:“玛德,那几个混蛋趁着程大爷睡觉偷袭我,在哪呢,有没有监控录像,给我看看,今天大爷非得弄死他们!” “快别装了,麻利点搞卫生。怀唐,明天你出去找一间房子,我们尽快要搬出去。”我说。 怀唐点点头,凝重道:“第一次真正与神宫交手,本来我占据上风,可脚踏在水面的瞬间身体陷入了泥沼中变得无法自拔,水流很快,抽空我的身体,灌入五官后,另外一位宫司用术法击打我的背部。” 当初因为强大,能够以力压人,龙骨无敌,禹步变幻莫测,魂魄稳固,奇经八脉洪泽浩荡,在此绝对的实力面前,大宫司所有的术法都是纸老虎,因此而令我不太喜欢关注他们的技巧,如今重新为普通的凡人,从心底上必须要经历必要的转变过程。 “放心吧,神道教其实并不恐怖,他们一些长期隐居修炼,且性情狂傲自大的修士而已,不足为惧,放心吧,我有很多办法让他们拿我无可奈何。”我自信道。 “大宝你变了。” 程胖子紧接着又说:“你们说,咱们三个算不算是汉奸啊。” “汉奸?汉奸是以出卖国家人民的利益成就自己,我们不会,因为…我是要破坏所有人的利益。”环抱着程胖子的肩膀,继续说:“好了,以前树敌太多,现在我想换个生活方式,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程胖子说:“你是老板,我们听你的,但是,你能不能给点钱花花?” 对啊,记得秘书给过我一张领工资用的卡,里面有多少钱还不太清楚,神道教的身份做遮掩,看来,真得让他们给我们几个重新办理下身份。 闲聊的功夫,几个人相继苏醒,大家开始大扫除,也将一些个摄像头,窃听器统统送了出去,怕有一些遗漏,于是,我在门口摆了一个引鬼阵,用沾了血的馒头引过往小鬼入宅,利用鬼的电波磁场干扰窃听与视频。 大家人鬼同住,其乐融融。 后来,三天的时间里,与山口组进行了多次电话沟通,约定在某神社进行交易,山口组特意将组长高山清司亲会自来的消息放出,当天艳阳高照,整条街被封闭,道路两侧停满了黑色的轿车,至少数百人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站立街道两侧,每个人左胸佩带胸卡,一眼就能看到照片与身份,有着十足震撼的派头。 许许多多的警察、记者会被拦截在外,而我同样也是一身西装,走过记者面前时会挥手示意,没错,我要高调的做事。之后,程胖子、怀唐、龙波兄弟负责监管,一箱一箱的珠宝送到了神社内。 待我们走进了神社时,一位满头白发的男子跪在神像面前祷告,在他的身侧有一位小侏儒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相貌其丑无比,绝对让人一眼难忘,何况,他身后还站着一名美妇、一名武士、一名浑身黑气缭绕的蒙面男子,也是非常扎眼。 在他们腰间的八瓣菊花的袖标立刻让我认出了身份,那侏儒身穿武士服,梳着丸子头,踩着木屐,瞧他挺起腰板儿的模样,恐怕在整个九菊一派也就只有一人,那就是当今宗主——伊达政宗! 等候高山清司的祭拜的时候,怀唐轻生告诉我,侏儒身后,只有武士是人,那两个都是妖魔幻化。九菊一派一直都是与黑帮有着关系,看来,今天我的举动还是惊动了这位宗主。 不一会儿,高山清司起身,转过身,这是一位面容看起来很慈祥的老头,他笑道:“让您久等了,春山社长。” “前辈多礼了,作为晚辈,这些都是应该的。”我鞠躬道。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我代表日本人民感谢你为日本做的一切,天气太热,不如咱们进去聊聊。对了,这位是伊达政宗,我想,你们应该不会陌生吧。” 第1426章 山谷区    小矮子微微颔首表示打过招呼,我同样以抱拳还礼,高山清司作为全世界排上号的黑帮首领,在这三天的时间恐怕把我祖宗三代都得查了一遍,但这这些都是无所谓,毕竟,被赶出华夏可是不争的事实。 跟着高山清司入了神社的房间,盘膝坐在榻榻米上,由山口组的会员负责上茶,龙波兄弟与怀唐跟在我身后负责安全问题,而程胖子贪财的性格,他最适合去看管珠宝。日本茶道很讲究,高山清司坐在主位,我与伊达政宗分别坐在桌子的两侧,彼此对视,感觉他的眼神很像狼,尤其瞳孔非常非常的小,面相中称那些“杀性越大的人,瞳孔越小。” 相术是老祖宗针对国人研究出来的学问,对白人、黑人无用,可为啥对日本人、韩国人有用呢?因为麻衣道起源于东汉末年,在先秦徐福携带童男童女到了日本进行繁衍,使他们本身就具有华夏血统,在汉朝之前就经常有日本土著来华夏认祖宗求庇佑,所以,相法还是能够统一涵盖的。韩国就不说了,五十六个民族就有个朝鲜族。 高山清司为我们一一斟茶,平静道:“春山社长的慈善投资事关重大,不知你有何打算?或者,你的钱神宫知道么?” 春山社的外衣,对于这些大人物来说并不是秘密,所以我才不会做那些脱裤子放屁的举动,做什么事情首先开门见山是更好。 “弘扬教义,为黎民百姓谋取福利,教派不会同意,高山组长请放心。” “听藤井说,你要一块儿地皮自己来建?可按我得到的消息,你曾经是一位风水师?山口组是一项本着爱国主义为己任的合法机构,而敝人对风水却是非常相信,所以,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看来这位山口组的组长懂得风水的利害关系,脑海里沉思片刻,我又说:“社长的意思我明白,福利院本是积累天地正气的居所,大宝也是想为自己求取福德而已。” “伊达政宗身后那位师傅也是一名风水师,我觉得你们应该能彼此有共同的话题,何况,修建福利院也是大事儿,宫主应该不会让你一个人受累。”高山清司又道。 心里一紧,妈了个鸡的,这是给我身边安插了个监工啊。 突然,伊达政宗从旁说:“我觉得你们之间应该有共同的话题,陆家嘴的风水大阵便田宫师傅所立下的,这点你作为中国人应该不会陌生。” 要是这样的话可就棘手了,陆家嘴旱日鱼肚白可是让华夏风水师吃过瘪的大局,若不是最后中华之剑的拔地而起,恐怕上海金融中心就要归于日本说的算了。 那阴气森森的男子主动与我上前握手,触碰的一刹那,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危险,怀唐说他不是人的意思怕是因为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人的阳气。 “你与李孝章长得很像,能见到他的后人,我很欣慰。” 我诧异问:“你认识我爷爷?” 他感慨道:“中华之剑斩我一耳,时至今日仍然记忆犹新,既然你要在日本国内建造利国利民的风水局,我作为东道主,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可以共同商讨。” 面罩蒙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到五官相貌,但听声音应该是我爷爷那个年纪的人。 短暂的会面,高山清司给了我一份地皮合同,包括注册公司的名字也写好了,他声称今天就会告诉记者,将会与我联合在台东区的山谷一带修建大型福利院,整治乱葬岗,帮助民众尽早脱离贫穷。 他自己则任职名誉副主席,整个台东区的山口组都将会配合修建,从上到下一路绿灯。据他说,这个地区从江户时代起就是社会底层的底层,以前是小塚原刑场所在地,还有乱葬岗,隔壁是红灯区吉原,老百姓要多穷有多穷。 他还给了我一个地图,声称我们一会儿完成交易就去前往现场查看,而他们的人也将会随行前往。在神社的见证下,由神官举行了仪式,大家一起还来了张合影,至于珠宝交易却是隐蔽一些,忙忙碌碌的仪式结束,我问过怀唐是怎么评价那蒙面人。 他低声告诉我,这人一定是妖,至于是什么妖他还看不出来,与对方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福利院风水大阵关乎重大,有个懂行的人在身边实在麻烦,看来,必须要找个机会除掉他才行,妈了个鸡的,没有强大的武力果然做什么都不方便! 台东区山脉较多,我们驾车驶入时,透过玻璃窗仿佛看到了两个世界,全世界的任何繁华都市的背后,总会有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生活着那些为了活着而挣扎的人。 到了一座大山脚下,抬头望着半山腰荒凉的坟地,高山清司用手比划了一下,周围全部都是他的地盘,可以任意建设。以肉眼端详,背靠大山,左右山脉具有环抱之势,青龙白虎皆有,名堂开阔,回想来之前所见的水口曲折,入水口大,出水口还有收拢钱财的湖泊,此地是一处很好的风水,怪不得会坟地如此的多。 风水分阴宅阳宅,有的风水利于阴宅,自然不适合居阳宅,山谷区的地势做坟还行,要是用来做阳宅的话就阴气实在太盛了,并且,正对着的朝案山长满了树木,大山岔开出一条道路,那些树叶就好似女人下面的毛发,以风水看,在这儿居住的不仅仅贫穷,而且多出淫荡之人。 都知道风水将大山称青龙白虎,但并非所有的青龙、白虎在两旁都是好事,要知道,两山不可太近,也不利高大,否则会有青龙欺主,白虎压头的恶风水,简而言之,山谷区属于一个本该埋人的地方却成了住人的阳宅。 可有一点我始终觉得非常奇怪,那就是明明此地草木旺盛,怎么没见到有动物的影子?身旁的几人不说话,尤其高山清司的目光更是始终定在我的身上,难道说是考验我? 随手折断了一根儿树枝,找到了一座荒坟,把树枝插在坟头里埋好,我问龙波兄弟带蛊虫了么?龙波南立刻把手伸进了咯吱窝,鼓捣了一会儿,拽出了一只仅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虫子,小心翼翼的交到我手上,还说千万不要见血,否则就麻烦了。 将虫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叶子上,起初没什么反应,可仅仅不到一分钟,虫子竟然蜷缩后掉了下来,见到叶子微微卷起的模样,我惊讶道:“好强的煞,这里曾经到底冤死过多少人啊!” 第1427章 懵人的青乌序       那位叫田宫的妖怪风水师连连的拍拍手,他笑道:“不亏是李孝章的后代,你能轻易找到此处风水的不对之处,我也算是放心了。” 瞧他们几个相视一笑,就好像是一副商量好的样子,难道说这次是专门为了来考我的?紧接着,伊达政宗又说:“实不相瞒,在江户时代此地曾发生过一次麻风病,当时的幕府将军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勒令军队对此地发动一次屠杀,数千具尸体统一埋在一起,即将焚烧的时候却忽然发生了地震,地动山摇,阴风肆虐,吹的人睁不开眼,但当风散了,那些麻风病的尸体却被大地掩埋,从那以后此地日渐衰败,煞气变得非常非常很重,频频闹鬼不说,山区财运随着风水的破败也变得越来越穷。当高山社长听闻你要修建福利院,正好田宫也在,我们几个研究一下,打算将福利院定在此地,以求以风水来帮助日本经济繁荣。” 妈了个鸡的,他们可真够可以的,癞蛤蟆都得攥出尿来,我修建福利院为了镇压太阴诅咒所用,他们选了一个大型的天然墓地,自己非但不花一分钱,又能利用福利院化解当初麻风病的煞气,不仅仅可以帮助日本的经济繁荣,还能满足民族自豪感,所以,听他们几个说完了,我脑子里除了电视上不讲出的三个字以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起得麻风病而死的人,在古代就被称为不祥之人,死后不准许入土,我国有好多地区都是当人死了之后,直接就地焚烧,骨灰抛洒荒野随风而散。 田宫说:“曾经身份立场不同,现在你已被华夏抛弃,如今又已经加入伊势神宫,又任职于九菊的刑检司,有大日本帝国的庇佑,理应为日本尽出一份力。” 高山清司又道:“没错,天照大神的光辉,迟早会照耀整个世界,待天皇重临掌控大权,世界将会臣服在大日本帝国的旗帜下,张大宝,你既然能想到为日本立下福利院,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作为一名日本人,我为你感觉到骄傲。” 我被他说的眼皮直跳,这人是个疯子。 “你打算怎么做?”伊达政宗随手交给了我一副地图,他说这个是整个山谷区的地图,包括周围的地势都已经做出明确标注。 我将地图看都没看的合在一起,环顾周围几人说道:“宗主应该知晓,大宝今天能够当选刑检司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要帮助日本解决苍炎龙的狂暴之气,同样,它也是与福利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龙气本为天定,又岂是说改变就能改变,唯有时间推移,随着苍炎龙脉彻底安定成熟,那日本必然可以再次征服世界!”田宫说的话显得非常兴奋。 如今我像是身处在一群右翼分子的包围之中,不可否认,苍炎龙是一条非常活跃的龙脉,它刚刚孕育而成,躁动、不安、亢奋、进取、有着很强的威胁性,就好比一把没有刀鞘的利刃,在伤害别人之前,肯定是要伤害自己。 我自信道:“地衍社曾在华夏窃取灵穴、龙巢,无非是想让苍炎龙沉稳下来而已,但不要忘了,除此之外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龙脉歇息直到完全发迹后。” “你是说…?”田宫神色凝重。 “筑龙巢!” 他倒抽了口凉气,神情变得异常兴奋起来,他们几个立刻聚拢在了一起研究,片刻后,田宫问我有几成把握,我说十成。为了让他们几个坚信我没有撒谎,为此我将计划说出。 龙巢定在哪里都无所谓,因为只是为了临时的而已,我需要在这个地方打钻,直到足够的深度后,再沿着日本四周钉下“镇龙桩”,此桩并非我胡说八道,在我国江西某地就有过这么一个岩石打造的雕龙柱子,风水人士将它称为‘锁龙’用的。 纵观江西历史,小时候课文学过的陶渊明、欧阳修、王安石、文天祥等等,不论是文人武将皆比比皆是,明朝的时候,江西派的学士在黄子澄的带领下可谓是独领风骚,但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江西从来没有出过问鼎中原大一统的皇帝。 所以,传说北宋年间,国师赖文俊见宋朝没救了,本着龙脉既然怎么都是完蛋那还不如带回家的思想,打造了九根儿锁龙柱,想在北宋灭亡以后,龙气运转的到江西停下,帮助江西能出个皇帝,也算是他为家乡父老做出的贡献。 但据说,龙柱立下后过了数百年,到了大运流年运转的江西一带,风水先生应劫而出,帮助某位大善人的后代点了龙脉。同一年,九处龙柱随着地震山体滑落,巨大的石柱擎天而起,这本是护佑龙脉发迹,却不成想下葬者的后代斩杀了家里的黑狗,并且,他们家的那条狗也是整个江西唯一一条黑狗。自此之后,八条龙柱断裂,仅剩下一条至今屹立不倒,民间传说等什么时候江西再出了一条黑狗,那就该有人当皇上了,至于真假,我不得而知了。 田宫说:“筑龙巢,镇龙柱乃是赖家青乌序的不传之秘,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想到这个蒙面妖怪知道的还挺多,赖家的历史源自于宋朝年间偶得神仙赐予青乌序,我们风水先生随身携带的青囊,便是青乌序演变而来一部‘青囊经’中所提出的必要装备,当然,青乌序还是要更加厉害一点,赖家后代靠着青乌序断天地祸福,改凡人命运,引得报应临门,天下奇人异士为得此书追杀赖家,被迫无奈,当时的赖氏族长把此书交给了家中白猿。 白猿得此书从此藏匿于深山,待元朝末年,刘伯温下界辅佐明君,少时曾游到江西得白猿献书,从此之后,一手帮助朱元璋打下了大明江山。 当然了,这部书我没有,青乌序里面的夺天地之造化的本事我也不会,但我敢打包票这位妖怪风水师也不会,既然大家都不会,你又怎么能知道我不会? 第1428章 络新妇 所以,当面临适当的时候,还是该忽悠就得忽悠,反正他也没见过青乌序,只要胡编乱造,那我说什么肯定就是什么! 日本在我眼里就不是朋友,所以,当面对敌人的时候,不管多好的剧本也不如得随机应变来的快,尤其,我们这种是在街边成长的人,靠着算卦谋生,平时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而他们日本的风水师却不用那么麻烦,只要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名头,那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上赶着来求风水。 我不再多言,有了一位识货的行内人士辅助,这才会更加凸显真实性。 “你真的懂青乌序,镇龙桩?”他又问。 我说:“青乌序后来辗转到了杨家,我爷爷曾在杨家带走青乌序研习,何况,他曾经与你交过手,其中的手段自然不用我多说,而大宝自幼随爷爷学习,那青乌序里面所讲述内容早已经了然于胸,你们信与不信,全凭自愿。” “龙巢怎么筑。” “此乃门中不传之秘,还请先生见谅。” 现在没问题了,不管他问什么,我就俩字——“秘密”,话已至此,他能奈我何?聊了一会儿,伊达政宗问我打算怎么办?我说,必须要从头开始丈量地势,每一个桩所打的位置皆要丝毫不差,最后的镇龙桩需要围在日本四个方向,目的是防止龙气散掉,还要在富士山周围立下七十二碎星石。 风水立下的每一个环节都要彼此相冲,以先进的仪器做出精准的位置,最外围是四象,富士山周围是七十二地煞碎星,福利院地下是收拢龙气的巢穴,而整间福利院还要建造成一个接引龙气的龙门,非但能引来龙气,还要形成巨大的盖子,利用正阳之气逼的龙脉不出。 可拘禁龙脉还缺了一味水来聚气,这里面的事情我早就已经想好了,就是松井建安留下的大清龙巢,此珍珠一直都在雷主浸泡的泉水下面滋养,把它取回来才是真正最后的杀手锏。 当然,我不是免费服务,也不是要闲着没事儿喜欢当汉奸,一旦形成,那么便会产生两样严重的后果。 第一、苍炎龙从此灭绝。 第二、在龙脉灭绝的一刹那,炎气入体,清除太阴诅咒。 后果会对本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就不得而知了,福利院是免死牌,也是我在三魂游离时,不断提供福德之气的能量源。很清楚,田宫不可能会轻易相信我,所以,迫切需要做出一些事情来表示决心。 长叹了口气:“刚刚你我握手,我想,田宫师傅应该有所察觉,大宝阴气缠绕,三魂不全,已经命不久矣,需要以福德之气来续命,所以,这才会打算修建大型的福利院!” 其他几人问田宫原由,伊达政宗身后的美妇人却说,她在我的身上闻到了死人的味道,所以,不像说的假话。 双方一听,二话不说立刻双手赞成,但是有一条,所有的风水阵法必须要有田宫跟随立下,他们打着帮忙的口号,一是为了学习、二也是想要监督我动没动手脚,毕竟,风水术害人造成的后果,小到一人、大到一国皆可灭之。 在我应允过后,彼此握了握手,算是敲定了福利院的开工。 高山清司说:“我会将消息传出,过几天你会面临采访。” “随时恭候。” 伊达政宗也笑道:“说起风水术数,当初九尾可是在华夏吃过你的大亏,他日我做东,咱们一起畅饮,为了大日本帝国的昌盛而冰释前嫌!” “那就有劳宗主了。”接过了山谷区的地图,打算今日留下来勘查一下,当高山清司问我打不打算换个地方?被我否决,当看到周围藏风聚气的风水格局以后,发现此地除了煞气重一些外,还是个很好的风水宝地。 望着其他人走后,我、程胖子、怀唐、龙波兄弟全部留下,拿着之前准备好的罗庚开始在山谷区走起了风水,将整个日本地图与山谷区的小地图以尺丈量、比对、推测出了五个点。 这个五个点为金、木、水、火、土,五行要端正,不能有逆乱之相,否则福利院必然会闹鬼,除此之外,还要找到最佳的‘打眼’的位置,这个选起来是大学问,不能地势太低,一旦赶上大雨瓢泼,那地穴就淹了,也不能太高,会被阳光暴晒。 分金定位,四下寻找,走风水注定是一个枯燥的过程,程胖子也有所抱怨,对于旁人而言,这就像是一场闲逛,不过,对他们几个也说了,现在不比以往,每时每刻我身边需要保镖。龙波兄弟倒是很开心,因为过去数千麻风病患死亡,尸体保留,导致煞气很重,能够再此存活的毒虫都是很有研究价值。 临近傍晚,定出了大致的五行,剩下的建筑细节还要更进一步的细化,这些的等到回到市里找建筑公司画出图纸来办了。 贫穷的山谷区一到了夜里,那就是流浪汉与酒鬼的天堂,夜色已深,我们打算留下来住一夜,等到明天早上看看日出,当然,看日出不是观赏景色,而是为了观察初阳会在什么时间段落福利院的选址。 街道上破破烂烂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还算干净的旅店,并且,在他的旁边还有家酒馆,程胖子吵吵着肚子饿了,没等我说呢,他主动进了饭店吃饭。 刚当我们走过去,就见老板开始往外撵人,说什么也不接待,这可把程胖子气坏了,就差要动手的时候,怀唐上前拦住,问店家为什么不接待? 店家脸色慌张道:“实在抱歉,四月初八是络新妇外出抓男人的日子,连续七年都是如此,因为去年我记错了时间,店面关的晚了一些,导致雇的店员被害,今年我老婆又不在,只有我一个男人说什么也得关门,不信你看看,没有一家会有男人营业的,瞧你们应该是外来人吧?如果实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明天再来。” 第1429章 梦魅      头一次听说这么奇怪的风俗,络新妇?光听名字就觉得很像是妖怪,于是,我看向怀唐,可话还没等出口呢,程胖子大嗓门立刻打断:“大舅哥,你特么告诉他,咱们有的是钱,菜价可以加倍!妈的,换成钢镚砸死他!” 其他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不过,听龙泊南意思,既然只有女人的店面可以开业,咱们大不了可以换一家也是可以的,反正在哪都是吃,没必要为难人家,实在不行,一起去旅店吃泡面也可以,程胖子却说他刚刚看了一圈,周围就这么一家环境好的! 两个语言不通的人吵的热火朝天,给那店老板逼的没办法,人家铁了心的不开业,最后竟然随手撂挑子不干了,转身说了一句:“我不管了!要是死了人可别怪我!”之后,他便气势汹汹的独自离开。 程胖子茫然道:“我滴个天啊,日本人都这么热情么?第一次见面就送店铺?” 我推了他一下:“快别贫了,看看有啥吃的没有,等吃完了再把钱留下。” 他眯着眼睛摩挲着双手贱贱的笑着,像是有一种小偷的恶趣味,龙波兄弟与他一起在厨房里翻箱倒柜的找着吃的,一共翻出了酒水、熟食、还下了四碗面条。吃饭期间唯有怀唐饭始终左顾右盼,我就问他:“你是在想那店家老板所说的络新妇?” 怀唐凝重道:“瞧他的表现并不像是撒谎。” 程胖子突然又问:“什么络新妇啊,听起来像个女人的名字,漂亮不漂亮?” 他淡定道:“漂亮?可以说非常非常漂亮。”可还没等继续追问,怀唐又说:“而且还很危险,日本民间传言只有性淫、积怨、遭受过莫大屈辱的女人才会有可能化作络新妇,她会在每年她死去的日子里外出狩猎,用最残忍的手段杀害男人。” “怕什么,本太岁连神仙都打过,一个日本的妖怪而已,小菜一碟!” “你不懂,如果真的是有络新妇来作乱的话,我没有提前准备降魔器,咱们最好还是避一避。” 感觉怀唐很严肃,深闺怨妇往往是鬼怪当中最难缠的一类,听他的意思,此地必然会在很久以前发生过某些屈辱的案件,导致积怨加深,再经过某些特殊的风水地势变成恶鬼。 可是,程胖子不以为然,他说在场中全是高手,还怕个妖怪? 大地很快被夜色所覆盖,天很黑,我们围坐在淡黄色的灯火之下,看向店铺外的街道,街道上除了偶尔掠过的野猫野狗外,显得冷冷清清。 怀唐突然严肃的告诉我们,他当初曾险些葬身在络新妇的手上。 程胖子吐了口唾沫:“你是不是看人家漂亮,被美色所迷惑?对了,你这个和尚不是处男,犯过色戒,还有过女儿!” 瞪了程胖子一眼,让怀唐讲讲所谓的络新妇。 他深吸了口气,告诉我们,曾经他还在寺院的时候遇到络新妇,它最难缠的是无形,哪怕你有阴阳眼也找不到她的影子,所以,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唯有在你进入梦乡后,络新妇会悄然的入你的梦中,在梦里面与人交姌,直至把对方吸干而死。 “听起来很像华夏的梦魅。”我说。 怀唐说:“没错,络新妇的毒会由人心中邪念而起,无形无相无处可寻,却偏偏又时刻在身边。” 络新妇也叫女郎蜘蛛,外表是美女,本体却是蜘蛛的妖怪,专门狩猎男人,传说她的头发乌黑柔顺,面容精美绝伦,凡是被她所诱惑到的男人都会浑身发酥,半昏半睡,沉溺在梦中,不知不觉被妖怪害死。 传说在镰仓时代,有个漂亮女人嫁给了领主,人家领主公务繁忙没时间陪她,她就开始各种搞破鞋,附近的男人基本都搞的差不多了。没过多久,被领主发现后大怒,就把她扔进一个装满蜘蛛的箱子里面,使她被无数的蜘蛛爬满全身,慢慢的吸干而死,死之前因为受到过极度的恐惧与邪念,导致化作恶灵,被后代称为络新妇。 在中国阴阳学说里,卧室的床底下、房顶有蜘蛛的话,会令主人夜里做恶梦,所以,蜘蛛也有梦魅的意思。 程胖子倒是很看的开,他说了,如果你心里不起邪念,那不就没事儿了?提到这儿,怀唐恍然道:“对了,我才想起来,你是处男吧?那阳气亢奋,络新妇的确拿你无可奈何。” 这句话把他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我明白,程胖子一直以来都把童子功当做这辈子的遗憾。吃完饭,将钱财留下,又把饭店门锁好,我们几个一同去往了隔壁旅店。 粉红色的装修,门口沙发坐着三位浓妆艳抹的女郎,香水味儿浓的呛人,但我们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进来,也把店家也吓了一跳,而且,因为房间的不够,我们只能开了两间。 我、怀唐、程胖子住一间、龙波兄弟住一间,原因是这哥俩有点…让人接受不了,尤其满身的刺青,咯吱窝还能掏出虫子的举动,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他所说的络新妇一直都在我的脑海中,这是出自于一种当初职业的本能,对于任何邪恶的妖魔都有着想要将他诛灭的心思。算了,恶人自有恶人磨,络新妇既然是因为怨念而起,那么,她必然是来复仇的,这又与我什么关系? 大家一夜无事,除了半夜拒绝了店家的‘好意’以外,也并没有撞见所谓的妖邪,我甚至以为这是一恐怖的玩笑,第二天还要在日出之前起床,重新去大山坡的位置以‘燕巢立穴’法点出福利院的中心,所以,我们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去忙。 可是,等我们刚一出门,只见门口警灯闪烁,聚集了一大群的警察,他们各个都拿着枪,气势汹汹的指着我们几个,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喊声传出。 我被突如其来的现象搞得有些发懵,这是干什么? 第1430章 燕巢立穴 拥有明阶神官的身份,倒不怕会被日本遣送回国,大声喊着误会,又说自己是神道教的人,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位领导模样的中年人,对方上下打量我,之后恍然道:“你,你,竟然是你!” “你认识我?”我奇怪的问。 中年人兴奋的回头说:“是误会,是昨天新闻上报道那位要来投资福利院的春山社长,咱们一定有是误会!都散了散了。” 此话一出,所有的警察顿时放下武器,在我一脸茫然的时候,面前的警长主动上前告诉我,他说就是昨天酒馆的老板死了,接到报警后,他们开始连夜调取录像,刚刚看到死者曾在生前与我们发生过争执,所以,他们才以为是我们几个下的手。 警长一摆手,声称这一切都只是误会,要求所有的警察撤离,再次重新展开调查。 我们几个相视一眼,难道说真的是络新妇? 简单的了解得知,昨天酒馆老板死的很惨,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脱水而死,身体干瘪,皮肤贴在了骨头上,甚至连肌肉都已经分解,他们怀疑有人投放了烈性毒药,便将尸体已经送去尸检。当前太阳还没有升起,去山区点穴要紧,便婉拒了警长接见的好意。 重新回到了山坡下,让他们几个帮忙,找到一根儿还算直溜的棍子,随着天色破晓,太阳渐渐出现之时,我拿着棍子在空地行走,画出阳气接触最多的地地方,这个需要眼力,阳光照射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可是,如果你细细个感觉会发现有的地方暖和,有的地方却偏向寒冷,这其实就是与地气有关的。 时间不等人,毕竟,初阳仅仅有那几分钟的时间而已,连续画出了一个大的圆圈,将大致的范围圈定妥当,这只是最初的一步,多数的人都以为风水只是到那儿随随便便的比划两下,就能说的准确的风水,而这恰恰完全是一种骗人行为。 尤其,在我们行业里有句话说过:“三年寻龙,十年点穴。”如果只是看风水,随随便便学个两三年就能会了,可要是立风水、点穴、没有十年的江湖生涯,是很少有人能够完全掌握的,何况,立风水如果瞎搞,不但害人,也害风水师自己。 圈定了大致的范围之后,开始带着他们锄草,把地点整理的平平整整,由我书写风水师常用的破土符,焚烧成灰埋在地下,再抛洒谷米于平地面上。 都准备完了,我说:“没事儿了,在这儿等着吧。” “等什么?”他们几个问。 “等燕子,如果没有燕子来,那只好换地方了。”我无奈道。 燕巢立穴是一种我随爷爷学来的点穴手法,利用动物对风水的感知,住在农村都知道,燕子有一种说法是风水鸟,谁家的方沿有燕窝,那说明这家人气儿旺,就算是不交好运,多半也会逢凶化吉。而风水立穴本是找生气的所在,荒山野外的,此地煞气又足,唯有初阳照射的位置才会是干净的。 那么,我将初阳照射中并不不挡光的位置,立下大致范围,再以谷米引燕子,最终能够知道哪里才是穴眼,找准之后再以大型的设备打入地下深度,至于最后要打下多深,得看找福利院的整体布局,以及龙脉的强弱而定。 大太阳升起,林子里面仍旧阴气森森,我们几个百无聊赖倚靠在树干的位置休息,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我则随意捡起树枝做起了弹弓,一直到正午当头的时候,突然,有一大群鸟飞入了林子,待它们落在我撒的谷物位置吃着谷子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片刻,并没有发现燕子,正当心里很遗憾,却见一只刚刚会飞的小燕缓缓的落下。 心里大喜,举起弹弓伺机而动,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要等燕子落嘴时下手!注意力高度集中,眼看那小燕缓缓的移动着,它左顾右盼,显得非常警惕。 燕子背部是黑的,腹部是白的,古来就有阴阳之鸟、风水鸟的说法,而风水先生本不是戒杀的僧侣,待等到燕子落嘴的一刹那,手里弹弓发射,正中目标,我一跃而起,快速跑到近前,将那只燕子抓住,在脚下挖了一个坑,再将小燕埋入其中。 他们几个围过来,非常不理解我这是在干什么? 等将燕子处理妥当,随手掘断树枝插在其中,观察三天后的树枝死活,再以此立下不同的风水阵。 “完事儿,回家!”我擦了擦汗。 然而,不远处的怀唐却忽然喊:“不好了,你们快来看看程胖子怎么了!” 程胖子不是一直午睡呢么?大白天的他能怎么了?等到了近前一看,把我吓了一跳,见他裤裆撅的老高,脸颊红的就像是刚刚在桑拿房里走出来似的,额头冒着汗,嘴角还微咧,有几分贱笑的感觉! 龙波南立刻上前翻程胖子眼皮,他说:“不像是中了降,可人的魂儿却丢了。” 难道是被煞气把魂儿冲走了?我摸了摸他的脉搏,跳动迅速,血液循环加快,他只是个蘑菇啊,可…,目光向下观察,脑海里有了个问号,难道他想母蘑菇了? 怀唐指着他脖子凝重道:“是络新妇的牙齿!” “什么!”那两个细微的红点就好似刚扎了的针眼,这是被蜘蛛给咬了! “怎么办!”我担心的问。 怀唐担心说:“络新妇本体是个吃了怨气的蜘蛛,被咬的人会死于梦境!快点,把蜘蛛找到给程胖子吃了,吃完了他就好了!” 可是,要在树林里去找一只蜘蛛,这难度也实在是太大了! “还有多少时间!” 怀唐凝重说:“无法确定,但等到什么时候脱阳,那他会一直脱阳到死。” 脱阳是指男人控制不住,某些事情就好似上厕所一样没完没了,直至最后身体干枯而死,非常非常的危险,哪怕他是蘑菇,可体内仍然有着阴阳二气! 第1431章 斗络新妇      妈了个鸡的,好端端的程胖子怎么会着了道,我心里非常非常疑惑,就问怀唐,他之前不是说过处男没事儿么?见他上下翻着程胖子全身,不一会儿,一本最新款的成人杂志在他怀里掉了出来,怀唐指着感慨说:“他居然偷偷看杂志,人的负能量积累的越多,对络新妇的诱惑越大,真不知道他睡觉前梦见了什么!” 不单单对于络新妇,在华夏也是一样,经常看邪淫者,极其挨招游魂上身,当然,除了那些身体特别好的人。因为,一旦你闭上眼睛,大脑还会沉浸在睡觉之前的刺激,身体放松,积压在体内的负能量会渐渐飘散而出,勾引正在游荡的鬼魂与你梦中交姌。 经常会听见一些不知所谓的人,念叨着如果来个女鬼就好了,要真的来女鬼,不害你半条命都算好事了。 实在也是没办法,我们几个就开始分散着找蜘蛛,趴在地上,一点点寻找,过程甭提有多麻烦了,何况所处的位置还是乱葬岗,荒坟居多,行走异常不方便。 怀唐交代了,络新妇蜘蛛与别的蜘蛛不太一样,就是它会散发出一种莫名的香味儿,那是它自带的催情剂,也是令人做春梦的源头。 可是,荒坟啊,你想想潮湿的坟地内,能有啥好味儿? 腐烂的树叶掺杂着尸体渗出泥土的味道,贴近地面爬行会有种阵阵作呕的感觉,找了好长时间,突然,我到了一处坟包,这里面被挖了约莫兔子大小的洞口。 山里有麻风病之前留下的煞气,是不可能会有兔子的,觉得疑惑,当我刚凑过去,一阵阵香气顺着地洞散发而出,心口隐隐的悸动感觉领我明白了,没错,就是在这儿! 刚要起身喊人,突然有种莫名的危机感,长期经历生死所练就而出的本能,使我向左侧打了个滚儿,一只堪比兔子大小的花脸蜘蛛一跃而出,两只獠牙凸起,那毛茸茸的腿脚长满了刺儿。 幸亏我反应够快,蜘蛛几乎是擦着我的面部略过,就差一点点,它那两只獠牙就会刺穿我的双眼。 “快来帮忙!”翻身站起,警惕的看着蜘蛛,突然,它动了动腿,上面的毛顺势踢了出来,我再次躲避,身后大树被毛发钉入,很快,整棵树便缓缓的枯萎下来。 妈了个鸡的,这玩意儿也太毒了! 距离很远,怀唐石头丢过来砸在了蜘蛛腿儿,可它却毫发无伤,龙波兄弟放出蛊虫,谁知道所有的蛊皆像是遇见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不敢上前。 蜘蛛忽然一仰头,嘴里吐出了什么东西,由于速度太快,仅仅一眨眼的功夫便落在了我的身上。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他嘴里吐出来的是两只仅有指甲盖大小的蜘蛛崽子,妈的,这怪物竟然还会甩子! 措不及防被蜘蛛咬了一口,当时我就觉得头有一些昏沉,之后便是不受控制的躁动感,满脑子皆是男女那点事儿。怀唐已经赶到了近前,他拿着一根儿棍子狠狠的拍打络新妇,又接着喊:“快点放火,络新妇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火!” 火?我摸了摸兜,眼睛有些发飘,在即将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摸向兜里的火机丢给了怀唐,怀唐接到手,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法印,火机点燃,手掌闪烁符文推向了燃烧的火苗,只见他好似街边杂耍吐火的烈焰一般,打火机出了火浪。那巨大的蜘蛛像是撞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几只爪子飞快倒腾,挣脱了木棍重新入了荒坟的地洞下面。 我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脸很热,手心全是汗,最为无奈的是特别特别的困,上下眼皮打架,眼睛也觉得干涩的要命。怀唐则跟过来说:“大宝,千万别睡!只要你不睡觉,挺过去,络新妇的毒就自己会散,抓住了蜘蛛,挤出毒囊就能救命,千万顶住。” 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女人,形形色色,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她们的群魔乱舞,使我有种感觉,如果闭上眼,那么,这一切都将戳手可得,很清楚一旦扑过去的后果是什么,但仍然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过,在意志力硬抗之时,突然,一张美艳绝伦面孔令我很冷静下来。 没错,她是夏玲珑! 此时此刻,脑海中开始不断重复那一日的场景,可是,待我看到那副冰霜面容时,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寒冷所感染。现在轻松多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怀唐说过,络新妇蜘蛛非常怪,它什么都不怕,断肢可再生,术法皆无效,力气很大,牙齿咬断钢铁,如此厉害的怪物却唯独怕火。 见怀唐在周围升起了火苗,以此来逼破蜘蛛无法逃走,接着,他告诉龙波兄弟看守,自己回到城区准备东西,就是一来一回的时间里,我也是在时时刻刻咬牙坚挺。 好不容易熬到了怀唐回来,眨了眨眼,看他他还带来了那位清晨见过的警长,除此之外又随行了有几名警员,而他手里拎着一张编织网,用此网罩住了整个坟头。 听觉、视觉、都受到了影响,依稀得知对方向洞口里面丢进了瓦斯,浓烟滚滚,周围一堆警员握紧了渔网,等了不一会儿,渔网突然开始猛的收缩,瞬间,四个人险些被拖了一个跟头。 怀唐喊:“都小心啊!千万别整烂了,毒囊还有用!” 试想一下,当四五个老爷们被一只蜘蛛拽的乱窜,那得是多么诡异的场景,连番的配合险些被咬,幸亏怀唐捉妖经验丰富,不知道他在哪搞到的铁捅,飞身一跃将络新妇蜘蛛照在其中,然而,那铁桶有好几次先写被撞翻了,只见他开始撒汽油,待火焰燃烧而起,里面的蜘蛛立刻安静了。 大火扩散,怀唐带着人往火里面添柴,让大火足足燃烧了有一个多小时,他这才主动将铁桶拿开,只见那巨大的蜘蛛蜷缩一团,颜色暗红,还有阵阵的肉香,强横无比的大蜘蛛竟然给烤熟了。 第1432章 双龙图 怀唐娴熟的将蜘蛛分解,掏出了蜘蛛牙齿后隐藏的毒囊分给我与程胖子一人一份儿,等到刚把毒囊咽入腹中,没多久,身体所有的不适感统统消散无踪。 在场中的所有人都累得不行,唯独龙波兄弟因为没能帮上忙而一个劲儿给我道歉,在场中有两名警员的胳膊腿擦破了皮,显得很狼狈,而那被救醒了以后的程胖子模样明显瘦了三圈,我问他到底梦见啥了?程胖子脸蛋憋得通红,像是很难启齿,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 警长主动来问我们蜘蛛的事情。怀唐则指着坟墓说:“那位杀死酒馆老板的元凶应该就在这儿。” “什么意思?” “你们挖开就知道了,络新妇因妇女怨气而生,既然栖息于坟地,此地必然是它的巢穴。” 周围的几个人也是将信将疑,不过,由于我在之前中毒的样子也确实很恐怖,那名警长沉思片刻,主动要开棺验一验,由他打电话去叫人,不一会儿,有着一大堆的警察围在一起开棺,现在倒也不怕邪气侵害,一来二去的轮番开凿,很快,坟地内就挖出了一口薄皮棺材,周围的泥土颜色暗红,尤其这里还不见光,腐烂的味道有些呛人,甚至连我都以为,埋在棺材里面的肯定会是一具腐烂发霉的尸体。 由怀唐拿着羊镐撬开棺材,大家伙儿往近前那么一凑,里面居然是一具穿着普通休闲装的女性,他的衣裤已经有些腐烂,可人却一丁点事儿也没有,就好似刚刚睡着了一样。 女子五官精致,身材匀称,不能说模样绝色,但也算是中上等,周围的人顿时议论开了,然而,大家并不是诧异尸体没腐烂的事儿,反而讨论起了女子身份的问题。 简单听大家聊起,好像女孩儿叫‘仓田麻衣’,是当地的一位陪酒女,后来失踪了多年,周围的人都说女孩儿找到了一位富商,为了洗白所以离开山谷区不再露面。 怀唐擦了擦汗:“警长,只有吃了强大怨念才会形成络新妇蜘蛛,你可以把尸体拉回去检查一下,一定会有意外的发现,而死者的怨气不解,那么将会永远也无法投胎,你帮她了结心愿,也算是是自己积德行善,抓动凶手记得把事情写在纸上,烧给她。” 日本的鬼神文化在民间的影响力很大,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神社,有的是供鬼,有的是供神,所以,遇到这种奇怪事的时候,他们的接受能力算是很强的,没再多问,就这样,我们几个离开了山谷区。 等到半个月后来查看燕巢时见过警长,没想到还真就破了一场案子,死者的遗体完整,脖子上有淤青,法医鉴定后在她的体内采取到了dna,而且还不只一个人。 经过比对调查,仓田麻衣是被人轮致死亡,生前受过很大的怨念,至于为什么是被穿好了衣服下葬,法医鉴定是没有明确的结果,警方根据dna上的线索,把所有参与过的人一一抓获,等到审问的时候,立刻有人就招了,原来所谓的富豪包养,实际上是一场人为导演的恶作剧,再经过恶作剧演变成了凄惨案件。 案子破获后,警长按照怀唐的说法照做,把消息刚焚烧过去,仓田麻衣那完整的遗体开始渐渐腐烂,哪怕放置在冷冻储藏,仍然没能阻挡最终化作的一滩烂肉。 我们也在当天回到市区开始一系列的露面以及活动,高山清司的动作很大,甚至那天的事情上过好几次的电视台,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报道上写的是有神秘财团修建福利机构,其中有几张照片还刊登了我的侧脸,后来,在山口组的安排下,开了一次大型记者招待会。 神宫为我准备的新身份是在中国长大的日本人,春山投资公司的社长,以及伊势神宫门生,拥有神职的身份,曾在出云大社修行过很长时间,得到过千鹤家族亲自接待。 在山口组帮助下,一切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三大神宫也纷纷表态,抢走善举的荣耀,令日本百姓能够清晰感受到神的光辉,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只是个简单的开始而已。 随着大批的金钱进入到了账户,我算是成了日本名人,三十个亿纯福利机构的确让我成为电视台争相报道的人物,因此,我会特别的注意形象,包括在公众场合穿戴神道教的服饰。 忙忙碌碌的主掌刑检司,属下员工得知了善举之后,没有一个不佩服的,每天除了适当露露面,更多的还是要查九菊一派内的问题,结果在第十天的时候,藤井英治贸然登门来找我。 引进了办公室,让美牙子主动先离开,对方起身鞠躬道:“谢谢。实不相瞒,滕井此次前来是有点事儿想求您,或者,也可以说是代表山口组来求您帮个忙。” 大家都是合作关系,唐突登门使我还多少有些不满,藤井算是个老油条,没等我借口拒绝,他说道:“如果阁下能够帮忙解决,组长愿意支付您报酬,以及这个东西。”他递给了我一张照片,开始还真就没太在意,可等到扫了一眼的时候,心里大为震惊,万万没想到,他给我的竟然是一副龙图,看画风十分像南宋画家陈容所画的六龙图,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照片仅有两条龙而已。 “此画乃是高山组长早年在一位中国商人的手中买到的,名叫‘双龙图’,是华夏南宋画家陈容的作品,高山社长素来得知中国人喜欢龙,遂打算将此画赠与你,彼此交个朋友。” 我现在还记得六龙图上精准的力量,若不是因为太阴诅咒,它将是必取之物,要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纵观华夏历史当中,画龙者比比皆是,南北朝的张僧繇、唐代吴道子等人,以及宋代的陈容等等,但要说谁描绘龙的气势最好,那陈容确实首当其冲,他的每一笔都将波澜壮阔气势与阴阳五行之道融合,颇有道家的风范。 随手把照片接到了过来,我笑道:“咱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自然要互相帮助,只要用得上我的,高山社长不必客气。” 第1433章 立风水 以当前刑检司举足轻重的身份,他肯出这个价钱,那说明事情肯定不会太小。但双龙图至关重要,在当前而言,没有什么会比恢复实力是更加重要的。点了一支烟,静静的听他把事情讲完,简而言之就三件事。 第一、破风水。 第二、改风水。 第三、立风水。 日本政府垂涎澳门赌场的利润,一直都在进行赌博合法化的申请筹办,在这之前的民间暴力集团却始终都在暗地里进行,像三大势力山口组、稻川会、住吉会彼此都有着利益往来。 但山口组遇见麻烦了,他在横滨的某处赌博据点发生了一件怪事,不管谁来赌钱,哪怕是个瞎子都准能赢钱,就算是庄家作弊也没用,时间久了怪事越来越多,起初没人当回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赌场越输越多。反过来看,住吉会却又赚了个衣钵满体,地方的理事觉得有些古怪,就买通了线人,在对方的身上得知了一个很有用的消息,就是他们找人破了山口组赌场的风水。所以,他在得知我的情况后,高山清司想到找我去帮忙,并且许诺丰厚的报酬。 把香烟掐灭:“恕我直言,高山社长与伊达政宗交好,那日所见的蒙面风水师,功力并不在我之下,难道请他不好么?” 他说:“高山社长让我转告您一句话,‘宁愿与虎狼为敌,也不愿与蛇蝎为伴’。” 看来,高山清司并不愿意与九菊那个妖魔组织走的太近。为了双龙图,我就答应了下来,对方意思事不宜迟,马上就走,我身边也没个保镖不方便,就让他开车带回家接怀唐。 龙波兄弟害人还行,保护人的手段很差,程胖子属于非生死危机他都不会出手,他又是个很不安定的因素,我就怕关键时刻出点事儿找人帮忙,可他却把自己丢了,那就麻烦大了,所以,当前身边真正靠谱的也就怀唐一个人。 回去找他的时候,看怀唐正盯着他女儿的照片傻笑,甚至当我推开门他都毫无任何的应过,如今的他,不仅仅是不再留光头,甚至连胡须都已经不再剃,整个人蓬头垢面,就好似路边常见的要饭花子。 “想唐秀了?”我问。 他点点头,眼神惆怅,当初为了消除女儿的报应,他们已经断绝父女因果,可想而知,现在他的内心是有多么的煎熬,我认真道:“放心吧,我会带你回华夏的,跟我出去办点事儿。” 越发沉默的怀唐充当起了合格的保镖,我们跟着藤井一起去了横滨,当天夜里在宾馆休息一夜,等第二天一早,他带着我们去了距离海边不远的庄园赌场。 外表看起来,此地就是典型度假村,随处可见干净明亮的采光房,茂密的植被,甚至在院子里面停靠着游艇,藤井说,已经让员工都放假回去休息了,整间度假村能够容纳一千人同时住宿、就餐、其中地下赌场业务是最赚钱的。 我扫了一圈,说:“最近死过人吧。” “你怎么知道?” 虽然术法皆无,可眼力还在,阴气绕梁,显然是死过人而魂魄无法离开,这也与阳宅中聚气的风水有关,它将气聚在了阳宅不出,逝去的鬼魂同样也会离不开。走了几圈,此地招四方财气,又有过堂之水,中心假山镇压,一共在四周开设了四个门,假如由我来做局,此地应该会被称为‘金龟孵地’。 并且,度假村的建设初期一定有高人前来,四门的方位很正,分别是天门、地户、鬼门、人门。西北为天门,东南为地户,西南为人门,东北为鬼门,而这四个地方就是乌龟的四个脚。 整体格局为圆形,乍一看,犹如我一个老龟贝壳,院子里盘横交错的水脉构建成了乌龟的血液。越看越觉得玄妙,选择了一处制高点站好,再以玄术馆买来的罗庚仔细查阅周围地势起伏,起手掐算,今年是三元九运下元八白水,运在戊子,子为山向,午为水方,一条水渠直通大海方向,环绕而出,流入河流,此乃引水入山,发达赌场阴财的办法,在配上运势昌盛,理应大发特发才对,可现在莫名其妙的出老千都不赢,只能说,风水被人改过。 [许多赌场、企业、会设立喷水池,不知道风水的以为池子是给人家商家聚财的,实际上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化你运势,毕竟你得绕过喷水池,对商家少了直冲,随后便是台阶上方必低头,气势上更会矮了一层。] 我说:“你找人挖开假山底下看看。” 藤井将信将疑的照做,他叫了几个人帮忙,把水池方干,又沿着假山搜索片刻,他们喊着在地上发现了一个松动的石板,打开后,有一块儿鹅卵石。藤井喊我过去看看,走上前弯腰捡起,用手一碰,那鹅卵石开始哗哗的碎裂,几乎是在眨眼的功夫化作为粉末。 他惊讶的说:“这是怎么了?” 我说:“有人动了阳宅的风水。” 藤井咬牙切齿,还说一定是住吉会的人做的,他问我有没有办法恢复,我想了想:“你这里是想发阴财还是正财。” “什么意思?” “阴财单指赌,赌鬼赌鬼,沾上了就不再是人,正财则是度假村的营业额,你山口组打着正财的旗号捞偏门,门下各个江湖命倒也镇得住,但阴财正财只能选一个。”我说。 藤井思索片刻,他说现在的买卖不好做,明面上好像旅游的人不少,可要属真正消费多的还得是赌场,有时候一天的营业额就能赶得上度假村一个月的收入,所以,他想发阴财。 我说:“万物皆有相对,风水也是一样,你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同样也会越多,当初立下此局的师父本是打算发此地三十年,如果没有被动风水,运势一转,八白水变成九紫火,此地必然会有灾祸。” 藤井却是不以为然,他说,横滨这一代也是他负责兼职,只有带来利益才会被组织所认可,其他的什么都不再考虑之中。 第1434章 风水斗(一) 心里觉得奇怪,像是此类玄妙的风水局,居然日本人也懂? 待仔细询问后,藤井告诉我,早在1995年阪神发生大地震后,山口组就曾积极地参与民间救援任务,在那次赈灾活动中,山口组全部组员几乎出动半数,以公司的名号捐赠赈灾物资,又参与救援并救了很多老百姓。 据说,当时的一位叫山野的组员救下过某位老头,可等到地震结束后,山野又在附近的县城遇见了那位瘸腿的老人,老人没有亲人,又没有双腿,靠着要饭为生,他当时一时起了善念,就给了老头钱。老头说了,如果山野肯赡养他,那他可以帮助他飞黄腾达。 山野没当回事,只是认为这只是缘分而已,还真就顺手搭救了老头,谁知道,从那以后山野平步青云,有人在酒后问过山野,他意外说出了风水二字,起初大家没太当回事,可当山野在无数次逢凶化吉过后,成功担当了若头补佐,相当于分区执行董事,主管了数千人以后,风水二字才再次被人所重视。 其中,这间度假村就是他创立的,只是,这位山野来的快,去的也快,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担当起了最大的补佐,几乎可以说是山口组的二号人物,也是下一届组长的有利竞选者,可后来,在一次娱乐会所玩的时候,被一位服务生乱刀扎死。 而这位服务生没有任何的黑道背景,原因是他泡了服务生的女朋友,他只是单纯的为了报复而已,于是,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他留下的产业、家财被山口组充公,藤井还说去抄山野家的时候,在他们家发的地窖现了一个瞎眼的老头,那老头五指被断,眼睛被挖,整个人是泡在缸里,有人听见老头只喊了一句“报应”之后,人便命殒黄泉,其他人又在他们家发现一些奇怪的书籍、布局、摆设,因此令山口组掀起了一阵风水热度。 藤井问我打算怎么办? 我说:“只发阴财,那就要闭人门,开阴路,修建鬼门,再数为引,做出饿虎吞魂局。” 为他简单做了个指导,又画了一幅图,选好了主要的位置,要他在赌场立下一尊猛虎,猛虎的眼睛要红,每年都要杀死活物放在虎口里,不可间断,培养血性,并且还要在第三年的时候喝人血。 随后,我跟着一起去了隐秘的地下赌场,房间不透光,这也恰恰应了老虎居山洞的做法,摆了个聚鬼阵,从此以后,度假村地门被闭,鬼门大开,生人不入,人鬼不分,却又有猛虎镇压不会出乱子,但是它会自觉排斥生人之气,来这里的人越想赌越疯眼,可若是不赌博的人,恐怕会哪哪都不舒服。 聊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这才从头细化,该拆的地方拆,该建的地方建,从前的乌龟壳被我改成了坟墓,然而,我问他是否可以经得住失去?他回答我可以。 只要以后这个赌场,直接的对谁有利,那么未来报应就会落在谁的身上。 一看一改算是完成了大班,最后剩下一个破。 藤井的意思带我去破了住吉会的赌场风水,打算用同样的方法来报复对方。我问他,对方是什么来路?藤井摇头道:“不是特别的清楚,可听说是花重金在香港请来的师父。”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何况,那一副双龙图珍贵无比,的确值得前去出手。 为此,提议让藤井带我去住吉会的赌场看看。可是因为距离有点远,天已经有点黑了,最终决定留在度假村住一夜,第二天在去。由于没有提前立下风水局,我睡觉会非常危险,最终只能在怀唐的照看下小眯了一会儿。 当刚亮,我就已经去了海边迎望日出,感受阳气自体内渐渐上升,才真正感觉自己像是个人! 怀唐担心的说:“你睡着了以后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也很无奈:“这些我都知道,只是现在太阴诅咒没消,很多事情都无法去做,只有当身体近鬼,我才可以减缓诅咒的到来,否则,你信不信我喝口水都能呛死。” “那个蘑菇精能够救你的命,我感受他的药效很纯,如果你吃了他,三魂可再生,太阴诅咒也会消散。” “我知道。” “你知道?” “是啊,但是我们是亲戚啊,他叫我大舅哥也不能白叫,好了,这事儿以后不要再提了,咱们是朋友,是一家人!”怀唐没再说话,因为彼此已经很熟我才没有生气,否则,以程胖子数次救我性命,我恐怕早就急眼了,因为,我早就已经成了胜似血脉相融的亲兄弟。 走风水非常麻烦,一大早我们就去了住吉会的地盘,他所在的是一处环境非常优雅的湖泊旁,那里有着一片竹林,乍一看好似世外桃源之地,山水如画,草木青青,难以想象这里会是黑帮赌场的聚集地。 没有驱车去往正门,停在远处湖泊旁,我发现了个特点,湖泊为三道水湾,前、左、右有湖泊,当中度假村,房屋背后靠水是大忌,因为水无常性,靠水是靠不住的。 心里有些疑惑,就算是为了聚财,可活水是来来回回又怎能聚?死水却又所无财运,不过,既然对方能够请的起风水大师来立宅斗风水,又怎么可能啥也不知道的瞎搞。 藤井问我怎么样?我沉思片刻后,还是决定走进去看看。 他点点头,还准备开车却被我拒绝,只有脚踏大地才可感受的更加真切,沿着道路前往,越走越觉得奇怪,地势起起伏伏,就当临近度假村的时候,水泥地面忽然变了,地面当中镶嵌了一块儿块儿的玻璃片,乍一看银光闪闪非常的漂亮,当再次眺望远处的湖泊时,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对方是以鱼为形,不远处的三水湾阳光充足,到了正午当头,会好似三面大镜子一样,这样的水也叫三阳湾,以鱼入水,有形有意,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不错。 但这只是形而已,如果想要仔细了解还是要更加深入一些。待我们三个像是游客一般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前面陆陆续续出来了一群人,他们面色严肃,气势汹汹的直奔着我们走过来。 第1435章 风水斗(二) 这些人西装革履,左胸口也别着住吉会专用的胸牌,心里有些意外,他们是怎么知道今天我们来的?身旁的藤井神色严肃,他低声让我们小心点。 没错,假如住吉会请来的人就是设立当前风水的师父,那么他的实力的确是不容小觑,而像一些简单的未卜先知,推测吉凶,对于真正的行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儿。 身为伊势神宫的明阶神官,再加上近期频频的曝光率,我倒不担心他们会把我怎么样,所有的心思都在琢磨这个鲤鱼局,它跃入三阳湾的做法领并非是以水做靠山,而是利用水来做局,以三阳水聚财,保证财运环绕不散。 所有的赌场都是风水斗的教科书,虽说十赌九诈,可捞偏门的没有风水帮助镇压很难保证财运流长,不远处的翠柱林庄园的格局,有点像是“亚洲最大赌场”的威尼斯人,我记得它曾经被许多风水师点名称赞过。 威尼斯人仿佛把真正的水城搬了过来,水在城外,城在水中,而水在风水中视为‘财’,当水不分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全部聚集在一处,财运自然也就来了。 威尼斯人大楼是弯的,代表拥抱的四方财富的意思,并且,那里设计的本就是不夜城,因为水有吉凶,性无常,地势会低于地下,乍一看好似宫殿,实际上是棺材,凡是进入赌场的人,都会被周遭光鲜亮丽迷惑,就算是没钱,也会被风水催动迷乱心智,误以为自己是马老板附体。 当前的鲤鱼局也是相差不多,它四周被三阳湾包裹之时,我的自脚下一直到庄园大门,清一色是闪烁琉璃与水泥地的结合,每当阳光一晃磷光闪烁,而所谓的竹林倒是觉得有青龙之意,没有走进去,一切都只是看个大概,为了双龙图,必须得想办法给他破了,最好的办法挖水渠,把三阳水给抽干净也就没事儿了,可如果选择那么做,政府肯定不能答应? 对方陆陆续续的把我们几个围上,主动声称前面是私人地方,不允许入内。 我说是来赌博的,一位戴着墨镜,留着满脸胡茬的人则指了指藤井的胸牌,言外之意很明显是他在关心他的身份问题。 藤井不满道:“大家是打开门做生意,我们山口组什么时候拒绝过住吉会的成员?” 男子说:“理事交代过,不允许山口组人进入。” 对方人多,说什么也不让进,给我的感觉像是他们早有准备似的,或者说就在附近的位置放置有什么监控设备?简单的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他是山口组,我不是总可以了吧,于是,我主动说自己是过来玩的。 人家依然不买账,我又说自己是伊势神宫的明阶神官,对方又说:“住吉社供奉明治神宫,阁下还是请回吧。” 我疑惑的问怀唐,三家不是一起的么? “明面是一起的,各自也都有着自己的势力划分,山口组供奉伊势神宫,可以不听其他神宫,住吉会看来是明治神宫,稻川会的会长会热田神宫的门生。” 怪不得人家不买我的账,明治这俩字可以说轰动过世界,明治神宫就一直供奉着让小日本富强的明治天皇,那个甲午战争的发动者。 人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对方人有点多,何况这里可是日本黑帮的据点,我觉得还是别硬拼,再想想别的办法,毕竟,他们也不能时时刻刻的跟踪我。 我一摆手:“得了,不让进咱们就换个地方玩。” 那些日本人则始终寸步不离的跟随,好像就怕我进他们的赌场似的,这点,我有些意外,难道他知道我是来破风水的人?可不管是不是在山谷区曝光,但这次来横滨之前,其他人并不知道我的行踪。 直到被“护送”出了住吉会的范围之后,他们鞠躬表示歉意,藤井气的破口大骂,可人家毫不理会,站成了一堵人墙,摆明了就是谁也不让进,一直目送我们几个上了车,藤井气的拍着方向盘暴怒,声称一定要宰了一个叫‘武田信玄’的人。 等他发泄完了,我指着车窗外,三阳湾的对面是一处处农田,那里有不少的民宅,彼此相隔着湖泊,我说:“别忙着骂人,走,去钓鱼啊。” “钓鱼?” 我说:“风水之道最忌心浮气躁,慢慢看,总会找到天地玄机道理所在,走吧,去看看。” 为了能绕到河对岸山村,开车足足绕了整整一大圈,而且,对面的路非常难走,我们被迫把车停在了道边,以步行前往,山林茂密,气候湿润,穿过小路到了村口时,夕阳斜光照映,破败穷巷牛羊归圈,周遭水田还有人在忙碌,像是我几个外来人显得很突兀。 横穿过村子,到了河水边,遥望着远处赌场庄园,那里灯火通明,如果不是知道那里藏污纳垢的特点,乍一看,还会以为是某处世外桃源之地。 三阳湾回绕,自我的方向远远看去,赌场所靠近湖泊的边沿像是一条即将入水的鲤鱼,在之前我所看到的水泥地面就是所谓的‘鱼尾’。 鱼水相生有情,三阳湾源源不断的财气都归鲤鱼所畅游,那么这三个水湾就是住吉会的财库,而竹林则是‘阴引’。顾名思义,是风水当中引阴的意思,除此之外还有‘阳引’,若是开赌局一定要有阴引。而竹子本为阳性植物,那么,事情出的问题就是在竹子的布局上,风水师是利用竹子的引来阴气,把宅舍的大门全部关闭,仅留下一条,所有进来的人都将会入鱼腹中。 “藤井,不进他们的赌局,我仍然有办法再最短的时间内破了他的风水,只是看你愿意不愿意做了。”我说。 他很迫切的让我明示,其实,黑社会哪有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尤其山口组,入会第一件事儿就是切小指表示忠诚和决心,更何况他这种能当官的人了。风水就是天地人三者自然合一,对方以鱼入水,收拢财气,哪怕没见庄园也能够猜想到其中必然是步步杀机。 我问藤井:“你可知食人鱼?” 第1436章 降龙木 风水不仅仅是靠形、位、更多的还是仰仗自然之气。见他点头,我继续说:“三个水湾投放大量的食人鱼,撵的水底生物皆无,令吉水变凶水,煞气强横,自然财气便凶气,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藤井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他又问我,如果对方治理会怎么样?我说:“哪有那么好治理,你就放心去做,冬季之前能够搞垮他们。” “那冬季之后该怎么办?” 我在脚下画了一个圈,说:“买下这块儿地,修一座房屋交给时代做渔夫的人居住,倘若渔夫不死,他的赌局就起不来,放心吧,而且你按照我说的做,会对贫穷的山村有利,当地人一定会感谢你的。” 藤井有些沉思,听他的意思,这里是住吉会的地盘,肯定会纷争,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归我管了,心中唯一好奇的就是那位避而不见的风水先生,依我所见,对方必然是来自于华夏,甚至很有可能会认识我,但毕竟人家说什么也不让进,我也没辙。 让藤井照做就行,风水是驾驭自然之力,破坏大的风水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破坏生态平衡,可要是这么做了,风水师是一定会招到报应。 而我不会,毕竟,曾经的我是龙。而现在的我,却是活死人。 又给他定出方位,以八卦形状地基,这些回去再细化个图纸给他照做就行,最终会成为‘自投罗网’的风水形意大阵,而且,八卦的几个方位当中要凸出金、土之气,再配上长期宰鱼的血煞之气,会令大阵初成。 藤井听我说完顿时大喜,声称一定要禀告高山社长早日把双龙图给我送来。 想办法恢复实力的事情倒还不是最紧要的,摆在面前唯一的大事儿就是福利院,它若不建造而成,那我终日将魂魄不稳,时刻承受由生到死的痛苦,当前的时间比较紧迫,我们连夜开车回京都,第二天还要再去山谷区查看地穴,在我们离开十五天的时间里会出现下、中、上三种现象,其中分别是: 第一种、栽草不活,鸟儿尸体不腐。 第二种、栽草能活,鸟儿尸体不腐。 第三种、栽草出叶,鸟儿尚有呼吸。 古时候风水师鉴别天地灵穴惯用的方法,除了栽草成树以外,还有用鸡蛋来鉴别,意思是鸡蛋放在土里,盖上稻草,隔着三五天再去,如果孵出小鸡了,那就是宝地。 连夜向回赶,美牙子来过电话,还说明天会有几个采访,我让她一并推掉,她却又告诉我,伊势神宫的人明天会来给我赐福,颁发证明以及身份,当然了,这一切都是要在电视台上播出的。感觉现在的神宫就像一群等待是糖果的小孩子,怕我万一抖了抖手,导致糖掉在地下再被狗给舔走了。 不过,这次来到横滨,意外的发现三大神宫好像并不是特别的合得来,大家只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合在一起,我有仔细琢磨过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利益而让日本神道教三大巨头联和?想来想去,有两个,第一、民族繁衍;第二、民族强大。 小日本算的上亚洲经济强国,有了钱,肯定人就爱瞎想,除了当地频发的地震以外,也就只有右翼分子的激烈言论,如同山口组的高山清司、以及九菊一派的伊达政宗。 难道说,他们正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就算是这样,人家也不能明确的告诉我。 怀唐与藤井交替着开车,回京都的路上遇到了一起车祸,一辆拉载木材的运输大车的木头散落在公路上,导致汽车就根本没办法通过。 堵的严严实实,看的心里也是心焦急难耐,毕竟,我现在可真的是实打实的困啊。 或许是因为夜色已经很深了,因此除了我们以外,并没有看到过其他的车辆经过,茫茫公路上,雾气遮绕。 藤井抱怨道:“该死的,那开车的司机脑子被里到底想的什么,为什么不知道把木头拴紧一些!” “换条路吧。” 怀唐说:“其他地方需要绕很远,如果清障车能及时来,还是等一会儿比较好。” 心中感慨力量不再,搁以前的时候,想要搞定这些东西也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儿而已,可现在看那些圆木,却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突然,大货车的司机下了车,站在路边对我们挥手。深更半夜的,很有可能是为了寻求帮助,我们几个下了车,走过去的途中没有任何的异样,可当穿过一连串的木头时,突然,怀唐说:“等一等!” “怎么了?” “有古怪。”他指了指木头。 我心里觉得不解,木头有什么古怪的?但是,怀唐又说:“这些木头都是降龙木。” 我心里咯噔一下,降龙木是五台山的特产,山中有六道木,九道木,当地人都知道,假如谁家的孩子招了邪,或者冲煞气,取一些降龙木的木屑冲水就能化解,一直以来都在当地享有盛名,日本怎么会有降龙木?难道是个巧合么? 等到再次抬头看过去,刚刚的司机竟然不见了。 就当周遭圆木突然间一个个立起的时候,我也知道要坏菜了,怀唐惊呼道:“大宝快撤,这是降龙大阵,佛门八宗派执法堂来抓你了!” 没错,我在万佛寺六道之轮而掀起的佛门灾祸,不知令多少高僧葬身在山谷之中,他们要是能放过我才是怪事!霎时之间,木桩开始频频移动,很快就将我们三个围绕其中。 “是哪位师兄在此,何不出来一见!”怀唐将我护在身后大喊,周围的木头就像是有了生命般开始缓缓的旋转,因降龙木沾染了五台山佛性,天生就会有降魔、加持佛法的功效,尤其当着些木头开始盘旋之际,佛门阵法已经快速形成。 怀唐喊了三声,公路两侧陆陆续续出现身穿淡黄色僧袍的和尚,并在人群中传出大喊:“张大宝背叛华夏,暗害华夏玄门术士无数,破坏佛国大开,罪不可赦,人人得而诛之!杀是!” 此话一出,周遭僧人嗷嗷大喊着冲了过来,他们并没有直接冲过来与我动手,而是围而不攻,手掐佛珠念诵经文,然而,有降龙木天然的囚牢,使我们不得冲出,受困于此。 藤井拿出电话,可是手机却已经没有了信号。 那些僧侣们体表金光闪闪,而且,伴随着众人念诵经文越来越快,体表光芒也同样会越亮,同一时间,降龙木的表皮忽然开裂,数道金光冲天而起。 第1437章 鬼手 怀唐在充满杀机的环境中非常冷静,他说:“大宝,找准时机跟着福鼠快走,这边交给我来顶住。”怀中取出那只我曾见过的白老鼠,待我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怀唐撕开衣袖,左手抓住右手的小臂,用力一撕,手臂上的人皮竟然被拽了下来,那是一只颜色暗红的手掌,指甲非常尖锐,手掌也在一瞬间变得粗大。 瞬间涌出的阴气犹如江河浪涛,冲天而气,阴气弥漫的同时,我们周遭一瞬间起了黑雾,视线被遮,唯有白色的福鼠清晰可见。 僧人大声怒吼:“诸位师兄,放八部天龙降魔!” 福鼠移动时,我紧随而至,出手抓住了藤井跟着白影离开,黑雾越来越浓,其中还伴有着滔滔血气,难以想象,到底怀唐做了什么,阴雾把所有的视线遮挡,我们也有了可以逃离的机会,直到雾气散去时,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妈的,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啊,木头会飞?我觉得我一定是喝醉了!” 脚下的土路,告诉我现在已经离开了公路,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外,好似已经远离了刚刚那场大战。 “这是哪?” “不知道啊。”藤井很茫然。 我蹲下身子,那老鼠竟然也站了起来,它的眼神十足的拟人,竟然还有着泪花闪烁。 “快点带我回去,快点!” “你在对老鼠说话?”藤井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现在心情很烦躁,推了他一下,又说:“他们那么多人,怀唐自己实在是太危险了,快点带我们回去,你知道我是张大宝,曾经那次大战你应该看到过,快点,别磨蹭了。” 动物的智商比较单一,脑子当中所具备的仅有服从而已,稍微再高级一点的就会有选择性,好比这只白鼠就是如此,它与我一样,也是担心怀唐的安危,没经得住我的劝,原本逃了出来,却又再次的折回。 藤井一个劲儿的说他是真的疯了,竟然会看到人与老鼠交谈?我告诉他,假如没有这只老鼠,可能我们俩就已经死了。向回折返的路上,没多久就看到异常浓烈的阴雾,从踏入其中过后,耳畔总能听到野兽的嘶吼声与彼此间的打斗声。 走着走着,路边竟然听见有人说话,大体是抱怨起了黑雾。 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个想法,喊白鼠停下来,把它拿在怀里,在能见度仅不足五米的范围内,我说:“带我们先去路边的车。” “你到底想干什么?”藤井问。 我说:“救人啊,别废话,不想死就快点跟上!” 顿时间,带着藤井顺着刚刚声音的位置寻找,不一会儿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我跑过去,一把拉开车门,上去就开始一顿揍,几拳撂倒了司机以后说:“藤井,你去开车。” “雾这大!你叫我怎么开。” 我说:“你负责开车,我负责告诉你方向快点。”接着,我把老鼠放在掌心,告诉它,五根手指代表五个方向,碰哪根就往哪走! 藤井虽然嘴里面埋怨我是疯子,可执行力却是非常不错,他按照我说的去做,随着汽车缓慢行驶,我为他喊出左右方向,以此来告诉他加减速,由于黑雾让车灯无法穿透,应该是在临近交手的中心时,突然,一具尸体撞在了玻璃上,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同一时间,那老鼠在我的掌心转圈。 我认真道:“加速!撞过去。” 藤井略有崩溃的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开的是本国安全系数最差的车,会死人的!” 那僧人能够准确的找到我们的道路,只说明事先行踪泄露,可是,如果是在京都泄露的,恐怕来的路上就会遭遇围堵,他能精确的抓到我离开的时间,唯有一种可能,就是住吉会的人我肯定认识! “快点,不是他们死,那死的就是咱们!” “你是神职人员,倒是给念咒啊。”他紧张的直咽唾沫。 我脑海里不加思索的喊出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 “什么?”藤井显然没懂,汽车已经窜了出去,速度越来越快,高速行驶的过程中,很快就听见‘咣当’一声巨响,我又说:“压过去,别停!” 汽车依旧继续,就当阴雾的浓度可以完全遮挡所有的视线之时,老鼠一跃跳上操作台,它吱吱的叫,没多久,车门被拽开,怀唐一头栽了进来,他满身鲜血,气息极度微弱。 “你怎么样!” 怀唐虚弱的说:“快,快走,那八部天龙我快封不住了!” 藤井一脚油门窜出,之后满天黑雾竟然开始渐渐的淡化,随后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所有的黑雾竟然不约而同的涌入汽车当中,很快就在汽车周遭形成了旋涡,同样,汽车的视线也在渐渐的恢复,之前拦在路边的降龙木不见了,冲出雾气过程中,‘咣咣’的响声至少也得撞死好几个。 行驶在空旷的大道上,藤井拍着方向盘喊:“爽,真他妈爽!” 怀唐的右手特别狰狞,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他一只眼睛也是红的,与平时降妖僧的模样大相径庭,或许,比起他所抓的妖魔,怀唐更像是妖怪。 身后的巨响引起我回头观望,只见道路好似被炸弹侵袭覆盖了似的,变得破破烂烂,一片粉碎。 “八部天龙?” 他虚弱道:“那是执法堂带来的龙气利用降龙木所封堵,如果不是及时封堵,威力要比炸弹还厉害,可能我们连魂儿都留不下。” 脑海中浮现出了‘疯子’二字,没错,他们的确是地地道道的疯子,就好似刑检司一样,任何的组织内,掌握刑罚的人必须是疯子。 有惊无险的逃离了包围,同样,也更加确定了住吉会中的风水大师就是策划此次谋杀的人,现在看来,华夏已经对我动手了,若是不采取点行动,难道要我坐以待毙么? 自华夏逃离,我心中一直有个信念,杀尽天下要杀我之人,不管他是谁,只要他对我有杀心,那么,我一定要了他的命!怀唐鬼手的事情我没再多问,想来也是挺无奈的,在身边唯一的正常人,今天却发现原来他也不正常。 为了能逼出那位华夏风水师,除了风水斗,肯定还不够,必须得加一点猛药引他出来,于是,我问藤井:“那个武田信玄是什么人?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第1438章 刺杀 现在我感觉到,假如不尽快把隐藏在住吉会的人给他挖出来,很有可能会被他在关键时刻背后捅刀子,并且,福利院建设对我很重要,在事成之前是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 藤井先是一喜,紧接着又说:“恐怕不太好办,三家帮派是有明确盟约不允许互相残杀。” 这么说我就不理解了,刚刚的风水斗显然是他们先破了山口组的风水,甚至又接连闹出了人命,摆明了拼杀的局面怎么又扯上盟约了?假如一片和气,开始便手挽手一起发财好不好?面对我的疑问,藤井告诉我,所谓的盟约非常简单,不管做什么事儿,都不可伤害彼此管理层的命,那位武田信玄还是住吉会会长的姑爷子,动了的话会很麻烦。 “真搞不懂,黑帮竟然怕死人?” “唉,非常时期非常对待,要搁头几年,我非得弄死他,好了好了,不说了。你有烟么?来一根儿让我清醒清醒。” 递给了他一支烟,心里也不由的产生疑问,他说非常时期?到底什么是非常时期? 三大神宫、三大黑帮、还有一个远离京都的出云大社,小日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摸了摸怀唐的脉搏,见他没有受到生命危险,我算是把心放下了。 “术法害人本是无形,就算杀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做的,如果你有这个打算的话,帮我找到他的头发、指甲、体毛,这三类都可以,再能搞到生辰八字就更好了,剩下的事儿交给我。” 藤井深吸了口烟,气氛变得沉默,回去的路上我们一直没有任何交流,回想刚刚九死一生逃离执法堂的追捕,与其坐以待毙,倒是不如去做点什么。 到了京都想带他去医院看看,可怀唐却坚持不去,于是,我们当天就回住所,告别了藤井,并答应他一周后把风水布置图为他做好。在家换了身衣服又马不停蹄的去距离最近的安明神社参加今天神道教为我准备的赐福仪式。 在他们刻意的炒作下,观礼的人还有很多,风风火火的到了神社,没等进门就被秘书给截住了:“谢天谢地,您总算是回来了!” “来得及么?” “应该可以,快点跟我走侧门。咦?社长,你的怎么气色那么差?” 差?现在我觉得能活着已经不错了,借口说自己感冒了。他催我快点,声称要是再慢的话,是肯定会被责怪的。 妈了个鸡的,责怪他奶奶个腿儿,现在感觉整个人都散掉了,硬着头皮强挺着参加仪式,不过,那各种各样的礼节的确是让人头疼到崩溃,被美牙子伺候着换上神道教的白大褂、头戴乌云帽、她还说,由于我的气色非常非常不好,需要提前开始化妆擦粉,搞得就像是要去结婚的新郎官一样正式,忙忙活活了好久,这才脚踏木屐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 任何公众场合需要面对诸多电视台的采访,我的宗旨只有一个,面带微笑少说话,一切都是靠着眼神来交流,至于,伊势神宫打算怎么演的事儿,那交给他们自己。而我所能够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好好配合,此次来赐福的大宫司是之前所没见到过的,他见我时,面如寒霜,明显是非常不满。 按照仪式的套路,我唯一负责的事情就陪着他们表演,当被宫司用细嫩的手掌触摸到额头时,顿时,我感受到了一阵阵暖意,随后我在电视机前对神道教表示了一遍忠心,眼看着一场仪式就此结束了。 大宫司挽着我的手,冲着安明神社内外的人群微笑,而他的个头不到一米七,满脸的褶子,可手掌却纤细的犹如那些出色的演奏家,面对镜头时,他以一种抑扬顿挫道语气说道:“神道教为日本民族之魂,崇尚天地自然,尊重自然万物,任何神道教的子民都将会得到神的庇佑。” 随之而来的便是四周传来雷鸣般的掌声,上眼皮沉的要命,令我有好几次都差点栽倒在地,结果,突然在那些人群闪烁了一道寒芒! 妈了个鸡的,是暗器! 别看现在身法、术法不再,但眼力还在,看的出那是一把飞刀直奔我的咽喉,对方显然是打算要我的命,可我在日本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唯一就是华夏派人来杀我的! 眼看着要被那匕首割喉时,大宫司振袖挥动,强风一推,随之我便觉得额头嗡嗡作响,临近被击中的关键时刻,我竟然摔了,而且,摔的非常漂亮,带有巧妙的感觉躲过了匕首突袭。 大宫司当时就怒了,见他两手合十,附近十米内的地盘开始乱颤,周围的人群纷纷摔倒。 “站住!”他快速追赶,手中拿出与华夏符不一样的绿符咒,奔跑的途中符咒燃烧,瞧他所追逐的方向正是一位逃跑的女子,符咒燃烧好似为他开启了加速buff,年过六十的人了,连跃过了两辆汽车,身法敏捷如猫,随着符咒的狠狠丢出,眼看它化作蜘蛛拍在了女人的后背。 “砰!” 女子口吐鲜血,我们周围的人全都看傻了眼,大宫司以一种极其霸气姿势三步一飞跃的走过去,就当要以擒住对方来彰显神道教的威风时,突然,一辆摩托车冲入现场救援,女子顺势跃上了摩托,俩人飞速逃离现场。 人群嘈杂,街道上乱做一团,刚刚的一幕甚至连摄像机也都拍摄来了下来,此种超然的力量的确是可以引起特别大的轰动。 没有人再关注我,诸多记者以及人群,他们将大宫司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七嘴八舌的采访,日本话本来就特别的吵,再加上人一多起来,那哩哩哇哇的声音根本就无法去分辨。 美牙子主动跑过来将我扶起,她担心的问我怎么样? 我虚弱道:“快,快点扶我回家睡觉!” “什么?睡觉?” “我实在是太困了,快点走,对了,你有针么?如果见我快睡着了,那就用针扎我,记住,一定不要让我昏睡过去。”我继续说。 大白天又处在闹市区,如果闭上眼,那魂魄离开身体之后,就一定会被现在街道上的人潮所冲散,到时候恐怕想重新回到身体都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严肃叮嘱她一定要照做。再之后,美牙子很配合,每次我低头的时候,她都会用针扎过来。 第1439章 野心 不知道是不是赐福的缘故,如果不是我临时摔倒,恐怕真得被人家给见血封喉了。跌跌撞撞的进了家门,如往常一样,程胖子在看杂志,龙波兄弟互相学习杀人的术法,回房间之后,我说:“谁来也不要开门,一定做好防护,大家轮着休息,我连续受到刺杀,这几天咱们恐怕会有危险!等我睡醒了以后再做打算。” 两次刺杀,一次是佛教降龙木,这回又是飞刀问喉,下回指不定是什么呢,唉,曝光的好处是让我在日本立住了脚,可是,随之而来的便是华夏不断派人的刺杀。 脑子是一片浆糊,唉,最近恐怕是真有的忙了! 躺在床上仿佛整个世界都解放了,沉沉的睡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发生了一件大事,我闭眼睡觉既是死亡,由卧室的风水大阵将魂魄逼在体内不出,弊端是根本就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声音,所以,导致秘书来的电话我没有接到,习惯性的看了眼短信,一共三件事儿: 第一、大宫司要来看我; 第二、山口组筹备妥当,等待随时可以开工。 第三、藤井的电话。 起身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把窗户打开,散一散屋子里发霉的味道,张开双臂感受着着阳光的照撒,直到阳气渐渐复苏,身体才可以像个常人一般活动。 因为所住的屋子是跃层,没等下一楼就见龙波兄弟、程胖子三人把一个老头给五花大绑,尤其程胖子,轮着鞭子就是一顿抽,边打还边问人家到底是谁派来的。 围着走了一圈,越看越觉得老头面熟,就觉得头皮发紧,我勒个去,他不是神道教的大宫司么,眼皮一顿乱跳,那大宫司挺厉害的,怎么还被他们三个给摁住了?赶忙追问他们这是干什么? 程胖子非常仗义的说:“大舅哥你上楼,咱这里有你小舅子在,你就放心吧,谁也伤害不了你!” 龙波南也跟着说:“程爷说的对啊,放心把这里交给我们,只要谁想害您,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折磨死他。” 我在日本还要仰仗伊势神宫的身份去开绿灯,结果,他们三个王八蛋竟然把伊势神宫的骨干力量绑架了!此时,我觉得头都大,冷汗哗哗的往下流,都是自己人,还折磨个屁啊?不过,大宫司显然已经没了半条命,何况,程胖子到底要干嘛,审问就好好审问,可为什么要堵上嘴? 妈了个鸡的,现在不好收场了,毕竟,脚下还是日本人的地盘,那大宫司全身上下已经被折磨的没一处好地方了,他们三个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程胖子低声说:“这个人你认识啊?” “废话嘛,他是伊势神宫的大宫司!你们几个怎么把他给抓了?”我拍着脑门,真是不好办了,如果放了他,肯定会打击报复的。 他诧异的问:“雾草,你的意思我闯祸了?” “很严重。”我严肃道。 程胖子表现的特委屈,他说自己也听不懂日文,当对方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的时候,他以为是敌人过来吵架的,何况,我之前也说了会被刺客堵上门,他们三个一商量,由龙波兄弟动手提前已经下了毒。 “毒?什么毒?” 龙波南特别牛气的说:“百毒散,一百种毒虫以人体为容器,用人肉喂养,再以特殊药水刺激毒虫自相残杀,直到与尸体融合后诞生蛆虫,再将此虫以毒物喂半年,最终研磨成无色无味,既能漂浮空中不散的粉末,凡人吸入体内即刻就亡,若是被一些懂得奇术的人吸入,身体会酸软无力,最终任人宰割。对了,老板,要不要把毒给解了?”他又接着告诉我,解毒的方法很恶心,需要用少女的初潮来熬成浆糊喝下,不过,想找真正的少女很难,必须提前一点。 我把大宫司嘴上的胶带摘下,他简直像是疯了一样大吵大叫,又说:“卑劣的支那人!冒犯神宫你会受到惩罚!不得好死!我要你不得好死!” 感觉他愤怒的模样就好像是一条拴着绳子的狗,于是,我学着农村养成的习惯,蹲下身子问:“宫司大人,咱们能不能先别吵吵,好好聊一聊?” “聊什么,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是,还能聊什么?”他吐沫星子乱飞。 程胖子把他剥光了,各种系出来的绳结,有一种杂志上的既视感,并且,他是将对方的手脚共同绑在了一起,老头子被皮鞭子抽打的全身是血,我都不知道搞不清楚,程胖子究竟是在哪弄到的这么多装备。 解毒需要喝初潮的事情来看,今天梁子肯定结下了,不行啊,现在是关键时期,如果立福利院出现任何岔头,那可是生命大事,而且,伊势神宫的实力不简单,绝对不能直接得罪! 于是……,我有了个打算! “大人,属下甘愿受罚,不知道大人今日是打算做什么?”我赶忙给他松绑,又找了一件儿衣服,让龙波兄弟、程胖子站在一旁不要说话。 大宫司拿着鞭子要抽程胖子,可是刚一挥,四只显得非常无力,最终也只好作罢,气势汹汹的坐在沙发上,我没直接说解药的事儿,安抚了他的情绪,又问他今天有什么指示? “做什么?你现在是伊势神宫唯一的支那人,要配合神宫做事,今天受到我的赐福,所以,从此以后你将归我管辖,昨日神宫下达命令,老天皇快要不行了,我们打算辅佐二皇子登基,由你去杀掉大皇子。” 我问他为什么?他没说,只是让我照做就行。 不管是山口组还是九菊一派,或者住吉会,他们都是典型的右翼激进分子,狼子野心,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恢复军国主义,天皇在当今只是日本的精神象征,他的权利早就被内阁架空,剩下了一个虚职而已,但右翼一直都特别推崇天皇,时刻期待恢复帝制,那一派人算是的彻头彻尾的恐怖分子。 再看现在联合?又让我杀掉大皇子,隐隐中嗅到了他们三家合作的原因。 第1440章 嫁祸 我与华夏有仇归根结底是与仙人以及奇门术士有仇,它并不妨碍我热爱自己的家乡,如果有人会对华夏不利,威胁到了普通人的利益时,我想自己仍然会挺身而出。 大宫司介绍他自己叫做‘秋池凉’,也是我的上司,主要负责一些命令的下达,他继续说:“你的三位朋友不是神宫的人,他们冒犯宫司是死罪,既然你作为刑检司,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还有,今天我来到这儿的事情,在神宫也是知情的!不要忘了,如果没有日本庇护,你已经死了!” “是是,谢谢神宫恩赐,你等一下,我先去给您取药。”点头哈腰的离开,龙波兄弟一脸凝重,但我却随手拿起桌子旁的水果刀,绕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揪着秋池凉的头发,手里的刀狠狠的割破了他的喉咙,随之而来的便是鲜血喷的到处都是,由于百毒散与修为抵消,他在我手中就是一位普通人。 右手继续用力,血很热,我的心却很冷,现在已经容不得我做出任何冒任何冒险的行为,我想,等到全部实力的恢复,就可以不用活的这么小心,渐渐地,他的头被我狠狠的摘了下来。 动手的时候,我已经有直接的打算,他们几个显然没想到我会给对方割头,一个个都看傻了眼,我说:“愣着干什么,快点,把尸体抬到洗手间,血放干净,上楼叫怀唐去买一些医生用的手术线,准备符纸、灯盘、铃铛、八卦镜,越快越好。” “龙波南、龙波纳,你们俩之前跟随京太郎,对京都当地是否熟悉?” “老板,您就说要我们做什么?” 大宫司不是小人物,要搁以前,我可能我都会当回事,今非昔比,必须要步步小心,我说:“你们俩去神社帮我刺杀神官,并给一定要去住吉会的势力范围,保证隐蔽性,不管用什么手段,杀,但不要杀百姓。” “老板,杀人的话…。”对方显然是欲言又止。 看出了他们的想法,我主动说:“是想加钱吧?” 兄弟俩同时叹:“生活艰难啊,家乡的父老还等着钱用,寨子医疗落后,许多人吃不上饭被迫卖儿卖女卖身体,我们哥俩就是想着赚钱建设家园,而且,威力强大的术法是会有反噬的。” “以前京太郎给你加多少?” “五万。” “我给你们十万,去吧,按照手指来结算。” 他们俩兴奋的热泪盈眶,连连道谢,然而,我却只是翻了一倍而已。如果给多了,恐怕会勾起人的贪念,最终令人失去控制。怕他们这几个人不知道住吉会,我又特意画了一个他们特有的符号标记,有了这个标记,随便抓到路人肯定就知道他们在哪。 怀唐出门时,除了眼睛还是红的以外,手掌已经恢复常人的模样。由他们离开,我和程胖子在家收拾尸体,血腥的一幕让他们阵阵作呕,就连我自己也是强忍着。 大宫司的人头被石卧心的镇压,使得灵魂无法散开,之后,我开始有条不紊的抽出血液,让他成了一具行尸,当前还遇见一件难事儿,就是没有土。 “帮我做两件事儿。” “我不懂日语。”他说。 我说:“不让你去说日语,你出去帮我挖土,大约能将鱼缸装满了就行,还有,去买猫!” 他又问:“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说道:“所有的神官都知道大宫司来到我这儿,如果他出事儿,咱们肯定跑不了,所以,我打算把死亡的事儿嫁祸给那些华夏想要杀我的人,必须要快。” “又特么的干活,能有你这样的大舅哥,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喽。”他抱怨着出了门。 大家分头行动,随着程胖子一盆又一盆的土挖来时,怀唐也赶了回来,他又随程胖子一起买了九只黑猫,把猫杀掉,猫血灌入尸体,又画上聚阴符,做完了这一切,我开始小心翼翼的缝头,将头封好用土掩埋之后,只能等第二天的再看。 我特意告诉了美牙子,就说大宫司留在这儿与我下棋讲道,有他的传话肯定不用担心,等到第二天挖开土,尸体脖子上的缝线痕迹消失不见。 再为他穿好了衣服,我把符咒烧掉,化成符灰灌入尸体的腹中,手摇晃铃铛,以赶尸术让尸体能够行走,随后由我操纵着尸体离开了家门。 既然华夏千里迢迢的要杀我,那我的行踪肯定会时时刻刻受到关注,所以,真不担心对方会找不到我。 与怀唐商议了一些办法,由我将大宫司的尸体是穿上厚厚的衣服遮挡阳光,再提前走出家门,而他则悄悄跟在远处,家中点着灯盘引魂,我以铃铛控尸与他行并肩走在人群中,手里铃铛细微声音会勾动着尸体,由于被猫血催尸过,他不会变的非常僵硬,脑海中的神魂未散,也会让尸体看起来多了几分灵气。 行走在大街小巷,心里一直念叨着‘快来杀我啊’,左等右等怎么还不来了呢?打算去个僻静点的地方看看,正巧有一处河边公园,公园里除了一些流浪汉外,人并不是很多。 与大宫司绕来绕去,最终到了一处河边坐好的时候,隐隐感觉到了好像是被人注视,连忙起身回头找找,在一棵大树旁出现了两名黑衣人,并且,他们还是戴着面具的。 心里大喜,甚至忍不住的问:“你们是找我的么?” 男子厉声道:“张大宝,你背叛华夏,罪该万死!” “万死?快快,来杀我啊,快来啊,一会儿就来不及了,瞧见没有,我有大宫司照着,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小比崽子,你来啊!”兴奋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躲在大宫司的身后谩骂,突然,一道寒光闪过,果然又是飞刀,待我蹲下身子时,那飞刀刺入了大宫司的脖子。 人头滚落,灌在尸体内的猫血喷洒之时,我就知道这回是成了! “谢谢!”随后掉头就跑,恰巧又一位蒙面人出现,他自然是怀唐所扮演,见手里拿着燃烧弹来打我,丢过来的时候,随着砰的一声,火焰炸开,大宫司的尸体被烈焰焚烧。当即,我又是一连串惊呼:“哎呀烧死我了,烧死我了,不行了,我得跳河了,不会游泳怎么办,死了死了,我真的跳了!” 第1441章 暗潮汹涌 估计那俩人始终也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好像一场本来很严肃的刺杀,却在稀里糊涂中开始,再到稀里糊涂中结束,唯一可以肯定一点,从那次离开住吉会后,华夏便始终有人跟踪我。 逃跑之前,他们大声问怀唐是谁哪位同道?不过,我们俩没做多少停顿,纵身跃下水池再到彼此追逐的过程中已经渐渐逃离了现场。等回到宅中的第一件事儿,我便向秘书汇报大宫司被暗杀的事情,申请调度刑检司的人提供保护,当天,在整个住宅区域的四周,陆陆续续的来很多人,他们穿的各个西装革履,门口停着一排排黑色汽车,在外人的眼里看来,恐怕还以为是某个黑帮大人物出殡呢。 有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紧接着,伊势神宫也有了动作,下达命令,神道教所有的神官要在全京都搜索可疑的人物,随着诸多神社内的神官之死,在政府眼里,怀疑这是一场因为参拜靖国神社而引起的宗教报复。 我被人请去了安明神社,听他们讲述起神官的死亡,令我感觉到龙波兄弟的杀人手段的确可以说是层出不穷,比如,有的神官吃吃饭,突然就觉得浑身发痒,挠啊挠,脖子开始出现血痕,再挠血痕开出肉芽,往外冒蛆。 那哥俩也算是个人才,老大龙波南精通黑法中的驭鬼,老二龙波纳则是精通蛊降,俩人配合无往不利,在伊势神宫的副宫主接见的我的时候,隐约听起像是死了二十多人了。 这回的伊势神宫彻底怒了,许许多多的神官配上了白色的猎犬,听人说,好像是猎犬可以闻出谁比较危险,于是,一场京都放狗行动开始在阵阵狂吠中开始。 随着接二连三的部署,我又一次被请入了神社内,拉开卧室的推拉门,整个神社以青灰色为主调,榻榻米的小房间内一共坐了七个人,屋内光线昏暗,由副宫主坐在正中央的主人位,屋内点着香薰,他们分列跪好,各个头上戴着大高帽,尤其副宫主,我瞧他满脸的褶子,皱眉样子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他说:“张大宝,你知道这次来杀你的人什么来头?” 我无奈道:“不知道,华夏要杀我的人太多了。” 他沉声说:“你需要尽快处理下福利院的事情,大宫主为你准备了换血池,想见一见八岐大蛇。”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紧,果然还是要面临这一步,当初逃到日本能被收留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曾经感受过妖龙的强大,可现在妖龙已经被压终南山了,唯独剩下的筑龙巢的事情,怕是远远不如八岐大蛇更加的诱惑且具有震慑,而且我还觉得,松下隆一或许并不知道妖龙已经不在的事情。 现在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换血池?听起来好像不怎好。妈了个鸡的,看来是真得尽快逃了,如果被发现妖龙不再体内,这些人百分百会把我关起来的,没有了自由身,更别提恢复自己了。 我说:“回宫主,福利院的涉及日本龙脉,还望大人能够宽限一些日子,否则,属下很难保证会再次有地震的发生。” 副宫主说:“你尽快处理,一个月后我会让人来接你,近期有许多恶毒之人随着旅游团进入日本国内大肆捣乱,此事儿已经触怒了神的威严,宫主决定,请示出云大社派遣甲贺、伊贺、九菊、阴阳师在本国内以白犬搜索奇人异士,不论何人,抓到一律监禁,你身为刑检司,一定要多多配合。” 我点头应允时,副宫主又给了我几张照片:“张大宝,这些人是与华夏奇人异士有纠葛的中国人,你身为刑检司把他们偷偷抓起来,审问出他们来日本的目的!” 第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的陈家豪! 日本三大神宫联合,各大黑帮不再仇敌,上下一心到底要干什么?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豺狼终归也藏不住他的野心,或许,这将会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捡起了照片后,我被人群簇拥着离开安明神社,脑子里很乱,神宫不可能不知道我与陈家豪交好,所以,他们一定是故意的,假如我不照做,神宫一定会怀疑我的立场。 我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在家中闭关,按照脑子里的画面布置风水图,先是藤井画了赌场的风水大阵,又在手中取到了武田信玄的指甲以及毛发,剩下的事儿就交给龙波南落降害人,又抽时间去了山谷区查看地穴,一切如我所料,煞气虽足,可风水灵气却丝毫不差。 接连的七天中,我连续在家中闭关,并且以山谷区的地图为心脏,沿着日本国内围绕着山谷区设立锁龙柱,分别选中七个点再通过谷歌地图放大。 此七点为七星,需要以三元九运推断出气运流转的方向,通过这七个点把日本的运势锁住,如同陆家嘴七玄关是一个道理。但是,我所立的七个方位分别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位,七颗星辰会将日本龙气无限压抑,导致真正的龙气会变得乱窜,再到不安,而福利院的下方我所要设立的龙门八卦阵将会弥补这一缺陷。 而且我推断过三年之内必会发生‘荧惑守心’的天象,待天灾来临之时,龙脉爆裂,而我的太阴诅咒也将会随之消散,那时候我虽然三魂虽然不全,可再无魂魄离体之痛楚。 伊势神宫在这期间始终催我抓华商的事情,我并没有完全按照他们说的办,也没有下达命令去抓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个拖,怕人家说闲话,暗地里又派暗司前去跟踪照片里的六位华商,只调查不动手。 处理完了风水图,带着怀唐与我去约见了高山清司,他替我组织招标活动,把消息放出后后的半个月内,陆陆续续受到投标的企业,最后我在一家中日联合企业在招标的文件看到了一句话:“龙门虽好,可没有闸口。水龙无法化气,困龙又如何升天?” 第1442章 游方再现 一段话把我看的一愣愣的,高人啊!没错,他能看出我的想法,闸口是封堵龙气所用,福利院充当闸口,但是,如果闸口在我本命魂没有完全滋养后被打开,那我将会面临魂飞魄散的危险!而且,龙气无水是无法聚住,也将达不到滋养的效果。 假如说对方是友军还好,若是敌人,必须要尽快除掉,于是,默默的记下那上面的联系方式,在分别高山清司之后,立刻把电话打了过去。 “嘟嘟…。”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那边接通了,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苍老。 “你好。” “我是张大宝。” “嗯。” 嗯?这是什么意思,还嗯?留个电话不就是让我打来的么?压制住了心中的疑问之后,我没再主动开口说话,气氛竟然有些沉默,站在日本匆匆忙忙的街道上,耳边仅有电话里细微的呼吸声,僵持了小半晌,对方主动开口:“要不要见一见?” “去哪?” “地址我发给你,见面聊。” 挂断电话后,心里有几分疑惑,他刚刚与我在电话说的是中文,听声音感觉他的年纪应该不小了,认识我?在华夏只要认识我的人,只有极少数不是仇人。 当前这种该死的现状主要还得仰仗特勤处的栽赃陷害,妈了个鸡的,真是我不在‘家’待着,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想想都觉得太可恶了。 拦了一辆出租车,怀唐还担心的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别说阴谋了,就算是明知道对方要杀我,那也得去!没办法,他能准确的说出我核心所在,就连伊达政宗手下那位老头子都没看出来,对方却能一言说中,可想而知他的风水造诣,假如对方有心破坏,可能一句话的事就能让我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 上了计程车,这次的路途很远,由繁华的大都市拐入了人烟稀少的县城,不一会儿,我们停在了一家拉面馆的门前,瞧着脏兮兮的玻璃还有已经破损严重的牌匾,心中有些惊讶对方怎么会约见在这里。 怀唐扫视了一圈,见他摸了摸兜里的白鼠,又说:“没有杀气也没有妖气,安全。” 有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没辙,不是我怕死,而是现在真不能死。紧接着推门而入,拉面馆内的生意平淡,一位衣着朴素的老板娘在缓缓的擦着桌椅,屋内仅有的三桌客人,其中有一桌仅坐了一位,他背着身子,瞧着背影有着几分熟悉,可一时间到了嘴边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但可以肯定,电话里的人一定是他,缓步走了过去,瞧他穿了一身布衣,脚踏布鞋,身材很瘦小,突然,店老板喊了一嗓子:“你他妈没看见客人啊,快招待!” “对不起对不起。”擦桌子的女人一个劲儿的鞠躬面对吧台前的中年胖子道歉,之后,她忙转过身与鞠躬:“欢迎光临,请问吃点什么?” 等她抬起头的一刹那,我愣住了! “雪惠!” “吃点什么?” “你不认识我了?”我又说。 她摇摇头,之后那店老板在吧台走了出来,挥手就给了雪惠一个大耳光,瞪着眼睛怒骂:“不好好干活,一天天就知道勾引男人,你个狐狸精,荡妇,婊子!”种种恶毒的语言好似不要钱似的一股脑骂了出口,雪惠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歉。 当年的高级间谍,会多国语言,拥有超高的杀人技巧,身材容貌皆是上乘,虽说有着精神分裂症,可大家毕竟共事一场,当那个胖子抬手要打的时候,我控制不住打算阻止,结果手腕却被人拽住了。 “人家的家务事,外人还是不要掺和,大宝,咱们好久不见。” 当与对方目光交汇时,那个曾经莫名消失连我都以为死了的人,却又出现在我面前,没错,他就是游方! 我惊呼道:“妈了个鸡的,原来是你个老混蛋!我特么还以为你死了呢!” 他没理我,而是对胖子说:“老板,我的面好了么?客人齐了,上菜吧。” 那胖子立刻对我们是点头哈腰,随即瞪了眼雪惠,又吆喝雪惠去麻利儿干活。今天打破脑袋我也没想到电话里的人竟然是游方,可他出奇的淡然却令我有些意外,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就是我在第一次来到日本的时候,所有的消息全部皆在特勤处的掌握之下,他们并非是神,消息获取的渠道无非是靠人,所以,除了雪惠以外就是游方,而且,那游方也是奇人术士,懂得东西多,并且,他还在华夏陪我走过很长一路。 与游方相识对坐,他叹息道:“我问过她,是她自己说的不想走,非要留下来赎罪,刚刚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假如你如果打了胖子,那等你走后雪惠会很惨。” “赎罪?” “没错,其实我也搞不清楚到底雪惠欠了胖子什么,唉,难为她了。” 话已至此,游方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包括他到了日本以后失踪,现在来看都像是一场阴谋,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一直等到菜品上齐了,我们彼此先忙着吃饭,等到把汤都喝完了,又说:“很多人要杀你。” “我知道。” 他又说:“是我下的命令。” 万万没想到,身边隐藏最深的人竟然是他!结合日本之前的现状,我问:“住吉会的那位风水师是你吧?” “你说对了。”他没了从前的玩味,摆弄着筷子又说:“只有我最清楚你的破坏力,得罪了之后如果不趁早杀掉,可能会造成更坏的后果,好比日本即将面临的‘七星打劫’,当北斗七星镇守大运流转,三年后的荧惑守心将会照耀日本,将日本龙脉永世镇于地下!” 事到如今,他能约我见面,那大家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化。 “你眼力不错,我爷爷术法源自杨家一脉,七星打劫中的逆天改运我不会,但斩龙脉还是可以做到的。” 第1443章 当年的赌斗(一) 史记中记载了,秦始皇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闻之,遣御史逐问,莫服,尽取石旁居人诛之,因燔销其石。 意思是秦始皇挨家挨户的询问,老百姓都不敢承认,导致他一怒之下把周围的住户全给杀了。历史上荧惑守心出现的次数并不多,可每一次出现皆是天灾人祸。 如今,再看天下气候逆乱反常,真仙下界为凡,天衰随时逼近,按照风水斋志推测灾星的法门,三年之内必有荧惑守心出现,而此类的现象在华夏那些钦天监的眼里肯定算不得什么秘密,就连西方的占星师、日本的阴阳师也会有所预知。 而且,三年之后就是三元九运的交替时间,再加上灾像出现,必有大事发生。 而我为了太阴诅咒,以及稳固自己的神魂,我打算将荧惑守心引到日本,将他们的龙脉镇压之后,不仅仅灾难会解除,我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今天却被游方一语道破,我反而没那多的顾虑,同为华夏连枝,他不可能会阻止,毕竟,日本与华夏很近,万一荧惑守心照到,那麻烦可就大了。 “别人不了解,但我了解你的秉性。你虽然善良,可却有仇必报,华夏为了祖脉安定,被迫嫁祸于你,如今天下不稳,还有那些捣乱的神仙,如果你再去祖脉捣乱,那将会于国不利,甚至会是一场灾难。所以,我们打算先下手为强。”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祖脉在哪,可看他如此肯定,难道是因为爷爷?但现在就算是我说自己不知道,他也不会相信的。 “先下手为强?那些来到日本的人不是专门找我的?”我问。 他摇摇头:“其实,如今你在别人的眼中并没有威胁,华夏人当中只有我一个人重视你而已,当然了,还有那些被你杀害过亲属的仇人。” 有些尴尬,真不知道是该说他有眼光,还是说埋怨他太烦人了。 我又问:“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他长吸了口气:“其实,你也没那么太坏。而且,小日本近期会有一次大规模的举动。” “你的意思是讲和喽?” 游方点点头,他又告诉我,日本也打算在荧惑守心之前让它照耀华夏,并且,他说出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就是在中国游荡几十年的地衍社竟然又一次找到了中华祖脉,所以,三年之内会有一场入侵。就像清朝末年那场赌斗。 我很好奇,当年的赌斗到底是什么?还有,为什么华夏会输,当千疮百孔的沈阳老榆树被雷劈断后,满洲国彻底灭亡的秘密是什么。 待我说出心中疑问之时,出人意料的是游方真的懂得很多。他说,中华祖脉像是一条贯彻华夏的巨龙,其中延伸出了许许多多的帝王将相,传说努尔哈赤把他爹的骨灰丢在了榆树上,最终骨灰与榆树同体而结穴。 他说,在清朝末年的时候,日本人明明控制了满洲国,可仍然无法控制华夏大地,连番的明争暗斗中,有人说是因为清朝的气数未尽,由于努尔哈赤奠定的满洲王朝是以‘悬龙’著称,意思龙在天上,不接大地,你斩断地脉也没办法破了,极其难以断绝,于是,小日本提议先找到神树,只有这样清朝才能灭亡。 为此,日本兵派出了九菊一派的地衍社沿着东北找寻龙脉,又在奉天志中查到了辽东‘永陵’龙兴之地,诸多日本兵随同前往,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开始大肆砍伐树木。 后来,地衍社终于带着日本兵找到了一颗千疮百孔的榆树,传说,榆树已经溃烂发脓,流出的颜色就像是血一样,日本人兴奋自己找到了地方,赶忙前去砍伐,可是一瞬间的功夫,黄沙漫天,飞扬的沙尘吹的人睁不开眼,待一连串的‘八嘎呀路’说完了之后,有位老头凭空出现。 日本兵的枪口对准了老头,问他是谁? 老头说,他是神仙。可是小日本不相信,连续打了几枪,子弹入体,老头啥事儿没有,这可把周围的人吓坏了。 那老头说:“这棵榆树只是清朝的根儿,不是华夏的根儿,你掘了也没用,还有龙穴、虎穴已经被他人所占,祖脉发迹,群雄并起,飞熊穴、三阳穴、天鹰穴纷纷已经露头,虎豹当道,豺狼并起,只待真龙相争,华夏仍当大兴。” 日本人开始跪地下磕头,说什么大东亚共荣圈,建设繁荣经济强国,帮助华夏发展等等一系列的屁话。 神仙说:“我有个办法能帮你们争取机会,你们去西藏的最高峰,那里有一处天盘,象征着龙脉发迹的时间,找到那个盘子向左转动,转一圈,你们会多出一年的机会。还有,在天盘下面生活了一群人,他们问你是干什么的,你们就说自己来自大明王朝。” 日本兵跪地拜谢,当时的领头大佐怀疑对方是他们伟大的天照大神,跪地磕头,问原由的时候,老头又说:“记住,去的人一定要穿明朝服饰,你们上山的时候,他们一定会阻止,但是,你只要与当地人赌捞鱼,那就一定会赢。” 老头还给了日本人一堆的黄纸,告诉他们,捞鱼的时候把纸偷偷的丢进去,一定不要让人看见。 随着交代了完了一些注意的事情,老头又一次化作黄沙飞走了,从那之后,日本兵也开始进入西藏,并与当时的纳粹组建探险队,先后多次进入,一些个历史节目也曾记载过纳粹人想要打造不死军区,找到地球轴心改变时间,而日本与德国本来就是同盟。 游方告诉我,所谓的改变时间并不是改变世界的时间,而是改变祖脉的时间,那场赌斗关乎了一场人与修行者之间的较量,日本人受到神秘的老者穿戴明朝的服饰搅乱了那些人的时间观念,导致他们误以为还要有个几百年才会到天下纷争的时候。 第1444章 当年的赌斗(二) 世界轴心的事情最初的是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撰写的,并且一直以来在欧洲流传着一个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传说。在传说中,亚特兰蒂斯大陆无比富有,那里的人是具有超凡能力的神族。柏拉图在《对话录》中写道:“1。2万年前,地中海西方遥远的大西洋上,有一个令人惊奇的大陆。它被无数黄金与白银装饰着,出产一种闪闪发光的金属名叫山铜。它有设备完好的港口及船只,还有能够载人飞翔的物体。” 亚特兰蒂斯的势力远及非洲大陆,在一次大地震后,这块大陆沉入海底,传说一些亚特兰蒂斯人乘船逃离,最后在中国西藏和印度落脚。 游方还声称,历史上的疑秘引得希特勒的重视,并且他还得知中国古老传中有与亚特兰蒂斯的共同性,德国日本共同挺进了西藏探寻世界轴心。 那座最高的山峰,我脑子里第一想到的是珠穆朗玛峰,可那里哪有什么人家啊? 我问:“那个老头是谁?” 游方说:“据说是一位成了精的蟒蛇,封正化人时被人说他像个瘸腿的老东西,从此成了个一条腿的瘸子,在游荡世间修行的时候饱受人情冷暖,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是怀恨在心,想要将华夏龙脉的交由日本。” 妈了个鸡的,要事实如此的话,它还真是特么的汉奸蛇。 我又问:“山地下的人呢?” 他说:“他们是秉承天运而生的将领,受到时间之盘诞生的灵气,各个为人质朴,受到上天指引,要在满洲时期降生凡间拯救万民于水火。但日本人穿上了明朝服饰,使他们对时间产生迷惑,至于钓鱼…。唉。” “说啊,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快点说啊。” “虽然他们生活的地方四季如春,可一切的东西毕竟仍然是镜花水月,山下常年冰川,哪会有什么鱼,所以,这场赌约根本就是骗局。” “骗局?” “没错,村子里有池塘,池塘里的鱼皆为幻象,也是华夏龙气所在,小日本身穿明朝的服饰欺骗了那些星君投胎的时间,并且捞一条鱼代表损害一次国运。”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赌斗,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敌人不可恶,汉奸最特么可恨。就这样,游方说赌斗以一场不公平的方式开始,再到欺骗后上了山峰,所谓的世界轴心是神龙的脊梁,当被日本人转动的一刹那,天灾巨变,华夏大地满目疮痍,天灾人祸,军阀割据,到处都在打仗,闹饥荒,田地被毁,老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 按照游方的推测,日本人转了十年,领各大星宿晚出世整整十年,因此也经历十余年的军阀混战,天下不稳,几次险些丢在日本人的手中。 至于,当时时间之盘为什么仅仅转动十圈就不得而知了,那次探险队的人仅有两人逃回了,他们回到国内,把一些所见所闻写了出来,在当初被称之为“绝密档案”,日本人与德国人却先后派兵进入西藏,最终在葬送了25万人神秘消失之后,纳粹党迎来了失败。 游方深吸了口气:“那份绝密档案后来被人挖掘出来,不仅仅中华祖脉的位置暴露在外,也得到了日本针对上次世界轴心转动时的研究,好似他们发现那里由三维空间连续跨度到五维空间,进而成为可以控制时间进程的一个点。” 游方说的实在是太深奥,我很坦诚说自己听不懂。 他问我,有没有看过时间简史? 我摇摇头,周易八卦没少看,这类关于宇宙天文的概述的书籍还是从来没有瞧过,最主要的是对立面的东西不感兴趣,瞧久了就会变的非常非常的困,或者根本看不懂。 游方说:“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以长、宽、高围绕在时间维来界定,称之为三维,而在我们生活的下的空间还有零维、一维、二维,但三维世界是静止的,如果把时间看做一根轴线,在轴线上的任意一点,都是一个三维空间。换句话说,我们在四维空间内撒一泡尿,很有可能会穿梭到另外的维度,进而能够尿到美国总统的茶杯里,这在科幻小说的解释叫做空间穿梭,但世界屋脊是小日本认为中华祖脉所包含通往五维空间的道路,身处两条时间轴上,一旦穿越是可以任意的达到改变时间进程以及历史,达到时间穿梭的效果。” “真没看出来,你一个算命的假瞎子竟然这么有文化。”我感慨道。 谁知他却摇摇头:“你需要多看看书,不可否认,霍金是个天才。” 一愣愣的,照这么看,如果祖脉那么强,那为什么咱们不自己让历史重来?何况,那里有张天师坐守,又岂能是他们那么好碰的? 游方凝重道:“此类秘密只有少数的人得知而已,中华祖脉是华夏根基,祖脉不断,民族自然不断。五维空间改变时间历史只是一个设想而已,谁也没有做到过,甚至,我们也不知道当今的社会是不是曾经被亚特兰蒂斯人扭转过时间,但是,祖脉不能碰,历史留给的是教训,同样也是发愤图强的动力,何况时间维的所有理论都只是霍金设想而成,它并不成熟,可日本人想要通过此法来扭转当年的败局,改变历史。现在由出云大社的带头下,日本妖魔、神族、能人异士皆已经备战,我作为华夏特勤处的一员,有责任阻止这场麻烦。” “华夏有禹王鼎压制,又有能人异士多不胜数,张天师身为国师镇守祖脉,愿意去,大家就去呗,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说。 “你不要忘了,上次禹王鼎的事情过后,华夏莫名其妙的有好多自称神仙的转世,甚至涌现出了种种超自然的力量,有人窥测天机得知是因天衰而引起,并且,当天衰一旦开始,将会是球轴心最为弱小的时候,更何况,三年后的荧惑守心会令万物沉浸,神仙但凡出现皆会被天威抹杀,那个时候日本人会借机前往,就将会是第二次赌斗的开端,假如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想法很淡定,只要找在祖脉周围设立部队,外来人员不允许入内,他们不就无可奈何了么? 可是,按照他的意思,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第1445章 祖脉 首先一点,华夏祖脉之地是可以被称之为绝地,那里没有凡人生存的地方,任何想要驻扎都是不可能的,而且,历代先贤们在此地又设有奇门遁甲中的迷魂阵法、杀人邪术等等,倘若凡人找寻而去,必然会如同水中望月。 除此之外,祖脉不易沾染俗世之气,如果去的凡人多了,那难免会造成影响,更何况,小日本在祖脉回归后画了一副古地图,上面明确记载了德日两军在牺牲二十五万人的代价换来的最佳穿越路线。等到日本玄术界整备结束,必将会有一场中日之间的世外之争,同样,祖脉暴露后也会产生其他的危险,唯有坚持挺过荧惑守心,天下间的一切将归于正轨。 “张大宝,本来我想杀你,可现在却又改变主意了。” “改变什么主意?” 他说:“你能立下的七星打劫镇压住日本龙脉的举动,足以见得其实你心里并没有憎恨华夏,那么,咱们两个人的矛盾自然就不再成立,所以,我想与你合作。” 曾经监狱老油条,街边老骗子,生活老痞子的游方,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一位非常有派头的实权派,在这种剧烈的反差下,感触世界到底世界变化太快,还是我有点跟不上了节奏。 按照游方所说,最初他也想过截龙脉,但是杨家家主杨修缘并不懂得七星打劫,何况,日本那不是咱们的主场,想要实施龙脉计划也是非常的难,其中,日本国内风水师一定也会有高人在,到时候,他们率领妖魔破坏阵法,会造成前功尽弃的后果。 他们所头疼且无法做成的事情,我却用另外一种方法达到了。 毕竟在当代社会信奉鬼神之说人还是在少数,有福利院慈善的外衣,那作用却是实打实的,以它引起社会的重视的情况看来,就算是有人提出异议,当工程开工的时候也一定会有人站出来说话。 他说:“将风水工程交给我,大家是自己人,你也不用担心所有设立的细节问题,还有,闸口的事儿你想好了么?既然是水龙化气,如果没有水,又怎能引动荧惑守心?” 他说的无比淡然,就好似多少年不见的老同学似的,他妈了个鸡的,之前动手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大家是自己人呢?那把飞刀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差一点点可就一命呜呼了。所以,游方的事情对我触动很大,在与他交流过后,我甚至已经捉摸不透生活在周围的人,到底谁是真,谁又是假? 霍金的时间维仅仅是一个理论而已,不管它成与不成,或者小日本能否会汇聚一国之力而再次拨动时间盘,以华夏能人异士的数量,再有张天师等诸多护国法师本事,一切也将与我无关,现在我心里只有一个打算,抓紧一切时间稳固神魂,以龙气的炎性彻底清除体内太阴诅咒,就算是归为凡人我也能接受,大不了像曾经那个风水先生一样,游走世间,我也要找到金乌为诗雨还魂。 接着,我又问:“所有的工程我都可以交给你去做,但是,交易本来就该是对等的,我已经为你做了这么多,那你又能为我做些什么?” 凝视着游方的双眼,谁知道,我这边话刚说完,对方竟然翻起了白眼,还没等我做出反应,身侧的怀唐立刻拍了下桌子。 “啪!”一道符文光幕瞬间在桌子上浮现而起,杯中的水、碗里的汤随之而起,像是一张屏障阻来阻拦游方的目光,这在游方白眼翻起的时候,他顿时便击溃所有的屏障。 怀唐顺势起身想要动手,我一把拉住了他说:“等一等。” 游方却笑了:“第一次我为你种下鬼谷神印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我恍然间想起了那次阴阳井以及钦天监的事情,游方在给我翻了一次白眼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继续说:“鬼谷神印会将你所有经历过的事情保留在眼睛中,刚刚我收回了神印,曾经豆豆为你看过卦象,现在看来她所说的事情都在一一应对,而如今,你的三魂不全,已经化为凡尘,周身阴气森森,日本龙脉属火,看来你是想以火驱阴,以正压龙。” 妈了个鸡的,他眼珠子成行车记录仪了?我就知道,只要他一翻白眼准没好事儿。我有种被人剥的精光般的赤裸感,为此,凝视他说:“你不怕我为了安全而杀死你么?” 怀唐很淡定:“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张大宝么?”他很自信的对我指了指怀唐:“律宗的弟子唐龙,东渡日本化名为怀唐,你的反应很不错,我对大宝没有恶意,你曾经救过豆豆的命,咱们还是朋友,难道不对么?” 一直以来我就觉得游方很神秘,其中最神秘的还要属豆豆是他孙女,可现在豆豆已经成龙女,再次归地藏王菩萨近前,而他能以凡人的身份对当前神仙妖魔夸夸其谈的方式,足以让人摸不透。 我说:“豆豆现在怎么样?” “很好。” “你和地藏王什么关系?”我又问。 他没回答我的话,而是又说:“我觉得,咱们之间的交易应该是对等的,你的事儿我帮你做,前提你得给钱。” 心里还是多少有点信不过他,毕竟龙穴中要放置的可是命牌所在,就像是大师兄将二师兄的白虎杀意镇守的道理相同,我是打算以日本龙脉滋养,这样才可以达到恢复的效果,于是,我说自己必须要全程跟随,直至立下闸口。 游方倒是没有反对,他说,插手七星打劫是有原因的,目的是监视我会在其中做手脚,等到荧惑守心照耀日本,那他的使命已经达到了。 我又问他,为什么要带人来到这边? 他说:“当然是为了破坏他们的同盟关系,但是时间越久越感觉非常不容易,日本国家很小,从古到今的天灾频繁,再到战乱动荡,导致他们很团结,哪怕甲贺伊贺这样的世仇,现在都已经放下仇恨,黑帮不再厮杀,全力支持三大神宫为主导的远征队。” 第1446章 井祭 游方所描述的事情也的确让我很诧异,看来,战争从未远去,而是以一种不同的形式继续的进行着,经济、军事、风水这些都是在不断的拼斗中成长建设。 我凝重道:“假如阵法立成,三年后的荧惑守心,会令日本无暇顾及任何事情。” 凝视着对方的双眼,没错,如果他所有的话全部属实,那我们是有着共同的目的,的确可以成为坚固的盟友!游方突然咧了咧嘴,表情由严肃到欠揍的转变非常快。 他拍着桌子笑道:“你早说啊,咱们是朋友!大宝啊,你知不知道最近我都想死你了,快,老板老板,再给来几个辣炒鸡架,我俩喝点!” 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蒙圈,再后来也想清楚了,因为,在游方的身上,我感觉到了从前的我,那个以民族大义,除魔卫道为己任的小道士。 一场聚会后,他为我解决了疑惑,但是,摆在面前有一件事儿很头疼,那就是伊势神宫的约见,我可不认为他们是想给我再换血池里面洗个澡。 “对了,你回去快点准备,等到把合同签了以后,我再给你工程款还有风水图,等到三天之内一定要动工!” 与游方简单的会面过后,我摸清了华夏的意图,说白了,除了他以外根本就没人把我当回事。离开面馆前我看了眼雪惠,发现她活的很卑微,甚至实在也搞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算了,人各有命吧,我又不是神仙,实在无法阻挠个人的抉择。 在三天以后,日本京都果然发生了几件大事儿,头一件就是三大神宫合力追讨奇人术士,放出的白狗真的发现了华夏那些人的秘密据点,一场华夏宗教组织针对于日本国内参拜靖国神社的事情引发关注。 但发酵的事件却被伊势神宫悄然无息的压下,感觉像是神宫打算私下进行处理,而游方则借着工程的事情约见我在京都的某间私人日本料理,这种料理餐饮是在典型的日本人家中,厨师像招待亲朋好友般准备着饭菜,独立干净的房间内,还有着几棵樱花树的装饰,然而,这回我仍旧是带着怀唐随行,可彼此刚见面他,就直言请求我帮忙去救人! 卧了个槽,他的话让我当场暴怒,立刻给了他一顿臭骂。 他连连的举手阻止:“小点声小点声,不隔音。” “游方,以前咱俩那么熟了,你坑我的事儿,我不想与你计较,毕竟咱们合作呢,可是,现在你让我帮你救人,你大爷的,知不知道被发现我就完了!还有,你们三番两次的取我性命,我不报复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这顿饭我请,我请还不行么。”他尴尬道。 “不吃了!”能不生气么?连续三次要杀我,甚至还派人跟踪,就算是泥人也得有着几分火气。 “停停!”他拦在我的身前,还是老痞子无赖的模样,陪着笑说:“你先坐在,坐下咱们再聊聊,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要是不答应,我也不为难你,谁让他们自己学艺不精让几条狗给闻出来了。” 被他摁倒了座位上,不一会儿,有服务员开始上菜,陆陆续续的日本料理上了餐桌,淡黄色的暖光灯亮起,周遭安静下来,他深吸了口气说:“大宝啊,飞刀门、峨眉、崆峒、华山、八卦门都有人被抓了,来的弟子都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要是被杀,将会是很大的损失。少年强,则国强,少年亡,则国亡啊!” “得得,地球少了谁都一样转,还有,你别跟我说少年,我瞧他们长得比我岁数都大,他们要是少年,我不就成了儿童了么!咱们免谈,不管,绝对不管。”我特别认真的说。 游方开始没完没了游说,可我心意已决,没辙,现在好人难当,先别说救了他们是否容易,但万一哪天他们翻脸不认人,是一样会把刀尖对准我,那不成了给自己树立敌人了么! 结果,他可能也失去耐心了,一拍桌子:“你特么是不是中国人!” 我说:“不管是不是中国人,这个忙我也不帮,咱们的合作仅限于风水大阵上的建筑队。” “既然你不帮忙,那咱们彼此互相帮助总可以了吧?打龙井的事儿我帮你找纯土命的人井祭,你如果要是自己找的话,可是会很麻烦,就算是找到了,那就当我什么没说!” 他的话让我不得不慎重考虑了,井祭、桥祭、等等动土的祭祀是源自于鲁班术上面的记载,我是万万没想到游方竟然懂得这么多,在古代,皆认为动土打井会惊扰地下的亡灵、破坏风水、因此而导致工期不顺,所以,但凡特大工程皆有祭祀仪式,包括现代的某些国营企业也是一样。 而祭祀最为古老的便是人祭,耳熟能详的那句‘杀人祭天’就是人祭的由来。 “大宝,那山谷区下面可是埋葬了许多麻风病而死的怨灵,只要你能帮我把华夏那些人救出来,事情后我替你解决。好好考虑考虑,我倒是没什么,假如什么都不做,工程仍旧能够顺利完成,只是你的本命牌难免会被邪气所侵扰,如今,我已经为你准备九个纯土命!”他竖起手指,显得很淡定,就好似已经吃准了我。 而他又说,假如九位纯土命换我自己去找,可能一两年都未必能找的到,若是甘愿承受怨灵侵扰,那也就无所谓的事儿,但是,游方说他有最完善的死刑犯名单,可以查找他们的生辰八字记录,找到九个人也并不是很难。 没错,他抓住了我的心思,或许是曾经鬼谷神印的作用,导致我的非常不愿意与他待久了,尤其那双犹如色狼瞧着大闺女的眼神,更是令我非常的无可奈何。 “行,我答应你。但有一个条件,能救多少救多少,我一定尽力而为,生死有命,不得强求!”我认真的说。 “那咱们一言为定!九位纯土命的事情交给我,以当前钻探机每天连续打井的进度来看,估计三天后就能开启井祭!”他说。 他自信满满的笑容令我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唉,你特么就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 第1447章 登门拜访 游方给了我一沓照片,简单的数了数大约是四十三人,而其中没有见到过一个僧人,我问游方那次阻杀,他说来到这儿的佛门八宗不归他管,大家都是分头行动,那批来杀我的僧人,是他们戒律堂自己的事儿。 照片中的女子看起来有几分熟悉,仔细一想,那不正是用飞刀偷袭我的人嘛!妈了个鸡的,我可真是以德报怨啊。没辙,为了井祭能够顺利进行工期,我答应他尽力而为。 现在被他闹的也实在是吃不下去了,直接回到家中。当前摆在面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必须要搞清楚人被关在了哪,可又不能直接问别人,脑子里思索该如何才能解决的办法,在屋内前前后后的溜达了好几圈,程胖子忽然说:“大舅哥你能不能别没完没了瞎绕,有啥事儿你倒是说啊?咱们一屋子诸葛亮,难道还搞不定你一个臭皮匠么?” 靠在沙发上的时候,龙波兄弟也顺嘴提了一句,他们已经成功落咒并杀了武田信玄。 我叹息说:“是国家让我去救人,妈了个鸡的,他们四十三个成年人怎么连藏都藏不好。” “救人那就去救呗,身处异国他乡,中国人帮中国人,没毛病!”程胖子说。 “你特么说的轻巧,现在我根本就找不到人被关在哪儿,这事儿没有通知刑检司,肯定他们打算自己处理。” 没错,我现在就像是无头苍蝇,根本就无从下手。短暂的沉默过后,我们几个开始议论上该怎么办?怀唐提议暗中去神社调查,可这么做根本行不通。 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人摁了门铃。 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来,但凡登门的十有八九都是有事,我极不情愿的打开门,面前站着的藤井英治,他手里拎着东西,先是鞠躬 :“您好,感谢您为山口组做的一切,我代表个人名义来拜访您。” “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程胖子立刻上去接过了礼品。 藤井英治进了门后,递给了我一副画轴,待我刚用手触碰到的瞬间,龙吟之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口唾沫,没错!这是暗含阴阳之道的龙气,有了它,我一定可以恢复的! 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我说:“谢谢高山社长的慷慨。“ 他说:“有件事儿我得与您讲清楚,这龙图有点邪。” 待他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明后,原来这龙图的前三位主人皆死于非命,而且,双龙图很邪门,据上一位主人生前的经历,双龙图挂在家中没多久,开始每天都听见有人哭,后来,他们家里的宠物开始莫名其妙的死亡。 这件事儿起初没人当回事,但随着时间久了,主人会莫名其妙的惊醒、梦游、甚至做出一些奇怪的事儿。直到他的小儿子说,家里有个人满脸是血,咆哮的撵他们走,他很害怕。 于是,男子找了法师来驱鬼,但却仍然没什么效果,直到有一天,他们家失火,全家被活活的烧死,唯有双龙图保存完好,死者本身就是山口组的管理层,这幅图自然就到了山口组的手中,高山社长把它带回了家中后,没多久小孙子就摔断了腿,再加上有人说过,这幅画邪门,便有了送出去的想法。 “张师傅手段是有目共睹的,这幅画也只有您能镇得住。”他说。 我说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说送人就送人?原来是因为邪门的问题,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那上面精纯的龙气可不是假冒的。因为,高手的画师,会将自己的修为融入画中,参悟他的画,就像感受到他的境界。 好比钟馗画是一个道理,在阴阳学说里讲,钟馗是最好的辟邪慑鬼的法器,但仅仅指的是画,而不是什么摆件、屏幕、挂件等等,这些类都是没用的。 交代完了双龙图的事儿,藤井英治主动要求告辞,可这边我们刚送走了他,又有人登门,回来的竟然是失踪已久的松下隆一,这位坎菊堂的堂主算是在中国之行后损失惨重。 瞧他面色颓唐,并未有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程胖子又跑过:“来就来呗,你…,卧草,你还真什么东西都没带?” “聊一聊?”他说。 侧过身子引他进来,等到关上了门,他叹息道:“张大宝,你可把我坑惨了。” “在华夏东夷族的事情,真得谢谢你。”我说。 “唉,什么都没了。”他搓了搓脸,感叹经营了十几年的势力已经分崩离析,他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孤家寡人。 我劝他:“你也别太上火,大不了从头再来,毕竟你还年轻,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你不懂,现在九菊已经蛰伏,妖王统统被请去了出云大社,门内皆在流传三年大业的事情,当前由于九菊各个分系没有了妖王的庇佑,伊达政宗下手极狠,他为了排除异己,杀人无数,整个门内已经成了他一家独大的局势,看来,报仇的梦已经越来越远!”他用力砸了下桌子。 伊达政宗那个小矮子确实有点手腕,不太好对付,我问松下隆一找个机会带我去见见雷主。 他说:“正巧我找雷主也有些事,不如明天一同前往?” 我一想也好,龙巢珍珠还没取回,三天以后钻探应该打出足够的深度,在这期间必须要把所有前期该准备的事情做好,约定好了时间,我等着松下隆一主动说出要来的目的,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不可能是为了串门的。 彼此凝视了半晌,他又叹息说:“其实,我这次来有一件事儿想要你帮忙。” 我说:“以咱们之间的关系,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帮忙。” “好!那我也不客气了,既然你成了刑检司,那我这里有伊达政宗的罪行,你帮我搞定他,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杀了他报仇。”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瞪着眼珠子,带有很强的仇恨。 第1448章 取龙巢 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九菊这个组织很邪门,如果有机会,我宁愿把它连根拔起,可身为一名中国人,哪怕我是刑检司,如果前去查九菊门主,那在上层的眼里也不会同意的。再者,三大神宫先是要求我动手抓中国企业家,又打算以换血池查看体内妖龙,我现在一直都在拖延时间,就怕某一天拖不下去就麻烦了。 他继续说:“如果没有罪,我可以栽赃、陷害、创造证据也要弄死他,你帮我这个忙,我愿做牛做马!” 我想了想又说:“可以,但是你要给我九菊一派所有的地址以及各大派系结构。” 当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因为九菊属于分派而治,各大派系各自为战,但仅听从宗主一人,要是想铲除,必须得仔细了解。松下隆一答应了我的要求,又说等到明天一起见雷主的时候,会把他所知道的统统告诉我。 这边松下隆一离开以后,他意外让我开窍了,对啊,我可以登门拜访去送礼!伸手不打笑脸人,拿着东西去,怎么说也比在家傻等着强。 说办就办,正当程胖子摆弄着礼品盒的时候,他惊呼:“发财发财了!”只见盒子里面皆是珍贵的玉器,没等他欣赏太久,我则一把给抢过来。 “这是我的!”程胖子要抢。 “你的个屁!”我推住他的肉呼呼的脸蛋,在他张牙舞爪时,我大声喊:“怀唐跟我出去一趟,走!” 拎着礼品出门后,打电话给美牙子问最近的大宫司居住在哪,随后打车前往,她告诉我,此次拜访的人名叫‘渡边二雄’,也是伊势神宫近期坐镇京都的大宫司。到了一间神社外,我主动说要拜访,怀唐在门外等候,由一位神官把我引进了屋内。 深夜中的神社看起来没有什么庄严,反而觉得有几分诡异,神道教崇尚自然,拜世间精灵,所以,他们供奉的神像在中国阴阳学说中认为就是鬼。 走过石灯笼时,还看到有着一些鬼影跪在地上捡吃的,随着被引进了房间,恭恭敬敬的鞠躬,随后把礼品放在他的面前:“素来听闻渡边大师乃是神道教的中流砥柱,大宝敬仰许久,特意过来拜访。” 第一感觉对方有点…清高,对,应该是清高,神色有着几分不屑,也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脸很大,眼睛很小,尤其眯着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到黑色的瞳眸。 坐在他对面,等着下文。可谁知道,那位渡边二雄突突然说:“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 我忽然想起了程胖子!甚至俩人连语气都是出奇的相似,这让我恍然有种预感,他们属于同一类人,这样就好办了! “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大人喜欢就好。”打开了礼品盒,里面装着的都是翡翠,这让对方眼神眯起,我知道,他心动了。 “大宝一直都忙着神宫交代下来的任务,一时间难以分身,今特意前来,还希望大人不要见怪。” “怎么会见怪,你在为神宫做事,那就是自己人!” 我说:“如果用的上大宝的地方,请随时言语一声。” 他刚说没事儿的时候,我立刻又说:“前些日子那些害死秋池大人的凶手找到没有?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找到山口组一起帮忙。” 他微笑道:“放心吧,这里是日本,怎么能容那些中国人撒野?现在已经全部抓获了,你可以安然在街上行走,不用担心会有人暗杀你。” 借着机会立刻提出想要请他吃饭,意思渴望能够接到神的恩赐!对方推脱了几下,不过还是同意了,我觉得,这位大宫司所有的出尘之气都是装出来的,通过他爱财的行为来看,这个人很世俗。 我们几个离开,没想到他还有车,就这样,由怀唐开车我们去了大酒店,连吃带喝又送礼,把他灌的与我称兄道弟,之后,我还特意给他安排去了客房,又联系酒店经理,一次给渡边二雄找了三个性感女人。 估计,在全日本也找不到我这种领着神官去嫖娼的行为,最终达到的效果还是很可以的,最起码,他非常非常的开心,他几乎整晚的激荡,也算是为我们俩打下了深厚的友谊。 重新回到家中已经深夜,连续不停的忙碌,让我时刻都好似运转的机器,躺在床上就是呼呼大睡,等着第二天继续找雷主取龙巢。龙巢所在雷主的泡澡的雷池里,那里的温泉水可以锻体,对身体有极好的帮助。 与松下隆一一起去拜访雷主的地方,就是在郊外的温泉会所。 他可是典型的好战份子,为了避免麻烦,我特意穿的很厚,没怎么接触太阳,导致脸色非常的差,就好似刚刚大病初愈似的。 雷门的各个手下皆身材魁梧,在普遍比较矮的日本人当中,他们可算当上是凤毛麟角了,每个人都像是练家子的,实力非凡,我们俩被人引进了会所,赤着身子去池子里泡温泉,雷主面色很红,身上全是各种各样的刀疤,足以见得,此人有着非常非常强悍的武力。 松下隆一说:“雷主,伊达政宗实在太过分了,排除异己,将坎菊堂安插都是他的人,还有其他堂口也是一样,只要有不答应的,那肯定会死于非命,请雷主帮忙,助我杀了伊达政宗!” 雷主闭着眼,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松下隆一有些着急,又说:“只要能铲除他,最终宗主之位是谁的都无所谓!” “那是你们之间的矛盾,伊达政宗任职两年,在这期间,他就是宗主。”雷主平淡道。 他们俩聊天的时候,我开始试着找那个珍珠,可找了几次还是没什么发现,但这个珠子对别人也没什么用,于是等着他们俩聊完了,我主动问雷主要。 他问我,要珠子干什么? 我说:“那颗珠子是当年松井建安在我手中夺走,上面有我拜把兄弟的魂魄,我想把它拿回去,以此来为日本龙脉安筑龙巢。” 雷主站起身,在温泉的出水口里面翻了翻,不一会儿,一个珍珠被我他拽了出来,随手丢给我说:“拿去吧,这玩意儿对我也没什么用。对了,你的武技一直都很厉害,不如你陪我打一架?” 第1449章 救人计划 “不不不不!” 我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打什么打?今非昔比,自从龙骨被抽以后,导致我现在跑个百米都费劲。 雷主眼神里闪烁着精光,非常有兴趣的说:“你体内的八岐大蛇很厉害,我想再次和他比试比试,来吧,去我的练武场。” 打是肯定不能打的,不管他说什么我也不同意,最终实在没辙,我开始胡编说:“最近八岐大蛇有点不舒服,身体不太好,处在休眠的阶段,你知道的,蛇嘛,肯定是要冬眠的。” “现在是夏天。” “神蛇与凡蛇是有着不同,雷主您就放心,等到它醒了我一定与你交手切磋。”尴尬道。 松下隆一仍旧不死心,求雷主帮忙,可雷主认定了死理,不管伊达政宗做了什么,他仍旧是九菊宗主,那么,天地风雷四门则是宗主坚定的拥护者,哪怕雷主对他有意见,也必须要等到两年以后。 见雷主态度坚决,松下隆一也没再多言,但是,我很清楚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至于要怎么做,那就与我无关,时间紧迫,我主动提出先离开,拿着龙巢急忙忙的赶到家中。 仔细观察龙巢,在晶莹剔透的珍珠表面还能看到蛟龙的虚影,那是白伍的灵魂,为了安全起见,打算用玉器将魂魄收拢,请魂的过程也很繁琐,盖红布,搭上金桥,以红线拴着龙巢以及玉器,烧香做引,直到白伍的魂魄渐渐离开了珍珠。 所有前期的准备都已经大功告成,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接下来的几天内,我与渡边二雄几乎是天天泡在一起,关系好的就像是一个人,自从他开了荤以后,认为我这个人比较靠谱,最主要的一点是不大嘴巴,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也从来不会乱说,所以,渡边二雄把我当做了自己人。 连续的吃喝嫖赌供足了他,渐渐起到了效果,等我把难处说了出来,大致上是现在无暇分心,需要筹备福利院,有些事儿想要拖延一下。 渡边二雄立刻表示包在了他的身上,他主动去找上面谈,大致上就是福利院的事情怎么怎么重要,必须不能出差错,还有华商合法纳税,轻易不能动的等等一系列的说辞,最终引得伊势神宫不再催促我动手抓华商,再加上有了他的挡箭牌,就连换血池的事儿也拖后了不少。 有一天,我偶然间提起了自己被刺杀的事情。 渡边二雄立刻说:“刺杀神官那是大罪,需不需要我替你报仇?” “就是那些被教派抓走的中国人,还有中国的僧人也要杀我,唉,实不相瞒,最近大宝真的是活的战战兢兢,担心某一天再次遇到刺杀,毕竟那些中国人真的很厉害。”我叹了口气。 “厉害什么?在神道教的光辉下,任何的侵犯神职人员的利益的事情都将不可容忍,放心,他们已经被关押起来,暂时宫主没打算动手杀人。” “和尚呢?”我又问。 他说:“和尚没抓到,由于僧人与当地佛教有着联系,我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的抓人,但你放心,神宫早就得知你被阻截的事情,以后他们绝对不敢再次动手。” 神道教作为日本第一教派,实力确实不可想象,与渡边二雄的关系好似处在了蜜月期,我特别随意的问他:“那些中国人现在都关在了哪?安不安全,要我看直接杀了得了,免得出来以后还得来害我。” “当然是安全的很,三年大战迫在眉睫,宫主会将他们祭炼成神道教最忠诚的奴仆。” 祭炼?奴仆?这两个词语让我想到了行尸,然而,我觉得日本人不会这么做,把人给迷魂后控制还是有可能的,虽然简短的几句话,可我明白了一点,那些人都被关在了伊势神宫! 怕问的太多会暴露,所以什么都没再继续说,只是老老实实的与他喝酒,面对伊势神宫,我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战战兢兢渴望被庇佑保护的人,所以,他所说的这个线索实在是太有用了,必须得见游方商量商量。 天生自带奥斯卡影帝气质的我,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又过了三天,游方通知我福利院打算开始人祭,我在一大早就赶去了山谷区,那里仍旧是阴气森森,钻探机挖出来的深洞宽度仅有不到三十公分,但就这么一个小洞此时正呼呼的向上吹风,足以说明下面的地气相同。 游方说:“为了打这个井,已经惊扰了亡灵,已经连续有三个工人撞鬼回家了。” 我早就有所预料,但凡大工程,你不祭祀肯定是要出事的,何况是明知道下面有怨灵的基础上。 我问:“井祭的人怎么样了?” 他说:“夜里就祭,大宝啊,我交代给你的事儿呢?好久了,你也没个动静,现在国内也是很着急啊。” “妈了个鸡的,都被关押在伊势神宫,你让我怎么动手救?”我无奈道。 游方却很无赖的说,反正都交给我了,一定要我帮忙给救出来。伊势神宫处在日本的三重县伊势市,如果我亲自去的话,那不属于自投罗网么?所以,身份是肯定不能表露的。 我俩开始找个没人的地方研究研究,我问他,有枪么? “要枪干什么?” “当然是救人啊,要不然你让我动手去打架么?”我无奈的说。 他说可以帮忙联系联系,争取搞到一些武器,于是,我又说:“救人的事儿,你光靠我一个人的话肯定太难了,咱们得合作,伊势神宫内的高手太多,如果都在神宫内,就算是拿枪去也是白扯,所以,你得帮我个忙。” “你就明说吧,救人如救火,别叽叽歪歪个没完。”他说。 得了,我救人还救出毛病了?要不是为了工期,真想撂挑子不干了。而我的计划很简单,首先派好接应的车、船,我们则要在三重县搞上一起恐怖袭击。 “怎么袭击?”他问。 我说:“不针对贫民,仅仅炸掉神社,逼迫神宫倾巢而出,我再带人登门救人,一定会很危险,你做不做?你要不做,我也办不了!” 第1450章 枪战(一) 事实上,我对神社没什么好感,先不说供奉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了,就算是其他的神社也是如此,因为他们供奉的神灵、历史名人、皆是以侵华战争或者历史上倭寇进犯中华的英雄人物。 所以,作为国人,不要因为某个手机游戏、某个动画片进而喜欢日本的神社、神灵、历史人物、传统,更不要盲目的去拜那些曾经残害过华夏祖先的“英雄”们,所以,历史并不可耻,但要铭记于心。 神道教信奉的神灵有“八百万众神”之称,以及祭祀神灵附体之物,神社内神灵种类多不胜数,甚至尿尿的夜壶都有可能是神。 游方我们俩在小树林里商量好了大致的方案,井祭结束后,还需要及时定做八卦龙门阵,再之后又要立下七星龙柱,打算借着去打探龙柱的事儿前往伊势市。 武器装备交给他来解决,其他的人员也交给他来配合,我负责带着程胖子、怀唐、龙波兄弟四人,作为先锋敢死队杀入伊势神宫救人。 肉体凡胎人,哪怕他是修行者,只要你不给他准备机会,那么在绝对武器面前,任何术法都将如纸老虎一般无力,而调虎离山将会是胜利的杀手锏。 约定三天后出发,井祭的事儿我没再继续跟着参与,哪怕带来的人都是死刑犯,可活人祭祀确实有点惨,古时候还有种说法,把灵魂折磨的越狠,祭祀的效果就越强,我虽说被逐出了华夏,可有的习惯还是保留的,比如…眼不见杀。 离开了山谷区,当前龙巢、八卦阵、七星龙柱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日本国内三大神宫联合一起,兼并了大大小小的势力,组建日本远征军,甚至三大妖王都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我问过渡边二雄,新的祖脉之争很重要,不容有任何的差错,其中涉及的事情也是机密中的机密。 说白了,大家各怀鬼胎,然而,伊达政宗的那位风水师也在第二天到了现场,出人意料的是游方,他的社会经验、演戏天赋的确是我拍马也赶不上的,尤其当他充分发挥了渊博的学识,将好好的八卦龙门阵说成‘八卦守天’,镇守龙脉变成镇压数千怨灵所用。 八卦阵事情在不了了之过后,工程开始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着,又有山口组与神道教刻意烘托,渡边二雄进行了盛大的演说,让教派以及山口组在民间的口碑变得越来越好。 而另外一边的我们几个早就已经踏上了伊势市的道路上。 彼此发了导航的位置,最终在三重县的郊外汇合之后,又在游方手里接过了武器,个保个的真家伙,荷枪实弹,他甚至还给我们每个人配上了防弹衣。 有点尴尬,防弹衣对付神官能有用么?穿上也就是为了一个心安,不远处的两辆黑色的面包车贴着隐私薄膜,看不清游方他们到底带来了多少人。 游方说:“在伊势市一共有神社一百三十二个,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小日本以前经常用什么拂晓战术,今儿咱们也来个拂晓,你们去捣乱,动静闹的越大越好,但要小心一点,就是每个神社都是供奉着妖灵,机会只有一次,千万别阴沟里面翻船。”我说。 他说:“放心吧,带来的都是好手,天亮之前海边会有船只接应,等到你那边定准救人的时间,我再想办法派车去接你们。” “丑话说在前面,尽力而为,如果需要冒生命危险,我肯定不干。” 我也很坚决,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我奉献生命的,活下去,活好好的才是唯一的心愿与目标。 游方像是很疑惑般上下打量我:“你以前可没有这么怕死。” “人总是会变的,行就做,不行就不做。”我淡定道。 “一言为定!”他与击掌为盟。于是,我们把装备一一换好,甚至还有几颗手雷,枪是最常见的mp5、ak47,一长一短配备齐全,龙波兄弟摆弄枪械的姿势非常熟练,和他们俩比起来,我觉得自己太菜了。 一切准备妥当,我对游方竖起大拇指:“祝你好运!” 战斗吹响了号角,他们两辆车上的人始终保持着神秘,我则把车停在了伊势神宫不远处,大家老老实实的隐蔽许久,随着深夜以后的爆炸声回荡在整个城市,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的警笛声,救护车、消防车接连频频出动,让这所并不大的小城市内变得格外热闹起来。 战斗本就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有纪律的袭击,遍布全市的神社频频爆炸,而我们五个则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饿狼,悄悄等待着最佳捕获猎物的时机。 不远处的古老神宫,它是创立在天武天皇的时期,说起来也是与唐朝贞观年间处在同一个时代,周遭树丛茂密,天地自然极其的和谐,尤其古朴的且充满神性光辉让伊势神宫有一种神秘感,但我一直琢磨那些厉害的人物怎么还不出去? 简单就提一句,天武天皇其实是一位东渡日本的汉人,他从屌丝逆袭成为日本的皇帝,最终将日本皇室几乎杀绝了。这在野史上都有记载,包括日本正史也提到过这位天皇的狠毒。 等了好半晌,整个伊势市如同正月十五的中华大地,遍地烟花,出处雷鸣,在经历了连续的爆炸过后,伊势神宫终于有了反应,随着一大群白衣翩翩的男子们陆陆续续的出了神宫大门过后,距离真正的决战不远了。 “走吧大舅哥!早打完早利索。” “再等等,这才是第一波,时间还够用。”我说。 怀唐把子弹上膛,很淡定的说:“与神官交手,不要停顿,一个照面必须开枪,否则他们会召侍神迷惑你的意识,还有的神官精通幻术,非常难缠。” 龙波兄弟倒是很兴奋,他们俩低声议论武器不错的话,意思在柬埔寨经常会鼓捣枪械,要不是从小修炼邪术,哥俩都打算参加武装组织了。 一分一秒的等待,我认得那些神官的服饰,直到子时一过,又一波人气势汹汹的冲出神宫,与他们随行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妖兽,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我打将电话打给了游方,让他在两个小时以后派车过来接我们。 第1451章 枪战(二) 在怀唐他们几个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胆怯,甚至我觉得大家比我要淡定许多,不知道怎么了,以前好像并没有这样畏惧死亡,可现在,每做一件事儿都要考虑很多。 我严肃叮嘱道:“刚刚我看到大宫主离开,走!速战速决,怀唐主要负责找人,大家安全第一,所有见过的敌人一律不留活口!” 众人齐声回应过后,我们纷纷蒙面一脚踹开了车门,一同冲入了这间古老的伊势神宫,夜色宁静,因神宫地处郊外,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彼此凌乱的脚步声阵阵响起,很快就过了鸟居直奔大门。 神宫门前有两尊石像,一尊双翼虎,另外一尊是人面獠牙的恶鬼,最为引人注意的神像眼神中闪烁的血光,乍看,好似随时能扑过来一般,怀唐则第一时间跑过去,咬破手指在分别在两尊雕像头部画出了符文。 “快点走,这是守门灵兽,我封不住太久。”怀唐凝重道。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没错,他的话无疑给大家敲响了警钟,神宫能够屹立上千年,那就绝不会是普普通通的旅游景点那么简单,收起之前的轻视心里,快速迈步入了大门内,我说:“挨个屋找,两个小时一定解决。” 神社内的光线很柔和,能见度也很强,到处都是原木色的装饰有一种空旷感,但那四十三人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哪怕所有人关在一起,最起码也得需要大一点的屋子。 第一次贸然闯入神社,现代化武器与修行者的碰撞,就算他们手段通天,可仍旧还是肉体凡胎,随着我们挨个跟着屋子寻找人影,起初都是空的,搜着搜着我也挺意外,竟然一个人都没发现。 记得出去的神官也并不是很多,真不知道这些人都跑哪去了,打算找个活人逼问一下,待走到神宫中部的院子时,零星间还能看到几只狸猫穿梭而过,其中有一间棕色的屋子正亮着光,我们几个跑过去推开大门,里面正有许许多多的神官跪在神像面前做着功课。 贸然的闯入让所有人愣住了,他们看看我,我看看他们,刹那间在我的脑海中回荡出了一首歌曲,它是这样唱的:“只因为在人群中只看了你一眼,难以忘记你容颜。” 呼啦啦的人群全部起身,有一位年长的神官大声呵斥时,顿时间,有数道六芒星出现在我们面前,它们上下呼应而起,令对方在极短的时间内打出了法阵的效果。 狭路相逢勇者胜,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并没有给我们太多的思考,如果让神官准备充分,他们种种层出不穷的术法是让人难以抵挡的,何况许多阴阳师还有强大的侍神作为辅助,配合种种层出不穷的手段,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如果不杀他们,那今天死的就一定会是我们! “打!” 其他人随之而动,伴随着火舌突起,两把mp5,三把ak的破坏力已经没有任何的瞄准可言,子弹密密麻麻的喷射而出,金属与肉的碰撞,瞬间便将一大群人打倒,人群四处寻找躲避的位置时,六芒星的扩大,使得蓝色的闪电交相呼应,周遭地面哗哗的被掀开,破坏力非常惊人。 待我们几个频频后退的时候,整间房屋已经变得一片狼藉,然而,六芒星带来的雷电却仍旧扩大,如果被打在身上,肯定够喝一壶的。 危急时刻,怀唐取出佛珠丢进了法阵,连续爆炸的声音过后,六芒星的上下雷霆受到阻碍。 短暂的耽搁,使神官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一些还一战之力的神官们立刻手掐法决引出侍神、操纵妖魔、还有的人打出幻术奔袭而来。 妖魔、侍神不是凡体,枪械击打没什么用处,只要杀了施术者就可以有效的阻止进攻,更何况,别看幻术虽然强,但真正的幻术并不会改变子弹运行的轨迹。 扣住扳机,眼前可谓是群魔乱舞,有穿铠甲的将军、还有拿着刀的骷髅、已有长尾巴的妖魔、怀唐以术法阻拦,此时,龙波兄弟也是术与枪的并用。 龙波南放出蛊虫,龙波纳则是以针法刺激双目,眼睛变得猩红,看穿了邪魔虚妄,枪枪爆头。 一波的进攻结束,换了子弹仍旧继续打,程胖子兴奋的嗷嗷怪叫:“来吧,小鬼子们!看看你们的皮厚,还是大爷的子弹厉害。”大战持续,虽然我们占据上风,却不乏有一些漏网之鱼扑入我的们人群,被操纵而来的侍神没有肉体,子弹无用,可它却能伤害道我们。 拼凭借着小空间的战斗,我们几个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关键时刻不知道程胖子在哪搞到的炸弹,拉开保险狠狠的丢进了人群。 “趴下!” 随着一声巨响,我们五个提前一步倒地,‘轰’的一声巨响,所有神官统一的幻术被破,房屋倒塌大半,烟尘弥漫,视线恢复后,神社内的人群已经横七竖八的倒的到处都是,除了尸体外还剩下残肢断骸的人群们在不断的哀嚎。 死尸遍地,一片狼藉。 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缓了好半晌,我大声喊道:“大家都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程胖子在废墟中站起身:“真他妈的爽,我爱死这种感觉了!谁还有炸弹,再给程大爷来一个。” 怀唐、龙波兄弟皆没什么大碍,当我们互相问候时,一位神官突然丢出一张超大的符纸飘了过来,距离越来越近,符纸上隐隐有着野兽的影子闪现。 “这是猛兽符,快撤!”怀唐大喊。 符纸乍现青光,里面好似有着无数只野兽争先恐后的爬出,煞气铺天盖地,当中又蕴含着一种狂暴的野性,天照神像旁边,有位浑身血污男子举着手掌对准我们,他的掌心闪烁符文控制着符纸,出其不意间,一头猛虎骤然而出,巨大的虚影眨眼间扑咬在了龙波南的肩膀,眼看一大块儿肉就被撕了下来,流出的鲜血却被符纸所吸收。 第1452章 铜棺 龙波纳开枪还击,可子弹对符纸没有任何作用,随着接连出现七八只猛虎的一刹那,程胖子突然一跃而起,以一种非常难以让常人理解的方式一裤裆坐在了大符纸上,他挥舞着拳头:“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老虎,你玛德,我打死你!” 突如其来的一次打岔,使他与野兽符有了缠斗,怀唐趁机端起枪打死了那位神官,随着虎符消散,程胖子嘴里还咬着符纸狂吼着要与老虎决一死战。 我赶忙大声喊道:“快,找活口,问问那些人都藏在哪了!” 怀唐与龙波兄弟懂得日语多一些,彼此分头找活口询问,连续打死了好几个,仍然没有消息,他们几个好像杀疯了眼,遇到宁死不招的人举枪便杀,随着活人的越来越少,最终由龙波纳忍在咯吱窝取出一只蟑螂模样的虫子,将它塞入了神官的口中,只见对方立刻变得眼球凸起,面部上的血管青筋顿时暴起。 男子说:“在血池!” “快说,血池在哪!”怀唐问。 对方饱受折磨,当前的情形必须要抛弃内心当中的仁慈,如果不杀,四十三名华人会被祭炼成兵器,三年后的祖脉之战也将会是华夏的一场浩劫。 所以,大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所站立的立场不同而已。 龙波纳还不忘了炫耀:“我培养出来专门吃肠子的尸蹩,效果非常好,我打赌他再不招,十分钟吃空肠子,然后肝儿,脾胃,最后是心脏,胆囊不能吃,因为胆囊太苦,尸蹩不喜欢苦的。” “先别苦的了,快快,他招了!”程胖子连忙说。 “可惜了,真可惜了。”龙泊纳连连叹息,见他用一把刀扎在了对方的小腹,割开了皮肉,在里面拽出了肠子以及长到拳头大小的尸蹩。 他又催我们抓紧时间,之后有怀唐询问,那人在主殿的地下室,所有的人都在那儿。 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我们几个拿好装备冲出废墟,程胖子扛着ak,迈着豪迈的步伐,当有人出现时毫不留情的开火,在场中唯有怀唐与我算是修行中人,他们三个可都不是什么慈悲的主儿。 那些小神官没什么本事,出现就会被火力所覆盖,冲入大殿发现门锁了,程胖子对着钥匙一顿连发,强大破坏力打碎了门锁,随即众人推门而入,大殿供奉着天照大神以及明治天皇,我想都没想,直接打爆了神像的脑袋。 “快点找地下室。” “这里,你们快看。”龙泊纳招了招手,原来他脚底下居然有着松动,掀开石板后,一条幽深的隧道随之浮现。 仔细回想,伊势神宫约我去换血池,他们四十三人也在血池,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越想越觉得有所可能,游方带给伊势市的恐怖袭击引得神社内高手全出,否则,这场战斗的谁胜谁负还真就说不定了。 隧道内闪烁着阵阵幽光,让程胖子与受了伤的龙泊南负责守在上面,我们几个下去救人,沿着曲折回环的隧道向下,一步步走向了最深处。 渐渐的一个地宫呈现,或者可以说它给我的第一感觉很像是大坟墓,环顾周围,有石像的守卫,还有仿照兵马俑修建的人俑,沿着石板向前走,左右两侧还有殉葬的人坑,里面躺着的许多的枯骨。而且,在整间墓室多有壁画,画中所描绘的场景有些像是汉人的某个朝代,再看女子装扮、以及画中万人朝拜的场景,难道说是‘大唐?’ 沿着墓道行走,两侧有青龙白虎,头上绘有日月星辰,各种各样的司仪景象不断的出现在壁画当中,而这是神宫啊,怎么好端端的下面会有一座坟? 墓穴的墙壁上设立的灯火将地宫照的很亮,自古以来,日本人就有模仿华夏的习惯,能用如此规模的墓穴,必然非富即贵,甚至有可能是某位天皇也说不定。 我们几个都不再多言,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着,等到走入墓穴的深处,一座灌满了鲜血的池子出现在眼前,更为令人诧异的是在血池当中有着一尊飘在半空的铜棺材! 四十三名中国人跪血池当中,那尊青铜棺好似被通了电灯似的,一个劲儿不停闪烁着阵阵荧光,仔细端详每个人脸,他们面色青白,感受不到任何的人气儿,就好像是死了,血池会时不时冒出小气泡,如同正在沸腾的清水。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这也太神奇了,可是,该怎么办?血池那么的邪门,总不能游过去吧? “到处找找,看看有没有绳子?” 墓室并不大,留给我们的时间又不多,在没找到绳子的时候,我甚至已经有了放弃的打算,毕竟,血池很邪门,还有漂浮的铜棺、唐朝的墓葬,足以见得,埋在棺材里的人是十分渴望大唐的荣耀。 这是一位野心家,也有可能是某位奠定日本人侵略本性的老祖宗! 为了试探,龙泊纳放了蛊虫,当虫子入了血池立刻就被吞没,足以见得池子里的非同寻常。 本打算选择退却,那血池足有大半个篮球场的大小,我们想要踏入是很难的,可怀唐不知道在哪是找到了几块儿木板,搭在了血池上面,他说让我帮忙扶着,能救下一个算一个。 感慨还是他有慈悲心的同时,我也心软的答应下来,又去人俑的手中取来钩镰枪,我们三个彼此搀扶,由怀唐踩着木板靠着强悍的平衡能力划船般一点点的靠近,接着他用着武器向后拽,很快就拖住了一个人,我们救人的时候,突然间,手掌不小心划碰在了血池,与此同时,那巨大的青铜棺竟然动了,刹那间,血池翻涌不止,将木板掀翻导致怀唐栽了进去。 吓得我赶忙动手去捞人,短短的一刹那,血池好似有着庞大的吸力将我拉了进去,我如同落水者在拼命的挣扎,渐渐的,血池以铜棺为中心起了一道旋涡,随着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铜棺上的盖子也随着缓缓挪动起来。 第1453章 任大海 血池开始不断的翻涌,沿着铜棺的底部产生了一种庞大的吸力将我拉向棺材的底部,想要挣扎,却不知道为什么刚落入血池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种千钧一发之际,怀唐忽然在血池中站起了身,他的眼睛、头发皆化为猩红,而那只恢复常态的鬼手却再次出现,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制止了身体向旋涡中心转动的方向。 怀唐声音干哑道:“池子里的煞气很重,快,快逃!”被他用力甩出了血池中,随着倒在摔在地上连续几个翻滚过后,身体感觉到非常虚弱,而龙泊纳则跑过来将我搀扶。 此时,怀唐正一步步的向血池外走,结果,那池子里被关押的四十几人竟然缓缓的移动了,它们如同行尸走肉般向怀唐扑过去,每个人的眼神里已经看不到丝毫的神智,就连铜棺的盖子已经挪动了三分之一,随之便是血池当中的那些华人疯狂扑咬怀唐。 只见怀唐开始了猛烈反击,他挥动狰狞的血手,化作地狱魔神,一巴掌打爆了旁人的脑袋,每一位死者倒下再到被血池所淹没后,依稀可以看到水中飘起来的血色雾气逐渐被铜棺所吸收。 问题一定是出在那口棺材,莫非它是游方口中‘山铜’所制作而成?不行,必须要破坏石棺,否则不单单怀唐会死,其他人也将会死! 那些四十多名武林高手没有了绝世武技,完全靠着本能来抓怀唐,之前明明听说伊势神宫打算控制四十三人,到底是我们无意间触动了什么而导致现在的变化? 脑子里虽然有着有太多的疑问,哪怕救人会很难,可丢下他独自逃跑的事情我绝对做不到,自从被全世界所遗弃后,唯有身边的人给于我强烈的位置感,这是一种认同,也是一种深入骨头里的感情。 偶然发现血池当中的旋涡速度很快,可池子里的人却不受任何影响,这完全与我在池子时候的两种表现。静下心来观察,悬棺上头有着日月星辰排列,当出了血池的范围,周遭立刻变成了许多人彩绘朝拜的场景,铜棺材正处在星辰当中的中心地带。 足以猜测,不管是血池,还是其他人疯癫的场景都与那铜棺脱不开关系,我问:“你那儿还有手雷么?” “有,还有一个,万一偏了怀唐肯定会被炸死的。”龙波纳担心道。 “拿来!” 在龙波纳的手中拿到了黑色手雷,机会只有一次,丢进去或许还有机会,如果不能准确的丢进去,那么,怀唐今天不被血池吞没也得被炸的粉身碎骨。 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使我每当遇到需要做出选择时都喜欢喊出那句“天尊保佑!”,这也许就是根深蒂固的一种习惯吧。拉开保险瞄准正在缓缓打开的铜棺猛的丢出,待它划过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再到精准落在棺材里面的一刹那,我觉得自己好像卸下了整座大山。 幸运女神这次站在了我的身前,一阵‘砰’的巨响,翻涌的血池变得安静下来,池子里那些没有被怀唐杀死的人已经变成了木偶,他们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唯独只有怀唐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道黑烟顺着棺材内飘荡而出,龙泊纳立刻感慨道:“准!太准了,刚刚我仔细闻了一下,好像里面有尸变。” 他的话让我有些尴尬,棺材里面装得自然是尸体,难道还能是蔬菜么?爆炸过后,悬棺忽然下坠,‘噗通’一声掉进了血池当中,紧接着,池子当中所有的鲜血开始被吸入棺材内。 怀唐始终没倒,他犹如地狱爬起来的野兽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且,那整条鬼手已经向上蔓延到了肩膀部位,模样上已经七分像妖。 血水消失的速度非常快,池底完全揭露出黑色的底部时,已经看不到任何的血滴存在,而所有幸存下来的人们正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大片,现在甭提救人了,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何况,光靠我们几个去抬,那又能抬出去多少? 大声问怀唐怎么样,他整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显得非常挣扎,我一跃跳下了黑池,抓住了他的手就向外拽,第一下竟然没拽动。 “你怎么样?还认识我么?”我问。 “血…血…。”他的脸抖的非常快,面似白纸,眼若红枣。 “什么血?”我有些不明所以。 谁知怀唐突然间抓起了一位血池当中的华人,张口就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他额头上崩起了青筋,面目狰狞,脖颈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血色蛛网纹。 直到那人被他彻底吸成干尸之后,怀唐的眼睛终于缓缓恢复。我没问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毕竟,当初他既然选择没说,那么就有他没说的理由,作为朋友,不应该去打探他的隐私。 “好点了么?”我问。 他先是拉着我快速跃出了血池,又说:“我想起来了,这是明治天皇的墓!” “你的意思棺材里面的人?”我又问。 “我在日本多年听过一个民间传说,许许多多日本组织都想要复活明治天皇,传言最后是由伊势神宫带走了明治天皇的尸体。”他说。 不对,墓穴的格局皆为大唐,明治天皇只是近代史上的日本伟人,靠着出色的远见与维新,让弹丸之地变成军事强国,又怎么会与大唐扯上关系? 结果,不远处的龙泊纳发现刻有汉字的碑文,他认的不全就喊我们几个过去,处在墓道之中被掘断的坟墓上用繁体字写着“任大海”三个字,最上端却有一行‘天武天皇’的字样刻在上面。 怀唐说,天武天皇名叫‘大海人’。 “大海人,人海大,那反过来不就是,任大海么?”我恍然间明白了,如果棺材中真的是明治天皇,那么坑里面的骸骨肯定就是天武天皇,也就是传说中玩弄日本历史的唐朝人! 观察了四周壁画,也许,这位任大海有着一颗渴望征服大唐的心,只不过最后是却被李世民打怕而已。 现在救人已经不可能了,快点离开才是真格的,不过,既然日本人想鹊巢鸠占复活明治天皇,我觉得不能白来,把目光盯向了棺材,认真道:“我觉得,明治天皇的随葬品应该不会少。” 第1454章 复活的皇 最先极其响应的是龙泊纳,毕竟他作为群村的顶梁柱可是很需要钱的。但如果是程胖子也在这儿,今天都不用我主动提起,唯独怀唐很冷静的说:“快点吧,咱们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大宫主他们提前带着人回来,搞不好会走不了的。” “顺便看看,反正棺材盖也掉了。”我指了指。 怀唐自从喝了人血之后,又重新变回了理智的模样,在我的坚持下,他们俩仍旧陪着我再次入了池子,跨过诸多倒在地上的人群,等到趴在棺材前,惊讶的发现当中竟然躺着一位身穿和服的日本男人。 “竟然没事儿?”我很诧异。 龙泊纳用鼻子嗅了嗅说:“尸变,没错,就是尸变的味道,只是他咋不起来呢?” 我心里也纳闷,炸弹明明精确无误的丢了进来,就算是刀枪不入,可衣服总得破损吧?可他衣服都没什么变化,这就未免有些太过奇怪了。 “感觉有点邪门,咱们还是走吧。”怀唐又说。 我随手捡起了钩镰枪,又道:“来了就不能白来,撞见了也是缘分,当初伊势神宫把任大海的墓给挖了,那我掘了明治天皇的也是理所应当的。” 抬手便用力刺入尸体腹部,钩镰枪破入他的身体的一刹那,面前这位面色安详的中年人竟然发出‘噗…’的一声,听起来就好似是气球被戳漏了气。 突然,棺材里的人开始渐渐干瘪,直至化作腐烂的尸体,甚至看起来很像是一条腊肠狗,这令我恍然间明白了,棺中尸体之所以不腐,那是靠着的是体内蕴含不吐的一股生气,炸弹落下的瞬间,爆炸力虽然惊人,可由于面积太大而并没有破坏尸体内的生气,随着周遭血池的填充,再次令尸体恢复如初。 现在它就好像一个结实的皮球,不管你怎么挤压也是没有任何的作用,唯独当用尖锐的物体扎入以后,那样会给皮球放了气。 龙波纳又指着惊讶道:“老板,你快看他的口中含着有一块儿玉佩。” 玉佩仅有指甲盖那么大小,要不是他眼神好使,我都已经给忽略了,抬手将它给扣了出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那上面有着一道阴影,恍然间我明白了,这不是我曾经常用来储藏魂魄的死玉么! “放开我,放开本皇,你个卑微的下等人!” 本皇?左右看了看,我问:“你们俩听见有人说话么?” “没有,什么说话?”龙波纳问。 我笑了,那就只有这块儿死玉了,本皇?看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明治天皇的魂魄。 “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怎么救人,否则我…。对了,你们几个有谁想要上厕所?”见他俩不语,我又说:“正好我有点感觉,说不说,不说我可尿了。”作势就要脱裤子。 “算你狠!放了本皇,我告诉你怎么才能得救。” “不说算了。”又要脱裤子。 “说说说!我说,该死的混蛋,本皇早晚要你付出代价。”他在自言自语中叨咕了几句后,将此地的缘由告知于我。 真是没想到,原来血池的作用不仅仅有聚煞,还有另外一重更深层次的作用,那就是窃取大脑,一旦人掉进了血池里,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将会被棺材里的明治天皇所吸收,最终被棺材里的人所操纵成为他忠心的奴仆。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间发生如此大的变故,那是因为在碰触血池的时候,被他所感知到了我的大脑当中,有着他非常渴望知晓的事情,所以才会掀起了一场血浪滔滔。 想救人很简单,只要他把每个人的‘脑子’,也就是少了那一魂还回去就好了。 “怎么还?” “放在他们口中,一切被夺走的东西都会回去的。”他又说。 按照他的说法,在场中还有三十多位幸存者,我将玉佩一一放置在每个人的口中含了小半晌,那人立刻就重新有了呼吸,又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从头到尾挨个尝试,直至所有人一一恢复,他们见到我皆是一脸惊讶,甚至还有几个人非常愤怒的骂我是叛徒。 我说:“你们几个脑子有病吧,要是想杀你们,现在还能活着么?快点走,我是来救你们的。” “张大宝,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我父亲死在你的手里,不要以为一些小恩小惠就能让我饶了你。” 说话的是那位参与暗杀我的女子,飞刀门就飞刀门吧,我不耐烦道:“现在你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快点走,一会儿车就来了,这里是伊势神宫,出去以后,所有的事情就将全部知晓。走不走随意,你们不走,我可走了。” 感觉每个人都像是很虚弱,他们在面面相觑过后,各个步履蹒跚的跟在我们三个身后,握着小玉佩时,耳畔始终回荡着明治天皇的声音。 “你放了我,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你快放了我!” 不管他怎么吵闹,我是一句话也没搭理他,明治天皇又说他身体内的仙气全都散了,想再次恢复是不可能的,以及自己对其他人没有危险的话。 出了地宫,外面进行的枪战仍旧非常激烈,神宫已经有许多人返回,诸多术法与现代化武器的争斗打的难舍难分,程胖子具有个旁人不具备的特点,他是太岁神所化,又是肉太岁成精,所以,他的拳头能够打鬼! 作为凡间的武林高手,仙界的神拳太岁,他拥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倒在四周的除了普通人的尸体以外还会看到一些妖魔,由此可以看出真正隐藏实力的人,其实就是他。但有一点仍旧可以肯定,程胖子实在太不稳定,他除了不靠谱以外就是太懒了。 “时间快到了,杀出去。”我大喊道。 那些救回来的华人们在地上捡起了冷兵器,还有的人拿着地宫人俑手中的钩镰枪,一脚踹开了大门,院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流星飞火,奇门遁甲,水火符咒,还有那些迷魂幻影的阵法层出不穷。而我们只有一个本事,持枪就是干,爱谁谁,术法虽然精妙,但是它却无法阻挡子弹运行的轨迹,程胖子是仙,不受迷惑,我有阴阳眼,同样也可以看破虚妄。 第1455章 冒充阴阳师 从伊势神宫的里端一直打到外端,不断的冲杀导致我们这边也有零零散散的华人死在了奇门术法中,神官精通侍神之道,很幸运,我们始终没见过几位像大宫司那样的高手。甚至忍不住的会去猜想,难道说华夏派来了类似张天师那样的高手了么?不是猛龙不过江,想必来到此地的也皆是佼佼者。 子弹不断的减少,死去的人也在增多,好不容易杀出了大门,远处疾驰一辆黑色的大巴车过来接应,我们大家纷纷上了车过后绝尘而去。 司机大喊:“各位准备好,十分钟后将各自逃命,你们的座位下面有一副地图以及一瓶补充能量的饮料,喝了它拿着地图去海边坐船。因为一次意外导致,爆炸中杀死了近百位在神社做工的贫民,为了避免国际纠纷,华夏不会承认你们的身份,而且刚刚正在为你们连夜伪造了通缉犯以及恐怖组织的身份,如果被抓,那将是你们大家自己事,船会等到明天上午十点,十点钟登船,你们的身份将会恢复。现在,都快点系好安全带!” 妈了个鸡的,这是要干什么?游方那个王八蛋,不会也把我坑了吧,我次奥他大爷,我那么叮嘱他千万不要杀贫民,如果伤害了贫民,这场针对神宫的事情就变味儿了。 神社之间的宗教冲突,只有神社自己会出面解决,不管有多少的神社被炸,那也是神社自己丢面子,那时候可能会引起一场神官们的震怒,可他们能力有限,我们就算是离开,也绝对不足以牵扯到更多敌人。一切美好的设想统统被他们给打破,死去的一百位贫民已经涉及到了恐怖行为,不单单是神社、日本上下必然同仇敌忾,在未来的几个小时以内,我们将会面临直升机、以及佩带美式装备的特种警察追杀。 快速系上安全带,大巴车一跃冲下了山谷,连续的颠簸后汽车停在了一处隐蔽的树丛内。 司机大喊了道:“祝你们好运!” 紧接着,他便快速离开了车内,我们所有人被折腾的七晕八素,在场中只剩下三十二位武林高手,如今地处三重县某处郊区的山林,没有任何的补给,手里拥有的只有一副地图而已,不过,那补充药剂我也喝了,效果很不错,身体所有的疲倦消失不见。 待众人离开前,我则大喊道:“记住了,如果是在人多的地方交手,大家记得说韩语!” 有人说:“俺(nan)不会韩语呃。” 我说:“很简单,大家记住了,不管说什么话的最后加上一句都要加上‘西巴拉’、‘思密达’、‘卡米达’、‘沙迷达’、‘咔色呦’、一定不要记错了,异国他乡,这是你们最后别给华夏添麻烦的时候!” 也许在所有人的眼里我是个汉奸,可无所谓了,反正我又回不去华夏,闹了这么大的事儿,一时半会儿肯定无法解决,冲游方紧张的事儿来看,今天小不了。 “懂了,思密达!”有人喊。 咱们听不懂韩语,日本人也听不懂韩语,咱们知道韩国人喜欢用‘思密达’,日本人同样也知道。并且,多数的日本人听不懂中国话,我想万一暴露了,可能一句‘思密达’能够解决很多麻烦。 我、怀唐、程胖子、龙波兄弟五个人不用逃跑,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户人家躲起来,可是,大家在一起又太过显眼。 我说:“程胖子与我走,龙波兄弟与怀唐走,分头行动,如果遇到警察盘问说自己是春山株式会社公司出来公出的,假如遇到神官,提渡边二雄的名字!” 程胖子太不安定,跟别人在一起我怕他领着再与人家干一仗,到时候就麻烦了! 三重县彻底被我们搅的一团糟,明治天皇体内的仙气被破,之前提到的换血池其实是吞噬他人灵魂以及知识所用,一定是神宫得知过我对于华夏修行法门的讲解,因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为了据为己用才打算以换血池害我性命。 “大舅哥,这枪我还没玩够呢,真扔啊?”他依依不舍的问。 我说:“别扔了,给他们。” 抢过来丢给了那位飞刀门的小伙子,突然,有几位华夏我素未相识的人同时说道:“谢谢!” “快走快走,要记住最后一句话一定要说思密达!”我不忘了再次叮嘱。 那些人略有深意的看我几眼,最终还是穿梭在深谷之中,直到渐渐没了踪迹,而我们五个也分头行动,带着程胖子披荆斩棘,耳边一直都是明治天皇的愤怒。 “你们居然敢伤害大日本帝国的子民,不得好死,一定不得好死!等到本皇苏醒,必将率领千万武士,踏平你们的国度!”他嗷嗷的狂叫。 我说:“你特么再废话,我把你塞裤裆里!” “你敢!” “那就闭嘴。” 明治天皇立刻不再多言,学过历史知道他名叫‘名睦仁’,是个有远见的疯子,现在看他是不是因为被关的太久,怎么一点也看不出老谋深算的气质。 天亮之前,我们到了一户村落,摆在面前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我们俩需要隐藏身份,可身上破破烂烂的难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站在村子外思索了许久,有了新的打算,我说:“程胖子,一会儿进村你别说话,装做酷一点的武士,我扮演阴阳师,咱们去混点吃的。” 中国的阴阳先生绝大多数都是独行侠,而阴阳师却不一样,他们喜欢拥有追随者,除了侍神以外,有的还会有童子、童女、武士不等,以此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让程胖子扮演武士,我装作受了伤的阴阳师,就这样缓步入了村子,临近天亮时我入了村子,又在村口的一株松树下面盘膝而坐,显得神神秘秘,严肃叮嘱程胖子不要说话,否则今天肯定露馅。 估摸着该到农忙时间了,我开始不断变换手印,这些茅山常见的指法,可当地老百姓肯定不懂,他们看到了肯定会引起好奇心,经过我眼花缭乱的手势过后,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上前搭话。 第1456章 阴阳师记(一) 昨夜伊势市的大战并没有对此地带来什么影响,山里的气候很凉爽,日头刚刚升起,炊烟袅袅,村色撩人,靠在松树下面盘膝而坐,把自己装的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姿态,很快,随着街道上的人多起来后,开始不断有一些个头戴汗巾的男子围在我的四周。 其中,有位年过六十的老头主动开口说:“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 我客气说:“我是一名阴阳师,昨夜与狐妖斗法,受了邪气侵扰,刚刚借助古松中的正气疗伤,多有叨扰,还望海涵。” 对方很诧异的问:“我们这儿有狐妖?” “没错,村子里近期是不是经常会有孩子半夜啼哭?”见众人半信半疑的模样,我斩钉截铁的告诉大家,这其实就是狐妖在作祟。 在全世界的任何地方,皆不缺乏一些盲从的人,当有人提出相信后,立刻又涌出一大堆人赞同我说的没错。其实,又有哪户村子半夜没有小孩哭?何况近期气候这么干燥,小孩子肯定上火睡不着觉,大人要是再什么也不懂的给加盖被子,半夜不哭都是怪事了。 忍不住回想离开华夏也有一年多了,心中感触时间过的很快,从第一次到此地的无法沟通再到今天我能说出一口流利东北版的日本话时,更是有种恍然若梦的错觉。 “哦!”众人惊叹,又有人说:“好像真的是这样的,最近我的小孙子天天睡不着觉,每天晚上都哭,听您的话,果然真的是妖怪闹的。” 经过这么一起哄,老百姓开始议论不断,竟然传出家里的大公鸡丢了也有可能被狐妖给偷了的说法,从头到尾我什么没都说,可却已经牢牢坐实我阴阳师的身份。 村子里面立刻热闹起来,甚至有许多年纪大一点的人折返回家拿出一些物件儿找我给画符咒。 阴阳师在民间的地位很高,妖魔文化横行的的日本,阴阳师可以说是贵族的代名词,有的人好奇,主动围在我周围观摩我画符,这种事儿我可是擅长的很,毕竟以前也是靠着个吃饭的。 没几下就给众人看的眼花缭乱,频频感叹我是一位真正的阴阳师。 道教符咒上的文字不属于传统汉字体系,简称‘符甲文’因汉字是给人看的,而符咒却是给神鬼看的,所以有鬼画符之称。自古以来就有一句称:“画符不知窍,惹得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跳。” 日本阴阳师也画符,不过,那种符有点像是法阵,类似于一个碗,里面给你装了一团正能量,假如心正则碗里的能量会多,心思歪邪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 大道同归,日本阴阳术法起源于华夏,两者之间是有着很强的共性。 我是来者不拒,不管是谁,一律画起了最容易感应的平安符。 忙碌了一上午,村里有一位像是地位较高的人,他主动要求我去他们家吃饭休息,就这样,我以一场非常顺利的开局再次落脚。 这户村子名叫‘沙驰’,看周围简陋的房舍就知道他们这儿并不是很富裕,但是家家户户奉神道教,尤其请我们俩去的那户名叫‘高冈武’的人家的祖上还是一位武士出身。 对方身高一米七左右,脸上的褶子很多,穿着古代日本和服,让他老婆主动为我们准备热水洗澡的地方。我打量了他家,有四间房,老婆年岁不大,应该是后娶来的,家中院子里还有小孩子的玩具,多半是有孙子、或者小儿子。 刚进去洗澡堂,程胖子说:“大舅哥,现在可以说话了吧?都要饿死我了,你倒是让他请吃饭啊?” “急什么,咱们得在这儿多住一阵,等到什么时候风头过了再离开,上来就要吃的,那显得多没有城府,放心吧,我敢打包票,饭菜已经备至好了。”我自信道。 他疑惑的问:“那老头子一句也没提,你怎么知道?” 我自信道:“他有事儿求我。” 程胖子还不信,我说了,可以打赌,如果我赢了,他必须要保证在村子里住下的这天就当做哑巴。 “要是我赢了呢?”他不服的问。 我说:“那我就不管你了。” 他很兴奋的与我一言为定,我们快速洗完了澡,等到刚一出门,高冈武已经为我们准备了干净的衣服。 程胖子作为神仙,自然是没有我行走江湖的经验多,但凡是有东家主动请上门,那就百分百是有事儿相求,何况那高冈武至少年近五十,表情看起来却是一脸愁容。 被他媳妇引进了屋子,我还多瞅了几眼,瞧她穿着蓝色碎花和服,身材匀称,年纪应该不到三十岁,身材样貌在村里可以是很不错的了,高冈武陪着笑道:“不知道洗的是否习惯。” “谢谢招待,我们本是过路的人,此次实在是叨扰了。”我客气道。 话里话外提到了要马上走的事儿,高冈武的大眼皮终于有了抽动,他嘶嘶哈哈的说了一堆,其实,我心里还挺诧异,这人怎么这么抠门,不见兔子不撒鹰似的,已经主动开口求人了,竟然还不提吃饭的事儿。 他极其纠结的说:“先生,有一件事儿想问问您,不知是否唐突?” “我们阴阳师本就是积德行善,有事你可直言。”我客气道。 对方叹了口气,唉声叹息的将事情讲明,原来,他有个小儿子,频繁被蛇咬,可全家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条蛇长得什么样,有时候早上起来身上就会多出牙印,起初看过医生说是没有中毒,家里又找了抓蛇的人,甚至撒了蛇药也是无用,每天早上起来他小儿子必会挨咬。 事情闹的非常心疼,可等把人送到亲戚家中却仍然如此。 怀疑是闹鬼,找了许多人过来看,然而,神婆也好,和尚也罢始终没说出个所以然,甚至神道教的神官也来了,给了点符咒同样无用。 近期,他儿子行为举止开始非常怪异,声音也是忽男忽女,走路不再用脚,而是用爬行,没几天就折腾人不人鬼不鬼的。 第1457章 阴阳师记(二) 我听他说完,心中有些疑惑,主动提出看一看他小儿子到底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说实话,在华夏看到的这种奇怪的事情也有很多,比如2000年左右的锦州蛇人,这件事儿还上过科学探索节目,此人非常爱吃蛇肉,他自己说从儿时开始就每天上山抓蛇,平日里以此为荣,声称一生吃过的蛇数量至少在数千条以上,采访时他自己声称在山上抓到了一只白蛇回家给炖了,睡醒觉起来,每天就变像蛇一样爬行,而且,牙齿全部脱落,吃东西只能用吞的,四肢逐渐退化,老百姓都说这是因为他吃蛇吃得到的报应,后来,人没活了没几年就死了。 高冈武口中所说他儿子的这种现象,令我不禁的猜想是不是因为吃蛇打蛇而造成的报应? 我说可以试一试,他听我说完面色大喜道:“不忙不忙,先吃饭,先吃饭。”随后由他老婆摆上了桌子,上了碗筷,弄了一大桌子菜,速度快的连程胖子都看傻了眼。 日本人的习惯和中国人有些不同,咱们华夏有大国风范,但凡求人办事儿皆是先吃饭先拿东西,而那些小国养成的气度,常常有一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感觉。 桌上的野味、鱼虾有很多,程胖子吃的非常非常的过瘾。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完了准备去办正事,在他们两口子带领下出了正房,直奔隔壁的一间避光小屋走去。 高冈武叹息说:“自从有了变化以后,孩子开始排斥阳光,只要是带他出来,立刻就会变得大吵大闹,脸上崩起的青筋也是非常吓人。” 推开门,小屋不足七八个平方,所有窗户皆被钉上了木板,屋里阴暗潮湿,在屋内角落处,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被结结实实的绑在床上,瘦的皮包骨头,头发稀疏,我上前扒了下眼皮,发现他的瞳孔已经缩得非常小,看起来是没有什么意识,他身体被绑得很紧,下半身就如没有骨头似的左右摇摆,舌头一吐一收,口中还会发出嘶嘶的声音,面部扭曲,像极了蛇妖附体。 为了能在村子里面站稳脚跟,今天的事情必须得管,若是什么也做不到,我岂不是成了假冒的了?再说了,华夏的阴阳术法难道不如他们么? 高冈武的老婆扑到床前,抱着孩子失声痛哭,随后两口子同时给我跪下,哀求道:“求求你了,我高冈武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如果他要在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让他们两个先别忙着哭,我问道:“你们两口子平时喜不喜欢吃蛇肉?” “绝对没有吃过,在奉神道教中的认为蛇是邪恶的象征,我们全家都不吃的,而且也从来没有打过蛇。”他语气认真。 拿出曾经走江湖的经验开始沿着屋子里面的边边角角仔细搜查,一般情况下,但凡是蛇妖害人,首先它得有个需要用来寄居的物件儿,就像所有的民间野仙皆会躲在家中的某个角落,有可能是箱子,也有可能是墙的缝隙,反正,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藏身之地。若是灵体害人,则一定会在夜里顺着窗户钻进来,以他们家孩子每天夜里被蛇咬的事情来分析,倒是非常有可能是被灵体所害。 可当我把所有的门窗,仔仔细细的检查后,也并没有发现有蛇爬过的痕迹,那就有点儿太奇怪了,没表露出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 瞧着他们两口子一脸的希冀的模样,不对啊,不管是在任何地方,只要是妖怪害人,必然会有因果涉及,高冈武难道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于是,我故作叹息道:“唉,你们家孩子这件事情很不好办,首先呢,肯定你们两口子打过蛇,要不然就是得罪过人事,到如今就不要有所隐瞒了,快快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吧。” 这也是我的猜测,以阴阳眼来看,屋内并没有妖魔作怪,还有小孩子的牙齿已经脱落,使头发变得稀疏,下肢没有骨头,很像是被什么邪术所害,而且他高冈五那么大的岁数找了不到三十岁的漂亮小媳妇儿,会不会因此而得罪了人? 等我刚这么一问完,他媳妇的情绪有些激动,推了一下丈夫哭泣说:“就是那个女人做的,今天正好有阴阳师在这儿,你就把事情快点说了吧,如果连孩子都要没了,你还有什么隐瞒的?” 哟呵,皮裤套棉裤果然有缘故,于是端足了架子,不动声色的望着他们俩沉声道:“到底救不救人,你们自己说了算。” 那高冈武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可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了,干嘛要折腾我唯一的孩子。” 静静的听他将事情原委讲明,原来这位高刚武先生曾经有过一位结发妻子,只是那原配始终不怀孕,身为武士的后裔的他,是非常的注重传宗接代,直到某一天遇到了邻村的小寡妇,也就是现在的这位妻子由纪香。 当时的由纪香只有17岁,老公在刚结婚的第二年因为工伤死亡,公婆始终认为是她克死了丈夫,平日里待她非常不好,动辄打骂,因此,她养成了每天遇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会去河边对着河水去诉说的习惯,赶巧高冈武由于妻子的不育也是非常的郁闷,不知不觉中散步去了小河边,夜深人静的时候喝了一点儿酒,躺在草丛里不知不觉的睡。 由纪香半夜哭泣声将他在梦中惊醒,当时的高冈武还以为撞见了鬼,可后来仔细一听,才知道是人在诉说郁闷,于是,他扮演着一位聆听者,每天都会去躲在树丛里面等着她。 时间久了,高冈武心生情愫,尤其当看到由纪香的美貌更是惊为天人,于是在某一天,他主动躲在树丛中与对方进行攀谈。 由纪香问他是谁? 高冈武说他是水神,每天听到她的诉说,忍不住出来看一看,心生怜悯,所以算帮助她。 第1458章 阴阳师记(三) 她问该如何能够将她解救出苦海?高冈武告诉他,在某天会有一位男子去他家登门拜访,那个人将会是她的真命天子。 二人分别后,他果然单独去找了由纪香的婆家提亲,并且给予了不少的钱财,那婆家本来就当他扫把星,可又想留下伺候养老,左右为难的想要抬高价钱,高冈武气愤中拿出武士身份,并且威胁如果不交人,那他就杀了他们全家。 从此,脱离苦海的由纪香被高冈武包养,后来随着由纪香的怀孕,他主动找老婆摊牌不想离婚,还表示自己只想要一个孩子,求他的老婆原谅,甚至接受这个女人的身份。 他老婆没有办法,为了维持生活,只好答应,但却要求自己做大,对方做小。于是,一家人生活在了一个屋檐下,而我们看到的那间小屋子,当初就是由纪香的住所。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相安无事,随着产期的越来越近,由纪香开始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见毒蛇来咬她,甚至还会钻入她的肚子里面吃掉她的孩子。 梦境没有一天间断,导致她的身体开始越来越差,高冈武每天围在身边伺候,可情况却仍然未见好转,渐渐的已经到了奄奄一息阶段,可把他着急坏了,找了很多的大夫过来看他瞧不出什么个结果,甚至送到市区也是一无所获,得到很多大夫一致认定孩子保不住了。 赶巧,有位赤脚大夫劝他去村子大约七十里外的一户叫名吉村,打听一位精通巫术的巫婆,让去她那儿问一问,或许会有所收获。 按照大夫给的地址,高冈武驱车前往,而那巫婆的家的确非常非常的偏僻,距离村民聚集地也得有20公里左右,甚至有很长一段路是不通车的,周围荒无人烟,遍地野兽尸骸,飞鸟不过,瘴气弥漫遮挡视线,时不时还会有毒虫出现。 山谷的尽头有一处木头搭建的小房子门外,院子里的黄狗冲着他叫了几声,房门随之打开,一位身材佝偻,满头白发的老妇人出现,主动邀请他进屋。 高冈武走了进去,房间里面很空旷,只是到处摆着瓶瓶罐罐,老妇人问他来这儿的目的? 高冈武主动将礼品奉上,又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希望老妇人能救他老婆孩子一条命。 对方听他把事情讲完,沉思了片刻,给了他一把剪子说:“我这把剪子是獾子的骨头做成的,你拿去放在你老婆枕头下面,如果夜里再梦见蛇,就拿出这把剪子对着他的脚、头、双手、双脚分别的虚空剪几下。” 高冈武千恩万谢的接过了剪子,匆忙离开了老妇人的寨子,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中,当天就将剪子放在了由纪香的枕头下面,第一天夜里,她的确非常的香甜,整晚也没有再梦见所谓的毒蛇。 未来的日子里也没有再做过噩梦,由纪香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的好转,之前通通的不适感觉消失不见。 一家人的日子再次恢复从前的其乐融融,高冈武的大老婆表现的也非常不错,平日里帮助洗衣服做饭,有时候还会主动给做一些好吃的,可就在孩子下生前的一个月,由纪香突然开始变得身体不适,曾经消失不见的毒蛇梦境再次出现。 他检查了下枕头下面,发现剪子仍还在,高冈武怀疑事情与他大老婆有关,毕竟只有她一个人经常与由纪香接触,为此他开始悄悄地观察起来,又在当天晚上瞧瞧的去偷看,发现他大老婆睡觉的时候会在腰间缠上带子。月光照映,那条带子闪烁着荧光,乍一看,绿光幽幽好似毒蛇的鳞片。 提到这事的时候,我恍然大悟,民间里面有一个说法,就是老百姓枕着带子(腰带)睡觉,夜里就会梦见毒蛇,在日本民间故事里也有相似的传说,心怀嫉妒的女人,只要在腰间缠绕三圈带子,夜里会化作毒蛇去作恶。那条绿幽幽的袋子,恐怕就是罪恶的元凶。 果然,高冈见到以后,勃然大怒,他回去取了武士刀推门而入,只见妻子身上缠满了绿腰带,眼睛闪烁着绿光,面朝月亮,就像是在乞求什么,他冲过去,一刀砍在了妻子的面部。 妻子惊醒,捂着出血的面部询问缘由,高冈武问他邮寄箱的梦境是否与她有关?妻子不承认,丈夫继续开始一顿暴揍迫于压力,妻子终于坦然交代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那毒蛇的梦境,是他在一部古书上看到的办法,只要用夭折小孩的脐带缝制在毒蛇的皮下就可以达到乞求怨灵的作用。 至于獾子骨头做成的剪子,被他用收拾鱼虾,血腥气破掉了上面的法力,以至于失去作用。她哭着抱怨,声称自己为了这个家一辈子操劳,但是高冈武却因为孩子的问题,侮辱了她的尊严,所以她要报复。 愤怒中的高冈武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他挥起武士刀,残忍的结果了他妻子的性命,然而,由于妻子长期积压怨念却在最后依附到了蛇带上,化作恶灵想要将他们全家通通杀死。 饱受了一连番的生死折磨之后,他去求那个巫婆帮忙,人家却说无可奈,幸亏有一位高僧路过此地歇息,便主动将他前妻的尸骨超度,谁知道前段时间下大雨将地下的棺材给重新冲了出来,意外破了和尚的封印,他前妻重新化作毒蛇再次回来索命,但是他不敢明说,因为人是他杀的,所以才会请求我这个过路的阴阳师,救一救他全家的性命。 听他前前后后的讲了这么多,我觉得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了,那就是见色起意,首先嫌弃自己的老婆年老色衰,却又不能生育,可是被周围人的道德舆论压迫至使他又不能离婚,于是竟然冒出齐人之福的办法,却不知道这是对一个女人极大的侮辱。 如今,前妻含冤而死,化作毒蛇回来索命,说到底也是因果使然。 第1459章 阴阳师记(四) 依照那些人逃亡的速度来看,恐怖袭击这阵风吹怎么说也得需要一周左右能淡一些,如果不是为了脱离他人的眼球,现在是真的不想管。 都是游方个老混蛋搞的,好端端的干嘛要炸平民?福利院的事情有一大堆等着去处理,尤其阵法立下之后还需要放下自己的命牌,以此来安定神魂,现在可倒好,到了荒郊野外左右一个都不认识,又没有风水阵法来安定魂魄,恐怕每一天都将是一场煎熬。 权衡利弊后,我决定帮助他们家解决这次麻烦。 在民间的降妖除魔手段当中,蛇灵算是比较难缠的一类,以他们家孩子的身体状况,必须用点儿猛料,我说:“救的话成功的几率只有一半,不救只有死,你是做还是不做?” 高冈听后叹了口气,他说我这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孩子,也想最后赌一下。 其实依照我的分析,伤害他儿子的灵体并不是由外界而来,而是始终躲在孩子的体内,所以,他们不管用什么样的驱邪方式,都是没有任何的效果,若想从根儿上治理必须要把恶灵在他的体内给逼出来。 首先,我让他准备了一大桶的雄黄酒,在咱们华夏的五仙传说当中,黄仙儿爱喝酒,灰仙儿爱抽烟,白仙儿吃虫子,狐仙儿好臭美,唯独蛇仙儿,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柳仙儿没有任何的癖好。 所有的动物成精,他们招到的弟子皆会保留动物本来的习性,而高冈武家孩子的情况虽然与出马仙弟子不同,可同样也是由妖怪入九窍当中,而我即将所要做的是把蛇灵逼出来。 两口子对我千恩万谢之后开始去按照我的要求去准备,在日本的土地上运用老祖宗留下来的阴阳术法降妖捉怪也是头一回。被逐出华夏之后,律令神仙的本领已经不在,甚至连受禄所得的符法同样已经消除,所能仰仗的,无非是那些玄妙符甲文当中蕴含的天机之道。 我也没闲着,先找了个黑布给小孩子盖上。 程胖子疑惑问:“大舅哥,我觉得你应该趁着机会做一做生意,昨天闹过了以后,咱们手里可分文没有了啊。” 我自信道:“路费不用着急,咱们走的时候一定会有人给。” 他恍然又道:“对了,我忘了你可是有钱人,咱不差这点路费。”紧接着他又感慨道:“不知道泥鳅现在怎么样了,要是他在就好了,那个混蛋鼻子那么好使,一定会带我偷看谁家小媳妇洗澡。” 心头不由有些感慨,是啊,我也有些想他,身处五帝龙王庙中修炼,除非他能够熬过劫难,否则将永远也出不来,依凡人短短百年的寿命,怕未来真的是再也见不到他了。还有二师兄,大战过后我考虑了很久,那只几分熟悉的白虎必然是他所化。 还有已经轮回转世的大师兄,这次心中的芥蒂与那次爷爷的情况不同,毕竟,爷爷是担心自身魔化失控主动求着他动手,可是,这一次却是大师兄亲手要了诗雨的命,如果他不动手,那么诗雨可能会回到文殊菩萨近前,在未来的某次轮回,我们仍然有着相遇的机会。 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那一直在身旁的莲花灯,它只有不足巴掌大小,却象征着诗雨一次轮回。 长长的吸了口气,命运真的很奇妙,事实上我本来应该恨他,可他却为了给我争命去投胎转世,说到底还是我欠他的,真不知道小狐狸有没有找到他,如果投胎成功,现在想想他应该有一岁了吧。 定了定神,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情,拿黑布将小孩子盖住,四周再用钉子固定在木板床周围,到了村子收集一些个旱烟里面的烟油子,由程胖子负责统一放在盆里搅拌。 他的造型十分夸张,鼻子里面塞着白纸,手脚皆套着棉布,有些像是…养蜂人,嘴里却抱怨道:“我特么是肉灵芝,你竟然让我搅拌毒品,妈的,如果沾在了我的身上,你知不知道会毁容的?” 我吸了口气烟,铺平了黑布以后,我沉声道:“行了行了,我看也差不多了。” “你要干什么?”他放下手。 拿着毛笔沾了沾漆黑的烟油:“当然是画符,要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现在还可以画符?”他诧异的问。 “又不是律令鬼神的符咒,又有什么不能画?去,把窗户那些木头打开,一会儿高冈武就该回来了。”拿着笔开始简单的描绘,隔了一张布,并且我的下笔很轻,烟油子不会沾到人的身上,它仍旧不断的扭动身体,好似预感到了会发生什么似的。随着窗户都拆开了之后,屋内的潮气驱赶了不少,蛇属阴,不论蛇仙、还是养蛇的,家中均是非常的阴冷。 利用经文破布罩住了之后没多久,高冈武二人赶回了小屋,见他们拿着酒桶之后,我说:“对着屋里开始撒,用一个人就行,令外一个人把所有的窗户用胶带封上,黏的那面冲着里端。” 大家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随着雄黄味儿的弥漫,显然,高冈武的儿子挣扎变得越来越激烈起来,一切都忙完了天已经黑了,我一摆手:“该吃饭了。” 程胖子瞪着眼睛各种点头,在沙驰村,他扮演着冷傲的武士,与我也仅靠眼神交流,时不时明治天皇还会插上几句话,等被他墨迹烦了,我就威胁给他丢厕所去。 高冈武疑惑的问我,现在他们家孩子的情况也没见好啊。 我说:“你着急什么?时辰不到,明日卯时再来就来得及。” 对方仍旧将信将疑,我说:“你们放心吧,午时前必将蛇灵给你们捉住。” 雄黄酒需要挥发,而破布上的经文会给它带来一种天黑而又危险的错觉,在蛇灵的眼里,处处都是危险,所以,它一定会跑,而卯时将会是阳气上升的阶段,那么蛇灵一定会在之前采取行动。 在我们离开之前,黑布内传来小孩子呼救声:“妈妈,妈妈救命啊妈妈。” 声音非常的清脆,听的由纪香顿时大哭,她激动的问:“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孩子在呼救,他在呼救。” 高冈武搂着妻子的腰安抚,我说:“明天早上再来,你现在掀开了黑布,那一切都将会徒劳,机会只有一次,它现正在迷惑你。” 第1460章 阴阳师记(五) 民间抓蛇的办法当中就有利用雄黄酒,喷洒在蛇的身上一次让毒蛇的身体变得松软无力,最终任人宰割,而对付蛇灵附体与捉蛇的办法大致相同,唯独不同的是灵体无形,还需要配合捉鬼之道与捉蛇的办法并用解决。 高冈武带着他的妻子与我一同回到了正房,之后又简单的做了饭菜,吃饱喝足了,开始准备睡觉,其实现在我给它立下的就是死局,一个被危险笼罩的地方,野兽的本能绝不让它久留太久,那么所有的陷阱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只是需要等待时间一到,那蛇妖一定会趁着阳气初升的时候进行最后的挣扎。 当天为了能够稳固自己的神魂,我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地下挖出一个大坑,我则躺在坑里面休息,上面还要盖上草甸子,打扮的好似活人的墓一样。 夜色微凉,躲在大坑中昏昏沉沉的度过,回想万佛寺大战,吕祖协同诸位神仙合力将妖龙镇压终南山下,已经不知不觉过了有一年多了,不知道那妖龙已经成了什么样子?是否还有当年睥睨天下的气势?而我如今三魂不全,每日提心吊胆的仅靠有一魂支撑,造成如此大仇,又是怎能不报? 等待着明日卯时的来临,咱们多数人都会认为午时是一天当中阳气最重的时辰,其实不然,因卯时日出,也称破晓、旭日、指太阳刚刚露脸冉冉初升的那段时间,也是万物复苏初阳最盛的阶段。(一些经常梦见鬼,或者被鬼压床,以及女子身体微弱,最适合晒卯时太阳提升身体阳气。) 我被程胖子叫醒,他说:“不好了大舅哥儿!那两口子耐不住性子,寅时不到就去了小屋,等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他儿子已经没有了呼吸,高冈武纠集了村民打算拿你试问,要不然,我看咱们别在这儿惹麻烦,脚底抹油溜了得了。” 就算没回到村子,也断定是他们没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办,对于救子心切的心情能理解,但是他们也不能胡来呀!假如都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那今天早上蛇灵一定会被捉住,到时候只需用还魂之法就可以将小孩子救活。 话到一半,村子的方向陆陆续续的来了一大群人,他们愤怒异常,手里拎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程胖子意思是抓紧走,我没理他,静静的等着那些人的到来,不一会儿就被老百姓围在了中央。 由纪香愤怒的说:“你个妖人,昨天我的孩子还好好的,今天就将让你用黑布给闷死了,父老乡亲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让这个冒牌的阴阳师血债血偿!” 群情激愤,周围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许多老百姓将我昨天给他们画好的平安符撕得稀巴烂,又有几个小伙子甚至要过来打我,程胖子站在我身前摆出了一副李小龙格斗式的姿势,喊道:“我看谁敢动我大舅哥,胖爷可是练过的!” 话到此处还真有几个人不信邪,主动与程胖子交手,三两下,被他撂倒之后老百姓安静下来。 我则问高冈武到底是几点钟去的小屋?是否有严格按照我昨天说的办?他老婆表现的很像是一只发了疯的母猫,而高岗武却显得很懊悔,他一句话不说的跟着人群后面随大溜。 待我连续喊了几嗓子,他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唉,都怨我没能控制住自己。” 周围的人起了疑惑,纷纷问田刚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由纪香仍然一口咬定就是要找我报仇,可村民们感觉到了蹊跷以后也不再像开始那样暴躁,随着他叹息了几声之后,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家。 原来昨天晚上,他们两口子夜里睡不着觉,担心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事?于是两人一商量,决定偷偷的去看一眼。 到了小屋门外,由于窗户都被我与程胖子两个人拆了下来,雄黄酒味儿飘荡弥漫各处,高冈武拿着手电往屋里一照,白天被罩住的黑布正在缓缓的蠕动,两口子觉得很奇怪,由纪香更是担心孩子被憋得上不来气,紧接着,黑布内传出了阵阵的啼哭声越来越大,听起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就像是要被憋死了似的。 借着电光仔细观望,发现黑布鼓得非常大,这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体积,正当犹豫时,突然,那个黑布周围的钉子被崩开了,眨眼之间,他儿子居然贴在了窗户边上,甚至两个人都没发现是怎么过来的。 黑夜的微光中,看到他儿子的脸惨白惨白,手脚不断的挣扎,可是怎么样也下不来胶带,表情痛苦,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看的由纪香实在是受不了了,没顾高冈武的阻止,出手将胶带撕了下来,结果那一瞬间的功夫,他儿子化作一条毒蛇消失不见了。 等到二人再冲进了屋内,发现孩子仍然躺在床上,摸了摸鼻子已经没有了呼吸,事情的水落石出,让周围的人无不震惊不已,唯独由纪香仍然坚持是我装神弄鬼。 之前所有的计划就是为了能够生擒这只蛇灵,现在它逃了,外面天大地大,我又能上哪去找啊? 本来我是拒绝的,可村民认为事情与我有关,不管不行,甚至还打算闹到警局,为了避免麻烦,我说决定可以试一试,就这样,又将我与陈胖子请回了高冈武的家中,院子内非常浓烈的雄黄酒味道仍然不散,那间小屋便变得十分凌乱。 望着孩子已经冰凉的尸体,难免会起到一丝同情的心理,毕竟小孩子是无辜的。 在地面上找到了一些蛇鳞,看了一圈发现黑布不再,如此看来,它应该还披着符文!于是,我对众人说道:“那蛇受了伤,身体会受到符咒的镇压,它今天一定会找个地方蜕皮,假如天亮之前能够找到,孩子还有救,如果找不到,我也没办法了。而且,蛇灵是灵,它不一定是蛇,也有可能变化成任何的模样。” 第1461章(上) 阴阳师记(六) 在青天白日下,我告诉大家会有一条蛇变成人的模样去蜕皮,对于任何人而讲,都会是显得极其不可思议的。 身旁赞同和质疑声皆有不同,而我上前摸了摸小孩子的天灵盖,又问了身旁的人要了剪刀,快速将他的头发全部剃干净,可以看到他的头顶上有着一颗极其不起眼的红色痦子。 我说:“你们看了没有?就是这个小点儿,如果一旦彻底消失不见,那么就算是抓到了蛇灵人也就不活了。” 有人问我那是什么,其实他是蛇灵脱体后留下来的行迹,用简单的话来说,抓到蛇灵之后,把小孩子的魂魄夺回来,顺着原路送回那自然就得救了。 我觉得多数人是拿着把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全村总动员,查找一切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动物,毒蛇受伤,必然需要找到一处可以养伤的地方,而且那被我批注的经文,将会是它需要退却的皮。 我建议家家户户最好牵着狗,见到蛇灵以后,必然会有所反应。 烈日炎炎,老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我留下来叮嘱高冈武需要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万一捉到了蛇灵也得想办法度化他的怨念,没办法,被逐出华夏以后,度人经将不再有授箓道士的功效。全村以家族为单位上上下下的仔细搜查,依照蛇的习性来看肯定会躲在阴凉的地方。 洗清了嫌疑的我,与程胖子受到了村子里人的热情的款待,饭菜备齐了,小酒烫好了,坐在家里的炕头儿上,看着电视机吹着电风扇,十分惬意的等待着结果。 大约是在夜里八点多,村子里来人,慌慌张张的进了家门,见了我就说:“找到了找到了,大师您快点跟我走吧,村里人都等着呢。” 现在我只能认为这小孩子还是命不该绝,活动下僵硬的身体,跟着小伙子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家门,我们沿着家门口往东头走,行进了大约有20多分钟左右,入了山里,树木葱葱,阴冷的感觉会不由的令汗毛竖起,随着树叶沙沙作响,阵阵犬吠之声回荡山谷。 在路上的时候,小伙子就把事情跟我说了一遍,他说那个蛇妖有些点儿背,变成那个人是三天前刚刚过世,所以,他一出现就被认出来了。而且,老头出殡的时候,全村人也看见了,今天贸然回到了家中,可把家里人给吓的,全都以为闹了鬼,正巧全村搜索队儿赶到了他们家门口,发现屋子里面吵吵闹闹,进了门之后,就看到那老头非常茫然的说自己并没有死,但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啊,于是,大家开始对老头进行捉捕,结果那老头儿非常的神勇,一个人撂倒了四五个大小伙子之后飞奔出了家门。 有一些路过的人正好看到了此事,村子里面一传十十传百,令大家开始对他进行了追捕,直到追上了山,看到他消失在了坟地当中,村里人不敢动,就派人回来找我。 等到我与村民汇合的时候,有几个年岁颇长的人指着山坡内许许多多的坟茔告诉我,人进去以后就不见了踪影,了解大致的情况以后,开始沿着坟地里边寻找,既然说是到了坟地以后没有的踪影,必然是钻到了某个洞穴当中。 作为一名风水先生,不仅仅需要明白阴阳五行之道,就连蛇虫鼠蚁的习性也要有所掌握,由于动物有着天生对于地气的感知,往往一些动物象征着吉祥预兆与凶兆,比如说蛇,如果墓里面有蛇,那就是龙的象征,代表这个坟是绝对不能挪动的,而蛇,通常都喜欢在丘陵,山地坟墓、荒坡、田埂、或池塘边的鼠洞内,并且大多朝南或者东南方向,蛇虽属阴也喜阴,可是却仍然离不开太阳。 在乱坟岗内绕来绕去,因为天色已经很暗了,只能通过大致的方向来辨别蛇洞的入口,挨个坟茔检查,用了大约有一两个时辰,在一处有些塌陷的土包旁发现了大约有拳头大小的老鼠洞。 这时候立刻有老百姓肯定蛇妖藏在此处,因这里的坟地都是许久以前过往商人,或者被歹徒杀害的路人,周围人毫不在意的提出挖开看看,在日本当地人死后所焚烧的骨灰,是要交给僧侣保管,所以很多埋在山里坟地多为无主之坟。 我没赞同直接扒开,蛇打洞会有很多的支道,搞不好惊动了蛇灵之后,它会借机逃亡。于是,我建议先把洞口扒的大一些,然后沿着四周寻找其他的洞口堵上,将一些柴草塞入洞口内点燃,令烟雾可以吹进洞内。 大家伙忙忙碌碌到了半夜,而我则趁着闲工夫和了一些稀泥,待柴草燃烧完毕,避免蛇灵受损特意将火炭扒了出来,用稀泥将洞口封住,静静的等了大约有十多分钟,稀泥开始出现翻涌,很快,一只蛇缓缓的钻了出来,趁此机会,我上前一把抓住了蛇头,将它用力的向外拖拽出后装进了袋子里面,掉头就往高冈武的家跑。 “快点儿走,救人如救火!”喊了一嗓子将众人一同叫回了村子。 因为蛇灵是高冈武的前妻怨念所化后夺走了他儿子的魂魄,这当中需要涉及到一个除怨,阴阳学说的除怨与道士、和尚度化的方式不同,以前我可以律令神仙,有道者度人之能,现在却什么也不是,只可以用那些民间的办法。 既然是高冈武动手杀了人,那一切的怨念都将在他的身上,此时他中正在举行葬礼,提前已经让他把孩子的照片换成了他自己的。由纪香哭丧,全村的老百姓都在扮演着参加高冈武葬礼的模样。 毒蛇带到了灵堂之后,我就将它倒了出来,那蛇大约一米有余,颜色青绿,双眼有着幽光,鳞片闪闪,它没有表现出慌张的逃窜,反而显得非常淡定,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灵堂。 我对它说:“我是过路的阴阳师,得知你的怨气不散,因此而无法投胎,可小孩子是无辜的,那高冈武今日已经有了报应,你可以放心的去了。” 毒蛇缓缓的移动到了灵堂下的骨灰盒盘绕,不一会儿,接着,见它盯着高冈武的照片竟然缓缓的流下了眼泪,这是毒蛇的眼泪,或许,她的妻子直到死也是深爱着他。 葬礼的仪式仍旧举行,就当毒蛇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身体时,鲜血涂抹在了骨灰盒上,一枚戒指在蛇的身体内掉了下来,随着‘高冈武’的死亡,前妻的怨气散了,从此也就消失在了人世间,我则拿着小孩子的衣服挂在了竹竿上,手里摇晃铃铛一步步将魂魄引回了他的身体。 爱的越深,怨气自然越大,而这样的怨念也是阴阳先生较为棘手的,不过,捉鬼降妖的确要讲究方式,很多时候是不能蛮干的。当天,毒蛇钻入的坟被人给刨开了,里面的干尸披着黑色的棉布,那上面正是我所写的‘度人经’,将黑布撤下,尸体上却已经起了许多黑色的纹落,乍一看好似鳞片般。老百姓用汽油将尸体焚烧,搞得山谷之中连续三天都回荡着一股臭气。 而我因为此次普通的降妖,却不成想意外出了名气。 第1461章 (下)阴阳师记(七) 铲除了毒蛇的怨念之后,我与程胖子安心住在沙池村,每天好吃好喝好招待着,生活也是十分的惬意,期间我也向村民打探了伊势神宫遇到恐怖袭击后的事情,大家告诉我,电视上报道了,好像已经惊动了美国反恐组织,在国内轰动挺大,据说抓到了一些恐怖分子,但却始终没有任何组织承认事情是他们做的。 隐居的期间,我偷偷与游方取得了联系,他告诉我,不用担心福利院的工程,在京都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并且,因为有着山口组与神宫的配合,这场利国利民的民生工程可以说是一路绿灯,从上到下皆非常非常的顺利。但我不知道是哪里引起了伊势神宫的注意,最近经常会有人来调查,甚至已经有好几拨的风水师查看福利院的工程进展。 游方与那些人进行斡旋,又有渡边二雄频频帮我说着好话,才使得我的口碑一直都很好。游方还说,前天在国内调来带来几位大师,他们扮演项目监理,按照七星劫龙的图纸细化风水大阵,暂时他意思让我先躲一躲,等到处理差不多了,再赶回去负责奠基仪式。 唉,看来还得继续留在这儿装阴阳师,在沙池村发生了唯一一次意外就是明治天皇企图逃走,我不知道他有可以操控旁人的能力,一时大意没太把天皇当回事儿,结果,有一天洗澡的时候那没玉佩居然让人给偷走了。 破案的过程由于阴阳师在当地很受人尊重,当老百姓知道有人偷了我的东西,各个表现的比自己家的事儿还上心,很快就帮我把案子破了,经过打听,将目标锁定为村子里屠户家的儿子。 率领着村民,浩浩荡荡的去他家逼问,见了面询问之后,他儿子却表现出很茫然的姿态,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不管是不是操纵魂魄,还是真偷了东西,这两点都不会主动承认的。所以,我们也没废话,一大群人开始全屋子里的仔细搜查,可找来找去也没发现玉佩的踪迹。 突然,程胖子指着一条照镜子的狗,奇怪的说道:“大宝,你快看,有条狗正在照镜子哭呢。” 顺着他的手一看,果然,就在里屋的大衣柜前跪着一条黄狗,它眼泪噼里啪啦的掉着,嘴里还发出呼呼的声音,非常凄惨。 程胖子诧异的说:“卧草,它是失恋了吗?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黄狗的表情十分拟人,因此令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有点儿不对劲儿,我便对屠夫说:“能不能把你家的这条狗送给我?” 屠夫对我的态度非常的尊重,之前捉了蛇妖的事情过后,我在沙池村产生了很大的威信。但咱们也不能白拿,主动给他画了两道平安符,再由屠夫的儿子帮忙,用绳子将黄狗拴好,交到了陈胖子的手上。 牵狗的时候,那黄狗仍然在哭,非常悲泣,令人听起来会有些发冷,毕竟,谁看到一条狗像是哭丧般没完没了,能不觉得奇怪吗?黄狗还非常的不愿意走,但程胖子可不惯着,用力拖着一起去往了高冈武的家。 结果在路上的时候,那狗突然间喊了一声:“放开本皇,放开本皇,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随行的七八个人炸了锅,纷纷指着大黄狗惊叫不已,能听到一条狗说话了,的确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早就感觉不对劲,现在看我的猜测是没错的,那装有明治天皇的玉佩,应该是被这只黄狗得到,二者灵魂之间的串气,导致黄狗截取了明治天皇的魂魄。 民间阴阳学说上就一直有一个说法,在人死之后,家里的动物一定要拴住了,因为灵魂离体之前会有一口秧气,那口气一旦被动物劫走了,是会引起诈尸的。 周围的老百姓看着我,像是等着我的做法,于是我拿出在华夏捉鬼降妖的那一套,摆弄法旨,念诵符咒,对成胖子使了个眼神儿,他非常会意的跟过去,一拳打倒的那只黄狗。 我对周围人说:“诸位乡亲,回到家中一定不要乱说,此乃神灵下界,它因在天国作恶,所以被天照大神贬为狗身,今日看到的事情如果对外人说出,难免会招来报应。” 神棍糊弄人那一套我是非常的有心得,把周围的人唬的一愣愣的,就这样,重新带着大黄狗毫无阻碍的回到了住所。 第一件事儿,先是用洗衣粉水将黄狗灌醒了,它对我呲呲牙,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了狗。 黄狗悲戚道:“那个屠夫的儿子的确来到过高冈武的家,看到你们洗澡,趁机偷走了衣服里的玉佩顺,本来以为自己会得救了,想要找个机会与那个人沟通,可谁知道屠夫的儿子居然不开窍,他竟然感受不到本皇的存在。” 后来,小伙子摆弄玉佩的时候他父亲突然回到了家中,屠夫一直了解自己的孩子不学无术,得知他去了高冈武的家,认为一定是他偷了东西。 气势汹汹的回了家门儿,小伙子担心被父亲发现,提前就将的玉佩塞倒了剩饭当中,等到屠夫找来找去,并没有看到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本来他儿子还想趁这机会重新拿走玉佩的时候,却不成想那碗剩饭被屠夫丢给了院子当中,被黄狗狼吞虎咽的全部吃干净,那块儿有明治天皇魂魄的玉佩,也被狗给吃了。 它绝望的悲泣道:“我堂堂大日本天皇,现在居然成了一条狗,天啊,现在每当我看到了屎,馋的会哗哗流口水,非常的想要吃一口,真的不想活了,你还是杀了我得了。” 它的窘境令我觉得有利可图,近期日本不断的行动,包括三年以后的荧惑守心,还有远征军的筹备,恐怕都与这位明治天皇脱不开关系,以前问过它,可是它什么也不说,现在变成了狗,那可就有的谈了。 第1462章 天皇天狗 天皇成了狗,是不是得叫天狗?依照日本人奇怪的名字,我觉得还是很般配的。为了能够了解更多的消息,我犹如大尾巴狼一样引诱道:“那你还想不想重新为人?” “哪儿还有机会呀!”它继续哭道。 我说:“在华夏,我任职过阎罗王,深知六道轮回当中循环往复,以及生命的投胎与生命形态的改变,你不过只是被劫了气儿而已,两道神魂也并未相融,所以,还是有机会恢复的。” 明治天皇听后大喜,问我该当如何? 我说:“咱们应该互相帮助,我可以帮你充回人生,但是你也要帮我点事情。” 他认真:“只要能重新变成人,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话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把心中的疑问全盘托出。问他日本最近的计划,以及所谓的换血池、三年大战的事情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那大黄狗摇头晃脑,前前后后的走来走去,像是斟酌了半晌,‘汪汪’的叫了两声,又吁了口气,便非常抑郁的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 原来那次祖脉之事过后,日本失败并不想承认,他们企图改变历史,想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纠集全国的奇人术士,查找古籍资料,认为在日本天皇的历史当中只有明治天皇才是天照大神的轮回转世,皆为认为等到他苏醒了之后,必将会带领日本重新走向军事强国的梦想。 于是,日本在牺牲上千位阴阳师的代价,将明治天皇的魂魄从地狱当中救了出来,由于年代的久远,明治天皇的知识见解跟不上现代的节奏,为了拔苗助长,神宫决定将他安葬到地宫下,并且,偷偷抓到了一位具有天皇血脉的男子,把他装在用山铜打造棺材当中融合了明治天皇的魂魄,而棺材拥有可以滋养神魂的作用,等到三年一过,他肯定可以重生。 当前,三大神宫合作,利用邪术劫掠当地的人,将他们的思想、学识、利用血池交给明治天皇消化,目的是来打造史上最聪明的天皇。 至于日本国内那些已经成道的妖魔,全部被出云大社叫去了出云国,进行最后的磨练,以求进入中华时能够独当一面,以及在即将到来的在新的战争中可以取得胜利。 明治天皇还说,当年地球轴心的事情,日本并非只去过一次,抗日战争结束之后,日本人也曾带领部队偷偷前往查看,并且还派出了强大的妖人、神官、忍者,但由于看守龙脉的家族非常厉害,与他们进行了一场争斗,最终以日本全军覆没而告终,据天皇称,那次争斗非常的惨烈,出云大社都有好多的长老身亡,绝对是损失惨重。 深知华夏祖脉强大的出云大社,在经过长期的闭关之后,决定要重返华夏,他们纠集全日本最强的妖魔,统一进行系统的训练,以求谋得三年大业,而明治天皇则会在三年以后苏醒,率领大部队重返地球轴心。 提到这儿,大黄狗哭得非常伤心,他说自己一世英名,怎么还落了个黄狗的下场,以如此姿态,又怎能率领群雄,问鼎天下? 其实我最想说的就是‘活该’,但现在还不能得罪人,最起码在他的口中得知日本群妖正在出云国接受特训,足以证明三年后的大战绝对小不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宰了明治天皇,可是既然日本能够牺牲数千名阴阳师的代价,前去地狱将明治天皇的魂魄取回那么,如果黄狗死了,保不准他们会有新的举措,还不如让明治天皇占着茅坑不拉屎,牵动全日本的奇人术士满天下的找明治天皇,以此来打乱他们的节奏。 我以帮助他恢复人身为由,欺骗他暂且留在了我的身边,不过我也有要求,面对我的所有疑问,他一定要给出解答。 明治天皇还很不满意,他说自己万一不知道怎么办? 我自信的说:“这点你可以放心,只要是我问出的话,那就一定是你知道的。” 就这样在沙池村连续住了三天,每一天看新闻上都是报道着恐怖袭击后的惨案,全日本非常非常的愤怒,那些逃走的武林高手最后有没有被俘却又不得而知了。 在村子里安心当自己的阴阳师,时不时会给一些老百姓利用中医的道理瞧一些简单的病,就在第四天的时候,来了一个外出机会。 那天正午当头,阳光非常的充足,气候很热,我与曾胖子坐在院子里面聊天儿,脚下趴着那只大黄狗,时不时的我还会给那黄狗一些吃的东西,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来了一群人,他们西装革履,戴着墨镜,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山口组的人过来了呢。 进门儿,一位青年主动开口道:“请问阴阳师先生在家吗?” 我站起了身,面带微笑,称自己就是。 对方显然是看我有些年轻,不过这种眼神我在华夏已经就非常非常的习惯了,没办法,干这行的人岁数越大越吃香,可谁告诉你,岁数大的人就一定会厉害?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骗子也是岁数大的居多,因为不是老人变坏了,他是坏人在经过无数次吸取经验中而变老了。 他主动走到了我的面前,鞠躬过后,赶忙握着我的手说:“幸会幸会,我的名字叫做龟田太郎,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听别人提起过您降服蛇妖的事情以后深表崇敬,今日特意过来拜访,还望先生不要觉得在下唐突。” 他来到这找我肯定是有事,正巧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出去,今天也算是一个借着机会回到京都的台阶儿,福利院的事情关乎我的生命,那是绝对不能耽搁的。 龟田太郎说,他最近开发一块地,需要将原有的建筑拆除,但是工程却频频发生意外,有许许多多的工人皆看到过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所以,他想求我去帮助他解决妖魔的问题? 龟田太郎有些担心的问我:“大师捉妖的事情虽然很让人佩服,只是不知道,大师对于怨灵鬼怪是否也同样在行?” 第1463章 孤儿怨(一) 接触越久越觉得日本人不敞亮,精于算计,不过,为了更好的表现出高深莫测的感觉,我非常谦逊的说:“超度怨灵鬼怪,乃是我辈修行者的责任所在,算不得什么本事。” 此话一出,龟田太狼对我刮目相看,没错,我总不能直接说自己什么都会这样的话,那样对方会一定会认为我是个浮夸的人,而阴阳术数之道,以谦虚待人为核心,毕竟,没有谁是无敌的。 他长叹了口气,随后问我是否能进屋详谈?我点了点头,带着他一起进了屋内,高冈武夫妻二人非常识趣的离开。在屋里进行了一番详细的了解,龟田太郎告诉我,他所拆迁的房子从前是一所孤儿院,但这个孤儿院有点儿不一样,别的孤儿院是收留孤儿,这个孤儿院可是造成过在上世纪非常有名气的惨案,孤儿院从上到下进行人体器官的摘除与贩卖,杀了的流浪儿童皆以百计而计算,后来因为一场大火,孤儿院所有的罪行暴露在天下人的眼中。 但是那块地皮从始至终也没有人去动过,原因很简单,只要是谁负责要拆迁那肯定这个人就活不成,就这样一直耽搁了几十年,可由于现在房价的飞速发展,总有一些不怕死的人企图沾染孤儿院,龟田太郎就是其中之一,他在排除万难终于拿到了开发权以后,正在研究着拆迁,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家中频频发生的怪事,就连工地上也是经常发生事故,导致工期到现在无法继续进行。 他所说的地址距离京都也不是特别远,借着机会离开此地,我可以在第二天就能回到京都。 为此,答应了他前去看一看,并且依照面相看龟田太郎,发现他这个人现在印堂发黑,五指发青,山根有些塌陷,在麻衣相法当中评价,此面相属于受到霉运缠身,将死之人的征兆,不出三天,此人必有横祸降临。 等我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他,龟田太郎顿时就跪下了,求我一定要救救他,最近每天晚上她都会梦见有女鬼前来索命。 天天念叨着让他还债,龟田太郎非常的无奈,说道:“我也不认识她,又怎么能欠她的债,前几天也找一些师傅瞧过,可是法事没少做,债也让人帮着还过了,可仍然不见效果,今天早上出门我就经历了两次差点儿没死了危险,求求大师一定要救救我啊。” 除了有鬼怪主动索命以外,它还会感染你的运势,甚至会挡你的桃花,严重点会威胁生命,导致人体成为一个负能量的集合体,同样简单的事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最多不过是破了点皮儿,可若是发生在被邪气侵扰的人身上,那是肯定要出人命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在道家多数采用五香浴方法来去除身体上的阴气,并且仍需要配合符咒来加持,但要是换做我现在用的办法,肯定是要利用风水阵法聚拢阳气,加持自身的阴阳平衡。 为了保他短暂的平安,我让他去村子里面抓只大公鸡杀了,在之后以鸡冠血涂抹眉心,做法很像过去谁家孩子小时候额头点的红点一般。 此做法只能保证三天内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但超过三天以后,因动了杀性,所以第二次再用就不灵了。 答应随他一同离开,不过在走之前,还得处理一些自己的事情,最近的几天,我在明治天皇的口中也得到了许多有利的消息,比如三大神宫集合全日本能人异士即将开展的计划,以及他们可以复活当初比较有名气的将领,让那些人的灵魂附体到当前日本当权者的身上,以灵魂的方式控制日本政府官员,以此达到他们自己的意图。 不可否认,日本的神职人员是一个很危险的组织,他们不甘于老老实实的传递神的思想,极端的想法是想要将天照大神带到世界每一个角落,所以,他们是披着人的野兽。其实说实在的话,过去日本的全民战争当中,神官也未曾幸免,他们也曾拿着枪在东南亚的战场上发扬过自己的兽性。 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事情,那明治天皇附体的黄狗我又不能一直带在身旁,可怕他又我离开后胡说八道,所以,在心里面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我觉得这只狗不能留,因为他已经获得了太多的传承。 比如说,为了可以强化明治天皇,神宫曾经抓了许许多多的科学家以及军事将领,包括各行各业的精英,再他们丢掷于血池,由明治天皇吸收所有人的神魂,现在他的智力大脑必然开发到不可想象的阶段,一旦可以复活,那他的学识将会是一种非常非常恐怖的武器,甚至可以说是人形电脑般的强大。 所以那一天临走之前,将明治天皇装进了袋子,又带了木箱子以及一些工具,与程胖子两个人上了山,重新到了乱坟岗,简单审视风水后,找了一处相对阴气较为旺盛的地势,在那儿正好有着一座荒坟,赶过去挖开坟土,发现很快里面发现有一具草席裹着的尸体,将尸体抬出以后,抠下了尸体的个牙齿,剩下的则一把火焚烧。 将明治天皇附体的黄狗取出,分别将它的双耳、嘴、鼻孔、屁股用牙齿堵住,铁丝勒紧了狗嘴,它四只爪则用钢钉死死的钉在了的木头上,最后将木箱封好埋在土里。 从此以后,只有我们知道明治天皇埋在哪里,这也是当前所能够做的最好处理问题的办法。 都做完了这一切回到村子,简单收拾了下行囊,老百姓聚集了一大群人站在村头为我送行,有的大姑娘小媳妇甚至还抹起了眼泪,挥着手臂,依依不舍。 程胖子笑道:“大舅哥,你不是说咱们走的时候会有人给你钱吗?钱呢?钱呢?” 结果没等他说完,立刻有一位老头,手里拿着布袋走到了我的面前,客气的说:“最近承蒙先生帮助,一点儿小心意,还请收下。这里面除了钱以外,还有我老头子早些年捡到的稀罕玩意儿,曾经在阴阳师的身上看到过,您也是大师,我觉得,它应该对您有用。” 第1464章 孤儿怨(二) 老头交给我的是一副棕褐色的绒布袋,当中所包裹的东西大约有三分之一手机的大小,摸在手感觉很硬,而且还会带给有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他语气诚恳说:”咱们村子不富裕,钱真没有太多,但这个可是当年有人花高价收的,您帮了我们村子那么多的忙,一点心意而已,您一定要收下它。” 没错,既然他说的那么诚恳,我的确也就没再继续矫情,随手收下之后,回想刚刚的感觉,不过仅凭触碰的一下,里面的阴气强大令人咋舌,如此看来,牌子的上一位主人必然也是精通鬼道之术。 没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打开,非常潇洒的离开了沙驰村,现在的龟田太郎已经没有刚见面时候的黑社会模样,他摘了墨镜,眉心上点着的红点很扎眼,乍一看很像是某个秧歌队的鼓手。 赶回京都的途中,看到许许多多的警员盘查过往车辆,以当前这个形式,伊势市的事情在全国的确是有着很恶劣的影响。路上耽搁一天,第二天上午到了京都郊外,谁知龟田太郎先是疑神疑鬼的将我们带去了一间寺庙近前。 他认真的说:”自从天天做噩梦以后,我还特意在这儿买了套房子,可也没什么用啊,该做噩梦仍是做噩梦,真不知道我欠了她什么?天天没完没了的折腾我。” 我心想,不管对于任何人来说,首要一点皆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能平白无故的招惹阴债么?反正说出来我是不会相信的。 环顾周围,此地已经临近了京都,可却没有大城市的繁华,街道上的人也是以年老者居多,大表现的十分惬意。而且,依照此地优雅的环境,倒是觉得很像是供那些有钱人远离大城市浮躁的疗养区。 但是,鬼怪可不会因为你离的远,就会离你而去,还有,他犯了一个风水大忌,在居家风水当中有句话说”不居庙堂前后。” 龟田太郎让手下散了,只有我和程胖子跟着他,等到了他们家门前打量着左右,当真是‘前门朝庙,后门无靠’,典型的夭折风水。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睡觉的时候觉得全是金光灿灿,可噩梦却仍然不减,肩膀、颈椎会特别的疼?” 他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没错,去医院拍了片,也没什么效果,本来打算找个地方隐居,每日与寺里的大师多多交流,沾染一下神性,可谁知非但没好,反而变本加厉了。” ”住在庙后,没有佛祖大能亦无帝王之命,却要承受万人跪拜,自然是要折福折寿,如果我猜的不错,恐怕你妻子刚刚流过产。”我说。 他拉着我的手就不放开了,激动的已经热泪盈眶,接着,又他气急败坏的骂道:”该死的房产中介,还告诉我这里很辟邪,我说怎么这么便宜呢!师傅您说的真对了,就在前天我情人流产了,倒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头疼的难题。” 听着他的抱怨,我还很无奈,没想到这个龟田太郎因祸得福,原来他找的小媳妇赖上他了,非要他与老婆离婚,可是,龟田太郎不想离婚。对方就一直用肚子里的孩子做威胁,愁的他天天躲在工地,自打住了这房子以后,情人竟然流产了! 面前这间日式小屋,推门而入,里面二十个平方左右小院,种植着的花草很盛,环境幽雅,草丛环抱间还有着一口水井。 住在庙前并非能受神佛庇佑,反而会受到冥冥之中的神煞之气,住在庙后则是经不起香火导致折福折寿,龟田太郎能到现在还没出事,肯定是家里祖上积过大的恩德。 我们三个坐在院子里,打算在这儿住一夜,等解决了债鬼,再去孤儿院查看,当然了,帮忙不能白帮,钱他自然得出的。 我直言了当,让他拿出一千万日元,并且还需要先支付三成,今天债鬼结束再付出两成,结束孤儿院的事情后付全部。显然,最开始的几句话击打在他的内心,告诉他我在日本的卡号,钱到了就开工,龟田太郎立刻让人准备钱。接到了通知之前,我就已经将他们家大致格局处理了解的差不多了。 让龟田太郎去庙宇门槛下面挖一些土,再用黄布包好,不要太多,大约一小把就可以。那债鬼本身并不在宅子,只有夜深人静才会入龟田太郎的梦中,由此可见,此鬼的本事并不是很大。 五枚硬币分别压在房顶四个角以及中间的位置,找了一些桔梗扒成一根根的草针,将中间的硬币做成太阳的模样。窗户则全部用纸糊好,再买来一只大公鸡,以及一挂鞭炮。 等到准备的差不多了,我问程胖子:”对了,我再问你一变,你是处男么?” ”啥意思?”他差异的问。 ”我就问你是不是得了,今天捉债鬼要用,如果是的话,会省很多麻烦的。”我说。 程胖子不以为然,还说自己的拳头很厉害,小鬼妖魔,来一个灭一个。 ”你就别吹了,那鬼是入梦的,你以为是看的间摸得着的?我就问你是不是,你要不是,我再想别的办法。”我说。 ”有区别么?我又没有膜。”他对我挑了挑眉毛,贱贱的想让我揍他。 ”滚!” ”你看你,又急眼?”他推了我一下,表情略显尴尬的说:”那个,那个打手枪算不算?” 瞧他尴尬的表情,这个蘑菇很不一般,它明明拥有者肉灵芝的身体,脑子里面却充满了七情六欲。不过,就算是他肉灵芝,也是一只阳性的肉灵芝,假如与异性有过亲密接触,同样是会破了真阳的。 既然有真正接触过,那还是会很有效果的,我说:”一会儿天黑你把裤衩子脱了,等我的交代,让你套你就给它套在龟田太郎的脑袋上。” ”有俩月没洗了,味儿可挺冲的。”他尴尬道。 我说:”越够劲儿越好,放心吧,事成之后,我给你发工资。” 一听说工资,程胖子来了很大的兴致,撸胳膊挽袖子的开始大干特干,忙忙碌碌,在龟田太郎满眼疑惑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第1465章 孤儿怨(三) 月黑风高,除了偶尔能听见山林里野猫的叫声外,郊区夜晚却仍然还是非常安静的。而我所立下的法阵是专门针对入梦的恶鬼,桔梗麦芒皆如针,硬币的阳气最足,五个方向代表五方,床底下却同样要摆着一碗水,水上飘着麦穗则是借助五谷之精能让整个阵法活起来。 龟田太郎按照我的要求躺在床上入睡,随着他的鼾声起来之后,我在门口点了一炷香说:”等到香断了,你再叫我。” ”你干什么去?不会是睡觉吧?” 我摇摇头,身体的状况不允许我呼呼大睡,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坐,虽然经脉丹田被毁了,可是,道家的吐息之道还是能够帮助缓解疲劳。 在等待债鬼索债之前,我去了隔壁的屋子里面打坐休息,阴阳道上捉鬼的办法有很多,其中香是经常会用上的,因为香火可以感应神念,待鬼神是抱有着恨意登门时,则香必断。还有种说法,去没人的老宅居住,懂一点的老年人都会在门口点上三柱香,假如两短一长,房子是不可以住人的。 盘膝打坐,每一次调动内息皆会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但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还能够保证大脑清明,使身体疲劳恢复的速度加快,自然就不是那么的困了,自从龙被抽出,我觉得自己体内早已空空荡荡的,很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我打坐的时候,突然觉得头有些发昏,是睡着了么?遭了,如果真的睡觉,那灵魂会随着风飘走的! 绝对不能睡!否则就真的完了!咬紧牙关死死的坚持着,过了半晌,眼前忽然出了一艘古朴大船,那船只得有数百米,整体皆由木头打造,船上装满了金银财宝,它在空中缓缓的飘过,突然间停在了我的面前。 之后,船头的位置站了一个小矮子,面部奇丑无比,伊达政宗和他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大帅哥了! 他穿着背心裤衩却戴了一副黑色的礼帽,手里拿着鱼竿,冲着喊:”喂,小伙子你很幸运,居然遇见了七宝船,我是商业之神惠比寿,上船吧,上了船我教你做生意,帮助你成为最富有的人!” 七宝船?惠比寿?抬头望着那艘巨大无比的船只时,很奇怪,难道说我是灵魂离开了身体了么?船只坐落祥云之中,周遭彩霞如丝绸般飘带左右,蓝天白云相间时,船上的财宝金灿灿的,十分诱人。 传说七宝船上有着日本七位天神,分别是武力之神‘ 毗沙门天’,名禄之神‘福禄寿’,长寿之神‘寿老人’,欢乐之神‘布袋和尚’,才智之神‘辨财天‘,财富之神’大黑天‘,商业之神’惠比寿‘。 民间相信七位福神会给老百姓带来好的预兆,以及无尽的财富,可是,我好端端的打个坐,怎么就碰见他们了?那惠比寿仍然微笑的对我招手,明明感觉他丑陋异常,可看起来却没有任何的狰狞。 我有种预感,一旦我跟他们走了,那可能就永远也回不来了。所以,我坚定的摇头拒绝。 惠比寿继续说:”不要意外,是你身上有七福牌中的商业之牌,所以才会看见七宝船,我拥有无尽的财富与气运,难道你不会求我么?” 七福牌?难道说是老头给我的牌子?心里有了疑惑,假如牌子会如此的神奇,那以前别的人会没发现么? ”什么是七福牌!”我大声的道。 ”就是你身上的牌子,我是商业之神,能够见到本神是你的幸运,因为你现在可以拿着牌子与我交换任何商业上的财富,当然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的笑容明明十分的和蔼,可语气中却好似又流露出了一种森森的感觉,不对劲,这艘船绝不是正神!我记得很清楚,拿到了牌子后,其中的阴气非常之大,甚至给我一种养鬼法令的错觉。 我警惕的问:”什么代价?” 惠比寿笑着说:”都是一些你认为不重要的东西而已,算不得什么,只问你想不想成为丰田、索尼、日产、康佳等等那样的大公司老板,只要你与交易,那一切都可以帮助你实现,最终让你变成富可敌国。” 现在可以肯定了他不是啥正经玩意儿,因为,只有邪神才会这么以利诱人,不过,想想也是,小日本的领土当中有着正神么?细算起来,好像每个神灵都带有着一种病态,甚至,我都怀疑在很久很久以前,东瀛是不是用来流放犯人的监狱? 我又警惕的问:”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对我到底重要不重要?” 他在高高的船上,我在船底,明明距离很远,可彼此却又能轻声细语的交谈,怀疑自己是被莫名其妙的勾了魂儿,也或者是某种阵法也说不定,导致与邪神聊天的每一句话都要斟酌。 因为,好多的神灵,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玩弄文字游戏来迷惑凡人,利用凡人的贪念而将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使得不知不觉就会成为他的傀儡。 果然,惠比寿笑嘻嘻的说:”为了事业,肯定是会失去爱情的对不对?或者失去亲情、健康,商场如战场,不讲任何的情面,朋友也是不需要的,只要把你不需要的东西交给我,我会帮助你成为商业之神,当然了,付出的越多,你获得的回报也就越多。” ”唉呀,真不巧。”我是故意惋惜道。 惠比寿仰起头,用他丑陋畸形的脸面向我,头上的帽子显得有几分滑稽,或者,他更像是马戏团的小丑。 ”什么不巧?” 我说:”我父母早死,无牵无挂,又没有朋友,还没有亲人,没有成家也没有孩子,孜然一身,要说我有什么,那可能就剩下仇恨了,要不然,把我的仇人给你,你帮我报仇得。” 惠比寿被我噎住了,半晌后感慨道:”看来你和我一样惨!唉,要不然这样吧,你帮我个忙,假如有别人想要当商业之神,你可以把他引荐给我,只要盖上福牌的印记,我就能收到他的交换,作为报酬,我可以把你送回去。” 估计他也是看我油盐不进,要是正常贪心的人,当看到了七宝船上玲琅满目的财宝恐怕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第1466章 孤儿怨(四) 恐怕我是他所遇到唯一不贪心的凡人,毕竟,刚刚表现出的理智与诉说出的仇恨,的确也是惠比寿所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他以后,惠比寿还嘱托我,人越贪心的越好。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惠比寿非常正色的说:”我是七福神,为了造福百姓,当然要这样做了。” 很明显他在撒谎,于是我摇头道:”你不实在啊,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信任!你懂不懂什么是信任?” ”实在不好意思,可我不是人。”他摊开手。 ”你错了,别说人与人了,包括人与神之间也同样更应该信任,如果我要不信任你,那还拜个锤子!”我故作感慨。 他愣了愣,一拍大腿:”有道理啊!”随之站起的惠比寿,表情有些失落的将鱼竿收了,他坐在船头问我想不想聊聊?我点头应允,随即,他缓缓的讲出为何会接受等价交换缘由。 原来,他们其实也是为了活着,或者说是能在茫茫人海中永远的存活下去,假如没有了等价的交换,没有了凡人的供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一定是会消失的。 而且,他所有接受的奉献与交换,只能有少部分够给自己所用,其他的,还是需要用来为凡人换取商业上的福报。以我的理解,他更像生存在天道夹缝中的鬼仙,明明没有逆转因果之能,却可以通过神鬼之法窥看天机,利用凡人贪念,为自己谋取利益。 不过,我们俩聊的还算可以,最主要是由于我对他的诱惑不感兴趣,并且,惠比寿需要帮助,他声称这些年非常不容易感知凡人,就算是想做买卖都遇不上能看见他的人。 答应了他的要求,惠比寿忽然吹了口气,周围卷起了一道旋风,将天空中和谐的场景打破,伴随凉风吹面,七彩的云霞随之舞动,很快,我便在这次打坐中苏醒了过来。 睁眼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到了那块儿牌子,仔细一看,底部果然刻写着人名,那牌子雕刻的着的畸形鬼脸,正与惠比寿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这个时候,程胖子推门而入:”走吧大舅哥,那个龟田现在做梦吐血呢,哇哇的乱叫,比老娘们生孩子都惨。” 定了定神,将牌子挂在了腰间,日本的七福神名头可不小,要是牌子的身份真的如此,保不准以后会有什么作用。跟着程胖子一起进了屋子,到了龟田太郎近前,看他面目狰狞扭曲,鼻孔出血,脖子上的青筋条条崩出,他躺在床上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了,哀嚎的时候还会喊出:”你欠我的,还给我,还给我!” 程胖子皱着眉疑惑的问:”大舅哥,鬼呢?也没看见鬼啊,这不会他自己在那儿做噩梦呢吧?” 我摇摇头:”鬼不在这儿,它是利用别的手段入梦,正常办法捉你是捉不到的。” ”那你说怎么办?”他问我。 ”拿着裤衩等着,一会儿我让你动手你就套上去,听见没有,一定要快、狠、准!” 程胖子做出一个ok的手势,又在兜里拿出个系上扣子的塑料袋站在了对方的头部位置,伺机待命,而我则弯腰看了床底下的那碗水。水中麦穗飘荡,起阵阵波光,只是阵法一直没有反应挺让我觉得奇怪。 龟田太郎挣扎的也是越来越厉害,依我看,他今天就算是不死也得交代半条命进去,思索了半晌,我用银针扎破了他的手指脚趾,目的是给它放阴。结果,他突然间坐了起来,翻白眼冲我嘶吼:”好大的够胆敢来插手我的事儿?是不是也想欠我的!滚,给我滚!” ”能不能谈谈?我也是为了做生意,说吧,谁派你来的?我帮你解决。”本着谈判的目的,语气十分的客气。 ”滚!给我滚!” 真是嘴硬,所谓的债鬼既然不在住宅内,那就肯定是通过别的媒介来害人,所以,我才断定鬼怪最有可能是受到他人指使,没理他,走到窗户前,原来是乌云遮住了月光导致阵法失灵,恰巧外面吹了一阵风,乌云渐渐飘散,屋内的温度隐约中有些上升,随之,那龟田太郎的眼睛上冒出了许许多多的麦穗。 他痛苦的大叫,捂着眼睛翻滚,趁此机会,我将鞭炮点燃放在了床底下。 ”卧槽!”程胖子吓得蹦了起来,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惊的他嗷嗷乱叫,骂我混蛋,埋怨怎么不提前通知他一声? 但要说反应最激烈的就是龟田太郎,鞭炮过后,他嘴里开始大口大口的吐黑血,之后,阴气顺着他的鼻孔眼飘了出来,眼看着在房间里面四处乱窜。 我趁机抹了公鸡摸的脖子,鸡血瞬间呲满了纸窗户,四处观察,直到其中一户渐渐的浮现出人影时,拿起剪子一把捅了进去。 ”快,套头!” 话音一落,他将自己几个月没洗过的裤衩子套在了龟田的头上,与此同时,房间里面像是有东西四处乱窜,最终钻进了床底下。我则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将地下那碗水重新拿出来仔细端详,只见里面有着一只瓢虫正在水中挣扎,果然不出我所料,造成龟田太郎阴气的现状,就是他人用术法所致! 把虫子放在了桌子上,现在没什么事儿了,可如果不抓到,对方肯定还会再来。随即,我把那一捧黄土交给程胖子,他不满的问:“你要干啥?” “给他灌嘴里。” “这不套着裤衩子呢么?”他一脸嫌弃道。 我骂他自己的东西还嫌弃什么?程胖子却不以为然,告诉我,自己的东西,埋汰就是埋汰,那就应该嫌弃!为此,我问他想不想要工资? “你赢了!”他气哄哄的抓着一把土塞进了裤衩子里,胡乱塞到了龟田太郎的嘴里,不一会儿,听着‘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他猛的惊醒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好几声。 见他要摘裤衩子,我说:“你现在阳气较弱,摘了的话,可能会被小鬼上身,还是暂且戴着吧。” “大师,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那女鬼要杀我啊!”他惶恐的说。 我说:“你还是实话实说了吧,怨鬼是受人控制而来,你要不把事情讲明,那我也救不了你。” 话一出口,顶着裤衩子的龟田太郎有些沉默,接着,他长叹了口气:“其实,我能活到现在,全是仰仗在孤儿院买来的肾脏,而那讨债的鬼,最初是一对儿母子,不过…被我杀了。” 第1467章 孤儿怨(五) 曾经那所孤儿院在日本的黑市上享有着很大的盛名,也是当今社会权贵生命的提取箱。当龟田太郎身患绝症等死的时候,被人介绍来到了孤儿院,此地处在非常的偏僻山区,在过去那个交通并不是很发达的年代里,日本的丢小孩的事件要比中国多得多,而且消息也更加的闭塞。 可不凑巧的是那个孩子的母亲找来了,被迫无奈下,龟田太郎派人将母子全部杀掉。提到此处的时候,龟田太郎还有些不理解,当初孤儿院明明已经在一场大火过后付诸一炬,哪里有什么邪师的存在,更别提当初他所害的那对母子了。 听完了他的话,我心中也有几分唏嘘感慨,毕竟,在华夏的时候,我可一直都恪守作为风水先生以及道士的准则,有的事儿不给钱也做,因为会积累功德,但也有的是给多少钱也不做,做了的话会伤天害理,折福折寿。 但随着到了日本,一切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风水先生,同样也不会再是那拥有龙骨,且实力强大无比的道长,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想要活下去,复活自己心爱女人的流浪者而已。 于是,我选择帮助龟田太郎解决这次麻烦,毕竟,他会带给我金钱以外的其他事情,端着这碗水给龟田太郎指着那碗中的瓢虫说道:“对方是用这虫子钻入了你的身体使你好似中了灵降,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你可以安心的睡觉,明天我随你去孤儿院现场看一看。” 经过这么一折腾,大家早就已经睡意全无,我与程胖子去了隔壁的小屋,他还很无奈的问我,是不是真的要管?毕竟,今天可是地地道道的寻仇讨债,而不论国内也好国外也罢,如果做了恶事,都是要承担因果报应,天底下任何人皆不能免俗。 仔细斟酌了一番成胖子的话,他说的的确没错,可我却问他:“你看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程胖子想都没想的说:“你能和程大爷尿到一个壶里,当然是好人喽。” “那不就得了,只要你们都认为我是好人,足够了。” 瞧着他那副傲气的面庞,不由的笑了笑,在胖胖外表之下,程胖子皆会表露出一种玩世不恭态度,但是我很清楚,程胖子已经活了数百年,又岂会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他没再说话,但我仍然相信,程胖子一定是支持我的。 那只小瓢虫始终被我装在了碗里,等到天刚亮的时候,我们一行人离开了龟田太郎的家去往孤儿院。 这一次只有我们三个沿着道路奔着山的方向行驶,过了有一上午,穿过小县城又行驶少许,最后在一处荒村外停下,村子里面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了。 龟田太郎说:“自从孤儿院失火了以后,周围频频闹鬼,导致一些人家都搬走了,留下的老弱病残没过多久也是死的死逃的逃,但由于最近政府发展的力度偏向于此地,要在周围建造经济开发区,龟田太郎拿下了这片的开发权,如果说他可以成功的拆迁,那以后肯定会赚个金钵满盆。 利益的驱使之下,龟田太郎挖门盗洞终于在众多工程队中脱颖而出,拿下了这片的开发权,拆迁荒村本来是很容易的事儿,可结果却不然,他在拆迁的时候遇到了很多的麻烦。 望着荒凉的村落,许许多多的平房已经没有了房盖儿,歪斜倒塌比比皆是,但村子里的街道却是非常的平整,不难看出,此地曾经有过一段较为繁华的过去,空空荡荡的街道方圆几十里不见一人一车,尽显荒凉之色。 在阴阳学说当中有一句话称“白天阳气越足的地方,到了夜晚无人的时候,便更容易闹鬼”所以,人聚堆住过的地方,等到人走了,鬼自然就住进来了,并且,荒村乃是阴阳学术中一大禁忌。不单单是对于村子而言,像学校、商场等这些白天人很多,到了夜晚空空荡荡的地方,同样非常容易发生邪事儿,就连咱们老百姓自己也应该感受到,当一个人处在学校或者商场的时候,肯定会非常非常的慎得慌。 再看村子里的风水也是非常不好,四面环山,可地势却是最低,阳气非但不容易聚,还会非常的容易散掉,此乃是散阳聚阴的风水格局,山脉来龙起伏不定,而且断断续续毫无雄壮气势,甚至颇有几分虫相,此地草木不旺,生气不足,可距离村子远一点的地方却又分外茂盛,子午位乃是水火大冲,村子里却是午位有缺,那里横着有一条巨大的沟,将此地彻底挖断。 而且,村子的地势较为避光,在原有居民搬走之后,怕早就成了鬼怪的乐园。 那一位打算要暗杀他的人,暂时还没有找出来,所以我特意叮嘱过龟田太郎,只要他跟着我,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按照约定,还需要帮他将孤儿院的拆迁完成,我一眼就看出那孤儿院所处正好是三煞口,如今火灾过后,那里早就成了一片焦糊的废墟,甚至看起来要比当初去过的小汤山医院还要荒凉。 何况,那里的阴气绕而不散,明显是由于汇聚了太多的怨气所致,能有如此怨念,又怎能不干扰到了整间村子?所以,此地成为荒村也是迟早的。 日本岛国不像华夏那样地灵人杰,到处都是风水宝地,反而却以大凶之地居多,当地频发恐怖事件,多数凶恶的风水养成了日本人许多变态的性格。 再看咱们华夏也受到风水影响,生在南方水乡之地,人的性格往往会非常的柔和。反过来,像是四川、湖南一带的人,普遍性格较为倔强,而且在华夏所有的省份当中,以湖南人的头发最硬,性格最犟,我接触过的湖南人较真儿起来你肯定较不过他,咱们东北气候干燥,百姓普遍较为急躁,并且由于土地辽阔,多数地处平原,使人心胸开阔,所以,古代一直流传下来的那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说法,指的其实是风水。 龟田太郎问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第1468章 孤儿怨(六) 依照茅山道士的方法,见到凶恶之地,大都先与鬼怪详谈,了解对方的怨气所在,帮其消除超度怨气,虽然现在连道士都已经不是了,可仍然还是保留着当年的习惯,所以,我打算在村子里面住上一夜,见一见当地的鬼魂,与他们了解一下到底有什么要求? 随后我们三个一同走进了这所荒村荒凉的街道上,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垃圾,一些相对完整的房屋内还有野狗在此安家。 而且不管在哪里都不缺乏一些具有冒险精神,或者说是不知死活的年轻人,他们拍的dv,搞起了现场直播,为了吸引关注而做出一些大胆的行为,我们刚走了没多久,就看到有四五个年轻人聚集在一起,拿着手机拍摄短片,时而还会发出笑声。 正巧我路过,本着善意的提醒,我说道:“你们几个不要在此胡闹,天黑了就离开了,到了晚上这里可不太平。” 那几个人显然很不领情,他们质问我是谁?甚至有两个焗着黄毛的年轻人骂骂咧咧的走向我们三个。 程胖子显然不惯着,撸胳膊挽袖子指着他们几个人就骂道:“几个小逼崽子,装逼呢?再过来信不信爷爷揍死你。” 装b的最高境界要属程胖子,他的凶恶让那些青年变得胆怯,而我刚刚只是本着对于生命的尊重而去阻止他们,否则,今天晚上他们要是留下来过夜,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了。 看他们毫不领情的样子,我也没再多言,既然有因有果,那一切就是他们的报应。 当晚并没有直接前去孤儿院,选择在村子当中一处相对于在白天接触阳光较多的位置打坐,夜幕降临,龟田太郎战战兢兢的躲在我的身旁,眼睛四处的观望,好像随时怕恶鬼会扑上来一般。 没有了在华夏惯用的五帝钱,我用日本的硬币钻出了窟窿眼儿用现实穿过,做成了一个鞭子。虽然很简陋,但对付一般的小鬼也够用了,何况我只不过是想谈一谈,这要是发生点什么事儿,程胖子肯定是能救我的。 点燃篝火,随着火光映衬,他们两个也开始打起了哈欠,当我打坐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了脊背发凉,气温骤然下降的同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待睁开眼一看,我的个天呐!周围哪里还有白天破败的模样,变得纷纷扰扰,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还有过往行人,大都彼此相谈,男男女女,容貌清晰可见,完全是一副非常和谐的现代化乡村生活。 不一会儿我们的周围来了几个人,他们衣着打扮皆与常人无异,只是目光有些直勾勾的,就好似我们的身上有着他们所想要的东西似的。 我盯着来的几个人很平静的问:“你们想要什么?” 谁知那几个人竟然同时说: “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知道他们是鬼非人,但却没有什么恶意出现,果然还是有要求,我就问:“你想要我怎么救你?” 他们几个颤抖着说;“我们想投胎,可是怎么也离不开这里,这里好冷啊,我们好难受啊,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快救救我们吧。” 在这荒无人烟的鬼村又变成像现在这样的热闹,我隐隐之中有个预感,或许在当初,村子里的人并不是正常死亡。鬼魂所求救的意思就是为了投胎,无法进入幽冥地狱,轮回转生在日本的神话当中也是受到认可的。 大致猜到了他们的请求,于是,我想起了孤儿院的事情,就说道:“我知道你们的要求,当然,也是可以帮助你们投胎,在此之前,你们几个能不能告诉我,不远处那间曾着过火的孤儿院内可有孤魂野鬼的存在,或者有没有普通人?” “救救我们,求求你救救我。”野鬼没有回答,只是不断在重复这一段话,周围繁华街道的出现,感觉甚至像是在做梦。 我再次重复了自己刚刚的话,但那几只野鬼却在突然之间向我出手,他们分别抓住了我的四肢,还有一只野鬼扑在了我的后背上,如此近的距离,清晰看到他们的脸上正在哗哗的掉着腐烂的肉,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灌入鼻腔,我甚至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我想挣扎,可身体却无法移动,大声呼喊程胖子帮忙,可他的呼噜声早已经阵阵如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被他们几个拽出了身体,瞬间感觉到了轻盈。 灵魂渐渐升空之后被他们几个拽倒了闹市区,随着融入到了人群之后,我好似闻到了一股莫名的香味儿。 不对,此种味道不正是阴阳行当里最常见的返魂香吗?作为行业里的人,我实在太熟悉不过了,此香对凡人而言,无色无味,可对鬼魂以及将死之人,却能闻到一种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怪不得村子里的鬼魂会有如此之多,原来是受到反魂香的吸引,顾名思义,它能够将灵魂召回,并且,道士还可以利用此香充当起路引,将一些已经进入黄泉路灵魂吸引回来。 此香在日本享有盛名,可追溯根源却是华夏之物,最早出现的传说是来源于中国汉武帝时期,他烧返魂香使李夫人还魂的故事。 传说汉武帝最宠爱的李夫人不幸早逝,武帝思念爱妃,命令画工绘制李夫人画像,悬挂在甘泉宫里,每天在画前,徘徊蹉叹。 恰在此时,西域进贡的返魂香,但因此香仅仅针对死亡不超过三天的人有效,李夫人去世已久,汉武帝仍想冒险一试,决定在宫中点燃返魂香,随着袅袅烟火徐徐飘动,寝宫也开始有了微风吹过,隐隐约约的清脆响声中,李夫人的魂魄被招了上来。 她在见到汉武帝以后,痛哭流涕,可因肉身已毁,只能以魂魄之形相见,迫于汉武帝身上的龙气太盛,李夫人只好隔着屏风为皇帝跳舞,从此,便有了返魂香一词。然而日本却说返魂香是他们的特产。 既然此地能够聚集如此之多的魂魄,必然是有人在某处点燃此香,以此引动幽灵之鬼上界,聚集在此地为祸凡间。 而我则被那五个小鬼拽着一路往前走,穿过人群,隐约中发现了在场中的鬼魂居然有着自己的社会体系,仔细观察,不难发现所有鬼魂皆为横死之人,按道理,他们明明是应该去受苦受罪的,可怎么会像凡人一般生活所?所以,这必然与返魂香的作用脱不开关系。 过了许久,感觉自己去的方向就是那间被火烧掉的孤儿院,穿梭而入,周遭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我处在高空,向下观望着的场景犹如一面大镜子为我演示出了从前的事情。 身旁被那几个小鬼始终架的很紧,观望着眼前飞速转变的画面,出现了一间光线昏暗的教室,有许许多多的小孩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我在远处都看得看到他们惊恐的眼神,讲台上站着一位戴鬼脸面具的男子上课。 黑板上字迹可以看出,那些人并没有教小孩子学习,而是讲述着一些神论的思想,告诉大家,死后能上达天国的等等言论,或者,说每个人是老天爷的弃儿,这一辈子就应该受苦,想要多的超脱痛苦,就要服从他们,因为他们是天照大神脚下的使者,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孤儿超脱苦海。 演讲激情四射过后,但凡有不听话的孩子也免不了会受到一顿棍棒之下的教育,最终逼得所有人乖乖就范。 第1469章 孤儿怨(七) 我像观看了孤儿怨的诞生,种种机械化的模式当中,残酷的现实将所有的人不断的压迫,令每个人就像是牲畜一样,活着非常没有尊严,甚至,他们睡觉的地方也是关在笼子里。 镜头再次转动。画面变成了另外的场景,一间挂满点滴的病房内,正有两个人在进行着手术,他们分别是年老体弱的老人与身强力壮的少年,看可以看出,大夫正为他们进行着内脏移植手术。随着快速跳转,直到最后镜头停留在尸体进入焚化炉时,令我亲眼目睹了一场惨绝人寰的事情。 灰色格调的水泥房内,被诡异的气息所笼罩,它让孩子的脸上没有了微笑,屋子里到处都是鬼脸面具的成年人,在这份罪恶的面具之下埋藏着一张张慈祥伪善的面孔,他们扮演着天使的角色,收留着大街上流浪的儿童与少年,每个人刚来的时候,皆会受到家庭般的温暖,使他们先对这里产生了信任,而这份信任,却终将带领他们走入地狱的深渊。 五只灵魂始终抓紧着我,就像是让我看到这曾经被掩盖的罪恶到底是多么的残酷,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曾经掌握孤儿院的人,他们将地狱带到了人间,又将磨爪伸向了那些没有家的孩子。说实话我很震撼,因为那些戴着鬼脸面具的人,不仅仅是对每个孩子进行了生命上的威胁,更有尊严上的迫害,还有许许多多灭绝人性的事情。 神经不断的被挑战,伴随着最后一场大火,彻底焚烧了这场罪恶的之后,一切变得平静,五只小鬼将我重新送回了地面。 忽然有人说;“小伙子,看到了这么多,你是否还想管?”顺着声音猛然一回头,只见身后出现了一个老头,他满头白发,身穿黑色的长衫,戴着一顶帽子,脸上的皱纹很多。 “返魂香是你放的?” 老头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平淡的说道:“看到了这么多的罪恶,你有什么感触?所有死在这里的人,他们的身体皆是不全的,有的遭人迫害、惨死、阳寿未尽,只能困在凡间受苦受难,熬过了本来寿命的年限之后才会转世,如果没有返魂香将所有的灵魂聚集在一起,那这些孩子怎么办?” “杀龟田太郎是你做的?”我问道。 “不是我做的,但凡当年但凡在此买过内脏,做过移植的人,他们都将承受巨大的孽债,怨鬼前去索债,也是理所应当,而我只不过是作为一个看守灵魂的人罢了。所以,如果你真的要拆掉这里的房子,那么你需要给鬼魂一个安居之处,假如做不到超度,那就不要去动,否则,孤儿的怨气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老头的话说的很清楚,如果我不能帮助这些怨鬼,找到一个安居之处,那就不要动这里,如果动了,所有产生的后果都将由我自己一个人负责。 而荒村的熙熙攘攘,显然是受到反魂香的指引,方圆百里的游魂野鬼没有去处,便被这厢聚拢在一起,免去了飘飘荡荡之苦,获得一处安身之地,赎清自己的罪孽,早日入黄泉投胎。 那老头又说:“你是阴阳师吧?我能感受到你随身携带的侍神,非常的强大,所以我不想与你为敌,假如你执意要保那龟田太郎的命,我也不会过多的插手,但是那对母子冤债将会由你来承担,为了区区几个钱,你认为值得吗?” 对方言语之间流露出的强大,的确是让人所意外的,假如他是荒村当中的唯一的生人,那实力可想而知。不过转念一想,心里有了一个计划,按照老头所言,孤儿院当中的孤儿怨气足以遮天蔽日,然而我那间福利院需要阵法的完善,包括孤儿冲天怨气,配上返魂香将孤儿院西北角鬼门立下一间请灵堂,是可以帮助鬼魂超生,而且它们还能作为我镇守命牌的守卫,毕竟,在刚刚老头让我看到的画面当中逝去的孤儿的模样,也使我明白,当所有的怨气聚拢在一起,将会产生类似于阴兵一样的效果,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阴兵强大的武力。 我说:“老人家的做法在下非常的佩服,然而鬼魂始终在此,也不是个办法,前辈的返魂香效果虽然好,但却无法超度,使得鬼怪只好自己出去索命,但是,阳宅难免会有阳气过盛的地方,它并不适合鬼魂前去,甚至还有一些曾经取过他人内脏的富豪们正居住一些福地福宅,那样就算想去报仇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这一切我都可以帮助怨灵,只要设立一间请灵殿,再将殿堂前面设立成台阶的形式,凡路过此地的人,会在不知不觉行跪拜之礼,待他们在取回内脏之前,也可以利用请灵殿帮助他人趋吉避凶,积累功德辅助可早日修成正果。” 老人愣了半晌,他又问我是不是最近京都山谷区热热闹闹的福利院? “没错,并且我还是一位风水先生,精通风水之道,可以利用正阳局帮助怨魂野鬼投胎。”我淡定道。 “真的如此?”他再三询问,而我只是点点头,他听我说完非常的开心,随着整间孤儿院的幻境破灭,我居然身处孤儿院的废墟之中,望着周遭一片狼藉,还可以看到脚下的泥土呈现出漆黑的颜色,原来刚刚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梦了游。 等那老头儿跺了跺脚,已经破损墙壁后面开始陆陆续续走出许许多多穿着白大褂儿病服的小孩儿,每个人的神情怨愤,胸口、腰部、腹部还有被人挖过的痕迹,他们曾经受到了很大的屈辱,这口怨气不上不下,使得众人聚集在一起演变成怨灵,不过,越是这样,对我的帮助越大。 老头说:“此地惨死怨童共有328人,请灵堂能够装得下吗?” 我自信道:“你就是给我翻十倍我也能将他们统一收下,不过,老先生能不能让那些怨灵先回去,咱们还是可以先仔细聊上一聊。” 第1470-1471章 日本阴阳先生 今时不同往日,当看到了那么多的怨鬼出现,如果时间过的久了,难免身体会被阴气所侵蚀,这样以来,一定会对自身非常不利。 眼前这位老头既然能够留在孤儿院,依照他看守此地的返魂香的事情来看,足以见得此人的实力非同寻常,抱着谈一谈的打算面对他,对方倒是没有拒绝,非常自然的在怀中取出一枚鬼头令牌,接着,他随手一挥,只见孤儿院废墟当中的那些游魂野鬼,纷纷再次退回地下。 我与他所说的请灵堂,更像是东北仙家供奉仙堂,自古以来民间野仙又被称为保家仙,意思便是镇宅保家,而请灵堂则是用来超度怨鬼所用,从根本上来看,它与保家仙堂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可却更加倾向于阴庙,并且,双方的供奉也是非常相似。 老头说:“这儿比较乱,也没有一个可以歇息的地方,我平时就住在这废墟当中的地洞下,你要是不嫌弃就跟着去那儿。” 我扫视了一圈,明明四周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可老头的背影却好似放着荧光,他走路的姿势犹如山野之中的游魂野鬼一般,飘飘荡荡,紧紧跟着他的身后前行,当走入废墟的深处,看到一处类似下水道得入口时,老头在前方动作缓慢的爬了进去,很快,下水道内有了亮光。 跟着他一直向下爬到了底部,此地看起来非常像当年孤儿院中的病房,空间宽敞,又有许许多多的小房间排成一列,我们沿着道路向前走了许久,很快,眼前出现了一座人为搭建的木架子,架子的上面堆积上百个黑色的骨灰盒。 老头站在我面前背着手,扬起头,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骨灰盒说道:“孤儿怨里有这么多的怨灵,如果请,你确定能请的走吗?” 数量虽然很多,可有龙脉震慑绝对没什么问题,我说:“没问题,我可以帮助他们建立请灵堂,以求早日超脱转世,但他们也需要向我回馈一些帮助。” 老头凝视着我的眼睛:“假如你可以确定自己绝对能够做得到,那么,我就替他们答应你。还有,你的目的是什么?依我所见,你并非单纯的想要帮助怨灵超度。” 在他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他确算得上是慈悲之人,并且,一直以来恪守着传统的阴阳之道。面对质问,我很坦白的说:“其实很简单,我需要他们守护我的本命牌。” 老头猛的转过身:“你的意思是想要奴役他们吗?” 语气中带有寒霜,让气氛陷入到了冰点,甚至,假如现在我说“是”,恐怕对方立刻会对我出手,而且,有一点觉得很奇怪,他不是阴阳师,也不是神官,更不会是和尚,但却始终恪守阴阳之道,在日本的土地内,到底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我坦然应对,摇摇头说:“不会,你我彼此之间,本就是互利互惠,如果我帮助他们,那他们同样也要帮助我,这是天道循环,理所应当。” 他深吸了口:”我该怎么信你?所有骨灰盒当中埋葬的人,他们当中有的肢体不全,有的内脏被摘,更有生前承受他人迫害,凌辱死后而不得超生者,怨念积累引来天火降临,最后哪怕揭露罪恶,可仍有许许多多的恶毒之人逃脱当初的天威报应,我曾经是这所孤儿院的看门人,亲眼见识到了此地发生过的罪恶,他们生前受人奴役,如果死后还要如此,我老头子就算是我拼了命,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语气中流露出的坚定令我也受到了感染,是啊,当年在华夏行走江湖,我也曾为了救人的事情如此执着,然在日本却是此一时彼一时,看来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不缺乏那种舍己为人的修行者。 可是,当前所见到的孤儿怨气,它注定是我要用于镇守龙脉,假如真的在西北角设立了请灵堂,那么,未来将等到我的命牌什么时候受到龙气的滋养,三魂成功得以恢复,也令困龙得以一朝升天,风水大阵若破,必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反过来说,如果到死之前也没有恢复三魂,那么这些怨灵也将会随着我的死亡而魂飞魄散,所以,任何事都是有着两面性,之前骗他能够积累功德早日超生,其目的也是为了得到孤儿怨气。 看到老人的执着,不由的将请灵堂并非能百分百成功的事情告诉了他。 而他在思索了半晌之后,又问我有几成把握? ”只有五成,要么全部超生,要么永远飘荡在凡间。” 他沉思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倒也是可以试一试,毕竟,死于非命的人再想入轮回转生实在是太难了,何况,我也不想让这些怨灵永远都带有这怨气生活下去。” 最终我们俩达成了协议,他答应将怨灵通通送到福利院,前提条件,我需要为这些怨灵找到他们的身份。 这点事对于山口组来说并不是太难,只要调取当年福利院登记的档案,得知那些小孩儿子的名字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谈妥了之后,我还问老头到底是做什么的? 谁知他却反过来问我:“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没有召出腰间的侍神,而且,你又是位中国人,在日本中国人能当阴阳师的可不多,如果没猜错,你阴阳先生吧?” 我没否认,毕竟我现在已经没有了道的庇佑,现在的确算得上地地道道的阴阳先生,待我点点头,他又说:”其实,我的老师也是一位流落日本的阴阳先生,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救过他的命,又将他收留在家中做工,在儿时我体弱多病,经常会遇见一些奇怪的事情,是他的频频出手相救才可以活到现在,他死后又将手艺传给了我。” ”好吧,能够在此立下返魂香,保证冤魂不去为祸,您老人家的手艺的确是精湛的很,哪怕你我虽然不同民族,可阴阳术法却属华夏一脉,彼此也算是师出同门,孤儿怨的事我一定会尽力而为。”我认真道。 第1472章 劫龙脉 华夏阴阳之道就是承载着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过程,也是精通奇门之术的人该有的品格与操守,没错,这位老先生确实做到了。 他说:”我看你的三魂不齐,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我倒是有一些办法能够帮助你暂时补足魂魄。” 我摇头拒绝了,依照现在的情况,绝对不会是普普通通阴阳术法能够解决了的,他带我看过了所有孤儿的骨灰,骨灰台的下面有一顶香炉,此时阵阵青烟缓缓升起,想必就里面是返魂香了。 短暂的商议过后,结论就是不将孤儿院的骨灰盒带走,这里的土地就绝不能拆,于是我离开了此地,返回大家居住的地方,结果在路上看到了那做拍dv做直播的年轻人,荒凉的村落内,那些人正围在火堆近前低着头,神情恍惚,嘴里也是念念叨叨,并且,他们的身旁皆有鬼影存在。 我大声喊道:“你们几个还没回家呢?” 每个人与小鬼同时转过身,他们语气不善的说:“关你什么事儿?再不滚,老子打你。” 那几个小鬼儿搭在他们的肩膀上,面目狰狞的望着我,不难看出其中的威胁意思,我无所谓的说道:“有什么话该相信,什么话不该相信,心里有点谱,可以多做好事,心有正气,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的,那一切都还有转机。” 仅仅说完这些,我便转头就走,刚刚看的很清楚,因为这几个人来到了鬼村,正好碰见了小鬼需要找凡人代替他们受苦,这个时候会利用凡人的恶念,再将它不断的放大,最后理所应当的夺走凡人的性命。他们几个却在刚刚动了某些歪心思,引得鬼魂跟随。 我做到了阴阳行当里该做的事情,点到为止,提醒他们做好事,做正事儿,不要相信耳边莫名传来的那种声音,或许还会转机,否则可就怨不得我了。 日久天长,看到的事情越来越多,对于因果的理解也是越来越深,有的事情的确是不可以强求的。我回到了大家聚集营地内,程胖子与龟田太郎还在睡觉,上前把他们两个碰醒。 妈了个鸡的,让程胖子做保镖就是一个非常错误的行为,这可倒好,我已经丢了整晚上了,他非但没发现,还睡得香甜,下回再出来还是找怀唐比较靠谱一些。 龟田太郎揉着眼睛,问我事情怎么样了? 如果猜的不错,孤儿院当中的怨灵复仇,便是那老头自己一个人所为,既然我们冰释前嫌,大家又有相同的目的,冲突的可能已经不再。 他想让怨灵超度,我则想利用怨灵的阴气辅助风水大阵的完成,根本上还是双赢,何况,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 我说:“已经没事儿了,带我去山谷区。” 龟田太郎还有些不太相信,几次向我质疑。我告诉他,现在大的已经被镇压,小的暂时没有出现,可是那位阴阳先生说过,不会再让怨鬼去害人,由此可见,龟田太郎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说完了以后,他还有些不太确信,又问我那个企图对他动手的人在哪?仅凭几句话说没事儿,他很不信服,哪怕说没有抓到,或者告诉他名字也可以,否则的话,酬金他是打算不给了。 我说:“如果我不再插手这件事情,那么你肯定活不了太久,不相信的话,那就随你吧。” 挥手叫起程胖子一同离开,龟太郎觉得村子里让人觉得慎得慌,快速紧跟在身后。行进了半晌,未等穿过村子的时候,废弃倒塌的房屋有着人影晃动,龟田太郎紧张的抓着我衣服,渐渐靠近,那些悬在半空的竟然是昨日见到的那一伙年轻人,此时此刻,他们三个将腰带系在钢筋栏杆高处,选择上吊而亡。 替死鬼死的时候眼睛朝上,表情非常狰狞,而且在阴阳学说当中称上吊而亡的人,会上不接于天,下不接于地,永生永世飘荡凡尘间,无法超生,唯有当在凡间的鬼寿结束那一天,找到一个与他有着相同死法的人才可以转世投胎。 显然,在我第二次看到他们六个的时候,就是发现有小鬼在劝他们去死。 这个时候,小鬼会他们会上凡人的身,借助他人口中说出一些刺激人话迷乱心智,当然,假如凡人恰巧做了好事,亦或者没有恶念,以及不相信身边那些鬼话,也不要做那些昧理欺心的事情,必然也将会有一线生机,但若是自己不珍惜,死了的话也就怨不得我了。 之前热闹的喧嚣也随着引魂香的散去而消失,此地重新恢复荒凉之态,龟田太郎几次向我确认是否真的没事儿? 我说:”如果你不给钱,那就保不准了,回去自己想吧,凡事不要强求。”让他帮忙驱车送我们去山谷区,虽然比起之前定好的一千万日元缩水到了500万日元,不过,骗我肯定不是一件非常明智的选择。 程胖子几次想要发怒被我制止,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必然会把钱一分不差的双手奉上,待回到山谷区以后,先是去见藤井,尤其龟田太郎看到此地山口组的标记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并且,当藤井作为地方若中,更是让龟田太郎震撼不已,他几乎颤抖的问我:”你,你你是黑帮?” 藤井抢先一步鞠躬握手:”张大师,你可总算是回来了。”由于他认识程胖子,像是将龟田太郎也当做是我的人了,毫不避讳的说:”大师,你上次帮我的忙我可是记忆犹新啊,真的太谢谢了,对了,我这儿还有几个人,您能一并帮着解决么?” 接过他手中的照片,那是一个个黑帮人物,龟田太郎但能做到房地产大工头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所以,聪明的他再也没有与我讨价还价,而是痛痛快快的将五百万日元的欠款付清了以后,又额外给了300万日元道歉费,我们就此而拜别。 在这之后与藤井了解工程进行,得知一切都很顺利,甚至我要求定位的龙柱也已经筹备动工,他推测从福利院建设到可以正式面向社会,最快也得一年,所以,任何关于土建工程的事情都是急不得的。 第1473章 大阵开启(一) 没有山口组,没有伊势神宫的帮助,事情绝对不会这么顺利,七星打劫乃是杨家风水绝学,外人甚至连看都没看过,又怎能摸到其中原委?只要运用得当,一切都将会是悄无声息,为此,我还感谢了藤井,叮嘱他假如还碰见龙图,还是可以一并给我,当然,我是会付出报酬的。 简短的谈话过后,我明白在这次回到东京以后,福利院风水大阵已经万事俱备,日本当地从上到下打点的明明白白,工程没日没夜干着,每日以来的车马轰鸣不断。而在回到了家中,怀唐告诉我,在他们归来的时候,大家的确受到盘问,甚至追根问底的都去了哪,如果不是在渡边二雄的帮助,所有人恐怕都惨了。 那个大宫司的确很仗义,为了拉拢关系,我还专门给藤井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找几个退休的女优,一般三十不到,有的二十多岁,年轻漂亮的点的,这些人懂点演技,装作良家妇女去勾搭渡边二雄。 对于藤井而言,这些只不过是一个电话解决的小事,何况,哪里有女优敢不卖山口组的面子? 龙波兄弟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在日本的事情很快就恢复了正规,美伢子辅佐我做好刑检司的职责,程胖子忙着看杂志,闲着的时候就外出高消费,拿着我给他的工资,每日以来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但他有个特点,当到了男女之间的最后关头,肯定会立刻收手。 而怀唐自从鬼手、吸人血的事情过后,更加变得沉默寡言,每日就是守着唐秀的照片,甚至很怀疑他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最滋润的要属龙波兄弟了,我向伊势神宫申请,令他们成了刑检司当中的客卿,帮着组织杀人、害人、每做成一单都给有一定的酬劳,很快,刑检司不管杀谁,都喜欢找他们俩直接解决,有时候连抓捕都省了。因此,也给他俩兄弟赚了许多钱,但是,这俩人有个优点,如果按照资产来算,他们俩人加起来,咋说也得有数百万身价了,可是,二人却从不乱花一分,节省到极致,吃饭吃不了打包,袜子衣服破了就自己动手补,一年四季就两件衣服,哪怕在我所见过的山里的困难户,感觉都没有他们俩节省,二人不管赚了多少钱,全部邮回村里,说是打算帮着改善家乡的民生,就算是有了学校,可还得修路、修完了路还得建立医疗、保障村民种植粮食赚钱。 龙波纳说过,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家乡里面种植罂粟,那时候天天死人,村子里家家都有人吸毒,凄惨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甚至可以说是人间地狱,所以,哥俩发誓,不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在工程的建设注定是漫长的,游方几次穿梭日本与华夏,在他那儿了解到了上次的恐怖袭击只有不到10人成功回归,其他的都死在了路上,而日本全部奇人异事都进入到了一个休眠期,好似强大的人皆不在露头,就连雷主也是不知所踪,如此看来,小日本很重视三年后的荧惑守心。 就当龙柱一根根拔地而起,福利院渐渐出现规模,我已经将命牌放入到了龙门八卦阵的下端供奉,西北鬼门设立请灵堂,一个旷古烁今的七星打劫渐渐成型。 它犹如一把立在日本的国内的闸刀,从上而下,钉在延绵不绝的龙脉走向之上,从此以后,七星劫龙初见成型。 不知不觉过将近大半年,在华夏来的七位风水师负责处理七个方位,就当最后一根龙柱钉下的一刹那间,富士山传出了震动,山体内的岩浆开始翻腾不止! 此事导致全国乃至世界的科学家都认为富士山有着爆发的迹象,其实,那只不过是被苍炎龙被七星打劫逼出来的怒吼,伴随大地震颤的时候,那一天正在福利院的天台上,一座拱形的房顶下端铺着一面的青铜镜子。 并在每一层楼皆放有水盆,位置相对,一层一层的延伸到最底端。随着苍炎龙被逼出了富士山之后,日本境内的风水突变,一些强大的风水师必然已经看出端倪,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是太迟了。 八卦龙门阵,七星劫龙局,先击龙气,再以金水之气吸引龙归入海,而我所做的,便是将困住龙气的地洞伪装成大海! 靠着七根龙柱彼此相互联系,形成一张遮住日本国内的大网,而他们强大的妖王、术士统统都在出云国,就算是感受出了问题,也必将是亡羊补牢。 待一道云气撞击在了福利院18层大楼的刹那,院子当中的小草极速疯涨,连干枯许久的大树也开始出了枝芽,西北角请灵堂外,怨鬼纷纷出现,大都跪在地上对大楼磕头。 而我,作为一个始作俑者,已经把自己埋在一处叫做福岛县的某处山区当中的地下,躺在黑洞洞的石棺内,手中紧握大清龙巢,座下双龙图,由于夜明珠的特性让石棺不再漆黑,而我盘膝而坐,静静的等候魂魄归来。 没错,土纳万物,对于任何人而言,大地本就为万物之母,而我作为一个三魂不全,不仅仅失去龙骨,且又曾经被太阴诅咒缠身不起的人,当得知日本的龙气可以为我滋养命格时,心里很清楚,哪怕会造成一些错事,但它也是我唯一可以恢复神魂的机会。 所以,立下龙门八卦阵困守日本龙脉,哪怕过后日本风水师知道了我的意图,他们也绝不不会把福利院拆掉,首先是舆论的压力,还有,贸然开启日本的龙脉将会彻底死亡,进而带给他们的损失将会是极其惨重的。 而福岛所在的位置,正是苍炎龙的颈部,这样以来,当龙脉脱困之日,也将是我困龙升天之时! 第1474章 大阵开启(二) 日本的这场风水大阵,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于华夏,都已经筹备太久了,甚至,今天可以说是华夏对日本进行风水制裁当中的第一战,那一日,雾气遮天,百里之内已经再无晴朗天空,翻涌的云朵如同苍龙穿梭,而福利院的大厦所设立的龙门,也正是接引龙气归来之地,灼热的气息从天而降,当它坠入到青铜镜的一刹那,大阵随之彻底开启,五行八卦流转,象征着生生不息,数道气息所化的锁链,困住福利院四个方位,突然,他们将福利院大厦环绕,令整座大楼变成如同昂起的龙头。 热气不断向下,大厦共有18层,也代表18层深渊龙气穿过青铜镜,而我则利用水来聚气,当龙气坠入到了第一个水盆之时,便被收拢到了一部煞气。然而,这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的开始而已,十八层会层层剥夺苍炎龙所有的炎煞之气,最终会将它引入到地下无尽的深渊再与我的本命盘融为一体,而七星劫龙会让龙脉镇守龙门八卦阵下,从此乖乖为我滋养出本命魂。 而且,七星打劫本来就是夺天地造化之术,它在根本上承载了老子道德经里的那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达到将天地精气据为己用的术法。 不过这一切都与我的关系不大了,因为远在福岛的我,此时正躲在棺材里面盘膝而坐,程胖子和怀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有怀唐跟着他,我也很放心,而龙波兄弟则返回柬埔寨帮助家乡建设,就算是日本沉没也与他毫无关联。 福利院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由山口组来处理,这样以来,堂堂日本黑道组织改头换面,彻底成为了慈善机构,这对于高山清司来说也是非常的利大于弊。 棺材中一坐,不知外面岁月几何,没有了时间的观念,除了龙巢发出那微弱的荧光以外,围绕自己的便仅剩下无尽的孤独,双龙图在我身下,它蕴含强大的龙性也是我恢复身体所需要的能量,当然了,眼前要做的就是该如何才能把这股力量打开。 千年前,画师陈容以凡人之笔临摹出双龙翻海的雄姿,令我第一次看到六龙图的时候,心中便足以肯定,陈容当年绝对见过龙,否则他不会将其中的意境阐述的淋漓尽致,而且,那几幅龙图也是他呕心沥血之作,只要参悟玄机,定能够引得龙气入身,就算不能恢复龙骨时期的强大,也绝非会像现在肉体凡胎般的柔弱。 闭目感受双龙追逐,二者一阴一阳,海浪拍打礁石,耳畔仿佛回荡着风吹海啸的响声。这是一种对天地道理的感悟,假如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将双龙图内的龙气引入自身,那么我很有可能将永远埋在福岛的地下。 闭上眼,龙巢为我提供生机,空空荡荡的身体仿佛感受到了双龙在体内交缠而过,它们将我的灵魂瞬间填满,这种感觉很充实也很强大,但却又带有着极端的不稳定性,有时候,我会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甚至就像是要随时爆炸的一样,不知道后来持续了有多久知道才渐渐的趋于稳定,而我也从此进入了一个很长的昏迷期。 长久的沉睡过程中,我仿佛化作了双龙图中的一条巨龙,时时刻刻遨游在大海之上,翻腾着海浪上方,二龙穿梭在雷电交织的电网当中。 世界是一片金黄色,雷电激荡带来的明明到处充满着毁灭的气息,可我却意外的丝毫也感受不到那种压迫感,甚至还会觉得很舒服。 身处一望无际的海洋中游荡,突然,天空出现了一杆巨大的毛笔,它自上而下的落入大海之上,旋转翻涌搅动间令海水形成了一个漩涡, 随即,金灿灿的天空上突然传来了男子的声音,他说:“江山自雄丽,风露与高寒,寄声乐姊,借我玉鉴此中看。幽壑鱼龙悲鸣,倒影星辰摇动,海气夜漫漫,涌起白银阙,危驻紫金山……。” 那声音带有的气势,翻动云霄,巨大的毛笔搅动山河,难道我此时就在当年陈容下笔时的意境内吗?此时此刻,我已经与其中一条龙融为了一体,或许是因为曾经有过龙骨的缘故,导致并无任何的不适感,甚至还有几分舒适,彼此围绕在巨大的毛笔周围,我们互相追逐,望着山河壮丽,望着波涛汹涌,望着雷击入海。 种种意境令我迫切想要停下来仔细感受,可是身体却已经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而且毛笔开始作画的那一刻起,四周的金色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水上于天,天坠于地,天地翻腾不止,巨大的毛笔有着可以开分天地的神威,甚至两条龙在他的笔下,也已经显得无比的渺小,其中更别提气势了,而在当前这个金色的世界中,只有这支笔才是最强大的。 随着金色世界被毛笔击碎,再到重新的出现,往复间令仿佛看到了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一个过程。龙巢在每时每刻滋养着我的身体,自从入了棺材当中后,时间已经变得模糊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座石棺里呆了多久,不断追逐的过程中,直到那杆毛笔重新到来。 这就是所谓的意境吗?二龙可代表一阴一阳,大海与礁石又是一阴一阳,雷为阳,霆为阴,当阴阳合在一起,才会产生雷击之事,而在此意境当中,经常会看到龙穿雷海,雷击礁石,而这便是所谓的阴阳之道。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阴阳相生相克,天地互补,我在失去了龙骨,失去了奇经八脉当中的洪泽之力,又没有了三丹田储藏的道气,曾经的炼精化气之境已经成为了水中楼阁,所以说,我算是经历了什么叫做从有到无,当前既然想重新开始,由无到有的过程则是很漫长的,或许,这场双龙图画像带给我的便是万物破灭再到重生,就如老子道德经那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一样。 第1475章 陈容卖画 我不禁自问,既然是丹田被破无法恢复,那我为什么要以丹田之气而炼精化气,我是龙,也是曾经拥有过真正龙骨的龙! 妖龙本就是承天地而生,再将世间精气据为己有,所以,天尊、佛祖、乃至华夏众神会担心妖龙脱困,事实上,他们担心的便是当妖龙足够强大,会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精气据为己有,从此不再给华夏众神一个生存的空间。 没错,二者本就是相克的,如果没有大禹治水后携九州之力击打妖龙,若是没有三清道尊抵御天衰,若是没有佛祖以大夏百姓的执念冤魂承载了妖龙转世,那么,漫天神佛乃至凌霄殿都将会彻底面临千古劫数。 所以,我已经没有三丹田,也不能储藏天地精气以达到炼化为神之境,那么,唯有像龙一样,以日月精气为食,就要如陈容这幅画中的所画的意境所描绘,我本大海,当可容纳百川! 连续的随波逐流中,我第一次停住了自己的身体,盘蜒在巨大毛笔周围,感受笔尖当中至刚至阳的气息时,会不由抬头观望,天空上仍旧云朵翻涌,形成巨大的漩涡不断转动,雷霆伴随左右,海浪旋转之时,唯有礁石屹立不动。 大笔搅动山河时,化作龙的我开始围着它的周围向上攀高,迫切的想要看看握笔之人到底是谁,连续的几次穿梭仍旧无法破开层层的迷瘴,这个时候,我忽然有所顿悟! 笔本来就象征着‘人’,笔锋落下,如人立于天地之间,行笔之时,上可沟通九天,下能潜入阴曹,神龙虽强,可陈容却能以画笔重新赋予它生命。 而天空握笔的‘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当笔下到底要书写何种人生,则要由自己来掌握! 于是,下定决心向上飞去,迎面的罡风如刀,它开始层层剥掉我身上的鳞片。非常非常的疼,我有种感觉,或许传说中的凌迟处死也不过如此,但疼又如何?想要舒服吗?可那却是留给死人享受的。 渐渐没有了龙角,再到龙鳞,直至仅剩下骨架而已,但却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所有的骨头不是龙的形状,而是真正屹立天地儿不倒的人! 终于,忍受诸多痛苦之后总算穿破金色世界上方的云层,看到了那握笔人的脸,没错,他就是我自己!恍然间我明白,自己的命运也只有自己能够去掌握,仅此而已,突然,另外一条金龙竟然猛烈的撞击在我的身上,一阵刺痛过后,它与我彼此相融。 体内充斥着的温暖令身体骨架长出来了皮肉,结果,那杆贯彻天地的毛笔,居然缓缓的缩小,最终它变得与我身高相仿,突然插入到了我的脊骨,一种触电般的感受席卷了全身,好像它化为我的脊梁? 耳畔又一次传来那浑厚桀骜的声音:”谁说画龙画虎难画骨?他们画的是龙是虎,而我画的是人之傲骨,其中意境不可言传,你们又懂什么欣赏之道?万物阴阳相对相生,人一生本在阴阳矛盾中成长,行走在太极两仪中的夹缝,有黑天也有白天,左右两边或是深渊或是极乐,既有诱惑也藏有罪恶,唯有坚定自心,一往无前者才可称为傲骨,在下的画,心思不端者,纵有千金也不卖,倘若心思刚正,身无分文者夜可取走!” 这是……陈容卖画? 几千年后的我在异国他乡中感悟到了当年他所留下的画境,它就如同‘云南惊马槽’那种天然留音机中展现出的古代厮杀场景。 随着金色世界的散开,我重新回到了棺材内,不过,除了感受到四周的黑暗以外,我还发现了一个令我惊喜的事情,就是,我重新有了纯阳之气,奇经八脉虽然已经消失了,但身体九窍却能可以操作自如,这是…地仙之兆! 动物与人修仙,首先修炼九窍,令九窍相同才可储藏天地精气,感悟日月精华,所以,当九窍贯通的时候,也是民间百姓供奉的地形仙!此时,至强至阳的气息统统被憋在了身体内,没错,这应该就是双龙图所达到的效果! 但是,现在仍然有着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因为我发现此时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包括抬起手指头都是一种奢望。静静的坐在棺中,龙巢闪烁的光芒将我所照应,它当初曾在雷主温泉中浸泡很久,吸取了大量的生气,此时阴差阳错的生气挥发以此给我带来了勃勃生机。 至于现在外面的世界,因为锁住苍炎龙以后发生巨变,日本的各大风水师皆认为福利院的存在是一场大祸,可是,有着华夏的刻意助推下,福利院平均收容人数已经达到了上千人。 其中还不包括免费的医疗,它已经带给了山口组太多的荣誉与方便收,不论黑帮、百姓还是当局政府,是绝对不同意拆除的。 而这也是我有所预料当中的事情,毕竟,当今的时代还是一个以科技为主导的社会体系,仅靠着一群古弄玄术的人,又怎么能劝服只看到利益的政府?所以说,发生今天的事情也是正常现象。 如果那些风水师想要利用其他的玄术破解此地七星劫龙,那么他首先要在西北角的鬼门关动手拆除,但之前立下的孤儿怨将成为那些人的头顶上的一把刀。 按道理来说,日本能人异士也有许多,包括各大妖王,同样实力通玄,但不管实力多么的强大,动福利院首先需要有伊势神宫的点头,然而,还有一点是个例外,七根龙柱逼出富士山当中的苍炎龙气离开日本大地的那一刻起,它们已经轰然倒塌,如此看来,若是日本的风水师想破开此地的风水,除了将福利院拔地而起以外,已经别无任何选择,可现在问题来了,因为如果拔了福利院,里面的苍炎龙将会彻底暴露在人世间,然而,苍炎龙又不能回到富士山,又没有七根龙柱困守在日本,结果会是怎么样?我想那些风水师心里也会有所明白,到那个时候,日本将永远再也无法产生龙脉,整体国运日渐衰败直到永远不会有伟人的降生。 这是一场地地道道的无解之局面,日本除了会将怨气牵连到我的身上以外,恐怕也做不到其他的事情。 第1476章 风水一战 程胖子与怀唐两个人消失在了日本国土之内,来福岛之前我有所交代,或许我要在棺中住两年多,等到离开大地的那一刻,也就是荧惑守心出现的那一天,由于一次天衰降临华夏的那一天,如果我能被日本苍炎龙补足魂魄,自然会借着此次机会重新脱离地面,并且,荧惑守心会被苍炎龙的出现所吸引,改变运行的方向。 从此以后三魂补足,身体再无任和的柔弱,至于龙图能让我恢复到什么样的实力,一切还要看天意。 这是从无到有的一次演变,我的龙骨已经不再双龙图当中的龙气充斥于我的全身上下,而且莫名其妙的九窍掌控使得恢复了地仙之体,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没想到我堂堂的道门中人却最后走上了出马仙修炼的道路。 于是,在没有人知晓的地洞当中,我开始了长期的打坐。 恢复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在冥冥之中,或许此法会影响到了日本未来数百年的国运,我是需要苍炎龙气填补三魂,如果能成功,自然会伤及苍炎龙的根本,不彻底断绝龙脉,是由于天道循环,擅自破坏者,必会遭到天谴,哪怕他是日本也不行。 且说我失踪的这段期间内,伊势神宫因为不了解风水,所以他们认为我之前说的话全部都正确,自从福利院的风水立下之后,日本从此风调雨顺,没有过地震侵害也没有过海啸的袭击。 和谐安详笼罩着全国境内,可却急坏了日本当局的风水师,首当其冲的就是九菊一派伊达政宗的御用风水师,他在感受到了七星劫龙后造成的影响,所以,打算彻底接管福利院。 但华夏也不是吃素的,特勤处在中华调来了两位风水大师,他们分别是江西的史家,别看史家不怎么出名,但实际上他们祖上可是宋朝国师赖文俊大弟子,得赖家真传,懂得一些青乌序的法门。 另外一个则山西郭璞的后人,名叫郭守孝,精通葬经下卷,明晓阴阳五行,最为精通阴宅之道。 据说这二位大师来到了福利院以后皆以为我是杨家的那位当家人杨修缘,毕竟七星打劫乃是杨家不传之秘,等知我的身份以后,那二人却笑了。纷纷认同我不是一个汉奸,有了这两位大师开口,当初背的黑锅也算是减轻了一小半儿吧。 然而,伊达政宗手下那位风水师也知道福利院的风水根本就动不得,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别的办法,就是拿华人性命做赌注。这一举措可算是激怒了二位大师,于是乎,在日本的东京城内发生了一起旷古烁今的风水师斗法,而且这两位大师可是代表着华夏阴阳风水术的最高水平。 九菊一派在伊达政宗的带领下可谓是全军出击,地衍舍与华夏谈判,因为我在离开后把管理权交给了游方,哪怕与伊势神宫、山口组有着合作,可钱是我出的,所以大家真正还得听游方的。 关键时刻甚至三大妖王都出面威胁,可华夏也派出了许多能人异世,好似连彭祖那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后人都来到了日本坐镇。 谈不妥,令九菊一派大怒,伊达政宗说:”如果不答应,那他会在长崎的中华街、神户南京街、横滨中华街以绝户风水毁掉华人聚集地。 史家后人”史大赖”非常牛气的说:”你装逼呢?我爷爷当年可是抗日英雄,去年死的时候叮嘱过我,一定要干死你们这帮小鬼子。” 伊达政宗说了一句”走着瞧”,随即便离开了福利院,这场争斗在不断发酵,而我作为始作俑者则已经抽身世外。 华夏意识到了问题可能会严重,特意与福清会、潮州会、东北帮、哥老会联系,意思要防范日本人狗急跳墙。在客场作战下,我们是并不占据任何优势的,但在华人街风水斗开始之前,郭守孝带着弟子与向导悄悄的深入日本某地。 随着双方开始不断派兵,能人异士皆出现在了日本大地,当然了,最出彩的要属史大赖。 九菊一派说动手就动手,在横滨的唐人街某处路口设立了邪局,此邪局秉承着九菊一派的传统,镇守七玄关,锁住生气之后,再以风水邪鱼催动煞气,他们在东北角的十字路口砸开三处下水道,再利用‘尸犬石’布置三叠阵。 所谓尸犬石是指的常年在山里刨坟的野狗,由以吃尸体为生,体内会积累死气,而第三节喉骨的尸气最多,只要取下后加以祭炼,成功以后可害人于无形。 地下设立银针贯穿堂,取代了路煞,饲养邪鱼催动整个阵法,当夜晚有人路过时会被煞气冲撞,停留在路口转圈圈,而过往司机将会看不清人。 于是,短短的三天时间,就先后有七八人丧命。 史大赖得知以后怒了,骂日本人不讲风水师规矩,主动要求被特勤处带往横滨,他先后通过批八字找了七个抬棺匠命格的人,喝了鸡血酒,吃了猪头肉,让他们七天不准碰婆娘,由这七个人分别拔下七玄关,据后来游方说,那七根钉在横滨唐人街的钉子拔出后还能看到血水出现。 因横滨多广东人,史大赖很容易请了舞狮队,共有八只狮子分东西南北舞动防止煞气入唐人街,它查找到了阵眼,发现下水道内有鱼缸被红绳高挂,银针插在上端泥土之中,又在唐人街借来一只年岁很长的老猫,放在黑屋子里烧香供奉三天,请出来以后带着去了下水道,那老猫到那儿就把邪鱼给吃了。 风水局破坏后,史大赖认为是九菊一派不讲规矩对凡人动手,它也要逼他们现身,于是,他先是沿着京都走了一圈,将一处拥有数千人规模的小范围四周立下梅花桩,缩小风水局影响范围,再以尸犬石埋在‘天医位’,再次独身一个人去了京都二十几间神社、看守骨灰的庙宇布置炼鬼阵。 史大赖很愤怒后果很严重,梅花桩令此地自成一界,天医位被困,数千人承受尸犬石内的尸毒侵害,如果不早点救治,会引发为瘟疫。又在神庙周围用法器布置炼鬼大阵,仅仅一晚,有数以千计的魂魄被灭,进而影响到了他们的子孙后代。 而当天阴雾弥漫,作为日本的玄门术士,是不可能不知晓此事的严重性。 第1477章 中华街风水 最厉害的要属史大赖用的梅花阵,此法是源自于梅花易数中演变而来,可以改变人们对声音、方位、时间、动静、天时、人物、颜色、动物等自然界,或者对人类社会的一切事物感知。 当梅花阵被史大赖立下的那一刻起,整个范围都将会变得自成一界,并且,还会在梅花阵的基础之上,让居住在此地的凡人变成昏昏沉沉,终日魂无所定。 在神社当中供奉的皆是日本国内有名望的英魂,史大赖的一次炼鬼阵,引得学校、警局、消防、政府当中的正阳之气冲入神社,算是做为彻底的还击。随后,中日又开启第二次交锋,九菊一派赶赴神户中华街,将门楼改为罗生门,每天十二点,罗生门放出鬼魂作乱。 游方将事情告知了史大赖,他很淡定的说:”既然日本开了鬼门,那咱们就以鬼制鬼。” 于是,史大赖拿到了神户唐人街的区域地图又将罗生门附近勾勒出一副天罡北斗图。 围绕在一起的众皆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但是史大赖先是让人定做了一尊大石狮子,正对着大门,狮子开口,脚踏骷髅,当天又杀了鸡血祭祀,血涂抹在狮子牙齿上,眼珠子又被它用朱砂点缀,之后,在唐人街找来了七十二个人,先以桃树烧成的灰,搅拌童子尿把身体涂抹为全黑色,而嘴唇却擦上鸡血,打扮的就像是非洲小伙子似的。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这七十二个人手里拿着柴刀,按照史大赖的指挥,分别围绕在提前立下的北斗七星周围,俨然成为七十二地煞,随着子时一到,罗生门大开的瞬间,躲在暗处的史大赖将狮吼的录音放了出来。 风水中向来是老虎坐中堂,狮子看大门,不管是家中布置猛虎画还是真正的老虎皮,都会放在大厅中央,而且,猛虎是绝对不能入睡觉的卧室,否则会有噬主的危险,不过,虎虎生威可不是空穴来风,自古以来,老虎便有增涨威严,强大仕途的作用。 但狮子的地位却显得低一些,不能进宅,只能用来看守,具有吞煞驱邪的本领。 老虎与狮子之间有一个最显著的区别,当老虎坐在中堂,外面的邪魅不敢入,而狮子守大门则是干力气活,收煞捉鬼所用。配上七十二地煞,以中华街为天罡星斗,浑身黑漆漆的他们简直要比鬼怪还吓人,待罗生门大开,小鬼纷纷外出时,狮吼声音回荡在整条街道。 于是,一场人鬼混战开始了,当然了,史大赖为七十二地煞披上铠甲,令鬼怪无法近身。第二次交锋过后,之前的梅花阵引来的瘟疫让日本风水师焦头烂额,青乌序还有一样推算天机的本领。 史大赖抢先带着人给小日本一次伏击,大获全胜的时候,引来了日本神宫牵头的联盟。 在这场争斗的厮杀当中,双方互有损伤,但是史大赖通过阴阳风水阵,竟然令三大妖王不敢拼尽全力,因为他所立下的乃是一个吉祥的风水大阵。 将东京分为了三个区域,令三个区域互相相连,主战场就是三个区域中间的点,如果说,妖王拼尽全力,那么就一定会破坏吉祥风水的平衡,导致灾祸临门害死无辜人的性命。 随着战斗的愈演愈烈,双方帮派之间也进行了一些不同程度的火拼,使得局面渐渐有些失控,甚至,连日本政府也出来调停,但是说,风水大阵会对日本整体龙脉造成影响的事情已经路人皆知,这个时候的华夏面临着很多种风险,稍有不慎,可能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伊达政宗率领九菊一派各大门主对华夏那些奇人术士进行暗杀,在双方不间断的增兵时,出现了一个改变局势的人,这个人就是郭璞的后人郭守孝。 失踪了几个月的郭守孝,其实躲在了富士山下面的丛林当中,经过不间断的寻找,成功找到夺天地之造化,享日月之精华的真龙穴。寻到龙脉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挖开,而后又在下方铺下了三层土,第一层是硫磺拌白土,第二层是朱砂拌黑土,第三层碎钉拌黄土。 别看龙气已经被我以七星劫龙逼出了大地之内,可是当年的结穴所在,却仍然是存在的,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郭守孝在穴位的上端放了一个铜钱儿,铜钱的上又端移植了一颗柳树。 当柳树栽活了以后,再用柳树条编织成了一个小人儿的模样,于是乎,他又拿着这个小人儿走到了副富士山下,埋在土里以后,打扮的就好似一个小型的坟墓一样,而在凸起的土包上方,仍需要挖一个小洞,再以掏空了的树枝插入其中,随后每隔七天以燕子的血滴入其中,当供奉满49天之后,再将坟墓挖开,取出小人晒三天月亮,最后用红布包裹。 拿着用柳条编织的小人的郭守孝回到了京都的战场内,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日本人的关注,可是在游方的引荐下,双方进行了一次面谈交涉。 郭守孝把小人儿放在那桌子上,他说:“咱们要不要赌一下?只要我将这个小人烧了,三年以后富士山必然会爆发。” 对方没有回答,或许这句话只有真正的风水先生能够明白。 因为在明眼人的眼里看来,福利院的风水局并非是斩绝龙脉,三年以后的荧惑守心,苍炎龙还是会脱离深渊回到它本该存在的地方。 但是郭守孝已经将结穴处所占据,假如说将小人烧掉,代表着一个龙穴可是真正的被破掉了,要想下一次出现帝王穴,不一定要等多少年以后的事情。此法也让大家在长期的战斗当中有了一次短暂的停止,可是有的人还不满意,暗杀仍旧在时时刻刻的上演。 在这个本是正能量包裹的福利院下方,如今已经暗潮涌动,众人用尽浑身解数也想要夺得这块风水宝地。 第1478章 浮尸托沧海 任凭外界打得不可开交,我仍旧安然无恙的躲在石棺当中继续修行。 九窍完全开通,体内充盈着的纯阳之气,带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虽然说,我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假象,因为不管怎么样,肯定也恢复不了当年龙骨在身时候的样子,除非我能杀死东海龙王把龙骨夺回来。 毕竟,有了纯阳之气,可以运用一些道家术法,例如纯阳剑法,还有那些曾经许多年未曾使用过的符咒之法,因驱动符咒的根本是纯阳气,符咒作为沟通天地之威的文字受到道门授下符禄,进而能够引得神仙的帮助。 现在我却有着不相同之处,因身体九窍会将纯阳气据为己有,所以说,从根本上而言,我不需要像这九天之上的神仙去请求纯阳气的降临达到震慑鬼魂,或者,用那些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术法,因为仅仅靠自己,已经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 任凭外界雨打风吹,于我没有什么关联。 至于神魂的补齐,这是需要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妖龙的镇压算是将我的灵魂彻底掏空,另外两魂重新诞生于体内的过程就像是孕育了一个生命,我每时每刻的打坐,参悟着双龙图当中的阴阳道理,伴随着日久天长,终于,当某一天感受到了脑海当中的两条金色的小龙时,我知道,失去的两魂受到日本苍炎龙滋养而诞生了,这又与双龙图当中的意境脱不开关联,历经万苦,我的魂魄终于齐了。 就在那两条龙形的神魂彻底凝实之后,身体再次可以轻轻的移动,此时龙巢上的光亮,已经不再如当初那么的耀眼,其中蕴含的生气也仅仅足够生存所用。 在地下长期打坐,外面的世界变得与我无关,直到有一天,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自我的脊柱向上,通彻全身经络,随着身上开始刷刷刷的掉皮,我知道,新的生命已经开始。 不久以后,荧惑守心的出现,使得地动山摇,天地万法寂灭,龙门八卦阵也失去了本来应有的术法,七星劫龙失效,等待已久的大灾难终于来临了。 2011年3月11日,东日本发生9。0级地震,导致福岛县两座核电站反应堆发生故障。此次地震带来的后果是巨大的,水下火山爆发,引来滔天海啸席卷了日本国内,那一天,日本大地满目疮痍,房屋坍塌大半,死亡与失踪的人数不断上升,当灵魂被大海激荡到了天空,又将蓝天的颜色染成了青灰色。 上万人失踪与死亡,无数的家园被摧毁,一望无际的海洋表面上漂浮着大量的尸体,岩手县、宫城县、福岛县更是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第一核电站的泄露又让无数人流离失所,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哀嚎,失去亲人的惨痛笼罩了整个民族。 在华夏与日本的福利院之争中,双方打打停停,也仍然没个结果,可唯一的一次意外是荧惑守心竟然会如此的强大。 万法寂灭,苍炎龙脱困而出,在它飞离之时,荧惑守心的灾难之光来临了,如果不是恰巧苍炎龙的出现,那么,华夏也将会受到相同的灾祸,可作为失踪者的我,并无任何的喜悦之情。 道者尊重天地自然,不言杀,不乱杀,以慈悲之心对待万物,如今却因为我所设立的七星劫龙,杀害了日本数万条人命。 没错,我的确是为了自私的生存下去,所以才会把灾难带给他们,用另外一种思维看来,假如不这么做,那么我日本举国之力将会前往地球轴心,天衰会导致的华夏奇人异士变得柔弱,他们借机斩断华夏祖脉,甚至通过五维空间来改变时间或者历史,就算是无法达到逆转时空,可一旦斩断祖脉,那华夏的气运也将会到此为止。 所以我不认为自己是做错,只不过是有一些悲天悯人而已,毕竟但凡战争也好,自然灾害也罢,受伤的总会是那些穷苦大众。 站在大海边,地震已经过去,偶尔会有余震的发生,望向海面上漂浮的尸体,我忽然间想到了星斗窥命里的那句话——“浮尸托沧海。” 海浪滔滔,浮光若现的水面上到处都是死尸,又化作阴阳师沿途为那些死去的人们超度,在生与死的过度当中,心性有了再一次的沉淀。 星斗窥命是作为钦天监的一部奇书,它所有的内容果然都在一点点的应验,可是,命运如那滚滚江河,看似流向不变,可水下却不相同,我不相信它能完全的窥看我的命运。 唯一的遗憾,灾害导致通信设备的失联,已经无法联系程胖子与怀唐,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站在礁石上,出来第一件事儿我遇见了游方与他聊了很多,也得知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长长的吸了口气,没错,都已经三年了!我终于重新有了神魂,如今我三魂齐全,又承载了日本地气之魂,三年的时间里,风水大阵助我夺走了日本龙脉三分之一的气运。 如今,日本龙脉再次弱化,任何人如果想要去做一些影响国运的大事,那么一定会半途而废,亦或者中途夭折,没办法,没有了龙脉是老天爷也不会站在那边。 当务之急,有一样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就是伊势神宫的古地图,其中记载了扶桑神树的位置,如果只有找到神树,抓到金乌,取得了金乌的血液以后,诗雨的轮回灯将会再次点燃! 没有了龙骨,却因祸得福的有了至刚至阳之气,五脏六腑储藏的精气如果按照金庸大师笔下所描绘的武林高手,那么觉得自己要像张无忌更多一些。 倚天屠龙记当中有一句:”他强由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这一句话的出处便是正宗的道家哲学。 ”风”指的是呼吸,”清风”则是要调匀呼吸;”山”是骨和脊梁,山岗自然是头顶;“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这句话告诉我们,不管身体是否不舒服和难受,调匀呼吸,把气从会阴通过尾闾引向头顶自然可以痊愈。 第1479章 雨夜鬼僧 这段话的后半段当中的‘明月’是指丹田、小肠;‘大江’的顾名思义则是指的肾与膀胱,当然,其中还包含全身的血液,我按照前面的方法做,能量自然会聚集在丹田,最后再通过全身的血液传达四肢百骸! 而这其实就是道家的哲学,当双龙图内的阴阳二气令我九窍贯通,苍炎龙的被困,相当于我把自己的命牌埋在了‘帝王穴中’吸收它的地气,如今,神魂补足,九窍控制自如,我已经成了一个纯阳的集合体,如同真正的龙一般,能以天地精气为食。 在此种状态下,我已经算得上真正的地仙,经过三年忍辱,一朝破土,以龙之魂,化为地仙,就算没有龙骨,也绝不会再像当初那样任人欺凌! 福岛核泄漏后便已经成为禁区,由于交通停滞,去往三重县的道路不通,只能通过打车去往交界,剩下的路再改由骑自行车前往。 这一路上我看到所谓的人间惨象,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台风席卷海啸的冲击,道路被毁,无数的人没有了家,也失去了亲人。有时候看到一些需要帮助的人,我会全力出手相助,这也是我能做到的唯一事情。 赶路的途中下了一场大雨,左右看看能够遮挡风雨的地方已经不多,我找了一处石棉瓦搭建的临时小房,刚进去,就看到里面已经住着一对儿母子,怀里抱着的孩子很小,模样看起来应该不到七八岁,因为地震的缘故,妇女浑身上下已经伤痕累累,她抱着孩子,低声在耳边轻轻地安慰。 但我突然的来到,将他们吓得一激灵,妇女猛的站起身,挡在孩子的身后,眼神警惕的望着我。 我忙说:“别紧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的打扰了,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人,可是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您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等雨停了我立刻就会离开。” 看着废墟当中的照片儿,还有一些凌乱到处的家居用品,或许是她自己不愿意离开吧。不过,瞧她那战战兢兢的眼神,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确实不太合适,再者,由于大雨的原因,妇女身上穿的衣服比较少,作为异性的确也是应该避避嫌。 算了,既然人家没说同意,我也不能强求,雨大就大吧,多走一会儿还能找到也说不定。当我离开以后,继续行走在废墟的城市那破损的道路上,当遇见一些能够藏身的地方便走了进去,结果里面却都有人存在,难道说,日本的人员安置并不妥当吗? 天灾已经平息,之前的狂风暴雨已经转变为淅淅小雨,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人影,只是会频繁看见一些搭建的小窝棚当中有人在居住,因为好奇向他们打听了一下,得到的结果却是安置队伍还没有到这里,导致好多的人还仍然留在当地等待进一步的救援。 毫不否认的说,华夏的救援绝对要比他们快数十倍,咱们人民军队本就是以人为本,可日本的自卫队却要受到当权的影响,他们首先会考虑自身的利益,因此,往往不能在最快的速度闪电到达。 在一处坍塌的并不严重的房间内,有一位50多岁的中年人收留。 他表现的非常淡然,递给了我一支烟,还会浮夸的说:“这么多年以来,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大的地震,差一点命就没了,真的太可怕了。” 他的表情当中毫无任何的不安,甚至对待失去家园表现十分的坦然,我问他难道不伤心么?中年人很自然的说:“比起那些死在灾难当中的邻居,我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幸运了。” 我们俩又接着聊了少许,在他口中得知了去往三重县的路并不是很好走,何况,这个时候哪哪都是救援车,许多道路堵塞不通,你就是想搭车,也是没人拉你的。 站在屋外,望着街道上偶尔会出现的人影,道路的尽头,缓缓走来了一位和尚,他会像人群讨要食物,如果不给,也就会赖着不走,以至于多少人家都会给上一点。 一眼我就看出,对方是鬼非人,他走路脚跟儿不点地,淅沥沥小雨明明已经浇湿透了他的衣服,可他的身体却并没有被雨水淋湿,而且,他同样也没有凡人肩膀上的阳火,见他面对老百姓时微笑起来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只是,眼神中却会带莫名的阴寒。 接连发生了如此大的灾难,趁火打劫的妖怪绝对不会是少数,妖魔这时候来必然绝非善意。很快天就黑了,我一直坐在门口边儿,思想也是有些复杂,因为七星劫龙的缘故,导致今天的灾祸降临,我觉得多数的人确实是无辜的,能为他们多做一点儿就多做一点儿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论是好人、坏人、恶人、善人的命都是一样,命无高低贵贱,但灵魂却有善恶之分。 但不管是为了华夏还是为了我自己,七星劫龙都不得不做,目的就是为了能救下更多的人! 虽然不再是当年那个被天尊受禄的小道士,但‘道者’的道,本就是自我的明道,自我求真的过程,所以,哪怕不再是正统玄门道士,也仍然要以行天下之道义无愧于心,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掌握体内的纯阳之气。 见僧人表现的非常坦然,他经常会挨家挨户的串门儿,主动为所有的老百姓诵经祈福,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有丝毫的恶意流露,但是,我知道,越是这样那么他心中的恶念就会越深。 三更时分,春雨未停,凉风习习。 当阴气渐渐汇聚之时,见到白天偶然撞见的妇女正失魂落魄的走向和尚的房间,在他身后陆陆续续又有七八明妇女出现,夜深人静,废墟当中本就空无一人,随着这些人的出现,她们并没有引起其他的关注,不发出任何的动静,悄无声息,飘飘荡荡的模样犹如那幽灵一般。 掐灭了烟头以后,将中年人留下的斗笠戴上,我一步步的走向和尚的房间,继续行那天下道者,降妖伏魔为己任的使命! 第1480章 捉妖 诸多妇女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如同像是被人用绳子牵着走似的,夜色弥漫,穿过废墟,那七八个人很快就已经围在了小房周围,他们缓缓的跪下,双手合十,态度十分的虔诚。 我站在妇女当中,望着小房内的烛火微光,和尚的影子倒影在墙壁上,咀嚼的声音阵阵不止,足以看出他是在吃着东西,狼吞虎咽的模样如同是饿死鬼托生似的。 我绕到了小窗户前看到的是一只面目狰狞,浑身上下长满黑色毛发,七分像是狼三分像人的妖怪。 一双眼闪烁起了幽幽光芒,呲起獠牙流着血水,面前躺着有一对昏迷的夫妻,非常的凄惨。 见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场景,心中也不禁为之侧目,当年一诚的父母就是被狼妖所害,何况民间自古以来就有‘狼奸狗忠’的说法,因为它们更善于伪装,忠诚的外表下隐藏了凶狠的内心。 当前正是日本承受了荧惑守心引来劫难,天地纲常崩溃,那些神官恐怕忙着超度怨灵都来不及,哪有功夫管得了妖魔鬼怪?这也正让全日的邪恶妖魔有了一次趁火打劫的机会,看着狼妖像是吃饱了喝足了,也该去展现他那色中饿狼的本性。 当它半跪在地上,仰头啸月的时候大门最近的女子缓缓的站起了身,眼神涣散,失魂落魄的走向屋内,我则提前用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低声道:“奉我之令,魂有安宁,通透三精,既灵永昌。” 我本是纯阳之体,可代替神性行符咒之术,身为地仙又何须请仙赐福?日本一国气运有三分之一是我的魂魄,又有陈容明悟的阴阳之道与我伴生,虽无龙骨那般无敌的体魄,可同样也是有着不可撼动的神魂。 纯阳自我手心而出,眨眼间笼罩了女子的身体为她阀体,她被妖迷惑的九窍被我彻底通透,虚弱的倒地时,我则一步迈进了小房。 ”美人来了么?” 声音听起来有些贱贱的,看来它这是打算要过一把帝王生活了。 由于狼妖是背着身子的,此时正挑挑拣拣,贪婪的模样被表现出的淋淋尽致,哪怕我已经进了屋,他仍然是没有转身来看我。 清了清嗓子,学着女子的口音:”来了。” “等一等,千万不要脱,大爷我喜欢撕碎衣服的感觉。” 一步步凑到他的近前,腥臭气息弥漫的到处都是,待我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时,笑道:”大爷,你转过身来看看?” “你是阴阳师?” 我没否认,狼妖则顿时僵住了身体,很快,他犹如变脸一般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被魔性侵扰,施主快快救我。” 手掌一用力,纯阳之气伴随着掌心雷刺入狼妖脊梁骨,它‘嗷‘的一声惨叫,身体眨眼化为一条大尾巴狼,我紧紧抓住他的尾巴,待它刚要挣脱的刹那,掌心带来的灼热之气瞬间将它笼罩,对方几次挣脱未果,竟然猛的回头咬掉自己的尾巴,拉开了距离以后,瞪着猩红的眼睛口吐人言:“你到底是谁,我与你无仇,却又为何害我!” ”我是你大爷!” 双手掐九字真言决,‘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一道阳气充盈的金光顺势将狼妖笼罩,它不退反进,一跃而起,张牙舞爪的想要搭我的肩膀,千钧一发之际,挥动八极拳引四方八极之力,双手如利剑出鞘,强大的纯阳之气犹如巨龙般充斥于它的腹腔,狼妖七窍流血,俨然是内脏爆裂而亡。 待它坠落的一刹那,我跟过去,以手顶在他的额头,狠狠的用力一戳,手指瞬间进入狼妖的额头,随着长长吸了口气,它身上所有的精气皆被吞纳入身体。 因为,我是龙,也是自然界生物链的顶端,现在所做的便是以万物为食的正确方式,狼妖额头里的神魂有着很旺盛的生机,会比起一般的保健品更加的滋养身体。 既然是它作恶在先,那我吃它全身上下的精气就是理所应当。 眼看着他死后缓缓的变成了一条接近两米的大灰狼,正好现在灾民们平日里大家都吃着日本救援队空投的食品,各个也都好久没开荤了,像这样大的狼狗,宰了也算是给大家改善下伙食。 第二天,当老百姓纷纷的走出安置点的时候,我已经在屋里烧了一大锅的水,把那狼妖秃了秃了毛,炖熟了以后再把肉分割分发给大家品尝,至于昨天晚上那些妇女们恐怕已经记不起到底发生了过什么。等到处理完这一切,突然发现狼妖手里拿着讨饭的钵盂样式很古朴,估计应该是古董,于是,我便顺手给装在了腰间。 毕竟屋里死了人,怕被发现后麻烦,匆匆忙忙的离开,何况伊势神宫之行,更是迫在眉睫。不过,这杀了狼妖算是对自身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没错,当纯阳之气充斥于全身九窍之时,那么寻常的妖魔是绝对承受不住狂暴性的阳气侵入身体。 离开聚集地,走了大半日,天黑前到了一处寺庙门外,刚在门口路过,就听见里面的小和尚说,祖师的尸体不见了。两个人在那里研究着尸体怎么能会丢了?聊着聊着,旁边儿的小和尚又说:“阿料,你有没有发现庙里的大黑狗跟着一起失踪了。 “是啊,师傅走的时候让拴着大狗的,阿瓢是不是你偷摸给放了?” “你别赖我,与我无关!” 俩人一言一语的争执,我听得很诧异,大黑狗和尚?他们联合在一起的话怎么感觉一点像刚刚降服过的狼妖?毕竟狼妖已经死了,心中也就没太当回事儿,正当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之间,腰间拴着的钵盂发出嗡嗡的响声,紧接着,又有一阵阵的敲击,震动的我腰间发麻,居然能将寺庙里的钟声引动而起? 第1481章 地魔 “怎么回事?难道是师傅回来了吗?”小和尚同时跑出了寺庙。正好与我撞了个对脸儿,他们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于是把目光放在了腰间那个钵盂上,俩人张大了嘴,惊讶的说道:“你你,你怎么会有师傅的钵盂,你到底是谁呀?” 真是巧了,没想到稀里糊涂的竟然来来到了狼妖的家。 既然钵盂是人家的东西,我二话没说,在怀中拿出来递给了俩和尚,寺庙的装修样式非常古朴,虽然不大,可该但凡庙中该有的建筑却是一样都不少。 俩人接到了钵盂以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开始失声痛哭。 我问他们哭什么? 小和尚哽咽的说:“师祖说过,钵盂是他的命,要是见到钵盂没间到他,就劝我们两个拿着钵盂去讨饭谋生。” “讨饭?我看寺庙完好无损,周围还有不少的人家,哪里需要讨饭啊?”我奇怪的问。 “反正师傅说的事情准没错,我们要信师傅的,谢谢你将钵盂带回来,我们走了!再见再见。”俩和尚匆匆忙忙的回去收拾东西,难道说那个老和尚一开始就预测到了会有劫难? 目送二人折返回了寺庙,瞧俩和尚也不像是不能自食其力的人,放下寺庙不住,慌慌张张的跑什么?疑惑归疑惑,但我也没太当回事,谁知道,也许真是应了当初老和尚的而预言,的确,在这所僻静的县城里了真的在发生一件大事。 东日本9。0级的地震是具有着毁灭性的,大半个日本都处在灾难当中,所以说,现在偶尔会发生的余震导致根本就没人住在屋子里,破旧的道路上许许多多的人都在打着地铺。而但凡能够开业的店铺,里面的东西都是贵的吓人,我看了眼手里的地图,距离三重县还有很远,没有了现代化交通的情况下,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穿过重灾区,怀念有车的日子,毕竟,那样可就方便多了。 花了大价钱买了一桶泡面坐在人群的聚集地休息,冷热交替的气候令周围升起了阵阵雾气,远远的废墟的外面出现了一大群人,他们打扮的有些古怪,最前面的四个男人的分别穿着纯黑与纯白的衣服,而且,这些人的脸上擦着白粉,涂抹的红嘴唇就像是喝了鸡血似的吓人。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就更加显得很奇怪了,它们的个头最多不超过一米,穿着黑色的斗篷,帽檐儿压得很低,完全就看不清每个人的长相。奇怪的是他们手里面捧着黑色的小盒子,有的还会拿着毛茸茸的棒子舞来舞去,很像是华夏民间传说当中黑白无常手中的追魂棍。 前面的几个人地位显然要比那些小矮子高许多,当他们的出现引得街道上人们的目光之时,那几个人纷纷走到人群,给每个人发出一些类似糖果一样的药丸儿。 按道理来说,你在大街上突然看见一个人给你片药,告诉你这个东西能治病,我想不管是谁,肯定是不会吃的,但是这几个人却有点奇怪,他们把药丸儿放到普通人的手上,当人们拒绝的时候,这四个人的眼珠发出一点红光,接着,他们面前的老百姓便乖乖听话的吃了下去。 种种诡异的现象令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夜色很深,零星的灯火不足以撑起黑暗,雾越来越大,当有人主动上前询问他们的身份,眼看着他们气势汹汹走过去,可是等到了那些人的近前,却又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是一只乖巧的小猫。 就这样奇怪的事情在不断的上演,仔细以阴阳法眼观察他们,足以肯定这些人并不是妖魔鬼怪,这就有点儿奇怪了,难道是阴阳师出来救人?如果是救人,怎么会打扮如此怪异? 我躲在一旁,静观其变,一大群人看起来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当糖果分发了半晌,那四个日本人居然在安置地当中摇摇摆摆的跳起来,其他黑衣小人儿也跟着哼哼起奇怪的歌曲。 伴随着音乐声,诸多身穿黑衣的小人儿,他们围绕四位日本人跳的十分热闹,甚至他们的情绪很快就感染了周围的人,当一些普通人跟着一起加入后,舞蹈开始变得非常怪异,因为,我感觉他们越跳身体越僵硬,甚至生机的流逝速度很快,然而,那群小矮子手里的盒子却更加显得不一般了,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见他们将盒子放下。 就这样,当四个人停止了跳舞之后,小矮子做出谢幕的动作,又把手里的盒子打开,走到那些老百姓的近前,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人眼神瞬间涣散,很快歪头栽倒在地。 诸多普通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亡,但凡是吃过糖跳过舞人通通在碰触到黑盒子的时候丢掉了性命。周围其他人也看出了事情的非同寻常,大家有的尖叫,有的恐惧,也有的回到家中拿出了武器,对准那些不足一米的小矮子。 身穿两黑两白的邪师,突然冲着人群笑了笑,一双勾魂的眼睛出现了血色的螺纹,但凡看过的人立刻变得有些失魂落魄,刹那之间,我捕捉到其中一位小矮子的面容。 那是一副腐烂发霉的脸,五官就像是那踩扁了的地瓜!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原来黑色的小人就是“地魔!” 这种生物只有三尺高,一直以来都广在农村传说中存在着,他们浑身溃烂,会唱歌跳舞,谁要是被他的歌声舞蹈所吸引,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实际上,地魔只是一种特殊环境下形成的行尸。 他的歌声与舞蹈结为怨气所化,而且地魔成型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他必须要借助畜生妖气化形。也有一种说法是当牲畜渡三灾九难时,假如失败了,那会产生出一种怨念,而这种怨念会与地下的尸体相融形成怨尸,但要成为地魔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死者需要承受很大的折磨,并且埋在照不到阳光,且阴气旺盛的地方,最主要尸体还不能完整,只有这样才会刺激地魔怨气。 第1482章 尸爆 四个邪师给老百姓吃的药丸儿,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就是用来取魂所用,而地魔的舞蹈与歌声会是众人的催命钟,当跳完了也唱完了,他们再用黑匣子将老百姓的魂儿收进去,方便以后的日子可以为邪师用来祭炼法宝。 我点了点人数,一共12只地魔,外带四名邪师,如果猜的不错,他们修炼的必然是养尸法门,想来也是无奈,不论任何地方,但凡大劫开始,总会有趁火打劫的妖魔与凡人,所以,逢乱世则必有道者斩妖除魔! 我一个中华道士,却在日本斩妖除魔,自从被驱逐华夏以来,先失去了道门授禄,又不再有律令神仙之能,凭借着风水术法,终于在日本闯出了一片天地,如今又靠着七星劫龙之术,夺得日本龙脉,补足三魂充斥身体阴阳开了九窍,化为人间地仙,这一路走来,对道的感悟也是更加的深刻。 人是我杀的,现在却又反过来要救人,也许这是老天爷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吧,毕竟我不是什么领兵打仗的将军,也不是上战场杀敌的勇士,只是一位秉承天地之道,对待万物存有仁心以及慈悲之念,死去的不过只是普通人而已,当杀戮太多,伤了天和的时候,也会在冥冥之中给自己种下的种种因果。 没有任何的犹豫,我决定要插手这件事,十二地魔的出现,显然与那四位邪师脱不开关系,他们的手段之诡异,也的确是我生平仅见。 很短的时间内,邪师就已经收了几十个人的魂魄,满地凌乱的尸体引起了四周的尖叫,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去上前,大家纷纷的向后逃去,可是刚跑了没多久,意外又出现了,刚刚跑开的每一个人居然在固定的范围内绕起了圈圈儿,不管怎么样,他们也跨不出这个圈儿外,而且,明明已经吓得泪流满面,可是却在绕了一圈以后,又一次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我明白了,这些人肯定是提前在小范围内设立了一个迷乱他人五感的小型法阵,使所有人如同被樟脑丸困住的蚂蚁一般。接着,那些地魔又一次开始了他们的演唱会,当莫名的歌声传出,手里的小盒子,就好似装人命的骨灰盒,人群开始流着口水手舞足蹈,模样怪异,疯疯癫癫,眼看着人命如草芥般即将被人收走的时候,我长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呢?” 气沉丹田,用手指对着腹部画出虎符,当那些地魔还在诡异高歌的时候,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腹部微微鼓起,随着一声大吼,猛虎啸声自腹腔而出震的阴气溃散,一瞬间,许许多多的地魔倒在地下,他们的衣服被掀开,露出了一副狰狞的脸,喘着粗气的样子,非常非常的瘆人,有的老百姓在这个时候已经被吓得昏了过去。 四位邪师同时面向我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干扰我们收取魂魄。” 妈了个鸡的,这几个人怎么这么奇怪,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情,却像是理所应当似的,好像我管却成了不应该更应该做的。 “以邪术害人性命,有违天道纲常,贫道路过此地,就不能置之不理。” 是啊,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总会情不自禁的以贫道自居,这或许就是深入心坎儿里的信念,现在的道已经不再是信奉神仙传下来的道,而是我自己心中的道,所作所为,皆遵守于自心道。 “你是中国人?” “没错,让你尝尝chinese功夫的厉害!”我摆出了打架的姿势对他们几个勾了勾手。 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手中拿出一副令牌大手一挥,那十二地魔好似疯了一般,同时向我扑了过来。八极拳,拳脚相接,六大开犹如江河浪涛般延绵不绝,地魔乃是尸气所化,具有摄人心魄,毁人阳气的本事。 他们的速度很快围绕在我的周围,如果不是因为纯阳之气可以抵挡阴邪的侵害,那今天我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从容。 一拳击溃其中一只,另外又有地魔顺势上了我的身体,张口就要咬,随即,我闭住九窍,脚踏大地,阳气瞬间暴涨在体内,强大的力量将所有的地魔冲了个人仰马翻。 茅山术当中经常会说那句“降得了鬼,不一定治得了尸。”,但我不同,或许我是茅山道士当中唯一一个懂得八极拳的人,也是唯一一位贯通九窍纯阳之体的地仙。 在与地魔的周旋当中,我手掐杀鬼咒,步踏天罡,脚下太极图骤然浮现之时,一道烈焰冲天而起,地魔无法近身,借此机会趁势追击,以一拳一脚碎裂许多地魔的身体,心里很清楚,真正的对手还是那四位邪师。 然而,当他们四个见我奔袭过去的时候并没有逃脱,反而表现的十分的镇定,结果当我打在黑色衣服的男子身体之时,居然将它给打穿了,但他竟然没有流血! 原来这黑衣服的人竟然是纸人变得,我觉得大大出人意料,依照阴阳法眼,看来他们只是普通的人啊,怎么转眼之间居然成了纸人呢?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猛的转过身,就见到一位男子的腹部出现了一个大洞,他的肠子鲜血流的到处都是,可是并没有人碰过他,面前纸人露出的诡异微笑,使我心里有一种预感,就是对方的死与必然与我有关。 突然,纸人轮起手中的武器砸向我的头顶,刚挥起拳来格挡,一阵黑风吹入天灵盖,刹那间令我有一些头晕,不过身体随之传来的热量却将所有的不适驱散一空,我又一次出拳打向纸人的头部,明明已经打穿了,可是他仍然没有任何的影响,但在人群当中,却再次死了一个人。 又不知道白色服装的法师做了什么事?所有倒在地上的尸体,居然纷纷的站了起来,他们冲着我怪笑,以一种百米般的速度冲了过来,还没等反应发生了什么,只见到尸体的眼睛向外凸起,灰白色的瞳孔布满血丝,临近身前不到五米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炸了! 第1483章 火舞姬 那尸体由全身鼓起再到爆炸,几乎也就是在一瞬间的功夫,一股很强的冲击力犹如重型卡车撞击在了我的身上,待重重地落在地上时,望着那些一个个站起身的尸体,再看四位邪师面无表情的样子,看来这一场战斗不认真点,肯定是不行了。 很不理解他们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居然可以将伤痛转嫁到其他人的身上,按照如此诡异的现象,那岂不是说,不管怎么打都没有用了? 随着白衣邪师舞动手里的法杖,指挥行走的尸体向我扑来的时候,我便取出毛笔,蹲下身子在脚下写出一个大大的“封”字,双手快速掐九字真言诀,立刻有一道八卦图围绕在“封”字飞速旋转,渐渐的开始向着周围扩散,所有的行尸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固定在原地无法移动。 可当我刚准备向前进攻,突然感觉后背有一阵发凉,转过身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其中一位黑衣服的邪师已经到了我的身后,他的两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张开了血盆大口,低头便咬。 提前感知到了对方的意图,立刻以纯阳之气暴涨,瞬间将他挣脱,再以天罡步伐向急速推进,手指如剑,阳气顺着迸发,伴随一道金光指向那正在施展法术的白衣邪师,迫使他停止下来,另外的一黑一白邪师居然缓缓的燃烧了,没错,他是从脚下开始燃起的火苗,并且很快消失在眼前,最终化为一片飞灰。 隐隐感觉不妙,现在遇到的难题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施展法术,因为压根儿就找不到对方的本体在哪?起初还以为四位邪师是真正的人,可在随着交手以后却发现他们应该也是被操纵炼化的傀儡。 妈的,是他们逼我要用大招的。 本来打算同时闭住九窍,以纯阳之气在体内暴涨,暗含陈容画中阴阳道理以自身纯阳之气化为巨龙伤害任何邪恶的生物,然而没等我动手的耳边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音。 “哎呀,你可真是太笨了,对付几个假人会这么麻烦。要不要相信本神的话,本神只要告诉你一句话就能将他们全部解决。” 忽然想起了腰间的牌子,那是七宝船登船令牌,也是沟通七福神之一惠比寿的方式,他起初让我帮助他找世间贪婪之人,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是在闭关打坐中,哪里还顾得上他呀,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主动找我说话。 从不否认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强大的阴神,他们会利用凡人的福报交换一些他们所能达到的事情,换句话说,这些阴神有的时候充当着中介商的身份,实际上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 他见我没说话,又一次着急的说道:“喂,我在跟你说话,你怎么不搭理我?” 紧紧盯着燃烧掉的两位傀儡,眼看着他们化作了飞灰,由于无形无相,根本就无法捕捉到本体。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他们四个是人傀,没有一个是人真的,它们会彼此之间互相交换,你根本就打不坏,除非用一个办法。”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可是我仍然没理他,惠比寿只好语气有些无奈的说:“你难道就不好奇吗?我可是神啊,真的是真的神!你还不理我?算了,是我怕你了,先说他们四个因为互相转换,那消失的两个人会变成阴魂缠绕在你身侧,所以他们的本体不是人,真正的操纵者必然会戴着一块玉佩,你好好找一找!” 他的话刚结束,我在普通人的群当中,发现了一位女子脖子上戴着一块玉佩,仅仅扫视了一眼,那上方留着不散的黑气缭绕很重。 怪不得打不死,没想到她居然是混在了人群里了,在被两只厉鬼侵扰的过程当中,我快速的跑了过去,与那女子目光相对,见她还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出手抓她,谁知对方周围立刻爆发出红色的雾气,很快,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子化为一位衣不蔽体的性感女子。 女子有着一头红色的长发,穿着淡青色的衣服,一双勾魂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她忽然说道:“凌霄宫火舞姬在此办事,你要动手可考虑清楚,得罪了凌霄宫,没有人能够保得了你。” 原来是凌霄宫!那个神秘的组织,是连大师兄也会觉得忌惮的,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群人?对于他们的了解,仅限于我知道那位叫做幼汶的人非常厉害,哪怕我龙骨仍在,却依然不是对手。 对方上下打量着说,惊讶的说:“你是张大宝?不对,在凌霄宫的档案里记载你明明已经死了,这是头一次组织会将一个人的生死记错,真是太有意思了。” 死了?好像是吧,毕竟我已经消失了那么长的时间,而且埋在地下以后生机全无,就算是凌霄宫,恐怕也无法侦测到。 “你一个中国人要插手这点闲事吗?”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真不觉得这是闲事,口中没表露出,由于凌霄宫实在太神秘,包括上一次他们在神农架取神农尺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令人惊叹的强大,于是,我主动问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火舞说:“我劝你一句,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别给自己惹祸上身!”她的语气有些不善。 周遭被她所害死的人,皆已经纷纷站了起来,幸存的老百姓目光中充满着恐惧,大家现在被困在了这个怪圈子里,不管怎么逃也是逃不出去。 按道理来说,我本应该置之不理,可在走向三重县的一路上,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悲惨,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我,心中多少背负起了一丝沉重。 “你要杀多少人?” 火舞很自然的说:“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全都杀掉了,如果你不走,我不介意也将你一并杀掉。” 插手还是不插手,内心当中纠结了半晌,不过,最终仍然是良知战胜立场。 “你们凌霄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趁火打劫,又差一点杀死我,这笔仇我还没与你们算呢!”声到手至,抢先一步动手,可是那火舞的速度反应非常快,见她仅仅一个回身,顿时烈火顺着她的身体向外扑了出来,但很奇怪,滔滔烈火居然不热。 第1484章 凌霄再现 不对,不仅仅是不热那么简单,碰到身上竟然有一种寒冷的感觉,我打了个寒颤,冰霜顺着我的身体开始蔓延,如果不是纯阳之气十分强大,恐怕我现在已经被他制服了,的确是太奇怪了! 由冻僵再到恢复,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身体冒着腾腾热气,脚下踩着一滩水,她特别差异的问我怎么没死? 领教过凌霄宫诡异的手段,对他们不得不防,可一想起白伍差点被杀,所有的新仇旧恨充斥于心,我怒道:“玛德,凌霄宫都特么该死!” 纵身一跃,飞起膝盖撞向火舞的面庞,临近碰触时,她以一种诡异方式将腰向后折叠,整个人的身体几乎成了90度,待我擦着她的头顶落下的一刹那,回身又是一记猛虎摆尾,刹那间,我又一次腾空,火舞表现出对身体关节的掌握已经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她周身弥漫着淡黄色的”热浪”充斥着四周,容颜则渐渐趋向于妖异,四周形成的黑色漩涡带起来诸多阴气遮住天空。 “凌霄宫对你的追杀令还没取消,见你死而复生本还想饶你一命,现在是你自己找死!” 她将整个范围的阴气统统聚集在了一起,所有死去的人纷纷站起,四个厉鬼飘在火舞的近前。当她双手不断变换法印,诸多行尸同时发出怒吼,紧接着,她以尖锐的声音喊道:”仙罗地狱!” 四只恶鬼刹那消散,在小县城的范围内升起了一道红光,它如同囚牢般将所有人囚禁在其中,一幅幅圆形的法阵图出现在城市当中,当阴气汇聚到了顶点,普通人的皮肤开始出现溃烂,所有的人均在承受着地狱般的痛苦,尸体的眼睛发红,开始疯狂的攻击普通人,没错,眼前绝对算得上是所谓的地狱!火舞姬放肆杀戮的时候,她的头上则出现了一副身穿白衣,眼神狰狞的厉鬼。 凌霄宫做出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虽然是家常便饭,可既然让她带着地魔收魂,那到底是什么目的?这些人实在太邪了,包括叫幼汶的神秘男子曾经说过要把失去的夺回来,可他们到底是要夺什么? 术法之下此地变为了地狱,每个人死后都会被那玉佩所吸入其中,彼此相距的不是太远,要搁在以前有龙骨在身的时候,禹步瞬间可与她接近,如今却由于龙骨被抽,身体无法再承受九步叠加时的压力。 当地狱渐渐形成,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何况,火舞姬给了我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当即,我闭住九窍,让两道以双龙图为载体的金龙魂魄极速变强,与画中一模一样的两条金龙伴随我的左右,它们渐渐与我相融,当即,我口吐九字真言,左手八卦右手太极,怒道:”亢龙有悔!” 纯阳之气骤然迸出,二龙阴阳相互交叠,陈容画中的道理被完全领悟,周遭无数的阴气被驱散,龙魂势如破竹般穿过了诸多行尸,引起阵阵的爆炸,尸体粉碎,龙魂又打破了火舞姬的地狱,与此同时,我借此机会,手持毛笔,虚空点缀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 一共五笔,其中横着三笔,代表三才,竖着画五笔代表”五格”,这句话在算卦的行业里经常会听见,三才都知道是‘天地人’,而五格则分别是天格、人格、地格、外格、总格,起名字经常用到。 天格:天格又名“祖先运”,为祖上所传,永世不变。 人格:人格又称 “主运”关系人一生之命运,与其人之个性,修养、才华、事业、婚姻等……有关。 地格:地格又称“前运”管中年前运,28岁到36岁之好坏,左右吉凶福祸。 外格:外格又称“副运”,辅援主运的重大部分以及本人的社会交际关系,成长环境以及家族亲属的帮衬福缘。 总格:被称“后运”管中年至晚年之命运,五十而知天命,管一生的命运。 道教密咒承载了一身气运,可破邪恶万法,待火舞姬坠落之际,我已经跟到了她近前,破开厉鬼徒手擒住,一跃骑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死死压住后,火舞姬开始愤怒的挣扎,我则挥起手就是一个打耳光。 ”还装逼不!” 她癫狂的说:”我是凌霄宫上品金仙火舞。” 没等他说完,我又是一个耳光:”我就问你还装逼不装逼!” 她每一次挣扎都换来我的一个耳光,要她说漂亮么?肯定漂亮,亚洲人的面孔配上欧洲人的身材,又不缺野性而妖异的装束,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宅男女神,但是我一点也没惯着,连续打了四五个耳光,火舞姬捂着脸,也像是没太反应过来。 ”你,你,你竟然打我?” ”打你咋滴!”我手一抬,她立刻捂着脸,我又问:”你特么服不服?” ”你,你想干什么?” 火舞姬总算是胆怯了,没错,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毕竟还是少数。 “我问你答,要是敢撒谎,老子一定剥光你的衣服打到你说为止,先问你!你是哪国人?” ”日本。” ”来这儿为了干什么?” ”杀人。” ”我特么还不知道你是来杀人的?耍我是不是?”又是一耳光,对待妖魔凶鬼一定要比她还要凶,任何漂亮都不过是为了迷惑人心的一种伪装,刚刚我可是很清楚的看到狰狞可怕的灵魂。 “我都说了我是来杀人的,你还想怎么样啊?打我吧使劲儿打,你把我打死得了!”大眼睛红红的,简直娇滴滴的快要流出水。 这是要逼我呀,于是我随手在地上捡起了一块碎裂的玻璃碴子,用力贴在了她的脸颊上,狰狞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给你一次机会不说我刮花了你的脸!” 天底下没有任何的女人是不爱惜自己的容貌的,她也不例外。 “我说了你能不能放了我?”他期盼的问。 “那得看你说出的消息到底价值怎么样?如果价值够好,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她在沉吟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我。 第1485章 惠比寿的要求 按照他的说法,凌霄宫早早就已经来到日本,并且宫内的组员遍布世界各地,像她自己就是当年在出云大社里修行的井鬼化为人身。 后来因为耐不住寂寞勾搭出云大社里面的年轻男子,与对方交姌以后害死了许多人,导致被出云大社追杀。逃亡大海上的途中被凌霄宫的人搭救,最终被收入其中。 而凌霄宫来到日本的目的很简单,目的是要吸收那些死去人的冤魂,因但凡非寿终正寝者,其阳寿未尽,而命运早亡,自身的怨气不得消散,上不入天,下不入地,这种魂魄对凡人有害,可于凌霄宫来说却显得非常重要,她自从加入凌霄宫后就开始满世界的搜集冤魂,但具体有什么用,她自己也说不好。 而且,凌霄宫还有一个规矩,谁收的魂魄多,那么谁就相会得到赐福。 “什么赐福?” “躲避三灾九难成功活下去,这对于山野精怪以及我这样游魂野鬼化成人身的精灵是无法抗拒的。”她解释说。 她说自己的寿命已经不是很多,由于长期害人,身体内的阴气越来越重,当达到一个自身压制的顶点以后,必然会被天上的雷霆诛灭,到那个时候,除了灰飞烟灭以外已经无路可走。 对这个凌霄宫,我更加产生浓郁的好奇心,我又问:“你说自己是上品金仙?” 火舞姬告诉我,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在凌霄宫内是有着等级之分,其中分别为地仙,金仙,大罗金仙以及宫主与太子,每个级别都是按照实力强弱与对待凌霄宫的贡献所评定,在这个级别内的人能够享受到难以想象的待遇。 好比她乃是上品金仙,每个月领取的工资就已经达到了上千万,还可以享受到凌霄宫内任何的便利条件,当然,他们同样需无条件的服从安排,出现叛变是一定会受到太子的追杀。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幼汶的人?” “你是说十殿下?”她好像很诧异,我能得知这个名字。 面对凌霄宫,我是一无所知,但是在火舞姬的口中得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就是凌霄宫乃是灾难的制造者。他们会破坏任何国家的风水,或者是吸引强大的邪魔导致一大批的人死亡,趁此机会去现场去收集死者魂魄,有时候因为没有灾难降临,凌霄宫会去一些战乱国家,挑起战争,全世界任何的地方有灾难,那么就一定会凌霄宫。 “你问的事情我已经都告诉你了,是不是应该遵守你的约定,放了我?” “等一等!”惠比寿突然喊。 他说:“兄弟,刚刚我帮了你那么多的忙,你是不是应该帮我一个忙,这样吧,这个女人你给我给我好不好?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阴气,对于我这样英明神武的天神来说,的确是最最好的礼品,交给我,求求你了,交给我吧,就一天!” 他显得非常急躁,甚至还有些着急,被他搞得有些摸不到头脑,我问:“你要干什么?” “放了我。”火舞姬期盼的说。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闭嘴!” 她没在多言,任何奇怪的表现,对于奇怪的人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惠比寿说道:“兄弟,我看她是你的敌人,肯定不是朋友,你要是把她放走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你想啊,万一她以后恨你怎么办,要我看你把她交给我,等在我的手中出去以后,未来哪怕想要害你也不可能了,相信我好不好?维阿,伐木累!” 我是想看看惠比寿底有什么本事,能够被人误会为他是我的侍神,摆在当前也算是更好了解他的机会。 于是,我答应了他的要求,惠比寿告诉了我一个口诀,他说你照着念就好了。这个口诀很奇怪,有点儿不像是正常人说话,也不是咱们中华道门所用咒法那么多通俗易懂。 大概翻译就是:“打卡里啦偶卡卡,阿卜杜罗,偶米尼克,达布鲁斯……。” 他一边说,我一边跟着念,然而火舞姬却面色微白,她诧异的看着我,惊讶的说道:“你,你怎么会懂出云国神语!” 还没等回答他的话,就在腰间的牌位上闪烁出了一道黑芒,火舞姬的灵魂被拉出体外,渐渐没入到那黑色所化的大门里,世界瞬间安静,所有幸存下来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某些刺激,大家变得十分疲倦,倒在地上,双眼空洞,一个个很快就昏了过去,在荒凉的城市当中,我成了街道上唯一还站立着的人。 当初能够通过灵魂出窍见到那艘七宝船,当时他站在船头上要与我做出交易,可如今居然主动的要去抓走一个女人,这一点就显得有些的奇怪,所以我想看一看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于是我把那枚黑色的令牌取出,盘膝而坐,闭上眼,魂魄渐渐分离身体,感受着黑色的牌子上出现一扇门,走过去轻轻的推开,走进去一看,七宝船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回我是出现在了船上。 在金银财宝中缓缓的穿过,奔向船舱的位置走了不一会儿,听见有着喘息的声音,扒开窗户看了过去,里面的惠比寿正在火舞姬的身上卖力的耕耘。 他原本矮小的身子,却倒映出一只头生双角,身披铠甲的鬼武士影子,并且,随着他每一次的移动,鬼武士的影子就会变得更加清晰。 站在窗户前看了好一会儿,年轻貌美的火舞姬皮肤开始趋向于干枯,惠比寿竟然将她吸成了老太婆,等到他长长的呼了口气以后,转过身看向我,眼睛里的寒芒直摄入人心,他咧嘴笑道:“你来晚了,要是早点来,还可以交给你爽爽。” 惠比寿几步走出了七宝船,鬼武士渐渐消失,它又一次恢复小矮子的模样。 “你刚刚在干什么?”我问。 他恶狠狠的说:“当然是恢复身体,该死的凌霄宫,他们就是一群混蛋,打碎了七宝船将我们七福神分开,上百年来只能寄居在牌子当中,玛德,今天也算是报仇了!” 第1486-1487章 骗神 于是,我以一种所能用到的最亲切笑容面对他,惠比寿被我笑的有些尴尬发毛,他又试探着说:”我怎么感觉你笑起来好像是没好事儿呢。” ”老惠,我想跟你商量点事儿。” ”干什么!有话快说!本天神可是很忙的,这里是七福船,你一个普通凡人来这儿干什么?说完了赶紧走,带着人一起走。” ”好好,我长话短说,当我侍神,我带你走向人生巅峰。”我认真的说。 ”当?当,当你大爷!”他气的蹦的很高,一伸手要打我,不过,我反应很快,第一时间仰头,让他扑了个空。 ”老子是天神,你让我服侍你个中国人?开什么玩笑!老子可是天神。”他气的那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说:”先别激动,咱俩聊聊,你听我说完行不行,先问你,你已经活了多少岁?” ”不记得了。”他没好气儿的说。 我说:”那好,我问你,你记不记得大秦朝!” ”你当我白痴么?居然问这么低级的问题,我不仅仅知道秦朝,还是汉朝,唐朝、宋朝。”他非常不屑的说。 ”ok,既然你都知道,那咱们一切都好说了。” ”你想说什么?” ”告诉你个秘密。” 神神秘秘的盯着他,吸引到了近前时,与他很快便非常接近,当处在攻击距离的一刹那,我冲过去就是一脚,由于事出突然,惠比寿毫无任何反应被我踹在了脖子上。 我指着他说:”知道秦朝就好,告诉你,老子是你祖宗!” 惠比寿捂着脖子愤怒的说:”你特么敢打我!在老子的地盘,你居然敢打我!” 刹那间,他周身弥漫出了浓浓的黑气,当被黑雾所包笼的时候,他又一次化作刚刚的武士。从刚刚短暂的聊天当中我得知了一个消息,要想收服侍神有三种方式,第一个,人家自愿的;第二个,骗来的;第三个,打服的。 阴阳师收服侍神的宗旨就是为了强大自身,给柔弱的肉身提供保护。 所以,第一类自愿的侍神往往最强,其次是第二类,不过,既然能被骗的侍神,想来智商也不会太高,而第三类不用说,连阴阳师自己都打的过,还保护个毛线? 但是惠比寿不一样,因为他是受了伤的天神,而且还不是主战斗,当有一天恢复了真正的实力,我觉得应该会是一大助力,而且,他这位的身份背景可的确不一般。 鬼脸武士有着很强的气势,身披铠甲,手持武士刀,乘着黑雾扑了过来我深吸了口气:”你不听话,那我就打到你听话,灵魂上的对决么?我觉得。”纯阳之气自脚下开始渐渐弥漫,拥有着双龙塑成的神魂再经过日本龙脉三分之一地气的滋养,单论魂魄的强大,我觉得我应该是神。 双手掐诀变换,本就是以神魂的这一刻起,纯阳之气冲达天际,在这一刹那之间,金光璀璨,身体虚化,渐渐的,我化作了与双龙图中一模一样的金龙,狂暴的阳气掀起了阵阵的热浪将空气蒸腾,还未等动手,鬼武士便矮了许多。 ”你,你你到底是谁!”惠比寿惊慌的说。 与他凝视,身体已经化为蜿蜒苍龙,不多废话,直接猛然下坠,我除了主魂为人以外,天魂地魂皆为天地阴阳之气所化。这是上位者对于下界的压迫,在此刻我如同是带上了三分之一的国运去压制惠比寿。 距离的渐渐接近,鬼武士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他在挣扎了片刻,浑身上下的黑气驱全部消散一空。金龙则散开再到重聚为一体,我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单手龙爪破开惠比寿所有的防护,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将他托起。 我冷言道: ”想死,还是想活?” ”你,你究竟是不是人?”他颤抖着问。 ”你才不是人呢!给你一次机会,做不做侍神?不做的话,我特么现在就打死你。”我怒道。 在灵魂上的交锋,我是有着绝对的优势,不论是谁,我想他也绝对不会比的上一国之力。惠比寿挣扎了半晌,又问我,是不是做了侍神以后就没有自由了。 我说:”凡人寿命不过几十年,既然是侍神,我必然会好好待你,助你恢复,但是,你也要为我服务,然而,几十年的光阴对你来说是短暂的,我觉得哪头轻哪头重,你应该有所了解。” 惠比寿咬牙切齿的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神格,咱们是平等的。” ”那不行。”我摇头拒绝。 ”什么!我可是神,只要你答应我,虽然咱们是平等,可你让我做什么,我也是不会拒绝你的。” ”我的耐心已经有些消失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答应就可以活,不答应我现在就吞了你。” 没错,对于小日本,哪怕是神仙也绝对不能平等,就像我开始问他”知不知道秦朝”,意思便是告诉他,从秦朝开始,你便应该对华夏称臣,不论凡人还是神灵。逐渐加大手掌的力度,龙爪已经破入他的脖颈,惠比寿终于慌了,他大喊着:”别杀我,我答应!” 松开手,他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板着脸,凝视他,心里所想的却是等他开口,原因,我不是阴阳师,不懂的该如何收复侍神,可惠比寿同样不知道我究竟懂不懂术法。 展现出奥斯卡般演技的最高境界,以无声胜有声,所做的就是盯着他不说话,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不出我所料,惠比寿一边抱怨着命运的不公,一边又不知道在哪找到的白纸,写了一大堆的字,递给我说:”按上手印我就成了你的人,但咱能不能换成平等,我保证会听话!” ”闭嘴,拿来我看看。”接到了手中,那上面全都是奇怪的符号。 现在面临一个问题,我是签还是不签?万一他骗我怎么办?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赌一把,毕竟,我不会损失什么,于是,我将手掌按在了纸张上,只觉得手掌传来一阵热度,随后那纸张的消失,我掌心中也出现了与刚刚画出相同的古怪符号,但也就在眨眼的功夫消失无踪。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问:”这就完事儿了?” ”你?你不懂阴阳术?”惠比寿的声音有些高。 我很认真的点点头,他则瘫软的坐在地上哭诉道:”天啊!我特么以为你懂!唉呀,上当了,上当了!早知道我画别的就好了!” 第1488章 抵达伊势 惠比寿阴差阳错成了我的侍神,他的实力究竟会怎么样?我还不太清楚,但是从刚刚我们短暂的交手情形来看,如果是普通人与对敌的话,那么,惠比寿可是有着很大的优势。 要属最意外的还得是出云国神语,照此看来,松井建安说要传授我的大阴阳术则是源自于出云国。闭上眼睛感受了半晌,奇怪的符文在消失后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侍神?到底他该如何侍以相从。 ”这个,该怎么用?”我比划了一下手掌。 惠比寿的表情十分的复杂,他从刚刚的苦瓜脸再到兴奋的转变很快,突然,蹦起来哈哈大笑的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不会大阴阳术的,太好了!这么说,我仍然还是自由的,既然不懂阴阳术,你又能奈我何?” 他蹦高庆祝而兴奋的态度让我很是皱眉,不过,我也拿出了之前整治明治天皇的套路,说道:”你要是不告诉我,信不信出去以后,我将你的神牌丢进粪坑里去。” ”你!”他咬着嘴唇指着我,模样像是委屈的孩子。 ”神可杀,不可辱,来吧,你杀了我吧。” 其实我的初衷并不想搞的特别僵,毕竟,有一位七福神在身边还是很有用的,不说别的,单论他已经活了不知几何的年纪,见识肯定不是我能比拟的,还有,那大阴阳术么?松井樱就会啊,等我找到她以后,什么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我觉得你得罪我肯定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告诉我出云国神语,还有印在我手上的符文是什么,我不仅不会为难你,甚至还会帮助你恢复从前。” 他有些不太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你可以选择不信。” 惠比寿在权衡在三以后他长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必须要尊重我!” 我点点头,惠比寿这才说出大阴阳术的由来,那是出云国内的秘术,至于发明者是谁他却不得而知,此术真正在民间流传开来,还是靠着安培晴明的名打响。 然而,别看惠比寿是天神的儿子,可他只是遗弃后被凡人抚养长大的弃儿。所谓的出云国神语,乃是神话时代‘高天原’中所说的语言,后来流传到了出云国,也是最容易沟通神力的语言,刚刚他所写的契约,乃是出云国神符,拥有着很强的约束关系,并且,想要成为阴阳师的首要条件就是要学习神语、符文。惠比寿最郁闷的是他一直都以为我会,只是现在没成想却成为了乌龙。 看来不学习大阴阳术肯定是没办法掌握了,但是我倒也没在乎,威胁惠比寿,我说:”我不懂什么神语鸟语,反正当我有事情找你,你不办,我就打死你!” 最终惠比寿在我的胁迫下答应了我,本想让他教我出云国文字与语言,但这个王八蛋却直言拒绝,说什么都不答应,学习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强求,主要也是怕他故意教我错的文字含义,那岂是很容易被他给误导了。 短暂的交流使我对出云国以及大阴阳术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最后在惠比寿的欢呼声中离开七宝船,重新回到了那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县城,视线所见到处都是尸体,以及还在昏迷的人群,我没有做出任何的停留,只是继续的向前赶路,看着火舞姬已经干瘪的身体,它像是在告诉我,刚刚所发生事情的真实性。 三重县的路途遥远,凌霄宫的出现让我有了一丝危机感。 由天黑走到天亮我,穿过重灾区以后,地震已经趋向于安定,伴随着海啸退却,全国都处在一片的哀悼当中,随处可见的游魂野鬼,因为有许多人是葬身在水中,以至于无法回到陆地,到处都是诵经的和尚,包括神道教的神官也同样比比皆是,我如一个过客,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悄悄的穿越而过。 当赶到三重县伊势市已经是在20天以后,虽然走走停停,但好在没什么波折,也并没有再次遇见过凌霄宫的人,大白天的,我去了某间小酒馆吃饭休息,听着左右老百姓谈论起前不久的灾难,他们有的说看到了大海中漂浮的玄龟,也有的说看到天空中飞过的巨龙,还有的人说看到海面上有人飞驰而过,更有的人说,居然在海上瞧见有人在打斗。 种种神奇的事情,对于这个充满神话传说的城市来说,好像并不是非常的难以接受。 如今贸然闯入伊势神宫肯定凶多吉少,虽然说现在拥有了龙魂纯阳之体,可比起伊势神宫那些强大的神官们,却仍然显得有些不足,毕竟,谁让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而当初我们能组织很有效的恐怖袭击原因是伊势神宫所有厉害的人物并不在宫内,这才给了我们几个的可乘之机。 当初大宫司是答应给我找到古地图,谁知后来他就没了动静,渐渐的我发现,很有可能他们是想骗我,或者那份地图很宝贵而不想给。 饭还没等吃完,嘈杂的鼓乐声在远处传来,城市的街道上出现了一大群衣着怪异的普通人,他们戴着鬼脸面具跳着奇怪的舞蹈,当那些人穿过的时候,出现了一大群头戴乌云帽,身穿白色长袍的阴阳师,热热闹闹的就好似在进行着某个重大的节日,街道上敲锣打鼓,老百姓扮演着鬼脸的模样,在大马路中央许许多多的阴阳师手持排成一列,缓缓的走过,不知道他们是在干啥,心中觉得好奇,于是我就问服务员,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服务员说:“今天是天照大神的生日,所有的神道教的神官们都在忙着庆贺,恰逢前些日子地震的影响,伊势神宫决定借助今天的日子去海边超度所有已经去世的亡灵,将那些迷失在大海中的灵魂,重新带回家乡。” 这么看来,今天有机会啊,盛大的超度节日,伊势神宫内必然会疏忽防守,如果想进神宫,今天便是最好的机会,最主要一点,那里不像晴明神社是开放性的,伊势神宫从建设到至今便是禁地,不允许外人入内,假如错过了,很有可能等再闯入就难了,赶忙结了帐离开。 心中不断的向天祈祷能够如当初那般幸运,否则在没有现代化军事武器中,想要强行闯入,我心里也是真没谱。 第1489章 八咫镜 站在高地,望向前方阴气森森的伊势神宫,那里与中国古代威严庄重的神庙有着许多不相同之处,在日本的神道教,他们的神社往往透露出神秘以及某种想象不到的诡异。 虽然去的时候是正午当头,可是这天气透露出一种丝丝的凉意,也许是因为大灾难过后,天空中仍然有着许许多多的冤魂盘绕不散,由于他们的存在,导致地间的阴气越来越重,最终将天空中本来就很灼热的太阳彻底遮住。 从古到今,伊势神宫便是日本神道教的禁地,我不会因为上次的偶然突袭成功而变的自骄自傲。 我问惠比寿,了不了解伊势神宫? 他则笑着说:“你这是在求我吗?从前本天神可是来过伊势神宫的,如果说你要是求我的话,那我的确可以告诉你该怎么做!” 我怎么有点感觉他在某些时候表现出的状态,非常像是程胖子呢,难道因为他们都有着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遭遇么,呸呸!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为狗了吗? 我威胁道:“你是我的侍神,如果不听话,信不信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我去找你算账!” 可他却非常不买账的说:”作为大日本民族的神,我是有着自己的气节的,你要杀便杀吧!让我屈服那是不可能的。” 得了,惠比寿不仅人长得畸形,性格也古怪,但对付古怪的人,自然要有古怪的办法,脑子里面灵机一动,紧接着又说:”你想让杀了你?真是想得美,知道草雉剑的下场么?” ”那是我姐姐的佩剑,你一个中国人,怎么可能会瞻仰到草雉剑的神威。”他十分挑衅道。 我说:”不仅见过,我还把它丢在了粪坑浸泡了好久,你有没有打算也试一下?” 他在沉默少许过后,像是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王八蛋,那是草雉剑是我们的神剑,你竟然敢侮辱神剑,不得好死,你一定会受到天神的惩戒,不得好死!” 我反驳道:”你一个遗弃的儿童,哪里算的上你们的神剑?老子还是你祖宗呢,再说了,那是天照的神剑,和你有什么关系!” ”放屁,天照那是我的姐姐,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你姐姐?那他认识你这个弟弟么?被遗弃的儿童而已,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神?丢不丢人!” ”我,我!” ”你什么你?好好想想在伊势神宫里面有供奉你的位置么?充其量不过是民间野仙阴神,连长生还得需要骗取供奉,何况,你又不能主宰凡人因果,咱俩已经接触了那么久,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能干什么!” 言辞犀利,我是一点都没惯着,有多难听说多难听,一个劲儿不停的刺激他,随着接二连三的讽刺,彻底将惠比寿说的哑口无言。 我说:”你也就能在我这个外人面前显现自己的能耐,要我看,你连伊势神宫的大门都未必进去过,就算是你进去过,那也一定是偷偷的溜进去的。” ”够了!我承认我是溜进去的,行了吧!”他气愤道。 得了,他还真让我刺激对了,惠比寿作为被抛弃的神祇,有着遗弃者的敏感内心,我所用的崩溃治疗法,对付他这种人的效果也是最好。既然问你什么你都不说,那我就以种种的话来刺激你,最终让你崩溃,失去阵脚,彻底打碎所有骄傲与自尊。 他沉声道:“伊势神宫供奉说中的“三神器”之一八咫镜,我当年来到这里,的的确确是偷摸来的,因为我想借八咫镜去救人。” ”是去偷的吧?”我反问。 这回的惠比寿没有反驳,他点点头,在日本有着三大神器,分别是草薙剑、八尺琼勾玉,八咫镜。‘八咫’在日本有大或美的意思,最早此镜子的源头要追溯于中国的水镜,就是在一个金属盆中放上水,用以照面。后来逐渐发展成铜镜,镜子的背面绘刻有松竹梅、龟鹤等吉祥图案,并且有着“鉴”的寓意。 镜子作为风水道具不单单是在华夏,当时日本人视镜子为神圣物品,挂于胸前作为避邪用具。之后随着镜子种类增多,其中八咫镜作为天照大神的‘御灵’,也就是常说的侍神,始终祭祀在号称日本神社之祖的伊势神宫内。 不仅仅在华夏,包括日本人也认为镜子在民间风水占有着相当高的地位,日本人认为镜子能照物照人,本身就说明它具有神秘性和魔力,所以便有了许多关于镜子的信仰以及传说。包括华夏至今也有人认为镜子破碎是不祥之兆,不能跨越镜子,非吉庆场合要把镜子遮盖起来等等的风水说法。 而八咫镜据说可引来吉祥,映照出人心,可暴露恶魔的本质,预见生死吉凶。听着惠比寿讲述起八咫镜的很厉害,能够照鉴人心,清除天地间一切的负能量,而且,此镜可攻可守,往往杀人于无形之中。而八咫镜就供奉在正宫,但凡有人经过,皆会被此镜照出原型,他当初就是想去偷,结果失败了,差一点被神官宰杀。 听着惠比寿诉说此地的凶险,我更加为上次的顺利而感觉到了庆幸,观此地的自然风光非常秀美,植被茂密,草木芬芳,雀鸟掠过时,天地自然美如画,三年前的大战已经看不到任何痕迹。 惠比寿还说,每一间供奉神灵的宫殿都有着自己的守护者,但最最小心的要属八咫镜,如果让镜子照出来恶意,那它会在第一时间将我抹杀。但当我将上次的事情简单告诉了他,惠比寿却很自信的说,上回一定是八咫镜被带走了,否则我们几个绝对活不了。 照这么说的话,问题可就有点麻烦了,我虽然不是带有着恶意,可伊势神宫本就是不允许外人前去,八咫镜如果真的像是他说的那么厉害,我要是闯进去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是不是害怕了?”惠比寿又开始恢复了他的讨厌。 我不耐烦的说道:”闭嘴。” 他则又紧接着说道:”我觉得其实,你倒是可以化妆一下进去。” 我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第1490章 潜入 惠比寿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说:”我是你的侍神,你只要化妆成为神官,由我带你进去,是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毕竟,各大神宫的人有很多,他们也不知道你是谁。” 有一位神祇在身边果然还是有用的,没错,他的话的确是点醒了我,环顾一圈,正好有一位神官形色匆匆的出了正门,摩挲了下双手,这才是真正的机会。 匆匆跑出来的神官,头上戴着乌云帽,身上则穿着白色的猎狩仙衣,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布袋,行色匆匆的奔着人行道上跑去。 我此事则扮演起了在草丛中潜伏起来的饿狼,伺机而动,当前最重要的还是需要保证隐蔽性,否则被他发现了以后,距离伊势神宫那么的近,万一他喊了声救命,可能就会我让所有的前期准备都将前功尽弃。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我有了一个钓鱼的好办法,就是将惠比寿的七幅牌丢在道路两旁的草丛当中,由于惠比寿先天特有的神性,以及携带着磅礴阴气,是足以吸引阴阳师的关注,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我则静静的趴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猎物上钩,等了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阴阳师匆匆而过,突然间,他停了下来,目光注视着草丛,这时候,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千万不要低估侍神对于阴阳师的诱惑力,当他们找到了一个强大的阴神,可是会给未来带有着很强的助力,毕竟,阴阳师有着近战偏弱的缺点,当然了,松井建安是不在此列的。 当那位阴阳师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接近之时,我抓住机会一跃而起,出手狠狠的摁在了他的脖颈处。 对方开始拼命挣扎的时候,我仍旧摁住他不松,纯阳之气顺着他的颈椎部位用力打入,听见咔嘣一声,他柔弱的身体被我打伤了颈椎,顺势瘫倒在地下不醒。 至于为什么没有杀他,那是由于自从我在日本灾难过后,觉得自己的杀心已经少了很多,不管面对任何人,能不杀尽量不杀,所以,我只不过将他制服而已,何况以伊势神宫神秘莫测的实力,这点儿小伤应该不算什么问题。 赶快将他全身拨了个精光,换上一身阴阳师的衣服,再将惠比寿的神牌别在腰间,算是一个完美的身份转换,但他刚刚手里拎着的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捡起来打开,发现当中是有许许多多的小型牌位,乍一看有点类似供奉死人的。 我就问惠比寿这个东西它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在大海上祭祀所用,在之前的那场毁灭性的灾难过后,海面上的亡魂有很多,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的依托方式,只能飘飘荡荡,又不能入轮回,所以说,伊势神宫的神官们会为所有的冤魂祈福,以此来将它们统一收回,送到神社去供奉。” 原来如此,他所说的与华夏阴阳先生超度亡灵的手段相差不多,因为逝者的功德不足,所以,他是不可以进入轮回的,唯有立下庙宇前去供奉,以此免去游魂野鬼的飘荡之苦,再以阴神来帮助凡人积累功德,日久天长,以功德护身,这样才可快速回归轮回之道,争取早日重回人身。 说实在话,那些牌位还是有着很重要的用处,所以,我并没有将它所捣毁,步伐匆忙的快速走入回伊势神宫,低着头迈步进入大门,脚下的路是由鹅卵石铺砌而成,空气芬芳,隐隐中还会带有香薰的味道,植被翠绿茂密,神宫内有着人来人往,不再像是上回那样空无一人,不过,幸亏大家都像是各自做着什么,并没有人主动上来问我是谁。 此次目的就是为了找寻古地图,如果长期潜伏不吱声也不是什么办法。何况,耽搁的越久越容易暴露,并且在一般来说,不管是任何的地方,唯有厕所才是最隐蔽的,可找来找去神宫内的道路十分的复杂,而且最无奈的是为了避免暴露,我还不能向别人打听。 走了好一会儿仍然是一无所获,为此,当看到有神官经过时,我有了一个小妙招,捂着肚见到别人立刻做出很难受的表情,对方赶忙给我指了个方向,说:“快去快去,就在那里,别憋坏了。” 做出感谢的神色,快点往那边跑,成功的找到一个卫生间,可在进入之前,发现在隔壁大约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有着一间用实木颜色搭建的神社,神社的前端正有着五位衣着相同,且身高相仿的阴阳师,他们同样正在进行着祭拜供奉,很奇怪,像是今天超度亡灵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会没有参加呢? 到了厕所之后,发现神宫内的卫生间内设计的很有意思,它是以一种大块儿岩石搭建而成的如厕,下面还盖有着层层的竹子,乍一看还以为进了谁家的小花园呢。潜伏了小半晌,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人,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厕所以后,我仍然低着头。 “兄弟,你们有纸吗?”我用娴熟的日文和他们沟通。 对方埋怨我怎么会上厕所不带纸,不过当俩人突然间盯着我的表情弄出来奇怪的问:“你是哪个宫的?” “我啊?我是故宫的。”我很认真的说。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说了句没听过。 我却始终冲着他们保持微笑,天底下唯有微笑是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一种表情,要不然怎么会有‘笑面虎’这个词呢?趁着他们两个放松了警惕,我突然发难,骤然一跃而起,将其中一个人狠狠的踹入厕所。 这一脚蹬可是势大力沉,将对方骨头踹断了的声音,我都能听的格外清晰。另外一个人打算念咒之时,我也没给他任何的机会,身法灵活贴近,第一时间将它狠狠的按在厕所的墙上,掐住他的脖子,防止对方呼救。 “古地图在哪?”看他年纪并不是很大,问出来的时候,心里其实也没抱有太大的希望。 第1491章 月夜见尊 对方的脸色吓得惨白,身体哆嗦,语气已经有了一丝僵硬,感觉得到他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他说:“你,你是谁?擅自闯入神宫可是死罪,你到底是谁!” “别管我是谁,长话短说,到底知不知道古地图在哪?” 掐着对方的脖子,只要是他有任何风吹草动,那我将会在第一时间结果了对方的命,这个身体注定是柔弱的,就连松井建安也是有狸川始终跟在他的身边。 不管是多么强大的阴阳师,他在得到精神与灵魂的强大后,必然会舍弃的掉近战的肉身,万物本就有着能量守恒定律,没有人是可以无限的强大,然而,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冒牌阴阳师,却是懂着八极拳那样强大的国术,所以,当近身的时候,眼前阴阳师就像是小鸡崽子似的,对我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威胁性。 狭窄的空间里,拥有着绝对的强势,逼问对方,到底知不知道古地图在哪里他紧张的说:“你你,你是说记载上古时期,日本神话时代高天原的古地图吗?” 我说:“我只想问你知不知道扶桑神树在哪?” 他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整个神宫内只有一件古地图,就是那副记载高天原上古时代,乃至日本整个海域及内陆的大地图,除此之外,真没有别的了,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他月夜见尊的行宫!” “在哪儿?”我大声怒道。 “出了卫生间就可以看到正在祭祀的那群人,他们就是月夜见尊的御灵。” 他让我回想刚刚进入洗手间之前看到的那一群人,那些人与别的阴阳师有着服饰上的不同,因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这是很少见的,还有月夜见尊是谁? 在我疑惑的时候,惠比寿的声音又在耳边传来,他告诉我,月夜见尊,本名叫做月读命,他是天照大御神的弟弟也是惠比寿的哥哥。 他又说:“我那个哥哥可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战神,你如果想要去招惹他的御灵,恐怕要吃点苦头了。” 眼前的月读可不是说火影忍者里面当中的月读造梦计划,他可是存在的神灵也是日本人信奉的神祇之一。而且,他还是日本神话和神道为一体的神祇,乃是月的神格化,有“三贵子(月读、天照大神、素戋呜尊)”之一的称呼,又是伊邪那岐的儿子,掌管黑夜的神明。 月读的性别,没有定论,既有是天照大神的双胞女神之说,也有男神之说,就后世而言,更多的时候男身更为广泛的被接受,但很多的记载皆表明他是男性,虽然日本的一部名叫《记纪》的书,没有对月读的性别作出相关描述,但老百姓更愿意相信他是个男人! 然而,高天原算的上日本神话时代的传说,在日本民间又有八洲的说法,那么保不准当中记载了扶桑神树到底在哪,为此,我赶忙问他:“快说,到底古地图在哪?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宰了你!” 他忙说“那古地图就在月夜见尊行宫。至于具体在哪儿,我也不太清楚,还得靠你自己去找找了,否则哪怕你杀了我,也是没用的!” “八咫镜在不在?” “我只是一位新来的阴阳师而已,并不想因此断送自己的性命,我还要回到大都市去完成我的学业,所以求你不要杀!”阴阳师开始了哀求他的语气颤抖,此时此刻他已经被吓得不轻。 在惠比寿不断的嘲讽抱怨中,他大声的狂吼,骂对方,为什么他们的神宫还会有如此害怕死亡的人,这实在是丢了他们武士道精神的脸。 这倒是没什么可奇怪的,不管在任何的地方,既然有勇者无畏,那么就一定也会有苟且偷生之人,别说中国人的汉奸多,其实哪个国家都一样,只是他们没有经历过可怕的死亡,或者,当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离开后的感受,所以,这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他颤抖着说:“八咫镜已经被宫主带到海边去超度亡灵,并不在伊势神宫,求求你放了我!” 听他说完以后,心里的担心的坎儿算是彻底放下了。不过,现在还需要面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我去潜伏的话,那根本就找不到古地图在哪儿?何况到了夜晚,所有的人都将会回来的,包括那神鬼莫测的八咫镜,搞不好我会被他们瓮中捉鳖。 当前的难题,如同一个巨大的死局,如果我现在去抢,那就一定会面对所有人的追杀,但如果不抢,除非能再次拥有重型武器,否则就别想要拿到古地图。 摸了摸腰间的轮回灯,长长的吸了口气,这也许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如果错过,可能这一辈子也没有希望得到古地图,毕竟,我现在已经并不具备近战无敌的龙骨,更何况,伊势神宫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当前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眼前,去是九死一生,不去那就没有任何的希望,我该怎么做?是认命还是逆命? 每当闭上眼,万佛寺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诗雨被大师兄亲手杀死,哪怕他在最后关头以生命之火为我镇住魂魄,使我因此而躲过妖龙复苏带给的魂飞魄散,但仍然心中也无法去面对他。 所以说,只有当我亲手将诗雨的轮回灯所点燃,那么,我才会有再次面对大师兄的勇气,而且,我的心里很明白,他只是轮回,而非死亡,依照因果定数,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一定会相聚的,命运的车轮一定会将我们同时推向历史的长河当中。 说起小日本,据《后汉书》记载,我国古代称日本为“倭”或“倭国”。直到是在公元五世纪的日本统一后,才终归定名为“大和”。到了七世纪后半叶,日本遣唐使根据中国皇帝国书中的称呼,华夏则才将其国名改称为“日本”,所为的意思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并且一直沿用至今。日本人也一直是视太阳为图腾的,说白了,咱们也的确是小日本的老祖宗。 第1492章 五雷五雷 八咫镜不在神宫内,这可是我当前唯一的好机会了,下定了决心,既然要去做,那么就一定要放手去做个彻彻底,去狠狠的拼一下!哪怕没有路可走,那么趟也要趟出一条血路! 一拳打倒了这位年轻的阴阳师,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搞不懂为什么一个大学生,他去跑到神宫里面干活?难道说,是因为神宫的待遇好么?然而,当我自从回国以后看到了佛教招聘广告,这种情绪算是彻底释然了。 和尚是高薪,那道士有工资么?其实,住观道士收入叫单费,观里也纷级别的,每次法事,假如一千块钱,低级的拿200,中级拿500,三百块钱交道观,但如果接私活啥的,赚钱那就不用分了,有点真本事的,几万几十万都能赚。如果遇见大户同时请了俩道士,那这俩人可要暗地里斗法的,本事差的一毛钱也得不到,甚至还有可能丢了性命。但大庙,大观不同,人家是有会计的,每天要清点,还要根据等级发放钱财。 关于功德箱还有个事儿,里面的钱都是有看守的,假如庙观是企业性质的,道士不允许动,闭观后,里面的钱都归个人,所以,不要去功德箱捐钱,没准你捐的钱,都让承包商拿去嫖了。如果没有承包商,是要归道教协会取走,假如地方没有道教协会,那就不好意了,这钱归佛祖了。 出厕所以后,耳边仍旧是惠比寿的喊叫声仍然回荡在耳边,他的确是有点太闹人了,望着外面仍然在仍在继续,用原木搭建的神社正前方面,那五位黑衣人仍然跪在也不知道干什么,他们皆留着长发,侧面看起来也分不清楚他是男还是女,望着鸟居上蹲满了的乌鸦,我深吸了口气,既然要打,那就痛痛快快的打。 还没等动手呢,突然在伊势神宫的上空传来阵阵的钟声,浑厚的钟声响声回荡不散,能看见远处许多路过的神官停下了脚步,目光同时看向远处,紧接着,他们就好似遇见了什么大事儿似的,急匆匆的跑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 心里大喜,摆在眼前的不正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嘛,要是大家都走了,那我可就随便翻了,然而,左等右等,五个人还不走,这可的确是把我给急坏了,时间已经不早,假如真的等所有人都回来,那我可真的危险了! 不能再等了,打算一打五,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实力,但我相信自己还是会有一战之力的,为此,我握紧双拳,令九窍贯通,体内暴涨的阳气让我在短短的一瞬间成为了正在燃烧中的太阳。突如其来的变化,吸引了那些正在祭祀人群们的注意,他们同时站起身。 我心里清楚,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待他们转过身的一刹那,发现这五个人居然长得是一模一样,眼神透露着一种空洞让人看起来就觉得心寒,毕竟,眼睛可是人心灵上的窗户,他们现在的表现,很像是已经没有灵魂的尸体。 阵阵持续的钟声已经将所有的神官通通召集到了伊势神宫的中心位置,使得月夜见尊神社四周除了他们五个以外,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 我划开了阵势,面向五人,拍了拍手,喊了句:“come on!” 既然要打,那就要把他们都打服了再谈,趁着现在神宫周围没有什么人,一上来我便开启了自己最强的武力,全身暴涨的阳气,以气驭力,全速冲向了他们五个,再配合着八极拳,虎啸身姿一跃而起。 九窍地仙之体本就十分的强大,纯阳大开,鬼神莫近,破除邪秽,如果将从前的奇经八脉比作洪泽,那我现在就是波涛汹涌的海洋,每一拳当中皆会有着江河浪涛般的纯阳之力。 如同流行般几步冲了过去,本来我以为一定会成功,最起码也得打中一个吧?可谁知道他们的身法会如此迅速,五个人几乎同步向左右分散,立刻与我拉开距离。 很奇怪,他们刚刚在我出现的时候,明明有所反应,看现在眼神怎么那么的像是死人的眼睛? 心里很疑惑,但语气仍旧厉声问道:”快说,古地图在哪!” 几个人仍然不吱声,好似木偶一般,难道说他们都是傀儡?不过,这五个人空洞的模样,还真有可能是我猜的那样。想前些日子见到凌霄宫火舞姬的神奇转嫁的术法,的确可以说是非常的诡异,他们也别像是她那样?那可就不好对付了。 ”惠比寿,这几个人怎么回事?” ”那是我哥哥月夜见尊的御灵,名为五灵神,分别是金、木、水、火、土,历代月夜神社都会有五灵童养成,直至十八岁成年,将灵魂献祭给神灵,为月夜见尊服务,刚刚你看的正是他们在为神灵送供奉的时候。” ”好不好打?”我警惕的问。 ”废话,当然不好打。” 话还没等继续问,五灵童同时出手,非常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的行为完全一致,我以八极拳猫形身姿加以躲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人双手快速结密宗手印,之后,一道磅礴的热浪突袭我的后背,对方距离我有七八米的,刹那间,我以罗汉拳迎击,明明身后什么都没有,可我就是会感觉到莫名的危机,等打在空中就听‘砰’的一声,手背感觉非常的疼,这是灼烧的感觉! 不可思议,我已经是纯阳之体,竟然会被烫伤? 很快,其他四人又一次同时扑上来,彼此拳脚相接,那五人配合的特别默契,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又因为他们有着肉身,而非无灵魂,所以,哪怕我以龙魂附体,恐也根本就破坏不了他们的身体!接着,五位灵童当中的金童突然贴近,之所以认为他是金童,是因为当我拳头打在了他的身上,就好似触碰在铁块子上似的。 他与我拼了个势均力敌,同一时间,脚下土地塌陷,我陷入其中的一刹那,竟然掉进了沼泽,深陷其中无法移动分毫,五位灵通眼睛闪了下金光,他们彼此各自举起代表五行的手印,随着五团光亮的相容,自我周围出现一个古怪图形。 刚刚连续的交手,我发现他们非但打不死,而且不知疲惫,手段奇特,变化多端,有时候好不容易伤到某一个,可当五行相生时,伤势又一次恢复如初,现在根本就搞不清楚它们五个的存在的力量源泉是什么! 我大声说:“惠比寿,现在该怎么做?那些王八蛋根本打不死!” 他不紧不慢的说:“你个傻子,你没看见他们供奉的是什么?” 供奉?顺着方向看去,那是与惠比寿神牌很相似的一个雕刻木牌,再看木牌的前端则有茶盏、烛火、俨然就是一副祭祀的场景,我恍然明白,怒道:“你特么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我说个蛋!”他反驳道。 当周围图案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我两手掐诀,口念雷咒:“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急急如律令。”刹那之间,阳气沟通天空,阴阳相交,雷霆顺势而落,脚下土地崩裂,我从中一跃而起,脚下狠狠用力一踢,石头奔向了月夜见尊神社的奇怪牌位! 所谓五雷最早是在《洛书》五行之数演变而来,”东三南二北一西四,五为数之祖位于中央。”而雷霆行天地之中气,所以叫做五雷。 第1493章 怨童 石头奔向神位的时候,我有种感觉,惠比寿这个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不告诉我,妈了个鸡的,现在还真得找个时间再去七福船里面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否则,好不容易得了个正儿八经的侍神,他非但不帮忙还一天天的竟添乱,那在前几天我不是白忙活了么? 五雷带着强大的天气正气将五位灵童逼退散开,眼看着石子击打在了牌位的瞬间,就听‘砰’的一声,石子粉碎,牌位却仍然无恙,妈了个鸡的,看来还是低估了小日本的邪性,一步跨跃而起,五位灵童犹如跗骨之蛆,配合默契,步伐一致,尤其当五行齐聚,法印更是威力超群,当虚空中闪烁的法印正好打在了我的后背时。 “砰”的一声,被迫踉跄了几步,钻入心腹的力道被纯阳之气层层化解,因为五行对应着内脏,对方五人齐攻时,会令我体内水火不交,五脏的频频震颤有好几次险些摔倒在地。 由于在咱们普通人的身体也分为阴阳,其中五脏为阳,六腑为阴,纯阳之气对五脏有着冥冥中的强化,这才会令我几次化险为夷,就算是如此,还是要吃上一点苦头。 “妈了个鸡的,为什么打不破这个东西,”我大声的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你试试用手掰一掰。”惠比寿喊。 掰?五灵童的手法出奇的一致,待以八极拳周旋的时候,他们开始围了上来,种种手段说是天罗地网都毫不为过,明明神社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可怎么样也是无法靠近,当金童迎面而来时,我以前脚掌为轴,原地旋转,下绊扫他的腿,待对方横起身子的一刹那,飞膝撞击他的腹部,结果这一下子力量很强,竟然将金童踢的高高飞起,身体正好挂在了墙上。 火童双眼闪烁着火纹,他刚一张口,我则跑过去一记撩阴腿踢在了对方的裆部,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阉童,热浪在他口中翻腾,我则出手将他堵死死的,手心中感受他口中吐出的热浪,令对方的双耳冒出了一阵黑烟。 脚下大地松软之时,再次抽身而起,却惊奇的发现金童竟然始终都趴在墙上,连番的拼打,已经让四周树木折断了大半,草坪也是破坏的乱七八糟,他们是一种奇怪的傀儡,取材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怎么打也打不坏,而且各个灵活的就像是有着灵魂操控一般。 渐渐的感觉有些疲惫,可我刚刚踢在金童的身上的飞膝力道十足,但也绝对不至于一下子就把人家给打死?心生疑惑,再次面对围击时,当即以极快的速度利用燕抄身法向后频频躲避,难不成五灵童他们的脚下不能离地?再看向被踢飞的金童,好像还真就是与我猜得一样,他们身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不管怎么打他都没事儿,可仅仅是挂在了墙上,如同断了电的木偶,竟然一动不动了。 打定了主意,这一回我不退反进,瞬时以擒拿之术抓住一人,原地旋转,狠狠的把人给丢上了墙,仔仔细细的观察,心里大喜,果然猜的没错,五位灵通的力量源自于大地,如果离开了地面就会像是没了电池的玩具一般,至于月夜见尊的牌位,很有可能充当起总电源的作用。 一打三,压力顿时减少,几次接近后的交手,与将人丢出去的事情比起来,废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他们一一的丢到了房顶,玛德,一定是惠比寿故意不告诉我,他要是早点说,何苦那么麻烦。 五灵通既然是月夜见尊的御灵,惠比寿说过每个神宫都有自己的御灵,但为什么我上次来却没有发现?甚至,还有那些出去办事儿的大宫司,难道都是去抓中国特战队了? 记得拎着枪进来,入门便随便蒙了一个左拐,那是一间集体做晚课的房间,再后来也没并没有遇见奇怪的人走。隐隐之中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好是为什么,先冲到了月夜见尊的牌位,表面上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待我随手一挥动,神牌居然没推倒,真是奇怪了,我又用手去抓,这回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纯阳龙气滋生,二龙魂魄融为一体,拳头狠狠的打过去,就听‘砰’的一声,神社周围有了一道黑色的旋风,他与我自身二龙相融的力量抗衡! 阴风与热浪的抗衡,牌位掉在地上竟然摔断了,同一时间,房梁上的五灵童就好似被戳破了皮的气球般泄了气,等做完这一切,才开始认认真真的观察起月夜见尊的神社,就在供奉台的后面有着一条小长廊,左侧是以实木制作的推拉门。 千辛万苦,终于到了这一步,不管怎么样,伊势神宫是我找到扶桑神树最后的希望,因为日本历朝历代的当权者皆会保护前人遗迹,以倭寇有着掠夺的本性,不论是金银财宝还是文化知识,他们可是统统不放过,甚至,咱们国家有的珍贵文献都不如人家的多,没办法。 一步步的走了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唯独最后一扇门推开之后,迎面里面坐着一位光着身子的小男孩儿,他闭着眼,不知生死,盘坐在一个古怪的符文的中心,它的周围的则是五行元素的符号。 房屋有许许多多的宝石点缀,琳琅满目的镶嵌在墙壁上,乍一看,还有些眼花,但真有点不对劲,小孩子竟然坐在神宫?而且,看房间内的布局摆设,就好似他长期在此起居一般,他年纪绝对不超过八岁,中长发,面色发青,眼睛周围黑的好似涂抹了眼影,虽然闭着眼,可阴森森的面庞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将他当做死人处理,自顾自继续搜索起古地图,翻箱倒柜,遗憾的是并没有任何收获。 妈了个鸡的,会不会是刚刚那人骗我? “咯咯。”屋内有着阵阵的笑声回荡不散。 我猛的一回头,屋内除我就是他,那刚刚的笑声?可是,仅仅片刻间笑声又一次转变为了哭嚎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啊!妈妈,我是无罪的!”此声刚落,又传来与上一个声音有着七八分相似,可语调却变了:“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啊!你们在哪?” 停止了手上的事情,转过身,奇怪的是根本看不到任何鬼魂的影子,但我仍然厉声呵斥道:“大胆小鬼,本师在此还敢造次,难道不怕我将你打的魂飞魄散么!”声音回荡半晌,却没有鬼魂出现。 时间很紧张,刚刚的动静也不小,再把神宫的人引过来可就麻烦了,于是,我又说:“古地图在哪?给我古地图,我立刻就走,否则拆了你的庙!” “我好不容易成为了人,求求你们,不要抛弃我啊!”又是小孩子的哭求。心中顿时一凛,他居然会说自己好不容易成人?难道,屋子里面的都是婴灵? 婴儿没出母体被堕胎而亡者,称呼婴灵,出生未过三天夭折的是婴鬼,前者最难缠,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本体! “妈妈,天神亲口答应的我,这一世我会享受荣华富贵,求您,求您不要抛弃我!啊!!不要啊!”这声音越来越凄惨,怨毒、不甘、埋怨、种种的负面的能量开始在屋子内如同数十台电视机同时播放的感觉被清晰的呈现出来。 嘈杂的声音多少有些影响了我的情绪,心中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我手掐法决,两只点向太阳穴,刺激阴阳法眼的威力,待视线朦胧之时,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我是真被吓了一跳,满屋子的宝石哪里是石头做的,分明是一双双被剜下来的眼珠! 第1494章 伽椰子 伴随着屋子里面的怨气越来越重,墙壁上的眼珠子就好似是天上的星星一般闪烁,但若是仔细观察却在当中感受不到任何的美景可言。 身为道士,非常清楚堕胎婴灵是不会随着肉身的死亡而消散,反之,身死之后留下的怨念却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毕竟,他们是满怀期待的来到了人间,还没等看到太阳,就已经被母亲无情的杀死,当母体渐渐恢复,人长一岁,婴灵也会跟着长一岁,直到有一天,你的身越来越弱,婴灵却越来越强,最终当身体不足以扛得住长大的婴灵怨念之时,那就一定就会受到他的报复。 要不然你看一看身边那些堕胎超过三次以上的人,上了年纪以后普遍都不会特别的随心,多灾多难,或者家庭不幸,但多数来说,而且整体的运势,以及身体财运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所以说,不论是佛教道教,还是神道教,对于婴灵都会有着他们自己的处理方式,像今天这样将所有的眼珠子抠下来镶嵌在墙壁上的方法,我还是头一次看。 耳边仍然回荡着那些小孩子们的哭嚎,语调嘈杂,各种各样歇斯底里的抱怨使人不禁有些颤栗,很遗憾,古地图并不在这里,难得是我走错了吗?毕竟,这房间仅有不到20平米左右,任何的东西都可以是一目了然。 身体当中的纯阳之气帮助我抵御住了怨灵的侵害,就是那始终盘坐的小孩儿,透露出一种莫名的诡异,时间已经不是特别多了,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古地图,可真的要前功尽弃了。 妈了个鸡的,既然是他们主动来招惹我,那就怨不得我今日斩妖除魔! 手掐法诀,口诵咒语,脚踏天罡北斗,激发体内的纯阳之气,身体如那烈日滔滔,一跃而起,龙魂刹那之间再次浮现,合二为一的时候,气势磅礴,龙吟虎啸般的威压仿佛可以毁灭全世界。 等龙魂与我同时破开月夜见尊神社的屋顶,所有的眼球开始稀里哗啦的破碎,室内很快变被那些眼球内蕴含的绿色液体滴满了整个房间,当液体落在地上还会如同硫酸一般发出滋滋的声音,由于我躲得比较及时,再加上纯阳之气暴涨时候的威力,便将铺天盖地类似于酸雨的液体通通震飞。 所有的眼睛破裂之后,盘坐在地上的怨童缓缓的睁开了眼,我忽然反应过来,屋子里面的眼睛或许并不是看着我的,极有可能是为了它而准备的,阴气的骤然加重,令无数的冤魂争先恐后的想要将我撕碎,怨童缓缓的起了身,他轻轻地歪了歪头,就好似刚刚通了电的机器人,在看那些游魂野鬼围绕在他的身旁,哭嚎哀求声音不绝于耳,而怨童就好似鬼魂中的帝王被万千鬼簇拥在一起。 怨童喉咙里发出很成熟的声音,他吼道:“我,我出来了!” 感觉他很奇怪,既然是被封印又怎么可能会封印在月夜见尊神社,于是乎我问道:“你是谁?” “伽椰子。” 伽椰子?嘶…,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总感觉好像在哪听过这个,瞧他的身子不高,中长发,眼神怨愤,实在是看不出是男是女,声音很飘忽,令我堂堂茅山道士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我想起来了,加椰子不正是咒怨里面的女主角吗? “是你!你不是电影人物么?” 面对我的问话她并没有回答,眼神仍旧是透露出一种阴森的恐怖,就好似说我欠了她多少钱似的,别看伽椰子的个头不高,怨念却是却很大,在他出现以后,房屋内弥漫的黑气就好似哪里的塑料袋着了火似的,包括阵阵嘶吼的英灵,它们弥漫在天地之间,看不见,摸不着,仅仅会带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压迫感,哪怕身具纯阳之体,也难免会觉得皮肤有些发麻,脊柱微凉。 我看了看头顶,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伊势神宫不可能没有发现,必须要再快一点了于是,我赶忙问:“那你知不知道古地图在哪?”她还是不说话,我又说:“你再看我?再看我信不信我打你!好歹也是我救的你,给个动静,别老叶直勾勾的瞅着,瞅啥啊瞅!” 伽椰子没有说出那句瞅你咋的,可我的脾气却被他给勾搭起来了,问她什么也不说,就在那傻乎乎的看着我,难道说眼神能杀死人吗?那真是太小瞧我了。 然而,沉静已久的惠比寿儿却又说话了,他告诉我‘伽椰子’三个字并不是单纯的名字,它是一个对怨灵的统称,而“子”却是怨灵的集合体,还是那种因诅咒而死的怨灵自身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许多怨气交融诞生出的新的灵体,所以说它是最难搞定的,因为在当今的阴阳术法当中,他并不属于绝对的阴气,但如果要是以纯阳之气杀她,可伽椰子还是有着肉身的,只是会受到怨灵的支配而已。 简而言之,道士能够捉妖,可她不是妖,道士能降鬼,她又不是鬼,你问我她是什么,那只能称呼为“怨”了。 “你特么不是天神么,快点告诉我古地图在哪儿,找到了古地图马上就走!”我激动的问。 “我怎么知道古地图他们放在了哪儿了?既然那个阴阳师说在这里就一定是在这里,你好好找找是不是哪里有机关你没有发现啊。”惠比寿说得非常自然,我心里这个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间匆忙,确实没有工夫理他,但惠比寿却又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因为加椰子是怨,所以说她对这个世界上任何的生物都是充满着怨气,你看到周围一双双眼睛便是她的封印,可今天你却破了封印,让诸多怨气以她为中心汇聚一体,当她变得足够强大,那将会成为真正的咒怨!” 在惠比寿谈到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隐约发现气候不正常,当伽椰子脱困,整个神宫仿佛被阴霾所笼罩,大地温度降为冰点,黑风阵阵,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我面前控诉。 第1495章 咒怨 原来,她所代表的并不是一个怨灵的诅咒,而是全日本万千夭折婴灵的控诉与不甘,哪怕是神仙亲自来临,怕也度不尽天下所有被父母遗弃的婴儿。 所以,当这个世界仍然充满着不负责任,视生命如草芥,那么,怨气将永远也散不掉,消不灭,阴阳学说中称呼那些始终回荡在天地之间的婴灵因怨念而生,无时不刻都在诅咒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这才是真正‘咒怨’的含义。 没等我动手,伽椰子抬头望天,他张开双臂,好似奥特曼觉醒似的大声嚎叫,天地间莫名出现了弥漫的黑气同时进入了伽椰子的七窍,她的吼声越大,黑雾便会越浓。 ”伊势神宫看来有麻烦了。”惠比寿说。 ”很厉害?” ”何止啊,月夜见尊本为月读,拥有战神之力,还要再配上天眼镇住伽椰子,目的是隔绝她与天地间游离的咒怨相互接触,现在好了,你把天眼给破了。”他说。 我说:”破了才好,越乱才越有机会,赶紧出来帮我找到古地图!” ”我很忙的。” ”忙你大爷,不出来帮忙,我把你丢女厕所去!”我怒道。 ”得了,我怕你了。”惠比寿十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接着,我腰间传来阵阵的颤动,身材矮小的惠比寿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伽椰子的气势越来越强,甚至已经牵动起了云层的变化,没错,因为她已经不属于鬼了,本体则为天地间所有夭折早亡婴灵的集合体。黑气自她口中飘出,仔细观察,所有雾气居然是小鬼幻化而成的,反正放了就是放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古地图。 伊势神宫有几千年的历史,不可能对咒怨而无可奈何,我最好的选择就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正准备走之前,发现就在屋子里的西北角有着一个小型的书架,书架的上方摆了许许多多的典籍,这也是我唯一看到有书的地方。 快速跑过去,带枷椰子释放的魂魄,每每与我接触他们皆会躲得远远的,别看她是沟通天地的咒怨,但我本已经是纯阳之体,就算是怨念再怎么深,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当然,除非她将所有的目标都对准我。 不过现在清晰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气息那说明正在有人往我们的方向追来。那些神官囚禁了她不知多少年,今天加椰子脱困,她要不将伊势神宫掀了个底朝天,我都觉得这事儿都对不起她自己。 把书架上的所有东西推了个乱七八糟,古地图,古地图,你到底在哪儿?妈了个鸡的,如果再找不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祖师爷保佑!”心里默念,的确,今天也算是我的最后期望。 皇天不负苦心人,桌子掀翻以后,竟然发现了一个暗格,用力的打开里面是一个鬼头机关按钮,拧了一下,就听见“咔”的一声,墙壁缓缓的打开,原来面前居然是一所大门。 “真灵啊!”吞咽了口唾沫,看到大门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带着惠比寿推门而入,身后的拉门也‘咣’的一声再次关闭。眼前变得漆黑一片,手掐法指点向太阳穴,阴阳法眼之下,四周恢复通明。 这是一间方形的小屋,到处都打着一些小格子,周围放了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拿起了一个小坛子,上下端详,表面雕刻了密密麻麻的符号,瓶塞则是用木楔做的,看起来怎么感觉与华夏养鬼坛相差不多。 我问:”这是什么?” ”好像是伊势神宫当中的月夜见尊这些年封印的凶鬼、恶妖。”他说。 环顾了一圈,粗略的数了一下,至少也得有五六十个了,于是,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假如伊势神宫想要要为难我,全给打碎了,我看他们怎么办? ”先帮我找古地图!” ”要我看咱俩解约怎么样?反正你也不知该怎么样驾驭侍神,你帮我,我也帮你,互利互惠,再说了,好歹我也是位天神,你把我当仆役觉得合适么?”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快点帮我把古地图找到,否则别说你是神,就算你他妈是神父,我也灭了你!”我威胁道。 “真是白在一起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好狠心哪!”惠比寿摇头叹息,在我动手之前,他指了指一个漆黑色的坛子:“自己看。” 真的有!太好了!急忙转身奔过去,可是,为什么惠比寿会说的如此自然,难道他在之前就知道古地图在这儿?赶忙冷静下来,正当打算掀开坛子之前,果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虽然在这个坛子的下面的确压着一张地图,可坛子上已经落满了灰尘,假如全都落满了也正常,然而,当在看其他的坛子却像是崭新的,这说明什么? 恐怕其他的坛子经常会受到别人的关注,那什么黑色的坛子不会呢?所以说,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坛子碰不得! 妈了个鸡的,小日本果然是狼子野心,看来,我一直都防着惠比寿的做法是正确的。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突然回头的时候,惠比寿的表情在很短的时间内有了一个变化,刚刚他明明是很窃喜,可现在却又成了面无表情。 我问:“这个坛子是什么?” “我不知道啊,你看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有没有文字我帮你认一认,再说了,你不是为了取走古地图吗,那下面就是,拿完了咱们快点走。”他又说。 见他还这么嘴硬,看来不采取点儿措施肯定不行了。 拿出九枚铜钱儿,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的排列,惠比寿很好奇我在做什么?他还跑过来看一看,不过我没告诉他,依然是自顾自的摆着九枚铜钱,很快就摆成了一个梅花形,再将手中的神牌放在中间。 “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他非常激动的大声质问我,但身体却在原地不停的转着圈圈,梅花阵本就是迷惑鬼神所用,再加上铜钱的阳气,以他身为阴神的身份,是不可能不受到影响的。 第1496章 鱼死网破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就好比咱们自己家养了狗没事儿对你呲牙,你就是爱狗人士,我觉得也得大嘴巴子呼死他,何况这个矮矬子了,妈了个鸡的,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 我说:“干什么?让你不说实话,今天不给你点儿教训,你就真分不清谁是主人谁是奴仆!”一边说着,我一边取出了毛笔,在四周画下五雷咒,又以金光咒加持术法。 没理会惠比寿的爱好,我开始念诵法咒,酝酿以天雷勾动地火,画下符咒,丢入其中,惠比寿全身立刻燃烧起熊熊大火,他疼得哀嚎不止,不停的求我,而今天我的目的就是给他一点颜色瞧一瞧,身为我的侍神,那就要有侍神的觉悟。 感觉也折磨的差不多了,将符咒撤掉散了雷法,惠比寿身上的火苗消失不见,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半蹲在地上,神色萎靡,可眼神却流露出一种不甘,我知道他不服,可那又怎么样,不服也得服!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哪怕你可以成为鬼武士,但既然我能伤你,那就可以杀你。” “知道了,下次我不会这么做。”他将头低下,不让我看到他的眼睛,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高压政权下,哪里会有心服口服?之后问起了黑色的坛子,这回倒是没有在耍花招,主动告诉我,那个坛子里面装的不是鬼,而是鬼的排泄物,也是被称为“晦气”的东西,如果谁碰到的话谁会倒霉的。 鬼也会有排泄物?这一点我可是头一回听说,因为鬼是无形的他既然不吃五谷,又排泄什么? 也许是我的见识浅薄,但惠比寿给我讲,特别厉害的凶灵也是会留下排泄物的,理论上他与正常人不一样,老百姓吃五谷是为了索取生存的能量,但能量的代谢结束后,就一定会上厕所。 而鬼虽然不吃五谷,但也有自己赖以生存诞生的能量依托,凶灵所用的能量就是那阴邪煞气,当然了,任何事物它都不是永恒的,包括煞气也是一样,所以当凶灵索取新的煞气,自然就会将本来所用的能量排泄而出,这些东西,就是人们常说的晦气。 一般来讲,当普通人被小鬼儿缠身,自身阳气就会下降,导致时运低迷,可是却不会给生命带来危险,但当晦气沾身恐怕是一个人的命,就要活不长了。 惠比寿心肠险恶,想利用此法置我于死地,要不是他还有用,我现在真想弄死他。 “怎么挪开?” “不能用手,要用衣服将它拽下来,而且绝对不可以掉在地上摔碎了,否则,伊势神宫几千年储藏的晦气,绝对会将咱们两个同时消灭。”他严肃的叮嘱。 我点点头,按照他的说法操作,只不过有一点我很搞不清楚为什么要将地图放置在装有晦气的坛子下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到将坛子拿开古地图是一张泛黄的书籍,打开以后上面描绘出大海以及岛屿的图形。 那上面并没有文字。只是当我翻找了许久,果然发现了一棵巨大的树,在这棵树上有着十个太阳,而在周围,却全部都是大海,感觉这棵树好似就在大海的中央。这就是扶桑树么?前前后后的仔细观察,整张地图是被人裁剪后装订成的书籍,而那棵树并没有叶子,仅有岔开的十枝枝干。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到了!心中感慨已经无法用全部的语言去诉说,有了地图,那我一定会找到扶桑树,搞到金乌血,救活诗雨!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将地图紧紧的贴在心口时,惠比寿突然说:”那是一个被诅咒的地方。” ”什么意思?”我忙问。 他说:”神宫研究了很多年,那地图上的地方,应该是当年亚特兰蒂斯沉没之处!” 我故作愤怒:”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是想引你来害死你,可你没死,我也只好想另外一个办法了。”他倒是很坦然道。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当然怕,所以,我才要在你学得大阴阳术之前杀死你,非常遗憾,你的观察很仔细,伊势神宫数千年收集的晦气被你躲了过去。” 他越这么说,越让我对大阴阳术产生了好奇,听起来好像是阴阳术有着可以将他们制死死的办法,等这次出去,我一定得找松井樱聊一聊,哪怕她不教我,我偷也得偷来! 拿走了古地图,心情大好,外面不知道已经打成了什么样,让惠比寿老实的回去,我自己则用衣服包裹了七八个坛子,深吸了口气,这回才是真正的大战。 就当重新找到开关,打开大门的一刹那,屋子里里外外全是人,大家是肩并肩脚挨脚,密密麻麻的甚至没有落脚的地方,当他们同时将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的时候,我咧嘴笑笑。 玛德,有点尴尬!难道咒怨那么完蛋,被收拾了?扫视了一圈,当所有的人让出了一条路的时候,只见一位白色胡须,骨骼清奇的老头手持一面洗脸盆大小的铜镜,那伽椰子则被压的死死的,老头还在念咒,镜子面儿上如同烧开了水的铁锅,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镜中有水,可鉴明自性,以水为镜,包容天地。 我吞咽了口唾沫,没错,那老头手里的竟然是“八咫镜!” “我说我走错了,你们信么!”我说。 老头突然用手拍打镜子面,就听‘噗噗’两声,伽椰子发出凄厉的惨嚎,数不清的黑雾顺着她口鼻被吸入到了镜子内,刹那间,她又一次恢复了普通人的模样,紧接着,老头缓缓的站起身,诸多神官谨慎的就像是幼儿园的孩子。 “一群废物!伊势神宫乃日本精神信仰的根源,可接二连三又有外人进入其中,你让怎么放心的把神宫交到你的手上!” 声音回荡在这间不大的屋子内,由于太过拥挤,我试着往前走:“借过借过。” “大长老说的对,是我管理不善,甘愿受罚!” “杀死他!”老头双眼一瞪,一道螺纹忽然印在了我的脑海,天旋地转之间,感觉不妙,我立刻让龙魂相容,纯阳气通透全身九窍这才缓了过来。 “妈的,是你逼我的,大家鱼死网破!”我把手里的坛子统统狠狠的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时,周围的掀起了阵阵惊呼。 第1497-1500章 封印的妖魔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带出了多少罐子,反正是用衣服胡乱包裹在了一起,但至少感觉怎么也得有十个左右,大长老下令之后,顿时间,这间仅有不足20平米的小屋内瞬间炸开了锅。 不过,扔出的坛子更让他们连连惊呼,因为这是伊势神宫数千年以来收押的妖魔鬼怪。你想啊,连伊势神宫都需要把他们隐蔽的藏好,可想而知,他们的实力绝非泛泛之辈。 就当那些坛子在落地后噼里啪啦的摔碎,屋子内升腾起了阵阵的烟雾,随着雾气散尽,面前出现许许多多的妖魔,他们的模样各异,有男有女,丑美不一,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种类。然而,他们的出现时,与我最初的表情相差不多,皆看着满屋子的人群僵住了身体。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来欢迎我们。”说话的是一位身披红色长袍的绝色美女。 神宫内那名叫做大长老的男子,手持八咫镜站在人群的最前端,本就不大的屋子里里更是聚满人,也许是因为空间实在是太窄了,那大长老双手交叠,用力一拍,清脆的响声在房间内震颤之后,一团烈火在他周围汹涌燃烧,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中酝酿出了一种庞大的力量,老头双手用力拍打地面,火焰四散奔腾,狭小的房屋轰然炸开,烟尘弥漫,但却没有一块碎石掉在中心地带,空间变大了,屋里屋外的人群将我们所有的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咳咳咳……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这么大的尘土,实在是呛人,好不容易出来,干嘛要打打杀杀的?难道大家和睦相处不好吗?”说话的是一位面目褶皱,满头银发,干枯瘦小的老太太,她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黑色的针线,乍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老婆婆在给儿媳妇织毛衣呢。 我在人群的最后边数了数,一共是11位妖魔,当老太太的话音刚落,那位身披红色长袍的绝色美女掩面笑道:“古库里婆婆,要是你说别的我就不笑了,可你居然说自己慈祥,天啊,你告诉我你哪里慈祥?被抓起来之前我可记得很清楚,你一共吃了120个活人,700多具死尸,还用那些尸体的头发去做衣服,现在你居然说慈祥,真的是太可笑了。” 老太太不紧不慢的说:“那我也比你好,不管怎么说,好歹我也是真正的人可你呢?第六天魔的野种而已!说的就像是自己不吃人一样,我呸,一个臭婊子,你跟我装什么清高。” 两人眼瞅就要掐起来了,立刻有一位外形像秃鹫,长着一张老人脸,浑身黑色羽毛,目光如炬,双翼宽大,声音洪亮,妖怪大声说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没看到伊势神宫这些老杂毛都在这站着呢么,等大家逃离了这里再叙旧也不迟。” 它奇怪的模样让我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名字——“阴摩罗鬼”,此鬼最早出现在《藏经》传说,是西藏神学中的一种鬼怪,指的男人如果生前怀着强烈的怨念而死,那他便有可能化作阴摩罗鬼。还有一种说法,假如人死之后被埋在坟墓当中,没有得到充足的供养,那么他的灵魂也会化作阴摩罗鬼。 搜罗记忆,看着刚刚说话的三位妖魔,他们好似分别是‘古库里婆’,‘阴摩罗鬼’,那绝色美女十有八九便是传说当中的‘红叶狩’。 伊势神宫这些年来,降妖伏魔不计其数,看得出,在日本当地也是有名的正道神宫,有着护佑一方平安,超度亡灵,捉拿害人的妖魔鬼怪的责任。 阴摩罗鬼的话,让在场中逃出的11位妖魔,不再像最初那样的狂傲,毕竟手持八咫镜的大长老还在人群当中,连伊势神宫的宫主也没有往日的高高在上。 作为这场事件的发起人,我觉得伊势神宫现在肯定恨不得把我生吃了。 其他的妖魔我叫不上名字,惠比寿也在之后没有了动静,但我觉得他们的实力不会太弱,就当那老头儿大喊了一声捉拿妖魔之时,铺天盖地的法阵犹如雨滴般扑面而来。 “杀死那个中国人!” 也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导致有绝大部分的攻击是冲着我而来,突然,感觉耳边微微一凉,一名人头蛇身的女人在我耳边吹了口:“你的味道很香,可不可以让我吃了你!” 下意识的反应:“吃你家个逼!”用力一挥手,打在了她的脖子上,这妖怪可能缺心眼,眼前都到了什么地步,居然还惦记着吃我?蛇妖被打倒的一刹那,我抓起了它的尾巴用力轮起,阴阳师的鬼术主要以五行之力为基础,大道同归,不管哪个国家的奇人术士,都是离不开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对付起来并不是毫无下手的地方。 蛇妖的身体在我手中犹如一节鞭子,阴阳师法阵的符号浮现之时,轮起蛇妖的身体狠狠地打散,此时,我犹如战场杀敌的勇士,手持武器,卷起了一阵旋风,看周围那些阴阳师被我一一打散,他们招出来的侍神要比11位妖魔差了很多,尤其阴摩罗鬼更是大显神威,他扑腾的双翼阵阵黑风,四周变得好事,狂风暴雨来的前夕,阴风扑灭,杀气逼人,那些阴阳师就好似豆腐块一样的脆弱,但我相信,这绝对只是表面,伊势神宫,屹立两千年之久,又怎么可能有如此不堪? 古库里婆十分诡异,他只要用手碰到别人的身上,对方立刻会衰老而死,脸皮会被古库里婆随手撕下放在嘴里大口吞入。 当我以为胜券在握,百分之百肯定能逃出去的时候,伊势神宫内又回荡起了我进门时听到的钟声,只不过这次的响声与上次稍有不同,上一回是零星的急促,而此次却是震若洪钟,咣咣的声音响了三次,周围的阴阳师起了一个微妙的变化,尤其当我刚要冲出的刹那,八咫镜中射出一道光芒,被罩在其中,感觉皮肤都要被燃烧似的,疼痛令我在地上打滚儿。 也就是在这翻腾的功夫,之前本来很脆弱的阴阳师居然变强了。 我心里非常疑惑,怎么好端端的那些看似柔弱不堪的阴阳师,怎么一转眼都像是吃了金刚大力丸似的神勇无敌,短短的几个交手,竟然有妖魔被斩杀在咒法之下。 当我还一脸懵逼的时候,惠比寿的声音再次在耳边传来:“这是醒世钟,代表天祭结束,所有的阴阳师得到神灵的赐福,恐怕你们凶多吉少了。” 照这么看,我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逃离机会?妈了个鸡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如果早点告诉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现在可倒好,突然之间说出来,两眼一抹黑,压根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办。 今天如果能活着逃出去,我必须得对惠比寿采取点措施了,否则他始终惦记着害我,万一关键的时刻落井下石,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说那所谓的天祭就是指在这一天当中,所有的阴阳师都需要参加的祭祀,需要将这几年来积累德行通通交给上天,而在这一天,阴阳师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 刚刚的钟声开始,便是代表祭祀的结束,伊势神宫内的诸多阴阳师,又一次恢复了它们本来的强大,没有了束缚以后,大长老手持八咫镜面对诸多妖魔时候,镜中的降魔光足以让妖邪退避,神鬼惊逃。 阴摩罗鬼吹起的阴风变得遮天蔽日,可那些阴阳师却三五结成一队,彼此站位,组织成了小型的法阵,符文闪烁间,五行之力相互交融,刹那时,周围再次变得五光十色,那种种奇异法咒打的阴摩罗鬼羽毛乱飞,很快就身负重伤坠落在地。 突然,无数古怪的符文形成了一个透明的锅盖,犹如穹顶笼罩了过来,将我们所有人困在其中。古库里婆想要溜走,可身体撞在了五光十色的穹顶边缘,一刹那,她身体就好似碰在滚烫的热水,尖叫的向后连续躲避。 再看周围的阴阳师,他们面色庄严,此时此刻已经没了之前的仓皇,这个时候,大长老将八咫镜丢在空中,当镜子掉在了穹顶之上,立刻化作一个太阳。 ”这是天照,你们完了,都完了,我自由了!” 惠比寿兴奋的哇哇大叫,无形的光膜行成了囚牢,天祭结束后的简短交手,所有的阴阳师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尤其当八咫镜上了头顶,阳光照射时,穹顶内有了一一种灼烧的感觉。 ”伊势神宫素来对妖魔行宽容处置方法,可你等非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为祸人间,今日必将你等形神俱灭!” 大长老的喊声过后,伊势神宫当中有我之前所见过的大宫主等人,他们突然张开双臂,身体后面浮现出白衣兽面的鬼神,身影也与诸多神官的身影重叠,化为四位虚影高度堪比七八层楼。 他们分四个方向夹住了穹顶,舌头伸出很长,猩红的颜色好似吃人的恶鬼。 ”天啊,居然是四魔神!我们完了,这回真完了。”古库里婆婆跪在地上大喊,她仓皇的为自己披上黑色头发编制的毛衣。 红叶狩也是将长袍笼罩在身上,短短的时间内,11位妖魔仅剩下六位,可是,当天照的出现随着阴阳师们念诵起的经咒,在场中已经乱做一团,穹顶是什么而成的我还不清楚,可是,腐蚀性的力量却让我的皮肤忍受灼热,很疼,每一秒钟都可以钻入骨髓。 “是天照,我姐姐的灭世天照将犹如烈日焚天,所有的妖魔在太阳之下将无处遁形,八咫镜涵盖天地,你们完了!可我是神,我不会有事儿,太好了,父亲大人显灵保佑,我终于可以自由了!” 拥有千年历史的伊势神宫在天祭过后展现出了他的底蕴,穹顶之下,一切都在焚烧,我肉体坚固,阳气很足,所以还算好的,但在身旁有一位鬼头长爪的妖怪,却在频频的颤抖中焚烧成为了灰烬。 “惠比寿,该怎么才能出去!”我大声的询问。 “出不去,你们都得死!”他兴奋道。 “妈了个鸡的,在我死之前也得先宰了你!”我非常的愤怒,可惠比寿却是不语,穹顶之外的大长老,他表现出的从容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凉意,强行闯穹顶,等刚一碰触,过电般的感受立刻通彻全身。 红叶狩哀嚎:“我好不容易出来,真的不想死啊,我屈服,我认错,求求你放过我!” 阴摩罗鬼、古库里婆也是如此,另外还有一位青年化为猛兽,跪在地上同样磕头,看的出来是,此次的神宫显然是真的怒了,摆明了就打算将我们所有人置之于死地。 抬起头,八咫镜的光芒刺的睁不开眼。 深吸了口气,该怎么办?不行,必须要冷静下来,既然是惠比寿策划的,那他为什么不会死?难道说是因为神牌么?可细想起来却有漏洞,他是阴神,在场中许多妖魔也是阴神,天照的神光乃是爆烈性的阳气。 于是,我有了一个设想。 “你们想死想活!”我大声喊。 “当然想活。” “想活那就做我的侍神,我有办法带你们出去!”我大声喊。 话音刚落,又有一位邪魔被焚烧而死,周围仅剩下他们四个,天照的绝境已经不给太多的思考时间,因为我是纯阳体,扛得住阳气的侵害,并且,在场中最先死亡的往往是邪鬼。 四鬼同时喊:“我们答应!” 将惠比寿的神牌拿出来:“里面有七福船,发誓成为我的侍神,去里面躲避!” 惠比寿大声喊:“不行,这里是我的地方,混蛋,别人不许进。” 红叶狩说:“希望你以后不把我们当做奴仆一样对待!” 阴摩罗鬼说:“做奴役总比死了要好,真没想到,伊势神宫居然有着隐藏的手段。” “我老太太年纪大了,就想要个安逸,求你保佑啊!”古库里婆说。 野兽在嗷嗷叫了几声,同样也说:“做你的侍神可以,但你得让我吃饱!” 我站在原地,强行忍受灼热的痛苦,不过,他们所提出的要求我却微微的颔首,这点事儿都是小的,如果侍神真的能挥之如臂,那肯定还是利大于弊,当然了,他们不能像惠比寿那样的阴险。 在我答应之后,红叶狩、古库里婆、阴摩罗鬼,以及那位似猫似犬的野兽分别对我跪地效忠,他们表现的与当时降服惠比寿时候的情况大致相差不多,彼此皆是跪在地上用他们自己的血写下诡异的符文,再交由我出手接过,印在掌心后的符文,一刹那化为虚无,再此快速没入到了皮肉内。 之后,眼前的四位妖魔失去了本体,他们皆化作黑烟儿入了阴牌,其中那位‘野兽’的本名则叫‘邪魅’,长得是野兽,可实际上却并不是野兽修炼而成。追溯根源,他本是山中的石头接触了太多的鬼气,受到天雷击打通了灵智,身体化为了野兽的模样,但是在平日里,还是以人形存在。 转眼之间,四位侍神入了神牌,我觉得既然我能闯进去,他们几个也肯定可以,于是,我盘膝坐下,念诵咒法抵抗天照的焚烧侵害,甚至表皮上都能看到幽蓝色的火焰。 神念入了神牌,大声说:“你们四个,给我打!往死里打!” “本神乃是惠比寿,天照大神的御弟,伊邪那支是我父亲!”他大声的喊着,但很快就被拳脚所覆盖。 接触惠比寿的时间很短,大阴阳术的手段他虽然没有与我讲述太多,可我在仔细琢磨中发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必须让侍神听你的话,给我的感觉,大阴阳术多半是捉取、降服、沟通妖魔侍神的一种手段,一旦学会,侍神或许在我的面前将毫无秘密可言。 虽然看不到神牌内的事情,不过自古神魔不两立,惠比寿既然是天照大神的弟弟,哪怕是撒气也得撒到他的身上。 灼热的天照还在继续,但凡穹顶下的世界已经变得焦糊,神牌为何能隔绝天照侵害?八咫镜是将阳光加强,大长老以术法困住我们所有人,这样以来,穹顶之下就变得好似一个高压锅,神牌没事儿?会不会恰巧隔绝了这个热量? 但我还发现了个特点,因为阴神自从成为侍神之后,他们舍弃了本来的妖身成为了一个灵体,又与惠比寿有着相似之处,所以,我在考虑明白之后,打算试一试。 闭目神念沟通神牌,让他们出来一个。 红叶狩率先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妩媚的对我抛媚眼:“大人有什么吩咐。” “没事儿。” “这就没事儿了?”她奇怪的问。 我点点头,因为她的出现已经证实了我的想法,灵体是不会受到伤害,那些杀死的凶鬼是因为灵魂上掺杂的阴气太重,成为侍神必须要与人相容,冥冥之中脱下了妖身。 “既然是穹顶,那我就破开试一试!” 话音刚落,我手指点向太阳穴,阳气刺激到了顶点,回想在地下参悟的阴阳道理,大声道:“天地初分,混沌之气衍阴阳,阳升盘踞为天,阴坠潜伏为冥,龙吞阴成阴,噬阳而化阳,吾既为龙,上可入九天,下可潜阴曹,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陈容双龙图中道家阴阳之说,本是以人为龙,雷为天,霆为地,水为阴,可龙能穿梭雷霆,翻动大海,所以,人才是真正的无敌。以性命悟道,三年之久,算是融汇贯通的地仙之体,带有着强烈的阴阳感悟,以及当年妖龙睥睨天下的气势,那我将无敌! 天灵盖传出的酥麻,我觉得身体发轻,缓缓的飘起,低头一看,盘坐在地上的自己,头顶上空有着两条小龙互相交姌,与此同时,它们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大,阴阳二气充斥于全身,九窍互通,地仙之体缓缓的站了起来。 肉身与灵魂的分离,使我能清晰的看到自己,没错,现在所做的一切皆是本能,如果我的魂魄还在身体内,恐怕,二龙交姌,我则会在狂暴的力量之下化为粉末。不出我所料,地仙之体抬起了头,双瞳没有了神采,反而那双眼神犹如地狱爬出来的魔神一般。 接着“我”张开口,一声怒吼,二龙飞天而起,仅仅一刹那,闪烁出的龙姿,撞击在穹顶上的八咫镜,镜子有些移动,趁此机会我快速以魂魄回归肉身,地仙之体的威力还没有散,二龙之魂与八咫镜砸死进行交锋。 握了握拳,在龙骨被东海龙王取走以后,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今天的强大感觉,冲起来一拳打在了穹顶,‘咣’,剧烈的声响好似在敲打着洪钟。 没错,还是有希望打破它的,记得之前第一次碰触的时候,灼热的感觉是真的很疼,可现在,我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感,那就说明穹顶是受到八咫镜的影响。 见到了希望,开始拼命的抡起拳头,一下一下的砸着,二龙阻挡了天照,持续了大约有三五分钟,就听‘咔’的一声,穹顶犹如破裂的玻璃‘哗哗’的散落。 终于…逃出来了! 二龙仍然围绕在八咫镜,因此也给了我短暂的喘息,那所谓地仙之体是对九窍的掌控,当九窍通透,人自然可以获得匪夷所思的力量,我也不例外,只是时间不是很多,毕竟,当二龙回归,阴阳二气的交融不是普通人的魂魄可以扛得住的。 “红叶狩、古库里、阴摩罗鬼、邪魅,你们四个出来,跟我一起杀出去,快点!” 阳气在一点点的离开身体,我也在一点点的减弱,没有时间了!战斗是次要的,所以,我必须要抓紧一切的速度逃离伊势神宫,可现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却是最大的阻碍。 我双手掐九字真言咒,抬起手召唤起了空中二龙,它们本是我的两味魂魄,也是阴阳二气所化,骤然而落间,八咫镜化作一道寒芒飞回大长老的手中。 “我记得你,你是张大宝!” “没错,就是你爷爷我!”真言咒点向对方,二龙彼此交流,冲向了对方,磅礴的气势为我们掀出了一条短暂的通道,周遭两侧的阴阳师纷纷退开,唯独大长老还站在必经之路,他手持八咫镜,另外一手快速结印,镜子内蕴含的降魔神光正在一点点的积蓄壮大。 阳气一点点的消散,这个时候,如果再不散掉阴阳二气化的龙魂,我必然会有反噬的危险,妈了个鸡的,拼了,地仙之体虽然不如龙骨,但怎么说也比普通人强一点,于是,我在没有龙骨的前提下,冒着震裂而亡的危险,以‘禹步’踏天而去! 禹步的强大是因为它本不属人间,或者说,不属于现在的人间,远古时期的天地灵气异常充裕,凡人体魄各个健硕,筋骨强大,虽不通晓阴阳术法,可强悍拳脚却是神鬼莫近,这才有了种种以人战天的事迹发生。 七步蓄力,步步踏天,结果,我当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阳气开始成倍的增长,那种突如其来的痛感使我全身仿佛被炸裂,甚至都能听见筋骨缓缓碎裂的声音。 很疼!为什么没有龙骨的差距会如此之大,该死的东海龙王,早晚有一天我要杀尽东海水族! “啊…!” 仅仅第二步,我已经到了大长老的近前,二龙相伴,虽然仅有两步,可大地龟裂,掀起的热浪好似炸弹一般,我现在非常清楚的感觉到如今的实力的确是要比以前强出一些。 这看似不可匹敌的一拳,本是奔着大长老的脑袋打过去,可是,那八咫镜上闪烁下银光晃了我眼睛,导致擦着大长老的面前掠过。 他怒气冲冲的问:“上次伊势神宫的血案,是不是你做的!” “是你大爷!” 咬紧牙关,前脚为轴打算变招儿之时,身体的骨骼传来‘咔’的一声,没想到,我居然骨折了!可这还不是最最倒霉的,那老头用八咫镜狠狠的贴在我的心口。 “鬼术,修罗之门!” 他话音刚落,我被惊的差点下巴没掉下来,肚子呢?我的肚子没有了,此时此刻,身体的正中间已经被人掏了个洞,就好似肚子彻底消失了,弯腰看去,没错,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变的好似成为假人。 “我尼玛,肚子呢?”我用手摸了摸还是没有发现。 大长老单手张开,五指间缭绕起了阴森森的雾气,接着,他几乎一字一顿的说:“转生!” 腹部被掏空的地方空空荡荡,当中快速盘旋出了一道气流,强大的吸引力如同大手似的想要拼命的要把我拉入到了无尽的深渊当中,看四位大长老淡定的模样,就好似我今天妥妥会被他给消灭了。 “四大天魔,杀!” 一声令下,之前被穹顶爆裂打退的四位幻影再次出现,他们一位嘴里含着刀,另外有猫脸人身,亦有半人半鱼,最后一位则是三个头的凶灵。 天魔杀向到了红叶狩、阴摩罗鬼等人,尤其那位口中含刀怨灵,当他取下那把刀的时候,舌头瞬间伸直到了腰部,一双淡黄色的瞳眸,犹如恶鬼般充满了憎恨,突然,他出刀斩下,阴摩罗鬼的翅膀被硬生生的劈开,伤口缭绕起来的黑气更是逐渐扩大。 然而,跟随着一起拼杀的四位侍神也是受伤惨重,拼命的与这股力量抗衡时,庞大的吸力却要是把我也给拽进去,倘若是被得逞,那我岂不是彻底的完了? 可最着急的还要属惠比寿,他像是疯了一样大喊大叫:“是转生门,我不要转生,玛德,老子是天神,不要转生!你的身体已经进入了修罗之门,如果你被带进去,我也会死!” 我着急的催促:“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对了,你快点自杀,修罗门是不会收自杀之魂。”他说。 “放屁,我自杀不是死了么?” “你死没事儿,我能活着就行,快点,别磨蹭了,晚了的话,我会与你一起陪葬的。”他像是疯了一样嗷嗷乱叫,可是,我却在他话语中嗅到了一丝机会,既然修罗们不收自杀之魂,岂不是说那里排斥所谓的不洁之魂。 对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晦气肯定有用,我大喊:“邪魅,快去把黑色坛子取回来,快点,取出来打碎它!” 拥有石头本体的它才是最难缠的,阴摩罗鬼受伤,古库里婆作茧自缚,红叶狩伤痕累累时,唯有邪魅相对还算是没什么大碍,他接到了我的催促,身法几次后退,顺势跳入了那间储藏千年妖魔的房间。 不过,他最狠的是将所有的坛子统统打碎,用衣服包裹晦气逃出,铺天盖地的妖魔现行之后,场面再次乱做一团,四大天魔大杀四方,被囚禁千年之久的妖魔们遇到如此大的阵势,逃又逃不掉,各个撸胳膊挽袖子的开始拼起命。 战斗一转眼就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邪魅灵活般到了我的近前,此时,我的半个身子已经全部进入到了修罗门,身体仅有上半身还在挣扎,那邪魅按照我的说法立刻将坛子打碎。 “找死!” 大长老一挥法咒,燃烧着的火焰化作雨滴骤然而落,并且,火焰转眼间变成了巨大的火球,‘轰’的一声巨响,邪魅重伤飞出,很快就已经生死不知。 摔碎的晦气却如同蛛网般污染了大地,植物纷纷枯萎,虫鸟死亡,就连一些躲闪不慎的阴阳师也是沾着就死,与此同时,那将我拉入修罗门的力量就好似吃了什么脏东西开始干呕,当耳边传出‘噗’的一声,我的身体不受控制被弹飞了出去。 渐渐坠落时,身下晦气已经凝如实质,蛛网遍布,如同黑色的温泉池阵阵缭绕起阴雾,他妈了个鸡的,如果掉在晦气上,那样不是完蛋了! “为了自由,杀了这该死的阴阳师!”群魔乱舞,妖邪声音此起彼伏。 战斗仍在继续,我的四位侍神由于受伤惨重化作幽灵钻入到了腰间神牌,身体即将坠落的一刹那,二龙魂魄突然与自身重叠,掀起来的纯阳之气汇聚脚下,再猛的爆裂而出,令我身体在半空中停滞,翻了个跟头又以蜻蜓点水的身法跃起飞天。 “哪里跑!”身后呼呼热浪袭来。转身一看,八咫镜在大长老的手中神光闪烁,一道堪比激光束般的力量穿透,事情太过突然,我被稳稳的击中在了后心,身体踉跄,头朝下眼瞅要被摔死的时候,仍然强忍着自己,九窍阳气贯通,身体如同枯木逢生般再次有了力量,可是,对自身的伤害也是极大,连续踏空,快速逃离了脚下晦气所在。 第1501章 狸川 还没等我走出神宫,禹步的后遗症算是彻底爆发了,虽然早就有所准备,可还是没有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虚弱无力感使我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曳曳坠落而下,头重脚轻,一头重重的栽倒在地。 之前紧绷着的心情顿时沉入谷底,他妈了个鸡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地图,难道要在临门一脚前宣布结束了么?禹步的后遗症让我没有丝毫的力量,该怎么办?完了,这回彻彻底底的完了,不甘心啊,现在还没有离开神宫的大门,有大长老坐镇,四大天魔辅助,那些作乱的妖魔肯定坚持不了太久,到时候,他们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诗雨,很遗憾,我还是没能救的了你! 绝望,不甘,痛苦,以及那种说不清楚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出现抓在了我的胳膊上!他也让我在绝望中彻底的惊醒,没错,这双毛茸茸的手是令我无比熟悉的,因为他正是当年的松井建安的贴身侍卫狸川! 虽然是的确有着狸猫的模样,也拥有着妖怪的身形,却长了人的智商,天赋强大的武士攻击力惊人,配上神的力量,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强大,在松井建安走后,狸川一直跟着松井樱的身侧,继续充当其他护卫的工作,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碰见他。 ”快救救我,我不想死。”求生的欲望并不是卑微,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我也不例外,况且,今天刚刚得到古地图,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诗雨没有恢复,家乡也没有返回,直到今天我仍然以丧家之犬的身份活在当下,还有大师兄当初为了我转世投胎,以及惦记二师兄究竟在万佛寺的事情过去以后,生活的怎么样了?以及,五帝龙王庙内的白伍,四处游荡的大胆,在日本漂泊的程胖子,太多我所熟悉的人,他们都是在等着我! 所以说,我选择了卑微的求生,这个时候,狸川将我拽了起来,他说:”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你,你来伊势神宫干什么?” 我说:“我不想死,带我出去。” ”伊达政宗在不在?”他又问。 心里感觉很奇怪,他问九菊一派的宗主干啥?而且,看他今天的身穿武士铠甲,目光如炬,全身整备齐全,就好似要出去打架似的。 “我不知道他在不在,你找他干什么?” “我与他的父亲有生死大仇,现在他父亲死了,那这笔债自然要由他来承担,还有那些曾经参与过那件事的人,他们都该死。” 狸川说的咬牙切齿,武士刀仍然紧紧的握在手中,或许,如果不是我今天出现,可能,他现在已经拎着刀杀入了伊势神宫。 紧接着,我又对他说了,自己并没有看到伊达政宗的出现,并且还简单说起现在神宫内发生的事情。 谈话的功夫,突然在不远处出现了一大群人,他们风风火火的追向我,大长老打在前头,就当一道五行阵法铺天而来之际,狸川的刀顺势而出,稳稳的劈将它劈开两半。 人群顺势到了近前,大家彼此相对,神宫的大长老说:”猫尊,你要想清楚,现在袒护的人到底是谁?他毁了神社内的降妖坛,是神宫的敌人,还有上一次的突袭谋杀也有可能是他做的!” 面对对方的质问,狸川却是仍旧表现的潇洒淡定,他单手拿着武士刀,透明薄纱般的斗篷随着风阵阵飘动,没错,现在的他像极了电影当中的夕阳武士。 “猫尊,我在与你说话!” 狸川仍旧不理的时候,大长老明显表现出了些许的不耐烦: ”这个人是谁你们知道吗?要是不知道,由我来告诉你,他就是九菊一派张大宝,华夏弃儿,被神宫搭救可却消失三年之久,立下风水大阵伤害日本无数百姓,所以,他是全日本的罪人,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大长老越说越激动,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已经透露出滔天愤怒。 狸川不退分毫:“我不管他是谁,也不管是不是他造成的灾难,之所以我袒护他的原因,完全是源自于承诺,因为,我只记得松井建安离开之前曾经告诉过我,要保护他的安全,狸家的人不管答应什么,都将会以命相保,至于像你说的死了这么多的人的原因是什么?我想,你我心知肚明,那灾祸说造成的伤害皆是一场报应,当年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记得清清楚楚,在华夏大地上的横行的日本军官,有绝大多数日本军人是你们神宫妖魔所化,这些年以来,松井建安一直想着下要弥补那次所造成的伤害,可惜他死得太早了,现在剩下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就算是留下来也是祸害。” 这一点却是我始料未及的,没想到狸川居然能与伊势神宫的大长老平起平坐的相谈。突然,我又回想起了在吉林的时候,松井健安为了避免他发狂的去伤害日本凡人,那个时候的他可是非常的着急,作为全日本第一的大阴阳师来说,狸川能作为让他觉得紧张的人物,可想而知,狸川绝不是普通妖怪,所以,我之前还是太过低估他了。 ”你的意思是要彻底与与伊势神宫决裂了吗?既然你离开了出云大社,那就证明不再是神族之人,如若阻拦神宫办事,杀无赦!” 大长老喊出的话语,让诸多阴阳师配合阵法,大多数人挥起了术法,也有的拿出了武器,更有的人甚至已经诵念召唤侍神。 狸川又说:”我来的目的就是问问你们,伊达政宗到底在不在?答应松井建安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现在他去世了,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去报仇,任何与他有关,还有所有参与过当年事情的人们,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我只知道狸川的仇人是当年伊势神宫的当家人,也就是那位被松井建安杀掉的宗主,真是没想到,伊达政宗居然还是个有背景的人。 第1502章 脱离危险 狸川的双眼变红,在对峙的时候,他已经将武士刀抽了出来,阵阵寒芒闪烁,战斗的姿态已经不言而喻,看的出,他随时都准备着动手,当大战一触即发之时,突然外面跑进来了一个人,我一看,这不正是松井樱嘛! ”狸川叔叔,你不是答应我放下仇恨了么,快走吧,你打不过他们。”松井樱苦口婆心的劝说。 ”不行!” ”有人骗你的,其实,伊达政宗不在国内!”松井樱又说。 狸川的身体僵住了,他长长的吸了口气,先是不相信,可在松井樱的坚持下,神色顿时变得有些落寞,紧接着,他转过身说道:“我无意与你们为敌,一心只是想杀死伊达政宗家的所有人为我死去的妻子孩儿复仇,但凡当初包庇者,皆为同罪!所以,我要杀光他们所有人。” 杀气骤然增长,黎春头上的斗篷无风自动,凝如实质般的杀气,将他的斗篷震得粉碎。 “误会误会,我狸川叔叔实在是想报仇想的要疯了,我们走错了门,再见啊!” 松井樱特别诙谐尴尬的拉着狸川要走,导致狸川还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松井樱认真的说:”骗你我是狗。” ”好吧,既然你能发下毒誓,我相信你。”狸川很淡定的把武士刀收了回去。他们俩正聊的热火朝天,可就当要准备离开的时候,大长老怒吼道:”你们走可以,但必须把他留下!” 真是阴魂不散,他在毫无证据的前提下,非要置我于死地,本来打算着浑水摸鱼,可现在看来,这趟浑水是摸不清了,而且由于禹步导致的后遗症,而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唉,下一次禹步绝对不能轻易使了。 ”可以!” ”不行!” 这两种声音是同时传出,狸川要救我,松井樱想要牺牲我,对我而言,现在除了说最毒妇人心意外,我还能说什么? 大长老震怒,亮出了八咫镜,松井樱忙说:”等等,先别动手,我叔叔糊涂了,你们别急,我去劝劝他!”她对那些神官们挥手致意,随后她拉着狸川我俩一起到了角落的位置。 ”狸川叔叔,你傻啊,他们那么多人,你保他干什么?” 他的话让我心里这个寒,好歹大家也是有个婚约的,就算是不想结婚,你也总不能惦记着弄死我吧? ”你爷爷说过,张大宝不能死,他是你的丈夫。”狸川的语气很生硬。 ”你怎么死心眼呢,我爷爷都已经死了,听他的干什么?狸川叔叔,你最疼我了对不对?神宫那么多的人要杀他,你要是保他,肯定也会被杀死的,咱们和平解决难道不好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爷爷对我有大恩之德,他交代我的事情,我不可能不为了他去做!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保护他同样是我的责任,他说过你是他的未婚妻,那你就必须嫁给他。” “不行不行不行。” 她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也与她一样的想法。 ”别,千万别嫁给我,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娶你!” 松井樱顿时停住身体,视线凝聚我问:”什么意思,你认为我不漂亮么!” ”没错!心如蛇蝎,就算是有一副好看的皮囊,灵魂若是肮脏,又有什么用!” 显然我的话给松井樱带来了很大的刺激,他蹦高儿的骂我,说我不懂得欣赏,还说她是世界上漂亮的女人,我反驳问她哪里漂亮,她说她哪儿都漂亮。 ”认为你漂亮的人都眼瞎!”我不留情的说。 这可把她给气坏了,可是,神宫那边的人还在等着呢,当他们不耐烦之前,狸川突然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离远点,有精力快点跑,跑不了,那就留下来等死。” 他此次就是打算救我的性命,突然间的出手,将我狠狠的丢了出去,随之而来的便是大战一触即发,狸川手中战刀极其锋利,待大长老以八咫镜神光射出时,狸川大喊了一声,轮着刀就冲过去。 看似平凡无奇的战刀,在他的手中却起到了神乎其神的作用,以刀斩光,足以见的是凭借着多么快的抽刀法。 ”小樱,把他带走。” ”哦不!”她绝望的喊道。 ”你要还拿我当叔叔,就按照我说的办!” 因为狸川下了最后的通牒她这才被迫无奈的跑过来救我。 时至今日,我第一次觉得狸川还挺够意思的! 松井樱极不情愿的将我搀扶,所有的神官沸腾了,他们争先恐后的想要上前阻杀,然而,狸川却是手持武士刀猛烈的挥舞,寒冷的兵器在他的手中,就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每每舞动的刀法精湛,煞气逼人,舞动时形成的墙壁阻碍了所有人的进程,当然了,那位大长老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当狸川开始正式的主动出击之时,他的每每挥动,必然有人受伤,不过,也许是他的故意而为,每一次都是以刀背伤人,却不见到他杀死一人性命。 与松井樱离开时,她在路上仍然咬牙切齿的说:”你真是阴魂不散,都已经告诉过你,咱们是不可能的!” 我虚弱的说:”放心吧,哥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 ”你,你!”她被气的不知说什么。 ”你什么你?没错,我就是对你没感觉!” 本以为会大怒的松井樱突然捂着嘴笑出声,我还挺疑惑她笑什么,结果,她又说:”我知道了!你肯定喜欢男人对不对?否则怎么会对我没感觉呢,好啦,别自欺欺人,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现在已经被他的逻辑思维折服了,甚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去辩解,但就像我之前所说,我们永远是不可能的。没多久,视线中出现了一辆汽车,松井樱极不情愿的带我上了车,毫无任何停顿,上去就开车带我离开。 我说:”狸川前辈怎么样?” ”你还是多管管你自己吧,狸川叔叔很厉害的,就算打不过别人,任何人想抓他也是很难。”她自信的说,汽车飞速离开,连续拐了几个弯,就见远处道路旁站着熟悉的人影,他的出现让我甭提多意外了,没想到狸川会在天罗地网中逃出来,最不可思议的是比我们还要快! 松井樱指着前方的态度骄傲,有些显摆的说:”你看,我就说了吧,别管厉害不厉害,反正能杀我叔叔的人估计还没有出生呢。” 第1503章 古地图 我有想过狸川会很厉害,但绝对是没想过他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毕竟,神宫的人也不是什么软柿子!随着松井樱将车停下,见他顺势入了车内,最终,以一场釜底抽薪夺得了我想要的,很幸运的是恰巧在狸川抱有报复之心来到时撞见,因此意外的被他救走,长呼了口气,内心中还是有些庆幸的,毕竟这是我第二次从拥有两千年历史神宫全身而退。 狸川上了车始终低着头,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就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但细想想,他好像本来就是野兽。 ”叔叔,我不是我说你,领回来这么一个拖油瓶,值得么?天啊,我的假期可能都让您给毁了。” 松井樱还在拍打着方向盘,以此表示内心当中的不满,而我仍然在承受着禹步带来的痛苦,筋骨断裂,好似全身的骨头都开了裂纹,非常非常的疼,绝对不能昏过去,在种种撕裂的疼痛下坚持,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能忍了。 ”他是你未婚夫。” ”哦不!狸川叔叔,我是小樱啊,被你看着长大的小樱啊,你怎么可以把我往火坑里推呢!”松井樱踩死了油门,汽车的速度很快,像是要利用此种办法来表达自己愤怒的情绪。 狸川不再理她,只是歪着头看向窗外,深邃的眼神完全覆盖了他那副狸猫的脸,如果不是野兽的面庞,我甚至觉得他更像是英俊的王子。 而我则倚靠在座位上,虽然身体虚弱,可嘴上仍旧不忘说出那句:”我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 在她种种的咆哮声中,我们离开了伊势市,大战对于伊势神宫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就连我去做古地图的事情,同样也没有引起后续的反应,以至于我觉得他们好似不把我当回事儿,难道与我的仇就这么算了吗? 此次离开后,我们并没有去京都,而是直奔向了北海道,感受起了北国春光,郊外偏僻的小木屋当中,我、松井樱、狸川开始了短暂的共同生活。 在这里,松井樱继续做起了巫女平日里帮人占卜,有时候还会制作一些简单的符咒,贩卖给乡里乡民,通过周围人对她的态度,看的出平日里松井樱还是有着一定的口碑。 至少过了有一个多月,我在狸川悉心的照顾下慢慢的恢复如初。 某一天,感觉身体状态不出,便出了门,沿着道路上狸川留下的足迹一路追寻,终于山峰的顶端找到了当时的正在练习武技的他。 清风翠竹,鸟语芬芳,高山之巅的气候在清爽中还带有着丝丝寒意,不可否认,狸川的刀法绝对可以说是浑然天成,因为明明刀代表着杀意,可当在他手中舞动之时,甚至有飞鸟落肩,野兽围观,这说明他所用的乃是自然之道,一招一式隐隐中与道家的“人法地,地法天,道法自然”的宗旨不谋而合,或许,天下万事早就在冥冥之中有所定数,说到底还是那句‘万法归宗’吧。 狸川收工后,周围的野兽飞鸟纷纷离开,有一只不愿走的喜鹊落在他的肩膀,狸川摸了摸它,用力的一扬,目送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以后飞走,又说:”来好久了吧?” ”还好,前些日子身体太过虚弱,没有好好的向前辈道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狸川很淡定的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答应过他要保你性命,以日本龙脉之仇,我一定会将你斩杀。” 我反驳道:”就像前辈所说,一切都是命运使然,毕竟,欠下的因果总是要还的。” 他说:”你找我来不是单单为了与我说这事儿吧。” 虽然当看到无数人死于非命时,作为人道主义也会有些不忍,可一旦被牵扯到更深层次的问题,我的确想说‘活该’,没错, 天下间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善良与邪恶之间挣扎。 ”这是在伊势神宫内找到的地图,可是,我仔细研究过,与现代的地图完全不同,甚至南北标记都不一样,您见多识广,知不知道扶桑树到底在哪?” 语气诚恳,期盼的看着他,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一副地图,可结果却是一丁点也不能用,这可又让我格外的郁闷。 ”你拿到的地图我看过,那上面描绘的便是日出扶桑!” ”对!它在哪?”我有些激动。 ”你手中的地图是裁剪版的,将整个世界进行划分,而那棵扶桑树则生长在东边的大海上,他通达万里,直上云霄,围绕在扶桑树周围有着许许多多的岛屿。” 狸川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阐述着一件古老的故事,而我则老老实实的待在一边。 扶桑树上的太阳为十只金乌,他们从幼年开始渐渐长大,起初还好,金乌们与人为善,可随着年纪的增长,那些金乌不甘于留在大树上,惦记着离开此地,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他又说:”那是我小时候,阿爹为我讲的故事,金乌离开,扶桑树失去了光彩,并且它们带走绝大部分阳光,导致周围的岛屿缺乏光照,于是,那些岛屿就好似船只一般带着岛上的人群离开,其中,有一座叫做‘高天原’的岛屿便是日本国内的祖地,由我们的祖先带着岛屿到了日本,繁衍出了子子孙孙,那里同样也是众神诞生的地方。” 还等着他继续讲呢,可是狸川突然不再说话了,就这么看着我。 我催促说:”说啊,继续啊?” ”没了。”他很淡定。 ”这就没了,下面呢?扶桑树在哪你也没说啊。”我无奈的问。 ”我也不知道,因为金乌离开之后,扶桑树下的岛民纷纷离开了。” ”除了高天原还有什么?”我又问。 狸川思索道:”这些都是出云国的内流传的故事而已,当不得真,阿爹说在扶桑树下有除了高天原以外最有名气便是四座岛屿,而它们则分别占据了东南西北。” ”占据东南西北?那高天原占在哪?”我奇怪的问。 他摇摇头,又说:”你我说完,阿爹说那四个岛屿分别是‘东胜神州’、‘南瞻部洲‘、‘西牛贺州’、‘北俱芦洲’!” 第1504章 神州 他居然说的是四大部洲?我勒个去,那不正是传说中的四个世界么?其中,其中,我们耳熟能详的大圣爷便是生于东胜神州,之后因为怕死,所以乘坐木筏飘荡去的西牛贺州,到了灵台方寸山学得法术。 根据佛经记在,四大部洲除了南部瞻洲以外,皆无佛法,并且将其他几个地方描写的犹如魔鬼沉沦之地,乐享纵欲,荒淫无度。 可这时,惠比寿又一次冒出了头说:”高天原就是个垃圾!” ”啥!” ”我听父亲说的,他经常会抱怨高天原被人当做流放地,居于四大神州千里之外。” 惠比寿既然能主动说话,我觉得他应该是想与我示好,毕竟,现在恢复了,等办完了古地图的事情之后,我是肯定要找他算账的。可他的话刚说了一半,狸川突然间出手,手中的武士刀并且以破风般的速度切入我的腰间,刀气如丝,又在一瞬间打掉了我的神牌。 ”出来!”狸川的刀尖顶着神牌,语气低沉,弥漫的煞气犹如寒霜,连我在一旁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如果他愿意,或许真的可以劈开这幅神牌。刹那间,连同我收来的四位侍神在内,一共五个妖怪,满脸狼狈的跑了出来。 古库里婆先是从一旁陪着笑,故作惊讶的说:”原来是猫尊者,见谅见谅,没别的意思,我们是张,张大宝的侍神。” 猫尊?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词语了。 我问他们,什么是猫尊? 阴摩罗鬼低声说:”天照大神御前四灵之一,他们是狸家的后裔,也是半神族,因狸家的先祖曾随天照大神收复过高天原,他们家族世世代代为尊,曾经有法旨昭示天下万物,见者必称为尊。” 怪不得,伊势神宫供奉的也是天照,从他们的祖先来讲,狸川家族的确是更加近面一点。 ”不懂阴阳术却收下侍神,难道不怕反噬而死吗?”狸川问我。 ”这么严重?”我非常的意外。 他点点头,目光扫视时,除了惠比寿以外,其他的四位多显得很谨慎。 我甚至会想,假如没有狸川在,那四位妖魔会不会真的对我发动反噬? 惠比寿又说:”你放心吧,他也不是人,想要反噬没那么容易,本来我不想说,等着他们四个混蛋反噬被杀,可你提出来,我也就没必要隐瞒了。” 知道他指的是龙魂,我也就没再多说,而是继续追问他高天原的事情。 惠比寿的意思,那高天原是日本神话中漂浮在天空中的岛屿,至于其他那四座围绕在扶桑神树的四座岛屿同样也是飞在天上。当金乌离开后,没有了阳光的普照,所有的岛屿纷纷离开本来的地方,唯有有一部分因为居住在树上,所以留了下来,而他们就是最早被称呼为亚特兰蒂斯人的祖先。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我父亲是伊邪那岐,我当然知道了!高天原最早是四大部洲的流放地,那里关押着犯人,自从金乌带走了一半的太阳精火,那里也就没有人会去管了,所以,由我父亲带着高天原的神祇们离开了扶桑树,我姐姐天照大御神就是在高天原流放的路上出生的。” 惠比寿极力的向我讨好,他嘿嘿的一笑又说:”至于亚特兰蒂斯人,因为得到了造化之力,懂得创造,发展为了新的文明,以此来弥补太阳精火缺失带给的弊端,最终,他们创造了一座海上的国度,不相信你看看地图,是不是在扶桑树的根茎旁边有着小黑点,那些人就是亚特兰蒂斯人。” ”那为什么地图我与现在的地图无法对应!”我又疑惑的问。 包括狸川在内的所有人统统不再说话,惠比寿是天神,这一点毋庸置疑,在他口中说出的话,还是有着几分可信度,当然,其中真假还是要自己分辨。 他咳嗽了一声,又说:”因为年代不同。” ”什么意思?” ”你现在手中拿着的是第四代地图!” ”啥意思?印刷批次不一样?”我茫然问。 ”呃。”他有些无语,平复了一下情绪,又说:”那个,我的意思是年代不同,而不是批次不同,对了,你应该听说过四个世界吧?” 一句话令我恍然间想了起来,在梵蒂冈仅存的古抄本存有墨西哥印第安文明作品,其中记载过地球上曾先后出现过四代人类。包括玛雅历法的预言传说,地球人类所生存的世界,共有五次毁灭和重生周期,每一周期即所谓的太阳纪,并认为在每一季结束,都会演绎出惊心动魄的毁灭悲剧。 而且那些古籍中记载过,第一代,人类称之为巨人,他们长得太大了,吃的东西多,索取无度,最终毁灭于饥饿,而第二代人类毁灭于巨大火灾,这在佛经以及中华一些民间传说当中,包括汉武帝曾问昆明池下的劫灰,同样预示着第二次世界毁灭与火灾。 但第三代人类却是源自于自相残杀。这个必然是与掠夺的天性有关,后来又出现了第四代人类,那个时候的文明达到过一个巅峰,包括考古学家们在大西洋底找到的史前文明遗迹,似乎都在印证着这个假说,而且在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对话录中皆有过亚特兰蒂斯王国的记载包括。 惠比寿的提问让我沉默了,没错,他指的或许就是我在双王城当中看到过的场景,但当时的我仅仅局限于一个很小的范围,并没有完全的看过这个世界,包括海眼通道也仅仅是四海而已,世界很大,我们很小,井底之蛙并非仅仅针对于普通人。 我问他,这又与古地图有什么关系? 惠比寿说道:”这复古地图是起源于第四代人类,我父亲说过,那个时候的大陆与现在不一样,所以你按照当前的地图去寻找,肯定是找不到的。” 然而他所有的话当中没有一句话让非常的难以接受,假如说扶桑神树已经不在了,或者过了这么多年,我要是去了那里,又怎么可能把握找到十只金乌?何况,我们的世界已经成为第五代人类,彼此间有着文明的跨度。 第1505章 帝俊 已经过了不知道有几千年之久,沧海成了桑田,别说没有扶桑树,就算是有,那些金乌又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在扶桑树上等着我去抓他? 刚刚的简短对话,让我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霾,耐着性子继续问:”后来那些金乌怎么样了?” 惠比寿说:”这件事不应该问我呀,我觉得你会比我更加清楚。” ”什么意思?” ”当然是后羿射日,那十只金乌游荡大海之中,找寻能够落脚之地,他们看到了这个世界全部的模样,听我父亲说过,当时的世界并不像现在这样绚烂多彩,并且在当时多数皆为荒芜,不知道飘荡了多少年,他们发现了一处土地辽阔当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瑰宝大陆,而且,那里的人们先天精气充足,简直可以说是一片未开发的处女地。后来,那片土地便被十只金乌称之为第五大神州,由于没有名字可以来描绘大地的美景,最终便由金乌的父亲取名为‘神州’。” 最终金乌彻底留在了华夏大地,初次来到这片土地,十只金乌虽然顽劣,可他的父亲却想着让所有百姓臣服于他,在经过无数次天上地下的战争中,那个人最终夺得了神州大地的霸主地位。 他的话令我十分的好奇,便问他,金乌的父亲到底叫做什么? 惠比寿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来就没有听到过那个人的名字,只是知道金乌是有父亲的,太阳精火是金乌的父亲为他们取出后交由十只金乌吃掉消化,从此才可以代替太阳普照大地。 按照他所说,后来的伊邪那岐也看到了神州,并且想要据为己有,但由于十只金乌实在太厉害了,令他们不敢付出行动。惠比寿还说,包括在很多年以后,他的父亲仍然对神州大地念念不忘,导致在后来的日子,子孙后代当中,皆会受到伊邪那岐的影响。 没用多少年,金乌的父亲便将华夏统一,命令全天下的老百姓奉他为天神,称呼为天帝,要求家家户户还需要供奉提供祭祀,不管是种植的禾苗还是打猎来的食物,都是要给他们,随着金乌体型越来越大,越来越能吃,老百姓变得更加苦不堪言。 于是,在种种强权的压迫下,导致当时的华夏国君,下达命令征集天下所有的强大武士前去讨伐金乌。 一两次的失败过后,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但也因此彻底激怒了已经成年的金乌,由于当时的天帝并不在天宫,没有束缚的是十只金乌开始了他们疯狂的报复,平日里天帝曾说过,让他们每天轮换着值守天空,靠着吸取来的太阳精火,以此为华夏大地的百姓们服务。 可是,在愤怒的促使之下,缺乏约束的金乌十只商量好了同时上天,想用炎炎烈日将华夏彻底蒸腾,让那些冒犯过天神威仪的凡人受到惩罚,十日当头,天下间灾难频发,老百姓活在了一场千古劫难当中。 而在当时,正处在华夏尧的时代,尧帝去商丘找到了后羿,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将十只金乌射下来,后羿要求尧帝帮忙打造射日神弓,神箭,并用九条蛟龙筋做为弓弦,这才有了后羿射杀九日的传说。 他的话刚一结束,我惊讶的追问:”你的意思是帝俊和羲和的十个儿子?难道说金乌就是指的他们?还有,那传说中的帝俊曾经是在扶桑树上离开后到的华夏?” 因为帝俊不属于中原一带的神话传说,所以,他的功绩有很多都被炎黄二帝的光芒所掩盖。在我的连续发问,可惠比寿却是不断的否定,他说自己一切都是听父亲所说,至于后来发生什么,他不知道。 但是,华夏神话中帝俊本是天神,如果后羿杀了天神的儿子,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王母赐下不死仙丹?再有嫦娥奔月的故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是,金乌已经被后羿杀死了,我就算是找到扶桑树的遗迹又能怎么样?找不到金乌血,诗雨仍然是无法活过来的! 现在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喜悦,金乌?天下一共十只金乌而已,他们已经死了,我又能去哪去找? 难道说,真的是老天爷的旨意么? 他说,高天原是诞生在第四次人类灭绝中间,而扶桑树中的亚特兰蒂斯可以说是第五代人类,但华夏呢? 按照这个说法,当时的华夏仍然安好,也有可能是说我们是最后的第四代人类,但或许,华夏文明从古道今便一直都是在延续,就连说是第二代也有一定的可能,毕竟,在禹王时代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巨人族。 我又问:”金乌死了之后呢?” ”我父亲带人华夏,结果没打过人家,还被俘虏了,要不是最后人家发了慈悲,或许我父亲就已经死了,所以有好多事他并不知道。” ”帝俊与羲和做的?”我又问。 他摇摇头:”不是,打走我父亲的那个人自称‘天帝’。” 什么意思?怎么可能又变成帝俊不是天帝,可是,惠比寿之前也说了,离开扶桑神树后的帝俊到了华夏,在连续的征服过后,是让老百姓叫他天帝,而且,他们前后的反差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金乌死了以后,帝俊同样也是被篡权,或许,天空中他们曾经发生过某个夺位的人也说不定。 与惠比寿的交谈导致我有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升起,它是关于凌霄宫的,但毕竟时间差的实在太远了,我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可能。 不管怎么样,金乌已经不再了,那就说明诗雨彻底没救了,得知了这个消息过后,我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为什么要这样!我已经很拼命的在寻找,甚至找到了那副第四代的地图,如果找出此地图描绘中的位置,我甚至能够找到曾经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 但是,我只想恢复轮回灯,让她复活,就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想法,为什么要这么难?狸川将手放在了我的肩膀,用力的捏了一下说:“好了,节哀顺变,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可你的灵魂告诉我,好像有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死了。” 低头不语时,他又说:“可人死不能复生。” “我不要她复生,只要能轮回,只要能轮回,可如此简单的要求,为什么还要让我做不到!金乌血,地藏王菩萨说过有金乌血的,到底在哪!在哪!”声音渐渐高起来,因为,从心底深处,我觉得自己好像受骗了,被那位九幽之下的僧人给骗了! 可在我的话音刚落,突然,大山之巅鸟兽奔散,瞬间安静的山林好似藏有着什么危险,狸川目光的变得凝重,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大山悬崖的位置,很快,那里居然缓缓的爬上来两个人,他们蒙着面,胸前明晃晃的闪烁出‘凌霄’二字! 第1506章 八门幻镜(一) 他们怎么来了!依照以往与他们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但凡是有凌霄宫出现的地方,那肯定不会发生好事,而且今天来的人身披黑色长袍,蒙着面,二人组的胸口刺绣皆为凌霄二字,而且,看他们俩的身材还有着几分熟悉,难道是当初与神农架遇上的两人吗? 遗憾的是两次相遇皆为蒙面,根本就看不清楚容貌到底是谁?静静站在一旁,当前能够肯定一点,就是他们来这儿的目的绝不会是为了我。 ”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对方的声音很平淡,却又透露出一丝戏虐,尤其那闪烁的眼神总让人感觉他好像很瞧不起我,或者说,压根就并没有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 ”凌霄宫?”狸川声音低沉。 ”yes!”对方指了指胸前,还挺了挺胸,十分小心的擦着胸前刺绣,又说:”看来你中文不错。” ”幼玟,你的屁话怎么那么多!”另外的一名黑衣人显得有些不耐烦。 没错,就是他,当初那个在神农架取走神农赭鞭的两个人!我现在仍然还记得他们当时的强大,哪怕在我拥有龙骨时期,假如不拼命,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而凌霄宫从那天开始,给了我一种神秘的感觉,甚至,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与神仙相提并论的人。 “仁璟,我们可是兄弟啊,你居然会这么说我,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他做出痛心疾首的行为,不过,紧接着又把话一转,面向狸川时的表现眨眼间就像是变了个人,语气低沉道::”我来找你,是想与你借点东西。” ”灾难制制造者,凌霄宫十殿下?”狸川问。 ”好吧,我本座就是凌霄宫最帅气威猛的十殿下幼玟!”他做出肌肉亮相的姿势。又说:”我还是说正事儿吧,凌霄宫想要你的八尺琼勾玉。” ”做梦!”狸川严词拒绝,瞬间呲起了獠牙。 ”你也不好好的考虑考虑,直接就拒绝我?如果执意不交的话,那我也就只好杀了你!” 凌霄宫说出手就出手,我因为提前有所准备,所以当俩人刚一争执的时候,率先向后退了一步,同时一时间,幼玟突然发难,他一挥手,烈火犹如火龙出洞般冲向狸川。 刹那间,狸川快速出刀,抢先了一步斩断火龙拦截。 ”砰!”,巨响震颤,飞溅起的火光四散而开,之后,周围的植物又在一瞬间便化作焦糊,眼睁睁看着山上所有植物的生机被掠夺的干干净净,狸川破开火焰,手中刀起刀落,幼玟则连续后退,几个翻滚以后顺势腾空而起。 ”松井建安曾经与说过,你们凌霄宫就是一群捉摸不透的人渣!”狸川仰头看着那滞空幼玟,野兽的本色暴露无疑,他的面目狰狞,手里的刀快速舞动,随着一道八角形的图案浮现在了半空中时,继续沉声道:”兵法,武者天葬。” 八角图开始交替变化,金光璀璨,如同聚光灯闪耀的阵法开启,而当狸川的刀穿过了八角形中间的刹那,一柄巨大的金色刀影同时穿透而出,随着刀身的渐渐变大,狠狠的劈向正在缓缓下坠的幼玟。 连我都被狸川的行为震的目瞪口呆,真没想到,他一只猫会这么厉害? 但事实却向我证实自己还是低估了幼玟,作为凌霄宫的十殿下,他自然有着许多绝技,狸川刀劈向下,而幼玟在空中身体抖动,并且速度震颤的越来越快,很快,周遭空气出现了波纹,并且,那人也是在一瞬间竟然变成了两个,然后三个、六个、十二个、二十四个……,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 ”来啊,看你打哪个。”他嚣张的狂笑。 狸川刀势不停,巨大的刀影随他而动,眨眼间便斩杀了一大群人,可是,滞空的幼玟却让他无可奈何,突变的形式使得地面飘起了阵阵黑影。 ”小心!” 看出了不对劲,可提醒却仍然是有点晚了,影子汇聚化为人形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头砸过去。真的不得不佩服狸川的反应力,这也许是与猫的本体有关,他竟然一个俯身,手里的武士刀顺势向后插,刀顺着他的肋骨擦过直接捅在了身后的‘幼玟’。 ”漂亮!”我感慨道。 惠比寿从旁说:”猫尊之所以是尊,除了他们狸家伴随天照大神征战高天原以外,所凭借的还得是硬性实力,而狸家的先祖九命狸猫更是杀神无数,到了后代,明显实力有所下降,因为祖先的血统已经无法在给他们曾经的荣光,但有一点,就是狸家拥有的武学天赋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这点我倒是赞同,就凭刚刚的交手,换做别的人,恐怕十有八九是中招了。天空中的诸多’幼玟’又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乌鸦,铺天盖地般杀向狸川,这让他们第二次的交锋再次进入白热化。 哪怕战局如此的焦灼,可我仍然没有看见过狸川后退,当‘武者天葬’被破后,战斗打的更凶了,不断有乌鸦被斩杀后再到化作烟雾,这也令原本鸟语花香的山顶成为荒坟,战斗仍然持续不止,他用强悍的武技阻挡那些乌鸦的突袭。 可是,从第一次幼玟出现后,就从来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每一只被斩杀的乌鸦都会化作山雾,雾气越来越大,我隐隐中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山上的气候微寒,明明打斗时候散发的烈火却是异常凶猛,然而,我却没有任何的感受,还有,地面的模样明明已经焦糊,低头摸了摸翠绿的树叶,随手抓了把泥土放在鼻子前吸了口气,奇怪,因为真的很湿润。 不对!一定是我们中招了,赶忙凝神静气,调动体内双轮魂魄,随着二魂相融阳气暴涨,在阴阳法眼点向太阳穴,双眼微热,一道光束犹如激光般自瞳孔散发,扫射在整个山顶周围,可是,这却令我在悬崖边上的一块儿大石头上看到了两个人,他们身穿黑衣,戴着面纱,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儿,时不时的还会指指点点,就好似是在看热闹一样。 第1507章 八门幻镜(二) 眼前发生的事情与刚刚惨烈战斗完全是两个场景,再看狸川他的脚下,那些死去的尸体已经化作黑雾升腾,几乎要将他完全包裹,而狸川像是被困在原地的蚂蚁,哪怕他很强大,却仍然像是在被人摆布,发现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我赶忙大喊道:”小心,是幻术!” 狸川骤然停下,转身时,空中乌鸦恰巧穿透了他的腹部,鲜血喷洒,狸川半跪在地上,捂着腹部咬牙道:”幻术?怎么可能?” ”你们四个快去帮忙!”我挥手一指。 形式万分危机,莫名其妙的中了幻术,如果不是我始终不敢掉以轻心,那恐怕要一直持续中招了,并且,很有可能将我们给耗死,狸川的腹部冒血,那乌鸦拼命的往里面钻,连我作为旁观者看着都觉得疼。 四位侍神互相对视一眼:”没错,猫尊是天照大神的御灵,怎么能让外人欺负,一起上。” ”如果他要死了,依照凌霄宫的风格,是不可能留我们活口的。”阴摩罗鬼又说。 话音刚落,四道阴风飘过去,狸川犹如受伤的野兽,双目猩红,咬牙说:”杀不尽,他们实在是太奇怪了。” 真不知道凌霄宫到底干嘛的,如果有可能,我是真不愿意与他们打交道,可是,狸川刚刚在不久以前救过我的命,如果见死不救,那我还是人么? 纯阳气息通透双目,看破了虚妄之后,我一个健步冲过去,视线当中的二人还在闲谈,感觉如果给他们点花生瓜子,感觉都能开出一场座谈会来。 一上来我就全力以赴,龙魂相融,阳气暴涨,大开九窍后隐忍不发,如果地仙之体硬抗,是需要先将灵魂离体的,但如果那样做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二龙相融,八极拳骤然而出,破空的力量打出了龙虎乱舞的气势。 ”我说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呢?你不是死了么?” ”你爷爷我还活着!” 幼玟与仁璟二人同时离开,大块儿的岩石被我击打粉碎,站在原地回头看向狸川时,却发现他们几个像是疯子似的胡乱比划。而他们二人立在我的不远处,神情自然,就好似刚刚的大战与他毫无关系。 不论是松井建安说,还是大师兄提议让我提防,包括上次险些杀了白伍与我,还有神农架遇到的那次危机,我现在非常赞同凌霄宫是混蛋的说法。 此时我又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就是站在此地看向不远处的二人时,会发现空气中隐隐会有着阵阵的水波纹儿,好似是阳光被阻碍了一般,于是我弯下腰,捡起了一块石头,狠狠的丢了过去,结果毫无阻碍般就听见“啪”的一声,稀里哗啦的掉下一大堆的玻璃碎片。 随之而来的便是狸川等人停下,不再像疯子那样舞动,他们茫然的看向四周,气息虚弱,铁青的脸就像是大病一场。 “真是该死,我好不容易不下的八门幻境居然让你给砸了,王八蛋,老子一定要宰了你!”幼玟的语气低沉。 另外的黑衣人仁璟又说:“刚刚要你速战速决,你偏偏要玩一会儿,现在可倒好了,八门幻境被人给破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咱们凌霄宫的脸该往哪儿搁。” ”别说了!我这就宰了他!” 待狸川等人跪地恢复时,可想而知,他们刚刚一定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幻境,否则,以狸川的实力又怎么会如此狼狈? 八门幻境是一种中国古代的阵法,最早是用于兵家战争,而后由术士演变为‘墓局’,因为镜子属金,有‘邢伤’之意,设此法也是一种阴损的法阵。而八门分别是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此八个门如果运用得当,是能够演化出许许多多的奇门阵法,同样也是奇门遁甲的基础之一,好比孔明的八卦阵,它就是利用这八个门彼此呼应差遣兵将。 在士兵的人潮当中,一旦将敌人围困,便会使敌人有一种笼中之鸟的感觉,术士将此法改良,如果运用得当,再配上法术祭炼过的镜子,足以做到杀人于无形之中。 这是第二次与幼玟交手,以当前的局势来看,身处大山之巅,周围无所依托,更别提求人帮助,那四位侍神以及狸川,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所以现在只能靠我自己,望着面前的两位黑衣人,他们拥有着不可想象的实力,甚至我很怀疑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就如同之前惠比寿,为我讲的那个故事,帝俊之成立天庭又有后羿射下十只金乌,但是凌霄宫却在天下间所有的神话传说里彻底的消失了。 难道他们就是帝俊的人吗?或者说十殿下则是传说中的十只金乌,但这也仅仅是我的一个设想。 面对幼玟的愤怒,我保持着冷静的状态,见他迎面扑来,仅看到一阵幻影,顿时只觉得胸口一阵微痛,砰的一声,我被他打的腾飞出去。 这是什么力量?还有,他不是凡人么?为什么他会如此的速度,我想,哪怕当初在拥有龙骨的时候也不会比他现在强出太多,真的是太可怕了! 重重地摔在地上,单手拄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缓和了好半晌,我在心里默念,真的不行!不管怎么样,我也绝对不能放弃!如果战斗是死,妥协也是死,那我还不如真正的拼一下,所以,当站起身的时候,已经将全身的纯阳之力贯彻到四肢百骇,就好比金庸笔下的张无忌那般,此时将纯阳比作内力,以道家驾驭天地自然的本事进行施展! 冥冥之中应了那句‘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他横任他横,清风抚山岗。’摆开了阵势,脚下滑动一副八卦图,隐隐若现,这是内力的呈现也是我所能达到武道的巅峰。 “臭小子,上次我留你一命,这回是你自己找的,破我八门幻境,死不足惜!” 声到人至,仅仅是眨眼之间那幼玟的速度绝对可以达到那句“天下武功,唯快而不破。”既然我已经在最强的矛化作为现在最坚固的盾,舍弃了强大的攻击力,必然要有精妙的防御能力,比如八极拳当中的脚踏八极之力引动四海翻腾。 第1508章 八尺琼勾玉 凝神静气,筋骨齐鸣,仿佛这个世界的风都淡了许多,这时忽然想起了老吴头当年教给我的八极拳时他所用的方法,与他交手,凭借龙骨是何等威风,可在他的手上,仍然捡不到任何便宜,这是为什么?依现在来看,老吴头必然是已经达到天地自然为一体的境界。 他在贴近的一刹那,我仿佛听见了风的声音,于是我以右手肘部,横向格挡。 “砰!” 与幼玟面对面,看到了他的眼睛,想要摘下面纱却怎么样也做不到,好在成功的令它的利爪擦过,幼玟的身体前倾时,于是,我顺势前脚探出,以此为轴快速旋转,左手手肘飞速击打他的后脑勺儿,谁知当我以为即将成功的时候他居然侧位横移,瞬间躲了过去,但这还不算完! 短暂的交锋,变得正巧与他面对面,抓住机会的一刹那,两手握拳气,运用息走丹田自腰腹发力,大喊一声:“破!”虎啸之音,发自于肺腑,纯阳气又随着力量的爆发而爆发,仿佛有猛虎自胸膛跃出一般! 草木震颤,石子飞落,很幸运,猛虎成功扑在了他的肩膀,这也证明我这一拳稳稳的打在他的身上,顺势而上,本打算运用内劲破了它五脏六腑之时,幼玟的身体不不见了! 我的手臂仅仅挂着他穿过的黑色的衣服,可是幼玟呢?刚刚明明在与我交手的!他就算再怎么强,也绝对不可能违背自然的道理。 天啊,凭空无故的消失,难道真的有超能力不成? “哎呀呀真的没意思,太弱了,太弱了!” 我赶忙左右寻找,发现一棵柳树上坐着一个人! 震惊的指着他问道:“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 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真的是很难以想象,如果他是幼玟,那刚刚与我战斗的人到底是谁?包括在八门幻境当中出现的人,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我甚至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到底他刚刚是怎么做到的?他先是抻了个懒腰,又说:“没意思没意思,我平时就喜欢演个戏,有时候当个导演,可是现在的演员实在是太差了。” 他在摇头晃脑的时候,顺着他的目光,发现在这棵树下躺着几具尸体,并且以那些尸体的身材,皆与他相仿,难不成刚刚的战斗,并不是他自己在出场,而是别人吗?我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警惕的望着树上的二人,他们仍旧十分的淡定,表现就好似是局外人一般。 “张大宝你既然已经死了,那还回来干什么?念在都是华夏人的基础上,我今天不杀你,但是那八尺琼勾玉必须交给我凌霄宫!” 狸川艰难的站起身,他的双目仍旧猩红,之前的八门幻境,像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这一点我有些想不通,他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可八门幻境仅仅是幻境而已,又怎么会令强大狸川险些丧命? 不过,幼玟很快就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他问道:“不错不错,都说狸猫的舞感非常的敏锐,同样面对幻境的时感受也比平常的人严重一百倍,你能挺到现在,看来凌霄宫对你评定为大罗金仙是正确的。” “滚!八尺勾玉那是天照大神赐予我族的护身神器,任何人妄图染指,都是我们狸家的仇人!” “那好吧,是你逼我动手的!”幼玟缓缓的站起身。 由于前两次的事情,导致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本人,不但过当他每一步走来,看似信步庭闲的步伐,却如同是在空间中穿梭,突然,他出现在狸川的面前,手中的武士刀顺势而落,刀气纵横时,面前的大地被劈开至少半米的深沟,遗憾的是这一刀竟然谁也没有打到。 幼玟出手了,他戴着手套的右手顺势抓向狸川的脖子,我在一旁,算出手相助,仁璟却突然拦在了我们之间。 “凌霄宫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不足五米,虽然仁璟蒙着面,可一双充满杀意的猩红色瞳眸十分的显眼,再者,眉毛颜色淡黄,眉宇间的煞气绝对会让人记忆深刻。 现在看,或许他才是最强的,而幼玟不过是十殿下,仁璟却被称为九殿下。 八尺勾玉到底长什么样子?按照我的记忆里,作为日本三大镇国神器的八尺勾玉不过是一块玉佩,他很像中国道家的阴阳玉,只是没有见过,还无法确定它属于阴玉还是阳玉。我想去上前帮忙,却被他阻挡在了两侧,其他的四位侍神,同样是一脸的惊恐,像是非常不愿意与凌霄宫去打交道。 狸川躲避时,幼玟突然间在怀中拿出了一面银盘制作的镜子,与他的距离不是特别的远,可以看到那面镜子中心是一只眼睛,此刻正在忽闪忽闪的眨着。 惠比寿,来到我身侧,他长叹了口:“完了完了,这回我们的国宝可要少一件了。” 幼玟又一次出手,他犹如跗骨之蛆般纠缠狸川,双方彼此纠缠打斗,在此过程当中,还发现了个很奇怪的事情,就是狸川显得非常的痛苦,他捂着头,鼻涕眼泪的流出一大把,就当幼玟以镜子拍在狸川的面部的一刹那,他的后脑微微鼓起,身体摇晃,显然失去了反抗力,紧接着,幼玟又一道奇怪的符纸贴在狸川的后颈,当即,狸川犹如过电一般,身体快速颤栗。 惠比寿感叹道:“原来是捉妖镜!凌霄宫那些混蛋,当年夺走了我的宝藏之心,要不然,我肯定能灭了他们!” “别吹了,狸川绝不能死!”我低声道。 “不能死?天底下就没有不能死的人,那狸家各个方面都强的吓人,但一生却有两个天敌,因为五感敏锐,所以第一个天敌是幻境,碍于本体仍然还是妖,所以第二个天敌便是日本非常有名气的捉妖镜,这镜子上面的眼镜乃是一位高僧坐化后所留,传说那僧人十分憎恨妖魔,一生斩妖无数,当他死后这双眼拥有了僧人一生当中的杀气,尤其面对妖邪,只要粘在了头上,哪怕四大妖王都肯定是活不长了。” 第1509章 战仁璟 仅仅是一个短暂的交手,我发现了凌霄宫处事的一个特点,就是不管面对谁,他们都会有一个非常完美的前期准备,比如说抓白伍的时候,他们会利用渔网倒钩逆鳞,将白伍全身上下的鳞片撕扯得体无完肤,困住蛟龙不得而出,甚至越挣扎越狠,反过来现在又面对狸川,他们的做法同样也是如此,而捉妖镜令他虽然强大,可却空有一身实力,却是发挥不出来。 所以说,这才是凌霄宫最最恐怖的,面对眼前拦路的仁璟,我长长吸了口气,到底该怎么办?是战还是逃?不远处的狸川被捉妖镜击中后,痛苦万分,尤其那背后的符纸就好似中医手中的火罐。 默默的攥紧拳头,愤怒的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与你无关。”仁璟的语气仍旧十分平淡。 狸川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幼玟自从被幼玟贴了符纸以后,他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而且后脑鼓起的包越来越大,就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在脑袋里面钻出来一样,除了狸川阵阵的嘶吼外什么也听不见。 ”啊,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天地间万物都没有敢去称呼自己是无敌的,这就好似是生物链一般,始终保持着相生相克,然而,凌霄宫的可怕是往往能够找到‘猎物’最为害怕的弱点并且加以利用。 狸川的气息越来越弱,很快我见到他后脑勺的位置缓缓的裂开,一枚翠绿色的硬物竟然凸出他的脑壳,我看的有些傻眼,怎么他脑袋里面还会藏着石头,这的确是太奇怪了。 形势万分危急,刚刚的战斗也使整个山顶已经笼罩在浓浓的雾当中,盯着后脑勺上的石头如同虫子般缓缓的蠕动,就好似很快就被抽出体内,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难以想象狸川会有什么后果。如果,我始终保持不出手相助的话,那凌霄宫会放过我么?但我细细一想,如果甘愿去做懦夫,那心里面的这道坎儿肯定是过不去。 突然,惠比寿又低声说:”他们选在山顶动手,必然是为了躲避十二天侍,只要能到山下,我们就有救了。”与他对视一眼,发现他的目光始终盯着狸川。 明白了,他必然也是不甘心狸川被外人杀害,或者思索着接下来的办法,干就干了,单轮人家救过咱的命,那就绝不能见死不救。 我突然开口问:“仁璟?对吧。” ”嗯?” 谈话间,我早已经凝神静气,纯阳之气忍而不发,等待着最佳出手机会。 ”你吃了么?” ”嗯?” 他第二次答应的时候,身法如猛虎出笼般顺势而上,八极拳崩山之势,乘风而起,这也是我所用的最快速度。待仁璟出手格挡,正式交手的一刹那,我大喊:”你们几个去救人!”现在正是狸川后脑勺内的石头出来前夕,我有预感,如果继续拖下去,狸川可能会死。 阴摩罗鬼,古库里婆他们几个同时出手,甚至连惠比寿也跟着上了,众多侍神一同前去营救狸川。 这是第一次与仁璟硬碰硬,看似凶狠无比的拳法就好似石沉大海一般,仁璟起手还击,仅仅交手了片刻,顿时便让我的心情沉入谷底。 因为,我的手竟然动不了了! 低头一看,刚刚与他接触过的手臂皮肤,此时已经缓缓的起了一大层皮屑,干硬的裂纹的表面就如同石化一般。感觉不妙,我立刻以左手顺势狠狠的砸过过去,只见皮肤的表面随之开始‘哗哗’的掉落着皮屑。 我特别惊讶的看着他:”这到底是什么?” ”凌霄宫的事儿,但凡插手者,皆死无葬身之地,幼玟,不要留情,杀无赦。” 仁璟与幼玟不同,他相比较而言,更显得严肃一些,在杀无赦这句话发出之后,周遭温度都仿佛下降了许多,山顶处的草木纷纷枯萎,还未等我搞明白为什么身体会变得石化时,仁璟又一次与我交手。 不论是我打他,还是他打我,只要是我们两个有了碰触,那么身体就会像是被僵硬所覆盖,搞得我现在都不敢往他身边凑,被迫拉开十米左右的距离。 其他侍神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幼玟虽然忙着整治狸川,可他的幻术却又让人防不胜防,我眼睁睁的看着古库里婆以黑色毛线缠绕上了邪魅用力的撕拽,要不是邪魅的速度够快,恐怕得非死即残。幻术实在是太过奇妙,足以做到杀人于无形之中。 现在对凌霄宫了解越深越对他感觉到畏惧,因为我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此时,狸川被死死的踩在地下,后脑凸起的部位渐渐变大,幼玟手里拿出刀低下身子,显然是准备动手。 这一幕让我睚眦欲裂,这要是让他一刀扎下去那狸川不就完了么! 仁璟犹如巨大的山峰将我拦住,千钧一发之际,我在极短的时间内权衡了一下自身,禹步是万万不能再使用,否则我肯定捱不过他们离开,没辙,当前只好贸然使用地仙之体。 手掐法诀,快速变换,九字真言更迭,待两手分开快速点向太阳穴后,脑海当中的一阴一阳的二龙彼此交替,伴随着冲天而起的威势,它们将我包裹在当中,此时,我的灵魂已经离开体内,悄然的躲在了身体的后方。 随着一阴一阳的两股气息在体内九窍互相串动,纯阳之气暴涨,令地仙之体再次缓缓成型,待“我”睁开眼,双目喷火,两臂的力量好似可以托起巨石,甚至连身材都拉高了一寸有余,强大的威势气冲天地,随即,我一步跃过去,以八极拳当中的龙虎威势打向仁璟。 此时,不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敏捷,皆已经超乎常人,灵魂在地仙之体的后方打出同样的拳法,操控着远处的身体去与仁璟交战,彼此拳脚相接,好似火球般的身体,使得对方令我石化的术法没有了作用。 这一仗打得酣畅淋漓,山崩石裂,鸟兽飞散,动若猛虎下山,拳脚相击犹如江河浪涛翻延绵不绝。 第1510章 再起纯阳 当初吴胜虏,教给我的拳法奥义,皆表现的淋漓尽致,所谓的八极拳,便是以无招胜有招,见招拆招,脚下有根,拳脚无影,引动四方八极之力,化身八臂哪吒无懈可击。 仁璟的石化给我感觉更像是对于体内气息的一种掌握,不论是奇门术士还是强大的武者,体内皆有一口气,而这团气就是能量的核心。 与任璟交手时他可以利用独特的手段,将这团气石化,好比我在与他交手时,纯阳气走的拳头,手臂的量是最大的,所以说说实话的也是我的手臂,并非是他碰哪里,哪里石化。 地仙之体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整个人都是爆炸性的,待我第一拳打中他的腹部,仁璟的身体被击的腾空而起,只是他戴着厚厚的面纱,使我分不清到底有没有对他造成伤害。雾气遮挡,令太阳的光线显得很淡,他站立高处,待我抬头望去的时候淡淡的光芒,有些晃得睁不开眼,仔细分辨,见他落在树梢顶部,不带有丝毫情感的冰冷语调,淡淡的说:“原来是控魂之术,有点儿意思。” 突然,他双手结出法印互相交叠,乍一看好似太阳的模样,紧接着,仁璟仰头望天,整个人与太阳相融。 刹那间我察觉出了不对劲,赶忙想要以魂魄回归自身,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仁璟喊道:”大、寂、灭、光!” 刹那间,光芒蠕动如雨,纷纷落下时,甚至我连躲都没有地方去躲,被光芒穿过身体,每一下都仿佛被针扎过,如今我能做的就是期盼痛苦能够快点度过去,但这一切注定只是徒劳而已。 天昏地暗,杀机肆虐,甚至将空气中都带有了一丝腥味。 我想要找地躲避,可是却没有任何能够避光的位置,痛苦使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如今肉身被迫倒地,二龙交织的阴阳魂魄也是需要靠着主魂来控制,这也恰恰正是地仙之体的弊端。 没办法,现在主魂比较柔弱,当一旦主魂受损,地仙之体必将陷入停滞的尴尬局面。 看向他们五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也已经虚弱的倒在地上,与仁璟交手太过于专注,导致我刚刚都不知道究竟底发生了什么。 幼玟用刀割开了狸川的头部,沿着八尺琼勾玉向下挖,血迹弥漫,眼看几乎被挖了出来,而他却时不时还会调侃几句。 主魂受伤太重了,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与身体相融,倒在地上虚弱的喘着粗气,他们实在是太强了,我甚至不知道刚刚的交手有没有对仁璟与幼玟造成伤害,可以当前二人的表现来看,似乎并没什么大事儿。 心中有着千般不甘,可是,的确也是没有办法帮助狸川,因为凌霄宫接二连三的表现已经彻底超脱了我所认知的世界。 就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狸川垂死挣扎,突然捡起了身旁的武士刀反击,他以刀向上撩起,寒芒乍现,这一刀的速度奇快无比,就连幼玟自己也是始料未及,他躲闪不急,被他划破了胸膛,唯一遗憾的是差一点点,就能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刀刃上有红色的血滴落下,狸川好似疯了一样反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战!” 他的浑身全是鲜血,可那不屈的意志却让站在一旁的我不禁为之有些动容,狸川真的很强,武士刀在他的手上灵活的如同手臂一般,刀芒伤人,逼迫幼玟连续后退。 狸川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阶段,困兽犹斗中,也彻底激发了他的凶性,短短的眨眼之间,双方交手了有数十回合,但几乎每一步狸川的脚下都有鲜血滴落! 可遗憾的是,真正意志的强大,有时候是代替不了实力的悬殊,尤其他现在身受重伤,当幼玟突然反击,移形换位的身法转眼使得狸川前后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此种手段诡异到让人防不胜防! 两个”幼玟”同时出手,后面的那位踢在狸川的腰部,令他踉跄了几步摔倒,手里的武士刀却同样远远的飞去,也许是一个巧合,那把刀仅仅落在我身前触手可及的地方。 武士刀源自于唐代,最早的称呼就是‘唐刀’,至于为什么后来被叫成‘日本战’了,那就真的不知道了。 虽然狸川仍然有着不屈意志的骄傲,因为他是在精疲力尽后才彻底的倒下,眼看着幼玟再次以捉妖镜打在他的后脑,顺势以刀狠狠的挖开是,那枚在他脑海中的八尺琼勾玉带着鲜血被他成功的取了出来。 ”该死的大猫,胆敢伤十殿下尊贵的身体,该死!最该万死!”幼玟咆哮着用脚踢打狸川的面部以至全身,筋骨‘咔咔’碎裂声不断响起,甚至能够感受到生机的消散,没错,如果再不采取点措施,那狸川今天死定了。 于是,我拖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缓缓的站起身,奔着那把武士刀跑过去,一把捡起之后,第一时间百年调动体内能够运用的所有纯阳之气,再次涌动的气息令我信心大增,很好,就是这个感觉! 我想,我一定可以做到! 于是,竭尽全力的挥动起了长刀,内息调动,韩湘子当年授业的场景犹如幻灯片般闪现在了脑海,没错,我还能战! ”纯阳剑法第一式,浑元一气!” 阳气如烈焰,暴涨散开时,他们二人同时被迫向后推移了数步,安静的山顶,与他们目光相对,没错,握紧‘剑’之时,仿佛失去的自信又一次回来了! 自从九窍通彻,再到地仙之体大成后,我还是第一次运用起纯阳剑法,不是我不会用,亦或者是忘了,但事实上则主要是因为没有能够驾驭纯阳剑法的兵刃! 吕祖纯阳剑被他所收回,鱼肠剑又曾丢失在了双王城,甚至鲁班亲手为我打造的桃木剑也已经崩溃消散。 在这个尘世间,能够用的兵器的确有很多,可是,能够称得上神兵的却寥寥无几。 第1511章 仙法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使然,浑元一气乃是纯阳剑法的起手式,它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调动起所有的纯阳之力,果然没错,在我刚一起手,身体顿时暴涨,令身体内所有的不适统统消散。 握‘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强,甚至可以说非常非常的强!气息翻涌,热浪将四周阴雾所驱散,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 “有点意思!”仁璟哈哈大笑,又说:“看来凌霄宫还是要对你重新评价了。” 轻轻挥动武士刀,‘呼呼’的阳气有了导体,进而发出了阵阵火光,我说:“别管什么狗屁评价,我们再来打过!” “仁璟,这个臭小子交给我!饶他一命他不珍惜,那他的命就是我的,今天必须由尊贵的十殿下好好教育!”幼玟放开了狸川,几步奔向我。 冷静,深呼吸,必须冷静下来,有机会的,纯阳剑法是吕祖留给我的保命绝技,他是东华帝君,我既然是他记名弟子,断然不可辱没纯阳祖师的名号! 风吹荷花,左右摇摆。 飞云流水,穿连不断。 踩步悬足,运气养性。 慢劲快打,环套八法。 拳法如此,剑法也是如此! 阳气太过爆裂会造成刚猛有余,而柔韧不足,阳气虽然代表着刚强,可日出之时为初阳,正午为烈阳,午后为夕阳,三者相互更迭,虽然皆为纯阳可却有强有弱,暗含阴阳之道。 所以,幼玟的身法在我的眼里开始变得缓慢下来,即将碰触的一刹那,立刻抬起‘唐刀’,在真正第二次面对纯阳剑法时的感悟,也明显实力也上升了一个层次。 我沉声道:“纯阳初动,万物萌生,暗含杀机之时,必有仙人指路!” 一刀挥动,本是纯阳体的我将纯阳剑法用的浑然天成,阳气暴涨,刀如五指,毫无退避之意,迎面击向了对方,幼玟仍旧很轻蔑的想要躲避,却不成想我现在已非当初普通人身,地仙之体并不属凡胎,足以连续使纯阳剑法变招,待“魁星执笔”自下而上撩起时,空中仿佛一双大手从天而降。 这是一次快速的变招,待浑元一气开始时,我便已经将身体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纯阳初动代表杀机的开始,随着仙人指路却刚有余而柔不足,这样以来,必然会缺乏变招。 于是,再接‘魁星执笔’强行变招,使术法自上而下,逼迫幼玟回身应对。死死的盯着对方,待抓住了这一次的漏洞后,长刀不停,直取中路,此乃第十一式‘拔草寻蛇’,这一击看似必杀,却仍然以试探为主。 万法同源,所有的术法运用到了极致,都是没有任何套路可寻,毕竟你打的再怎么漂亮,如果不能击倒对方,那一切都是白扯,剑法也是如此,不能杀敌的术法,又怎能称得上强大? ‘剑’如灵蛇,它的灵活性是刀所不能及的,导致兵器结构的不同,令我如今用起来也是十足的憋手,灵蛇向前,阳气收敛使剑气如丝。 “该死的混蛋,你一介凡夫,怎么可能用仙法!”他仍旧愤怒。 “甭管仙法还是人法,杀了你,就是好法!” 幼玟身体突然如陀螺般转动,并且越来越快,面前飞沙走石好似无形的屏障阻拦我们彼此。 很清楚他是以幻术擅长,幸亏阴阳法眼也不是吃素的,隐隐之中觉得身后有危机感传来,但现在如果转身的话,那么眼前的敌人该当如何? 顺势变招,长刀横立,放置身后随手一挥,怒道:“第十三式,帝、君、拂、袖!” ‘轰’,一刹那,纯阳之气自脚下而起,顺势破开了幼玟的旋风,不经意间我发现地下的黑影正在拉长,恍然明白,原来背后偷袭的‘人’并非是移形换位,而是幼玟操纵影子中‘鬼’来袭击! 影鬼不单单存在日本,最初也是源自于华夏民间,因为老百姓认为人的影子是灵魂所在,假如恶鬼害人也会从影子下手,甚至有的地区还会坚信小孩子下生那天如果是‘月食’则孩子为不详。 原因则是,月食那天出生的话,月亮会被完全遮挡,导致人没了影子,会被妖邪趁机而入,或者是小孩子魂魄不全,而影鬼恰恰就是依托在凡人影子当中,有传说,如果生前极度爱美、嫉妒心重、死于幽暗胡同,则会变化为影鬼。 现在看来,幼玟所操纵的影鬼绝对不在少数。 “去死吧!” 幼玟向空中一跃,只见我周围的影子各个手持长刀,同时一时间在地下跃出,他们四面八方一起向我攻击,由于鬼是自影子内窜出,也正应了那句‘如影随形’。 有狸川的前车之鉴,我仓促间将手中的刀快速抽出,沿着周围一圈转动的刹那,此乃‘玉带围腰’,主要则为了保护自身安全,逼迫拉开了距离,紧接着以刀向下扎入地面。 “苍、龙、抬、头!” 话音刚落,脚下大地缓缓浮现出了赤红色的渔网纹,刹那之时,土地裂开,并不断有‘气泡’突出。 地面发出‘嘶嘶’的声音,好似是凉水浇在了烧红的容器上,苍龙抬头破了他的影鬼,同样激怒了幼玟。看似短暂的交手是我一直处在上风,可事实上我却很清楚,纯阳剑法本为仙法一途,哪怕身为地仙,拥有纯阳之体同样不能随意挥霍。 彼此的距离不是很远,当幼玟暴跳如雷的时候,我隐隐发现天上的云朵开始围绕在他的周围,身为修行者,很清楚此现象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实力在成倍的增长,因此引起了老天爷的注意,也是说,稍有不慎,他会被雷劈的! 吞咽了口唾沫,当幼玟扬天怒吼之时,仁璟突然说:“你要干什么?太过张扬会引天妒!” “不行,我要杀了他,谁也不能拦着我!” 凝重的打量周围,该怎么办?逃又逃不掉,如果坐以待毙,一定会死!吕祖纯阳剑法一共六十四式,当年韩湘子一一为我演示过,摆在当前的情形,我有种预感,如果不拼出全力,那很有可能我会死!眼看云雾翻涌时带动起了万魂游荡,大山被围罩的一刹那,无数的阴气向我逼近。 为了活命,我打算凭借肉体凡胎,学当初韩湘子授剑的做法,将将纯阳剑法中的每一剑从头开始,以此来应击周遭的森森鬼气! 第1512章 剑断 纯阳剑法本就是上应天文之象,合乎自然进化之道,以无极而生太极,以八卦自然之象而出五行阴阳变化之道。剑法洞悉人体经脉、气血运行之法,暗合五脏六腑阴阳互根之理;下穷地利四时之气,五谷而生,青山不老,绿水长流。 并且可用其自然之道,衍自然之气,身一动则又具有自然之势,自身可化为自然之童体,并称呼为“纯阳”。 刀在手中舞动,此时的山顶早已经在连番的大战中变的一片狼藉,树木倒塌的到处都是,石子乱飞,碎石凌乱,而且,自从幼玟愤怒之后,他已经牵动起了大山周围的数万幽魂,鬼雾弥漫,无数狰狞的面孔自其中隐隐闪现,我不知道狸川的刀到底还能承受多久灼热的纯阳,只是在心中默默期盼它能够结实点。 “幼玟,冷静一点,八尺琼勾玉现在已经得到了!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如今天妒还没有解决!” 仁璟始终拉着他不放,可现在的幼玟已经彻底怒了,他的被狸川刀气划破的衣衫现已经裂开了大部分,盘旋在四周的山雾以他为中心缭绕不散,风声嘶吼,云层翻涌,天地之间我如一叶孤舟,立处惊涛骇浪当中。 “仁璟,我有分寸。”幼玟轻轻的扒开旁边人的手。 我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头,凝神静气,目光紧紧的盯着他,幼玟的身体突然移动,同一时间,空中那团莫名出现的乌云以同样速度与他随行,云朵上的电光闪现,好似就缺那么一点点便会有雷霆落下一般。 幼玟一动,牵动起了数万幽魂奔腾之势! “王八蛋,我要让你形神俱灭!” 距离越来越近,他的身影同样也在变大,尤其待他张开双臂之时,整个人竟然会腾空而起,我在地面向上仰起头看他,这一刻,他仿佛遮挡住了天空中的太阳,种种表现带给了我一种世界末日的毁灭感。 为了抵挡这份压迫,手里的‘剑’随之而动,原地舞起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纯阳剑法舞动到了第十三式!周身升腾而起的纯阳之气抵抗者天地间的毁灭气息,可那磅礴的气息覆盖之下,令我变的犹如风中烛火,摇摆不定,又好似海上孤舟不能自已,可不管如何,我却始终握紧‘剑’挺起身,宁愿被活活的压死,也绝不会向他屈膝求饶。 幼玟已经将自己的实力通过精妙的手段压制在天道所能承受的范围,可哪怕如此,在种种的威压下,同样令我的皮肤裂开,血滴一点点的渗出体表。 压抑着强烈的愤怒感,怒斥着道:“你们到底是谁!无冤无仇,为何要三番两次的害我!” “凌霄宫想杀谁,那就杀谁!”他身体腾空,猛的一挥手,周遭幽魂汇聚为一只大手盖顶而来。 岩石下陷,我迎头而上,长刀挥舞,身体躬起再跃,一个翻身,躯体快速旋转向上,剑如龙姿,纯阳之气在身体周围形成流星拖尾,剑破长空,冲向那只掌心,‘砰’的一声将他捅个窟窿,我怒道:“第十四式,尊佑翻身!”气势不减,继续杀向空中的幼玟。 眼看要逼近的一刹那,他‘啪’的一声,双手合十,幽魂刹那间将我包围,幼玟的双眼闪烁一道紫光,低声道:“仙法·万鬼啖炎!” 待他手掌分开,幽光闪烁,使无数的鬼魂如同潮水般瞬间冲向我,身体猛的被拖起飞天,无数的魂魄要往我的身体内钻,此时如同千万蚂蚁啃噬筋骨般的疼痛使我险些摔死。 仁璟喊道:“幼玟!控制好力量,就快要超了!” “放心吧,杀他足够了!”他嚣张道。 这一刻起,我被万魂啃噬,上下翻涌的幽魂好似浪涛般拖着我的身体自空中上下翻涌,而那些幽魂竟然能够将我完全的拖起,短短的眨眼之间,幼玟又一次出手,他如闪电般急骤而落,脚跟狠狠的劈在我的腰腹,‘咣’的一声巨响,直接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五脏六腑几乎炸裂,可他仍然没打算放过我,身体顺势而下,脚掌奔着我的丹田踩过来。 难道这就是仙法么?仙术不同于凡人,同样也不是凡人所能运用的,幼玟他们到底是谁,或者说,他们是遗落凡间的仙人不成?如果被打中,那可真的是再无任何反抗之力。 拼了!假如纯阳剑法是仙法,那我就用仙之体来真正的掌握! 躺在坑中,幼玟带动起了诸多鬼魂犹如泰山压顶,每一秒钟我都在承受着钻心的疼痛,形势万分危急,狠狠的拍打头部,待主魂离体的一刹那,九窍内的纯阳之气再次暴涨,如今,我是真正的地仙之体! “浑元一气!” 大坑内的滔天烈焰与幼玟抵抗,二者一黑一白,彼此焦灼,甚至让他的身体都在空中有了停顿,二龙更迭,阴阳二气自融合自身,并与地仙之体完美的契合,而我在灵魂出窍后,处在不远处以一魂一魄打出了纯阳剑法的六十四式 因为被万千魂魄包裹,几乎每一下都是在与天斗,剑气如虹,六十四式虽然比起吕祖差得远了,可在凡间,我用的仍然是仙法! 他嘲笑道:“空有仙体,没有主魂,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斗!”幼玟如流星坠落到了我近前,彼此拳脚相接,真正的近距离肉搏开始!彼此你来我往打了好几个回合,可仍然堵不住他的嘴:“本殿下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敌人最强的领域里蹂躏他,每个绝望的眼神都是那样的迷离讨喜,来吧,颤抖吧!” 如今,我的脑海已经陷入空灵,无时不刻都在回想着当初韩湘子授业时的一举一动,为什么我的动作,身法,哪怕纯阳之气都与他相差无二,但为什么实力上会差出很多?是因仙与凡的区别么? 假如在看到狸川之前,我还会这样想,但自从看到狸川练功时将杀气与自然融为一体,恬淡的模样好似舞蹈,可是,既无杀意又如何杀敌? 第1513章 三招半 就如同我纯阳剑法虽然是仙法,然而只是学其形未明其义,不知不觉中,我好似抓到了一个点,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将我与‘道’隔开。 我想触碰,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手中的术法不停,仍然与幼玟缠斗,然而,每一击皆会被破,先是凤凰点头被破,帝君拂袖被破,白云盖顶被破,待我三次‘翻江倒海’大面积的剑法击打之时,仍然被幼玟破掉。 一刀劈在他的手掌,当幼玟漏出阴森的笑容时,兵器竟然被他狠狠的抓在手中,突然,一阵清脆的响声让我心入谷底,狸川的刀此时此刻竟然被折断了! 幼玟虽然一直蒙着面,可我能够想象到他那面纱下面的嚣张的笑容,他盯着我的魂魄说:“九窍贯通而已的地仙,还没有主魂,嚣张个什么玩意儿,今天本殿下破给你看看!”他顺势击打我的腹部,强大的力道令我魂魄立刻变得极其不稳,地仙之体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变弱了许多。 “本殿下现在就破你九窍,让你想死都死不了!” 幼玟的双手好似有着无数的影子在不断变换,连续击打在我的腹部,更为不可思议的远处的主魂同样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疼痛,我仍旧不福的与他对抗,当纯阳剑法完全按照韩湘子的传授所打出后,虽然一一被破除,可我还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明明六十四剑法,为什么只有六十剑! 仔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错,他说出的纯阳六十四剑,当真正施展起来的确是韩湘子仅仅传我六十剑! 此时,肉身与魂相隔不到五米,手握断刀被幼玟踩在脚下,他忽然看了看天空自言自语道:“该死的天妒,真特么的填堵!算了,不玩了不玩了,收工回家,享受沙滩美女还有水床,对,我最喜欢水床了,冰凉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悬殊,甚至内心当中有一个疑问,到底他还是不是肉体凡胎,强,的确是太强了,到底他们是谁?魂魄如本体一般躺在地上,歪着头,喊道:“你是不是金乌,到底是不是金乌!” 很遗憾,幼玟没有理我,随着仁璟的几次催促,他失去了耐心,当把手举起黑色的气息将此全部笼罩,之后,那只手变的漆黑如铁!他猛的击打在我的头部,‘砰’的一声,大口黑血吐了口来,龙魂被重创震颤,强大的力量令我几乎碎裂。 “有点意思,好强大的魂魄,怪不得能以凡人之躯驾驭神仙之能,不过,还是没用…。” 又是一击,一体同魂的原因,使得感受痛楚也是非常的清晰,魂魄几乎彻底消散,此时,阴雾已经缓缓的散开,当巨大的太阳光照射在幼玟的身体时,阴影扩散,隐隐之中我在他身后看到了好似蒸腾的空气,很快,那些空气开始缓缓的汇聚在了幼玟的身后,这一幕让我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 我不是害怕,也不是畏惧,是激动,没错!是真的很激动,三年以来,第一次会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的背部汇聚升空的虚影竟然在阳光的照耀下变为一只参天大鸟!那鸟臂展百米,悬在半空,三足而立,身似乌鸦,长长的喙闪烁着金光,当幼玟举起手,金乌的翅膀竟然也会随着移动。 万万没想到,凌霄宫的十殿下竟然是三足金乌! 怪不得口口声声的说要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帝俊虽然的创立了天庭,但是他却最终在神话中不了了之,如今看来,必然是流放华夏之外的蛮夷之地,历经千年恢复得以,如今,再以凌霄之名,自凡间创立天庭,想要回华夏必然也是志在天庭! 十只金乌不是被后羿给射下来了九个么?他们又复活了?但如今,一个足以让我疯狂的事情浮现在了脑海,那就是“诗雨的命,也是他们的血!” 冥冥之中的天意,让我与凌霄宫走上不死不休的局面,结果,幼玟又是一击,令我的意识终于变得有些涣散,虽有不甘,可力量的悬殊又是无可奈何,十殿下的本体是代表太阳的金乌,传说中十只金乌相聚一起,足以掀起天下间的旷古劫难。 就当渐渐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眼前被金光覆盖,很快便彻底成了一片金黄之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最后四招乃是纯阳剑法的最后绝技,因你心有魔性我才未让韩湘子传授与你。” “吕祖?” “这是第一次见面时我在你心中留下的种子,如今你所见到的一切皆为幻象,但你既然能看见我,也说明内心魔性已经消除。” 我如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激动的说:“求吕祖传授弟子最后四招。” “本座纯阳剑法虽以刚猛著称,可阳气动则为阳,静则为阴,动静结合,方可感悟剑法大道,此最后四招分别为,立转剑轮、回道一指、静后纯阳、气合浑元,我只传你三照半,最后半招自己感悟。” 没想到,被人家一顿垫炮打破了吕祖留下的种子,虽然吕祖口中的魔性是什么,但今天他能及时出现,的确是我的救命稻草。 瞬息之间,金光收敛,最终汇聚为一名身穿白衣长发披肩的道士,他背着身,手持长剑,腰间还挎着葫芦,从背影足以分辨的出他就是吕祖的模样,随着他的缓缓舞起剑招,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长吸了口气,很快,三招半很快结束了,但唯有最后一招‘气合浑元’让我有些琢磨不透。 睁开眼的一刹那,幼玟的拳头正在缓缓的举起,没想到在吕祖出现后,灵魂与肉身合而为一,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似时空静止了一般。 他咆哮道:“王八蛋,我看你的脑壳硬还是老子的拳头硬。” 手中的断刀还在,既然吕祖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现,那就证明我命不该绝,最后三招半,要你的命! 第1514章 金乌血 攥紧断刀,另外一手打向自己的太阳穴‘爆阳咒’的施展,令已经到快要崩溃的身体再次燃烧生命的极限,掀翻了幼玟的脚后,发疯般的再次跃起,手持断刀以‘魁星亮剑’逼迫与对方划开距离,面向幼玟怒目而视,单手横刀立马,心中有无敌之意,因为我坚信自己绝不会失败! “负隅顽抗!找死!” 吕祖所授除了精妙的仙法,仍然有仙的傲气,地仙虽然达不到天仙的手段,可当手舞莲花,使轮转的阳气化为剑轮的一刹那,四方灵气随之涌动,按照吕祖所授剑法连续舞动,随之怒道:“第六十一式·立剑转轮,万剑齐发!” 没错,纯阳剑法如果运用得当,的的确确是真正的仙法。而仙法本就拥有着调动天地自然之气的手段,当立下断刀转动之时,化气为丝,转轮而动,犹如万剑齐发般逼向了幼玟。 眨眼之间他的衣服被划了个粉碎,皮肤上的道道血痕若现,整个人也是连连后退,望着他背后的金乌虚影,这让我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因为我要拼尽全力的看一看,到底,我与凌霄宫的十殿下差距多少。 “啊!老子斩了你!”他咆哮的着。 脚下四周早已被激斗打了个稀巴烂,除了躺着狸川的身体以外,很难再看到是完整的树木石头,立剑转轮使我成了一个剑气的发射器,拥有无时不刻都在攻击的实力,再伴随着身法的逼近与连续潮水般的击打,第一次让幼玟在我的手中毫无反抗之力。 趁他中门打开的时机,我连续蓄力,阳气压缩至断刀前端,跨步上前,肘击狠狠一顶,右手顺势而上,纯阳之气在断剑的前端急速汇聚,抓住机会挥动手臂刺向幼玟的檀中穴。 “剑法归宗,回道一指!破!” 断剑焕发之前的光彩,其中断裂的部位被纯阳之气衔接而上,无往不利的剑刃势如破竹般刺向了幼玟的胸口,随之便是剑气割开了他的皮肤,顺势没入体内。 “幼玟!” 仁璟大怒,两手很很的拍下大地,一层沿着他的方向开始扩散,大地渐渐的坚硬,此时距离的那么的近,要是再被仁璟的神奇的术法击中,那么幼玟很有可能会在最快的时间将我一击必杀。 可是,我仍然不甘心是这样结束,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又怎能轻言放弃! 既然是他招惹在先,那我必杀之!心中默念,很快便大吼一声:“先扬后抑,顿挫有序,气动为阳,气伏为阴,静后纯阳,剑可破天!” 第三招本是将‘回道一指’中的纯阳之气顺势打出,有波澜不惊的大海突然掀起一阵海啸的气势,浪花吞来,就如迎面拍击,在这短短的一刻,比起金乌,我倒是觉得自己更像是金乌,快速蔓延的石化被我迫使停住,我知道,仁璟一定没有用尽全力,或许这只是他的随意一击,认为光凭此法就能将我逼退,如今,我靠着凌霄宫对我的不了解,出其不意的抓住机会! “给我死吧!” 断刀仍旧向前,当剑气明明已经切入到了幼玟的腹部,直到没入到了断刀刀柄部位之时却‘咔咔’的发出两声脆响。 刀……断了! 它揉入烧过的木炭,当碰触到了坚硬的物体时连续的断裂,没有一点点的防备,就这样断了!我在爆阳咒的刺激下,已经是强弩之末,事到如今,再无任何继续战下去的力量。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的意思么? 狸川的刀足以算得上凡间少有的神兵,可它不管怎么样,却仍然还是凡铁,始终还是没有办法承受太过刚猛的纯阳气,最后三招半乃是剑法的精华,所以,它终于还是没能替我坚持住最后一击。 幼玟连续退了三步,一大口的鲜血喷在黑色面纱上,由于遮挡导致血不住的向下流,他的胸前被剑气切开的部位刚刚喷出的鲜血就已经浸满了我的全身,之后,仁璟快速赶到了到幼玟身前,又是飞身一记飞脚,并狠狠的踹在我的心口位置。 一刹那,我如同是那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去许久,随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虽然手中仍然紧握着刀柄,可整个人却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金乌的血与凡人的比起来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血要更加的热一些,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真的尽力了,甚至已经可以说是拼劲了全力,然而,兵器的断裂却让我无可奈何,差一点点,就差一点我便能切开腹部,挖出他的心脏。 “幼玟,你有没有伤到要害?” “没,没事儿,是我大意了。” “以前就经常说你,对待敌人要如狮子搏兔,不可留有丝毫的机会,今天就算是你的教训。” “我要亲手宰了他!” 他推了下仁璟,步履蹒跚,一步步的走向我,吃人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人类的痕迹,现在的他足以称得上是野兽! 不知不觉中,沾染到身上金乌的血浸透了衣服,但意外却恰巧碰触在我怀中的烛台,当他出手要杀我,突然燃烧起的烛火阻挡了这一拳,随之便是火苗浮现而出。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热?”幼玟神色惊讶。 烛火随着风轻轻摇曳,看着光亮很小,可是却不曾熄灭,渐渐的,那团光芒中倒映出了一个人的影子,随着渐渐的清晰,我忍不住脱口道:“诗,诗雨!” 没错,轮回烛台将她的身影所完美的呈现,此时此刻,她就站在我的近前,容颜绝色,却无喜无悲。 “有点意思!”幼玟突然停下了,较有兴趣的说。 “快点动手。”仁璟催促。 “仁璟,我有点改变主意了,打算放过他。” “放过他?幼玟,你什么时候信的佛?” 我现在全身上下唯有眼珠子可以转动,紧紧的盯着诗雨熟悉的容颜,这证明她还有救。然而,幼玟却紧接着又说:“这个烛台不错,我很喜欢。” “你玛德!快点放下!” 他将小小的烛台在我身旁拿开,冲着诗雨身姿调戏道:“不错不错,这个身段我喜欢,看你那吃人的样子,她是你女朋友?” “把他还给我!” “还?我不杀你,因为杀了你实在太便宜你了,从今天开始,她是我的,我要把她带回家摆着。”他随手又弯腰捡起了那副古地图,又说道:“原来你想找我的家乡?好吧,为了满足你的想法,我打算将她带回我的家乡,就放在你手中地图描绘的这棵树上,如果你能找得到,大可以过来取。” “我次奥你祖宗,把她还给我!” “对,就是这个表情,如此的绝望,如此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我 第1515章 战后 幼玟站在我的身侧发出一阵阵的狂笑,对于他而言,当前的情形绝对要比杀了我更容易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刺激满足感。 吕祖传我最后三招半,可我只是用了三招,最后的半招却是始终也摸不到头脑,至于吕祖口中说的什么叫做气合浑元,却让我始终无法摸透了,隐隐之中,能感觉到此招法的强大,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继续拿起刀的力气,如今,那把神兵早就已经化为了粉末,摆在眼前的局面真的应了那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平躺在地面上,仰头望着天,阴云已经退却,灼热的太阳光晒在脸上火辣辣的,诗雨自莲花灯幻化的身影就这样平淡的是站在我的身侧,我拼尽全力的翻过身,趴在地上,见到不远处的幼玟正仔仔细细的检查盏莲花灯。 他们二人缓缓的走向悬崖的位置,待山下刮过来了一阵阵的强风时,再次掀起的风沙就如同沙尘暴般眨眼之间便已经是遮天蔽日。 不要走!把灯还给我,还给我! 压抑着心头怒火,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奔着他们两个离开的方向爬过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走可以,但一定要把那盏灯还给我!幼玟是个王八蛋,他觉得如果动手杀了我,会显得太仁慈了,天地间最残忍的办法无非就是夺走一个人的希望,甚至还要将他踩踏的体无完肤,最终让死都变成是一种奢望! 弥漫的狂沙在身后飞扬,突然,晴天白日下,有数道闪电划破夜空,一声愤怒的嘶吼声传来:“大胆狂徒,将八尺琼勾玉给我留下!” 随着声音过后,阵阵的狂风呼啸间,那数道闪电奔着他们两个的方向瞬息而至,我则粗略的数了一下,共有12道闪电,当它们击落在地上的一刹那,‘砰’的传出巨响,眨眼便化为了普通人的模样。 此时,惠比寿气喘吁吁的在山下跑了上来,他很狼狈的站在我面前说道:“总算赶来了,他们是全日本最强的十二天侍,八尺琼勾玉有救了,有救了。天照大御神座下12天神代表全日本最强大的武力,而且是他们甘愿守护凡人,接受老百姓信念的供养数千年,比起们,他们这些天神可是要强的太多了。” “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灯,灯被他拿走了,快帮我抢回来!”我激动的说。 “什么灯?八尺琼勾玉呢?”惠比寿又问。 谈话间,悬崖边上陷入了僵持,十二天侍本就是神话时代的天神,当了解了扶桑树后,或许,他们有可能是在第四代文明开始便已经存在着的天神。 幼玟与仁璟毫不畏惧,十二天侍共有八男四女,手持各种各样的武器,神色威严,周身缭绕的电光像是在酝酿着某些强大的力量。 仁璟开口道:“你们想要拦住我?” “放下八尺琼勾玉!” “我们拿回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放下?”仁璟笑道。 “八尺琼勾玉乃是日本万物春生之玉,你绝不可以拿走,不管凌霄宫想干什么,亦或者收万千冤魂,我十二天侍皆可置之不理,唯独八尺琼勾玉必须留下。” 仁璟冷哼道:“叛徒果然还是叛徒。” “什么!” 但当仁璟指了指脖子,又向下拉了拉,这十二人有些骚动,身体也不由的同时退了几步,不知道他们是被吓到还是震撼的,紧接着,仁璟拉住受伤的幼玟,神色轻蔑,一步跃下山崖。 我依然记得前方就是万丈深渊,可他们俩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随着一声乌鸦的叫声传出过后,十二天侍面面相觑,惠比寿则暴跳如雷的问起八尺琼勾玉呢? 十二位天神并没有去追赶凌霄宫的两位殿下,他们重新化作电光离开,同样,我的心就好似完全被抽空了一般,什么都没有了!几经生死在华夏将它带出,目的就是能够找到恢复的办法,可现在,办法找到了,我却没能把它守护好。 是我的错!如果我再强一点点,如果有趁手的兵器,如果静后纯阳能够再坚持片刻,如果那一纯阳气可以将幼玟完全切开,或许,眼前所面对的又是另外一个结局。 他们走之后,大地恢复了平静,之前交战过的所有的后遗症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精神的疲惫使我难以控制意识,最终倒在了山顶上,生死不知。 等到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在大战过去的半个月以后……。 躺在木制榻榻米上,睁开眼,气候有些闷热,我盖着薄薄的被子,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而入,光线闪烁着微微的七彩光晕,再看自己,全身上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甚至连裤衩都被换了新的。 谁做的?依稀记得最后是惠比寿去山下找帮手,他带来了十二天侍,可那十二位远古大神见到了凌霄宫的哥俩连个屁都没敢放,那到底又是谁救我的我?松井樱么? 头非常非常的疼,每一次牵动身体,都会带来头脑炸裂的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导致一个不慎,大头朝下栽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完全被掏空了,要是我连站都站不起来,那还谈什么去报仇以及去夺回诗雨的轮回灯。 “幼玟,我次奥你祖宗!啊!”抄起身旁地桌上的水杯狠狠的丢向大门。 同一时间,门开了。 本以为会打中人,可走进来的松井樱反应特别迅速,她侧过身,玻璃杯擦着的发髻飞过。 “张大宝,你是不是找死啊!要是打到本姑娘貌美的脸蛋,你赔得起么?”她先是埋怨了几句,紧接着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惊一乍的说:“哎呀呀,现在本姑娘又觉得这一定是你的阴谋,说!是不是得不到的就想毁掉,把我毁容以后,你认为我没人要就必须嫁给你,做梦吧!” “滚。” “怎么说话呢?不知道感恩的混蛋,你知不知道是我救得你,要不是本姑娘心善,你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我认真的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救你一次,你我各不相欠。” “呸!谁能把本姑娘怎么样。” “你嘴巴那么臭,挨打是迟早的。” 见她刚想发怒时,我紧接着又将心中的疑惑一一问出:“这里是哪?我已经昏迷了多久?还有,狸川现在怎么样?” 第1516章 逃跑的天神 倚靠着墙壁,艰难的坐起身,虚弱的感觉令我好似一张白纸禁不起风吹,重重的喘了口气,现在很清楚自己的状态,毕竟那场大战可以说是拼尽了所有气力,哪怕现在身有纯阳之体,可仍然经不起前几日的挥霍,体内空荡荡的,能够稳稳的坐起来,感觉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松井樱上下打量着我,趁我不备居然掐了掐的我的脸。 我愤怒道:“你有病啊!” 她嘿嘿一笑:“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掐一下,看你死没死。” “说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我连续催促了几句以后,松井樱这才把我昏迷后的事情告诉我,原来,我一共昏了十五天,当天的大战过后,是他带着人上山把我给救了下来,至于狸川现在命是保住了,却意外有一点点的后遗症,我问他什么后遗症,松井樱摇摇头:“没法说,等你好了以后自己看吧。” “十二天侍呢?” “回家了。” 回家?一想起他们不战而逃,我觉得都枉费有那么大的名头,甚至还不如惠比寿那个小矮子有气魄呢,何况,幼玟已经被我所伤了,他们十二个人加在一起还打不过俩么? “废物。”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废物。” 这是我们俩第一次有了相同的共鸣,但十二天侍不是全日本在人间存有最强的神祇么?怎么她还自己嘲讽上了自己人?询问起了大战后的详细经过,突然,摆在一旁神牌内的惠比寿缓缓的浮现而出,有了这位天神的加入,才使我真正的了解到了十二天侍不战而退的原因。 当时凌霄宫夺取八尺琼勾玉时,惠比寿率先见势头不妙,提前跑下山去找松井樱借助十二天侍的威力。俩人急忙忙的赶到‘神社’,却又发现神社莫名其妙的受到封印,因此而导致一时半会儿破不开。 等到俩人废了好大的劲儿将封印破开之后,立刻拜请十二天侍出山,好不容易成功了,见十二道闪电破空而去,掀起了阵阵狂沙等无敌的气势,一同前往山顶救我们,至于,为什么十二天侍会选择不战而逃,那则是因为一件远古秘闻。 “什么秘闻?” 惠比寿说:“扶桑神树、四大岛屿、还有流放之地。” 松井樱说:“十二天神保护过天照大御神,他们自从高天原诞生起就已经存在,每个人的胸口皆有黑色的圆形纹身,以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今天惠比寿告诉我,那是‘罪民’的标志。” “罪民?” 惠比寿感慨说:“我父亲说过,神树才是世界的中心,那里可以通达太阳,如同天与地之间的桥梁,直到十只金乌窃取了太阳之后,导致天地发生了变化,现在罪民仍然是罪民,可金乌却始终是太子。那十二天侍不战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想脱下奴籍。” 松井樱说:“对啊,他们可是比天照大御神还早的神祇,怎么可能会愿作为凡人的奴仆,惠比寿认为他们十二个必须要为奴,否则无法生存。” 将撞见凌霄宫的事情仔细分析了一下,幼玟是与仁璟在山顶动手,本以为他们是躲避十二天侍,可现在看来,好像事实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想和十二天侍聊聊。”我说。 松井樱颇为无奈的说:“聊?聊不了了。” “什么意思!” “跑了呗,还能什么意思?”惠比寿长叹了口气,愤愤不平的说:“玛德,谁知道凌霄宫会是当年的金乌太子啊!唉,我还是看错他们十二个了,真是一群没有立场的汉奸,回来以后纷纷碎掉神牌逃个无影无踪,如今满天下都感受不到他们干什么去了。” “跑?为什么跑?” 这点倒是很让人难以理解,好好的跑个什么锤子?看着松井樱颇为懊恼的神态,忽然有种她就好似吃了苍蝇屎似的恶心到说不出话。 “唉,早知道就把大阴阳术传给你了。”松井樱感慨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俩别卖关子,有事儿快说!” 松井樱又说:“大阴阳术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十二招,每一招都可以通过侍神来获取强大的力量,并且可以通过十二排列精妙的操控侍神,但这一切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此法能够完全限制住十二天侍!”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因为传男不传女,松井樱没雪,还不教给我,最后成了谁也不会,却白白便宜了十二天侍,他们几个跑了。 “为什么跑?以前怎么不跑?”我又问。 松井樱说:“他们肯定是去追凌霄宫,想要求被赦免奴籍,恢复自由之身。” “不对啊,凌霄宫只是一个凡间组织,何德何能可以赦免他人命运?” “不,凌霄宫是天庭。”她说。 我说:“现在的天庭是玉帝当家。” 惠比寿哼道:“你说的玉帝那是现在的玉帝,与十二天侍有什么关系,他的话对咱们的十二位天神肯定是不管用的,所以,我觉得他们必然是去追寻金乌了。” 一连番的话令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都显得十分沉默了,惠比寿是因为八尺琼勾玉,这块儿玉佩对日本非常重要,不仅仅寓意着天皇与文明的传承,更是春生之力的源泉,松井樱沉默则是由于十二天侍的离开,瞧她频频叹息,显然是对于此件事的懊恼。 而我,自然是为了‘莲花灯’。 说白了,这一切事情都是由于凌霄宫而起的,可是,现在最难的事情却是该怎么样才能找到幼玟,以及恢复身体内的纯阳之气,我虚弱的倚靠在一旁,突然,松井樱轻咬着嘴唇说道:“张大宝,我不喜欢你。” “我也不喜欢你。”对于她莫名的话,我很无奈。 “可是,我爷爷说过让我嫁给你!” “你爷爷都死了,要不你让他活过来?说实话,我还想找他算账呢,妈了个鸡的,坑我!”我愤愤的说。 松井樱又说:“如果我将大阴阳术传给你,十二天侍就不会离开,日本仍然会在他们十二个庇佑之下,现在他们走了,都是我的错。” 第1517章 精灵 看她神色落寞,毕竟人家也是女孩子,我一个大老爷们刚刚的话可能也过分了。刚想安慰她几句,松井樱又说:“所以,我现在想把大阴阳术给你,但是,我不会嫁给你。” “哦不!绝对不要!”惠比寿像是疯了一样大吼大叫。 他表现的实在是太闹人了,我捡起了那块儿神牌顺着窗户狠狠的丢了出去,惠比寿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仅剩下我与松井樱在房间的时候,我凝视着她的双眼,没错,这的确是透露出了懊悔之色。 “如果把大阴阳术传给我,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屋内的光线非常明亮,我们两个对视而坐,待这句话问出,松井樱一改平日里风风火火的模样,甚至像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风吹入屋内带来隐隐的海浪声,气氛至少沉默了有几分钟,她又开口说:“我能信任你么?” “你可以选择不信任。” 她好似有些苦笑道:“好吧,最起码我能够肯定一点,你是个好人。” 总感觉她有点怪怪的,可是,却又说不好是哪里怪!松井建安作为全日本第一的阴阳师,除了有十二天侍以外,我想,不论德行还是其他术法必然皆为上乘,可他的孙女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 “如果大阴阳术交给你,那我的命就会把握在你的手里,因为…我其实也是一位‘精灵’。” 我张大了嘴,开什么玩笑?精灵?她说的可不是什么玄幻故事里的‘精灵族’,而是天下草木修行成道化人以后,此类精怪可以叫做精灵,而野兽化人则多数会叫地仙儿。 地仙与地仙儿是两个意思,好比王质、西凤、鲁班、他们就是地仙,可大黑、舒化春、以及在云南水牢救过我的刺猬白仙儿,他们都被称为地仙儿。而精灵介于鬼与仙之间,对了,舒化春便是精灵。 因天下草木皆可为仙,在成仙之前若是有了神智则就会被叫精灵,草木精灵喜好和平,并且吃素,天生会有一种出尘之意,只是…,我怎么感觉松井樱有点不太像呢。 “我知道你不相信,可事实上是这样,因为我母亲怀我的时候难产,导致肉身已经死在了腹中,可爷爷命里只有一个后代,他为了能给自己生命延续,便找到了一枚意外通了灵智的草籽由我母亲吃下,这样以来,那精灵通附体死婴通过产道而出,我就是那个女婴。” 真没想到她还有如此的过往,静静听她把话说完,看来,我们俩的命运是一样的,都有那么一个神奇的爷爷。 因为她体内阳气已绝,生机全无,精灵夺体仍然很难复生,于是,松井建安将她大胆的埋在土里,通过阴阳阵法祭炼,活活炼化掉了肉身中的杂气,使她成为半人半精灵的存在,然而,此法涉及天机,松井建安怕她坚持不了太久,便利用大阴阳术再次改命,让她成为了侍神,得以安然无恙的活在人间。 但是,此方法却是有一个弊端,她因为是精灵化人,又学习过大阴阳术其中的阴术,虽然活了命,可若是谁修行过大阴阳术全篇,那她将会成为那个人的侍神,性质上等同于奴仆。 “爷爷要我嫁给你,她说你的心性端正,并无任何邪念,不像日本男人那样把女人当做附属品。” “你爷爷看的没毛病!不过,我只学阴阳术,剩下的咱俩毫无关系,学完了我要离开日本。” “我这么漂亮,你怎么忍得住?”她的表情如同是在看外星人。 漂亮?男女之间虽然皆是以貌取人,就如同现在人对待是男的搭讪,长得帅的叫搭讪,长得丑的是性骚扰。漂亮女人不讲理,那叫任性的小脾气,长得丑不讲理就成了泼妇。 但真正的相处绝非是容貌所能替代,容颜会老,再美的花也会看的疲倦,而彼此间能够持之以恒到坚定不移的信念,却靠的是经历与过往,还有那份不忘初心的感动。 “说正事儿吧,我需要去‘火炉地’恢复纯阳之气,带我去。” “什么火炉地?” “就是温泉,不要假的,一定要在温泉的出泉口,至于大阴阳术你教给我,以后我会欠你一个人情,不管什么事儿你都可以来找我。” 她说:“我传你阴阳术是因为爷爷的侍神丢了,你去帮我把他们找回来,要不然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点点头,继续虚弱的倚靠在墙壁上,如今已经虚弱到一句话也说不出,再由松井樱将我抬到了榻榻米上休息,感受着日出日落,连续两天都是无法动弹分毫。 第三天,松井樱带着几个人来到房间把我抬了出去,下午的时候送到了一处世外的温泉池,周遭皆为火山岩石搭建,缝隙间还长满了杂草,等到被丢在水里时看到水面前不到五米处正‘咕嘟咕嘟’向外冒着水泡。 坐在水中,温度很烫。 她说:“你就放心在这儿泡,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什么时候你想出来什么时候出来就行。” “谢谢,告诉所有人离远点,也不要来打扰我。” “那吃饭呢?” “什么也不吃,你们都离开吧,有一点一定要嘱咐好所有人,我的周围绝不要来人下水,否则…他会死的。” 空荡荡体内导致我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现在已经与松井樱商量好了,她教我大阴阳术,我帮他收回十二天侍,在这个附加条件之上便是她的绝对自由。 这一切我都答应了,直到她带着人离开以后,荒郊野外的温泉池旁,阴摩罗鬼、古库里婆、邪魅、红叶狩四位侍神出现,天空艳阳高照,他们的身体闪烁着阵阵磷光,各个低着头,表现的十分恭谨。 我问:“打完了么?” 阴摩罗鬼说:“主人放心,打完了。” “邪魅最卖力了,给那小矮子打的老惨了。”古库里婆捂着嘴嘿嘿的笑着。 我满意的点点头,惠比寿是天神的儿子,所以他也是最不屈服的,为了别给引起乱子,我让他们四个轮着揍,这四位侍神非常听话,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亲眼看见我与幼玟的拼斗,打心眼里还是崇尚强者的。 第1518章 图谋天目盏 惠比寿虽然名头挺大,可在实际上他是属于非战斗人员,当四个日本民间妖怪一拥而上,那么,他除了高声谩骂以外,其他的事情也做不了什么。当天风和日丽,则由他们四个给我负责看守,在这四个人分东南北藏匿好之后,我此时则盘坐温泉当中,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温泉本是受到是‘地心之火’加热而诞生,它形成的必备条件有三个: 第一、底有热源;第二、岩层有裂隙供温泉流出;第三、地层中还要具备储存热水的空间。 如果将雨后朝露称之为无根之水,那地心火便是‘无源之火’,可人不能直接放置于火中,除了太燥以外,肉体也承受不住,唯有泉水中包容的特性将它中和,可虽然如此,对于我体内的纯阳之气亏空的状态来说,这的确算的上虎狼之药,所以,我当前能做的就是一个字那就是‘忍’,就当被热浪包裹之时,尾椎感受到的一股热流直冲头顶,全身发热,起初还很舒服,可过不了多久,情况发生了转变。 由内而外的热感好似要将我彻底燃烧,默诵吕祖心经,温泉竟然开始缓缓的沸腾了。如今,我的思想正处在一片空灵当中,脑海里全是纯阳剑法中的我每一招每一式,将所有的招式融会贯通过后,意识当中开始不断的练习。仁璟说过,纯阳剑法乃是仙法,所谓仙法便是可以调动周遭自然之力,让身体能够与大自然完美的融合在一体,我一动便是天地在动,冥冥之中应了纯阳剑法中的那句“运其自然之气,动其自然之势。” 所以,只要是火种不灭,哪怕身躯百折,却仍旧可以不曾弯下! 纯阳六十四,以八卦为基础,衍生六十四般变化,在万法同源的状态下,又与八极拳隐隐有着一种共通。吕祖心经会帮助在绵绵泉水内吸取所谓的纯阳之气,抽丝剥茧,每一次都是无比的艰难,然而,龙的特性便是吞噬灵气,曾长期受到龙魂的相助,体内一阴一阳的二龙魂魄更是我地仙之体诞生的源头。 这段时间的恢复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熔炉,将我生平所学统统的融化为一体,去杂而留简,把多余的技法皆像是分叉的小树苗般斩下,不间断的修理不间断的重复,被破三丹田之后因祸得福成就地仙之体,暴涨纯阳之气又有吕祖心经帮助压制,脑海内舞剑的小人便是吕祖所为我留下的法相,同样也是我未来能够以凡战天的手段。 等苏醒之时,已然到了金秋时节,在日本北端甚至飘起了雪花,缓缓的站起身,四位侍神同时到了我的近前,单膝跪地,恭敬道:“恭喜主人出关。” “多久了?” “43天。”阴摩罗鬼说。 双拳微微握紧,纯阳之体再次恢复如初,破后而立,六十三招半融会贯通,使得实力更胜从前,将身上湿哒哒衣服蒸腾之后,扫视了一圈温泉的周围,发现一共有三只狐狸,两只猫鼬,还有乌鸦、狸猫等等野兽。 红叶狩说:“他们化作人的模样想要接近主人,还好我的分辨能力很好,及时认出来了。” 提前有所准备是对的,纯阳之体在恢复期间肯定会引起鬼怪的注意,人为万物之灵,妖怪吃人为的就是这个‘灵’字。好在一切没什么大碍,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纯阳剑法本是仙法,可是仙法没有神兵又怎能驾驭? 我说:“好,你们几个辛苦了,都回去吧。” 他们四个没动,只是彼此对视,感觉就好似有什么话憋着说不出来似的,毕竟他们也曾保护过我,于是,我主动问他们怎么了? 阴摩罗鬼说:“主人,在伊势神宫内是您救得我们,又收复我们称为了侍神,可是,被困数百年以来,我们也是渴望自由的,好不容易出来,现在又称为您的侍神,但您不要误会,不是说我们抱怨,而是想要问问您,能不能给个期限,让我们心中有个念想。” “是啊,因为我侍神是可以传承的,我们真的不想永世为奴,这只是一个请求,如果您不答应,我们四个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红叶狩同样跪在地上说。 我明白了,这四位妖魔是担心永永远远的作为奴仆,拥有四位侍神是好事,可我现在心中还有更大的一件事儿要做,假如说,学了大阴阳术去操控他们,但是,那样仅仅能做到替我杀人、或者保护我自身的安全。 杀人,我自己去就可以。 保护?他们四个的实力又怎能保护的了我。 “好吧,我答应你们,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只要做到了,随时可还给你们自由。”我认真的说。 “当真?” “君子一言。” 他们四个虽然容貌各异,可神态中的喜悦却是丝毫也不加掩饰的,他们各个兴奋异常,激动的模样就好似随时能哭出来似的。 四人同时说:“主人请讲!不管是什么要求,我们一定竭尽所能。” “曜变天目碗!” “什么!曜变天目?”他们同时惊呼。 我继续的点点头,在未来之路又何止是‘艰难’二字能够概括的,幼玟、仁璟他们只是凌霄宫十殿下当中的两位,在他们之上还有八位金乌,以及高高在上不曾出现过的‘帝俊’,以及数不清的凌霄宫会员。 他们将组员按照天庭的级别划分,天仙、地仙、大罗金仙,每一个品级还要分为上中下各三品,又设立诸多仙官,将天庭搬至于凡间,虽然不知道这些年来一直在做什么,可我坚信那句‘夺回他们失去的’必然所指就是华夏如今的锦绣山河。 可是,他不该带走诗雨的轮回灯! 幼玟既然说出会把诗雨带去扶桑树,那证明此地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在第四次人类劫难过后而不知所踪而已,所以,在遇见他之前,我要尽我所能,成为最强,既然古时候帝俊能被逐出华夏,那就证明他们绝不是无敌的! 第1519章 凶痣 扫视四位侍神,他们是强大的本土妖魔,既然此碗有王文卿封印的雷法,又是当年禹王鼎下方忘川河的封印的唯一办法,它如此的重要,令我更加迫切的想要得到,如今能做的就是主动试探下,看看日本对曜变天目碗的防御是什么样的。 “没错,一共三盏半,我只要一盏足以。” 他们四个面面相觑,尤其红叶狩更是轻咬着嘴唇,如果谁要是不知道她的本体是凶狠的妖魔,百分百会被她所谓的外表而迷惑的,阴摩罗鬼又说:“此茶盏是日本国宝,要想夺走必然是九死一生,但是,有一句话在下还是想问,如果真的夺走了,你当真会放过我们吗?” 我说:“你们可以选择不信。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活动,三个月内将天目盏给我带回来,否则,老老实实做我的侍神。” 对于妖魔是不能谈条件的,我想他们四个也清楚,自由并不是很好获得。而曜变天目,我觉得他们一定会比我更加熟悉,至于该怎么做,或者成功与否,三个月以后自然能见结果,何况,三个月的时间也够用了,那曜变天目盏是我势在必得的宝物。 随着四人的离开,我也出了温泉去往了村镇,在心里还是瞒期待大阴阳术的,仔细回想起松井樱的经历,很佩服她不管在哪都能拥有超高的人气,在村镇上,小巫女平日会帮助老百姓祈福,制作符咒,有时候还会做一些漂亮的首饰,再加上人长的漂亮,可以说是每天去‘小屋’找她的人都络绎不绝。 没多久就到了之前我所休息过的古屋,古朴的实木大门,门前还有两尊狮子,不过两尊狮子的脚下可不是什么绣球,一个是骷髅,另外一个则是趴在地上的小妖,大门始终紧闭,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 推了推,没想到还是被上了锁的,于是,我向后退了几步,加快速度来了个冲刺顺势翻墙而入,一共有四间房,标准的方正格局,喊了几声没人搭理我。 于是,我挨个屋子里找,可当到了左边那间小屋的时候,隔着大门就听见重金属嗷嗷的音乐声,在这样恬淡乡村的环境下,突如其来的美国重金属让我也有些觉得格格不入,加上着急找她有事儿,便用力的推门而入。 结果,不单单我傻了眼,屋里的人也傻了眼。 彼此对视半晌,我指了指她左胸上旁的一颗痣说:“那个,你这颗痣生的不太好,会给生命中带来两个大波。” 她气的眉毛倒竖,指着我:“你,你…。” 咳嗽了几声,随手要把门带上:“不好意思,走错门了。” “张大宝,我今天杀了你!” 紧接着便是‘咣’的一声,房间的整扇门皆被踹了下来,爆炸性的力量好似重型卡车的猛烈撞击,我扶着大门整整退了七八步,‘啪’的一声,大门粉碎。再次与松井樱面对面,发现原本赤裸的全身此时布满了翠绿色的纹落,乍一看就好似披上了一件儿衣服,符文闪现,头发飞扬,一双瞪着的圆眼就好似吃人的老虎。 没错,刚刚是在不经意正好撞见了松井樱在洗澡,不巧的是她洗完了,一次偶然间的意外,令这位精灵彻底的怒了。 我说:“咱们冷静点,都是误会!二十一世纪了,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我也不是故意的。” “王八蛋,你再说!”她身体好似灵猫,飞身而来,手中还不忘结印,依稀中感觉有那么几分熟悉,就好似当初她在召唤侍神时的手段一模一样,临近时,身后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我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反应,以八极拳与纯阳气合二为一的手段展现出所谓的‘八极纯阳拳’。 灵活闪现后,只见身后的空间扭曲半晌,一只猫爪突然窜出。 “给我滚回去!” 拳中带有的热浪正中猫爪,隐约中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快速变招,两手划开,八卦图浮现身前:“纯阳圈手日月明,开!”单脚狠狠踏地,右手发力,随着一声巨响,原本即将出现的侍神由我一拳打了出来,只见她正是之前出现过的那只猫女,如今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鲜血,身上的毛发灼烧了大半。 同一时间,松井樱也赶到了,连续格挡了几次,抓住机会牢牢的握住她的手臂,感觉彻制服差不多,我又说:“能不能冷静点?” “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她惊讶的反问。 “刚刚是意外,你不能上来就杀我啊,凡事讲道理,不知者无罪,何况我也道歉了。”我说。 她仍然在挣扎,只是我的手很紧,再者由于纯阳将她完全包裹,源源不断的力量让她根本就提不起反抗的力量。可是,松井樱却仍旧很犟,非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你侮辱了我,要不然就挖下你的眼睛赔罪,否则我一定杀了你!”她恶狠狠的说。 也不敢太得罪人家,毕竟还等着她教我大阴阳术呢。 “咱们冷静一点,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 “那也不行,要不然你让我挖下你的眼睛,然后我也不是故意的。” “年纪轻轻的,你怎么这么狠。” 人家口口声声的就要宰了我,不管怎么劝都是于事无补,苦口婆心的连嘴皮子都磨薄了,最终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为了能学到大阴阳术,我咳嗽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其实,被我看了也是好事儿。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刚刚不经意发现你左胸上面那个可是凶痣。别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我,是不是不相信?” 她恨得咬牙切齿,身上的绿色符文闪烁光芒,吓得我赶忙默念吕祖心经催动纯阳法来压制,好不容易再次制服她,又说:“我就知道你不相信,凶痣也是死痣,像你以前说过自己曾经是精灵化身而成,那么就本不该有凡人命相。” 第1520-1521章 遇见我是你的缘 身体长痣老祖宗是有好多说法的,科学一点说,那是体内的黑色素沉淀较多,会有一定癌变的几率,但并不是说没痣就不得癌了,可同样,痣的方位会反射一个的身体,人体五脏六腑除了代表阴阳以外,还主导着人的七情六欲,某种情绪的凸出会形成某种性格,再由于性格主导着人的命运。 所以,玄学很多时候是中医学、概率学、心理学、预测学种种集合体。 但不否认一点,有的凶痣长在了关键的部位确实容易引起厄运,好比疾厄宫(鼻子上中段)生痣,如果福痣还好,死痣必会带来波折以及厄运。见她有那么几分停顿,我明白自己说的全中,没点真才实学的确稳不住她,还有的人都说日本人挺开放,怎么松井樱有点不一样?妈了个鸡的,我觉得自己够奇葩的了,怎么遇见的人比我还要奇葩,不对,遇见的都不是人! 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好比你通体雪白无暇唯但却只有那么一点痣,这肯定是小时候你爷爷给你驱死气的时候遇到了意外,导致所有的死气汇聚到了凶痣当中,因此会带给你人生中的两个大波,黄帝内经说过,女七男八,每到这个阶段身体机能皆会有变化,断定你第一次发病是在七岁,第二次在十四岁、第三次是在二十一岁,以三三为阳来看,二十一岁是你第一大波,四十二将会迎来第二个大波,搞不好你会躲不过去,真的,遇见我是你的缘!” 她在停顿了半晌后,神色恍然:“一定是我爷爷告诉你的对不对!他在中国待了那么久,一定是他,差一点就被你给骗了!” “我发誓。” 她说:“呸!男人的誓言就是狗屁。” 我无奈道:“大姐,你还是处子身,又没被人骗过身体,我觉得你连恋爱都够呛能谈过,怎么会一口咬定男人的话是狗屁?这样武断的决定可是真不太好。” 为了能说通一根儿榆木疙瘩,我可以说是马力全开! 我又说:“凶痣就是死痣,你爷爷没办法没事儿,我有啊!你可能不知道我是点痣高手,你的每隔七年的发作的痛苦是累计而成的,如果不彻底的驱除,那你最多只能活到四十二岁,到时候必死无疑。想想美丽的人生是何其短暂,你那么漂亮,又拥有不会老去的容颜,如果早早死掉,多可惜。对了,死气弥漫会导致你全身发臭,最终溃烂而死,妈呀,老吓人了。” 连恐吓带诱骗的,终于把她给吓唬住了,她不再像之前那么的盛气凌人,主动问:“你当真能帮我驱除?” “我张大宝从来不会骗人的,相信我,完事儿以后就当做咱们之间扯平了。” 在她沉思时,地面上的猫女十分痛苦的求救。她让我放开她去救人,感觉没了之前的敌意,便松开了手,继续特别认真的说:“真的,遇见我是你的缘。” 她没理我,跑过去给猫女看病,也不知道拿的什么药喂了下去,猫女很快就恢复如初,紧接着,她冲着我呲起獠牙,我耸耸肩,指着松井樱,明显表示这次事儿不赖我。 待猫女离开后,我还问过她是怎么做到的?她说这就是大阴阳术的手段,与侍神彼此相互依附生存,其中术法当中还包括炼制某种丹药,对侍神是大补之物,可对凡人来说却是要命的毒药。 当前算是把这位暴躁女人安抚住了,她在回到屋子里以后,没多久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 “你打算怎么驱除我的死气?” “你知道的,我懂仙法,纯阳之气乃是天底下一切阴邪的克星,这死气对别人或许致命,对我而言却并不是无可奈何,所以,我那打算把它吸出来!”当我说完,明显注意到是松井樱的脸上再次蒙上一层寒霜,细细琢磨,吸?好像她长痣的这个位置用吸这个词不太恰当。为了避免矛盾的激化,我又说:“你别误会,我是说用手吸出来,再想办法把死气引到自己的身上。” 好像说用手也不恰当,没办法,谁让她是一个有痣气的人! 不过,松井樱却突然一惊一乍的说:“糟了,狸叔该吃药了!” 没等我问她怎么了,她快速推门跑开。狸叔?她指的一定就是狸川了,想都没想,加快速度追了过去,跑在村镇上每每一些路过的男女还会主动与松井樱打招呼,很快,我们连俩到了山谷内的一处小屋,它孤零零的立在那儿,草木萋萋,粗大的植被遮挡了阳光,令小屋显得有那么几分诡异的感觉。 没等走近就能听见嘶吼声,心情有些沉重,现在看来,狸川的事情肯定不会好过,我们俩推门而入,光线进入之后,见狸川正被铁链锁着,四根铁桩钉在地下,它赤着身子,浑身密密麻麻的毛发有着干涸的血迹,獠牙外凸,双目通红且毫无任何神智,没错,现在的他的的确确可以说是野兽! 松井樱赶忙在怀中取出手帕,小心翼翼的取出两枚药丸,见她打起精神头,灵活的靠近已经发了疯的狸川时,有几次都险些被抓伤,不过,她还是精准无误的将药丸塞到了他的口中,同一时间,狸川瞬间变得安静了。 “狸川叔叔,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眼睛中的红色渐渐退却,虚弱的说:“没,没事儿。” “到底这是怎么了?狸川发生了什么事?”我很担心,如果不是有他,我可能早就死了。 “都怪那些混蛋夺走了八尺琼勾玉,没了心魔的震慑,狸川叔叔早年因为啖魂炼魔的后遗症都会再次复发。”松井樱说。 “咳咳…,怨不得别人,一切都是因果循环。” “可是,狸川叔叔,当年你也是为了能去报仇,毕竟换做是谁,遇到那些事儿也会疯了的。” 原来里面还真的是有情况,照这么说,八尺琼勾玉一直都在狸川的手上,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感受到了他与九菊一派的仇,可是,狸川乃是出云国的人,怎么会惧怕小小的九菊一派? 我主动说:“狸川前辈,你救过我的命,如果有需要大可明示。” 松井樱愤怒的说:“那你就帮狸川叔叔杀了伊达政宗,他的叔父也就是我爷爷杀死的那位九菊宗主,曾经将狸川叔叔的妻子孩儿…剥皮制作了皮衣,又将衣服邮给了狸川叔叔!那帮该死的混蛋,对了,我爷爷也是个混蛋!” 第1522章 大天才 一个复杂的关系图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伊达政宗的叔父是九菊一派的上一任宗主,九菊一派的宗主与松井建安的是兄弟,那位宗主又是狸川的生死仇人,听起来都觉得头晕。不过,他将人家妻儿老小制作成了皮衣行为太狠了,妈了个鸡的,小日本可真特么操蛋,狸川不是普通的动物,他算得上出云国神族,怎么还会受到如此的对待? “别,别说了。”狸川很疲惫。 松井樱则在一旁咬牙切齿的骂了几句他爷爷,作为旁观者的我,实在忍受不住了,主动说道:“那个…,能不能容我说一句,伊达政宗其实我也想弄死他,要不然,咱们几个合作怎么样?” “对了,你才是真正的宗主,学完了大阴阳术,咱们杀回去,干死他们!”松井樱兴奋道。 “完美!” 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与她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是头一次感觉松井樱会如此的可爱,没错,我就是想要去学大阴阳术,当敌人一点点的强大时,更加令我清晰感受到自头顶上压下来的危机感,只要是能够变强,那么,不管让我干什么,或者是去受多大的苦,我也会心甘情愿的去做。 这一回,狸川没有反驳,毕竟他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我问松井樱到底发生了什么?八尺琼勾玉的确是在狸川的头里挖出来的,可这又与他现在有什么影响? 现在我们算是有着共同的目标,说起话来倒也没什么掩饰,松井樱告诉我,八尺琼勾玉是他爷爷给狸川钉在了脑袋里,至于原因,也是松井建安为了救下狸川所做。 此玉做为日本三大神器之一,一直供奉在东京皇宫,里面有着层层的把守,可是,狸川在早些年曾为了找九菊一派的那位宗主报仇,不惜一切代价的将灵魂卖给了恶魔,修炼邪法做了很多的恶毒事。 可幸运也不幸的是他与松井建安本来就是在出云国相熟。 那松井建安一直被公认为自安培晴明之后,五百年才会出的一位天才,也是目前全日本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那个时候还是松井建安刚回国不久,日本战败重建,为了帮助狸川他去往了东京皇宫,抢走代表春之生的八尺琼勾,以此玉镇压狸川的心魔,日本皇室为了脸面,没办法只好做出一个假的供奉在皇宫,可此玉丢失也只要少数人知晓而已,他也想不通,凌霄宫怎么会消息如此灵通。 “春生之力代表万物初生,能够压制一切邪魔,草雉剑代表凛冬杀意可毁灭一切,八咫镜则为秋日清水为众神照鉴自身所用,后来狸川叔叔的确活了,可我那个混蛋爷爷却拦着不让去报仇,还说当时日本重建,三大神宫忙着超度亡灵,许多事情都需要九菊一派帮忙,真是不知道那些混蛋能够帮什么忙。”松井樱不满道。 “这么论的话,你和伊达政宗岂不是表兄妹?” “啊呸!我可不认识他,小矮子的父亲与我爷爷是旧识,又是九菊宗主结拜的兄弟,生出来的儿子阴狠毒辣,杀死自己的满门不说,还要强暴自己的姐姐,简直畜生都不如。而且,他们也曾参与到了当年劫掠出云国神族的事情,都该死,喂,张大宝你现在那么厉害,搞不搞的定?”她碰了我一下。 我说:“搞不定啊,九菊一派老厉害了,我整不过他们,要不然咋过来和你学习大阴阳术呢,你要是教我,等学会了,我帮你们俩干死他们九菊,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完美?” “阴险。”她哼了一声。 现在我们俩对不小心看光的事儿谁也不提,反正都过去了,我就装糊涂,等着帮她点痣的时候再说,最重要的还得是学习大阴阳术以及搞清楚扶桑神树的位置所在。 “那好吧,我回去取东西,你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等着,真正能否领悟,我觉得还得看资质,如果实在学不会,那就不赖我了。” 松井樱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还严肃的叮嘱我,是绝对不要打开狸川的锁,当没有了八尺琼勾玉的镇压,那些曾经积压许久的魔性是一定会将他吞噬到失去理智,最终伤人伤己,酿成大祸,如今这间小房,则是松井建安早些年立下的,包括铁链都是精心锻造而成。 漆黑的小屋内,仅有四处的排气孔透漏进来几道光束,松井樱离开之后,我们俩静坐了许久,毕竟,狸川曾经追随过松井建安,甚至他还是出云国的神族,虽然之前有聊过,可我还是有些不死心,是不是他还有着什么遗漏没有想起来。 我问:“狸前辈,你知道扶桑神树到底在哪么? “我不知道,一切都只是传说而已,如果你想了解,怕是要到出云国的‘天衍书苑’,那里是储藏所有典籍的地方,可出云国乃是世间神族所在,以你的实力就算是去了,恐怕也难以活下来。”他说。 “出云国的人到底有多强?”我还是有些不死心。 狸川摇摇头,又说:“他们或许不是你的对手,可出云国起源于第四时代,是迄今为止保存最完整的神迹,绝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那为什么松井建安可以称为第一人?”我问。 “没错,他的确是第一人,因为他不仅仅了解出云国,还拥有十二天侍,别人自然都打不过他,何况,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当老头拼尽全力,能够胜他的人,必然屈指可数。” “为什么?” “因为大阴阳术。”狸川说。 说来说去又到了大阴阳术,我还不死心的问他,假如自己修炼了大阴阳术,能不能胜过松井建安?谁知道狸川又摇了摇头,他说:“不会的,对于大阴阳术的掌握,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比他强的人。” 我自问资质尚可,又具地仙之体,懂得仙法纯阳六十四剑,全力施展甚至可以伤害金乌的身体,所以,他的话让我很不服气,但是,狸川却又说出一个令我震惊的事情。 他说:“大阴阳术本是残篇,后由松井建安修复,再者你难道以为凌霄宫会是第一次来夺八尺琼勾玉么?” 第1523章 太阴太阳 他的话让我不禁到抽了口冷气,真是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个老头会这么强?看来,我以前还是太低估他了,不管世间上的任何典籍,只要是涉及修补残篇,那必然需要非常大的领悟能力,所以他的智商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而且,狸川还告诉我,他一直以来都在松井建安身侧作为侍神的存在,见证了那老头由强大到衰弱,以及最终被迫无奈前往泰山求寿的经过,自从他死后,狸川也恢复了自由身,回到日本重新找回肉身继续在凡间生活。 聊了很多,看来想要搞清楚扶桑树,还必须得去一趟出云国,天大地大,凌霄宫神出鬼没,扶桑树更是已经在第四次世界毁灭后彻底消失,于我而言,任何的线索都是至关重要的,而且,摆在面前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 当天,松井樱果然带回来了大阴阳术,甚至先后送来了被褥、以及炉灶,俨然是打算留下来开火做饭长期驻扎。 人家说了,现在是为了给狸川报仇,所以,她是会毫无保留的教我术法,并让我以最短的时间内学会全部,哪怕不能融会贯通,也是一定要全部熟悉,至于学到什么程度,她也说不准,毕竟,大阴阳术她只会阴术,不懂阳术。 时间紧迫,没有多余的话,随着松井樱翻开一张泛黄的旧书,翻开的第一页我傻了眼,这不正是道家的阴阳符号么?尤其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再到对应脏腑该如何驾驭气息,形成一个周天循环。 松井樱把书快速翻了翻,找到后面记载阴术的篇幅,内容明显中文要多余日文,我皱着眉,因为在松井樱所指大阴阳术中有一句话说。 “太阴真经,九窍关门通,脚底泉涌冲…。” 默默的读了几句,越发感觉熟悉,怎么有点像是在不死族看到的八卦石碑前所留下的伏羲碑文?越念觉得越熟悉,其中除了强身健体以外还教授该如何锻炼体内阴神,怪不得传男不传女,女人要比男人多一窍,无法将阳气守住,如果长期修炼,必将阴阳失衡而死! 恍然间我想起来,在某部书中看到过关于此法的记载,这竟然是长春真人丘处机当年借铜人之体,早年帮助张三丰治疗内伤时候所教授的‘太阴真经’。 而松井樱所说,凡人若想捉拿侍神,同样也是需要阴神与阴神之间的对战,此法写出了该如何强大阴神魂魄,将神念离体,进入妖魔神念当中再借种种机会,把对方收为己用。 高啊!先不说是不是剽窃,光凭这份改良后将阴神外放,俘获他人阴神的手段,绝对算得上一次非常好的革新,只是,这么做的唯一弊端属于舍弃自己阴神,虽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可却最终无法修成证道。 或许,这与他们弹丸之地的思想有关,因为时时刻刻考虑着生存的危险,并喜欢将利益趋向于短期内的最大化,此重大的发现可以说是让我信心大增,松井樱说:“你好好学学,当初我学这个的时候可难了。” 我说:“没事儿,你把书给我,该干嘛干嘛去吧。” “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把书偷走了?告诉你,这是我们民族的宝物。”她丝毫不让的说。 “你们舍本逐末,修行方法已经与金光大道渐行渐远,好好的仙术被修成了妖法,算了,只要你们喜欢就好。”我无奈的耸耸肩。 “你懂个屁,这是我爷爷给补上的。” “你爷爷受到过传统道家思想的熏陶,又在华夏问道多年,能将大阴阳术弥补的确算得上是位不可多得天才。”我感慨的说。 “这是我们的!” “你们是抄的。” “放屁,这就是我们的,出云国流传下来的神书,乃是天照大神所赐!” “那天照大神也是抄的。” “给我!” 她动手要抢,不过速度上还是没有快,提前一把带回了手中,我说:“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依然是抄的!卖糖的徐福来到日本,的确带来了方术,可他的方术仅仅趋向于五行阴阳演化,太阴太阳等周天循环之力乃是中华独创,虽然被你们改编将阴神阳神单独分离,短期内获取了强大了力量,实际却与大道渐行渐远,万法同源,源于中华,我说你抄的,那么你就是抄的。” 她气的脸通红,想要与我分辨,其实,大家立场不同而已,有的时候主观的思想以及卑微的民族自尊心更是让人无可奈何,比如平昌冬奥会,六个字足以概括,那就是——“什么几吧玩意儿。”但同样,也是在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那些被唯物主义者嗤之以鼻的阴阳五行、八卦、四象、周易、风水、等等文化传承下来的瑰宝,你若不珍惜,自然会有人来抢。 没再与他辩解,我拿着‘大阴阳术’出了关住狸川的小屋,松井樱问我干什么去?我说:“我需要找个地方闭关,三个月后,我会回来。” “站住,万一你拿着东西跑了怎么办?” “跑了?那是不存在的。”我无所谓的说。 不管她信不信,我仍然是扬长而去,如今虽然没有禹步,她若想追上我的难度仍然很大,更何况,我难道不会打昏她继续走么?但是,我觉得她能留下来,十有八九是为了照顾狸川。 沿着大山行走,我为了能找到一处藏风聚阴的地方也是费劲了心思,所谓聚阴,可是阳光照射不到,或者能见到光却无法看到太阳的位置,日本仅有一条龙脉,断脉较多,找绝佳的地势也是非常的不容易,好在运气不错是 ,用了两天便找到一处潮湿、无水、避风山谷内,植被茂密,地面上腐烂的叶子有很多,蛇虫鼠蚁零星而过,可想而知,这里绝对不会是一个非常好的野外郊游的位置。 划开了一处空地,简单清扫以后,我则盘膝而坐,将大阴阳术一页页的打开,不可否认亚洲人的智商的确都很高,比如太阴太阳,其中太阴强化自身阴神变为外放收复他人阴神,驾驭阴神与对敌,换取了强大的实力却没有了轮回的资格。 第1524章 追求本源 缓缓的翻开了这本泛黄的书籍,整部书记载了上下两部,分别是太阴太阳,但却由人将两部并不相同的书籍结合一起,阴阳相生有了种种神奇的术法的演化,比如太阴真经的目的是修炼阴神,以阴神俘获山野精怪的魂魄,并且将十二地支当中六种阴支作为主修法门。 如果修炼大成,能够以六大地支进入精怪的魂魄,将对方控制为己用,甚至能够掌握他所有的思想与动向,借阴神之力,惩戒敌人,短期内足以获得非常强的助力,毕竟,当六位阴神的力量累积叠加到了身体之后,实力会在短期内有着一个极其恐怖的增长,而这只是六阴,假如再加上六阳呢?其结果必然是恐怖的。 道教中皆有祭拜太阴的说法,山野精怪不论是水鬼晒月,黄鼠狼拜月这都是太阴的崇拜,可想而知,此法便是将人阴神修到太阴之境,慑服那些精怪。 翻看太阳真经,上面的记载完全是与太阴相反,如果太阴是以阴柔中蕴藏杀机,则太阳真经则是一切刚猛霸道的源泉,甚至,在道教经典《玄都雷霆玉经》中记载了“太阳雷君”以及“雷霆赖以威”之说,可大阴阳术更是两种功法像是将修炼者劈成了两半,一半以六阴支为主,另外一半则是六阳支。 再连续阅读之后,我发现问题来了,虽然说大阴阳术是一种以强迫、收服、掠夺为主导的术法,并且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力量拉到最高点,当侍神越强,个人的实力自然也就越强,好比松井建安他个人拥有十二天侍,假如将十二天侍的力量全部据为己有,那么,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将会化身为神明般的存在,成为连金乌都不敢招惹的人。 凡事必然有利有弊,假如侍神不是十二天侍呢?力量必然会大打折扣,但如果是十二天侍,那么凡人在短时间借用强大的力量又怎能不付出代价?阴神阳神的强大注定无法轮回转世,死了,就是死了,甚至连魂魄都剩不下,这对于受到华夏民族传承的影响,无异于形神俱灭。 足以见得,小日本学到手就已经做好形神俱灭的准备,除此之外,修行大阴阳术还要时时刻刻注意体内阴阳二气的平衡,避免爆体身亡,使得自身每时每刻都好似一颗行走中的核弹头。 但是,我不同于其他修行此法的人,身为道士,自然懂得该如何调配阴阳之道,以至于眼前面临了两个抉择,第一、专心修炼大阴阳术,以掠夺侍神实力为主,拥有四位妖魔以及惠比寿的情形来看,会给我的实力带来段时间的很大提升。 第二、追求本源,老老实实的修习太阴以及太阳真经,把二者融会贯通,不再以掠夺侍神为主,而是掠夺太阳、太阴之气,这需要时间周期会很长,但一旦大成,将不再会借用任何外力便可施展好似神明的手段。 先不提那十二天侍跑哪去了,可一旦如此修行,体内阴神与阳神将会越来越壮大,并且各自分离,如此舍本逐末的手段我不太推崇,所以,我决定回归本源!毕竟,拥有纯阳术法的我,在太阳的方面上可以说是水到渠成,剩下的则需要弥补阴神而已。 抉择只有一次,两种方式的修炼方法是不同的,而且,现在是没有任何可以更改的机会,可是在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我更加坚信这个世界上,唯有自己强大才是可以靠得住的,所以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第二种。 整篇经书一共一百二十一篇,其中分为太阳六十四篇,太阴五十七篇,但在后期扩写以及注解中增长了七十四篇,我所要做的便是需要将这七十四篇剔除,找到真正的本源部分。 借助聚阴地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雕琢,体内一阴一阳的两道龙魂实际上便是阴神与阳神,什么时候三魂相容,则代表术法彻底贯通。 不分昼夜的钻研,周围的蛇虫鼠蚁渐渐涌现,因为阴气的增长而爬满了我的全身,再由于阳气突然升起而吓得四散而逃,如此反复不断磨炼自身的魂魄同时也是对身体的一种锻炼,曾经三丹田被毁,意外成就九窍相同,而修炼太阴太阳的最重要一点便是九窍贯通,因此而免去了许多的皮肉之苦。 三个月后,我衣衫褴褛的走出大山,头发胡子凌乱,就好似那大山里的野人一样。 望了望天空的灼日,那日与幼玟之间的生死决战仍然历历在目,大阴阳术的修成再到太阴太阳的融会贯通,我想如果要再次面对他的话,绝不会像之前那样的狼狈。 行走在回去的途中,突然,阴摩罗鬼以及邪魅来到了我的近前拦住去路,他们神色惶恐十分狼狈,虚弱道:“天目盏失败了。” 邪魅又说:“古库里婆与红叶狩被斩杀,我们俩躲了十日的追杀,今天才来见您。” “那天目盏的防御实在是太强了,我们四人甚至找到了伙伴相助,可仍然还是无能为力,对不起,真的尽力了。”阴摩罗鬼沮丧道。 “知道了,你们走吧。”我一挥手,在太阴真经的促使下,断绝了与侍神的联系。 他们两个傻了眼,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其实,这只是我不想要被影响而已,因为修炼太阴真经,再以纯阳之气调和,二者相容,实力虽然有所增长,可我也怕被侍神意外的加入而左右。 “真的?” “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一定会做的,现在天目盏在哪?”我问。 “东京美术馆。”阴摩罗鬼激动的说。 他们两个将经过与我简单讲了一遍,原来在美术馆有着一位镇守乃是皇室的御前阴阳师,并且还有甲贺伊贺的忍者大师守护,他们四个刚刚潜入就被追杀,红叶狩不慎被直接灭杀,而他们两个逃跑也是一种侥幸。 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毕竟摸清楚了美术馆的防御,看来真得抓紧时间取走天目盏了。 “三盏曜变天目都在哪里?” “藤田美术馆,东京美术馆,以及大德寺龙光院,我们去往的是东京美术馆,藤田拥有灭神禁,大德寺拥有法僧无数,相比较而言,还是东京美术馆的方位最松懈。” 第1525章 英雄救美 藤田美术馆的禁制,我可是曾经亲自体会过的,那里除了拥有伊势神宫的辅助以外,还有诸多天罗地网布置在各处,更别提其他层出不穷的手段了,而且,作为美术馆的馆主,必然也应该是一位通晓阴阳术法的人,相比较而言,当藤田美术馆的种种禁制大开,那里可以说是玄术者的禁地。 而大德寺龙光院那个地方我并没有去过,对于那里的了解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此寺院建于镰仓年间,算的上位于京都市北面最大的一间寺院,也是禅宗文化中心之一。 据说那里是禅宗文化的圣地,同样也是诸多法僧聚集修行的地方,假如真的去取天目盏,各种各样的危险必然是不可预料的,唯独剩下的也就是东京美术馆。 而阴摩罗鬼他们四个倒是很有目标,选择的对手也不错,并且彻底为我试探出了东京美术馆的实力,而我则利用三个月的时间经将大阴阳术当中的太阴太阳分别修炼,能够做到最基本的周天运行,以太阴之力滋养阴神,当然了,两种修行方法是不同的,比如说修炼太阴真经的时候是需要跪地拜月,必须要犹如山野精怪一般虔诚的祈求月光之力。 而太阳真经便复杂了许多,毕竟我现在是纯阳之体,如果继续修炼太阳真经的话,多少会有一定的副作用,幸亏万法同源,凭借着纯阳术法倒也能够周旋一二,只是我现在已经舍弃了大阴阳术中被日本改编后收服侍神的手段。 让阴摩罗鬼为我仔细描述了他们闯入东京美术馆后所遇到的一系列事情。 按照他的说法,东京美术馆镇守的阴阳师非常的厉害,通晓阴阳术法,并且此人并不仰仗于侍神的实力,完全都是靠着自身的强大术法,施展起来精通五行元素,一举一动间足以灭杀鬼神,另外的两位忍者大师也很厉害,他们的身法神出鬼没,红叶狩就是那忍者大师,自影自中穿出后捅的一刀,连同灵体一并诛杀,身法诡异多端,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与阴摩罗鬼交谈了许久,对于东京美术馆当中的所有防御算是了解了一二,除了那些必要的硬性防守力量以外,三位大师才是所有防御的关键,他们分别占据在正厅以及两旁的偏厅,三个人形成三角式夹击,如果有人来抢夺美术馆当中的宝物,是必然会受到三重夹击。 恢复了阴摩罗鬼与邪魅二人的自由之身,随着他们渐渐远去,我又快速回到松井樱的小屋,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回并没有直接闯入。 之前答应过帮助她祛除体内死气,现在也该到了回报的时候,毕竟,太阴太阳已经学到了手上,在未来将是我杀敌的主要手段。没过一会儿,大门缓缓的被推开,松井樱出现面前时,上下打量着我,挤眉弄眼的说:“今天我这里不见客,也不给人祈福,你们赶紧走吧。” “啪。”大门再次被关上,她全身上下都在告诉我,屋里面肯定有事儿。 我悄悄地绕到了侧面,把耳朵贴在墙上,屋内隐隐之中传来阵阵的骚动声,听起来绝对不是一个人。 难道说松井樱遇到危险了? 也许是一个巧合,在我等待的时候薄薄的雪花飘,北海道是在地球的北端那里寒冷来得比较早,阵阵风雪缓缓落下,可小屋的院子内却好似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所有的雪花到院子当中就会被莫名的气流冲得粉碎。 松井樱显然没有这个实力,可想而知,屋内一定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我没有贸然的闯进去,而是折过身,找到了一户村民家,换上一身衣服,带上仅露出一双眼睛的棉帽子,在飞雪连天的日子里,我这身打扮也并不是非常的扎眼。紧接着,又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大堆的蔬菜水果,再次到了他们家用手推车缓缓的推向了松井樱的家,这一次我早有准备,再次敲了敲门,开门的不是松井樱。 “干什么的?”对方问。 我差点儿就想起了电影当中的敌后武工队,不过‘太君’这两个字到了嘴边被我噎了回去。 我说自己是来送菜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日本人,他胸前的“伊势”两个字引起了我的注意,真是没想到伊势神宫竟然找上门来了。 妈了个鸡的,他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对方说并没有要个菜,我说自己是受到村里人的指示,过来给各位神官大人们做菜的伙夫。那名年轻的神官弯下仔细检查了一下,挥了挥手,说道:“进来吧,你是听哪个人让你来的?” 通过表情,我判断她问这句话绝对不会是怀疑,所以我就随便编了个名字,反正他也不可能把全村的人都记住。 推车入院子内大约聚集了有十多位身穿白衣的神官,而且他们当中有五人身上服饰有所不同,有的人衣服镶着金边儿,胸前也刺绣有八咫镜的标志,看他们的年纪并不像是大宫司,尤其白胡子白眉毛的模样,我脑子里忽然想到在伊势神宫的时候,有位老头被称之为大长老,如果他是大长老,那么就一定会有其他的长老,如此看来,伊势神宫为了捉我,真的是下足了血本,连一些不出世的老怪物都被引了出来。 松井樱本来就是小巫女,神官来找她并不是很奇怪,这些人也必然是光明正大来的,感觉赌对了,我学着当初在伊势神宫看到了礼节挨个对他们一一拜见。 “把你的帽子摘下来看看。”有人忽然说。 心里一紧,看来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怎么办?如果摘下来被认出的话,肯定是要交手的!妈了个鸡的,年长的五个,年轻的七个,按照站位推断,距离我最远的白眉老者应该是领头的,正当我已经打算动手额时候,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紧接着,“砰”的巨响,大门被人在里面打飞炸的粉碎。 没人再关注我,目光聚焦在小屋时,四周年轻的神官一拥而上,那被炸碎的大门内烟尘散尽后,松井樱的身影出现。 她双眼圆睁,表情微怒,呵斥道:“你们这些混蛋,趁着我爷爷不在欺负我们松井家没人吗?” “将大阴阳术交出来!” “做梦!” “我本不想对付你,可是作为出云国神之后裔,你先是帮助罪人张大宝逃生,随后又将十二天侍遗失,接二连三的叛国的行为,不可饶恕,现在交出大阴阳术,我可以饶你不死。” 说话的是白眉老头,他一身白色猎绶衣,眼皮很大,耷拉着眼角以及长长到脸颊的眉毛,语气中更是有着一份不怒自威的姿态,当他说话的时候,周围的人立刻纷纷退避一侧。 “大阴阳术在那个中国人的手上,你想要就去找他!”松井樱冷笑。 场中引起了一阵阵的骚动,大家纷纷的指责她是日本国内的叛徒,又将全日最宝贵的阴阳术交给了一个外国人,脆弱的民族自尊受到的伤害。 在我看来,她现在的做法并不是非常的明智,假如换作是我,肯定是要先安抚对方,然后再做打算,毕竟“拖延”还不会吗? 白眉老头又说:“饭就不吃了,带走吧。” 没想到这帮家伙说动手就动手,五位年纪颇长的人并没有主动出手,只是交给剩下的几位年轻人,我扮演一个普通人,在今天的场合内自然是要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身为奥斯卡影帝附身的男子,这点儿表演根本就不算什么。 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时不时还会配合他们发出几声尖角,不知道那位老头到底有没有注意到我,在我看来他们的目光却都在松井樱的身上。 我没有急于出手相助,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狼,等待着最佳的时机,扑出去给猎物致命一击。 松井樱的实力绝非泛泛之辈,如果她与我相搏时拼尽全力,我若是不利用纯阳之气来破他的全身经络,恐怕也得持不小的亏。身法灵活,懂得太阴之术,虽没有12位天侍相助,可人家必然还是有着自己的侍神,松井樱手掐法诀,虚空当中有一阵阵的波纹传出,猫女的身影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回,那猫女不是独立行动,而是与她进行了一次相互拥抱,或者说是彼此对撞的融合吧。 光芒闪烁间,松井樱食指长出尖锐的指甲,容貌有着四分像猫,身材妖娆,长长的尾巴缓缓的移动。 她呲着獠牙奔向那些阴阳师,彼此交手之时,见到围在她周围的六位年轻人各自掐诀,快速变换手印后,一道圆形的阵法符号浮现而出,上面又有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的法阵,因此而衍生出的种种手段,时而闪烁的符文会打向松井樱,更是让人防不胜防,冰与火之间的交加产生极大的声势。 这一切虽然都只是表象,但对人的伤害却是真实存在的。 猫女附体的松井樱十分灵活,躲避种种攻击他的敏捷度超乎常人的想象,我眼见着她将十指插入对方的脖子里。 第1526章 斗文车妖妃 猫爪的锐利让人防不胜防,我又想起了第一次会面,没错,松井樱的确可以说是一位真正的高手,当现场出了人命以后,神官可是真急了,他们当中有一位年长的老头,勃然大怒,愤怒的大骂众多年轻神官学艺不精。 松井樱的身法非常的灵活,连续几个突袭,翻身上墙要走,连我都要为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一道带有五行符号的法阵骤然而落,并且又与周遭形成电网,精妙般拦住松井樱离开的方向。 “你们这群混蛋,当初我爷爷真该杀了你们!”松井樱愤怒道。 “猫尊的八尺琼勾玉已经被人夺走,现在也是你们松井家还债的时候了,束手就擒,否则杀无赦。”白眉老头大声吩咐。 给我的感觉,那伊势神宫来之前肯定是做好了前期工作,否则有狸川在,他们也断然不敢放肆,程胖子那句‘虎落平阳被犬欺’用到现在可真的是太适合不过了。 松井樱的尖锐利爪被光网所伤,她几步跨越,还想要找别地方离开,同一时间,始终跟在白眉老头身侧的一位年长男子出手,他将胸前的衣服撕开,亮出了纹身,双目闪快速烁幽蓝色的光芒,一道虚影则自他体内窜了出去,渐渐化作身穿战争年代的武士铠甲影子浮现,并且渐渐扩大,又立刻手持战刀从上而下的狠狠劈过来,松井樱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那巨大的武士虚影临近,身体变得凝实,刀狠狠的砍在了松井樱身上,当即,她犹如那断了线的风筝坠入地面。 “砰!”尘土弥漫,松井樱生死不知,她的身侧则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花猫。 眼看着要被带走了,盘算了一下距离,五个人,我要在两个呼吸间杀死三个,否则当所有的阴阳师齐聚,指不定会有什么诡异的手段使出来。心里默念:“太阳之精,人君之象。日中帝君、神吏万众,皆修郁仪奔日之道……。太阴之精,养育万物,有母德之贵气,驾驭神鬼幽灵,皆修祈月通幽之道……。” 太阴太阳刺激着身体内的阴阳双龙魂,随着力量的隐隐增强,当人群把松井樱捆绑的一刹那,我明白,现在时机已经到了。 “翻手为阳,负手为阴,上可摘星逐日,下可潜幽冥阴曹,阳为生,吾言生则生,阴为死,吾言死则死,太阴太阳,横扫八荒,唯我独尊!” 咒法刚一结束,立刻就引起了他们当中几人的关注,当人群回过头时,我也紧跟着冲上前,翻手为阳,步踏天罡星斗数,几步靠前打他们一个防不胜防,快速引动八极之力,手中犹如烈火般的纯阳之气轰然而出,狠狠的拍中一人。 “崩!” 阳气扩散,老者口吐鲜血,五脏六腑爆裂而死。 杀一个了,还有两个,阴阳师在没有武者随行时候,他们的近战能力是很弱的,待目光锁定目标,对方指着大声惊呼:“快,拦住他!”看到他那惊恐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当他手掐法决,身上的长袍无风自动,头发炸开,好似要变身似的。不过,还是太迟了,因为我在第一时间出手握住了对方手掌,没有让他最后的印法发出,暴涨的阳气令戴着的棉帽子炸裂粉碎,热气蒸腾,头上吹过的飞雪化为雨滴而落。 “咔”,他的手掌被我硬生生的掰断,随着一拳卧心,对方的心骨被打的粉碎碎,吐血倒地不起,再次成功杀死一人! 霎时间,胸前纹有古怪符文的老者拉开胸口的纹身,武士虚影斩向我,然而,我并没躲避,站立原地,双目微闭,待龙魂交融的一刹那,双目圆睁怒道:“飞龙在天!” 龙魂自体内飞出,渐渐的扩大再到张开大嘴吞噬而下,只见庞大的气势犹如摧拉枯朽般急速破裂,武士的虚影被碎,当即将斩杀对方时,却不知在哪飞过来一把淡棕色的纸伞,旋转的纸伞上面刺绣有樱花飘絮,颜色鲜艳欲滴,就好似染上的鲜血般耀眼夺目。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雨伞落在身前,隔绝了我与龙魂之间的联系,巧妙的救了那人一命,太奇怪了,这雨伞竟然会有如此魔力?向后跨步,冲上前一拳打过去,力量打的结结实实,可碰触到了雨伞竟然还没碎! “咯咯咯…。” 阵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我环顾了周围一圈,小屋内空无一人,可那笑声却好似就在耳边,雨伞落地后继续旋转。连续的拼杀导致了阳气冲天融化了更多的飞雪,腾腾杀机令雨滴落在身上再到蒸发,也在昭示着战斗的激烈。 “你在哪!”我怒道。 “原来你就是张大宝,有点意思,刑检司大人难道不认识我了么?” 只见伞底部缓缓的站起来一位身穿和服的女人,她一点点的长高,手中拿着那把雨伞,直到化为普通人的大小,女子身体弥漫的花香味儿好似将人带到了春天,我们俩面对面不足五米,看到他的脸很白,并且画着日本人的小嘴唇,长得虽然美丽,但盯久了会清晰感受到一种没由来的诡异感,她此时右手拿伞,左手拿着一卷书,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你是?” 她如同审视猎物般上下打量着我,又说:“松下隆一与我提过你,果然很强壮,不错不错。” “文车妖妃?” 对我的话,她没有否认,怪不得这妖怪如此的邪门,竟然会在雨伞中缓缓的出现,在中国自古以来就有一个传说‘屋里不打伞’,老年人会告诉小孩子,如果在屋里打伞的话会长不高的,实际上,在汉人的思想里,认为只要是阳光照射不到地方那就一定会有脏东西,而雨伞不管是打开还是合上,里面皆不会见到阳光,同样是邪灵最好的避身之地。 但在佛教中宝伞有遮蔽魔障的作用,显然而文车妖妃手持宝伞可不是此类的,我觉得,她的目标自然就只有一个,便是为邪恶开辟一方净土。 说起文车妖妃,此妖怪的由来是源自于日本,在古籍中记载了文车二字,说:“无论有多少也看不腻的,是装在车上的书也叫文车。”过去的日本贵族都是有着自己的书库,但他们不见得看,只是堆在家中彰显自己比较文化(当代人多数也都这德行)。 放久了自然要积满尘土,被虫蚁啃噬,何况阴暗的环境下本来就容易藏有妖怪,当时的老百姓普遍认为文字本身就包含着灵魂,并称之为‘言灵’,加上被收藏的是书,文车妖妃便应运而生了。 她之所以能成为厉害的妖怪,主要还是吸收书中的情绪内容诞生灵智,由于当时的社会女性地位低下,导致书籍中很多有女人的幽怨,使得文车妖妃一直化为女人的形象,但同样,她也是最有文化的妖怪。 “认出来我来了,松下隆一还说过要扶持你当上九菊宗主呢,不过…,在我们四大妖王离开的日子,你好像有点过分了。”她的眼神渐渐趋向于冰冷。 “什么过分?我本来就是中国人嘛,对了,酒颠童子那个秃头还好么?”我神态自若,这也是为了向她展现自己的实力,让她因为忌惮而不敢轻易出手,这样以来就给了我继续调息的机会。 “松井樱犯了错,你既然是中国人,为何要插手。” “此言差矣,她爷爷说了,我俩有婚约的,虽然我没答应,可也不能给你们欺负了,放人还是…死?” “大胆,真以为我伊势神宫无人了么?”称呼三长老的白眉老头勃然大怒,他不知道怎么搞得将五只手指统统刺破,鲜血流下之际,用手扎在地面:“不管你是谁,神宫威仪决不可触!禁·地裂岩怒!” 大地摇晃,如同蛛网般四分五裂,我本想跳跃却被无形的力量拉住,脚下一滑竟然被拖下了地面,随后岩石竟然犹如大嘴般缓缓的合拢,耳边传出‘嗡嗡’碎裂声,眼看要把我吞没之际,我大开九窍,地仙之体随之爆发,一拳挥动打在岩壁,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四周岩石好似豆腐渣般稀里哗啦的破碎,地仙之体随之连续跃出地下,当重新回到了大地表面,脚下狠狠一踏,方圆十米以内地面下陷,盖住蛛网般碎裂,随即,大地开始愈合,剩下的便是一副八卦图,而我,则站在八卦图的中央。 魂魄站立在地仙之体的旁边,目光微闭,缓缓的摆开了阵势,平静道:“十米之内,入者无生!” “在本国的脚下土地又岂能容你放肆,本尊来会会你!”文车妖妃将纸伞丢向空中,它在旋转时,阴影不断扩大,很快便遮挡住了头上光芒,令房屋内被阴影覆盖,只是,在这片阴影当中却呈现出许多山清水秀的画卷。她冷哼道说:“不要以为自己懂得仙法就是无敌的人,本尊出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此乃樱花丹青图,我看你的八极拳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第1527章 少女怨 盖住整个院子里宝伞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然而,它所倒映的虚影却再次渐渐的变得清晰,并在很短的时间内由阴影转变为彩色的画卷,而没等我继续出手,那伞内竟然缓缓的飘落出红色樱花。 花瓣越来越多,纸伞就好似一个装满樱花的大篮子向下挥洒,身处红白相间的世界内,张开手臂,樱花落在了我的手上,奇怪的是它竟然融化了。 “是血。” 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犹如日本电影当中厉鬼般的文车妖妃,她长长的柳叶眉下是一双阴狠的眼神,代表少女哀怨的她,不似酒颠童子那样力量型的妖怪,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她的身体更是如水中花般渐渐朦胧。 “不什么图,老子也要一拳打碎!” 脚步狠踏,八卦图蒸腾起了阵阵雾气,自我十米之内,但凡樱花飘落皆会化为气雾,水墨丹青般的阴影化为一片片樱花树林时,周遭的世界开始变了模样,明明在阳光下面倒映出的是阴影,可却又令此时好似身处一片森林之中,樱花林分散各处,让普普通通的民宅成了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梦幻仙境。 世间一切惑乱他人心智邪法,皆是对于自身柔弱的掩饰,就如庄子曾言:“夫至人者,上闚(窥)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 这又是何等的霸气? 身如苍松,巍然不动,气息流转,身如烈日。 诸多樱花阻拦了我的视线,使得文车妖妃不知藏在何处,但我心里很清楚,一切都只是表面的幻象,抓住机会,一拳足以! 樱花如雨,风景如画,身处水墨丹青,待四周溪水流淌之时,樱花漫山,文车妖妃的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时,她说:“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啊~!”语调由幽怨再到爆发,骤然突变,使得面前樱花密林随之起了大风,风摧残花,使花瓣急速旋转,再到飘落时流露出的死寂,让一切在毁灭中却又不缺乏少女的诗情画意。 隐隐之中我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也许,飘来的花瓣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文车妖妃既然能代替大天狗成为四大妖王,其实力绝非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樱花丹青?抬头看去,那把纸伞不知何时消散无影无踪,头上出现的太阳并不刺目,难道说,她所丢出的是宝物么?待我脚下划开了阵势,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鲜花如潮水般涌来之时,拥有诗意般的初春立即化为寒冬,天地间充斥杀机的转变,就好似少女的痴心不已再到对负心郎滔滔怨念。 然而,我自认为心智坚定,又从不负心于他人,情绪又怎能被轻易所侵扰。一步冲过去,拳头攥紧阳气暴涨,而那些樱花却化为利刃如飞絮般割开我的皮肤。 “立地通天炮!” 纯阳自尾闾通彻全身,再犹如炸弹般自手臂打出,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樱花被随之打散,呜咽的风声好似少女的悲戚,再看四周,密林取代了所有的模样,既然,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那若是摧毁此地,看她又能奈我何! “藏头露尾的鼠辈,还敢自称为妖王,今天老子就把你打成鼠王,再扒光了你的衣服丢到大街上让老百姓都看看你的德行!” 没人回我的话,视线中仍然只有风吹残花,待我杀入树林,六大开彼此配合,拳可断金,脚可碎石,犹如人形推土机般打的树木飞散,本来我信心满满,可越打越觉得不对劲,一间房屋的院子能有多大?怎么会推了这么久? 于是,我停了下来。 阳光灰蒙蒙,身处鲜花当中,可除此之外却是一个人也看不见,这到底怎么了? “张大宝快醒醒,别被他所迷惑!” 这是…松井樱的声音,猛然转过身,结果身后并不是松井樱,而是另外一位容颜绝色的女人,她嘴角有着鲜血,身穿血红嫁衣,与她苍白的脸颊形成了两种鲜明对比的颜色,然而,她的出现使我不由的突出三个字:“夏、玲、珑!” “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 “不是,我不是李远山!”我赶忙解释。 “没错,张大宝你对不起我!对不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她双目一瞪眼,瞳孔向下流出鲜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在了额头,下肢虚浮摇晃,身体极度不稳摔在地上。 “没有,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是张大宝,不是他妈的李远山,不是,真的不是。” 眨眼间,她的人影又一次出现在我近前不足半米处,她腹部隆起,左手轻轻的抚摸,仍旧不依不饶的说:“三年了,你对得起我腹中的孩子么!” “不是,我…,我,我!” 除了三个‘我’,什么也想不起来,甚至,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反驳她,或许,是真的在心眼儿里觉得愧疚她吧,此时,我就好似莫名中了失心疯似的被她所带到了这个场景当中,莫名其妙般觉得愧疚,非常非常的愧疚,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她。 突然,她递给了我一把刀,又冲着我歇斯底里的怒吼:“你对不起我!对不起腹中的孩儿!” 身下开始哗哗的流血,仅仅最后的一段话,将我心里防线彻底击溃,没错,我是对不起她,也对不起诗雨,既然如此,我活在世界上又有什么用?死了吧,死了就一了百了。 缓缓的接过了她手中的那把刀,愧疚感使心中已经没了缝隙,忽然觉得自己不算个人,口口声声说爱诗雨,却与夏玲珑有了孩子,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她,却让她频频出现在我的脑海。 待我接过刀的时候,突然,眼前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很刺眼,就好似谁家小孩子淘气用镜子晃我,连续晃了三下,我顺着光线的方向看去。 不对劲,在一片花海中有着两条蛇?一黑一白,此时樱花已经将它们半个身子所覆盖,两条蛇还在挣扎,又随着光亮刺目,在两条蛇的中间居然出现了个人影,他被鲜花埋葬,可轮廓却令我有着几分熟悉,一阵风吹过,盖在那人面部的鲜花被吹散了。 当时就彻底愣住了,是我! 种种的想法回到了脑海,也从之前失落愧疚的情绪抽调而出,妈了个鸡的,小日本太邪门了。 她又问:“你为什么还不死?” 恢复了冷静后,我不敢怠慢,直面‘夏玲珑’,我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万千,是啊,她还是那个高傲到让人仰望的女人。不过,曾经的点滴令我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受,长长的吸了口气,我说:“其实,你扮演的有些不太像,因为她是个高傲的女人,哪怕五千年的光阴都未能使她低下头,卑微的去祈求那个她深爱人的垂帘,更何况我了?所以,她永远也不会像你这样卑微,而你,还是去死吧!” 闭上眼,让复杂的情绪抽调而出,没错,如果说愧疚谁,或许那日禹王鼎中的一次欺骗是我始终埋在心里的一道坎儿,狠狠的刺入她的腹部,鲜血喷洒浸满了手掌,但又在眨眼之间化为樱花,‘夏玲珑’随着噗的一声同样融化在天地之间。 阵阵天旋,我猛的惊醒过来,原来,头上那宝伞仍然还在,不过,此时此刻伞的上方有着一个人形的木偶缓缓自燃。 周遭恢复如常,文车妖妃仍然还站在之前的位置,一切都好似做了一场梦!扫视周围,撞死的松井樱手里握着一副掌心大小的八卦镜。 看来这次还真得多亏了人家的帮助。 “你居然能躲过樱花丹青内的幽怨!”她震惊的问。 “我不仅能躲过,还能给你灭了。”手掐九字真言,冲天一指,双龙骤然而出。 “你敢!” 她的话已经太迟了,二龙相容,龙头张开大嘴狠狠的咬在纸伞上,‘砰’的巨响,纸伞碎裂的到处都是,樱花代表着希望与幸福,可它虽然徇烂却无法长远,稍纵即逝或许是爱情的闪光点,但永远不会成为爱情的本身,作为积累少女幽怨所用的纸伞,又以人偶之法先遮阴阳再引渡魂魄,通过幽怨刺激他人内心柔软,看似强大,实则是让人作茧自缚而已。 一旦着了魔,以爱情奋不顾身的特点,必然会纵身于万丈深渊,陷入魔障而无法自拔,所以,在纸伞的遮挡下,做的亏心事越多,那樱花丹青图的效果越好,只是很遗憾,她的对手是我。 “八极·奔雷!” 筋骨雷动,一步跨越贴近了对方近前,脚下狠踏,八卦图将我与文车妖妃笼罩其中,我为阳,她为阴,当她目露惊讶之色时,奔雷拳已经动了。 脚下是我的领域,也是道的世界。 拳如疾风骤雨,文车妖妃想跑,但八卦移位,又有八门互相变换,而在这个领域下,生门只有一个,那就是击倒我!肆虐的纯阳气破坏她的五脏六腑,一句多余的闲话没有,文车妖妃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当立地冲天炮击在她的腹部,她嘶吼倒地化为年过七旬丑陋的老妇人。 缓缓平复内息,脚下四周乾坤离坎,震兑离巽,八卦之内再有开、休、生、伤、景、死、惊八门,内有太极两仪图,气息流转,阴阳不停,冷冷的凝视周围人群,冷冷道:“下一个,谁来!” 第1528章 须佐之男 文车妖妃已经被我破了她能够成为妖精的命脉,就算是今天侥幸不死,同样也不能继续嚣张跋扈,然而,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了自己很强,不仅仅是因为有了太阴太阳,还有那坚定不移的心智,曾经扎实的基本功在茁壮成长后,正在一点点的展现出这一份优势。 而现在,我才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并非随波逐流,当拼尽全力后,面对天神、妖魔、或者那些所谓强大的修行之人,同样也有着一战之力。 平静的扫视四周,这是对于自身的自信! 大长老沉声道:“叛徒张大宝,杀害两位长老,又斩文车妖妃,罪大恶极十恶不赦,诸位同为天照大神的子民,又怎能容忍异端放肆,随本座一同将他降服!”话音刚落,在场中那些年轻子弟以及活下来的几个老头,他们同时点向胸口,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身体机能急速老化。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说是在自残么? 仅仅片刻过后,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仅剩下的八人他们身体表面闪烁着同样的符号,衰老之时,地面出现深蓝色的线段相连,再看白眉老头的额头,同样出现一道道奇怪的纹身符文。 不管是干什么,肯定不是啥好事。 正当我准备动手时,躺在地上的松井樱‘扑愣’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声喊:“快跑啊,那是须佐能乎!这帮王八蛋他们拼命了。” 其实,在心里本就没啥畏惧之心,主要还是因为没有感受到太过于不可抗拒的力量,但松井樱又说:“别傻站着,再不跑的话,就算是须佐能乎打不死你,也能缠你一辈子。” 我勒个去,缠我一辈子?干嘛啊,难不成还赖上我了。 看她那么紧张,隐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了,须佐能乎的原名是‘须佐之男’,他可是在神话时代斩杀过八岐大蛇的身人,也是天照大神的弟弟,离开高天原到了出云国,既然神宫的人与他们有关,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刚刚打文车妖妃时候,松井樱都没那么慌张。 看她落荒而逃,我也紧随其后,即将离开围困圈圈的时候,却又好似撞在了屏障上,冲击力将我撞了个头昏脑涨,身体不稳,脚下无根,险些摔倒在地。 “妈了个鸡的,这是什么!” 又打了一拳旁边的神官,刚刚记得他是位年轻人,可现在却成了垂垂老矣的老头子,皮肤褶皱,双眼无光,嘴里始终念念叨叨,身上的符文格外清晰,遗憾的是,我这一拳同样打在了屏障上。 “完了,是结界,张大宝你完了。可你死不要紧,大阴阳术呢?我爷爷留下的书怎么办啊,喂,你试试能不能丢出来再死。”松井樱大喊。 关键时刻,女人果然靠不住,实在是太不义气了,之前要不是为了救她,我又何苦会落下个今天这步田地,猛的回过头,在刚刚我所站立的位置有着一个巨大的人影浮现,他身穿铠甲,仅头颅都快赶上重型卡车了,面甲内的双眼闪烁着红光,格外瘆人,这一刻起,我才感受到所谓的压迫感。 那个三长老眉毛舞动,白发飞扬将头上的帽子顶飞,而且他还与巨人拥有着一模一样的瞳孔,老头大声吼道:“须佐之男,破狱罗刹。” 随着野兽般的怒吼,那巨人上半身出现在大地表面。 妈了个鸡的,对方是真变身了! 开始猛烈击打结界,每一次对撞都会被无形的屏障所阻拦,妈了个鸡的,难不成要死在他们八位生机全无的老年人手里么?何况,他们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又怎么能拦的住我? 如果再不做打算,那当那巨人彻底离开地面后,或许就是我的死日。 用手轻轻的碰触到结界的边缘,冷静!必须要冷静下来,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一步,他们绝对不可能会困住我的,不管是什么结界都会有着自己的临界点,也就是它所能承受的极限,仅仅八位将死不活的人,又能把我怎么样? 待我闭目时,感受到眼前的就好似一个巨大的鸡蛋,我身处鸡蛋的中央,而所谓的须佐之男就是那个小鸡。 妈了个鸡的,一定有机会的。 纯阳之气化入雨丝,沉浸心神不被外界所干扰,当身处空灵之时,脑海里仅有一个意识而已,结界隔绝了外界的联系,几次未果之后,心里又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以无剑之身,在这片浩瀚的意识内舞动纯阳剑法。 没得选择,只好说干就干,吕祖传我的乃是地地道道的仙法,尤其在纯阳之气的配合下,最后三招半险些能够斩杀金乌,若是对上仙人,恐怕也只有纯阳剑法才是真正的杀招。 在意识内,周遭一片虚无,唯有‘自己’的背影矗立在黑暗之中犹如木偶般一动不动,我试着沟通,渐渐的动起了四肢,由熟络后对纯阳剑法的掌握,开始缓缓的动了起来。 在外界无仙剑不可用纯阳剑法,是因为剑法会将纯阳气刺激到顶点,必须要有一把剑来释放,否则自身必然受到剑气所伤,而意识却是不同,哪怕手中虽然无剑,可若心中有剑,则仍然可掌握青锋。 在意识中,催动着纯阳六十四式有条不紊的挥动着,待我一招一式磨炼到最后三招半时,隐隐之中感觉到了某些松动,回想着吕祖教我最后半招——气合浑元,此招毫无任何杀机,甚至有些万法归于自然,可就当我以此法而出的一刹那,耳畔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双目睁开,视线清明,透明的结界被我打开了一条通道,快速跃出之时,身后巨大的须佐之男已经出了大半,他手握与持剑手中‘十拳剑’极其相似的宝剑,怪叫着狠狠劈开,狂风肆虐,沿途的房屋‘哗哗’倒塌,千钧一发之际,松井樱一跃到了我近前把我扑倒,只觉得后背一凉。 我又一种感觉,如果被砍的话,那可能我现在就彻底的完了。 松井樱虚弱的说:“张大宝,以后咱俩互不相欠!” 还没等我说谢谢,她已经我倒在了一旁,仰头望天,我还特奇怪的起身催促她:“干什么呢,快跑啊!” “跑你个头啊,你也不回头看看。” 回头?再次看向之前的战场,被须佐之男的刀气袭击的位置已经一片狼藉,数十米范围内皆成为废墟,而刚刚召唤的阴阳师们同样一动不动。 我问:“他们怎么了?” “须佐之男在黄泉之国的法身又岂是说请就请的。”她说。 随后刮起来了阵阵微风,诸多神官被化为了飞灰彻底消散的无影无踪,松井樱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像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没错,刚刚的确很诡异,挣扎的‘猛兽’自黄泉而出,一刀所向,带有着毁灭气息,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正面硬抗,而他只不过是一瞬,假如在一开始就能够像普通人一样打架呢? “你有钱么?”她忽然问。 “钱?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跑路,你也不好好想想,刚刚一共死了三位长老,九位神宫亲传弟子,都知道他们来找我的,我能没有责任么?还有我那个死鬼爷爷,把我与你安排成了婚姻,他们能不找我么?再说了,大阴阳术也是个事儿,十二天侍也丢了!唉,我发现怎么自从遇见以后,事事都这么不顺呢?对了,你不是会算卦么,来来,给我算算,是不是我哪辈子欠你的。” 等我尴尬的问她要生辰八字时候,谁知松井樱脸一撇,伸出手对我晃了晃。 我不理解的问她这是干什么? “借我点。” 我说:“我没钱。” 她大声说:“没钱?你不有几个亿呢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几个亿的?可早就已经都捐出去了,再说,我现在失踪三年了,银行卡也丢了,包括华夏也在抓我,哪怕现在想补办都补办不了。”我无奈的说。 “天啊,你居然没有钱?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全部家当就只有20万,还是日元!你告诉我,这点钱我能逃到哪?”她用力的搓着头,十分的懊恼。 说实话,心里还是挺感激的,毕竟,人家先是教给我大阴阳术,紧接着又帮了我不少的忙。她还说,刚刚须佐之男的剑如果真的砍上,是会被黄泉之气缠绕一生,不管对修炼还是生活都会有着影响。 听她连续的抱怨,更加觉得自己的确是有点欠人家的。 为了弥补,思来想去后,只有一个最好的办法。 “对了,我有个办法帮你搞到钱。” “什么!快说说。”她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站起来,兴奋的问我。 我认真的说:“正好我打算去东京美术馆偷东西,到时候我只抢天目盏,剩下的不管是什么,抢来都是你的,卖了的话可都是钱啊,你觉得怎么样?” 松井樱揉了揉额头,暴跳如雷道:“东京美术馆?偷?张大宝,我看你特么又是想坑我?” 第1529章 忍者 她冲着我大吼大叫,对我提议去偷美术馆的事情显然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不过,转念一想,我又觉得好像用‘偷’这个字,好像是有点不太恰当,比如,我可以用‘拿’,说白了,东京美术馆内有好多东西都是产自于华夏。 “你先别激动,这样吧,你不偷,我拿走了送给你怎么样?” “那不还是偷么?”他气愤道。 我说:“话不能这么说,我那是去拿!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拿?意思是说,你在我这儿偷了东西,由我拿回去,难道还要需要再给你钱么?”见她语塞,我又继续说:“所以,我现在不是偷,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虽然年代可能会差了个千八百年的时间,但不否认,我是炎黄子孙啊,你们虽然也是黄皮肤,但不一样啊,因为我个子比你高。所以,我现在属于是收回去自己的东西,然后再顺便分你点,这又有啥不行的?打个比方,难不成王羲之不再世,我还不能拿回兰亭序了?” 她被我呛得脸通红,但过了半晌,紧接着又说:“可你也不姓王。” “我妈姓王,不行么?我们是表亲,有族谱的。” 当然,我现在之所以拉着她一起下水,除了心中有愧,本着打算帮帮他搞到点钱,还有一点,东京美术馆的位置我是真的不太熟,她要是能去帮忙领个路的话,的确是会省下很多的麻烦。 见她现在脑袋摇的就像是个拨浪鼓似的,还义正言辞的告诉我,她爷爷曾经说过,去偷东西的行为是不对的。 我又反驳:“你爷爷还让你嫁给我呢,你怎么不听她话。” “张大宝,你要是再与我抬杠,信不信我挠死你。”松井樱做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 不过,我还是不死心的不停劝说她,又做出许多的许诺,并且我保证去了东京美术馆只拿中国的展品,到时候所有卖出的钱都归她所有,而在日本本土的东西我是肯定一个都不会去动的,没办法,咱们泱泱大国,那就一定要有大国的气度。 经过我的苦口婆心以及三寸不烂之舌的墨迹下,她总算是答应了我的要求,答应陪我去东京美术馆,之前,又因为连杀伊势神宫十三人,再斩文车妖妃,过不了多久怕是很快就要在日本国内待不下去,好在已经获得了古地图,剩下的就是搞到曜变天目盏,再去出云国的天衍书院想办法找出扶桑神树在第四世界毁灭的时候处在什么位置,也就该到了离开的时候。 当然,我如此拼搏不熄,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因为幼玟! 妈了个鸡的,不管他在哪,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他。 休整了三日过后,东京美术馆外与松井樱来到了此地,高高的围墙阻拦了我们的视线,天有飞雪飘落,城市一片洁白。 此馆1926年开馆,可后又在2010年重新装修,在11年受到海啸过后的影响,导致12年正式开放。12年以后,此展馆的名声和很大,甚至还与新闻媒体等一起联合举办过各种各样的大型活动,当中还包括专业的美术馆以及商店等等配套设施。受此熏陶,周遭的文化气息也很重,此时此刻,我正在与松井樱则扮作恋人般进行观望。 我说:“阴摩罗鬼告诉我,美术馆一共有两位忍者大师,分别是甲贺伊贺,另外中厅有一位阴阳师坐守,他不召侍神,只用奇门术法,实力强大。” “关于杀人的方面,甲贺比较善暗器、毒药,而伊贺更擅长近战,藏匿刺杀,阴阳师能够以五行术法对敌,想必应该是专修自身法师,他们可以利用阴阳术专打灵魂,十分可怕的。” “那他是没遇见我,我更可怕。”我笑着说。 松井樱盯着我双眼,扮作情侣需要挽着手臂,本以为她会说什么,可没想到,对方紧接着却又说:“你笑起来很丑,我喜欢有酒窝的男人。” “我也喜欢个子高的女孩儿。”我反驳。 “说真的,忍者真的很厉害的,尤其忍者大宗师,或许破坏力没有你惊人,但往往却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将人杀死,甚至到最后,有好多人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她凝重道。 忍者可以说是日本的代名词了,那两位大宗师将阴摩罗鬼他们四个打的落荒而逃,实际上,在我没修炼太阴太阳时,真要是动手硬拼抓他们四个,谁胜谁负还是很难料,进而也算是告诉我对方的确不容小觑。 在战术上重视对手,心里是藐视敌人,现在整个东京美术馆的周围也算是摸的差不多了,除了要干掉硬性的防御力量,到了展馆的中心还得面对强大的三人组。为此,我带着松井樱去了一间咖啡厅,找了个包间打算好好的整理所得到的全部消息。 想要闯入的话,必须要扮作工作人员,这虽然是老掉牙的方式,但不否认一点,在任何场合任何年代都是非常有用的,除此之外就是需要找到能把我们运进去的东西。 但一切最终都定下,等到夜里的时候再做打算,喝着热咖啡,吃着点心休息的时候,我们俩聊起了甲贺伊贺,作为一个中国人只是听过,但不是很了解,何况,即将面对两位忍者大宗师,不做好功课肯定不行。 松井樱倒也没卖关子,直截了当的给我讲起了所谓的两派忍者,她非常肯定的说,日本能在战后快速重建再到恢复经济强国与忍者的精神脱不开关系。 听了她讲起两派的故事,那甲贺伊贺根据地距离名古屋都很近,他们位于重山险阻围绕且封闭的小盆地里,可以说已经自成为一个小天地,但在战略而言,地理位置却又很重要,并由于临近中央城市地带,导致他们受到日本贵族的影响很深,封建社会的日本是有着庄园制度,得到国家的认可后,挖开的土地都是你个人所有,但却在后来庄园制度崩坏的时候,开启了村部打架的故事,并被日本称之为群雄并起的日本战国时代开端。 小小的地区有六十多个土豪领主,大家互相争夺土地,每家人都会养个三四十个士兵,以便对付‘敌国’,说白了有点像是谢广坤和刘能打架,刘能不敌,叫来亲家赵四,赵四前去发现广坤手持铁勺悍不可挡,为此,急忙跑回家招呼着战神赵玉田伙同花铺子精兵悍将打回去。 一晃就打了好多年,后来因为彼此强化,再到找外援,曾兵,渐渐的培养出了日本的忍者体系,平安时代让忍者达到了顶点,并且遍布全国范围内的乱战,动画片里就演过,其中‘猿飞’在历史上是确有其人的。 不过,甲贺伊贺又村干部发家再到遍布全国,势力也在一点点的增长,但不久之后却因为与‘织田’家发生大战,结果则是村长没干过县长,差点被人家给灭了,再由甲贺伊贺被收编成为正规军。 包括最有名气的服部半藏也是伊贺的人,同样那位忍者大师就是在织田家族统一后出生的。 松井樱说:“忍者因为修行的特点,不经常抛头露面,但如果仅仅只有冷兵器的刺杀,他们是无敌的。” “无敌?”我笑了。 她很不服气的问我笑什么? 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甲贺伊贺动画片里的人物的历史,但是。”话到此处,我快速变换手印,九字真言连续组合,把他看傻了眼。 “你怎么会忍术?” “谁告诉你这是忍术了,这是九字真言密咒,道教沟通天地自然的手段,被佛教更改密印‘醒狮咒’,能够驾驭体内的真气,说白了,忍术其实是起源于汉代五行术,同样,你们所知道的方术也是起源于五行术,但你知道五行术的祖师爷是谁么?” 第1530章 邹衍 抬杠的时候,我总喜欢挑了挑眉毛,这种事不是正统的术士都不知道,所以,我已经料定了她肯定一无所知。 松井樱沉思片刻:“徐福?” “屁!你们教科书改的也真是不像话了,哥哥告诉你,五行术的祖师爷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邹衍’,战国末期齐国人,他比徐福还要早个几十年呢,此人结合老子道祖阴阳学说的根基,创立五行术法,又在后期分为两个流派,一派炼丹、一派以阴阳五行术数著称,徐福得此真传,再带着你们祖先到了此地繁衍,这才有了初期五行遁术的忍者基石,不过,五行术法是在汉代兴起,日本忍者也是在汉代崭露头角,我看徐福并没有传你们术法,之所以能懂得五行遁术,十有八九你们就是在汉代的时候去偷的,而且,我还听爷爷说过,忍术两个基础,一是五行术,二是孙子兵法。还有,你们推崇的‘风林火山’,那是源自于孙子兵法中‘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的意思,所以,我说你就是抄的,你也别跟我犟嘴,没用。。” 待她脸憋得通红许久,松井樱又反驳我:“凭什么你说的是对的?我说的不对。” “因为我比你大,当然我说的对。” 她仍然不服气:“咱俩差不多同岁好不好?” 端起了咖啡杯,像灌汤药似的一口饮下,又说:“差不多?如今我都有五千岁,你又是几岁?” 她沉默的同时我也沉默了,其实,用巧舌如簧的激辩,的确更改不了某些事实,比如忍者当中号称杀伤力最强的火器,那是中国人造的,大明王朝初年时神机营的火枪队要比八国联军的火枪先进几十年,打开清朝的武器库,里面好多崭新的火枪在连续发射不会炸膛。再看现代也好多宝贵的东西一点点的渐渐丢失。 我们俩不再继续辩论,对于忍者基本的战斗手段我不是特别懂,问起她的时候,松井樱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又告诉我,忍者有五大特点,其中第一个是‘食’,他们为了身体轻巧,体重不超过六十公斤,只吃低热量,高营养的食物,练出了灵敏的身法。 第二个是‘香’,也是伪装的意思,他们可以改变体味儿,易容他人,能够做到几乎真实的效果。 第三个是‘药’,精通各种毒药的使用,以及治疗,拥有很强的野外生存能力。 第四个是“气”,指忍者注重修身养性,以便实战中可以集中精力,果断勇猛且处惊不变,这武当派修炼方法有惊人的相似。 第五个是‘体’,也就是体术,注重肌肉关节的锻炼,动静结合,完全掌握了忍者五道,甚至还可以自己调制火药火器,杀敌人防不胜防。 短暂的聊天过后,我也算是对忍术的对敌有个大概的了解,最起码不至于等到真正交手的时候会被人家打个措手不及,看了眼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一会儿。 我说:“情侣之间是不是喝喝咖啡,看看电影,然后再去开房?日本电影不好看,咱们就不去了,不如现在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最好不要身份证的。” “臭流氓。”她瞪了我一眼。 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流氓?我想法那么健康,怎么会是流氓?虽然很无辜,但总不能继续辩解什么,之后,我们离开了咖啡店在距离东京美术馆最近的位置选择了一间酒店中的高层,为了就是能够从上到下俯视全景的地方。 房间很干净整洁,松井樱躺在床上以后,还特别严厉的叮嘱我不许上来。她侧过身,身材很好,或许是民族特色,总喜欢上半身穿很厚下半身确实薄薄的袜裤,扫了一眼,善意提醒她以后容易老寒腿,换来的则是松井樱丢来的枕头。 没辙了,好心当做驴肝肺。 “哗…。”拉开窗帘,微微积雪的街道像是铺上了一层银装,整个东京美术馆尽收眼底,我站了许久,将整间美术馆的方位牢牢的记在心里,不论是在哪个方向入还是再哪个方向逃,距离虽然很远,可却能够很清晰的看到此地的防御力量也不可小觑。 东南西北四个门都有门卫把守,自卫警察荷枪实弹站立各处,再加上建筑物的曲折回环,说是铁桶阵都毫不为过,凭借着超高的眼神,我如同探测者般将每个方向的都铭记在心,从天明站到天黑,松井樱始终背着身子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她是否睡了没有。 直到夜深人静,明月高悬,我深吸了口气,将窗帘缓缓的拉上。 “开始了。” “好。” 她也坐起了身:“这次成功以后,我要去马尔代夫,再去周游全世界。” “那助你好运。” “彼此彼此。”松井樱打了个响指,她刚刚躺过的地方,猫女又一次浮现而出。 “好舒服的大床,小樱,你居然再与别人开房,我天啊。”猫女摩挲着枕头显得非常舒适,慵懒的姿态有着无法言喻的妖娆。 “别贫了,有事做。” 猫女起身正好与我对视,她愣了三秒钟,呲起獠牙,凶相毕露,显然是已经到了动手的边缘。 “别激动,咱们是自己人。”我礼貌道。 松井樱也在一旁劝说,她这才相信我们是一伙的,不过,彼此再融合的时候,猫女还抱怨说:“小樱,我真的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的审美居然这么次!” 这可让我不乐意了,忙说:“你什么意思,她审美差?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帅气么?喂喂,把话说清楚再走。” 但是,猫女与松井樱俩人显然是把我的话全部忽略了,只见松井樱舔了舔两只手,瞳孔猛的一缩,玻璃晶体般的眼球闪烁着蓝色的光膜,乍一看就好似是波斯猫的眼睛似的光亮,紧接着,见她双手缓缓的覆盖面颊,语气低缓,几乎一字一顿道:“祸灭九阴,福生十方,阴灵附体!” 第1531章 东京美术馆 猫属阴,有九条命,或许这也是松井樱打算毫无保留出手的举动吧,当她与猫女融合之后,瞬间,松井樱出现了九条尾巴,化身为九尾猫。 她的刚刚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因为‘祸灭九阴,福生十方’的下一句应该是‘安国宁家,孰能知乎?……,’而这不正是葛仙翁所注《道德经序》么!可她怎么会以此来施法? “可以了,甲贺伊贺的忍者大师实力绝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你自己做好心里准备,如果死了,我可不救你的。” 九条尾巴互相纠缠,虽然还穿着之前的衣服,只是手脚却已经成了猫的模样,淡蓝色的眼球仿佛能够看到人的心坎,不过,我情不自禁的嘴欠儿问道:“夜里你看的见么?” “没问题。” “那你肯定爱吃老鼠。” 她的表情十分复杂,就像是被一口气噎住了,我又说:“十万个为什么里面写过,猫不吃老鼠会变成瞎子的,你眼神那么好用,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滚,你还去不去?” “去去。”连连点头,看她的模样实在是太奇怪了,连我都不自觉的想要多看她几眼,正事儿要紧,根据我一整天的脑子里的情景演练,我说:“东南西北四个们各有四十人,中间区域有20人巡逻,一共有三个班,大约四个门是每隔2小时一换班,不算巡逻的人,有效守卫大约在30人左右,而且,每个门的防守模式皆为一致,之前阴摩罗鬼也曾告诉过,最大的展厅是在正中央,也就是说咱们在哪个门进去都无所谓,但必须要在换岗后2个小时内解决门卫,以及躲避中央区域的巡逻,按照估计,我们大概有20分钟的时间会被发现。” 松井樱说:“一旦进入正厅就会被两位大宗师伏击,以及守护天目盏的五行阴阳师同样不好惹,我们还要再砸开保险玻璃,20分钟的时间有点短。” 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有个想法,要不要听一下。” 她点点头,还埋怨我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在磨磨唧唧的不把事情说清楚。然而,等我把计划说出,松井樱当时就火了,连骂我是混蛋,呲牙咧嘴的模样就好似要扑过来与干一架。 在我的几次劝说中,她也决定答应我试一试,高利益必然会伴随着高风险,平白无故的躺着拿钱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于是乎,在这个月明星稀,寒风飞雪的日子里,我开启了盗国宝的之旅。 掐定时间,我们俩潜伏在一条相对狭窄的道路上,见到一辆黑色的丰田车缓缓的进入到了视野时,我则在司机措不及之下一头撞上去,没错,这次就是为了碰瓷的。 脸朝下趴在地面上,不一会儿,车上下来的人连连惊呼,拿出手机打算要报警,但松井樱却突然出现,出手把司机打倒在地,她灵巧的跳到司机的身前,又与对方目光相对半晌,司机立刻变得失魂落魄。 接着,由松井樱坐在车里,我则去了后备箱,听着她指挥司机带我们去美术馆。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是成是败,今日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得不到,日本必然会更加加派防守力量。妈了个鸡的,曜变天目盏到底是个什么宝物,竟然能够让忘川河的恶鬼止步,难道王文卿的雷法真的已经到了神鬼皆惊的地步了么?想想都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但既然它是在地藏王菩萨主导大局时的必要一物,我觉得,如果得到他会对我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 汽车停下,听到外面的人正在盘问,不过没多久又变得安静。 猫女除了出色的武技,神鬼般的身法,还有更恐怖的就是控魂,她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控制他人的思想,这也是我们能够打开美术馆大门的关键。 我始终躲在后备箱里,按照之前的约定,由她负责做诱饵,我去抢东西,20分钟后我若是不出来她就撤,但若我是能够离开,不管天目盏成功与否,都会支付他五千万日元,来做为酬劳。没有什么事儿是钱不能摆平的,虽然只是口头承诺,但出奇的是她相信我说的话。只是后来,人家很坦然的告诉我,她谁也不认识,这辈子又不可能去打工,还没有文凭,除了去做小巫女以外什么也干不了,如果是去环游世界,外面的人也不会有相信她的巫术效果,所以,她打算用20分钟赌一下。 待成功进入后,汽车停了半晌,待一声枪响后等了半分钟的我悄悄的打开后备箱,灯光明亮,地面上到处都是零散的尸体,但大多都是被一击毙命,她的闯入令警报声开始响彻在了东京美术馆内。 高高的围墙,充满艺术气息的建筑,璀璨的大灯,诸多透明玻璃建造的房屋,我闭上眼,脑子里回想着白天所记忆下来的场景,快速向前方跑去。脑子里全是整体建筑的轮廓图:“左拐…前行九十五步,入长廊,继续右拐前行…。” 盲跑在国外也算是比较有名气的一种高智商的运动方式,就是给参跑者领入到处都是障碍物的场地,由跑步者通过记忆,再蒙上眼睛快速穿过种种障碍,这与我现在所做所谓相差无几,之所以闭上眼,那是为了避免被视线中的建筑物所干扰。 按照记忆马上就要到巡逻人的位置,不过,松井樱闯入必然会带走绝大部分的防御,待睁开眼时,已经身处飞雪当中,除了高大的展厅出现在面前外,周遭一个人都没有,半透明的楞形玻璃,坚固的铁门,此地便是负责展览诸多国宝级古董的大厅,已经领教过藤田美术馆的防御,现在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疾步上前,到了大门前发现上了密码锁的,不过,既然阴摩罗鬼他们几个能闯入,此地就绝不会是铁通般无懈可击。 将手轻轻的贴在面前的防盗门,双目微闭,纯阳剑法自脑海中开始不断的演示,这是最快可以增强纯阳之气的办法,当彻底进入空灵之境,纯阳之气已经到达了爆发的顶点。 第1532章 一打二 由于没有神兵利器,导致无法将它引导而出,在酝酿少许之后,脚下狠狠一踏,石板裂开细细纹落,力量顺势自八极而起,右手狠狠用力一推,只听见‘砰’的一声响,防盗门上出了一个深坑。 紧接着,连续三次拳击,防盗门不断的颤抖过后,随着‘咔’的一声,它被我打开了! 此时,展馆内的灯火接二连三的亮起,大厅宽敞,脚下的理石光亮如新,遍布各处的展台,犹如故宫博物馆般的陈列着每一样宝物,只不过每一样的宝物都罩着钢化玻璃,望着底端写着介绍,玲琅满目的古董瓷器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隧道,然而,绝大多数皆为华夏之物。 说来也是无奈的悲哀,在全世界的艺术品份额中,仅中国就占据了百分之三十还要多,有好多遗失的宝贝到现在都下落不明。不过,我的目光却是被那高高展台上放置的天目盏所吸引,它颜色淡青,茶盏外为犹如深蓝夜空,碗内则包揽无尽寰宇,没有亲自捧起天目盏钻研过,所以还并不知道其中到底蕴含了多少王文卿的雷法。 阵阵警报不停,我还有20分钟的时间,如果不能破开防御,都考虑是不是要连着整个展台一并拿走。去展台的每一步,使心里始终不敢丝毫放松警惕,当刚刚迈上台阶的一刹那,隐约中闻到了阵阵香味儿。 是忍者! 反应迅速,第一时间我放开了脚下八卦,可在此时就觉得头顶微微发麻,下意识的躲避,就听‘噗’的一声,刚刚我所站立的位置理石板被银针插入其中,蔓延着裂纹显现出它刚刚的破坏力。 妈了个鸡的,果然阴险,他竟然在头顶打我! 一道犹如蜘蛛般的黑影在光滑的墙壁上快速移动,眨眼间没了影子,心里暗道不好,忍者一向以刺杀著称,他们很少会正面对战,果不出我所料,待我继续走向天目盏时,脚底下莫名出现两枚药片大小的胶囊,随着‘砰’的一声,周遭起了烟雾。 万般危机之下,我没有茫然奔跑,闭起双眼,既然忍者以迷惑五感的方式隐身,那我闭上自己的五感只以对待杀意感知,哪怕他们可以隐藏的完美,可一旦出手,仍然会暴露出杀意。 原地不动,眨眼之间我意识到了有人出手,以天罡北斗步开始躲避,黑漆漆的世界里那个出手暗器的人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没错,他距离我大约只有十米左右,西北角落藏匿! 第二个,第二个在哪? 他们俩真的很能忍,到现在也没出现过,如果不是我提前知晓,怕是还以为并无此人,极其安静的环境下,杀机往往只出现在一瞬,他们的每一次出手都为了要我的命,使得现在清晰感受到了忍者确实很危险。 妈了个鸡的,既然他不出现,那我就先解决侵扰的那位!定准目标,以风掣般速度急促冲过去,距离在接近,对方仍然不动,怎么回事是那么的自信么?瞬息而至,拳头狠狠的砸过去,‘砰’的一声巨响,我睁开眼,面前哪里是什么人啊,竟然是一个画在墙壁的人体轮廓的壁画而已。 可是,这个人到底在哪? 雾气太大,我身起纯阳,以龙魂相容之怒吼,打算以全身阳气骤然爆裂而出的方式来将大雾所驱散,就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我的身体动不了了。 “不管你是谁,擅入者,死。” 声音来自身后,想转身却僵住了,到底他是怎么做到的?一柄利刃插在了我的背部,结果这还不算完,另外消失的杀意再次浮现,突然察觉对方将铁线缠在了我的脖子上。 生死危机,仿佛时间都要静止了,连照面也没见,神出鬼没般面临两大的杀招。 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我想了很多的办法,但什么也都没用,唯有一招那就是‘禹步’,真没想到两位普普通通的忍者大师竟然逼我要凭借禹步逃掉,看来之前自己仍然是夜郎自大了。 咬紧牙关,打通全身九窍,脚下则狠狠回旋,禹步如同出膛的子弹飞出,可同样,仅仅一步却却抽空了我几乎一半的阳气,可刚刚逃亡,周围又一次变得悄无声息,淡淡的雾气,陈列的古董,刚刚所发生的就好似是一场梦般。 “妈了个鸡的,藏头露尾的鼠辈,是你逼我的,那贫道今天就看看你们到底能躲多久。” 九字真言过后,魂魄离体,九窍贯通,地仙之体顺势而出,随着八极拳的辅助,我不再去找那两位忍者大师,而是拳拳脚脚打起了展台。 “钢化玻璃我打不碎,可里面的古董我震的碎!” 连续组合拳打在瓷器的玻璃罩上,咣咣几下过后,眼看着里面的古董化为粉末,之后,仍然动作不减,继续破坏,打碎了四副之后,那二位潜伏起来的忍者被逼再次出手,我万万没想到,就在墙角的站台下面居然还躲着一个人,他与周遭的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穿着蒙面服饰,双眼睁开,杀机闪现,手里立刻丢出数把飞镖。 八极拳的领域之内,不管是任何攻击都要自八门而入,除非我倒,否则生门不开,自身感知会快速加强的。所有的暗器躲避而过,与此同时,另外长刀忍者出手了,以我所见,他应该是伊贺擅长武技格斗的忍者,对方自上而下劈砍,我向后一个撤步,地面被他斩出一道深沟。 “小猴子,你总算出来了!”我心情大喜,凝视对方,脚下蓄力而上,怒道:“八极奔雷!” 步伐生风,骨骼雷动,拳如林涛海浪不绝于势,忍者身法精妙躲避,交手时根本就看不到他眼神的慌乱,躲在另外一名忍者以暗器伏击,如果不是八极拳领域,可能真的要中招了。 彼此拉开距离,脚下有着‘啪嗒啪嗒’的水声,走起路也有些滑,顷刻间,那蒙面忍者把刀收好,快速掐诀:“水遁,突杀。”眼前一晃,五行遁术令对方在眨眼间到了我的身侧,彼此仅仅距离一臂,那把刀直插我心脏。 他们俩简直像是条泥鳅一样滑不溜丢,妈了个鸡的,跑?这回我看你怎跑!徒手迎上,那把刀穿过我的五指,刺入心脏之前他的手被我紧紧握住。 虽然很疼,可仍然有着一种踏实感,总算捉住了他了! “大宗师,咱们藏了这么久,这回该轮到我了!” 第1533章 夺宝(一) 顾不得手掌被划破时候的痛感,狠狠用力捏住了对方,以他刚刚神出鬼没的刺杀手段,他有可能是伊贺大宗师,趁着另外那人没出现,用力将他向我的方向拉拽,左手肘击顺势打过去,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可对方突然手骨微缩,掌心也变得十分滑腻,接着,一股粉色的雾气竟然顺着面纱飘出。 淡淡的清香刺激入鼻腔,它令我的身体开始有些酸软。 妈了个鸡的,竟然有毒!真是搞不明白,既然毒气是在他口中吐出来的,那怎么他还没事儿?屏住呼吸,感觉伊贺忍者的手掌越来越滑,等手肘打在了他的身上又如同撞在了橡皮,这要是被他跑了,岂不都是白忙活了吗! 既然你不怕打,那怕不怕震?立刻以内息催动,纯阳之气上涌入百会穴,以狮吼功冲着他一声狂吼,声浪将是展览馆大厅顿时被震的七零八落,伊贺忍者身体摇摇晃晃,双目双耳同时开始流血。 趁着现在,八极拳中的六大开连贯招式而上,在我的手中,他就好似成了活靶子,但他却因为骨头柔韧似筋,当我每一拳落在身上,都会有着很强的卸力点,肆虐的纯阳之气下,就算是铁做的,也得被揉碎。 脚下又有八极图辅助,拳拳内劲都能在对方体内肆孽,搅动五脏六腑,力道皆是由内而外的发展,打个比喻,假如一拳是打在了西瓜上,那么,这个西瓜将会是从内而外的爆开。 拳拳击打要害,在最后以冲天炮打飞的一刹那,墙壁上倒映的影子内钻出一个人,利刃擦着肋骨而过,原来我的影子是被另外一名忍者所附着,他藏匿的本事竟然可以屏蔽了我对于周围的感知! 太不可思议了,八极领域内,仍然还能做到出其不意! 刀划破了我的肋骨,鲜血缓缓流下,待回身扫他一腿,那忍者好似纸片般飘荡的让我又踢了个空。之后,对方向后快速抽身并瞬间消失在阴影当中。 这才是最让人无奈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正面与你交手,就算是抓住以后,可仍然是会有着诸多办法挣脱,犹如隐藏在暗中的毒蛇,找准时机一击毙命。 回过身再看被我打倒的伊贺忍者,他手持符咒,对我丢过来。 妈了个鸡的,这都不死?真是打不死的蟑螂! 那道符咒飞向天空后,顺势燃烧,紧随着又有数位身披铠甲的骷髅自火中一跃而出,怪不得能够称为忍者大师,没想到竟然还懂得奇门遁甲。 从古到今,奇门遁甲一直都是华夏推崇至极的绝学,其中不仅仅包含了武学功法,而且当中的阴阳术数,种种神奇的手段更是让人防不胜防,那些身披铠甲的骷髅,必然是他们在之前封印其中的恶灵。 如果我是普通人,那肯定就中招了,但今天不同。打架我是外行的,捉鬼才是本职工作,于是乎,咬破中指点向眉心,向后退了半步,口中大声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急急如律令。” 法咒一出,太极图浮现面前飞速旋转,待手指自眉心拿开点向那群骷髅恶灵的一刹那,浩然之气如海浪般潮涌而去,诸多恶灵被摧拉枯朽般杀了个粉碎。 然而,杀鬼咒的威势不减,正铺天盖地般砸向伊贺忍者,他还想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此咒可怕之处除了杀鬼以外还可打人神魂。见他中招后,身体停滞的刹那,快速奔向前,掐紧了他的脖子。 “这回我看你往哪儿跑!” 对方还想死命挣扎,纯阳气爆炸性的肆虐,左手顺势连续几记重击,摁着他就好似街头打架一般拳拳到肉,如今,我的想法很简单,你身体可以软似筋,但脑袋总不会变形吧? 果然,连续的几次重击以后,对方被我活生生的打死了。 而另外一位潜伏着的忍者不知道躲在哪里,不过,就在我的正前方却是摆放天目盏的展台,扫视周围,阴摩罗鬼口中的阴阳师哪去了?打起精神,毕竟,刚刚短暂的交手只不过刚杀了一人,这一切只是开始。何况我只有20分钟的时间,时间非常紧迫,每一秒钟都是珍贵的,如果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将他带走,出门儿一定会面对数不清的枪械,到时候可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快速奔向展台前的天目盏,望着玻璃窗内的只有掌心大小的古董,所谓的碗内宇宙此时正闪烁着莹莹光芒,看上第一眼,仿佛有一些迷失在星河当中的感觉,真的很难理解王文卿的神霄雷法到底是如何蕴含碗内的? 当用拳头想要破开展台时,坚硬的玻璃让我束手无策,却又不能再利用地仙之体,否则,天目盏若是震碎了,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我忽然发现,围绕在天目盏四个方向分别闪烁出了“风雷火山”四个符文,他们乍现出光芒瞬间化作四条光柱,再将我笼罩其中。 “触我国宝者,死无葬身之地!”阵阵的声音回荡在展厅之内。 四道符文冲天与天花板上同样四道符纸相相呼应。 “妈了个鸡的,这是雷法!” 下意识做出反应已经有些迟了,王八蛋的阴阳师提前在此地已经设下了陷阱,而且,此陷阱属于早早就立下的,否则我一定能够发现。在风林火山上下交融的瞬间,使我就好似凡尘中渡劫的妖怪,雷霆顺势而下劈在后颈。 通体酥麻感觉很强烈,紧接着,便感受到了那犹如针扎般的刺痛感由内而外,并且愈演愈烈!随着风林火山四道符文的出现频率加快,所带来的雷霆并非只有一道,而是如同雨水般不停的打在脊椎。 而后脊骨正是被龙王夺走的那一块儿,当初东海之上,龙王以莫大的屈辱生生挖掉我颈椎第三节的骨头,令我险些丧命,如若不是三年来的挣扎,可能我早就已经死在日本。 第1534章 夺宝(二) 落下雷霆不断击打缺掉的骨头,这里曾经有是傲视天地的龙骨,又岂能被轻易碰触?仍有击打却依然无所畏惧,此法同样刺激到了我心中的愤怒!如今,面对近在咫尺的胜利,以及触手可得的天目盏,此时却又要受到他们几个的阻拦。 三年已过,龙骨不可再生,可我已然通达九窍修成就了地仙之体! 如果要是区区三个日本人都搞不定,哪还有什么资格去东海夺回龙骨!在这时,我想到了当年行走江湖最常用的一招儿,同样也是道士最有效的搏命手段——“爆阳咒!” 阴阳师所用的雷法是源自于五行遁术,并且他们不会召唤天上的五雷正气为所用的,威力自然也差了许多,假如现在面对的是五雷轰顶,那我就算是拼尽所有,同样不能全身而退。双手点上太阳穴,阳气变得狂躁,实力上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握紧双拳,狠狠的捶打地:“给我滚出来!” 展览馆上方的玻璃哗哗粉碎,直到天花板吊顶碎裂的一刹那,身穿白色长袍的阴阳师与另外一名甲贺忍者缓缓的落在地上,尽在咫尺给了我莫大的信心,怒道:“一分钟之内杀死你们两个!” “擅触国宝者死!”阴阳师冷冷道。 他年纪在六七十岁,满脸褶皱,额头上的皱纹能夹死蚊子,他一只手始终端着不放,指尖上淡淡的光华彰显出了五行阴阳师的实力。 顺势冲上前去交手,那忍者的武技并不是很厉害,只是难缠到灵活的身法,他不与我正面交手,时而暗器,时而毒药,有时候还会来个遁术偷袭,在彼此厮打之间,周围早就已经砸了个稀巴烂,在爆阳咒施展过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全力以赴,导致他有几次险些被我一击毙命。 从旁游击的五行术阴阳师展现出了强大,他能够沟通天地之间的灵气加以驾驭,因此才会对阴摩罗鬼他们四个有着很强的克制力,在我与甲贺交手时,他则是在准备更大的杀招,我们这边开始不断纠缠,当周遭的碎石频频震颤时,感觉到了一股危险,不敢有丝毫的停顿,突袭阴阳师,待步伐如游龙般贴向他之前,甲贺忍者又一次以瞬身之法贴近,以‘罗汉拳’将他逼退,阴阳师开始掐法印,他面前浮现出金木水火土的五行阵法符号,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结成五角星,散印呵斥——“五龙入水,临!” 他说是出的五龙入水,并非是我所想象的那样龙水翻腾般的声势浩大,而是以五形符号变换为五条长龙,进而顺势钻入了我的身体,而在五行当中来讲,肾属水,五龙入水便是指的五龙搅动肾脏,破掉先天之本! 被五道光龙没入身体之际,好似有五团能量在体内纠缠,周围五行阵法的符号就好似无数盏灯在闪现,很快四面八方皆被笼罩在五芒星之内,阴阳师两手缚印,大大的眼皮向上一抬,双目闪烁金光,沉声道:“仙法,龙海翻腾!” 又是仙法?这也是我第二次领教,依照纯阳剑法的推断所谓仙法大致来推断,术法是调动自身的力量,而仙法却却是驾驭周遭自然之力为己用,好比纯阳之气能够把天地纯阳利用剑术通通释放而出,进而产生非常大的破坏力。 与体内爆炸性的力量抗衡之时,脚下就好似灌铅了一样非常非常的沉重,现在更别提组织强大的进攻了,随着阴阳师手印的散开,双脚已经被被密密麻麻的蔓藤状的物体缠绕,并且不断向上蔓延,五龙入水则是切断我与大地的联系,使身体毫无力量可以利用。 腿上的蔓藤变为利刃,撕扯般的痛感眼看就要将我撕成粉碎,目光微闭,连续的斗法使我变得非常被动,因此也激起了心中火气:“妈了个鸡的,老子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仙法!” 感受体内阴阳二龙魂魄在短短的时间内被我放出体外,龙魂的相融,庞大的气息充斥着全身,也令那些化作刀片的蔓藤在瞬间变为粉末。 阴阳师面色大惊,一挥手,五指飙血摁在地上之后,只见五道纹落向我蔓延,之前进入体内的五道龙气开始快速的破坏体内,可是由于纯阳之气充斥于全身,因此而导致了五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趁之机。 一黑一白两条龙盘绕身前,对方震碎了全身的衣服,露出满身刺情符文,待催动起了之时,诸多符文乍现光芒,使双目似火,再以五行术为基础术法令我周围出现庞大的撕扯力。与阴阳师彼此焦灼之时,甲贺忍者再次悄然浮现,面对前后夹击,我抬起手握住那两条龙魂,随着缠绕臂膀之际,口中念道:“翻手为阳,负手为阴!”狠狠一挥手,并且直接打飞了甲贺忍者,在连续的交手下,成功将纯阳气刺激到顶点,而此时也是以太阴真经可以挥出的最佳时机,语速加快:“上可摘星逐日,下可潜幽冥阴曹,阳为生,吾言生则生……,唯我独尊!” 展览大厅的灯光开始快速闪烁,太阴真经斗法的强大仅有我们彼此交手时,对方才能够清晰感受,尤其在我身体被抽空的一刹那,整个展览馆内陈列的展台有许许多多被震出了裂纹,阴阳二气化作双龙图中的二龙,张开血盆大口将阴阳师吞入其中,整个世界有种风停雨歇般的安静。 长长的吸了口气,待龙魂回归身体不到三秒,阴阳师的身体就被炸了个四分五裂。 总算是结束了!太阴太阳在完美的利用之下,破坏力是惊人的,将此法娴熟掌握的确可以比得上所谓的人形核弹。一步步的走向了曜变天目碗,来之前我有想过他们三个会很厉害,但的确没想到会像现在这样狼狈,在过后细想起来,好像事实上确实如此,如此贵重的国宝,又怎能不派来绝对的防御呢? 再次站在了展台面前,可是,我现在又遇上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连续打斗导致身体已经被掏空了,无法徒手打开钢化玻璃,顺势抄起了东西敲打,可玻璃简直比钢铁还要硬,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妈了个鸡的,这可咋办! 第1535章 夺宝(三) 真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今天的窘境,唉,难道煮熟的鸭子还要这么飞了么?真是一群混蛋,好端端的干嘛要防这么严实,时间还快到了,再不跑可能就来不及了。 万般无奈下,我忍不住的发起了牢骚:“王道长啊王道长,您老人家留下的天目盏现在被日本人夺走了,难道你不着急么?做为雷法第一人,碗中宇宙成了倭寇喝茶的东西,我都替你觉得臊得慌,唉,看来这回真的是不行了,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尤其神霄雷法现在都被列为道教雷法总纲,不信我给你背一段。” 依依不舍的看望着面前的宝贝,仅仅只有是玻璃之隔却又好似两个世界,对于自身的无奈的以及说不出的悲哀,使我缓缓的说起了《雷说》。 “法本诸道,道源诸心。……五行根于二气,二气分而为五行,…雷神乃在我之神,以气合气……种种皆心内物质之。” 我说是非常感慨,字字真切,发自肺腑,算了,或许这就是命吧!这次既然不行,那离开后再想想办法,有了失败的经验,下一回一定可以成功的,萌生退意刚刚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天目盏闪烁了一道青色的光束穿透了玻璃,我不由驻足观望,太难以置信了,难道它感受到了? 这一反应方我赶忙上前,激动的大声的问:“弟子张大宝,乃三茅真君座下传人,在此见过仙长!” 对着光束,双手拜礼,结果那道光竟然缓缓的移动,随后将我罩入其中,说来也是凑巧,甲贺忍者没死,他见我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的时候,突然上来突袭我,结果,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近前,我虽然没反应过来,可那道青光却也将他罩住,耳畔‘咔’的一声巨响,那甲贺忍者竟然化作飞灰! 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万万没有想到青光竟然是雷!这毫无征兆般的雷击的,更是始料未及的,尤其抬头看去,头顶的天花板不知何时也被炸开了窟窿。 这雷,不会劈我吧? 心里的念头刚刚升起,青光便已经完全停在了我的头顶,待被罩住之后一动不动,当初丢失龙骨处的酥麻却是格外清晰,然而,停留了大约不到十秒钟,又有一个声音自耳边回荡。 “雷法总纲,神霄九变,合乎阴阳之二气,然,二气不在二气,而在吾身,五行不在五行,亦在吾身。吹而为风,运而为雷,嘘而为云,呵而为雨,千变万化,千态万状,谓之于曜变…。” 所有的话语如同洪湖灌顶般入了我的思想,明明时间很短暂,可我却记住了那个声音所说的一切,神霄九变也是曜变的之意,王文卿果然不亏为当今世上不二之奇才! 青光散尽过后,曜变天目盏仍然在橱窗站台内静静的陈列,但我知道,他里面所蕴含的雷法已经被我无意间打开,从此以后它只是个碗而已。没有了王文卿的声音,大殿一片狼藉,因为青色雷光的刺激之,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内心百感交集,长吸了口气缓缓的跪下,对着曜变天目碗磕了个头说:“多谢王仙长授艺之恩,只因弟子才疏学浅,不能将宝物带回中华,但大宝在此立誓,有生之年一定会将您所留之物接回华夏!” 看了眼时间,二十分钟已经到了,我狂奔离开了展厅,踏出大门的一瞬间,就见有许许多多的人追来,他们全副武装且声势浩大,子弹响起之前,我快速一个后空翻,跳上了斜面的玻璃墙。 “开枪,打死他!” 枪林弹雨打在周围的玻璃上啪啪直响,我为了生存而狂奔着,手脚并用之下很快就上了建筑物的顶端,好似电影中的武林高手,顺势滑下,连续的飞檐走壁到距离相差不多的时候,又一次起跳到了另外的建筑上,拼尽全力的奔跑,能不能活着离开就得看运气了。 临近美术馆大门时,看到外面聚集一大群的人,现在绝对不是讲究仁慈的时候,连续几个空翻踩在了警车上,落入人群之中时,八极拳脚下领域大开,这是武者的极限,也是强者之路上的基石,子弹响起之前,已经有七八人被打倒,脚下不停的变换穿插自人群当中,他们无法将我瞄准,使我因此而大展神威,在连续出手时的几乎每一秒钟都会有人倒下,也不知道自己中了有几枪,或是打倒了多少人,只是感觉人打不完,并且还越打越多,就待增员的人群不断增加时,我由于流血过多,体能开始走入下坡路。 禹步已经不敢再用了,因为窜不出去多远就得被躺下,到时候仍然免不了被捕的命运,正当激烈在拼斗的时候,突然,头顶上方传出阵阵轰鸣,糟了,竟然是警用直升机,谁知道它在缓缓向下的过程中,飞机竟然开枪了。 诸多自卫警察开始四处找隐蔽,子弹扫射到汽车再到爆炸,周围变得格外热闹,我却看到了空中的松井樱,漂亮!厉害!妈了个鸡的,她竟然控制了直升机! 屈膝弓步,待飞机下降十米左右之时,内劲上浮一步跃起,双手稳稳的抓在起落架,翻入飞机后,子弹也是噼里啪啦的打过来,但飞机的速度很快升空,渐渐的,子弹的声音不再,而我们也成功的逃离了包围圈。 直升机开了没多久,与松井樱就跳了下去,刚刚的混战导致至少中了十几枪,如果是是普通人早就被打成筛子了,可就算如此,子弹卡在骨头里也是疼的直要命。 我们俩穿梭在黑夜当中,最终由她撬开了一间无人的民宅进去休息,关好房门时,正好看到了表上的时间是四点四十五分,度过了整整一夜,总算成功了。 她抱怨道:“太险了,张大宝,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这房子谁的,安全么?”我虚弱的说。 “当然安全,知道贞子么?其实以这家人作为原型拍的,不过全家都死了,还是我爷爷帮忙超度过的,后来明知道宅子没事儿也没人敢买,已经空好多年了,你就放心吧。对了,古董,古董呢?”她上下打量着我,还不忘了搜搜身问。 “我忘了。” “忘了?”她瞪大了眼睛。 我点点头,当时的情形也没时间考虑带古董了,所以,真的忘了。 “忘了你还出来干嘛?滚滚滚,给我滚,居然敢耍老娘!你个王八蛋,我弄死你。”她长牙五爪的扑过来,手指对准子弹的打出的血眼使劲儿的扣过来。 “啊!疼疼疼,放手听见没有,快点放手!” 第1536章 借钱 松井樱像是一只发了疯的母猫一样,张牙舞爪的扑向我,禹步导致此时的身体非常虚弱,等待恢复期间更加的与常人无异,可松井樱却不一样,身法仍旧十分灵活,而且,她还有着比一般男人更强大的力量,被她用那小小的手指头抠着在枪眼里,那感觉才叫个酸爽。 “张大宝,老娘拼死拼活,差一点没被打成筛子,你个王八蛋,答应我的钱呢,要是不给钱,我怎么才能环游世界出去旅行,还5000万日元,我看你能给我拿出500万日元,我都烧高香了,王八蛋,你?是个大骗子。” 我挣扎的喊着:“先别动手,疼啊,你也不是没看见,那展览厅里都是用着钢化玻璃照着的咱们用手也砸不开呀,赔偿的钱我尽快筹给你,但是你能不能先在我的身上下来!” 她骑在我的下半身,就好似是恶霸强迫良家少女一般,仅靠着单手就将我的两只手死死的压住,只是她咬牙切齿的挖着枪眼的姿势,可谓是非常血腥,可她坐在的位置却非常凑巧,穿的又少,还有摩擦,令她本来气鼓鼓的脸蛋顿时显得很尴尬,不过,让人愤怒的她在下去我身上之前,又使劲儿的扣几下。 妈了个鸡的,给我疼的浑身哆嗦,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等我病好了的,必须要给她个教训。 她挠着头发懊恼的说:”我不管,机票都订好了,我就要钱,哪怕抢银行你也得给我钱。” 我说 ”咱们能不能先治病,等我好了再谈。” 她气愤道:”要谈就现在谈,万一等你好了以后,我打不过你怎么办?” 得,真没想到她年纪不大,对事情的考虑还挺多,倚靠在客厅的沙发缓了少许的体力,待稍许恢复后,禹步的后遗症还是有着一些不适,没有龙骨哪怕地仙之体也不足以支撑全力以赴的禹步,长长吸了口气,细细回想与她接触过的日子,没错,确实是我给她带来了许多不幸,而松井樱也帮了我许多忙,她本身就是一位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得罪了神宫,等于要背井离乡,这一切又与我在泰山逃亡时的场景有着几分相似。 我说:”这样吧,钱尽量去给你借。” ”借?三百二百的我用不上。”她没好气的说。 伸出手问她要了电话,当初陈家豪的留的号码还一直记在心里,他不仅仅是福清会更是当地有名的华商,现在还算的上道教在海外主要宣传人之一。当电话通了以后,陈家豪先是十分的差异,三年未联系,上来就借钱我也是有些尴尬。 不过,陈家豪答应的却是痛快的出人意料。 我说:”你不想问问我要借多少么?” 陈家豪笑了:”我有一张私人的银行卡,如果一千万以下张先生不用与我说,一千万以上和我打声招呼就好了。” 江湖气的言论也让我颇为感动,不可否认,就算福清会的陈家豪是黑道起家,但他也的确算得上当世枭雄。我只开口要了五百万,陈家豪非常爽快的答应,之后,我交代松井樱去取,一切交代妥当以后,挂断了电话。 松井樱都傻了眼,他难以置信的问:”五百万?借来了?” 我点点头,其实,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也许陈家豪早就看透了这一点。 她拍着胸口放松道:”五百万日元也不少了,应该够出去躲一阵了。” ”我说的是人民币。” ”真的假的!” ”跟人借钱,当然要借自己人的钱,你放心去吧,到陈氏集团找陈家豪。” 松井樱兴奋的哇哇大叫,亮晶晶的眼神就好似闪烁着许多的小星星,甚至在最激动的时候蹦起来亲我一口,也足以见得他现在已经彻底被金钱所击倒。钱的事情刚解决,她便殷勤的给我烧水,又打电话叫外卖,还把厨房里的菜刀拿出来给挖子弹。 躲在这间小屋,身上一共被挖出了七颗子弹,每次都被她折腾个死去活来,不过还好,身体总算是没什么大碍。期间我还特意问她,狸川后来到底怎么样了?提到这儿,松井樱叹了口气,非常无奈的告诉我狸川回出云国了。 “什么时候回去的?” “早就回去了,出云国是他的家乡,那里被称之为众神之地,可自从他全家被杀以后,狸川叔叔已经背弃了神的信仰,成为地地道道出云国的罪人,现在心魔难治,他打算回出云国见见族中长辈,了结一些心愿。对了,狸川叔叔的仇你可别忘了,如果他去了普通人多的地方发作起来会伤害其他人的性命,报仇的事情交给你,有了钱,我可要跑路了。” 欠了狸川一个救命之情,如果能做到,一定会尽力去做,我说:”好吧,在跑路的途中要是遇到十二侍可以与我联系。” ”联系?”她上下扫了我一眼,又说:”你确定我能联系到你?” 我尴尬了,她说的好像确实有道理,我天南海北哪里都跑,连伊势神宫都找不到我,她又去哪找?转念间,又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 ”对了,你给我申请个电子邮件,有十二天侍的踪迹可以给我发邮件,除此之外。”话到此处,不自禁的攥紧拳头,幼玟嚣张的样子再次清晰浮现,咬牙道:”还有凌霄宫!” 松井樱也有些沉默了,凌霄宫可以说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是它的强大已经超过了凡人所能承受的认知,十只金乌以及帝俊,都是让人望而生怯的存在。 ”好吧,我答应你。” 压下心中的愤怒都化作奋斗前行的目标。独自回到房间休息,任重道远,不可停歇半分,而且,也不管是不是为了狸川,杀死伊达政宗哪怕对华夏都会是好事儿。坐在干净的大床上,家具大都很新,许久未住仍然没有更多灰尘,凝神静气,脑海中王文卿的雷法概说就好似回荡许久的钟声不曾停下,一旦我陷入冥想,那他就好似是印在了脑海一般。 “曜变神霄九层雷法暗,一分为九,然九九归一,通达阴阳透彻以全身筋骨,合乎自然之道…。” 第1537章 我被绿了 洪钟般的声音仍旧不断,最终我情不自禁的根据着王文卿的雷法概说进入到了当初求仙问道中的空灵之境,在意识内,黑白二龙、雷霆闪电,海浪礁石,日月同辉,种种的一切像是有所商量般汇聚到了一起。之后,原本漆黑的空灵之境,忽然浮现出了八卦图,它犹如大地,托起了雷霆、海浪、日月、双龙,彼此阴阳相交。 八卦为大地八极,包含天地宇宙,又有以厚德载万物之说,而雷为阳、霆为阴,雷霆相交寓意阴阳二气衍化;海为阴、礁石为阳,浪击礁石又是阴阳二气;日为阳、月为阴,日月同辉堪比同样如此。 双龙交姌,大地八极托起了阴阳之气,而我就好比是这个八卦图,沉思时,八卦图的中心浮现了一个人,吕祖传授的纯阳剑法他的手中被完美的演示着,共六十四招始终不曾停息。很快,海浪与礁石碰触时的翻腾,引来巨大的八卦图中闪烁亮光,随着‘坎’位闪烁,海水忽然钻入其中,跟着又是‘艮’位闪烁,礁石化为不见。 剑法依旧在动,接下来便是‘乾’位闪烁,当太阳被吸入其中之后,八卦仍旧没有停歇,‘坤’位出现时,月亮落入其中。雷霆二气,以雷为‘震’,霆为为‘巽’,纷纷落入八卦图,剑法也开始越来越快,人影变得清晰,黑白二龙随剑而动,两种魂魄是自阴阳二气诞生,阳龙的身体渐渐出现,纯阳之气为它带来满身烈火,而阴龙通体寒冰,离位与兑位闪现过后,它们也被归入其中。 纯阳剑法停歇,舞剑的人缓缓的转过身,他的容貌冷峻,俾睨天下的气势第一眼让我以为他真的是李远山呢,可仔细一看,不对,还是不太像! 他缓缓的开口:“气合浑元本是将阴阳二气化为混沌,又以八卦分开,衍生万物之时诞生阴阳,然万物本是轮回,气也是轮回,气合浑元是毁灭也是创造。” 见他背负长剑,以说教的口吻谈话的模样,使我忍不住的问:“你是谁?” “我就是我,也是你,也不是你。” “说了等于没说。” 沉默半晌后,他神秘一笑:“你不想知道什么是曜变吗?” “你是王文卿?”我诧异的问。 他摇摇头:“不是。” 那就奇怪了,我会的他都会,我不会的他也会,他说是我,却又不是我,总不会是李远山吧?但又不像,因为李远山没他…怎么说呢?对,没有他装逼,应该就是这个感觉。 “以八极为根基,收拢天地阴阳二气,又有曜变雷法之说,所谓曜变,实际上便是将你天地风雷水火山泽融为一体,此乃第一变!” “还有第二变?” “曜变为九,九九归一则可问鼎大道,我的使命完成了,然而大道同归,气合浑元若是为‘生’,那曜变雷法便是‘死’,生死之间则是茫茫天道。”他的话音落下之后,整个人开始渐渐的消散,虽然还是一副装逼冷傲的表情,但这一番话却使我非常意外,就好似是他在等我。 不停的大声质问他是谁,但那诡异的笑容过了半晌之后,身影也是渐渐的消失不见,同一时间,我也在那个空灵之境中苏醒了过来,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的面部,很刺眼,情不自禁的举起手遮挡,却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人在说话。 “先生,我们这里是采光最好的独栋洋房,价格经济实惠,而且所有的家具都是崭新的,非常适合您这样的身份。” 刚起来还有晕晕乎乎,可也不知道到底已经过了多久,缓缓的站起身,身体所受到的所有弹痕已经全部愈合,活动活动,感受大战后的不适感已经通通离开身体。 而门在这个时候开了,一对夫妻被一位房产中介的带领下推开房门,先是妇女的尖叫,紧接着又是男子的慌张,再到西装革履中介商的惊呼。 “妖怪!” 他们三个落荒而逃,被我吓一跳?好歹我长得也不是那么丑,可也不至于被吓得脸都紫了吧?他们前脚刚跑,我起来去卫生间洗把脸,松井樱早就已经不在,以她迫切离开日本的现状来分析,十有八九去找陈家豪要钱去了。 刚站在镜子前,吓得我退后几步大声说:“卧草!这是咋啦?病了么?”仔仔细细的摸着自己的脸,没错,是我啊!撞鬼?赶忙以双手点向太阳穴,加持阴阳法眼观察,然而镜子里的人没错,就是我! 脸是绿的,额头眉心的部位有着‘宝莲灯’里二郎真君的不开第三只眼的红色痕迹,只不过我的是绿的,包括头发、脸、眉毛、简直就是绿爆了! 妈了个鸡的,难道我被绿了么?天啊,这样可怎么出去见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在空灵的阶段,并且随意识中的自己学习过曜变雷法。 自从那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消失以后,王文卿的雷说不停的传递在耳边,它好似一个泥潭把我死死的拉住不放,想要脱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它彻底将曜变的原理所掌握。 没辙,在不间断的学习中总算全部掌握,就是碎裂阴阳二气化身混沌,再以混沌之气蕴含五脏六腑,言说雷霆,以自身融合雷霆之内而曜变,会让实力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自从领悟曜变之后,我便感受到这是一大杀招,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但是,我怎么绿了? 站在客厅用尽了浑身解数,可还是绿的! 结果,不一会儿屋外传来警笛声,这可真是麻烦,凡是牵扯到了警察肯定不会有好事儿,桌子上留着纸条上面写娟秀的中文小字,没的说,这正是松井樱的寄语,不过看到了以后却让我哭笑不得,上面写着:“谢谢的你钱,愿再不相见,扫把星…,王八蛋…。” 不过,看到上面的落款时间与现在对比时,差点没惊的蹦起来,已经过了三个月,天啊,这么说的话现在都已经初春了! 第1538章 营救 天啊,一场雷法的打坐了丢了三个月的时间,完了完了,还得去找程胖子与怀唐,按照三年约定,需要在上个月就得去富士山找他们俩。在去福岛之前商议找个地方汇合,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俩要在日本地方隐藏躲起来,但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标志性的建筑是众所周知的,那就是富士山,何况,富士山周围的深林茂密,甚至享誉世界的自杀丛林也是在那儿,居住户比较少,方便隐藏。 找了个被单把脸一蒙,自窗户跃出,连续的飞檐走壁逃离现场,不过当天风大,被单不小心被刮飞了,于是乎,东京出现绿巨人的消息成为了很大的新闻,甚至外国科学家认为日本又在研制生化武器,进而引发国际纠纷。 用了三天的时间,东躲西藏抵达了富士山脚下。此山算的上日本的第一高峰,被日本人称为“圣岳”,而且环绕锯齿状的火山口边缘有“富士八峰”等奇观,在山脚下望去,好似一把悬空倒挂的扇子,因此也有“玉扇”之称。 可是,又用了三天时间,基本上把山都快要跑了个遍,但还是没有找到程胖子与怀唐,按照我的想法,怀唐或许没什么,他本是和尚,不会引起注意力,可程胖子欠揍的本事是享誉三界的,区区富士山,我就不相信没人惦记着揍他? 当一周后,绕到了富士山南麓时,发生了一件让我怀疑与程胖子有关的事情。 在静冈县裾野市处在南麓,这里还辟有富士游猎公园,面积广阔,豢养着40种1000多头野生动物,仅狮子就达30多头。游人可驾驶汽车,在公园内观赏放养的各种动物,但是,最近出现了许多防卫力量,我在偷了女子穿戴的纱巾后,融入了人群当中。 坐在观光车,听着人们的议论声使我起了精神头。 有人说,自打去年开始就发现野生动物经常丢失的事情,起初还以为是生物链所致的也就没当回事,可就在上个月,巡山人在大山一处溶洞中发现了一只被剥皮的狮子,它被木桩子贯穿了,下面还烧着木炭,最为吃惊的是,制作此法的人竟然利用风车旋转圆木桩,得以让火烤的非常均匀,除此之外,山洞内还发现大量的野生动物骸骨。 因此,有专家推断,可能在富士山内有野人! 防御力量加强了,巡山的天天去,谁也没发现野人在哪,但每天仍然都有丢失的野生动物,有时候是烤的,也有时候不知道哪架着一口大锅炖上了,甚至有一次在山脚下某处发现了面板,顺着找寻,又看到了面粉,谁也没料到竟然会有人把野生动物包饺子给吃了! 用屁股想也知道野人不会包饺子,此事引起了野生动物园的高度重视,并且开展了一系列的专项活动来清查到底是谁做的,可是查来查去,还是没有效果,导致后来传出南麓闹了妖怪,并且,他还是流窜作案,事情的越闹越大,引来许多游人的兴趣,老百姓都想瞻仰妖怪的模样,阴差阳错令动物园的生意比以前火爆了好几倍。 可总也丢失也不是事儿,管理员请求神社支援,并且在一些列的悬赏中引来了日本境内的赏金猎人,他们是专门以猎杀妖魔为生的职业者,也有的是专注于破案抓捕逃犯的赏金猎人,再者,富士山周围地形复杂,也让一些有心之人从中炒作,更是将这场捕捉‘野人’的事情变成了一次猎人们的角逐。 没错,肯定是程胖子做的,除了他,我实在想象不出谁有这么奇葩,吃完了狮子吃狗熊,吃完了狗熊还得猎豹,没事儿还用狮子肉包饺子,这天底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我去南麓的时候,动物园已经分为两个区域,一片是抓捕,一片是游玩。觉得好奇,便问同行者,到底什么样的资格才算是赏金猎人?还有,现在如何确定野人在前面。 观光车的司机说:“整个区域都被设立了数千个隐蔽摄像头,那两个盗猎者来就被拍了下来,正好赏金猎人们都在,自然就把狩猎区给封锁了,这次如果成功捉住,光靠广告效益应该能弥补动物园的损失。” “那到底是不是妖怪?”我又问。 “妖怪什么,一个胖子一个和尚,对了,和尚不是吃素的么?”司机摇摇头,显得很无奈。 前往交接区时,听着司机的说起,此次动物园开出了一千万日元的高价捉那俩人,赏金猎人们大都是穷人出身,算上团队组着的话,数量也达到了上百人,能够吸引来这么多人,主要还是因为日本国内哪有那么多的妖怪抓,最多不过是抓些逃犯,可政府给的赏金有限,动物园开出的一千万早就让所有的人疯了。 但能够来这儿的,都是行业里有名气的佼佼者,一胖一瘦?现在可以肯定了,就是这俩混蛋。 把纱巾系紧了以后,二话不说跳下了车,程胖子虽然是仙,可现在是人家日本的地盘,别看怀唐是懂得奇门武技,但终归扛不住子弹,本来南麓区还有专门狩猎的地方,持枪进去打他们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在全车人的惊呼声中,我快速杀入到了所谓的‘狩猎区’近前,面对高约数米的铁丝网被一跃而入,茂密的植被遮挡了阳光,而我则蒙着纱巾快速行走在原始森林内,在个与现代社会的交接之地也必然会发生一场最为正面的搏斗。 速度不减,可整个狩猎场实在是太广袤了,为了不至于大海捞针,我找了一颗非常粗的大树,上了顶端之后,长长的吸了口气,以内息之法,大声吼道:“程、胖、子!”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密林,震的鸟兽惊散而逃,我想,只要他在这个区域,那就一定能听得见。 连续吆喝了三声,片刻后,竟然有所回应,那是期盼而沙哑的嗓音:“大、舅、哥!我、过、敏、了!快救…。” 第1539章 赏金猎人 程胖子一直以来就是有着非常嘹亮的大嗓门儿,甚至可以不用所谓的内息之法,便能将声音传递到百里之外,浑厚的嗓音带有着一丝哭腔,可如今他竟然说自己过敏? 心里这个气呀,本来是让他们俩找个地方好好呆着,等到我什么时候在福岛出去以后,再去找他们汇合一起找金乌的事情,现在可倒好,俩人儿合在一起到人家日本动物园里打起了野味,竟然还把狮子剥皮包饺子?别说过敏了,就算是现在他告诉我食物中毒,我觉得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真是搞不懂他们俩究竟是怎么想的。 站在树上的制高点,望向茫茫林海,远处有着一座巨大的瀑布,它好似一根巨柱,从高处冲击而下,水击打岩石发出震震的雷鸣,周遭数十条被分散出的细流蔓延在整个山林之内,诸多珍稀的植物,多不胜数,自然环境非常的美丽多饶。 我闭上眼感受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最终将声音定在瀑布的位置,感觉他应该距离我不会特别的远,十有八九是被抓住了,但是怀唐怎么样了?他可是法武兼修的僧人,不可能会轻而易举的被人捉住。 站在高处沉思良久,一个人都没有,在视线当中全都是花草植被,毕竟,他们两个所要面对的可是赏金猎人,这不论在全世界还是在中国,猎人都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职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演变为不再打猎而改为捉人,历史上的时间已经无从考证他们是起源于何种年代,但在全世界有了国家的存在以后,赏金猎人便已经开始诞生。 依照日本妖怪横行的特点来看这些赏金猎人绝对不会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几步跃下了大树,奔着声音的方向奔跑,头戴粉色面纱,遮挡着绿莹莹的脸,现在已经将期望寄托在程胖子的身上,毕竟他可是神仙出身,知道事情肯定比凡人多,身体发生种种怪异的事一定会在这位神拳太岁的身上得到答案解释。 依照现在的身法与手段,足以比作好似高虎的武林高手,不过,我现在肯定比他要厉害。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人的影子,就当距离瀑布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眼睛被太阳光晃了一下。 下意识的一低头,结果纱巾被莫名的打掉,身后刚刚奔跑过来的大树被切断,摸了摸被打掉的头发,妈了个鸡的,难道说又是忍者?不过,要是忍者的话,他肯定会在接下来对我进行伏击,警惕的扫视一圈,还是并没有人,这么来说,对方并不是那种擅长近战的忍者。 走到刚刚被切断的大树,弯腰捡起了一根铁线,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非常的坚韧锋利,陷阱设计的真有点意思,环顾周围大声道:“出不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喊了几嗓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再不出来我可要动手了。” 闭目沉思,酝酿体内纯阳之气,脚踏八卦图,在领域覆盖的范围之内,可以清晰感受到四周一切细微的举动,不足五米处有杂草落叶的聚集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快速跑过去狠狠的踢了一脚。 ‘砰’的一声巨响,周遭树叶乱飞,然而,我的脚竟然踢在了一块铁板上,在铁板的另外一端趴着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铁板已经凹陷,可手持铁板的男子竟然没有什么事。 他警惕的看着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那你就不要管了,我问你那个胖子在哪!”我说。 “你也是为了他们来的?已经太迟了,他们被秋忍捉住之后,所有人都在搜寻他们。” “你们内战了?”我惊讶道。 “1000万的赏金,不内战怎么获得?何况人只有两个,谁捉到是谁的,连续的失败令猎人协会将这件事寓为东京的猎人考试,谁要是获得胜利,除了奖金之外,还可获得金牌猎人的称号。” 男子没有反抗,但是目光中始终流露出警惕之色,虽然杀他很容易,但我本并非嗜杀滥杀之人,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便可以,听他的意思说,邱忍的猎人实力很强还将程胖子那么大体积的人给我藏了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到底怎么做到的? 还有,程胖子过敏的事情有些不理解,就问起了他原由。 男子告诉我,最初在捉拿二人的时候非常不容易,尤其俩人有着超高的武术,有的时候二三十人一起上,也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但这会儿俩人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被捉的时候,僧人身上起了许多疙瘩,气息虚弱,而胖子同样也是如此,与普通人过了敏似的。 场中的猎人为了争夺这1000万以及金牌猎人的称号打了起来,彼此厮杀,还死了几个人,后来秋忍将二人夺走,进而引发了这场争斗。 起初所有人还在为了钱拼命,可打到后期更像是为了名誉而战。 我很佩服程胖子欠揍的境界,在华夏他能让神仙想打他,到了日本又挑起了一场战争,都说红颜祸水,难道胖颜也祸水吗?不对,他应该叫泥汤。 男子说,刚刚那大嗓门,应该把所有的人都引到了那个方向,秋人的行踪算是已经暴露,按照他的分析来看,应该是在白系瀑布。 “猎人的直觉告诉我,我打不过你,你想杀我的话很容易,所以我认输,提醒你一件事,因为猎人们已经提前做好约定,如果得不到就将二人杀死,胜负难料,我劝你还是快一点好。” 距离瀑布已经不足一公里,我没想在与他纠缠,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竟然对我出手了,不知何时被他埋伏在脚下的银线同一时间爆发,章鱼般的触手四处乱飞,也将周遭树木打断。 由于躲闪不及,身上被抽打出了血痕,要不是因纯阳之气护体,可能现在我已经被他分尸了。猛的一回头,对方打算要跑,妈了个鸡的,对待敌人的确应该放下了仁慈之心,快速追上前,在他措不及防时一拳击打他的后脑,立刻将他当场毙命。 第1540章 曜变奔雷 本打算继续赶路,可突然间,他手中攥着晶莹物体引起了我的注意,捡起来感觉沉甸甸的,思索半晌,感觉既然是他要逃跑时候拿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是为了反击,为了能够更加了解猎人,于是,我狠狠的丢向远处,当它落地的一刹那就听见砰的一声,周围的树木被炸得粉碎。 “我操,这是炸弹?”很难想象,仅有巴掌大小的晶莹玻璃状物体,居然会产生如此大的破坏力,我虽然很强,但从来没试过以肉身被现代化武器炸一下的经历。 这次的意外经历使我更加深刻的了解猎人的方式,他们没有忍者那样均衡强大的个体实力,但是却可以通过陷阱,以及种种出人意料的手段捉捕妖魔,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收起之前的轻视,继续向瀑布的方向快速行走,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就见树下站着一位胖和尚,他笑容透露出一种憨态,尤其眼角的鱼尾纹也是很深。 瀑布就在身后不远处,现在能在这儿出现,那自然是那些猎人。 “秋忍在哪?” 他咧嘴笑笑道:“好说好说,对了兄弟你是哪个猎人组,看你脸色挺绿呀?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要不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突然,阵阵枪炮的声音在瀑布的方向传过来,并且越来越激烈。胖和尚又问:“我在与你说话,你到底是哪个猎人组的?还有,裁缝不是在前面放风么?” 知道他肯定是说的那位小矮子,救人要紧,相距很近,实在是不想再过废话,说出手就出手,抢先一步,直取对方面门,可那胖和尚仍旧不动,以如今的实力对付他,那必然十拿九稳,可就当拳头要打在他的脸上时,地面突然升起陷阱,‘砰’的一声,将我吊在大树上。 在半空中悠悠荡荡,感觉像极了西游记中猪八戒被菩萨给吊起来的场景,没有着力点,不管怎么用力也没用,那胖和尚缓缓的叼起香烟点燃,牛气哄哄的又掏出一把中世纪的古老手枪,缓缓的对准我:“真是个笨蛋,你见过哪个猎人会与敌人正面决斗?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再来招惹我们,只好让你去死了。” 将我罩住的陷阱网非常坚韧,我用力挣扎了几下,可结果竟然毫无用处。形势危急,我也是不想再次用自己的皮肉硬扛一下子弹的威力,上回被打在身上的疼痛,至今仍然是记忆犹新。 缓缓的闭上双目,我仿佛置身于曾经在意识中所见到的八级图,所谓矅变就是指八卦之气化为混沌再以雷法驾驭之,如今也是我在神霄九变之后的第一次尝试,就当四周八卦互相转换时,身体不断被八卦中的能量灌入体内。 心中默念:“吹而为风,运而为雷,嘘而为云,呵而为雨,千变万化,千态万状,谓之于曜变。” 待双目睁开,眼睛里的灼热感盯向胖和尚,他惨叫道:“这是什么!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他的枪也响了,很遗憾的是没有打中,紧接着,曜变之后身体犹如刀锋感觉越加强烈,如果将龙骨比作无坚不摧的雷锤,那曜变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挣脱网兜,坠地而下,行如雷,‘咔’的一声,我到了胖和尚身前手掌破入他胸骨,打碎了心脏,抽身而出,瀑布尽在眼前,曜变则是质变,他使我自凡人之身有了驾驭雷霆之力,而此时,我好似那划过的闪电,没过多久便到了瀑布近前。 周围仍然一个人没有,意外在水中倒影看到了是自己身体的变化,全身上下起了许许多多的淡青色的斑块儿,我相信绝对可以击倒任何的患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脸变得很绿,皮肤也很绿,眉心上的痕迹更加深了,却显得更加绿气逼人。 除此之外,水面上漂浮着尸体也是非常引人注意。 现在没发生战斗,尸体又在哪出来的?瀑布通天而落,如银河倾泄而下,轰鸣水声回荡山谷之中,闭上眼却能听见隐约中的枪声,难道说战斗是在瀑布内么?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却在凝视良久发现身上的斑点也在随着力量的消失而一点点的淡却。 算了,当初在瓦屋山跃入七色池也是如此,今天怕也是相差不多,不过,这特么也实在是力量太强了,火车撞过隧道怕也不过如此吧。 妈了个鸡的,要是救了程胖子,非得让他请客。 长长的吸了口气,面对奔涌的瀑布全力以赴,斑点开始急速减少,积蓄已久的力量顿时爆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睁开眼就见自己已经到了山洞,外面的光线透入,洞内岩石光滑如镜,满地倒下的尸体至少也在二十人左右,活着的人大都挂了彩,我出现时还在进行枪战火拼,程胖子却光着腚趴在大石头上,怀唐昏迷倒在一边,乍一看还以为俩人遇到色魔了。 “大,大舅哥,救我。” 三年不见,他又胖了! 猎人们不再拼斗,几乎有一半的目光转向我,没人言语之时,我抢先道:“各位,这俩人我要带走。” “开枪!” “我次奥你祖宗!” 他们毫无征兆的一致对外,子弹如雨,我在连续翻滚后杀到了人群当中,狭窄的洞口仅能容纳不到二十人的并立,可此时却聚满了有上百人。 神霄曜变,第一变,吹如风,行如雷。 群战时,以八极拳驾驭风雷而动,无往不利,最近的距离抓起一人,掰断了他的胳膊绑将他缠绕在背部,于是,我又开始了我的表演,在狭窄的区域内群战,枪械的作用率很低,这里是武技的海洋,所谓吹如风,是指呼吸似风声一般延绵不绝,气息悠长,不动如松,动若奔雷,这是曜变,也是奔雷拳的真谛。 近百人的厮杀,短短的时间我便打出了一条血路,猎人的暗器很多,浑身上下挂满了彩,可仍然处在无敌之境,毫无任何畏惧,来者就灭,从头打到尾,杀入到了程胖子与怀唐近前。 程胖子双目含泪,极其委屈的说:“我,我总算看到你了,大舅哥,他们竟然对我…。” 第1541章 火铳 来之前所有的不满统统抛散,三年的孤寂哪怕是在石棺当中的修行也是无时不刻都侵蚀着我的内心,我也是个普通人,渴望有着自己的亲朋好友,可现在,大师兄不再,华夏不能回,大胆查无所踪,程胖子与怀唐便是我的朋友! 说话间地面上层薄薄的泥土裂开,一杆大烟枪对准我:“你很强,但是把最好不要动,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一位额头上戴着印有‘秋’字的白带的男子悄然出现。 我问:“他们对你怎么了?” 程胖子悲愤的说:“他们竟然要对炖了本太岁!你看看,衣服脱了。” 真是特么的不省心,要不是他乱吃也不至于落个今天这样的困境,十有八九面前这个就是秋忍了,不过,他的大长枪却是让我十分意外,按照当代的工艺来看,这把枪可以说是手工打造,枪柄是红木制作,看起来很像过去的火铳子,上方还雕刻了许多的符文。 “小心,是猿飞佐助留下的火铳!” 怀唐也醒了过来,他很虚弱咳嗽了几声,那秋忍冷道:“卑微的人竟然会做金牌猎人的考题,真是讽刺。” “你怎么样?”我问。 怀唐摇摇头,又说:“你小心点,那把枪只有一发子弹,但却可以破除术法,一击必杀。” “你很识货。”秋忍竟然同样口吐中文。 周围的其他的猎人纷纷争论,显然对我们的身份表示惊讶,不过,事已至此,我知道他绝不敢轻易的开枪,万一杀不死我,那死的就是他。 “猿飞佐助,日本真田十勇之一,但在他死后火铳术失传,秋忍的名头很大,怕是与它离不开关系。”怀唐说。 “那个灵芝交给我,你们可以走。” 我说:“不可能。” 日本唯一明朝超越过华夏的一项武器就是猿飞佐助的火铳,在明朝火枪队可达30米射程时,猿飞佐助已经打到了五十米以上,而且枪法很准,又擅长近战格斗,在多种日本动漫里也是经常被借用的角色,只不过后来在他死以后,这项技术便随之消失,使谁也不知道到底猿飞佐助是怎么做到的,直到今天也是个谜。 “那就是你死。”他威胁道。 我继续说:“你只有一击,就算是能杀死我,但你能杀死周围的人么?猎物最终还是到不了你的手上,何况,不到最后一刻,胜负未知。” 秋忍沉思良久,可是,他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对身旁的人说:“各位,如果捉住他们,我只要那个胖子的血,奖金不取分文。” 有人反对道:“谁不知道那个胖子身上的妖气有多么的珍贵,把你的如意算盘趁早消了吧。” 真没想到,程胖子成了香饽饽,猎人自然会对猎物有着很强的感知力,但紧接着又有人提议先杀人之后,再做分赃的事情,听着他们谈话的样子就好像已经十拿九稳了。 此时,我却在悄悄准备着出手,火铳的模样我始终都在仔细观察,雕刻出的符文是阴阳师惯用的手段,十有八九这火铳也是特殊材质做的,所以,现在的机会只有一次。 对方能做到顶尖猎人的水平,绝不会是泛泛之辈,等了半晌也是没有机会,干靠着也不是办法,为此,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会有效的方法。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然,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他问。 “你想要肉灵芝,我知道必是因为寿命所致,他全身血液可增寿一甲子。” “大舅哥,大舅哥你想干什么?我次奥你祖宗,你不会是把我卖了吧?我瞧你脸是绿的,心是黑的,亏本太岁还那么信任你,谁成想你就是白眼狼戴道帽冒充好人!” 他还在愤怒的哀嚎中时,秋忍问我想要什么? 我说:“想要你的枪,把枪给我,人给你。” “不行。” 他严肃拒绝,可我却本着与他谈谈的意思,太阴真经悄然酝酿在左手当中,就在其他猎人因为程胖子会增寿的事情震撼之时,我已经悄然用出了太阴之法,挥手掌,使阴风吹去的同时,空气中杀机弥漫,秋忍的枪响了,意外拥有堪比迫击炮发射的动静,由于我提前出手,子弹打在了我的右臂,皮肉被打的炸开,真的万万没料到这枪会如此厉害,血流弥漫,疼的我全身发麻,但在第一时间,我的左手击打在了他的太阳穴,太阴之气肆虐,秋忍死于非命。 其他的猎人炸了锅,纷纷加入捉拿我的队伍当中,混战一触即发,怀唐与程胖子俩人谁也无法帮助,拖着单手与众人纠缠,但由于猎人大都不擅长近战,我的压力小了很多,越打越出凶性,曜变之威在八极拳的配合之下无往不利,杀人犹如切菜。 直到越杀越勇,那些活下来的猎人仓皇离开之后,我坐在地上,单手捂着手臂,疼痛钻心,总算打退了所有人,满地的尸体彰显着刚刚拼杀时的艰难,非常难以理解秋忍的枪,为什么被击中以后不仅仅会疼,还会无力。 程胖子满脸的疙瘩还没有退却,他找遍了满山洞的死人裤子也没有遇见合适的,后来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个普通的套上,满身的肥肉被勒出了游泳圈,他手欠的抱着我的胳膊,也许有意的还碰了下伤口:“大舅哥,三年多不见我都想死你了,来,快给我亲一个。” “滚!” “小调皮,又生气。”程胖子挑了挑眉毛。 真是气的我浑身哆嗦,怀疑子弹有毒时,怀唐主动上前推开程胖子,盘膝坐在我面前,单手掐许愿印贴在我的伤口说:“猿飞佐助的火铳名叫‘炎狩心’上面有阴阳师禁咒四十九道,一旦打中了人,那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你的心灼成灰烬,你能没事儿我也挺意外。待我为你诵经驱除火毒,你且静心听候。” 紧接着,他开始口念经文来为我梳理伤口,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又过了少许时间,伤口竟然开始发痒,很快,我震惊发现在其中居然有许多多的白色虫卵掉落了下来。 怀唐惊讶道:“怪不得能灼心,原来是有蛊虫添加在弹药内,但虫卵竟然没孵化,大宝,刚刚你身上的绿色是怎么回事?” 第1542章 出云国 在场中也没有外人,我便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讲了一遍,当然,也包括后来夺得曜变天目的事情,等到他们俩听完了我口中所讲的以后,怀唐一脸的发懵,程胖子却是满眼震撼。 ”你特么说的是神霄雷法?” ”你听过?”心里大喜。 他点点头,立刻让我心情变得非常敞亮,果然没有猜错,程胖子好歹也是个神仙,在追问之下,他叹息了口气,又说:”大舅哥,那王文卿已经被斩仙台给斩了。” ”啥!” 惊讶的差点没蹦起来,开什么玩笑,斩了?对,我记得斩仙台,那高高的山峰上有着巨龙拉起的锁链,也是在那座山让我清晰的认识到了夏玲珑。 ”真的,这都好久以前的事儿了。” ”为什么?”我问。 程胖子思索半晌之后,他说自己也不太清楚原由,但在王文卿被斩杀之后,玉帝有过一段时间满天下的找王文卿留下来的东西,甚至神霄派的弟子都受到影响,到后来还是雷尊出面才将此事压下。 直到今天谁也不知道玉帝找什么,可现在程胖子却听说我修炼了矅变雷法,因为此法是王文卿唯一没有在凡间流传下来的术法,他怀疑是不是玉帝让人下界就是为了此法。 ”大舅哥,咱们也不是外人,反正我劝你最好注意点,这些事儿都是本太岁靠着自己的地位打听出来的,一般人都不知道。”他牛气冲天道。 要是这样话,以后矅变还真的得注意点,真是万万没料到,王文卿竟然被斩了。手臂的虫子虽然取出,可伤口却也是实打实的需要时间去静养与愈合,称作‘猎狩心’的实力确是让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问起怀唐与程胖子俩人之所以过敏的事情,原来并不是吃狮子馅儿的饺子,而是吃了一种非常漂亮的果子,那果子与传说中的人参果很像,俩人还以为捡到了宝贝,谁知道刚入了肚子里面就立刻不行了。 幸运的是他们现在恢复了过来,打算离开的时候,陈列在尸体旁边的火铳再次进入我的视线,这个东西确实杀伤力很大,长度三四十公的精雕枪械,称得上全手工打造的贵气十足的工艺品,我想,就算是随身带着,影响也不会很大,又在死去秋忍身上翻出了一盒子的火药弹,算是搜刮完毕。 离开前怀唐还告诉我,所谓的金牌猎人,他们在出去执行任务的标注的价格会提高很多倍,毕竟,赏金猎人不仅仅是针对国家要求的某种追捕行动,最赚钱的还面向富商,只要能够帮助他们富人们达到一些想要做的事情,这里的利润是足以让穷苦出身的猎人疯狂的。 在整个日本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有很多,包括他当初在寺庙里面以降妖僧的身份捉拿妖怪也是如此,只要将妖怪送到猎人的管理处,便可以换取一些钱财。而在整个猎人系统当中,分为铜、铁、银、金四个等级,而金牌猎人,他的每一次出行任务都会是银牌的十倍以上,何况富商他们不了解你的实力,只认证件再付钱,因此,对于并不富裕出身的猎人们等级显得非常重要。 再次离开大瀑布的时候非常的不容易,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大水冲走,逃离此地以后,在怀唐的带领下我们去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山洞,在这里还有程胖子偷来的鸟蛋放在图里储藏着。 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疗养起的身体,由于还处在动物园当中,那些阴阳师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拥有太阴太阳的帮助,修养了没多久我很快便已经能够正常行动,他们两个也是一样,没什么太大的不适。 躲在山洞里直到大家都恢复的差不多,短短的三四天时间,外面的雨打风吹皆于我们毫无关系。由于离开富士山便打算择日去往出云国,为了能够更多的了解情况,便将已经老实很多的惠比寿召唤出来。 惠比寿突然出现时怀唐表现得较为淡定,但是程胖子是惊的嗷嗷乱叫,非说对方长的是妖。 “带我们去出云国!” 我开门见山让惠比寿也有些措手不及,之前因为观点与理念上的不合,只能让四位侍神天天帮我制止他,还有个上次他想要暗杀我的事情,这些我都还没跟他算账,出云国那里是他的家乡,惠比寿自然会非常的熟悉,面对一切都是未知的事情,有这位本体天神的帮助,绝对会事半功倍。 “我不回去,是他们把我撵出来的,如果回去,出云国里的大神绝对不会原谅我,甚至可能我进去以后就再也出不来了。”他非常正式的说。 像他这样,表面上和你非常熟悉,可背地里却时时刻刻惦记着害你的妖怪,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一点。 “我叫你来,不是想要与你商量,带我们去出云国!” “不行不行,去了的话我会死的。” “不去的话,我现在就宰了你。”亮开了太阴太阳,杀机若现,抢先动起了手,捏在惠比寿的脑袋上冷冷道:“我让你活下来就是为了去出云国,如果不去,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活的越久越怕死,惠比寿也是如此,尤其他感受过太多凡间的美好,最终在我们几个的威逼利诱下,他答应送我们去出云国,不过要去那里必须走水路,而且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去不了,我还问他不能去坐飞机吗? “你以为出云国就只有神社吗?那里是众神之地,你们看到的,不过是普通人居住的阳宅,真正强大的天神自然要住在天神该住的地方。”惠比寿说。 “那到底在哪?” 刚刚的威逼,他终于妥协了,按照惠比寿的说法。现在出云国,只不过当初受到过神仙恩惠的凡人所驻扎,用他们的子孙后代世世去守护出云国,但真正的出云国则是大海深处的浓雾当中,那里犹如云层汇聚而成,只要找到浓雾的中心破入而去,便能抵达所谓的出云国,在这个过程里需要乘船前往很长的一段路,但也只有这样,我才可以获得真正想要的东西。 第1543~1545章 开闸放龙(一) 小日本有着三个神话体系,各自分别是高天原神话、出云神话、日向神话,在三个神话体系相互融合中,进而诞生出了日本的文明底蕴基石。 一个民族的自信是丰富的底蕴分不开关系的,打个比方说高丽棒子,他们争哪吒是韩国人、又争花果山孙悟空是韩国人、还说李时珍是韩国人、以及等等不要脸的言论层出不穷,这些都是想要增加民族底蕴的一种手段,所以,在我们在儿时听到的传说故事里,它会在人们长大成人以后增加民族的自信心。 记得惠比寿与我说过,出云国是由破坏份子‘素戋呜尊’也就是须佐之男被逐出高天原,路上杀死八岐大蛇,在岛根县大原郡建造宫殿,找了个漂亮是的媳妇建立而成,足以见得那里有着相当古老的历史。 惠比寿又说:”可是我离开出云国的时间已经太久了,有些记不清它的具体位置在哪,找起来会很麻烦。” “找到出云国,我还给你自由。” “真的!那…我好像隐约中有点记起来了,嗯,差不多,应该就是在那儿。” 惠比寿从之前的犹犹豫豫变得现在这样斩钉截铁,因为我相信某些记忆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出云国是最后的神族之地,他怎么可能不记得?退一步,就算是他忘了,但好歹也能找出个大致的方位,要是换做我们三个去,什么也不用想,肯定是两眼一摸黑。临走之前我有了一个打算,埋在八卦龙门阵下面的镇魂牌也该差不多了,还有帮助狸川去复仇的也得放在心上,毕竟,咱们老爷们答应人家就一定要去做到,假如能再遇见伊达政宗,我一定会出手帮他结束这场仇恨。 悄然离开了富士山南麓,望着玉扇倒悬,冰与火的相接触,周遭的秀丽的自然环境为龙脉提供了勃勃生机,就算是苍炎龙气被我抽出,但那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待随着岁月的流逝,它还是会继续恢复如初的。 作为风水师的角度来看,日本人很聪明,他们保护自然龙脉周围的环境做法,与当年满洲人保护关内是一个道理。 但明知道这里是龙脉所在,也是无可奈何,当代人没有封建社会的愚忠,古时候当看到即将发迹的龙脉,只需要帝王一句话,那自然要抱着哪怕万劫不复的心,也要忠君爱国,为君主分忧,丝毫不会考虑杀了龙脉之后,会伴随着地气消亡导致更多人死亡,因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一旦如此做了,风水师必会万劫不复。 站在密林之内,春风带起来花开,草木带着泥土芬芳四溢,在樱花满山时节里,心中的确是有些感慨。 怀唐突然问:”你在看什么?” 我说:”拿开八卦龙门阵,缺失的龙气会再次融入日本国内,但它太过年轻浮躁,如果不加以克制,在整个国家也必然会多生出性情激进之人。” ”那又有什么担心的。”他比我要显得更加淡定,又说:”不管怎么激进,你认为他还能进入中华么?” 是啊,一句话让我恍然,看来自己还是担心的有些多余了。就当路过自杀丛林的时候,茂密松树下的许许多多尸体进入眼前,游魂野鬼遍布山林,看到有的鬼影蹲在地上不断用匕首刺自己的腹部,也有的上吊,还有割腕的,所有的鬼魂都在不断重复着死前的场景,深灰色的土壤薄薄覆盖了许多腐烂的尸骸与枯骨,此地怨念很重,如果待久了,难免会被负能量所侵扰。 ”真是不知死活,大舅哥你看看,那个人又被吊死鬼给缠上了。” 程胖子指的方向看去,有着三个女孩儿结伴而入,能够来这里的人,那就是已经对生命做出了打算,不过,没亲眼看过真的很难想象在富士山一片光明祥和的环境会有如此阴绝之地。 大致来说,所谓阴地便是白天不太阳,夜晚不见月亮,四周有植被环绕,风吹不进来,气就散不开,这不仅仅对于华夏,全世界的鬼宅、闹鬼凶地都有此共性。 怀唐说:”走吧,如果不是他们已经打算放弃生命,又怎么会被恶鬼缠身。” 可是这个自杀丛林让我在短短的时间内,明白了日本龙脉为什么无法发迹的原因,好比在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富士山上,这一切都是浑然天成的,可在光明的背后隐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黑暗,此地独特的地势会导致怨灵越聚越多,怨灵不断的害人,人死成为怨灵,时间长了自然永远也消不尽,最终会成为搅了一锅粥的老鼠屎。 看明白日本风水现状,我对接下来也好做的事情也是心情大好,掉转身喊了一声:“走,跟我开闸放龙!” 三年前的福利院已经完全建设成功,它是由我出资,在由山口组与伊势神宫合伙开展的福利机构,它坐落在整个东京最贫苦的地区,周围的老百姓的确得到了实惠,好多无家可归的孩子都有了可以栖息的地方,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在这善良的背后,其实正是灾难性的海啸原因。 三日后,我们三个到了福利院的门外,面前高高竖起的巨大牌子写着福利院的名称以及负责单位,透过围栏能看到里面内先进的设施陈列各处,草场上有着小孩子们的追逐与吵闹,正好我们来的时候是赶上间操,听着欢声笑语,让四周看起来都是非常的和谐。 来之前做了简单的化妆,将自己扮作前来投资的商人,而程胖子与怀唐,自然充当起了我的两位保镖。门口外许多车辆进进出出,不难看出是有的人前去领养孩童。福利院的民生工程,就算伊势神宫想要将它拔出,想必政府也绝对不会同意的,再者我的八卦龙门阵乃是无解之局,除非我回到这里,收回自己被功德善举供奉的本命牌。 整体建筑格局是以八卦为的方式排列每一个方位都有着相对的建筑,中心部位的最高的大楼上方有着弧形的拱门,当初就是在这儿引苍炎龙自龙门而入水,再将它彻底擒住。 第1546章 开闸放龙(二) 大摇大摆的刚进福利院,门卫出了门:“干什么的?” 我声称自己是过来考察资助的商人,门卫听后立刻表现出很欢迎的态度,邀请我进去先做个登记。按照他的说法跟着一起去了小屋,顺便问他现在福利院现在有多少个孩子,包括运营的一些问题。 门卫叹息道:“现在福利院共有1200名孩子,其中孤儿只占了不到200人,其余的一千人更多是那种父母犯罪,孩子没有人照顾或者家里的老人失去劳动能力,就将小孩子送到了咱们这儿,这几年政府也不怎么管,钱是越来越少,山口组这帮混蛋,竟然把目标盯准了这些孩子,让他们长大成人以后再加入组织,甚至还在上课的时候增加一些洗脑的言论。我觉得你要是资助的话,还不如去找新闻媒体,好好的把事情曝光。” 瞧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的认真让我很诧异,细细打量发现他的小指被切断,原来如此,切小指是日本黑帮当中加入黑帮的仪式。 就当我们在谈话的时候,突然间外面冲进来了一群黑衣人,各个如狼似虎般的抓住老头,在老头拼命挣扎大骂时,黑衣青年对着老头的脑袋‘咣咣’几下打的失去抵抗,俩人架着就往外拽,进来的人西装革履一身黑衣,各个杀气十足,再者断裂的小指算是表明了身份。 老头拼命的挣扎,大声喊着让我们帮忙曝光,就当他被他人三拳两脚打倒之后,黑衣人找到我们三个礼貌的鞠躬,又说:”任何诋毁山口组的人都将会是我们的敌人,请把您的身份证给我看一眼。” 上来就要身份证,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深了,何况,他们是黑帮,我想讲道理说自己不会插手,人家是不可能相信的,唉,真是不想惹事儿都不行,眼看着要把门卫捉出去的时候,黑衣人又不耐烦的催了我几句。 与程胖子怀唐对了个眼神,大声道:”打!”率先拳头抡过去,程胖子飞起来就是一脚,怀唐紧随而上,我们三个打十个,没多久,满地就已经哀嚎着倒了一大片。 ”打的真过瘾,大舅哥,我现在就喜欢欺负人的快感,尤其是这样。”话音刚落,又蹦起来续几脚狠踹,兴奋的满面红光。 ”别打了,刚刚电话通了。” 怀唐捡起了一副手机,那上面显示着正在通话,没想到刚刚被打躺下的一位男子竟然把电话播了出去。 妈了个鸡的,本来想慢工出细活,可到了关键时刻就特么出乱子,没办法,只好加快速度继续办事了,取出命牌代表释放苍炎龙,说白了,我现在做的可是好事儿啊。 为了能够快点解决,我说:”怀唐,开八卦龙门需要放闸口,你将福利院所有的水阀打开,如果打不开的那就毁了他,三个小时之内必须全部搞定,做完了你就走,去上次吃面的面馆的等我。” ”没问题。” ”程胖子,现在有水还缺火,所以你要去。” 没等我说完,他眼珠子明显一亮,兴奋道:”你是让我放火么?” ”屁!这里是孤儿院,你放什么火?我要去大楼补足五行,你想办法把大楼所有人请出。” ”这是要干什么?” 我说:”因为龙脉本身蕴含煞气,冲到人身上的时候会使人承受不住而受到伤害。” 这是真的,就好像农村打井,因为每个村都会有生气入,死气出,就好似有人生,也有人死。井在五行动阴,假如不小心打在了生、死二位,前者丧子,后者丧命,却又与龙脉属于一个道理。 我深吸了口气,虽然不想这么说,可以当初三年前的情形来看,福利院是伊势神宫、山口组、九菊一派三家合作,假如被人发现,万一影响我在关键时刻招来命魂归体,那搞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实在不能让所有人出来,那……就是命了。” 大家分头行动,我则去往顶楼直接上了天台,程胖子很有点子,竟然急匆匆的进入到了大楼以后扯着穿透力极强的嗓门用蹩脚的日文高声大喊:”地震了!” 等到站在屋顶,脚下的八卦图早已不再清晰,满地灰尘很难看到当初的影子,福利院在各方势力插手还能有条不紊的运营,想必游方也出了一份力。总算该拿回命魂,三年时间以帮助他人的功德来供养自己,一旦取回对于未来的好处绝对不可想象,君子以厚德载物,假如德行不够,干什么都不会顺的。 高处的风很大,天气也是十分的阴沉,身处八卦龙门阵的正中央还能看到周围林立的八种建筑物,脚下座大楼分开了阴阳二气,如同一把枷锁将苍炎龙牢牢的捆住。用力一踏,内劲外放时掀起来的波纹将周遭灰尘震散,房屋已经被遮掩住的八卦图再次浮现而出,伴随着冲天而起热浪,使得脚下四周光芒闪烁,之前在方形平台四个角落放置的铁制枷锁骤然而起,共四条锁链如同毒蛇般疯狂舞动着身体,‘哗哗’的声音更像是在拖拽着什么东西。 春风阵阵,阴云的天气弥漫着淡淡红雾,很快,那些红雾便聚笼在了头顶上方修建成的拱门买,也让大楼被罩住,我看不到外面,想必外面的人也看不到我。 红雾为火,怀唐正在忙着开闸放水,什么时候雾气散了,也就是苍炎龙脱困的时候。 四条锁链仍不停歇,鼓鼓风声入耳,就好似猛兽在耳边咆哮。 八卦图开始清晰可见,很快就变得好似镜子面儿般的光滑,一条如鱼般的图纹在八卦图的阴阳位上游来游去,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它是被困在了八卦图,身处那‘鱼’的上方,一旦鱼跃龙门之时也将会是我拿回本命魂的机会。 锁链的舞动频繁,好似拽着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挣脱,大约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浓浓的红雾开始渐渐有些变淡,只听见脚下‘咔’的一声巨响,八卦图出现玻璃般的细纹,苍炎龙脱困就在眼前,伴随四条锁链舞动,那红龙的影子在八卦图的上端浮现。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推开了天台的大门,冲进来怒道:“张大宝,你要干什么!” 第1547章 三年大变 第1547章 三年大变 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刻,游方唐突出现,他一双眼睛瞪的溜圆,我觉得他能够出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并制止我,必然是知道我要将苍炎龙所放出来,日本龙脉已经被关了三年,相当于日本国运被压制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如果苍炎龙此次放出,天下间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我除了不能将它关一辈子以外,当初建造福利院的初衷便是夺得老百姓的愿力。 所谓愿力可以试想一下,当一个人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有人对他出手援助,先不管他未来是否会成为白眼狼,可在当时在被帮助的心情一定会对帮助他的人充满了感激,此种感激之情便是所谓的愿力,同样也是化生道神仙生存的源头。 得到它,将会成为君子以厚德载万物,其中的好处是三言两语所无法表达的,但古话有一句话叫做‘宝地不葬,无福之人’。我所在八卦龙门阵需要的愿力,得便是风水是下葬所说的福。 “大宝你别冲动,这个八卦龙门阵绝对破不得,如果要破了,你就是国家的罪人!”游方说。 “没想到你一直都在这儿。”我笑笑,彼此对视的时候看得出游方真的很着急,但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举着手劝我要冷静。我说:“真是三年不见你还没有变老,告诉我,就算是我放苍炎龙又会怎么样?华夏堂堂5000年,又怎么可能会去怕一条无法成了气候的小龙。” “你不知道,华夏祖脉已经出了问题,三年前上一次日本派出去西藏地球轴心企图改变时间,你根本就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祖脉之战?发生了什么?”我惊讶道。 游方长呼了口,他凝重的告诉我,当时的战斗很惨烈,祖脉被九菊一派的地衍社偷袭了,现在需要一定时间恢复。 “你现在放了苍炎龙,岂不是让此消彼长,削弱中华气运!” 一顶大帽子被游方扣在我的脑袋上,所谓龙脉,也是一国之运的所在,小到一人,大到一国,唯有‘气运’二字让人琢磨不透,然而,风水秘术便是通过奇门术法查看冥冥中的天机所在。 “大宝,你做事一定要考虑清楚,上次的大战,日本的妖魔组成了东征军利用荧惑守心,一举杀入地球轴心,神仙们已经化为普通凡人,日本妖魔的出其不意打了个华夏措手不及,后来是张天师力挽狂澜,一己之力将所有的妖魔打退,可还是忽略蓄谋已久的地衍社,他们偷偷在华夏各地同时下手。” 看来,三年的时间真的改变了很多的事情,待我沉默不语时,他又说:“因龙脉之争造成的暗疾,在许多风水师的合力帮助恢复下,虽然挽救了祖脉,可仍然还是发生了一些让人心痛的事。” “怎么了?”我忙问。 “ya地震了。” 游方的声音很低沉,我继续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都是太低估了九菊一派的恒心,他们潜伏华夏数十年,本以为祖脉会很隐蔽,谁知道这些人竟然反其道而行,在祖国的版图内勘测出南北干龙的走向,又以江河气候转变,探究出运势该去往何方,从中逆向推出龙脉潜伏之地,又在四川,甘肃,陕西三地下手趁着荧惑守心那一天与日本的妖魔同时进攻华夏祖脉,如果不是因为荧惑守心,改变了本来的方向,那很有可能祖脉会因此而受到不可挽回的重创。” 风水是一项很玄之又玄的科学,任何动土所致的后果都是与风水有关,日本为了这次行动恐怕已经等了几十年,很庆幸当初将荧惑守心改变了方向。 “死伤怎么样?” “三年修补的时间比较及时,所幸影响不是很大,但也避免不了有的人会因此而家破人亡,现在祖脉的气运需要恢复,如果你不来此地,那八卦龙门阵他们就动不了,何况,华夏已经重视了龙脉的事情,派来许多的能人异士帮助,你绝对不可以意气用事。” 话音刚落,后面陆陆续续又上来几个人,其中有一位,腰间挎着罗庚,穿着破破搜搜,头发脏的已经打绺,就像是十几天没洗过澡一样的年轻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先是双手抱拳,大声喊道:“在下江西师史大赖,见过张师傅。” 瞧这一身装扮,应该是江西布衣派,从不注重自己的装扮,以一身布衣,不接触钱财,行脚修行,一生积德行善,不向他人索取一分一毫。 传说,史家的人得到过青乌序的真传,看他这身打扮,十有八九应该是为不得了的高手,但现在我释放苍炎龙,已经迫在眉睫,脚下八卦毒阵正在碎裂,玻璃状的细纹遍布了整个平台,周围四条锁链在空中一直不停的飞舞着。看看天空,红雾渐渐淡去,阴阳即将平衡,也会是放出脱困的最佳时间。 “张师傅,三思而后行,荧惑守心的事情,我们深知是您的功劳,在下觉得大家不如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华夏那些事情都不算是个事儿,神仙下凡对于咱们这些奇门术士来说不算是什么秘密,您在泰山被驱逐华夏的事,我觉得您没有错,还有彭祖他老人家已经对你改变了看法,阴山派黄子韬打算害你背黑锅的事情被他人拆穿。在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的事情,你可不要胡来,放出苍炎龙绝对弊大于利。” 又有人说:“是啊,荧惑守心对凡间或许影响不是很大,可那些神仙们都像是见到了可怕的事情,虽然过去三年,但在华夏大地,除了土地爷以外已经看不到任何神仙的影子。” 荧惑守心,本是天下大乱的征兆。在古代,甭管是仙佛都会在天下大乱的前期躲避灾劫降临,所以说,在动乱的年代里求神拜佛是没有用的。不是他们不灵,而是压根儿就不在,因为灾难前的征兆,对于神仙来讲,也是灾难。 第1548章 高山仰止 可若是不放出苍炎龙,那就没有办法取走命牌当中所蕴含的厚德。何况,气运冲天的祖国又怎么能受到日本的影响?并且我一直便深信华夏祖脉绝对不会败给区区弹丸之地,可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却又有些犹豫。 开不开八卦龙门阵的事情让我多少有些纠结,按照之前的想法,就是让苍炎龙回归富士山,这样以来,我不仅仅能得到所谓的功德,还有那镇压的龙气,他因为与主脉的气息分离三年,就算是放出也必然难以融合,当地又有自杀丛林的存在,阴气很强,会使日本龙脉难形成强大的气候。 可现在他竟然告诉我,华夏祖脉被九菊一派借助万法寂灭的时节给偷袭了,这样一来就会造成气运的下降。 “快放手吧,大宝你现在跟我们回华夏,三年的时间已经改变了很多的事情,张天师在与日本的大战中受了很重的伤,同样他说了从此以后天衰开始,天下将无仙无佛,所有的神仙都会去转世投胎,或者附着到人体重生,身居天下角落等待天衰的过去,天师还说,一次天衰最少持续的时间是120年,那些神仙不一定躲在哪去了你完全可以放心的回去。” 他的话让我长长的呼了口气,万万没想到,天衰就这样悄然无息的开始了。化生道的神仙来说,天衰无异于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深深的吸了口气,是啊,禹王鼎的下落不知所踪,神仙躲在某处等待着时机的到来,他们必然是为了重新主掌华夏,待天衰度过之后再次问鼎三界成为凡人的主宰,虽然我没去过天庭,以我的想法,仙界也是一定会有一些没有投胎的神仙留在那儿看守。 恍然间,我又想到了帝俊的凌霄宫,他说要带着十只金乌打回华夏取回自己失去的东西。那么以此分析的话,金乌是一定会回华夏的。难道说真的是时候回去了吗?不过古地图还没有得到,出云国也没有去,不行!对我而言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第四世界扶桑树,幼玟就是个王八蛋。 扫视着上了天台的十几个人,除了史大赖与游方两个人站在最前面,周围的人应该是在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我还是有着自己的打算,这并非是自私,也许就像爷爷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人的地位或许有高低贵贱,可是命却都是一样的’,不管是谁,只有一条命,死了就是死了,好比阴阳先生也好,还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罢,我们能够为人的机会也许只有这一世而已,下一辈子的事情还要留给下一辈子去说,苍炎龙如果不放出去,那么时间长了我的命格会压不住,如今的福利院已经变了它的本质,当某一天这里成为黑帮成员的血液库,或者是华夏与日本两方的角逐场地,对我而言都会是一种影响。 就像怀唐之前对我说的那样,区区一条弹丸之地的龙脉,又怎么可能盖得过泱泱中华5000年! “你们几个听我说!” 我的声音盖过了嘈杂的现场,让人群变得安静下来,红雾已经渐渐散开,过不了多久,苍炎龙将会到达最佳的时机。 “你们只是看到了眼前的利益而已,如果苍炎龙气不出,那日本就会有诞生新龙脉的机会,八卦龙门阵所囚禁的只是一股气而已,并非日本龙脉的本身,假如将它放出,那龙气就会追寻它本来之地,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三年的时间,你们认为二者能够轻易的融合吗?我觉得不可能,再者,观察富士山一带的地势来看,那里的龙脉起源于海底,想要彻底断绝绝非容易之事,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哪怕放了苍炎龙气,哪怕日本会在短时间内的气运有所回升,但那注定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张大宝,你不要固执己见,我与郭大师曾经看过此地的阵法,也非常佩服你的手段,但继续偏执,可就有一些狂妄了。”史大赖说。 他的质问让我不禁有些放声大笑,没错,我当过阎王爷,也与判官在阎罗殿前打过赌。我还面对诸天神佛与他们交战,甚至连三界第一的二郎真君也与我交过手,包括哪吒与天兵天将皆败于妖龙之躯,并且,雷火地狱当中在阿弥陀佛的手中逃亡,要是说狂妄的话,我确实有着狂妄的资本,可如今却与狂妄无关,因为我坚信自己是对的,只有我的做法才是对华夏最负责的事情,眼前的利益不足以代表长久的未来。华夏需要自强,而不是靠着打击他人来展现出自己的强大,我们的强大是要让所有的敌人望而生却,高山仰止。 “三年一小运,九年一大运华夏最迟在中运的时候一定会取得腾飞,一切的邪魔歪道,都将会是纸老虎一样,今日我释放苍炎龙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强者的荣耀!” 脚下狠狠的踩向地面,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吼叫,四条锁链同时崩裂,脚下八卦图犹如碎裂的玻璃,‘哗哗’粉碎,在其中被困着的那条鱼状的符文突然一飞冲天。他奔着头顶上拱形的建筑骤然飞去。 “张大宝,你疯了!” 炎热而庞大的气息自我的身体向外,如海浪般潮涌而去,周围的人被掀得人仰马翻,他们坐在地上指着我,有的人责备,也有的人怒骂,还有的人在一旁是叹息。 而我自己则闭上眼,张开双臂在八卦图完全碎裂的时候,那股灼热的气息飞跃拱门之后,犹鱼跃入海,气浪滔滔,闭上眼,能感觉到他冲入到了阴云当中,顷刻间,雨滴缓缓而落,在这个初春的时节里,春雨贵如油,带来了勃勃的生机。 这还没有结束,三年以来,那些被帮助人们的愿力,伴随所有的感激之情如同泉水般涓涓流淌而出,站在原地,闭着双眼,能够感受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温润的泉水当中,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与美丽。 第1549章 邀请回国 这种陶醉的感觉最好是帮助过人以后的自我满足感。君子以厚德载物,如果没有庞大的德行,人生恐怕只有眼前的一条路,也将永远不会迈上台阶,去看一看这天地究竟是什么的样子。虽然,厚德说对于实力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我觉得,如果把从前的自己比作是大江大河,那么我现在就将是波波澜不惊的大海。 天台上陷入了许久了寂静,游方的脸已经纠结在了一起,懊恼的直拍着大腿,连连骂我就是罪人。 张开双臂,任由春雨落在身上,天地间的勃勃生机与脚下狼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锁链崩碎,房顶上出现许多裂纹,东北方腾腾而起的火烧云,代表着刚刚主导气运的龙气已经回归到了富士山下,它的回归或许会让日本的气运有所上升,但以长远考虑来看,也是最佳选的,何况它永远也无法盖过五千岁的中华龙威。 “大宝啊,你真是胡来啊。”游方叹息道。 我说:“如今事已至此,你们确定还要拦我么?” 游方说,现在龙气都已经放出去了,就算拦我又有什么用。在福利院耽搁的时间已经有些久,怕神宫来找上门,我打算离开。史大赖却主动邀请回国,游方也跟着一起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回去吧。” “暂时还不能回去,我有一些事没有做完。” 史大赖眼神恍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说:“不回去也好,你真是不听劝啊,郭守孝本打算灭了的龙气却被你给放出去了,回去不找你算账都是怪事。” 事已至此,游方对待事情表现的超乎冷静,我们几个还聊了一会儿,现在福利院已经被三家势力掺和进来,因为资金的问题,政府不得不同意中方的加入,何况现在的三方都是各有所需,山口组想要新鲜血液,伊势神宫要名望,中方则要龙气。 游方对他们表现出嗤之以鼻的态度,他认为都是一群沽名钓誉的人,山口组口口声声的说要支持日本国内发展,其实,日本最大的器官贩卖就是他们做的,而神宫除了要求所谓的名誉以外,还要让被帮助的人认为是神的恩赐,但却一分钱都不会去投资,简而言之,就是一群混吃混喝的。 三家都各有所需,促使了彼此间的相安无事。 我问游方,像神宫的人拥有很强的实力,难道不怕他们从中使坏么? 游方却淡定的说:“大宝,荧惑守心已经来了,万法寂灭,现在是凡人的世界,守护祖脉的四大家族带着门派已经全部出世,我们留在日本的人,也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如果神宫打算玩阴的,他们也得考虑清楚后果。” 荧惑守心是专门针对化生道的一次劫数,进而会牵起灾难降临,好比日本被荧惑光顾了之后,随之引来的天灾海啸让国内哀鸿一片。 听到这儿我就放心了,而且,天衰的开始令神佛不出的事情也使我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儿大山,是啊,离开华夏算起来已经快有六年的时间了,说不想家那是不可能的,但幼玟的出现却将我所有的计划打乱,那一句扶桑神树的赌约,此生必杀他! 我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宝在日本还有几件事情没有做,待回归华夏后,你我再聚。游方,这么多年没见,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 他走上前:“什么?” 用我最和蔼的笑容冲着咧了咧嘴:“过来一点,是个秘密。” “什么秘密?咱们都这么熟了,你还卖什么关子啊。”他有些不耐烦,脚下却是不停,渐渐凑到我近前,我又让他近点,游方真以为有什么秘密,果真把耳朵凑了过来,他同样也压低了声音说:“隔墙有耳,有什么事儿可以离开后找个地方。” “我找你妈了个鸡!老子想打你!” 对着他的脑袋‘咣咣’砸了几下,周围人都看傻了,我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用膝盖撞他的腹部,当游方捂着肚子蹲下来的时候,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跑上来打算帮忙。 自打第一次来日本,这王八蛋故意‘走丢’,让一切的事情浮出水面,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通风报信,要不然华夏的人怎么会那么了解我?所以说,他就是一个叛徒,奸细!踢了他屁股后,游方踉跄了几步以后撞在了史大赖的身上,他被我打的满头包,气急败坏的指着我怒道:“我次奥你祖宗张大宝,你个龟儿子、瘪犊子、杂操的!” “老逼灯,今天终于让逮着你了,让你以前坑我,吃里扒外的王八蛋,也不想想是谁请你吃饭,谁请你洗澡,谁为你嫖娼去买单?你知道当初在日本找了你多长时间么?看你一把老骨头,还担心你被人给卖了当鸭子去!” 他捂着脑门的大包,指着我说:“我那是为国尽忠,谁知道你兔崽子根儿红不红,苗正不正!老子当你爷爷都够岁数了,你特么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个乌龟王八蛋,老瘪犊子,我特么最恨别人骗我,今天打你算轻的,下回你特么再敢坑我,篮子给你‘嘎’下来。” 我俩蹦高的吵架,周围的人很尴尬,都看的出来眼前并非生死相向,何况,聊的又都是以前的事儿,今天他是把我真给气到了,谁知道游方讲道理讲不过我,他竟然选择蹦起来吐了口大粘痰,还好我躲得快,擦着衣服飞过去。 恶心的举动让其他人都跟着皱眉,这时候我也不能落后,他吐我?我不会吐他么?气沉丹田,喉咙用劲儿,一气呵成,整整一大口直接糊在了游方的脸上,可还没等我窃喜的时候,身后悄然无息的上来爬上来一条近乎十多米的紫色蟒蛇,因为蛇的身上天然带有着寒冷,细微的温度使他一出现我就感觉出来了,大蟒蛇待我回身时,张开大口扑过来,一双獠牙堪比两把利剑,猩红的蛇口散发阵阵的臭气。 哪来的大蛇?难道说有阴阳师来了? 赶忙我向后撤步,身体几乎四十五度后仰,腾空之时,一记倒挂金钩狠狠的踢在了蟒蛇的下颚,‘砰’的一声,蟒蛇摔在了人群的方向,可它非常凶悍,落地一瞬间便扫起了尾巴! 第1550章 友谊的小船 紫色蟒蛇出现的太过于突然,令周围的人在很短时间内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那条大蛇甩起长长的尾巴,攻势犹如闪电般抽打过来。 蟒蛇身上遍布着条条纹,抽动之时,会有光芒的闪烁,在他周围的人,也有一些人跟着不小心遭了殃,史大赖正在我与那蟒蛇中间的位置,他只是一名风水先生,单说个人的战斗力,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青年,真要是蟒蛇抽打到,那他必然会粉身碎骨! 危急时刻,总不能看他死在我面前,为此,抢先一步出手,三步踏到近前,徒手格挡那猛蛇铁鞭般的抽击,被打在手臂时的力量大的吓人,“砰!”的一声巨响,脚下掀起的气浪震飞周围碎石,连我也是好悬掉下高楼。 史大赖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吓得整个人都已经蒙住了,这并不是说他胆子小,换做谁,肯定也得缓一会儿。将他推到一边说:“快点儿下楼,这里没你们的事儿!” 游方愤怒的咒骂道:“那群王八蛋居然不守规矩,敢来咱们这边闹事儿!快点给叶长老打个电话叫人!” “你们快点下去,别在这边碍事!” 紫色巨蟒冲着我吐着信子,像是在审视着彼此之间的差距,周围的人们有些多,我怕一会儿真打起来会误伤他们几个,在日本呆的时间越长越明白那所谓的侍神实际上就是一些妖怪诞生的妖灵,类似是介于妖与鬼之间,不仅仅能杀人于无形,还同样具有天地间强大的力量,如果非玄门术士对上的话,肯定是十死无生。 史大赖与游方带着人群,陆陆续续的开始往大门的方向跑,那条大蛇可能是看出了其他人的意思,竟然调转的身体杀向人群,大口张开便将一人咬穿,鲜血洒满了平台,有几个普通人吓得惊声尖叫,他们慌不择路的向大门的方向跑。 “孽畜!” 快速移步上前,连续几次变换身法,以灵巧的速度骑在了蟒蛇的身上,可是它非常滑,身体快速盘旋扭甩动,就当眼看要摔下来的时候,我两只手指并拢,并狠狠的扎向蟒蛇的腹部。 手指扣入,稳住了身体,另外一只手轮起拳头,就朝着蟒蛇的背部狠狠的砸去。蟒蛇为纯阴,我为纯阳,在任何相对的情形下,阳气都会克制阴气。所以说我的几拳砸下去,明显有了效果,它渐渐露出体力不支的疲态,趁势追击,双手将它抱紧猛,给蟒蛇来了一次翻滚摔。 楼顶平台上打的碎石飞溅,史大赖他们几个已经逃离了现场,打蛇打七寸,不管它是不是侍神,所有蛇的弱点皆是在此。 在翻滚的分开之后,蟒蛇又过来与我缠斗,而我则抓住了时机,跃起一记冲天炮,打中了蟒蛇的七寸,战斗顿时戛然而止。 扑了扑身上的尘土我走到平台的前方,向下看去,有一个日本人打着黑伞,他缓缓的抬起头,虽然有十几层楼的高度,但他的容貌却格外的清晰,对方抬起头,又将五指张开对准我,嘴里也不知吐露了什么。 立刻在地面上的积水便同时汇聚在他的手掌前端,雨水越聚越多,到了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直径大约在十几米的圆形球体。很显然,他是把这些水聚集在手上的目的,不可能是为了给我洗澡,在不了解敌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别与他硬拼,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却不成想又听见了程胖子响亮的嗓门,他喊着:“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到底走不走?知不知道什么是地震了!” 程胖子的嗓门本来就非常的具有穿透力,哪怕我在高处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能阴阳师手中的水球越来越大,如果我现在离开的话,那会不会对这所大楼造成影响? 心里的善念刚刚升起,错过了离开的机会,等再想作出反应已经来不及了,那阴阳师手里的水球宛若炮弹般的飞上天空,带起的轰鸣声仿佛能穿破空气一般,当撞在大楼的一刹那,轰的一声,这座十几层高的大楼发出阵阵颤动,就好似要塌了似的。 然而,这还没有完,出乎意料的是随着阴阳师两只手缓缓的向上扬起,整座大楼就好似那浸透了水的海绵,此时正在受到挤压的时候那般,随着水流越来越急,连我都以为是大楼被水泡了呢。 不对劲!水往低处走,可脚下的水怎么还往上倒着流?而且,水的流速也是越来越快,最终汇聚的目的地便是天台的位置。 这些水越来越多,呼吸间便将我淹没在其中! 阴阳本是相生相克,同等的基础上的确是阳气克制阴气,但如果阴气的太过于庞大,则会有反制的效果,比如我现在的情况,那阴阳师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将刚刚落下的春雨全部聚拢在了大楼,平台上涌起的水越来越高,最终形成了高高的水柱将我困在水底。 窒息的压迫感袭卷来而来,危急时刻,我赶忙掐诀唤出阴阳二龙,就待龙魂离体的同时,我屏住呼吸跟着一起上游动,结果在刹那之间,周围的水好似变重了! 越向上,水越重,在水底我能看到外面的场景,此时此刻自己置身于半空中,而那水则真的好似囚牢将我牢牢的困住,挥舞着拳头打在水面上却没有任何的着力感,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随时随地都好似能因为缺氧而死。 妈了个鸡的,飘在半空,不上不下,没有着力点就算是拼禹步都不可能做到,只能拼了,看一看太阴之法能不能强行破开水牢! 窒息的感觉异常难受,甚至已经到了让我无法凝心诵法的时候,程胖子却在我最需要帮助的关键时刻出现,处在高耸的水柱当中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原来程胖子爬到了天台,手里扛着大约有一米多大小的欧洲中世纪帆船。 他在见到我现在窘境时,二话不说,拿着帆船狠狠的丢了过来,强大的力量令帆船自外界破入水柱,并且稳稳落在我脚下,入水后木制小船急速上浮时,好似救命的稻草顺势将我带动起来,眨眼之间便漂浮在了水面之上! 程胖子兴奋道:“大舅哥,友谊的小船绝不能翻,快点下来干他!” 第1551章 神勇 真是没料到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程胖子会丢上了一艘小帆船,更没想到帆船竟然能破开如此强大的水柱。阴阳师将天地间的春雨作为己用,又以水牢之术将我困在其中。之所以会让我无可奈何的原因,必然是因为在水本就是五行绝土,下不接地,上不入天,不属于阴阳之内,就好比凡人被水淹死以后化身为水鬼,不入六道轮回,也不会受到阴曹地府的管辖,便与此是同样的道理,没有办法踩踏大地,就无法调动自身强大的力量,单凭手臂挥动,是无法驾驭天地之气。 除非以太阴真经来强行破开,但是成功与否还不得而知,幸亏程胖子在关键时刻的出手! 万物有着相生相克的关系,水虽然说能隔绝五行,木却可以乘水而上,程胖子利用此办法将我成功的救了出来,站在仅有一米大小的小帆船上端,对着程胖子竖起大拇指,同一时间,水柱轰然而散,我则再次稳稳的落在地上,看着急速消散积水,天台变得泥泞不堪,程胖子说:“大舅哥,对付他们这种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小日本手段诡异着呢,趁早下去干他!” 他正说到我的心坎儿里了,接连与阴阳师交手中,使我有了一个感悟,那就是他们的强大并非源自于个体,而自身能够借用的天地之威产生强大的杀招,这可能与神道教天地自然为一体的修行理念有关吧。 站在平台上,向下看去,那举着伞的阴阳师此时手法变化,以及脚下四周浮现出的阵法,想必正在准备下一步的杀招。 “你在上面等着,我去干他!” 瞄到了旁边的避险楼梯,身如灵猫般一跃而下,急速向下攀爬,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到了地面,奔上前直奔他的面部。那阴阳师快速轮起了黑色的雨伞,砰的一声,前脚狠狠的踹在了这把大伞上,依照当前的实力,真的是没想到这把伞竟然会没有被踢断。 等我们彼此交手后的刚一分开,他脚下踏步,那些散落着的雨滴,犹如一颗颗子弹悬浮在他的周围,并向我袭击而来,快速划开八极拳领域,脚下阴阳二气转换,抢先一步拦住如利箭般的攻击,脚下升腾而起的纯阳之气,更犹如一面巨大的屏障,它阻挡了所有袭击,雨滴无风而动,它落在其他处,将拱形龙门打出密密麻麻的细小窟窿眼。 纯阳气升起的屏障外仍然被打的‘啪啪’脆响,运转内劲令力量爆发自一拳挥出,势若奔雷!他以雨伞划开,力量逼近使阴阳师快速向后退,看起来打算借机与我拉开距离。 稳住身体后,他说:“你是那前些日子伤害伊势神宫三长老的张大宝?” “我本不想招惹你们,是你自己找死。”我怒道。 对方单手举起伞淡定道:“我是明治神宫的秋田浩二,三大神宫对你有追杀令,可既然你能放出龙气归入富士山,想必也是我大日本的忠臣,如果你肯跟我回去认错,我愿意代表明治神宫保你一命。” 中年人的那副扑克脸下看不出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但想来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看着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过来,游方大声说:“他是水武者秋田浩二,当初参与过华夏龙脉之争!” 心里恍然,能参与东征的日本奇人,肯定实力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今天短暂的交手,也感觉出对方身鬼莫测的手段。 “你是阴阳师?” “我曾经是阴阳师。”他又说:“我的提议你考虑怎么样了?华夏的武技我一直都很欣赏,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大家可以平时就多切磋一下。” “现在就可以切磋!” 打起12分精神,对于任何所接触到的敌人,绝对不能有丝毫的轻视之心,阴沟里翻船的人并不是在少数。悄悄的释放八极拳领域,他给了我时间去准备,那么将不会再有机会取得胜利。 双眼微微的闭上,能够感受到它就在何处。 “天衰之后,华夏再无能人,你还算是半个能人。” 秋田浩二动手了,因他处在八极拳的领域当中,在‘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八个方位再与‘乾坤离坎震兑艮巽’相互对应,使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每一步所踏的位置,当对方出击时,我猛的睁开眼,秋田浩二仿佛成了一头奔跑中的猛虎。 以我为中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脚下索取四方八极之力,当对方以鬼魅之姿在我眼前晃动出无数个虚影的时候,周遭因春雨所致的积水顿时间犹如海浪般翻腾,那秋田浩二好似御水而来! 站准中心,一拳迎上他的面部,对方闪现知识我向后撤步,再次横向顶过去,正好拦住他的身形之时,一记“转环掌”将他打中,弓步向前顶,他周围瀑布般积水则纷纷爆裂,我则快速以八极拳‘缠劲儿’迎上,拳法身形犹如跗骨之蛆,可当打算击打对方要害,他竟然会消失不见了! 短短瞬间,我判断这是障眼法,没错,他的确还在感知当中,所谓破解幻术,最好的办法就是闭上双眼靠着本能当中对于战斗的感知。 不出我所料,他已经悄悄地照在我的身后,为此我故意卖了个破绽,就当贴近偷袭之时,我则快速俯身回首,奔起来就是一记冲天炮。——“砰!”拳头狠狠击中面部,秋田浩二身体摇晃,膝盖则快速顺势上前飞起,再次正中目标!抓住了空挡,对方中门大开,而我则以六大狂舞而起,这一回没有再留给他任何的机会,由内而外的内劲碎裂他的五脏,紧接着,又是一把掐住脖子狠狠的摁在地上。 谁知不经意间的目光相对,秋田浩的眼睛竟然变成了蓝色! 明白他的打算,一般来讲‘水无常形,人无常态’,五行精通水术之类,多懂幻术,当即我怒道:“妈了个鸡的,让你幻术!”手指分开插他的眼。 “啊,我的眼睛——!” 第1552章 叶道一 他捂着面部痛苦挣扎,鲜血浸满了双手,破了周遭的术法,周围咆哮翻腾的积水也已经变得安静下来,又是连续几次重拳,打得他失去了抵抗能力。我站起身,也不知他现在是生是死,扑了扑身上蒸干了的淤泥,又对游方说:“人交给你们了,我还有事!” “你什么时候回华夏!”游方问。 我竖起中指道:“我愿意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你这个王八蛋,难不成还想继续留在我身边当奸细么!” 他也气的蹦高骂我,我们俩在连续几次气急败坏的怒骂之后,这才离开了福利院,经过短短的交手也更加明白,其实在日本很长一段时间,真正的高手并没有在国内,包括两次闯入伊势神宫的事情,要搁着现在来看,结果还是未知的。 在诸多小孩子诧异的眼神中刚出了大门,谁知却赶上山口组的人开车到来,在车上陆陆续续下来的大批的黑帮分子当中,少说也有个几十人,福利院栅栏内的年轻人有许多发出惊呼,每个人眼神中闪烁出的小星星显然是对于暴力的崇拜,尤其,那些山口组黑帮分子各个西装革履,威风八面。 “程胖子,我有点累,交给你。” “他们有枪么?”程胖子紧张问。 我说:“放心吧,日本对枪支的管理很严格。” “那还怕个锤子,干他!” 他咧着嘴,就像是色魔撞见了美女,兴奋的脸蛋很红,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这辈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欺负人,越欺负人他越觉得开心,只有当把对方踩在脚底下,他说那种快感就像是——高潮了一样。 就这样,程胖子靠着他强悍的武学天赋,大喊了几声“爷爷来了。”冲入到了人群之后,三拳两脚开始了自己的演绎,趴在栅栏看热闹的孤儿们,在原本就崇拜黑帮的暴力基础上又一次改换了人生观,毕竟,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胖子,竟然一个人打了三十个,这对于幼小孩子的心灵无异于是一场生动的教育课,也令那些小孩子们开始了阵阵的欢呼声,尤其,程胖子最终来了个亮相,摆开手势对着周围人摆了摆手:“chinese功夫,外瑞厉害!” 周围的小孩子掌声欢呼声如同浪潮般汹涌而起,程胖子非常喜欢这种感觉,他张开双臂,犹如明星般对着周围的人挥手示意,要不是我去拉着他走,都怀疑是不是他会去找那些小孩子来一场签名。 万千欢呼声中,我们去了那间面馆,老板还是当年那位粗鲁的中年人,只不过擦桌子的女人变成了一位三四岁的女童,她踩在椅子上,十分笨拙的缓缓擦拭,而吧台的中年人却双目盯着手机,时而还会咧嘴笑一笑。 我咳嗽了一声,小女孩儿立刻下了椅子,说了一声:“欢迎光临。” 她的容貌与雪惠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吧台的中年人起身问我们三个吃点什么?小女孩儿又去转身擦起了桌子,可能是由于地太滑了,她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不小心将凳子推的散开,谁知道那中年人开口大骂:“你个废物,像你那个死妈一个德行,滚!”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儿噙着泪,连连鞠躬,转身去往了后厨。 出乎意料的是怀唐,或许女孩儿的模样让他想起了远在华夏的唐秀,竟然冲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瞪着眼睛的模样,我发誓从来没有看到过怀唐像今天这样愤怒。 “你干什么!想打人么?信不信我马上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中年人一开始还愤怒的与我们争执,可怀唐的气场很足。他用力的推了一下:“你特么这样的人也配当一位父亲!” “干他。”程胖子抬起来就是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肚子,揪着头发就要打。 我赶忙上前去制止对方,毕竟我们不能将小女孩儿带走,她还是会留在这里继续生活,然而,面前这位男人或许会将对我们的气撒到了小孩子的身上,那个时候她的生活可就惨了。 “大舅哥,别拦着我,今天看不整死他。” 我拦在他们中间,看着捂着肚子哀嚎的中年人,我问她妻子呢?中年人咬牙说:“那个婊子果然背叛了我,要是被我看到她,我一定杀了她!” “我问你,雪惠呢?” “她走了,你满意了吧!你们这对狗男女,啊呸!”他继续咆哮。 看他就好似是个疯子,我叹了口气,叫他们两个一起走。程胖子问我为什么?我只是反问他,要不要带走女孩儿?他立刻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连说‘不可能’。 “那还待在这儿干什么?” 我转身便走,可就在出们的一刹那,坐在餐厅角落的一位长发老头进入了我的视线。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自打进入到了面馆之后,我明明发现没有人的,仔细观察,发现对方白发垂肩,面色红润,手上戴着翠玉扳指,最为让我震惊的是他的左手旁放着一把用竹子做的鞘的宝剑。 对视时,老头礼貌的点头笑笑。 叶家? 推门走出了面馆,刚走出没多久程胖子与怀唐也跟了出来,当他们还在研究着到底该不该打人的时候,我问:“你们看到刚刚坐在角落的老头了么?” “什么老头?” 尤其程胖子还回过身又去面馆看了看,出来以后一口咬定是我看错了。可这就奇怪了,刚刚可是看的很清楚,尤其那把竹子雕刻花朵的剑鞘显然是中国风的武器,可好端端的人去了哪? 这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位十几岁的少年,他递递给我一张纸,我问他什么?少年吊儿郎当说:“不会自己看么?我怎么知道那老头给你的是什么?快点拿着,收了钱我阿福可是讲信誉的。” 老头?一张纸? 接过来打开,里面写了一行字:“勿忘中华赤子心。——叶道一。” 第1553章 百战刀 仅仅几行字令我恍然大悟,原来那老头果然是叶家的人!在之前他必然始终都跟随我身侧潜伏,想想真的太可怕了,假如在他的心里认定我是一个值得该杀的人,那现在…,结果恐怕是不可想象。 怀唐却惊讶的说:“你说的难道是‘翠竹杨柳剑,杀人百战刀’叶家第一奇才叶道一?” 我问:“你认识?” 怀唐点点头:“如果算起来,他今年应该快百岁了。” “什么叶家?很牛逼么?老子年轻时候拳打南北西东,百家姓都要揍了一个遍,也没听说什么叶家。”程胖子不以为然。 他凝重道:“你懂什么?他是蜀山三百年前清风散人座下大弟子叶江东一脉,后来离开蜀山自立门户,成立了叶家,叶家出世不入世,专修杀人技,以前听师傅提起过叶道一,此人绝对是个奇才。” 怀唐是在十几岁年纪的时候来到的日本生活,如果他在华夏,也应该是华夏佛门六宗当中长辈级别人物,所以,他知道的事情绝不是我这个半吊子出家的人能够比拟的。 “叶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是末代传承四大家族,皆出世不入世,郭璞、杨筠松为风水传承世家,叶家自蜀山后崛起,叶江东在三百年前末法时代当中威震武林,曾只身一人斩杀蛟龙,剩下一家为张家,也是张道陵的直系传人。他们出世的目的便是守护华夏龙脉,四大家皆有着自己的职责,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出世,最主要的也是怕祖脉的消息走漏,除此之外仍有禅宗八宝镇守华夏八方安宁。” “地球轴心?” 怀唐摇摇头表示不知,我又看向程胖子,他更直接的告诉我,他们那个年代没听过啥叫‘轴心’,但要说满天神仙栖息的地方,程胖子倒是想起了一个地方。 他咂着牙花子,摇摇头的模样让我十分无奈,这边刚抬起手,他说:“不许打本太岁的头,你也不怕遭报应。我是在想你说的那个地方,所有的神仙在山脚下生活,这倒是听起来有些像‘仙道’。” “什么意思?” “六道轮回,托生畜生有畜生道,变为饿鬼有饿鬼道,其中分为,鬼、畜、地狱、阿修罗、人、仙佛,那神仙转生自然要去仙道了。” 不对啊,过了奈何桥,阴间会有六个光圈,每个光圈代表一界,跳进去以后下辈子该当什么就当什么,那仙佛道应该是地府才对啊。等我把心里的疑惑说出,程胖子很自然的反问:“那六个光圈你跳进去过么?还有,奈何桥上天天过阴魂,可你看过有哪个神仙是走那条路的?” 这倒是点醒了我,任何影视剧当中神仙转世,也都是自南天门斩了仙根之后一头坠下,掉进了哪里就托生哪里,的确没有听说还会去阴曹地府转世的。 “那你的意思,地球轴心是转世投胎?” “我不知道什么地球轴心,反正我下界的时候是直接被踢下的南天门,而有的星君自己不下界,利用自身仙气与天地间的魂魄结合,温养出可以投胎的婴灵,你口中的地球轴心,我倒是觉得十有八九就是这么个地方。” 他说的比较形象,可要是通俗一点比喻,那地球轴心更像是‘娘胎’,仙君诞生的娘胎再到合适的时机外出投胎,带来上天命格,下凡完成使命。 “大舅哥,那个地方好啊,山上应该有一处泉,泉里面有鱼,把鱼炖了吃可是大补的很,搞不好还能增长寿命,填加福报。”他期盼道。 鱼?看来当初的赌约果然还是让人早有算计,依照当前的所有的事情发生来看,叶家不再出世,四大家族重新走出,华夏祖脉暴露,由此可见,天衰影响还是很大的。 用人之际?就像是叶道一留下的一句话那样,假如真的需要我,或许,我仍然还会像曾经那样回去吧,当然,所有的结果还是未知的。 怀唐提起叶道一还是很钦佩,按照他的说法,叶道一可以说是人中龙凤,从小就饱读诗书,在过去那的那个动荡年代里,叶家仍然秉承着出世不入世的态度,自华夏龙脉被骗再到陷入百年低迷的时候,十八岁的叶道一走出大山。 按照怀唐的说法,在1933年河北省闹蝗灾,日寇侵占山海关的时候,十几岁的叶道一加入了民兵队伍,又后来随八路军抗日,因骁勇善战被封为百战刀,事实上,从前的叶道一是用剑的,江湖人称‘翠竹杨柳剑’,人长得也是一身书生气。 因为杨柳剑注重技法,很难在战争中或许更大的杀伤力,于是,叶道一封剑改为用刀,从此百战刀的名号渐渐升起。灾劫以至,天下无仙无佛,玄门术士各个人人自危,但也有一些正义人士外出挽救中华于危难,世人常说‘天下大乱,道士下山救国,和尚封山避祸’,不否认会有一些故意剃头冒充和尚的假僧人如此做法,但五台山曾在种种战场中立下功劳,被总理亲自题词“上马杀敌,下马念佛”。 就这样,不论僧道,加入了战场中的玄门术士组织在了一起,叶道一的百战刀更加凶悍,在他的手上从不留全尸,不是说他狠,而是一刀下去,人必两半。 在世间行走的他始终跟着大部队走,除此之外叶道一还是位博学多才的人,别看十九岁,可四书五经样样精通,养伤的时候就会加入爱国动员会,在怀唐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叶家的叶道一的名声,后来日本投降了,他也重新回到了叶家,因为不守规矩被拿下了家主继承人的位置,之后便在山里当个清净闲散人,从此百战刀封存,腰间重配杨柳剑。 在怀唐来日本之前,还曾偶然见过一次叶道一,此人不仅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身仙风道骨,全身上下完全看不出曾经铁血岁月的痕迹。 听他的意思,这位可是地地道道的杀神了,在万法破灭的年代里,能够以一把刀精忠报国,足以见得这位老爷子的赤诚之心,假如他知道我是叛徒,可能今天生死还是两说。 第1554章 封海 程胖子在一旁打着哈欠,不耐烦的问我,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那所谓的出云国?这种事情自然得叫上了惠比寿了,于是,我随手将他给放了出来,又说:“那里我不熟,你看看到底走旱路还是水路?” 惠比寿声称,那出云国在日本的西北部日本海上,我们必须要先到达岛根县。怀唐则沉思了半晌后,又说:“我曾听我岳父说过,日本海上有天神岛,岛上金银做瓦片,翡翠铺砖,遍地奇珍异草,如果能见到神仙,他还会满足你的愿望。” “你说对了,那是大日本的神族后裔,高天原消失后,唯有出云国才是众神栖居之地。”他自信道。 程胖子突然打断:“本太岁在此,海外蛮夷也敢称之为天神?真是不害臊。” 依我所见,一项喜欢吹牛逼的惠比寿这回可算是遇见对手了,他双手抱拳问程胖子是谁?程胖子清了清嗓子:“你听好了,本神乃是赤明和阳天,金甲统领守卫总教头神拳太保,值年乙酉太岁程实程大爷!” “久仰久仰,听起来好像名头很大,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本神乃是万神之王伊邪纳岐的儿子,号称天神之子吗!”他牛气的说。 “本太岁拳打浩瀚星辰,脚踏五湖四海。” “本神四海敬仰,无人不拜。” “本太岁…” “本神…” 他们俩竟然较劲了,后来程胖子出绝招,故意站在惠比寿旁边,把头扬起,深深吸了口气:“上面的空气真新鲜,不信你过来。”当惠比寿不明所以的靠过去时,他居然放了个响亮的大屁,又说:“看到没有,你的身高也就够特么吃屁的!” 为了方便赶路,我制止住了暴怒的惠比寿,让他们俩离远点。正巧怀唐也知道岛根县,随即就将惠比寿再次收了回去,买了三张新干线开往了岛根县。 程胖子还叫嚣的让我把神牌给他,他要把牌子放到裤裆里面感受着春天的味道,抵达岛根县是在正午的时候,在四月份的天气注定是充满了勃勃生机,满大街上游走着亭亭玉立少女们已经露出了大腿,朝气蓬勃的模样引的程胖子大流口水,本打算去海边找船,结果去的路上来了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他身材很瘦,穿的灰色格子衫,笑眯眯的看着怀唐说:“这位兄弟,不知道有没有意向拍电影?” 我们三个顿时呆住了,拍电影?难不成他是星探? “没兴趣。” “你好好考虑一下,你的身材和相貌绝对合格,而且,在背后看你走路的姿势臀部有力,应该非常适合我们的电影。”他很诚恳,怀唐却再次拒绝,对方又说:“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在业内,我们的片酬算是最高的,干几年还是可以转型的。” 就在宽敞的大街上,这位年轻人拦着就不让我们走,口口声声说可以捧红怀唐,但在他的只言片语中,我有些傻眼,愣愣的问他:“你是说a片?” “不对!”他抚了抚眼睛,咳嗽下,认真道:“我们是成人爱情电影公司的,而我则是一名经纪人!” 不仅仅是我,就连怀唐也是直皱眉,作为博览群片的程胖子,得知了对方的意思以后,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紧接着又兴奋的上下打量着怀唐,十分羡慕道:“不错,我看那些女的都挺漂亮的,你一个不受戒的和尚,更适合不过了。”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怀唐怒道。 “呸,好赖不知!” “要不你去吧。”怀唐紧接着又与眼镜男介绍起了程胖子要去,可谁知道那眼镜男却连连摇头拒绝,他声称胖子的身材不行,不适合他的片子,又口若悬河的告诉我们,他要捧红男主角。 最终在我们的连续拒绝下,这才得以脱身,而程胖子得知对方鄙视他的身材后,气急败坏的要找人家单挑,如果不是我制止的及时,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场闹事。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工夫在这儿陪着那眼镜男探讨该如何成为明星的梦想。 后来,我也情不自禁的打量了一下槐堂,不否认一点,他长了一幅国字脸,浓眉大眼,五官孔武有力,再者,由于他长期习武,身体格外的强壮,骨骼宽大,绝不是那些小日本能够比拟了得。 就这样,我们几个很快就到了,岛根县的大海边,这里属于出云国的地面,享誉全日本的出云大社便是设立在此,不想再多招惹事非,为了尽快去往真正的出云国,第一时间便去了渔民聚集地。 怀唐说此地是被誉为神圣的地方,随处可见的神社与祭坛,随处可见那些奇奇怪怪的阵法,都像是彰显这里很深厚的神鬼文化底蕴。 当我们三个到了海边,去找渔民借船,谁知道赶上了封海期,所有的渔船都不允许动,不管你是打算干什么,也一律不准去往大海,声称此做法是为了保证生态平衡。 可是这让我们几个有了一个疑惑,因为封海的时期不是应该在每年的6月份到9月份吗?现在禁海又是禁的什么? 问了好几户人家都是同样的答复,他们也没说明白什么,就是说当前不让动船入海,若想去打鱼的话,只能在5月份初,否则谁要是动了,那就一定要承担责任的。 后来我们在小县城落脚休息,和当地人了解出海打渔的事情,这个时候有一位身穿破旧衣服的中年男子对我们三个说:“一看你们就是外来的人,别的地方4月不封海,可我们这里不一样。” 看他穿的非常破旧,像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人,不过他能说出这些话来也让我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就问他到底怎么不一样?中年人笑着说:“要想知道,那就给我买一壶酒二斤肉,再来点儿其他吃的,我就给你说说。” 感情这位是来骗吃骗喝的,不过看正在与我们谈话的当地人,他在瞧见中年乞丐时,眼神中也是流露出一阵厌恶,随即关了大门便不在离我们。问了一整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为了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花点钱买点东西不算什么,于是我就带着他去了商店,热情的给他小小的满足了一下。 随着中年人又去了大海边,他坐在岸边忘了海岸线上停满的渔船,夕阳西下,落日余晖。这位乞丐打扮的中年人干了一大口酒说,指着前方说:“每年的这个季节正是天地间鬼魂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等到了5月份,可能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第1555章 招军魂 4月份鬼魂外出,这是别人的耳朵里,听起来好像是一种无稽之谈,可我很清楚,每年的4月5号清明节,这是鬼门关大开的最后一天,过了清明以后,鬼门关闭,所有上界的鬼魂都要通通回到阴曹,等待着7月15鬼门关大开,所以说咱们汉人的传统习俗里,有着清明节扫墓,为的就是给逝去先人回到阳间清理好落脚的地方。 这是在日本,中年人却说出封海与鬼魂有关,那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还希望大哥能够多多的讲解一下,我们都是外地人,希望多了解一些当地的习俗。” “我刚刚听到胖子说话,你们是中国人吗?” 我没有反驳的点点头,嗯,那中年人对此毫不在意,他笑眯眯的,六喝了一大口酒,值得远处苍茫天地间的大海,又说:“日本死在异国他乡的亡灵都多不胜数,出云大社作为天照大神的子孙后代魂魄转世轮回,主动将那些在外交战的日本军人死后的魂魄招回。避免他们会在他乡游荡,饱受欺凌之苦,所以说,每年的4月份都会挑几个日子去大海组织活动。” 妈了个鸡的,他们这是想将那些十恶不赦的罪人的魂魄招回并且宽恕!可真是想得美,每一个在外交战的日本人都该死,哪怕早已死亡,也应该要承受万劫不复的报应,可对方竟然想要以法力将那些十恶不赦的鬼魂超度回本国在进行赦免,哪有这样的好事?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算是听明白了,这次所谓的风海指的是不想让普通人去到大海深处,是怕意外惊扰了招回日本军魂的仪式。中年人一边喝着酒,还一边给我讲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他说自己没有家,也没有老婆和孩子,平日里就在村里闲逛,有的时候会住在海边某个山洞里,那天他正好喝醉了酒睡得比较早,结果到了半夜的时候,天气渐凉,就这样被冻的醒了过来。 睁开眼打算生火取暖的时,看到有一大群人去往海边,那些人都是岛根县出云神社里面的神官,一大群人也分不清到底有多少,海上停着几艘木制的大船,那些人陆陆续续的上了船。就这样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现在可以落实一点,就是所谓的封海指的就是出云神社的人正在日本海上做法招魂。 我问他,大海上是否见过出云国? “那是传说中的神之国度,就算是在大海上,我一个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会看得见在?” “你在此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没有听说过大海上的出云国吗?或者说有没有看到过一些奇怪的地方?” 我觉得,既然出云神社的人会去大海中招回日本军魂,那就肯定不会是只有这一次。流浪汉既然说他是自幼在这村子里长大的,那可能有好多事情是他不愿意说。 连续的直接询问,并且许以好处,令那中年人借着酒劲思索了少许以后,将事情告诉于我,在这日本海的中间地带有一处号称小型的百慕大,那里常年会刮着一种玄风,此风没有东南西北,一旦误入进去,不仅仅罗盘失灵,连测风向的小旗会原地旋转。可出了那个区域以后便不会再有此现象。 听他说完,可以判断出惠比寿并没有对我撒谎,所谓的出云国,应该就是在这大海的深处。不管怎么样,这场大海之行必须要尽快去,否则让他们成功了,我会有一种吞了苍蝇屎一样的恶心。 如果说普通的老百姓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性的仇恨,可若是牵扯到了当年那些侵华日军军魂。那么我相信,对于任何一位有着良知的华人来说,都是不可以容忍的,那些军魂就是罪恶之魂,也是邪恶之魂,我为华夏道门中人,自然有责任将它们彻底炼化,甚至连一丝超生的机会也不给! 没错,出云国势在必行,二者也并不发生冲突,那一定要去将他们的做法打乱。 “能不能帮我搞一艘船?” 那中年人笑了,他说自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还能搞到船? “偷一艘总可以了吧!” 怀唐的老丈人是渔民,他在渔民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出海的本事那是毋庸置疑的,有了它,我们三个只要是能够搞到一艘船,自然可以前往大海找到哪些所谓的神族后裔。 他不假思索的说:“你们能给多少钱?” 瞧着说话的口气,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我问他要多少,他直接告诉我拿出10万,船的事他会去解决。 接着中年人又说:“我看你们三个也不像是过来出海打鱼的,依照我的经验来看,你们是来探险寻宝的吧,10万日元不多,这也是看着你买吃的大方的基础上,否则,我要你20万都是应该。” “寻宝?这海里还有什么宝贝吗?” 我是真的不太知情,可那中年人却嘿嘿的笑了笑,声称我就在这瞎装,到了现在还不说实话,可我真的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看看怀唐,他同样也是如此。 喝了酒以后的中年人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嘴里不停的给我们念叨起了所谓的宝藏,此说法是源自于织田信长时代涉及到日本代代传承的使命,就是将在外掠夺的物资统一放置在日本海底。为了防止在未来的某一天,子孙后代会失去自己的王权,但有了钱也可以重整旗鼓。 而且,这个习俗一直以来都在流传,当初的日本兵在在中国掠夺资源的时候,都会利用船只将所有的资源拉到大海,统一沉入水下,再将船上的人杀掉保守住秘密, 随着现代化信息的全面,好多从事大海职业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典故,不论是日本本土百姓还是外国人,对于这个传说中富可敌国的财富皆垂涎之意,只是这么多年以来还是无处所寻。 可我现在手里没钱,实在是没有办法给他再拿出个10万日元,剩下的最多不过只有足够开销而已,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实在不行帮他看看风水,或者给算一卦能不能抵消钱财? 第1556章 聚来世富贵 面相对于西方人没有什么效果,这并非是咱们的相术骗人,而是因为相术是主要研究中国人的一种学问,按照当代的科学来分析,那就是包含概率学、心理学、甚至还有基因遗传学,并且,相由心生,25岁以前的面相父母给的,25岁以后都是自己修的,好比古惑仔乌鸦越老越慈祥,洪金宝越老越阴狠,这些都是与面由心生有关。 那个时候西方人还在茹毛饮血,就算是有点零星的阿三、欧亚的人来到天朝,地位可能没有汉人家的骡子值钱,你认为麻衣道会抛开人的面相不研究,改行研究兽相的么?话糙理不糙,实际上就是这个道理。[西方相术有一个叫做‘臀术’,看臀部测命运,而在古代的中国市场,买牲口主要看牙齿、四肢、以及臀部。] 为什么风水相术对日本人以及韩国人有用,可却对亚洲其他的国家却显得不是那么的受用呢?追根源头恐怕不用我太过于与细说,每个人的心里怕是对于此件事都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等将自己的想法刚一说出,流浪汉傻了,指着自己说:“风水?面相?开玩笑呢?” 我保证能够为他求取一些富贵,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可以请惠比寿帮忙做交易,也是能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发达富贵,毕竟那位可是日本地地道道的商业之神。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再者而言,我怎么才能信?你拿10万日元拿到手里才是真格的,至于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何况我欠的钱也该到期了,再不还的话,那帮王八蛋不得把我的腿儿打折呀。” 不管我怎么说,流浪汉就是不相信,要说人的性格决定命运这一点是值得深刻肯定的,好歹我也是成名已久的风水先生,只要帮他寻得一处好的阳宅居住地亦或者帮助祖坟转换一下风水也能增长富贵。 当然了,有的事情是不能做的,比如说改换他人的命运,假如只是帮他增长财运,削弱其他的运势,这样的做法不属于违背天意。可是人家一口咬定,说什么也不答应我的要求,甚至还出言说我是骗子,连程胖子已经好几次提议咱们自己动手去偷船。 之所以必须要带上这位流浪汉的原因,最主要是他在此地生活了不知多少年,那必然有事情瞒着我,像他口中所说的那处小型的百慕大,搞不好我们去了以后会阴沟里翻船,带着一个当地人,最起码心里也有点谱。 “要不我看这样吧,你也别信或者不信,风水三天便可发富贵,有没有效果,三天以后你便知假如说你出尔反尔,那富贵我一定会给你破了。” 流浪汉,这才表露出兴奋的神态,显然是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态度,接着他忙问我:“我能发多大的富贵?” 我说这种事情还得先测一测福报,多大的福报,承受多大的富贵,如果这个人的福报非常的低,或者来世的福报也很低,那么他的手里的钱一旦多了就注定是灾祸,命里若是扛不住,人自然也就完了。 入乡随俗,在日本人的地面儿用一些咱们传统中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但财运肯定是与钱有关,于是我要来了几个硬币,围着他的周围摆下了梅花阵,这硬币的数量很讲究,共有27枚,在佛教来讲,27是一个轮回的数,用硬币就可以测出他今生与未来的福报。 福报这两个字恐怕绝大多数的人都听过,乍一听,好像玄之又玄,没有个准确的界定,其实按照最简单的比喻: 有的人天天在家里,什么也不用干,就会有很多钱花,而且他的身体很健康,家庭和谐。同样还有一种人,他天天也是呆在家里,同样有很有很多的钱,可是他会经历到媳妇的背叛,父母的早亡,孩子不是自己的,以及身患重病等等不安心的事情。 同样的生活,却有着不同样的人生,前者的幸福就是源自于他的福报深厚,后者没有那么大的福报却要这样的生活自然会发生或重或轻的事情。 梅花阵立下之后,还要让他跪在地上冥想,之后抓破他的眉心,由流浪汉低声祷告,放空自己精神,幻想着灵魂出窍,而我作为引导者,一点一点的自泥丸宫将他的魂魄带了出来。 光看他残破而不凝实的魂魄,就知道这个人能够成为流浪汉也是一种必然,而且他的魂魄气息很杂,一点也不纯净,足以见得这样的人是经常做出一些恶毒之事使得身上沾染了太多的负能量。 以术法令让魂魄自梅花阵中不断的盘旋,27枚硬币分别沾染了他魂魄的气息,见硬币上有了水滴时,手掌狠狠的打在地面上,尘土顿时飞扬,也将对方的魂魄重新逼回了身体之内。 那流浪汉一激灵,站起来,眼神空洞茫然的看向四周。27代表轮回之门,魂魄沾染到钱币,可以借助人的阳气保护,此种秘法在华夏经常有道士用古铜钱帮助他人来聚拢钱财。 我用的是同样的方法,却因为在日本限定比较多,如果在华夏的话,轻而易举便能将对方三世富贵聚集在一起。 这样会造成一个人会在短短的三四年的时间将你后半辈子钱财通通聚在现在,而三四年以后的未来,如果你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大的好事,可能一直到死运气也是翻不过身的。 我对流浪汉说:“你自己去抓隐蔽捡起几个算几个,可以试试看。” “硬币?你他妈是不是在逗我玩儿,这么点硬币?打算要饭花子呢吗?” 程胖子欺负普通人比较上瘾,一般遇见这样的弱小的普通人,不用我说,轮着拳头就冲上去,如果不是怀唐拉住他,那流浪汉今天铁定挨揍。 他像是被吓到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蛮横,而是静下心来问我,这硬币到底代表着什么?我告诉他,只要能够拿起一个就相当于普通人一辈子的收入,如果以一个人一年挣100万日元的话,那50年就是五千万。 财运就是一锅饭,术法则是盛饭勺,一勺或者两勺,可锅里的饭就是那么多,可看流浪汉那穷酸的模样,怕是几辈子的财富也不一定能拿起一枚。 第1557章 水鬼夺船 流浪汉一听我说完,他顿时也来了兴致,特别兴奋的问我,假如他把地上所有的钱都拿了起来,那结果会怎么样? 提到这儿时候,我笑了。 流浪汉显得很不满,他问我笑什么?我说:“就这些钱,你能拿起一个都不错了,还想要全部拿起来?27可是帝王之数,你如果能拿起来以后日本首相都是你的。” 他撇撇嘴不信,为了验证事情的真假,对方简单的活动一下手臂,等他全力抠向地上硬币时候,却发现它就好像被深深的镶嵌在里面,仍然纹丝不动。 “你肯定是耍诈,一枚硬币能多少钱?我怎么可能会拿不起来?” “拿不起来就是你的命,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也许你会有可能拿起一枚。”对方一口咬定就是我在耍诈,否则怎么可能会捡不起硬币? 要不是因为需要一名出海的向导,可能我真的不再管他,就像是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从来不会给那些不信的人去看风水,因为不管你说什么,他们总有一个自己的逻辑思维来否定你,就好比这位流浪汉一样。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值得可怜的人的背后多少都会有一个让人看起来有些生气性格。 怀唐和程胖子他俩都劝我这么做没有用,不如直接打他,胁迫他,如果不帮忙就立刻宰了他。 这可把的流浪汉吓得够呛,他诧异的问我们是不是黑帮? 本来吧,我是真心诚意的想与他交换,作为修道者,平时十分注重因果定数,能做到不欠别人就尽量不要去欠别人,可他实在是让人很无奈,也许这就是命吧,我已经把金银财宝摆在了他的面前,但他就是不拿,反之,程胖子那一套却又格外的有用。 看开了也就明白了,那就这样吧。 我清了清嗓子,阴沉的告诉对方,自己可是中华有名的大圈帮人。 先不提谁势力大,但要说起黑帮华人组织当中谁最凶,自然是非他们莫属,甚至可以说是在全世界都是享誉着盛名的,不管在日本,还是在其他地区,虽然算不得像黑手党那样的知名,但也算是妇孺皆知。 对方一听可吓坏了,尤其看到我,出言答应了做法,程胖子主动揪住流浪汉的头发死死掐着他说:“我们是来这边办事的,你看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如果我现在宰了你的话,你认为警察会帮助你吗?还有,你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如果你死了,谁会为你去报警?” 程胖子娴熟的表现,让我十分的好奇他三年的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对黑社会的一套竟然会用得如此熟练。 有他的出面,省了很多的麻烦。 我说要去找出云国的那些神官,并且还想去所谓的小型百慕大。 流浪汉很同意出海,但是要去往那个死亡海域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不愿意。为了能让他安心去开船,保证只是想去看一看,并没有真正的打算入进去,只要他带我们到了那处死亡海域的近前,远远的看看就可以了。 对方这才答应把我们去偷船,甚至还要负责去开船,所作所为都是十分的献殷勤。 大海边上的渔船很多,想要偷是非常的容易,何况流浪汉还对此做法十分的娴熟。我们偷了一艘小型的渔船,备上足够的干粮与淡水缓缓的开往大海之中,程胖子是土里长的太岁,不通水性,我虽然是在河边长大的,但也从来没有开船的经验,只有怀唐与流浪汉他们俩作为渔船的主要驾驶员。 一切都是在娴熟的整装待发,按照流浪汉的说法,一般情况下,4月份的封海只会持续的七天到15天之内,以当前时间来推断,他们已经快到返航的日子。 但是我觉得就算是他们返航,那肯定也会有招魂的物件儿将散落在海外的日本军魂童童带回来。那么这样一来,就给了我该如何破坏他们做法的机会。 时间不等人,依照之前所想,直接前往那所谓传说中的日本小新百慕大。 流浪汉名叫杉野太郎,在程胖子的威逼恐吓当中,他还主动聊起了这里,据说在1980年有一艘比泰坦尼克号还要大出许多的货轮竟然在此地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他们在雷达信号根本探测不到,就好似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穿越了一样。 种种神奇的事迹,更加让我确信那里必将是出云国所在,日本的神仙都比较高大上,不喜欢与凡人过多的接触,百慕大的确挺符合他们的气质。 怕会遇上一场恶战,提前就开始调整自己的身体,船上的腥味很大,风浪拍打着船体摇摇晃晃,我在船舱的底部缓缓的修炼起了太阴真经,因为本身具备纯阳之法,假如运转太阳真经的话,会对自身造成一定的冲突,导致我只可以修炼太阴真经,也就是在每一天的夜晚吸取月光精华,以此来增长实力,同样这么做的话就会放弃大阴阳术中该如何收取侍神的方法。 闭上双目,身体接触到了空灵的阶段。现在与以往不同,太阴真经的修炼就是将月之精华,据为己用,更多的是一种索取,并非像以前那样感悟天地自然。 太阴太阳相生之后,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体。 后来是被程胖子叫醒的,他急忙忙的喊着:“大舅哥,咱们先别睡了,快点起来吧,外面出事了,好大的雾,还有水鬼往船上跑,本太岁晕水,怀唐一个人怕他坚持不了太久,你要再不去,咱们就得被水鬼给拖到龙王爷那里。” 我睁开眼的第一感觉就是四周非常的潮,甲板的地面竟然都有了积水,船里潮能理解,但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水? “走,快点上去看看?” 程胖子在前,我在后我们两个快速出了鱼船的底舱,此时怀唐正盘膝念诵的经文,周围全是那些湿淋淋的水鬼,雾气很大,能见度不足十米,那些水鬼穿着生前的衣服,滴答滴答的开始流着水,你也得看着我们几个的样子,就像是有着深仇大恨。 “大宝这雾有问题!所有的水鬼都是自雾中诞生,杀是杀不死他的,依照我的判断,只有找到雾气的源头干掉,船舱下面有逃生用的小型皮筏艇,这里有我拖着,你去海中想办法!” 第1558章 猛鬼湾 浓雾密度非常大,能见度不足十米,怀唐双手合十,阵阵梵唱传出时,手里的念珠随之波动,没错,他的职业本身就是一名超度亡灵的僧人,水鬼好似无穷无尽涌出在四面八方,看不到水下的情形,但他们却争相恐后的爬上船只,海浪打在船身激起的浪花席卷到甲板上,那些水鬼模样狰狞,大都躯体不全,有的是白骨森森在外,还有皮肉就好似那炸开了的泥塘。 二话不说,赶忙去了船尾舱内,那个地方我之前看到过,就像是现在的汽车屁股后面的外挂备胎。 “老唐,这里教给你,我去下面看看有没有敌人偷袭,你自己多多加油!”程胖子掉头就跑,几步钻进了船舱,显然是没有再打算出来。 土里长得难道都怕水么?要是这样的话,还真是应了那句万物相生相克!快速到了船舱尾部,只见到杉野太郎正忙着解绳索,而他的旁边挂着一盏红色的马灯,灯火微弱,却又带来了温暖的感觉。 “你在干什么!” 显然他被吓得一激灵,慌慌张张的说没什么,船只摇晃的很厉害,可他仍然坚持解着皮筏艇,待他即将成功的前一刻,我奔过去一把将他摁住。 我怒道:“我在问你话,信不信现在就给你丢下去喂了水鬼!” “别别!” 好端端的下了这么大的雾,又意外遇上数不清的水鬼登船,我感觉这不应该是一场巧合,毕竟,前些日子出云神社那么多的人集体出海,有他们大规模的路过,怎么可能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嚣张的鬼魂? 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可理解,所以,隐约中感觉事情是不是他搞的鬼?手不自觉的用了力,对付这种人已经不能再保留仁慈之心。 “我松开手,你若是不说,那我立刻掐死你。” 看的出他眼神里的胆怯后,我一把放开,杉野太郎脸色煞白,喘息道:“这,这,这里是猛鬼湾!” 果然是他故意的,形势危急,现在可是处在茫茫大海,万一船沉了,就是龙骨在身恐怕也得被淹死,赶忙追问他该如何的破解此地。 杉野太郎告诉我,猛鬼湾海底火山形成的一处环绕海湾,当退潮的时候周围会出现一些暗礁,每当有渔船经过,都会引来数不清的水鬼上船,他们会将船上的人拖到海里,当人死了以后,船只也会消失不见。 “你是准备逃跑?这红灯是干什么的?” 出海的渔民哪里会有人用红色的嘎石灯?在浓雾之中本就是不正常的事,见他支支吾吾的,我又追问了几句,对方这才叹息的告诉我。 “猛鬼湾有着自己的习俗,皆不抓点红灯的船,所以每艘船内都会储藏一盏红灯,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听他说完,我一把抢过了红灯,调转了身体在快速回到甲板,这个时候的怀唐已经被诸多水鬼拖拽到了最前端,他盘膝而坐,看不出是死是活,但如果要是被拽的掉进了水里,除非佛祖亲临来救他,否则他肯定是完了。 待拿出红灯,甲板上密密麻麻的水鬼就像是被触碰了的蜗牛一样,纷纷缩回了海里,眨眼之间,穿上仅剩下一些积水而已,好似刚刚发生的事情就是一场梦境。 “怀唐,醒醒啊。”我推了推他。 可这个时候却发现怀唐的耳朵向外冒水,面色如同落水后的青白,仅仅在片刻后,怀唐的鼻子开始出水,大雾朦胧间,除了船上的几米外,四周的情形是一点也看不见。 难道是被淹到了?将他放倒开始做按压,不一会儿,怀唐口中开始哇哇的吐水,猛的惊坐起来,大雾仍然没散,挂在桅杆上的红色光芒将四周映出了一片红光,同样,那些雾气就好似有了生命一般躲避红光。 都说红色辟邪,那是因为红色属阳,可我自身纯阳之气不比那个红灯强出百倍,怎么水鬼还不惧怕? “怎么样?” “好厉害的水鬼,不知不觉竟然中了招,到底这里是哪?怨念之大超乎所料。”他凝重道。 片刻后,程胖子连推带踹的将杉野太郎踢到了甲板,我则指了指他,显而易见,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王八蛋做的。于是,一步跟过去,揪着他衣领到了船只边缘丢向大海,单手抓住他的手臂。 “救命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不知是不是他差一点掉水的缘故,浪花翻腾的明显更加激烈了许多,仔细看下去,在那浓雾之中好似有着无数张脸,这个时候,我说:“猛鬼湾、红灯、小百慕大、出云神国、日本招魂,这几件事儿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是死是活看你自己选。”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杉野太郎吓得哭出了声,他非常非常的胆小怕死,一边哀求着我别放手,又快速的说起了所谓的猛鬼湾,他说日本有两处匪夷所思之地,一处‘龙三角海域’处在太平洋入口处,那里经常会出现奇怪的失踪事件,另外的就是日本海的我猛鬼湾,数百年前此地一处礁岛,充当着供日本入朝鲜掠夺人口之地,长期以来都有大批人的死亡,有一次日朝两方在此交战,地下火山爆发,吞没了小岛以及数千人的命,从那以后这里便成了有名的猛鬼湾,只要是在阴天的时候,就会有猛鬼出来掠夺船只与凡人。 后来有一次潮汐变动,水鬼随着海浪去往了陆地,出云大社的神族后裔以大神通将猛鬼再次送回此地,并告知渔民,如若有阴天,只需挂上红灯,那水鬼自然不敢动。 小百慕大的形成据说就是因为水底的幽魂被困在了猛鬼湾出不去,越聚越多,久而久之成了有名的凶恶之地。 “挂着红灯就能离开?”我问。 他摇摇头:“只要天晴,那些水鬼就会离开。除非你现在奔着一个方向跑,可是,我在来的时候做出的标记已经没有了,万一撞上礁石,可能船毁人亡。” “那出云神国呢?”我刚问出的时候,程胖子惊呼:“哎呀卧草,大舅哥你快看,那灯好像要没电了!” 第1559章 白蚬子 挂在桅杆上的红色马灯火忽明忽暗,汹涌海浪推动着船只摇曳不定,大雾仍旧遮天蔽日,把杉野太郎拽了上来,怒问:“次奥你大爷的,现在该怎么办?就是你个王八蛋搞得,到底怎么出去!” 如此局面下,船只若是翻了,谁都没个活。 他失魂道:“完了完了。” 杉野太郎牙齿颤抖的念叨着,只是重复着一句话,听起来像是被吓得不轻,我狠狠的打了他两个耳光,对方惊醒过来以后趴在船头上痛哭流涕道:“猛鬼湾从诞生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活着出去,大雾内有着吃人的魔鬼,我们必死无疑。” 看他瞳孔涣散的模样,绝不像是在撒谎,也令我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将他踹到了海底,仿佛看到雾内无数的人前赴后继般扑在他的身上,阵阵的海浪冲击声音,在眨眼之间便盖过了他的哀嚎。 “程胖子,你去找一找,看看有没有红色的东西?” 趁着灯火未灭,我们几个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分头找,可是,找来找去,仍然无所收获,等到嘎石灯一旦灭了,可就什么都完了,突然怀唐碰了我一下,又说:“白鼠告诉周围有妖怪。” “周围都是水鬼…。” 他将我的话打断说:“水鬼是鬼,我说的妖。” “什么妖?” “在之前就感受到了雾有问题,杀不尽的水鬼好似诞生自雾中。” 程胖子说:“海蜃的雾?我滴天啊,在哪啊?那个东西可是很好吃的,尤其辣炒。” 海蜃在中国神话传说的一种海怪,长得很像大牡蛎,怪不得程胖子说要辣炒,此生物开口吐出的幻雾气,能够形成所谓的海市蜃楼,而怀唐手里的白鼠对妖有着非常强的感知,既然他说,那就一定错不了。 “你这么厉害,那你去搞定吧。”我说。 “呃,大舅哥,真没骗你,我是真的晕水啊。”他一脸尴尬。 “那你就闭嘴。” 怀唐打算冒险出去斩了那海蜃,只有这样雾气才会散开,否则,一旦红灯灭了,被数不清的水鬼冲上船以后,所有的结果都是未知的。 我问他,现在船还能不能动? 怀唐赶忙去检查,确认了渔船没什么问题之后,最终我们几个决定由他负责带着白鼠开船去找那妖怪,可是,甲板上不能没有人,毕竟,现在的红灯已经不是特别亮,再者风浪很大,万一被那些妖魔鬼怪把船拖沉,就一切都晚了。 他与程胖子在底部,我则扛着一节木制的船桨冲了上去,站在船头,乘风破浪,第一时间手掐纯阳指点向自己的太阳穴,阴阳法眼穿透了层层雾气,在船底看到无数的人头正密密麻麻的堆在船底,哪是怕见惯了生死,此场景也不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渔船的速度被拖延的很厉害。 第一时间,赶忙抡起大板子开始搅动起那些人头,谁知立刻有水鬼顺着木板向上爬,费劲了力气的不断搅动,总算是开辟出了一条相对顺畅的海路。 包裹在浓浓雾气中的渔船,已经除了那盏几乎已经快要熄灭的红灯外什么也看不见,我咬破手指船头画了一张‘天师符’,想以此保护船只不受到干扰。 然而,当什么都不注意的时候,仍然会有一些漏网之鱼攀爬到了我的背部,但立刻就会被蒸腾起的纯阳之气烧干了,为了加快速度,我决定以阴阳二龙魂魄围绕在船只周围,说干就干,双手压在甲板上,闭目沟通三魂中的两条龙魂,待黑白二龙咆哮着出现时,浓雾明显被逼退十几米。 没有了阻碍,船只的速度开始继续加快,百里浓雾已经没有任何的方向感,当前移动就是靠白鼠对妖怪的感知来寻找方向,渔船时而加快时而变慢,总算停下的时候,周围仍旧是一片白雾,看不出丝毫与之前不同的地方,怀唐拎着一节铁棒自船底跑了上来。 “你快下去躲起来,我去斩了那妖怪!” 他刚刚受伤恢复,何况,我现在近战能力要比他强出不少。我没同意,主动上前要铁棍,可他不给我,声称海蜃很危险。自从救了他女儿一条命,降妖僧也彻底颠覆了从前的性格,就像是怀唐所说,他拜佛念佛,又超度诸多亡灵,可当女儿受到了灾劫,佛祖没能救她,我却出手帮助,那他自此之后就信我一人。 在我的坚持下,怀唐吞咽口唾沫,凝重道:“小心点,海蜃的壳很硬,想杀它必须要在他张开口的时候跳进去,用最快的时间搅碎它的内脏,否则是会被胃酸融化。”他轻轻吹了下口哨,白鼠自他怀中爬出,怀唐继续说:“白鼠说就在前方五十米左右,礁石太多船无法通过。虽然我打不过你,但降妖多年还是掌握了许多保命的手段,如果你感觉去不了,还是我去吧。” 我摇头否决,毕竟,谁还没点保命手段啊,单手持棍,站在船头找准了方向,此地的风明显小了很多,甚至当不去仔细感受的时候一切都不存在的。收回了二龙魂魄,运转体内纯阳之气,闭目之后我又调整到了最佳的身体状态,向后缓缓退了几步,急速助跑跃下了大海,阴阳法眼穿透浓雾,脚下也是遍布着许许多多的礁石。 有了着力点便再次一跃而起,四方海浪到了暗礁岛便被拦截在外,而当脚掌每次不经意碰触到水面,立刻会引来无数双手的探出,长牙五爪的想要将我拉拽到水下,精神上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当距离在一点点的临近,莫名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赶忙站稳在相对高点的礁石,定睛看向前方,哪怕见过龙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震惊,这…,真是好大一只白蚬子!距离不足十米,可那白蚬子至少快赶上一台大翻车,白色的壳上不满密密麻麻的条纹,甚至还有礁石长在了贝壳上面,上下贝壳每次忽闪忽闪的动着,都会有浓浓的雾气被吐出,但不否认的是,它的红肉的确很肥美! 第1560章 漂流 躲在礁石后细细观察,不远处巨大的白蚬子每次吐出的雾气都像是带起了无数的亡灵,随即又一次融入到雾内,看起来仿佛是在扮演着连接走廊的角色。 它所处的位置正被许多礁石围成了一个圆圈,海蜃则不紧不慢的进行吞吐。怀唐说,海蜃只有一个缺点,就是口中的嫩肉非常脆弱,依照它这个庞大的体型,只要是找准机会钻进去,还有很大的几率将它干掉。 水下有水鬼,如果在礁石上攀爬,还被那大蚬子给发现了,妈了个鸡的,它有眼睛么?红灯的时间持续不会太久,事到如今,要想做到神鬼不知,恐怕只有利用禹步去搏一下,毕竟,当前没有了龙骨坚持不了太久。 凝神静气,仔细审视着白蚬子吞吐的姿势,找准了机会一步踏出,行若闪电般的速度几乎是在眨眼间便抽空体内所有的力量,包括筋骨都受到强烈的挤压,时时刻刻仿佛就快要崩碎,单手持铁棍,白蚬子张口的刹那间钻了进去,落在它的口中的感觉就仿佛是掉在了肉垫上还有几分回弹。 大蚬子闭上口,就仿佛置于一个巨大的容器内,视线一片漆黑,而手持铁棒的我竟然有几分孙悟空的既视感!想起了怀唐的话,丝毫也不敢怠慢,轮着铁棒‘嘁哩喀喳’的开始了一顿疯狂乱舞,将海蜃的内脏里面打的乱七八糟的,拖着疲惫的身体打来打去,可问题还是发生了,就是海蜃的内脏被我打碎了以后,它的确是死了,这点没毛病,但嘴闭上我可怎么出去啊? 坚固的海蜃贝壳怎么打也打不碎,使尽了浑身解数仍然是没有任何的效果,再后来我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摇晃,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了漂泊。 不知道怀唐与程胖子到底脱离了危险没有?而我现在已经真的是无能为力,索性就在乱七八糟的内脏里打起了坐。按照内心的感受的时间来推断,我觉得至少得漂泊了有两天左右的时候才不动了,很快,又像是被捞了出来, 心理充满了期待,两天憋的我眼珠子发热,能够重见天日,可的确是值得兴奋的事情,但白蚬子的壳我可是切切实实的领教过了,那绝对算得上无坚不摧。折腾来折腾去的,外面也是用尽了办法,大半天还是没个结果,后来,又是在晃晃悠悠中被带走,没过了多久,好似被丢进了水里,起初我还以为人家给我扔回海里呢,可水面波澜不惊的样子真是有点奇怪了。 又过了有一会儿,里面开始越来越闷,越来越热,抚摸着身侧的蚬子肉时,我滴个天啊,外面竟然有人给我清炖了!拼命砸着里面大喊,可不管我怎么折腾,外面的人仍然是不理不会,手里拿个铁棒子的目的真不是有意在冒充孙悟空,干嘛也得尝试下被炼的滋味? 救命啊,放我出去! 没人理!地仙之体,灵魂外放之后的纯阳之术,六十四式在精神当中不断的演练,哪怕声势浩大,可蚬子的贝壳却仍然没个动静,打又打不开,喊又听不见,现在已经完全被动了,感受着腾腾上升的温度,我觉得自己一定会被煮熟的。 汗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着,也是够没出息的,我竟然觉得周围的味道有点鲜,好像也有好几天没吃饭了,如果真的熟了,那海蜃也是挺有牌面的配菜,要不然我还是先当个饱死鬼吧! 念头刚刚升起,一丝光亮透入了进来! 有救了?开口了?谢天谢地,祖师爷保佑,可是,蚬子这个东西死的煮熟了不是不开口么?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被打开了,温度越热,它的口就越大,直至快要虚脱的时候,它终于完全的打开了! 拼尽全力的我,犹如葫芦娃出世般一跃而出,重新踩在地面上的感觉非常踏实,阳光有些刺眼,冰凉的海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我滴个天啊!”外面的人惊呼。 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处在一个巨大的温泉地坑内,外面的四五个身穿一身白衣的青年将蚬子给丢进了温泉池打算煮熟,瞧他们年纪不大,吓得惊呼不已。 紧接着,他们几个一起议论道: “手拿着兵器?” “诞生在海蜃腹中?” “承受灼热而不死?” 三人同时惊讶道:“是海神,我们竟然遇见海神了?” 什么海神?三青年最多不超过十八岁,面部还有着稚嫩,看身上的服饰就知道是日本当地人,环顾周围,此地显然是一处自然环境秀丽的小岛,岛上多有茂密植被,看起来也是模样格外的漂亮,可是,他们三个跪地下是啥意思? 三人说:“尊敬的海神,请帮助实现的愿望吧。” “愿望?”我有些懵逼,什么海神?就现在好似被打劫的德行怎么还成了天神?要是这样,他们的天神也太穷酸了吧。 高个子说:“对对,就是愿望,求海神让织香爱上我!” 另外一人说:“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回日本天朝!” “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小矮子说。 我算是听明白了,赶情现在是误会了,于是,我抬起手,装作神棍的模样:“来来来,孩儿们,海神爷爷实现你们的美好愿望,过来,近一点,跪地下把眼睛闭上!” 三个少年还真就满眼冒着小星星的走过来跪好,活动下手掌,挨着打昏了过去,还实现愿望?我满脑子愿望还没实现呢,哪有功夫管他们啊。 把牌子丢在地上:“惠比寿,你给我死出来。” 黑烟蒸腾,惠比寿自神牌浮现而出,我问他这里是哪?惠比寿茫然的看着四周,深深的吸了口气,陶醉道:“天啊,我终于回来了,这里是众神的国度,我的故乡,我爱的地方,出云神国,高天原之后全日本唯一的神迹,你快看那座山,我记得很清楚它叫照日山,太阳就是在那座山升起照耀我们大日本帝国。。。” 他嘚啵嘚啵个没完,气的我上去就是一脚:“国你马格头啊!” 第1561章 人偶招魂 惠比寿用手指着我,憋屈憋屈的像是十分的悲愤我,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登上了出云神国,看向四周大片大片的茂密植被,空气清爽,海风清凉袭人,不否认的说,此地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世外桃源,只是惠比寿嘚瑟的模样让我实在是看不过眼。 他异常气愤道:“我现在警告你,这里可是我的家,你要是再敢打我,信不信我找人儿灭了你!” 灭了我?看来不给他点教训,恐怕他还真就搞不清楚谁是主人谁是奴才了,惠比寿属于灵体,也是鬼仙一类的范畴,当即,我手掐法决,呼唤双龙魂魄,待龙魂将他围绕后,惠比寿立刻蔫了。 “别别,我刚刚和你闹着玩呢!” 龙魂缠绕之时,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撕开,惠比寿开始大声哀嚎,散了龙魂以后,我说:“你在我眼里与那街边上的游魂野鬼没什么分别,不要丧失了你自己的生存的条件,否则,我随时都会杀了你。” 他跪地下不断的磕头求饶,这才使我答应放了他。 对于出云神国的了解太少了,叫他出来也是为了多了解一些消息,免得在此地走出一些弯路,但是,惠比寿说他离开太久了,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当初他走之前还有很多天神没有离开,比如兵神、火神、雷神等等,但因为天神排斥他,惠比寿离开出云国,走在民间成为商业之神,并且又与七名好友组建七福神,驾驭七宝船游走过内。 指着倒下的三个人:“他们把我认为海神。” “海神?”惠比寿很疑惑,不过又定睛看到了海蜃,他吃惊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我问。 “传说日本的海神会化身千万隐藏在许许多多的生物中,被人发现后,海神会满足他的愿望,我想,这些人恐怕是把你当做海神了,毕竟,你是在海蜃的体内诞生,而海蜃又被称神兽,这样误会也是不足为奇。”他说。 “天衍院在哪?” “应该是在小岛中心,那里是众神国度,也是天神们生活休息的地方。”惠比寿给我指着小岛的最高峰。 既然来了,那还是尽快找到扶桑树的位置,按照惠比寿的说法,整个出云神国是小岛的日照峰中心部位,剩下的依次才是划分的区域,像我们所在的位置,属于出云神国的边缘,天神居住在日照峰,天衍苑自然也在那里。 目测距离不是特别远,换上当地人的衣服,开始穿越密林攀爬向最高峰,本来以为出云神国会有什么不一样,可没想到这里看起来也差不多,沙子是沙子,植物是植物,地上也有蚂蚁,甚至偶尔能见到野兽的粪便。 不否认,穿越山林的路真的很难,这里因为罕有人至,到处都布满了荆棘密林,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处用木头搭建的小屋,不对劲啊,那小屋怎么会看起来那么简陋呢? 越想越觉得奇怪,因为出云神国虽然自然风光秀美,可也与我想象中的神仙之地有所不同,带着疑惑走过去瞧了瞧,结果刚凑过去就闻到一股臭味,紧接着小屋内跑出来一位模样俊秀的女孩儿,她穿着破布衣,慌张的我大喊救命。 别说她了,把我也吓一跳,难道日本神仙也拉屎? “别吵别吵,我不是坏人!” 不管怎么解释,人家压根儿就是不理,一个劲儿的扯着脖子狂喊了一通,不一会儿,陆陆续续的来了一大群的人,他们就像是野人一样,虽然手持各种各样木制的兵器,有的甚至只用破布勒住裆部,身上被太阳晒的黝黑,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惠比寿,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阴牌浮现黑气,他出现后也傻了眼,惊讶道:“不对啊,我离开的时候,神之国度可是一片繁华,那时候神的子民可是饱受恩赐,不仅仅不得病,而且各个样貌非凡,张大宝,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走错了?你特么搞什么!” 我打昏过去的三位青年可是衣着得体,甚至有着一种骄傲的贵族气质,正当疑惑的时候,那些人只是目光警惕的盯着我,未曾有一人主动出手,虽然啥也没看见,但也确实是很尴尬,赶忙说:“误会误会,我是真不知道这里是厕所。” 又问惠比寿是什么时间离开的,他说至少得有五六百年了。 这么长的时间,保不准真的会发生什么事儿。 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又打算去山顶,怕泄露出行踪,所以我也没敢说太多,但有一位赤着上身的老头,主动说:“你是外来闯入者吧?” “外来?不不,我是本地人。” 还打算狡辩几句,周围的人群竟然放下了手里家伙事,长呼了口气,又说:“他是外来的人,大家不用害怕,没事儿没事儿。” 他怎么看出我是外来的?难道真要杀他们灭口么? 正当犹豫的时候,老头却继续说:“山峰遭受过天火之灾,上面的神族早就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如今出云神国内只剩下五位天神,而你穿的衣服是出云大社十八岁派来的驻岛人,看你年纪有三四十岁了吧?而我们都是被关在这里的岛民,活在岛屿内自给自足,但经常会有一些出云神社的人来欺负我们,所以,你也不用隐瞒,放心,我们是不会说的。” “天火灾?不!花神水野还在不在?”惠比寿有些激动。 “听我爷爷说,所有的天神都去了遥远的地方,但五行神为了守护素戋呜尊留下来某样神器,所以一直没有离开,每年出云神社的人都会上岸,给我们带来一些吃的用的,而他们则居住在出云国南面的神郡内。” 听他说完,我有些恍然,妈了个鸡的,难道说费尽千心万物来到出云国,他们已经走了?天衍院不再,我该怎么找到扶桑树地图?对,还有出云大社,千鹤、天蕙、日昭、草稚等出云神族,还有机会! “对了,那些出云大社外来者走没走?”我忙问。 “没,这次他们带回去的人偶有些多,怕是要等一些日子。”老头说。 “人偶又是什么?” 老头说:“就是装有招魂回来后的灵魂容器,这个方法都是与大秦的皇帝学的。” 第1562章 小岛疑秘 他的话让我想到了秦始皇的兵马俑,秦朝的时候,以人俑来代替殉葬的手段,也算是开创了帝王残忍陪葬先河,只是,依照秦始皇一统六国的实力来看,他手下能人异士必然多不胜数,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人俑在没有招来魂魄之前只是普通的佣而已,唯有注入战魂,才可率领阴兵在阴曹征战,无往不利! 他说,当前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出云神国的北边,但所有的人都在南边儿生活,那里被他们自己称之众神国度,包括神族留下的五位天神也在南边儿。小岛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依照茂密丛林的路途来看,用最快的速度由北到南的距离,怕等到到了地方时候,人家也已经走了。 “老人家,到底在哪条路会好走一些?”我问。 “我们这儿没有捷径可以走,只能从咱们这边翻越大山,再到另外一边,但是,那些外来的人会乘坐船只,进而绕过小岛,这样的速度会比较快。” 心里一喜,赶忙问他们是否有船? 老头摇头叹息道:“除了出云神国的人以外,其他人若是在海上行走,是会被水鬼拖走的,而且,一旦入了海水,周围将全是雾,根本就分不清楚方向。” 感觉出云神国有点类似于瓦屋山的迷魂函,就是普通人一旦入进入,必然将会失去方向感,最终彻底迷失在山谷之中。可海蜃已经死了,难道说还有别的地方在喷出浓雾吗?看了看前方远处的高山,山谷间树木茂密,到处都布满了蔓藤,想要穿越而过,必然是要披荆斩棘,大自然设立的关卡会让我一身轻功也无用武之地。 但他的话也点醒了我,之前还打昏的三名年轻的神官他们是怎么来的?船呢? 索性,我主动向老头示好,意思自己打算跟着他一起回去看看有没有船只。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当得知我不是出云神社的人以后,表现得分外热情,就这样,跟着大部队一起浩浩荡荡的再次离开了密林,行走大约十多分钟以后,我们到了一处皆由木头搭建的小屋的聚集地,部落不过百人,有男有女,但大都穿着十分破旧,听路上的人说,现在他们这些人穿的衣物,都是出云神社的人赠给他们的。 老头说他名叫阿郎,邀请我去了一间宽敞的小屋休息时,还给我介绍一位高高壮壮的年轻人是他的孙子冈本,态度很友善,十分好奇的向我询问起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透过开放性的窗户,那些女人和孩子穿着破旧的衣服透过木门正怯生生的观察我,大都交头接耳的议论,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我很不喜欢那种眼神。 “我有这么好看么?”我奇怪的问。 老头说:“见谅,这些人有许多都是在此地出生,甚至一辈子从没有踏出过小岛,对外面世界的认知还是靠着口口相传得知的,看见你好奇也是正常。” 怪不得,只是大家不都俩眼睛一个鼻子么?那眼神…很不舒服,别看能轻而易举的杀死所有人,可仍然还是不舒服,说不好为什么,敌意又不是敌意,憎恨又不是憎恨,这个时候,阿郎突然拍拍手,大喊道:“今天我们来了尊贵的客人,冈本,你去通知大家升起篝火,准备狂欢,再把打来的鱼烤掉,以及全族最珍贵的兔子也拿出来。” 不想这样的麻烦,赶忙声称自己还有事,打算去南面看看。可老头却说,来都来了,那也不差这一天,何况,每天上午都会有出云神社的人巡逻到此,如果想要回去的话,可以趁机偷偷溜上他们的船。 毕竟,我若是自己去制作皮筏艇的话,那百分百会被水鬼拖下去的。想到那三名被我打昏的青年,就问他有没有见过那三个人。 得到的却是没看见,这样以来证明那三名青年一定是来的途中遇见装有我的海蜃,就是说,他们的船肯定是在沿海周围,现在也是真有点饿了,打算吃饱喝足了以后,再趁着夜色前往,而且,又不会开船。 就这样,在一群人的问东问西下,开始了奇怪的一天。 为什么说奇怪?一个外来人,突然间到了个陌生的小岛,岛上的食物相对匮乏,可当得知我是外来的人时,却变得格外热情,这显得就有些不对劲了。 而且,我发现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总是会有男女偷偷的观察,当出去准备吃东西时,我这边刚走出屋子,就见屋外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搞得我非常尴尬。 阿郎与冈本俩人会说:“好奇好奇,好奇而已。” 到了吃饭时间,他们准备许多的烤鱼、烤兔子、以及用海水煮海带,吃各种各样的海鲜,但是,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只是围在火堆周围盯着我看,试想下,当被几十双眼睛同时注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尤其还是在吃饭的时候。 我说:“你们瞅我干啥?” 几十人同时说:“好奇好奇。” “那你们怎么不吃?” “不饿不饿,你比较辛苦,还是你吃。”又是几十人说。 艺高人胆大,也就没太在意,不过,他们可真是一堆神经病,难道说是下毒?有的却不像,因为除了关注我以外,还有人好多人的目光都停留在烤熟的兔子上,特意撕了一块儿肉丢给了小孩儿,小孩子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吞了进去,虽引来母亲的一巴掌,可人家却没什么特别惊慌的表现,说明这个肉没有下毒的。 确实饿了,捧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结果,当我吃饱了喝足了以后,老头子阿郎笑眯眯的问:“吃饱了?” 我点点头,说出一些感谢的话。谁知道,突然就觉得脖子上有些微凉,就像是有人在偷袭我,本能的侧身躲避,顿时间,一根针擦着脖子飞过。 妈了个鸡的,果然有问题! 立刻准备还击,可又连续来了几根银针,当全部躲避以后,我大声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老头不怒反笑,兴奋道:“这个好这个真好,还是个练武的,身体素质绝对过关,让他为咱们的部落配种出最优良的战士,最漂亮的女人,拿下他!” 心沉入谷底,因为躲一根吐针没问题,两根也行,七八根勉强也是可以,但这回,竟然是他特么的近百人同时用竹管针吐向了我…! 第1563章 借种子 虽然没领教过武侠小说中的暴雨梨花针,可我觉得应该与现在的情形相差不多吧,试想近百人同时的吹针,以闪电般速度刺过来,短短的瞬间,再以八极领域大开,纯阳之气形成的气浪滔天而起,接着,又掀起了地面尘土狂沙。 “好!好!我一定要得到他。”老头兴奋的大吼。 第一波的吹针被我以气浪掀翻了之后,老头子不怒反笑,兴奋的好似家里的孩子有出息了一般。在任何的群战当中,主要还得是擒贼先擒王,这点可是毋庸置疑的,何况,依照当前的情形来看,老头子居然要我给他们配种,妈了个鸡的,当我算是个什么了?骡子么? 待我瞬息而至,打算把他先擒住时,第二波的吹针又来了,假如说是弓箭袭来,我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吹出来的银针又细又小,速度还非常的快,任何的躲避手段也是非常的考验身法。 又是连续的几次翻滚,几次被银针擦肩,已经令我对他们起了杀心,太阴真经刚刚酝酿而起之时,突然间,老头又喊:“快上花粉,咱们今天可算是捡到宝贝了,快点!” 人群开始哗啦啦的向后退,而那些保护老头的吹针以阶梯性的方式,以如同扇子面儿般的攻击,一波又一波,直逼的我频频向后退。再看他们,都像是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自老头下了命令之后,许许多多的妇女突然间冲了上来,每个人手拿兽皮袋子,对着我的方向开始撒。 散落出细微的花粉,随着风吹散开来,感觉我他们肯定不是在为了给我欢迎庆祝,急忙向后撤步,正当打算逃离的时候,另外的方向又出现一波妇女撒出花粉,海边上的风很大,将花粉变得像是有着生命一般,短短的时间内便已经遮天蔽日,周围的人们开始了独特的狂欢舞蹈,锣鼓随之阵阵响起,又以及高昂的笛子声起起伏伏,好似在参加某场演唱会。 真是一群奇怪的人,虽然没有接触到花粉,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气沉丹田,喝出内劲,张口吐出狮吼功。 然而,这声浪只不过是为我打开了一条通道而已,这边刚准备向前突袭而过,那些花粉好似有了生命般,重新快速添满,发现老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杆魂幡,站在不远处左右摇摆,而所有的花粉,如同听着他的指令般,铺天盖地般向我扑来。 面对天罗地网的局面,我打算再以地仙之体强行突破,当灵魂刚刚抽出身体之外,眼前视线中的花粉居然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在这个时候,因为那些花粉越收越紧,不断的压缩之下,我的活动空间也在减少。当拼尽全力,打算以地仙之体杀入人群,发现身体竟然不动了,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小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家给打中,等到再想作出反应,也已经来不及了。 当前遇到的情形,让我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什么叫做老马失蹄,地仙之体不再受到我的控制,花粉却顺着口、鼻、双耳呼呼的往身体里面钻。 甚至连灵魂都已经感受到了阵阵的颤抖与酥痒痒,被迫回归到身体之后,发现自己是真的已经无法移动,就好似筋骨被灌满了水泥,尤其那些入五脏六腑的花粉将体内纯阳之气完全包裹其中时,我立刻变得僵直。 身体一动不动,只能任人宰割,拼命的利用纯阳之气想要破开那些侵蚀五脏六腑的花粉,清晰感受它们正在一点点的被纯阳气蒸发破坏,我想,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破开这份束缚。 叫阿郎的老头带着人群,兴奋的跑向我,嘴里还喊着:“终于捉到一个太好了,我们的部落一定会强大起来的,早晚要杀掉那些王八蛋!” 想让他放了我,可现在舌头已经发麻的不能说话,唉,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细细回想,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那个老头,他干嘛要查看我的牙齿?王八蛋,竟然又拿着一截草梗在里面刷来刷去,再后来,又把我的裤子给脱了。兴奋的对周围的人说:“这个好!真不错,比前一个要强的太多!” 冈本说:“父亲大人,还用不用给他喂药?” “不用,不用,我看他现在挺好的,再说被花粉侵入身体,会让他超常发挥实力,快点组织好部落里没有怀孕的女孩,让他们快点怀孕,好让咱们的部落更加的壮大!” 怀孕?配种?我滴个老天爷啊,他们要干啥?难道说真的把我当牲口了! 再看四周清秀的女孩儿,难道这就是温柔的绑架?虽然这里的淡水不发达,可是她们也不知道是利用什么方式来清洁的自己,一个个看起来都十分的白净,整体来说并不是很丑,但她们看我的眼神……! 天啊,我终于理解最开始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了,因为,这种眼神就是大灰狼看到小白兔的表情,我堂堂七尺男儿,她们居然对我有着非分之想,甚至还要付诸行动! “族长大人说的对,快点儿把他给捆上,今天这个是我们家先发现的,必须要交给我们第一个来接种!” 说话的男人正拉着当时在山林里看到的女孩儿,他显得比其他人还要兴奋,可另外冈本又说:“不行不行,要不是我父亲给骗到家中,你们怎么有机会捉住他?第一个种一定要我女儿来接!” “凭什么啊,捉人的时候我们也出力了!谁不知道第一个种的质量好!你说拿走就拿走,凭什么?”立刻有人提出反驳。 紧接着,场面乱作一团,几乎所有人都在埋怨族长吃独食儿,这也让族长非常为难,他咿咿呀呀的琢磨了半晌,面对众人不断的追问,老头又说:“唉,小岛不流通,所有的神官又不孕不育,造成部落近亲繁衍的困境,面对隔壁山头的大郎国,我们天神国一定要团结!这样吧,等先把他压下去,必须单独关起来,一定看好了,免得其他女人趁机取种,关于归属问题咱们开个会研究研究。” 第1564章 脱困 就这样,在全身麻痹的状态下,由四名身材健硕的青年抬着我离开,又在大山中行走了少许,到了一间小木屋之后,听他们负责搬运的几个人互相研究,并一致认为,我属于珍惜品种,绝不能与一些普通的关在一起,需要格外的照顾。 推开门以后,视线中是一间小型的监牢,分为许许多多隔断的房间,而每个房间都有男人关在里面,那些人见到门打开之后,吓得惊声尖叫,大喊着:“不要啊,求求你了。” 粗略的数了一下,一共九个人,关押的小监牢也就能比狗笼子宽敞一些,进来的人呵斥他们几个闭嘴,立刻将他们吓得蜷缩一团,神色也是十分的畏惧,紧接着,我被关在了最里面一间囚牢,当所有的人员离开后,大门又随之关上。 很快,屋内的嘈杂声变得安静。 有人说:“吓死我了,以为刚完事儿又要开始呢。” “是啊,这都已经死两个了,继续下去,咱们的命也保不住了。” “兄弟,你怎么样?”有人对我喊。 另外人说:“看他像是中毒了,等毒药解开就好了,唉,本以为来到了天堂,却不成想这里比地狱还要可怕。”接着,小屋靠近外端传来一阵哭腔说:“那些混蛋,也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昨天持续已经十七次了,今天再这样我会死的。” 一共九个人,纷纷开始议论起了最近的遭遇,还有人甚至为我惋惜,简而言之,他们就是一群色狼掉进了魔窟。出云神国的部落需要繁衍,自然要新鲜的血液加入,等到稀释三代后才准许通婚,否则会造成基因突变,渐渐的,整个部落也就完了。 而且,出云神国一直以来都在打仗,除了南边众神之国以外,其他的地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人,而挑起战争的源头,就是小岛上的一处泉水。 传说,谁要是占据了泉水三年,就可以获得天神的力量,以此引来了众多部落互相厮杀,渐渐的,人变得越来越少,尤其男人更是濒临灭绝,所以,部落需要最优秀的苗子来繁衍,这个时候必然要借种,每年都会有漂流者意外到了小岛,自然就成了他们想要争夺的对象。 我仍然在调整内息,不断的将意识中六十四剑直至舞到‘气合浑元’,刹那间沸腾着的身体开始向外冒出腾腾的热气,汗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过了不一会儿,总算是恢复了正常行动。 真是好险,这帮王八蛋简直该死,想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要被一群女人给强迫了么? 打算撞破了木墙离开,可腰间神牌再次颤抖,惠比寿主动浮现出来,他表情像是有些兴奋,像是已经脱离在之前花神的离开而感觉失落表现。 “漂亮,张大宝,是甘露圣泉!刚刚那些说起的地方一定是甘露圣泉,你问问他们,泉水是否还存在?” 他的表现让我挺疑惑,追问下,惠比寿圣支支吾吾的告诉我,那是天神饮用的泉水,比如说他现在重伤残魂之躯,一旦喝了泉水就会恢复的。 怪不得,原来圣泉是扮演恢复药剂的角色。 “真是奇怪,泉水下面有圣子心,既然是众神离开,为什么不把心带走?” “心?” “须佐之男与奇稻田姬第一个孩子,下生以后没见过第二天的太阳就死了,悲痛欲绝的须佐之男亲手为圣子修建了一座坟墓,每天都会去看他,结果,在百日以后,一场大雨让坟墓开裂,原来的地方裂开了一个大坑,须佐之男很愤怒,跳下坑内找孩子的尸体,却在水中发现蓝色的晶石,它认为那是孩子的心脏,就称泉水为甘露圣泉,源头则是圣子之心,不管天神受了多重的伤,都可以喝次泉水活命。您帮帮忙,就算是我恢复了实力,可仍然是您的侍神,这点绝对可以放心的!” 惠比寿开始了哀求,引起了我所谓的圣子心有了兴趣,但他说,圣泉普通人是没用的。 不过,还是离开要紧。 正当打算砸门的时候,外面隐隐约约中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声音也是越来越大,紧接着,大门被踹开,一群手持削尖木棍的长发男子们闯了进来。 “你们几个,快点先把猎物带走。”看他们满身鲜血,凶神恶煞的模样,十有八九是其他‘国家’的人过来袭击。 关在牢里的几个人开始了哀嚎时,我则一脚踹开了木板,眼前漆黑的外界到处都闪烁着火把,没走几步都有死去的尸体,这也彰显了之前战斗的惨烈,沿着黑暗行走,不一会儿,又回到了之前来过的聚集地,族长阿郎与他而儿子冈本的人头被割下来,就这样,灭国的之战算是结束了。 圣子心与人偶的抉择之下,我还是选择了后者,毕竟,这才是来到出云神国的正事儿,很担心程胖子与怀唐怎么样了,海蜃被杀,理应鬼雾散去,再以怀唐降妖伏魔的手段,但愿他们别遇上什么麻烦。 轻功全力奔跑到了海边,找那个三个被打昏的青年,现在也是在赌,赌他们到底有没有苏醒过来,很幸运,等我赶到了地坑温泉旁,他们三个仍然躺在地上闭目不起,其中一个人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挨个狠狠的抽嘴巴,折腾了好半天,他们这才醒过来。 三人睁眼后被吓得不轻,尖叫了少许后,被我挨个拍脑门制止,我说:“不想死的话,开船带我去你们住的地方,还有,那些人偶都在哪?” “你到底是谁!在我们出云神国,打神官是要诛灭魂魄的。” “诛你个头,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扔热水里!”作势要动手。 三人立刻转换了态度开始求饶,紧接着,让他们带我去找船,这三人也没拒绝,反而因为能够离开而很兴奋,古朴的帆船停在距离不远的位置,先后跳上了船只之后,他们三个紧张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木偶军魂运走了没有?”我问。 少年紧张说:“打算今天天亮就动身,你到底是谁!” “开船!我是谁?我是道士!你们赶快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今天道爷打算帮助你们好好的…超度一下那些军人的魂魄!” 第1565章 戾魂 乘风破浪,大雾漫天。 帆船围着小岛开始了它飞速的航行,耳边浪花激荡,过了有一会儿,也许是因为他们三个看我没什么危险,便开始主动试探性的交谈,言语中,听起来好似是十分向往外界的生活。 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向往外界? “你们从没去过外面么?”我问。 有一位身材偏胖的少年说:“三岁的时候就来了,对于外面的记忆很模糊,按照时间推算的话,今年就能出去了!”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我们有没有征服世界?”他们又问。 瞧他们一脸期盼的样子,我很疑惑,他们出云国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明明与世隔绝,却又每年往小岛内输小孩子培养,并且,在整个小岛上的原住民不允许离开,还不会帮助他们发展,就好似闹着玩一样看着他们自生自灭。 我说:“征服了,你们的女人的确已经征服了世界。” “女人?女人这么厉害么?”三人同时惊叹。 肯定厉害,那可是泰森亲口说的。他们又问我泰森是谁?我说是一位堪比安培晴明的伟大阴阳师,三人立刻做出震撼之色,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既然是三岁到此,可为什么还会这样弱? 路上旁敲侧击的问他们三个神城的情况,按照他们几个说法,每个十年都要派来三百童男三百童女过来学习,他们并称为神之子,至于所学的东西有很多,但却唯独不教武技与术法,三百童男童女共同生活、起居、学习,到了十八岁就会被接到出云大社,而且,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三百童男童女都是经过处理后而无法孕育的,他们学的东西有天文历法,包罗万象,以及各种各样的日本古典神学,而然由于骨子里对强者有着的崇拜感,如果把他们打服了,自然就会特别的尊敬你。 去那里之前,彼此交流了很多关于出云神国的事儿,简而言之,这里除了五位天神以外,更像是出云大社的培训基地,小岛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我们乘船从南到北也没有需要太久的时间,天亮之前临近了那南边所谓的众神国度,距离远远的看去,岸边灯火辉映,水面上正停靠着一排排的船只。 三人告诉我,那船上就是即将运回去的木偶。 “外来超度引魂的一共有多少人?” “不足二百。” “你真的会帮我们超度么?听老师说过,军魂的煞气最重,飘零海外无处所归,虽然凶残,可若是利用得当,将会是我们立国之本,如若可以使军魂彻底安息,我们必将会再次征服世界。” 现在看来,他们几个还是典型的右翼份子,200人的队伍来招魂,并且再以木困魂,就如同是将所有的海外军魂召回后又装在了棺材里,瞧着岸边所有船只整装待发的模样,显然,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 “谢谢你们三个,祝你们好运。” 三位少年鞠躬表示没什么,趁着机会,我又是连续出手打昏了他们几个,先是为他们抛锚固定好了帆船,到岸边不足十几米的距离,由我们几个后撤几步,再次一跃上了岸边,之后,第一时间便跑向了那些船只。 天黑如墨,海风吹的很大,躲在礁石后,望着岸边摇曳的火把,那些人利用宽大的木板直通到大船上,再由许多的日本神官指挥着当地人将木偶抬到船上,而其他的几艘大船,已经在甲板上盖满厚厚的防雨布,当前也就仅剩下眼前这一艘没有运送完毕而已。 身上的衣服与他们相似,凭借此点,低着头靠向人群,当有人不小心差点将人偶摔倒,旁边监工会立刻抡起了鞭子‘啪’的一下,好似那古代的奴隶主般对人是连骂带打的。 粗略的数了数,岸边三十二人,每艘船上大约有是二十人,加起来不足200人,年轻的年老的都有,光看外表,在实力上也分不清到底怎么样? 突然,有人指着我喊:“喂,人手不够,你快点上来帮忙,别傻站着,就你!” 估计天也是黑,他们看不清的我模样,要不然也不可能会把我当做十七八岁的少年?低着头应答,很快就踩着木板上了大船,一切都很顺利的出人意料,可是,登上船之后的第一感觉,却仿佛登上了地狱,没错,这里的戾气让我很不舒服,纯阳气本能的产生了抗拒,隐隐躁动,使额头微微冒出冷汗。 密密麻麻堆积的木头人,一个接着一个并排排列,悄悄的以阴阳眼打量,每个木制的人俑都是七窍流血的模样,甚至能够听见阵阵嘶吼的声音,他们是劣性的残缺之魂,与我所见过的华夏阴兵绝不相同,当初应龙大闹地府,所有的阴兵纪律严明,虽然凶狠可却又透露出一股豪气,包括武文举,足以应了古人所说的那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感觉,如若让这些军魂聚集在一起,再把他们丢到普通人的聚集地,那是一定会造成大规模的屠杀。 “快点盯着点那些人干活,不要乱碰。” 中年的神官又对我大喊,我点头答应候,走向了那些干活的人,发现每个人的眼神木纳,谦卑的帮忙运送木制的人偶,可还是有人不小心出了点差头,有位年纪偏长的中年人脚底下拌蒜,头朝下栽到了木偶的身上,让人诧异的是那木偶竟然动了,它一把抱住了中年人,瞳孔红光闪烁。 中年人就好似掉进了开水缸里发出凄厉的大吼,身体开始变得干瘪,眼球爆裂再到死亡也仅仅不过几秒钟。木偶的身体频频震颤,好似有了生命一般,船上领头中年人自高处跃了下来,愤怒道:“该死的!叫他们小心点小心点!还这么废物。”接着,他把手放在嘴唇边,念诵咒语后点向木偶,木偶的身上闪烁了几道符文后,彻底不动,但中年人随后又在兜里拿出铁钉,对着木偶的眉心狠狠的一拍。 就这样,木偶全身开始缓缓的出现裂纹,做完了这一切,男子擦了擦汗水,回头训斥我:“你是怎么当监工的?你的老师是谁?我要…,唉?不对啊,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第1566章 背水一战 他的声音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严肃,隐隐中已经能够从中感觉到浓浓的火药味,甲板上的人不是很多,那些负责搬运的工人也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我们被包裹在诸多木偶的中间,彼此相距不足五米。 “见过啊,我还认识你呢。”我咧嘴笑笑。 暗地里已经准备动手,中年人目光阴沉的说:“你是神的子民,如若及时认错,我可以代替天照大神宽恕你的罪孽。” “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罪孽!”跨步上前,脚下狠狠一踢,木板零零碎碎的被踢了满天,既然打算动手,那就要快、狠、准,毫不留情的将他彻底以最快的速度斩杀。 中年人向后频频撤步,临近木偶前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两道金芒射出,就听‘砰砰砰’几声巨响,所有木板化为粉碎。弥漫的木屑如同扬起的风沙,趁着我视线受阻之时,再次趁势前冲,那中年人身入柳叶般一跃而起,见他身法飘忽,好似悬浮空中,对我而言,一旦他到了空中,便等于是放弃胜利。 低身俯冲,身躯猛然跃起,身法犹如迅鹰捕食,正中了对方的腹部! 不对,怎么会没有受力点?中年人仍旧好似柳叶缓缓飘落,待我落地时,他猛的加速,身体软绵绵的好似一张纸片将我糊过来,男子阴冷的说:“记住,杀你的是边尊弟子长谷川!”如同胶带柔软的身体,快速将我缠绕了好几圈,并且他的勒紧的力度越来越大,压力也随之不断的增大。 知道这人肯定是妖怪了,我握紧双拳,快速施展地仙之体,随着脑海的空灵,地仙之体的力量岂能是他能抵挡,很快,他的身体发出撕裂的声音。 长谷川被迫速只好放松,待他打算逃离,我则一把揪住了他的小腿,不过,遗憾的是他还是让他喊出了“救命!” 出云神国既然敢叫做‘神国’是有着他的道理,比如,狸川的家乡就是在此地,虽然,我到现在还有正式走入那个所谓的神之国度,但松井建安曾在此生活过,也足以证明此地的不简单,甚至,还有五位传说中的天神。 将长谷川拽到近前,时刻警惕,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果然,他仍然是在负隅顽抗,悄悄的结下法印,令贴近的前一刻,使身体变成火球,蒸腾的烈焰烤焦了我的衣服,连血液都好似快要沸腾。 挥起拳,将长谷川打的应声倒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十分吃惊道:“怎么可能?我的灼魂炎是绝对不可能失败的!” 气息运转于九窍,沉声道:“区区障眼法,怎能与纯阳相比!” 握紧双拳,纯阳之气自尾闾而起,并直冲云霄,蒸腾的气浪虽然没有任何的热度,可气息却太过于强盛时,同样,也令是甲板上的那些戾气变得安静下来。 但这次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因为他向外求救的声音刚刚已经传出去了,因此也令四周彻底炸开了锅,船上那些负责劳务的人群纷纷离开,而出云神社内的神官们也在此时不约而同的向我的方向赶了过来。 面对四面八方重重而来的敌人,我的背后就是大海,当前的情形,的确是可以称得上背水一战。 妈了个鸡的,真是没有想到会被对方给认出来,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一点,船上的这些木偶,就是曾经死在外面军魂所装置的棺材,虽然不知道出云大社的人要把这些棺材带到哪里去?但可以肯定一点,他们做的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摆在眼前只有一个办法,只有把木偶通通用火烧掉,才可以彻底销毁掉那些怨魂的戾气,海面上一片漆黑,我站在船头,看到外面不断移动的人群,紧接着,船上其他十几个人同时向我飞奔而来。出云神社的确代表全日本最强大的神秘组织的成员,我自认为实力还算可以,今天对上他们同样必须打起精神,免得阴沟里翻船。 背水一战,退就是死,死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有杀出重围逃回岛内,伺机想办法还得去找关于扶桑神树的位置,形势万分危急。 周围近乎20人左右的神官,他们不是那些土生土长刚满18岁的少年,这些人要拥有着比普通人要强大的实力,就在人群开始诵念咒文时,我的耳边立刻回荡起了魔音,那声音回绕不散,直至穿透心灵,隐隐之中,就好似有无数双手探入我身体内的纯阳气,再打算将我赖以生存的力量捆缚。 千钧一发之际,立刻开了八极领域,脚下的力道将船头震的微微晃动,大海波涛汹涌,面对铺天盖地的敌人,闭目感受起方向,八卦互相移位,有海浪,有礁石,有乌云,还缺一道闪电! 手掐五雷指,脚踏天罡步,心里很清楚外面上百名敌人在等待,事到如今,我按照天目盏当中的口诀,曜变开始渐渐浮现在全身,四肢布满了雷纹,大声念道:“五雷五雷,步步相随,身穿金甲,头戴金盔,我神猛烈,众圣持威,震天天开,震地地裂,震鬼鬼灭,南斗六星,北斗七星,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拥有了曜变之身,当前与雷霆的契合度甚至高到无法想象的地步,随着乌云压低而落,滚滚雷声回荡在耳边,突然,一道闪电眨眼间划破天空之时,阴阳二气相互交缠,也彻底完美的与双龙图中的场景契合。 曜变之身引来天上的雷霆如密雨般散落而下,敌人同一时间踏入到了我的八极领域,双龙魂魄自我天灵盖一跃而出,穿梭过雷雨之后,双龙再次合二为一,凝视的魂魄每一次穿过雷霆,身上的鳞片便会更加的清晰,呼啸的风声犹如苍龙怒吼,身处八极领域内的近二十人成了龙魂撕咬的对象,眨眼之间,二十人魂魄受损而死! 张开双臂,迎接龙魂凶猛的撞入身体之后,睁开眼,我感觉现在充满了力量! 第1567章 五岳出 曜变与龙魂的合为一体,使我感受到是好似无数人力量向我汇聚,相信现在已经拥有不亚于地仙之体的破坏力,动若闪电,行若奔雷,八极拳之下的曜变之力,已经开始向当初龙骨的实力所靠近。 在其他人陆陆续续的奔着船上之前,我则调转了头向船舱内部跑去,紧接着,但凡主动出手阻拦的人皆被一击毙命! 躺在甲板上的木偶,他们或许是日本人的骄傲,但对于我来说,他们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哪怕我可以与松井樱和谐共处,可对于那些个曾经在华夏的犯了滔天罪孽的戾魂来说,始终恨不得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代代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一路杀入到了最底部的电机室,船只内密密麻麻的电器林立各处,看守设备的轮机长大声问是干什么的?不是我滥杀无辜,而是他们明知道军魂的劣性还要超度安葬,这又与杀人何异? 是时候开始表演了,打昏了轮机长,立刻开始在船舱底部进行放肆性的捣毁,用很短的时间就将所有的设备毁坏,直至将所有的电路造成的连电后,船底冒起了滚滚浓烟,但这还没有完,折返离开却赶上已经有人追来,身后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入口太过狭窄,索性我站在了道口的位置开始了一夫当关之势。 凡是冲过来的人,没有一人抗以扛得住一合之敌! 很快,地面上边躺满了人群的尸体,踩着那些神官的身体一步步的向前推移,为了增加破坏力,索性保守了曜变之身,悄悄的施展了地仙之体,以人肉推土机的方式从底打到上。 任何武技在狭窄的空间内都是没有任何的用处,所仰仗的就是最基本的拳脚相加,我打你一拳,你打我一拳,当你倒了,我却没有倒,那就是我赢了,事实上的我道理就是如此的简单,生死相搏,更多的往往就是一瞬间的成败而已。 渐渐打出了甲板,甲板上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神色愤怒的盯着我,仇恨的眼神好似我把他家孩子抱着扔井里了。悄悄再次回归曜变,如同在t切换到了adc,肉盾不抗改为了输出。 当前的局面,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船体十分摇晃,浓烟自舱内飘出,非常的呛人,自古以来就有道士上战场杀敌的事情,所以,道门中人并不戒杀但只是不言杀,当遇到乱世妖魔横行,那同样也会拿起武器将魔鬼扼杀。 [ps:道士不会直接说杀这个字,而是改念为shang,在道门中独特的多音字。] 凝视周围的人,丝毫不敢怠慢,幸运的是他们是来到这儿负责装运人偶,每个人并没有携带大规模杀伤武器,否则,要是再来一次暴雨梨花针,胜负的结果还真的是很难料。 妈了个鸡的,本来打算烧掉人偶,当前的情形怕是不再允许了,退了几步,到了那些人偶的近前,我冲着人群咧嘴笑笑:“这些东西对你们很重要吧?” “我认出你,你是伊势神宫的叛徒,张大宝!” “叛你个头,老子中国人!”一脚狠狠的踢在了木偶,‘啪’的一声脆响,木偶炸裂,一股黑气瞬间凝聚半空不散。 “该死的!诸位神子,绝不能让他继续胡作非为,杀了他!” 近百人同时出手的声势浩大,他们精通五行遁术,百人合力可驾驭水火,果不其然,海浪突然形成一堵墙,就好似海啸一般当头压过来,接触到船只‘砰’一声,海浪掀的力量将我冲的失去重心,连续几个翻滚以后,只见其他的木偶却因为被绑着而没什么事儿。 百人同时大吼:“水遁,水牢术法。” 甲板上的积水快速向我身旁汇聚,眼看要到身下的时候,我则想起了当初遭遇过那位参加祖脉之战的阴阳师,水牢可绝五行,但脚若不踏大地,又怎能发出骇人的力量? 快速一个翻滚,汇聚的积水顿时冲天而起,幸好躲的及时,正巧避了过去,就差点点,可能又要陷入狼狈,他们上百人的配合的十分精妙,水遁一击不中,又一次同时掐诀,领头者喊道:“召水龙!” 继续拖下去不是个办法,周围的神官白衣飘飘,高高的帽子下冷酷的脸对于出云神社的人来说,恐怕木偶才是最珍贵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全部捣毁,看他们还水个屁龙! 待甲板周围渐渐汇聚的水龙越来越清晰时,我则快速向后退,奔着那些吃人的人偶狠狠的一脚踢过去,即将踢中甚至感觉到脚下有着海绵般的雾气来阻拦,纯阳暴涨时的破开之际,那些人偶稀里哗啦的粉碎,之后,八极拳的肆虐下,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偶掉进了海里。 “快点阻止他!”人群喊。 水龙汇聚而成,好似追踪般的导弹跟踪而来,面对术法的尾随,回身一记炮拳,可打散了以后,就见人群的手势连续变换,那些散掉的水珠居然想要将我包裹! 炸开了纯阳气,有生命的水滴炸开,短暂的脱离对方术法后,继续开始打砸木偶,现在可算是彻底激怒了人群,同样,人若是太过愤怒必然会失去本来的方寸。 就是现在,机会来了! 曜变之下,全身雷纹闪烁,对方打算以术法阻击也已经来不及了,冲过去连杀四五人之后,再以全速破开人群,每一次的雷纹闪烁都是在进行拼力,到了另外的一艘船,继续重复开始的打砸,这些军魂绝不能被带走!他们对岸的人们是干着急,很快就在领头的带领之下开启了他们的反击。 百人团队操纵浪潮,又以海水化作一把大手铺天盖地的抓了过来,最怕的是被水遁玄空,靠着身法躲避,又将人偶丢向大手还击,整艘船的甲板上少说也得有个上百个,盯着摇晃的巨浪,统统的被掀到了海里。 “该死的,快,去请妖王,在场诸位一同合力将船掀翻!” 话音刚落,大船的周围形成一堵四四方方的海水墙,船体开始距离的摇晃,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开始炸裂!不敢轻举妄动的前提之下,我咬破了食指,调动气息酝酿到手中,以滚烫的鲜血在甲板上写下大师兄所教授我的五岳纂! 长长呼了口气,犹如大师兄当初的神威附体,今有五岳在此,惊涛骇浪,又能奈何! 第1568章突出重围 五岳纂乃是大师兄山岳之势,它代表着无法撼动的力量,天下间的任何人也不能触其威严,当飘摇的船只即将被海浪所掀翻之时,画在甲板上的符篆立刻散发出光芒,与光芒对应的则是悬浮在空中的五岳符号,它在不断的闪现的同时,随之而来的便是异常稳重的力量,它就如同是一座大山,将船只牢牢的固定,任凭四周惊涛骇浪,脚下却仍就不动如山。 水浪的声音盖过了其他人的说话声,船虽然稳住了,可始终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为此,我又下了船舱,挨个屋子里找,果然,底部还有七八个人藏了起来,他们见我之后吓得面无血色,跪地磕头求饶,我问他们会不会开船? 人群是又点头又摇头,把我看的有些发懵,就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机舱的,能开走是能开走,但是。” 我赶忙打断:“没但是了,快点开,撞出去!” 他们还有些犹豫,不过我威胁了,不开船就是杀掉。他们这才忙忙碌碌的开始去做事,围在船只水墙如同囚牢般将我困住,等到再利用船去撞,也是担心即将穿越的时候再被困住,找到机舱的人让他们负责开船,其他几个人则迫于生死压力答应了下来,就当船只缓缓的移动的时候,我又跑上了甲板,站在五岳纂的近前,静静等待穿越的一刻。 一点点的靠近,掀起来的海浪仍旧汹涌,而我则如同是一头扎进了海啸当中,强大的力量有几次险些掀翻了货船,但还是幸运的是闯了过去,始终行驶的船只不知出了什么故障,它突然转向,根停不下来的撞向了另外一艘船——‘砰砰’的几声巨响,两艘钢铁的对撞,强大的力量导致船头被挤压到变形。 我趁此机会,再次是跃到了另外的大船,甲板上的那些木头人已经凌乱的到处都是,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大铁桶堆在周围,身后的海浪已经退却,那些百位神官则正急速向我奔杀过来。 铁桶引起了我注意,它的味道有些刺鼻,难道里面装的难道是汽油?第一时间冲过去,打开桶内一看,没错! 大喜之下,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废了好大的力气在船舱找到打火机,等返回甲板,敌人已经渐渐临近,这个时候,我则快速的将汽油桶点燃,忍受着滚滚热浪,托起那上百斤正在燃烧的油桶,拼尽全力狠狠的丢向行驶过来的大船。 手臂酸痛到几乎脱力,皮肤也被灼烧出了许多血泡,汽油桶内的火焰在空中乱飞,但距离却仍然还是有些不太够,按照计划来看,它根本就无法掉落在甲板上,为此,我手掐法决,待狮吼功大喊而出的时候,气浪冲到了漫天的火焰,好似一股推力般将汽油桶狠狠的撞击到了那艘大船上。 弥漫的火焰很快就将人群所吞没,海面上的阵阵哀嚎声音特别的凄惨,已经第三艘了,还剩下四艘!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腾出手来管我,趁此机会又跃到了另外一艘,在大海上犹如若无人之境般将所有的木偶统统消灭的消灭,有的则踢到了海里,当太阳渐渐升起的前夕,海面上一片狼藉!处理完了当前的一切,海边早已经来了很多的人,他们有的手持弓箭,有的手持枪械。 宽阔的海面会让人的心胸变得开阔,同样,旭日东升雄壮之色,难免会使人心中豪气顿生,狰狞的戾魂缭绕在海面上,随着太阳光的照射而渐渐有些消散。 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对于整个华夏来说算不的什么,也很清楚,当下不过是一次很小很小的事情,毕竟,这些罪恶的灵魂在海外存在的数量绝不会是少数,可能,我的离开以后,他们继续会周而复始做着同样的事情,就像供奉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以及全日本许许多多供奉神灵的神社与鬼堂,说到底还是因为本国凶死的亡灵较多,怕对自身有所影响,才会想到通过神社来超度。 信奉神灵,崇尚天地自然是好事,可绝不要什么神都拜,什么人物都去cos,说好听点叫时尚,严肃点那就叫欺师灭祖。 更加惨烈的战斗还在岸边等待着我,随手捡起了两节铁扳手,缓缓的将曜变雷纹压寨到了极限,猛然发力,弹射般一步跃下了甲板船舱。 闯入岸边的一刹那,只见一杆鬼头大砍刀迎面劈了下来,本能的以‘燕抄’贴着持刀男子的肋部擦过,双手顺势抱住对方,狠狠的往后一扔,‘砰’的巨响,对方的脖子断裂而亡,岸边的海风肆虐,金色的旭日也无法盖过四周冰冷的杀意,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人群穿着各异的服装,他们面目愤慨,像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手持双扳手,曜变之时行如风,靠着身法一个方向的向前冲,但凡拦着的人,纷纷以扳手敲他的脑壳,可是,人山人海,雷纹也在减弱,如果不快点的话,怕是坚持不了太久! 为此,我拼着了老命使出了太阴真经强行驱使龙魂,随着二龙相容后,颜色渐渐趋向于漆黑如墨,待我手指前端,苍龙张大口的向前俯冲击,如长虹贯日般为我杀出一条血路,趁着雷纹强大,我紧随其后,硬是在重重包围圈内逃了出去。 好不容易入了小岛中的密林,之前始终都是在紧张的情绪中搏斗,也不知道群战到底杀了多少人,可我想,这对于出云神社来讲,绝对算得上损失惨重。 全身的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甚至皮肤也比烧出几块儿脓疱,如果不是因为地仙之体的强大,恐怕也不足以支撑前期肆虐的挥霍。 头很大,现在又面临一个问题,小岛上必然受困了许许多多的出云大社的人,而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我,无形中增加了找扶桑树的难度也在增加,妈了个鸡的,真是头疼的要命。 当务之急,还得去找个地方藏身,没什么目的行走,密林茂密,阳光无法穿透,行走了大半天才在荆棘丛中走到了一处空地,眼前出现的景色却让我有些意外,空地仅有篮球场的大小,摆放了石桌石椅子,角落的位置是甚至还有木制的秋千与花圃,芳草青青,鲜花绽放,簇拥在茂密的树林之内的不远处,发现有着一条林荫小路,道路两旁草坪裁剪工整,就好似人为开凿出来的样子。 真奇怪,在日本人的岛屿上,怎么会有如此中国风的格局? 第1569章 龙子 上 提起中国风格局,大体上无非就是缕空、雕花、石刻、以及花圃的陈列,并且,前方曲折的小路是用鹅卵石铺砌,怎么看都是透露出了一种格外的神秘感。 到了小道近前,两旁的树木顶端被挂上绳索,在那些绳子的上方则悬挂着北方独特的‘门吊子’,也就是咱们在过年时候常见贴在门沿上的帘子,寓意着可以邀请在新的一年里能够财源滚滚而来。 好端端的中国风竟然出现在了日本的出云神国,这难免会令人觉得有些奇怪,莫非是真有汉奸? 顺着小路继续前走,穿越长廊之后,眼前又出现了一座老北京四合院的房子,这可让我大跌眼镜,开什么玩笑?四合院?北京城?揉了揉眼睛,接连撞见的事情真是让我看傻了眼,先是中国风的小院子,现在又出现了北京四合院,天啊,难道出云国的大神们离开后,这里让中国人给占了么? 不敢莽撞,我悄悄的钻进了树丛里,也是打算看看四合院到底是干什么的,它居然会贸然出现在日本的地面上?想想都不可思议。 潜伏时,叫出了惠比寿打算商议一下,他出来后茫然的左右看看,又说:“这是哪?” 我说:“现在咱们回到你家了,难道你还不知道这是哪么?”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你现在带我来的地方,我可是真没见过。再说了,都已经离开几百年的时间了,你再看看那里的房子还是崭新的,这显然就是刚修建没多久的。” 问他知不知道这里是哪?惠比寿却又是摇摇头,指着周围的场景,声称现在改动的地方比较多,被说他了,把须佐之男叫来,他也肯定认不出来,接着,他又叹息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山还是以前的山,人却不是曾经的人。” “你恋爱了?” “没错,我爱上一个女人!”惠比寿说。 挺尴尬,真没想到谁能看上他?但此时惠比寿迷离的眼神看向远方,很像是在沉思着什么,我捡起了石头丢过去,怒道:“快蹲下,有人出来了。” 惠比寿随即便趴在地上,这个时候,有一位女子推开四合院的大门,距离不远,可以清晰看到她俊俏的模样,身材纤细,身上穿了一身绿色的衣服,长长的头发有些偏褐色,尤其大大的眼睛,就好似山间精灵般透露着灵气,只不过,此时她手里拎着的东西却与自身气质十分的不相符,一个巨大的木桶,有着山里的姑娘去挑水的感觉。 惠比寿震立刻震惊道:“开什么玩笑,竟然是她!” “谁?你认识?” 我惊讶的仔细打量他,因为不论从神态还是表情,他都好似是看到了很难接受的事情。 “当然认识,她是高天原的万物木神,活樴[zhi]神——千代美姬,曾经可是高天原有名高冷女神,怎么还会抬起了水桶?对了,她的哥哥呢?那个拥有着活驴一般实力的大胡子的男人呢。”惠比寿仍旧十分疑惑。 让他先别忙着去见面,我们俩躲在暗处静观其变,四合院透露出着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到底谁住在里面?千代美姬扛着木桶离开,而我们在暗处等了有一个钟头,见她步履蹒跚再次折返回来,手中吃力的拎着水桶感觉好似很沉,待摇摇晃晃的推门而入,过了不一会儿,她又出来了,同样手里仍然还拿着水桶。 按照惠比寿所说,看起来也的确是太奇怪了,好好的天神,现在竟然沦为给他人抗水的奴隶?难以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还有,这件事儿到底出云大社的人知不知道。 往复了三四次的时候,突然,四合院传来一阵阵的狂笑声:“爽!你们这些卑微的奴仆,要为本太子服务,谁不听话就去抗水,听到没有!你,把屁股抬高一点,对,就是这样…,撅着才有劲儿…,好…,低一点,再翘一点…。” 中文,本太子? 说话的到底是谁?怎么还会在出云大社开了一间四合院? 的确是一头雾水,我打算偷偷去看看,于是, 让惠比寿老实点先回去,自己悄悄的向前靠近,到了四合院的围墙后,轻轻的向上攀爬,好不容易趴在了墙头上向下一看。 “这个姿势插秧会比较稳,屁股抬高,撅起来腰部才不会吃力,好好干,本殿下我要吃无公害的水稻!” 千代美姬将水桶撒在了秧苗里,院子里插秧的有两位女性,在四合院中心的位置种着一棵树,树下拴着一条皮毛黝黑,肋生双翅,口有钢牙的大黑狗! 妈了个…鸡的?木鱼达摩竟然也在,酒颠童子当初被斩了半个身子并没有死,此时竟然正手捧着水果,低着头,秃顶也比以前更秃了。 那个低着头指挥插秧的应该是位青年,身上穿着古朴的长袍,梳着发簪,跟在那插秧女子的身后手把手教着,时不时还会毛手毛脚的摸几下,可女子却仍然不敢反抗,任由他肆意妄为。 难以想象到底会有多大的实力,竟然能够以一人之力,令众多妖魔俯首称臣。 我数了数四合院的人,基本上与那次我在日本利用禹王鼎变大砸下所引来的诸多妖魔强者都在,只不过,现在的他们没有之前的傲气,看起来就好似小猫一样温顺。 过了不一会儿,门被敲响了,身穿锦袍的男子转身的一刹那,我愣住了,他竟然头生双角,身穿金边锦袍,方口大鼻的模样简直与电影当中的龙王爷一模一样! 莫非…他是龙子? “你怎么不叫!”男子踢了一脚大黑狗,吓得天狗夹着尾巴躲在树后喊了几声。男子又说:“下回要是再有人来,你不叫,本殿下就把你剥皮炖了吃狗肉!” “汪汪…。” “还不快去开门!”男子声音严厉。好几个人同时跑过去把门打开,我透过墙壁看到竟然是出云大社的人来了,而他们在进入后首先便是跪地拜见。 第1569章 龙太子 中 进来的人说:“见过妖王殿下,有贼人闯入将阴兵打碎,又接连捣毁船只,杀害我神族人无数,肯定殿下将他找到,就地格杀,免得破坏殿下大业。” 出云神国的人竟然叫他妖王?我想起来了,搏杀的时候,曾有神官喊出过找妖王,万万没想到妖王竟然会是他,还有,阴兵?我打碎的不是日本军魂么?而且,这位龙子竟然能够以一己之力将全日本的妖魔降服在四合院内欺辱,我觉得,他所仰仗的肯定不会是讲道理! “还有人胆敢来我的地盘闹事?本王立刻勒令所有妖魔去追杀他!” “大人,这是记录,您可以看看。”神官拿出一白色的贝壳递了过去。 龙子盯着贝壳瞧了瞧,随即哈哈大笑说:“有意思,竟然是吕洞宾的弟子,看起来这个人学的还挺杂,除了吕洞宾还有王文卿的雷法,如果是那老牛鼻子亲自来,我也许会怕上几分,可他早就被斩仙台给斩了,至于吕洞宾么?转世投胎之后,怕是连东华的名头都忘了。” 他竟然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到底谁?就连白伍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的隐私! 正当我猜测的时候,突然,龙子又拍着大腿说:“我想起来,这不是那谁嘛,那谁,那谁,对!张大宝,当过几天阎王爷,还是应劫之人,帮助华夏避过荒古异族,如果不是那次骗了夏玲珑,恐怕现在天衰已至,异族必然崛起之后再由通天路闯打入天庭,所有的神仙都该死绝了。” 他还认识我?隐隐之中有点猜到了龙子的身份,突然心底升起的愤怒,差点会让扑出去,可理智告诉我,必须得忍! “那个蠢货不知道哪里好,竟然能够成为北斗星君与龙祖的寄居体,可北斗被夏玲珑带走,龙祖之骨又到了我这儿,他还真是个可悲的人,本殿下决定要大发慈悲的杀了他,免得他那么的悲伤。” 他狂笑着捏碎贝壳,自他手中蒸腾的雾气缓缓的聚到了天空,我刚刚在海边战斗时的场景就这样清晰的展现在了头顶上,龙太子指着我告诉所有的妖魔,抓到后立刻诛杀。 夺骨之仇,奇耻大辱! 东海龙王生生的取走我颈椎后的龙骨,说是要救他的儿子!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遇见那个拥有我骨头的人!妖龙曾经以泥龙之骨,强行为我改换了体质,在拥有龙骨的时候,我可以放弃任何花哨的术法,仅仅拳脚之击便已经势不可挡,倘若脚踏大地,龙骨能使我立于不败之地! 必须要冷静,我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龙太子的脸印在了我的脑海,总有一天,我要将失去的龙骨夺回来,再将他剥皮抽筋,不得好死!怪不得白伍爱吃海鲜,现在我也变得爱吃海鲜了! 当打算悄悄的离开,大天狗竟然发现了我,他与我的眼神对视,立刻‘汪汪’的叫了两声,可谁知那龙太子回过身就是一脚,怒道:“吓我了!谁让你叫的那么突然!” 知道要坏,赶忙跳下了墙,撒丫子开始猛的逃跑,片刻后就听见身后的传来的怒骂:“你特么怎么不早说,快追,把他给我就地格杀!” 这一刻,我们就好似是捅了马蜂窝似的,那些聚集在四合院的妖魔统统跑了出来,而且,这一回与之前出云大社那些神官不同,他们可是地地道道的妖怪,除了我所认识的酒颠童子、木鱼达摩、大天狗以外还有着许许多多其他妖魔。 三年前的华夏祖脉之战,这些作为主力的妖魔肯定也不会群身而退,但如今的我,也不是当初那个身有龙骨的实力。 没敢去开阔地,入了密林以后便开始以曜变之能急速狂奔,穿梭在山林速度仍然受到了限制,但那些妖怪想要追上我,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 没用了多久甩开他们一大截,但最先追上来的还是大天狗,他除了驱使妖火以外,还拥有着一口威力无穷的钢牙,身法好似黑色闪电迅速而至,绕前到前方口吐幽蓝火焰,当即,我猛的一跃躲避,而它却继续乘胜追击! 挥拳反击,大天狗长张嘴就咬,为了避过它新长出来的钢牙,我快速变招,徒手抓它的尾巴,结果,它竟然可以反映迅速的躲避开,当大天狗的眼睛冒出蓝火,我以两拳朝天,稳稳的击打在了它的腹部! 短短的交手,看着好像我占了上风,可它落地却毫发无伤,并在连续几个翻滚后变成了一位鼻青脸肿穿着黑衣的青年。 我说:“我与那龙太子有仇,别阻拦,以后我帮你杀了他。” 大天狗略带苦涩道:“除非你现在就能弄死他,要不然他知道我放了你,会弄死我的。” “那就没的谈了?” “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谁知道又遇见他,今天也算是你倒霉吧。”话音刚落,大天狗身法一动,与刚刚判若两人,几乎快到我无法捕捉他的身影。 交手时候不间断的被他打中,甚至几次险些命陨,靠着山林的地形躲避,怕被后面的人追上来,形式会更加的被动,大天狗的人形状态非常厉害,不仅仅力量,甚至武技都不是寻常人能比拟,而不远处还有一群没赶上来的追兵。 疲于奔命时,不成想走到了一处开阔地,前方还是山坡,被大天狗抓住了机会突袭而至,一时不备被打倒在地,周围立刻浮现出蓝色火苗,大地枯萎,仿佛被吸取了生机,待黑风围绕身侧,又有许多妖火从天而降。 虽有曜变之身,仍旧被当前的三板斧劈的有些发懵,不过,长期生死锻炼下,能够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细细琢磨起来,按照王文卿的教授曜变,本不会这样的单一! 王文卿说:神霄九变,合乎阴阳二气,然,而二气不在二气,而在吾身! 阴阳之气不可分,自身混元一气便是太极,隐隐之中又与吕祖教我的气合浑元不谋而合,为此,我按照相同的方法酝酿。第二句:五行不在五行,亦在吾身! 没错,有了阴阳,有了五行,自身便是天地宇宙! 五脏六腑,五脏为阳,六腑为阴,同样,五脏也分金木水火土五行,待曜变雷纹越来越清晰,那么我现在就是代表天地,吹为风?何为吹? 气沉于脏腑如风般往复不止,运而雷! 有了脏腑之气的运转基石,那么,我的行动便是雷!猛的睁眼,待被围击的前一刻,我一步踏出,空气中传来‘咔!’的一声巨响,身法一跃而出,眨眼间便破开了黑风,拳头击打在了大天狗的腹部,望着他飞出的身影,冷冷道:“谢谢你的追击,使我明白了什么是曜变!” 第1569章 曜变雷云 下 大天狗被一拳打的频频后退,身体猛的撞击在树丛当中,他倒在地上恢复了原型,咧嘴瞪着我,露出豁牙子,眼神愤怒凶狠。然而,我将王文卿教我曜变所理解错了,因为,在历史上雷祖王道长善驾驭雷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他可不是一位靠着拳头讲话的武夫,再看如今的战斗方式,这必然是与他背道而驰。 “运为动,动如雷,但嘘而为云?” “装模作样!”大天狗双翅扑腾了一下,趁我沉思的时候,飞上天空,仰起狗头发出狼一般的嚎叫。 明白这王八蛋是打算叫帮手,不过,现在已经摸到了曜变的门槛,由于没有神霄派手把手的教授,可依照当我初与道士王高地交手的情形来推断,显然他们要更加擅长于驾驭雷霆。 嘘为云,脏腑五行阴阳之气衍生宇宙变化,有风、有雷、自然要有云,既然是‘嘘’为云,必然要将雷笼罩对方,好比五雷咒法中的作用,于是,我尝试了一下利用五雷咒为‘嘘’。 口念咒法,雷指所向,虽然没有引来五雷,但天地间的却产生了一股湿气。 大天狗的叫声不减,令我敏锐的感觉到四面八方奔涌来而的杀气,所谓曜变,必然是将自身五行感染到天地五行,再通过雷法包罗宇宙,‘呵’为雨,而雨势可大可小,落地汇聚成河,河流同样会随着地形的变化而变化多端。 整个世间都随着我的变化而变化,千态万状,雷霆谓之于曜变! 张开手掌,丝丝凉意穿梭在指尖当中,雷惊万物,春风化雨,雷法第一变为曜变天目!刹那之间,大天狗的周围被包裹住了灰色的雾气,狠狠起攥拳,五行之气在脏腑内好似形成了气旋,它沟通到了自然外界,好似浪潮般将大天狗推起,紧接着,又在眨眼之间雾气顺着它的九窍钻入体内。 一块块与我体表完全相符的雷纹出现在了大天狗的身体外,他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坠落,语气惊呼道:“你特么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这就是曜变天目么?目光微微的发热,大天狗则趴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在我眼睛里看过去,甚至能看透他的脏腑,此时那里面有着一团好似黑云般的能量。 我的手动,它脏腑的能量便会随之转动。 但还不知道该如何掌控钻入大天狗体内的黑云,只是冥冥之中我有了一种预感,本能的促使我咬破食指,右手在左掌心画雷纹,两手又合拢击打掌心雷,清晰看到他体内的黑色的能量顿时爆炸。 这是…雷云?没错,刚刚在爆炸时候的雷霆之力异常清晰,这回,我真的是做到了,大天狗倒在地上挣扎了几圈以后,最终七窍流血而死。 而那团黑色的雷云则再次重新汇聚到了我的掌心,五脏阴阳衍生宇宙,天目可看穿对方体内,曜变雷纹以气为云,水无常形便是指的敌人血脉,一旦曜变雷纹通过气云进入敌人的九窍,再通过血脉将其制服,那他自然就在我的掌控之中。 大天狗虽然被杀,铺天盖地的敌人接连出现,其中跑在前面的是一位骑着牛的童子,唇红齿白模样俊俏,乍一看好似年画里的娃娃,实际他名叫‘鬼童丸’,是日本有名的妖怪,传说此人很小的时候就入山里当了土匪,后来被政府清扫险些被杀,有一次,鬼童杀死了一头牛,钻到了牛肚子里打算冒充野牛逃跑,但却被当兵的一箭射中,死在牛腹后化为鬼童,二者人牛同体,从此以后专吸他人魂魄。 全身曜变雷纹不散,徒手挥动,黑色的雷云扑向对方,鬼童以手中竹笛应对,待雷云被打散后,我心里一惊,怎么能那么脆弱?不过,很快就再次发现雷云仍然在掌控,它好似一只温顺听话的小狗,任由我的意识摆弄。 “张大宝这儿,我找到了!”鬼童子大喊,随后他吹笛,老黄牛叫了几声之后,两团黄色的气柱向我袭过来,仅仅是它的一出现,感觉到了脑海当中的阵阵眩晕。 快速向后退了一步,曜变带给的速度没有消失,连续几个翻滚拉开了距离,而潜伏在一侧的雷云再次突袭,这一回,鬼童子反应有些太慢,正好被雷云所笼罩。 他是鬼,不似大天狗那样的妖怪有着血脉,可同样,雷法本来就是克制天地邪物的存在,双手狠狠的拍,黑云闪烁起了条条雷纹,鬼童子开始拼命的挣扎,其中蕴含的雷纹眨眼之间便将他吞没。 我吞咽了口唾沫,王文卿的雷法果然非同小可,神霄九变第一变是曜变,如此看来,便是将五脏六腑之气演变为宇宙雷霆产生的元素,这样以来可以随意操纵雷云,产生出毁灭性的力量。 鬼童抗住一击不死,明显感觉到了雷纹在渐渐的减弱,突然之间,一阵凛冽的杀意令我猛然回头,只见一把黑色的长刀顺势劈了过来,措不及防之下,我向后躲避,但仍然还是慢了半拍,只差一点点可能就要被五马分尸了。 左胸口向下被划出一条刀痕,鲜血流出,雷云同样也被迫散掉,眼前身穿铠甲的壮汉面目阴狠,如果不是秃顶,他也算得上威武不凡! “张大宝,新仇旧恨,一起算账!” 被日本妖魔步步紧逼,我十分愤怒道:“妈的,你们这群充满奴性的异类!老子可是要帮你们杀龙太子的人。” 结果,老黄牛偷袭,黄色的雾气打在了的后背,当即将被侵蚀神魂的时候由龙魂将其捣毁,可大战还没有结束,酒颠童子再次奔袭而来,身后的老黄牛简直像极了牛魔王,前腿儿蹬着蹄子,全速冲击过来,与他同时而来的还有缓缓敲击木鱼的‘铛铛’的声,面对四面八方的恶鬼凶妖,我知道,不拼命肯定不行了。 迫于无奈,只好再次以禹步突出重围,可当我刚刚钻入树林的时候,所有的蔓藤的好像活了,它们如蛇般狂舞而起,接连的袭击,连续打出了一条道路,可还是被一节缠绕到了腿部,紧接着,树梢的上方传来女子声音。 抬头看去,竟然是千代美姬,她两手交叉结印,低声道:“万物春生!” 第1570章 出云之战 随着她念诵而起的咒语,只见对方的双手舞动,进而产生了无数条虚影,而那些在草丛间密密麻麻的蔓藤则变为毒蛇般想我袭击,而且,它充满了灵性就像是真的活过来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不能在此过多久留,矅变天目虽然有本事,但也不是说它就是无敌的了,好似那鬼童子以竹笛回手击打雷云,很明显,那朵云有着强大的受力感,这也就是说明当雷云出现的时候,对方是可以通过某种手段加以抵抗,当然,其中还要考验我的控制能力,如果矅变雷纹可以控制的完美,那就会有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对方。 铺天盖地的蔓藤,向我汹涌而来,它们便化成了条条青色毒蛇,张开血盆大口,就好似是真的一样,也是实在是没辙,只好打大开八极领域,利用武力强行破除那些扑面而来的毒蛇,幸亏八极拳可以拳打四面八方,借助脚下八极之地,每一次的突袭都可以将那些毒蛇纷纷震散,然而,在山林当中,蔓藤本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继续的这样被纠缠下去,我的局面也将会变得非常被动。 那位出云国的万木之神虽然在龙太子的面前活得像个奴隶,这现在出来对付我,实力的确是有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为了能够速战速决,拖着被禹步抽空的身体,以矅变雷法快速进行反击,因为千代美姬是在树梢上,索性,我施展太阴真经之法,唤出双龙魂魄突袭,毕竟那千代美姬也是神仙,对付他的话,龙魂的效果也是最好的。 就待双龙魂魄离开身体的一刹那,太阴真经掀起庞大威势,巨大的龙魂张开血盆大口扑咬而去,震碎周围那些不停向我袭击的蔓藤。以地仙之体,硬扛对方的术法,眼睁睁看着龙魂将对方打落在地,可是我在想要进行追杀,已经来不及了,身后铺天盖地的妖魔,紧随而至,然而现在身体实在是有些快要坚持不住,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等到恢复的差不多,我算是打算跟他们杠上了! 被迫无奈,只好放弃乘胜追击,再次奔跑入山林当中,就算没有禹步,凭借着矅变也足以与他们周旋。可这帮王八蛋,仍旧紧追不舍,甚至追击的人数也是越牵扯越多,要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早晚还是会被他们堵截到的。 妈了个鸡的,不能再坐以待毙。 从天明一直跑到天黑,当夜幕降临的那一刻起,我知道,现在轮到我反击了,阴阳法眼效果仍然还在,黑夜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藏匿气息,悄悄地趴在草丛里,望着四周人来人往,这时,我才发现,不仅仅是那些妖魔鬼怪参与到捉捕,就连出云大社的人也已经纷纷走出,他们有的会释放出侍神来游荡寻找,整个出云国变得戒备森严,同样也让我更加了解到了这个地方的具体实力。 说起偷袭的事情,躲在暗处,自然会有很多的机会,我也不例外,尤其在掌握了雷云以后,通过这样神奇的方法,每每遇到落单的人都会以此来将对方顺手击毙,不可否认,矅变天目开始的时候,我的自身就好似宇宙一般酝酿起了诸多雷霆之力,双目可看破他人身体构造的眼睛,往往可对敌人进行一击必杀。 天黑以后开始强烈的反击,不间断的出手杀人,使得小岛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有十几人丧生在我的手中。越到后期越发现,敌人真的非常的不好找,他们竟然抱团了,或者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起初的单独出行变成了最少也得是三五成群,这样一来就会造成很多的麻烦,如果出手杀敌就难免会暴露自己。 围绕者小岛开始躲避生涯,不知不觉中,到了日照峰的脚下,结果,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没等我爬山呢,突然,一位身穿着出云大社衣服的白胡子的老头,手中抱着一把剑。 第一眼我就感觉出来了,开始所遇见的人都是并肩而走,当前站位也能看出地位尊卑,老头一个人在前,周围跟着四五个年轻人,低头哈腰,看得出非常的谦卑。 老头见到我以后,开始训斥起了身边的人:“你们一群废物,居然连一位中国人都抓不到,就这样,还谈什么去华夏祖脉找世界之轮,难道改变历史要靠你们这些窝囊废吗?” “千鹤大人教训的是属下知错,罪该万死,愧对于大日本帝国天皇。”周围的人说。 “我大日本帝国三大神器,八咫镜丢失,草雉剑刚刚恢复灵气,一个个的如此废物,不仅仅被那龙王儿子占据了出云神国,还让他在此建造房屋,这简直是一种奇耻大辱。” 给我感觉他们几个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只听那老头一个人自顾自的说道。 “千鹤大人有所不知,那龙太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的强大,他将咱们守候在这里的大神官通通杀掉,五位天神被打成重伤,如今神器不在出云国,众神长眠,以出云大社目前的实力,的确难以伤它。” “八咫镜被凌霄宫取走,三大神器想要凑齐怕是很难,不过我今日带回的草雉剑,那条孽龙也是绝对逃不掉,还有这位中国人打扰了咱们恢复阴兵的大事,我是真的替你们觉得羞耻。” “属下知错,恳请大人能够将草雉剑借于我,在下愿为大日本帝国争夺荣誉,如若失败,太郎愿切腹自尽。” 难道这个老头没见过龙太子,或许他是第一次来?事情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两个人刚刚的谈话,我是听得一清二楚,当青年在老头手里接过了那把古朴的宝剑,我赶忙制止说道:“等一等,先别忙着动手,咱们共同的敌人就是那条孽龙,既然都想杀他,那何不大家一起联手,等到宰了它以后,你我各安天命,这又如何?哪头轻哪头重,我相信这位大师你一定心里会很清楚。” 第1571章 顶棺 我说的可是非常的诚恳,以当前的实力,的确是没办法正面应对龙太子,他毕竟可是以一己之力将全日本妖魔打遍的强者,假如不拉上一个同伙,那恐怕我也就只有逃命的份儿,当前的所作所为,无非也就是为了一个缓兵之计。 眼前这位堵在山根底下老头气势汹汹,他来到出云国,恐怕就是为了解决龙太子的事情,并且,他还带来了神宫在中国粪坑里捞回的草雉剑。此剑名叫天丛云剑,诞生在八岐大蛇体内,可以称之为日本镇国神器,当年,我在华夏领教过酒癫童子手持此剑大显神威,他甚至已经给吕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所以说,我对于老头还是充满了期待,毕竟草雉剑也算得上是神兵利器,假如将它借给我,或许能够发挥出纯阳剑法的全部实力,到那个时候,我相信自己的破坏力一定是会成倍增长的。 只不过,这老头表现的有些让我非常的无奈,他眉毛一横,怒道:“卑劣的人种,居然还敢与我天神族后裔谈论合作,你认为你够资格吗?” 我反驳道:“我发现你这老头是不是有点儿缺心眼儿?” 他实在是让我有些不理解,脑袋里底是怎么想的?合作是多么双赢的一件事,非但不答应你甚至还惦记着侮辱我?那老头缓缓的将草雉剑亮相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一阵热炎扑面而来。 它又带给了我熟悉的感觉,真没想到,那把曾经掉过粪坑,而且失去灵性以后的草雉剑会恢复的这么快,赶忙退了一步,我怒道:“你个老畜生,是不是想让我与那条孽龙一起对付你!” “狂妄的支那人,你永远不会理解天照大神的御剑草雉的恐怖!”老头的眉毛轻佻,眼中写满了不屑,随着缓缓的俯下身子,周围强大的气场令他脚下的青草都开始了抖动。 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那老头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让人捉摸不透,当他把草雉剑横在胸前,持剑姿势,令我忽然间想到了日本比较有名的拔刀术。 所谓的‘拔刀术’,在外人的眼睛里都好像是很诙谐,乍一看力量是在手上拔出刀,实际却是对膝部与脚踝的要求非常严格,当全身的力量汇聚于拔刀的一瞬间,将会立刻会产生出非常大的破坏力,而且,出刀的速度也将会是很快。 不过,我倒是觉得现在距离这么远,就算是用拔刀术,也应该打不到我才对,谁知道当老头的手一动,我甚至没看到他究竟是怎么出的手,只听“呼”的声响,金黄色的炎龙,顺着草雉剑猛然扑了过来,速度快到我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下意识的向后一仰,躺在地上任凭那刀气擦着我的身体而过,胸前被削掉了一大层皮,火辣辣的疼痛实在难以忍受,再看身后的被刚刚一刀削断的树木,就好似是承受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强大的破坏力让人心惊,看那老头缓缓的拿起了手中的利剑,指着我说道:“当初我借酒颠童子镇国神剑,去华夏寻找天地灵穴,以此来滋养日本龙脉,然而,他自己无能将神剑丢失受辱,据我所知,此时就是你的所为,卑劣的人种,你碎尸万段也不足以赎下罪孽!” 华夏之战,我将九尾妖狐以甘露法食咒剥下八条尾巴,那也算是我第一次与日本的妖魔进行对决,领教了所谓三大妖王的实力,尤其当没有禹王鼎的震慑,酒颠童子骤然爆发出是接近于华夏临界点的力量,不过,日本的格局一切都从松井健安插手之后而大改变了模样。 捂着受伤的胸口,他到底是谁?草雉剑是他的?开什么玩笑,难道他也是与持剑一样的护剑人么?这个老混蛋,王八羔操的,虽说剑是我扔的,可要不是我告诉伊势神宫,他这辈子也找到不到的,恩将仇报,里外不分,期望龙太子能够干死他。 心中已经升起了退意,毕竟,眼前老头实在是太邪门了,何况,如果我现在掉头跑的话,那是很容易再次撞上之前的追兵,当前左边是大海,右边是密林,唯有上日照峰翻越到北面才可以拥有更多的喘息时间。 缓缓的挪动脚下的步伐,随着雷纹渐渐浮现全身,对面的人也是一脸的戒备,可反其道而行,主动转过身将背部亮给了对方,黑色的雷云浮现在周围,指着不远处,我愤怒道:“龙太子,夺骨之恨,你我不共戴天!” 话音刚落,纵身我一步跃进了树林,身后则传来嘈杂慌乱的声音,我知道,别看那老头跟我在这儿吹牛逼显得怎么都行,但不管怎么表现,也绝不会比龙太子表现的多,所以,断定他们一定会先行退避。 如今,我做出全力以赴的姿态,强劲的气浪掀的周围乱七八糟,跑了没几步,悄悄回过身一看,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完蛋玩意儿,欺软怕硬,口口声声说要杀死龙太子,难道说要用嘴来杀死么?见计划达成,我调转了身子又小小的兜了一圈,奔着高耸入云的日照峰狂奔而去。 身后突然有人大声喊道:“他在那儿!快拦着,千万不要让他上山。” 回过神,只见酒颠童子气势汹汹,率领诸多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犹如群狼般窜出山林。我赶忙加快速度,谁知这些混蛋仍旧在身后紧追不舍,一旦被捉到,按照当前的实力是没有办法与他们再次反抗,彼此搏斗,还不如快跑! 拼命的压缩压榨自己的力量,雷纹急速减少,速度也在不断加快,直到了半山腰,我感觉已经筋疲力竭,回头再看,与人群相距不足百米。 玛德,连续几次踏空之后,看来只能最后搏一下,必须翻越山峰,争取喘息的机会,何况,他们很不想我上去,为此,拼着骨骼被压碎的危险,再次施展了禹步。 疾风般的速度使我有种冲上云霄的错觉,越来越临近山顶,身后的人再想要追我已经来不及了。 全身骨骼的挤压感觉,好似身处石磨碾中,越来越疼,皮肤开始渗出了鲜血,不过,我逃了出来,尤其当站在山峰的那一刻起,已经成为了血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山峰顶端没有秀丽的风景,也没有建立的天宫,视线所见,密密麻麻的全是黑色的棺材! 第1572章 他乡遇故知 山顶上,寸草不生,眼前棺材与在华夏的棺材有所不同,站在山顶的高处,向下望去,视线所见,密密麻麻的黑棺立在山窝子里面,所有的棺材排成一排,个头也要比普通的棺材大出了不少,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可按照在华夏的说法,棺材竖着放置可是不吉利的,一般都是作为墓葬降术,在很多的时候,那些棺材里面都是装着折磨而死的厉鬼,有的则是夭折而死的少年。 由于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也为整座大山平添了几分阴森,可回过头看去,在山底下,那些人并没有追上来。虽然不知道他们会对龙太子进行什么样的举动,但身体的虚弱感令我只能像是一个普通人那样,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 脚下的路,由于岩石风化导致凹凸不平,上面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要是稍微一不小心,准会摔了个踉跄,但很奇怪,其他人为什么不追上来? 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他们随随便便上了一个妖魔,就能将我轻易斩杀,艰难的向前行走了两个时辰,身后却仍然没有任何人出现,向前一步步的走着,越走却越发现这山顶的棺材越来越多,而且,它多的就好似没有边际。 后来,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只能找到一处相对平整的地方坐在棺材中。但这山顶的大小是有限的,为什么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走不出去?为此,我特意叫出惠比寿出来问一问。 随着阴牌上的黑气缓缓浮现之时,惠比寿的惊呼道:“天啊,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这么多的棺材?” “你不是当地人吗?怎么还会不知道?这里就是你为我之前所指的日照峰。” “开玩笑!当年的日照峰可是太阳升起的地方!神圣不可侵犯,天照大神自高天原离开以后,带领众神迁徙出云国最终建立日照峰,可是,你现在看看周围破烂的模样,再说了,天神怎么可能会用棺材?” 我意思,他打开一个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惠比寿却反问我怎么不打? 我现在已经筋疲力竭,何况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会轻易打得开?而惠比寿是灵体,他说自己更打不开棺材。最终我们两个只好盘坐在此地休息,随着夜幕的一点点降临,大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太阴真经当中吸取月光精华的作用,令我可以像动物修炼那样通过拜月来获得天地精华,而且太阴之法的优势也正在逐渐显露而出。 在身体逐渐恢复的时候意外出现了,当时惠比寿正在围着棺材仔细的打量着,谁知道脚下黑色的土壤内突然伸出一双幽蓝色的大手,眨眼间便紧紧抓住了惠比寿的双脚,他大惊道:“这是什么东西!”之后,他越挣扎,脚下的那双手越将他拽得无法移动分豪,看他痛苦的表情,显然那力量也在越拉越紧。 可等我将阴牌丢过去想要将他收到里面的时候,地面上的黑土竟然缓缓的上升,最终形成了一堵黑色的屏障将惠比寿困在中间,听着他痛苦的吼声,过了不一会儿,屏障将完全的笼罩,又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口黑色的棺材! 我看的傻了眼,万万没想到棺材竟然会是自己形成的?而且,它将惠比寿悄无声息的被关了进去,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的那样,空气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又是‘咔’的一声,阴牌碎裂,里面的粉末上了天空,化为一艘帆船飘向了空中,随后又渐渐的消散。冷汗不由的流下,真是太可怕了,好歹他也是个神,怎么说没了就这么没了? 站在棺材面前仔细研究,实在搞不清它到底是个什么?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咳嗽,接着那人说:“这里是众神安息之地,我则因为感受到了你身有华夏血脉,这才没有杀你!” 中国人?猛的转过身子,只见身后站着的是一位身材消瘦,穿着儒生长衫的男子,看着他颇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一个人的名字回荡在了我的脑海。 “应龙!” “你认识我?。”他反问。 对,那个时候他是被杨云追杀,大家只是有一面之缘,没见过也是正常的事情。为此,我介绍自己的名字,应龙恍然道:“原来是你,我听蛮夔提到过你,快点走吧,给蛮夔面子我饶你一命,但众神长眠之地,若是泄露出去,那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我惊讶的问:“这里到底是哪?不是日本么?” “不该问的不要问,滚!”应龙冷酷道。 见到他,难免会让我想到华夏那个女人,仍然忍不住的脱口问道:“夏玲珑怎么样?” 应龙猛的回身:“是你自己找死!”莫名冲天的愤怒令他在眨眼间化为洪荒猛兽,气浪掀起了黑色的泥土,一步跨过,龙爪直取我的心口。 完了完了,这王八蛋怎么特么的说动手就动手,一句话至于火气这么大么?生死劫危机时,在心里很清楚,当前我哪怕在全盛的时期,都未必会是他对手,更何况现在这样的残破之身了!幸亏在关键时刻有一女子喊道:“前辈不要!” 杀机避退,我全身已经被我汗水所浸透,吞咽了口唾沫,刚刚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接近,因为差一点我就死了!待应龙转身时,我脱口道:“嫂嫂!” “大宝,你怎么来了。” 没错,此人正是秦广王的妻子娥氏!当初秦广王为了救妻子放了在十八层地狱服刑的应龙,没想到他们逃过重重追杀,竟然到了海外出云国! “贤弟,真是好久不见!” 高高大大的秦广王穿着一身瓜农的衣服,自棺材群当中小跑了过来,他咧着嘴,显得很兴奋的与我来了个拥抱。 能在他乡遇故知,心情也是很激动:“大哥!见到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要不然弟弟是中心里都有个结,好似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害得你。” 秦广王摆摆手:“哪里话,我夫妻二人能双宿双栖,这才是为兄一生所盼,离开了那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不过,也幸亏发现的及时,要不然,令应龙前辈误伤你了,我们夫妇二人可是要罪过的。” 第1573章 后羿射日 秦广王说的十分诚恳,他虽然是也是鬼神一途,可身体却是温热的,如今,他更像是普普通通的大叔,笑起来也没往日的铁血无情。 我发现应龙与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相处的非常不错,而且,没了愤怒之色的应龙,越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学校的老师,长得模样斯斯文文,浑身上下也看不出刚刚的凶相。 他语气仍旧平淡的说:“既然你们都认识,那一会儿由你提醒他,哪些话该问,有些话不该问,问的多了,知道的就多,知道的多了,死的也就快了。” 交代完了这几句话,他又能转过身,很快就重新没入到那些棺材群当中,渐渐消失了身影,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往哪里,就这样很快消失在了棺材群当中。 秦广王欣喜的问:“贤弟,你我一晃也有数年的分别,不知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要不是环境特殊,我真想与你共饮三百杯!” 要想知道对方是不是真心实意,光看眼神就能真切的感受到,所以,他的表现让我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感动的,为此,主动将所发生过的事情前因后果通通与秦广王简单的说了一遍,包括到出云国找寻扶桑神树的目的,同样一并讲出,毕竟他可是当过那么长时间的阎王爷,整个人的见识绝对不是我能比拟了的。 他听我说完,连连叹息,关心道:“贤弟,真没想到在我离开华夏之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前些日子蛮夔也来到众神安息之地,我们之前还见过一面,他提起过你,包括关于在华夏的事情,我们都是有所耳闻,只是如今天衰已至,不单单是神仙,就连荒古异族也已经蛰伏起来。” 我惊讶的问:“大哥的意思,眼前的这些棺材里面难道都是荒古异族么?” 当秦广王点了点头,对我而言,这一消息无异于重磅炸弹在脑海中爆炸,天啊,荒古异族竟然对日本的天神的安息之地进行鹊巢鸠占,可所做的一切,到底山底下的那些人知不知道? “贤弟,你我也不算是外人,众神安息之地的事情,事关重大,你可千万不要走漏风声。”秦广王再次严肃的叮嘱我。 大家也不是外人,我答应了秦广王,自然能做的到,人家也相信我的话,他妻子主动提议离开,看样子也是想给我们提供独立的空间。 前脚人家刚一走,后脚秦广王神色严肃的说:“贤弟,我刚刚是说给应龙听得,快点,此地不宜久留,立刻离开这里!” “到底怎么了?大哥!要是真的有事儿的话,我也能留下帮你。”我说。 “你帮不了的,应龙前辈要封山了。”他说。 没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过,秦广王左右张望,压低了声音的继续说:“我让你嫂子帮看着点,你尽快离开,众神安息之地下面都是觉醒后的荒古异族,给他们很脆弱,甚至一个普通人都能将所有的人杀死,所以,应龙打算将大山彻底封死,直到天衰过去之后,荒古异族才可离开。现在被你撞见了藏匿地,万一你泄露了怎么办?” 我还解释说不会泄露的,只是,此话一出口,心里头顿时有些明悟,看来,我还是太幼稚了,就算是秦广王相信我,应龙会相信我么?那个在斩仙台上差一点斩了夏玲珑的女人,他又怎能是心慈手软之人。 “大哥,到底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儿?应龙封山,你会怎么样?要不然你带着嫂子,咱们一起走吧。”我关心的说。 “贤弟啊,为兄本是阎罗之身,寿元无尽,就是关在这里也没什么,可你不同,你肉体凡胎不过百年,天衰要是三年两年结束还好说,如果关个三五百年,你该怎么办啊?更何况,此地无人间烟火,首先,吃的问题就是无法解决,你还是相信大哥的话,快点走,日照峰会被应龙前辈彻底藏匿起来,到时候山下的人上不来,山上的人同样也下不去。” 秦广王说的很急促,知道他是为了我考虑,可是,好不容易来到出云国,现在却连扶桑树的位置都没找到,又怎么能轻易的离开,不行,诗雨的命灯还在幼玟的手中,必须要追回来,哪怕去与应龙据理力争,甚至在最后的不惜动手,也得找出扶桑树的位置!惠比寿说过天衍院,到底在哪?为什么这里会成了一片废墟——不甘心! “大哥,我要见应龙聊聊!”我说。 “不行!”秦广王斩钉截铁的拒绝,又说:“大宝,现在大哥已经不再是叱咤风云的秦广王,充其量最多不过是鬼仙蒋子文,要是应龙想要杀你,大哥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弟弟能够理解大哥的苦衷,可我要找到天衍院,得到扶桑神树的位置。” “去扶桑树干什么?那里可传说接通天地之地”他问。 我说:“杀一个该杀之人!” 秦广王沉思道:“我们到此地时,周围已经被天火所灭,诸多日本天神安息之地被八大将军鹊巢鸠占,但也从来也没有听应龙提起过扶桑树。” 还是不甘心,不可能,扶桑树是绝对存在的,尤其惠比寿说过四方神州! “对了贤弟,我想起来一个事情。” “什么!” “扶桑树乃是太阳金乌值日的之地,但是,后来金乌怎么死的?” 我想都没想的说:“后羿射死的。” “那不就得了,后羿哪里人?” 顿时拍了下大腿,激动道:“大哥一语惊醒梦中人,后羿自华夏射下九日,并且此事就发生在江苏射阳县,按照下午的两三点钟的太阳推断,那值日的金乌岂不是在华夏境内!” 秦广王也点头认同了我的猜想,可是,凌霄宫曾言要打回华夏,那岂不是说明他的总部并不在华夏境内?一盆凉水浇了下来,也让我彻底冷静,心中有一个疑惑,没就是扶桑树在不在国内? 可之前惠比寿说过,是帝俊离开的扶桑树去往华夏设立的天庭。 第1574章 龙门扶桑 当前只能肯定一点,后羿是在华夏自东向西弯弓射箭,他的射日神箭既然可穿梭万里之遥,那到底金乌所在的是不是扶桑树? 提起后羿,他可以说是脍炙人口的英雄人物,五岁时候被父母抛弃深山,因自幼在山林长大非常善于骑射,被尧帝封于商丘,但有很多人会把后羿与友穷国的羿相互搞混了,二者并不是同一人。 后羿射下九日立下大功,被世人所敬仰,只不过他没有个好下场,先是妻子嫦娥离开,因整日抑郁,最终被弟子莲蓬用桃木钉死篡位,死后的后羿被封为万鬼之王,可由于是被桃木杀死,因此导致天下的鬼都怕桃木。 当然了,这只是传说而已,就连‘值日’二字,也是源自于十只金乌轮流当班的所产生的词语。 现在,有一点实在是搞不清楚,到底扶桑树是不是金乌值日所用的树木还不得而知。如果是的话还好说,不是呢?那样岂不是说我要白白浪费时间。 “扶桑树的种子是被帝俊带回的华夏,我那个时候还很小。”应龙突然出现。 秦广王连忙说:“前辈,大宝是我结拜的兄弟,肉体凡胎,真的不能在此地久留,还请前辈留他一条生路。” 应龙踏空而立,手中拿着一本书,冷傲的表情的就好似天底下已经没有人能再次入的了他的眼。北天帝应龙,禹王封神手下的头号干将,自从在幽冥地府脱困后,已经在渐渐的展露出他的霸气。 应龙没回应秦广王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走向我,彼此间相距不足一臂,再次仔细打量,他长得的确很俊朗,身材高高大大,剑眉星目,高耸眉骨,面颊瘦弱的模样真的就像是一位教书先生,只不过,那双憎恨的眼神却会让人不寒而栗。 “请问前辈,扶桑树的种子是什么?” “最初的天庭是在一棵大树的顶端,树的名字便是‘扶桑’,他是帝俊种子发芽而成的。” “前辈的意思,神树果真在华夏?”我欣喜道。 他又说:“帝俊栽下种子,诞生扶桑树,托起天庭并自封为天帝,主掌华夏四方,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说的扶桑树,应该就是它。” “扶桑树在哪!” “断了。” “断了?”我惊呼道。 “没错,尧舜时代饱受天神欺辱,后羿射下九日虽然大杀神威,可却引来了更大的灾难,由历朝两位帝王都在与黄河奋战,一切的罪魁祸首除了共工以外,其实是帝俊。不过,禹王自从去了天庭之后,以开天神斧砍断了扶桑树!” 我傻了眼,到底扶桑树在哪?幼玟指的扶桑树到底是种子后来幻化而成的,还是它本就是最初的世界中心? “如果你现在回华夏找扶桑树的话,恐怕最多无非是找到树根,或者树根也找不到。” “你是怎么确定在华夏?”我再次反问。 “最初扶桑树的根儿是在海底。” 这可完了,大海广袤无边,万一幼玟把命灯丢入到大海,我去哪找啊!不过,我还是追问他到底在哪? 应龙告诉我,扶桑树最初的遗迹就是亚特兰蒂斯,也是另外的一只蝴蝶诞生之地。但神州大地不属四大神州,相当于蝴蝶的另外一个面,两种不同的文明曾在大夏进行了对撞,但后来,到底亚特兰蒂斯是怎么样消失的,却谁也不知道,就连应龙他自己也同样是不清楚。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倒是觉得华夏的几率大一点,毕竟,金乌本为烈火,又怎么可能会居于海底?更何况,幼玟说过,要将命灯收藏! “多谢前辈,到底扶桑树在华夏什么地方?”我拱手又问。 “黄河龙门之下,鲤鱼化龙,所仰仗的便是扶桑树中最后的神性,只是过来这么多年,不知道还在不在,更何况,黄河古道的入口已经封住了。”应龙说。 龙门?扶桑树! 我长长的吸了口气,是命运么?当妖龙不再,北斗被盗,龙门之行连地藏王也已经宣告了放弃,再到最后我被逼出华夏,不成想今天竟然又一次牵扯到了龙门! “妖龙本体化为黄河,禹王便是用的扶桑树根镇压妖龙,形成了一条黄河古道。如果你想要找扶桑树的话,可以去那里看看,但是,扶桑树的根儿恐怕已经断了,就算你去了又能怎样?”应龙说。 我说要去杀一个人,他问我是谁? “幼玟。” 应龙长呼了口气:“帝俊果然还没死,看来,我是真的要趁早封山。” “前辈不打算封我贤弟?”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他留在这儿,既然你们都认识,那就告诉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何况,蛮夔说过,张大宝是他在尘世间的兄弟。” 应龙告知了我这么多的消息,并且能够放过我,一切的顺利恐怕都是要归功于大胆,我问他还好么? 应龙说:“他已经去了另外的安息之地,天衰才刚刚开始,哪怕凡人都不能幸免。” 凡人?要是这样的话,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天衰的可怕,远在三十三重天的三清祖师,难道没有成功么? “谢谢!如果你们有机会再见,记得替我告诉他,这个王八蛋吃我的,喝我的,嫖我的,在没把账还清楚之前,绝对、绝对、绝对不要死!” “放心,你的话我会送到的,不过,我也有一件事儿想要求你。” 我爽快道:“什么?” 他特认真的凝视着我,甚至,隐约中感觉到了他的着急,应龙的语气凝重到道:“去昆仑,帮我找回公主,族人不能没有她,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禹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永远都是我们的王!” 夏玲珑?那个与我命运中纠缠的女人,哪怕我无数次想要将她在我的脑海中彻底的清除,可命运当中彼此的联系,却使我无法与她彻底割舍,毕竟,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纽带将我们紧紧的捆缚在了一起。 我说:“夏玲珑怀孕了。” 应龙的语气凝重:“但如果生出孩子,她将不会再是公主,甚至会丢掉性命。” 第1575章 灾星 生孩子的确都有生命危险,可怎么就不是公主了?听起来好似要保持贞洁一样,细细琢磨总感觉有些别扭,说不好为什么,先别提我是否是自愿与不自愿,可‘种儿’却是我的种儿。 “你怎么知道?”应龙又奇怪的问。 我尴尬的说:“我的。” “你说什么!” “我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但是,我真的没想过不负责任,一切都是意外,孩子可以我来养。” 话一说出口,心里就觉得非常尴尬,她绝世容颜,我?说好听点叫道士,再好听点是有钱道士,实际点,不也就是是屌丝么。。,所以,人家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尤其应龙,趁我不备,竟然踹了我一脚。 “王八蛋,你趁公主虚弱,竟然做出禽兽之事!我宰了你!” 应龙大怒,秦广王则拦在我与他的面前不停的劝说,后来,他媳妇也跑了出来,夫妻俩是各种好话说尽,秦广王说:“我了解我兄弟的为人,他绝不会乘人之危!” 应龙愤怒的说:“了解?都有事实了,还了解什么?公主本是千年之身,能活至今朝不死,靠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一身精血而已,可孩子若出生,抛出娘胎里吸取的精气血脉,留给公主的已经少之又少,一旦羊水破开,必然血流而出,她会死的!” 我心里也是一凉,都这么长的时间了,难道说她已经…?——不,自心眼里不想她死去。 “前辈,快四年的时间了!夏玲珑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当然是去昆仑养胎,要不是我不能回华夏,真的想去把她带出来,千年的时间,生出孩子不仅仅她会死,就连孩子活下来的几率也很小!唉,精气养胎,少则五年,多则十年,真希望天衰快点过去,也许还能来得及救她。”应龙攥紧拳头,沉声的说:“公主若死,荒古异族群龙无首,那又怎能杀死那些伪善的仙人为禹王报仇。” 应龙的话让我触动很大,虽然不想承认,可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当初夏玲珑决然的表情,开始,我以为那是对于那种事情的决心,可今天听应龙说完,我明白了,对于她腹中的孩子或许是新生,可对她而言,却又象征着一命换一命。 毕竟,由她盗走李远山所化的北斗精气,接连破我纯阳之体,以自身孕育与李远山有关的一切,因为,她想复活他!是用她自己的生命去换另外一个人,或许他的出生与曾经数千年前的李远山不同,彼此有着不同的记忆,不同的人生,可不否认一点,那个孩子就是北斗! 而李远山,也是北斗。 妈了个鸡的,心情有些失落感,我算什么?借种么!不行,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那岂不是被他得逞了?可孩子又不能打掉,那是我的骨肉! 真的连小时候解方程是都没有这么难过! “除了打掉孩子,到底怎么才能救她!”我问。 “救?怎么救!”应龙有些暴躁,他又说:“前些日子停手公主去找伏羲,她想要伏羲保住胎儿,还好没答应。” “为什么!”我问。 “伏羲说,她肚子里的是灾星。” “灾星?你特么逗我!”我急了,毕竟那是我骨肉。 秦广王吓得赶紧过来捂着我嘴,生怕我惹怒了对面的杀星,冲着我挤眉弄眼,又赶忙对应龙说:“前辈前辈,他被呛了西北风,呛的脑子不好,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被和他一般见识。” 我用力的掰开他捂着我嘴上的手:“你特么把话说清楚,我儿子怎么就是灾星了!” 应龙却没有动怒,反而很平静的说:“北斗主杀,主死,主乱,主灾,北斗降临,七星移位,地裂山海惊,不是灾星又是什么?否则,你以为李远山当年为什么会拜入三清门下!又为什么会承载妖龙魂魄?” 不行,夏玲珑若死,我成了借种的嫁衣,这个答案,我接受不了!同意,若是孩子掉了,也接受不了,纠结,矛盾,种种的事情使我就快要疯掉。 我不再说话,因为已经不知道该去说什么好,甚至,从心底里想要回到华夏,去昆仑找到她,让她把孩子安安稳稳的生下来,母子平安以后,我要当着她的面儿和她干一仗,证明我比李远山强!他在我眼里,就是个负心人,然后,我再潇洒的站在她面前,然后亲口告诉她,现在爱上我已经晚了! 想法虽然很幼稚,可是,又有哪个男人不曾幼稚的想要证明自己,或许,证明的不是爱,只是那种证明那些瞧不起的人看看,弱小你不陪,强大了你不配! 但未来,却好像并不会皆按照我所设想的那样一点点发生。 应龙说:“张大宝,你惹出的祸,自己去给我平下来,假如公主出事,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你!” 杀我?能活到现在我觉得已经都是捡了一条命,所以,现在我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我觉得可怕。 我说:“扶桑树我要去,昆仑我也要去,该杀的人一个跑不了,该救得人,她就不允许死!” 这是发自肺腑的话,不管他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上就是这样,出乎意料的是他听我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收敛了之前的暴怒,甚至有着几分的平静。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问他,什么时候能让我离开出云国? 他说,必须要等到圆月那一天才可以,而他也将会在那天封山。此话让我想起了不知踪迹的狸川,就问他们有没有见到过,可不管是应龙还是秦广王都根本就不知道。 于是,为了等待离开的时机,我在山顶休息了三天,在这三天内,也更加深刻的了解到了应龙,依秦广王来讲,应龙对于神仙的恨,尤其是杨云的恨,那是可以燃烧掉整个世界的仇,而他,还真的是一位教书先生。 第1576章 应龙往事 应龙的为人虽然冷傲,可在彼此相处了一天之后,我也发现他是很随和的,更多的时候会发现他坐在安静的角落里,神情落寞的盯着手中的一张照片。 山顶无边无际的棺材群,山下则是日本出云大社人员,此二者就好似形成了两个分界点,那应龙所负责的便是让山下的人不能登山,亦或者,让他们所有的人有去无回。 坐在荒凉山顶,周围寸草不生,而我只能是靠着打坐吐息来缓解自身的饥饿感,有时候当停止拜月,秦广王会来找我主动聊天,其中自然也聊起了应龙的过往。 他说,应龙在荒古觉醒之前曾是一所学校的语文老师,在儿时开始,他夜里便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尤其,梦里他是肋生双翼巨龙,遨游天地之间,上可通达九天,下可潜洋入渊,无所不能。 随着应龙一点点的长大,更是过目不忘,思维敏捷。然而,谁也没料到,本应该去考上好大学的他,最终却毅然赴往大西北支教,在那边一待就是十几年,后来与一位志同道合的女孩儿组建了家庭,又生了孩子,一家人生活的幸福美满。 但是,宁静的生活却终于被打破,秦广王说,应龙说他曾经救过一位朝圣的苦行僧,此僧人在路途上因为脱水过多导致差一点死亡,当被应龙救起之后,也算是一个诱因。 那僧人对他是千恩万谢,声称自己通晓玄术,想要给他看看命运,应龙也没多想,自然就答应了。等到要了八字一看,僧人说应龙父母双亡,那是因为承受不住他的福气,接着又说,他的妻儿都会有灾难。 应龙有些微怒,僧人却又继续说:“你孩子,在儿时的时候有六次掉入水中,如果九次一到,命就没了。” 西北缺水,六次跌落水中的确是真的,其中有三次坠井,还有一次是去四川时候掉进了河里,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孩子稀里糊涂的就去了。 应龙问他原因是什么? 僧人说:“龙分三种,有海中蛟龙,陆地行龙,空中飞龙,而你本为飞龙之命,又有九五至尊的格局,凡人怎能承受的住如此福报。” 应龙很不理解,他笑称僧人就是胡说八道,还表示自己可没钱付卦金。僧人告诉他,苦行僧身不沾染钱,为他算命也是分文不取。紧接着,僧人又说:“当你知道你是你的时候,你将不再是你,当你了解天地的之日,它将不再属于你,天地虽大,最终却无你容身之地。” 说完了僧人转身就走,应龙很迷茫,只是僧人说孩子六次险些死在水中的事情让他深信不疑,为此,他问僧人到底如何解决? “让你儿入我释门可保平安,至于你妻子,应趁早离你而去!而你若是有何不懂,可去天龙雪山找我,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我会在高山之巅为苍生祈福。” 应龙很生气,想要拉僧人去理论,却发现对方走路看起来明明很慢,却又让他不管怎么样也追赶不上。没办法,只好很郁闷的回到家中,后来也就不乐了了之。但事情却还没完,应龙仍然每天做着奇怪的梦境,生活虽然清苦,可一家人的日子却也是有滋有味,只是过了没多久,平静的生活都被打破了,因为他脚下的土地地震了。 地震的前一晚,应龙像往常一样准备休息,躺下没多久感觉得外面风声阵阵,隐约中又好似有人低声说话,问妻子,妻子却没有听见,他出了院子仍然没有人,过了不一会儿,他八岁的孩子却莫名发起了高烧,甚至有休克前兆,呼吸急促,说起了胡话。 山区医疗不发达,应龙与妻子赶忙带着孩子出了门,开着破旧的越野车离开了没多久,在路口处应龙看到一群人,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密密麻麻,好似军队一般排成长龙,开往县城的方向走去。 但他与妻子说起,妻子却说没有看见。 应龙指着面前不远处的人群,妻子却仍然说什么也没有,在西北这片土地成家立业,他对这里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一边是儿子病重,另外又是要面对无休止奇怪的人群,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多的毫无边际,人挨着人,脚挨着脚,武器碰撞的铁器声与战马的蹄音零零碎碎。 应龙停下车去观察了好一会儿,他决定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媳妇开车送孩子去医院,自己留下。 他妻子很不理解,因为并没有看到有人群在路边经过,但应龙的坚持之下,事情也就只能继续这样。他悄悄的奔着那些人的后面追赶,走了好一会儿,距离在一点点的拉近,这时他才看到对面是一群脚不沾地,且衣着古朴,各个手持古代的兵器的军人,此时就如过去行军打仗一般,匆匆走过。 不一会儿部队停了下来,应龙躲在草丛当中,他听到有人说:“此次阴间剿匪,捉拿荒古异族,鬼帝下令,再顺便抓几个壮丁,大人,我看此地就刚刚好,不仅交通闭塞,而且人数众多。” “随便夺人性命,我怕会遭受天谴,你去问一问土地爷,城里的阳寿还有多久?” 士兵离开前去询问土地关于此地城市的阳寿。 因为不单单对于人而言,一个地区的风水,同样也是有着自己的寿命,或者天灾劫难,假如城市的正能量比较足,亦或者有一些可以压得住风水的器物便能免除灾祸,转危为安,同样,也有的地区民风不正,甚至意外导致的风水溃败,自身又没有任何福报的抵抗,那么灾难自然会降临。 士兵去问了土地,而土地查了查记录,声称此地会在三年以后有一场地震,震中会死掉三分之一的人。只不过,天劫并非绝对,还是有着一点点的转机。 那阴兵的将领一听,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他声称,既然是三年以后会有灾难,那灾难提前三年又有何妨?于是将领擅自做主,派出数千阴兵前去村子外的龙脉,将其斩断。 第1577章 觉醒 为此,一场地震就这样提前的开始。 大灾难降临,地动山摇导致土地龟裂,仅仅是在眨眼的功夫,立刻有许许多多的人被埋在了废墟当中。 所有的阴兵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在村里抓取壮丁,老百姓的魂魄被穿透成锁链,通通带走离开,天色还未破晓,城市却已经成为了废墟。应龙第一时间去往了学校,因为那里是半寄宿,学校的宿舍多数都是一些留守儿童,应龙实在是担心地震会伤到孩子们。 一路上,他看到太多的鬼魂哭泣,再到那些气势汹汹的阴兵将所有的人统统抓走,整个城市可以说是人头乱滚,尸体遍地。 他开始奔跑,越跑速度越快,到了后来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跑的到底有多快,到了学校的时候,满目疮痍,好多的人都被压在了石头底下。 激动的应龙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去刨土救人,更加让人出奇的是他的力量越来越大,到了后来竟然挖出倒塌的石板,重达数吨重的石板被他一个人单手托起,只见下面血肉模糊,应龙整个人受到刺激,他开始继续挖,不知疲惫的将地面挖出一条深沟,太多太多的尸体让他红了眼,他已经鲜血淋淋的手指成了野兽的爪子。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救人,对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完全没有感觉,而小孩子的生命注定是脆弱的,他们不具备在灾难中可以活下来的强大,石头瓦块下面的一具具冰凉尸体,每一个人应龙都能准确的叫出他们的名字。 他不理解,也很控诉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假如真的是天灾,他无话可说,但是这一切都是那些阴兵所造成的,是那些强盗般鬼魂导演了这场灾难,满腔恨意被彻底点燃,他要杀死所有的阴兵鬼将,为老百姓报仇。 于是,应龙再救了几个幸存者之后,急忙调转了身体扑向那些阴兵聚集的方向。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想追上去,渐渐的,他追到了大山,成千上万的阴兵带着魂魄行走小路之上,他喘着粗气,抢先一步拦住了千军万马的去路。 应龙问:“为什么要杀害那些无辜的人!” 阴兵的将领感觉很奇怪,没想到应龙竟然能够看到他,周围议论几句之后,由阴兵趾高气昂的驾马向前,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举起鞭子就打。 应龙被抽出了血痕,身躯仍旧不退,他又问:“为什么!” “快快让开,延误了军机,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为什么?天地苍生万物同源,你们虽然是鬼,可也由人而诞生,为何泯灭人性,害他人妻离子散!军机?地府?天庭?我次奥你妈!”应龙愤怒道。 千言万语的愤怒最终汇聚为了国际性的语言,此话一出,可以说是是激怒了阴兵鬼将,将领下令让动手捉拿,四周锁链哗啦啦的丢过来,应龙的身体被打穿,又有人出手来拽魂魄,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应龙格外的有力气,不管怎么样的拽也是没有将他的魂魄拽出,由此也算是激怒了那些阴兵,又围上来了一群人,他们轮着鞭子开始抽打,甚至还有的上来了砍刀等武器。 应龙很快就被打的血肉模糊,他有反抗,但遗憾的是他根本就不是那些士兵的对手,渐渐体力有所不支,他倒在地上,气息微弱,唯一让阴兵觉得奇怪的是应龙的身体仍然无法将魂魄拽出来。 本来,他们放弃应龙离开也就算了,谁知领头的偏偏是个牛脾气,非得争论出个高低胜负,他下令在应龙的身上放下勾魂锁链,再以九匹马之力拉拽,可上了九马根本没用,没辙了,只好再加……,再加,…,直至加到了三百匹,可勾魂锁链同样也是长之又长,然而,可应龙的魂魄却仍旧好似泰山般定在了地上, 过了小半晌,有的因病感觉太邪门,就提议趁早离开,先去做正事儿。 但谁的话那将领也不听,非得要争出个胜负,为此,他开始不断的加派人马,甚至将大山周围的树木夷为平地,以此来供马匹奔跑,三百匹不够,加到了六百匹,后来还跟着一起上了不少阴兵,眼看破晓将近,将领便一直加到了六百匹马,山谷间到处都是战马的吼声,士兵脱下盔甲开始拔河。 意外突变,天上风云变换,云雾缭绕之间,大地摇晃,就连阴兵也以为又地震了,可是,就当勾魂锁链把应龙魂魄拽出体外瞬间,所有的阴兵彻底被震撼到了,因为,离开应龙身体的魂魄竟然是一只肋生双翼的巨龙,它越来越大,直至遮住了整片天空。 应龙将所有的憎恨化为了武力,他的爪子可抓破最坚硬的盔甲,他的尾巴可扫掉最强大的武士,他口吐的烈焰可蒸腾沧海,双翼震动能掀起阵阵的飓风,数万阴兵握起了武器与应龙抗衡,可是,荒古异族的彻底觉醒,也让北天帝应龙有了所有的记忆。 所以,这些阴兵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屠杀开始,应龙以无敌之姿冲杀起了人群,他越杀越勇,没有任何的人可以承受起他的怒火,杀了的人越来越多,山谷间成了阴魂的屠宰场,阴兵渐渐不敌,因此有了退意,可应龙根本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直到太阳升起,三万阴兵无一幸存——应龙觉醒! 他在山谷中沉睡了好久,以梦回远古的遭遇记起了百世轮回之前的自己,很幸运,大夏朝的镇国公主还在,他们的血脉便没有消失。 按道理来讲,应龙乃是荒古异族禹王手下头号干将,被封疆镇守北端,号北天帝,他承载了太多台多的责任,不论是亡国之恨还是禹王被刺,天庭被占,百世轮回,许许多多巫族的将士们不愿意忘记曾经的使命,他们没有坠入冥途,反而游荡在忘川河下,永无休止,生生世世的继续走下去,为了的便是能够有一天他们的王可以重生,将所有的人带出苦海,重新回到脚下的大地,夺回被掠走的家园。 第1578章 儿女情长 但是,所有的一切对于应龙而言都不重要,他选择了避开,不是因为害怕与神仙正面交锋,只是因为他不想失去自己的家人。因此,他没听那老和尚的话,去天龙雪山之巅找他,而是选择悄然无息的离开了村子,到了县城找到自己的妻儿。 妻子问他,到底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应龙将村里地震的事情告知妻子,但他妻子也是一位热心肠的人,得知村里出了事儿,非常激动的想要去救援。 应龙说,道路被封,任何人已经进不去。 他妻子要求等待部队到来,跟随部队一起去救援。 应龙没办法,只好偷偷的在孩子身上做了下手脚,这个时候的他是当代与古代的两种记忆结合,就如同现在的大胆一般,头脑当中拥有着两个思想。他以术法使孩子有一种重病的假象,迫使妻子只好随他一起回到了大都市内。 于是,这位明明已经有了过去的思想的北天帝,却躲开了所有的人,一心只想安安稳稳的陪着妻儿度过人生中的几十年。 秦广王告诉我,应龙的妻子戴着眼镜,模样斯斯文文,皮肤也因为西北的风沙太大而导致有些干裂,她虽然不是绝色容颜,可是,她的心灵却是非常的善良,干净的眼神之下便是纯洁的灵魂。 后来的事情,秦广王知道的也很片面,他说应龙恢复了老本行,在一家补课班当老师,每日骑着电动车接着孩子上学放学,回到家中给老婆做饭买菜,时不时的还会在菜市场上讨价还价。 但是,他终归还是难逃命运的车轮。 儿子人生九次落水将会身亡,应龙一直都刻意避开让孩子接触水,甚至将当年李远山教他的办法,以法力凝结符纸给孩子佩带,谁知道,有次他儿子被同学叫出去玩,几个人商量着一起去了游乐场,在游泳区当中有一个巨大的滑梯,非常刺激,几个男同学一张喽,大家开始轮着上。 应龙的儿子有意避退,可碍于同学面子过不去,还是选择了下水,然而,他最终不过是只玩了三次滑梯,一次为一落水,第三次的时候,他头朝下扎进了水里,其他的同学却好似全然不知般仍然各干各的,最终他儿子就再也没醒过来。 应龙夫妻二人悲痛欲绝,深知玄门术法以及当过天庭帝王的应龙而言,起死回生也不是说不可能的,然而,人落水淹死后,魂魄是不属于阴曹,而是归龙王管。 龙王不再自然是河伯管理,他的职位与陆地上的土地爷大致相同,皆是管理死者亡魂,记录时间,等待时机到了可拉垫背的上岸投胎。 于是,他以灵魂出窍的方式去找河伯赎取魂魄。 可河伯不认识应龙,俩人起了争执,应龙本身脾气就暴躁,一时激动差点给河伯打死,逼着他在水府中找到了儿子的魂魄,带着魂魄回到阳间,可肉身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回阳时间。 摆在他面前的有三个方法,第一、去阴曹地府,让孩子不喝孟婆汤投胎转世。 第二、借命而生,大体就是找个六个月孕妇,干掉对方肚子里的坐魂,将孩子的魂魄打入,借腹而生,这样以来孩子一下生便是‘天残之人’,十有八九会受到天机的报应惩罚,活不过十二岁。 第三、炼成灵体,想办法帮助他修成鬼仙。 应龙最终选择了第三个,他将孩子的魂魄以特殊的手法祭炼成功,炼成了小鬼,妻子因是凡人,无法与鬼交流,于是,他开始教妻子如何像上古修士那样的修炼。 渐渐的妻子也开了天眼,一家人可以再次团聚。 好景不长,成为了灵体的儿子因为少年心性不稳,也幸亏是约束的比较成功,从未闹出过人命,不过喜欢惹是生非的毛病却仍然改不了,最终不小心招惹到了修士。 就这样,人家把他的儿子魂魄给抓了,应龙大怒,前去理论,不成想对方没有归还的意思,甚至打算杀了应龙的儿子,那么,老子当然不乐意了。 愤怒之余,应龙杀了术士,引来了术士的门派,又将对方门派给杀了,又引来了阴曹地府,最终事情越来越严重。 一次大战的过程中,妻子被对方捉住,以此要挟。 没有办法的应龙只好妥协,当他束手就擒以后会,那些人食言了,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他的妻子,甚至他的儿子也死在了那些人的手上。 愤怒的应龙开始拼命的挣脱,后来,荒古异族中的八大将军摩劼出现救了他,同样,那一天起,曾经的应龙活了。 他憎恨修士、神仙、地府。 因为在应龙的眼里,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几十年而已,在他的心里,当年的国恨家仇已经随风而去,他热爱的是教书育人,以及看着孩子茁壮的成长,可是,一切的宁静都被打破。 因为是在北边,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开始了人间与地狱的双重破坏,先给凡间带来灾祸,又下入阴曹屠杀阴兵,直至鬼帝杨云出手,杀戮才得以禁止。 据说,上次之所以应龙被捉,那是由于杨云在茫茫游魂当中找到了他的妻子,用计谋重伤应龙,再以滔天阴兵将他捉拿押送至阴曹地府永久看压。 之所以不动手杀应龙,那是因为一个关于大禹九鼎的秘密,可应龙的嘴巴很硬,想要得到消息是不可能的。 任由酷刑上在身上,可他仍然不动声色,直至地府发生了乱子,秦广王为了救妻子将他放出,双方合力离开了华夏,最终来到了此处号称最为隐秘的众神安息之地。 听完了秦广王的话,我也深深的感触,没错,不是每个人都渴望战斗带来的荣耀,以应龙作为普通人的身份来说,他最希望的二舅是一家三口和和气气,没有英雄气短,只有儿女情长。 可却怎奈何天不遂人愿! 我们沉默了少许,事实上应龙所希望的事情与我相同,它同样也是我这辈子的梦想。 在我们俩聊天的时候,突然间秦广王的妻子跑到了我们近前,急促说:“快去看看吧,出事儿了!” 第1579章 五方势力 他妻子紧张的模样,绝非做作,我心里也是一紧,要知道我们几个当中是有应龙那样的绝世强者,由他在此镇守众神安息之地,怎么可能会遇到窘境?要是应龙也搞不定,更别提我们几个了,所以,的确是让人非常诧异。 秦广王说:“你先别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阴…阴,好多的阴兵!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怕应龙前辈会坚持不住,咱们几个快点过去帮忙!” 秦广王疑惑问:“倭寇是怎么知道咱们在上面!” 可他妻子也并不知情,形势危急,话音刚落,秦广王便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端,我们两个紧跟在他的身后,很快就到了日照峰的边沿,站在高处向下眺望,视线所见皆是身穿破破烂烂的武士的阴兵,甚至还有一些是残破身体的日本军人,诸多阴魂聚集在了一起,滔滔阴雾就如同是熔炉般燃烧起了烈焰,蒸腾的雾气冲至天际之时,却又在天空蒸腾后化为黑雾,围绕着日照峰,许久不曾散开。 阴兵的数量可以说是遮天蔽日,只见应龙盘绕天空,穿梭雨云之时,不知又用了什么手段,就见所有的阴兵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崩溃。 秦广王惊讶道:“不对,在此地并没有这么多的厉鬼阴魂,他们是在哪来的!” 他的话让我想到了在船甲板上的木头人! 难道那些船不是要装运离开,而是负责抬回出云国的?看向山下,浓浓雾气阻拦了视线,看不透最后面到底有什么。 我说:“出云大社一直以来都在忙着招回战死军魂,难道是为了今天?” 秦广王感慨说:“我在当阎罗王时候就知道,凡是战场上死的人会因煞气太大无法投胎,有的甚至连地府都能入,由于数量实在太少,成不了气候,所以地府才会听之任之,真没想到会像今天这样。” 我将木头人的事儿讲出,随后,我提起了龙太子。 “什么龙太子?” “你不知道!”我惊讶问。 “你不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反问。 必然是龙太子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为此,我将见到他的详细经过讲出,包括他是如何在出云国建四合院,以及统领诸多妖魔的事情一并说出。 秦广王皱着眉:“原来是龙三太子敖清河!他不是被人给抽了骨头么?怎么还活着!” “抽骨?” “三百年前,有一位终南山道士在黄河边隐居,孽龙喜淫,化作人,带着他的鱼兵虾将为害当地,后来也不怎么就招惹到了那道士的身上,被老道士刮下鳞片,斩断四只,怕他日后报复百姓,就将他脖颈的骨头抽出了一节,压在当地的祖祠下面,龙三太子不能踏入百里之内。可龙若无骨,怕是连蛇都不如, 怎么还能为祸?何况,东海龙王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还不得加倍小心看管?” 是啊,当年东海龙王抽我的骨头也是为了给他孩子接骨所用,一想到那嚣张跋扈的混蛋体内有我的真龙之骨,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的骨头是我的!”握起拳,此种大仇唯有杀光东海龙族才能平息,秦广王目露恍然,我又问:“大哥,龙太子这次来,会不会是为了众神安息之地当中的荒古异族?” “我觉得龙太子应该不知道众神安息之地,他来这儿的目的怕是为了应龙前辈!” 应龙是中国的应龙,他贸然的出现在这片土地,本就是一件引起怀疑的事情,照这么看的话,日本人应该知道此地已经丢失,可是,前几日我撞见那个拿草雉剑的老头子,他可从来没提过上日照峰的事情。 所以,我现在断定,龙太子或许知道实情,可是,他没有告知日本人老头,极有可能是他与出云大社之间的秘密协议,要不然,最初去登门的日本神官为何会叫龙太子妖王? 按照我的分析,现在岛上有五股势力,分别是以龙太子为首的,以及出云大社的合作。 第二股势力,日本的妖魔,他们是受威胁屈于龙太子淫威之下,就如大天狗所说,他想杀死龙太子,可打又打不过,怎么办? 第三股,手持草雉剑的老头,以及周围的五六个人,他们到岛上是为了干掉龙太子。 第四股实力是应龙他们三个,而我因为想要干掉龙太子,离开出云国,所以,细分的话是第五势力。回想应龙给我讲述起了扶桑树的事情,它就处在黄河流域,毕竟,咱们华夏可以说是黄河文明诞生的民族。若想找到扶桑树,首先要找一条黄河古道,那里才是通往扶桑树的必经之路。 我们算是一伙的,龙太子与出云大社一伙儿的,白眉老头必然会联系同仇敌忾的妖怪们,再看山脚下的阴兵,我还是有些不理解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为此,我问我秦广王,问他是否知道龙太子的目的? 秦广王说:“应龙前辈是飞龙,他自己是水龙,并且在他之前还获得过你返祖后的妖龙颈骨,假如能将飞龙、地龙两种龙骨夺走后,凭借着返祖之力,或许会有一定的几率化为真正的妖龙,得到当初你在华夏对战天兵天将,横扫千军的实力。” 怪不得,那照这么看的话,日本的带来的军魂,岂不成了被当枪使的? 我们谈话的功夫,突然,诸多阴兵开始向应龙反击,锁链一条又一条的空中丢去,应龙被迫显露真身,它的双翼震动是可掀起飓风,吹的阴兵四处飞散,可是,那些个日本阴兵却犹如是老鼠一般,前赴后继的向上扑。应龙猛然甩起来的尾巴,就好似攻城重锤子般打散了许多阴兵,声势浩大,雾气更甚,天地间一片萧索,然而,那些狰狞的日本军魂拥有蟑螂般的生命力,他们就好似杀之不尽。 更是铺天盖地的没有任何的停顿,每当应龙刚飞天,立刻又会跟过来一大群的人阴兵追咬上去。 第1580章 再遇龙器 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更别提凶狠的阴兵了,战斗仍然在不断的进,我心里有种预感,对方既然敢来,就一定是有备而来! 结果,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天上的雨水好似越来越疾骤,水天一线,珠帘遮天,莫名的肃杀之意充斥在雨水当中,可奇怪的是雨水竟然越积越多,丝毫没有下沉的意思,很快,水漫山腰,并且渐渐上升,大有将整座山都淹没! ”我知道了!”秦广王震拍着大腿。 我赶忙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长呼了口气,阴沉的天空之下水浪翻腾,涛涛海啸拍山石。 心中产生了一个疑惑,到底出云国被淹没了么? 他继续说:”排山倒海!只有东海龙王那样强大的水龙才可驾驭大海,移山换海!” 如果是真的,那可太强了!心里的确是被震撼到了,怪不得日本所有的妖魔都会对龙太子屈服,那他现在已经不单单可以说是龙太子了,或许,要比东海龙王要厉害! 是龙骨之力么?回想起来,在当年我能以凡人之躯,尚可行逆天之力,别提现在真正的龙是有多么的强。 然而,排山倒海,在按照字面上的理解,大致就是将山岳移位,再倒入沧海之水,此种强大的实力已经足以称之为神仙之能。 眼看着水位越来跃高,又有许多奇怪的妖魔纠缠应龙,一龙之躯,能抵千军万马,每每撞击皆有崩山裂石之石,周围海浪翻腾,应龙处在半空与数之不尽的阴兵周旋,看起来又是何等的雄壮,谁知双方并没有打斗太久,龙太子出了阴招,云雾之中降下一张大网,正好牢牢的将应龙罩在其中,随之,又有数道光芒闪烁,酒颠童子首当其中,一把抓住大网绳索的一端,其他的妖魔紧随其后,应龙被在天空拖向大海。 被大网限制住了应龙的灵活性,龙太子又突然间自水中一跃而起,他的两只锋利的龙爪好似利刃般拍打在了应龙的背部,重击之下,打的龙身不稳,双翼受伤,其他的妖魔则同时向下拉拽,应龙拼死抵抗,谁知道那些人早有准备,居然用倒刺的八爪钩抓应龙的鳞片。 龙为鳞虫之长,全身甲片又好似盔甲般可刀枪不入,同样,它的弱点也是在盔甲之下,在传说中不论水下蛟龙,还是天上飞龙,皆怕蛆虫的道理。 应龙身上的鳞片被刮的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水面上的阴兵却好似蝗虫般扑了过去,而战斗则瞬间进入到一边倒的局势当中,应龙嘶吼着去抵抗,口中吐出烈焰,虽然能够焚烧阴兵妖魔,却唯独对罩在身上的大网起不到任何效果。 厮杀继续,但我心里很清楚,如果继续下,怕是应龙会折在这儿。 着并不是说北天帝的个人实力不行,而是在千百年的轮回转世之下,应龙虽然已经恢复了记忆,并且找回失去的力量,但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当初他们所主掌的世界,一切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是需要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来办。 如果应龙出事,我们将会面临腹背受敌的窘境。 “大哥,不能坐以待毙了!” “你打算怎么做?”秦广王很平静。 “杀出去,在后方迂回动手!” 秦广王却认为,周围全部都是大海,根本就冲不出去,何况,就算是他能腾空而起,我又能行么? 我不认为整座岛屿会被淹没,因为,这里是日本的圣地,也是天神安息之处,更是相当于日本祖坟,他们就算是再怎么缺心眼,也不会自己挖自己的坟。 “那你的意思?” “大哥,登山的你只见过阴兵、妖魔、龙太子,可是出云大社的人呢?”我反问。见他神色恍然,我又继续说起了自己的猜测,那就是隐藏在暗处的出云国神官,肯定再做什么猫腻,十有八九与排山倒海有关。 秦广王也相信了我的话,当即让夫人留守,我们两个从侧面下山,山顶上的棺材群看起来好似是漫无边际,但实际上是有着特殊的行走轨迹,在他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悬崖边,现在向下看去,万丈深渊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茫茫海水。 “三弟,水性怎么样?” “放心吧,就算是龙太子有排山倒海之力,可他绝对不会将日照峰淹了,如果是那样,日本人不会同意!” 话音刚落,我毅然一头跃下,耳畔风声阵阵,眨眼间便一个猛子入了海水当中,浪花很大,飘飘荡荡很难稳住身子,过了少许之后,勉强漂浮水面。 “三弟!我来救你!” “别!你要是拉我,自己也会入水的,我还可以,大哥相信我!” 秦广王是鬼仙,身体若是凝实,便是在人与鬼之间替换,搞不好也会随我一起坠入水中。听了我的话后,秦广王还说,如果一会儿若是我坚持不住,他一会伸出手来救我。 做好了打算之后,便稳住身体开始随着水浪飘荡,这个飘荡的过程中持续了不一会儿,很快就发现这个水流向下的速度开始加快,移动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连那大口大口的海水有好几次险些将我呛到。 “噗。。。!”的一声响,顿时就感觉好似穿过了一个瀑布屏障,身体受到急速下坠的失重感,紧接着,视线开始变得明朗,密密麻麻的木偶站在山下,而在这些木头人的中间还有着许许多多手持魂幡的神官。 后面设立了高高的祭台,周围布置着圆形法台,并在正当中还矗立的一根石柱,乍一看就好似火炬一般,他高高耸起,周围有几名年纪大的人正在负责施展法术,而高台上的闪烁的火光仔细看的话,更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 回过身,漆黑的日照峰像是蒙上了一层银色的白纱,很快,竟然注意到那浪花的声是人为所演奏的,一群人围绕着祭坛周围敲打,除此之外,还发现了一个石磨做成的鱼缸,熟悉的模样令我想到在双王城中敖广义给我介绍的的龙器! 第1581章 天神雕塑 秦广王也看出了那法器的奇怪,当有神官用红色的木棍搅动之时,大山披盖的银色沙衣就会快速的鼓动。 他说:“三弟,鼓声做雷,笛声似风,又有箫声御万鬼前行,似真似幻,而那石磨不知是什么,为何有一种乾坤钵的错觉。” “龙器!” 现在可以非常肯定,它就是在双王城中东海龙宫的那件法宝,以鱼缸罩住寰宇,好似棋盘内指点江山。 见秦广王没听过,我便把当初所了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听后,秦广王也是十分的诧异,他说:“神仙之中,炼器要以火淬,可龙宫无火,竟然也能炼出如此神器,太不可思议了!” “大哥,我们必须得捣毁祭坛,否则,应龙一定会有危险!”我说。 “好!杀过去!”他凝重道。 望着连天的木头人,几乎所见到的每一个的眼睛皆是流着血,他们看似要比秦俑震撼,何况,待秦广王作势就要去动手,我赶忙制止。 “别别,大哥,这样可行不通,” “三弟!唇亡齿寒,为兄当了那么久的阎罗,身上早就已经被留下印记,如果没有荒古异族,是绝对活不下去的!”他特别激动的说。 “大哥你误会了,阴兵数量巨大,你本为鬼仙之体,万一被戾气冲了身子,很难恢复。” “那你。。。?” “绕过去,抄他的老巢!以应龙前辈的实力,必然还能坚持一阵!” 身体渐渐浮现出了雷纹,秦广王与我相视一笑,他对我竖起大拇指,没错,今天我们就是为了来一次釜底抽! 出云国被经营了不知多少年,今天几乎全员出动攻击日照峰,密密麻麻以木偶为载体的阴兵以及许许多多的出云神官,我觉得,以当初在北边了解的情形来看,他们绝对算的上倾巢而出。 于是,我与秦广王开始了大包围式的迂回,山林茂密,左右穿梭后,躲过了那些人的视线,其实,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日照峰,只要不是打门前过,我想,那是绝对不会注意到的。 清风和睦,氧气充足,当离开日照峰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杀意感受,如果不是我们两个忙着赶路,倒还真有几分像是旅游观光。 绕了好大一圈,总算是赶到了所谓的南城。 迈步入了所谓的众神之城,整个以泥土的淡黄色为主调,城市方方正正,岩石雕刻居多,好似某个沙漠中的绿洲古镇,充满着古朴与沧桑感,连街道脚下的地面也是用大块儿的岩石搭建,整个城市内看不到一个人的影子,但每每走出不足十米,便会看到有人物雕塑,其中令我不由的停下脚步,石刻非常传神,他近乎三米的高度,十分的有气势,在腰间佩带着武士刀,目向东方,神色庄严,并在旁边也有碑文雕刻。 “清风之神——大泽和。” 秦广王却长吸了口气说:“我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确是天神!” 我很疑惑的问他是在哪?秦广王却摇摇头,他声称这只不过是他的感受,毕竟,当过那么久的阎罗,与小鬼、地仙打交道的频率还是很高的。 一眼望去,街上的雕塑并不在少数,为此也让我情不自禁的说:“美杜莎的石化?” “什么是美杜莎?” 秦广王还很疑惑,没辙,文化的诧异他算得上是一个老古董了,简单的告诉他那个古老的西方神话后,秦广王却说:“好像还真的有点类似,我试一试。”接着,他凝实了身体,以强劲的拳头砸过去,就听‘砰’的巨响,这一拳打裂了石头,眼见着缓缓裂开时,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到底会不会出来个人? 很快,石头稀里哗啦的碎裂,最终成为了一坯黄土块儿,肉眼可见的是速度哗啦啦的粉碎,最终再变为了一摊血水。 秦广王凝重道:“大宝,好像你猜对了!” “十有八九,当初降下的天火劫数,有许多的天神已经跑了,但他们并没有跑远,而是驻足在此地时被迫化为雕塑!”我说。 碎裂一尊之后,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见远处奔来一群面容愤怒的青年,他们大喊着:“胆敢伤害神尊,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自我的角度看向少年,发现他们却都是普通人,没什么威胁,当时也就没跑,老老实实的等着,短短的一个交手,他们七八个被我纷纷撂倒在地。 “这里是众神安息之地,快快离开,免得遭受报应!”诸多青年十分愤怒。 他们越是这样的表现我越高兴,兴奋道:“大哥,看来我们是赌对了,砸吧!” “好勒!” 秦广王也活动起了拳头,他出去开始砸的时候,我发现在街道上的雕塑大都一尘不染,心里对这些不修术法只学知识的人产生了疑惑,便问以生死威胁他们几个,说一说原由。 开始还嘴硬,但在杀了几个人之后,他们这才说出实情。 原来,他们留在这里除了打扫卫生以外,还要做另外一件事儿,那就是负责滋养雕塑,而他们所用的养料就是人的尸骸以及鲜血,并且,还有一些特殊的神像有着特殊的癖好,比如要少女,那他们就得去那些部落当中劫掠少女,以血祭祀。 成盆成盆的鲜血泼洒上去,很快就会被雕塑所吸收,这样以来,神社世世代代负责起类似浇花一样的职责,之所以所有的人会选择从儿时培养,主要还是为了一点,那就是可以集成天神的力量,成为真正的神。 少儿的心性纯洁,他们每日栽培那些天神雕塑,直到他们可以开花结果,上百人同时前去争夺继承的资格,但每隔十八年也无非只有一两人而已,失败率非常的高,最为可怕一点,当接受天神种子的失败之后,结果便是要付出生命的。 现在看来,龙太子必然与出云大社达成了协议。 按照他所讲,我虽然没接触过继承天神之力会是什么样,但那些阴兵绝不是少数。 来不及了,我也正当打算去破坏时,就听见有人大喊:“马格比的,有人么!饿死我了,怎都除了石头就是石头,给大爷出来个活人看看!” 第1582章 深渊 在淡黄色为主调城市,顺着道路看向尽头,见到程胖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身旁跟着光头和尚,俩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每每见到岩石搭建的房屋还会踹门而入,只不过当走出的时候却又是一脸的垂头丧气。 ”我去解决他们。”秦广王身体一抖,虚化后就打算去动手。 我笑道:”别别,他们是自己人,现在正愁人手不够,没想到他们两个也上来了。” 很远的距离,程胖子眼睛好使,看到了我们俩,他以百米助跑的速度冲了过来,兴奋道:”大舅哥,我特么以为你喂带鱼了!” 无奈的看向秦广王,现在我已经深知程胖子的秉性,所以,不管他说出什么话来,我都不觉得奇怪。可他却好似自带了瞄准镜,盯着秦广王,惊讶道:”小蒋!是你吗小蒋,我是你爷爷啊!” ”什么爷爷?”秦广王很疑惑。 ”你不是蒋子文嘛!不认识我了?” ”敢问阁下是?”秦广王很茫然。 ”是蒋子文就行了,小时候你爸爸经常生病,拜了值年太岁做干爹,恰巧我就是啊,乙酉太岁,程实程大爷!”程胖子十分的牛气。 斩钉截铁的模样让我都信以为真,可还是秦广王反应快,他问程实是哪一元年的太岁。 俩人简单的聊了几句,秦广王顿时大怒,要不是我拉着肯定要揍他程胖子。原来,按照时间上来论,秦广王要比他早个几百年。 秦广王骂他恬不知耻,程胖子却不以为然说他也是乙酉太岁,自然是需要继承爷爷的名分。这可气的秦广王要动手,怕出了什么乱,我赶忙打断二人争执:”好了,还是先办正事吧,再拖延久了,怕应龙该顶不住了。” 这回人手足够,为此,我特意叮嘱程胖子不要再隐藏自己的实力,大家停下了争执,等到了城市的中心,那是一处堪比篮球场大小的空地,上边用石头搭建成了六芒星图,起初也没什么奇怪的发现,站在荒凉的城市的中心,我说:”现在就等于拆了日本人的祖坟,都打起精神来,千万别阴沟里翻船!还有,如果遇到阻拦的人,不要心慈手软!” 认识程胖子这么久,今天也算是为数不多看他会如此的神色严肃,就这样,我们大家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只要是遇见雕塑就推倒。 没用多久,所谓的众神之城就已经被我们拆的破破烂烂,巨大的人形雕塑落在地上粉碎,再到灵魂消散后的雾气蒸腾而起,一切都是在眨眼之间结束。 渐渐的推移过程也是缓慢进行,我自端向上,也至少快拆了十几尊雕塑以及房屋,按照一个方向始终行走,直到出云国的尽头时,也算是让整个城市彻底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原来,在东南西北四个角分别立着四座宝塔,单论宝塔仅有不到七层,上边由琉璃做瓦,淡灰色的墙壁,八角的塔顶,它们共同构建出了神城的四个分界线。 一步步走近,看起来这座塔的样式很有中国风范,颜色却是以黑为主,八个面描绘了八个妖魔,他们有的穿着武士铠甲,也有的满面花脸犹如唱戏的名角,还有口含利刃,人头蛇身的怪物。 诸多奇怪图案的出现,也让宝塔看起来均显得很诡异,我站在塔身的位置没有继续前进,目光向上打量,就好似这座宝塔也在打量着我。 可宝塔是没有生命的,又怎么可能会与我对视?这个感觉非常的奇怪,甚至有些想不通原因,不过,我又觉得,感觉不对劲的话,那拆了不就得了? 于是,以地仙之体一脚踹向宝塔的大门,‘咣’的一声巨响,大门竟然丝毫未动,怎么可能!大门是木制的,依我实力,最起码也得给个动静啊! 不信邪,非得继续,三四次过后,突然间,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 ”神族重地,擅入者死!” 我一愣神,原来宝塔里面还有人啊,回想起了少年的话,出云神国仅有五位天神,清了清嗓子,我说:”吾乃华夏上神,特来此地对尔等敕封,还不速速来见!” ”滚!” 他还挺傲娇,我怒道:”玛德,老子今天非拆了你的玩具塔!”,连续几脚却仍然踹不开,没辙,我就打算往上爬,意外又一次出现,面前的宝塔明明只有七层楼的高度,可在我不断的往上爬,一直爬到了三层,明明再向上一点点就可以顺着窗户穿过去,可是,仅有一人的距离,却不管怎么爬也爬不上去。 短短的距离就好似有什么东西阻拦,迫使我只能在原地踏步。紧接着,又面临了另外一个尴尬的局面,就是我特么竟然下不去了! 脚下变得无路,好好的塔身竟然成了漆黑的深渊,并且,当我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我。 当前的情形迫使我选择停下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好端端的成了塔有七层,分别为四个方向,如同是在镇压着什么! 对了,来之前的城市中心,脚下的地面的确与别处有些不同。没过多久,深渊的底部传来极具诱惑的声音:”下来,跳下来,我在等你,在深渊等着你!” 声音飘飘忽忽,似男似女,或许,难道它真的来自地狱?再次试着攀爬,却仍然毫无任何的效果,心里产生了一阵阵的消极感,难道要永远困死在这里? 猛的一回头,冷汗顿时都流下来,就在我的周围,此时此刻正有着数不清的鬼魂,他们衣衫褴褛,骨瘦嶙峋模样狰狞恐怖,同我一般,都在不停的向上爬。 我忍不住的问,他们到底在爬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饿鬼竟然侧过头看我,空洞的眼神,已经露出骨头的腐烂皮肉,他缓缓的说:”下,面,是,地,狱!” 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声音,怎么就好端端的怎么成了地狱,我继续问:”什么是地狱?把话说清楚。” 可在我的追问之下,人家竟然不理我了,遍布许许多多的孤魂野鬼则继续旁若无人的开始攀爬。 第1583章 八岐大蛇 为了求证一下安全与否,为此,我主动出手打那些小鬼,有的躲闪不急被打倒在地,眼睁睁看着他坠入深渊,直至身影渐渐模糊不见了。 妈了个鸡的,深渊到底哪里来的? 当犹豫不决时,爬在塔上的恶鬼却好似马蜂窝似的炸开了,他们对着我一拥而上,拼命般开始撕咬,而我打退了一波还有一波,他们好似无休止般想要置我于死地。 终于,手上一滑,失重般向下坠落,身体很快就坠入到了深渊当中。 黑暗将我所吞噬,这里是哪?我在原地旋转,看着周围一片漆黑,阴阳法眼没了效果。 ”这里是哪!有没有人,说句话!” 当前就好似所有的术法全部失效了,不停的大声呼喊,想要反抗却没有方向,茫然不知所措时,突然,远处的黑暗中有着两个淡黄色的灯笼在高高悬挂。 好歹总算是看到亮光了,艰难的坐起身,一步步的走过去,如今好似身处在是幽暗的隧道当中,低下是通的,凉风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太逼真了,到底这是真的还是虚幻?也就幸亏远处的有着亮光,我想,只要能一直走,走到那两盏淡黄色的灯笼时,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走了许久,脚下开始有些泥泞,迈步艰难,每一次移动,都仿佛有着很强的牵绊。 距离越来越近,不对劲,那两盏灯笼怎么还摇摆上了?聚精会神的盯着,突然间,灯笼骤然下降,速度之快,令我难以做出任何的反应,等它到了我的眼前,淡黄色光芒也照亮了周围,看到此景却令我倒抽了口凉气。 眼前分明是一只巨大的蛇头,通体遍布黑色鳞片,那两黄灯笼分明就是蟒蛇的眼睛!庞然大物的模样吓得我不由退了半步,毕竟它出现的也太过于突兀了。 略带嘶哑虚弱的声音自蛇口吐出:”救我出去!” 我问:”你是谁!” ”八岐。” 八岐大蛇?它不是已经变成了草雉剑了么,今天怎么还会奇怪的出现?满肚子的疑惑上下打量它,唯一可以看得出的就是它没有丝毫的威胁性,甚至,可以说它很虚弱。 ”八岐大蛇?” ”那是别人给我的名字,我叫八岐,是个好人! 只是那些混蛋抢了我的灵魂,你能不能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它开始悲泣的哀求我救救它,哭声太过于悲凉,何况,我也需要离开此地,就问大蛇该如何去救它。 ”我知道那把我灵魂的剑回来了,你帮我得到它,我愿意做你的侍神。” 这个诱惑虽然很大,但远不如离开这里。 八岐大蛇又说,四座宝塔是镇压它所用。 我说:”你若是真的八岐大蛇,那不是已经死了么?” ”须佐之男以十拳剑破开了我的心脏,草雉剑便是我的灵魂所化,因为少了一魂被须佐之男压在了小岛,整座岛都是建立在我的身上。” ”岛上的天神呢?” ”大灾难来了,是天照大神将所有的天神变为了石头!” ”什么灾难?” ”不知道,只有变成石头才能躲过去!” 不管问它什么,也没有说出个子午卯酉,接着,我又问它,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它说:”是我带你来的。” ”你?” ”因为灵魂上的感知告诉我,草雉剑已经来了,而且你们交过手,它很怕你,所以,我感觉只有你能救我。” 难不成是因为丢进了粪坑的缘故么? 他说,四座宝塔里居住着金神、木神、水神、火神、而土神则居于中央,只有将草雉剑夺回来,再插到了六芒星内,它就能脱困。 他还说,五位天神就是为了镇压它而留下的,虽然日本神话起于高天原,但归根结底,还是由出云国为发扬光大,就连现在出云大社的掌门人也是姓天惠。 了解了大概之后,我让它现在就放我离开,可它却又说:”不行,你现在离开会有危险。” ”什么意思?” ”外面打起来了。” 打起来那更得出去了,可是人家却说,要保护我的安全,等着我夺走草雉剑救它。救它?救个毛线啊,但不管怎么急眼,人家就是不放。 我说:”你低下头,再低点,再低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真的,关乎生死大事的秘密。”,慢慢的诱惑它听了花,看着八岐大蛇越来越靠近,抓住机会一跃而起,狠狠的打在它的眼球,刹那间,它开始痛苦的哀嚎。 随之,感觉到了眼前的一阵眩晕,等到猛然间睁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被埋在土下,坐起身,黄土在身上哗啦啦的乱掉,而宝塔就在面前高高耸起,除此之外,天地正在进行着一场大战。 到现在我也搞不清,为什么我明明记得自己攀爬的是高塔,可到头来却成了钻入地下,简直也太奇怪了! 不过,注意力却很快被周围的那场大战所吸引了。 八岐大蛇说的没错,外面的确很危险,因为,应龙脱困了,草雉剑的持有者也出现了,出云大社的人选择了观望,唯独只有他们三个在空中乱斗。 草雉剑的神威无坚不摧,就连龙太子的鳞片也足以破开,而应龙却因为之前的大战受伤不轻,其他的人虽然观望,但距离并不是很远,只是我出现的位置太过于尴尬,身体就处在交战的中心。 有人眼睛贼,一眼就盯上了我,那边紧接着吆喝了几声,这也立刻把注意力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妈了个鸡的,说啥都晚了,尤其那持剑老头,恨不得杀我后快,它连话都没说,主动抢先一剑打出,炎炎热浪铺天而来,万分危机,我连续向后翻滚躲避,由应龙突然出手袭击老头,这才给了我逃走的机会。 本以为成功逃脱,可现实却是没有按照我的想法继续发生,那些围绕在一旁的出云神官大喊道:”就是他破坏了神像,我们一起上,抓住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的跑过来,还有的用术法打,乍一看简直就像是过年了放鞭炮一样。 第1584章 握剑 硬拼?双拳难敌四手,当然尽快离开,三十六计都说过“如果没啥大事儿,别跟人家拼命。” 为此,二龙一人在天上打,我在地上跑,身后跟着一大堆的人,他们紧追不舍,大有今天把我摁死的态度。 追逐了小一会儿,队伍渐渐拉成了长龙,围着土城绕圈,谁也奈何不了谁,同样,也在路上把他们几个给凑齐了。 我、秦广王、怀唐、程胖子并排时,我大声问:”是跑是拼!” ”我,我跑不动了!”程胖子说。 ”本王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狼狈,拼了!”秦广王立刻表态。 ”那好,拼就拼了,我数数,听好了,谁也别隐藏实力,三、二、一!” 同时止住脚步,就好似技能cd的时间到了。 神拳太岁幻化三头六臂之身,秦广王以幽冥炼狱带来的凛冽刀风笼罩所有的人,呼呼吹过,如同钢刀一般刮掉对方的皮肉。 至于怀唐,降妖僧捉妖还行,打人的话稍显有些不足,不过,他此次却亮出了那狰狞的鬼手。 我也不能藏私,八极领域大开,做好一切近战的准备。 那些神官像是没料到我们四个会反击,刹那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秦广王这边刚掀起黑风狂沙,我与程胖子一左一右冲了上去,近距离的厮杀之下,拳拳到肉,没有人可以撑的过一和之敌。 一向见势不妙就跑的程胖子表现已经大大的出乎我的预料。突然,有一位穿着金边白袍头上戴着高帽的男子突然间一挥手,空气骤然降低到了冰点,那人浑身上下开始出现冰晶。 忽然想到了他们继承天神的力量手段,莫不是就是眼前这位? 危急时刻开始着手去迎敌,结果,人群后又有一人大显神威,对方在双手结印后,我们几个人的周围同时出现了儿童的头骨,它们的上下额不断的咀嚼,诸多骷髅头奔着我们四人来撕咬,再加上那盖过秦广王的寒风,转眼间便已经陷入被动。 局势危机,程胖子说他现在忽然觉得自己很累。 突然,对方金边男子攥拳,一阵旋风围绕在程胖子的周围,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他被风刮破了皮肉,鲜血乱飞,极其凄惨。 而骷髅又对秦广王的克制很厉害,让他非常狼狈的被追着撕咬。 关键时刻怀唐挺身而出,他的鬼手的威力是我所没想到的,当他捏爆了一人的心脏后,迅速开始抽干对方的血液,每杀死一人,他的手臂就会变得愈红。 因为没有神兵利器,纯阳之气没有宣泄之地,凭借着太阴真经倒也勉强周旋,突然,怀唐大喊:”你们快趴下!” 一回头,发现他现在竟然成了尖牙利齿的恶魔,头上生出了两只角,瞳孔收缩,面目狰狞,此时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们几个本能的趴下,怀唐用那通红的拳头打向了人群,血光笼罩,但凡被碰到的人,他们皮肤统统成了红色的斑点块儿。 哀嚎四起,怀唐盘膝坐下,开始诵经念咒,皮肤上的血红色也在渐渐的退避,最终汇聚到了半个身子后才得以停止,我忽然发现他居然有些像当年的一诚! 半魔半佛,虽然慈悲但不抑杀,待他念诵法咒时,天边的龙太子突然飞过来,又以无敌之势向下俯冲。 没错,是熟悉的气息,当年我有龙骨在身的时候也是这个无所顾忌的样子! ”你们这群卑劣的臭虫,胆敢伤我奴仆,去死吧!” 利爪狠狠的拍下,危急时刻,我突然起身推开怀唐,让龙太子擦身而过。 ‘咣’的一声巨响,山石碎裂,怀唐吐了一大口血,立刻昏厥了过去。 可龙太子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长长的龙尾甩了过来,沿途房屋打的稀里哗啦的崩碎。 这要是抽上来,那不得要人命了? 可还没等逃跑,程胖子的身形闪现而来,又以一己之力抗住了巨大的龙尾。二者强力的碰撞,三头六臂顿时被打散,甚至他全身的肉都跟着颤抖如同是甩出了好几斤的肥油,二人接连倒下,那两位继天神的日本神官再次出手。 一边压过了秦广王的黑风,另外的骷髅魔物更是紧追不放,连续几口咬下去取,秦广王同样受了重伤。 出云大社果然不一般,这还仅仅出来了两位天神,可想而知,祖脉之战到底会有多么的惨烈。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战又不敌,就在这个完全死局的前提下,我要隆重的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持草雉剑的老头。 他叫千鹤守,也是日本古老的神族之一,因为龙太子这边亮出了后背,龙的心脏又在耳后逆鳞,不管怎么打,不打掉逆鳞扎入要害,那龙就不会死。 事实上也算做是绝妙的机会,可距离太远又不想放弃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将草雉剑狠狠的丢出。 就这样,那把日本第一神兵,划过了一道流星的光芒打了过来。 龙太子感受到了危机,下意识的躲避,只见那把利刃擦着它的逆鳞而过,就差一点点,或许它就被干掉了。 那硕大的身体快速后退,那把草雉剑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我的右手边! 宝剑没有了之前的神芒,古朴的剑柄是用皮质所缠绕,并在剑鞘上雕刻着八岐大蛇的模样,整个剑身平淡无奇,没有丝毫的寒芒,但在懂得术法人的眼中看去,宝剑上面所覆盖的可是无数人的冤魂,足以见的,这把剑究竟杀了多少人! 它不会让人感觉的寒冷,反之会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诱惑。 纯阳剑法却神兵所施展,若是有了宝剑,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程胖子被掉了半张皮,怀唐生死不知,秦广王魂魄微弱,被动的局面若想扭转,唯有一剑! 于是,我出手缓缓的握住剑柄,同一时间,好似有无数根针扎在了我的掌心! 热浪自脚底板冲上天灵盖,给我的感受,现在手中握着的不再是冷冰冰的宝剑,它是有生命的,并且,很邪。而草雉剑在日本乃是帝王象征,拥有无上神威,待举起之时,就如同举起了整个太阳。 抓住龙太子回头的一刹那,我舞动起了神兵,全身的气息汹涌而至,这一刻,我仿佛变了个人,待所有的力量汇聚后,煞气凝聚一点,沉声道:”回道一指!” 第1585章 五雷降魔 如果说项羽的力拔山兮是一种气魄的话,那我如今剑指苍龙,便与其相同,同样是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手握剑柄,草雉剑带给针扎般的刺痛感传至掌心,天地雷动,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那位白衣老头正想尽办法与我争夺草雉剑。 不过,纯阳剑法中的‘回道一指’,绝对可以算的上是剑法当中的强大杀招,全身纯阳之气汇聚为一点,以剑挥动,草雉剑自带的炎性与纯阳之气相互抵消、纠缠、再到质的变化。 剑气以破空之势,打出了气爆声,剑指所向,阳气汇聚为剑尖,待一剑挥出,周遭天崩地裂。 “砰!” 龙太子被正面击中,他在空中翻滚之时,旁边的日本神族千鹤守则以风烛残年之躯,凝结意念,身体化为十丈巨人,风驰般扑上随之一掌断下,斩在龙身。 连续两次重击,龙太子的鳞片脱落,身上冒出血痕,它双眼似火,尾巴狠狠的一甩,激荡的气息狠狠的打在老头意念所化的巨人。 待千鹤守如坠线风筝落下之时,不远处受伤惨烈的应龙则振翅而来,它先是一爪击在千鹤守的后心,如同借助它高高踏起,又张口突袭,狠狠的咬在龙太子的身上。 两条巨龙开始了肉搏,打的天空血如雨下,狂沙飞舞,与此同时,那些周围的神官已经打算借此机会对我出手。 如今我以今非昔比,神兵在手,天下我有! 纯阳剑法挥动——玉带围腰! 抽剑挥舞,但凡在面前迎上的敌人纷纷死于腰斩,大地一片狼藉,应龙被龙太子打的坠落,庞大身躯顿时压死了几十位神官。战斗异常惨烈,你来我往之间,整个小城市早就已经成了废墟,到处都笼罩在一片血雾当中。 程胖子重伤不起,怀唐无力再战,那秦广王魂魄受损,面对虎狼之敌,我握紧了草雉剑,本打算杀入战局夺我龙骨时,千鹤守在废墟中走出,他对我虚弱道:“草雉剑还给我!” 给?开什么玩笑,没有神兵,根本就无法掺和进当前的局势。 “借我用用。” “不借!” 他就像是一位生气的小孩子,奔着我走来,显然就是要夺剑。那我怎么舍得给啊,虽然宝剑掉过粪坑,但现在也已经没味儿了。 结果,千鹤守解开了衣服,胸口是太阳般的图腾,咆哮道:“把草雉剑还回来!” 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要切腹吓唬我呢,此时,目光已经全部集中在半空中的三方混战,时时刻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趁着应龙与龙太子分离之际,神官当中象征着寒风的神祇突然出现,见他悬浮半空,两手结印,天空飘起了雪花。 怕应龙受到麻烦,我没顾及千鹤守,以曜变之身急速冲了过去,然而,雪花漫天,竟然在眨眼之间形成了暴雪之势,神祇目光化为白色,他张开口,一团晶莹剔透般的能量被一吐而出。 好似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正被满天风雪簇拥着飞向应龙,速度越来越快,个头也变的越来越大,并且,它所移动到的位置飞雪明显比之前更加的急骤。 正当夜明珠即将打在应龙身上的时候,我持剑而上,顿时间的‘仙人指路’,正好劈在了夜明珠上。 “砰砰!”两声巨响。 夜明珠化为粉末,当它沾在我的身体瞬间,竟然使我有一种要被冻僵的感觉,体表随之结起了寒冰,我这边身体一动,便开始‘哗哗’的掉冰碴。 那些白色的粉末弥漫,应龙在关键时刻振翅而动,将它全部吹散。 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第一时间以‘立地转轮’方式转动剑气,纯阳力包裹身体,也在第一时间破掉了对方的寒冰。 “多谢!”应龙大声刚喊,紧随着话锋一转:“你小心!” 这时才注意到,原来那四尊袭击秦广王的骷髅悄然出现在我的身侧,千钧一发,我舞动剑花,左手雷指,向后踩踏七步天罡,怒道:“玉清原始,真符告盟。。。。。”此举引动九天神雷,待雷火冲天而下接引到剑尖之时,身体雷纹被莫名刺激而起,同一时间,浩然正气充斥于胸腔,再次通达四肢百骸,周围轰轰作响,五道雷霆接连而下。 第一雷为天雷,主正天、序运、四时,发生万物,保制劫云、除天魔、荡瘟疫、擒天妖、济世救人。 “轰轰。” 两声雷响,四尊骷髅纷纷退开我的身体。 “吾为华夏道者,行天地万法,斩妖除魔,尔等邪魔,触吾华夏神威,必天雷诛灭!” ‘啪。’ 脆响过后,一尊骷髅碎裂,不远处的黑衣神祇吐了一大口血。 接连变换剑招,我此次并没有召唤五行雷法,面对强敌,五行术法怕是效果不理想,所以,这一出手就是‘王炸’,五雷御剑术第二雷。 地雷主成万物,滋养五谷,承载万物,主生,但却又主灭,生五谷而灭五害,斩山精、拔度死魂、皆知地仙。 连续的两次地动,又是一尊骷髅爆裂。 趁势追击,第三雷为龙雷,役雷致雨,断杀恶蛟,毒蛇、水中精怪、水鬼,主杀伐,匡扶天钢。 又是一阵爆裂声,五雷剑咒开始之时,我的身体是停不下来,也或许说是所谓的吃了炫迈,作为天地间的媒介,是根本就不能把自己当做是人。 全身上下契合周围天地之间的雷霆正法,手中的剑就好似一双温柔的手,触摸着雷霆,让它能在关键时刻释放出致命一击。 第四雷为神雷,专杀山魁五通,同样也是破煞妖邪之气,最后一尊的额骷髅崩溃后,那位神祇已经口吐鲜血不起。 [ps:山魁五通,简单解释一下,北方有狐祟,南方有五通,性邪淫,喜劫掠妇女,被人称为‘五圣’、‘五显灵公’、‘五郎神’,与北方狐仙的地位差不多,有正有邪。] 第五雷为社雷,扫了一圈,见那两神祇已经在四道雷霆落下后生死不知,最后一雷,我瞄准了龙太子。 第1586章 守鹤 可谁知关键时刻还是发生了意外,那千鹤守用手抓破了胸口的纹身图案,随之而来的是它被黑洞所吞噬,他又在眨眼间变换为独眼、十丈、身上布满鳞甲,利爪,面部似狐的凶猛的妖兽。 由于千鹤守化成的妖怪距离应龙较近,而且,对他来说,不管是龙太子还是应龙,他们都是敌人,何况,应龙受的伤要明显高过于龙太子,就近原则下,对方也不可能会舍弃应龙不管。 而且,在他们几个交手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由于龙骨的作用,龙太子出手格外的凶狠,力大无穷,现在本就是占据下风的应龙,假如再被人家突袭成功,我怕他们俩再掉转头来打我。 于是,第五社雷的目标瞄准到了千鹤守幻化的妖怪。 社雷主杀器灵,惩戒破庙邪神,也是最针对妖邪的神雷之一,五雷轰鸣之时,雷云又在天边云端所汇聚,我所隐藏着的更大的杀招还在后面! “杀!杀!杀!” 千鹤守喘着粗气,嘴角流着黄色的脓水,它咆哮着,尤其在握紧双拳之时,裸露着的利爪充斥着非常强大的破坏力,它找准了机会,突然一跃而起,利爪挂在应龙的翅膀,张口就咬。 应龙吃痛悲鸣,回过头再次回击,可千鹤守非常的灵活。 千鹤守所化的妖魔在日本被称之为‘守鹤’,但此守鹤绝非为是尾兽,传说中它是躲藏在烧水锅的器灵,一开始幻化的外形是和尚,后来随着日本大师‘正通上人’修行,成为神灵。 据说,守鹤之所以为了能够成神,是因为它曾经偷偷将善与恶分开,以善良之神上了天界,骗过天神,但邪之身却留在了凡间作恶。 应龙想要回手应对,可守鹤不仅仅灵活,两只利爪可以拨开应龙鳞片。 我大喊:“应龙,把他给我带回来!” 龙太子趁机偷袭,应龙腹背受敌,好在他躯体强健,连续几次空中翻滚,又在穿梭云雨之时勉强应对。 距离在一点点的接近。 拥有了草雉剑使我重新找回了强大,龙骨虽然很重要,但是,我也想证明自己,当没有龙骨的时候,我仍然会拥有天神畏惧的实力,必须要强大、强大、再强大、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命运的安排。 回想当初的所有经历过往,地藏王菩萨能够悄然无息的主导世界的格局,那在天衰的大时代来临时,他是绝对不会没有什么表现。 深吸了口气,曜变之身契合雷霆,剑法舞动,通达九天,脚下气息如雷火般上涌入天,天空雷霆沉入向下,天雷勾动地火,我大声道:“天雷隐隐,地雷轰轰,龙雷作水,水雷波涛,社令雷火霹雷纵横神机,斩邪精怪,奉五方雷帝律令,东方轰天震门雷帝,南方赤天火光震煞雷帝,西方大暗坤伏雷帝,北方倒天翻海雷帝,中央黄天崩烈雷帝,神兵火急如律令!” 声到人至,应龙带着守鹤向我逼近,与此同时,雷正法滚滚而动,天地阴阳相互契合,于是,在以草雉剑为媒介的基础上,神雷迸发。 一剑指出,应龙快速振翅,甩掉了守鹤,龙太子提前做出反应,时机掌握的非常好,所以,他有太过于冲上前,当守鹤脱离应龙的身体,打算离开之际,我则在第一时间挥剑而去。 五色闪电勾动地火,一瞬间的功夫,守鹤便被笼罩其中,红色烈焰,五色雷霆,这一刻,仿佛空气都被凝结,天地间除了燥热以外并无风浪吹过。 电光火石的瞬间,守鹤被包裹成了圆形的大火球。 我轻轻一挥剑,‘砰’远处的他随之爆裂,千鹤守身体断线而坠,重重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可是,我不敢松懈,战斗还没完。 龙太子闪电般突袭向应龙,他的两只龙爪在第一时间抓住了应龙双翼,张口又咬在了他的脖颈,鲜血弥漫,应龙竟然被狠狠的压制坠下。 “轰!” 尘土飞扬,遮天的狂沙阻挡了视线,我不敢怠慢,持剑快速前往交战地。 绝对不能再耽搁,应龙若死,我必亡! 顶着狂沙,它们两个在地上扭打,作为体积非常小的我,看似蜉蝣撼树,不过,仰仗的草雉剑却的确是神兵。 追上前,却发现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城市的中心,脚下就是那五芒星的图案,周围有四座宝塔,出云神国五位天神从始至终也没有出现过。 按照霸气大蛇的说法,那些人存在的宗旨就是为了将它牢牢的镇压在地下,所以,他们不能离开。 如果,手中的草雉剑插入到脚下五芒星,或许局势会向另外的方向发展,到底是好是坏却又不得而知。 我深吸了口气,该怎么办? 八岐大蛇可是日本公认的恶魔之神,恶魔的话能相信么?显然,心里还是没谱,算了。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放我出来,我会帮你杀掉你想杀掉的人,还有那条龙也一并杀掉,我在你的意识看到你憎恨这个国度,放我出来,我替你毁灭这里,毁灭所有的人,所有!” 还是深渊当中癫狂的声音,它既充满着期待,又拥有着一种好似猫爪挠心的诱惑之感。 身体摇晃不稳,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明明还是双龙交战,可现在一切都消失了,眼前又成了一片漆黑的虚无。 脚下是深渊! 不对,不仅仅是深渊,竟然是站在一副巨大的锁头上,诸多锁链一条条与锁头相连,就好似蛛网般蔓延各处,而我所站立的中心便是如此,只要是轻轻的将草雉剑落下,插在脚下锁孔内,我觉得它更像是在扮演着钥匙的角色。 “救救我,我叫八岐,是无辜的少年,求求你了。。。。” 握紧了拳头,不对劲儿,隐隐中有点感觉到了阴谋,如果八岐大蛇会是如此善良,那出云国怎么可能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坐在城中的五位天神仍然不会离开镇守之地?所以,它一定很危险,甚至危险的程度绝不亚于我之前灵魂所驾驭的妖龙。 第1587章 战龙 种种的情况都在告诉我一个道理,如果打开了深渊,放出下面的八岐大蛇,当前的局势必然会变得凶险万分。 所以,心里还是做出了决定,面向深渊说道:“算了,你还是继续关在这儿吧。” 大蛇仍然不死心,期盼的大声吼道:“救我!救我!”锁链哗哗的作响,下方向上奔涌出了凉气,紧接着,又莫名般闪烁起亮光,它将深渊照亮,一条八尾巨蛇被锥子扎在全身,蛇头扬起,与我对视。也许是由于太过于绝望,它开始嗷嗷狂叫。锁链开始急速震颤,它彻底的怒了,愤怒的大喊:“你不得好死,骗了我!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声音也是越来越大,锁链翻滚之间,我看到五种颜色的光芒放大,而那愤怒的声音同样再次被深渊所覆盖。 同一时间,我就好似被过了电般感觉到一激灵,睁眼看向周围,算是离开了那奇怪的深渊。 “大宝,快点帮忙!”急促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寻声望去,只见龙太子已经完全压制了应龙,他虽然看起来同样是很狼狈,但在本质上却并没有受到太重的伤,可是,应龙却不然,他包括逆鳞都已经掀开了大半,整个人非常虚弱,被压在地上筋骨裸露,龙太子双目十分的猩红,他喘着粗气,两只爪子压着应龙,看向我:“这回还有点吕祖弟子的样子,否则,我都替东华帝君觉得丢人!” “放了他!”我说。 “应龙是异族,我若是杀了他,连玉帝都会嘉奖我,可你却让我放了他?太好笑了。”龙太子态度十分的嚣张,他又说:“龙骨在你的身上都是一种浪费,今天,我要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返祖之力!” 话音刚落,他张开口撕咬下了应龙身上一大块儿的皮肉,再次大口吞入腹中,身体甲片蒙上金光,损失的部位也开始恢复。 冷汗流下,因为感觉他在恢复并且变强! 很可怕的一种现象,毕竟,我现在可是在强撑的阶段,就算是能死拼,可若是龙太子恢复如初的话,别说拼了,跑都够呛。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就是龙骨,吞了你!那老东西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与应龙之间并无交情,何况他那么大的体格,龙太子就算真的全吃了,恐怕也得吃一会儿,所以,摆在眼前还是有着逃跑的机会。 但是,明明没有到了山穷水尽,可我仍然选择留下来帮助应龙。 原因是什么,我却说不清楚,因为,有大胆、有夏玲珑,他们之间都是有着彼此的联系,如果应龙死了,那下一个轮到大胆怎么办?或者,轮到我孩子的母亲? 心里在简短的挣扎过后,我还是握紧了剑,一人单行,迎上那凶猛巨龙。 敌人是强大的,可当有了纯阳剑法,吕祖的剑意却影响到了我,剑体不似大刀有着弯曲,真正的宝剑是笔直的,从古到今便以宝剑映射君子形象,讲究的是为人正直,以及面对困难仍然一往无前的精神! 心无所惧,就是强者之路。 于是,我一跃而起,不讲任何套路,纯阳六十四式因地制宜,无招胜有招。 “既然你这么着急的去死,那本殿下就成全你!” 我的出击迫使龙太子先行放下应龙,就在这个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市当中,我算得上用尽生平所学。 曜变、地仙之体、太阴真经、神霄雷法、纯阳剑法。 可是,龙骨实在是太强了。 龙太子俯冲之时,我以凤凰三点头的方式,令草雉剑携带着狂躁炎火之威斩下,结果,他的一声狂吼,音爆的声响破开凤凰之威。利爪顺势取我心口,迫于危机,我向后退路躲避,再以草雉剑横向格挡,避过致命一击之后,太阴真经骤然而发,可阴寒的力量却无法穿透对方的鳞甲。 曜变所化的雷云被我悄悄的隐藏,龙太子驾驭海水行程海啸灌入岛屿之际,我则抓住机会,利用起了雷云悄然袭击,本打算入龙耳,可谁知道竟然没有空隙。而且,龙太子的攻势很猛,一点念诵法咒的时间都没有留下。 海水漫过了半个岛屿,哪怕我现在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称重点都很难,山崩石裂,海水倒灌,如果要是发生在普通人生活的城市,我想,它足以毁灭一个中型的城市。 神龙惯用的摆尾掀起海水的屏障抽打过来,避无可避之下,只好在第一时间以地仙之体硬抗,封锁九窍,阳气暴涨。 无法硬抗,只好双手抱拳格挡,它抽过来的时候,只是感觉耳朵“嗡!”的一声,随后身体就好似断了线的风筝飞出,撞击在海面打出了水飘,滑行不知多远,随之龙太子钻入水下不见踪迹。 坏了,这个王八蛋可是水龙啊,到了水里,那不成了人家的地盘么。 念头刚刚升起,水面向上翻涌鼓起,一种庞大的吸力将我拉拽,危机感升入脑海,我的水性可比龙差得远了。 糟糕! 还好灵机一动,想到了双龙魂魄,魂魄归体,双龙魂顺势而出,一左一右,犹如两枚炮弹,抢在第一时间帮助我弹射而出。 再看身后的位置,龙太子一飞冲天,虽然扑了个空,可他身上的伤却全都好了。好不容易重新站在陆地稳住身体,然而,对方没打算放弃乘胜追击。 跑又跑不过人家,妈了个鸡的,该死该活‘吊’朝上,大不了死了以后想办法修鬼仙,王八蛋,夺我龙骨来打我,不对他抽筋剥屁,难以消我心头怨念。 巨龙身姿临近,将草雉剑横在身侧,吕祖心经带来的热感蒸干了衣服,不过,盐巴落在身体的感觉却是非常的不舒服。 太阳被龙太子遮挡,山峰之下的战斗几乎打碎了半个那边小岛,这是最后之战,也是能否让我安心回华夏的契机! 回想当初,流不尽的英雄血,杀不尽的仇人头。华夏还有更多的亲朋好友等着我,不能死,绝对死! 强风扑面,龙太子汹涌而至,握紧草雉剑,我歇斯底里的大吼道:“老子的命,谁也拿不走!” 第1588章 海沟 站在山腰,横剑而立,接连翻江倒海般的战斗令视线所见之处,皆已经被海水所淹没,对面是龙太子庞大的身躯,他携着阵阵狂风奔袭而来。 我始终不曾退步,纯阳剑法乃是连幼玟均曾称其为仙法的技艺,它像是一杆枪,将体内作为子弹的纯阳气完美利用。 天衰降临,在这个天地间已经不会再有人能够肆意决定我的生死,凝视着龙太子,剑法转动——‘浑元一气。’ 调动起纯阳气蒸腾而起,因灼热导致波空气产生了波纹,这就好似要将整个大海所燃烧。 “来啊!” 声音吼出之际,曜变雷纹遍布全身,他是我的龙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龙太子嘶吼咆哮,面临强敌毫无畏惧,挥剑斩出,倾尽天地之力。 ‘轰轰’爆炸声接连而起。 第一次交锋,草雉剑斩在了他的利爪,脚下四周的岩石接连爆裂塌陷,我在硬抗过后,身体就好似是卡车迎面而撞,心口的重击,身体倒飞了出去,接着,又吐了整整一大口的血。 正面的冲撞,可以非常清晰的感受到龙骨之力的可怕! 短暂的分离,草雉剑向上撩起,一招‘苍龙抬头’剑气冲天而上,龙首咆哮,直奔龙太子的眼睛,呼啸风声作伴,炎热气息为舞,火借风势,散发出炎炎红光。 龙太子立刻低头,剑气正中在了对方的额头,空中回身重击,再以‘灵猫捕鼠’身法翻身躲避,手用力划开,力道猛然加强,怒斩龙腹! 草雉剑与龙鳞的剐碰,飞溅起阵阵的火光,他的腹部立刻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 借此机会,剑势不断。 “玉帝横吹。。。,夜叉探海。。。,昼天抱月。。,旋风扫叶子!” 攻势就犹如沧浪之水延绵不绝,龙太子庞大的身躯虽然有着强大的力量,可在身法的灵活性上却稍显不同。 他带着我狠狠撞击岩石,几次听到骨裂的声音,五脏受损,时时刻刻都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去战斗。 “妈了个鸡的,老子剥了你的皮!” 一手扣住鳞片,稳住身体之后,草雉剑顿时扎下,龙头开始剧烈摇晃身体,我则借机顺势翻身上了他的脊背,他连续翻滚没能将我甩开,之后仍然扣紧他的鳞片,听着对方的嘶吼:“吾乃龙宫三太子,天地间主宰!触本座神威,我要你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说的好像我能放过他一样,当初的抽骨之痛,以及在日本战战兢兢躲藏在伊势神宫的经历,甚至每日以来寄人篱下还要背负汉奸骂名的痛苦,曾经的过往都好似是一团能量再体内积蓄许久,直至今日得以爆发! “你父亲带给我的痛苦,我要你百倍偿还!” 剑尖朝下,狠狠的扎入,龙太子痛苦的甩动身体,我则始终握着剑柄被绕来绕去,遗憾的是剑仅仅刺入三分之一便无法再次没入。心里一沉,剑不入骨,岂不是没什么致命伤! 然而,现在却是将对方彻底激怒了,龙太子猛的扎入水中,浮力险些将我激荡弹开。 屏住呼吸,水流刺激眼睛很疼,危险了! 这个王八蛋多半是打算利用海底的压力将我弹开。 摆在面前的生死两难之间,毕竟,当前在水中我绝对不会是龙太子的对手,海水迎面,纯阳之气受到了阻碍,甚至连草雉剑都已经固定在他的身体而无法自拔。 当机立断,以被压制的纯阳之气,施展招式‘拨草寻蛇’,纯阳气顺势而入他的身体,如抽丝剥茧般进入龙太子的身体,可却会被莫名的屏障所阻拦,连续的几次全力施展之下,仍然无法再次进入分毫。 可是,龙太子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他打算利用水来淹死我,不断的深入直至海底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鸿沟,它犹如利刃切过,黑漆漆的底部连我也无法看到它到底有多深。 恍然间我想到了以前学地理得知的‘马里亚纳海沟’,它可以说是日本的命脉,也是欧亚大陆的版块儿,更是日本频繁地震的元凶,好多科学家曾经预言过,假如日本沉没,原因必然在马里亚纳海沟! 龙太子奔去的方向显然就是那里,海水汹涌,周遭已经看不到所谓的鱼兵虾蟹,如果松开手,龙太子回身袭击我,必然是难逃一死,可若是沉入海沟,同样如此。 万分危急之下,氧气已经开始渐渐的稀薄不够用,怕是最多坚持不了五分钟,自己就要命丧黄泉。 穷则思变,在这样的生死危机下,我想到最终以精神内舞动纯阳六十四,从头到尾,手握草雉剑感受内心当中的一身白衣的背影,突然,他再次出现在了面前,漆黑的世界当中,此人看起来与我身材相仿,穿着一身白色长衣,头戴着白色系带,单手握剑,安安静静的站在我的面前,全无任何凛冽的杀机。 他的出现或许是翻盘的最后机会。 距离很近,仿佛触手可及。 当初就是他为展示出的纯阳六十四式,在这样生与死的抉择之下,我又问:“我想杀了他,能再为演示一下吗?” 白衣人没有回话,他仍然背着身,过了不一会儿,他缓缓的动起身,纯阳剑法的刚猛霸道竟然会被他使出太极拳的浑然天成之感。 为什么,剑明明是杀招,我却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杀意? 对,太极拳! 软绵绵的老人运动,被国人寓意为国术却又饱受非议的传统武术,但是,真正太极拳在历史上的记载却是狠辣,一出手,非死即残。 说白了多数都是阴招,比如‘野马分鬃’,看起来好似太极圆滑之势,其实隐藏的暗脚是要去撩阴、踢打丹田,冲拳往往打颤中穴,以及扣眼珠子、打喉骨,等等阴招,基本上有多阴算多阴,所以在后来才会被禁止。 同样,面前的白衣难以施展纯阳剑法也有这种感觉,甚至,我觉得他就像是公园里练剑的老头。 第1589章 感悟浑元 眼前与我背影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白衣人也是如此,他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可对于深知纯阳剑法可怕的我,是不可能会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聚精会神的观望,同样,身体也同样开始跟着他去临摹,每一招每一式的仔细观摩,直至到了最后,杀意却仍然还是控制不住。而且,如果杀意太强,那么自然会造成莫大的声势,并且会看着很强,但杀伤力却并不是很理想。 当六十四式即将结束之时,对方施展到了最后一招‘气合浑元’明显有了一个停滞。回想当初吕祖教我的三大杀招,‘回道一指’是将所有的力量汇聚为一点,这样以来会产生极大的破坏力。 因为此法会带走所有的力量,紧随着的静后纯阳,则逸待劳的攻击方式,毕竟,当全力输出过后,还是需要一次极短的时间恢复巅峰。 隐隐中发现到了特点,那就是二者好似一动一静,不过,到了第三招气合浑元又是什么?为什么只有半招? 当他所有的施展完毕之后,也令我在生与死之间对气合浑元有了一个感悟。 从头回想招式,纯阳剑法第一招是‘浑元一气’,调动气息之后,立刻会令自身与天地浑为一体,这个时候不管施展什么样的招式套路都是无所畏惧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依照此种情形来推断,气合浑元就是将所有纯阳六十四融为一体,以六十四为一个轮回,如同周易的六十四卦那样,每一招代表着一个卦象,但不管卦象怎么推演,却仍然离不开阴阳二气。 于是,我微微的闭上双眼,很清晰的感受到阴阳二气幻化的龙魂围绕在身旁两侧,与此同时,脚下浮现出了一副八卦图。 八卦所代表的乾坤、离坎、震兑、艮巽分别以自有的符号浮现之,一副由阴阳二气所构建的八卦图出现在我的脚下也同样在我的心里,渐渐当与那个虚影重叠,脑海中也紧随着浮现出了一句话。 浑元一气,道气化一。 八卦初窥,归于太虚。 步踏阴阳,六十四化。 太上通明,剑起雷霄。 此话念诵而过,六十四式行云流水般演化而出,紧接着,待到气合浑元阴阳二气瞬间没入我的丹田,为此,它将纯阳刚猛的注入了一丝阴柔,剑法转动不止,八卦随之崩溃。 视线的恢复,我已经身处在无边海沟当中,庞大的压力让我透不过气,但之前的拼杀导致龙太子的身体也同样是鲜血淋漓。 拼杀陷入了最后的抉择,因为急需留在水中除非能一招杀敌,否则必须要尽快离开。 感受气合浑元带给的强大,那是将天地挥之如臂的感觉,并且,将浑元一气比喻为贴切天地灵气,那‘气合浑元’就是纳天地为己用,就像是刚刚那样,踩踏阴阳二气,收容天地,包罗万象在自身中演化术法,让敌人遵从我的秩序。 哪怕身处海底,我仍然选择拔下了草雉剑,推开龙太子分离之后,草雉剑莫名亮起了金光,它的璀璨照亮马里亚纳海沟,我震惊的发现,海沟的底部有着许许多多的包裹皆是用特殊的材质缠绕,有的裸露在外,还可以看到许许多多闪光的金条。 当年日本人四处掠夺,可本土地盘有限,他们是将许多资源的产物通过船只沉入海底统一保存,等待着未来的某一天,全世界资源枯竭后已被光复民族所用。 不过,我人单力微,想夺走也是不可能的,更别提还有一条与我不死不休的龙太子了。 浮力带着我向上窜去,龙太子找准机会一跃扑来袭击,海浪撞击的身体不稳,我单手挥剑,一道八卦当头罩在了龙太子的身上,对方则甩尾抗拒,打的金光璀璨,水流激荡。 攻击的手段居然与当年在雷火地狱八卦珠排列产生的力量有些相似,甚至,我都怀疑它们是不是都是一个师傅做出来的。 龙太子为水中之龙,在水下的力量要比陆地强出很多,不敢丝毫的掉以轻心,以八卦罩去,便是利用八卦剑气伏龙,而且,每一次出击都好似利用六十四式同时进攻,可龙太子的龙骨之力太强,水下我又没法施展全部的力量,被动的局面虽有扭转,真比起作为水中霸主的他,却仍然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轰’八卦‘坎’字图文被震的粉碎。 龙太子继续来临,我在危急时刻连续丢出数道剑气勉强困住对方,可是,氧气的缺失已经开始渐渐显露出了难处危机。 在继续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太久就完了! 龙太子在水下的实力是在陆地的不知几倍,并且,由于龙骨的作用,他的鳞片甚至被镶着金边,力量无敌,但凡阻拦,不论剑气还是设出的障碍,皆是抵挡不住半分,所以,我当前很清楚是必须要拉入到地面决战。 当他破开束缚,张开大口咬了过来,我则立刻挥动剑气击打对方的牙齿,猛烈的碰撞,龙太子身体被迫向后退避,吐出一大口血。 看来,龙骨并不是将他全部的骨头的强化,首先牙齿还是没解决。 气合浑元之后,每一招都好似带动起天地之力,而且,八卦中所代表的元素可以说是包含天地万物,导致如今只要是处在天地之间,一切力量都可为我所用。 也就是代表着我若是打你,那不是我在打你,是老天爷打你,此点也恰恰是气合浑元的可怕。 龙太子被我打的满脸是血,只要可以离开大海,重新回到陆地上的那一刻,我就有七成的把握将他擒住! 可谁知道龙太子在海底太过于凶悍,哪怕面部受伤却仍然可以破开八卦图的阻碍,眼看着他越来越逼近。 为了能快速离开海底,再次将阴阳二气汇为脚底,太极当中阴阳气便是阴阳鱼,彼此纠缠之时形成了一个推力,好似在脚下踩着两条鱼向上漂浮。 第1590章 六十四剑 逃跑的过程中不忘回手为对方施加麻烦,还不容易在双重袭击下逐渐拉开了距离,始终咬紧牙关,缺氧导致意识的渐渐迷离以至于侵害身体。 绝对不能晕过去! 全力以赴,甚至已经可以说是压榨最后一丝极限,龙太子破开阻碍之后,仍然紧追不舍,身后的危机感愈来愈强,光芒渐渐出现,即将要离开水面之时,脚下正好踩在了礁石上,抓住这次机会,当机立断以禹步弹射而出,眨眼间飞了出来,清爽而新鲜的氧气大口大口的进入腹腔,没错,这种感觉真的实在太舒服了! 重新跃出水面之后不敢停休,毕竟,身后还是有一条得了狂犬病的龙在紧追不放,都知道,不论是水下任何的生物捕食,往往出水的一刹那也是最强的时刻。 所以,我可不敢去以身试法。 狂奔的飞起身,接连水中踏步,奔着岸边飞去,不敢停留分毫,等我第三步迈出的时候,脚下水流翻涌,二话不说,我立即空中翻滚,龙太子擦着我的身体飞出。 海水入天,很快又如同雨水般落下,龙太子蜿蜒身姿在空中曲折回绕,巨大的龙首喘着粗气,我不敢停顿,赶忙连续向后翻滚,最终脚踏在了山坡的位置。 整个出云过的城市已经彻底成为废墟,半个小岛粉碎,到处都是漂浮的尸体,就连应龙也是趴在山坡,它的身体恢复为了普通人的模样,虽然没有神龙之姿,可之前被睥睨天下的气魄也绝不是任何人能够忽略的。 战斗仍然没有停止,怀唐只身一人与幸存下来的神官拼斗,他半身佛的身姿迎战面前的敌人,而身后则是程胖子与秦广王。 而且,他的举动也是在告诉我,战斗还在继续,只要不杀光最后一个人,那么,大家就还是有着危险的。 缓缓的举起草雉剑,指向空中的巨龙,我毫无畏惧的说:“刚刚的不算数,现在这里是我的主场。” “我拥有返祖之力,神兵又能奈我何!”龙太子冲着狂吼了两声,抖动身体,偏蓝色的鳞片开始大面积的脱落,取而代之的则是与妖龙七八分相似的模样。 这就是返祖么? 扪心自问,的确很强,甚至就像是缩小版的妖龙。 “就你是妖龙再世,我也要斩了你!” 龙太子迎面扑来,我则把剑对着地面划开一道,脚下浮现骤然浮现出的八卦图,他要比起八极拳幻化的模样更加凝视,并且,这道八卦图不断扩大,直至扩展到了大海再将龙太子笼罩其中。 我深吸了口气,凝视着飞来的龙太子,周围八卦图所幻化出的六十四个人影,与我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他们将龙太子围在中间,我一动,六十四个人同时一起一动,海风吹过,浪花推动着潮水拍打在山体,‘哗哗’的声音显得平稳而有力,这个时候,我作为六十四人的领队,视线中只有龙太子。 起手式,浑元一气,可在以我为中心向四周所推演的却是六十四式的其他每一式的演变。 同样,六十四人同时起手,令大海翻腾,八卦图清晰可见,阴阳二气以海陆为交界扩散到四处。 “装神弄鬼!本殿下杀过的道士比你见过的还要多!给我破!破!破!” 龙太子三声吼,海面上形成了三个旋涡,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就当水中莫名传来一声炸响的时候,我知道,这是‘水雷’也叫龙雷。 旋涡与天相接,看不出是水入天河,还是银河倒泄,乌云翻腾,形成了三道龙转风,只见旋涡以包抄的方式向我缓缓的移动而来。 这个时候,很显然,对方是打算破开气合浑元! 吕祖传我的绝技又岂能是泛泛之辈? 气合浑元调动演化六十四式,每一招皆有一人,当领域的跨开,只要是在当中就一定要遵守我的世界! 浑元一气简单的翻译就是‘老子是天’。 气合浑元则更为直接,虽然仍然是‘老子是天’,可这个天,却已经到不再是他所认识的天。 剑法挥动,六十四交替演化,大海奔涌翻腾,甚至连龙太子在空中都有些不稳。三道龙转风没有了方向感,此时此刻,站在山坡,将草雉剑插入到地下,我大声道:“天地玄黄,上下四方,八卦初成,一剑雷霄!” 咬破食指点向眉心,天灵盖骤然升起的三道金光仿佛在短短的瞬间进入到了三花聚顶的境界。 “今日,我必杀你!” 猛的握住草雉剑,剑柄向涌出自身体而外,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剑气,周遭的六十四人也在同一时间出击,剑光如丝,聚于上苍,化为雷雨,屠戮妖魔! “砰砰砰。” 海水煮沸翻腾,燥热之气已经令脚下四周化为赤地,每一滴如雨般的剑气都袭向了龙太子,三道旋风被破,海水翻滚,龙鳞刷刷的被打掉。 天地间已经一片残破,与此同时,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始拔剑,剑身缓缓浮现,天地间的肃杀之意就如同腊月寒风,吹满天地。 草雉剑他的炎性已经被杀意所掩盖,而且,所有的杀意也在这个时机汇聚到了龙太子的身上。 这让他感觉到了危急,面临诸多剑雨,我以重伤之躯彻底拔出了那把剑,狠狠的挥动,仿佛挥起了整个世界,六十四道虚影与我融为一体,我怒道:“一剑雷霄,去死吧!” 剑光就好似那空中划过的闪电一般,在这个昏暗的天地间照亮了海平面,龙太子想要钻入海水逃亡,可他却好似撞在了冰面上弹射而飞。 与此同时,闪电稳稳的劈在了龙太子的头部。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龙鳞齐刷刷的掉了大半,龙太子在海上不停的翻滚,气合浑元没有停,我变换剑招,以草雉剑灼热之力回荡在八卦当中。 望着他受伤的模样,胸中的愤怒有了宣泄口,我怒道:“我要这大海沸腾,我要这天地万物不生!吾为龙,岂是泥龙可触!” 第1591章 刺目 这一声怒吼,代表着我对于过往的不甘, 海浪激荡,仿佛行天地之怒。没错,再遥远的前世,我是北斗星君,凭借手中的一人一剑可战凌霄,今生吾乃真龙,又岂是泥龙可触! 通天的脊梁撑起一身傲骨,因为龙,并不是仅仅象征着一种生物的实力,它更是一种对待命运永不屈服的性格,就算是我今天会当场死在这里,也是永远永远不会低下头颅,向他跪地祈求,如同蝼蚁般偷生于世。 天地间的力量为我所用,六十四人合二为一,回荡在八卦图当中的炎热彻底的将龙太子环绕包围,一剑所向,不单单是我自己,就连天地之力也随之倾泻而出!漫天弥漫的剑雨自空中汇聚成了一把剑影的模样,而六十四个人影每个人都会在我的灵魂连续舞动出剑法。 剑影狠狠的斩在龙身,龙太子被打的四处翻滚,山石崩裂,水浪滔滔,虽然他被击落,可身体仍然撞击在了海面上没有下沉,连续翻滚了几次过后,龙太子愤怒道:“该死的混蛋,你以为封住天地就可以杀了我么!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他在愤怒的仰头时,脱落的鳞片竟然重新开始生长,连续的甩尾打的周围乱颤,毁灭的气息又随之席卷开来。 “你的龙骨是我的!” 坚定的话语带着内心当中强烈的自信,没错,既然是我的,又怎么可能打败我?随即,我又一步踏空,冲天而起的海浪托着我携草雉剑而去,忘记了所有的招式与套路,因为,我的剑不仅仅也代表我自己,更是代表着天! 在这大海之上,数次与龙太子开始了近距离的对碰,全力施展过后,他的行动速度在我的眼中开始变的缓慢,时而再次翻身上了龙身,宝剑所向,又有条条的血痕被斩,非常震惊的是他鳞片的硬度竟然会比之前更强了,全力的一击也无法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反之,龙太子力大无穷,若不是仰仗神兵,那结果必然难料。 气合浑元,替天行道。 被他甩开之后,距离的拉远,对方猛然俯冲而下,我则在第一时间反手迎敌,剑气化作龙首冲天而起,龙太子的利爪如泰山压顶般破开火焰,眼看要被对方打中之时,我则立即以旋风扫叶般的气势舞动剑气,凌冽的剑光四射而出,又一次成功迫使龙太子退后。 由于龙太子的一只眼被剑气所伤,鲜红的的血液向外流出,也让他看起来非常的狰狞。 没错,他是眼睛受伤! 打了这么久,龙太子的全身除了最初草雉剑破入过身体过后,凭借着龙骨的无敌,始终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唯有双眼! 如此看来,全身上下,只有眼球才是最脆弱的地方。 打定了主意之后,我缓缓的向后退,做出逃跑的样子。 他见状更是疯癫异常,咆哮着向我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就好似要将我生吃了似的。 卖了这个破绽,悄悄将剑锋藏好,随着龙太子飞扑临近之时,见对方的头部朝下,嘶吼中极有将我撕碎之势。 十米。。八米。。五米。。。。。 五米之内已经到了剑的攻击范围,左脚为轴,立地转轮之势调转了身体,剑气与鳞片摩擦出了火光,而龙太子却仍然势如破竹般继续压下,层层崩溃后,那只是堪比汽车大小龙爪当头拍下。 而这一次,我没有选择退缩。 望着尖锐的利爪,心中也是非常的冷静,庞大的龙首近在咫尺,一只眼已经被打瞎,但毫不阻碍它另外一只眼中散发的凶光。 此时此刻,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下来。因为我知道,当前是最后生存的机会,最终的结果只有我重伤他死,亦或者,我死他毫发无损。 龙爪的缝隙很大,站在原地能够看到龙太子狰狞的面部,面临生死危机的一刹那,我掏空的最后的力量汇聚到了剑尖,这便是拼尽全力的‘回道一指。’ 草雉剑脱离的手掌,它如同流星赶月般刺向不远处的龙目,此刻我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纯阳气的抽空令现在好似已经成了普通人。 在龙太子的面前,感觉自己脆弱的好像是婴儿。 不过很幸运的是我赌对了! 眼睁睁望着剑光穿破了对方的颅骨过后,那一抓同样也重重的拍打在了我的身上。不过力道却稍显不足,攻势有所减缓,草雉剑插入到了龙太子的眼睛里,他痛苦四处乱窜哀嚎不止。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混蛋,我要吃了你,嚼碎了你的骨头!让你永不超生啊啊!” 而我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望着巨大的龙尾有几次擦过我的身体,数次与死神擦肩,既然无法逃脱,那也只好老老实实的躲在原地不动,终于,那癫狂的龙太子以重锤般的尾巴狠狠的砸了过来。 明知道现在应该去躲避,但身体却不随脑子走,导致根本就移动不出分毫,庞然大物砸过来,那不死也得残啊。 心里顿时一沉,这回是真的完了! 生死危机之际,突然觉得肩膀一轻,应龙拉着我逃离了此地,任由龙尾拍下,大山顿时被抽打塌陷,紧接着,龙太子变为了普通人的模样,只是眼睛插着一把锋利的宝剑,他愤怒的将剑拔出,发了疯似的怒吼:“张大宝,你在哪!给我滚出来!” “多,多谢。”逃离了危险地带,我虚弱道。 见到应龙半个身子受伤惨重,皮肉外翻,十分的狰狞,他凝重道:“返祖之力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给我滚出来!”龙太子仍然发了疯似的挥舞手中的草雉剑,周围被他打的零碎,剑气纵横,竟然丝毫不亚于我在施展六十四剑。 应龙拉着我向后退,直至退到了山顶,望着山下,周围浮尸遍布,也验证了刚刚的战斗十分的凄惨,然而,不远处的四尊宝塔却仍然安静的立在那里,刚刚的旷世大战竟然没有对它产生丝毫的波及。 第1592章 妖龙古事(一) 望着近在咫尺的龙骨,甚至令我产生了一丝丝报仇的快感,毕竟,我以凡人之躯战返祖之龙,不仅仅没有败给对方,还将太子造成的如此狼狈,此时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双目已瞎,看起来就好似我若是要杀他的话,那边如同探囊取物。 为此,我期盼的问道:“能不能帮我抓到他?” 应龙却摇摇头:“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十分不解,赶忙追问他为什么?应龙却表示已经无能为力,可我仍然不死心的追问:“你是荒古异族的北天帝!” 他叹息道:“今时不同往日,妖龙的可怕是超乎你的想象,当年就连禹王能够将他降服也是非常不易,何况,现在头上的天已经不是当年的天了。” 没错,这天,的确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天!甚至在天衰来临,诸多荒古异族都要被迫躲在众神安息之地避其锋芒,按照应龙的说法,他们能不能离开的最主要原因在于一个人,那就是夏玲珑。 躲在一旁,盯着发了疯的龙太子,我很心疼的草雉剑,毕竟当有了它以后,我是能以人力战天!可现在它却成了龙太子手中的棒槌。 回想当初一次获得龙骨之时,便已经感受到了它的恐怖,再看龙太子的强大,我不由的看向身旁这位活化石,问道:“前辈,到底妖龙是什么?” 与应龙并肩站在一起,颇有几分难兄难弟的感觉,而今天却在应龙的口中得知了当年禹王降龙的事情。 据他说,当年禹王父亲‘鲧’偷取女娲补天所用的‘息壤’治水,虽然暂时控制住了水患,可很快就被天帝发现,进而派出天神捉拿鲧。 鲧认为治水大事没有成功,虽然不甘心,可却仍然敌不过那些天神,最终被杀死在羽山之下,可他的尸体却化身为黄龙飞走,而当天有位女子在河边打水,意外被黄龙入身,至使意外怀孕,同一天大禹出生。 禹王刚下生就能说话,他对母亲说自己是继承了父亲鲧的意志,来到凡间就是为了治理洪水。 母亲认为他太小,谁知大禹转了个圈就变为了七尺男儿。 从此以后,禹王的一生都是在与洪水搏斗,不仅仅取得开天神斧,还拜师于伏羲学习水经,又得河图洛书参悟天地玄机,领悟无上神通,二十几岁就已经无敌于天下,天下群雄争相辅佐禹王大业。 当治水大事在紧密锣鼓的进行之时,却由于蛟龙喜水的缘故,他们时常会在黄河作祟,导致洪水治了又泛,动不动就导致前功尽弃,老百姓苦不堪言,但越是如此,龙越喜欢,于是,禹王在三门峡设立斩龙台,但凡妖孽作祟统一斩杀于此。 有名的神话传说‘蛮龙归正’,就是那位给舜帝妻子出招暗杀大禹的黑龙,当年,他便是险些在三门峡被杀。 当禹王为了安心治理洪水,铁面无私开始大肆屠戮水族的时候,蛟龙的数量急剧开始减少。凡事有利必有弊,那蛟龙本是开阔黄河淤泥的一大助力,没有它们,治理黄河的难度开始加大。 应龙说,当在一切陷入僵局的时候,天外某一天飞来了一条通体金鳞的巨龙,巨龙到华夏大地开始搞起了破坏,每天都要吃人以及妖兽。 应龙的话让我想到了佛祖与道尊二人阻击妖龙,以此看来,妖龙必然是在逃亡的过程中需要恢复身体。 可他不幸的是遇见了强大无比的大禹! 习得伏羲水经,堪称人间水帝。并且,自幼天生神力不说,还在河图洛书研习出种种神通,当时可是连天帝都不敢小瞧的人物。 应龙提起到禹王的时候,仍然还是满脸崇敬之色,反之对天帝却仍然是一脸的不屑一顾。按照他的说法,鲧是禹王的父亲,当年去治水却受到天帝的阻碍,后来禹王自己曾上过天庭面见天帝,结果却是不同的待遇。 鲧被天帝处死,大禹却得到了天帝的鼎力相助,这其中因为什么,不用他说,我也能理解,毕竟,当初那个拳头才是硬道理的世界,光靠语言肯定是不好使的。 要属最最厉害的还是大禹治水夺得天下民心,在民心所向,愿力的加持会时时刻刻让禹王都有着主场优势。 于是,他手持开天神斧前去与妖龙大战。 二者从天明杀到天黑,令江河倒流,天崩石裂,至于那些天神,他们丝毫也插不上手,但却彼此间始终分不出胜负,拖延的越久,老百姓将越会遭殃。 这个时候,妖龙开口了。 妖龙说,他需要休养,等到恢复好了就会走,只不过是吃了少数的人而已,待他恢复一定会做出回报的。 可禹王丝毫不答应,他说,吃一个也是吃! 妖龙无奈,又说:“咱俩打下去只会给秃子和那大胡子白白捡了便宜,你只要帮助我恢复,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实不相瞒,吾乃真龙,也这天地间所有龙种的祖宗。” 禹王不买账,还打算继续开始打。 妖龙又说:“这样吧,我能帮你让天下间有龙血统的生物都可成龙,到时候由他们辅佐你治理洪水,一定可以成功的。” 一句话令他心动了,毕竟,土生土长的蛟龙大都不好控制,因为本性桀骜,杀之又杀,却也是治标不治本。 禹王说:“我不会准许你吃与我一样的凡人!” 妖龙说:“那我吃妖怪总可以了吧?” 就这样,二者达成了共识。山海异闻中所记载着天下间的奇异神兽多不胜数,到了后世却很难再看到那些神奇的生物,留下的,也只不过唯有人类而已,应龙的讲述的事情,让我恍然明白,看来,不仅仅是巫族的奴役各部战俘,保不准是被禹王捉走了以后喂给妖龙吃了。 虽然双方达成了和解,可黄河早就已经再次泛滥,每天都有人死亡,禹王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他们俩连续商量了好久,总算是商议出了解决办法。 第1593章 妖龙古事(二) 最终的结果,是由妖龙要求禹王在扶桑树的根茎位置开凿出一条龙门河道,而他则会在龙门下面休息,同时也会释放出祖气,但凡可以触碰到祖气的生物,都有可能会唤醒沉浸在远古的血脉。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按照应龙的说法,那道龙门是处扶桑树沟通天地间的桥梁,所以,此地会引来天河之水,再由妖龙祖气疏通,凡是跃过此门都会受到天河之水的洗礼,如果撑得过去,那自然会接触到祖气化身为神龙,所说的此地便是最早的天河龙门。 天下集结令大开,令世间水族皆可成龙,于是,一条条的蛟龙开始量产般的诞生,由于越早接触的力量越强,导致而最初四条便是未来的四海龙王。 从此以后,禹王率领龙族疏通的淤泥,为华夏治水大业立下种种的汗马功劳。同样,在天下间的各族人民齐心协力之下,黄河渐渐疏通,最终万民归心,成立了这桩不朽功德。 而当天下需要论功行赏的时候,妖龙却不再安分了! 我追问应龙,到底后来怎么了? 他无奈的说:“还能怎么了?妖龙恢复了身体,所以不安分了。” 原来,在禹王在治水的时候杀了太多的异族,此时天下初定不稳,各部却争忙着想要在太平盛世分一杯羹,他们当然也是为了日后仍然可以鱼肉百姓,可谁知道那妖龙也在关键时刻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 妖龙提出的要求很有意思,就是要禹王为他沿着黄河开凿出一条行宫,并且,还要每天给他活人以及妖怪果腹。 应龙说:“那妖龙受伤,需要天地精气补足身体,当时的百姓都是女娲所创造的先天之人,对妖怪来说算是大补。” 其实,妖龙的做法不能评判出善恶的标准,好比,咱们人吃禽畜,你能说他是坏人么?妖龙也是一样,他很强大,甚至是超过了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一切都是他的盘中之物。 禹王这个时候想到了驱虎吞狼,利用妖龙挟制山海异族,并且数次发生战争,在天神当道,各部族强大的环境下,总算是为凡人争得了一片天。 借此机会,禹王召开了涂山大会,令各部足铸造九鼎,雕刻上九州山川,再由大巫出手,每一尊鼎封印一州之力。 九鼎铸成的那一天,它甚至盖过了日月的光辉,后来,由禹王将它们设立在邯郸城,供天下万族来拜,自此之后,大地稳固,气运昌盛,九鼎同样有着极其强大的神威。 同样,沉浸已久的禹王再次将目光打在了妖龙的身上,殊不知此时的妖龙恢复如初,他打算最后吃一顿,离开华夏。 由于年代的久远,意外让妖龙的身体与大地融合在了一起,它只要动身,那黄河就会跟着一起泛滥。 禹王见势不妙,去找到妖龙商谈,可人家非但不领账,还扬言要毁灭黄河,凶性毕露的模样,令禹王再次将目光打在了九鼎上。 随后,他以无上神力拖九鼎来到黄河,一鼎落下砸在了天河龙门。 妖龙想顺着九州地脉通达各处,每当要出去的时候却会被空中来临的大鼎死死的压在,一共九鼎封锁九州,从此将妖龙的身躯牢牢的镇压在了大地内,最终演变为中华龙气。 后来的每当天下大变,便是由于龙气分散所致,一旦九九归一,必有天子降临。 只不过,算尽一切的禹王还是有所疏忽,由于他当时用大鼎所镇压的时候,只是镇住了龙身,却在此时跑出一魂! 而那一魂,也是李远山所承载的龙魂。 那日我完全释放妖龙对战天兵天将,九鼎大开,魂魄归一,妖龙这才算是彻底的解放,只不过,它的肉身却仍然被镇压在大地当中。 应龙说:“那龙骨之所以强悍无敌,因为他不仅仅代表妖龙,更代表华夏九州之力,龙太子想吃我之后再吃地龙,目的就是想要搏一搏返祖之力,让全身的骨头都化为当年妖龙之骨,从此获得承载九州的力量,那个时候,可真的就是无敌天下了。” 他又给我指了指龙太子,无奈的说:“如果是在远古,他不过仅仅得到一块儿龙骨传承还不是我的对手,可今时不同往日,哪怕他双目已瞎,还是没有办法将他制服。” “难道说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安然无恙?”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那是东海龙王在我的脖颈扣出来的龙骨,假如他回到东海,我该去哪找他!可现实却真的让我无可奈何,我已无力再战,应龙不愿冒险,在这样的两难之境当中,突然,龙太子化作龙身,一头扎入到了大海当中,直至消失无影无踪。 我长叹了口气,就差一点点! 应龙看着我说:“我在你的身上也感觉到了返祖的力量。” 我虚弱的说:“那龙骨本来就是我的。” 他说:“其实,你也不用沮丧。龙太子绝对跑不太远,他会老老实实潜伏在海底等待着恢复,没几百年怕是难以恢复双眼,而且,我保证他是不会回到龙宫。你的时间还很多,如果能找到黄河古道,取走禹王留下的宝藏,或许能够再次将他斩杀。” “什么宝藏!”我惊喜问。 “首先,你必须要答应我,将夏玲珑带回来!”应龙语气凝重。 我点点头,攥紧了拳头,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道理可将,假如无法获得龙骨那样无敌天下的力量,又怎么能打的过十只金乌!何况,凌霄宫那样庞大的组织背后是曾经离开华夏的天帝。 “九节龙骨!” “什么意思!” 应龙长呼了口气:“黄河古道内,有禹王斩下妖龙的骨头,天下间一共藏有九节,倘若能够九九归一,便能获得承载九州的力量,本来,那些都是为了夏玲珑准备的。”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又反问。 谁知道应龙有些苦涩道:“时间有些来不及了,何况,你不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么?” 第1594章 归途 连番的几句话真的被应龙说的哑口无言,没错,不小心的一次邂逅,先别说谁强迫谁,但夏玲珑怀孕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不管未来夏玲珑的身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最首先的一点,我是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没娘吧? 没辙,就算是不想插手也得插手了,毕竟,当想想她那冷傲的模样,心里还有始终有点怕怕的。 “这世间天大地大,我又能去哪找她?”我无奈道。 “昆仑山。” “昆仑苍莽何止千里,咱们能不能再精确一点。”我无奈道。 “圣墟仙境。” 很茫然的望着他,因为压根就没听过啊,但当我打算仔细多问几句,谁知道应龙急了,他说:“我要是知道的那么详细,不早就已经找到公主了么!” “得得,当我没说。” 那龙太子离开之后,海水缓缓的退却,很快,大地显露出满目疮痍的小岛,连番的大战导致是地面上的尸骸遍布,看起来可谓是极其凄惨,丝毫也看不出此地曾经作为神圣出云神国的样子。 不过,我觉得像千鹤守那样的强者对于整个出云大社的人来说,是绝不会唯一一人。 如若卷土重来,那继续留在此地,应龙会不会危险?为此,我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说:“这里是族人安息之地,公主未回来之前,大夏的战士只会在此守候,哪怕死,也绝不会离开一步。” “若是那些出云大社派人来怎么办?你能打的过么?” “打不过也得打,我会想办法重新补足岛屿的阵法,但你也要尽快将公主带回来!”话到此处,他目光深邃的看向了远处,接着,长长的呼了口气道:“公主的做法真的是太冒险了,九死一生,以命换命,如若公主陨落,大夏朝的万千将士就真的完了。” 复杂的人生,偏执的女人,甚至我会无奈的猜想夏玲珑的心思,她十有八九是抱着‘上辈子当不了夫妻,这辈子当你妈’的心思来复活李远山。 而且,应龙精通阵法之道的事情也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尤其当他利用九宫八卦格进行布置五行术数的时候,我特别诧异的问他怎么会懂得道门中的阴阳周天之法? 应龙淡定的说:“他教我的。” 好吧,又是李远山,那个为我给盖上一口大黑锅的男人,整理战后残局时,那些在我刚登入小岛见过的原住民悄悄来出现在不远处。 应龙告诉我,这些人其实才是真正的日本天神后裔。 很难想象,小岛内活的简直像野人一样的土著竟然会是天神?天啊,难道现在天神都已经量产了么? 听了他的话才知道,原来天神之间也有着派系之争,失败者将会重新变为普通人,可胜利者既不杀他们,也不会让天神的后裔离开,为此,便让他们留在此地自生自灭,久而久之,神性自然也就会渐渐消失。 瞧着不远处土著的神经兮兮的眼神,应龙突然沉思道:“我打算尝试唤醒下他们的神性。” 我说:“那你可小心点,别养虎为患。” 应龙很自信的笑了,我想也是自己操心了,他可是追随大禹王左膀右臂的重臣,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肯定不如人家见识多。 秦广王、怀唐、程胖子三人在棺材群当中开始养伤,包括应龙在内,所有人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他们当中当属程胖子受伤最重,整个人几乎被剥皮,正面承受龙太子的重击导致全身筋骨粉碎。 怀唐还好说,只是他的牙齿却成了电影当中魔鬼的尖牙,全无丝毫和尚该有的样子,秦广王则由于被四只鬼头咬了魂魄,受损非常厉害,身体飘摆不定,时时刻刻都要由妻子去照顾。 给程胖子检查了一下身体,筋骨虽然在恢复,要是想等到恢复如初,怕也需要一些时日。 眼下离开在即,心里难免有些牵挂,毕竟,他可算得上是天下间最补的蘑菇啊!除此之外还是地地道道的仙人,万一应龙真动了杀心,我怕程胖子有危险。 两难之时,秦广王妻子娥氏十分聪慧的看出我的担忧,她非常直接的问我,程胖子是不是天下间罕见的地灵芝? 若是带着程胖子一起离开,难免舟车劳顿,大海上的风险莫测,真怕他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毕竟,他对我来说已经不能单单称作为朋友了。 我点点头,她又正色说:“你可放心离开,我愿以命做保,应龙前辈绝不是苟且小人。” 应龙的声音忽然在漆黑的棺材群当中传出,又说:“我若想杀你,你认为可有实力抗拒?” 是啊,他的话让我很惭愧,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为此,我对着应龙的方向稽手:“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 应龙告知我,就在小岛的南侧还有一艘船,我们可以乘船在此离开,之后奔着西边一直走,很快便能重新回到华夏。 海外兜了一大圈,万万没想到,扶桑树根却仍然是在华夏大地,毕竟,幼玟不能将诗雨的命灯放入海底,何况,她一只鸟怎么可能会游泳? 侧面却同样是彰显凌霄宫的可怕,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才是真正隐藏在暗处的力量。很遗憾,草雉剑被龙太子夺走,只剩下我孤身一人带着怀唐重新踏上了九州之路,应龙告诉我,天下间的龙骨并非只有一个,倘若九九归一,自然可获得禹王相媲美的撼天实力。 颠沛流离,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节日,终日被孤独笼罩,每日与生死为舞,恍恍惚惚已经离开华夏大地有五六年的光阴。情不自禁的会想,夏玲珑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当前还可以确信一点,就是龙门所在便是扶桑树根之地,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八州鼎在,虽然万佛寺大战导致九鼎龙魂泄出,可龙骨却仍然还那片大地之下,据我所分析,对于个人来说,龙骨可能还要比鼎内的龙魂更加重要。 第1595章 四魔 身体休整完毕之后挑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由秦广王夫妻二人一路将我们送着去了那艘破破烂烂的小船,彼此拱手后,秦广王还递给一片蓝色的鳞片。 之后,他特别认真的告诉我,这是龙太子脖子上的鳞,随身携带到了船上能够镇住风浪,帮助我们免得遭受飓风之苦。 没有岸边上的两位故人,可能撑不到现在就已经被应龙斩了,我发自内心的说道:“大哥,真的多谢您的仗义出手。” 他摆摆手,爽快道:“贤弟,要是说这些话,那就显得更加外道了,为兄没了阎罗王的身份,现在接触起来倒是觉得你我兄弟二人反而能够更加的轻松自在,待他日大夏朝的将领能够将漫天仙佛驱逐,那时,为兄必会在秦淮河畔设宴请贤弟痛饮三杯!”秦广王哈哈大笑。 我同样也被他的豪气所感染,认真到:“三杯怎么够,咱们要不醉不归!” 简单的叙旧过后终有一别,目光相送,船只缓缓的行驶到了大海当中,而一次简单的告别,却又透露出另外一个信息,所有在山顶埋藏黑色棺材,他们当中的远古战士,从始至终手里的屠刀都未曾落下,如今的沉浸无非是等待着出世的时机,或许,他们真正需要的只是一次机会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龙太子鳞片的缘故,破旧的小船竟然能够在汹涌的波涛当中缓缓的稳健航行。 要说不期盼是不可能的,望着湛蓝的海平面上时而掠过的飞鸟,感受灼热的阳光以及迎面吹来的风,时时刻刻都会带给我一种家的味道,虽然距离还有很远,哪怕家中已无故人,可在心中却仍然是充满了期盼。 坐在船头,思索九州之地,应龙所说的很片面,毕竟人家的年代很久远,有时候我俩聊的同一个地名未必会是同一个地点,尤其古时候关于九州的说法更是有很多,要属最早的,便是有皇帝创九州的说法,后来,又有颛顼将九州明确归类。 可在之后的《禹贡》中有记载,大禹治水时,把天下分为九州,分别是豫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冀州、兖州。同样也是与黄帝、颛顼所说的所不同。 依照禹王的为准,我要找到黄河龙门就在雍州与冀州的交界处。 有时候,我会情不自禁的将九州与道教中的文化联系到了一起,毕竟,道门是将‘九’比作数字之极,既九州也是最大的意思,倘若天下归心,必然会是九九归一,此恰恰也是纯阳之数。 怀唐正巧上了甲板,海上无风,小船开启了定速航行,因此也给了他自由活动的时间。 怀唐的模样的确是有点太过于吓人,面目赤红,瞳孔似猫,一颗颗的尖牙就像是那野兽般,若是笑起来,那别提有多恐怖了。 我关心的问:“你真的没事儿么?” “没事儿,都是命。” 他态度倒是十分的坦然,听着他的口气却仍然颇有几分无奈之色,为此,我又问:“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他摇摇头:“自从我将灵魂给了魔鬼的那一天,便无法回头了。” 我指了指四周,又说:“大海茫茫,就咱们两个不知道要飘到什么时候,信得过我的话,不如说出来一起想办法,万一能有解决之道呢?毕竟,唐秀还在等着你,难道不是么?” 怀唐是个好父亲,为了女儿可以不顾一切,包括奉献自己的灵魂与恶魔为舞。 面对我的疑问,他则长叹了口气,丝毫没有对我设防,而是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原来,怀唐曾经将灵魂卖给‘死魔’以此来换取唐秀起死回生的机会。 佛教有四魔,经书《大智度论》中记载,分别是:烦恼魔、阴魔、死魔、天子魔[也称天魔]。 单说死魔,佛教记载大体是“死亡使一人无法继续修行佛法。”而死亡又分为夭、丧、陨殁。其中“夭”是指在十三岁之前寿命不长死掉了;而“丧”是指少年、老年死掉了;“陨殁”就是身体被破坏而死。 主导着三种死亡产生的恶念便是死魔,而且,魔在冥冥之中的力量不亚于佛,很多时候连佛陀都怕被魔侵扰,包括释迦摩尼也险些着了魔的道。 怀唐说,唐秀命该早亡,承受夭折之魔,但因为他的佛法精深,能够以楞严经在梦中与魔交谈。 魔本无形无相,我同为修行者,为了以后自己遇见时能有个心里准备,就问他到底什么是魔? “魔可化为世间万相,我的弱点是唐秀,所以,它化作唐秀的模样与我交流。” “交流?这么说的话,魔是有意识的?” 怀唐摇摇头:“不知道。但佛经记载,魔由心生,执念越深,魔越强。” 提到这儿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一滞,目光略带回忆之色的继续为我讲述起了梦中详细的经过。 怀唐在打坐的时候,意识里出现了一个人,她化作唐秀的模样,只是眼神看起来非常的阴邪,于是,他十分警惕的问对方是谁? 她说,她是魔。紧接着,对方又说:“你可以诵念出天地间最正统的经法,也可超度地狱亡灵,但是,你能否救她?” 这一句质问就好似重锤般砸在了他的心口窝,也让怀唐哑口无言,打心眼里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反驳。 没错,念经的确救不了唐秀,哪怕佛教中最强的楞严咒仍然也无法救下唐秀的命,这是事实,没有什么无法正视的。而他之所以会在痛苦的时候选择念经,最最主要的原因,或许是除了念经以外,他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魔又说:“我今天要带走她的命。” 怀唐真的慌了,为了对方能够饶了唐秀一条命,他跪在地上卑微的向对方祈求着,只要能让唐秀活下来,让他干什么都行。 在他不间断的恳求声中,对方终于答应了他,但是,魔有自己的条件。 第1596章 法律宗 天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这条铁的定律能够在三界当中任何的地方统统全部适用。 魔说:“我可以放过她一条命,但是你必须付出代价。” 怀唐非常急促的抢先对魔说,只要是能够救下唐秀,任何条件都能答应。 “救人的方法只有一个,除非你也化成魔,那么她自然就会成为为魔的女儿,我会在今天放过她,但就算如此,她仍然也活不了太久。” 但这对怀唐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只要唐秀能够多活一天,哪怕一个钟头,或者是一分钟,他都会倾尽所有去交换,所以,身为好父亲的他,没有任何的顾虑选择答应。 卑微的祈求分为很多种,有的人是无助,悲凉,乞讨。而有的人却是因为爱,在这个人的心里会有一个人的重要程度是超越世间的一切,能够让铁骨铮铮的汉子放弃生命以及所有的自尊也要去救回来的。 在一旁听着他的陈述,我没有对怀唐的选择做出任何评价,毕竟,假如换做是我的话,可能也会像他一样毫不犹豫的去选择这么做。 怀唐说:“从那以后,我心中魔念升起,每每动怒都会有杀人之心,后来是我岳父帮助我镇住了魔念,很长一段时间需要降妖中的杀戮来释放魔性,而这只手便是拜魔所赐。”他缓缓的举起,望着猩红的鬼手,又说:“如今鬼手的出现,我将再无法触碰心爱的人!” 唉,他的遭遇又与当初的我身披道衣时候所遇到的情形是何其相似,相见亦不能见,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也莫过于此。 而怀唐的父女之爱,他更加的亲如骨血,所有的痛苦怕是连我也无法感受到的。为此,我特意安慰道:“老唐,其实。。。。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也挺帅的,真的,特别酷酷的,要是再来点纹身,我觉得就是一种行为艺术,可能你不知道,前几年有外国佬整容整成你的样子至少要花上百万,所以,你赚大了!” “真的假的?”他愣住了。 果然猜得不错,看他一直满脸的郁闷,必然是担心此种模样没有办法去见女儿了,甚至可能是害怕唐秀会不认他。 我特别认真的点点头。 “放心吧,你忘了在日本还有人想要找你做电影男主角呢,帅呆了,把心老老实实的放在肚子里,回去以后,咱们第一件事儿去找唐秀!”我认真的说。 “真的?” 他已经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我又一次保证,他这才算是相信,看着眼眶红红的模样,其实我心里也很尴尬,骗人好像不太好吧?但不骗又不行,毕竟,我总得为怀唐的自尊心多多考虑一些。 大海缓缓的航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 我问怀唐,唐秀会在哪? “法律宗,净业寺。” 我隐隐之中好像以前听爷爷说过,寺庙处在终南山北麓,算的上与道教圣地接壤较近,那里自古以来就是佛教有名的圣地。 当初也是爷爷偶然提起的,毕竟,风水阴阳术数与道教有着不开分开的关系,二者同属五术之内,相互依托而生。 要是按照地点来看,那我要是去黄河龙门不正好路过么。所以,啥也不用说了,第一站必须帮助怀唐看看思念中的女儿。 还有一点,妖龙离开我的身体以后,曾被满天仙佛合力压于终南山之下,此次前去,也好能打探一下,或者去碰碰运气。 打定了主意之后,所等待的也就是时间了。 可是,没有地图,没有航线,在大海中毫无任何的方向,能够安安稳稳的找到回家的路,这种几率无异于是中彩票,可为什么秦广王会十分肯定的说往西边去就能够回到华夏?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没多久,海面突变,不远处掀起的巨浪有几次险些将小船掀翻,随后,一只庞然大物在水中浮现而出。 我看着它的模样有些傻眼,还别说,大家都是老相识,真的太熟悉不过了。 他不正是玄武么! 当年也是在去往韩国的路上,夏玲珑曾经降服过的大家伙。 “来者可是张大宝!”玄武口吐人言,嗓门洪亮。 我站在船头,怀唐在身后小声说:“大宝,这个打不过,要不然你先跑吧。” “跑什么跑,自己人!” “自己人?”怀唐仍然还是一脸的难以接受。 没与他解释太多,我赶忙站在船头对着玄武挥手,不过看传说都说玄武的视力不是特别好,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正是在下!”我回应道。 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秦广王说你是华夏祖龙,拥有九鼎之力,还能操控禹王鼎,这可是真的?” 秦广王不能害我,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目的。二话不说,索性我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谁知那玄武听了之后竟然大笑三声,洪亮的声音就好似天上雷鸣一样震耳。 “那就好,我找的就是你。” “不知前辈找我何事?” 警惕的望着他,我可不认为自己能在大海上打的过眼前这只堪比足球场大小的海怪。 “实不相瞒,我的确有一事相求!” 没有讲条件的资本,只好客客气气的答应。玄武又说:“我的家原来是在华夏大地的通天河,后来因为身体长得实在太大了,这才会被撵出家门,可我仍然想要回到自己的家,奈何九鼎当头无能为力。很久以前我埋在岸边的卵,一年之内必会破壳而出,而玄武出生时会十分弱小,我无法回去保护它。所以,特想求你帮个忙,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地点去找到我的孩子,再喂食你三分之一的后天精血,答应我得到九鼎之后,可以放我回到通天河。那么,今日由我亲自送你回到华夏大地。” 这个要求按道理来说丝毫也不过分,只是禹王设立的九鼎有着可以抵御一切外来超越世间的强者,好比庞大的玄武要是去了华夏,那不得炸开了锅? 茫茫大海,不同意肯定得得罪人家,索性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 玄武兴奋说:“秦广王的为人我信得过,自然也信得过你的话,如果你骗我,除非不离开华夏大地,否则,不管是去世间的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了你!” 第1597章 丹东站 怪不得秦广王会指引往西边走,原来他早有准备,从始至终也没看见玄武出现在小岛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通知的。 待答应了他所有的要求,玄武垂头,示意我们俩可以上他的背部。最初的怀唐还是有些担忧,一旦按照他说的做了,那我们俩的生死相当于交到了对方的手上,毕竟还有秦广王的面子在,我宽慰他放心,与玄武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上次的偶遇虽然不是很愉快,但那是因为夏玲珑导致的,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自从上了玄武的背部以后,踩着他那宽阔的体型上面感觉到十分的稳健,背甲凸起的部位,乍一看真的就像那悬浮小岛。 玄武喊了一声坐稳了,随后下沉入水,背甲仅仅露出水面不足膝盖的高度,而我与怀唐两个人就好像是踩在水面上开始奔往了华夏。 玄武的速度奇快无比,水浪对它来说,丝毫没有任何的阻碍,迎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追逐,感受到了天高海阔的自由之情,到后来我甚至已经察觉不到速度到底有多快,直至坐过了高铁之后才算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由天明到天黑,不知不觉中竟然到了渤海湾,实在无法想象玄武究竟是如何带着我们穿越朝鲜海峡。 夜空湛蓝,璀璨星辰照耀着海平面,望着前方灯火通明,时而还能看见渔船在远处行驶而过,总算是靠近了陆地,深的吸了口气,泥土的芬芳隐隐已经盖过了海水的腥味儿。 玄武突然停下前进的步伐,声音低缓的说:“二位,前边就是九鼎的界限,我如今已经被驱逐华夏多年,不敢再过向前靠近,剩下的路,还是你们自己走吧。” 时隔多年,我终于到家了! 回首曾经往昔,一切恍然若梦,不知道故人是否仍旧还在,也不知道华夏大地到底会再次掀起怎样的风云际会。 我如漂泊海外的一叶孤舟,此时此刻终有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回来了!十五年了!”怀唐道。 面对家乡,我同样也是有感而发:“六年了,今天也终于回来了。”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一个不爱自己的故乡,那首先他是一个人格不健全,毫归属感以及立场的两面人。 当我与怀唐还在为自己思乡的情绪的而感慨时,玄武以洪亮的嗓音喊道:“七百年了!张大宝,记住你答应我的话,替我去通天河甲子洞内找到我的孩子,若如有一日你能有撼动九鼎之力,放我回归华夏,放我回归华夏!” 声音连续的高呼,狂风遮天而来,水浪滔滔汹涌,短短的一瞬间,风力绝对要超过十级,呼啸的风声刮着耳畔,玄武又喊:“记、住、你、的、话!” 话音刚落,他竟然在瞬间沉入到了水下,妈了个鸡的,倒是提前打声招呼啊,风大的吓人,脚下又无根儿,浪头一个接着一个的拍过来,连想骂人都没有机会。 大自然的威力使我与怀唐提不起任何的反抗,狂风肆虐,很快就被海水吞没,而我也在挣扎了少许过后失去了意识。 该死的玄武,他是不是把我也当做水性生物了?玛德,老子可是人啊! 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光看屋内悬挂的渔网与捕鱼的器械,就知道自己是被渔民给救了。 起了身,还好身体没什么损害,穿着的衣服虽然干净,但光凭屋内破旧的陈列,我估摸着他们家的生活恐怕也不是特别好。 正当打算离开时,大门却在同一时间开了。 迎面是一位模样忠厚老实的中年人,他惊讶道:“你醒了。”对方富有海蛎子味儿的口音让我顿时愣住了。 “傻了?” “到大连了?”我试着问。 “我看你真是被海水给呛傻了,自己到哪还不知道?你不会是朝鲜人吧?但怎么说话声音不像呢,朝鲜啥时候成东北的了?”中年人接连疑问。 我愣了三秒钟,正好目光落在了对方手里拎着的食品袋,上面写着‘华润万家’而最下端的前两个字却标注着‘丹东’。 “我的天啊,到丹东了!” “得了,要我看,你真是被海水给呛傻了,有句话咱得把话说在前边,昨天夜里在海边把你捡回来时候,看你嘴里面叼着一块儿珍珠,爷们做事讲究,既然救你一命,珍珠就当报酬了。” 珍珠?我又问他有没有救了一个和尚?中年人恍然道:“和尚?他蒙着脸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尚。” “他人呢?” “走了。” “走了!” 距离太近,怀唐的不辞而别让我一时没控制住嗓门说话有些大声,吓得对方向后跳了几步,捂着胸口:“你吃疯狗肉了?怎么一惊一乍的。对了,那人让我在你醒了的时候告诉你声,耽搁了十五年的事情,他要先回去解决。” 我第一反应是出事了。 怀唐当年本就是犯了戒律,如今又将灵魂卖给了死魔,假如去法律宗,肯定是要将脱离佛门之前的惩戒受完之后才可彻底脱离佛门。 去追他么?可怀唐既然能选择不辞而别,我想,他一定是不想我去掺和这件事儿,毕竟,他若是受到惩罚,我肯定不能在一旁眼瞅着不管。 很快,我压下了心里要去救人的冲动。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许,这么做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你看我干什么?珍珠我可不还你。”他警惕的问。 “不是,你误会了。”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可自古以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在海外漂泊,早已经身无分文,于是,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借钱?大哥,你看我像有钱的样子么?”中年人哭丧着脸。 现代社会,没钱寸步难行。不管怎么说,人家就是口口声声的说没钱,没辙,我就问他珍珠不是钱么?可中年人却说还没卖,不算钱。 吝啬的样子都对不起他那副老实憨厚的脸。 我说:“要不这样吧,你借我200块钱,三天之内我还你两千,怎么样。” 第1598章 阳财 我是真没骗他,出门在外,穷家富路,而且,人无信无法已立足,好歹我也是见过大钱的人,两千块钱还是不至于骗人家,可是对方却不这么想。 “你当我傻啊,200还2000?你要是真有钱,还用的着找我借么?” “借!”洪亮的嗓门穿透了房间,随之大门被人推开,中年妇女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他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揪住了男子的耳朵。中年开始男子哀求,妇女又骂道:“你个抠逼,昨天珍珠卖了两千八,你就给我两千六,今天人家跟你借200怎么就不能借了!” 男子开始跪地哀求:“老婆,我错了我错了,借还不行么,但你能不能别在外面前揪我耳朵,好歹我也是一条汉子,咱留点面子,回家任凭处置!” 妇女说什么都不同意,硬是逼着对方他在鞋底里拽出来了200块钱。 对方恋恋不舍的递给我那带有刺鼻味道的百元大钞,我虽然也不乐意,可也是真没办法,钱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无奈。 为了人家的夫妻关系和谐,劝对方别着急,接着,又问他们这儿哪里有卖香纸、毛笔、朱砂。 夫妻二人很疑惑我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又说:“在下是一名道士,多少懂得一些画符念咒以及阴阳风水,可去街上赚些钱,之前所答应大哥的2000块钱,我是一分也不会少的。” 他们俩还不信,又问出了一句经常会在外行人口中听到的话‘你怎么不穿道袍?’、‘你不是神仙会飞么?’、‘你会不会算卦?’。 我没主动为他们算卦,任何问题都只是摇摇头,道士在凡人面前显露奇门术数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弘扬信仰,但此种也非绝对。 毕竟,早晚功课要先修经文,什么时候将种种道经学会,自然可再通术法,若是你看某个道士一味追求术法的高低,他的面相多半会十分阴鹫,面色暗沉,这样的人很少能活过五十岁。 我拒绝了对方,妇女还不生气,很大方的请我出了门,还声称钱不用还了。 口中的珍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没多想,人家救了我的命,那就的确应该去报答。 沿着街头走,找扎纸店有个窍门,门店多数面向西北,这是因为西北在风水中被称鬼门有关,再一个,天底下的扎纸店都没有取名的,都是在马路边放个花圈,这几年城管抓的严,也就改挂房檐了。 穿梭的城市虽小,好在气候非常的清爽,在海外漂泊归来,听着周围熟悉的口音,心情很舒畅,再者重新归入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城市,心中有一种恍然穿越的错觉。 走半个钟头,到了一处相对老旧的小区,道路的西南方向有着一块儿非常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寿材店’,但他隔壁的扎纸店却显得十分破旧,仅仅在门口的墙壁旁立着一副花圈。 缓步走去,不一会儿,正面迎着走过一人,擦肩而过时,听见对方不满的说:“左边卖死人穿的,右边卖死人住的,生意还做个屁啊。” 在他身后还追着一位穿着房产中介的的青年,对方边走边说:“还可以便宜一点,两万怎么样?一万五,一万!真的大哥,咱们这儿的风水非常好,不信你看看,左青龙右白虎,前面的小区乃就相当于水口,道路如玉带围绕,水口主财,财运越大,水口越宽,到了咱们这边正好是如山般挡住,虽然背光,可收口的位置非常小,能够保证财不外漏。山管水丁水管财,您若是盘下来这里卖凉皮,一年最少一百万!” “凉皮赚一百万?疯了啊。” “大哥,摊煎饼的一个月都可以三万,你凉皮一个月赚五六万怎么就不行?再加上风水宝地给你助长三万,一个月八九万,一年就是一百多万,发财了大哥,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不能拒绝财富!” 青年的嘴巴简直就像是机关枪似的,假如我是买主的话,恐怕也得被他给说动了心,最主要的一点,他口中所说的风水之道竟然全部的都中。 听他介绍起事情流利的语气,绝对不会是对方第一次子卖房子。然而,在阳宅与阴宅的风水角度上看,绝大多数都是大体相同,这是因为在每个区域都有一处财位,就好似每个阴宅都有穴眼是同样的道理。 左边是寿材店,右边是扎纸店,俩家一左一右正好巧妙的避开了活人财。 事实上,这俩位置做什么都能雨露均沾,死人财的要求有很多,首先方向是不能朝阳,再者,如果落在了阳财位,是一定会对周围的住户造成影响。 正好我也是准备买些黄符纸,没等走进去,脏兮兮的扎纸店内走出来一位体型偏胖,身穿着白色布衣长衫的中年大叔。 瞧他神采奕奕,心情非常的舒畅,不过,当走了个对脸,对方的面部表情瞬间从春天进入寒冬,满脸愁容道:“节哀节哀,不知小兄弟家中有何人过世?” 被他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连忙摆手要解释,人家又说:“那就是亲戚?” 要是再不开口,指不定会怕他继续联想,赶忙解释说自己要买一些黄符纸。对方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你是道士?” “慈悲慈悲。”我双手抱拳。 “滚,去隔壁,隔壁喜欢道士。”中年人丝毫不客气,背过脸,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不再理我。 紧接着,卖房子的青年垂头丧气的也走了过来,他抱怨道:“廖师傅,您就搬家吧,要是您不搬,我这儿没法租啊。” “小李子,要搬你让隔壁的老头搬,他搬我就搬!” “大爷,我叫您亲爷爷成不成,租给你们,我是后老悔了。”青年坐在地上十分沮丧。 结果,隔壁的寿材店的老板却兴高采烈的走出来,他七八十岁的样子,眉毛略带挑衅的对廖师傅说:“小兔崽子,这个月爷爷我肯定赚的比你多,到时候你就等着叫我爹吧。” 我被俩人争执搞得一脑门黑线,爷爷?爹?他俩到底啥关系?不过,我又问那七八十岁的老头,有没有黄符纸。 第1599章 广济塔(一) 姓廖的中年人一抬手吆喝,又说:“你稀罕臭道士,还是让他找你买东西,怎么样?老廖我够意思不?” “小兔崽子,早知道生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掐死。” 老头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我反应过来了,赶情俩人是父子啊,只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本以为身为道士会得到非常礼遇的待遇,可谁知道那开寿材店的老头,把头一转,十分沮丧的说:“真是特么的晦气,太晦气了。” 没等我走过去,对方竟然把门给重重的关上了! 除此之外,扎纸店也关上了门,三四点钟正是都在工作的时间,大街上没什么人,相对僻静的街道上,好似只剩下我一个人。 妈了个鸡的,他们俩到底什么意思?没错,我的确是道士,可也不臭啊,再说了,咱也不是靠化缘为生的僧人,买你任何的东西都是会给钱的,现在可倒好了,怎么还成了狗不理了。 这个时候,青年还在敲扎纸店的门,大声祈求对方能够尽快的搬走,甚至还答应给予经济补贴,但谁知道俩人门窗紧闭,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也是丝毫不理。 茫然的看看四周,妈了个鸡的,我只是想买点符纸朱砂,去街边摆个摊算个命,把欠人家的钱给补上而已。 走到青年的面前,我问他周围那里有卖符纸的。他唉声叹息道:“你打个车不就知道了么,问我干什么?唉。” 对啊,猛的一拍脑门,真是在外面逛得几年待傻了,竟然连打车都不知道。 真是惭愧的很啊,时代在变换,现在给我一个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可能,说了声谢谢之后离开,可站在了街边左等右等,直至太阳西下,高高的大楼遮挡到太阳光的时候,阴影弥漫各处,又有两只猫头鹰在怪叫中飞过。 说实话,这样大的城市当中飞过两只猫头鹰的事情是很正常,我也没觉得有多么的奇怪。 可是,它们居然正正好好的落在不远处一座七分相似石灯笼,三分似塔的建筑顶端,第一眼,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首先低一点,五六点钟太阳正是西下的时间,但此地却好似被一大团的阴影落笼罩,顺着街边看向左右道路,两头远端晴朗明亮,唯独我的脚下四周却是一片阴霾。 第二点,两只猫头鹰站在塔顶,相互对视,一左一右非常对称,最为让人可怕的预示是它们居然相目光‘深情’互相对视,诡异的笑声让人齐了鸡皮疙瘩。 第三点,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整条街竟然变得一个人都没有。隐约感觉到了古塔传来的一丝凉意,脊背的汗毛竖起,纯阳之气竟然在第一时间不自觉的启动。 不对劲,扎纸店,寿材店,两家可是从出殡到下葬一条龙的服务,周围都是老百姓的住户,街道虽然破旧,可是客流量并非很多,所谓的风水阳财局也是在相对人多的基础上。 毕竟,人如流水,水比作财,若想生意发财,‘水’势非常重要,好比一个地势不管多么的好,没有人也是白扯。破财运风水最简单的一点,掐断一条路,阻碍水流便会断了财运,此种阴损的方法不要轻易去做,会招惹报应的。 且说当我琢磨着小塔突兀拔地而起时,扎纸店的门口的青年碰了一下我:“兄弟,看什么呢?” 随着他的刚一触碰,街道上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的人,一切也都恢复了正常,只不过,那塔上的一对猫头鹰却将目光对准了街道,时不时的还会发出笑声。对了,我身边这不正有一个现成的本地人么。 指着那奇怪的小塔,我说:“兄弟,那个是什么?你看它的位置很奇怪,明明破旧,却居然可以挡在了道路上。” “你说那里啊,这事儿只有我们本地人知道,听你口音应该是沈阳或者抚顺那边的吧?”青年丝毫不觉得意外。 那个小塔真的很奇怪,周围已经该拆迁的拆迁,该起楼的起楼,道路本来就十分狭窄,它放在那儿,真的是非常的挡道。 模模糊糊的石塔上写着字,不过已经分不清了,但在我仔细打量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觉得的它很像是一座墓碑。 “是啊,来丹东旅游的,你是当地人,肯定知道的多。正好也没有车,不如聊一会儿?”我笑着说。 “聊聊就聊聊,正好我也郁闷呢,摊上这两位租客,真是没办法啊。”他愁眉苦脸的叹息几声,又给我指着那奇怪的小塔说:“那里可是我们丹东最邪门的地方,你不知道就对了。” 他点了一支烟,随手递给了我一根儿,缓缓的讲起了那座小塔的事情。 对方叫‘李超’,我站在这儿的三栋房子都是他自己的,按照他的说法,这辈子就指着三栋房子收租金用,只是被爷俩给站了,房租收少了,中间的还租不出去,一年到头耽误赚了不少钱。 而那座塔,按照李超的话来说,小时候就是在周围长大的,以前塔上写着‘满洲戏院罹难者怨灵碑文。’ “你是说那是墓?” 微微的皱了皱眉,真是不对劲,此地碑文当初的位置是怎么样,虽然不得而知,但如今我在远观能发现那里明显有着一个下陷的地势,周围高高耸起,将小塔围绕,别看处在道路上,仔细观察,好似一个下陷的圆形,只是如今建造的房屋太多,只能在细微的错台上看出不同之处。 众所周知,目的不利于建造在塌陷地,除非是刻意为之。 李超给我讲了那个小塔的故事,在当地非常有名气,始建于伪满洲国,有人叫它‘广济塔’,也有人叫他镇魂塔,但多少年过去了,不论是炮火连天的关东军,还是破四旧时的红小兵,任何人也没能把他怎么样,直至今日,小塔依然屹立不倒,无人敢碰。 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李超讲述起曾经的故事,更加肯定广济塔的来头可真不一般。 第1600章 广济塔(二) 广济塔的名头在南方或许少有人知,但在北方大辽的这片土地上来讲,足以算得上当代未解之谜。 满洲国成立,辽东半岛由于是战略要地,在各部经商船只往来,导致此地要比起全国的大面积的城市要更加的繁荣。 李超说,就在我指着的地方曾经有着一座戏园子,按照当代来比喻的话,那个戏园子足以比得上当今一些高端音乐会的演艺大厅。 高朋满座,灯火辉煌,可这一切都是在1937年的哪一场大火而改变。 “大火?你的意思此地都是当初烧死的人?” 他打断了我的话:“你先听我给你讲,事情还没完。” 在过去时候也不像现在娱乐活动多,老百姓就只有看戏的一条途径,当时的戏园子至少得有一千二百多名观众,一切的起因是由于后台火炉烧太旺,一时将戏园供奉的狐仙台点燃了。 可这个时候前面的观众却毫无察觉,演员也只是自顾自地表演。直到后台的一位师傅喊“失火了!快下台!” 连续几声的大吼过后,浓烟四起,观众们才想到逃跑。可是此刻由于人数众多,大家都是争着抢着想要先跑出去,结果造成戏院门口堵塞,几乎谁都出不去。 更为让人崩溃的是大门的守卫还以为有人没买票想要逃跑,反而更是将门紧闭,最终愣是没有放一个人出来。直到门口守卫发现真的起火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大火已经吞噬了几乎所有人的生命。二楼的观众就更惨了,好不容易挤到一楼,结果出不去也回不去,有些着急的直接从二楼跳下,死的死,伤的伤。 而在这场火灾中还有一件更灵异的事,据丹东老人口述,那天原本还有一个老人带着自己的孙子去看戏,可孙子到了门口却不敢进去,说里面的人,皮肤都像焦炭一样,有的没脑袋,有的皮肤还留着脓,老人拗不过他,便带他回家了,可刚走没多远,后面便传来了鬼哭狼嚎的惨叫。 李超还告诉我,具体在在这场大火中,共计1200名观众,烧死1000多人。后来附近居民总是在晚上听见哭声、惨叫。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就请来了高僧,在原来戏院的位置建造了一个小塔,以此来镇住冤魂,用来超度。 等按照此法做了之后的一段时间,事情总算也就平息了。 不过,那只是在满洲国的时期,等到随着改革开放,城市规划,四周的一些工厂要被拆除建居民楼,拆迁工作很顺利。唯独到拆到小塔的时候问题出现了,拆迁队的人在短时间内奇怪的相继死去,大家以为是传染病,又派了一个拆迁队去拆除小塔,可这些人也一样的相继死去,后来从外地聘请了拆迁队,结果还是一样。 最终愣是没人敢动,再请了高僧住持法会,请了全市最好的泥瓦匠,怎么拆的,怎么给恢复原样,把周围的老百姓都吓坏了,但谁也是真没有办法。 直到现在,丹东仍然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那个塔谁也动不得,谁动谁死。 听他讲完了,我明白了,怪不得此地的风水绝佳,原来在古代是为了建造戏园子的地方,起初我没太关注这个塔,假如说它下面真的是冤魂的话,那李超开始说的风水就变了味儿,阳财变阴财,恰恰符合了两家店老板的要求。 猫头鹰对脸笑,阴阳学说中称为‘哭天’,意思是将会发生惨事儿连老天爷都会觉得悲伤,反之,猫头鹰却是非常开心。以此类推,越多代表灾难越强,只有一对儿倒还好说,假如真的再来个一百对的话,那就算是我也得只是掉头就跑的份儿。 天下间的蛇虫鼠蚁,飞禽走兽,他们对于危险的感知,可是人类拍马也赶不上的,修道者则是利用种种手段将动物身上的优点学到,而不是成为主宰后的超越。 今天镇魂塔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又有那两老板唐突的出现以及他们避讳道士的特点,我断定,必有大事发生。 我问:“对了,那俩人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俩月前来的,刚租完没多久就涨价了,现在有人要买,可给他们的钱,他们都不答应,站着我的房子不离开,逼走了买家不说,现在连商家都不敢入。” 李超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找他们俩谈,后来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就找风水先生给看,结果都说这里风水好,因此他自己还有一阵开了个小卖店,可不赚钱不说,每天晚上都丢东西。 丢东西是必然的,三间门市房并排,左边是马路,右边还有几家没开业的空房子,整条街,也就只有极少数有人在做生意。 “这两家店的生意怎么样?”我问。 “一般般吧,现在医疗发达,也不是那么容易死人。”李超说。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们出现也太巧合了,于是,我首先奔着那奇怪的镇魂塔走过去,李超好奇跟在身后,到了近前,我将手掌轻轻触摸到了石塔上。 脑海里顿时‘嗡’的一声,眼前的世界成为一片黑暗,周围有着许许多多的被烧的发黑,皮肉焦糊的男男女女在哀嚎。 心里一紧,此地果然都是惨死的冤魂,假如塔要是倒了的话,后果必然不堪设想,在意识当中仔细寻找了半晌,漆黑的空间内,到处都是惨死的亡灵,这样被活活大批烧死的人鬼魂戾气最重,尤其那种因为大火导致粘连在一起的魂魄,更是以害人为本能。 许多厉鬼怨灵好似看见了我,他们铺天盖地的咬过来,避免麻烦,我则主动的退了出去。到底猫头鹰的哭天是什么意思?刚打算把见到的事情找李超分析,谁知道对方竟然举着一块儿砖头,大有拍我的架势,霎时间,本能的一脚踹过去。 精准踢在对方的小腹,如果不是收了力道,可能一击足以毙命。 “误会!”他捂着肚子,神色十分痛苦:“真是误会,但凡触碰广济塔不说话的人,都要拿砖头拍倒,我是想救你啊。” 第1601章 广济塔(三) 漂泊多年回到了华夏,在外面所经历的一切生死过往,甚至有些像电影当中的兰博,当离开了那个光怪陆离的生活,回到城市中以后,真的就能摆脱么?显然,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广济塔的出现便是透露出了一种讯息——其实,危险并没有远去。 幸亏现在对力道掌握还算是比较熟练,否则,真的一脚下去,李超绝对非死即残。 结合了前面发现的奇怪事情,因此断定此地必然会有祸事发生,抬起头打量起了广济塔,两只猫头鹰好似察觉了我的目光,立刻缓缓的离开, 手指小塔说:“刚刚猫头鹰站着的那个位置,是什么时候坏的?” “哪里?”他捂着肚子到了我近前,顺着方向观看。 夜幕临近,看向塔顶上时会有些不清晰,但也不难看出,有两处极其细小的符文被人用刀划破过。 他皱着眉头思索,又说:“我在元宝路生活了几十年,从小就听老人们讲这个塔邪门,可是你指的位置实在是太小了,平时我也根本就没注意过。” 是啊,小塔上端有两根塔柱,表面皆刻有密宗法咒,虽然我不通晓密咒含义,可根据广济塔的特点,必然是以超度、安魂为主,李超一个普通人不认识倒也正常,只不过,从头到尾,李超所说的风水都没错,唯独是广济塔下面的亡灵将好的风水变为凶恶之地。 找出了原因,当前最为让我不理解的是那两家店的老板,他们父子二人出现的太过于突兀,好在身为房东的李超肯定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好风水能发财,可看透了阳财变阴财,他们的店铺成了鬼铺子,又能发什么财? 我问:“兄弟,你能给我讲讲在你店铺租出去的过程么?” “唉,一听是你说这个,我就上火。”他唉声叹息道,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听他给我讲起了相遇的经过。 最初的之前三间铺子也很难租出去,原因就是闹鬼,不管找什么阴阳先生来看都是没有效果,后来李超请了风水先生,认定此地是个好风水,自己还兴致勃勃的开过超市,不过,后来也是莫名其妙的因丢东西而倒闭。 有很长一段时间,商铺根本租不出去,原因是城市太小,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毫无秘密可言,这一点可是在大城市中的人所体会不到的。 而李超本来就没有固定工作,三家店铺迟迟租不出去,基本上可以说是断了经济来源,直到这对父子来到了此地。 俩人非常豪爽,把商铺一左一右租了下来。李超因为用钱心切,根本就没太过于细看合同,直到两家店铺的成立,中间的买卖算是租不出去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打那对父子租了下来,每天的电话都是络绎不绝,租金更是翻了翻的涨,甚至还有人出言要买下房子。 仔细观察,却发现合同上写了租赁期限为一年,卖方不得转卖,他现在想卖还得通过那对父子点头,更无奈的是他哪怕出一些经济补偿,人家对儿父子也压根都不买账。 就这样一拖再拖,买家黄了,等想要租出中间那户,由于两家发死人财的店面,导致根本就租不出去。 李超唉声叹息道:“亏大了,你知道么,因为这两个混蛋,他们可是令我少赚了好几万啊。” 将两者联系到了一起,到底是广济塔先破损他们再来,还是他们俩来了以后,广济塔被破坏的? 到了下班的时间,街道上的人不知不觉的多了起来,他们有的是路过此地,也有许多拐进了对面的小区,随着人越来越多,竟然在街道内吹来了一阵阵冷风。 李超打了个寒颤,惊呼道:“怎么这么冷?” 没错,我也感觉到了。 仔细观望,街边上的人很多,可他们大都眼神木纳,试想站在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在你的身前走过,他们连眼睛却眨都不眨,黑白分明的模样好似那死鱼一般。 心里多少有点猜出问题的所在,为了更加肯定一下原由,我沿着街道开始一路奔跑,感觉始终都好似身处在冷库当中,但当热气迎面之时,停下脚步回头观望,此时已经至少离开一百多米。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这个时候属于阴阳相交的节点,只要多少在农村听过黄鼠狼上身的事情,如果你去仔细询问,会发现绝大多数黄鼠狼迷人心智的事情都会是在黄昏时。 一动不动的站在道路的中央看向前方,在阴阳法眼的观察下,整个空间都好似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看不透的原因,只是时间还没到而已。 李超追过来,奇怪的大声问:“喂,兄弟,你站马路中央那儿挡路,快回来,别给你撞着。” 我没理他,只是站在原地,熙熙攘攘的人流身旁两侧走过,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处,而且,每个人当走出了街道后,就像是换了一个模样,重新变的充满生机。 李超还走过来拉了我几次,不过都没什么用,最终他也就放弃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日暮西山,黑夜在一点点的吞噬天地时,我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在广济塔的那条胡同浮现出了一条条的锁链,密密麻麻,数之不清,每每有路人经过,锁链就会扑过去将人缠绕,有的人身上阳气旺,亦或者头顶金光,再有左右有护法神相随,锁链便无法得逞,反之,那些霉运临头且满脸衰气的人,自然会被缠个结结实实,哪怕最终走了出来,但那条锁链却仍然跟在他的身后无限延伸。 突然,身旁传来小孩子的声音:“爸爸,这些叔叔阿姨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为什么他们都会盯着我笑啊,洋洋害怕,今天去奶奶家住好不好。” 父亲很宠溺的摸了下孩子的脑门,俩人在一旁步行,即将要走入那片雾气:“臭美吧,人家叔叔阿姨看你有什么笑?自作多情。” 小孩子拉着父亲的衣角:“不是的爸爸,他们笑起来都没有眼睛,真的好吓人啊。” 第1602章 广济塔(四) 父亲认为这是孩子因为想去奶奶家而找的借口,却不知,小孩子纯净的眼睛的确可以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事情。包括我自己都在很小的时候,也曾见过一位满脸是血的叔叔找我借东西。 既然能看的见,也是一种缘分。 我抢先一步拦在了那对父子近前,青年二十五六岁,颧骨高耸无肉,额上有抬头纹,下巴宽厚,嘴却很尖,观鼻子财库有裸纹,不守财,我推断他都七成的几率是做销售的。 他很奇怪的问我干什么? 我介绍自己是个道士。 对方上下打量着我,非常不相信我的身份。 没错,确实很尴尬,茅山道与正一道都是讲究入世修行,换上一身衣服,你真看不出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超看我不站在马路中央,好奇的跟过来,拦着那对父子,我说:“能不能看一卦?” “别别,兄弟,你要骗人咱换个人骗成不?我这还领着孩子呢。”他皱着眉,有些不满。 小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模样,眼睛大大的,十分天真,他歪着头看着我,好奇的说:“叔叔,我感觉你好温暖。” “我笑起来吓人么?”我微笑道。 他很认真的摇摇头,父亲可能怕小孩子与我接触过多,拉着就要往前走,我又说:“你双颧骨过高,牵扯妻妾宫不整,纹落驳杂,应该婚姻不幸,抬头三道纹,儿时命难存,小时候多灾多难,家境贫寒,现在生活在外人看起来好似富足,实际上却多为过路财神,生活实则不易。” 对方被我接连的话语如重锤般定住了身体,不是精修算命此道的人,不会理解,其实很多时候还要靠着四分算,六分猜的办法,当达到八九分的时候多说一些,十件事儿的基础上只要中了三四件,人家就会认为你很灵验。 明知道绝大多数都是概率学与心理学,但如果没经过街头历练,是很难将两门学问融为一体,进而运用到实践当中。 比如青年,颧骨过高的男人,会形成孤峰命,但是,孤也分很多孤,处了字面上的理解,还有一种是强者的孤傲。 这其中也要在眼神上来琢磨,如若面部平滑,神采奕奕,双颧骨高耸,那样的人多数是有钱的老板,而身材高大,体格魁梧,十有八九是当官的。 反过来,像他这样眼神不定,且眉有悬针,眼角细纹入鬓,十个人有八个是婚姻不幸的面相。 被我接连说中了以后,青年终于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有说过自己是道士,但有一件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了之前的不耐烦,非常有礼貌的让我请讲。 悄悄的以纯阳气酝酿在掌心,走到他的孩子面前,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肩膀:“这里的交通不便,夜里不好打车。”顿了顿语气,就当小孩子的阳气被压下后,我说:“我看他可爱,不忍心夜里受苦,去孩子奶奶家吧。” 如果这句话我上来就这么说,肯定是找打架呢,前面看面相猜测出来的事情全中,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麻烦。 当他阳气被遮,自然受到阴寒侵扰,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发起了高烧。青年发现了异样之后,根本就来不及向我过多的询问,抱着孩子掉头就跑。 一切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到结束,等到他们前脚刚一离开,李超从旁惊呼道:“行啊兄弟!全中了?太厉害了,要不你给我也看看呗,瞧瞧啥时候能发财。” 我笑了笑说:“今天。”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走吧,带你去发财。”我说。 他将信将疑的跟在我身后,没多久重新回到了三间店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术法都将会像纸老虎那样的脆弱到不堪一击。 要是在以前武力不足的前提下,可能我会盘下中间那间店铺,什么也不做,只是改行卖鞭炮、卖农具锄头、卖臭豆腐,保准他们两个在三天之内准会搬家。 现在不必那么麻烦了,没办法,我的拳头大,那自然就要听我的! 我问李超,三间商铺给多少钱? 他说:“一户六十万,唉,别提了,越提越闹心。” 事情显而易见就是那对父子搞的鬼,他们两个说讨厌道士,按照当前的情形猜测,恐怕是担心道士来了坏了他们的好事儿。 “那就行了,放心吧,等到以后拆迁,你这儿就是黄金地段。” 李超还以为我安慰他,只是苦笑了几声。很快就重新到了两家店铺,屋内亮着灯火,电视机的声音调的很大。 他还奇怪的问我来这边干什么? “这两家店是不是从来没有开过张?”我问。 “是啊,我也纳闷呢,又不赚钱在这儿靠着个什么劲儿啊。对了,这和你来有什么关系?” 我笑了笑:“当然是教训一下坏人。”抬脚狠狠的踹过去——‘砰’的巨响,李超大惊道:“雾草!那是我的门,我的门啊!” 木屑飞扬,大门被整个踹了下来,眼前见到满屋子的纸人牛马,以及散落的到处都是纸钱,装修古朴,在房顶上的吊灯灯被黑色的雨伞所罩着,光线十分的昏暗,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看起来,每一个纸人的眼睛都是红色的,当站在门前好似在被所有的人目光锁定了一般。 “雾草!怎么这么多纸人,囤货呢?” 除了满屋子的纸人以外,那名姓廖的中年人并不在屋内。 清了清嗓子,我大声道:“贫道廖一贫,路过此地见广济塔安魂咒被损,凶鬼怨灵为祸凡人,你二人盘踞在此,非但知而不管,还想着发民难财,更是占据阴魂路口不出,卖活人寿材、死人阴钱,实为道者所不齿!说,到底安魂咒的原文是什么,如若不然,贫道必会押解你二人前往阴曹地府受审!” 广济塔存活至今的原由就是为了安抚下面的亡灵,时至今日,亡灵没有被消灭,那么,当初留下的咒法必然是安魂咒。 他们两个得知了周围即将发生变化,提前摆下店铺,假如我今天没撞见,可能从明天开始,这两家店的生意要火到不能再火,不是民难财又是什么? 一阵冷风吹入,纸人开始‘哗哗’的响动,李超吓得面如土色,惊慌道:“活了活了!” 抬手触碰他的额头,安抚了李超的情绪,发现他汗水渗出了额头,神色茫然的说:“真是奇怪了,我刚刚以为那些纸人站起了呢。” “你出去抽根烟,等我一会儿,把门关好,没什么事儿的话,不要进来。” “真是出幻觉了,唉,纸人怎么能动?不可能的!” 他自言自语的离开,见他前脚刚离开房间,我松开脚掌,下面正踩着一张五鬼符。 “不见棺材不掉泪,好言相劝你们不听,真是逼我动手!” 肩膀一晃,步踏天罡,周围纸人哗哗作响,无数道冤魂长牙五爪的扑了过来,我则手掐雷指,对着地面拍下,地面纹落四散而开,但凡接触到的冤魂纷纷爆裂消散。 第1603章 暴露 眨眼之间,屋内的纸人化作漫天纸屑,头上灯光开始快速的闪烁,在阴阳学说中将伞遮灯叫做‘阳换阴’,除了一些恐怖电影中会经常看见以外,现实中刨除特别的养鬼宅,是很难看到谁家中会这么做。 尤其,阴气越重的地方越不能以此做法,否则与引鬼无异。 当气息化作平静,里屋的门开了,那对儿父子穿着一身黑衣长袍,并在前胸位置刺着红边的太极图,二人皆戴着墨镜,乍一看感觉神神秘秘的。 彼此不语,心里很清楚他们也是在审视着我,尴尬的气氛沉默了半晌,小廖主动开口说:“道友不分青红皂白的毁我店铺,不觉得过分了么?” 我语气不善道:“说吧,那塔上的安魂咒是不是你们破坏的?” 老廖反驳:“放屁,我们来的时候就坏了!” 我说:“身为修行之人,见死不救,却留在此地镇守阴路,发民难财,难道就不怕遭报应么?” 老廖继续道:“我们父子二人没主动害过人,只是老老实实的留在这儿等着发财,一切天意如此,又犯了什么罪孽?小伙子,我见你年轻轻,别逼人太甚,该干嘛干嘛去,这里与你没什么关系。” 看出来他们也没打算继续谈下去,依照现在的分析,一定是他们俩在李超租店铺之前,故意施了风水小手段,导致此地无人问津,借机租下店铺。 “既然你们不听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当我刚进屋的时候,对方既然主动出手打算害我们,那就已经表明了敌对的立场,当即,我奔着小廖冲过去。 房屋内掀起来的滔滔热量,仿佛要将空气所蒸腾。 “全真教!” “错,你爷爷是茅山!” 霎时间,老廖突然在怀中拿出古朴的圆木板,当我风风火火的临近,对方将木板举起。 原来只是一面镜子! 光芒乍现,我情不自禁的闭上眼,隐约中感觉有人突袭而来,凭借八极领域的敏感拳打八方,恢复了视线时,原来小廖正拿着黑色的瓶子对准我,父子二人对视,同时惊呼道:“你怎么可能不怕收魂瓶?” 老廖又担心说:“糟了糟了,之前推断的凶卦,看来是真的。” 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而战斗还没有结束,破了小廖的术法,趁胜追击,三步便贴近了二人,他们本不是习武之人,不可能是我这种单手可擒蛟龙的对手。 但往往事情会发生意外,好比他们的身体不太好。 拳头撂倒了小廖,老廖看儿子挨打,真是急了,拿着手里的木板扑来拍我,但由于他在我的身后,本能反应促使我抬起脚就踹过去。 老头子快八十了,被我一脚踢在了心口窝,虽然是收了力道,可人家毕竟年纪大了,他倒在地上捂着心口,痛苦的说:“药药药!” 面色煞白,没吆喝几声,眼珠子翻白倒在地上开始口吐白沫。小廖在地上爬起来,抱着老廖开始摸药,激动的喊:“爸,你别死啊!爸,你醒醒啊!” 不管他怎么喊,结果却是没变,老廖仍然只是蹬了几下腿儿以后没了呼吸。我很意外,毕竟真的没打算伤人性命,如果广济塔的裂隙不是他们俩做的,我的做法也是有些过分了。 当老廖死去以后,他儿子双目通红的盯着我,看的出滔天的恨意,紧接着,他咬牙切齿的说:“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的父亲!” “张某本无意杀人,这件事是个意外。因因果果,如若你父子二人不破坏广济塔发民难财,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广济塔是我们破坏的了?告诉你,那是雷劈的!雷劈的你知不知道!” 面对他疯了似的大吼大叫,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词穷,雷劈乃是天意,难道说是老天爷要此地破裂的么?要是这样的话,事情还有些不太好办。 自古以来,杀父之仇乃是不共戴天,老廖是心脏病复发而死,但如果不是我踢了他,可能人也不会死,可如果他们两个不对我出手,事情也许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冲动的确是魔鬼。 我说:“实在抱歉,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他咬牙说:“我廖田自知不是你对手,但杀父大仇不得不报!今天是你逼我的!” 本以为他要与我来一场对决,谁知道这位自称廖田的人竟然对着他父亲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阴狠说:“我本寿命无多,老头子为了给我借命来到此地,你不让我们父子二人活,那你也甭想活!”之后,廖田竟然用手指在地面上画下符咒。 如今我已经堪比先天之境,任何术法对我来说的作用并不是很大,艺高人胆大,使我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应对之策,可谁知道当他画完了以后,整个人竟然也翻白眼死了。 仅仅一个照面,这对父子相继失去性命,虽然我没动手直接要人性命,事实上却成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长叹了口气,正当打算报警为他们收尸,谁知道刚到了近前,地面上写着的符咒却让我大吃一惊。 因为那哪里是什么符咒啊,分明就是状纸! 名头写的阎罗王,下面写着种种原由,简而言之,顺应天命却惨遭杀害,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恳请阎罗王。。。。。。 不是说我害怕阎王爷,而是回到华夏的事情本来就是偷偷摸摸的,世间凡人或许不会把我怎么样,但阴曹地府不同啊,他们可是听从神仙的命令,照世镜能够看到凡间发生的事情,这样以来我不是暴露了吗。 而且,阴曹地府处理事情的效率是很快的,现在不走,保不准会有阴差来找麻烦。 于是,我前边刚推开门,李超急忙的跑过来说:“张师傅,着火了!” 不用他说我也看见那广济塔旁边破旧的居民楼内浓烟滚滚,大火弥漫,救护车却被一场车祸拦在了道路外进不来,两条街口被堵的严严实实。 第1604章 火灾 手点向眉心,一眼看去,满天弥漫烟雾内是许许多多狰狞的魂魄,他们长牙五爪的进入火中,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带入了祸害。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按照李超的话所讲,当初广济塔内的人就是死在大火之中,今日安魂咒的失效,那些惨死的魂魄会将所有的怨念发泄到生人的身上。 救人的话,一会儿阴差肯定会来。 见死不救,那可能一个人都活不了。 大火弥漫,浓烟滚滚,破旧的小区没有紧急避险通道,老百姓相当于直接面向大火,人命关天,的确是不能再等了。 “帮我个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方向贴下符纸。” “什么符纸?” 我跑回了扎纸店,翻箱倒柜的找到符纸毛笔,又蘸了朱砂画下符咒,四道符咒分别是风雨雷电。 他在看到廖氏父子的尸体时,明显愣了半分,我打断了他的目光,叮嘱道:“别乱看,他们俩一个是自杀,一个是心脏病,你快点拿着符纸按照四个方向分别贴好,记住了,一定要正位,方向是绝不能偏移丝毫。” 他还很不理解的问我,这些东西怎么能够救人? 我不耐烦的说:“快点去,我要求雨!” 李超这才面色恍然,他与与我一同冲出了扎纸店,整条街已经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绝大多数的都是幸存者亦或者是没有焚烧到的小区。 在李超出去帮忙贴符的时候,我也不能闲着,能救一个算一个! 用力的向着人群的最前端挤过去,耳边不断的传来有人谩骂的声音,说起国人爱凑热闹的毛病,我真是深恶痛绝,每每看到一件不好的事情的发生,总是恨不得事情越大越好。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人跳楼,本来人家还挺犹豫,可是下面的人跟着一起哄,人家就跳下去摔死了,记住,死者坠地的一刹那,必然都是头朝下,临死前的眼珠子看到谁,谁倒霉! 我不是吓唬人,轻者噩梦缠身,重者伤及气运福报,也就是说,命里你本该快快乐乐的活到八十岁,由于一次凑热闹,伤了福报,最终虽然也活了八十岁,但有三十年是受尽苦头,亦或者瘫痪在床。 靠着强悍的身体素质,一路向前拥挤,大火越来越大,时不时还有煤气爆炸的声音,有的人经受不住火烤,会选择跳出窗外,遍地躺着的男男女女,非死即残。 消防车的受阻,导致没有大型设备前来救援,只能靠着许多消防员以人力来灭火,但这与滔天大火比起来的确是有些杯水车薪了。 热气扑面,浓烟呛得我直咳嗽。 消防员拦住我,隔着灭火器都听见他大喊:“快回去,这里危险!” 我问他借防火服,可人家用力的推我,我知道他是怕我出事,不过,今天的大火非同寻常,走廊里冒出的浓烟内是一双双充满憎恨的眼神。 别说消防员穿着防火服进去,就算是笼罩在水球里也得被煮开了,毕竟,此次的火灾已经不单单算做是火灾了,安魂咒的失效,那些关在里面上百年的冤魂,他们根本就没什么意识,甚至只是单纯的想要害人而已。 可消防员说什么也不让我去,望着楼道深处隐藏着的恶灵,我只好说了声对不起。 一拳撂倒了消防员,把他拖到人少的地方剥光了衣服,又给自己换好,紧接着抱着他冲向人群外,一些已经到达的医护人员设置好的临时接待地,见我过去,立刻有人上来帮吗。 虽然人情有的时候是冷漠的,但当真正的遇到危险之时,我相信那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随着,消防员被接走了以后我调转了头,飞奔的冲进火海当中,最主要还是担心其他人再进入后受到那些怨灵的索命事情的发生! 必须要快点了! 飞奔冲进了浓浓的雾气当中,眼前的视线受阻,毕竟,阴阳法眼只是针对阴阳二气而已,当前的烟火如此燥热,就算是啥眼到这儿也都没用,漆黑的隧道内时而传来阵阵的敲锣打鼓声,也说明所有的冤魂都聚集在大楼内重演当初的情景。 顺着楼梯向上跑,必须要尽快赶到房顶想办法祈雨灭火,谁知道当我刚刚上到第三层楼的时候,楼梯处出现了一扇上锁的破旧的铁门。 我刚到了近前,立刻有许多被烧伤的手自缝隙中伸出! 不断有人拍打着铁门,喊声,求救声,痛苦的嘶吼声都让这里好似成为了人间地狱。 待我打算拽开铁门救人,却发现当手触碰到之时竟然感觉不到有丝毫的烫手!不可能的,大火早就已经弥漫,如今整个走廊内的温度高的吓人,也就是我现在穿了防火服,否则身体也会感觉到非常不适。 站在铁门近前,顺着缝隙看过去,模糊中可以看到有许许多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大都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不管怎么看都是与现代穿着格格不入。 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毕竟,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小区会在三楼的位置设置铁门的,我又怒斥道:“大胆小鬼,不念天地因果,留在此地害人性命,今日本师定留你们不得!” 第一时间掀开了防护面罩,随之热浪扑面,灼热感令眉毛都快要被烤焦,本打算以狮吼功震碎对方,结果没等吸气呢,浓烟顺着鼻腔往肺里面灌。 没辙,只好再次戴上面罩! 算了,还是最直接的办法吧,一力破十会! 握紧拳头,向后撤了一步,对着大门猛的一记奔雷拳,‘咣’的一声巨响,整个楼道都跟着震颤,就当大门碎裂的之时,发现在那些奇装异服的人群的脚下都踩着一位刚刚昏死过去的人,数量多到一直向走廊上访延伸,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之前还在哀嚎的怨灵纷纷不动了,他们目光纷纷锁定到我的身上,阴狠的眼神就好似随时要吃了我似的,很快,他们的皮肤开始一点点的溃烂、发黑、再到烧成的干尸。同一时间,又传来一声戏台班子在开戏之前惯用的惊堂锣敲,浓雾涌动的频率随着鼓点的声音快速加快,所有的怨灵竟然附体到了地面上的人群,一个个的站起身,目光流露出异常兴奋的神色! 第1605章 祸水东引 这回算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曾经惨死的怨灵回到他们当初死亡的地方附着普通人身来发泄怒火,说到底最终受苦的人还是那些老百姓。 能在丹东这个城市发生诡异的事件毫不奇怪,此地过去被称作‘安东’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曾经在满洲国时期饱受日本人的迫害,1931年之后的鬼子作乱残害了不少的百姓,直至今日留下了许多难以解释的灵异事件。 毕竟,除了那些真正投胎入地府的鬼魂以外,这个世界上有好多的怨灵是没有神智,所以说, 受苦受难的还是那些当地的老百姓。 莫名般唱戏的鼓点声仍旧回荡在了狭窄的走廊内,那些满脸被熏黑的老百姓正步履蹒跚的走下楼梯。 动手的话,是一定会伤害到普通人,不动手,那人群也同样是活不了。 妈了个鸡的,必须要尽快上顶楼才行。 走廊里密密麻麻的人群人挨着人,一个个的往下走,继续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肯定没法活下去。不管怎么样,只有活着去才会有希望,下定决心以后,又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得罪了。” 选择用最直接的办法去救他们,那就是打断手脚,把人丢出去。作为资深的习武之人,对待人体的关节掌握非常到位,不伤性命只是打脱臼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狭窄的走廊,过来一个打倒一个。 正巧身后传来人大喊:“前面怎么样?有没有伤员?” 其他消防战士总算是来了!有了帮手我也省了不少的力气,赶忙大吼道:“有!你们别上来,走廊太窄,等我救人,你们接着。” “好!救人要紧,火势太猛,你也注意安全!” 所有被怨灵附体的老百姓,他们只不过是在重复当年的场景,设立的铁门恐怕也是为了情景再现而已,自从被我踹飞了之后就再也没看到那铁门去了哪。 有些明白那些冤魂的意思,毕竟,在阴阳学说中称,但凡横死的人是无法去投胎的,除非当他找到与他死法相同的人才可以顶替对方前去阴曹地府,如今的火灾的重现,或许就是想要争取解脱的一种方式而已。 不过,很不幸的是他们遇见了我。 将每个人打倒之后再丢到外面,只要把人安然的救出去,就一定会有希望的。 在我犹如人形收割机般一个接着一个送出去,终于从三楼打到了七楼,基本上将走廊里所撞见的人纷纷救了出去,站在顶楼通往天台的那扇门前,发现大门正燃烧着熊熊大火。 时而楼道传来阵阵的煤气爆炸声,我都担心过不了多久楼再塌了可怎么办,浓烟汹涌外泄,从细微中却可以发现大火是在天台的位置燃烧。 这就有点不对劲了,毕竟,烟应该是往上走,怎么可能会向下? 加快了几步,一脚踹开了大门。 眼前好似迈入了一个大观园的舞台当中,没有空旷楼顶的四周景色,也没有熊熊大火,更没有泥头瓦块,能看见的只有一个高高的戏台子,上面有画着花脸唱戏的角,台下面摆着方桌椅,长条凳子,男男女女嗑瓜子,喝茶水,时不时的还会有几声吆喝。 “快快,你怎么才来啊。” 突然有人走过来拉我,可是,我并不认识他,对方五六十岁的模样,背微驼,语气急促:“你看什么?就等你了,快点吧,刘奶奶都等不及了。” 急忙忙拉着我就去了戏台的后台,里面聚集了很多的人,他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化妆的头也不回,中年人还给我找了个位置。 我不答应,直言问对方大火的事情。 中年人骂我有病,还说哪里有火? 当初大戏院是烧了狐仙台,既然对方能提起名字,我忙问:“刘太奶在哪?他是不是狐狸精?” “呸!刘太奶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你不想活了,还要说人家是狐狸精!” 不想过多的废话,我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脖子,中年人开始挣扎,用手打我,冷冷的盯着对方,此地能遮住阴阳法眼,绝对非同寻常。 “这里哪!你们这群小鬼再此害人,本师最后警告你们一句,该回到哪里回到哪里,阳间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 手掌用力的一捏,‘噗’的一声,中年人化为烟雾,房间内唱戏的人同时回头看向,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长牙五爪,反而竟然同时叹了口气:“唉!” 我还纳闷他们唉什么,眼前的戏台班子渐渐消失,随后,我视线中恢复了本来的平台,空无一人的平台顶部,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处,当前脚刚迈入,突然感觉到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本能的挪开步伐,发现地面上摆着有许多密集的石头子,蹲下身子仔细观察,那些石头竟然是被雕刻成了桌椅板凳,其中最大的石头雕刻的就好似是一个戏台! 天台顶部并无任何的大火,我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热度,太奇怪了,明明大门正在燃烧着大火,怎么一转眼还没事儿了? 走到了最前端,能够看到广济塔的顶部正在向外冒出淡淡的青烟,围观的人群有很多,消防车仍然无法进入到了胡同内。 伤员还在增多,甚至不知烧死了多少人,但为什么广济塔会被雷劈坏了?如果是大法师立下的安魂咒,怎么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 所以,我觉得还是有人在故意为之。 身处浓浓的烟雾当中,将面罩摘下,凝神静气,以阴阳法眼仔仔细细的扫视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空中氤氲变换,起了一道七彩雷云。 原来如此,大楼内的冤魂越来越多,诸多怨念汇成龙柱冲入到天空,引来许多雷劫的落下,而然,在广济塔的塔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缠绕着一条颜色青白的毒蛇! 凝视着许久,发现毒蛇腹部鼓起落下,再不断的有烟雾被它吸入腹中,本该劈向毒蛇的劫云渐渐笼罩在小区的上方,我顿时明白了,原来今日是有地仙想要渡劫,他担心会过不去,所以才会想办法破开安魂咒,利用广济塔的怨灵,进而祸水东引,为他平分雷劫! 第1606章 白阎罗 所有的事情已经明朗,导致此次镇魂塔出事的罪魁祸首是一位即将渡劫的柳仙!不过,他如今残害凡人的所作所为已经算不上是神仙了,就算今日能侥幸逃脱,怕早晚也会死于天劫之下。 浓烟仍旧汹涌的向上袭来,环顾四周之时,发现在东南西北的四个方向有着闪光点,这便是代表李超成功了。 站在天台的正中心,抬头仰望天空,月明星稀,全无任何潮湿之气,幸亏我如今已经今非昔比,早早的就脱离必须利用手绘八卦图调节阴阳五行的阶段。 闭目感应,八卦图出现在了脚下四周。 说起道士求雨,电视上演的十个当中至少有七个是神霄派的道长,他们以腹部五行之气沟通天地,进而引来雷霆风雨,并且,道士求雨并非是龙王爷行云布雨的意思,绝大多数都是借雨,有的是借大河之水,也有的是借未来之雨,比如一年需要下十尺雨水,术法精深的道士可以将雨水借来,在关键的时刻为百姓下一场及时雨。 所以,很多时候关于求雨的传说,并非像风雨雷电四位天神出现就下一场雨那么简单。 以神霄雷法沟通五脏六腑之能,黑色的雾气再次缓缓的浮现在身体周围,单手一指,黑雾随之窜上天空。 风雨雷电四符纸随之闪烁光芒与我呼应,手掐法决,剑指点令符,四周闪烁的光点与空中黑雾所呼应,直到渐渐笼罩在了大楼的上方,而空气则开始变得湿润起来。但这并没有完,如果想要借雨,需要一些辅助手段。 拿出在扎纸店找到的毛笔,凝神静气,脑海中两道龙魂相互纠缠,笔落如锋,原本寻常的毛笔在这一刻已经舞出不寻常的气势,洋洋洒洒中,很快就勾勒出了四条龙的素画,落笔本是由性而发,龙姿奇状蜿蜒,如欲振翅,天边风云随笔而生,浓雾盘旋过后,顿时间,画中四条龙一跃而出,飞入天空,云雾翻涌如海,雷电随起,四龙呼应四方符咒,乘气而上,风雨顿时暴作! 以大楼为中心,瓢泼大雨而落,数道雷霆劈在了大楼的顶部至地面出现裂纹,天地怨念过多,必有五雷轰灭,想必这也是那蛇精的意思。 当雨水灌入后,我心里很清楚,此次的祈雨不单单是为了灭火,更是驱逐恶灵。 站在高楼,毒蛇的目光与我相对。 风雨雷电交加,接连的雷霆劈在大楼之后,同样也浇散了那些看热闹的人群,而缠绕在广济塔的毒蛇正在一点点的褪去蛇皮,我用仅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质问:“你可知罪?” 细微的女子声音传来:“小女子就差一步便可封正,求道长垂帘,他日必有厚报。” “三灾九难乃是动物仙者必须经历之劫,你以他人性命为儿戏,贫道自然留你不得!” 手掐雷指,那团由神霄雷法诞生的黑色雷云被我自云中召回后指向了那条正在蜕皮的毒蛇,神霄雷法蕴含的天地正气本就是一切邪魅的克星。 而且,雷为正,任何负能量都会成为吸引它的最佳猎物。 很快,那毒蛇被笼罩其中,就待雷云即将要将他围绕之时,那毒蛇竟然回头咬断了自己的身体,仅有半截的蛇身眨眼间化作无影无踪。 可是,广济塔内的怨灵却是真实存在。 那些藏在楼中被雷霆所驱赶的怨灵都跑向了广济塔内躲避,再看欠缺的安魂咒,假如不加以修复的话,今天我能救得了一时,但绝对不会救得了一世。 半截的毒蛇化作瘸腿的妇人蹒跚的离开,她几步一回头,眼神凶狠,可是,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去追,毕竟,安魂咒已经破坏,原本镇压的怨灵逃回,若是追赶不及时,跑出一个,那就不一定会害死多少人。 蛇妖断了三分之二的身子,想必以后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于是,我在大楼旁边的梯子爬了下去,瓢泼大雨,街道上除了李超躲在别人家的房檐下面避雨以外,已经看不到一个人的身影。 他见到走过来,立刻惊呼道:“卧草,卧草,卧草!你真的祈雨成功了,知不知道,昨天天气预报说是晴!” “跟你说个事儿。” 他非常的痛快道:“你说。” 我说:“快点离开,随便找个人家进去,没什么事儿的话不要出来。” “你要干什么?我可以帮你啊!你知道的,刚刚咱们两个配合的是有多么的默契,天啊,真的很难想象,我竟然掺和到了一场人工降雨,太不可思议!” 他还在滔滔不绝的念叨着,像极了当时卖房子的模样,现在,我都怀疑他到底是不干销售的。 “我要会个朋友。” “朋友?” 指向了他的身后,大雨漂泊的街道尽头站着一个人,他一身白衣,手持纸扇,面如白玉,头上挽着发簪,不过,身上白袍前的刺绣却让我记忆犹新,因为,那是五爪金蟒,也是阎罗王才会穿着的服饰! “没人啊。”李超左顾右盼。 在白衣人的身侧陆陆续续出现了阴差,我耸了耸肩,随手一拳打昏了对方,紧接着为他点了四阳穴,否则漂泊大雨下,他肯定是会被阴气所伤。 “好久不见啊老谢,你真是命大,居然在雷火地狱都没事。”我说。 “阿弥陀佛大能,将我拔出地狱苦海。”他很自然的说。 仅仅几步,我们俩便已经相距不足五米,大批的阴差出现,白衣阎罗竟然就是当初化作乌龟王八的谢必安。 “那你还真成了打不死的小强,看你这身装扮,升官了?”我又问。 “没想到你还敢再次回到华夏。”谢必安说。 他没理我,不过,依照我的猜测,若是担当正殿阎罗,没点济世功德恐怕很难,正巧秦广王离开华夏,于是,我问他:“对了,你是不是顶替了老蒋的位置?” “你不怕我么?” “怕?”我忍不住的笑了,他皱着眉问我笑什么? “人多要是能解决问题,当初的满洲国可能就不会挨欺负了,我说的对不对?老谢。” 第1607章 寻徒 面对谢必安,我在心理上的优势还是很明显,别看他现在当上了阎罗,但那些都是我从前玩剩下的,所以说,想要在我这儿装大头蒜肯定是不好使了。 霎时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此次回到华夏本就是找扶桑树、去龙门取龙骨,再入昆仑山,一切本都是想要悄悄的进行,但谁知道今天又惹上了廖氏父子去阴曹告状,谢必安今天能来,百分百是因为看过了照世镜当中的场景,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跑上界来找我,当然,也绝对不会是为了叙旧。 剑拔弩张,依从前谢必安的冲动劲儿,本以为他肯定会率先动手,可谁知道几年未见,他竟然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沉稳了,首先一点,就是不会主动出手打架。 他一本正经的说:“本王接到他人状纸,那就绝对不能不管,你既然身为修行之人,理应与我去一趟阴曹地府,把事情审清楚,若是无罪,本王必会给你公道。” 我打断了他的官腔,继续说:“如若不然,你是不是想把我强行捉走?” 大雨仍旧继续着,诸多的怨灵在大批量的阴差出现以后开始变得老实许多,我会情不自禁的去想,到底怨灵是不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或者他们压根儿就是假装的? “天衰已至,天上神仙无人可以约束你,你当然可以选择抗命不遵。”他很淡然。 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过去的时候,我还有东华帝君罩着,现在天衰来了,神仙受到了限制,可阴曹地府却不一样,每天都有人死亡,代表那地府也就不会消失,镇守五方的鬼帝,或许就代表着世界上权力最大的人。 “老谢,我觉得你穿了这身衣服也并不像阎罗王,别惹我,这次回来,我不想与任何人发生冲突。”我严肃道。 谢必安就好似始终等着我的话似的,脸色一板:“张大宝抗旨不尊,忤逆阴司法旨,视阎罗法令为无物,诸位将领听命,把他给我拿下!” 感觉一切都是按照人家的意思似的,阴差纷纷向我奔来,许许多多的铁链子同时丢向我,连续几次退后躲避之后,我说:“老谢,五年已经过去了,我这次回来可不是和你抢阎罗王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放屁,本王身为阎罗,有责任为百姓做主!” 他说的铿锵有力,要不是我知道他是针对我,恐怕也得被他给骗了。阴差的数量实在太多,主要我也是不想将矛盾太过于激化,毕竟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要去做。 为了能够避其锋芒,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你说要为百姓做主,那我就顺着你的说法来办,连续打退了数位阴差过后,几步退到了广济塔的旁边。 单手放在塔身,冲着谢必安说:“阎王爷,你说要为民做主,那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在说一些假话。” “你要干什么!”他警惕的问。 干什么?闭目默念五雷咒,掌心雷法连续击打在了广济塔,咔咔的几声巨响过后,本就已经破损的塔身裂缝开始缓缓加大,与此同时,那些躲藏在广济塔内的冤魂同一时间飞散逃离。 这些都是怨灵,假如谢必安看到了,还不派人去抓,真出了事儿,他也难逃责任失职。与我猜想的差不多,藏在塔内的冤魂太多,一哄而逃时,周围阴差人被迫分散,我则趁势破开人群逃离包围圈。 天衰来临,神仙不出,我曾经的罪名也已经算不得什么罪名,而且,不是说我怕他们,只是自己不想再牵扯一些麻烦,如果真的杀死几位阴差,将会是与整个地府为敌。 身后仍然有阴差紧追不舍,但我始终保持着不伤害一条魂魄的宗旨在狂奔,追逐到日出破晓之时,此时也是一天之中阳气最足的时刻,就算是阴差也要避其锋芒,恰恰靠着此次绝佳的时机,成功的躲过追击。 走在乡村的小路上,的确没想到,谢必安在雷火地狱不仅仅被救,还当上阎罗王,只是不知道张福德怎么样了,不对,应该说东岳大帝,那个老家伙为了女儿对我隐藏太深,现在想想,都不知道他哪里有大帝的模样,唉,如果他当阎王爷就好了。 重新离开后,我倒是不担心再被阴差给抓到,毕竟,人海茫茫,他们又没有我的生死簿,根本就没处可以找我。 忽然,我想起了当年经过此地的过往,那时寿命无多,满世界找寻龙门破解之道,如今故地重游,不知道曾经的故人是否还在? 当年还不知道天上神仙为何会转世投胎,就收了一位神仙投胎的徒弟,从他母亲的胎梦以及出生时的天象,判断出了他必然是天上童子真仙转世,而且,这个孩子还是第一批下界的是神仙。 当年的卫惊蛰出生天有祥瑞,代表在仙界身份不凡,能得妖魔垂涎者更是非比寻常,至于是何身份还不得而知,不过一晃七年已过,他算起来也该上小学了。 正巧距离凤城也不是太远,摆脱了阴差的追杀,先是在闹市区摆摊赚了点路费,又在青天白日的时候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往了那曾经来过的小山村,也是古时候凤阳郡的所在。 说起摆摊还是很赚钱的,只是做这行大都不留隔夜财,说白了就是没那个命,有钱了也得尽快花出去,看起来纸醉金迷,实际上兜比脸都干净,包括一些出马弟子、真正的江湖术士,要想留住钱都是需要用一些手段的。 晃晃荡荡的去了杨树村,七年未见,再次走入到了农村时,眼前的变化有些惊人,当初村里的道路很破,现在已经通上了板油路,医疗、学校的建设以及家家户户的红砖瓦房,流露出了一种欣欣向荣的现象,七年的光阴,的确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 我这样的外地人,进入到了村子以后,很容易就引起那些妇女们的注意,大都指指点点,好像在猜测我是谁家的亲戚。 变化有些大,一时间有些记不起卫惊蛰的家在哪,走到榕树下的妇女们,我说:“各位大嫂,不知道卫惊蛰的家怎么走?” “你找他干什么?” 妇女目光有些警惕,甚至还很不耐烦,我有些不理解,就说自己是他的师父。妇女疑惑的说:“什么师父?小卫他师傅不是法严寺的和尚么?” 第1608章 遇故知 妈了个鸡的!七年没回来,竟然有人截胡了,抢我弟子?当初卫惊蛰能一泡尿解决了我身体中的阴毒,从这儿可以看的出身份绝对非同一般。 有句话说的好,我看出来了,人家可能也看出来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尤其好事儿的老大娘更是对我刨根问底,追问我的身份是干什么的? 我耐着性子问:“请问各位大娘,法严寺在哪?” “听你口音就知道你是外地人,我们这儿的法严寺可灵了,对了,你不是慕名而来么?”有人好奇的问。 我随声迎合,为了知己知彼,选择了在老百姓的口中打探起法严寺的事情,我记得当初我来这儿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法严寺,只有一间破旧的无名古庙,当中有一位精通术法的和尚而已。 询问下才得知,原来,法严寺就是在原有的破庙进行扩建的,具体事情要追溯到四年前,村里来了一伙行脚僧人,他们在破庙居住,化缘祈食,宣扬佛法。 但巧就巧在僧人打算离开的时候,村里发生了瘟疫,大规模的爆发之下,老百姓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病,身上起红疙瘩,时间越久,疙瘩的颜色就会变深,等到变黑的时候,那人的命也就完了。 这场病来的很莫名其妙,任何的专家意料也无法准确的判断出原因。仅仅四十天的时间,村里一共死了117人,当然,这些人数也包含了老死、病死、自杀、他杀的总人数。 后来,因为开始戒严,那些即将离开的行脚僧找到了当时村子瘟疫的主要负责上级领导,彼此也不知道是交谈了什么,由行脚僧帮忙祈法,后来,莫名其妙的病症全部都好了。 村民对佛光普照深信不疑,有好多人都在梦里见到药师佛心亲来治病,耳边甚至还听到了药师咒,一觉睡醒了,所有的病痛统统全好了。 从那以后,行脚僧便在此地开宗立庙,取名为法严寺,香火鼎盛,十分受到老百姓的爱戴,并且,此寺庙与绝大多数的有所不同,庙宇内皆供奉石头雕刻的佛像,没有金漆刷成的金身,也没有功德箱,更不会设立专门的募捐机构,寺里的僧人每年都会八月十五回来,平时庙里只有一位老和尚看守。 有位穿红衣服的老大娘满目虔诚的说:“延庆大师可真是活佛再临,特别的灵验,我二婶去庙里上香,大师告诉他回家准备后事,抓紧立下遗嘱,七日后就会寿终。我二婶相信大师的话,回到家把所有的事儿都办了,人在第七天发了心梗,根本就没时间立遗嘱,后老伴儿带着孩子过来争遗产,要不是我二婶提前立下遗嘱,我那三弟弟可能连毛儿都剩不下。” 红衣大娘的一句话可算是打开了老百姓的话匣子,又有人插嘴道:“可不是嘛,我家老爷们在外面工地干活,去年腊月,大师让我给他打打电话叫回来,我装病才把那个榆木疙瘩叫回叫家,他刚走那天,公棚失火,熏死了五个,要不是大师帮忙,我可能已经守寡了。” 不过,听他们几个的话,好像对那个叫延庆大师是又敬又怕,敬重的是他能够占卜吉凶祸福,至于害怕的事情也很简单,假如有人会告诉你某一天会死,他又十分的灵验,想必一定会让人从心眼里发生畏惧。 被一位僧人抢了徒弟,这要是放在过去,可是欺师灭祖的大事儿,别看我现在挺厉害,但思想境界还没有到被人挖了墙角还无动于衷的地步。 旁敲侧击的问起了卫惊蛰的家,出人意料的是老卫家竟然发财了,要说以前,这家人可是穷的叮当乱响,谁知道摇身一变,成了村里有名的大户人家。 他们家能有钱的事情也很意外,安东县一带的乡村,老百姓主要还得是靠草莓、水果、海鲜,可他们家不一样,听村民说,他们家有一口宝井。 这宝井厉害的狠,一年四季,井内有鱼,打之不尽,取之不竭,老卫每年的三四月份不捕鱼,六月份开始撒网,每天都能打上来个几百斤,而且条条都是大鲢鱼,个头十足,而且由于是井里出来的,价格更是翻了好几倍,两三年的功夫,他们家的洋楼也盖起来了,买了小汽车,还在城里买了房。 七年的时间果然是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不过,井里出鱼?作为一位风水先生,在心底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儿。 很快,我到了村里最大的三层洋楼,红墙铺着瓷砖,门口放着石狮子,大铁门内还养了狼狗,俨然一副古代的员外家。 不一会儿,就听见屋里面嚷嚷着。 “你看看你,不好好学习,一天天就知道看这些没用的东西,长大以后,难道你要去街头算命给我丢人么!” 连续的怒骂之后,又是‘乒乒乓乓’的乱打声,稚嫩的声音反问:“凭什么不让学?字印在了纸上就是书,我学习文化,你拦着我是不对的!” “狗屁文化,封建迷信害死人,老老实实的学习,考试不拿一百分,屁股蛋子给你打肿了,还有,以后不许去庙里!” “延庆大师是我师父,凭什么不让我去,我就去!” “你还敢犟嘴,今天我就是打死你,也不让你去大当和尚。” 屋里面传来一阵阵的鸡飞狗跳,院子的大狼狗则警惕的望着,俗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不叫,光看眼神就知道这是一条会看家好狗,尤其是拟人的眼神与无奈,更好似是对争吵的无奈。 还没等我进入这家大门,身后传来女子声音。 “你是谁?为什么站在我们家的门前?” 回过身,面前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小时候没什么变化,只是长高了许多,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活力的豆蔻年华,何况,卫美兰本就长得俊秀。 “等等,你,你你,张师傅!”卫美兰惊喜的说,她飞扑过来与我拥抱,情绪也是非常的激动,又说:“能在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当初要不是你的帮忙,我弟弟的命就没了,这么多年,我们全家始终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第1609章 童子命 能被第一眼就认出来,足以见得七年前的事情对眼前这位十几岁的小女孩儿有着非常深的印象。 见到对方安然无恙,生活的幸福,在心里上还是挺替他们高兴的。 我说:“一晃七年,你都成大姑娘了。” 她眼神有些闪躲,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时我才意识到可能刚刚的话有些不妥,赶忙用手指着他们家说:“正好路过,看看你们过的怎么样,不过,好像今天有点不太好。” 与此同时,屋内的追逐仍然在火热的进行当中,在前面跑出的小孩子想必就是卫惊蛰了,此时,老卫气的脸色发青,手里拿着擀面杖在后面追,连续几下都被精妙的躲避,给我感觉这绝对不是第一次逃跑。 卫惊蛰大喊:“大黑,帮我断后!” 话音刚落,始终安静趴在一旁的大黑狗突然跃了起来,它也不冲着老卫吼叫,只是拦在中间设立障碍,气的老卫轮着擀面杖打了几下大狗,不过,此时的卫惊蛰已经逃出了家门,他还不忘回头挥手大声喊着:“老爸,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家住了!你也不用去庙里找我!” 七岁的孩子张口就说不回家住,别说搁在城里,就算是农村也是少见的,观察了半晌,也发现了他小小年纪能与野兽相处融洽,此恰恰也是童子命的特点之一。 所谓童子命,指的就是神仙的灵魂没经批准托生的,并不是说没托生前就一定是个小孩。童子根据神位高低寿命不同,有的只能活百天,神位越高天堂找的越紧。 搁在平常时期的童子命,可能八岁的那道坎儿都过。 除了犯错误被打下凡间的童子以外,还有一种是有特殊使命,古时候的钟无艳就是童子命,只不过她有可能是脸蛋摔在前面,导致长得丑而已。 还有一种天堂父母当大官,私自送到人间,有的是自己到人间办事,顺便托生了,因为在天堂时间长了,也过够了,还有的是家人到庙里求子,庙里送的。 简单科普下,去庙里求子不一定是好事儿。长期从事算命行业的人,多少都知道一点,全国一般在200个人当中就有一个是童子。 而且,童子命比较极端,要么特别好,要么特别差,比较害怕去庙观上香,到了庙观会觉得不舒服,女的多数长得非常漂亮,皮肤白皙,身材瘦弱腿子长,男的则多数也是眉清目秀。 有一点,绝大多数的童子命者,别看长得漂亮,但是姻缘都不太好,要么结婚不是爱的人,要么结婚后离婚几率高。 基本关头都是逢三、六、九的年头上,一般最常见的是十八、九岁和二十三岁,五十三岁都会有劫难。 好比卫惊蛰就是典型的童子命,但他是带有使命来的,不会像普通的童子那样接受命运的坎坷,等到什么时候他办完了事情,什么时候就会离开凡间。 还是那句老话,有童子命的人,不要害怕,多做好事,多行善事,一切顺其自然,有病看病没病别找病。 命由我造,福自己求,考虑太多也没什么用,感觉实在坎坷的人,可以皈依三宝,或者进入道门,指着都是俗家,行善积福,长期久了,也是能改变命运的。 假如没人信算命的,这行会失业,可真正的师父,实际上是不太建议人去认命,信命,服命。 卫惊蛰与姐姐打了声招呼,理都没理,掉头就开始疯跑,像是那撒了欢的兔子,转眼就没了影子。 老卫出来喘着粗气,指着他离开的方向,大喊:“臭小子,下回让我抓到你,腿儿给你打折了,还有这只死狗,一会儿我就炖了它!” 大黑狗非常的有灵性,原本回到窝里面打算休息时,人家老卫一句话,它立刻不动了,僵直了身体,像是思索了半晌,同样也疯跑了出了门。 “爸,你先别生气,看看谁来了。”卫美兰说。 老卫这才与我有了目光上的焦急,他愣了半晌之后,特惊喜的说:“是你!张师傅你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上前握住了手,老卫的情绪也是很激动。 卫美兰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屋聊。” “对对,你看我这记性,美兰啊,你去买点菜,再打两壶酒,好好招待一下恩人。”老卫说。 我还想说别麻烦了,可盛情难却,在东北的农村里,不能说全部,只能说有很大一部分,他们不像网络上常说的虚伪,往往邀请你吃饭,实际上是请你快点离开。 只要这边说了,你要不吃,那就是不给面子。 引进了屋内,大房子装修的也是非常气派,只不过显得冷冷清清,他们家小屋的供奉的牌位上写着的‘亡妻’二字使我明白,或许,这只是童子命苦难的开端,父母不全。 进大屋之前,还看到院子里有着一间修建好的缸瓦房,门前挂着的许多渔网,想必就是捞鱼卖钱的地方。 双双落座,老卫亲切的与我攀谈,彼此叙叙旧,也在他的话中得知他妻子在孩子一岁的时候得了场重病去世了。 很快,我们又聊到了卫惊蛰。 老卫叹息说:“唉,惊蛰这孩子哪都好,聪明伶俐,三岁的时候就会识字背书,过目不忘,比那些十几岁的孩子还聪明,可自从遇见了那些和尚以后,他开始琢磨起了奇奇怪怪的经文,真是气死我了。” 老卫望子成龙的心切我能理解,可当初我给他留下了十六字阴阳秘法歌的目的,已经看出他早早晚晚也要走上我的老路,不过,对于一位父亲来说,当他得知自己的孩子是个天才,却要在未来的人生路上充当起街头算命先生的角色,心底上的不接受也是能够理解的。 我没问他十六字阴阳秘术的事儿,从卫惊蛰的表现,就知道他肯定没说。 “惊蛰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可大道不悟,就算是通了术法也难成大器,搞不好还会堕入邪道。” “张师傅什么意思?我儿子以后真的要从事算命先生么!”老卫情绪有些激动。 我说:“您先别忙着激动,未来的路还长,他的人生方向还没有确定,过早接触术法不是好事儿,我当初留下来的歌诀实际上是为了他能够早日明悟道理所用。” “那怎么办?唉,我是真怕孩子出家。”老卫的搓了搓脸。 “他是我的徒弟,当然我来办!” 第1610章 龙王墓 别说他害怕卫惊蛰出家,就算我也害怕,我怕的不是别的,而是丢人丢到家了,算起来他可是我第一个徒弟,万一成了和尚,那我岂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老卫问我怎么办? 要说论道术,自认为还是会高人一等。 思索半晌过后,决定让老卫先别急,就对卫惊蛰介绍我只是一名学前补课老师。 一切都按照商量的办,为了卫惊蛰,只好把去往净业寺的时间拖后。当天与老卫喝上了小酒,借着酒劲儿聊起来了家常,其中自然也提到了能让他摆脱贫困的拿出古井。 所谓的宝井当初就是他们家的那口枯井,以前连水都没有,更别提有鱼了,但赶上有一年下大雨,整个辽东大涝,有好多的农田都被淹了,他们这儿也不能幸免,家家户户的损失的非常严重,唯独老卫家幸免,原因非常简单,老卫说:“我们家没田,要不然得赔死我,不过,后来的井里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鱼了。” 他干了一口酒,开始讲述起了发家之路,起初井里有水,只是取水很方便而已,可后来捞出的水桶开始出现小鱼,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直至鱼越来越大,他吃过了之后,觉得鱼肉口感非常好,久而久之村里人都知道老卫家的井里出鱼的邪乎事儿,纷纷过来凑热闹。 老卫心眼好,给了村民好几条。 后来,新上任的村长为了搞业绩,主动开始找老卫谈话,说什么井是打在人民的土地上,那就应该属于人民,资本主义腐朽的毒瘤一定要尽快根治,帮助全村经济发展,开展旅游项目,让老百姓脱贫致富等等的官腔。 老卫笑了笑说:“张师傅,当初我就是太傻了,还真就差点被他们给骗了,但谁知道老天爷眷顾我。” “哦?难道你还真的把井给交出去了?” “唉,没办法,睡觉胳膊拧不过大腿呢,那时候家穷,养孩子还得靠着国家和村里的救济,真要是得罪了村长,那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听着他给我讲起五年前,村里家家户户都打井,打不来井的就来偷鱼,后来改成明要,老卫要是不给,村民会立刻变了脸色,指责老卫不讲究,吃独食,再到后来,他们竟然架空老卫,每天都像是分赃一样,甚至不让老卫去捞鱼养家。 村长带头,竟然开始伪造土地产权证,欺骗老卫,说这口井是国家的财产,必须要交给村里来保管。 一夜之间,老卫再次变得一无所有,甚至村长将古井单独拆开,露在外面,又带人建造彩钢瓦的房子上了锁。 本来打好的如意算盘又一次落空,因为一夜之间,那口古井竟然干枯了,别说大鲢鱼,连水都没有了。 村长傻了眼,连番的前期工程都做完了,谁一切都成了徒劳,他开始带人挖井,可直至挖向下挖了十几米的深度,依然是没有水。 老卫神神秘秘的说:“你猜猜后来挖到了什么?” “还能什么?咱们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你就直说。”我笑了笑。 “挖出了一块儿石板,上面写着龙王墓。” 我心里一凛,龙王墓?难不成里面真的葬了龙王爷么?在出云国的时候我可领教过龙太子的手段,包括东海东王也曾有过交集,可老卫只是一户普通人家,又怎么可能与龙王有交集? 后来,挖龙王墓的村长第二天溺死在家中的脸盆里,全村又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瘟疫,死的死,残的残,由行脚僧人路过开启法度大会,重新给古井做了超度法文,瘟疫这才渐渐的度过去。 不过,从那以后,村里的人再也不敢对老卫有非分之想,纷纷传言他是龙王爷选择的看守,还有的人甚至说老卫就是龙王转世。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村里人见财起意,对老卫非常过分,可是,老卫非但没记恨,仍然对每户村民十分的客气。 “僧人告诉我,每年的捕鱼期不要捕鱼,其他的时间每日只可百斤,绝不能超过太多,如若超过,第二天就要少捕,久而久之,大鲢鱼越来越值钱,咱们家的日子也就过起来了。”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一进村子,几乎大娘提到老卫都是不冷不热的,说到底还是因为嫉妒的原因,要不是后来发生的瘟疫,可能老卫连村子都没办法继续待下去就得被老百姓赶出家门,有一句话虽然说起来很刺耳,但事实上真的如此,国人的素质一定会在九零后开始大幅度提高。 对于那口井我也很好奇,提议去看看。 老卫摇头拒绝,说:“这个时间鱼得休息,要看的话等到明天早晨捕鱼的时候我叫你。” 入乡随俗也只能这样了,卫美兰始终在一旁,大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时而还会问我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包括她会把手掌交给我,让我给看看手相,又问一问以后的老公什么样,惹得老卫皱着眉头,骂她不学好。 整晚就在这样其乐融融中度过,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被老卫叫起来捕鱼。 那口古井看不出丝毫的不同,只是当低头看向井底,却是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到,老卫将渔网洒下,抽了两根儿烟的功夫开始摇动井边的摇把。 一百多斤的大鲢鱼满满腾腾的被拉了上来,之后他说:“张师傅,一会儿还有人过来买鱼,可能会很忙。” “没事儿没事儿,我不用招待,饿了自己去厨房找吃的。”我说。 等到老卫离开,我蹲在古井边上考虑了很久。 在阴宅风水当中,开馆见鱼、见蛇,都是藏有龙气,像是这样大规模的捞鲢鱼,难道说井底是通的?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一时间又说不太好。 但依照多年的经验来看,所谓的龙王墓能带来瘟疫,又是凭借和尚的超度才得以安抚,那么就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蹊跷,首先,它绝不会是一件好事儿。 “小兔崽子,你特么还敢会回来!” 老卫的吼声将我在沉思的过程中拉了回来。 第1611章 教学 这回该我出场了,七年前的徒弟一晃已经长大了,说起小孩子七岁正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因为毫无人生观价值观,更像是一朵正在冒出头的嫩芽,你不知道它是否会结出丰硕的果实,还是会成为带有针刺的罪恶之花。 推开了古井的大门,老卫正对小卫一顿拳打脚踢,乡下人不像城里那样还得讲究点什么教育方式,老子管儿子只有一个方法,不听话就揍! 老卫怒着说:“我们老卫家就你一个种儿,你特么要是敢去当和尚,我非得带着你去你爷爷坟前把屌割下来还给我们老卫家,否则留着也没个鸟用!” “老卫,你知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去当和尚了?” “你还敢犟嘴!小兔崽子,你从五岁开始上房揭瓦,调皮捣蛋,那些为祸乡里乡亲的事儿我就不说你了,七岁就敢不夜不归宿,长大了还了得!” “老卫,以前我那是年少无知,现在是在与你讲道理,你别岔开话题。” 小孩子生了一副伶牙俐齿,与他爹扯着脖子据理力争。连踢带打的一顿组合连击,他又随手抄起来了武器,就当眼看暴力要升级之时,我赶忙跑过去握住了老卫举笤帚的手腕。 彼此目光交汇时,他停下来叹了口气说:“张师傅,我是不会教育,还是教给你吧。” “惊蛰年少顽劣也是正常,可这孩子心性不坏,你不必太过操心。” 卫惊蛰的大眼睛上下打量我,充满迷茫的样子很像是在猜测我的身份,老卫正要出去卖鱼,他临走前对着小卫说:“他叫张大宝,是你师傅,从今天开始,我不管你了,但是,你要是不听师傅话,他就是把你打死,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直至老卫离开,大院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也不知道那大黑狗是不是故意在门口偷瞄,等老卫前脚刚走,它也为偷偷的溜回来,见到我时还象征性的呲牙。卫惊蛰捡起了地上的笤帚丢过去:“回窝里趴着去,这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看着他笑而不语,年仅七岁,但举止却是十分的成熟,模样俊俏,颇有几分小大人的感觉。 卫惊蛰又说:“对了,你是谁啊?” 我说:“我是你师傅。” “师傅?我师傅是延庆大师,可厉害了。” 提到这位延庆和尚,卫惊蛰的双眼充满了尊敬之色,足以见得,他还是很佩服那位和尚的。 我说:“万物出乎于震,震为雷,固曰惊蛰,你的名字本是万物初生,勃勃生机之意,天性好动,由于是土命,虽多磨难可是却福缘深厚。” 他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我师傅告诉你的?” “你的名字是我取得。” 小孩子挠了挠头,开始还不相信,但我也没与他讲述太多曾经的事情,平淡的说:“你父亲说过,以后你由我来管教,从今天开始,我在哪里,你必须要在哪里。” “凭什么!我爹都管不了我,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卫惊蛰顿时充满了抗拒之意。 我说:“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接着,我在怀中拿出了一张符纸,放在嘴边舔了舔唾沫之后贴在了大门上,再以毛笔写了一个字‘天’。 “我有五道符,这是一道,你只要能把他揭下来,我就算你赢。” “这么简单!看到的。” 卫惊蛰毫不在意的上前,当他用手一揭,符纸好似嵌入了墙壁内,不管怎么用力的去揭,还是无法找到位置所在,他开始用手擦,回头诧异的问:“符纸怎么不见了?” “不是不见了,而是摸不到而已,等到你可以摸得到,那自然就能揭开这道符,我问你,我现在服气了么?”我问。 卫惊蛰表面上虽然显得非常倔强,可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他对我已经产生了非常大的好奇心。 卫惊蛰大眼睛乱转像是在琢磨事情,我没理他,只是问他哪里有卖书的地方? 他对我说了一个地名,等打算让他陪我去的时候,小孩子竟然装肚子疼去不了。看出他的小心思以后,我走到了那条大黑狗的近前。 卫惊蛰说:“喂,你小心一点,大黑可是很厉害的,万一咬到你,我可不负责。” 我摸了摸大狗的脑袋,对方刚要呲牙时,由于动物的第六感的敏锐,它不可能发现不到龙魂的可怕。 见它立刻夹着尾巴胆怯抖动时,我说:“把门看住了,等我回来,他要是赶走,回来我就剥你的皮炖了吃肉,听到没有!” 大狼狗吓得的瘫软,之后我对卫惊蛰笑笑,走出了家门以后一路打听着去往书店,买了一大堆的书籍,什么论语、国语、诸子百家、三字经、孟子等等销量最好,但却很少有人会看下去的书。 天地间的精怪要想修行,首先是要读书,当然,它们不会乱读,只对圣人经典中的之乎者也,因为圣人语中带有着天地感悟以及做人的道理,从古到今,大儒神光附体,神鬼难进,甚至死后到了阴曹地府也会被礼待。 买完了一大堆的书回去,刚进门就听见卫惊蛰与大黑论交情,从记事的时候是怎么在家偷带肉的骨头喂它的种种过去。 我则直接把书籍丢在了卫惊蛰的面前,吓得他拍着胸口埋怨我太突然了,我说:“把这些书都背下来。” “开什么玩笑!这么多的书?” “我知道你三岁识字,记忆力超然,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儿,等你什么时候能够背下来,我才会准许你离开大门。” “喂!你这是非法拘禁懂不懂!我师傅一定会来救我的。告诉你,我师傅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它能占卜吉凶祸福,定阴阳之事,还能捉鬼降妖,我就问你怕不怕?”卫惊蛰说。 我反问:“你很喜欢道术?” 他愤愤的说:“废话,神仙的法术谁不 第1612章 道心 他的想法很好理解,就好似小孩子看动画片,会去模仿里面的超级英雄以及某些变身的手段,这都很正常,毕竟,人的天性就是向往强者。 卫惊蛰嘴皮子很利索,开始教育起了我,他说:“我看你年纪不大,真不知道是我爸在哪请来的骗子,我劝你趁早放了我,否则我师傅亲自来救我,到时候一定会打的你屁滚尿流。” 他小孩子心性的话,的确是没必要当真,但我现在态度是很坚决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术法,如果说有,那肯定指的就是邪术,任何人当通术法之前,假如不懂得天地道理,就算是以后学会道术,也早晚会被道术反噬,最终走火入魔而亡。 他卫惊蛰不仅仅是童子命,来头还不简单,所以,在运的车轮之下,任何人的阻拦也不过只是螳臂当车而已。 我说:“你想成仙?还是先学会怎么做人吧。” 他很抗拒,但大黑狗已经成了我的鉴定拥护者,负责起观察他背书学习,不准离开。后来,卫惊蛰有些认命了,抱着书本,恶狠狠的对我说了一句“算你狠。”随后转身回到房间。 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年纪七岁就已经通了九窍,对于天下间任何懂术法的人眼中,他都是一块儿完美的璞玉。 老卫卖鱼回来发现孩子开始好好学习,高兴的热泪盈眶,当场就点出三百块钱要给孩子补充营养,卫美兰放学以后看到弟弟能学习,同样也是大为震惊。 颇有韧性的小孩子竟然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每日除了吃饭上厕所以外根本就不出屋,老老实实的背书。 卫惊蛰的事情不解决,我实在是不放心离开,最终也只好耽搁在了这里,何况,怀唐年纪也不小了,他应该不至于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在老卫家住了七天,我愈发对古井起了好奇心,当天下午在屋内喝茶时,卫惊蛰一脚踹开了大门,满脸憔悴,走到我面前把书狠狠的丢在地上说:“东西我都背下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说:“是么?那我考考你。” “快点说,我还有事儿呢。”他不耐烦的说。 “好,我问你,什么是天。” 卫惊蛰口若悬河的说:“天为人间祸福主宰,是自然的支配者,能带给福泽的同时也能带来灾难,它可降雨供百姓丰收,也可停雨令大地干涸,人们遭受饥荒之苦!” 放下了茶壶之后,我又问:“既然你知道什么是天,那么,如何才能成为天?” “人怎么成天?天无姓名,又没有概念,你人成天?难道真的修仙么?” 卫惊蛰连续的反问,我没有做出回答,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知识都是别人灌输到了你的脑海当中,所以人才会产生种种的抵抗心里,唯有自己去领悟,那样才是真正的属于自己,也被道家称之为‘道心’。 按照约定,不能再继续禁足他。 我问他,法严寺在哪? 小孩子立刻来了兴致,还以为我要放他去找师傅,不过,我说要跟着一起去,卫惊蛰倒也没什么抗拒,甚至显得十分期待,就好似我即将会被那延庆和尚暴虐一般。 出了家门,一路步行去了寺庙,今天十五,上香的人很多。 沿途的老百姓彼此议论法严寺的活佛,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卫惊蛰都会满脸的神气,等到了寺庙时,香火鼎盛,密密麻麻的人群都惦记着能给佛祖上香求取福报。 我让卫惊蛰站在原地,看着庙宇。 他冷哼的说:“你肯定是害怕我师傅才不会进去。” “老老实实看着,一会儿告诉我,什么是天。” 他虽然抗拒,可还是在本能有些畏惧我,很听话的站在原地不动,从上午一直站到了中午十一点,当人数开始减少以后,卫惊蛰打了几个哈欠。 我说:“看明白了吗?告诉我,什么是天?” 他不以为然的说:“天当然是佛祖,神仙,村民们跪在地上求取上天垂帘,渴望更改命运,得道赐福,所以佛祖就是天,我说大哥,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出家?” 大哥?没大没小,抡起手掌就是一巴掌。 卫惊蛰捂着脸:“你敢打我!看我不告师傅去!” 他转身就跑,我站在原地不动,依照他的性格,是肯定会来的。果不其然,三四分钟之后,卫惊蛰带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和尚出了寺庙。 他叽里呱啦开始告状,大和尚主动上前,双手合十:“敢问施主为何打我弟子?” “你就是延庆?” “他就是我师傅,怕了吧!”卫惊蛰气呼呼的说。 对方双手合十,微微颔首,我又说:“不通道理先修术法,此乃修性不修命,为修行者第一大忌讳。” “施主此言差矣,小徒天生有慧根,又有佛祖保佑,早晚证道菩提。” 和尚头有神光,看得出也是一位修行之人,他必然知道卫惊蛰的童子命格,这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召为弟子。 而小孩子的心性也是最容易被人所迷惑的。卫惊蛰在一旁耀武扬威,十分期盼我出丑的模样。 他又说:“师傅,他可邪门了,在我们家门前写了一张符,竟然贴在墙里拿不出来了。” 和尚立刻反问:“你是道士?” 我点点头,看的出对方有些凝重,卫惊蛰却又说:“道士怎么了?都说算卦准,可以前法眼寺门前的都是骗子,还是我师傅厉害,把他们都打跑了。” 刚刚的争执引来许多人的围观,我觉得要是不露出点手段,其他人还以为我是骗子呢,于是,我说:“那你要不要给我看看面相?” 延庆和尚立刻对我端详了一番,他面色一惊,叹息道:“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施主寿命无多,怕是活不过今日。”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甚至连卫惊蛰都对我起了同情之意,我没理他的话,而是强行将卫惊蛰带回了家,他以为我可能会死,甚至不与再我争执。 等到老卫回来,卫惊蛰把事情一说,全家人都处在阴霾当中,不过,而我没有做出任何解释,直到第二天早晨,老卫全家三口人推门而入打算收尸的时候。 我安然无恙的坐在屋内,这可把他们几个吓坏了。 尤其卫惊蛰,对于延庆和尚的算命手段深信不疑,见我没死,他非常不理解的问我,为什么不死? 我淡淡的说:“昨日我对他展示了大道之气,生机蛰伏,他以为我生气以灭,所以才断定我今日会死,你可现在再去叫他来看看。” 第1613章 对赌 对于这个仅有几百户的村子来说,昨日我与延庆和尚的打赌的事情,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甚至在一大清早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过来凑热闹。 卫惊蛰哪怕看我安然无恙,却仍然还是不服气,坚信他的师傅绝对不会输,我示意他大可前去找那延庆和尚过来聊聊。他立刻夺门而去,因此也令乡里乡亲都知道了大和尚那一语定生死的本事失效了。 我安静的站在院子里等着大和尚的到来,听着四周交头接耳,大家纷纷猜测起了我的身份,七年的时间会发生很多的变化,当初降服猫妖,帮着村里破案的事情再次被周围的老百姓所提起。 有人戏称,这是一场僧遇道的争夺。 没过了多久,卫惊蛰带着大和尚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家中。 卫惊蛰不服气的指着我说:“师傅,他今天没死,您看看是不是佛祖的恩赐?” 有人戏称道:“佛祖怎么还恩赐道士的寿命?你可真会编。” 但很快说这句话的人就被四周的老百姓给镇压了,佛陀在民间的地位绝非普通的道士能够比拟的,有许多人甚至到了谈佛色变得地步。我想,造成这样的现象肯定也归功于电视剧中对神仙的描述,像什么天仙配、牛郎织女、沉香救母等等人凡斗天的故事,使老百姓始终认为玉帝就是个没羞没臊的昏君,而王母娘娘不过是更年期的老大妈而已。 反之,佛教十分重视舆论影视,除了一个桀骜不驯的济公以外,没有出现过太多的负面影视剧。 与大和尚面对面站好,院子里面早就已经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的人甚至还骑上了墙头观望我们。 我说:“你现在看我的面相如何?” 延庆和尚仍旧满脸的自信神态,就好似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失败一样,双目露着神光,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我片刻,十分肯定说:“你能活到今天本来就是奇迹,当前命火已灭,宛如潮湿的炉灰,寿命最多不会超过三日。” 我笑了笑,没做任何辩解,又说:“假如我三日后没有死呢?” “贫僧的卦象绝不会错。”他斩钉截铁的说。 “如若我没死,只需取你庙中一物,不知你能否答应?”我说。 他警惕的问我取什么?我则反问他是否敢赌?如果不敢,那我就拆了法眼寺的牌匾,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对他进行施压,我料定他是绝对不敢不从的。 果然,大和尚点头答应了我的赌约。 当人群对我们俩的对决充满着期待之时,大和尚要带卫惊蛰走,老卫当时就急了,说什么也不让。卫惊蛰与他爹争执之时,我拦在二人之间,问卫惊蛰:“你还没有告诉怎么成为天,所以不能离开。” 卫惊蛰脸憋得通红,一时语塞,像是非常的吃瘪。 延庆和尚说:“今天是祈福法会的日子,惊蛰需要随我回庙里接受赐福。” “他是我的弟子,我不同意,他就不能去。” 卫惊蛰还想开口,待我一挥手,强大的阳气犹如巴掌般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顿时倒在地上捂着肿起来的脸,面容非常气愤。 大和尚也是目光微怒,他没有与我直接正面对手,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说:“蛰儿,这位道长寿命无多,你可他身边陪伴。” 卫惊蛰非常听大和尚的话,老老实实的回应了一句‘遵命’,往后算是没什么热闹可看,大黑狗很识趣的开始撵人,它冲着人群狂吠不止,将所有人吓得纷纷离开。 天色还早,我在他们家骑着摩托车,将卫惊蛰戴着一同离开。那一巴掌的效果很好,他的顽劣已经明显收敛了不少,没错,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熊孩子都是由于大人的没有原则所造成的。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如果小错不罚,自身的原则也不坚守的话,那是早晚也要出大事儿的。 去了城市绕了一整天,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回到了家中,老卫出去卖鱼,卫美兰在学校寄宿,家里就剩下我们两个,好久没下厨的我也跟着露了一手,幸运的是功底还在,做的也不难吃。 上了饭菜,卫惊蛰说:“师傅说不能吃肉。” 我说:“不吃肉怎么长身体?” 他与我反驳:“可以吃蔬菜的,豆腐里也是有着很高的蛋白质,还有植物纤维对人的身体非常有好处的。而且,师傅还说过,吃荤腥会远佛祖,当未来会被吃掉的冤亲债主寻仇。” 我把肉放在他的碗里,又说:“别听那些屁话,最强壮的马也打不过山里的老虎,小孩子多吃肉才能长大个。什么冤亲债主?天下有五牲,你饿了吃肉没有罪,闲着没事儿杀着玩,那样才该早天谴,吃!不吃我就打你。” 他开始还不吃,待我瞪起眼睛,举着筷子要揍他,卫惊蛰这才选择了妥协,而且,他毕竟年纪还小,吃了几大口肉,被馋的满嘴流油,不用我说,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知不觉感觉自己现在已经老了,最起码看待面前时而倔强的小孩子会有一种看待晚辈的感觉,甚至还会想起夏玲珑,如果她腹中的孩儿出生,那么会是什么样子? 晚饭过后,由他将桌子收拾干净,点上一根儿蜡烛,彼此对坐时,卫惊蛰始终不怎么说话。 我笑着问他怎么转了性? 卫惊蛰叹了口气说:“今天师傅说过你已经活不过三天,虽然我很讨厌你,可看你的年纪也不是很大,如果真的早早死去,实在是太可惜了,尤其瞧你明明知道命不久矣,却仍然一个人在外漂泊,想必也是孤苦无依的人。” 我被他的话说愣了半晌,怪不得他老实了,原来是同情我。 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又说:“先别提我了,我问你,今天我带你在县城绕了一圈,都看明白了什么?” 他摇摇头,双目茫然。 第1614章 我为天 他现在的表现,我心里也是很理解的,智商不代表阅历,让一个七岁的小孩儿出去感悟人生?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说:“咱们在大街上路过,我带你看过乞丐、见过屠夫、出苦力的工人,以及还有那些遇见过司机、甚至有街边奔跑的快递员,你发现自己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卫惊蛰思索了片刻后说:“不同?可能是因为我的父亲有钱,家境殷实,上辈子福缘深厚。” “不是。”瞧着那茫然的大眼睛,我继续说:“他们是真正的天,而你只不过是天地间的一棵小草而已。” “为什么!” 他对我的话表示出了非常强烈的抗拒之意,或者说是很不服气。 我说:“人活在天地间本就是不易,当你觉得容易,是有人为你承担那份不易,这个承担者就是所谓的天!你求佛,佛会帮你么?” “当然会!”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当天塌了呢?怎么办!难道你跪下来面对神像,磕头祈求的,甚至积累福报,又能怎样?死去的人会复活么?” 卫惊蛰说,如果天塌了,那也是福报积累的不够多!听他的口气,感觉他已经受了太深的洗脑,假如任何成败得失都归功于福报,我只能说是努力的还不够。 “不对,当天塌了以后,你还有另外的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让自己快速的长大,长到可以撑起天地,那你就是天!就像那些奔走在大街上忙碌的人群,他们或许在众生之中不值一提,可对于家中妻儿却是顶天柱!天为父地为母,无天就无日月,无昼夜,仅有四季却无阴阳,大地万物如何生长?当你可以撑得起自己的天,你才算做是男人,能撑得起天下的天的男人当得起盖世英雄!若是连头顶天空还要祈求神佛保佑,永远只能当天地间随风摇摆的一棵草!” 连续的质问让他变得沉默,再到一言不发,而小孩子没有什么世界观、价值观,他对外界所有的认知都是来自于身边的人。 “信仰是让人灵魂得到归属的地方,可在奋斗的年纪不要去沾染过多的信仰,更不要在懵懂的岁月,认为信仰是世界的全部,老卫拉扯你们姐弟俩,如果他不为你撑起一片天,恐怕你早就已经被风雨摧残!今日,我传你‘天’字符,是要告诉你,人顶天但不夺天,有责任担当,以天下事为己事,烧香拜佛,退隐山林,就像是那钻进了壳的乌龟,明明还没有见过广阔的天地却认为已经拥有了世界。” 他被我接连的话语说的沉默,没错,他还小,绝对不能被所谓的信仰左右,真正的信仰只有自己,唯有当成人长大后,才可以去选择自己的信仰。 我教他的不是让他学道,只是单纯的教他做人,如果十八年以后他还愿意去当和尚,一切大可随他而去。 指了指大门口:“好好想想我的话,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就可以揭下那道符。” 卫惊蛰没有了之前的桀骜,整个人理智了很多,最起码我觉得他能听得进去我说话,懂得分辨是与非。 他很茫然的出了门,在大门口久久而立,临近深夜下起小雨的时候,卫惊蛰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没打伞的出了门。 我以为他是去迎接老卫了,也就没有追出去,何况在农村的夜里相对更安全一些,何况他身边还有大黑狗跟着,那应该是不会出事儿的。 身体疲惫,开始盘膝坐下念诵经调息,不知不觉中大雨越来越大,打坐而忘记了时间,直至在后半夜的时候我被犬吠声叫醒,起身去了大门口,发现大黑在拼命的挠门。 老卫与小卫都没回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后半夜两点半,难道说出事了?赶忙推开了大门,外面风雨交加,大黑狗不进屋,而是在外面仍然叫个不停。 我大喊:“是不是出事儿了?” 谁知道它掉过头就跑,当即我就知道不对劲了,跟在大狗的身后追赶,仗着身法非同一般,很快就跟着一起到了村外的池塘边。 大黑狗冲着河里狂叫。 我心里一凛,当初给卫惊蛰算过卦,他一生波折,命里忌水! “人呢?” 大黑狗冲着河里呲牙,不停的倒退就好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雨水成线,大地都被下冒了烟,好久没有看到过像今天这么大的雨了。 池塘本为死水,今天却被雨水冲起来了波浪。 难道说是有水鬼夺魂? 当即,我外放纯阳之气,冲着池塘大喊:“快快将我弟子放出来,否则本师定会布下纯阳大阵,将你抽魂炼魄!”见没人理会,我翻手就是一记太阴掌,打的水面爆裂,可紧接着在水里居然飞出来个破旧的布娃娃。 大黑狗扑过去就是愤怒的开始撕咬。 料定了是有邪魅作祟。 闭上双目,以二龙魂魄离开体内,随着真龙交加,庞大的吸力带动起了真龙吸水之势。 池塘上方的水翻腾不止,我隐隐约约中感受到了一双冰冷的眼睛,不知是男是女,但是他很纠结,随着对方闭目,卫惊蛰自水下飞了上来。 他倒在地上,腹部微鼓,面色铁青。 我赶忙给他做心脏按压,发现生机已绝,回过头,卫惊蛰的魂魄站在池塘上方茫然的环顾四周,于是,我掰开了他的嘴,再以指法点向魂魄,随手招来,那魂魄化作一道光束进入了他的口中。 “咳咳。”几大口水被吐了出来。他又说:“我这是死了么?” “死什么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以为你出去接你爹,你跑来跳河干什么?”我问。 “对了,我爹呢!”卫惊蛰坐起身,非常的慌张。 让他别忙把话说清楚,卫惊蛰却说:“来不及了,每次天上下雨都是我爹的命坎,我以为我爹回来了,追出去发现不是,越追越远,不知道怎么就掉进了池塘。” 那延庆大和尚今日要卫惊蛰去接受赐福,却偏偏今天出事儿,假如我今天不在,他肯定会去庙里,最后老卫死于非命,年幼无知的他岂不是会出家当了和尚? 第1615章 幽冥水府 总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头,妈了个鸡的,等救了老卫,必须要去找他理论一番! “求求你张师傅,快救救我父亲吧!” 惊蛰现在是真的是慌了神,我安慰他先别急,等着大雨刚刚落下,老卫也肯定会是在回来的路上,按照这条路去相迎,一定是可以碰面的。 瓢泼大雨就好似要将天地所吞噬,可为什么老卫每次下雨都会险些丢掉性命?难道说他招惹了什么鬼神么?还有在池塘下面的眼睛是什么人? 救人要紧,卫惊蛰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我一把将他扛在了肩膀上,飞一般的将他送回家中,他还想继续跟着,但被我两脚给踹了回去,出门之前,夜空传来‘咔咔’的两声巨响,闪电犹如蛛网般划破夜空。 光看天上的阵势,我就知道今天的雨绝对小不了。 按照卫惊蛰指的方向十几分钟,脚下的道路开始泥泞,直到视线不远处有人影出现,我还以为是老卫,毕竟,像今天这样下了这么大的雨,又有谁会闲着没事儿跑出来? 阴阳法眼虽不惧黑暗,可被雨水打在眼皮上还是很影响视线。好不容易追上去,大雨朦胧,模糊中好似有人在前面打着灯笼。不管我怎么追,始终与对方相隔个五六米。 可等我停下时,对方竟然也跟着停了下来,就好似是他在指引我一般。在咱们民间,许多诡异的事情经常会发生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老百姓相信当黑夜中风雨来临时,将会是沟通阴阳两界的最佳时机。 我本是道士,自然不会上他的当,手掐金刚降魔指,顿时散发起了刺目金光,同时,打破了朦胧的雨障。 视线变得清明,道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处上方还在流淌着小瀑布般溶洞,仔细打量着四周,在岩石上方看到雕刻四个古朴的大字——”幽冥水府”。 水府不正是是龙王爷所管辖的阴曹么?人若是溺水而亡自然不可转世超生,上不入天,下不入地,终日困在幽暗的水生存,老百坚信死在水中的人的魂魄是归龙王管,假如想要死者超生,是要供奉龙王爷,或者奉献出祭品,当然了,水鬼也可以在每年他的忌日找相同经历的人拖入水下溺亡。 可是,好端端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再说了,水府不应该是在水里么?四下看看,没发现之前带来的人影,打算离开,可回头望去却是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道路,之前瓢泼的大雨我试着原路返回,可就好似遇见了鬼打墙般,根本就走不出去。 妈了个鸡的,想我武入先天,术法通玄的实力竟然会被鬼打墙?阎罗王我都做过,何况是今天这样的幽冥水府,谁把我引来的,谁就要负责! 打定了主意,快步走入溶洞,只见眼前密密麻麻的有许多人排队,貌似在等待什么,人挨着人脚挨着脚,视线所及,已经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 我本是道门中人,自从迈过了溶洞后,身上莫名其妙的穿着道袍,于是,清了清嗓子,冲着人群大声喊:“管事儿的在哪!” 很快就引来众人的视线,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求道爷救我,救救我!” 意外发生,因为没等管事儿的出现,那些排队的人就把我给围上了。他们磕头的磕头,祈求的祈求,纷纷要我带他们离开。 恍然间我想到了以前听爷爷说过的事情,强大的道士可以在地狱中拔度阴魂,也能在水府之中引渡亡灵,当然了,这么做有损天机,是会折寿的。 万万没想到我今天真的到了水府,那眼前的人群,可想而知就是溺死在水中的冤魂了,当被他们围堵时,护体神光突然出现也令鬼魂无法凑近。 有人喊他是冤枉的,也有人喊他是被害死无辜的,还有人说自己明明是被呛死的,为什么要来水府。吵闹的声音也令漆黑的水府显得格外热闹,同一时间,听见人群中传出的一声大喊:“张师傅,是我啊,快来救我!” 视线被声音所吸引后,很快又被嘈杂的声音盖过,没错,喊我的人就是老卫!难道老卫已经坠水而亡了么? 怎么说老卫也是卫惊蛰的父亲,既然撞见了,绝不能让他稀里糊涂的死去!迎着刚刚声音的方向开始奔跑,许许多多的冤魂被冲散过后,快速深入了幽冥水府。 不一会儿,总算是看到了身穿甲胄的侍卫,他们一共六个人,坐在木制的方桌椅旁,其中有一人手里拿着小本,每每过来一人就要去登记。 走到了六人近前,他们头也没抬的说:“姓名,时辰,因何事溺死?” 我则猛的一拍桌子,吓得六人大惊起身,有两人甚至掏出了腰间的宝刀。 “哪里来的狂徒,在爷爷这儿撒野,信不信让你托生臭水沟子里当跳蚤!” 我问道:“贫道乃是茅山天师张大宝,这里是哪!” “我管你是干什么的,到了爷爷的地盘就得听爷爷的!”左边的持刀男子狠狠的劈砍过来,我向后撤步,一拳打在了对方的面门,另外一人也紧跟上来动手,不过,六人眨眼间被撂倒了三个。 抢了砍刀之后架在男子的脖颈,对方立刻慌了神,不断的开始求饶。 我问:“这里究竟是哪?是谁把我引来的?” “回,回道爷,这里是幽冥水府的投胎阁,按照三六九等分别发配,有阳寿未尽的需要抓替身回来才能开文贴去投胎,有的人生前作恶,是连抓替身都没机会,直接投胎做鱼虾虫卵。” 看着厚厚的蓝皮书,我随手捡了起来,看上去与阴曹地府的生死簿相差不多。只是听见了老卫的喊声,到现在也没撞见人,我问:“今天有没有抓到一个姓卫的!” “卫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问你们有没有抓到一个姓卫的!”气的踢了对方一脚。 “道爷冤枉啊,我是问卫什么,不是为什么。” 呃…,是我太着急了,为了缓解尴尬没再继续提起,说自己不知道,让他帮忙找。六个负责管事的水鬼赶忙乱翻了一通,可找来找去还是没消息,突然,他们当中一位满脸麻子的青年恍然道:“道爷莫非说的是卫宝德?” “怎么了?” 旁边的人紧跟着说:“他们家住在龙王爷的房顶上,大家都是邻居,只是他说话不算数,今天终于被龙王爷趁着大雨给收了回来。” 第1616章 贪心 老卫他们家住在龙王爷的房顶上的事情倒是好理解,必然是与家中的宝井有关,可是,他们六个同时声称老卫出尔反尔,又说话不算数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心中感觉十分的疑惑,让他们几个帮忙把老卫给我找回来问问,可是,六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就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说:“有屁快放!” “道爷,那是龙王爷钦点的,现在怕是送去受罚了。” 矮驼子又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求道爷不要难为我们,您看眼前排队的孤魂,他们可是要等着去发配,小的们还要负责记录,如果耽搁太久时辰,真是担待不起啊。” 虽然人家也有自己的苦衷,可找不到老卫,我回去以后咋去向徒弟交代?摸了摸鼻子,很尴尬,怎么感觉就好像是我欠了卫惊蛰的一样?唉,谁让自己收的徒弟,怎么说都得认了,他是天上真仙下界,出生时的天象足以见得地位超凡,何况天资聪颖,仅仅七岁就能过目不忘,在当今暗潮汹涌的天地之间必会崭露头角,所以,我多少也是存点私心,就当做给自己买了一张保险票。 接触的越久,我越发现竟然有点喜欢这个孩子。 在武力的胁迫下,要求他们出来一个人带我去找老卫,剩下的人则留下该干嘛干嘛。 而其中那位矮驼子比较不太受人待见,他们五个同时把他给推出来跟我一起走。路上矮驼子自我介绍,他名叫‘刘富’,当初是因为救人被溺死,可悲的是他救了的那位女子脱离危险后,竟然没了影子,再把刘福抛弃在水下忍受寒冷,尸体最终被泡的腐烂,也让他内心中怨念升起,幸运的是有一次女孩儿在刘福的忌日那天去了河边野餐,被刘富撞见,顺便骗到了水里溺死。 报了仇的刘福本应该去投胎,可由于家中妻子在第二年便改嫁,甚至孩子都换了姓,刘福一时气愤,选择留在水府当一位冥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简短交手的原因,刘福有些向我示好,并且主动的与我聊了很多。 我问他,自己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的灯笼吸引到了水府? 他说:“道爷,可能因为常在路上走,所以并不懂水中的行情,那灯笼名叫勾魂,是专门负责收集在陆地上因水而亡的人。” 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灯笼吸引过来,事情确实很奇怪,难不成也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睡一觉就被地府勾了魂?但细细琢磨还是误打误撞的几率会大一些。 比起阴曹地府,眼前的水府却显得简单很多,一条条幽暗的山洞通向不知何处,周围湿气很重,当冤魂偶尔飘过,会有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我问:“他们这些鬼魂要去干什么?” 他说:“两个人并排走的是带替身,一个人的则是时辰到了去投胎,咱们水府内是有着自己的规矩,毕竟,水鬼不能永远的留在原地。” 点了点头,第一次知道水府的规矩,以前一直以为都是在东海龙宫发出号令呢。我又问:“老卫到底哪里得罪了龙王?会令堂堂龙王爷三番两次的对一位凡人动手?” 刘富左右看了看,像是确定没人在周围,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说:“你可别乱说啊,道爷,其实我也是有事儿想要求您,不过您放心,这些对您来说都是举手之劳。” 瞧他闪躲的眼神,摆明了今天我要是不帮忙的话他肯定是不打算告诉我了。等我点头答应之后,刘福面色一喜,立刻说:“求道爷帮忙扎一艘船屋,再多多备些金银与漂亮的丫鬟,最好找彩将扎几个能歌善舞的。” 听他说了一大堆的要求,我有些没反应过来,本以为他会是选择投胎等大事儿,可人家却是因为在鬼府待的实在是太憋闷了,想要找点乐子。 等所有的要求一一等答应了以后,他才给我讲起了事情经过。 以前枯井是没有水的,那次天降大雨将龙王墓劈出了个缝隙,恰逢雨水灌入井内,有龙气滋养,井水不退,后来一次因为卫惊蛰无意间丢了几条鱼,令井内的大鱼开始急速繁衍。 其中这便是他们家发起来的诱因,但是,有一个意外发生,最初龙王墓刚刚裂缝,无意间有一条鲢鱼钻进了棺材里,并且进入龙王爷的腹部存活,又一点点的诞生灵智。 龙王大为懊恼,就想着除掉鲢鱼,可是又不能开棺,他托梦给了老卫,告诉对方自己是龙王爷,要求他帮忙把鱼都捞出去,自己还会满足他愿望的事情。 老卫开始没当回事,等他早上去井边时看到了井里全是鱼,顿时大喜过望,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外捞。 事情也像是之前所知的那样发展,老卫引来了村民们的嫉妒,甚至争夺井里大鱼的控制权。他们将宝井看管起来,每日不断捞鱼,却意外成就了井底的龙王,可当井水干涸,龙王打算除掉体内的鲢鱼时,村长立刻带头挖井,破开了棺材,引来了棺中曾经为了防止摸金校尉的毒气的散发,令村里人沾染瘟疫。 而在这之前,老卫害怕大鱼被挖没了,每天是会放鱼苗的,而且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井里的鱼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是当鱼苗放入后,可以拥有一夜长大的本事,而这一点外人却不知道。 瘟疫发生,村里的人一度认为是招惹了龙王爷的缘故,甚至还传出老卫就是龙王钦点的守护者,尤其村长去世以后,老卫更是无人敢惹。 村民不断的来求老卫帮帮忙,可他也没办法,为了稳住村里人,老卫找到了那货行脚僧,并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带队的住持一听说有妖怪作祟,赶忙带着人去了古井,当时的井里面冒着黑泥塘,并带有着阵阵的臭气。 刘富说:“本来龙王没打算伤人,是那些僧人主动招惹,龙王很愤怒,打算用水淹了村子,行脚僧的住持一头跳进了井里堵住窟窿,把事情给压下去了。” 至于僧人为什么要求老卫每日捞百斤,可能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刘富气愤道:“都怪那老卫贪心,害的龙王爷仙骨受损,龙王震怒,每次会在下雨天勾他的魂,前几次他都躲过去了。道爷,这事儿怨不得龙王,都怪那老卫贪心啊。” 第1617章 仙骨 听完了他的讲述后,心里大致上也有了谱,看来老卫也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憨厚,细细琢磨,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那口井是他发家致富的源头。 在他刚刚所讲述的事情里,有一个词引起了我的注意。 ——“仙骨” 龙王仙骨是什么?按照我的理解,不是应该叫龙骨么?还有,只见过白帝龙王后来传承给了白伍,剩下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仙骨一说,再者四海龙王是掌管四海,那么幽冥水府到底谁当家? 我又问他,现在老卫怎么样?刘富反问我知不知道阴曹地府中的十八层地狱?还说其实与那个相差不多。 趁着还没到地方的时候,我又问他提起了仙骨。 他诧异的问我:“你不知道什么是仙骨么?” 心想要是知道还用问?紧接着,对方又说,所谓的仙骨就是羽化登仙后留下来的尸骸,佛教称为金身、道士称为‘仙体’,而野兽成仙后的肉不会像修士那样可以保留完整,最终剩下的也不过是一堆骸骨,那自然也就称其为仙骨。 照这么说,掌管幽冥水府的龙王曾经在阳间生活过? 带着心里的疑惑,眼前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明朗,很快,面前出现一扇大门,门上有着我所没见过的浮雕,当刘富推开了大门,眼前变换成了一片地狱景色。 所看到的是大到毫无边际的空地,密密麻麻的人正在忍受着酷刑,他们都有的抽骨、剥皮、割肉、断指、丈刑,几乎世间所有最惨的折磨都在不停的施加到那些人的身上。 刘富说:“并不是说当恶人溺死后,是可以躲避阳间的恶债,只有真正的只有那些阳寿未尽者才可出去找寻替身,而一些因为作孽而被罚寿夭折的人是没有办法投胎回阳。” “那龙王呢?” “神龙见首不见尾,龙王轻易是不会出现的。” “那他怎么会知道老卫家的井底?” “仙骨所在自然是要重重看守的,一旦被人触碰,龙王是会在第一时间感知,就是由他给我们下达指令捉拿卫宝德。” 可是,在这个分不清到底多少人的幽冥地狱内,要找老卫的难度很大。刘富很自信的带我走入正在受刑的人群中,身临其境,那是血肉与铁的碰触,求饶声已经不再重要,因为痛苦会让人连哀求的力气都无法发出。 他找到了一位穿着银色铠甲,满面獠牙的鬼差提起了卫宝德。鬼差一听,面露难色,为难道:“他是亵渎了龙王的仙骨,如今正在去往极寒地狱的路上,现在你就是求我,我也无能为力啊。” 八热八寒一共十六地狱,难不成极寒也是八大地狱之一?听着两个人软磨硬泡了半晌,却仍然还是没什么效果,趁着分开后,赶忙我就把刘富拉到了一边问起他去往极寒地狱的位置。 他说,从这边一直往北走,过了草花岭之后看到一处鱼尾河,河上有一艘摆渡船,上了船就能去往极寒地狱。 到底有多远的距离他也说不好,思索了半晌,我还是决定去追。 本来我就是道士出身,对于纸豆兵马之术也是知晓一二,当初过阴曹是需要利用白马驾驭,今天是在水府,怕马匹不能管用了,当琢磨该如何出手时,曜变雷法所幻化的黑云再次出现,它骤然出现后盘绕在我的周围,又在眨眼之间化为一匹黑马。 黑马目光如电,身材健硕,一声长鸣竟然将周围的鬼魂所掀翻,而这批黑马给了我一种血脉相连的熟悉感,好似我说什么,它都可以听得懂。 翻身上去,奔着他刚刚所说的方向风掣而去,身后则传来刘富的喊声:“道爷,答应我的事儿可别忘了啊,我叫刘富,93年死的!” 骑着黑马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耳畔呼呼生风,但凡迎面上的鬼差皆被撞了个人仰马翻。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感觉当小鬼的数量渐渐的减少后,眼前出现一处宽阔的马路。继续狂奔,感觉黑马的速度都快要比的上我在利用内劲奔袭的速度,只不过,它要显得更加长久。 到了草花岭看到的是一座翠绿的大山,山上长满了一种老百姓经常说的‘忘忧草’,据说如果被草籽吹了眼睛,人就会忘记所有的忧愁。 很快,跃过了草花岭,山下是一处鱼尾形状的大河,而在鱼尾两端分别为黑白二色。 而且能看到有一群人正在赶路的人,他们站成了一排,各个低着头,步伐缓慢,周围还有负责拎着鞭子抽打的银甲鬼差。 快速驾马赶过去,凌乱的马蹄音令人群驻足,鬼差纷纷亮出了家伙事,指着我说:“停下,这里是幽冥水府,你是干什么的!” 老卫在见到我第一时间,立刻喜极而泣:“张师傅!求求你救我,一定要救我啊!”周围的鬼差却是毫不留情,轮着鞭子‘啪啪’的抽打,老卫倒在地上开始打滚。 “住手,本师乃三茅真君座下弟子,你们如此放肆,不怕道尊怪罪么!” “呸!老子只听龙王的。” 几个人刚冲过来,黑马前蹄扬起,来很快就将人陆续踢倒,望着江边等候摆渡船,可能我这次要是来的再晚点的话老卫可能就完了,破开人群,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带上了黑马,疯狂的夺路而逃。 阴阳法眼可看穿阴阳,按照本能指引,追逐阳气的方向快速奔跑,凭借当前黑马的速度,那些小鬼们根本就追不上来,随着阳气的浓郁,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等到黑马冲出亮光的一刹那,我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哗。。。” 一头钻出了水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雨已经停了,而我竟然是在水库内,几次险些溺水,脚下频频踩水漂浮,勉强稳定住身体以后,老卫的呼救声也再次传来,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他正在水面上不断的扑腾着。 第一时间游过去把人救到岸边,帮着他做简单的救助,老卫开始歪着头吐着脏水,过了好半晌缓过劲儿,他拍着胸口感慨:“总算回来了,可真要把我吓死了。” 还没等他要来感谢,我板着脸:“老卫,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到底今天的事儿与那庙里的和尚有没有关系?” 第1618章 夺舍 我这辈子对人,不管你是什么人咱们都能做朋友,甚至两肋插刀也可以,但就是有一点,唯独你不能欺骗我。 卫惊蛰是我徒弟,那大家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又有什么要隐瞒的事情? 面对我的质问,老卫的目光有些闪躲,除了家中宝井投入鱼苗可一夜变大以外,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在隐瞒是,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够亲口的告诉我,毕竟,我们是朋友! 老卫重重的叹了口气:“唉,是我一时糊涂,张师傅,今天又被你救了一命,算起来我卫宝德现在一共欠了你两条命!” 水库边的夜晚风很凉,芦苇荡摇摇晃晃,蟾鸣声阵阵回荡,泥泞的岸边仅有我们两个人,老卫看了看被月光倒映着的水面,我们心里都明白,刚刚逃离的水府之门就是在眼前的水库下面。 经历了刚刚的生死,我不相信他还会像之前那样看不开,随着重重的叹息声,他给我讲起了为什么他会如此排斥和尚的原因。 在老卫与龙王之间约定之后,他的确有过尽心尽力的帮助过对方,可是,家中实在是贫穷到已经揭不开锅的地步,他总不能看着俩孩子饿死。 井里的鲢鱼又大又肥,老卫担心有一天捞没了,自己去城里偷偷买鱼苗撒进去,每次撒入第二天都会有收获,渐渐他发现了宝井的功效。 当时的龙王并没有时间对他动手,老卫也只当做了天意,每每夜里被人托梦要他放空井里的水,他也对此置若罔闻。 直到被村子里的人夺走宝井,再到龙王墓开裂,里面的毒气害了村里的人,老卫遇见了那些行脚僧人。 僧人说,下面的大墓内已经有妖怪成精,如果放出来会祸害百姓。 老卫不想失去这么个发财的东西,就问僧人该怎么办? 和尚立刻组织起了人群对此地开始了超度,并且,他还听别的僧人说过,住持神魂外放与井内妖魔交手,后来,住持因为不敌,便发下宏愿要以身镇压。 可是,据老卫了解,他听有的僧人说过,住持早就已经修了三世因果,如果有佛法加持,可以做到不死不灭。 可事情还没完,自从住持镇压了妖魔之后,行脚僧不走了,在此立下寺庙接受百姓供养,可寺里全都是泥佛,不设有功德箱,并且,这些和尚都是有本事的真和尚,算卦、看命、捉鬼、降妖样样精通,自从法严寺的城里,方圆几十里就再也没出过黄鼠狼闹事儿。 行脚僧与老卫他们结下了很深的友谊,甚至,老卫还主动学习佛法,直到有一次带着卫惊蛰去。 寺里的僧人见到卫惊蛰,眼冒精光,纷纷声称他是活佛转世。当初我在猫妖手下救了卫惊蛰的事情老卫还没忘,他多少明白孩子的不同寻常。 可他感谢僧人不仅仅救了全村的人,甚至还给了他新生。 所以,老卫并不排斥,也让惊蛰接触佛法,可日子渐渐久了他就开始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 “惊蛰从来不梦游,可自从去庙里时间久了,回家开始出现梦游的事情,他在深更半夜会跑到荒郊野外的空地盘膝打坐念经,被我撞见了几回,在惊蛰的眼睛里,我感觉他不是他。” 心里浮现出了两个字——“夺舍”。 法严寺的住持乃是修成三世因果的僧人,神魂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被消灭,卫惊蛰是童子命,身如璞玉,潜藏着的神仙命格早就随着投胎而消失,除非有一天他精通术法,或者再逝去以后看到三生石才可以全部记起。 按照老卫描述惊蛰梦游的样子,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 老卫还说,看起来就像是被黄鼠狼拿住了一样,神经兮兮,整个人都变了样,非常吓人。 他说:“后来惊蛰对佛法非常感兴趣,拦都拦不住,但是,他们庙里出家有一条规矩,必须要有父母亲口答应,除此之外就是父母双亡,家中已无长者才可以。但我可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万一惊蛰被他们给教傻了可怎么办?” 十有八九就是老和尚想要夺舍,又问起了下大雨的事情,为什么每每下雨出事? 这点他也说不好,只是在梦里听见有人是那么说的,而且,他找到和尚问过该如何处理,对方曾经叮嘱过他,只要是不被雨淋到头顶,那就一定不会有事儿。 老卫叹了口气说:“现在惊蛰一天天大了,我是真怕他与和尚走的太近。” 今天是老卫命里劫数,假如没遇见我,可能他现在已经死了,那不就是说父母双亡么?而且,延庆大师要惊蛰去寺里接受赐福。 我当时一拍大腿,想到的不是惊蛰,而是卫美兰! “你姑娘在哪个学校!”我忙问。 “县城里的x高中寄宿,怎么了?”他茫然的问。 事情紧急,可村里距离县城最近也得三十公里,老卫刚刚脱离危险,美兰一个小姑娘,没人救他怎么办? 来不及了,我扛着老卫就往外跑。 修行术法的人最忌讳扛凡人,因为那样只能凭借着最基本的力量在奔跑,非常非常的累人。 现在还没过0点,卫美兰是女孩儿,在阴阳学说中一般来讲,少女本来属阴,到了子时的时候那更是阴上加阴,会对自身非常非常的很不吉利,就算按照常理所理解,女孩子也一定不要在子时出门。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表象,实际上除了凶时以外,年月日同样很重要,包括方向也是如此。 学校五行属木,但少时火旺,木能生火,五行算是阳火。今年今年又是癸巳年,癸为阴水,巳为阴火,二者皆属阴! 要来卫美兰的八字,他是白腊金命,遇火则旺,再者阴年、阴日、阴月、阴时四阴加身冲阳火,必然不顺,但要说有没有生命危险,我觉得一定是我哪里忽略了细节! 形势危急,我吞咽了口唾沫说:“你女儿有危险,最快的速度敢去,十二点之前或许有救!” 第1619章 再遇贩阴人 现在足以肯定法严寺的和尚早早就看出了老卫与卫美兰之间命里的灾劫,他今天叫卫惊蛰入庙里,就是奔着第一时间收卫惊蛰出家! 老卫听说女儿有难,吓得上下牙打颤问我该怎么办?带着他肯定不行了,我又不知道路,算了,一切都只能看命了。 我问他,有没有卫美兰的随身物件? 老卫开始在全身上下翻找了半晌,不一会儿,他在钱包里面拿出了一张三人合照。 “只有这个了,你看行么?” “凑合用吧。”照片不是卫美兰随身物品,肯定还是有着困难程度的,最后的成败与否,只能看老天爷的天意了。 我当机立断,叮嘱老卫务必要在最快的时间赶到法严寺,制止卫惊蛰出家。 彼此分头行动,握着她的照片奔着老卫指出的大致方向跑去,但愿祖师保佑时间上还来得及。 卫美兰是县城高二的学生,平时都在学校里寄宿,只有在周六周日的时候才会回家,自从母亲去世后,老卫说卫美兰算得上家里的半个顶梁柱。 当内劲全速施展,犹如林中猎豹般穿梭而去,树木林林而过,很快就入了县城当中,太着急赶路用了全力,当纯阳气散去过后,汗水滚滚而落,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夜色已深,在大街上除了零星的路灯闪烁以外看到一个人影。 拿出照片,双手紧握。 依照卫美兰的生辰八字推演,四阴冲阳,遇火则亡,而南方属火,缓缓的转过身,面向正南,推算卫美兰既然是金命,所在的方向必然是偏西。 遇火则亡?大雨过后,哪里能有火? 心里越着急越没头绪,就算试着以照片落降的方式找人仍然起不到效果。恰逢在十字路口出现了两个人,二人一前一后,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最前面那人左手拎着个引魂幡,右手拽着红绳,顺着红绳另外一端的方向则是拴在一位三十岁左右女子的手上。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最前面的人时不时还会晃晃铃铛。 此情此景使我回想起了曾经自己险些被卖的经历!没错,他就是贩阴人,专门与鬼魂做交易的职业,将活人卖给阴魂,利用阴魂求取富贵。 鬼有他心通,一些强大的阴灵还有着匪夷所思的实力,有人去庙里求神,希望能够发财,第二天就中奖发了一笔横财,可等到第三天人竟然死了。 这其实就是阴神给予的钱财,求神者没有福报,承受不住富贵,还有就是阴神透支你的生命给你的钱。 但是,贩阴人不同。 只要将那些将死之人通过手段拉到鬼集与阴魂交易,那阴魂自然会给贩阴人钱,除此之外交易还有很多种,有的是收真正的金银,也有的收福报,还有的是收运气。交易成功,会在三天之内一一应验,贩阴人在未来会遭受因果,所有人活不过45岁,可比起横死街头,短短十几年的富贵也是足以让一些人铤而走险。 他在前面摇晃铃铛时的响声清脆,如同林中鸟鸣。 时间虽然很紧急,但也不差举手之劳。 于是,我抢先一步跑过去拦在贩阴人的面前,他模样苍老,犹如七八十岁的老头,但实际年龄绝超不过四十岁,对方明显一惊,脱口道:“你怎么看得见我?” “你是人,我怎么看不见你。”抬手就是一电炮,给贩阴人打倒之后,他愤怒的说:“你怎么打人!” “打的就是你,把人放了。”我说。 对方眼珠子转动,指着我惊讶道:“你是道士?” “废话!你们这群混蛋倒卖他人性命,贫道念在你寿命无多,否则今天肯定打死你。”我说。 贩阴人连连道歉,他没再敢多言,主动为对方解开红绳,同一时间,女人缓缓倒地。 又指了指他腰间:“打120过来救人。” 贩阴人满脸的纠结:“唉,道长啊,这个女人都快死了,我调查过她生病前的事儿,最初是给人当小三的,又利用怀孕上位之后眼睛里容不得人,惦记着想把男方的儿子也给害死,于是,她用工业装修的废料给小孩子屋里改造,导致小孩儿得白血病死了。去年她也得了白血病,老公不管她又找了别的女人,现在的一切都是报应,我看他命里还有点福报,拿去换点钱还不行么?” 我说:“生死有命,你卖了他求取自身富贵,这就是不对,何况,她纵有千般错误,到了阴曹地府自有人定夺!” 他扑腾跪在地上,哀求说:“道长,我还有三年就没命了,而且我们贩阴人没有子嗣,这次就是想卖了她换钱,利用去做点善事来弥补下当初的罪孽。” 我有自己处事的原则,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上去抢过电话,正当打算拨通120时,发现了个问题。 小小的县城出现鬼集,今天又是五行属阴木得日子,鬼集,卫美兰?转过头,我问贩阴人鬼集在哪? 他说:“南边火葬场的南山脚下,那里有三条沟,中间那条就是鬼集。” 火葬场,属于火。 阴木阴墓! 我一拍大腿,一定是这样的,白腊金遇火则亡,火葬场恰恰五行属火!再有鬼集的出现,四阴冲阳,除此以外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可能。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叫起贩阴人:“快,带我去鬼集!” “啊?” “别啊了,快点走,我要去救人!” 见他有些迟疑,我跑过去就要踢他,老头手一挡大声道:“去去去,我去还不行么,君子动口不动手!” 在老头望着妇女恋恋不舍的眼神中,由他在前面带路,我们快速赶去鬼集的所在。 路上听他给讲起了柳树沟的事情,原来在建国前,柳树沟是一处青楼,那里三面无靠,低处幽静,曾经也算名动过一时,实际上那里是藏污纳垢之地,有不少良家妇女被卖到此处。后来莫名其妙的起了一场大火,所有的姑娘被烧死,从那以后山上的女鬼怨灵很多,而今天这次柳树沟鬼集,按照他的说法,女孩子的命最为好卖。 第1620章 入鬼集 贩阴人名叫‘王凯地’,今年40出头,十七岁出来做这行,当中干干停停的也有个十几年。 按照他的说法,这行来钱快,去的也快,只要做成一单买卖,足够他挥霍好久纸醉金迷的生活。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看到了许多曾经不相信的事情,比如,他死后会下地狱以及在地狱中所要承受的酷刑。所以,他打算赚一些钱,做点慈善,看看能不能在最后的岁月中弥补一些。 我只有俩字可以概括那就是‘做梦’,贩阴人不像阴间当铺,凡人可以卖掉寿命去赚钱。写到这儿多说一句,切记用寿命去许诺,例如:我愿用十年寿命换取xxx,往往你的不经意的一句话会触动某些禁忌,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凡人一念可达九重天! 沿着县城的小路前行了许久,看着火葬场的大烟筒时,我的心早就长了草,急忙问他,到底鬼集在哪? 王凯地说:“道爷啊,后山的三道沟,还得走一会儿,估计一个小时以后差不多能到。” “来不及了!” “怎么会?鬼集要到三点半结束,现在刚刚十一点半,时间上绝对来得及。”他信心满满。 还有半个钟头,靠着他普通人的脚力肯定赶不上了,卫美兰今日命里有劫数,过了十二点就是第二天,她的性命绝对难保。 “临别时,我多劝你一句话。”王凯地满脸错愕,好似像是没反应过味儿,我继续说:“贩阴人本就是为了一己之私坑害他人福报,更何况,那些恶人被你卖了,曾经被他们害过的人又该找谁去伸冤?自古以来,多行不义必自毙,未来是否能超脱地狱苦海,一切都得看机缘,只要记住从此以后,但行好事不问将来,也许会有一线转机。” 他活了四十多岁,不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何况,人之将死,看的事情也会更加的透彻。 王凯地弯腰拱手时,我已经入了火葬场打算以最直接的道路找到鬼集,也许现在卫美兰早早的就已经丢了性命,可没到最后的半个钟头,我绝对不会放弃的,万一她是因为我而丢掉性命,那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一步步的跨越,横穿火葬场的时候突然出现个老头,他用手电晃我,可如今哪还怪不得了这个?一跃飞起,速度极快的翻墙离开,入了后山明显阴气较重,满地乱爬的蜈蚣算是预示不远处正在发生的邪事儿,快速穿梭在密林许久,看着前方缭绕的阴雾,心里也算是有了谱儿。 等到了近前,原来所谓的三道沟是由河堤冲溃所形成三条河道,夜色漆黑,隐约中可以看出河堤被挖的十分宽阔,周围堆积了许许多多的碎石,足以见得此地曾有过采金场,而且,现在看去,沟里好似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雾。 按照王凯地之前所说,我一步跃下中间的那条沟,一种云遮雾绕的感觉出现,除此之外还是有着一点疑惑,为什么青楼会选择这种容易被水冲毁的地方?或者说,曾经这里没有水? 疾步行走,很快听见了阵阵的吆喝与叫卖声,热热闹闹,甚至还有敲锣打鼓,又不是第一次到鬼集,我算是轻车熟路般穿过层浓雾,刚刚的热闹声戛然而止,眼前出现了一处仅有十几米宽的道路,在道路的两旁只有卖摆摊,没有买家来此购物。 许多人穿着遮挡了整张脸的大斗篷,脚下放着一抹黄布,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大都是木牌雕刻而成,至于上面写的是什么字,由于是背着的,导致根本就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他们的阳火微弱到几乎看不清,想必他们就是与鬼魂交易的商人,还能看到当中几个人的身后站着男男女女,他多半就是贩阴人了。 手掐法指点向眉心,法眼大开,空荡荡的集市大变了模样,密密麻麻的幽魂在此飘荡,他们有的跪在一边哭泣,有的衣衫褴褛,有的则在摊位前观察着牌子,时不时的还会趴在商人的耳边小声嘀咕着一些话。 若是普通人撞见了这样的场景,恐怕早早就已经吓昏过去了。 卫美兰一定会在这儿!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挥手拍了自己的天灯,使阳自身火微弱到几近幽灵,足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走入了安静的集市,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幽灵的注意,甚至那些来做生意的人同样也不会表露太多的情绪,他们能到鬼集做买卖,首先要遮住面部,免得被鬼魂知道他是谁了以后再去找他报复勒索。 说起民间与鬼怪打交道的职业,除了老百姓经常听到的阴阳先生、道士、出马仙等等灵媒以外,还是有很多缺德的职业。 盗墓算一个,比盗墓还缺德的是盗骨,专门给死人配阴魂,挖坟掘墓,不单单金银财宝收走,连骨头也给挖出来,这样的做法在风水当中可是极其损害他人,同样,自身的招来的阴损也是不可估量的。 急匆匆的在鬼魂中穿梭,观察那些被贩阴人带来的姑娘们。 前前后后的走了好几遍,仍然是一无所获,难道猜错了?或者是卫美兰已经出事儿了? 吞咽了口唾沫,如果她要是不在这儿的话,那会在哪?来这儿的人大都是阳气微弱的将死之人,卫美兰命里属于劫数,十有八九与横祸有关,这样的人会在段时间有一个阳气的亢奋与上升,与儒家所说的‘刚则必折。’有着相似之处。 正当我有些绝望的时候,突然,角落处的一位穿着校服的女孩儿引起了我的注意。 心里顿时大喜,没错!她穿的衣服与卫美兰的一模一样,两个人十有八九是同学,而且那位女孩儿年纪不大,阳火不可能微弱到几乎看不见,难道说有绝症么? 惊蛰是我弟子,虽然还没行过大礼,可实际上在我的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没办法,谁叫我从来都是一个偏执的人,之前打算传他五道符,其中第一道符为‘天’,剩下的地、君、亲、师,也要我以身来授。 第1621章 七煞 在颠沛流离的七年时间里,身边已经有太多的人不在,对于后辈人的关注,我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受大师兄的影响。 好歹我也是他的师弟,又是迄今为止茅山唯一的密宗掌教,假如真的从我这里断了传承,首先我愧对王一当年舍身相救,其次对不起二师兄生死相伴大战诸天神兵,更对不起大师兄以命相抵换我重生。 天为父,是责任! 而地为母,是一种担当,就如大师兄给了我太多的恩泽,却从未索取过一丝回报,这便是大地之恩,君子厚德。 走到摊位前,我弯腰捡起了一块儿牌子,贩阴人缓缓的抬起头,鬼魂没有实体是无法挪动牌子,他们扣过来的目的也是为了看对方是人是鬼。 牌子上写着人名以及生辰八字,接连翻开一无所获时,在黄布旁的散落的木牌中发现了卫美兰的名字。 妈了个鸡的! 黑衣人身体缓缓挪动,周围仍然有着小鬼不断的看完了去谈价,刹那间,他猛的起身,在怀里掏出什么武器。 我抢先做出反应,横向跨步时,迎面扑来了腥臭味儿。——卧草,真他妈的恶心,如果被沾到了肯定术法会在一个月内都无法恢复,没错,除了黑狗血以外最肮脏、对待术士伤害最大的血就是经血。 行业里有一句话叫做‘经血临头,三年大伤’,意思是被泼了头,那三年之内你是别想出去给人家办事,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人,还是那种频频倒霉的普通人。 就差一点点,今天就栽了。 愤怒之余抡起了鞭腿,没有任何收劲儿的姿势,全力以赴,筋骨齐鸣,当他被正面击中,贩阴人则是当场倒地身亡。 我们的短暂争斗,对于四周那些忙着挑选交易的鬼魂,以及老老实实埋头等着天亮的商人的眼中并没有任何影响,或许,他们看来,在这儿死了个人简直比死一只苍蝇还要正常。 女孩儿目光迷离,瞳孔涣散,显然是被迷了心智。 现在她的阳火太弱,我以指尖点在了对方的眉心,她眼神则开始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女孩儿神色茫然看向四周阴森森的现状,吓得立刻张开口发出尖叫,我提前出手没让她发出任何的声音。 早就料到会这样,毕竟阳火太弱是可以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我当初学过的哑狗功可不只是单单能哑狗。 低声道:“我是来找卫美兰的,怕你坏事儿,提前哑了你的口,你先别害怕,听我把话说完。能听懂的话点点头。” 她头点的非常频繁,瞳孔微缩,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 “好,我问你,卫美兰呢?你要是知道就点头,不知道就摇头。” 她又一次点头,我心里顿时大喜,但现在不能让她开口,看过僵尸片都知道一个镜头,凡人屏住呼吸以后,僵尸是看不到的。 只要有心跳,血就是热的,哪怕阳火微弱,可一旦开口还是会显露出来,阴阳不同路,现在女孩儿的阳气若,一定会被所伤。 其他人我是真的有心无力,如果暴露目标,可能会加重卫美兰的危险,当前也只好寄托于尽快找到她,到时候就可以腾出手来再争取救其他人离开。 离开了摊位,我又问她卫美兰去了哪里? 女孩儿给我指了指集市的最深处。 抓紧时间赶路,当离开集市,很快就再次融入到了黑暗当中,现在周围没什么鬼魂了。 我说:“可以说话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美兰呢?” “美兰被几个女人买走了,我因为,因为,因为。” 女孩儿有些支支吾吾的,我心里焦急,就催她快点说,对方这才用那几乎蚊子般的声音说:“因为我今天来了月经这才没事儿的。对了,您是谁啊?” 我说自己是美兰弟弟的师父。 女孩儿捂着嘴:“您是阴阳先生!是不是很厉害?快救救我们吧,这次我们班偷偷出来七个女的一个男的,大家都是同学,他们不知道去了哪,但美兰是被一个女人带走了。” “去了哪里!”我追问。 她为我指了方向以后,我们俩奔着就开始跑,是不是越年轻的女孩儿神经越大条?还是我所遇见的是个特例,刚刚她明明差点没死了,怎么转眼就还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 三十分钟很快就要接近了尾声,实在不想与她讲太多,万一耽误了,美兰的命可就没了。 行进了少许,感觉好像是走出了三道沟,周围已经有了植被,天空无星无月,四下无路,如果不是阴阳法眼的作用,我根本就看不清楚道路,等到穿越过之后到一处土包近前,心里一凛。 不过,女孩儿的追喊声再次出现却让我心里微怒,并不是说女孩儿、美女就一定会有特权,首先也得分什么事儿。她一个劲儿的在后面催我慢点,甚至还大喊着自我介绍说叫‘孟瑶’。 担心她会惊扰了鬼魂给美兰造成危险。说白了,孟瑶所表现的也是一种病态,毕竟,当她面对危险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对待危险的态度,好似是将自己的生命看待为儿戏。 很多人都喜欢做一些危险刺激的事情,有的甚至明知道是危险还要去尝试,其中不排除一些为了名利而不要命的,但更多的都是一种病,尤其她才十几岁,如果从小就对待自己的命不珍惜,长大了你还指望她能珍惜别人? “道长你看看,前面是不是都是鬼!” 孟瑶嗓门还挺高,为了别让她继续捣乱,我抢先一步掐了她的颈椎让她昏倒。 没错,不远处的那坟包上一共长了十几颗歪脖子树,在每棵树下皆站有披头散发的女人,他们身上隐约散发白色的光,乍一看好似是穿着白色衣服的吊死鬼。 那些人的手里正拿着绳子吊上大树的一刹那,我恍然间明白,看来卫美兰不仅仅是犯了四阴冲阳,更犯了数字当中的一大忌,因七女一男为七煞! 第1622章 十三女鬼 不论是七女一男还是七男一女,在风水中都被称呼为‘七煞’,佛道两家都曾对宇宙的道理进行过解读,认为‘七’是一个改变的数字,头七回魂,二七、三七等等,以及常听说炼丹炉七七四十九为一个周天等等。 如果阴阳比例为七比一,那就会乱了磁场,对众人极其不利,往往绊个跟头能解决的事情也会被无限放大。 女七男一为独阳七煞,女一男七为孤阴煞,再加上某些特定的环境、时间会令七煞削弱人的命格,导致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卫美兰一定在那些人当中,当机立断强行催动禹步瞬息而至,随着眼前的精光乍现,很快就到了树下,每一棵树旁皆有女子缓缓的戴上白绫,在她们身侧漂浮着另外的鬼影,二者身材相仿,鬼影则在她们的身旁吹着耳边风。 一目望去,十三棵歪脖槐树,脚下凸起土包寸草不生。 怪不得,原来脚下的是大坟。 我的到来并没有对那些正要索命的女鬼造成什么影响,现在再去找卫美兰已经来不及了,危急时刻,我手掐法指念诵杀鬼咒法。 带有强烈纯阳气息的杀鬼咒迸发而出! 随着咒法念诵而起,脚下太极图将土包彻底包围,蒸腾热浪就好似那燃烧着的铁板,所有的白衣的鬼魂纷纷沸腾。 杀鬼咒使得黑白二气焦灼缠绕,最终又汇聚为一道硕大的太极图,狠狠的拍下,风声呼啸,十三棵槐树立刻倒下了一大半,那些正在上吊的女孩儿也摔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咒法不散,太极图好似风车般在脚下不断的旋转,阳气始终处在上升的趋势,如果是普通的小鬼,那在太极图的第一次出现,便能将他彻底蒸发。 “大胆妖孽买命害人,伤天害理,为道所不容,今日本师必拆你坟墓,挫骨扬灰!” 吼声如雷,脚下踏步,震荡感扩散出的波纹问令仅剩下的几棵树也跟着一同倒下。扫视一圈,刚刚被救下的女孩儿因为全部都是面朝下,一时间也是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才是卫美兰。 咒法没散,那些作祟的厉鬼都被困在杀鬼咒当中,也许在一念之间,我便能将它们彻底灭杀,但是,我们茅山一脉捉鬼降妖,是有自己门派的规矩的,别管现在是不是学杂了,可有大师兄在,我的根儿就是茅山的根儿,所以,处事风格还是要以大师兄为第一标杆,在任何情形中面对妖邪的第一件事儿就必须谈,首先得问一问对方有什么要求,如果能帮做到的,就尽量满足,只要解决鬼怪心中执念便可化解危机,只有那些罪大恶极且谈不妥的妖邪才会真正动手厮杀,将对方灭之。 今天的事情我也不例外,大声喊道:“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到底为何不能在此害人!” 话音刚落,不长草的土包上缓缓飘荡起了青烟,虽然烟雾的散尽,取而代之的则是十三位容颜姣好的女子,她们下半身是透明的,面色瘆白,阴森森的瞳孔有着很强的怨念。 为首一人身穿红衣,穿着刺绣梅花的长衫,头上还有纱巾,声音幽幽的说道:“道长,我们是用来世富贵买来的转生机会,并没有主动害过人。” 我说:“买卖他人性命也本是作孽。” 女子反驳:“道长,没有卖的哪有买的,说到底我们也是无辜的凄凉女子。” 周围的人随之附和:“对啊道长吗,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我们姐妹保证除了今天以外真的没有害过他人。” 他们赌咒发愿了少许,又有人哭泣道:“我们姐妹几个生前饱受恶霸的欺凌,又被大火活活烧死,死后不甘化为厉鬼,可没等害人就被法师困在了这大坟内。” 红衣女子说:“是啊,困在这里真的好苦啊,不仅仅不能超生,还要忍受白蚁啃食,尸骨恶臭,灵魂不得离开,受尽了许多的折磨,甚至那法师还设立法器,每日午时都会承受地狱火刑罚,死不安宁。” 凄凄惨惨的哭泣声不断的传出,有一点想不通,按照她们的说法,自己是不能离开此地的,那到底是谁在帮助她们将人贩卖到此处? 十多位女子向我哀求,她们甚至讲述起了自己曾经悲惨的身世,有的是因为家里抽大烟被父母卖来的,还有的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她们都曾饱受着痛入骨髓的折磨,之所以没有因为怨念迷失心智,有很大一部分是归于坟内的阵法。 最难的是这座土坟的下面除了有十三位妓女以外,还有当年被烧死的嫖客以及其他的妓女,算起来也有近百人,不过,最凶的却是她们十三个。 “求道长今日能网开一面,放我们姐妹一条生路。” “求道长能救我们超脱苦海。” 齐刷刷的跪下之后,我心里也很犯难,救?说的好听,可怎么救?他们命里低贱又曾遭受过莫大的屈辱,到了阎罗殿也是不会收的,除非能够消除怨念。 红衣女子又说:“小女子明白道长担心的难处,除了让我们抓替身投胎以外,只要能够找到有人愿意娶我们,将牌位供奉在家中三年,便可转世投胎。” 娶女鬼?还一下十三个?怪不得他们宁愿找人去买替命的人,怎么听起来都觉得其中的我难度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细细琢磨,这个问题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更为让我无奈的是其他几个女子竟然开始探讨起该找什么样的男子,高矮胖瘦,模样如何等等层出不穷的想法。 我已经散了杀鬼咒,刚刚的万物初生的杀机已经消散,也令周围显得静悄悄,漆黑的山谷之中身后却仍然还是那未散去的鬼集,明明眼前是一种非常阴森恐怖的环境,却不成想被我一句话变成了“十三金钗嫁情郎”的故事。 我有点受够了,大喊了一声打断她们几个的yy,喊道:“都闭嘴,我就问一句,你们几个是不是嫁给谁都行?” 第1623章 炼鬼 她们面面相觑,又同时叹了口气,见点头后,我又说:“那就好了,按照年代推断,你们那时候还没一夫一妻的,争取给你们十三个人找一个老公!” 十三人开始抗议,她们声称活着的时候就饱受男子的欺骗,在我刚刚答应时,她们几个都非常期盼自己能找个好丈夫,一听说十三女嫁一人,立刻起了逆反心理。 说白了就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古时候是一夫一妻,只不过属于多妾的制度,小妾的地位低下,比风尘女子也高不了多少。 身为道门中人,当她们成亲的事情,我便已经想明白是打算利用阴魂来投胎,同时找十三个人的难度太大,索性我把十三名妓女同时嫁给一个人,这个人必须命格够硬,丧妻无子的孤寡之人。 别管他们几个抗议不抗议,事情最终还是按照我说的来办了。 让女鬼们一一留下了姓名以后,青烟散去的同时,始终笼罩在夜空不散的乌云也淡了许多,月光缓缓的透过,一场悄然无息的鬼集就这样结束了。 身后的那场集市,不管是交易成功还是交易失败,贩阴人都会将事主送回原地,只不过,他们也将难以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在树丛中走出来,他醉气熏熏,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只不过他手里拿着的裁剪出的纸人引起了我的注意。莫非是他将女子们带到了这里? 我抢先一步上前一把给他摁住,对方吓得尖叫,看他苍老的模样却是令我大吃一惊。 “王凯地?” “你,你认识我弟弟?我叫王凯水。”他惊呼道。 怪不得长得这么像,真没想到他们会是兄弟,第一时间抢来了他手上的纸片,上面写着的全是人名,并且还在其中看到了卫美兰的名字。 “王八蛋,原来是你!” “饶命饶命!真不是我!”他连忙摇头解释,又大声喊道:“这些人的都是在陈半仙那儿买来的。” 单手将他在地上拎了起来,阴沉道:“荒郊野外的,你敢说一句假话,我现在就弄死你!” 瞧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可没有什么誓死不屈的毅力,按照王凯水的说法,在县里的城隍庙内有一位陈半仙,当初他与陈半仙打过交道,彼此也都算是熟悉了,陈半仙帮着给人算命看阴阳事儿讨生活,今天这十三位姑娘就是陈半仙摆脱他送来的,等到所有人上吊以后,尸体还要给他拉回去。 “少侠,真的与我无关啊,你知道我就是个跑腿的,而且还患了癌症需要治病花钱,那陈半仙一共给了我13万,这才使我鬼迷了心窍。” 王凯水说着说着竟然还给自己说感动了,可还没等表演太久,王凯地来了,距离很远就听见大喊:“凯水,你特么还我钱!” 兄弟俩见面没有什么情深之意,反倒是要起了账,王凯地把我推到一边,骑着他哥哥开始了左右连环拳,边打还边要账,看架势是被欠了不少钱。 “弟弟,先别打,听我把话说完,真的,我接了陈半仙的生意就是打算给你还钱的,不信你看看银行卡!” “你特么知道我从来不用银行卡!连本带利一共20万,还钱!” “黑啊,真黑啊,当初我就借了13万,你特么要20万,以后兄弟没的做!” 气的王凯地眼珠子冒火,救人要紧,我及时制止了他们的争执,感觉他们两兄弟就算是吵一天一宿都是极有可能的!王凯水帮忙把人通过控魂带出了山林,回去的路上看到昨夜惊心动魄的鬼集已经散了,除了满地散落的冥币纸钱以外,丝毫也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我们三个好似赶尸般将这些如同梦游的女孩儿带回了城市当中,据王凯水说,陈半仙要求过,第一时间要把人给他送到城隍庙。 为了搞清楚原由,我跟着一起同而去,两兄弟还在路上嘀咕起还钱的事情,王凯水骂他不念及兄弟情义,王凯地说那是他最后的老婆本。两兄弟吵吵闹闹,由王凯水带我们抄小路,一路上根本就没撞见过什么行人,总算是在天亮前到了县城南边的城隍庙。 他们说城隍庙供奉的是文天祥,到了庙门,看到门前两座石狮子的脚下踩着小鬼,并且那古朴庄严的牌匾透露出一种岁月悠久的年代感。 陈半仙也是胆肥,竟然敢在城隍庙作恶,难道不知道城隍爷可是民间第一监察御史么?推开门的一瞬间,我察觉出了问题所在,因为,原来城隍庙被改了风水,香炉拜西边,城隍爷无眼。 意思是雕塑坐西面东,拜的人会拜西边,城隍爷雕塑不刻上眼睛,代表这庙‘不开眼’根本就不会有神灵入驻。 “陈半仙在后院,他之前交代过我,只要把人带到庙里就行,少侠,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他之前还交代过什么?”我又问。 王凯水思索道:“没,没什么啊。不对,他交代我带人来了以后就走,不能多做停留,再去。。。。。”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以为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呢,与王凯地一同围着他追问,谁知道他竟然倒退了一步,神色纠结的好似要发生什么大事儿。 “交代我去门口的大缸里取钱!” 喊出这句话的时候,王凯水已经疯狂跑向了那口大缸,他弟弟王凯地坟墓的大骂一声‘还钱’,随后飞扑而去,俩人又一次开始了近身较量。 不过,看向周围的女孩儿,她们天亮之后一定是会醒,前院也没发现个人影,那肯定就会是在后院了!为了速战速决,我率先一步推开通往后院的大门,眼前一幕令我十分的惊愕,因为门内摆放了十三口的黑棺材,每口棺材旁边皆有牌位、油灯、枯藤、泥人、火盆。 十三口棺材的摆放正是‘五黄七杀’,明明十三人已经死了,那莫非陈半仙是借此机会想炼鬼?越看手段越觉得他很像阴山派的做法。 第1624章 开眼 阴山派的人十分阴险,精通奇门左道之术,其中阴山小鬼在过去乃至21世纪都是非常有名的。 老百姓了解的玄术知识里面都觉得泰国古曼童、阴童、男大灵、女大灵、养小鬼都认为非常的厉害,可真要是比起阴山养鬼法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阴山之法的强大是自己养凶鬼,别人都是想尽办法的降低小鬼的凶性,让他们变得温顺,甚至打交道也要小心翼翼,而阴山鬼法恰恰相反,它是会彻底的将鬼凶性激发,如果不够凶还要想尽办法的折磨,施法者的实力的往往与操控小鬼的数量有关。 十三口棺材,十三女子,又有十三低贱的妓女换命而去,假如真的得逞,炼出来的小鬼怨念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我走到正中央那座没有立牌位的黑皮棺材,等到掀开了棺材盖的,一位躺在里面的中年人,他的半张脸是黑的,半张脸是白的,全无任何的生气。 本打算将他拽出来,可下手之前我却停住了。 身处城隍庙的后院,除了十三口棺材外,他所居住的屋子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位双目阴森的男童,接着,又有女童,又有男童,接二连三出现了五个人。 五鬼运财童子? 我现在可是真的对这位陈半仙刮目相看了,有了五童竟然还想炼十三女魔?不过,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要真的有那么厉害,他至于躲在棺材里面不出来么? 鬼童警惕的眼神注视时,也令我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不管怎么样,今天他能遇见我,只能是算他倒霉了,为此,我上前掰开他的嘴,又在里面扣出来了一粒珍珠,接着鼻孔、耳朵眼里分别扣出几粒珍珠。 拍了拍陈半仙的脸蛋,黑白分明的二气融合到了一起,他同样也恢复了本来的模样,至于我,则一边抽着他巴掌一边喊:“老陈,老陈。” 打了不一会儿,陈半仙开始朦胧般的苏醒,他在看到我以后,第一时间就吓得面无血色,惊慌道:“你,你是谁!我的闭息珠呢!” 我指了指大门口的五位鬼童,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王八蛋应该活不到天亮了。” 陈半仙吓得要跑,我则用手摁住了他的额头,短短的眨眼间破掉他所有的经脉。既然他打算炼十三女魔,按照个人实力来看,掌握十八鬼的难度肯定很大,而且五鬼童子嫉妒心非常大,他假死棺中十有八九是打算放弃五鬼童子。 与此同时,五位鬼童扑向了陈半仙,他开始痛苦的翻滚,嘴里一个劲儿的喊着:“爸爸错了,真的错了,原谅我啊!” 但所有的挣扎注定只是徒劳而已,眼看着他在翻滚了几圈以后,血管开始爆裂,皮肤炸出许许多多的蚂蚱纹,直至双眼充血而死。 五鬼童还想找我发泄怨念,却在纯阳气外放的同时逃散离开。 很轻松的解决这位心存歹念的陈半仙之后,摆在面前的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为城隍爷开眼,只要是开了眼,此地自然就会有阴曹地府接管,这么做也是免得被邪魅占据祸害百姓。 按照民间的说法,开眼与开光差不多,但有一点不同,像一些精通佛法、道术的居士,他们都可以通过诵念经文加持为法器加持咒法祝福,达到护身等等作用。 提到这儿,奉劝各位不要崇洋媚外的认为洋玩意儿就是好的,什么十字架、水晶、佛牌等等。实际上,西方的水晶在中华风水当中最主要的作用是‘招姻缘。’而佛牌加持的法咒,以及所采用的道具,其实都是一种经文的容器,而实质上我们自己的身体才是最好的能量储存气,只有多行善事才可治标治本,否则就是‘被窝里面挤眉弄眼’——自己糊弄自己。 至于开眼讲究比较多,老百姓给庙宇开眼都是由德高望重者负责住持,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肯定是压不住,开完了神佛眼,回到家以后难免会生病。 我是玄门道士,又有龙魂,还做过阎王爷,恐怕没人能比我更适合给神佛开眼了。找到一杆笔,回到了城隍爷的雕塑近前,缓缓的闭上双目,五脏六腑酝酿雷法,呵风唤雨,使空气开始变得非常非常的潮湿,毛笔挥动,湿气侵染了笔锋。 城隍爷高大的石头雕塑没有任何的灵气,任凭香火鼎盛,它也仍然是冷冰冰的,在凡间的任何的庙观,只要让你在盛夏六月感觉脊背微凉,莫名冒汗的地方,一定不要久留! 手持笔,乃天地人神鬼之媒介,郎朗而诵:“奉天之命,开立神府庙堂,护佑一方百姓,镇守游鬼妖邪!”两笔点在了神像的双目。 霎时间,石头雕刻的神像竟然散发出了淡淡的黄光,而后,我以纯阳之气为石头祈祷神性,诵念道文。 待我一切准备就绪,抬头看去,那石头平添几分柔和的生气,庙里的温度也比刚刚高了几分。 是啊,城隍庙的确可以说是凡人善恶的监察使者,可就算是有庙宇在此,又怎能断的人心?自古以来,人的心念难测,一念成魔,亦可一念成佛。 抬头仰望泥像,或许明天过后,阴曹地府就会派城隍爷上任,可我还是忍不住的长叹了口气:“烧香拜神?唉,进来摸摸心头,不妨悔过迁善。等出去多做好事,又何用点烛烧香?一支香火要是能代替善恶美丑,那也就属于是自欺欺人罢了。” 一转身,王凯地,王凯水两兄弟都在,他们俩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就快点说!” 王凯水走到我身边,心事重重的说:“糟了少侠,你救来的十三位女孩儿刚刚醒了,当时我与凯地在闹着玩,一不小心被他们几个给误认为流氓了!现在那些人都嚷嚷着要报警,如果真的警察来了,咱们也说不清啊!少侠,你长得帅,这事儿真得靠你了!” 第1625章 鬼皮 荒郊野外的古庙当中,十三位姑娘开始还都是被用绳子捆绑着,不管换做是谁,肯定也会联想到某些极其不好的事情。 望着东边日渐升起的太阳,很幸运的是卫美兰得救了。 跟着王凯水去了城隍庙的前院,一大群人围着王凯地叽叽喳喳的开始指责,如果不是他长得实在太老了,这些姑娘们肯定会挠他。 清了清喉咙,现在不大点嗓门肯定镇不住场子了! “都别吵了!” 我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卫美兰见到时的表情非常丰富,在短暂的目光交汇之后,她长长的呼了口气,像是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过了片刻,我继续说:“大家听我说!” “这里是哪?一天一夜,你们三个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有人气势汹汹的打断追问。 看来不想个办法肯定是不行了,我说:“不瞒各位,在下是一位道士,你们昨天夜里被小鬼迷了心窍,贫道当时是为了救我弟子的亲姐姐才会碰巧出手搭救,否则,现在各位怕是已经性命难保。” 卫美兰紧接着又说:“没错,我小时候张道长去过我们家,救我弟弟的命,他是真的道士。”卫美兰也说。 她身边几人像是卫美兰的同学,同时追问:“美兰,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真的,他叫张大宝!田天,你再好好回想下咱们昨天遇见的事儿,是不是感觉特别的奇怪。” 卫美兰作为当事人,从她口中说出的效果肯定要比我好很多,旁边的王家兄弟也跟着从旁符和:“就是就是,多亏了张道长仗义,要不然光靠我们哥俩肯定救不了你们。” 说白了,所有的女孩儿已经对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没有记忆,她们不可能不在心中产生怀疑,当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有个明确的说法时,鬼神学说或许就是最好的解释。 不过,还是有的人不信邪,她追问我有什么证据? 证据的话倒也没法说,可昨夜的鬼集事情却是真实发生,阴雾满天,游魂野鬼齐聚一堂,凡人身体必受到阴毒所害。 “这样吧,你们几人因为昨夜被摄魂,阳气不足,过了正午之后精神也必会恍恍惚惚,但我有一办法可以化解。”看着人群一百二十个不相信的样子,我又继续说:“你们看,现在天色马上就要到日出了,若是不信的话,大可去门外面向朝阳等待。” 清晨的太阳缓缓升起,阳气的上升会带动人体五脏六腑运转,进而可以排除体内污浊之气。因此,咱们普通人如果一旦熬夜,五脏浊气便无法排除,久而久之会对身体造成内伤。 她们将信将疑的听了我的话,出了城隍庙立刻找到一处开阔地,面向东方,没过多久,金黄色的太阳冉冉升起,光芒挥洒在每个人的身上好似穿上了黄金铠甲般,在同一时间,十三位女孩儿的身体开始哗哗的掉皮。 异样的状况令人群发出尖叫,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大声哭泣,我则赶忙制止道:“各位别担心,那是鬼皮,只有当完全蜕掉之后,身体才可免受邪气的侵害。” 任何人当受到鬼魅附体侵害后,身体机能会主动产生抗性,同时向外排除体内的阴毒,毒素会在渗出体表之后接触空气,形成一层黑皮,假如初阳晒的比较及时,体表外的毒素就会随着阳气的上升而彻底消灭,这在阴阳行当里称这样的黑皮为‘鬼皮’。 奇怪的事情明摆着放在面前,自然也由不得她们不信,仔仔细细的晒着太阳,甚至有的人还低声问我需不需要脱衣服? 我赶忙摇头,毕竟人体就是一个整体,等到鬼皮蜕的干净,彻底解决了他们即将面临后遗症的烦恼,而其他那些在参加过鬼集的普通人,或许就没有像她们十三个那样幸运了。 被千恩万谢时,又由她们的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就是每个人都曾去算过命,问取过生辰八字。 想想也对,姑娘们各个年轻漂亮,根本就不会存在寿命将近情形,人的阳气旺盛,贩阴人自然无懈可击,他们的猎物只针对将死之人,所以,我推断十有八九是她们被人用邪法所害。 回头看看城隍庙的内院,多行不义必自毙,尤其精通术法之人,倘若时时刻刻惦记着谋财害命,大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目送着她们先后离开了城隍庙,其中王家兄弟自知做的买卖不地道,支支吾吾的找了个借口离开。 只剩下我与卫美兰二人,现在唯一惦记的就是老卫能否成功阻止延庆和尚。 越想越是真特么来气,好端端的就惦记着夺舍我徒弟的肉身?妈了个鸡的,那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才行。 事不宜迟,我带着她一同往县城里赶路,争取快点回到家中解决惊蛰的事情,除此之外还得给十三位妓女找乘龙快婿,毕竟,在这世界上能够扛得住十三阴魂的男人不能说没有,但绝对是少之又少。 路上问起了卫美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支支吾吾的讲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因为学校放假,几个同学约定去网吧包夜不回家,又没有身份证也就只能去黑网吧。 班里有一位男同学负责领路,大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走走停停了好长时间却始终不曾到地方,后来当他们到了一处荒郊野外之后,公交车司机语气低沉的让他们七个下车。 荒郊野外的,真要是下了车,那该怎么回去?所以,大家纷纷表示抗议,又由男同学壮着胆子去理论,谁知那司机始终都是头不回,话不说。 卫美兰吞了口唾沫,惊慌的说:“当时车上的灯都灭了,外面呼呼的刮风,我班同学碰了下司机,你猜后来怎么了?”见她面色微白,拍着胸口说:“竟然戳漏了,那司机是纸扎的!可把我们吓得够呛,逃下车,大家很快全都跑散了,当时外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又不知道撞在了什么东西,再之后就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第1626章 救命 没错,瞧她心有余悸的模样我也能感同身受,毕竟,谁遇见这样的事儿能不害怕? 回去的路上有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我兜里仅剩下三四十块钱,她又是个学生,打车回去是根本不存在的,没辙,也只能耐着性子坐大巴回家。 一夜的惊魂也是非常疲惫,见惯了那些隐藏在阳光下的黑暗,发现自己格外喜欢晴朗的天空。 等我们俩下午刚到了家门口,就见老卫家的大门上挂起了白色丧布! 心里一紧,难道是出事了! 老卫家的大门是开着的,门口聚满了村民,卫美兰走着走着就哭了,我则第一时间火速的冲向前,挤开人群进了家门,除了卫惊蛰躺在灵堂上面,老卫早就已经哭花了脸。 惊蛰是我徒弟,不管是因为名分还是面子,他卫惊蛰的三个字是我取的,那这辈子他就是的徒弟,任何人伤害他,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不断,多数的人都是说他因为暴毙而亡,听他们的口气,好像具体的死因却是不得而知是。 不应该,他是带有使命下界的神仙,在没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是绝对不会死的。 快速上前将痛哭的老卫搀扶起来,我说:”白头不送黑头人,起来吧。” ”张,张张师傅!” 一夜之间,老卫的头发竟然全白了,他在见到我以后更是崩溃的嚎啕大哭,卫美兰则同样趴在弟弟面前泣不成声,她不停的询问我,怎么好端端的人就没了? 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看到惊蛰出事的时候,我心中的火苗早就已经被点燃,现在没有发作,也是压抑在心底而已。而心里则始终有个疑惑,到底昨天我没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围观的群众不和规矩,有点扒眼不嫌事儿大的意思,而在传统习俗当中,白头不送黑头人,少儿夭折只入殓而不举行葬礼,掐算时日待成年之后,还需找到八字相和,且夭折前后时间不超三年的异性举行阴婚,那样方可早入轮回投胎。 所以,不管是谁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是谢绝宾客观看,或许,老卫是因为悲痛欲绝而有所忽略。 我轰散了人群,拆下灵堂,把大门关好,当看向卫惊蛰冷冰冰的身体时,惊喜的发现一丝不同寻常之处,他的山根没断,代表寿仍然在,唯独只是命没了! 此事更加激发了我的怒火,假如真的是自然夭折而亡,山根肯定会塌陷,他现在山根清晰可见,皮肤发青,显然就是被他人夺走性命。 控制着自己即将要爆发的愤怒感,低沉的问道:”老卫,惊蛰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卫美兰搀扶着父亲,稳定好久的情绪,这才由老卫将事情娓娓道来。他自幽冥水府逃离后,第一时间回到了家中,惊蛰果然已经不在了。 按照我的说法,老卫去了法严寺,可大门紧闭,没办法他就翻墙跳了进去,谁知道在大鱼瓢泼的夜晚,寺里正在举行加冕仪式,卫惊蛰赤着上身,原本离开寺庙的师父们都回来了,他们散发着金光,盘膝围坐在惊蛰的周围念诵经咒。 老卫觉得蹊跷,就要去制止,他说:“我当时拉了一下惊蛰,但他就像钉了桩子似的,任由我不管怎么拉拽也是一动不动,大雨还很大,惊蛰闭着眼淋雨,我求周围的和尚可根本就没人理我。” 按照他描述的事情,夺舍之前需要以无根之水清洁身体内外污垢,令我更加在心底坚信老卫之前的猜测,如今摆明了就是有人打算夺舍,可至于是不是行脚僧中的那位住持却还不得而知。 “老卫,你先别急,后来怎么了?” 他哽咽道:“后来惊蛰睁开眼睛看着我,说自己要出家,问我同意不同意!”老卫面部抽动,吞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我按照你之前教给我的办法,刚打算开口拒绝,四周出现了许多的青面獠牙的恶鬼,他们不停的问我答不答应,吼声大的简直要把我的脑袋震的爆开,实在是怕惊蛰出事,我咬破了舌头,告诉他们,就损是死也不答应。” 提到这儿,老卫又哭了,他说:“天上紧接着又劈了几道闪电,耳朵嗡嗡作响,很快就什么也不知道的昏了过去,但感觉没昏太久我就醒过来了,庙里空无一人,只有惊蛰倒在泥坑里面,等我跑过去把他抱起来时,人,人却已经死了!” 父女二人嚎啕大哭,三人相依为命,当前也的确没有什么要比白发人送黑法人更加让人崩溃了。 不对劲,既然庙里一个人没有,那念咒的僧人又是谁?惊蛰绝对不会死,他降生时天降异象,必然是承载着某种使命而来,就算是他想死,也得问问九天之上的玉帝答应不答应。 摸了摸冰冷的身体,以纯阳气检查他的全身,的确是生机全无,可待我翻开他的眼皮,心里顿时大喜。 我兴奋的大声道:“惊蛰没死,还有救!” “什么!”父女二人同时惊呼。 我说:“人死之后,瞳孔会散,眼睛无光,看起来十分的空洞,但你们看看惊蛰的眼睛,他瞳孔是有着光泽闪烁的,证明他只是生机消散了,而人现在还活着。” 当即,我把惊蛰调转过来,顺着颈椎快速以纯阳气疏通脉络,分别推测出了四阳穴,用力以指法按压,随着指感传来的硬度,我好似是摁在了坚硬的石头上,再强行以内劲打破之后,惊蛰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冒汗。 闭目以掌心对准后心口,犹如电视剧中所演出的那种给人运功疗伤的方法,将惊蛰面朝下,连续以纯阳气刺激他的心脏之后,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丝的跳动。 惊蛰除了大口大口的往外吐黑水以外,身上也全是汗水,我大声说:“快,快去中药店给我抓葱白、白附子、白芷、白前、白术!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 第1627章 查无此人 惊蛰的呼吸急促,好似刚刚在水中露出头的溺水者,圆睁的眼球布满了血丝,也幸亏手里有在陈半仙那儿得到的闭息珠,我则在第一时间取出放在惊蛰的嘴巴、耳朵、鼻子当中。 闭息珠是成精的老龟体内的结晶,再通过秘法修炼能在短时间达到令人假死的效果。 现在有珠子的辅助,惊蛰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得到大量的生机,躲过灾祸。 他们父女俩去买药的时候,村子里面也传开了老卫家的儿子死而复生的大事儿,如果不是我能够镇得住场面,人群怕是早早的就冲了进来。 五种中药皆为温补升火类的药物,惊蛰因水而伤,必然需要有五种锐火帮忙调息五脏。 将他扶到了房间,每时每刻利用纯阳气帮忙梳理经络,避免二次堵塞而造成严重的影响。 直到他们父女将中药买回,以温火熬药,再到内外滋补,每时每刻不能停歇。 如果我这边停止疏通,他会因内脏自焚而死,但如果没有中药滋补的话,同样起不到恢复生机的效果。 细致入微的做法,我每分每秒都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黄天不负苦心人,再经过九十六个小时不间断的救治,惊蛰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 “我,我。”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什么话慢慢说。”由内而外的松了口气,不眠昼夜连续高举的右手总算是可以放下。 惊蛰目光微睁,神色萎靡的继续说:“我,我爸怎么样?” 我果然没有看错,第一道‘天’字符,惊蛰算是有所明悟,人生第一个天空不是天神,而是赐予生命,充当大山顶起天空的父亲与责任。 人根不歪,那永远他也成不了坏人。 “你好好养病,有什么事儿等着恢复好了在说。” 他点点头,所表现出来的沉稳却让我在隐约中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 七岁的小孩子本就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可他却显得沉稳许多,双眼流露出的是与年纪所不相符的成熟之色。 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刚出门就被堵上了。 “张师傅,我弟弟怎么样!” 老卫也是不停的摆弄双手,期盼中带有着慌张。 “放心吧,但是得安心养个一两天,恢复好的话,明天应该可以下地。” 父女俩再次抱头痛哭,我转身打算离开,俩人快速走过来拦在路上,担心的问我去做什么? “做什么?”活动下关节,阴狠道:“惊蛰差点没死了,不管是谁,也要付出代价!” 老卫气的张喽着回屋取菜刀,这种事儿还是我自己去就好了,他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真要是打起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在我的坚持下,独自一人去了法严寺。 位置很好找,随便打听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寺庙整体的颜色暗淡,所有的雕刻皆是以原石的色彩,唯独与别的寺庙相同的就是那座朱红色的山门。 今天来这儿目的就是奔着砸场子去的,当即,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脚把大门狠狠的踹开。 “砰”的一声,尘土飞扬。 我愤怒道:“坑害他人的伪和尚,都特么给我滚出来!” 环顾周围,除了青灯古佛外,没有一人身影,就连那延庆大师也不见了踪迹。 真是奇怪了,人呢! 缓步向前,弯腰摸了摸地上潮湿的土壤,如果是翻墙进来的话,正好都会落在此处。 围绕着的僧人?好吧,也许有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说不定,既然你们不露面,那就怪不得我了。 念诵太阴真经,调动周天太阴之力,阴阳互相调和之时,高高举起大手冲天化作遮天巨掌狠狠的落下。 巨大的手掌印深深的刻在地面上,同是,有八个古铜佛像在地下被打露出了佛头。 一步上前,将古佛打算取出,可他的重量却是惊人。 “区区法器,也敢逞能!叫立你法器的主人来!” 地仙之体骤然而动,九窍相通,体内的纯阳气息拥有克制一切邪法的本能,随着阵阵玻璃破碎的声音过后,九尊古铜佛像一一被我拿了出来。 既然没人留在寺庙,那我就回去等他们来找我! 地下埋佛,在风水中有镇物一说,只是佛像不能乱埋,寻常人家怕是承受不住神性而导致疯疯癫癫。 砸山门在玄术界里属于大忌,要放在古代可是要不死不休的,而且我取走了他们法严寺的九镇物,那些行脚僧人是绝对不会不知道的。 而我,就是要等他们回来以后,逃个说法。 回到家中以后,惊蛰仍然还在修养身体,卫美兰请假在家,老卫也不在去古井捕鱼,全家人都围着七岁的孩子近前转。 同样,这次事儿过后,惊蛰对我的态度大为转变。 尤其在我问他,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发生了什么事儿? 惊蛰却说,是他父亲来把他领走的,等后来的事情,他也记不太清楚,只记得在昏迷之前看到了一位光头僧人夸奖他。 就这样安然的过了三天,家中又有不速之客登门。 那天正午,由老卫去开门,面前站着一位衣衫破烂的僧人,手里拿着钵盂化缘。 老卫对和尚本来就心有怒气,本打算不理,却被我制止。 请他进了门,和尚始终不曾与我对视,接着,我又说:“大师可是法严寺的僧人?” 对方点头,我又问:“延庆大师怎么没来?” 僧人一脸茫然,疑惑的问:“奇怪,我寺里并无延庆师父。” 没有?不可能啊,就连我也有些摸不到头脑,僧人目光看向了大屋,双手合十,又说:“出家人不打诳语,道长实力不凡,取我庙内文殊菩萨九大法身,此宝物对法严寺至关重要,还请道长归还。” 奇怪了,开什么玩笑,我拥有阴阳法眼是不可能看走眼的,那延庆和尚的确有着佛子气息,而且非常的精纯,显然就是一位修行之人。 可僧人的目光非常坚定,根本就不似撒谎,何况对方身穿破破烂烂的衣服,又怎能是那种追逐钱财的假僧?对方好似怕我疑惑,又说:“不瞒施主,贫僧已经携众佛子在外游历一年有余,实在没听说过延庆这个名字。” 第1628章 行脚僧 我赶忙转过头问老卫,之前的延庆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则是一脸茫然,语气却十分肯定的说:“那延庆就是法严寺的和尚啊,有什么不对么?以前每每庙里人外出行脚,都是由他一个人留在寺里看守,还为乡民看卦,铁嘴神断,除了没说中张师傅生死以外,一直都没出过错。” 面前和尚又反驳道:“寺里法号并无延字。” 瞧僧人年过七旬,面色慈祥,好歹我也是精通相学的人,对‘相由心生’四个字可以说是了然于心,他平和的语气带给人莫名亲切的信任感。 我问:“寺里法号师从何处?” “本门乃是密宗金顶毗卢派,后由宝志禅师创立演派二十八字,分别为‘宝树成行德莲香,志愿极乐怀安养。紫金宪古永远在,毗卢性海万事昌’。道长,寺里并无延庆,贫僧法号金觉。” 任何一脉的僧侣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的拿自己的法号去开玩笑,那些信仰虔诚的人,神灵的名誉是要比生命还要重要的。 他又说:“寺里每年立春外出宣扬佛法,每每路过灾荒之地还会为百姓求取春雨,沿途超度亡灵,令边陲之人能有幸接佛法。若不是夜梦文殊菩萨法身被道长取走,贫僧仍然会继续在外游历。” 第一次与延庆和尚打赌,赢了的话我要取寺里一物,是因为我感受到法严寺有某种具备神性的物件,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与八尊菩萨法身有关。 所有的事情皆在金觉和尚的出现变得扑朔迷离,那个延庆和尚到底是个什么?既然法严寺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人,他又是怎么才能安然无恙的在寺里面接受香火供养还能给村民们算卦,难道说?多年以来,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吗?还是面前的金觉和尚有事情瞒着我。 他始终态度谦卑,双手合十,目光有时会看向屋内的八尊古铜金佛,时不时的还会念诵几句经咒,声称古铜佛像对他们很重要。 我说:“老卫曾经亲耳听到,你们要打算要将曾经逝去的那位住持复生。” 金觉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死亡意味着重生,怀明住持早已佛法大成,他舍身取义镇压阴骨尸骸,现在已经立地成佛,只因是红尘未了所以需要转世重生,我等行脚僧人除了宣扬佛法以外,也想找到转世重修的住持。” 按照老卫的说法,当初行脚僧人见到卫惊蛰可是非常渴望的想要将他收为佛门中人!包括惊蛰在寺庙里修行佛法、梦游,以及变得神经兮兮的事情。 将种种所见的情形反问对方究竟是何种原由。 金觉说:“惊蛰身有慧根,如果能入佛门,那金顶毗卢派就会后继有人,见到良才璞玉,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至于修行佛法梦游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只是当贫僧想为他查看的时候,卫施主却不准许我在接近惊蛰,事情因此也就不了了之。” 虽然话不能只听一个人的说法,可老和尚却以佛祖名义起誓,绝无半句假话,这因此也令事情更加变得扑朔迷离。 到底那个给人算卦的延庆大师是什么人?如今,就算包括我在内,连金觉僧人同样有点摸不到头脑,我们几个因为延庆的身份开展了议论。 我说,那和尚铁口直断,可一语定夺他人生死。 金觉和尚沉思说:“道长既然在此,那何不与我回到寺里检查一二,没准可能会有一些意外的发现。” 是啊,继续在这儿猜来猜去的能有什么结果?还不如去好好的看看,万一能个发现也说不定。 惊蛰经过那天被折腾过后,整个人的显得非常虚弱,甚至有一种阳气不足的感觉。 我余怒未消,与金觉和尚一起出了门,只见门外站着十几位衣衫褴褛的僧人,他们各个神色严肃,大有决一死战的意思。 要不是彼此相谈发现误会,恐怕我们之间已经开始拼斗,那么最终捡便宜的人就是那位冒充法严寺僧人的延庆和尚。 金觉带回来的十几位赤脚僧同样也对那位坏了寺里威名的延庆产生了愤怒之意。 我们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杀回了法严寺,那日被我踢坏了的山门不知何时已经被重新修葺完毕。 跟随众多僧人前后进入法严寺之后,奇怪的是寺里明明面未见一人,可偏偏却又香火十分鼎盛。 金觉面色微变,指着正中央的石佛说:“是谁给他烧香的!” “我听老卫说过,法严寺一直以来都是香火鼎盛,这古佛天天都受到老百姓的拜见,有什么不对么?” “糟了,师父舍身取义时,曾留下两大忌讳,法严寺的古佛不烧香,菩萨不出土。” 我问:“什么意思?” 金觉僧人面色严肃:“师父没来得及细说,人就已经圆寂了,但他交代的事情绝对不会有错。” 寺里的气氛非常严峻,其他几位僧人上前破坏了香炉之后,大家开始沿着寺庙里仔仔细细的搜索,可是,从天明一直到天黑仍然没有效果,延庆和尚就好似在人间消失了一样。 一筹莫展之际,卫美兰急忙忙的跑到了寺庙,她见到我立刻惊慌道:“不,不好了,我弟弟出事儿了,您快去给看看。” 出事了?问清楚已经来不及了,我风风火火的跑出寺庙直奔回了老卫家,刚进门,惊蛰正坐在门口的大缸上嘿嘿的傻笑。 他嘴咧的很大,露出了绝大多数的牙齿,流着口水,就像是招了邪一样。 “嘿嘿,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冲上去一把将惊蛰抓住,狠狠的摁在地上,他没有丝毫反抗,只是看着我傻笑,嘴里仍然在不断的念叨着‘阿弥陀佛’。 “你到底是谁!我徒弟呢!” 惊蛰的五官变得有些扭曲,甚至看起来有三四分像野兽,心里产生了一个猜想,难道说是惊蛰被精怪附体了? 点住他的眉心,扒开眼皮,瞳孔扩散再到细细的绿色波纹,更加令我确了内心的猜忌,只是这精怪到底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正在思索之时,惊蛰竟然原地翻滚,脱离了我的手指,又三两下窜上门口的大水缸,一头扎进去开始大口大口的喝水。 第1629章 法严寺 眼看着他的肚皮快速胀起,就好似是快速膨胀的气球,跑上前制止惊蛰的同时,老卫也满脸是血的在屋内跑了出来。 “快救救惊蛰,他疯了!” 将惊蛰一把拽下,他开始拼命的与我相抗,完全不似一位七八岁小孩儿该有的力气。 我将他拽倒在地,咬破食指对着惊蛰脑门写了个‘杀’,挥起手又是啪啪的两个巴掌,当时他就不动了。 “惊蛰,惊蛰!” “别担心,他现在已没事儿了。” 老卫哭着说:“我这命苦的孩子啊,前不久刚刚捡回一条命,怎么又转眼变成了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被精怪附体多少都会有奇怪的表现,我说:“放心吧,明天正午一切就结束,你怎么样?” “我倒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磕了下,只是张师傅,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老卫止住了哭声。 我说:“折腾惊蛰的罪魁祸首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能操控人身,又夺体换魂,在民间野仙当中要归黄鼠狼莫属了,不过,黄鼠狼肯定还不是一般的黄鼠狼。 当天夜里,我交代老卫出去准备一些东西,再纠集点庄稼汉,等明天早上大家带着家伙一起跟我去法严寺。 一听说能救了惊蛰的命,他还哪管那么多啊,匆匆忙忙的跑出家门去找乡里乡亲的帮忙。 天已经黑了,哪怕看出了问题所在,怕是也得等到明天再说,惊蛰被我利用杀意封住神魂,我也就没再与那些老和尚交代什么,安安稳稳住在老卫的家里面睡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一大清早被吵醒,老卫早早就带着街坊四邻来到了院子里,嘈杂的声音起起伏伏,等我这边前脚刚迈出门,院子里立刻变得安静。 老卫激动的问:“师父,您总算是醒了,惊蛰怎么样了?” “老卫,你说今天咱们去干什么?一大清早的就让我们带着农具出来干活,干什么也不说。”有人不耐。 “是啊,我家里还有一大堆的活没做呢,要干什么,你也快点。” 老卫赶忙对着人群作揖,又拜谢的说:“各位乡亲,家里遇到点难处,还请大家帮个忙,听从张师傅指挥,事成之后,去的人,每人一百块钱。” “一百太少,现在给人家干农活一天还一百三呢。” 人群则再次起了争执,听起来竟然是为了该收取多少钱的事情争论不休,可事实上,老卫的想法很单纯,只是不想令乡亲们白忙活,更何况,一会儿去挖坑的活儿也不是很多。 老卫一狠心,答应给130。 可又有村妇说:“130也太少了点,我们昨天夜里就被你折腾起来,今儿早上家里的大鹅还没喂呢。” 卫美兰被气的非常委屈,她说父亲没少资助过乡里乡亲,怎么也没想过他们会趁火打劫。 老卫也是真被急坏了,问:“那你说,到底要多少。” 人群中立刻有人跟着大喊:“你们家那么有钱,少于200我们是不会干的。” 老卫一咬牙:“好!我答应!你们要多少我都答应,实在不行,命给你们了!” 看出他也是真急了,老百姓没有了更加过分的要求,谈妥了之后,由我带着人群一起去了法严寺。 刚入了门,金觉和尚正在庙里打扫卫生,看到我们的时候,他低声问:“不知各位施主到此有何事?” 我说:“当然是救人。” “惊蛰小施主的事情贫僧已经知晓,不过真的是无能力,道长还是请回吧。”金觉和尚非常淡然。 自从见到了惊蛰被妖怪拿了身子,再到结合延庆的消失,金觉后来出现,已经断定他有事情瞒着我,再说了,听村民讲过,延庆和尚绝不是短短出现在寺里,他是在法严寺成立之后便一直在这里,而且,每次当寺里人出去行脚,都会由他看守寺庙,全村里那么多人,金觉的话听起来有些前后矛盾。 细细琢磨,所谓古佛不烧香,应该是害怕被拜。 金佛不出土,肯定下面有东西。 所以,从来都是行脚宣扬佛法的僧侣能在此处驻足,必然是想要镇压着某种东西。 “老卫,带着人挖。” “谁敢!”金觉身后的僧侣立刻冲上前。 气氛变得尴尬,老百姓有些左右为难,毕竟,法严寺的威信还是在的。 我说:“金大师,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么!” “阿弥陀佛,贫僧的确不认识延庆这个人。” “那今天我就要挖开看看下面有什么,大师是不是真的要阻拦?” 气氛已经被我挑起了火药味,步步向金觉逼近,穿过了那几位僧人,我站在对方的面前的说:“大师,你真的要打么?” 现在我已经对自己的实力毫无任何的保留,历经生死是锻炼出来的实力绝非太平和尚能够比拟。就好比是神调虚和阴阳相济,气息不冲是没有变化,对方也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如同盘旋在深渊的大鱼,静水的深渊、流水之中的深渊虽然都是深渊,可当气息不静,深渊就会化作大口将敌人吞噬。 金觉一动不动,当他额头微微流下汗水之际,我转过身:“挖!” “快快,快点动手。”老卫拎着锄头刨地,很快,周围的人则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前帮忙。 我镇住了场面,周围已经无人敢动,金觉沉思半晌后,又说:“以你的实力已经不属凡间,却又为何滞留于凡?” “我要是走了,你们会觉得很寂寞,难道不是么?”我故意抬杠。 当尴尬的气氛并没有过去太久,土地松软,地面在老百姓接连挖掘,很快就露出了东西,老卫惊喜的大喊:“有了有了,是口大缸!” 许多寺庙提到过当大师死后能否铸成金身,首先要装在坛子里看看尸体是否会腐烂,这口缸,很像是僧人铸金身前所待的容器,不过,当缸出现后,立刻能感受到来自和尚的敌意。 大坛子完全揭露,上面封着口子,待将黄泥全部起掉后,只听见‘噗’的一声,随即便是一道黄光窜出。 按照事先的准备,老卫早早的就已经布置好了大渔网,当黄光出现,他立刻撒网,将他装入网的瞬间,黄光的力量开始拖着人群移动,令众人险些摔个踉跄。 就当太阳光照射了半晌后,网里面出现的正是一条皮毛黄橙橙的黄鼠狼。 老百姓吓得尖叫,可谁知那黄鼠狼凶的狠,竟然转身打算扑咬人群,我提前抢先一步踩在它的脖子上。 金觉立刻喊道:“道长切勿伤它性命,这黄鼠狼前些年偷吃了住持的舍利子!” 第1630章 延镇魔 现在仔细回想,怪不得我利用阴阳法眼都无法看透他的本体,原来是那延庆和尚拥有佛光护体。 当时老卫在看到惊蛰栽在泥土中,又被佛陀围坐八方,依我的判断,对方显然正在夺舍。 不过,今日法严寺里面内钻出的黄鼠狼,会影响寺庙在信徒心中地位,日后这法严寺怕是再也难已立足了。 法严寺并没有什么悠久的历史,它能在此建造,与四年前的那场瘟疫脱不开关系。 不管是地下莫名摆放的文殊菩萨法身,再到大殿内古朴沧桑的佛刻不允许有任何人祭拜的规矩,以及我脚下黄鼠狼偷吃舍利子被古佛镇压的过往,这些事情结合在一起,使我我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村民开始议论纷纷,有胆子大的人甚至拎锄头打算刨死那黄鼠狼。僧人们围在四周,各个神色凝重,好似很怕我会把黄鼠狼踩死似的。 但是,不管他们有千般理由,可惊蛰险些丢掉性命的责任谁来负?我严厉道:“妖孽害我弟子一事,哪怕尔等不是主谋,却也逃不开共犯的责任!” 金觉和尚说:“惊蛰的佛缘深厚,贫僧也是诚心将他度入佛门,与黄鼠狼作孽一事绝无任何关系。” “那延庆是谁!”我又问。 黄鼠狼还在不停的挣扎时,我已隐隐的运用内劲,突然,老卫又喊:“张师傅,坛子里有人!”这一声可令村民们立刻向前拥挤观望。 “唉!”金觉和尚却又叹了口气。 在同一时间,围在四周的行脚僧口念佛号,他们自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好似洪钟炸耳,百姓被震的神情痛苦,抱着头向后逃窜。 在眨眼的功夫,场中就仅剩下老卫一个人在坚持着。 “真是冥顽不灵!”我怒道。当即,脚踏八极,调动四方八极之力,挥手而向,霎时间推风惊雷。庞大的内劲如云涌般奔腾而去,平地随之扬起了三尺黄土,沙尘弥漫,令诸多口念佛号的僧侣就像那落叶般纷纷倒下。 我始终未动一步,被死死踏在脚下的黄鼠狼吓得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反抗,毫无保留的展露自己,如同奔涌的江河带给人们无限的恐惧感。 我怒道:“贫道今日主要是为了给小徒讨个说法,本不想大开杀戒,既然你们咄咄逼人,那就不要怪贫道无情!” 气氛剑拔弩张,就算没打算杀人,但若是他们实在是没完没了,那么,我也不介意动手! 杀机渐渐浮现,令空气有了几分凝结之意。 金觉和尚立刻从旁忙说:“阿弥陀佛,道长术法绝非我等能比,还望高抬贵手放过这孽畜,一会儿,你想知道什么,贫僧都会完全告知。” 有他的话,心也就放下了,不论在任何的情形都能准确的运用当中,毕竟,如果我太弱了,那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与我谈谈? 气氛由寒冬凛冽转眼成了初春般的祥和,老卫指着坛子,声称里面有人。 看向金觉,他长叹了口气之后,交代僧人关好了大门,转身又在佛像前点燃了一株红蜡,微光摇曳,宽敞大殿的墙壁上倒映出了佛像的虚影。 挪开脚掌,黄鼠狼玩了命似的跑向石刻的佛像近前,‘噗通’一声跪地下开始磕头作揖。 十几位僧人如同罗汉般纷纷退到石佛旁,由金觉上前与我交谈,他叹了口气说:“唉,实不相瞒,其实法严寺在此设立,就是为了镇压石刻当中的这位僧人。我等佛子谨遵住持临终时的嘱托,并在这些年以来一直在外行脚,想尽办法搜索世间奇物,以求能克制那魔僧。” 我恍然有所明悟,怪不得石刻的佛陀看似古朴,可存在的实际时间并不久远,何况,塑金身不允许上香的事情本就很奇怪。 老卫不信道:“我都在这儿生活了快一辈子了,哪里有什么魔僧!” “他来自普陀寺,法号延镇魔!” 普陀寺?第一次降服了猫妖,它的尸体就是被一位自称普陀寺的僧人所带走的,难道二者会有关联?不过,金觉很快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当初村里闹瘟疫,破开古井,发现的龙王仙骨遗迹,其实,这件事情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引起过轰动。 传言,不管是任何人,哪怕贫穷、富贵、或者低贱,倘若获得龙王仙骨,再将其中的一节骨头与自家的老祖宗合葬,那么他的后代子孙便能封侯拜相,如果得到最顶端的是龙角骨,与祖合葬可转世为天子。 金觉和尚讲起了延镇魔,说他在出家之前曾有过子嗣,不幸的是被仇家所害,妻离子散之后,整个人心灰意冷,遁入空门出家普陀寺。 延镇魔出家后的运气不错,他在偶然间得到一部古朴的经书,又在书中意外悟通了大道真理,进而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佛门秘术一一修炼而成,实力大增后,他开始追寻佛陀的真谛,行脚天下,宣扬佛法,但谁知道命运的奇妙却在延镇魔的身上得以展现。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一次捉妖中撞见了他的儿子! 城里的某处妓院当中有狐妖作祟,传言狐狸成精化身为人,通过每次与普通人欢好,将对方的心智迷乱,取走小部分的精气修炼,随着功法的精深,狐狸开始吃人的心肝,等延镇魔得知后,二话不说,立刻前往妓院降妖。 他在妓院与狐妖斗了三天三夜,不惜身受重伤才将其诛杀,临走之前,延镇魔妓院的角落内发现一位十几岁的孩子,第一眼的相视,他觉得小男孩儿长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内心中想到了失踪的儿子,缓缓的跑过去撸开对方的衣袖,当见到了男孩儿手臂的圆形胎记时,延镇魔失声痛哭! 血浓于水,延镇魔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有生之年遇见认为已经死掉的孩子,等他要带走儿子时,从老鸨子的口中得知,原来他的孩子是被人卖到妓院来做工的,也就是龟公、大茶壶。 第1631章 夺命 在古代旧社会的体系当中,下九流中娼妓为最末流,而龟公却是那种要服侍娼妓的人,不仅仅管理起居生活,甚至还要给女人洗月事后的经布以及客人们用过的动物小肠。 他们并不像金庸大师笔下鹿鼎中的韦爵爷,论起了真实地位只能算得上是不入流的底层人,命格更是非常非常的低贱,甚至还不如厕所里的老鼠。 延镇魔给儿子赎了身,他仍然不死心,带着儿子回到寺庙求见师父,想让师傅帮忙看看,为什么他的儿子会如此低贱?就算不能成为当官的,哪怕做一个普通人也好。 师父仔细观察后,却也是无能力,称骨算命中,命格最贱为二两一,可他却不足二两,乃低贱之中的低贱,倘若少时未曾夭折,等老了以后也会孤苦伶仃。 延镇魔问师傅,到底怎么才能改变? 他师傅说:“命运一说本乃天定,无法更改。” 延镇魔还是不死心,又说:“世人皆称风水宝地可对后代逆天改命,倘若我死之后埋葬在风水宝地,那我儿子是否可以改命?” 师傅说:“凡事不可强求,多行善事,莫问因果,一切早有定数。” 延镇魔说:“我妻离子散,本以为世上再无亲人,所以才甘愿入释门为僧,今日找到遗失骨血,绝不能再见他永远受此磨难,何况,我为僧多年,救得人还少么?” 就这样一问一答,师傅的劝说无法更改延镇魔的心,他带着儿子离开普陀寺,因孩子命格太低贱,他担心离开自己身边会再沦为他人的奴隶,所以,始终都是携子寻龙。 我说:“天下间的宝穴乃福德之人才可居之,延镇魔命里遭受此种磨难,怕也是定数使然。” 金觉和尚说:“后来,神龙仙骨可成风水宝地的事情不胫而走,全天下的人都拼尽所能的想要找到它。” “你是说老卫家的井里?”我又问。 金觉和尚摇摇头:“不是,那口井里只是被延镇魔得到的一小块儿,至于其他的仙骨早就被众人分割而去,要不是在关键时刻出现了一位道士,或许,延镇魔真的能改变后代子嗣的命运。” 他说根据记载,延镇魔果真找到了仙骨,并在争夺大战中夺走龙角,但是关键时刻出了点问题,因为仙骨的原因,他必须要尽快安葬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为了给孩子逆天改命,他口含龙角自杀,并在临死前交代他儿子需要将他埋在此地,又为墓地取命名为‘潜龙坑’。 按照风水常识,延镇魔的血液早与龙角融合,再通过地气的滋养,令命格低贱的儿子速发富贵,自从他父亲被埋在风水宝地没多久,他果然始走起了鸿运。 一次偶然的意外,他救了一位将军的命,从此被带到了军营里,那天以后,好似天底下的好运气都围着他一个人转悠,由行伍中牵马坠凳的仆役成为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他仅仅只用了不到40年的时间,更在六十岁时手握重兵,随时可以推翻朝廷自己去当皇上。 正当他琢磨着什么时候要造反的时候,却赶上有次打猎出了事儿,将军追赶一只疯跑的兔子,意外到了大山里面,不成想,兔子非但没追到人也迷了路。 走着走着,到了一处幽静山谷,听着泉水娟娟流淌的声音,他非常欣喜,便打算进去喝点水。可是,自从入了山谷以后,他明明感觉水池就在不远,可却怎么样也到不了。 渐渐的有些筋疲力竭,脚下一滑,顺势栽入到了深坑当中,身体也是急速失重的向下坠,随着‘噗通’的一声,人就掉进了水池。 挣扎许久,好不容易才上了岸,就见到岸边站着一位绝色女子。将军劫后余生,起初他还算理智,对莫名出现的女子产生怀疑,但当询问后,绝色女子声称是被马匪追敢,入了大山躲避时意外坠入到此地。 这样以来,所有的误会解除,女子还为将军带了许多果子,吃饱了恢复差不多,将军越看越觉得女子漂亮,他动了邪念,一把将女子抱在怀里,上下其手。 女子喘息说:“将军切莫心急,小女子虽然流落此地,可生得也是大户人家,懂得女子贞洁的重要,如果将军执意而为,那小女子唯有一死。” 将军立刻冷静了下来,毕竟,他也不想面对一具尸体。 女子说:“小女子名叫阿柔,如若将军能不负于我,日后答应将妾身纳入府中,阿柔倒愿意以身相许。” 将军听后大喜,立刻扑上去,可女子又阻挡说:“还有一事。” 色急当头,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口口声声说一百件也答应,但阿柔非要把话说清楚,她说:“成亲以后,我取你一样东西,你若是答应,我就从了你!” 将军冷静回想,自己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家中宝物不计其数,可有什么能比美人重要? 再次满口答应,俩人便就这样到了一起,阿柔绝美,身材更是世间少有,让年过六十的将军焕发了青春活力,没日没夜的精疲力竭。 唯独有一件事很奇怪,阿柔的身体有着淡淡的幽香,皮肤也是十分的干净白皙,可她却从来不让将军洗澡,不管任何地方脏了也是不许洗。 日子过了有半个多月,外面的人还是没有找到将军,可是,将军发现自己身体会莫名其妙的发痒,有一次趁着阿柔出去找果子吃,他跑到了水池打算洗一洗。 刚到了水池边,顺着投影看去,他整个人都傻了眼。因为,在水中倒映出来的形象不再是他本来的面貌,反而成了一只长了犄角的黄鼠狼! 猛的回头,阿柔突然出现,面色阴狠,手里拎着一把柴刀,对着他的犄角砍下去,兴奋道:“就像你开始答应我的那样,今天我取你的龙角,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一切也会是你的。” 将军倒地不起,阿柔则大笑三声之后,身体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金觉和尚的目光投向了拜佛的黄鼠狼,我吃惊的问:“难道说,偷吃舍利子的黄鼠狼就是延镇魔的儿子延庆!” 他点点头,又说:“没错,他被换了命,未来只能去做一条黄鼠狼!但如果不是他偷吃住持的舍利子,我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住持曾与我们托梦交代过,石佛是魔,不可拜,不可礼,如若不然必会放魔出世!” 第1632章 燕坠巢 原来那延庆和尚还真的是确有其人! 法严寺的僧人态度是令我非常反感,既然早早就知道延庆这只黄鼠狼的存在,那又为何眼睁睁看它夺我徒弟性命?再次看向跪地拜佛的黄鼠狼,心中已经渐渐的起了杀念! 金觉和尚有意无意的站在我与黄鼠狼的中间,他双手合十继续说:“阿弥陀否,万物皆有因果定数,延庆变为了黄鼠狼以后躲在延镇魔的坟地周围修行,如果不是因为一位道士,或许住持也不会死,延镇魔永远埋在地下。” 黄鼠狼听到了‘道士’二字,立刻停止跪拜石佛,转过身对我呲起獠牙,凶相毕露。 我问:“那此事又与道士有什么关系?” 金觉说:“道长有所不知,延镇魔夺走的本是一对龙角合葬,由于延庆命格低贱,能承受其中一只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报,所以,还剩下一只埋在都在坟墓当中。” “你的意思龙角被道士取走了?”我问。 金觉和尚点点头:“就是因为他,导致龙气所托非人,险些毁掉了华夏江山。” 祖脉象征着国运,而与其不同的是那些可以更改凡人命运的天地灵穴,有的地方藏有龙气,尸骸埋入其中便可让子孙后代封侯拜相。当年的延镇魔便是抱着此种目的。 按照金觉和尚的讲述,延镇魔的事情过了不知多少年,曾有一位道士为了报恩,他走遍天涯海角想为恩人寻到风水宝地,当路过此地时,忽然看到燕子坠地筑巢。 道士大为震惊,风水认为‘燕坠巢’乃绝佳的风水宝地,因燕子栖息风水绝佳的地方安家筑巢,假如能让它不惜危险,选择坠地筑巢,可想此地风水会有多么的好。 他留了个心眼,夜里走山观星斗,察山势起伏,发现周围并无天子之地,可龙气又是从何而来? 越想越觉得奇怪,道士打算留在此地好好的查一查,夜宿古庙,深更半夜时听见有声音响动,道士赶忙起身,点开蜡烛一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吹灯打算继续睡,可刚准备躺下又觉得耳朵发痒,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回身看去,只见到一条黄鼠狼正在角落的位置盘膝念咒。 道士顿时就明白了,这黄鼠狼是打算拿住他,只因道行不够而被道士所发现。 随着被擒之后,他又对黄鼠狼逼问原由,得知了曾经延镇魔的事情。 道士审视着面前古佛,看他就好似是一块儿巨大的石头被人雕琢而成。石头成佛本来是好事,唯独古庙阴气森森,根本就不是什么祥和的好地方。 龙气不散,说明地下还有龙角,道士再黄鼠狼的口中套出了潜龙坑的位置,认定土中必有仙骨。 于是,他在第二天召集村民前去帮忙,费尽周折的砸开潜龙坑,面前出现了一块儿巨大的石板,上面写着‘龙王墓’三个大字,可试了很多种的办法还是没能破开墓穴,而且,那天凡是去过现场的人,回到家以后又同时患上重病。 村里已经没有人敢去动大墓,事情可真的难住了道士。 我觉得,延镇魔肯定早早的就做好打算,毕竟,延庆命薄,如果一根龙角不行,还有另外一根给他兜底。 何况,延庆在位多年,妻妾成群,子孙后代也是多不胜数,而另外的那根龙角便是他为子孙后代所留。 道士执意要破开龙王墓,想尽了很多的办法,甚至上了炸药都没起到效果,不过,他最后想到了一个办法,给大墓填土,移植了一棵九道子,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降龙木。 通过此法,令树根深深的扎入其中,很快就破开了石棺板。 那天只有道士一个人在现场,至于村里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个敢去上前凑热闹。 打开棺材,发现棺中僧人的尸体好似刚刚睡着了一样,唯独不同的是他额头上长了一只犄角,其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道士跳下去斩了犄角,延镇魔立刻苏醒,他化成僵尸,跳出来与延镇魔拼斗,大战惨烈,也为其他的老百姓带来灭顶之灾。 最终的结果虽然是道士胜利了,但延镇魔并没有死。 村民将佛像埋在地下,又为寺庙取名为镇魔寺,而道士则带着龙骨离开。 我说:”那道长为了一己之私,破坏了地方风水,早晚也是会遭报应的。” 金觉和尚说:”没错,据说道士给他恩人点了宝地,那家人的后代的确当上了皇帝,因龙角已经残破,听延庆所说,那家人姓袁,儿子也不过只是当了八十三天皇帝。” 我到抽了口凉气,道士?风水? 难道说是斩龙角是老张头做的?不过,要真的是他做的,报应也的确到了,听爷爷的口中所讲述,老张头不仅仅没有后代,晚年不能开口说话,包括他遭遇过的种种经历,的确算得上是报应。 ”延镇魔没有被杀,只是被封了而已,那口古井就是当年龙王墓的所在,里面机关仍在,擅自打开一定会受到迫害,何况,自从被道士破开之后,龙王墓也不似过去那么得坚不可摧。” 自从墓地被迫,邪气泄露,行脚僧路过此地开始降妖,曾经被道士关起来的黄鼠狼得以意外逃出。 当一切向不好趋势发展时,住持舍身取义的跳下潜龙坑内,以自身舍利子封住缺口。 当一切归于平静过后,行脚僧正准备离开之际,住持夜里托梦,告知此地必须要建立寺庙,还要挖出曾经被道士埋起来的石头摆上,唯独不允许祭拜。 解决了瘟疫,又建立了寺庙,唯独发生了一件意外,黄鼠狼竟然偷吃了住持的舍利子,并险些放出已经成了僵尸的延镇魔。 寺里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将黄鼠狼利用文殊菩萨法身镇住,慢慢的逼出他体内的舍利子。 黄鼠狼本体被八尊菩萨镇压,可别看他出不来,但因吃过舍利子,却能化身为和尚留在寺庙,并且还可操纵人身行走。 如果我把黄鼠狼杀了,那就没有舍利子可以震得住延镇魔。 至于法严寺僧人每年外出行脚的目的,按照金觉僧人给出的说法,那是因为他们外出是想要加快找到逼出舍利子的办法。 第1633章 佛碑 黄鼠狼杀又杀不得,只好让它在外面闲逛,但寺里并不承认他的身份,也不准许黄鼠狼入庙,提到这儿,金觉和尚也不知道延庆是怎么坐镇法严寺的。 至于黄鼠狼想要夺舍惊蛰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他现在已经做够了黄鼠狼,想要变成人,如果选择夺舍,那没有人会比惊蛰会更加的适合。 ”如果道长您现在出手杀了延庆,延镇魔会因没有舍利子的束缚肯定会逃出龙王墓,到时候,你我可以一走了之,可遭殃的却还是普通老百姓。”金觉和尚双手合十,颇有几分悲天悯人之意。 不管他怎么说,延庆的事情法严寺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卫从旁气愤道:”就算是你们为了镇压什么邪魔,可又与我儿子有什么关系!要不是张道长恰巧在,惊蛰的命岂不是白白丢掉,到时候我去找谁申冤?” 僧人同时口念阿弥陀佛时。 我又问:”依我所见,此幽冥水府非彼幽冥,在老卫家井底下的龙王是不是延镇魔,所谓的幽冥水府乃是佛门八寒地狱之一?至于,老卫与龙王之间的约定实际上是与延镇魔彼此的交易,而你们早早便以知情,只是一直不曾明说而已。” 盯着金觉的和尚的双目,浑浊、深邃、如幽暗的古井看不到出深浅,给我一种很不自然的感觉,甚至,有好几次都压抑住了一拳打死他的冲动。 静下心来沉思,延镇魔是困守在老卫家的井里,八尊菩萨却是在寺庙内镇压着黄鼠狼。 黄鼠狼偷吃的舍利子又是延镇魔能否出来的关键。可二者彼此相距是要在数百米之外。 而舍利子的目的是为了镇压延镇魔,但僧人明明跳的是古井,黄鼠狼又怎么会在寺庙被镇压? 金觉僧人会有意无意的护着那条黄鼠狼,包括其他所有的僧人在内,他们都会站在那尊石佛的正前方。 突然,金觉和尚说:“多谢张施主深明大义,将文殊菩萨法身送回,他日我必会好生约束这孽畜!” 众僧口念佛号,听出来了,他们这是打算送客了。 不对劲,一定是我忽略了某些重要的线索。对了,我也是道士啊,既然他们打着降妖除魔的幌子,我也可以! 清了清嗓子,我说:“不知那延镇魔现在镇压何处?贫道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也许可以帮上一二。” “不劳道长费心。” “要的要的,降妖除魔乃是我辈责任,更何况你做为黄鼠狼的监护人,他险些杀了我的弟子事情,怎么说你也得给个交代。” 金觉和尚闭口不谈延镇魔尸体的位置,反而声称要为惊蛰诵经祈福。 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毕竟,我是道士,怎么能接受经文赐福?为此,我继续说:“大师,前些日子我意外去了幽冥水府,水府里的人说老卫不讲信誉。老卫,你说说,到底和那龙王爷做了什么交易?” 老卫心有余悸的说:“最初我是答应将龙王给放出来,可是那次闹了瘟疫过后,也就不敢那么做了。” 我又问:“是不是金觉大师教你的?” 老卫说:“不是不是,那是他的师傅,一个比他还要老的和尚。” 老卫家里的井里有令鱼苗一夜长大的龙气,每天不间断的投递养鱼,岂不是在消耗那为数不多的气息? 黄鼠狼逃离后第一选择是拜佛。 如果曾经佛陀镇压了他的父亲,那为什么还要拜? 怪我粗心,差一点忽略了这件事儿。 当老卫的话音刚落,我一步步向他们逼近,金觉问我干什么?我说:“我茅山密宗从胡宗炎开始,便只有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我们!” “你是张大宝!”对方惊呼。 双脚用力弹射而出,十几位僧人则同时拦截,随着一声震荡的狮吼喊出,那十几位僧人同时露出了尾巴! “大胆妖孽,胆敢在贫道面前装神弄鬼!” 一拳狠狠的打在了石佛,就听‘砰’的一声巨响,石头哗哗的碎裂,随之出现的是一个小型的洞口,随着光线的照入其中,一阵腐烂的臭味儿飘荡而出。 盯着金觉和尚,我缓缓的放出脚下太极图,怒道:“其实,你就是延庆!石佛并非石佛,而是‘佛碑’,里面的就是被你害死的那些僧人。” 眨眼间,金觉和尚圣洁的模样消失不见,他发出桀桀的笑声,面部开始扭曲,额头长出了绒毛,一条金色的尾巴在他身后缓缓的浮现。 “世人皆说你是华夏第一变数,曾骗过荒古异族的夏玲珑,甚至天兵天将都没能将你捉拿,我延某人当初还不信,现在我信了,吞了佛骨舍利,你居然还能认的出来,不简单啊不简单。” 延庆的坦然是我始料未及,他既然知道我不惧天兵,难道自问可以比拟天神么? 老卫跑去了石佛内,他吓得尖叫,惊恐道:“全,全都是死人!” 延庆剔了剔牙,十分嚣张的说:“那些该死的和尚,本座可是有着帝王之命,得道明朝年间,区区一些僧人又算的了什么?不过,现在的舍利子真的很难找,好多年了,我也就吃了,一、二、三、四,对了,我吃了4个!” 石佛不让拜,因为里面装着的是那些已经逝去的僧人。 要不是金觉和尚讲的太多,使我感觉他好像有什么瞒着我,并且,太过高深的感觉是一种做做,再者,我取走八尊菩萨,仅仅过了三天,他就带人回来,这听起来不太过巧合了么? 所以,我料定延镇魔还在老卫家的井里,八尊和尚镇压的黄鼠狼与舍利子毫无任何关系。 “如此罪大恶极,不知悔改,贫道今日必将你诛杀!” 一步所向,太极图跟随着杀过去,黄鼠狼要跑,可都在我的掌控之内。 他看避无可避,主动回身应击,霎时间,延庆和尚的周围浮现四位佛头,展开许许多多的手掌,好似千手观音临世。 他愤怒道:“多管闲事,等本座夺走那仙君的身体,再吃掉那老东西,一定可化龙升天,唯我独尊!” 第1634章 瘟神囊 延庆和尚露凶相毕露,狰狞的模样哪里还有佛子慈悲之态,彼此刚刚交手,十八条黄鼠狼同时向我偷袭,当即,我连连向后撤步,以八极‘回’字拳带起了强风,顺势将人群踢飞。 佛碑内尸体散发出的臭气弥漫了整间法严寺。 我怒道:”佛祖不收你,今天我来收你!” ”呸,你以为你还是当年呢!天下万族,昆仑岁考,王母昭示天下,万物皆可成龙,本座吃了四个舍利子,弄死你简直像杀鸡一样!等我吃了延镇魔,没人是我对手!” 昆仑山岁考当年可是天下间的头等大事,只因我去了日本而错过此等盛会,不知道胡仙姑现在怎么样了,她多次救我性命,找个时间也得去长白山看看,万一她归为山野之狐,我也好能帮着她一起想想办法。 刚刚所有的念头都随着延庆和尚嚣张狂笑而止住,其中有一点是我没猜到的,就是他竟然打算对自己的父亲动手,那么,老卫家龙王墓下面的延镇魔到底还在不在。 对方攻势不减,四道佛影再次带动起数千佛手凶狠拍下,我右脚狠狠的踏地,气息上涌,通臂而出,双拳打出风大雨大之势,穿梭铺天盖地的佛手之中,拳脚相交,身法灵活闪现,也令数千佛手好竹叶纷纷落下。 向对方贴近,使距离变得越来越近,身体移动带起的劲风扑起了扬沙,我脚下快速步踏天罡,直拳冲取中路,拳势带着强悍无敌的力量逼散了四尊佛影,当没有了阻碍,抓住机会奔着延庆的面门砸过去。 按照我如今的力量,真要是打中了,可不管对方是人还是鬼,都绝对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 势不可挡,拳头稳稳的打在了他的面部。 不对,人呢? 拳头破开面部,毫不受力,如同打在了水中倒影,波光闪烁,延庆的身影缓缓的消散,同一时间,周围四道佛影彼此交替变换,令我根本就摸不到他的衣角,延庆和尚突然又佛影容为一体,一只大手自身影窜出打向我的背部。 我收拢步伐,敏锐的感知后高高跃起,以倒挂金钩之势踢他面门,延庆因躲闪不急而双手格挡,力道将他推的向后撤出大步,而当我落地时,一跃‘奔雷’拳起,只见四道围绕身侧的佛影瞬间崩碎了一道。 佛影聚为一体化作延庆的模样,他面色微白,像是也受了不轻的伤。 短短的交手胜负已分,别说他带着十八条黄鼠狼,就是带着一百零八条也没用。 他捂着胸口气愤道:”张大宝,你不要太过张狂,别看我打不过你,到时候自有人来收你的性命!” ”我也不想为难你,将舍利子交出来,再由贫道破你胸中五气,老老实实做你的黄鼠狼,也可寿终正寝!” ”呸!本座被困几百年,早就已经受够了山野求食的日子,再者你以为本座生活在此数年,难道真的一点后手都没有么!劝你早早离开,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免得逼急了我,老子就拉全村上百人一起陪葬!” 延庆已经有了几分疯癫,说实话我也害怕他狗急跳墙,何况,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后手。 我停了下来,不敢在轻举妄动,毕竟,真要是陪葬数百人,那还不如放了他呢,之前的拼斗已经令法严寺残破一片,石佛破开大洞里面的尸骸中不断有老鼠钻出来,‘吱吱’的声音令人难免会起鸡皮疙瘩。 他阴险的说:”张大宝,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我早早就已经在全村的饮水中下了毒,还记得四年前的那场瘟疫么,如果我想,可以让它再次袭来。快去把惊蛰带来给我,否则。” ”别否则了,没门。”我抢先打断。 长着毛茸茸面部的延庆,此时正站在石佛的下端,他好像是没想到我会拒绝,左手拿出了一只香囊,右手指着说:”你再说一遍!告诉你,我这个可是在瘟神手里得到流瘟,信不信现在我就把他丢在地上!” 我说:”你丢吧,惊蛰是我徒弟,说什么我也不会给你,不过,你要是丢下去,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必将你剥皮抽筋!” 跟我谈判?要是被一只黄鼠狼唬住,那以后也真的就不用混了。 他难以置信的继续问:”我真的丢了!” ”你丢吧,村里的人我又不认识,反正我徒弟没事儿就行,丢吧丢吧,快点。” ”你不是道士么,慈悲心呢?” ”怎么那么多的废话,不丢我帮你。” 主动向他逼近,吓得黄鼠狼要逃,至于他的十八位小弟早早的已经骑上墙头,在我完全将他锁时,延庆吓得身体发抖,手中瘟神囊有好几次险些掉落,他有想走又不想走,看得出有几分不死心。 就当延庆歪头的一刹那,我强行催动禹步,风驰电掣般夺向瘟神囊,待他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手刀劈在延庆的手腕,瘟神囊随之脱落。 形式万分危机,我也不想真闹出几百条人命。 古时候民间有个说法,春夏秋冬四季都是要送瘟神的,假如村子里真的发生瘟神,代表送没送走,这个时候就要改为请瘟神帮忙带走瘟疫。 老百姓坚信锦囊拥有着某种魔力,会在瘟疫开始时放在枕头边,以求可以吸取不干净的东西,包括现代民间阴阳事儿里,也有利用锦囊祛晦气的手段。 瘟神囊的里面必然装着全村的瘟疫,要不然,怎么由僧人念经诵咒便能安然度过去。 延庆被打出了凶性,他喊道:”既然你不让我活,那咱们谁都别活!” 延庆转过了身姿,屁股撅起,大尾巴挥动了几下,一阵黄烟被他给放了出来。 那味道简直腥臭无比。 我这边刚刚把锦囊抓在手中,黄烟儿的浮现令手掌中的锦囊滚烫,连封边口的位置一同冒起了火星,并如同是引线般开始急速燃烧。 心里一紧,遭了,瘟神囊要开! 看延庆阴狠的样子,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妈了个鸡的,真应该第一时间杀了他! ”哈哈哈哈,看你怎么能救的了,瘟疫蔓延,尸横遍野,这些都是你的罪孽!” ”我特么杀了你!” 第1635章 潜龙勿用 没等我动手,石佛的手掌传出‘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那巨大的佛手突然掉落,正正好好的拍在了延庆的头部,我仿佛听见西瓜碎裂的声音,大佛手立在他的身上,延庆只是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剩下我自己也很无奈,或许是他真的触动了大佛的底线,所以才会天降灾祸把他诛杀,但现在最难受的是我,手里握着一枚即将引爆的‘炸弹’,虽然我不会喊出‘前进前进’的口号,但却看起来难免有几分即将上战场感受。 此情此景略有些想象当年夏玲珑的龙棺,它落在哪,哪里就会闹灾难,现在的瘟神囊比龙棺还要加直观了,好吧,可能十几分钟后,它就要爆炸了。 回头看看早就已经无数次昏厥再到醒来的老卫,他说:”张,张师傅,这得报警啊。” 报警就报警吧,可黄鼠狼也没说这玩意儿到底能感染多远? 锦囊上的金丝线燃烧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不能再干瞅着了。 我说:”这里离海边还有多远?” ”那可远了,好像得有个六七十公里呢,去海边干啥?” 真是来不及了! 急的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原地转圈圈,老卫还好奇的问我是不是病了。 病,要是再找不到方法,那可所有人都得病了。诶?对了,瘟疫是在井里面传出来的,妈了个鸡的,我再给送回去! 正巧时间上还来得及,下定决心,也甭管老卫是不是会觉得诧异了,用力一跃,两步踏空就翻过了数米高的围墙,待身后传来几声‘卧槽’时,我已经在奔跑的路上了。 刚刚嘴上虽然与黄鼠狼较真,可不管怎么说了 我也是个地地道道的修行之人,又怎么可能会不顾及老百姓的安危? 用尽全力飞奔向老卫的家,手里的锦囊正在燃烧着的金线就好似握着个炸弹,该死的黄鼠狼,真是死都不安生! 翻身跃了老卫家的墙头,就连狗窝里趴着的大狗还没来得及叫唤时,我已经踹开宝井的钢板房,一头栽了进了井水内。 “噗通。” 进入古井的一刹那,冰凉的井水扑面,我仿佛体育运动员附体,甚至还会在有意无意中压一压水花,但是,黑洞洞的井水显然没给我继续表演的机会,因为,它犹如深渊,深不可测,却又带着某种强大的吸附力,好似一双大手握住了我的腰,向下拽,再拽,直至那力量强大到我所不能抗拒。 大口大口的凉水呛入到腹中,危急时刻屏住呼吸,井水没有浮力,并且又是无孔不入,此时,我觉得自己就好似一个空荡荡的容器在极短的时间又被填满。 直到脚下接触到了坚硬的地面得以稳住身体。 不对劲,为什么我没有窒息的感觉?而且,就当到了底部以后,水竟然变成了温的,暖洋洋的感觉轻抚着皮肤,这是…羊水?没错,感触越来越清晰,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会羊水让人觉得温暖。 浓郁的氧气充斥着全身,恍然明悟,怪不得会有勃勃的生机得以令鲢鱼一夜变大! 稳了稳身体,脚下的石板不用说,肯定是龙王墓的棺材板了。 想想都觉得可怕,大地为万物之母,而地下的羊水岂不就成了母体孕育着的生命,然而,羊水内的生命不是别的,正是数百年前自杀入龙穴的延镇魔! 延庆说过,当年老张头取走了最后一只龙角并把他葬于袁家祖坟,令袁世凯接了大清朝最后的龙气,当了八十三天皇帝以后命陨紫禁城。 可现在看来,延镇魔并没有被老张头制服,不管怎么样,底部的羊水就变数。 轻轻的拨开井底污泥,‘龙王墓’三个大字的浮现,我在心里有了几分犹豫,虽然羊水缓解了危机,可上不去也不是个办法,除非等着老卫放下绳索来救。 真的很舒服,时间越久越会有一种流连忘返的错觉,此时好似毛孔全部被张开,温暖柔顺微风在皮肤上轻轻滑过,要不是清醒的知道现在的处境,我是真想老老实实的躺下,什么也不做。 手里瘟神囊如愿以偿的破开,引线点燃了手中由神仙制作的生化武器,锦囊破开的一瞬间,羊水冒出了许许多多的气泡,颜色也也在清澈变得浑浊,并且,那种舒适的感觉不再了,灼热的感觉正时时刻刻刺激着的皮肤。 妈了个鸡的,实在是太疼了!要是在这么继续的拖下去,那我岂不是要被煮熟了! 等老卫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被迫无奈,我只好将目光盯着脚下的龙王墓,最好的办法或许只能是祸水东引,将延镇魔一同刺激了,就不信没有办法! 死马当活马医,我开始用力的踩踏脚下石板,折腾了好半天还是没有什么效果,此时,皮肤已经起了大大小小的斑点,乍一看就好似是古代患天花的病人,最为不可忍受的是现在身体已经不单单是疼,而是那种奇痒无比的痛楚,这时,我脚下石板基本上已经全部都揭露在外。 除了‘龙王墓’三个字以外,还有一条条栩栩如生浮雕围绕在井底周围,我的目光被吸引时,顺着龙身找来找去却发现了一个意外,井底只见龙身,龙头呢? 延镇魔当年夺走了龙王仙骨,他本人必然也精通奇门之道,此地命名为‘潜龙坑’,实质上与周易中所初九卦相吻合。 并且,苏东坡曾在《东坡易传》中也说过:“‘乾’之所以取‘龙’者,以其能飞能潜也。飞者其正也,不能其正而能潜,非天下之至健,其孰能之? ” 他是反驳了潜龙不如飞龙,认为‘潜’也是一种厚积薄发的做法。 狭窄的井底没有飞龙雕刻,龙头不再,寓意为潜,蛰伏井下,自此厚积薄发,如若找到龙头,岂不是‘龙王墓’可破? 忍着身体的疼痛继续寻找,短暂的分析,使我觉得延镇魔也是一位精通周易的僧人。 一定是有哪里被忽略了,没错,既然是潜龙勿用,那绝对没有任何的地方比得了井底更能完美的展现出这四个字。 第1636章 九龙壁 很快,我发现了一个特点,沿着井周围的龙身皆是俯身向入,最终半截龙身钻入到了井壁而不见。 明白了!机关既然名叫‘潜龙坑’,除了有龙潜之意,但它绝不会永远的潜下去不再出现,所以,对方必取‘九龙吸水’,直至最后羊水完全滋养地穴,那里面的延镇魔便可重新离开井底,再次复活。 没错,一定是这样,老张头曾经破开过石板,里面的延镇魔已经成了僵尸,依照时时刻刻被羊水浸泡,僵尸的成长速度可想而知,好比那茅山夜叉喜吃天地灵宝的特性。 可能是瘟神囊的破开导致,水中的养分已经急剧减少,挥手触及墙壁,五指快速抠入到了岩石的缝隙。 妈了个鸡的,让我看看井壁内的龙头到底是什么样! 肌肉暴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甲因为用力过猛而导致脱落,阵阵的刺痛感使我咬紧牙关,脚下步伐稳住,连续发力,随着‘哗’的一声巨响,井壁的岩石开始大面积的脱落,身处其中的我,如果不是反应够快,肯定被埋了,水中变得一片浑浊,不过,半空中亮起的红色光点却是透露出了诡异之色。 很快,泥沙开始沉淀,井底龙身延伸到墙壁当中的九条浮雕龙刻展现而出。 吞咽了口唾沫,竟然是九龙壁!他延镇魔的野心是真大,九为数字之极,九五则为至尊,九龙潜而勿用,只待时机,便可一飞冲天,化作帝王之气。 不过,他的仙骨已经被老张头取走了,导致九龙壁有了偏差,因此延镇魔化为僵尸。 氧气渐渐稀薄之时,一节绳索在水面上落下,心里顿时大喜,这是老卫送来的救援绳! 破开九龙壁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斩断龙身就可以,当初老张头做事还是留有一线,没斩了延镇魔的根儿,只是通过降龙木扎开了石板而已。 一把抓到了绳索,用力的拽三下给老卫信号,很快,绳索开始缓缓的向上拉,当与九龙壁持平时,我身体已经被瘟疫侵蚀的很严重,假如像当初那样,瘟疫再次带给村里人痛苦该怎么办? 井底下的是延镇魔,瘟疫也是当初他引来的,只要是能破开石板,我便有办法将瘟疫送走!九龙壁?好吧,如果非要做这个恶人的话,那就由我来做! 挥拳打在了浮雕,水流激荡,拳头传回来的震感再到龙身粉碎,九龙壁算是破了。 水中顿时频频的震荡,当变得浑浊时,周围的岩石开始脱落,我抓紧了绳索顺着老卫的劲儿开始主动攀爬,直到出水的前一刻,院子内聚集了一大群人。 “快,通知所有人,都不能饮水!如果在二十分钟前喝过水人的,赶快抠出来,快点,来不及了!” “张师傅,你怎么了?” “先别管我,找一块儿黑布把井封好,毛笔、朱砂、硫磺、火柴冒、石灰粉,包括符纸统统给我送来,要快!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这边刚说完,井底已经开始向外散发出了绿色的雾气,味道闻起来有几分像臭鸡蛋。 在场中但凡闻到的人,纷纷呕吐不止。 “快点,别愣着!”我又喊。 卫美兰首当其冲的回到家中,不一会儿拿出了平时盖宝井钢板房用的黑窗帘,前前后后的帮忙盖好之后,四个角则用木头固定。 老卫也带着其他人出去找东西,卫美兰处理完了一切之后,他与惊蛰二人一起到了我近前,美兰担心的问:“张师傅你的没事儿吧,你看看你。” 知道她的意思,刚刚在井底的腐蚀,导致皮肤已经脱落大半,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纯阳心法以入先天,皮肤的再生绝非普通人能想象。 “井里面到底怎么了?我,我好像听到有吼声。”惊蛰疑惑的说。 “你们两个一会儿躲远一点,下面有妖怪,可是会吃人的。” “真的假的?妖怪?”惊蛰又问。 卫美兰说:“当然是真的,弟弟,以前我就和你提过张道长,你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吧。” “可是,可是延师父。”惊蛰咬着嘴唇,好似还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 我说:“你还小,以后就会明白的,这世上的妖怪最擅长的就是变换出你内心中渴望人的模样,你往往看不出他们丝毫的恶意,如若为道者不能火眼晶晶,那等到对方露出爪牙时,你已经来不及做出反抗。” 惊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我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管能不能救了杨树沟,惊蛰日后必会走上玄术之路,去完成他所应当完成的使命。 很快,陆陆续续的已经有村民赶了回来,听美兰所说,我冲回家中以及法眼寺闹黄鼠狼的事情在村里面被路过的人正好看见,老百姓图个热闹,纷纷跑过来看看。 正好又撞见回家的老卫,一切得知后,更是惊为天人,待老卫将我拉拽出,他们家能够养鱼的宝井出现的变化也让起他人不得不信。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什么样的造型在此做法,但是,按照我所说的准备妥当之后,以火料搅拌,带有着炎性的符咒被我一一画在了黑布上。 古井四周的分别打入钢钉,再以‘道’字符镇压妥当,伴随着黑布高低起伏之时,我手掐法决,以脏腑五行之气沟通天地雷霆,曜变雷纹的浮现,再到黑云遮天,‘咔咔’几声雷霆落下,股起的黑布瞬间停歇,再看顺着井底向外溢出的绿色液体时,我大喊道:“快快,撒石灰!” 满屋子的里人齐上阵,甚至有的还戴着口罩和眼镜,石灰挥洒,接触到绿色的液体后瞬间汽化为白烟。 这是一场以人力对抗瘟疫的战斗,不过,当绿色的液体渐渐不再溢出时,突然就听‘砰’的一声,黑布被撕开,一只怪物自井底下窜出,他落在地面喘着粗气,周围的老百姓被吓得尖叫而逃,只见,这妖怪半人半龙,嘴角向下流淌着绿色的液体,腥臭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 第1637章 以身授法 突如其来的状况也将我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的向后倒退了几步,眼前的我延镇魔哪里还算得上是个人,上半身看起来就好似是一条巨大的蜥蜴,至于下半身除了茂密的腿毛以外,与如常人没什么两样。 而且,他嘴角正不断向外流出绿色的液体,闻起来会散发着恶心人的臭味。 没错,他就是延镇魔,那个数百年前想尽一切办法要为儿孙改命的僧人,但说来也是讽刺,命运的车轮就算是有着些许的改动,可终归逃不出‘天机难测’,唯一的儿子好好的将军没做成,到头来却成了山野游荡的黄鼠狼。 半人半妖的延镇魔自井下跃出,他好似在水下已经憋的太久导致缺氧,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目光阴狠扫视周围,至于他刚刚跃出来的古井早就没了之前的翻涌不止。 院子里的老百姓逃的逃散的散,在场中也就仅剩下我与老卫他们一家人,而且,我发现卫惊蛰的胆子特别大,非但不觉得恐惧,还会站在我的旁边小声问我,到底为什么延镇魔会成为妖怪? 心想,他早晚也逃不过我这条路,既然如此,为何不趁早对他进行教育? 趁着现在还算相对安全,我说:”他能为妖,主要源自于风水,因天地灵穴的好坏鉴别,完全取决于地气的充足与否,传统风水中讲‘气乘风散,界水而止’山势起伏延绵,水势易曲不易直,藏风纳气会令大地内的地气变得充盈,这样就可以通过尸骸来更改子孙后代的气运,反之,若是地气远远超过普通周围的生态,甚至可以近似人的母体,那将会栽草成树,放籽成鱼,风水中都认为是会当皇帝的龙穴,而所携带的仙骨恰恰达到了本该百年一遇的龙穴现状。” 惊蛰目露沉思,很像是在消化我对他所说的话。 蜥蜴似龙非龙,在民间认为它是龙的不完全品,也有的地方会将蜥蜴称为地龙,延镇魔便当前的现状就是如此,而且,他好似对于外界的空气有些不适应,时不时的向外走出几步时,还会在原地绕起圈圈。 惊蛰十分不解的问我:“既然是人死之后埋葬的地穴,那又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并且化作僵尸?还有,那延镇魔本是人,好端端的为何成了妖怪?” ”他是人没错,可他却在临死之时,利用潜龙之法将肉身埋葬于地底,导致生气困于井底不出,反之,给予后代的却是十分有限,雕刻九龙壁再以羊水滋养肉身,他的仙骨被人取走了,这里已经算不得是风水宝地,并由于地势动了五阴,再以阴养尸,久而久之尸体会再次诞生灵智,行当里管他叫‘尸煞’。” 我扮演着一位合格的老师,敦敦教诲着学生,这对于始终对阴阳学说充满着兴趣的惊蛰,更是彻头彻尾的提起了他的兴致,瞧他全神贯注的站在我身侧的模样,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师傅,他那么大,你那么小,怎么办?”惊蛰低声问。 ”再大的野驴打不过。”我啐了口唾沫,又说:“不对,换个比喻,我认识一头野驴比特么老虎还野。” 本想打个比喻,说出口的话让我想起了大毛,但惊蛰显然并不觉得野驴有什么可怕的,清了清嗓子,感觉延镇魔好似还没恢复好,我又说:”重新比喻一下,再大的绵羊也怕豺狼,再厉害的豺狼同样害怕猎人,我们就是猎人!” 一步步走向前,双手背负,从容自信的内心坚信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打败我的,降妖除魔乃我辈己任,当他定住了身体再次长牙五爪扑来之时,我已经抢先一步窜了出去,师父教徒弟,可能没有什么比现场教学的效果更好。 ”惊蛰,为师打算传你五道符,第一道符为‘天’符,代表男儿顶天而护佑一方,第二道符为‘地’字符,以大地厚德载万物,脚踏大地承当君子之责,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必将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不知道今天的做法会对年少的惊蛰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我坚信他的本性绝不会太坏! 临近延镇魔时,脚下狠狠的踏地,蛛网般的裂纹自脚下浮现,延镇魔的强大是因为他是吃了瘟神囊的僵尸,不管生前有多么强大的佛法修为,当堕入魔道之后,一切都将化为虚无。 筋骨齐鸣,过去常说能制的了鬼的不一定能制的了尸,如今我更是已经今非昔比,面对强敌直接的手段就是比他更强! 狠狠的击中在了延镇魔的胸口,后震力随之加大,‘砰’的一声巨响,他毫无阻碍的被打飞了出去。 拳脚行云流水般连贯而上,抱揽日月,脚踏山河,八方雷动,气冲云霄! 很快,延镇魔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他单凭力量,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然而,最让我无奈的是延镇魔磅礴的生机,每每费劲力气将他打的皮开肉绽,他却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这也在不知不觉中增加了许多的难度。 绿色的液体乱飞,当偶尔掉落在树上时,则会令其立刻变得枯萎。 叮嘱老卫全家离开,我一个人留在院中纠缠,等他们前脚刚跑出了门,后脚就有许许多多的人拎着家伙冲进来。 村长大喊:”乡亲们,绝对不能让妖怪把咱们给毁了,打死他!” 恰巧我一拳打在延镇魔的头部,瞬间浮现出的‘卍’字符抵消了绝大部分的伤害,力量令他脖子上鳞片撕开少许,进而裸露出佛珠。 妈了个鸡的,不管你生前是不是慈悲为怀的僧人,可尸体化作僵尸,已然非我族类,留着就是个祸害。 鞭腿踢打他面部,延镇魔随之半跪在地面,拳头再次击打,他猛然回过头张口欲咬,下意识做出反应,右脚冲天而起,正稳稳踢下颚鳞片的位置,延镇魔向后飞仰,我则继续紧随而上,出手握住佛珠的一刹那,狠狠拉拽,随着‘嘶’的声响,他脖子上的半张皮被揭了下来。 第1638章 阴阳笔记 延镇魔的脖子上一共露出了108颗佛珠,虽然沾着让人恶心的绿色液体,但却仍然阻挡不住阵阵的檀香味儿。 他没有灵智,行尸走肉足以代表他现在的状态,肉身力量虽然强大,身体却没有意识,出手杀人也是全凭本能,所以,我如果连他都制服不了,那的确也白混那么多年。 脚踏北斗步伐,贴着对方游走,拳打脚踢不曾停止,甚至每一击都是加着内劲,意外的是每次都会被佛珠所化解,没辙了,我只好上前去拉,可那佛珠好似嵌在了他的皮肉里,根本就不能拉的出来。 一直继续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绿色的液体向外流淌会带来瘟疫,时间久了,难免会传染给普通人。 我说:“你们几个,谁快点给我取枣核七枚!” “我去!”惊蛰首当其冲的跑了出去。 “没什么事儿都离远点,出了门记得对着门口撒上白灰,小心别染上瘟疫!” 听说瘟疫二字,没有人会不害怕,何况,之前露出的种种的手段,已经不会再有人质疑我的要求,所以,在这些普通人的眼中,我的话还是非常管用的。 人群立刻退出,延镇魔不能把我怎么样,我也不能把他如何,纠缠了好长时间,直到惊蛰带来了枣核。 一共七枚,依照阴阳术法中所讲,如果将枣核打入僵尸脊椎,既可破他真身! 身体灵活靠近,笨拙的延镇魔无法擦碰到我的衣角,每每准确的打入他的脊椎,当落入最后一枚时,他就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住了。 将延镇魔放倒以后,走出了他们家的大门,不可否认,外面的空气要比屋内好多了,微风吹散了腥臭的味道,要说身体不疲惫那是假的,何况被熏了那么久。 望着村民们的一脸期盼,我说:“一会儿点把火,把屋里那怪物的尸体给烧了,对了,死的那条黄鼠狼呢?它还有用,一定不能烧。” “啥!”老卫惊呼。 我又问:“你不会烧了吧?” “刚刚怕他诈尸,点了一把火,全烧了。” “要坏!” 暗道不好,赶忙再次奔向法严寺,那黄鼠狼可是吃了四枚舍利子,如果不取出来不,岂不是白瞎了么?但烧了可就都没了。 果不其然,大火很旺,连同寺庙内那些逝去的僧人也一并焚烧,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股夹杂着檀香气的骚味。四枚舍利子被大火烧的焦糊,看起来就好似煮熟的咸菜疙瘩,疤疤癞癞,十足的恶心。 延镇魔的尸体焚烧却留了两样东西,第一样就是一串佛珠,大火不管怎么焚烧,那串佛珠的绳都不断,108枚皆刻古怪符文,回想它能化解我八极拳的力量,肯定也是非同一般。 第二个,是一块儿只有掌心大小的骨头,它的不同寻常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大火过后,延镇魔化为一片飞灰,唯独剩下了这么一块儿骨头。 坦白讲,咱们干柴撒汽油的火苗怎么可能与炼人炉里的火焰比?所以,烧没了我也挺奇怪。 最初第一眼见到,心里很开心,以为自己捡到宝贝了,甚至以为它十有八九是龙骨!当初应龙让我找到九州鼎下面的龙骨,我回来瞎猫碰死耗子还捡到一个,那岂不是说我可以恢复龙骨之身,从今往后大杀四方?但结果却让我很无奈,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不能啊,延庆说过要除了他爹取而代之,还说自己能化身为龙?开什么玩笑,他是不是被他爹给骗了? 坐在老卫家的屋里,摆弄面前骨头,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有什么用。 出来的时间也有点太久了,‘天地君亲师’五道符咒仅仅传来两道,剩下三道,依照我如今在惊蛰心中的地位,怕是不用我说,他也能按照此种延续。 如果能真心领会五道符,并对它怀有敬畏之心,那么,他未来的人生也绝对错不了。等到我把该传给他的传给他,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当通了大道自然就会通术法,否则学尽一切也不过是皮毛而已。 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一夜,将这些年来所有感悟以及阴阳修炼之法默写成了一本笔记,至于那些太过害人的邪术没有写,绝大多数都是一些修行的道理,以及阴阳学说中惯用的手段,关于捉鬼降妖,风水立向也无非也只是留下一些粗浅的手段,比如制服一些民间常见的吊死鬼、坟头煞、童鬼、回魂煞等等。 依照惊蛰过目不忘以及童子命的特点,如果他能走这条路,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而我现在所要做的,无非是帮他扶正方向而已。 缓缓停下笔,望着并不是很厚的日记,我思索了少许,又在最后写道:“阴阳之法本是符合万物生长而成,所作所为皆遵循天意,行阴阳之事如独木行舟,既处阴阳之内亦要抽身与世外,度鬼扶伤,切莫赶尽杀绝,须知在这世间万物,鬼并不可怕,因人看不见鬼,然而人心难测,行走江湖却要防之又防,今为师亲笔授你阴阳秘术,望你日后振我茅山密宗之威名!” 离开前,将这本记载了阴阳之法的日记留在了他的床头,所有的记载算得上我长期走荡民间所有的心得体会。最终,我戴着一串佛珠以及那块儿奇形怪状的石头,离开了老卫的家。 看到惊蛰没事儿,心也就放下了,他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是个迷,我所能做的除了押宝以外,还有自己是真心的喜欢这个孩子,直到某一天我偶然间看到了庙观当中供奉的神像,更加真真切切的明白我的这个徒弟真是收对了。 离开了老卫的家,最主要是与怀唐汇合,一同前往黄河龙门取走龙骨、禹王鼎,武装自己之后找幼玟去报仇。 种种神奇功法加强于身,就不信弄不死他! 去市里找了旅社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买票去大连倒车,可等我刚坐稳了之后打着哈欠,突然,乘务员上来了,天色有些发阴,云朵很厚,好似憋了一场大雨,气候同样有些闷。年轻的乘务手里拿着麦克,面带微笑,按照常理肯定是打算说一些注意事项,我也就没当回事,继续靠在一边迷糊着,当阵阵刺耳的音响声传出,全车里的人捂着耳朵大骂。 乘务员表情怎么那么的僵硬?有点不对劲。 她眼珠子睁着很大,嘴动皮不动,语气恶狠狠的说:“你个骗子,骗了我们,答应我们的事儿还没做,我们姐妹要报复,今天发车的人都得死,都得给我们偿命陪葬!啊啊。”她猛的将话筒怼进了嘴里,‘砰’,满口门牙脱落,唯独眼神却仍旧狠毒,当他目光却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全车人立刻炸了锅,纷纷的想跑下车,又有人大喊,现在车门内已经反锁。 她咀嚼着话筒,含含糊糊的又说:“张,大,宝,你是骗子,我要你偿命!” 第1639章 再遇吴钰 车内已经彻底乱成一团,乘客们互相拥挤,有人想要推开大巴车的车门,但却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拍了拍脑门儿,瞧我这臭记性,火急火燎的离开老卫的家,却将给那馒头坟上十三棵槐树线面的厉鬼寻夫的事情给忘了,都说女人记仇,甭管是人是鬼,天性的确不能更改。 今天被她们几个给找上了门,外面乌云密布,天空也是阴沉沉的,明显她们就是借着今天阳气不足。 站起身,赶忙叮嘱大家不要慌,狭车厢内窄的过道已经聚满了人,如果我强行冲过去动手,势必会伤害到普通人,担心拖久了乘务员会出生命危险,危急时刻,赶忙一步跃起,踩着座位如蜻蜓点水般几步就到了最前端。 弯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我说:“虽然是张某违约在先,但不论有任何的事情,你们大可以前来找我,只因你们今日牵连到了普通人的性命,实在是罪不可恕!” 她阴狠的说:“我要杀,既然你不度我,那所有我们杀死的人都是你的罪孽!” 她们被称之为怨鬼的主要原因,就是早从古到今积累的怨念太深,稍有一点发泄处,自身就已经不再受身体所控制,妈了个鸡的,她们不是被困在大坟里么,怎么好端端的就跑了出来? 以纯阳指法点她的眉心,口诵道经,阳气入乘务员的身体后,一股黑气随之被逼出她的体外。鬼影浮现之时,她目光阴狠,突然张开手掐过来。 我手掐雷所向,‘轰轰’两声巨响,她身体向后飞驰倒退,见她有了逃跑之势,我在兜里拽出一张黄符,对着车窗‘啪’的拍过去,金光浮现,女鬼无处可逃,狭窄的空间用术法难免会伤及普通人,为了将她捉住,我则对着掌心啐了口唾沫,好似拍苍蝇似的一把将对方拍在玻璃窗。 民间阴阳学说中讲过,人在遇到鬼打墙的时候,只要歪着头啐唾沫,起脚蹬三下,这事情也就能过去了。 眼前也是如此,至于为什么会好用,我也说不好,只是以前看过爷爷利用此办法打那些作乱的小鬼。 “你们到底是怎么逃出来!说不说!”我怒问。 她还没等开口,汽车上有一声特别惊呼的嗓音传来:“张大宝张大宝!真的是你!以前我就说过,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准会闹鬼,我的个天啊,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还没变!” 汽车内有着两极分化,我一个人站在车头的前端,身边除了已经昏倒的司机外,最近的人也距离少说三四米,他们拥挤在一起,并在一堆探出观望的小脑袋当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她就是那个吴钰,曾经与我在丹东回到沈阳汽车上邂逅过朋友,细算起来也有快九年未见,那个曾经称自己可以用脚来扇我嘴巴的俏丽女孩儿,容颜虽然仍旧美丽,可看起来却比以前沉稳很多。 当初与她一起相遇的卫惊蛰,没想到第二次相遇却是在见过了卫惊蛰之后。咱们辽宁也有四千多万人口,几千万之一的偶遇还真是很奇妙,而她那句见到我就撞鬼的言论,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 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继续问女鬼:“你们一共出来了几个人?她们呢?” “太晚了,张大宝,既然你不愿意管我们姐妹超生,那我们就自己动手来想办法超生,很多人会死,很多人。” “去你大爷的!”掌心雷法涌现,狠狠的将她拍成了烟雾飘散。 站在司机的位置看向窗外,除了正在调度着的汽车外,外面并没有几个人,之前女鬼说他们都来了,记得馒头坟上共有十三棵槐树,刚刚打了一个,还剩下十二个!真是不能轻易与怨鬼打交道,她们的性情不定,并对世界充满着怨恨,人与怨鬼之间就好似是过去常说的阶级斗争,正所谓‘阶级斗争松一松,阶级敌人攻一攻’。 吴钰被人群挤的出不来,声音很快被掩盖到了嘈杂的人群当中。 这个时候,一辆客车缓缓的开出停车场,然而,后玻璃的位置贴着一张披头散发的女人。 我明白了,妈了个鸡的,一定是是有人在暗处针对我,对了,那次鬼集十三位女孩儿是贩阴人王凯水负责给带过去的,他说是受到陈半仙的嘱托,可本来那十三女鬼是不能离开馒头坟的,今天好端端的离开,又恰巧到了人最多的汽车站,事情联想到了一起,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可陈半仙已经死了,事情紧急,来不及做出考虑,如果出去找十二个女鬼,他们一旦分头行动,我除了分身以外别无他法。 冷静,单凭女鬼是肯定找不到我的,我觉得一定有人在跟踪!那么,十有八九是他将女鬼给带出来的。 抬起脚踹开了大门,一步跃下,人群也跟着往下跑,陆陆续续全车人先后下了车,站在空地内,闭目感知,原地又绕了好几圈,还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发现。 十三鬼离开馒头坟,难道是养鬼之法? 吴钰突然碰了我一下,定下身子,见她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儿。 “真么巧,真是哪里有你哪里出事儿,今天怎么了?刚刚看你神经兮兮的,还有那乘务员没事儿吧?”她接连发问。 “有人在驭鬼害人,只是我找不到他在哪!”我有些着急。 “叔叔,你真的看见鬼么?我也看得见诶。”小孩子突然开口,吴钰一把捂住孩子的嘴,像是很怕说漏了什么,面色也有些尴尬的说:“小孩子胡说八道,不用当真。” “壮壮没有撒谎,刚刚还看到一位穿着奇怪衣服的阿姨,不过阿姨被叔叔打没了,壮壮知道,阿姨一定是鬼吧?” 他竟然能看得见?小孩子要在天灵盖没闭合的时候,可他显然已经五六岁了,问题可能是出在眼睛上。 “告诉你别乱说了!”吴钰掐了一下孩子。 微胖的小壮壮委屈的哇的一声痛哭道:“壮壮没有撒谎,真的看见了,进车站的时候有位老爷爷送来花圈,每个花圈都坐着一位阿姨,壮壮是亲眼看见的。” 第1640章 驭鬼 小孩子的一声妈妈让我有些恍然,是啊,是啊,时间真的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不过,小孩子能撞见鬼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只因现在时间比较紧迫,抓紧时间处理完他们13个小鬼以后,得再好好的问一问,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吴钰就好似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 尤其孩子刚刚说完,见他拉着儿子转身像是准备要离开,我则立刻打断道:“等一等,刚刚你说看见有花圈上坐着阿姨,她们在哪儿?” 吴钰拦在我们中间,很像是有些愤怒道:“我儿子什么也看不见,你别问了!” 我很疑惑的说:“咱们是朋友!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等处理完眼前的事情咱们再聊,只要是我张大宝能帮得上你,绝对会尽力而为!” 她眼眶很红,壮壮转过身委屈道:“妈妈,壮壮什么也看不见,壮壮知道错了,你别哭啊妈妈。” 母子间的简短对话,使我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凝视着吴钰的双眼,当年的她是那样的阳光,可如今再看,却显得有那么几分哀愁之色。 许许多多保安自候车大厅的位置奔跑过来,刚刚的事情影响很大,整个停车场在乘客离开后就已经乱作一团。 “我不知道是谁在动手报复我,今天阴云遮日,黄沙蔽天,阴魂也鬼必会挑选今日动手,就当是帮我个忙。”我又说。 吴钰轻咬着嘴唇,思索了片刻,又说:“你说的那个花圈,我记得是摆在了十字路口,听人说,这里以前死过人,家属来祭奠,不过那些花圈都被城管给撤走了。” 顺着吴钰手指方向,十字路口摆花圈?并在每个花圈携带着小鬼,什么意思?难道是用花圈把十三位女鬼给带来的? “你去候车厅等我,哪里也别去,处理完我会去找你!” 全速奔跑出了车站,大白天的车流匆忙而过,街边还有几家卖手抓饼与煎饼果子的推车,尤其十字路口还临近车站,来来往往的人更是非常多。 那些女鬼现在说不定在哪害人呢,花圈是被送到十字路口,找来找去,依稀能看见地面上散落的冥币。 不对,撒出来的是开路财!只有在出殡那天财会撒的大钱,买沿途小鬼切莫捣乱,令逝者安心上路,如果是驭鬼的话倒是也好理解,需要开路财防止有其他小鬼捣乱,但既然是以鬼害人,必须得有所依托,就如同每个养鬼师都会随身携带的容器。 前前后后的绕了好久,到了推车的大姨近前买了份儿顶配的煎饼果,借机与她聊起了不久之前花圈的事情。 按照她的说法,早上五点半有一辆皮卡车拉了一共十三副花圈,并在十字路口四个方向各摆了三个,而在中间的位置还放了一个,除此之外还在东南西北摆下香炉碗,旁边供奉盛满的倒头饭,由于七点多的时候被人打电话举报,城管才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拉走。 能以一人之力驾驭十三位存在数百年的女鬼,反噬的阴气也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能够承受住的。 “大姨,你在这儿卖多少年煎饼了?” “小伙子你放心,大姨做的煎饼果子绝对没的说,包括辣酱都是我自己回家调制的,已经干了整整七年,从没有过差评。” 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大姨,在你们这儿做生意久了都有固定的地点了吧?”见她点点头,我继续追问:“那大姨,你干了这么多年,附近的商户应该也都认识差不多了,那你看看,周围最近有新来的么?” 我在赌,普通人绝对没有实力驾驭十三厉鬼同时害人,就算是精修养鬼术的泰国邪师,也不敢将所有的小鬼一放出去害人,既然他是利用十字路口放出厉鬼,那就一定不会距离太远。 目光紧紧盯着卖煎饼果子的老大姨,他前前后后的扫视着每一个摊位,对于以此谋生的她来说,来到此地所有摆摊小贩都是她商业中的竞争者。 不出我所料,老大姨这边一吧嗒嘴就是有情况,她指着卖烤地瓜的一个老头说:“诶?听你一说我才想起来,那老头谁啊,他是怎么还占了李麻子的位置?” 按照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摆摊的老头年纪至少在五十多岁,个头不足一米六,身上穿着灰布衣服,侧对着我们,时不时的还会用棍子扒拉扒拉炉灰,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就好似把他当做空气一样。 卖煎饼果子的老大姨像是很纳闷,她说自己已经卖了一整天的煎饼果子也没看见那边有人卖烤地瓜。 隔着一条马路,我以中指点向了眉心,阴阳法眼散发出两道金光,街道上所有人的三把阳火皆清晰的显露在眼前。 有的人强有的人弱,有的人只有两把或者一把,唯独那卖烤地瓜的老大爷完全没有阳火,怪不得他会没生意,要是以正常人来看,他这样已经算作是死人了,而周围的活人又怎么可能去给死人手里买东西? 奔着他快速过了马路,很快就站在了地瓜炉旁边,老大爷不紧不慢的填着炉子,好似没看见我似的。 我说:”大爷,您这烤地瓜怎么卖?” ”五块钱。” ”给我拿一个。” 老头顺手掀开了炉盖儿,当他准备拿地瓜之前,我已经看出了不对劲,既然是用火来烤,可炉子怎么还不热忙呢? 令我所没想到的是老头拿出的烤地瓜表面已经烤糊了,散发着腾腾热气,他不紧不慢的递给我,双眼浑浊,表情很僵硬,看不出游丝毫的情绪,伸出手:”五块。” 将地瓜放在手里掂量掂量,我又问:“大爷,这瓜保熟么?” “废话,我卖烤地瓜的,能不熟就卖给你么?没钱就给我放下。”他语气不耐烦。 “您先别忙着着急。” 抢先了一步将炉子顶部掀开,里面摆着好几个黑乎乎地瓜,老头又说:“我卖瓜不让挑的!” 很奇怪,明明是冰凉的炉子,烤出的地瓜却是滚热,抬起头,正好看到那老头浑浊的眼神与我对视,直勾勾的眼神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 问题一定是出在瓜上,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好似没注意到我们两个的争执。 我说:“你炉子是凉的,瓜能熟么?” 他有些微怒:“你到底买不买!” “熟的我就买。” “生的我就吃了!” 见他将地瓜放在炉盖上,左手拿出一把中指大小,颜色黑乎乎的生锈的小刀,见他动手切之前,我一把将瓜给提前抢了过来,顺势对着炉子面狠狠的拍下。 “啪。”黑乎乎的地瓜粉碎,但里面哪里有什么瓜瓤,分明是一颗被烧焦了的骷髅头。 原来如此,这老头一定是驾驭十三鬼的罪魁祸首,把所有的小鬼用炉子带了出来! 摸起来的炉子之所以是凉的,反而‘地瓜’是热的,那是因为他‘烧’的是阴料。 每个地区的养鬼师的方法有所不同,南方那边流行泰国那些养童鬼的方法,以及供养乩童,北方多数是出马仙,但也有会有出马仙养鬼,将刚刚车祸、刀杀、横祸死去的小孩儿魂魄利用秘法收走,装在坛子里每日供奉毒虫、死人身上的皮屑以及一些横死的物件儿。 但‘烧’阴料不用火,这里的烧是指‘捎’,将那些物件儿通过堆积,配上密咒,会令物件儿变得蒸腾,小鬼会却会非常受用。 老头的炉子里就是,阴极而阳,骷髅头发热,说明厉鬼正在发狠,可那老头却突然将手里的小刀甩了出去,彼此距离不足一臂,如果躲过去,那这把刀一定会伤害到路人! 思想仅仅只是稍许的碰撞,心里便有了选择,伸出手阻挡小刀,手臂绷紧,可当那不足中指大小的破开我的肌肉时,疼痛感瞬间充斥于全身,在我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就是‘破魔刀’,此刀会在刀身雕刻符文,并能在短时间爆发出强大力量的。 起脚踹开地瓜炉‘砰’的一声,炉子炸开,里面散落出了大大小小的骨头,其中那散落的‘地瓜’有两个炸开,数了数,正好十三个。 “你到底是谁!” 老头愤怒道:“我是谁?你个混蛋破了我修炼十三女魔,又给城隍庙给开了光,不仅差点把我害死,现在又让我无家可归,咱俩无冤无仇,我还没问你是谁呢!” “你是陈半仙?” “你可总算想起来了,臭小子,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他情绪愤怒,根本就没顾忌是不是处在闹市区,直接掏出黑色符纸,看到上面的符文皆用红色描绘出来的古怪符文,淡淡的血腥气并不属于玄门正宗。 “阴山派!” “知道爷爷的家门就行,今天我就要打你,你要是敢躲,死了路人就别怪我!” 他瞳孔泛黄,乍一看好似那山野中的老猫,当符纸燃烧时,平地刮起阴风,散落的骨头渣被风卷动而起,化为红澄澄‘杀’字。处在十字路口的老百姓同一时间就像是那没了头的苍蝇,原地开是转圈。 他恶狠狠地额:“十字路口封魂路,不是你死,就是他们死!” 第1641章 壮壮会演戏 他利用术法提前在十字路布置了可以迷乱他人感知的阵法,一旦启动,所有处在阵中的人皆会成为行尸走肉。 阴风依旧,碎骨化作的‘杀’字能够夺走入那些普通人的性命。阵阵阴风将百姓的阳火覆盖,若是抓紧应对,很容易被他伤害到普通人。 妈了个鸡的,必须得想办法速战速决了! “既然老天爷让你不死,那就是给你悔过自新的机会,可你却不知悔改,仍惦记着害他人性命,罪恶滔天,理应天打雷劈,若是现在知迷途返,贫道或许留你一条性命!” “啊呸!老子隐姓埋名到今天,好不容易就要炼成十三女魔去争夺我那掌门之位,可现在被你突然出现捣乱成了十三阴魂,魔与魂?你让我怎么打!妈的,既然老子早晚都是死,那就大家一起死!” 阴风好似随着他的情绪开始加快,黑色的沙尘就像是随时都能吹散百姓阳火。 陈半仙咬紧牙关,又说:“老子为了等待掌门续命已经好多年了,都怪你个混蛋,去死吧!” 他随手撒出了一堆纸钱,脚下狠狠的踏步,‘砰砰’两声响,地面像是也跟着一同震颤,灰尘弥漫的瞬间,十字路口好似被浓雾笼罩其中。 紧接着,刚刚‘卖’烤地瓜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小型的祭坛,陈半仙手握法印旗,小型的三角旗帜上画着老虎的符文。 阴山派擅长借用阴性的能量,尤其在民间荒野之处,甚至会利用荒坟以及坟墓当中未曾完全腐烂尸骸的鲜血去调动法阵。并且,此门派最注重阵法,以及调动自然界中一切阴性的力量。 还未等我出手,在十字路口转圈圈的人群骤然停下,随之,耳畔传来阵阵马鸣嘶啸的声音。 正午当头,他显然是正在利用阴阳临界点对我动手,马鸣的声音令我想起了阴曹地府中的职业——阴兵! 自古以来,阴山派就擅长与鬼神做交易,驱使五鬼,调遣阴曹兵马为自己去办事。如果他现在真的是调动阴曹兵马,事情可能会不太好办,毕竟,目前已经升了官的谢必安还在找我! 脚下挪动,太极图随之浮现盖过了陈半仙的法坛,可他不死心,竟然左手白米右手开路财,顺着天空那么一撒。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所有的老百姓被鬼魂附体,他们各个面色阴冷,双目流露出腾腾的杀机。 转身扫视,每位老百姓的背部皆趴着一位身披铠甲的阴兵。 我怒道:“你青天白日招惹阴曹兵马,如若惊扰了百姓,若是造成天大罪孽,待阎罗王怪罪下来,难道不怕堕入十八层地狱么!” “老子自从入了阴山派,寿命就定格在33岁,可今年我都以七十二了,依然活的好好的,等我死了也自有阴山老祖保我,你还是多多操心下你自己吧!” 他法印旗转动,算起手里的,怀中一共抽出了八枚,待他同时丢出之后,八枚令旗将我们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圈圈,给我的感觉,倒是很像是舞台剧中释放‘烟雾’的设备。 浓浓的雾气浮现,数匹战马一跃而出,至少有十几位阴兵的手中拎着砍刀扑过来。 “老子收了几十年的宝贝,今天都不要了!”他愤怒道。 民间术士与阴魂打交道是需要有所奉献的,越高级的鬼魂要求的越多,乡野之中的那些妖道、大仙儿,他们无非就是要你头疼脑热,或者某一天丢点钱来找回等价的报仇。 可像他今天这样调取阴兵,奉献的数量绝对不会少的。妈了个鸡的,原谅他是想利用普通人的肉身,假如稍有不慎,阴魂会伤害到凡人的性命,看来,目的是想利用此种特点逼我不敢动手?不过,说白了,那可真的是太小瞧我了! 不能再留手,必须要速战速决! 双手握紧,曜变雷纹浮现的一刹那,五脏六腑阴阳交替,‘轰轰’腹鸣带动起了全身筋骨。也不顾及陈半仙是否惊讶的眼神,左手抬起,黑色的雷云缓缓的浮现。 “贫道本想饶你性命,可你三番两次不知悔改,那就怨不得我了!” 雷云浮动,陈半仙不死心,连续摇动法印旗,众多兵马加快,可黑色的雷云却将他们隔之两旁。 天罡步发逼近他的阵法当中,陈半仙频频后退,可我纯阳庇体,邪鬼没入,可以说是他天生的克星,而正当我打算出手将他击杀时,突然,有人大喊:“张师傅,手下留情!” 赶忙止住步伐,只见一人身披铠甲,快速跑了进来。 “文举!” 没错,最先闯入其中的人正是曾经我帮助过的阴兵武文举,他与好兄弟范仓北在我走江湖的初期,可是相当重要的一大助力,但他不已经在暹罗成了封疆大吏了么?怎么会来到这里? 心中正在疑惑之时,武文举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双目有神,甲胄摩擦之时威风凛凛。 “见过上师!” “你怎么来了!”我很疑惑的问。 他连忙说:“陈半仙此人与下官有故,还望上师能够手下留情,给他一次机会!” 陈半仙茫然的看看他,又看看我,瞪大了的眼睛像是很难理解会发生如此戏剧化的转变。 “你们?” “别废话,还不跪下来给上师赔罪,别说你今天请来的是我,就算是把罗酆山的张衡、杨云二位鬼帝请来,也不是上师的对手!” “啥!” 武文举挥手就是一个大巴掌,打的陈半仙跪在地上发抖。 既然遇见熟人了,那办事儿肯定也方便,武文举当初在得势的时候仍然不忘初心,虽然他始终待我态度前辈,甚至执晚辈礼节,但我们彼此的关系,不用多说,早已经算作是故交好友。 指了指周围,示意他尽快散了法阵,别给老百姓造成影响。 “上师,一会儿太阳会出来,属下不便久留,等入了深夜再前来拜会。” 留下了这句话,武文举带着四周兵马如潮水般向后退却,最终消散在了浓雾当中,之后,太阳穿透了乌云,炎炎烈日破开了所有的阵法。 此时此刻,我也已经与陈半仙躲开了事发地。至于满大街遗留下的战场也来不及管了,毕竟没闹出人命,在科学主导的社会年代里,没多少人会在意的,但若是放在古代,我觉得足以掀起一场屠村灭门的惨案。 古时候在巫蛊之祸的时候,只要怀疑某个村子有人懂邪法,当兵的会将所有怀疑的人抓起来一并杀掉,要不然也不会令许许多多的奇门术法到了今天十不足一,但凡是都是双面性,细想想这也并非是什么坏事。 躲在胡同里,陈半仙不敢抬头看我。 我说:“老老实实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咱们找个地方,等你把话都说清楚。” 他连连点头称‘是’,只是头仍然不敢抬起,懒得管他怎么想的,悄悄的回到车站候车厅,找到正在与孩子一起看动画片的吴钰,却现在又正好赶上警察盘查。 吴钰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我一跳,她又说:“你别误会,我是帮你躲过麻烦,警察正在盘查找你。” 没错,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如果真的警察给带走,我是打还是逃?以前可是吃了太多这方面的亏,能躲还是躲吧,反正又不是我杀人,他们最多也不过是想调查情况而已。 正当与警察走个对脸的时候,发现他们盘查着旁边人的身份证,我身份证早就丢了,真是太麻烦了。 千钧一发之际,壮壮展现出了他聪明才智。 “爸爸,我肚子好疼啊。” 年仅七岁的孩子,谁能想到他现在其实是正在演戏?就算是认为他是装病,可谁又能装的如此逼真,壮壮?我倒是觉得他应该叫‘装装’。 我将他抱了起来,警察赶过来询问怎么了? 壮壮满头虚汗,嘴唇发青,看起来甭提多吓人了,甚至要不是他喊我‘爸爸’,我都以为他是真的得病。 今天可是我第一次抱小孩,思绪中会控制不住的想到夏玲珑,如果她怀胎十月,那我的我孩子也应该这么大,但愿他…长得像夏玲珑吧,毕竟,人家可比我漂亮多了。 “警察叔叔,我肚子好疼啊!” 声音将我在思绪中拉回,配合着演戏,我问哪里有医院? 都这个时候了,人家哪还顾得了我,指着大门口,告诉我们出了门左转走三四百米就是医院。当即,我抱着他开始往外面狂奔,没有任何阻碍的离开车站。 与陈半仙汇合之前,我是真的被壮壮给骗了,主动声称要带他去医院。 谁知吴钰的面色一板脸,那壮壮就好似犯了错的孩子,脸也不白了,嘴唇也不紫了,在我的怀里挣脱,低着头:“我错了。” 吴钰眼眶很红的说:“这次我当你是为了帮助这位叔叔,原谅了你,但如果下次你要是再敢像你父亲那样撒谎,那以后我就不再认你这个儿子!” 第1642章 阴山黄韬(一) 就算是吴钰在与我相遇以后的第一年立刻结婚生子,孩子今年也绝对不会超过七岁,抛开撞鬼的事情,单以壮壮当前所表现出的成熟与心智,又哪里像是七岁的小孩。 吴钰面色有些不太好,我也就没在这种情况之下触及眉头。越着急越撞见事儿,怀唐不知道怎么样了,早知道当初给他买个电话好了,现在可倒好,音讯全无。 打算等她缓和缓和情绪之后再找她把事情详细聊一聊。 与陈半仙汇合的时候,他仍然老老实实的在原地等着我们,不过,我却发现了他的目光在不经意间在小壮壮的身上有过一次停顿。 “找个地方休息。”我说。 陈半仙叹了口气:“我现在都已经无家可归了,哪里还有休息的地方。” 吴钰突然说:“如果是休息的话,我那儿倒是可以。” 真是太意外了,没想到她家竟然是在这边居住。 吴钰说她是来这边处理老家房子,母亲已经过世好久,正好有人答应付现金买房,可谁知道等她回来了以后,买家又临时变卦了。 我们四个一起去了吴钰在市区的房子,环境属于中上等,家里面三居室,里面的东西还都很新,看得出吴钰小时候的生活条件还是很优越的。 陈半仙自从进了房间后,又简单与我们打了声招呼,随即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我三个坐在客厅,小壮壮跑到一边玩手机,别看他之前遇到事情时有多么的成熟多变,说到底还是一个孩子。 与吴钰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单独相处的气氛有点尴尬,何况,回想人家对孩子说那些话,明显在家庭关系上肯定还有点什么矛盾,我也没必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沉思许久,还是我率先打破平静:“好几年没见了,你怎么样?” “还好,你呢?还像以前那样来无影去无踪么?”她随手掏出了一支烟点燃。 点烟的手法是非常熟练,撩撩头发,随手丢给了一支,姿势更是十分的潇洒。 在七年多的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很多,在吴钰的身上,她现在所表现的与当初第一次相遇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你有什么事情想问我么?” 冲着壮壮的方向使了使眼色,心里多少有点预感,她如果有问题求我帮忙,肯定是与孩子有关。 吴钰深深的吐了口烟气,浓浓的烟味弥漫久好似带走所有的哀愁。 “壮壮是我儿子,你看到了,他其实可以与鬼魂交流,但有人说他是不祥之人。” “与鬼魂交流倒也并非是绝对,有可能在投胎的时候在忘川河被沙迷了眼也说不定。”我倒不是很赞同他的话,主动宽慰道。 吴钰摇摇头:“不是的,壮壮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怪他父亲种下的罪孽。” 自古以来就有‘父债子偿’的说法,不论是阴间还是阳间皆是如此,如果做了太阴损的事情,哪怕当事人躲过去,自己的后代也躲不过去。 吴钰让壮壮回屋里面别出来,小孩子非常乖巧,主动进屋将大门关好,屋内就剩下我们两个,她这才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告诉我。 她说:“当初咱们在车站分别以后,你引起了我对世界另外一面浓厚的兴趣,还有,我那个的时候承认自己对你有所好感。” 我说:“其实,当年你还太过年轻,象牙塔里的生活会令你分不清楚好奇与好感也是正常。” 她笑了笑,一举一动皆充满成熟韵味却又不失少女般的模样,坦白讲,她长得的确是很迷人。 “回到学校继续读书训练,可我当时根本就静不下心思,又买了大量的书籍与资料,就是想要了解那个世界,甚至,我还去过新加坡南洋拜访过降头师。” “那里的降头师黑的狠,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很不安全的。” 吴钰掐断了手里的香烟,她撩开了衣袖一道道的刀疤印在了她白皙的皮肤上,看的出原有的纹身已经被小刀所破坏掉。 “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再加上平时很好奇神鬼怪的事情,在导游的介绍下去了一户当地人家,见名叫‘普曼媞’的降头师。” 静静的听着她的陈述,吴钰像是陷入了曾经的回忆当中,又为我缓缓的讲述起当初事情的前因后果。 年轻貌美的吴钰是独自一个人踏上的旅行,她身边没有伴侣,可以说她都成了降头师最好的下手对象。到了对方的家,由导游翻译,吴钰向对方要求能不能给父亲的小三落降。 她承认自己当时也是随口一说,根本就没太当真,不过,降头师却一口答应了。 对方先是索要一些必备的物件,可吴钰来之前并没有准备,什么也拿不出,这也让降头师很难办,最终降头师琢磨了好半晌,决定只好是利用生辰八字配合照片给人下惊魂降。 至于效果不能杀人,但足以令对方频频做噩梦,折腾受降者神经恍惚,严重者甚至可以成精神病。 但费用却是按照噩梦天数来收取,并且一天的费用高达1000块钱,如果想要加重噩梦等级还是要额外付出一些钱。 她抱有着试试的目的付了两千块钱,经过连番的施法,彼此约定了噩梦时间,本来事情算作是结束了,可降头师临时对吴钰起了邪念。 他偷偷放出小鬼跟踪,夜里趁着吴钰回到宾馆休息,将她在熟睡中以小鬼附体,带回了普曼媞的住所。 接着,降头师给吴钰灌了催情药粉,落了迷情降,又将淫荡而死的女子毛发让吴钰吸入鼻腔,经过念诵经咒,雕刻纹身后,吴钰即将会成为百依百顺的奴隶。 当真正的噩梦要将吴钰笼罩时,普曼媞的小屋来了一位客人,但此人可不是来请他害人的。 对方开口就要夭折童女的乳牙、横死老太太的头盖骨骨灰,以及一些在华夏几乎不可能搞到的东西。 原来她是想找降头师购买法器,这在行业内也是很常见的,毕竟,邪师的法宝也是会更新换代,况且日常的生活中肯定也是需要钱的,所以,平时圈子内的人也会有一些小型的交易。 第1643章 阴山黄韬(二) 不管怎么说,降头师普曼媞始终不肯,对方再次加价,甚至已经开出了价值数百万的黄金。 连续三次加价,对方仍旧不同意时,终于,他失去了耐心,露出凶恶的爪牙,悄悄的摆弄戒指,一道银针急骤而出,顺势刺入到了普曼媞的眉心,紧接着,男子以锥子破开降头师的天灵盖,再以鹰骨刺入,又将那降头师的魂魄给带了出来。 魂魄原地乱窜,男子用鞭子对他开始拼命的抽打,在不间断连番折磨,终将降头师的家底洗劫一空。 当然,他也很快发现了吴钰! ——。 我说:“你说的这个人就是壮壮的父亲?” “是的,他名字叫做黄韬,自称是术士。” “啥!”我不禁脱口道。 “你这么惊讶,难道你们认识?”吴钰奇怪的问。 起止是认识,北京城里的‘黄韬易名轩’可是给我造成过不小的麻烦,这个人的可怕是他始终都隐藏在暗处,直到万佛寺大战之前才出来害我,可我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为什么自周长涌时代开始,他就琢磨着让我替他背黑锅,尤其被华夏扣上了奸细的帽子时候,同样是他使的绊子。 当初我还特意问过判官黄韬,可判官却说他在生死簿上也没有查到这个人的名字。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怎么着人家了,干嘛要拼命与我作对?就连周长涌死后他也不肯罢休,甚至还去找彭祖的后人出面想把我整死。 到底他亲手弄死我能对他有啥好处么? 尴尬的笑笑:“不算熟。” “也好,与他相熟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好人。”她自嘲道。 本想安慰她几句,可到了嘴边的话又噎回去了,试想能一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如此的失望,很难想象这个黄韬都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 静静听着吴钰的讲述,她说自己当时都是有着意识的,唯独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举止变得放荡,只要有人拿起桌子上的小草人就可以将她彻底控制。 而在浪荡躯壳下面的则是一个无助哭泣的灵魂,让吴钰很庆幸的是黄韬并没有把她如何。 黄韬说:“肮脏的下三滥手段不配修习术法!”接着,他念咒以术法破开草人,火苗燃烧的一瞬间,吴钰描述当时的黄韬是用一张符贴在了她的额头,随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以后的吴钰已经处在高档的七星级大酒店当中,她苏醒的时候已经浑身赤裸,落地窗前观景的人正是黄韬。吴钰以为自己受到了侵害,吓得抓住被单护住身体。 黄韬说:“整间楼层就我一个人,你不用喊救命,还有,你可以仔细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我黄韬虽然是个坏人,可也干不出趁人之危的龌龊之事,之所以你现在光着身子,那是因昨日需要帮你拔除体内阴毒所致。” 吴钰也不傻,以她目前的处境,假如对方真的有心要把她怎么样,大可不必要多此一举。 她说:”当时第一次见面,我真的觉得他很帅,又有着常人所不懂的术法,甚至与美国电影中的超人那样,谁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假象而已。” “为什么?” “我看到了他平时正直友善的外表下面所蕴含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阴山派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他们所有的修行方式都是与阴性有关,久而久之,当身体内的阴性挤压的多了,自然会给自身造成非常大的痛苦,在门内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极其难以孕育后代,而且,阴山术法的在每一次害人都会给自己折寿。 他们若想缓解自身因为阴性能量增多导致的痛苦,就是需要将体内阴气放出,痛苦转嫁到别人的身上,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放阴’。 吴钰认为他是见义勇为的好人,再加上黄韬为她补办护照,送她回国的一系列的事情,都让吴钰坚信对方是个好人,事情过了有一个多月,某天夜里,吴钰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的人正是黄韬,对方语气很低沉,说想要见一见她。 吴钰在学校住独身,六七点钟正觉得没意思,接到黄韬的电话,她想都没想的答应。 毕竟,她相信对方是好人。 按照约定的地点见面,结果没多久,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上下来了四五个壮汉把她绑架了。 别看她是体院的跆拳道高手,可真正面对虎背熊腰的汉子,一切的武术套路都是被白扯。 就这样,她被带到了一间宾馆。 奇怪的是宾馆没有床,正中央摆着巨大的浴缸,里面冒着热气,很快,黄韬在水中钻了出来。 吴钰说,黄韬面色渗人,表情痛苦,他赤着全身走出浴缸,并在第一时间扑向了她。 她的一身武艺没了用武之地,不知道为什么,黄韬很有力气,挣扎了几下便被对方所得逞,就这样,两个人在地面发生了关系。 事情结束后,吴钰觉得浑身虚弱,四肢寒凉,又有一种被蚂蚁啃噬全身的痛痒,这种痛彻骨髓的感觉使她几乎要疯掉,好几次她有想过轻生,但黄韬却给了她一粒药丸。 药物入口即化,并很快清除掉了她生不如死的痛楚,吴钰躺在地上轻声抽泣,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她的确是被强暴了。 当时吴钰脑子很乱,第一个想法是报警。 黄韬却突然说:“我娶你吧。” 吴钰拒绝,黄韬又说:“你是我的女人,如果谁碰你,我就杀了他。” 吴钰说要报警。 黄韬说:“你抓不到我,而且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给你的那粒药丸是我的续命丹,能增20年阳寿,但因你受到阴毒侵害,能够抵消所有的痛楚,虽然不能增寿,可体质会好过从前,直至20年也不会生病。” 吴钰仍然平躺着流泪,黄韬又说:“如果你不想嫁给我,那我可以给你补偿一千万。” 她没有答应,直到恢复了力气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宾馆,迷迷糊糊的向前走了好久,又向路人借了电话报警,可警察到了之后,又按照她说的位置盘查,结果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宾馆。 第1644章 阴山黄韬(三) 为了这件事儿,吴钰甚至与警察大吵,她很难相信一切都是不存在的,难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做了一场梦么?警察甚至怀疑她吸毒,将她带去抽血化验,结果却是一切正常,最终她在被折腾了一天一宿才得以回到了宿舍。 经过了这么大的刺激,吴钰的神情恍惚,因为黄韬的不温柔,至使她下面有种火辣辣的疼痛,同样也是在告诉她,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梦! 躺在宿舍里睡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她接到了银行卡的短信,收入金额后面一连串的‘0’让她十分的吃惊。甚至她还好奇的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万! 金钱的作用可以说是无敌的,除非人的心底能拥有比金钱还要重的信仰,否则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金钱都是万能的,比如穷困潦倒人面对改变命运的金钱,大起大落人生面对翻盘的机会,医院病房内生死之间所需的催款单。 吴钰自嘲的笑了笑,她承认自己在见到钱的一刹那心动了。不过,她的心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当短暂的心神失守过后,屈辱的感觉随之而来,所以,她想见到黄韬把事情说清楚。 可是,除了这笔钱以外,黄韬始终也没有出现过,就好似彻底在这个世界上蒸发掉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吴钰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说:“我当时想要把孩子打掉,可每天晚上我都会做梦有小孩儿求我别伤害他,甚至我能清晰感觉到腹中胎儿的心跳。” 我说:“一些强大的胎魂能够有自己的主动意识,当感受到母体的念头后,求生的欲望会迫使他们进行托梦亦或者一些其他的预示来感化你。毕竟,能托生为人实属不易。” “是啊,所以我没有打掉壮壮,怕怀孕的事情被学校知道,我主动休学,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去养胎,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告诉父母。”她说。 吴钰很独立,她一个人离开了学校,又去了自己喜欢的城市,租了一间房子,自己照顾着起居,等到快生的时候也是她一个人。后来孩子落地,她雇了月嫂照顾日常生活,直至可以下地行走。 吴钰说,壮壮下生的时候与别的孩子不一样,除了非常瘦小以外,他的眼睛始终都是紧闭着的,大夫检查说是眼球发育不完善,只能割开眼皮移植假的眼球,可现在年纪太小,这样的手术也得等到大一大才能手术。 孩子成了盲人,吴钰心如刀绞。 一个人在他乡时间久了也思念父母,她去了丹东找母亲,并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但孩子总不能遗弃掉,最终,她们母女二人仍然开始着如平常那样生活。 可好景不长,有一天在外面散步,突然间街边算卦的老头主动找到他们母女说:“你家孩子非人、非鬼、非妖、非仙,乃不应存在之人,三日他若不死,你家必有人造受横祸,老夫乃是麻衣道传人,见姑娘你福缘深厚才上前相告。” 壮壮与别的孩子不同,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他从来都不哭。不过,当妈的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孩子,又有谁能够接受?吴钰与对方争执了几句,带着孩子就回到了家。 事情在后续的发展果然是按照算卦的说法,当天夜里她们家进来了不速之客,母亲因为起夜撞见了正在偷东西的小偷。 那小偷一时惊慌,失手杀了吴钰的母亲。当他逃跑时,娘俩仍在睡梦中,而吴钰能发现母亲的死亡,是被孩子的笑声所惊醒。 她说,壮壮那天的笑声格外开心,童音回荡不止,可母亲倒在了血泊当中的场景令天真浪漫的声音就好似催命的魔咒。 “我那时候还是不相信算命的说法,把母亲的事情处理完了,爸爸也赶回来参加葬礼,没想到第二天,我父亲却开车死在了离开的路上,包括与他同车的小三也死了。接到电话的时候,壮壮还在笑,而且他笑的格外开心。” 我说:“也许是他用笑来表达情绪,你知道的,小孩子虽然五感敏锐,可却时常颠倒,也许他本来是想哭的也说不定。” “不是的,每次壮壮笑出了声,都会有人死,自从他出生以后,家里的亲属横死的横死,残废的残废,整个家族好似都处在被诅咒的怪圈里。” 她又点了一支烟,不过,这一次手却是非常的抖。 “我有想过像那老头所说的那样把壮壮丢了,可我心里还是不舍得,甚至存有着侥幸心理。” 吴钰后来带着壮壮去了别的城市,可当有一天夜里孩子有点咳嗽,她没送医院,而是趁着孩子睡觉的功夫出去买药,不巧的是在路上撞见了两位喝醉的壮汉。 他们俩见到吴钰身材姣好,又是独自一人,心中起了歹念,悄悄尾随,并突然出手想要制服吴钰。 幸好吴钰练过,没有被一击撂倒,她一打二与那俩醉汉纠缠,可在电影当中一个打几十个武术伸手虽然存在着日常生活当中,但也绝对不会是荒废了好几年的她。 很快,她处在下风,当被人绊倒以后,吴钰的心都要纠结在了一起,她担心孩子醒来以后找不到母亲,然而,恶人并不会顾忌到这些,正当他们准备动手时,黑夜中窜出来一个人,他精准的握住两位壮汉的脖子,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说,‘咯嘣’一声扭断了脖子。 没错,英雄救美的人就是黄韬,他急忙把吴钰搀扶起来,语气激动:“我真的找你好久了,有件事儿我要当面问你,那个生下来的孩子是我的么!到底是我的么?他在哪!” 吴钰将近乎两年来的委屈大哭了出来,黄韬抱着她,就这样得知了自己有了孩子。 讲道这儿的时候吴钰停了下来,她深吸了口气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黄韬这辈子无子命,他说自己不可能会有后代,壮壮是老天爷给他的恩赐。” 第1645~1646章 七魂续命丹 别说是修炼邪法的黄韬,哪怕普通人如果身体太过于阴寒,必然也会是不孕不育的下场,更何况是他这种本该绝户的人了。 我说:”壮壮之所以会被称为不详,我想肯定与他身世有关,一个本不该降生却又阴差阳错避过天机活下来的生命,自然要有人为他来承担报应的后果,而婴儿没有意识,本会在自身血脉上动手。” ”黄韬也像你这么说过,每次家中有人横死,都是壮壮躲过劫难的征兆,如果有一天,全家血脉都已死绝了,但他还没有躲过去的话,壮壮会夭折。可他毕竟是在我肚子里面出来的骨血,如果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我实在做不到。” 是啊,女性本柔,为母则刚,在家人与亲属之间的抉择,吴钰显然是选择自己的孩子,结果自然是她全家死绝,到了今天也只剩下她与壮壮母子二人。 算命先生口中的不祥之人,的的确确带来了不详,她揉了揉眼眶,又说:”其实这些年有他的一千万,我并没有受到生活上的苦,只是心里的压力压的我喘不过气,等见到他之后,我是真的崩溃了。” 就这样,吴钰很自然的嫁给了黄韬,壮壮也从此有了父亲。 吴钰说,黄韬明明只是给人看风水的师傅,但他非常有钱,带着她们娘俩住在宛若宫殿的大房子里,就连生活起居都是有仆人相随。 本来事情是以喜剧收场,唯独有一件事儿成了她的心结,壮壮虽然活下来,可他不仅仅成了盲人,而且体质还变得非常的差,三天两头就会生病。 后来的黄韬经常出差,一出去就是七天,回到家中以后带给壮壮一粒药丸,每次壮壮吃上以后的气色都明显会好很多。 日久天长,每个星期皆是如此,整整持续了有一年多的时间,壮壮的身体出奇变得强壮起来,而且,他还睁开了眼,只是瞳孔的颜色与常人不同,正常人的眼睛都是黑白分明,可他却只有白色。 吴钰说:“我有问过黄韬孩子眼睛的事情,可他却说没有什么关系,又不影响视力,只是看起来非常的不舒服,戴上眼镜一样可以正常生活,当时我也没想太多,自然接受孩子身体上的缺陷,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却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问题是出在那个丹药上吧?”我问。 她点了点头,情绪上有一些激动,她说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象过黄韬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原来。黄韬经常的早出晚归,有时候一连消失七天,这让吴钰有些怀疑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们之间自从第一次过后,从来就没有过夫妻生活,我以为他有了别的女人,就悄悄的在他手机里装了定位,又趁着他在家的时候,借机去了定位的地方。” 找到的地点是一处相对偏僻的小山村,村里的人像是早就搬迁走了,现在已经变得荒芜一片,从村头走到村尾,连个人影也看不见,她是凭借着地图当中的定位点走到最深处,结果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处乱坟岗。 走到这儿,她也觉得很奇怪,周围哪里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按照定位上的标记的地点缓缓向前走去,突然间脚下发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大坑里。 吴钰被摔的七晕八素,缓了好半天才发现自己居然掉进了一个人为挖建的地下室。 她顺着隧道开始向下走去,很快就看见了一扇铁栅栏门,只不过这大门是上了锁的。 吴钰好奇的观望,她实在想不通丈夫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来到这里? 她说:“当我趴在铁栏杆上的时候,突然间里面钻出来一个人,吓得我坐在地上,你知道么,那个栅栏门里面是一处地窖,门内关满了像壮壮那么大的孩子!” 我第一想到的是‘孩儿丹’,那个将活人炼成丹药的阴损术法,一粒孩儿丹内的磅礴生机足以让普通人一个月水米不进。 吴钰发现了这场罪恶后,她试着撬锁可怎么也撬不开,再加上山里面没信号,只好选择先行离开,结果,就在回去的途中,他撞见了黄韬。 见了面,黄韬问她来干什么? 吴钰年轻气盛,非常直接的说起地窖内的小孩儿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黄韬并没有反驳,他很坦然的承认了。 吴钰问:”你在哪绑架的小孩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丧尽天良的事情,难道不怕遭报应么!” 黄韬说:”这些孩子都是我在国外买回来的,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以为壮壮会活到今天?” 吴钰反问他究竟做了什么?黄韬却只说出了五个字”七魂续命丹。” 她的话让我心中一凛,果然是太狠了,以他人性命来为自己续命,需要找七位与自身年纪相仿童男,封住七魂再将活人炼丹,每隔七天服用一次,直至躲过全部的劫祸方可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吴钰被黄韬抓着胳膊离开乱坟岗之后,被他带着去了一处山村,没想到是那里有着一处很大的宅院,门外甚至还留有守卫。 一同进了大门,见到院子正中央摆放一尊正在燃烧着的巨大丹炉。 黄韬告诉他,这个是炼丹炉,一会儿就要炼丹,壮壮是他唯一的后代,绝对不能死,如果一旦停止,不出三日,壮壮就会死于非命。 她说:”出丹的时候有人在收丹灰,我看到那里面全都是没有被完全烧成灰的骸骨。” 我叹了口气:”七魂续命丹需要以活人炼丹,并且还要让死者承受极大的痛苦,只有这样才可让丹药的药效达到最强,因此法太过歹毒,据说被正道人士伙同追杀,令阴山派将此法遗失,没想到,他竟然会。” ”是啊,我虽然爱壮壮,可也不能用别人的性命来续命,所以我没同意,黄韬将我们母子囚禁,直至四年前他因出去办事儿没有回来,我这才得以逃脱,但是。”吴钰的语气一顿,眼眶红红的,她吞咽了口唾沫又说:”后来的壮壮能看见鬼,他的瞳孔也有了黑色,就像普通人一样,但是黄韬说过,壮壮因七魂续命丹的原因,必须要在七岁那年将体内的怨气排除,令七魂归一,否则,他会死!” 还有十天,就到了壮壮七岁的生日,吴钰一边哭一边说起,她虽然知道壮壮是踩着别人的性命活下来,可是,每当被孩子亲切的叫‘妈妈’时,她的心便彻底的软了下来。 吴钰揉搓了一下面部,看她无助的的模样我的情绪也多少受到了一丝感染。 ”我知道壮壮肯定活不长了,可今天能见你也是缘分,不管他父亲怎么样的罪有应得,壮壮是无辜的,你能不能救救他?” 母性柔弱而带有期盼的眼神,充斥着多种复杂的情绪,我真的不忍心欺骗她,七魂续命丹乃是秘法,我不过只是明白粗浅的道理而已,至于该如何让七魂归一的办法实在是一窍不通。 那日在万佛寺与黄韬交手过后,他身受重伤离开,可既然壮壮是他唯一的后代,按照正常的道理推断,他绝对不应该丢弃他们母子才对。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黄韬绝对不会放弃他的儿子,难道他就没有办法么?” 盯着她的双目,清澈的眼神不曾改变,所以,哪怕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样的痕迹,或者黄韬是有多么的可恶,但我仍然坚信,吴钰的本性是善良的。 ”你说的没错,只是黄韬给出的办法实在是太过狠毒了。” 曾经,黄韬告诉过他,七魂续命丹本来就是以阴养阴,壮壮活到七岁没有发作是因为体内所有的怨念都被挤压在32个穴位当中。如果想要七魂归一,必须有32个女子承受他的放阴,而结果自然是三十二人都会死于非命。 ”恕我直言,放阴不是要男女之事么?可壮壮还小。” 吴钰摇摇头说:”除了身体上的接触以外,壮壮会在破开32个穴位后化作厉鬼,由32位女子轮流来化解他积压的怨念,等到怨气放出一空,就可达到七魂归一,整整七年多的时间里,壮壮已经害过太多人的性命,如果这次是老天爷真的让他死,那一切也都是命了。” 没错,壮壮从小吃人命炼成的丹药长大,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吃人长大的孩子,那些被折磨致死在炼丹炉里面的怨魂早与他融为一体,要想驱除谈何容易?何况,就算是找到那三十二处穴位打开,恐怕也极难掌握,而黄韬肯定掌握了某种秘法。 一筹莫展之际,陈半仙缓缓的推开大门。 “怪不得这孩子长得那么像他,原来是黄韬的儿子!” 见陈半仙表现奇怪,吴钰起身拦在中间问:“你也认识黄韬?” 他咬牙切齿的说:“七魂续命丹,他可真舍得下功夫,这娃娃已经被阴毒蚀骨,除非终南山的道士肯用‘云清甘露泉’来为他洗身,否则没得救。” “你是谁!”吴钰问。 “我?我是黄韬的师弟,我叫陈无极!” 第1647章 当年变数 是啊,陈半仙黄韬两个人可都是他们阴山派的传人,并且从古到今,阴山派的门派之争最为厉害,其中最主要的也是由于利益二字,他们门下弟子众多,在鼎盛时期甚至遍布全国各地,包括现在民间流传下来的巫术,有绝大多数都是源自于阴山派的支系。 要不是因为后来犯了众怒,引玄门正宗群起而攻之,可能现在全国宗教影响力最深的就是他们,但是,现在改革都已经开放了,祖国还是有着包容性,只要是不愚弄贫民百姓去做一些违背三观的事情,多宣传导人向善的因果祸福还是会被接受的,所以说,掌门之争牵扯到最多的便是‘利益’二字。 不过,这世界上总是有无巧不成书的事情,黄韬是陈半仙的师兄,但两个人显然并非情同手足,他在听到黄韬名字时,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愤怒,明显是一种不死不休的仇恨。 终南山自古以来就是道教圣地,他的话让我很好奇,毕竟大师兄从来就没有提到过这样神奇的泉水,我好奇的问:“你说的云清甘露泉到底是什么?” 他说:“终南山后山有一口井,井的名字叫做云清井,井里面的泉每隔60年会喷涌而出,因此井可以吸取天地间的日月精气,他的井水堪比天上的瑶池还要精纯,只需要取其中一碗,将其兑入普通的清水当中为这个孩子清洗身体,就可以将他体内的怨气梳理干净。” 32个穴位当中蕴含邪气可是壮壮在七年来不间断吞食七魂续命丹,被那些蕴含着受尽折磨产生的怨念所积压而成,可想而知,整整七年,他会害死多少人。 最严重的是这些怨气一旦被释放,以壮壮普通人的身体,又怎么可能会承受的住? 真没想到陈半仙居然知道这么多,冷静下来就会发现另外的难处,连钟南山也要等到60年才会有那么一次甘露泉,那在这个当初大师兄都被迫卖符坑老外的商业年代里,可想而知泉水究竟会有多么的珍贵。 为了验证真假,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像我这样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知道的事情肯定会很多,假如你活到我这个年纪,或许也一样吧。” 听完了陈半仙的话,那吴钰立刻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她跪在地上祈求着问陈半仙到底应该怎么做?还有那云清甘露泉具体在终南山的什么地方。 我对他可没什么好印象,就在今天的下午,他扮演买地瓜的商贩差一点造成许多无辜人的伤亡,如果不是武文举的突然出现,我是绝对不会留他的性命。冷冷的注视着他,语气不善的问:“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别藏着噎着的卖弄自己学识。” 他看我生气,立刻收起了之前的狂傲,变回了谦逊的姿态:“上仙教训的是,其实,那泉水对终南山来讲也是非常宝贵的,如果想要借来救命,恐怕还得仙长出手。”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陈半仙竟然把我当做传说中的修道之人,也就是那些在影视剧以及小说当中飞檐走壁的神仙中人。 按照他的说法,在终南山的后山,有一片世外桃源之地,那里不仅仅住着尘世间的隐士,还有在这个世间真正的修行之人,末法时代当中,修道者修行就需要日月精气,可是以当今世界的灵气很显然是并不足以支撑凡人所需,那么云清甘露泉就显得非常重要。 听陈半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之后,我们几个互相对视了一眼,吴钰的态度立刻很坚决,她想要立刻去往终南山。 正好我也要去净业寺,虽然终南山是有名的道教圣地,可是在终南山的北坡一带,也有着许许多多的寺庙,其中最有名的要数八大宗门当中的律宗! 在唐代开始,就有佛教不从外来的说法,而八大宗门所指的中国本土诞生的佛教,其中西安净业寺便是八大宗门当中律宗的发源地! 正好大家都同路,免去了我所担心的事情,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她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壮壮肯定会不太方便,何况,壮壮只有十天的时间就会受阴气蚀骨而死,她一个女人怎么能承受的住。 “你先别着急,放心吧,十天的时间还来得及,正好我也要去终南山,咱们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安慰道。 吴钰激动的流泪,她在一旁除了说谢谢以外,已经变得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随着夜幕降临,过不了多久,武文举就要来了,时间已经不早,怕一会儿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我让吴玉自己先回到房间里去休息。 其实在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打算要帮助她,当时没有表露主要是碍于去净业寺找怀唐的时间紧迫,何况,应龙告诉我在黄河龙门之下有着一尊禹王鼎,鼎内的龙骨是可以带给我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力量,它将会是我在未来应对强敌所仰仗的一种手段,毕竟,幼玟的实力真的很强。 长长的呼了口气,现在一切的强大都是虚浮的,因为敌人的实力在变强,神秘的凌霄宫,天下劫数导致的天衰,沉浸在安息之地的荒古异族。 单论哪一个,他们都拥有超脱凡人之力,我若没有踏天凌云之力,自然会被历史的车轮碾碎,丧失掉夺回诗雨命灯的机会。 在这种形势完全紧急的情形之下,得知吴钰竟然也要去终南山,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天爷有意安排,身为修行之人,我还是非常重视人生当中的因果。 吴钰回到了房间里,客厅仅剩下我们两个静静等待着夜里子时的到来,而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我与陈半仙之间是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别看有武文举的那层关系,可要是我要是讨厌谁,那是真的会讨厌到骨头里。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时间将近气候也渐渐的阴冷了下来,由于之前为武文举他们做好了标记,当凌晨12点刚到的,家里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陈半仙主动上前开门,只见武文举穿着一身便衣,独自一个人进了房间。 “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张天师在哪!”文举的语气很急促,他推开了陈半仙走进来。 他刚看到我的那一刻,一如当年见面那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我立刻起身将他扶起来,今日不同往日,当年那是有职位在身,彼此身份不同,我是阎罗王他是鬼将,见面理应行礼,可现在我算作是一介布衣,根本也不需要什么繁缛礼节。 彼此挽手而坐,我问:“好多年没见你现在怎么样?我记得你不是应该在暹罗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一言难尽啊,不过能再次见到天师,末将悬着的心也总算得以放下。” 我也是明眼之人,听他的语气立刻就明白过来。 我问:“是不是因为我?” “唉,算了算了,天师不是在泰山一役之后,由东岳大帝将您送出海外了么?”他说。 “你别打岔,我问你,是不是因为我!” 武文举支支吾吾很像是难以启齿,可我却对此非常不满,再三的坚持追问,他总算是为我说出了实情。 果然,武文举能从暹罗回来,的确是因为我的缘故,当年的万佛寺大战,我化身为龙,伤害数万天兵,杀死无数鬼将,就连鬼帝杨云也受到重创,然而,从泰山开始,我已经成为地府有罪之人,为了安定和谐阴曹地府的太平,当我在泰山之时,阴曹地府开始盘查与我亲近的人。 毕竟,秦广王夫妇先后造反的事情对地府影响很大。 不仅仅武文举与范仓北二人受到牵连,就连钟馗、灶公灶婆、日游神、也被关起来审问,甚至当年我带着阴差们去与杰克船长的外国鬼幽会联谊的事情被再次提起。 日游神被革职查办,近百位阴差受到牵连,秦广王府邸内所有的家丁仆役统统打入地狱,没过多久,武文举被卸权利,由十三鬼将带队乘船去往暹罗,将他引回了华夏。 在之后,谢必安乘坐狻猊回到地府,讲起了雷火地狱中的过往,以及我擅自放走苗寨巫族纯正后裔‘桑雅’的事情。 这在三界内可算是引起轩然大波,按照武文举的说法,巫族后裔是否存在于世可是涉及禁忌的事情,如果他们有后代流传,说明巫族的种子已经孕育,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发芽,早晚一定会三界动荡。 白无常受到佛祖加赐福报,直接被命为‘白阎罗’,又在十殿阎罗之外单开了一殿,此阎罗殿名‘刑殿’,专门负责惩戒地府官员,并直接受命于西天佛祖。 以谢必安睚眦必报的性格,恐怕那些与我有故的人都不会太过好过。 握了握拳头,真不如当年一了百了的杀了他! “天师,不过现在没事儿了,以您的实力,一定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天衰开始,神仙都不知道躲在了哪里,天庭通道被隔绝九重天之上,除了五方鬼帝以外,其他人绝对不会是您的对手!” 他的话让我也是苦笑,今时不同往日,当初我是龙,现在…我只不过是地仙而已。 第1648章 阴山掌门 今时不同往日,回想当年的妖龙魂魄,在那个时候,我如果完全解放体内妖龙的束缚,是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拥有着足以撼天动地的实力,可再看如今的自己,怕也只能苦笑了。 “唉,真是没想到会连累你,今日能与文台兄弟再次相遇,也是一大幸事,遗憾的是周围无酒无菜不能畅饮一番。” 武文举严肃的说:“末将兄弟们的命是天师救得,大丈夫怎能忘恩负义?文台此生唯有没能在万佛寺大战之时,为天师出一份力才是真正的遗憾。” 铿锵有力的语气可以说是真挚到了骨头里,自古以来就有‘文人相斗,武人相惜’的说法,纵观历史今朝,勾心斗角最狠的往往都是那些有文化的人,反之,在那些江湖草莽之中,却往往不缺乏英豪之人。 叙旧也叙的差不多了,陈半仙始终老老实实得站在沙发旁边一语不发,谦卑的态度,好似他很害怕武文举似的。 问起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文台对我们有任何的隐瞒,将他们之间的因因果果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原来陈半仙曾意外搭救过武文举,并且还曾为他搭建过功德祠,自此之后,陈半仙受阴兵护佑,能够差遣阴曹小部分的兵马前行。 他说:“我被十三鬼将押解回了华夏,兵马被散,要不是崔大人力排众议,可能末将也被打入到了幽冥地狱当中。” 自从崔判官将武文举保住以后,他在兵营里担当起了先锋官,平时外出剿一剿阴曹地府作乱的阴兵,也算是充当起了基层干部。 可在有一次追捕某位占山为王的将军时,一路追赶到还魂崖,前方无路可走,那将军愤怒之余竟然奔着悬崖跳了下去。武文举说,他当时脑子一热,想都没想的也跟着跳了下去,可谁知非但没有捉到对方的影子,就连他也是莫名其妙的投胎降生。 婴儿的无力感让他除了啼哭以外说不出任何的话,可是,由于他是带有着使命来的,假如不能及时回去复命,一旦被阴曹地府的人查出擅自投胎惊扰了凡间胎魂,按照阴司律令武文举是要被处理的。 时间紧急,武文举因为平日里的耿直,在阴曹地府得罪了人,当时如果被人抓到把柄,他可能就没有任何机会翻身了。一旦超过复命的时间,自会有阴差前来追捕他,万分焦急之时,却赶上陈半仙因为外出算命到了这户人家。 刚进门,他一眼就看出了婴儿身上磅礴的阴气,并主动要为婴儿祈福,趁着深夜,他以银针破开了小孩子的泥丸宫,武文举得以在满月之前成功离开凡体,否则,一旦超了满月,那魂魄也就彻底坐实了。 武文举很感激陈半仙,把自己的律令腰牌给了他,只要是开坛请兵,他自然会带人来帮忙。 双方皆大欢喜,可陈半仙懂得人情世故,竟然主动为武文举修建功德祠,他的修建方法非常讲究,以关老爷的神像吸取福报,再利用风水术数度给武文举,所以,这些年来武文举受了对方很大的恩惠,双方互相协作的十分融洽。 “不瞒天师,香火供奉产生的众生愿力,会对我们阴神有着强身续命的作用,末将也是难以抵抗其中诱惑。”他感慨说。 这倒是没什么,哪怕九天之上的神仙佛祖他们同样有着自己的心思,亦或者争夺天下道统,既然都是人变的,哪怕成仙,又岂能摆脱七情六欲? 他祈求我饶了陈半仙一条命,就算作是他偿还这些年以来欠陈半仙的债,听完了他的说法,我当即是一口答应,没办法,谁让我为人一项最看重义气。 武文举面色一喜,转头继续说:“还不快谢谢天师大恩!” 陈半仙竟然直接跪地下拜谢,碍于武文举的面子,也实在是没办法继续说什么,但紧接着,陈半仙又说:“上仙,关于那孩子的事情,在下不知有一句话当讲不当讲。” 武文举不耐烦道:“妈了个巴子的,能讲就讲不能讲就不讲,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是是是。”他连连应声,又说:“是这样的,那孩子是我师兄的子嗣,可我师兄已经多年不见,如今更是不知道是生是死,在下想借那孩子一滴后天精血,以扶乩之法问一问他是否还在人间,如若已经逝去,那小的也好算一算将掌门令在哪。但是,请上仙放心,如果您不准,那小的也绝不会妄动。” 这件事儿他不应该问我,毕竟,孩子是人家吴钰的。 让他稍等片刻,主动去房间找了吴钰把事情一说,吴钰立刻答应,她心里也想知道黄韬是生是死。为此,我以银针在熟睡的壮壮身上取出了一滴精血交给了陈半仙。 见他很快就在地面画下阵法,周围贴了许多的符咒,并以风水罗庚放置于中心,手掐法决,双眼瞬间变成了红色,之后,那滴精血被他贴在眉心,等了足足有半个钟头,陈半仙在地面立下三根筷子,口念法咒,头上冒起了青烟,很快,他七窍同时散发烟雾,接着,陈半仙双目泛白,左右仔细观望的样子,就如同他能看见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等过了许久,他突然吐了一大口血,神色很快就变的非常兴奋,他说:“真是天助我也!” 武文举与他比较熟,跟着问了几句。陈半仙又说:“黄韬死了,我看到了他的魂魄,没错,他是被彭真人所杀,太好了,从今以后我就是阴山派的唯一掌门!” “那真是恭喜了。”武文举双手抱拳。 “多谢将军这些年来的帮助,等我返回阴山主掌教派,必会为将军建立功德祠八十一所,以求纯阳九九归一!” 俩人还在畅想未来的时候,壮壮房间的们打开了,吴钰对我做出禁声的手势,只见壮壮闭着眼走在最前面,就像是在梦游一般。 最为让人奇怪的是壮壮竟然缓缓的走向陈半仙所设立的阵法中心,之后,见他趴在地上睡得很香甜,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起‘爸爸’,之后,壮壮脖子滑落一块儿正在发光的玉佩,接着,玉佩的光华披满了他的全身。 陈半仙瞪着眼,惊呼道:“怎么可能!掌门令,是掌门令!黄韬那个王八蛋竟然将掌门给了他儿子!” 感觉他情绪非常激动,尤其布满血丝的模样,假如不是因为我还在这儿,恐怕他都会扑上来将玉佩抢走。 武文举轻轻咳嗽了几声,陈半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理了一下衣襟,低头退到一旁,便不再开口说话。 阴山派的掌门令与我当初手握的天师令有些不同,天师令是纯木雕刻,上面有道教的符咒,随身携带有着奇异的神效,可阴山法令却是一块儿光秃秃的玉佩,它的颜色多变,发光的时候是绿色,暗淡下来又变得漆黑,内有光晕,十分神秘。 陈半仙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所以,我当着武文举的面儿直言质问对方,是否对掌门之位心存觊觎之心? 陈半仙连连说不敢。 我说:“若不是你与文台有故,我今日必杀你,不管阴山派有什么利益,这孩子的命若是受到威胁,天涯海角我也会取你性命!” 气氛冷若寒霜,武文举在一旁打着圆场,他声称有他作保,陈半仙绝对不敢肆意妄为。 我又说:“明日我要去终南山,你去么?” “小的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还是不去了,况且,终南山的牛鼻子怕是不太欢迎我。” 墙壁上石英钟指在凌晨两点半的位置,我不再说话,只是盯着他们两个的眼神,武文举与陈半仙稍显尴尬,很快,陈半仙主动提出时候不早了,他打算离开的话。 本来不是一路人,就没有必要往一条路走,他是可以为了一己之私害死无辜百姓的邪师,武文举只是单纯的阴兵,他生前就视人命如草芥,死后又怎能吃斋念佛?不过,他很讲义气也懂得感恩,因此才有了不可限量的成就。 他们走后,屋内的温度显然要升高许多。 吴钰试探着问:“刚刚屋子不止你们两个吧?” 我说:“是的,有一位故交好友而已,他们已经走了,时候不早你也带着壮壮回去睡吧。还有,刚刚的事情你也听见了,黄韬死了,可壮壮还小,等他大一大再把事情告诉他。” “嗯。”她声音很低。 明天就要启程去终南山,净业寺、还有被压在山底下的龙魂,不知道现在都怎么样了,怀唐是位好父亲,不用去,我也能猜到他若是没有别的特殊事情,是肯定会隐居在一旁,悄悄注视着唐秀的生活,没错,时候不早了,我转身准备回房间。 “等一等。” “嗯?” “谢谢。”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我的有些不舒服,赶忙我手掐太极印,恭恭敬敬对她施了道礼:“不客气,修道之人本就慈悲为怀。” 我转身回到房间,插好房门,无奈的摇头笑笑,怎么比起来我更像是花花大闺女? 第1649章 龙鞭 静静的打坐,自从彻底成为地仙之后,睡眠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排解压力的手段,绝大多数时间是可以打坐五分钟精神两小时。 而自从陈半仙与武文举离开以后,按照常平时,我在打坐时,周天循环的时间过的非常快,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始终无法静心,心头阵阵酥麻,好似被千万只蚂蚁轻轻爬过,又痒又难受,又说不好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太奇怪了,九窍莫名大开,身体在眨眼之间汗如雨下,湿淋淋衣衫让我很闷热,喉咙发紧,口发干,一切都来的太过于突然,就好似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然而,莫名其妙的大开九窍,怎么有点像是对抗敌人时的生死相搏?眼睛干涩,竟然又在很短的时间内起了‘吃模糊’。拥有夜视能力的阴阳法眼莫名失去它本来应有的效果,视线中的周遭世界一片漆黑,好好的房间好似成了桑拿房。 算了,可能今天真的不适合打坐,等然散了功法身上仍然烫的要命,调整内息过后,我发现体内的阴气竟然在急剧减少,哪怕酝酿起在日本学来的‘太阴真经’,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这样的现象造成了一个后果,就是阴气的急剧减少,令肝阳上逆,阳气偏旺,好端端的我成了‘阳亢’。 但我修炼纯阳心法早就已经驾驭纯阳得心应手,又怎能奇怪的变得亢奋起来?而阳亢在中医当中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欲望高涨’思维不受自身控制,莫名其妙的揭竿而起,或者浮想联翩。 回想曾经过往,我全身心都扑在该如何化身为龙再到如何唤醒诗雨,以及今朝渴望实力变强的冲动,所谓的男女之事,已经好久都不曾考虑过,可为什么会在今天变得不受自身控制? 难道是因为撞见了吴钰? 细想想却又不可能,纵观这些年也有过风头正盛得势之时,身旁美女如云,甚至可以说是戳手可得,可她们都不曾乱了我的心智,可今天是怎么了? 脱了上衣,再以银针扎入四阳穴,利用此法来卸下阳气。 感觉自己就像是蒸汽的小火车,七窍‘呼呼’的冒着热气,汗水淋漓而下,心里仍然想不通的时候,突然间,门外传来了一声尖叫。 脑子里第一想到的是陈半仙来抢掌门令! 当即,我拔下了身上银针,起身推门而出,火速跑到吴钰房间的一刹那,发现她抱着壮壮,激动的说:“大宝,不知道为什么,壮壮的脸黑一阵白一阵,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 听她说完,我也不敢怠慢。 干咽了口唾沫,注意力尽可能凝视着床上的壮壮,为他前前后后的仔细检查许久,解开他的全身衣服,全身上下一共有三十二处黑色斑点。 触感冰凉,好似皮肉下面被塞了冰袋。 我说:“是阴气快要压不住的征兆。” “啊!那怎么办!” 她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急的双目通红,而我现在可是处在阳亢的阶段,走路都尽量微微弯腰,免得挺起来的‘凶器’外露,会意外导致太过尴尬。 “放心,人体自身的阳气还足以支撑,只要是他没到生日那天,便不会有事。” “为什么?过生日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么?” “那个。”尽量拉开一点距离,免得更加尴尬,我说:“那个,因为过生日本就是阳生之日,好似是小草发芽,若是水分足才会开始生长,生日那天便是阳气从弱小到强大的过度。” 她疑惑的问:“不对啊,像你所说,壮壮因为压制不住体内挤压的阴气,可若是他长了一岁,阳气不会更加的纯正么?” 我说:“不一样的,少儿阳火为先天纯阳之火,仅仅比传说中太上老君的三昧真火差上一些,过了七岁,先天阳气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俗世中的阳刚之气,因太过燥热而变得不能将阴气所镇压。” 吴钰听完这才长呼了口气,她拍着胸口的模样,更是令我赶忙转过身。 “你,你怎么了?” 夏天穿的本来就少,又赶上阳亢,女性特有的幽香犹如勾魂蚀骨的魔爪,正在轻轻拨弄起胸前那一缕奇怪的心弦,血气上涌,丹田不稳,太阴真经全无任何反应。 她突然砰了我一下,立刻惊呼:“天啊,你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竟然伸出手摸我的额头。 心里自骂,张大宝你真是个畜生!人家孤儿寡母,信任你才会与你共处屋檐下,可你呢?居然会存有非分之想。 “对不起,我还有事!” 咬紧牙关出了卧室,第一时间跑向了洗手间,打开淋浴头,凉水浇撒在了我的全身,冰凉的感觉使我舒服了很多,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可能莫名其妙就会阳亢,一定是忽略了什么地方! 借着当头凉水带来短暂的冷静,开始回想起了近期所有的遭遇,除了在惊蛰家中的龙王墓打了延镇魔以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佛珠么? 延镇魔化为妖魔时,他的佛珠拥有抵挡伤害的神奇作用,拿出来摆弄了一小会儿,味道清香,闻起来也具有醒神静心的作用,根本就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同之处。 不对,还有第二样东西,那个无法焚烧掉的骨头。 摸来摸去,终于在怀里找出来了。 可龙骨只有九块儿,更是分别在九尊大鼎之中,倘若九九归一才可获得妖龙之骨带来的传承,而对于龙骨的感受,更是没有人会比我更加清楚。 仔细打量,手中薄薄的骨头片儿没有丝毫力量波动,假如给旁人,他可能会当垃圾一样丢掉。 除了这个以外也没别的了。 “咚咚…”敲门声音急促。 “张大宝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你快回屋里休息吧,不用管我。”我说。 “你是不是发烧了,家里正好有药,等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你要是出来就自己拿着吃。”她说。 催她快点进屋,毕竟,现在用凉水来浇灭阳亢的方法也只是暂时的。 等到外面没了声音,我试着盘膝打坐,让身体处在水中,结果,仅仅持续了小半晌,意外出现了! 那一节在延镇魔身上取下来的骨头居然像是有了生命般破开我的肌肉,拼命往肉体里面钻。 疼痛感侵袭全身,甚至使我第一时间忍不住的大声叫出来。 ——疼! 自从寻龙时代的道衣开始,再到被东海龙王抽出体内龙骨的屈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像在今天这样感受强烈的剥皮痛苦。 一个人在卫生间,堂堂七尺男儿被疼的痛苦大叫。 那一节在延镇魔身上获取的骨头正犹如利刃般划开了我的肌肉,并在眨眼之间镶嵌在了骨头里,更让我疼的喘不过来气的是骨头的移位。 自手臂开始,一节骨头缓缓的移动,它的每一次都好似受到凌迟之刑。 止不住的翻滚,卫生间被撞的七零八落,水盆倒塌,花洒崩裂,甚至墙壁都出现裂纹。 没有鲜血的流出,只有那嵌入心中的疼。 从上到下的蠕动,由手臂进入,再到背部,之后顺着脊椎向下,直到下半身的肿胀令我傻了眼。 心里止不住的呐喊,这尼玛不会吧! 龙骨竟然向男人的最最宝贵的命根移去,我很担心,它会不会把我给阉了!然而,心里却升起了另外一个想法,不会这节龙骨是…龙鞭吧? 应龙所说的九大龙骨可不包含这么一小块儿的碎片。 真是傻了眼,延镇魔竟然得到的是龙鞭? 天啊,怪不得我会阳亢。 自古以来,龙属纯阳,喜阴,所以龙性至淫。 短短的时间里,我已经被折磨的体无完肤,可龙骨的融合却不曾给我任何喘息的时间,那一节骨头的取而代之,使阳亢达到了顶点。 小时候看香港电影,有神医将驴的家伙事儿给人换上,这回我倒好,直接一步到位换上了龙的! 但是,在融合的过程中注定是痛苦的,就好似第一次的妖龙愤怒的喊出那句‘岂是泥龙可触’,不惜以逆天之力为我重塑龙骨,当时的就已经感受到了彻骨之痛,而今天,却要比那天还要疼痛百倍。 在这疼痛的同时,心里也在猜想,这次非常意外融合在延镇魔那儿夺来的龙骨,会不会达到以前的效果? 当初,被妖龙重塑的是颈骨,脊椎受到龙骨的作用可以承载住强大无比的力量,这回成龙鞭,又能有什么样的奇效呢? 整整折磨了我半个钟头才得以平静,重新恢复了五感,听着外面是吴钰猛烈的踹门声,她在不停的喊我名字。 我想开口说话,可是嗓子干哑到发不出声音,而且,全身上下的衣服早已经被身体膨胀挣的粉碎,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喝着喷洒出的清水。 总算结束了,只是龙骨的融合让我现在很尴尬,因为下面变得与从前不一样了。 可尴尬的不仅仅如此,随着门框传来‘咔’的一声巨响,整扇门被吴钰踹开,她一个人就这样冲进了卫生间。 第1650章 魔亦我 说起目前身体上所起的变化,最主要是由于那一节莫名其妙的龙鞭加身的位置点不对,当初妖龙为我重塑的是颈骨,这回没想到居然会下移了这么多。躺在乱七八糟的卫生间,高昂仰起的凶器上布满了鳞片,待灯光照映时,甚至还会倒映出粼粼的光芒。 吴钰捂着嘴像是非常的难以置信,他指着我,瞪大了眼。 “这这,这,张大宝你。。。!” “快,快点出去。” 别看龙骨已经虽然已经彻底的融合了,但阳亢导致的后遗症却仍然还在,尤其龙鞭分外狰狞的模样,更是令我们两个之间的场面更加尴尬。 见吴钰没反应,我又催了她一边快点出去,此时,用双手阻挡要害,盈盈闪闪的龙鳞,使我不管怎么遮挡都显得用途不大,吴钰低声问:”你,你没事儿吧?” “别管我,你自己先离开。”重重的再次重复了一遍,阳亢燥热席卷了全身,使那种不适感已经变得越来越强烈,很快,我甚至感觉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满脑袋里都是她雪白的颈部以及玲珑般的曲线,口干旱舌燥,哪怕浸泡在凉水中也没什么用,发誓自己始终都是靠着意识在坚挺,心里面更是不断的挣扎,拼了命也想要保持住最后的理智。 可越是这样危机的形势,她吴钰却越要给我添点麻烦! 此时此刻,本来就已经欲火烧身,通体燥热之气并在段时间内就已经彻底侵蚀大脑,此时,视线更是处在虚幻与现实之间,明对方很随意的一举一动,可在我看来,她却显得格外妖娆。 吴钰在我的催促下的确转身离开,但在不一会儿,她竟然又拿出了被单,先是将我盖住了身体,随后又过来拽我起身。 这么简单随意的轻轻碰触,我觉得自己身体内蕴含着的狂暴阳气有了宣泄之口,并在短短的时间轰然自天灵盖冲顶而出,灼热之意好似能将这世界上所有的冰川通通融化,再到化为涓涓流淌的溪水滚滚滑落,耳畔叮叮咚咚的响声,更加使我的视线变得有那么一丝朦胧之意。 短短的一瞬间,吴钰的面容竟然与我曾经过往所有接触过的女人有了那么一丝重叠,她面容开始变得时而像水洛纱伊,时而又好似诗雨,甚至还有几分像夏玲珑,我有些莫不清楚她到底是谁,只知道她很漂亮,如小猫般轻轻的挠抓着。 在多种容颜的相互交叠,使他在眼前这样特殊的环境下,彻彻底底的成为心魔。 就当被她挽起的瞬间,亢奋狂躁的阳气彻底冲散了我的脑海中仅存的理智,猛然将她抱起在怀中,柔软的身体如同烈性炸药在腹腔中点燃了引线。 “张大宝,不要啊,不要……” 不管她如何的呼喊,可听在我的耳朵里,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没有什么可以浇灭我那已经燃烧着的欲望,它已经在龙鞭的作用下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此情此景,好似奔跑中的野狼扑向了草丛间躲避着的小白兔,恨不得能一口将她撕的粉碎,除此之外,脑海中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对雪白的肌肤产生出无法抑制的冲动。 高昂的狼牙棒狰狞可怕,明明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可还是无法克制自己! 吴钰已经挣扎到了筋疲力尽,她被我抱着回到房间,壮壮因为身体的原因正处在昏死的阶段。当路过玻璃窗,我发现了自己奇异的变化,双眼猩红,头发散乱,鼻子变大,连牙齿也已经外凸,乍一看就好似发了怒的野猪妖似的。 重重的丢向床头,吴钰已经放弃了抵抗,眼神中流露出的无助让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可是,我竟然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尤其管不住那几乎要爆炸的‘狼牙棒’。 默念起道经,体内阴阳的失衡却使得一切清静之力都那样杯水车薪,越来越狂暴的感觉,迫使我飞身跃起,将她狠狠的压在身下,上下其手间,狼牙棒眼看要长驱直入。 就在即将酿成大祸之时,曾在延镇魔身上最让我感受真切的法宝佛珠显现出它的神奇。 弥漫浓郁的檀香味使我莫名变的冷静,甚至连无法抑制的狼牙棒竟然也已经成功抑制下来。 味道很真的很好闻,沁人心脾的香气充斥着整间房屋,耳边那轰轰声响不见了,周围一切都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吴钰嘤嘤哭泣声音,以及已经被撕碎的的衣衫,再到半遮掩的身体,当然,还有那绝望而又充斥多种复杂的眼神更是犹如一把重锤直接敲打在了我的心口。 ”啪!” 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又在第一时间跑出去找洗手间掉落的佛珠,谁知道,我刚一出门,发现佛珠竟然就在客厅的茶几上。 有些傻眼,之前不是在洗手间么? 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第一时间捡起了佛珠便待在脖子上,刚刚阳亢带来的失控实在是太可怕了,回想短短的几分钟,我甚至不相信自己差一点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单凭吴钰柔弱之身,怎能扛得住被龙鞭附体的狼牙棒?真的是万幸,仅仅差一点点便酿成无法估量的大祸! 随着佛珠的佩戴,脑子里的所有杂念通通消失一空,精神的舒缓令我瘫软的坐在地上,如同打了一场艰苦的战争,更是提不起任何的力量,佛珠上的冰冰凉凉,又在短时间使‘狼牙棒’上的鳞片消散,甚至连长短也恢复如常态,好似刚刚疯狂躁动之意,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在茶几上拿起了一只香烟点燃,重重的吸了一口,望向窗外,深蓝色的夜空上星辰璀璨,我些不知该去如何面对吴钰。 唉,千言万语还是三个字。 ”对不起。” 吴钰披着长袍走出来,她看我的眼神惶恐,面容憔悴。 ”张大宝,我知道,刚刚那个人不是你。” 我无奈的摇摇头:”人性本无常,道是我,魔亦我,一切他法也不过是自身的修行不够,对不起,差一点伤害你。” 第1651章 终南之行 抬起头,吴钰坐在沙发旁,单手抱肩,长长的头发前垂,不可否认,女人的这个姿势非常迷人,尤其吴钰这样略带忧伤且对生活而无助的女人,我想,绝大多数男人看到此景都会激发起内心当中的雄性荷尔蒙。 ”我还是相信,刚刚可怕的人,绝对不是你。”她双眼真挚的又重复了一遍。 或许,她也是想要我能够在她的心目中留下最好的印象吧。我点点头:”好,不管如何,还是想说一声抱歉,你去睡吧,明天还要带着壮壮一起去终南山。” 她点点头,缓缓的起身时顺手要拿香烟,恰巧我也如此,因此就在不经意间握住了她的手。吴钰如同过电般停下,我还是比较速度的,顺手把香烟装起。 ”这个……,女人抽烟的话会对加速衰老的,还是留给我吧。” ”嗯。” 吴钰却出奇的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她松开手,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转过身,纤细的背影面对着我。 ”对了,这么些年,你还是一个人么?” 脑子瞬间莫名的短路,使我不假思索的说:”是啊,程胖子留在日本养伤,怀唐去了净业寺找他姑娘,我。” 没等我将近期的事情讲述一遍呢,吴钰已经回到了房间。 我有些茫然,难道……我有什么话说错了么?算了,不多想了,还是早早休息,明早还要去终南山。 就这样,戴着佛珠安然的回去打坐休息,阳亢被檀香味儿压制,我曾试着摘下佛珠,结果,躁动之意再次侵袭入大脑,那种忍不住的胡思乱想的感觉实在是可怕的要命。 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而阳亢后,那把刀可是要扎在心口窝的,实在是吓人的不得了。 仅仅试过一次我就不敢继续尝试了。毕竟,孤男寡女,要是我再控制不住自己,恐怕是要伤人伤己做出后悔的错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两个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继续相处,而唯独壮壮,他向我询问,为什么卫生间会碎? 我说:“进来贼了。” 他认真的小脸说:”叔叔撒谎,贼来卫生间是想偷水么?还有,壮壮早上还看到妈妈坏掉的衣服,连你的衣服怎么不见了,你敢说自己穿的不是隔壁人家挂在阳台上的衣服么?” 我与吴钰对视一眼,都显得有些尴尬,毕竟,昨夜别看疯狂的失去理智,但在整体的意识还是很清晰的,何况,我已经看光了她的全身。 檀香味儿稳住了心神。 壮壮又说:”我知道了!你们两个……!” ”你知道什么了,快收拾收拾出门了!”吴钰打断他的话。 壮壮说:”我就是知道嘛,肯定是你们两个昨天修水管不告诉我!快点走吧,等晚了的话,楼下的叔叔阿姨回来发现咱们房顶淹了他们家,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小小年纪,没想到他竟然懂得这么多! 修水管?好吧,我就当做一名自欺欺人的水管工好了。 再次离开了这座城市,不过,这一回我却带着他们娘俩。 到了火车站买去往西安的车票,壮壮年幼,自然问题有很多,一会儿问我火车为啥在铁轨上跑,乱七八糟的问题叽叽喳喳的没完,不过,我耐心还是很不错,?为他一一的做出解释,毫不否认的说,现在被外人看起来,我们更像是出去旅游中的一家三口。 可是,问题来了,因为没有身份证,车站不卖票! 望着售票阿姨那种好似看逃犯一样的眼神,我能有啥办法?真不知道自从周长涌事情过后,猪大肠他们那群王八蛋曾让我背上汉奸的名头,现在到底消除没消除。 售票阿姨又说,让我可以去旁边打印一份临时的。 没办法,只好带着忐忑的心情去了打印身份证的窗口。 壮壮说:“叔叔,你不会是逃犯吧?” 此话一出,周围人的眼神立刻聚拢在我的身上,我尴尬的拍了下的脑门:“别乱说,你叔叔我可是见义勇为的好人!” “妈妈说过,好人又不是写在脸上的。” “我不一样,我就是写在脸上的,不信你看看。” 他果然凑了过来,又一本正经的说:“哦,原来是如此,壮壮现在知道了,好人都是长了眼屎还不刮胡子的叔叔!” 他的话逗得周围人大笑,吴钰瞪了他一眼,壮壮立刻不说话了。之后,我去办了临时身份证,打印的时候心里很忐忑,假如逃犯的名头还没摘下,那我可能又要继续的亡命天涯。 就当工作人员把单子递给我时,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游方说的没错,华夏果然已经太平,现在根本不没有人会在意我这个小虾米。 工作人员还嘱咐我,因为时间太久,样貌的变化比较大,建议我找个时间重新照一张,否则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就这样连续的尴尬中上了车,随着缓缓的开动,也算是正式踏上继续的路程。在前方等待我的,不仅仅是壮壮要去的终南山,还有怀唐以及被吕祖镇压着在终南山下的妖龙。 路上与吴钰的话不多,可壮壮却眼神飘忽的乱看。 我问他,在瞎看什么? 他神神秘秘的小声说:“叔叔,有好多鬼啊。” “壮壮!”吴钰一瞪眼,他吓得他立刻开始连连道歉。 我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吴钰会非常忌讳壮壮的特殊能力,见鬼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也绝非洪水猛兽。还有,老百姓说鬼只能在夜间出现的说法是错的,鬼怪畏惧的是太阳的阳气,只要是避光,那便有着栖身之地。 没太在意,鬼有什么好看的?这些年来见的鬼比人还多,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随着火车晃晃荡荡的前行,再到啤酒饮料矿泉水的贩卖,直到穿越了山谷隧道的时候发生了一次意外。 火车疾驰而过,当出了隧道的一刹那,我们前面相隔四五米的位置有一位男子打开了窗户,他竟然直接的跳了下去。突如其来的行为令周围的人吓得尖叫,很快,‘砰’的一声巨响,迎面过来的火车将跳下火车的男子撞的粉碎。 第1652章 黑罗刹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周围的人议论不断,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窗户的位置。 壮壮轻咬着嘴唇,我感觉就在他刚刚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以手掐法指点向眉心,可阴阳法眼没等打开,突然,一直冰凉的手将我握住。 他来的实在是悄然无息,甚至我没有感受到丝毫的人气,转身凝望,面前是一位脸色惨白到毫无生机的男子,他眼睛周围发青,乍一看宛若死人。 对方干哑的说:“别动,我们只是来接掌门回阴山,并不想伤害其他无辜的人,现在的整辆火车一共有三千六百名乘客,假如你不配合,那我可以让他们统统跳下去。” 掌门?除了我以外,可能就只有小壮壮算作是掌门了,并且,对方周身弥漫的阴气,以及刚刚壮壮所说在我们乘坐的火车上已经聚满小鬼儿的现状来看,足以推断,此人正是阴山派的人! 妈了个鸡的,一定是陈半仙那个王八蛋把壮壮的事情通知到了阴山派,虽然信息化社会传递消息比较快,但怎么也我没想到他们会提前堵截到火车上,不过,看他的行为举措,同样侧方面也说明了壮壮对他们的重要性。 他扭头看向壮壮说:“阴山隐宗黑罗刹特来接掌门回家!。” 心头微微一凛,阴山派并非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追溯起源的话,阴符经的创始人可是‘黄帝’。 其中,此经书分为上中下三卷,有一句耳熟能详的话在此经书上卷中提到过:“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变定基。”此便是出自于阴符经。 在摸不清对方的门路之前,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何况,就像他所说的那样,整个火车上可是有着三千六百多名乘客。凝视着对方的双眼,不堕气势的说:“我不管你是谁,或者陈半仙儿对你说了什么?但若是你敢碰他,贫道以三茅真君起誓,你们阴山派所有人通通离不开火车!” 此人皮笑肉不笑的说::“张大宝,你不要以为在天衰过后,凡间没有人能够治得了你,狂妄自大,我们阴山派隐世不出,并非是害怕那些自以为是的证道之人,壮壮是显宗掌门黄韬的儿子,也是我阴山派的后裔,我今天就是来接他回家,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咱们倒是可以试一试,是你先将阴山派所有人找出来,还是我能将火车上的人杀的一个不留!” 此时此刻,火车上的气氛已经进入到了冰点,而吴钰则瞪大了眼睛,她轻轻的用脚碰了我一下,正轻咬着嘴唇,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乞求之色。 我示意她放心,很奇怪,除了我与吴钰二人以外,其他人都好似是中了失心疯,一个个儿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眼镜也不眨,好似整个时间已经静止了那般。 抓住壮壮的小手,示意他不要紧张,自称黑罗刹的男子又继续的说:“我们的耐心有限,给你十秒钟的考虑时间,一!” 这边的话刚刚说出,立刻就会有人一跃的跳下了火车。 “王八蛋你们这样做事,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二!” 火车急速飞驰,整个车厢好似成了屠宰场一般,四周潮湿且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而老百姓却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样的迷惑,很快,又是一个人跳下了火车。 “好!我答应你。” 我这边的话一出,阴山派的男子立刻裂开嘴笑了笑,他轻轻地抓向壮壮,吴钰则像是一只发怒的母豹子,大喊道:“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儿子的!” 女性本温柔,为母则刚,在这短短的一刹那吴钰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死。 同一时间,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继续的坐以待毙,如果让他们站在主动权,那可能火车上的问题会在短时间变的一发而不可收拾,将手放置于桌子下面快速的凝结手印,气息云动,曜变雷纹浮现,双手连续变幻雷指,既然他是以阴为法,那么雷则为万木之阳刚,自然可破天地阴邪之法。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与我同时动手的正是那阴山派的男子,他见吴钰扑来,手掌张开,化作白骨手印,直面打向她的面容。 气浪如潮,桌子上的杂物被掀翻的到处都是,白骨森森的阴气弥漫,仿佛此地不是正在运行的火车,却更像是躺在棺材当中。 雷指刚停,在桌子的底部向上点下符印,狭窄的车厢‘轰轰’两声强烈的震动感,霎时间,潮湿的气息瞬间倒退的无影无踪,我起身就是一拳,那黑罗刹的白骨爪放弃了吴钰,在与我冲天一拳对上的刹那,耳畔再次‘砰’的巨响,两种能量的纠缠令车厢恢复如初。 “张大宝,火车的路还有很长,我阴山派要带走的人,还没有谁能阻挡!”他大笑了几声开始急速向后退去。 “啤酒饮料矿泉水了。。。。”熟悉的声音打破刚刚的宁静。车厢内的普通人再次恢复如常,但是,黑罗刹的身影却在向后飘忽,他整个人顺着狭窄的过道几乎是飘着向后快速撤离。 我开启阴阳法眼,在狭窄车厢两侧遍布的恶鬼也如同退潮般纷纷离开。 乱哄哄的声音十分热闹,好似没有人注意到黑罗刹,再看吴钰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咽着唾沫,额头、脖子上全是正在滑落的汗珠。 “壮壮,壮壮!”她紧张的抱紧孩子,神色更是慌慌张张。 “妈妈,没事儿的妈妈,壮壮就在这儿,妈妈你别哭啊。” 谈话间,列车上的警察已经陆陆续续的走因果来调查,毕竟,挺好个大活人跳火车死了,但是,既然他要自杀,那谁也没办法。不过,有的当地人开始嚼舌头,说什么火车道年年死人,所以有凶灵作祟,赶上每年的初一十五都会去抓替身。 看着嘈杂的车厢内人来人往,我低声的说:“阴山派手段多变,他们不仅仅会控鬼,还会控人,好在有我他们不敢轻易动手,把手给我。” 吴钰伸出胳膊,我画了一道天师保身符,接着,又说:“如果胳膊发热,记得立刻喊我!” “你要干什么?” “主动出击!” 第1653章 狐狸开火车 有点搞不清楚,到底陈半仙是怎么猜到我接下来的行为,而且,既然阴山派的人来了,那就肯定不会有黑罗刹一个人,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可是,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吴钰紧张的问。 “刚刚给你画的是天师保身符咒,能够保你不受邪法侵害,就算是壮壮能看见鬼,火车上阳气旺,他们也绝对不会轻易动手的。” “那…,全车三千多条人命怎么办?” 吴钰还有些担心的问我。 “你真的当真了?” “什么?” 我说:“他是吹牛逼呢!刚刚那是穿过隧道,趁着阴阳相接的一刹那动手,整个火车三千多条人命,他以为是三千多只蚂蚱,说弄死就弄死?自古以来,天下邪术都会有被天道所压制,任何精通此道的人,不论何人皆会遭受天谴迫害,如果他这么做了,那我敢打保证,他活不过下午一点半。” 吴钰恍然道:“怪不得那些精通邪法的术士却很少利用邪法害人。” “你只要记住了,盯住壮壮别让他落单,手臂发烫就喊我,我要是不在的话,周围人多你就喊非礼或者偷孩子。” 叮嘱了她几句该注意的地方,我起身离开座位,顺着车厢向前方走去,妈了个鸡的,老子吓大的,无缘无故的弄死一个人,好歹我也是正道人士,如果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不还手,要是被二师兄知道,他不得骂我怂蛋? 唉,自从白虎杀意的解放,到二师兄化身白虎大战的结束,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四年多的时间里,城市变化的越来越快,更多信息化的设备犹如洪水猛兽般涌入到生活中,不说别的,以前哪有人天天抱着手机?不过这样也好,等再见到二师兄,想办法留个固定的联系方式,实在不行加个微信也方便。 阴阳法眼的大开,穿越了几个车厢,仔仔细细扫视周围的每一个人,他们身上的阳火一目了然,走了不一会儿,前面聚集了一群人。 “借过。” “干什么?”面前的人回头不满。 我乐了,干什么?当然是过去呗。可人家却显然火气很重,又说:“马勒戈壁的,过去四五趟了,你有完没完,次奥。滚,不让过。” 刚打算生气,可男子的挑衅有点突兀,什么叫过去四五趟?我可是刚刚路过的,可看对方的眼神却好似不是在胡说八道,他火气很足,骂骂咧咧的又说:“你特么的要是再没完没了,老子削你信不信!” 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使我非常想不明白。碍于需要继续寻找阴山派,没与他继续交谈,仍旧向前走,对方不满,起手了拦我,但在八极拳武者的手上,我想不动声色制服他很容易,悄然的打中他的穴位,待男子倒下后,我继续前走。 可这边刚迈过去车厢,周围的目光立刻向我聚集。 大家的眼神很奇怪,好端端的都看我干什么?这个时候,旁边距离最近的老太太突然起身对着我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你个变态!” “啥?” 这回动手的老大娘年纪可不小了,就算是她打我,咱也不能还手,茫然的看着她,那老太太又说:“你个变态,刚刚亲人家小姑娘耍流氓,总算是抓到你了。” “亲?大娘,我是刚在那边车厢走过来的。” 没等我说完呢,人家老太太指着不远处坐着的女孩儿,当与她对视的时候,看到对方恍恍惚惚的眼神我瞬间就明白了,该死的王八蛋,冒充我的样子去害人! 女孩儿嘴唇发紫,明显是精气被吸的缘故,此乃狐妖吸精之法,黑罗刹又精通变化,难不成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但不管怎么样,我的变态名声算是落实了,全车厢的人都在频频指责,唯有那被吸了精气的少女神色恍惚。 面对四周的指责,我还有点莫不清楚黑罗刹的意思,但是,就当气势汹汹的火车警察奔着我来的时候,我忍不住大骂了一声,那个王八蛋,竟然是想要阴我! 打警察的话后续麻烦太大,当下想要逃跑还无路可走,权衡了再三,心里有一个大胆的决定,长长的呼了口气,那群阴山派的王八蛋,被我抓到一定没完! 距离最近的窗户大开,我几步登了上去,顺势一跃而出,周围吓的惊呼不已,但所有的声音很快就被风声所覆盖,而我此时双手用力,向上翻动,再次一跃跳上了火车顶部。 大风呼啸,好几次险些将我吹下去,来不及看远处的风景,沿着火车顶快速奔跑,打算从最前端向后搜查,所以,快速跑向火车头。 那种老式的火车,火车头也是餐车的位置,中间会有门帘隔开,因此也给了我机会。 可刚钻进去,忽然听见火车驾驶室里有人说话。 “黑护法让咱们快点开,你磨磨蹭蹭干什么?” “放,放,放屁,好不容易离开了山里,那不好好舒坦下怎么行。” “等护法怪罪下来,有你受的。”另外的声音透露出了不满。 “你你,你懂个屁啊,隐宗掌门死了,白罗刹、鬼护法他们还在争掌门,你现在要是表现出非常忠心,万一黑罗刹输了呢?到时候,咱们哥们可就完了。” 磕磕巴巴的声音分析起了当前的形式。 不过,他们简短的对话却让我心头微凛,因为每辆火车行进的速度都是有着规定的,假如某一辆过快或者过慢,会导致铁路拥堵,更有甚者还会发生碰车事故,尤其是那种需要汇车的地方,当某一辆车到达需要提前等候,而我们所坐的破火车可是逢车必停,可想而知,当它全速运行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搞不好会有很多人死! 如果出事…,天啊,他们真的是疯了! 我不假思索的拉开驾驶室的大门,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大为吃惊,在地面上躺着两名身穿制服的司机,座位上取而代之的则是两条毛发乌黑的大狐狸!此时此刻,它们两个正优哉游哉的开着火车,其中有一条竟然还磕着瓜子。 第1654章 壮壮的珍贵 我突然的出现,可把那两只大狐狸吓得在座位上跃了起来,但左边那一条却显得很无所谓,他说:“别怕别怕,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不要忘了你哥哥我迷魂大法的厉害,今儿让他趴着,他就不敢坐着,让他坐着,他就不敢站着!” 我在一旁仔细观察那两条狐狸,个头至少快赶上一只成年的大狼狗,而且毛发乌黑铮亮,两只眼睛黑溜溜的透露出一股灵气儿,不过,此刻倒在一旁死掉的火车司机已经没了呼吸,足以见得,这两条狐狸并非善类。 只见黑狐狸对我挤眉弄眼,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此乃很常见的控魂之术,多见于胡、黄二仙,假如普通人只要是有过对视,立刻就会成为对方的傀儡。 如果各位有机会去动物园,可以找一条狐狸对视一会儿,你会感觉到一种穿透灵魂的目光。 ”诶?额滴乖乖,他竟然没事儿!” 大狐狸下了座位,另外一条特别忌讳的提醒道:”五哥,我看这人有点不对劲,咱们哥俩要不就快点走吧。” ”屁,一个人都搞不定,可别、别堕了我阴山黑狐的名声。” 大狐狸迈着社会步,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 ”你们阴山一共来了多少人。” ”呦呵,居然是行家啊。” 看黑狐狸的体型有点偏胖,要不然行动怎么会看起来那样的迟缓。依照以前与这些精怪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不把他们打服了,你就甭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事情,于是乎,我一句话也不多说,抬起就是一脚,重重的踹在了狐狸的心口,令他如断线风筝般飞身撞在驾驶舱的栏杆上,另外一只狐狸见伙伴受到伤害,呲牙咧嘴,模样凶狠的扑咬过来。 向后闪退了半步,身法灵活的左手按住地面,一记倒挂金钩,稳稳踢在那只狐狸的牙齿上。 ”砰!” 仅仅两次攻击便将他们通通打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声不止,快速跑过去,一脚踩住了另外一只狐狸的尾巴,蹲身掐住它的脖子。 ”到底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最后问你一遍,要是敢耍花招,我现在就拨了你的皮!” 快、狠、准的简单交手,可算是把他们两个给震慑住了,别说狐狸怎么的精明,但是人为万物之灵,论起智慧,狐狸比起人类还是要相差这一大截的,之所以会出现狐仙害人的事情,有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狐狸散发出的妖媚之气会迷失人的心智,好比老百姓喜欢将漂亮的女人叫做狐狸精,至于那些吃女人饭的小白脸,他们同样也会有狐媚之气,面相里有一句话叫‘眼由心生’,甭管男女,都会在那双眼睛上看出端倪。 经过我的严刑拷打,那两只狐狸很快就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原来,此次带队的黑罗刹正是阴山派的黑白护法之一的黑护法,而在左右护法之外还有鬼将军、妖判官、十三长老、二十四童子,掌握着阴山派的权利枢纽。 至于为什么他们如此的看重壮壮,听两位狐狸说,因为阴山派一共分为隐宗与显宗,但隐宗的宗主在去年冬天得脑血栓,人没抢救过来死了,导致整个阴山派群龙无首,门下弟子更是开始争夺掌门之位。 按照俩狐狸的说法,别小瞧阴山派,光信徒每年捐款就达到数千万,这还不算投资的回报所得,而且,上一届的隐宗掌门非常具有经济头脑,虽然长居山区茅庐之中,却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商场,如今的阴山派很有钱,非常有钱。 可显宗够得上真传弟子就俩人,分别是陈半仙与黄韬,此种特殊的环境当前,显宗掌门也是可回到阴山去行使代掌门的权利。 何况,阴山派有两块儿玉,分别掌握在显、隐二宗之中,并且,别看显宗的人少,可真要是回到了阴山派,也能说的上话。 我算是明白了,敢情那个黑罗刹是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 壮壮的重要性,依我所见,他甚至可以比喻成会下金蛋的公鸡都不为过,阴山派的奇才黄韬死了,谁要是得到他儿子,岂不是得到了门派那数不清的财富! 我问了狐狸,火车上一共有多少人? 他们俩告诉我,此次黑罗刹带了阴罗洞里的黑狐出来办事,算上他们俩一共有24条,并且都是精通幻化,善蛊惑人心的妖怪。 火车上的人很多,他们绝对不会轻易的暴露目标,很有可能就会一个聚集地或者是歇脚的地方,可当继续问起两条狐狸时,他们俩却非常无辜,并口口声声的说不知情。 开玩笑,他们要是不知情,那谁知情?皱着眉,五指缓缓的用力,狐狸痛苦挣扎,爪痕甚至划破地面上的胶皮垫子。 ”既然你们两个还有一些事情隐瞒着我,就算留下你们的命也没有用了,一会不信找不到那22条狐狸!” ”饶命啊,大师饶命啊……。” 出手扭断了一条狐狸的脖子,另外黑狐狸吓得已经哇哇大哭,轻轻的松了松手,见没死,他开始磕磕巴巴的哀求。 ”我说我说,求大仙饶命啊,只要不杀我,说什么都行。” 踢了他一脚,让他痛快点。 他大口的做了几下深呼吸,随后将阴山派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24条黑狐狸除了他们俩以外,剩下的狐狸正冒充每一节列车上的乘务员。 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后,我又在他的脖颈处取了一滴血,威胁道:”好好的开你的火车,现在你的精血在我手上,杀你不过点头之间。” 黑狐狸哪还敢怠慢,口口声声的答应,正好旁边还摆着辆推车,四处翻找了半晌,发现一身白色的工作服,等换好了以后,再次随手把驾驶室的门关好,一切准备就绪以后,缓缓的离开餐车。 ”啤酒饮料矿泉水勒……,让一让,前边把脚让一让。” 列车上一共不过20多节车厢,证明绝大多数都是黑狐狸在掌控者着,为今之计,就是将他们找出来杀掉! 扮作卖食品的大叔,我一边清着嗓子一边向前走,偶尔能听见有人说:”今天火车上的东西怎么便宜了?” 好吧,我也不知道价格,只能按照心里的价位随缘来卖。 不一会儿,到了乘务员的休息的小房间,发现小屋是挂着衣服做门帘,玻璃挡的严严实实,当耳朵忒贴近玻璃时,隐隐约约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第1655章 再遇叶道一 妈了个鸡的,一定是狐妖在害人!本打算推开大门,可转念一想,如果我真的强行推开大门的话,万一里面的狐狸伤了人怎么办? 左右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仍然是该抽烟的抽烟,没人太过注意到我这里。 对了,用烟! 在推车里将香烟取出,我一挥手,对火车衔接处的烟民说:”来,我请客,到这边抽。” ”真的假的?”有人不信。 ”当然是真的,主要为了搞促销么,纵观全国,又有几个行业比烟草还赚钱?给你们免费抽两根有啥不可的。” 有第一个上来就有第二个,先后一大群人点了烟,我按照我的要求把过道的门关上,我们围着小屋开始吐。七八个人吞云吐雾,味道甭提有多呛人了,更何况我还在底部点了烟盒。 呛人的味道弥漫,很快,就传出阵阵的咳嗽声。 尼古丁有毒,除了咱们人类自己以外,自然界中所有生物本能都会有本能的排斥,而当狐狸成了精,他的嗅觉自然也会更的加灵敏。 片刻的功夫,大门打开。 ”谁啊,谁在这儿抽烟呢!”门打开,一位年轻男子边咳嗽边骂骂咧咧。 我抢先一步推开,并第一时间抓住了他胸口,没等青年发出声音,我赶忙说:”哎呀,老刘我找你有点事儿!快快,进去说。” 反手关门,另外一只手已经将他彻底制服。 只见,在狭窄的屋内正蜷缩着一名神情恍惚的女人。 心头再次火起,这帮该死的黑狐妖,离开了阴山以后好似没有了顾忌,胆敢如此胆大包天,虽然不是在杀人,可以采补之法祸害妇女,又与杀人何异?事后狐妖会再以术法迷惑心智,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真是罪大恶极,当凡间没有秩序与约束,天衰…,果然不是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神仙不在,凡间的邪魅可以重新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很难以想象,那些曾被人们恭奉为仙的妖怪会有多可怕! ”要你命的人!” 八极拳夹杂了纯阳劲,我已经不打算再留手里,一击毙命,见他缓缓的变为狐狸之后,我以手缓缓的摸了摸女子的额头。 内劲为她梳理体内的阴气,只见她手臂被狐狸咬过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时,我则重新出了门。 还有21条狐狸,都跑不了! 显然,无仙无佛的环境下,他们惹怒我可并不是一件很聪明的事儿。 狐妖作祟的事情从古到今屡见不鲜,曾在蒲松龄老先生的聊斋志异中有提到过制狐的办法,大致是用一节竹竿、一面镜子、三根儿绣花针、以及一捆红线。 但是,蒲松龄老先生不是道士,我们在道门中捉狐狸中不会如此麻烦。 找准了时机,封住狐妖,再以金光神咒的作用下,那狐妖自然是无处遁形。 为了给他们一网打尽,没在继续耽搁,正所谓舍不到孩子套不着狼,有了新的打算,沿途回去的路上没再管那些狐狸,急忙忙的先与吴钰汇合。 刚一见面,我问她怎么样? 旁边坐着的大姨立刻哼道:”你是他丈夫啊?刚刚媳妇被欺负了,你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白瞎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你这样的爷们还不如趁早扔了呢。” 忍受着路人的数落,吴钰尴尬的起身,她拽着壮壮我们一起去了车厢连接处。 她说:”大宝,你刚走不久,真的有人来了。” ”列车员吧?” ”你怎么知道是!” ”来不及解释了,那些狐狸肯定会在第一站停靠的时候的动手,如果不趁早一网打尽,终南山之行怕他们没完没了,现在壮壮的身体已经快要控制不住那股子阴气,万一被他们意外激开,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我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下,毕竟,火车上的空间实在有限,那些狐狸是打算利用撞车的事故趁此机会下手捉人,按照推断,在第一站到大之前,火车必会出事儿,现在得以安好,那是我临时插手改变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我打算主动出击,以壮壮做诱饵。 开始吴钰还是很反对,可不这么做的话,接下来的行程保不准会出什么样的差错,由我再三的保证,她这才千叮咛万嘱咐的答应了下来。 趁着车还没停,我偷偷画了好多的符咒放置在了壮壮的小书包,听着列车的广播即将到站,我碰了下壮壮说:”是不是男子汉!” ”当然是!”他倔强道。 我问:”怕不怕?” 他认真点点头:”怕!” ”书包里面叔叔给你放了秘密武器了,一会儿车停了,你就开始跑。” ”跑?我往哪跑啊?”壮壮问。 ”是啊,对了,你平时喜欢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我是左撇子。” ”那好,出了车站你就往左边跑,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啥!你逗我?”瞧着吴钰与壮壮两个人一脸的黑线,我的心里还是很尴尬的,但为了保持住神秘的形象,必须要时刻谨记着笑不露齿! ”真的没事儿吧?”吴钰还是不放心。 恰巧车进站了,看她紧张的模样,我宽慰她放心,甚至连续的做出保证,摆在眼前的是时间不等人,好在壮壮很勇敢,停车前他他非常配合的走到火车门前,当打开的一刹那,第一个窜了出去! 而与他一起窜出去的,还有那名负责开门的列车员。 日近黄昏,外面聚集了很多要赶路的人,我在心中默数“一、二……。”吴钰不断的碰我,可我还在等,时机不到,当数到三分钟之后,拉着她一同拥挤了下去。 “你去车站门口等我!” 他一个孩子,3分钟跑不了太远,小型的县城火车站,下了火车就是站台,当我追出去向左开始奔跑时,很快就发现了一处胡同口。 一眼看去,那里阳气波动很强,看来是金光符咒起到了效果。 咬破手指,以血点眉心,边跑边喊:“天地玄宗万气根本,广修亿劫证吾神通……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敕!”手指点向那个方位,金光遍布,数道符咒冲天而起,形成了一道屏障,而我也在全速奔过去,就当站在路口的一刹那,地面上散落着许许多多的狐狸尸体,其中,壮壮坐在地上,书包散落,而有一人正以剑顶在黑罗刹的脖子上。 此人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模样却遮不住凛冽的剑气,我不由的吞咽了口唾沫:“叶道一!” 第1656章 干儿子 壮壮书包掉在地上,里面金光咒的符纸洒落各处已经燃烧,八道围绕着的符咒形成金色的光壁,闪烁之间流露出很强的降魔之力。 回想在日本拉面馆的相遇,我对叶道神一出鬼没般到了我近前的事情可谓是记忆犹新,末代传承的四大家族,叶家追溯根源为蜀山一脉,怀唐对他的评价很高,认为他不仅仅是叶家最强的人,还是华夏数一数二的高手,‘翠竹杨柳剑,杀人百战刀’,当年的弃剑执刀,斩杀日寇,无人能挡,如今天下太平,他重新持杨柳剑,虽年过百岁,可脚步轻盈,周身弥漫着清风正气。 黑罗刹坐在地上,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叶道一的杨柳剑顶在黑罗刹的脖子上,只需再向前一寸,便可轻易要了他的命。 “叶、叶叶长老饶命。” 站在一旁选择观望,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毕竟,我与叶道一也没什么交集,唯一的一次的交流也不过是纸上的几句话而已。 叶道一说:“山野妖狐不老老实实的在阴山学习四书五经,却跑到尘世间作祟,难道真的以为天衰开始就没人制的了你么!” 语气平淡,可是,我清晰感受到老爷子透露出的杀意远不是我能比的,更何况,在战场下来的人又有几个心慈手软? “这孩子是阴山显宗掌门,我,我们接掌门回家。” 黑罗刹哪里有在火车上的嚣张,表现的就好似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听话。 “人妖殊途,狐妖以人之精气修炼为捷径,你的那些手下的身上沾了人气,死有余辜,我不杀你,是念在修行不易,回你的阴山,若是想来凡尘俗世,让你们宗主出面作保。” 黑罗刹尴尬的说:“叶长老,我们宗主去年冬天得了脑血栓引发急性脑溢血,人已经去世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又说:“末代传承四大家族维护华夏四方太平,我们阴山派也是敬仰叶长老的大名,正所谓一宗不可一日无主,那小孩儿便是显宗的掌门,在下也是为了想接掌门回去,还望叶长老应允!” 好似晚辈一般的黑罗刹在叶道一的面前真是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叶道一认真的看向壮壮,见他眉头紧锁的模样,我隐约中感觉到一丝丝的杀机,没错,他修是修行剑道的人,而剑本是凶器,除非能达到剑道中天人之境的最高境界,那时才方可隐藏杀机。 “原来是吞服七魂续命丹的鬼子,留之必有后患!” 叶道一吐露出了这几个字之后,他手中轻挥杨柳剑,我在第一时间步踏天罡,左手法指不散,胸中大念:“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散落在壮壮身侧金光咒符灰形成了一道旋涡,与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动手,凝如实质的杀意被金色光咒阻挡,二者相撞,我抢先一步将壮壮保护在了身后。 爆裂的阳气使飞灰弥漫,如刚刚我不是反应够快,壮壮必会被叶道一剑气封喉。妈了个鸡的,气的我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你特么竟然对一位七岁的孩子下手,枉你还是一方人物!” “张大宝,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他说。 叶道一的笑容很儒雅,就好似刚刚狠辣的行为本就不是他做的。而黑罗刹却更像是脱了套的兔子,转头疯跑的离开了现场。 “大宝本敬重你是英雄,但现在看起来却也不过是迂腐之人!” 吴钰的赶到,我让她先带着壮壮躲远一点,正值黄昏之时,巷子里的光线很暗,偶然间会路过三三两两的普通人,不过,他们只是稍作停留便再次继续匆匆赶路,至于叶道一明明站在我面前,但怎么看都觉得他很飘忽,亦或者,他已经与这天地已经相容,这种感觉我曾在吴胜虏的身上有过感触。 心中暗暗升起警惕,曜变雷纹悄然的浮现,对付这种高手,可不是随随便便几拳能解决的。 “七魂续命丹,每隔七日需一命相抵,他能活七岁,早已经被怨气侵蚀,不除掉是个祸害。” 我坚决道:“不行,孽是他爹做下的,与壮壮无关。” “既是修行之人,又怎能看不破天机二字,七日一命,七转回魂,过了七岁他每隔七年都会性情大变,并且会对世间邪术有着天生的敏感,等到了14岁心如铁石,21岁将会嗜杀成性,既然是罪恶的种子,那只能扼杀在摇篮之中。” 叶道一的语气虽然平静,可他手里的杨柳剑却已经再次出窍,长长的呼了口气,扭过头看向吴钰期盼的眼神,我说:“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天生就是魔鬼,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干儿子,我儿子我来教育,不劳烦你叶家费心!” 右脚狠狠踏地,气浪自脚底向上冲起,八卦图随即骤然而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见叶道一的白色长袍无风自动之时,一股春意盎然的生机好似在与八卦图争位。 “得罪了。”叶道一凌风踏步,杨柳剑竟然撕开了八卦图。 脚下残缺之感令我心头大凛,盛名之下无虚士,能让怀唐为之折服的人果然不简单,杨柳剑的持续侵入,俨然是要将八卦图撕成两半。 必须冷静下来,依照太阴真经法门,使八卦移位,手变金光指,口念:“精气神壮通关窍,百邪莫侵元神健,日月乾坤倒阴阳,离坎西东水火逆,休门闭惊门开,金水逆转,破!” 八卦图阴阳之气瞬间便是以阴为重,休门属坎宫,属为水,寓意着寒冬时节的万物休眠;惊门却是属金,金秋寒气肃杀之意,而休门本是属吉的,但若是与惊门相冲,则会草木凋敝,出现一片惊恐萧瑟之卦象。 彼此未交手,却已先斗法。 武者之道则是以自身化作为天地,而道法自然,以自然为手段与之抗衡。 他的杨柳剑的逼近,危急时刻,我以手触地,虚空快速闪现出八道符咒,由气息牵动,同时向叶道一出击,第一次的正式交锋,不知他到底在眨眼间出了多少剑,而杀意的相抗,令整个巷子内的墙壁被划出无数道的刀痕。 疾风呼啸战斗之下,有一种‘初春’战‘寒冬’的意境,正在不足五米的范围内展开,凝神静气,调整八卦图反击,从心底上就不敢有丝毫怠慢,那叶道一果然名不虚传! 第1657章上 母殇 叶道一手挽剑花,翠竹杨柳剑发出‘刷刷’的声音,同一时间,我眼前就仿佛有万千柳树随着吹风袭来而左右摇摆,可是,当叶道一变招之时,树叶刹那间便凋零而落,短短生与杀之间的转换,叶道一竟然迎‘休门’而入,他手中剑气无孔不入,迫使我频频后退之时,竟然又快速变招,杨柳剑由细致入微再到大开大和,举手投足,皆有狂风海啸之势,仅仅只是在眨眼的功夫,我脚下八卦图便被撕了个四分五裂。 “八极拳刚有余而柔不足,以剑破之,脚踏乾坤,颠倒日月,根却不固,仍以剑破之!” 自信的吼声,好似春雷炸耳,叶道一白衣飘然,短短的几次交手,不禁的令我想到在儿时看电视剧当中的‘西门吹雪’,不过,叶道一可要比西门吹雪更厉害一些,刹那之间,他手中的杨柳剑由柔转刚,在刚柔并济的攻势令我措不及防。 疾剑如风,如果不是因为我精通武技,可能当叶道一破开八卦图的一刹那,小命将会被对方彻底所掌握,身形开始频频后退,背部顶住墙壁,气沉丹田,大开九窍的同时,体内爆炸的纯阳之力立刻以狮吼之法一泄而出。 顺势步踏北斗,贴着叶道一的身体躲过,抓住空当立刻以一字冲拳飞起迎上,怒道:“古法有云,一力可破十会!” 握起砂锅大小的拳头重重的砸过去,叶道一霎时间以横剑格挡,‘砰’的一声,拳头正好砸在了杨柳剑,剑身受力之后弯曲如弓,十分具有韧性。 心头大惊,不好,力道竟然被杨柳剑分撒。 与叶道一对视,寒芒若现的眼神之下,我看到了剑的影子,没错,当我手握草雉剑利用吕祖所授仙法时的确很强大,可是,当神兵在手,我已经不再属于凡人,而叶道一不同,他只是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但我却感受到了一种以人罚天的实力。 于是,借着对方手中的宝剑弯曲而收了拳劲。 “砰!”身后的墙壁被杨柳剑弹出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力道凝儿不散,身后的墙壁甚至连裂纹都没出现,留下的只是有一道深深的沟壑。 我翻身上墙,站在房顶,叶道一仰头说:“结束了。” “什么!” 心头顿时大凛,转头看向巷子口,壮壮坐在地上,吴钰却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原来,叶道一始终都是在佯攻,他并没有打算与我生死相搏,插在吴钰不远处的杨柳剑正在轻轻的摇晃,发出‘嗡嗡’的剑鸣。 什么也顾不上,几步跨越到了吴钰近前将她抱在怀中,胸前被贯穿的伤口正止不住的淌着鲜血。 “妈妈!”壮壮从刚刚失魂落魄的状态中恢复,他大哭着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吴钰:“妈妈,你不要死啊,不要丢下壮壮不管啊。” 吴钰吐了几口血,胸前的衣衫被鲜血染红,面色憔悴,如那正在凋零的玫瑰花,怜惜且无助,不过,她看向壮壮的眼神却是充满着不舍,眼眶很红,她将手放在壮壮的头发,轻轻的摸了摸。 “张,张。” “我在我在!”握住她的手急忙回应。 一个鲜活的生命即将流逝,毫不否认的说,我的心很空,甚至有些酸酸的想要哭鼻子,叶道一的杨柳剑虽然非常的纤细,可是,它却无情的贯穿吴钰的心脏。 “打120啊,叶道一,你个王八蛋杀了人,我要报警抓你!”我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没错,如果没有我,那吴钰可能会乘坐那辆大客车离开了这个城市,那么在茫茫人海,他是绝对不会再撞见陈半仙,自然也就不会引来阴山派的重视,也不会有火车上的相斗,都怪我太自信,认为一定可以保护他们娘俩的周全,如今倒在血泊里的吴钰正如一个个的耳光不断的抽打我的脸上。 吴钰虚弱的说:“没用的,大,大宝,你听我把话说完。” “对不起。” 她摇摇头:“不…不用说对不起,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没亲人了,如果壮壮在七岁死去,那我也不想活了。” “妈妈…,你别死好不好。” “快,叫干爹。” 吴钰碰了下壮壮,又说:“别让妈妈担心,快点。” “干爹。” 壮壮哽咽的喊了我一句。 她苦涩道:“大宝,壮壮的命就交给你了,他叫黄正,我希望他以后能做个正直的人。” 这是吴钰最后的一句话,她闭上了眼,从此离开了这个世界,好好的生命就这样死去了,胸中的抑郁无法言表,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狠心的夺人性命?仅仅是一个孩子,凭什么判断他的正邪之别? 壮壮见母亲断了气,更如发怒的小老虎呲牙咧嘴的扑向叶道一,我还想回身救援时,却发现临近时竟然被一股气隔开,他们之间的相聚不足一米,不论壮壮怎么拼命,仍然无法跨越。 而叶道一白衣翩翩,宛若天上下凡的老神仙,背负着双手,杨柳剑也被他收到腰间。 我站起身,胸中好似有种愤怒无处发泄。 “你我之间若是再打下去,恐怕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我反驳说:“可是,现在无辜的人已经死了。” “我叶道一杀人只会出手一次,这孩子的母亲以命换命,以后我不会再对他动手。”他平静的说。 壮壮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干爹,帮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戾气渐渐浮现,周身缭绕的黑气犹如恶鬼临世,七窍内蕴含着的怨念之气正处在倾泻的时机,如果,七窍大开,或许壮壮能够保证意识不散,也会成为为祸一方的凶鬼。 看着壮壮滔天怨气的表现,我竟然会感觉到有那么几分熟悉感,是啊,曾几何时,我也是如此狂躁与无助。 叶道一平静道:“此子小小年纪戾气已经显露而出,他日叶某还是劝张道长好自为之。”留下这句话,叶道一拂袖而去,几步踏空踩着房顶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我忍不住的长长吸了口冷气,看来,还是太过低估华夏凡人的战斗力,叶道一被称之为‘翠竹杨柳剑,杀人百战刀’,在刚刚简短一战,我虽然没出全力,可他又何尝不是没有出刀呢。 第1657章 下 授道 叶道一轻轻的走了,虽然他没带走一片云彩,可却带来七岁壮壮的满腔仇恨,吴钰用她的命换来壮壮的命,恰巧叶道一还说自己有那个奇怪的习惯。 要我看,他也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毕竟,先把人家母亲杀了,要是再杀孩子,那灭人满门的事情可不怎么光彩,万一我给他传出去,堂堂叶家第一号人物是个心狠手辣,杀害孤儿寡母的恶毒之人,那背后的唾沫星子也够他受的了。 没了刚刚肃杀之意,巷子里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壮壮趴在吴钰的尸体近前痛哭不止,因为七魂续命丹带来的阴气所致,普通人接近他会觉得浑身不舒服,甚至还有的路人出现被夺魂的迹象。 当即,我赶忙画了一道天师符贴在他的脖颈,一旦七个穴位里的阴气被放出,壮壮必死无疑。 封住壮壮体内蕴含着的阴气,再以纯阳指法输送真阳,为七个穴位的防护加固了一番,至于壮壮,接连强烈的刺激将他彻底击倒,沉沉的昏了过去。 路人报了警,壮壮与吴钰被警察带走,而我也紧跟着进了警察局接受调查。问起死因,我只是说不知道,自己去的时候吴钰已经出事了。 警察又问我与吴钰什么关系? 本打算说朋友,可到了嘴边的话被我噎了回去,如果是朋友关系,可能剩下的事情更麻烦,倒还不如说成是两口子,早点解决麻烦早点离开。七天的时间非常紧凑,不能及时赶到终南山,哪怕我拼尽全力的全力帮壮壮,怕他也撑不过十天。 警察问:“结婚证呢?” 我说:“搭火过的,哪有结婚证啊。” “什么职业?” 看架势好似要没完没了,妈了个鸡的,审犯人呢?气的我拍着桌子愤怒大喊:“你们这群王八蛋,我媳妇被人害死了,你们不去抓坏人,留在这儿盘问我干什么!” 现在有种感觉,当你占据了道理的时候,态度绝对不能太好,否则他们一定会把你当做乡巴佬,登鼻子上脸,再到没完没了。果然,我几次有理有据的撒泼,再加上自己占了很多的道理,也省了许多不必要的盘问。 过了不一会儿,壮壮那边在医院苏醒了,七岁孩子什么都明白,不出我所料,当警官离开后不久,他们便把我释放了。被人指引去了医院之后才知道,原来,壮壮变得不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除了自言自语的叫‘干爹’以外,什么也不说,听医生讲起,他至有还有轻生的迹象,被所有的大夫一致认为是精神创伤,需要有亲人的陪伴。 就这样,我充当起了医院的陪护。 所有人的离开之前,警察说一切都在调查当中,周围的监控在那个时辰不知道为什么通通都不好使了,解决了自己的嫌疑,我们又约定在第二天火化。 医院独特消毒水的味道呛着鼻子,壮壮坐在病床上,瞳孔涣散,与民间丢了魂儿的症状很像。 是啊,他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突然间最亲的人被他人在眼前杀害,心里的重创是可想而知的,回想吴钰的模样,有些触动,感慨道:“你母亲临终前的话你也听到了,从今天开始你再是那个小孩子壮壮,而要做那名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黄正。” 坐在他的旁边,情不自禁的点了一支烟,随着香烟的缓缓燃尽,我竟然忘了去吸,直到微微烫手的时,这才在莫名的回忆中醒了过来。 “干爹。” “嗯?”黄正能主动说话,我还是很意外的。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变强,变得像你一样厉害。” 看着他稚嫩的面庞上拥有着与他不相符的成熟,没错,仇恨的确是使人快速成长的催化剂。而显然,叶道一潇洒的离开却给我留下一个很大的难题,如果不好好的管教,黄正内心中仇恨的种子会生根发芽,最终难免会结成为罪恶之花。 所以,此时我的回答很重要。 快速斟酌了半晌,我说:“其实,如果想变强是很容易的。” “教教我!”他情绪激动的拉住我的胳膊摇晃。 “通得术法之前,必须要精通‘道’为何物,这在修行者中称之为‘问道’,大道如江河流水奔腾,是支撑着你一切术法的源泉,至于那些奇门之道,却不过是小溪与黄河之别而已。” 我说的很正式,丝毫没有欺瞒他的意思,毕竟黄正亲眼看到亲生母亲被杀,自古以来,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老天爷都不会管,哪怕他日后去找叶道一报仇,我都支持,只不过,报仇分为很多种,有一种是一命还一命,还有一种则是仇恨的转嫁,当无法杀了凶手复仇,却将仇恨转移到无辜人的身上。 他黄正又与别人不同,七魂续命丹的最初可是用于长生不老药的药引子,每一个丹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炼的,并且,死者还受到过非常狠毒的折磨,虽然吃了丹药中的精气续命,可怨念却在体内挤压,如果避过七的劫数,天生就会拥有对阴邪术法有着非常强的契合度,在古代的封建社会,也常常会有术士利会用此法喂养鬼子。 而我刚刚巧妙的避过一些问题,如果问道求真,必然需要追溯大道所在。至于,那些细致末流为奇门邪术,将会在一个渴望力量的孩子眼中不值一提,从此,他或许会潜心钻研大道,终生无法触碰到邪术的门槛。 “那干爹,杀我母亲的叶道一,他修炼的是大道还是小道?” 我说:“叶道一最初修行过剑术,但不管他的剑如何快,终归也快不过子弹,所以,叶道一由剑入道,掌握了天地契机,令大道融会贯通,他的剑已经不再是剑术,而是真真正正的剑道。” 他又问:“干爹,如果我学剑道,是不是可以超过他!” 我摇摇头,将手放在他的肩膀说:“每个人的道都是不同的,有的人是自私自利之道,也有的人是兼济天下之道,因此导致了天底下的人,有的‘道’宛若沧海江河,也有人的‘道’是溪流湖泊,还有的人是院子里的水缸,或者家中的水碗,而现在你的年纪还小,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懂得。” 黄正似懂非懂的沉思少许,又紧接着反问我:“那干爹,您的道又是什么?” 第1658章 西安古都 我的道?是啊,没想到我竟然被他的一句话给问住了,自从大师兄投胎转世,再到释放妖龙在万佛寺大战群仙,心中所有的坚持变得飘忽难定,很多时候,我连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道’是什么。 是大师兄所说的兼济天下的君子之道?还是二师兄肝胆相照的侠义之道?细想想好像又都不是,命运被掌控带来的无力之感,令我曾抛弃过心中的信仰,后来的所做所为,不过是逃开那双摆弄我的大手。 远离华夏数年,今日再被小孩子问道,没想到竟然会有些语塞。 我说:“我的道?我的道应该是替天行道!” 他惊讶说:“梁山好汉?” 我说:“长大了你就懂了,好好做人,等明天将你母亲葬了,我带你去终南山。” 他点了点头,眼睛里重新有了灵动之色,此时正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我在一旁看的很清楚,对他而言,仇恨的种子是绝对不可能会熄灭的,我所要做的,只是为了将那股仇恨引到对的方向,他今年只不过7岁,就算是在再过十几年也不会是叶道一的对手。也许,他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可能超过叶道一,但那已经不知过多少岁月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爷俩匆匆离开医院,赶赴火葬场处理吴钰的事,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朋友也早早断绝联系,孤孤单单带着个孩子,连我也会觉得有些心酸。这场葬礼没有什么告别仪式,只有我们俩站在炼人炉的旁静静的等候。 让我觉得意外的是黄正,他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掉。 等到捡骨灰时,他问我:“干爹,我妈妈会上天堂的么?” 我说:“不会。因为华夏没有天堂,她能去的只有轮回。” “那西方极乐呢?” “要是那么好进,地狱岂不是空荡荡的?”见他有些惆怅,继续安慰道:“按照阴阳学术,横死刀杀的灵魂不会拘禁在躯壳,你母亲自然也不会受到脱壳之苦,更何况,现在还有我在,她不会成为漂泊孤苦的野鬼。” 等到一边收骨灰我一边念诵经咒,为吴钰的灵魂指引方向,帮助她早日能入阴曹地府,摆脱尘世罪孽,赎清那些没过完的阳寿。 等到骨灰寄存在火葬场之后,我们俩重新踏上终南山之路,在交通发达的年代里,为了能多弄点路费,我重新在路边摆起了算命摊。 下午六点的火车,我从中午十二点开始,20块钱算一位,仅仅五个多小时就赚了一千多块钱。不管放在各个行业,这都属于绝对的高收入,但是,行有行规,曾经我外出算命那是一卦千金,收了千金不能再算,现在不同,入了茅山是不能留隔夜财的,钱自然全都给了黄正,由他来做主,我也不多问,饿了他能管饭就可以。 坐了两天的火车总算到了华夏最最有名的风水宝地——西安。 西安有着辉煌的历史底蕴,史学界认为它是十三朝古都,可若是算上其他一些小的王朝,甚至可追溯到十七朝古都,五千多的文明史,三千多年的建城史,以及一千多年的国都史,这个城市甚至要比罗马、雅典还要领先两千多年。 之所它以后的风水衰败,是与明朝有很大的关系,朱元璋推翻了元朝以后打算定都在安徽,但刘伯温精通风水术数,认为老朱是应了天意才推翻元朝,必须定都在应天府,也就是南京,而且南京处在长江龙脉的龙额的位置,有利于大明江山的稳固。 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朱棣造反,杀了建文帝定都北平,天子守国门,再加速推动大运河南水北调工程,把西安城的龙气分了个干干净净,古时候的西安风水,在《长安志》能够查到,那个时候是从来不会刮大风的。但自从风水被破,大风、扬沙等等曾经不出现的自然现象也在一一出现。 下了车,旅游城市的经济很发达,火车站全都是举牌的,什么兵马俑一日游,华清池看杨贵妃洗澡,骊山…等等一系列的旅游团。 要说我们俩现在的状态,可以是衣容不整,面色憔悴,哪里有丝毫外出旅游的样子,最起码,标配的大墨镜都没佩上一副。 人生地不熟的,东南西北看哪都觉得迷糊。 黄正说:“干爹,要不咱们打个车吧。” “我不管,那钱是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您是成年人,咱俩出门在外,我得听您的啊。”黄正又说。 修习过茅山术的人,留了隔夜财必会遭受麻烦,这是宿命的诅咒,谁也躲不过去。怕招惹上麻烦,我还不敢明确的给出他建议。 大太阳烤的头皮滚烫,一直靠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好,火车不远处有着一家装修古朴,宛若古时候店铺的旅行社,最为醒目的是用一张杏黄旗贴在玻璃窗,旗帜上面写着一副标语:“本旅行社特推出终南山隐士业务,代售灵丹妙药,一至三等洞天福地,愿为悟道求真者提供满意的服务。” 按照我的想法,如果直接贸然的前去终南山,此山延绵数百公里,在不知道具体位置的前提下是很容易走错了路,不如去那儿问问,何况人家的生意还对口。 我指着旅行社说:“要不这样吧,你去那边问问。” 我们是要去找终南山隐士,他既然提供隐士服务,肯定也会知道点行情,哪怕他是骗子,但若十知其一,或许也是很好的线索。 于是,由年幼的黄正去打探,我则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蹲在墙角抽烟,看着过往的路人,也许职业病的缘故,总喜欢有的没的观察对方的面相。 清脆的叮当声传来,竟然有人给我丢了两块钱的钢镚! 拿着钱的心情甭提有多复杂了,啥意思?我那么像乞丐么?妈了个鸡的,好歹当初也是曾经兜里揣着上亿的银行卡满街跑的富豪啊。 没等我去找人家理论个一二,黄正捂着脑门小跑过来,瞧他气呼呼的模样,我问他咋啦? 他说:“干爹,我挨揍了!走,给我报仇去。” 作为长辈,我还劝他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吃亏是福,总不能人家打你一下,你还一下,他再打你一下,你再还,到头来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干爹,你就是个怂包蛋子,看看给我打的!” 第1659章 指月阁 壮壮气呼呼的把手拿开,我当时就气炸了,这特么的,他额头上竟然被打出了个鸽子蛋大小的大包。 这也太狠了,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也不问他到底因为啥了,抓着黄正的手臂说:“雾草,咋还打这样啊?走,干爹给你报仇去。” 气势汹汹的前去兴师问罪,用最具气势的一脚踹开大门,进了这间不足三十平方的旅行社,屋子内是整洁的中式装修,四个官帽椅放在客厅的左右,每个茶桌还点着香薰,柜台是用实木建造的全封闭小房,玻璃窗上有着铜钱的图案,象征招财进宝。 我也没看清里面是不是有人,进门就大骂:“你们这群缺的带冒烟的混蛋,七岁的孩子你们就下手如此狠毒,今天不给个说法,这事情没完!” “呦,谁这么大的火气,打完了小的,老的来了!” 声音软飘飘,推开小柜门时闻到了一股子香水味儿,刺鼻的味道令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紧接着,一位长发披肩的白衣女孩儿自柜台里走了出来,她年纪大约在20出头,穿着一身古代的汉服,面容白皙,体态婀娜。 好强的狐媚气,不过,细细闻起来,她的香气并非是为了遮掩狐狸骚,我悄然瞪起了法眼,女子并非是狐妖,可她的狐气太重,莫非是顶了神的弟子? 心中犯起了嘀咕,打算等一会儿再看看。 “干爹,就是她打我,你帮我报仇,揍烂她的屁股!” 女子啐了口唾沫:“啊呸,你个小流氓,打的是不是不够狠。” 这点狐媚气对我的用处不大,佛珠的檀香味连龙鞭都锁的住,她自然也不在画下了。 “姑娘,为何打我儿子!” “你问问他吧。”女子瞪了一眼,眼眉含春,小小年纪的黄正竟然直勾勾的盯着人家。 我挥手打了他一下,让他把话说清楚。 “啊,干爹,打我干啥?” “说!因为啥她揍你。” 黄正支支吾吾的指着柜台两侧的对联说:“事情是这样的,她问我对联是什么意思,能够解释清楚的话就分文不取,如果解释不清楚,那就不招待。” 奇怪了,做买卖的还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原来,在柜台的两侧写着上联:二四六八十入世;下联九七五三一还源;横批:指月。并且,我才知道来的这家火车站的旅行社竟然有一个飘逸出尘的名号,它叫‘指月阁’。 黄正哪里懂得对联啊,当女子问起他含义的时候,他说不知道。 女子便不在理会,问了几次,黄正有些生气,他竟然脱裤子在人家的大厅里面尿尿。这可把女子给气坏了,随后壮壮逃跑,不小心栽了个跟头,脑袋磕了个大包找我哭诉。 我皱着眉头说:“你不是说大包是人家打的么!” “我没什么说啊,干爹,我就说她欺负我!” 没等女子开口,我抬起腿就是一脚,黄正被踹倒之后,眼神里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愤怒的说:“小小年纪竟然如此顽劣,你对得起死去的母亲为你取得名字么!她让你堂堂正正做人,可你呢,因为一点小事居然侮辱店家,我都替你母亲失望!” 听我提起了吴钰,黄正眼眶红了,他吞咽着唾沫说:“干爹,我错了。” “错了?错了该怎么办!” 做错事就要认罚,总不能一句对不起能解决问题,黄正不比普通的人,他若是为邪,可能会邪上加邪。 “愿意受罚!” “我罚你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你不给母亲丢脸!”话音刚落,脱了鞋底子对着他脸蛋‘啪啪’就是两下,打的黄正鼻青脸肿,就连女孩儿都看不过去了。 “好了好了,我原谅他了。”女孩儿说。 停下了手,黄正老老实实的起身站在我的身后安稳了许多,望着对联,再看女子神态,心里愈发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大的狐媚气?要不是法眼的作用,我甚至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看不出你管教还挺严。” “子不教父之过,应该的。对了,姑娘,您知道终南山真正的隐士所在?”我问。 女子指着身后的对联:“掌柜的有过交代,悟透的分文不取,悟不透千金不带。你是他爹,自己看看,如果不明白就趁早离开,我还忙着打游戏呢。” 好奇怪的规矩! 低头沉思那一段话,依照阴阳术数来看,双数为阴,单数为阳,我曾得到过河图研习,先天之卦二四六八十与九七三一五便是河图之数,属先天乾坤。 小小的旅行社竟然会有如此易数,真的是非同寻常,而且,火车站人来人往,也应了入世修行的说法。 我说:“姑娘的对子上联递增,下联递减,莫非应了道祖老子所言,为学日益,为道日损。” “再说。” “道德经中对此的下一句话是‘损之又损,以至于无畏,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之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这句话是告诉我们不断的修正自身,出世入世也是一样,而横批所言的指月,应该指的是本心。” 女子问:“哦?为何是本心。” 我说:“以前看西游记提到过斜月三星洞,暗指本心,可咱们这儿不是三星洞,自然指的是月了。” 女子反驳:“可你刚刚说的是本心。” 我说:“选择出世修道,既未能明悟,又何谈点缀三星看透本心?姑娘的指月阁,想必便是为迷途之人指点本心所留。” 女子笑而不语,我知道自己猜对的七七八八了,再次感慨这间小小的阁楼既然能够写的出如此深奥的道理。 我又说:“二四六八十入世,众生根基千万别,九七五三一还源,归入山林找寻本性,何为月?在下觉得只有真正明悟大道才能明白。” “好,道长说的不错!” 哪里露馅的?怎么被他认出是道士了?不过,我又问:“既然我说对了,那按照姑娘之前所说,是不是分文不取了。” 第1660章 推销洞府 她突然抿嘴笑了笑,当真可算的上是百媚从生,艳丽多姿,狐媚春光对男人的杀伤力太大,连我戴着佛珠的道士都觉得她很妖魅,可想而知普通人看到了会是什么样的感触。 她说:“道长说的不错,指月阁所设立的目的便是为红尘攘攘凡俗苏子寻求一方净土,可道长本是入世修行之人,又为何去那终南山避世不出?依小女子看,莫非是为了这位少年。” 她一语见血,再加上艳丽的容貌与古朴装扮,俨然是一副修行之人的派头,而且头顶不具金光,十有八九应该是顶神的弟子。 我问:“刚刚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不知师从何处?” “无门无派。” “哦?”我疑惑的上下打量她,再看女子清澈的眼神,又不像是在撒谎。于是,我继续问:“姑娘身上的媚骨之气很浓,能迷乱男人本心,不知是天生媚体还是身有异物?” 对方表情惊讶,可神色上显然是不想把事情明说,看出了她的顾虑,我又说:“请恕在下直言,媚骨本为月阴之体,好似那观姑娘气血两旺并非是此类之人。” “那又怎么样呢?”她反问。 “狐媚招桃花,可桃花有正偏之分,正桃花乃红鸾星动,天命姻缘,反之偏桃花却是劫数,搞不好会有当头杀劫降临,姑娘眉宇之间颜色暗沉。” 她打断道:“我那是打游戏打的,没事儿。” “好吧,既然你不信,那就算了。” 她能如此反驳,我多说无益,现在我十有八九猜对了,他哪里是什么胡家弟子,明明是借了狐媚之气,问题必然是出在香水上,可是呢,人各有志,既然她自己选的,我说什么也没用,不过,擅自催桃花,旺姻缘的做法可并非是什么好事。 此事我没再继续提起,掉过头来抓紧问起了终南山隐士之地。 女孩儿我们聊了一会儿,她叫李秋怡,也是这家店的服务员,掌柜的是终南山隐士村里的村干部,手里有俩闲钱,就设立了这间指月阁。至于阁主是不是修行之人,李秋怡认为‘是’,因为,她曾亲眼见过阁主在七八层楼高的大树上跳下来没事儿。 谈及了洞府、灵药的事情,李秋怡说:“这就是本店的业务啊,你想买什么?店里都能提供。” “不是免费么?”我反问。 她说:“免费指的是路费,我只负责给你们送过去,你要是想要洞府、灵药、看门的灵兽还是加钱的,对了,你肯定是为了给儿子治病吧?” 我勒个去,这还是一种变相的营销手段,打着免费的口号,可是不花钱你会发现根本就玩不转!越想越觉得阴险,妈了个鸡的,难不成他掌柜的是马化腾? “你能看出他有病?”我诧异的问。 李秋怡说:“是啊,我们家祖上是中医,从小也跟着爷爷学了一点,他心肺不交,气滞血瘀,手脚有斑块,十有八九是得了绝症,何况,除了来终南山悟道求真的人,也有很多是为了治病。” 聊了少许,我挺佩服她的眼力,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眼力,怪不得会被留在这儿当服务员,而且,他能认出我是道士而非居士,按照人家的说法,与气味儿有关。 居士烧香,檀香味儿重。 道士走江湖,土腥味儿重。 当然了,也会有一些守观的道长同样香味儿重,但至于她是怎么通过气味儿分别的却是不得而知了。 店里生意冷清,外面的人来人往,就好似特意把这里忽略了一样,开始我还觉得奇怪,毕竟,不可能就我一个人寻找隐士生活。究竟是风水不好,还是有其他的问题?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就在大门口的门槛引起了我的注意。 门槛指的就是门下的横木,在华夏的传统住宅的大门入户必有门槛,人们进出大门跨过门槛,起到缓冲作用。鲁班爷设立的规矩,门槛不能高过膝,除了起到防尘、防虫以外,还有一种风水说法是将不好的东西挡出去。 除此之外,鲁班爷留下一个规矩,说的是如果凡门槛断裂,那绝对不能远行的。 可他们指月阁的门槛有点不对劲,虽然是仅仅没过脚面,但他的门槛上有一道缝隙,底部镂空,乍看一看好似一把锁。 李秋怡问:“道长盯着门槛,是看出什么了么?” 我说:“如果贫道所料不错,大门应该被人立下金锁固宅局,门梁低了三寸,但有金锁相固,如果是运用在住宅的话,倒很像是家中有独子远游在他方,匠门师父为了保护独苗立下的。”见她笑意吟吟的模样,知道自己猜对了,可是,这个局是有弊端的。继续说:“如果利用在商业当中,大锁在宅,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啊,如果没人的话,那又做什么生意?” “道长好眼力。”李秋怡竖起大拇指,紧接着她拿出一个样式古朴的小本本儿,笑着说:“既然道长能有如此的眼力,不如挑选个洞府吧,我们这里性价比很高。” 真没想到她会借机推销,小本强塞到了手中,我随便打开瞧一眼,内容可把我吓了一跳,什么下品洞府内设石床,日租金1888;中品洞府,可观云海日租金4888,上品洞府,曾有仙人遗迹,内设无字玉璧,独立小院可种菜,一百八十度大观景,云海雾凇尽收眼底,日租金38888。 至于什么丹药、灵兽更是写了一堆,瞧着一连串的数字,对我这个兜里身无分文者可是太高了。 我连忙拒绝,又问:“那个,咱们什么时候去终南山?” 她说:“一会儿下午还有两个顾客要来,到时候一起把你们送去。道长,您真的不要洞府么?非常不错,要不然等你去了景区更贵!” “不不,真不了,山洞里住不习惯。” “哎呀,这可是地肺山,七十二福地之一,沾了灵气没准你能飞升也说不定啊。” 第1661章 白麒麟 她像是一位出色地导购开始对我推销,听的我脑袋嗡嗡作响,在忽然间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假如没佛珠守心又不具备强大龙魂,面对如此妖魅的推销,岂不是老老实实的掏钱了? 还好我的定力足够,几次拒绝以后他也不再多说了,说实话,心里还是很好奇的,二十一世纪的灵兽?我的天啊,想想都不可思议,别看我连龙都见过,甚至还斗过日本奔跑的木鱼、长了翅膀的黑狗、蛇脸的妇人、会说话的黄鼠狼、九条尾巴的狐狸、秃顶的妖怪。 但在华夏又哪里听过灵兽?死去的西凤算一个,但她也是沾了凤凰精气的梧桐树所变化的,归根结底算不得是奇奇怪怪的哺乳动物。 强忍着好奇心,坐在官帽椅旁喝着茶,自打胖揍了一顿黄正,他变得老实多了,每当我这边喝完了,他都会像乖宝宝一样为我斟茶倒水。 等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左右,外面进来俩人,看他们的第一眼心里有着莫名喜感,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乍一看简直就是鹿鼎记里胖头陀和瘦头陀的翻版。 胖子抱怨说:“我滴娘嘞!这里可真难找,绕了好几圈都没看见。” “叫娘干什么?太客气了,还是叫我李秋怡就行了。”她微笑着出了柜台。胖子见了李秋怡那眼睛里都冒光,说:“呦呵,姑娘长得真漂亮,有对象没有啊。” 旁边的瘦子用力的怼了一下胖子说:“行了行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经过瘦子的一打岔,李秋怡笑着说:“现在人齐了,对了,你们两个买灵兽么?” “还有灵兽?”胖子惊呼。 李秋怡眼波流转,好几次我发现他们俩差点精神失守,但总觉得最终又差了一些什么,因此这才无法起到勾魂的效果。 “干爹。”黄正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他们两个人的周围跟着好多鬼魂。” “好多鬼魂?” 心起疑惑,偷偷的打开阴阳法眼,这一看才发现,可不是嘛,围绕在二人身旁游魂野鬼加起来少说也得有十几个了,他们穿着各异,有的像财主有的像是王侯,甚至还看到其中有几名裹小脚的格格,任凭任何一位上来侵扰,他们都会难以抵挡,更何况一次出现了十几个,到底他们哥俩是怎么做到一点事儿都没有的? 没错,店家设立‘金锁镇宅局’的目的便是隔绝一大部分人,门槛更像是筛子,只有有资格的人才会发现,照此看来,此二人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旅客。 李秋怡那边还在推销,重新拿出了小本本,胖子一看,惊讶的说:“卧草!你是说真的么?还有麒麟,我滴个天啊,快快,牵出来给我看看。” 我的好奇心也被吸引了,麒麟啊!真的假的? 李秋怡笑眯眯的说:“正好本店有一只幼年麒麟,前提条件是需要交押金。” “多少钱?” “一万。” 胖子二话不说在包里拽出一摞钱拍在桌子上,牛气的说:“雷爷不差钱,差的是寂寞,找点稀罕玩意儿瞧瞧!” 瘦子在一旁直接咂嘴,明显对胖子嚣张的举动表现十分不满,他又在一旁嘀咕着几句话,我没太听清,但胖子明显是很不买账。 李秋怡让他们稍等,转身去了地下室,不一会儿牵出来一条小白狗,没错,那狗满脸的杂毛,嘴角甚至还有吃剩下的苞米面嘎巴,好似是在睡醒中被拖了上来,十分不满的哼哼几声,之后,李秋怡把小狗拉到了胖子和瘦子近前。 “汪汪…。”小白狗叫了几声。 “你特么别告诉我它是麒麟?”胖子问。 李秋怡一本正经的说:“它是罕见的白麒麟,属于异种,非常难得的,长大了以后能驱鬼神,但凡经常被幽灵缠身,噩梦不断的人养了它,我保你会一觉睡到大天亮!” “不要不要,你们这不是骗人嘛,快赔钱。”胖子压着火气说。 李秋怡说押金不给退,他们俩暴跳如雷,双方开始了理论,可我却盯着那条睡眼惺忪的小白狗吃惊不已,胖子和瘦子虽然看不出来,但我却看出来了奇怪之处。 壮壮低声说:“干爹,那些跟着他们的鬼都走了。” 轻点了点头,莫非真是麒麟?可是怎么看也不像啊,心中愈发疑惑,可两边的争吵却是愈演愈烈。继续干靠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我这边还是要赶时间的。 缓步向前:“二位二位,不要激动。” “你们一伙的?告诉你,我马雷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让人骗过!赶紧把钱还给我,豁牙子介绍我们来找你去终南山,没想到竟然是家黑店啊。” 距离近点发现叫马雷的胖子长得圆圆滚滚就像是个球,或者叫他地雷也很贴切,至于高个子的瘦子,他身高至少一米九,体重如果超过120斤都算我输,颧骨外凸,四肢瘦的只贴了一层皮。 不经意间发现二人脖子上的符令我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没有被鬼魂侵害,脖子上竟然是摸金符,普通人不会戴此符的,显然“胖瘦头陀”必然是盗墓者,这样的话一切就解释通了他们为什么会招惹鬼魂了。 “白麒麟”打了个哈欠,摇晃着尾巴去了地下室,他们俩根本不会命鬼魂之所以离开,完全是因为白狗的缘故。 “那好,既然你们是一伙儿的,让她把押金退了。”瘦子说。 李秋怡保持微笑的服务道:“二位,白麒麟可是千年异种,让你们看一眼收一万块钱可不贵啊,如果买的话,低于300万是不卖的。” “你特么怎么不去抢!”胖子气坏了。 李秋怡也不生气,神态十分从容的微笑应对。看在一旁,我是真的佩服不已,不管那俩人怎么说,微笑的服务加上妖魅的容颜,简直可以说是‘滚刀肉’。 哥俩无可奈何,后来也是没办法了,他们坐在地上撒泼不起来了,大有打算持续耗下去的打算。 第1662章 盗墓相邀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这边还要打算去救壮壮,要是继续靠下去还了得,赶紧去说和说和,早点救了黄正我也好去找怀唐,现在也到了西安,大家都在一个城市,一旦处理完了是很快可以汇合的。 谁知李秋怡固执的要命,一万块钱说什么也不退,表现的就与那铁公鸡没什么两样,急的我后背刺挠。刚刚的小白狗的确是救了胖瘦头陀,否则面临那么多的野鬼,他们俩脖子上的摸金符最多也就不过撑个一年半载的,既然她是为了救人,那干嘛不直接说呢? 可现在就算是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的。 我说:“姑娘,把钱退了吧,押金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应该退的。” “那不行,我之前也说了一万块,他也答应了,何况本店童叟无欺,一直以来都价格最公道,而且,自打掌柜开了指月阁,进了我们这儿的钱就再也没出去过。”她微笑道。 我皱着眉说:“我还赶时间,别这么靠下去了好不好,就当算卖我个面子抓紧赶路还不行么?” 人家一口咬定,进来的钱绝不还能退。不管怎么好说歹说她竟然选择了视而不见,甚至还回过身去拿手机,看架势是准备打游戏。 常言道,都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我也不例外,心头火起,又说:“你要是不退的话,我破了你的金锁镇宅,让过往路人都来串串门。” 此话一出,李秋怡立刻停下了来,目光与我对视说:“你确定么?” “我张大宝做事一项讲规矩,既然已经悟透了对联,你答应带我去终南山,现在我儿子有病,你快点定金退给人家,咱们立刻上路,别逼我。其实,你也懂金锁镇宅的作用,假如破了锁头,人气一旺,肯定会对你们的生意有所影响。” “兄弟,够意思,我和马雷交定你这个朋友了!”胖子拍了我一下,瘦子随之附和,拍手为我叫好。 李秋怡又接着问:“对了,刚刚听你说,自己还是个风水先生?” “说错了,比风水先生厉害点,应该叫做风水大师!”我自信道。 总不能到了人家这儿还示弱,万一她非得让我破一个,矛盾岂不是增大了?而且,我现在是在赌,赌对方的风水至关重要! “好吧,我去取钱。” 李秋怡妥协了,他的这句话使我松了口气,毕竟是来救人的,真的不想再树敌太多。没多久,她把一万块钱还给了马雷和瘦子,又借机推销起了洞府,哥俩有了之前的经验,头摇的就像是拨浪鼓一样,哪还敢再上一次当。 她又说:“时候不早了我去叫车,咱们这就去终南山。” “谢谢,刚刚多有得罪。”刚打算拱手调和下关系,谁料人家压根不买账,留下了一阵香风出了门。胖子从旁递给我了一支烟,搭讪说:“够意思!兄弟贵姓?” “张大宝。” “冲你刚刚那么仗义,这朋友我交定了!我叫马雷他是我弟弟马干。今天能在这儿遇见也是缘分,刚刚听兄弟的话是打算去终南山治病?”马雷问。 仔细端详他们二人,多半是由于常年与山野墓地打交道,二人眼袋很重,印堂微黑,指甲发乌,依我所见,他们哥俩最近肯定噩梦缠身,不过,瞧着他俩的身材相貌,我倒是觉得他们一个像地雷,一个像麻杆。而且,哥俩到底是不是亲的?马雷一米六出头,麻杆一米九多,马雷至少200斤,可麻杆超不过120,俩站在一起出门甭提有多吸引眼球了。 我叹了口气:“唉,是啊,大夫已经说没救了,来这边我也是想碰碰运气。” 马雷问:“兄弟,刚刚听你说自己是风水先生?” 我说:“没错,怎么了?” 很明显,他脸上的肥肉抽动片刻,又问:“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山一重关,关门如有八分险,不出阴阳八卦形!” 我疑惑问:“鬼吹灯?” 旁边的麻杆也跟着点头,又说:“没错,我们俩就是看了这部旷古奇书才外出盗墓。”马雷立刻打断:“呸,咱们是去探险,盗墓犯法,探险光荣!”紧接着,他笑眯眯的说:“您不会当真的对不对?” 我说:“小说源自于生活高于生活,说法是对的,只是有的说辞不对。毕竟,关门如有八重险在书中所对应的应该是‘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中间’。” “行家啊!”哥俩感慨。 “过奖。”我拱手继续说:“此话出自于撼龙经,乃传统风水之基石,倘若研习得当,的确可以寻龙分金。” 哥俩贸然来到指月阁,身份还是盗墓者,凭借身后跟着一群亡魂来分辨,他们绝不是普普通通的小角色,可是,既然是盗墓者,那来终南山干什么?这里的确是龙脉,可此地并非结穴之地,并不利于做墓。 我故意卖弄了一下学识,引得二人关注,马雷低声说:“兄弟,我们俩在别人那儿听说山里有个神仙的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考古一下?” 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单刀直入,连我都有点措手不及,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盗墓会变得这样明目张胆了? 恰巧李秋怡也走了进来,声称备至好了车辆准备出发。 马雷又说:“兄弟,你好好考虑一下,去终南山还有点路途,等到了地方你要是没考虑好,咱们哥们就此别过,就当没有这件事儿。” 我没做声色,其实,从心底上还是期望能与他们同去,毕竟仙墓啊,虽然不知道这俩人在哪知道的消息,但任何事情都不会是空穴来风。 只因救人要紧,不敢继续久留,一旦黄正身上的阴气压抑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跟着李秋怡出了门,还有神秘的‘指月阁’,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一同出门上了一辆11座的依维柯离开了火车站。 终南山的位置要从今天的西安城,经子午大道往南不到40公里处,那是可谓是一众起伏的山峦,绵延不绝。此山承载了中华太多的神话传说,最初的广成子在此修道又对黄帝指点迷津,诞生了炎黄子孙的华夏文明,包括等等后世耳熟能详的传说与故事,或多或少都与终南山有关。 在云雾天气,它朦胧飘渺。而在晴朗的日子,从西安市区就悠然可见。 这就是终南山了,在古代又被称为太乙山、南山、地肺山,也是中华道藏记录下来的七十二福地的头一位! 第1663章 隐士隐士 终南山如苍龙盘踞,延绵数百公里,山林密集,洞府更是多不胜数,如果谁要是藏匿在山里面某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很有可能你将一辈子也找不到他。 有的人去过这座传说中的洞天福地,他能够直观的感受到大山雄壮与多姿,没去过的人也可以在书中与影视资料里产生大概的轮廓。 诗人王维曾在诗中对终南山的外貌有过一段描写—— 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此话完美阐释了终南山秀丽多姿,当站在山脚下的那一刻起,仿佛巨龙俯卧当头,草木芬芳,沁人心脾,在诸多群山环抱之间,承载了中华民族的道教之魂。 然而,我们坐车仅仅四十公里的路途,指月阁的前台、销售、导游为一体的李秋怡小姐继续开始她的推销。 “我跟大家简单讲解一下洞府,租不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能了解下咱们这儿的丰厚历史底蕴,各位既然来到终南山,不外乎三种情况,第一、求仙问道;第二、寻仙问药;第三、旅游观光。” 清亮的嗓音以及悠然香气,在这样没打空调车内,因此也使我们感受不到丝毫的闷热感。 显然,她的解说显然把盗墓的刨除在外了。 “终南隐士起源于封建社会初期,各地频发战乱,一大部分人便隐居于终南山,但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里也成了历朝历代,士大夫与知识分子进退朝野之地。所以,咱们这儿可是全世界为数不多的隐世士之地,要属名人那不得不提姜太公当年就曾在磻溪谷隐居,还有秦朝末年的商山四皓,汉代的张良,历朝历代名人异士多不胜数。” 瞧着马家兄弟摇摇欲睡的模样,显然是对于这几位爷不感兴趣。 李秋怡毫不在意的继续说:“本店还有特供洞府,价格偏高,但绝对物超所值。” 马胖子也是没啥事闲的,好似故意找茬似的说:“不会还像刚刚那样,小杂狗叫麒麟,破草物子叫仙宫吧。” “nono。”李秋怡笑眯眯摆摆手,又说:“特供洞府可不一般,本店特推出药王孙思邈当年洞府一套,配置药王鼎一副,精品石床,可感受药王当年隐居意境。如过不喜欢还有别的,未来三天还会有一客户退房,他腾出吕洞宾早年修行洞府一套,内设纯阳石壁,有当年吕祖悟所留笔迹,堪称一绝。” 他们两个虽然不感冒,可对我来说绝对不一般啊。妖龙被吕祖携八仙一同镇压到了终南山下,所以说,人家是真真切切在华夏的,真是没想到指月阁竟然可以租售他老人家的洞府? “多少钱!”我脱口问。 “不贵不贵,20万一晚。”李秋怡笑道。 恰巧马胖子在喝水,突如其来的数字吓得一口喷了出去,他瞪大了眼:“多少?20万?卧草,我看我们哥俩转行得了,到终南山包一块儿地,挖个洞口说是孙悟空修炼的,一晚上20万!天啊,简直抢钱一样。” 李秋怡从旁不冷不热的又说:“如果是孙悟空的洞府起价得五十万。” 她云淡风轻,只是在耐心的做着推销,价格明明很离谱,你却在她的双眼看不到丝毫的欺骗感,但孙悟空的洞府有可能存在么?绝对不能,猴子就算归隐山林,他也是睡在树上的。 “前方就到站了,如果各位不打算买的话,我们只管送,不管接。” “什么!2万块钱只开了40公里,卧草!你们啥也不管了?”马胖子又问。 听着争执才知,原来他们俩不懂指月阁的对联,能来到此此是托关系的,听聊天应该是找到一位叫豁牙子的中介,一个人2万,共四万块钱帮忙送到终南山。 透过车窗左看右看,三三两两的青年情侣挽手而过,此地哪里有半点神秘之地的样子,如果打车的话,赶上黑车最多也就200块钱。 指月阁真黑啊,要是每年多送几个肥客,背后的老板岂不是得赚老多钱了?入了山脚,太阳虽被遮挡,充足的氧气穿过车窗充斥着客车内,马家兄弟还在不停的争执,可我是要来终南山找隐士救人的,云清甘露泉到底在哪还不知道,终南山延绵数百公里,其中还遍布着七十二峪,要是在这么大的范围之内找到一口井,根本就是难入上青天啊。 揉了揉黄正的头发,他说:“干爹,是不是没希望了?” 我安慰道:“放心,既然来到了终南山,那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坚定道:“没事儿的,您说过这天底下是有轮回的,如果这辈子老天爷让我死,下辈子我也以一定要杀了那个老家伙给母亲报仇!” 马家兄弟围着要钱的时候激怒了司机,一开始司机大哥都是坐着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等谁知道人家站起来的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泰森。 魁梧的身材,砂锅大小的拳头,微带杀意的眼神,就这样很轻松的把他们哥俩赶下了车。 马雷气愤道:“你们等着,出山以后我特么一定去物价局告你们!”马干也跟着一起骂:“对对,还给你曝光到微博互联网,黑店啊!” ‘泰森’走到我面前,用手指了指车下。我没动,反问李秋怡:“你答应要带我去找隐士,这里是哪?” “终南山。”她说。 我说:“那隐士呢?” “隐士隐士,不隐起来怎么叫隐士?”李秋怡说。 心头微怒,什么意思?好不容易到了西安,本以为运气够好撞见神秘指月阁,短短的接触,发现指月阁总是在骗子的边缘行走,有时候我也会想让自己认为他们是骗子,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看看车窗外的情侣,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你耍我!” 语气不由的冷了下来。‘泰森’过来动手抓我,火从心中起,握住他的手腕说:“你动一下,我保你后半辈子用左手吃饭。” 第1664章 清风涧---第1665章 呼救 微微加重了内劲,掐在‘泰森’小臂传递我的感觉好似握在钢铁一般,他的目光十分凶悍,能看得出对方是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也许,现在只需要李秋怡的一句话,我们彼此便避免不了大战一番。 悄然的运转体内纯阳之气,闭了九窍之后,阳气聚集五脏六腑,一旦动手是可以爆发出超然的力量。 她轻轻的拍了拍手:“指月阁一向以和为贵的,道长能够答得上对联,自然是心性超然之辈,今日又怎能因为一点点小事而看不透。” 我沉声说:“我要救我儿子。” 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世间上的修行者绝大多数都不会好勇斗狠,对待任何事情均本着能让且让态度,心中所为的不过只是求得真正仙道而已,绝非是众人经常听到的‘杀人夺宝’。毕竟,大道三千求索,又岂是外力能助? 但我必须要救黄正,干爹也是爹,答应了吴钰一定要有始有终,如果黄正死了,我觉得愧对人家的信任。 忽然,李秋怡说:“你来终南山可是为了云清甘露泉?” “你知道云清甘露泉?”我惊讶问。 她又说:“年年都有人来寻此泉水,可年年也没人能得到,这孩子得了绝症,你来此必然要以泉水治病。” 心中大喜,只要能有一点点线索就不是白来。毕竟,别人得不到此泉水,万一我得到了呢?带着强烈期盼的向她询问泉水的事情。 “具体在哪我不知道,终南山后山修行的道长肯定会知道,那里不向外人开放,假如你出钱,我可以帮你带进去。” 她的话多少与陈半仙之前提到过的有几分相符,同样的后山,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那口井。 我忙问:“多少钱?” 她淡淡的说:“办理正常无忧的出入证件需50万,如果单独领路的话1万就可以。” 可我现在连一百块钱都没有,哪里去找一万?思索了半晌,对了,外面那俩兄弟还在。让李秋怡等一等,赶忙带着黄正跑下车。第一眼看见哥俩躲在树林窥视,等小跑过去,只见他们俩立刻起身,吹着口哨解裤腰带,装模作样的好似正在尿尿。 我便开门见山的说:“两位兄弟,借我点钱。” 马雷一听说我要借钱,脸色立刻变得纠结,又说:“最近钱有点紧,你要是三百二百还行。” “一万,出了终南山以后我就还你,还有,你不是要拉我入伙么,这一万块钱就当做你们诚意了。”我说。 马雷还说没钱,不过,他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在不久之前刚刚被退了1万块钱押金,瞧着满脸肉疼的模样,我又问:“如果不放心的话,你我三人大可一路前去,等我给儿子寻到泉水治病,立刻会随你们办事。” 他在做了一连番的思想斗争之后,一跺脚说:“那好吧!”面部微微抽动,咬紧牙关,恋恋不舍的在包里面拿出一万块钱递给我。 就这样,我带着钱跑回去递给了李秋怡。 谁那李秋怡接过钱的时候看都没看,直言告诉我缺了两百,我又转头看向马雷,他扭扭捏捏的果然再次拿出200。 心里这个气啊,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等救了黄正,再还了他们哥俩的人情,可真的再也不想与他们打交道了,并且,我们道门中人可是一项十分反感盗墓者。 李秋怡接过钱,十分礼貌的命令‘泰森’去领路,因此我们这才算得上真正安心进入终南山腹地。 此行非常艰难,不仅仅穿梭山谷,甚至有的时候还要翻越山岭,从早到晚,走了大半天的时间,连我已经都被绕迷了路。而且,山里面黑的早,太阳刚落就变得什么也看不见。 马家兄弟早有准备,二人一人脑袋上戴了个头灯,倒也不受黑夜影响。轻风微过,树叶簌簌而落,甭提这道有多难走了。 突然,黄正轻轻拉了我一下。 “干爹,我觉得这里很不舒服。” “不舒服?” “嗯,有点头昏,恶心,肚子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咕噜咕噜的乱转,想放屁还放不出来,真的很难受。” 他声音虚弱,我的阴阳法眼是无视黑夜,当看到他那青黑色的脸时,心头大惊,怎么回事!难道说是压不住阴气了么? 黄正眼眶周围已经成了深黑色,简直与九叔电影当中的小僵尸如出一辙,死气弥漫的很重。 不对啊,七日未到,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们快点,前面还有不到200米就是清风涧,穿过之后就是后山的隐士之地,我只能负责带你们到清风涧,里面的路自己走,不过,秋怡姐让我奉劝各位一句,还是不要逞能的好,万一伤了性命可就怪不得我们。对了,给你们一张名片,如果遇到危险的话,可以随时拨打这个救援电话,只不过一旦入清风涧之后,唯有前方百步之内是有信号的。” “很危险?”马雷有些犹豫。 ‘泰森’说:“你们没有指月阁的邀请当然危险,你们四个吉人天相,一定没事儿。对了,我得提前把话说清楚,救援电话24小时为你服务,但价格肯定会翻倍。” “多少?”马雷不死心继续问。 “普通的救援80万一个人,偷摸摸打得出电话没人接听100万救援一人。”‘泰森’不冷不热的把事情交代完,他也露出李秋怡般招牌微笑,最后又说:“我们掌柜的说过,用最金牌的服务招待最需要的客人。” 以前听大师兄提到凌霄宫也有此类的买卖,他们与各行各业的邪师联系,帮助修行者去办一些不太容易办到的事情。 莫非…! 每当这三个字出现在脑海,我都会控制不住自身的冲动。 “你们是凌霄宫?” 悄然闭了九窍,步伐划开,八极拳沉肩提气,乍如猛虎卧山丘。如果‘泰森’现在点头,我发誓绝对不会让活着离开!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指月阁可不是那种不讲规矩、不讲道义,双眼只认钱的混蛋们,咱们有着自己的办事原则,如果你是客户,那就是我们的上帝!” 魁梧的‘泰森’竟然会说出与李秋怡一模一样的口气,尤其他魁梧的身材漏出笑眯眯的眼神时,看起来更别提会有多么的阴险狡诈。 最让我意外的不是指月阁知道凌霄宫,而是当‘泰森’提起凌霄宫时,他根本就没有露出任何畏惧之色的态度,真是太奇怪了,毕竟,凌霄宫是连我也是是十分忌惮的人物。 马雷不耐烦的说:“什么凌霄宫不凌霄宫的,没钱就是没钱,真黑啊,你们领个路就索要1万,想当年老子在大西北盗,不对,是探险的时候,请当地村民帮忙扛行李包括领路,人家才收我3000块钱。还说什么前面有危险,我看离开你就没危险了,救援你要100万?啊呸,你们真应该去抢银行。” 泰森丢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指月阁保安救援队副队长——泰森格”。 我去,还真与泰森有关系?马雷是丝毫不买账,仍然一个劲儿的往外撵。 泰森说:“那就无所谓喽,不过,你可一定不要弄丢了我的名片,否则,迈过前面的清风涧,可能永远你也出不来了,还是那句话,如果遇到危险及时打电话,记住,一百步之内哦。” “滚滚。” 马雷点不耐烦,人家‘泰森’除了听李秋怡的指使险些动手以外,他还真的算作是很有风度,笑意吟吟的离开了大山之后,只留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干爹,我好难受。”黄正突然歪着头吐了一大口黄水,味道异常腥臭,马家兄弟被熏得不由向后躲开,捂着鼻子喊什么味? 不好,真的出事了! 吓得我赶快抱紧了黄政,他身体好似刚刚掉进了冰窟窿一样凉,没想到还有四天的时间七魂续命丹的阴气竟然开始反噬,他身体开始散发出腐烂的气味儿好似刚在坟墓中爬出。 他刚吐出的正是死者胸中那口殃气,如果人要是吐个干干净净,代表着生命的终结。咱们普通人经常会说那句‘人活一口气’,其实指的就是这一口。 可关于秧气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僧道之间最为清高,他们在圆寂或者飞升之后,体内的气会散发一种清香的味道,而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会散发着恶臭,就好比人在老了以后,随着身体机能衰退,体味儿也在渐渐趋向于发腐,而这就万物生长的定律。 黄正吐出的却夹杂着一口黄色的黏痰,表示他腹中的殃气卡在喉咙的位置上不去,下不来。现在的情形已经令我来不及做出更多的考虑了,救人如救火,抱着黄正开始向清风涧的方向以堪比武者轻功般的速度狂奔不止,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骨膜微颤盖住身后马家兄弟呼喊声。 黄正呕吐了我一身,刺入鼻腔的腥臭味儿弥漫在风中,使我已经有些麻木,抛开神力来讲,黄正很轻也很瘦,年仅七岁父母双亡,自幼以命换命而生,七日一命,一年就要杀死五十多人,七年的时间,可想而知他到底吞了多少条人命才能活下来,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是黄韬造下的虐债却由他来背,之前弥漫的戾气,甚至令我不由得连想到自己。 但我比他要幸运了许多,毕竟我有一个疼我爱我的爷爷,可黄正却什么也没有,我觉得,如果他能得救,那未来支撑他后半生活下去的动力,可能就是对于叶道一的仇恨。 “儿子坚持住,千万别睡,马上就要到了,传说中的隐世之地,找到了井水你就有救了,一定要坚持住啊!” 不知不觉几百米的距离在呼吸之间便已经感到,眼前出现的两座大山好似被人自中间劈成两半,形成一左一右的人形高峰,并在两山的夹缝之间形成幽暗的峡谷,待我即将穿越之际,清风自面前轻轻吹过来,它的味道非常的清香,哪怕是风吹花圃,也绝不会散发出如此醉人的香气。 心里还来不及升起疑惑,我便已经彻底穿越而过,清风涧里面的这座好似世外桃源之地终于完整的呈现在了眼前。 眼前的一幕令我长呼了口气,没错,短短的几百米,好似是穿越了数百年的光阴,山的另外一面是高楼大厦,而此地不过只有一座座林立的古建筑。 只是我记得李秋怡说过,真正的隐士不是应该住在山洞里的吗?莫非他们不是?来不急考虑了,黄正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我继续向前狂奔,在这个并不熟悉的村落之内,边跑还边向周围的人求救,结果刚刚行进了不到百米时,突然,一道黑影骤然扑来。 那黑影迅如闪电,并发出“嗷嗷”的怪叫,乍一听,颇有几分像豹子的嚎叫。 我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可是双手抱着黄正没有办法反击,被迫只好将背部亮出,野兽的利爪划破衣衫,幸亏我及时闭住九窍,否则一定会被它破开皮肉。 仿佛受到汽车撞击一般,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稳住身体,立刻运转纯阳之气去抵消黑影的力道。待再次回头,那黑影仅距离我不足十米,它好似丛林里的猛兽在伺机捕猎,两只好似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正闪烁出摄人心魄的幽光。 是猫?可也不像,真正的猫没有这么大!定睛一瞧,此兽大如猎豹,身体乌黑长着尖刺的毛发。 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在动物世界上看到过?黄正又一次虚弱道:“干爹,我好像不行了,真的有轮回么?” “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干爹,我好困啊,我梦见爸爸妈妈来接我了,终于要团聚了,终于。” 他视线开始迷离,瞳孔扩散,呼吸越来越急促,在如此近的距离真切感受到生命即将的流逝,当黄正一旦死亡,七年堆积的怨念将会冲天而起。 赶忙以纯阳之气再次镇压,可他九窍以漏,阴毒之气凝如实质,就如无数野鬼啖体。 堵不住,一点也堵不住!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无能为力,被迫又像是当年刚刚寻龙时的模样,对着远处的小村落大喊喊道:“快来人啊,贫道茅山密宗掌教,师傅王一曾是在破四旧时期是终南山名誉掌门,天下道门一家亲,求诸位仙长出手救救我儿子!” 第1666章 山海寨 我一直以为,此地既然是终南山的隐士之地,那必然会与终南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果,他们与全真教有关,那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不说别的,我可是吕祖记名弟子!直至今日仍记得王一吹牛逼时说过的话,他曾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茅山密宗掌教,还兼职全真教显宗掌门大印,最初我还不太相信,等在之后接触他传我的那三本书,以及后来认识大师兄、二师兄,再到为了救我而舍弃性命的壮举,更加使我相信他绝对不是个老骗子。 有着如此亲近的关系,假如面前这座奇怪村落与全真教有关,想必他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黑色猛兽仍旧伺机而动,隐约中发现它的目光始终停在黄正的身上,嘴角流口水,好似遇见了什么珍馐美味。 越看猛兽越觉得奇怪,身形似豹、皮毛好似张开刺的刺猬,两枚外凸的尖牙正在流着黄浓,当阵阵的腥臭味儿伴随风吹而过,我彻底的愣住了,没想到它竟然会与黄正呕吐殃气是一个味儿! 试问天底下绝对不会有这种动物的!由此,我大胆的猜测,它十有八九并不属于这个时代,越看越觉得奇怪,记得山海经中对终南山的描述,里面也有记载一些奇异猛兽。 其中,《山海经·西山经》记载:“又西百七十里,曰南山,上多丹粟。丹水(丹江,源起商州,经湖北丹江口市入长江)出焉,北流注于渭。兽多猛豹,鸟多尸鸠。” 南山指的就是终南山,蓦然回首,身后哪里还有来时的路,只见脚下怪石嶙峋,悬崖峭壁宛若天堑矗立在不远处,并且丝毫也看不出当初来时的影子。 难道,这就是‘泰森’口中一百步的距离? 怪物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的猛豹了,它必是垂涎黄正体内无法压抑的阴气! 我频频的呼救声足以穿透数百米的距离,可是那座古朴的村子仍然一片安详,甚至连犬吠声都没有传出。 难道是我的预判错误,此地与全真教没有丝毫的关系,并只是单纯的隐世之地? 草丛间的猛豹是出色的猎手,它见我稍稍一松懈,骤然之间在此扑出,迅如闪电,两只利爪如明晃晃的钢刀,怕被它伤害到黄正,被迫只好向后频频退避,待几步上了树杈,可那猛豹却仍然紧追不舍,再次以腿法应对,由于它实在是太过灵敏,不仅仅几次无法踢不中,甚至还险些被他得逞。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黄正已经昏死过去,脑子里想到的只是快速摆脱猛豹的纠缠。 为此,我在树林里与它拼斗半晌之后,抓住空当继续开始向村子的方向边跑边喊‘救命’,可猛豹的数量居然在增加,在逃亡的过程当中,一只增加到十只,等临近村子最后至少得有近百只的。 进入村子前夕,入口的位置立着一口由岩石搭建的巨大古井,乍一看,井口好似能装进大象一般。除此之外,古井旁耸立着的梧桐树也是十分扎眼,它有着至少需要十几人合抱的粗大树干,茂密的叶子为井口遮阳,二者相互呼应,好似浑然天成。 后面猛豹追的紧,我也算是压榨出了身体极限,根本顾不得马家兄弟怎么样了,奇怪的是,等我刚刚穿过梧桐树,那些豹子居然不追了。 突然,一声兴奋声音喊出:”漂亮!” 同一时间,猛豹的脚下突然掀起了一张巨大的网,这一下子抓到了少说也得有十几只,有人丢出奇怪的东西,散发出好似辣椒面般呛人的味道,随之,村子里开始有人跑出,他们穿着古代、现代的衣服,简直可以说是古今中外的大杂烩,待猛豹嘶吼反抗,老百姓轮着棍子开始‘乒乒乓乓’的一顿乱拍。 很出乎意料的是豹子竟然死了! 那些身体堪比钢铁侠附体的妖怪被一群人乱棍打死,彻底把我看傻了眼,难道他们都是一群深藏不露的高手?可又不像,等到所有的猛豹被杀死之后,他们好似出色的猎人开始捆绑猎物。 我激动的问:”请问这里是隐士村么?哪个是云清甘露泉?” 有一位穿着棒球服,手里拎着棍子,长得三分像中国人七分像洋人的青年问:”你是新来的?” ”什么?”我茫然的问。 ”一看就是。”又有人走过来。 我着急救人,再次追问云清甘露泉的事。身后又有一名中年人不冷不热的给我指了指古井说:”那个就是云清井。” 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有救了!还好一切没有白费,只要人活着,我们是可以想办法离开的。等跑过去趴在井前一看,彻底傻了眼,井底一滴水也没有! ”水呢?” ”上一代的人告诉我们,六十年前就没水了。” 六十年?霎时间,我如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地上,壮壮真的要完了么? ”那边新来的,毒牙不能吃,把牙拔了。”混血青年指着人群喊。 想起指月阁说过的话,过了清风涧的确成了第二个世界,难道是他们搞的鬼? 我又问:”这是哪!” 青年说:”山海寨,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山海寨,我们都是被骗进来的,fuck!” 忙忙碌碌收拾猛豹的人群,以及他们手里拎着发红的木棍,或许,真的出不去了? 唉,摸了摸黄正的面颊,我是真的已经尽力了,可云清井无水,身体的冰凉以及停止了的心跳,令我真的是有心无力,或许,是老天爷觉得壮壮的命该如此吧。 恰巧一阵风令梧桐叶簌簌而落,翠绿色的叶子宛如被子般盖子壮壮的身上,同样,也遮挡住了浓郁的腥臭气,树叶越来越多,壮壮被彻底覆盖,紧接着,他居然有了呼吸! 我欣喜若狂,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我忘说了,梧桐树叶能治病,但不能救命,刚刚你抱着的小孩儿好像已经死了,估计也维持不了太久。”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奇怪的树,奇怪的井,感觉哪里都很奇怪,甚至我来时的路一定被人立下过迷魂类的阵法。 我又问:“你们是怎么来的!” 他反问我:“大家都是被指月阁给骗来的!你不也是么?” 第1667章 神仙之地 又是指月阁? 莫非,他们也看到过那奇怪的对联,因此才被带到的此地? 树叶的覆盖令壮壮的病情稳住,他虽然有了呼吸,可生机却仍然在不停的消退,以他目前七岁而言,可能也坚持不了太久,若是长时间没有云清甘露泉帮着拔出阴毒,仍旧会有生命危险。 四周的风景秀丽,面前的山海寨正处在群山环抱之间,周围的草木十分茂盛。面前混血儿‘鲁斯’为开始了讲解,他说自己已经被困在这儿六年了,当初因为看多了中国奇幻故事特别想要成仙,特意自美国来到终南山修仙,下车撞见指月阁的上的广告,赶忙上前咨询,后来就阴差阳错的被送到了这里。 来之前,指月阁也说过办出入证的事情,开口要五十万,可太贵了,他就没答应,等到过了清风涧之后,他想回家,打了电话,人家涨价了说要六百万。 “不是100万么?” “那是当天!每隔一天,那帮混蛋涨价三十万,欺负我是美国人,点名要美金,加上其他的救援费,他告诉我,如果想出去就得付六百万,没钱人家就不管。”鲁斯说。 这叫什么事儿?难不成还是变了相的绑票? 我又问:“你要修仙?” 鲁斯崇拜的说:“对啊,神仙很厉害,尤其一个跟头可以十万八千里。” 越想越觉得奇怪,指月阁搞这么多人到这儿干什么?简短的对话,鲁斯是村子里负责打猎的,回去以后还有负责分账的,整个山海寨聚集着杂七杂八的人,他们分工明确。 当所有人在忙碌时,我单独问他:“那你来了六年有见过神仙么?” “有!”他斩钉截铁的说。 我惊呼:“什么!” 他无奈的说:“真的有,只不过不让进。” “什么意思?” “后悔没办通行证呗,当初外面要五十万,现在五百万人家都不爱管,你看看那位剥皮的大叔没有?”他指着人群。 他所指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身材富态的老头,此时正吃力的帮忙干活。 鲁斯又说:“这个人有钱啊,他来这里之前是位房地产开发商,因为得了癌症,特意来到山里面寻医问药,结果,就这么意外被指月阁带到山海寨,也是像你说的,开始五十万领路嫌价格贵,可人家到这儿以后癌症竟然治好了,再加上亲眼到了仙人,赶紧给家里打电话愿意出钱买通行证。后来你猜猜怎么了?” 我好奇的问:“涨价了?” “何止啊,五十万的门票,人家要五百万,不过,富商倒是答应了,可他的儿女不答应,到现在也是拖着不给钱,一天三十万的往上涨,前几天好不容易儿女答应了,又成了一千万,导致人家儿女以为他进了传销组织,据说还报警了。”鲁斯感慨了一句。 因此,那老头子变得非常的郁闷,时不时还会与大家抱怨自己养了一群白眼狼,他现在也是农村干等着混日子,每天都期盼着家里拿钱,至于他口中能修仙的地方,需要翻越距离山海寨一公里左右的大山,到时候会看到一处通往山顶的台阶。 那里便是所谓的神仙之地,不过,还想修仙是必须要跨过台阶才能见到仙人,只是,山根底有着一座大门阻拦,那里立着石碑,谁要是过去,准会死于非命。 开始有几个不信邪的,迈过去果然七窍流血而死,导致没人敢再上前凑热闹了。 我的确见是到过神仙,甚至还与他们打过架,但神仙本处在化生道,人鬼不同路,人仙同样也是不同路,好比撞鬼讲究是因果,撞神仙又何尝不是机缘? “你见到的神仙长得什么样?”我问。 “长得神仙样呗,要不然还能是什么样?不过,他们可是会飞的。” 鲁斯一脸的崇拜,声称那是梦寐以求的生活,如果会飞,他要飞过太平洋,回到美国去做他的漫威英雄。 赶巧,所有的猛豹都收拾完了,我特意在其他人手中接过棒子掂量掂量,分量十足简直不像是木头做的。 鲁斯还提醒我,这个棒子是村里的特产,非常厉害,甭管是什么妖怪,一棍子准能撂倒。 看着大家辛劳的模样,我忍不住发问:“对了,你们这些人难道不想出去么?” “出去干什么?万一能在这儿找到仙缘呢。”鲁斯兴奋的眼睛铮亮,他还说,所有山海寨的人都是这个想法。 为了救壮壮,既然云清井干涸,那希望只好寄托在所谓的神仙之地了。于是,我向他们询问了方向,鲁斯倒也没有丝毫的隐瞒,他指着四周最高的山峰,声称翻过去就可以看到天梯。 看看壮壮,又看看四周,初来乍到,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一群什么人,何况总不能根据一面之词就做出决定,这样的话,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也是真的不放心。 于是,我向人群索要渔网,再将壮壮捆绑好了以后,扛在肩膀,一步步的去向了所谓的神仙之地。 我还发现了指月阁的特点,但凡来到此处的人,以阳气微弱亦或者得了绝症者居多,刚刚简短的接触,我还特意为人群相面,他们当中有绝大多数的人是山根已经断了。这表示,他们如果没来到山海寨,可能早就已经是个死人。包括马家兄弟也是如此,他们俩被怨鬼缠身,在指月阁若是没有‘白麒麟’的赶鬼,脖子没有摸金符,恐怕也难逃死亡的命运。 山海寨到底是什么存在的必要还不得而知,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去找神仙给壮壮治病。 扛着大粽子一般的壮壮沿着大山前行,都说山路难行是一点不假,明明感觉眼看就要到了,可不管怎么走,都觉得距离好远,一公里的距离全是树木遮挡,别说轻功了,直起腰都费劲。 历经千辛万苦穿越茂密的山林,好不容易爬上高山,待回头望去,山下却是白色茫茫,包括山海寨也已经消失在云雾之中。 擦了擦汗水,全身上下已经湿透,茫茫终南山,到底妖龙被压在何处?有时候,我还会很怀念它在身体内带给我的强大之感,毕竟,如果遇见难以抵抗的强敌,大不了还可以同归于尽。 山顶上的风很大,呼啸之间的确有龙吟的声音,难道说是我听错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凸起,因为我的‘狼牙棒’竟然在这种非常不合场景的时候揭竿而起了! 第1668章 蜈蚣毒 狼牙棒高昂撅起,每走出一步都会感觉到强烈的阻碍,试想那种磨裤裆的感觉甭提有多难受了,而且耳边呼啸风声越强,狼牙棒的反应同样也跟着越强,山下是白蒙蒙的一片,眼前又没有方向,脚下就是万丈深渊,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以前身怀绝技感觉不出来,可今天扛着壮壮,是真的头一次有这种感触。 不断的在心里默念静心咒,很遗憾,一丁点用都没有吗,甚至脖子上佩带着的那串佛珠所散发的檀香气也无法镇住体内躁动的感觉。 一点点的徒手向山下攀爬,每一步几乎都是在与死神为伍,甚至狼牙棒有好几次险些刮在石头上,时间的推移,我早已大汗淋漓,甚至佛珠的檀香味也在一点点的淡化并且还会有一种火热的灼烧感。 为了方便,将壮壮紧紧的与自己绑在一起,再以灵猫般的身法向山下快速攀爬,几次踩踏,一切都很顺利的进行着,时不时还会看到野兔、松鼠以及狐狸等动物在面前经过过。 眼看就要到半山腰时出了点意外,双手扣住岩壁的缝隙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松动,我本打算向下快速挪一个位置,可谁知脚底下岩石竟然滑的要命,因此毫无防备的摔了下去。 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真的把我给吓坏了,如果是我自己,皮糙肉厚的摔一下倒没什么,可是壮壮不一样,他是普通的孩子,别说几百米,就算是两三米的高度掉下去也要摔出个好歹。 身体急速向下坠,为了稳住身体,腰腹用力在空中旋转,将壮壮悬置于背部。这也是当前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生死有命,结果如何就只能看天意。当即,我九窍一闭,纯阳之气快速膨胀,霎时间,仿佛成了一颗人形皮球,但是,这并不会阻碍下坠的速度,毕竟,肉体凡胎是不可能御空飞行的。 身体直线下坠,直到穿过了层层云雾之海视线变的清明,山脚下有一条河流蜿蜒而过。 妈了个鸡的,祖师爷保佑水能深一些!否则可真的要去阴曹地府找谢必安打架了。 犹如出色的高空跳水运动员般,狠狠的扎进了水里,我能做到的无非是保证身体不会胡乱翻转,免得壮壮会在我的身上丢失。 ‘砰’的一声,纯阳之气刹那间通彻四肢百骇,借助此强大的内劲来避免撞击力带来的伤害。 很幸运的是我一直都有着自己的意识,壮壮始终紧紧的捆在我的身上。拼命的向岸边游,没用多久总算艰难的爬出水面。 平躺在地上,身体有些麻痹,好险,如果是坠落在尖锐的岩石上,可能我已经完了,是老天爷的眷顾,不过,周遭的环境却令我十分意外,竟然有七八分像万寿春所居住的世外桃源,可是,我已经翻越了山峰,天梯又在哪? 处在山谷之中,溪水自山顶流下汇聚成涓涓河水,岸边鲜花怒放,风景宜人,秀丽多姿,俨然是一副世外桃源之地。 将壮壮在身上解下来,为他检查了少许,幸好他还有呼吸。 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神仙之地的天梯,按照鲁斯的说法,翻过了大山之后就能看见,可现在我已经到了啊! 刚刚为了缓解冲撞,纯阳之气十分狂躁,为此我盘膝而坐,打算疏导下阳气,也好方便应对接下来未知的危险。可谁知,正当一切顺利进行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手臂有些发麻,睁眼看去,一条足有一尺多长的黑色蜈蚣趴在我的手臂上。 对于分辨毒虫的眼力还是有的,那蜈蚣长了红头、尖嘴、触手上的倒刺根根可见,而且背部的硬壳有着许许多多妖丽的花纹,好似那电影当中去唱京剧的花脸一般。 终南山太过神秘,连猛豹都能出现,谁知道蜈蚣又是什么个东西,更何况,自然界里的定律便是‘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对于毒虫格外受用。 ‘呼呼’的吹着气,心里念叨,你怎么还不走?蜈蚣不是应该去吃虫子么?我这么大,你肯定吃不下,快走快走! 终于,它好似听见了我的呼喊,半截身子一下子昂起,黑溜溜的小眼睛盯乱转,还未等我苦涩的笑出声,突然,那蜈蚣一口咬在了我的胳膊上。 “卧草!” 疼的我直接坐了起来,猛烈开始甩手臂,可蜈蚣腿始终如钩子一般死死的挂在我的皮肉上。 仅仅三秒钟,纯阳之气被凝固了,没错,我明明能感受到它就在身体内,可我无法再次指挥,如果当初的纯阳之地是洪泽大湖掀起来的波涛,那现在就是北风吹过,千里寒霜。 直挺挺得躺在地上,四肢变得麻痹,可以清晰感受到有一股阴邪的力量在向五脏侵蚀,只是那些已经被冻成冰霜的纯阳气正在殊死抵抗,令我处在冰与火的交加。 艰难的歪过头,看着被梧桐叶包裹着的壮壮,心中有了一丝愧疚感,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他的全家,黄韬曾被我打伤,吴钰又是因为撞见我而死。 冰与火的折磨使我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就在昏倒之前,隐隐约约中发现蜈蚣竟然钻进了壮壮那片梧桐叶当中。 后来的事情,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昏迷了有多久,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被一堆树叶覆盖着,心里一冷,天啊!到底昏迷了多久?难道说秋天到了么? 手脚无力,没有办法拨开树叶,只能被老老实实的埋在里面,由日出到日落,过了三天才勉强能微微活动下手指。 试着闭住九窍,糟了,纯阳气息仍旧如昏迷前那般被死死的冻住!妈了个鸡的,这可咋办?时间久了,我岂不是要被活埋? 在各种期盼幻想,祈求神仙下凡救援的时候终于有了奇迹的发生,因为,迷迷糊糊中被两个人的对话吵醒了。 女子说:“师姐,师父让咱们找‘竹龙根’是不是故意为难咱们啊。” 另外一女子说:“找吧,既然师父说有就一定会有,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出来找,好多人也在找。” “可是。” “没可是了,距离三天时间就快到了。” 俩人边走边说,竟然踩到了我的身上,随后有人喊:“哎呦,这里怎么根儿木头啊。” 女子惊喜道:“等一等,师妹你快看,那个像不像竹龙根,快快,快把刀给我!” 第1669章 两位女子 竹龙根?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当听到她们两个说要准备拿刀可真的把我吓得够呛,妈了个鸡的,拿刀要干什么? 女子尴尬的说:“师姐,刀,刀,刀好像丢了。” 另外一人说:“唉,师父说过,竹龙根坚硬无比,只能用纯金克制,你快点回去找找吧。” 丢了?我长呼了口气,丢了好啊!当前除了几根儿手指以外,全身上下都处在麻酥酥的状态,包括舌头也是毫无知觉,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无力。 女子又说:“师妹,你去找,我留在这里守着,免得被其他同门发现,认为这里是无主之物。” 双方应允后,听着零碎的脚步声代表大家都去各忙各的,盖在身上厚厚的树叶把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女子缓步走上,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伸手触碰‘狼牙棒’! 心里凉了半截,竹龙根?莫非她们指的是这个?天啊,居然要取刀?祖师千万要保佑,我可真没打算修炼葵花宝典! “好奇怪啊,听师傅说过,竹龙根乃是千年翠竹所化,如若碰触会产生强大的气浪,宛若苍龙出海。” 女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摆弄着,她说:“这个怎么不太像呢?但如果不是竹龙根,又怎么可能会长梧桐叶的下边?” 听着她的自言语,对我来说可是如坐针毡,延镇魔身上搞到的龙骨实在出乎意料了,龙鞭?到底延镇魔当初用它干了什么,或者有什么奇效?现在每天高高崛起,行动不便,假如没有佛珠的镇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出门了,最为无奈的是,龙鞭虽说龙骨吧,但它还不算应龙所说的九鼎之地,如果说不是龙骨,看着狼牙棒,我就知道它的确非同一般,究竟哪里不一般,还真的是一丁点都没感觉出来。都说龙骨强大,可现我发现它很像是鸡肋,根本没什么用,尤其今天那不知名的女子,她前前后后的围着钻研,吓得我的心里始终悬吊着。 她说:“是与不是,我拿银针一试便知。” 卧草,针?吞咽唾沫,紧接着就是‘噗嗤’一声,那个王八蛋竟然真的扎下去了,差一点没把我疼的流眼泪,很快,斗志昂扬的狼牙坝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般软下来,同样,体内那股已经被凝结冷冻的纯阳之气竟然缓缓的开始活动了。 被扎的直哼哼,怎奈何舌头酥麻,根本无法说出话来。 她又疑惑的说:“奇怪了,竹龙根含顶天之意,怎么还小了?” 纯阳气如同融化着的冰川,又在体内缓缓的蠕动,再到通彻四肢百骸,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酥麻的感觉全部消失一空。 二话不说,就怕她在有什么接下来的举动,吓得我双手捂着裤裆在原地开始打滚躲开。 这一举动吓得女子向后跳起,惊呼:“什么妖怪!” 好端端的被扎了,真把我气的够呛,一边翻滚一边骂:“妈的,你个娘们缺心眼吧,到底看清了是啥没有,上来你就用针扎?” “竟然是人!”女子很意外。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又有人喊:“师姐师姐,金刀已经找到了。”来者年纪大约十五六的模样,她们二人相聚时,彼此皆穿着道袍,模样清秀,虽无胭脂抹粉气,可胜在淳朴自然,彼此二人更是一脸吃惊的打量着我。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来我清净派后山!对了,竹龙根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偷走的,快点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姐妹手不留情,把你抓了喂老虎!” 新来的小女子还以为‘竹龙根’是我偷走的,语气凌厉,手握金刀,满面怒容,可她师姐却在上下打量着我,突然又好似想明白了什么事儿,脸蛋瞬间变得通红通红,轻咬着嘴唇,低头拉着师妹说:“走走,他可能是误入的。” “误入?师姐,竹龙根呢?” “别说了,没有竹龙根。” “怎么没有,亲眼看见的,对了,师姐你脸红什么啊?生病了么?” “哪,哪,哪有啊。快走吧,回去晚了师父该怪罪了。” “师姐,你看他抱着肚子扭扭捏捏的,肯定不是好人!” 师妹主张把我拿下盘问竹龙根,师姐却想着快点离开,甚至都不敢与我对视,随着疼痛的感觉的渐渐消失,我总算是可以直起腰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壮壮昏倒前的位置,拼尽全力的快速扒拉着树叶。 妈了个鸡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有这么多的树叶?我发了疯一样的四处寻找,到底壮壮是真的死了么?时间过了不知多久,依照他的生机推断,壮壮的确活不过太久。 “师姐,你看那个人好像发疯了,咱们快点捉住他吧。” “咱们走吧,他一定是什么东西丢了,男女有别,还是回去告诉诸位师兄,让他们帮着把这个人送出去。” “那不行,竹龙根他还没有还给我们呢。”小师妹很倔强。 “真的没有竹龙根,快走吧,我的好冬菊,算我拜托你了。” “奇怪了,我怎么感觉师姐你好像很怕他?冬菊不怕,放心啦师姐,有我保护你!” 我一直都在翻找壮壮,可把方圆十几米都翻遍了,怎么还没有?他是被绑在渔网里,一定不会自己离开! 突然,冬菊碰了我一下。 “喂,竹龙根呢!” 因为我始终都是沉思的状态,没理会她,突然,她又碰了我一下,见我仍旧不语,因此起了火气。 “你个没礼貌的家伙,看姑奶奶今天不收你!” 她说动手就动手,一脚踢过来,在武者的本能中,身后贸然出手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除非你能够一击制服的实力。 为此,我本能的做出反应,身体微微一侧,闪出空当,起膝迎上,没想到那冬菊的反应力很强,她快速以掌心横放肋部,‘砰’的一声对碰,冬菊被我的力道强行打飞自空中,又在连续翻滚几圈后才落下。 她气急败坏的说:“你,你你敢打我,今天我和你拼了!” 因为刚刚的交手导致地面上的叶子散开,我这才注意到脚下的沙土居然与别处不同。 弯腰摸了摸,土是新的,质地非常的松软,于是,我试着用手开始快速挖,结果,挖着挖着,居然挖出了捆绑壮壮所用渔网的一角。 第1670章 清静派 越挖心越冷,我无法相信壮壮真的会死,虽然彼此只有短短的几天相处,可他既然称呼我为‘干爹’,那就是自己家人!何况,我常常也会说‘干爹也是爹’的话,事实上,我真的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冬菊吃了亏,恼羞成怒,不选择上前动手,反而回身捡起石头丢过来。 “砰”正好打在了我的头部,身体一个踉跄,不知道流没流血,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被松软的地面所吸引,答应了要保他性命,如果壮壮死了,我岂不是失信于人! “居然不知道躲,哼,让你偷竹龙根,看我不打死你。” “好啦冬菊,那个人好像真的在找东西。” “能找什么东西,难道周围还会有什么比竹龙根更贵重么?” 师姐有好几次提出要走,可师妹冬菊却说什么也不离开,非要留下来看看我到底找的什么,很快,徒手彻底扒开了地面,没错,埋在沙坑里的的确是壮壮。我的眼泪不由落下,它的身体被梧桐叶所覆盖,包裹的严严实实,可皮肤却已经干瘪,五指颜色发青,俨然是一副干尸的模样。 “儿子你醒醒。” 我急忙将他抬了上来,脑海里充斥着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它会被活埋进土里?还有,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叶子究竟是哪里出来的?我到底昏迷多久?在我昏迷的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心中所有的疑惑被全盘托出,我愤怒的向二女质问,冬菊面色尴尬,不由退了一步:“我,我我怎么知道你昏迷了多久。” 我怒道:“此次来终南山,我是为我儿子治病,可好不容易到了此地,他却被活埋,如果不是你们做的,那到底是谁做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您儿子的死,我们表示惋惜,可是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还有,此地的梧桐叶是因为前几天刮了一场大风,不知道在哪吹来了这么多的叶子,但听师傅说,很有可能是竹龙根出世导致的。”冬菊说。 那位被称为师姐的女子,主动与我交谈说:“冬菊说的没错我们是奉师门之命外出寻找……。”她的语气一顿,好似又想起刚刚的尴尬事。 蹲下身子抱住壮壮,他的身体已经凉了,皮肤变得褶皱,我问二位女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刮来的那种邪风? 她说:“三天前。” 低头沉思,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正所谓‘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身处在大山当中,是很容易忘掉岁月的流逝。 突然,‘师姐’又说:“你先别忙着着急,我看你怀中的孩子并非没有呼吸。” “什么意思?”我惊讶问,毕竟壮壮已经没有心跳了。 冬菊得意的说:“我师姐有一样特殊的本领,他能够通过气味判断这个人是生是死,或者寿命还有多长时间,既然师姐说你儿子没死,那他肯定就没有事。”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问对方到底该怎么做? 她说:“你先将他平放躺好,什么都不要动,一切交给我。” 按照她的指示,壮壮好似粽子般平躺在地上。 她好似很清楚梧桐叶的功效,并没有拿开已经粘连在壮壮身上的叶子,前前后后的检查了好一阵儿,又叫她拿出奇怪的香囊,打开之后散发的味道十分刺鼻,当她用火点了香囊,再将烟对着壮壮开始轻轻的吹气,不一会儿,她突然向后退了一步。 “小心!” 顿时,只见一只大蜈蚣‘嗖’的一声飞出,隐藏在她身旁的冬菊,猛然对蜈蚣丢出金刀匕首。 “噗。” 狰狞的大蜈蚣瞬间被劈成了两半,黑血弥漫之时,她说:“怪不得会钻入地下,此蜈蚣名叫‘花脸子’,有剧毒,喜欢寄居在人的身体,再借助人体挖坑钻入地下筑巢,辛亏发现的早,要是再晚了可真就说不定了。” 冬菊又兴奋道:“师姐,蜈蚣也被称作百足龙,你说,这里会不会有竹龙根!” “先别管那个了,还是救人要紧。”紧接着,女子又对我说:“他精气损失很严重,快点将你的先天精血滴在他的身上,一滴足以。” 我不敢怠慢,立刻运转自身真气,将精血导出。先天精血为不可再生,传说中修道者便是将一身精血汇聚于丹田,上引天之日月精华,下降凡尘浊气,最终汇聚为金丹,直至三花聚顶。 先精血对修道者也是十分珍贵,普通人一辈子也就无非三四滴而已,并代表了一生的阳寿,损一滴便会失去几十年的寿命,所以说,先天精血非常非常重要的。 当壮壮的皮肤接触到精血后,立刻如同盛夏干涸的土地有了滋润,竟然一点点的开始恢复。 我欣喜若狂,急忙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花脸子只会吃人精血,并不会害人性命,它会把人当作一个寄居的贝壳,幸好你的精神旺盛,否则还真的没救了。趁着现在快点回门派,请诸位师叔出手帮助他清除体内的毒素。” “师姐啊,他可是外面来的人。”冬菊嘟着嘴。 感觉她好似对刚刚的事情仍然心存芥蒂,不过,‘师姐’却对她严厉的说教:“别忘了,我们也是外面进来的,做人不能忘本!” 冬菊见‘师姐’真生气了,立刻认错,之后她又对我说:“刚刚的事情多有误会,还希望不要再提。” 当然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吃亏的是我,可说到底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传出去肯定不用做人了,她既然答应救壮壮,我们之间算是冰释前嫌了。 她在前面带路,指引着前往终南山后山神秘的腹地,或许,即将去的清静派便是山海村所提到过的仙人。 去的路途还有些距离,得知女子叫刘诗慈,另一位名叫李冬菊,她们都是在六七岁的时候被送到此地拜师学艺。到如今,二人也不过是清静派的记名弟子,并没有正式授予道号加入内门。 第1671章 七派 全真派乃是东华帝君所创,按照后代的关系谱的话应该是:东华帝君——钟离权——吕洞宾——刘海蟾——王重阳。 后到全真七祖将全真教改为全真七派,其中清静派为坤道,乃是王重阳专门卫女性所设的内丹修炼法。 听二人的口气,她们必是全真一脉弟子,只是,身居大山多年却只是记名弟子的事情倒是有些意外。 清静派与龙门派相同,一旦收为弟子,虽然会保留入道之前的姓氏,可辈分由百字谱来判断。依照刘诗慈与冬菊二人姓氏,的确不含有清静派所赐之字。 沿着河流的上游前行,李冬菊对没找到竹龙根的事情念念不忘,听她们俩的对话,好像是师父下过命令,谁要是能寻找到,将会收为弟子,从此入仙门潜心修道。 每每听到‘竹龙根’三个字,我都会情不自禁的冒冷汗,毕竟,那一针险些给扎出心里阴影,甚至还会在无人的地方偷偷检查一下,幸亏没有什么之影响,要不然我真得和她拼命。 之前还怀疑‘龙鞭’的作用,现在看,也并非是一点用都没有,最起码它…排毒…。 至于竹龙根为何物? 按照冬菊的解释,因为终南山也叫‘地肺山’,大山吞吐呼吸,纳天地日月精华,在纷纷扰扰的俗世社会当中,现今保留为数不多的洞天福地,而竹龙根便是直通‘地肺’的一节呼吸竹,因长在龙脉上,所以被称‘龙根’,如若斩下一小节,哪怕普通人佩带在身上也是会延年益寿。对于修道者来说,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自打被‘指月阁’带到大山里,始终都有着满肚子的疑问,我又问:“我被人引进了大山,穿过清风涧之后仿若进入另外的世界,先后遇到奇异猛兽,以及一些流落到此地的普通人,二位既然到此多年,能否给在下解惑?” 刘诗慈说:“你是被指月阁带进来的吧?” “你们也是?”我问。 冬菊说:“是啊,小时候爷爷花了好多钱送我来的,师姐也是一样。至于外面那些山海村的多数都被指月阁骗到这儿敲诈的。” “敲诈?” “是啊,指月阁特别黑,如果不出钱,这辈子也别想离开,至于清风涧是王重阳祖师设立的‘镜里看花’别说普通人,哪怕门派里的各位师兄,如果没有前辈指点,也是出不去的。”冬菊说。 怪不得指月阁的价格贵的离谱,他们果然是一家打着神秘旗号的骗子公司,但能与世外修行之人做买卖,也绝对不是寻常骗子所具备的实力。 冬菊感慨道:“那些人也不好好的想一想,想修仙得道哪有那么容易,像我们可都是祖上与全真派有故交,那还需要花了很多钱交给指月阁,我在七岁时候被带到山里跟着师兄弟修行,可一晃快十年了,还是没有进入门派学习。” 刘诗慈安慰说:“冬菊,不要有过多的抱怨,记得祖师曾说,仙道求索乃修行自身,一切需要看机缘,机缘到了自然能入清静派学习无上神通。” 心头微惊,修道者?我滴天啊,真的有?听她们俩简短的交流,隐约中注意到,不仅仅清静派,其他六派也有修行之人留在此地,当年王重阳祖师设立的阵法隔绝外界,令门下弟子与世隔绝,过着潜心修道的生活,在如今末法时代,地肺山独特的地理环境,也方便提供充足的天地灵气。 我问,那些人是不是会飞? 冬菊说:“听师傅曾经讲过,只有摆脱肉身桎梏才可神游九天之外,但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头顶三尺罡风,我们还是差的远了。” 十有八九,这些人与大师兄一样,都是真正的修行者,当初大师兄瓦屋山成仙,摆脱肉身桎梏,挥剑斩黑龙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沿着河流一直走到开阔地,周围远处共有七座大山相互环抱,刘诗慈告诉我,七座大山分别是全真教的七个门派。 最高的山峰叫‘望龙峰’乃是丘处机所创立龙门派的隐士之地;旁边山脉连绵,两山夹缝之间有云雾遮绕,此地是刘处玄所创立‘随山派’;依次顺时针排列,山似葫芦乃谭处瑞创立‘南无派’;山峰好似一座圆形的盘子,底部草木旺盛,顶部寸草不生,此乃马丹阳创立‘遇仙派’;山峰一柱入天,侧看如剑,正看如顶天圆柱,底部有河流环绕,此乃郝大通创立华山派;山峰低矮俯卧,好似一只正在酣睡的棕熊,而两侧起山如肋生双翼,隐约中应了飞熊之势,此处乃王处一创立嵛山派修行之地。 刘诗慈又指着距离最近的位置说:“前面你看到的翠竹林,穿过便是祖师孙不二创立的清静派,门内皆为女弟子,你不可穿过竹林,否则会被祖师曾设立的剑气所杀。还有,七座山峰乃北斗七星,对应天上星宿,因此而牵扯外部‘镜里看花’,可将七座山峰藏匿于大山,在外面看起来大山好似是普通低矮山峰,如果没有专门的人领路,不管怎么走也是无法靠近的。” 我点点,身为修行者会发现在大山中行走每呼吸一口气,会感觉比外界吸入五六口还要感觉充裕,除了氧气所带来的舒适感,充足的灵气也会牵扯纯阳气的运转,进而产生共鸣。 简单的观察,心里也已经对周围有了大致的认知。很快,我们到了翠竹林边沿,凌冽之气随之扑面而来,当我试着以法眼观察,会感觉双目微微刺痛。 刘诗慈赶忙提醒:“这些竹子本是剑意所化,千万不要注视太久。” 赶忙闭上双目,结果发现茂密的竹林居然出现并排两条小路,小路由竹林簇拥,但其中一条路的地面上描绘的符咒却令我大吃一惊。 我赶忙问:“不知那符咒是何人所留!” 冬菊哼道:“一个奇怪的道士曾将唯一进出山路封锁,另外一条是掌门在前几年出关重新开,对了,我记得那道士好像姓胡。” 第1672章 道姑 莫非是大师兄以符法封山? 曾经往事瞬息涌上心头,当年长白山寻龙,再到推背图上的神秘预言,天下各派认为我是拿走能令人长生不老的龙胆,大师兄为了我的安危,曾走访各派山门,甚至以符法逼迫各门各派不得而出,时至今日,哪怕双王城出世,荒古异族的苏醒,再到妖龙出世,却仍然没有见过真正的修行者走出江湖。 眼前世外之地的修行门派,却是活生生的展现在眼前,告诉我他们也是存在着的。 世间修行法门万千,有的人喜欢化身为乞丐游荡世间,也有的深居于山林亲近自然。 “姓胡的还是个道士?叫什么名字?”我试着问。 “怎么?我看你身手不错,会不会与那姓胡的认识?他叫胡,胡胡。”冬菊话到嘴边说不出。 刘诗慈说:“好啦好啦,清静派不允许男人踏入,我们两个去问问师傅,你在外等着。” 随后,二人并肩入了翠竹林。 将壮壮平放在草地上,他被渔网缠绕的死死的,只不过梧桐叶的颜色漆黑,并且已经与他彻底的合二为一,壮壮被绑的好似个大茧蛹,不知道清静派的人能不能救他一命,毕竟,蜈蚣毒只是其一,真正要人命的还是七魂续命丹,但愿老天爷保佑吧。 左等右等不见她们出来,那二女心性质朴,绝不是那种轻易食言的人,莫非遇到什么难处?思来想去,我走到小路的入口处,望着前方林立的翠竹,会不由自主的感觉脊柱微凉,闭上眼,凛冽杀意在四周弥漫。 不过,滔天弥漫的杀意之中却有一处不受任何干扰。 闭上眼,跟着感觉一点点的靠过去,随着距离的接近,阵阵暖意席卷全身,没错,是大师兄的符!睁开眼,我正站在五岳纂的上方,脚下的符号渐渐闪烁起金光。 长呼了口气,没错,还是熟悉的五岳纂,它庞大的力量没有消退,一张符封住了清静派的出山之路,甚至掌门出面也只能单独开辟另外一路而已。 大师兄哪怕已经轮回转世了,可在世间却仍然还保留着与他息息相关的事情,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小狐狸能够找到他,保护大师兄能够安然长大。 “你是谁!”女子凌厉的声音喊出。 原来,刘诗慈与另外一名身穿道袍的道姑一同走出,那道姑看我的表情更是十分惊愕。 “霄云师姐,他就是我刚刚与你提到过来终南山救子的父亲。”刘诗慈说。 道姑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她指着我脚下,双目警惕的继续问:“那狂妄贼人所留下的符咒,为什么他可以踏过去!” “臭三八,你说谁是贼人!” 骂完了我才觉得后悔,刚刚始终都是处在回忆当中,怎奈何一时忘记当前的处境,只见道姑脸色胀的发紫,眼神微怒。 “诗慈,不三不四的人怎能带到清静派毁门派清静?念你涉世不深被贼人所骗,今日不予追究,知道了么?”她平静的说。 言语中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尤其刘诗慈更是吓得不敢抬头,好端端的救人局面一下子被搞砸了,心中虽然懊悔,可她骂我大师兄是贼人,我情不自禁的反应也属正常。 “回去!”道姑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我赶忙说:“道长且慢,刚刚一时误会,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可不知道她是不是处在姨妈期,仅仅一句话,竟然把她给得罪了,转身执意要走。 壮壮还没有苏醒,刘诗慈开始又说出救治的办法,那道姑百分百一定会救人,但当她们俩转身回去之时,我一个健步上前拦住。道姑满面怒容,看她年纪四十左右,头发挽起,一双浓眉透露着英气,完全不似刘诗慈那样的温婉。 “道长,救人一名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修道者最重因果循环,今日犬子命在旦夕,如道长有本事救人却不救,岂不等同于杀人,日后求仙问道,心魔缠体,今日之事必将化为邪魔侵你道心,正所谓:念中境象须拔除,梦里精神牢支持,你在救我的同时,我也是在救你啊。” 霄云道姑当场就愣住了,沉思半晌,立刻稽以道礼,感慨道:“多谢道友提醒,否则贫道险些入了邪魔。” 赶忙与她互相客气了,几句话的功夫,霄云道姑还算是位办实事的人,主动要求去给壮壮检查。 能够冰释前嫌,刘诗慈明显长松了口气,当眼神刚刚有了碰触,我打算道谢,她却是有意无意的闪躲。 算了,毕竟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尴尬,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提。龙鞭效果出人意料,开始还疼的死去活来,现在居然没什么事儿了。 霄云道姑前前后后的检查了半晌,她面色凝重的说:“花脸子的毒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令公子的体内阴阳失调,五行逆乱,腹腔内有百鬼哭嚎,怨念冲天。所料不错,必是吃了七魂续命丹吧?” 道姑双目如电,显然对我起了杀意。 七魂续命丹乃是邪道之物,她为修行中人又怎么看不出壮壮到底害了多少人。如今,十有八九是误会人是我杀的。 我赶忙解释与壮壮的关系,还提到了阴山黄韬。 道姑一听,皱眉道:“此子不可救,怨念早已深入他的骨髓心脉,就算是能清除阴毒,但迷惑心智的邪气还会伴随他一生,长大以后必会堕入邪道。” 我当然也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赶忙据理力争,可道姑很固执,她还说壮壮的怨念必须要有云清甘露泉的清洗才可,可甘露泉在六十年前就已经枯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套关系,我赶忙说:“在下张大宝,师父是密宗真人王一,天下道门本是一家,我愿出相同价值的东西来换取云清甘露泉。” 当初龙胆的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天衰之下神仙雪藏,大师兄又已经转世投胎,新仇旧恨早已该随风而去,却不知,霄云听完了我的话,惊讶问:“你是茅山密宗张大宝?” 第1673章 斗阵 没想到人家认识我,心想这回可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赶忙稽手说:“正是,按照辈分大宝也应该称您一句师姐。” 谁知道道姑听了我的话之后,瞬间变的极其愤怒,她指着说:“我清静派与你王一一脉势不两立,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道姑推开刘诗慈,手持拂尘甩动间化作电光,又如旋风般袭击而来。 我连续躲避,忙说:“别别,别动手,有话好好说。”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强风吹来,耳畔的鼓动声,竟然与昏迷前所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狼牙棒突如其来的反应,心里惊呼:“坏了!” 万万没料到它竟然在这种极其不是场合的环境下高高的撅了起来。那霄云道姑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她脸色胀红,双眼喷火:“四十年前,那个负心人欺骗了本门师姐,今天又来了你这个小流氓,看我不废了你!” “误会误会。” 可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面前是两位可是未曾婚嫁过的女子,不受控制的‘狼牙棒’高昂起了裤裆,在左右摇摆之时我又如何能去解释说是误会? 道姑拂尘挥动的电光刚刚接触到身体就感觉到了一种针扎的刺痛感。 天下道士神通,不外乎法与术。 法多指符法、雷法、五行法等等。 术则是借助外力,摆下法坛,请神降鬼,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折草为箭等。 道姑的拂尘便是‘化电如丝’,轻手挥动间,瞬间被光所彻底覆盖,进退之间不经意触碰光电,就好似针扎般的痛楚,周遭如丝般的电光又向我七窍侵入。 手掐金刚法印,立即以狮吼功破解。 吼声震天,随之步踏天罡,太极图再次骤然而现,弓步跨越向前,手肘击道姑袭去,对方转动拂尘,身体向后滑行数步,周遭立即沙石飞扬,草木哗哗的倒塌一片。 见她目光惊愕,我忙说:“道长,冤家宜解不宜结,师父他老人家早已经羽化,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今日大宝只是想求终南山诸位仙长救我义子一命,咱们有话好好说,拳脚无眼,伤到谁也不好。” 强风莫名再次呼啸而来,‘狼牙棒’再次摆动,霄云道姑见状又羞又怒:“你,你个臭流氓,今天看我不斩了你!”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无辜的说。 她气急之下展现神通,手中连续变化法决,只见一道阴阳八卦图浮现,随后,那霄云道姑的头顶出现一位模模糊糊的小人,那小人一挥手,闪电骤然落下。 我快速翻滚躲避,刚刚所站立的位置竟然已经化作焦土。 妈了个鸡的,怎么说人家也不听,气的我也是没办法,算了,还是先制服以后再与她好好解释。 天下奇门之人的申通大致可分为‘八眼九神通’,八种眼睛分别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心眼、意眼、情眼。 所以,我的‘法眼’能看破阴阳虚妄,无惧黑暗。 神通则分为:他心通、天眼通、天耳通、宿命通、神境通、漏尽通、无身通、无维通、无外通。 九种神通乃修行者必修课,现在霄云道姑所用的便是‘无身通’中的术法,意识脱离,化作阴神的存在,指的便是她头顶上的小人,进而再通过‘无维通’,驾驭风雨雷电产生强大的术法攻击。 不过,对我这种法武兼修的人来说,并非无解。 前行弓步,一跃向前突进。 眼看着面前水火交泰,乾坤离坎互相更迭,霄云道姑眼睛发白,好似筹备着什么强大的术法。当即,我行如灵猫,急如燕抄,待临近之时,连续几次空翻靠了过去。霎时间,只觉面前一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拍打我的神魂。 当即稳住身体,腰腹发力,双手炮拳直面迎击霄云道姑,拳头击打在她身上之时,‘咔咔咔’连续几声玻璃炸裂声响,霄云捂着心口,退避至数十步,惊讶的看着我:“你居然会武!” “道士会武术谁也挡不住。道长,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拜托救救我儿子。”我又说。 刘诗慈躲在一边不敢直接看我,面色微红,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霄云又冷哼道:“先不管你是不是王一的弟子,此子乃是七绝续命丹偷来的命,早就该还给上苍,救他乃逆天而为,还不如早早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妈了个鸡的,本来我还没那么生气,可听她说壮壮死有余辜,可把我激怒了。 “老刁妇,枉你还是修行之人,今天我把人带来了,你们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不救!” 我不怒反笑:“孔子曾言,见死不救等同于杀人,你们明明有办法却不帮忙,实在是心肠歹毒!今天贫道一定要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霄云也怒了:“你茅山密宗多为鸡鸣狗盗之人,王一浪荡滥情,欺瞒大师姐感情,让她郁郁而终,胡宗炎趁掌门不在,封住山门令我七派不出,毛石曾窃取遇仙派金丹三粒,今日又是你张大宝来后山耍流氓,我等玄门重地又岂容你撒野!” 心里也是微愣,天啊,没想到还有这么个过去,照此看来,王一欺骗人家感情的事情可的确做的不厚道。 我又说:“那个,我觉得咱们之间有误会。” “霄云学艺不精,自有他人制你!”话音刚落,她抬手抖袖,一只金鸟从中飞出,几声翠鸣过后,翠竹林频频震颤发出‘嗡嗡’的声响。 “何人擅闯清静派!” 很快,就陆陆续续的奔出数人,她们皆是女性,身穿道袍,各个持剑,一脸英气十足。 “霄云师姐。” 还没等我来得及分辨,霄云道姑怒道:“诸位师妹,此歹人来清静派调戏我等同门,罪该万死,布阵!” “误会误会。” 阵阵强风的频率又一次加快,狼牙棒迎风摆三摆,十几位女性立刻有数人转身啐了口唾沫,但对一些年长的女性没什么用,她们纷纷亮出了武器准备决一死战。 尴尬的举动算是令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唉,龙鞭真是害人不浅啊。 霄云又怒:“大胆狂徒,我等世外修行之人岂是你能羞辱!诸位师妹不要怕,此乃妖魔作祟,随我布下三十六小无极剑阵,诛杀此僚!” 第1674章 无极 依照当前的局势,就算是想要与她们和谈也是没机会了,道姑们人手一把明晃晃的兵器,虽说她们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但我觉得,女孩子当然还是温柔点讨人喜欢。 只听那霄云指挥着众人布阵,道姑们个个英姿飒爽,剑法舞动之时更是虎虎生威,仔细数了一下人数,算上霄云道姑在内,他们一共有三十六人。 人群分散在我的周围,一举一动皆好似混为一体,众人同进同退,剑法也是出奇的同步,并且,她们所用的除了剑法外,左手还暗藏指法与擒拿手,忽指忽拳,随着剑法的变化而变化,我在短时间内有一些招架不及。 当即,以八极崩拳直取中路,三十六人分各个方向同时出击,禹步不敢贸然使用,就怕一击过后再无继续战下去的力气,那时一定会令空当大开,给那三十六把剑刺入脏腑的机会,被迫下,也只好与她们继续周旋,以求能找到机会破开阵法,从此展开彻头彻尾的拉锯战。 拳脚相交,身法闪烁,剑阵带来的突袭如雷雨急骤风大势大,又如春雨延绵无孔不入。我立即以八极拳见招拆招,闭住九窍,可对方攻势如潮水般凶猛,迫使我不敢利用灵魂外放,以地仙之体迎敌。 数次交手,总算抓住一次机会,以凤舞之势冲天而起,随之,空中立刻有人出剑封堵,宝剑当头劈下,待我强行以武力破开,左右双肋再次出现他人急速偷袭。 赶忙在空中连续踏步,起身向后翻滚跃起,霄云道姑大喊了一声:“诸位师妹,无极剑阵!” “是!” 众人齐声回应,紧接着,她们互相交替着变换剑法,剑舞之时的动作更是极其一致,霎时间,我仿佛被三十六面镜子围在中央动弹不得。 三十六位道姑同时念诵法咒:“全真通玄理 大道德无为…丹书祥速现…高上神霄太,炼成运相逢,太上无极,玄天剑法,扬吾神威,破杀邪魔!” 咒法所带动起茂密竹林发出震颤,密密麻麻的竹叶铺天盖地,杀机涌动不止,平平常常的三十六人居然可以代天惩戒。 天威之下,我如赤身裸体身处无边平原当中,从心底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安全感,四周再次传来那种嗡嗡的震颤之声,剑意滔滔,杀机临头。 继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必须得尽快摆脱剑阵的笼罩。 当前也是很无奈的一件事儿,假如是一对一,那我绝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们打败,可如今三十六人念诵咒法,脚下踩踏而出的星光斑点好似与天空中的星辰图案呼应一致,进而调动出了比他们不知强大多少倍的力量。 八极拳展开领域,八门汇聚以崩拳强行破敌,那满天剑意瞬间凝聚面前汇聚为一把巨型的长剑,它携着宛若海洋般的浩瀚之力,化为剑影当头劈下。 天昏地暗,一种如剑在喉的凉意通彻全身,仿佛它可以随时取我性命。 不行,继续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眼前只是三十六人,堂堂全真七派又怎么可能只有她们几个,万一人多了起来,后果绝对是不堪想象。 小无极剑阵的封锁,使我前不可进,后不可退。 当前只好选择原地不动,双拳紧握,曜变雷纹再次浮现而出,神霄雷法是以脏腑五行沟通天地五行,以此够达到驾驭神雷为己用的特点。 无极?什么是小无极? 黑云的出现替我阻挡来自外部的侵害,更给了充足的时间想办法加以应对。 道教说,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所以太极图上阴的尽头是阳的开始,阳的尽头又是阴的开始,任何事情都是一个圈儿,乐极而衰,乐极生悲,无极就是没有极限,所有的事,真正走到尽头就会重新开始,周而复始,便是无极。 也就是说,无极本是太极之始。 阴尽而阳,阳尽而阴,阴阳之间若是没有界界限便是无极。 三十六小无极剑阵,女子为阴,她们利用三十六周天之数,依托翠竹林连接了阴与阳之间,再通过剑法的运转形成‘无极’。 无极既然是阴阳之始,那便可破人体阴阳二气,但凡是以阴阳二气为主导术法,皆会受到无极剑阵强烈克制,我因此才会如此狼狈。 既然找出了原因,脑子快速思索破解之道。 妈了个鸡的,太阴或者纯阳之法肯定是不行了,神霄雷法同样离不开阴阳五行,黑云已经被剑影所破,眼看要被穿破之时,只见霄云道姑双手始终结印不散。 对了!她们的无极只是通过阵法形成的无极之势而已。 妈了个鸡的,必须要一击制敌,利用气势上压倒他们——拼了! 屈膝弓步,‘狼牙棒’的飞扬实在是影响行动,好在禹步的强大是可以克制一切困难的。没有龙骨加身,曾经九步踏天身威也只能勉强使出一步。 为了破阵,调动全身力气,力从平地起,再自脊椎延伸一跃而出,步踏北斗,禹步如闪电般迎上霄云道姑。 眨眼间到了她的面前,瞧她瞪大了的瞳孔,显然是被惊的不轻,但是,更让人吃惊的还是后面的。 自从龙骨被抽,每次禹步都会抽空我全身所有的力气,骨骼压迫,皮肤渗血,可今天却破天荒的没事儿。 没等我出拳呢,‘狼牙棒’的撅起正好碰到了霄云。 “你你你,臭流氓!”她气的脸都紫了。 玛德,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我杀了你!”霄云拔剑,正当打算搏命却翻起白眼的昏了过去,连我都以为她是被气昏的,可谁知一股热流自‘狼牙棒’飞速入了丹田,腹部变得如炉火中烧,但很快热量便被彻底吸收,好似一股清流通彻了全身,并化为我所需要的力量。 霄云道姑倒地不起再到我自身的强大,令我我回忆起曾经在雷火地狱中的经历,心绪久久难平,没错,这不正是当初罗睺罗的吞噬么! 第1675章 小师祖 长呼了口气,自从雷火地狱中走出之后,得罪了阿弥陀佛,差点被佛子追杀,如若不是天衰降临,可能有佛陀的地方便无我容身之地,可罗睺大法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过,今日莫名出现罗睺吞噬之法,莫非是因龙鞭引起? 如果是真的,那当年的延镇魔十有八九便是利用此法变得强大。而我一定比他强很多,因为从根本来讲,当年的二龙争做天的那场战斗,是我赢了罗睺罗,只是他始终被莫名压制在心底某一处,今日‘狼牙棒’好似一把钥匙,轻而易举的破开了罗睺罗压制住的本领。 唯独最让我觉得尴尬的是实在是太流氓了。 众多女修又怒又羞,可阵法一破,她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我无奈道:“诸位师姐,能不能听我解释一句。” “解释?你个臭流氓,我去告诉掌门!”有人立刻就要往回跑。 结果,阵阵龙吟声自远处响亮回荡,紧接着,远端有一道青气冲入云端,眨眼间便汇聚为雨云。 众人齐声道:“是竹龙根!” 同一时间,翠竹林内出来数人,为首一人面色苍老,穿着太极阴阳飞鹤袍,束金甲腰带,头顶有纶巾,手持神兵,目光盯着远处雨云。 那些与我斗法的女道士见到老太太的出现,各个委屈的要命。 “掌门,他,他耍流氓!” “是啊掌门,您得为我们做主啊,霄云师姐已经被气的晕过去了。” 心头微凛,怪不得我看不到透这位年长道姑,瞧她穿着便知地位不凡,可真没想到是清静派的当家人。 在心底不由的起了防备之心,万一真的动起手来,那就代表我与全真七派宣战,如今,我自问没有大师兄那两下子,王重阳祖师为全真派留下的世外之地,又怎么能没有后手? 双手抱拳,尴尬的说:“弟子张大宝,见过掌门。” “掌门,你看他如此浪荡,对我等这样羞辱,真应该将他千刀万剐。”女子说。 掌门却摆摆手,平静道:“我观你阳气下沉,腹中丹田犹如烈火,如今火已经有了两昧,还缺一昧便是三昧真火。” 我尴尬的说:“回掌门的话,不知您可知道龙骨?” “你是说那妖龙的骸骨!”她惊道。 掌门话一开口,立刻压的住势,周围的人们也变得安静下来,并且,没有人在继续揪着狼牙棒的问题不放了,给我的感觉,她们一定都知道龙骨的事情。 我长叹了口气,将得到龙鞭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清静派掌门恍然道:“延镇魔?我曾在典籍中看到过他的记载,此人亦正亦邪,虽不会残害凡人,可被他捉来的妖怪,多数是被吸干精气而死,依此来看,必然是这龙鞭的功效。” “唉,都是误会。”我由衷的感慨。 那掌门一个健步上前,以银针点了霄云道姑的几处穴位,她又以银针扎入我的丹田,霎时间,一道灼热的气浪如同火山爆发般喷出,狼牙棒也随之变得安静下来。 在场中至少得有个几十人,大家聚集在翠竹林的外围,彼此面面相觑,显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狼牙棒’不在高昂愤怒,刚刚那种通彻全身的强大的感觉也已经消散的干干净净。 谁知,那掌门竟然对我十分客气,面色严肃,拱手道:“刘真英见过小师祖。” 清静派掌门对我拱手,其他的人更是满脸惊愕,当中有的人甚至疑惑的询问发生什么事!毕竟,老者莫名对我施加大礼的行为,实在是难以让人接受。 “那个,掌门前辈,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尴尬道。 刘真英说:“刚刚你腹中所出,乃是吕祖纯阳之气,前些年吕祖法相降临终南山与众仙降服作孽妖龙,此龙现压在大山之下,吕祖那时曾说,自己留一记名弟子在人间。” 没错,我是跟韩湘子学过,可真的没想到会长了这么多的辈分!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问:“您是说我?” “吕祖飞升后,人间以无人修出纯阳,世人皆以阴阳交泰,水火相济为修真之法,修纯阳一脉者寥寥无几,小师祖得吕祖神念真传,按照辈分乃全真第四代师祖。”她说。 身份的突然转变还有些不适应,为此我提议大家可以平辈论交,谁知道刘真英对此严厉决绝,还说辈分就是辈分,不尊重辈分那就是不尊重祖师爷。 此话一出,那些刚刚与我拼死拼活的人各个不敢多言,只是能看出她们眼神里却难以遮掩那种厌恶的情绪,没办法,龙鞭的事情已经令我坐实了臭流氓的帽子。 具体的事情一会儿再唠,赶忙向掌门请求帮忙救人。 刘真英检查了一遍壮壮,沉思说:“阴毒入骨,怕是只能利用竹龙根将他体内怨念导出,否则大罗金仙来了也难以救治。” 只要能救人就行啊,赶忙问起竹龙根在哪? 她给我指了指雨云,声称那是天地精气所化,此刻正凝结为雨,应了竹龙之势。 刚刚‘狼牙棒’的躁动与那强风脱不开关系,如今强风停下,竹龙根出世,十有八九也是与此有关。 刘真英说:“稍后我会去命遇仙派的弟子请小师祖去歇息,等找到竹龙根之后自会去帮忙救人,还有,那云清甘露泉门内的确有一些存货,小师祖倒是不必担心。” 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的如此顺利,吕祖难道早就已经为我铺好了路? 心里感激万分,可关于龙鞭会对强风起反应的事儿我没与她说,如今可以肯定一点,它会吸人精气,如若真的像延镇魔的那样迫害妖邪,的确可以在段时间令修为快速成长。 忽然觉得龙鞭既然是妖龙身上的骨头,强风带有龙吟声音,竹龙根又称通入地肺令地气吞吐之物,那么,此宝物出世引起狼牙棒反应的原因,十有八九是与妖龙有关! 吞咽了口唾沫,虽然很清楚妖龙带给我的弊大于利,可是,它的强大始终令我十分神往,何况,黄河龙门势在必行,假如能见一见龙魂,也好能为未来增加一些筹码。 我说:“休息还是不必了,但凡天材地宝皆会有灵兽守护,我倒是觉得不如一同前往,大家也好能有个照应。” 第1676章 封龙地 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导致不仅仅是她们围观群众不适应,就连我也有些措手不及,那刘真英掌门接纳了我的建议之后,大家便一同前往远处雨云之地。 路上我还问起她,吕祖是否还在终南山?她摇了摇头,态度恭敬道;“祖师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更是不知去往何处。” 想想也对,天衰已经开始了,满天仙佛就如同是自然界里的动物般不知道躲在哪里去猫冬,对于他们来说,天衰不仅仅已经将神仙削弱到凡人的实力,最为可怕的是他们正在如普通人那般快速的衰退死亡。 前行的路上,我意外注意到好似只有清静派一脉弟子前往,其他六派不来么?说出心里的疑惑。等听掌门讲起,原来竹龙根出世的事情他们早早的已经打好招呼,定下归清静派所有。 但在来的人当中,我并没有看到刘诗慈,想起她可以准确的预知凡人寿命的本领,确是不同一般,依照命理来看,此本领属于‘天聪’的范畴,是老天爷给的恩赐。 行走大半日,抵达时前方出现了一处阴阳之间的分界点,前方阴云细雨,身后则滴雨未落,不远处被茂密植被簇拥着的山根儿脚下正如一座正在蒸腾喷发的火山口,其中沟壑内的雾气腾腾而起,地与天之间的相接,更是翻腾起厚厚云雾。自从被掌门的银针刺破了丹田之后,狼牙棒便不再折腾个没完没了,只是由于名声搞的太流氓了,令其他人仍然有意无意的疏远我,导致我周围五米之内一个人都没有。 很清楚,大家多数是有意见不敢提,可我又何尝不是打算尽快救出壮壮,也好去找怀唐汇合。 “等一等。”刘真英起手阻止,众人围在一边,她自语道:“不太对,竹龙根乃地肺呼吸之灵物,又怎么会有如此阵势?”紧接着她又对身后的人说:“太常太清,你们二人赶快将此事告知各位师叔伯。” “是。” 立刻有两位年轻道姑领命,她们转身飞奔离开,二人身法如灵猴般穿梭在密林当中,乍一看,好似踏雪无痕的既视感。 “刘掌门,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我疑惑的问。 “回小师祖的话,竹龙根乃通透地肺灵物,可您注意看远处喷发的雾气,地气只吐不入,事情有些反常。”她折断身侧树叶递给了我,发现树叶的尖部颜色有些枯黄。又沉思道:“终南山本是七十二福地之一的地肺山,肺主气,气动为风,可如今气从地底而起,表示正在损气,进而终南山的灵气也会随之损害,如果是平平常常的竹龙根,又怎么会出现今日这种异相?” 如果所料不错,刘真英掌门所指地肺之地,必然是狼牙棒反应激烈的地方,她带着众人向后退出大雨瓢泼之地,不打算轻举妄动。 乌云弥漫,暴雨将地面分割,植被茂密的峡谷不停的喷出大雾,风急雨骤,耳边的‘轰轰’的声音再次传来,并与最初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难道是妖龙的呼唤么?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为此,我打算前去探究一下。刘真英说:“小师祖,地肺山今日怕是有变,还是等诸位掌门到了以后,共同请祖师法宝庇佑,你我一同前往才有几分把握。” 她说的的确会安全,可真要是一同去的话,我岂不是会很难有自由发挥的空间?我连忙打起了保票:“您大可放心,我只是去打探一下,那竹龙根可是关乎我义子的性命,绝对马虎不得。” 对方仍然劝说几句,但在我执意的坚持下,自然也就由我决定了。拜别了清静派众人,快步跃入满天风雨当中的云雾山谷前行,路上只见山水夹杂淤滚滚而落,脚下溪流化作万千,距离越加临近,呼啸的风声也变得越强。起初还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就当穿过乌云抵达山谷之时,面前出现了一座堪比篮球场大小的深坑。坑内漆黑一片,浓浓白雾自此冲入天空汇聚为雨云而降落,乍一看,好似形成了某种循环。 黑云压得很低,站在大坑的边沿低头凝视深渊,很快,我便感觉到一种通彻骨髓的寒冷令我瞬间炸了头皮。 好端端的,大坑是怎么出现的?其中鼓动而出的风声带来的熟悉感,哪怕‘狼牙棒’没有做出反应,可我十足的肯定,曾经熟悉无比的妖龙咆哮声正回荡不止。 没错,还是那种带有着不甘命运屈服的怒吼,龙身蜿蜒千里之外,傲视三界无所不能,只是到头来,妖龙仍然被先后镇压,哪怕灵魂也已经被锁在终南山不得而出。 这里会是通往妖龙的入口么? 心里沉思了许久,结果却是肯定的,可坑内深渊不曾见底,到底该怎么才能下去?突然,大地竟然频频震颤,白雾吞吐的速度也在加快频率,紧接着,底部的雾气缓缓散开,深坑也逐渐揭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万丈深渊内,左右岩石林立,就好似是被人开凿出来的地洞。当我在考虑是否应该下去看看的时候,阵阵响亮的怒吼声清晰传出:“吾为真龙,吾为真龙!” 不屈吼音竟然共鸣了我的狼牙棒,很快,一股庞大的吸力将我拉拽到无法反抗。 没等喊出‘卧草’便受到强烈的失重感,身体不受控制的坠入万丈深渊。漆黑的视线里什么也看不见,感觉身体正在不断下坠,临近落地之前,更是仿佛掉在棉花上,几次受到阻挡,有了缓冲下坠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不过,就算有缓冲也仍然被摔得七晕八素,缓了好半晌,再次坐起身看向前方,左右岩壁内竟然有着许许多多会发光的石头,它们将周遭点亮,一条曲折回环的隧道尽入眼底。 可这并不是最让人震撼的,因为我发现在隧道必经之路旁有一尊石碑立在那儿,上面写着“封龙重地,闲者勿入,违者杀无赦——纯阳道君亲启。” 第1677章 雅琼 果然是囚禁妖龙之地! 抬头看向自己曾坠落下来的位置,深渊的岩壁两侧有着一层层的白色蛛网,它们的彼此衔接成了网兜将深渊覆盖,就是靠的它的帮助,我才可以安然着陆。 但八仙可是神仙,蛛网对他们来说岂不是多此一举?那么,现今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已经闯了进来! 起身检查周围,发现地面上有着许许多多凌乱的脚印,吕祖所立住的石碑表面竟然出现许多被砍出过的痕迹。 妖龙刚刚发出的嘶吼分明很是痛苦,难道当前真的是有人在打妖龙的主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加了解妖龙到底有多么的恐怖,不论是在雷火地狱时被西王母制服,还是万佛寺大战时一己之力屠杀十万天兵。 哪一个不是睥睨天下,傲视三界? 假如这股力量真的被有心之人利用的话,极有可能会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像耳熟能详的那句“有朝一日龙抬头,定要黄河水倒流”的谚语也一定会变成现实。 龙吟呼啸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我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隧道,注意到了沿途隧道竟然出现许多剑痕,乍一看,此地好似在之前有过争斗似的,奔跑了有十几分钟,前方传出锁链的‘哗哗’声。 紧接着,脚下冒出浓浓的白色蒸汽,磅礴的气浪将我向后推行数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还不得再把我给吹到外面去?妈了个鸡的,双手握拳,令气走丹田通足底,脚下立地生桩,更如千斤坠般稳住了身体。 顶着浓浓白雾,待气浪有所减退之时我已经成功破入到了拐角处,地底深处好似被矿工开凿过的隧道,脚下干燥,岩壁有石灯,实在难以相信到底是何人铸造出如此鬼斧神工般的地下城市。 忽然,前方竟然出现数位躺在地上的人影。 第一次见到有人,心里甭提有多激动了,等急忙跑过去才发现,七个人已经皆死于非命,他们身穿道袍,手持宝剑,解开衣服检查只发现每个人的胸口都被挖出一个大洞,其中心脏竟然不见了。 不敢怠慢,天知道终南山下招到了什么妖怪,赶忙沿着面前唯一的隧道继续前行,沿途中发现许许多多倒在路上的人们,他们受的伤相同,皆是心口被挖,穿过人群是一处螺旋状的道路盘旋向上,跑到尽头无路,前方是一处悬崖,旁边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封龙池” 忽如其来的强风令我有数次险些被吹回去,这是一座被掏空的大山,宽阔的底部形成湖泊,隐隐约约中发现在湖泊上飘着两片如帆船般的大小的叶子,其中有一片叶子上站立一位黑衣人。 距离较远,细看我仍然一眼认出下面人的身份,没错,哪怕他化作灰我也认识,正是凌霄宫的十位殿下之一! 新仇旧恨涌入天灵盖,如果眼神能吃人,我觉得自己一定会把对方挫骨扬灰,扯着脖子怒吼道:“凌、霄、宫!” 诗雨命灯被幼玟劫走,松井樱在国外替我打探凌霄宫的大本营,而我自己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得到过它们的踪迹,哪怕猜测到凌霄宫会在华夏有着自己的根据地,可纵观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 那人抬起头,宽大的斗篷遮挡着他的容貌,不过,看眼神我知道他不是幼玟,但这一切都不重要,所有凌霄宫的人都该死! 我好似愤怒的公牛撞见红布,瞬间禹步上前,尴尬的是‘狼牙棒’随之高昂而起,都说蚂蚱腿小也是肉,但龙鞭骨少也同样是骨头。 何况,罗睺真身非同一般,见到凌霄宫不能有任何的大意,上来便拼尽全力。 八极拳自上而下,石裂山崩,那平静的湖泊掀起阵阵波澜。突然,黑衣人举起手,对方双目如血,两道燃烧着的火凤顺势自手心而出,光芒万丈,灼热之感将湖水蒸腾。 “砰!”的一声巨响,八极拳势虽然打散了火凤,但我同样也被火毒侵蚀五脏,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身体,落在地上的一刹那,纯阳之气聚于脚底使我能立在水面。 身上的衣服早已不见,全身上下也无非仅剩下一件裤头包裹着高昂着的‘狼牙棒’。 “凌霄宫办事,闲杂人等退避,饶你一命!” 我一愣神,没想到来者竟然是个女的! 帝俊不是有十个儿子么?什么时候又生了个姑娘?但她的衣服却是凌霄宫的十殿下不假的,要不然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你是几殿下?”我警惕问。 “七殿下雅琼。”她出奇的平淡,仿佛压根儿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怒问:“幼玟在哪!” “你是张大宝?” “看来那个混蛋提起过我,幼玟那个狗杂种在哪?还有,我的命灯在哪!” 她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十只金乌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不死心的问。 她不愿再与我多言,只是低头看了看湖水底部,血红色的双目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沉吟半晌后,她又说:“凌霄宫各自办各自我事,我本不愿杀人,如果你现在离开可饶你一命。” “你们这群王八蛋,觊觎华夏龙魂,罪该万死!” 和他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可谈的,我主动出击,一脚掀起湖水,休门转动,形成了一座囚牢将她困住,健步紧随而去,挥拳如猛虎奔着她的要害。 雅琼叹息道:“唉,我本不愿杀人,是你逼我的,阿弥陀佛。” 平淡的诵出佛号,只见她的周围瞬间浮现出九凤盘旋,飞起来的火光带着一股推力,‘轰’的一声,周遭阵法炸裂,休门被破,九只火凤汇聚为一个“卍”字,化为手掌击向我的心口。 很奇怪,它明明是佛光,为什么是那种死亡之力? 双手格挡,迎击的刹那间,五脏六腑震的乱颤,脚步向前突袭,右手已经做好准备,太阴之法化作参天大手狠狠拍下。 第1678章 乌鸦喝水 太阴之法乃是我在日本大阴阳术中追溯而来的本源之法,当初松井建安无非是精通其中一点,便可驾驭十二天侍,展现出超乎神仙的力量。 可自从大阴阳术到了我的手上,不能说没用,但绝对是微乎其微,而太阴之法虽然强,只制鬼还行,打人的本领上却明显要差上了一些。并且,太阴太阳两种功法却意外被纯阳心法充当了拦路虎,纯阳代替太阳,在制敌的效果却往往达不到以人战天的实力。 巨大的掌法突然从天而降,雅琼躲闪不及,可谁知在击中的前一秒钟,对方竟然选择没入湖底。 顿时间,湖面水浪冲天,连续数次爆炸的声音响彻不止,磅礴气势过后,他整个人凌空而踏,不喜不怒,背后浮现出的佛光显得是圣洁无比。 太奇怪了,金乌学佛了? 我诧异的问:“你怎么会懂佛法?” 她说:“我曾普贤菩萨修行,怎么奈何佛法无量却不曾度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立即离开,我不杀你。” 之前我已经注意到了,湖面上共有两片叶子,代表凌霄宫二人团队的出面,其中一人必然已经沉入到了水底,此地既然名叫封龙池,那莫非在水底? 之前妖龙有过怒吼,一定是遭受着什么样的屈辱才会令他如此不甘。 “你叫雅琼?” “嗯。” “你有没有男朋友?” “什么?” 这叫打乱敌人的思维,我注意到雅琼守在上面,但封龙池周围明明已经没有危险了,那她为什么不下水去帮忙?所以,我断定她的水性不好。 趁此机会钻入到水下。 谁知雅琼并没有放弃,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两只火凤钻入水下突袭,利爪划破的后背,被逼无奈,我只好回身反击,二凤为能量所化,它们入水中后显然已经有所减弱。 我回身应对,可高昂的‘狼牙棒’仍然十分尴尬,彼此纠缠之时发生了意外,狼牙棒意外碰触,其中蕴含着的强烈吞噬能力竟然触碰到了二凤,一刹那之间,两只火凤竟然被吸成了巴掌大小的火鸟。 灼热的力量再次入了丹田转化为强大的力量,?我起手就是一拳,那二鸟瞬间被打的飞出水面。 傻了眼,没想到龙鞭这么好用!妈了个鸡的,以后谁要是不服,我岂不是能怼死他? 摆脱纠缠继续向深潭下潜入,火凤温暖感觉通彻了全身,不断的下潜,水下一片混沌,浪花水声灌入双耳,导致我什么也听不见。 很庆幸龙鞭带给的奇效,要是没有刚刚那种吸入火凤带来的温暖感觉,我可能在水下也无法坚持这么长的时间,持续下潜的过程当中,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幅巨大的八卦太极图。 乍一看它如同立在水中的一扇巨大的门,可是用手触碰,却发现只是虚影而已。 很难以置信太极图是怎样制作而成。 沿着八卦的八个角落向下延伸出八条锁链,它们犹如八根擎天柱一般延伸至水中底部,没有边际也看不到究竟这水潭到底有多深。 正所谓山不再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深潭到底有多深可能只有那些守卫才会知情吧,竹龙根可以通透地肺山,却没想到却给凌霄宫的人打开了一条通往底部的通道。 我观察着八根锁链会在八卦图转动之时随之转动,只不过那八个方位当中带有的符号却不曾改变,阴阳太极,五行八卦,在道教的宗旨当中也是为了镇压邪魔所用。 不用猜也知道那深潭底部就是万佛寺大战由八仙伙同天下众仙封住的妖龙。当前的处境很尴尬,不管我再怎么样的强大,没有了氧气也是无法继续生存的,除非使用龟息大法,可那样的话又何谈下潜入水底? 左右为难之际,我又将目光投向了裤裆上的狼牙棒。心里念叨“虽然我不知道龙鞭到底有什么用?但是在这深潭底部就是你的本体,假如你被坏人所带走,坑害天底下的人,你我也难逃罪责。更何况,你又怎能忍心自己的灵魂被他人所奴役?如果你还是有所意识的话,你我本为一体,岂能为他人所奴,唯有联手教哪些想要奴役你我之人斩杀!” 我现在已经来了,若是真的有所不屈,他必然会将我带到面前。 我在心里念叨了这么多的话,也不知道妖龙是否能够听得见我心中的诉说,初到终南山的听到的风声呼啸,说明我能够听到他的呼唤,反过来讲的话,他也一定会听到我心中的话。 一切都是在赌,如果猜错了,那妖龙根本听不见的话,可能我要重新上岸与雅琼拼命。 过了半晌,果然有所回应,八卦图下的八道锁链急速盘旋,将水底搅动起一阵漩涡,我在漩涡当中无法抗拒,犹如一叶孤舟随水而动,蓬勃的吸力将我拽到旋涡的底部,渐渐的视线已经变得漆黑,突然之间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落下。 “扑通”一声响,脚底一空的落在地上。 与我想象的有些不同,周围并没有那种气势磅礴的巨龙,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大约像普通人家驴拉磨的磨盘大小的水缸立在旁边。 望着水缸上雕刻的种种图案,第一眼便回忆起当初在双王城中见到的宝物。 我脱口而出:“龙器” 回忆那时候是前世今生的故事,二师兄还是龙宫的三太子,其实曾经的天地大战,并没有远离我们的生活,只是它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存留了下来,它们往往在不起眼的地方守护着这个世界。 八道锁链并没有进入到这片干燥的净土,我走到龙器近前,发现在水缸底部有这一条小泥鳅盘旋游荡,在这水缸的八个方向分有八条小拇指粗细的链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突然,有一只乌鸦飞了过来,它的嘴里衔着一块石头,站在水缸的旁边将嘴里的石头吐了进去。 乌鸦?金乌?卧了个槽,竟然是乌鸦喝水! 第1679章 炼妖壶 乌鸦正在不紧不慢的口中的石头丢进这口石缸里,水花激荡掀起阵阵的波纹,而躲在缸里的泥鳅就好似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般四处乱窜。 它的每一次跃起时,乌鸦都会突然俯下身子去捉它,可是泥鳅实在是滑不溜丢的,每一次都能躲过乌鸦的侵害,连续三次过后,水面变得平静,泥鳅不再跃出。 封龙池的底部已经没有了湖水,乌鸦的莫名出现是实在太奇怪了,莫非他就是帝俊的十个孩子之一吗?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当乌鸦调转身子打算继续寻找石子儿时,我则四下寻找一块儿石头狠狠砸过去。 “砰”乌鸦被打的掉了毛。 它扑腾了几下翅膀,转过身嘎嘎的叫了两声。双目如火,像是对我的做法表示出了愤怒。 我说:“大胆妖孽,胆敢染指华夏龙魂,今日被贫道撞见,断然饶你不得!” 现在已经看明白了,乌鸦是捡起了石子会丢到龙缸当中,激起来的水花会对龙魂造成影响,虽然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依对他们凌霄宫的了解,这帮王八蛋是绝对不会憋出什么好屁来。 乌鸦在狭窄的空间下盘旋了好一阵儿,突然口吐人言说道:“你个臭小子,凌霄宫在此办事,不想死就快点走。” 哟呵,真是奇怪了,他们办事儿不都是采用能动手尽量别吵吵方式么?可在今天怎么还转性了?不管是我在面对雅琼还是现在的乌鸦,他们都好像变得彬彬有礼,不再是先想着动手,而是过来与我讲上一番道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为了能够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双手掐腰,学起了无赖那般说道:“我现在就不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乌鸦的声音非常刺耳,他们十个兄弟怎么会差距这样大? 幼玟只是排行第十,他们两个可是哥哥和姐姐,莫非年长几岁都会比较有礼貌? “臭小子,我是看你不见棺材不掉泪” 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已经悄悄的筹备好应对之法,只要他出手,我便立即全力以赴,选择尽快的手段将它制服。话音刚落,乌鸦急骤突袭而来,三只金爪当头抓下,我则弯腰躲避,眼瞅着金乌在头顶飞过之时,左脚顺势而起,腰腹发力一记倒挂金钩踢向金乌。 可能他的反应极其灵敏,临近击中时,竟然会突然闪身,双翅扇动带起数道火光,宛若刀锋般的气浪划破我身侧的岩壁。 立即以手臂格挡,只觉得双臂传出一阵阵的刺痛感,金乌特有的火毒侵入骨髓,全身霎时间犹如火烧,为此,我赶忙封住九窍让纯阳之气在体内产生爆炸。 这样以来,就不必再进行闪躲,凭借着瞬间爆发出去的力量挥拳打了过去,拳风带起来的热浪盖过金乌的炎热,将它羽毛打的四处乱飞。 简短几次交手,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问题,就是他们的实力要比起幼玟难说,可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奇怪了,他们俩的排位可要幼玟高出许多的。 “等一等!”出手之前,金乌突然喊停,紧接着,他再次快速的盘旋到了空中,身上羽毛掉落大半,声音嘶哑的说道:“我觉得咱们两个应该好好谈一谈,就这样继续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再说了,我刚刚听你的意思好像想阻止我染指缸里的泥鳅,不知我说的可对?” 奇怪了,难不成还不是像我想象的这么回事儿? 我说:“华夏龙魂事涉重大,怎能让你凌霄宫这种邪恶的组织够染指一二!” 他忙说:“误会误会,我并非是想对那条残魂的妖龙动手,既然这样的话,你我之间并没有矛盾,依我看,咱们不如好好谈一谈,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你,怎么样?” 我怒道:“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我刚刚明明看到你用石子激起浪花企图捉那缸里的龙魂,此事我说的可有假!” 他说:“我都说了是误会,难道还骗你不成?实话告诉你吧,缸里的龙魂对我来说只是一条已经苟延残喘的泥鳅而已,你说它能有什么用?” 连番对话我注意到,它应该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这样以来倒是可以向他多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 我说:“你说不染指龙魂就不染指吗?有什么证据?如果真的像你所说,那么你我的确并无任何的矛盾,贫道或许不再继续插手!” 乌鸦长的松了口气,好似放下什么重担一般。 现在我已经完全的肯定下来,不论是他还是在水面上的雅琼,双方都被莫名的压制住了实力,因此才会老老实实的与我讲道理,可他们俩费尽心思的来到封龙池,不是为了龙魂还能有什么? “是这样的,我实话告诉你吧,龙魂对我们来说没有用,你如果还算了解凌霄宫,那就一定会知道扶桑神树的事情,我可是诞生在扶桑神树上的金乌,按照血脉来说并不比龙魂差,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寻找一物。” “找什么!” “对你们凡人来讲并无任何用途,可对我们却是非常的重要,你如果能够帮助我得到的话,缸里的龙魂送给你又有何妨?至于我取何物,既然你能来到此地,肯定也与终南山有着一定的关系,那么,我问你知不知道终南山下的炼妖壶!” 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啊,难道传说中的东西真的会存在着吗?炼妖壶可是上古异宝,又称九黎壶,是巫族至高无上的宝贝,传言壶中另有一天地,也被称之为壶中世界,空间之大能收纳天地,炼化万物,具有惊天动地的力量。 最出名的曾经壶内蕴含万妖的事情,在传说中,炼妖壶是女娲为开天辟地创造生命的工具,当万物诞生以后,此物被放置于某一处水底神殿当中,有两只分别叫巴蛇、蛟龟的灵兽守护着,大约过了千年,炼妖壶竟然可以化作为人的形状,并被世人称为壶中仙。 第1680章 条件 传说中的上古的年代里,人类掌握了力量以后,对于其他各族非常排斥,看守炼妖壶的巴蛇对此愤愤不平,而壶中仙是位和平主义者,它找机会与巴蛇探讨人类如何该与各族共存的办法,但巴蛇觉得壶中仙是另有所图。 有一天他趁着壶中仙不注意,将炼妖壶内的妖怪全部放出,引起了一场震烁古今的大战。 据传说推断,炼妖壶的确是巫族圣物,可目前天底下的华夏血脉并不属巫族,不能驱使也属正常。 很难想象,炼妖壶会在终南山的地底下,照此看来,金乌十有八九并没有撒谎。 我又问:“炼妖壶究竟在哪里?不可能单单凭借几句话,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更何况炼妖壶乃是九黎族的宝物,贫道倒是听说过,但也从来没有见过。” 毕竟,炼妖壶这等珍贵的东西,他又怎么可能会与毫无保留的告诉我?所以,我怎么想,都觉得当中好似存有猫腻儿。而且,不管水上还是水下的两只金乌实力退化的非常厉害。 “实不相瞒,这一口石缸就是炼妖壶的底部,很遗憾的是,上面的盖子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否则当上下合一,足以自成一界,达到天底下可以轮美开天神斧般的宝物。” 水缸?要不是我曾经见过这个件龙器还不得被他给骗了。不动声色的问他:“你说这个水缸是炼妖壶,可是炼妖壶我也没见过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儿,万一他只是一口普普通通的水缸呢?” 乌鸦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看水缸里的水本是波澜不惊,可是当我捡起的石子丢进去的时候,立刻会引起阵阵的惊涛骇浪,乍一看,犹如一片汪洋大海,此乃壶中自有的世界。” 没错,他此话倒是真的,刚刚看的很清楚,当乌鸦口中石子落在水面,会立即引起惊涛骇浪,泥鳅在水中穿梭,隐隐又有雷霆闪现。 当我捡起石头打算丢进去试试的时候,乌鸦立刻阻拦道:“不可不可,你手里只是普普通通的凡石,如果丢进去是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只有用那天外之石才可激起炼妖壶内的世界。如今,也就是趁着炼妖壶没有壶盖,否则的话,天底下只有九黎族的王室血脉才可将此壶带走。” 莫非我曾经在东海龙宫见到的那口水缸就是炼妖壶的?从古到今,龙宫里面的至宝多不胜数,就连孙悟空手里的金箍棒也是在东海龙宫中取走,听他所说的话,甚至让我有一些相信金乌说的是真的。 不动声色,我继续说:“既然炼妖壶有像你所说的那种功效的话,那它必然是为了镇压妖龙魂魄,如果把炼妖壶取走了,妖龙该怎么办?”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观道长今年年岁不大,不知可听过七年前的那场万佛寺群仙大战。” 哦?我顿时来了兴致,毕竟能在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的消息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让他说来听听,紧接着乌鸦缓缓的飞到水缸边沿三足站立,沙哑的嗓音将事情一一道来。 “妖龙本在域外而来的神龙,他在黄河搅动作乱,破坏河堤,最终引起大禹震怒,并与神龙大战了几天几夜后将它彻底镇压,先后拨皮抽骨,取九节脊梁放置于九鼎当中,又将魂魄打入黄河之下,但在禹王死后,妖龙没有了束缚,曾再次出来作乱,谁知却被道尊与佛祖二人制服。” 乌鸦神神秘秘的讲述起了远古之事,但这些话我倒是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今日从他的口中说出,早就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可能是乌鸦见我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他又说道:“妖龙曾有两界宿主,第一届是在李远山的身体里,李远山死之后,妖龙被道尊放轮入回转世,再由佛祖插手意外与一位叫张大宝的人融合。”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了一顿。 我时时都盯着他,难不成乌鸦早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如今也只是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而已。 “然后呢?”我问。 金乌嘎嘎的笑了两声:“然后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妖龙只是残存的魂魄而已,它没有了通天彻地的脊梁,单纯的能量不过只是苟延残喘的消耗品而已,所以,不论是道尊还是佛祖,他们都想要重新再塑造出一条神龙,因为只有这样,华夏的传承才可以落到某一个人的身上。张大宝,我说的可对?” 神神秘秘的笑声,再到那戏谑的眼神,我知道,没有必要在继续否认了。 “原来你早就已经认出了我,既然如此,那我问你幼玟在哪!说出来我不仅不会杀你,还会与你合作,否则咱们之间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对于幼玟的仇恨已经无法再用语言而去表达,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你先别着急下定论,不妨我们之间来做一笔交易,炼妖壶是我的,龙魂再还给你,刚刚你应该会看到那八条锁链,他们就是当初曾在你体内束缚龙魂的封印,如果你与我合作,我会再将这封印打入到你的体内,让你重新获得妖龙的力量,不要怀疑凌霄宫的实力,我说能做到就一定可以。” 说实话,我被他说的有些动了心,面对强敌的时候,妖龙更像一把双刃剑,带来强大力量的同时,也会将我推向无尽的深渊。 我虽然会太阴太阳之法,也懂得神霄派的神霄九变之一的矅变,更是已经通透九窍,化为地仙之体,一旦交给我一把天地间的神兵利器,那么在纯阳剑法的辅助之下,能够爆发出来的破坏力是惊天动地的。 就算是如此,却仍然要比起妖龙的时候弱上许多,当身体内封印住了妖龙,好似时时刻刻掌握着必杀性武器,不管是谁也绝对不敢把我逼得太急。 目光缓缓的看向古朴的水缸,此时此刻,我承认自己真的心动了! 第1681章 乌鸦的诱惑 乌鸦的诱惑使我心里有些泛起嘀咕,既然他已经知道我是张大宝,又怎能不晓得与他们凌霄宫之间有着不可挽回的仇隙?或者,他会缺心眼儿似的培养对手变得强大?如果真的这样,可能他们也无法存在数千年之久。 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他有张良计我又过墙梯,何不见招拆招呢?我爽快的说:“好吧,合作愉快。” 得到了我的答复,乌鸦十翅了几下在炼妖壶上盘旋飞起,他嘎嘎的叫了几声,又说:“这才对嘛,你我共同联手,早晚会有一天会将所有的仙人通通赶出华夏,斩尽他们的头颅,洗刷千百年以来的所带给我们的耻辱。” 为了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暂且将其稳住,附和说道:“你说的没错, 在七年前我与华夏众仙决战战万佛寺,后大败而归被迫封住龙魂,远渡海外又被东海龙王抽出第三节的颈骨化为凡人,此等奇耻大辱唯有杀尽他们才可偿还!” 句句真切,如今的情绪也是十分激动,每一个字皆发自肺腑,如果不是大师兄舍身堕入轮回,没有东岳大帝的帮助,可能在那日死掉的人就是我! 直至今日还没有与神仙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恐怕也是因为那潜藏在心底里面的责任感。 毕竟,师从于道,大师兄又是南斗星君。 乌鸦说:“由于龙魂藏在炼妖壶当中,导致无法将此壶带走,唯有利用天外陨石激荡起壶中世界,依靠此法将妖龙逼出深潭,这样以来,我就有机会收服此壶。” “话虽容易,但又应该怎么去合作?”我问。 乌鸦说:“你身后十几米的位置有一个深坑,坑内深至千米,底部有一块儿碎裂的天外陨石,我会潜入其中去寻找有用的石子,等找寻后丢下去的同时,你要配合拽动八根锁链的任意一根,共只有八次机会,如果成功了,妖龙就会被重新拽出炼妖壶,到时候要只需要帮你封印在灵魂当中,你将再次获得妖龙的力量。” 乍一听,好似的确就是一场双赢,可怎么样我都觉得有点儿不太对,毕竟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本着静观其变的态度,看看他最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点头应允过后,他则很快飞向黑暗的最深处。 待在他离开后不久,我也回过身去检查一番,没错,身后真的有一个大约一米直径的深坑,内部更是深邃幽暗,细细观察,还可以看到一道黄色的闪光,它必是正在下潜的金乌。 他离开后没多久,我便主动去检查起了炼妖壶,前前后后的围绕着走了好几圈,真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摸了摸八根锁链,原来锁链像是镶嵌在水中的,不论如何也根本动弹不得。 用力拽了拽,也是没有丝毫反应,水里面的泥鳅更是如此,我壮着胆子伸手去摸那缸里的水,可明明看到泥鳅近在咫尺,但不论如何也碰不它。 除此之外,八根锁链延伸至底部,也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乍一看就好似八根鱼竿儿老老实实的杵在那里,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乌鸦缓缓的回来,只见它的嘴里仍然衔着一块儿石头,口齿不清的含糊的说道:“快点,石头丢进水里,你立刻拽锁链,咱们一定要配合好。” 按照约定,我随意在炼妖壶侧抓起一节锁链,乌鸦在顶部盘旋了一圈,将口中石头吐出来,只听见扑通一声,乌鸦又喊:“快点拽!” 按照他的指示,拼命的拉一拽,刚刚坚若磐石的锁链居然有了一丝松动,缸里面的水翻腾不止,泥鳅在里面上下蹿腾。它这一回没有下去用嘴捉泥鳅,而是在一旁呐喊着让我使劲儿拉。 感觉到锁链的松动,也证明它并非是坚不可摧的。 乌鸦喊:“用力啊!” 咬紧牙关不敢放松,八根锁链代表着八个机会,只有先拽出一个看看,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如今的场景导致乌鸦在一旁喊着加油,我在那儿用力的拉拽,第一次还好,第二次甚至将手指都勒出了血痕,并且非常非常的沉重,几乎每一秒钟我都要拼尽全力,待稍微松解下来,锁链便会立即向后收缩,与其拉拽到焦灼之时,乌鸦便开始呱呱的乱叫起来。 “你可一定要挺住,八次机会,输了就完了。” 妈了个鸡的,话说起来倒是轻巧,但那锁链好似是有齿轮咬合似的,一点点的向后拉拽,使我根本就不提起来任何的反抗之力。 脚底下立住生根,纯阳气随之暴涨使‘狼牙棒’高高耸起,锁链时时刻刻都在紧绷着,而每当我一次次的用力却发现不仅仅像是我在拽锁链,甚至有种体内好似被什么东西被拽出一般,紧接着,耳边又听见‘咔’的一声脆响,锁链果然随之被拽了出来。 霎时间,水面开始激烈的沸腾,泥鳅在水缸里更是上下翻腾不止,而我此时却已经大汗淋漓。 “很好很好!再等我一会儿,还有七根儿锁链,咱们要加把劲儿,一鼓作气,带出妖龙以后,你将超越李远山,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它所迷惑,鬼使神差般听从了乌鸦指示,甚至在前不久的理智也消失。 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到底什么丢失了?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心里面空落落的无处是从,很难受,却说不出来为什么。 很快,乌鸦又带来了天外陨石,一切都是周而复始,开始非常艰难,但只要坚持不多久,便能轻易的将锁链拽出。 很快,一连着我已经拽出了七根锁链,当鬼使神差般听从乌鸦的安排正拉拽最后一根儿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刺目剑光划破黑暗,先后七位身穿八卦紫金袍的道人出现,当中一位位白胡子仙翁激动道:“快快住手,龙器若开必将放出炼妖壶,到时候水漫终南山,张大宝你就是罪人!” 第1682章 妖龙归 什么意思?炼妖壶开了会导致大水袭来?那样最好,因为我就是想要彻底的释放炼妖壶得到里面的龙魂,自己变得强大,能够杀光那些自以为是的仙人,包括带走诗雨命灯十殿下幼玟。 不仅仅凌霄宫该死,满天仙佛也同样该死。而他们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凭什么人之信仰所诞生出来的化生道众神能够主宰我们的凡人的命运? 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偏激的想法,可是,眼前站着的七位道士却莫名令我起了杀心。 万佛寺的大战群仙,妖龙爆发出强悍无敌的力量,那场战斗也险些要了我的命,可吕祖携终南山众仙已经镇压妖龙整整七年之久,在七年的时间里我有家不能回,心爱之人的魂灯被取,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 面对七位道长的质问,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心底产生如此强大的愤怒感。清静派掌门刘真英说道:“小师祖,千万不要被魔所惑,清净自心才可稳住性情不至迷乱。” 乌鸦诱惑好似魔咒般的声音再次传入双耳:“张大宝,很快你就能重新获得妖龙的力量了,它很强大,天上地下唯你独尊,你会杀死天底下所有你想杀死之人。” 全真派为首白发仙翁说:“此乃当年道祖为了镇压妖龙所设八锁困心阵,各位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尽快斩断锁链,帮助小师祖恢复本心,否则一旦妖龙离开,炼妖壶内的大水必将漫过终南山,到时候我们将是罪人!” “是!” 我的内心很空,更是十分茫然慢,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里面始终憋着一股劲儿,或是正在崩溃愤怒的边缘。 八锁困心阵?莫非是当年锁妖龙的阵法?乌鸦诱惑的声音始终不停,她说:“张大宝,我们就快成功,放出妖龙你我携手杀尽这天底下所有的仇人!” 乌鸦嘶嘶哑哑的嗓音穿透自心灵,好似小猫的爪子一样的挠啊挠,虽然很不愿意去承认,仍旧会又忍不住的按照他的说法去想,甚至潜移默化的听从乌鸦语言的支配。 他的话音刚落下,我开始继续用力拉拽锁链,‘哗哗’锁链声音更是个没完,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水缸里面正汹涌般向外溢出大水,听着声音如同是瀑布在不断撞击礁石。 是啊,身后还有一处被遗忘的大坑,想必所有的水应该已经流向那里。 白发仙翁喊道:“全真剑阵!七星归位!” 七个人顿时分散各处,他们手持宝剑,沿七星北斗而落位,脚下的阵法变换不定,散发出的剑气更是化作万千。 王重阳曾创立一招全真教的秘法,他是将三十招化为一招,但此招并非在于招,而关键取决一个‘化’字,千变万化随心所欲,不受剑法拘束,亦不在常规之内。乍一看,与电视剧当中令狐冲所用独孤九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但眼前的可是七人同用,所发挥出来的实力自然也不会像一加一那么简单。 机械化的继续拉拽着锁链,全真七子以剑法袭击而来,七人忽前忽后,忽闪忽现, 剑动如大海浪涛般延绵不绝,剑停则如暴雨过后宁静不止,上可沟通天威,下可潜九幽阴曹,凌厉杀机迎面斩向金乌。 可对我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目前所有的行为都已经成为了一种机械化的模式,心灵被乌鸦的迷惑,或许,从在刚刚碰触到第一节锁链的时候我就已经着了他的道。 金乌实力被削弱很厉害,它并不会与全真教的人硬拼,连续几次闪躲过后,调转身子飞向深渊,嚣张的声音回荡在密闭的空间内:“开了八门之锁,那炼妖壶就是我的!” “师兄,别让那凌霄宫的混蛋跑了!咱们快请祖师大阵将他封杀吧。”有人说。 白眉仙翁说:“绝对不可,祖师大阵是庇佑全真一脉香火所用,断然不能轻易打开。二师弟,你带四师弟与六师妹去阻止金乌夺壶,你我四人共同想办法封住八门锁!” 几人领命,立刻又三人前去追击金乌,剩下四人将我围成一个圈,白发仙翁说:“诸位师弟助我立下昆仑镜!”之后,三人站立一个三角,白发仙翁居于正中央,待气浪冲天而起之时,忽见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盘旋到了天空。 我在那面镜子中看到自己本来的模样,八枚锁链自腹部延伸到另外一端,那里正是困住妖龙的石缸,怪不得我会觉得是石缸在拉我,原来锁链真出现在脏腑之内。 白发仙翁口念法咒:“神霄云动,天罡九极,照鉴日月,阴阳分明,太上摄魂,封天下妖邪!”昆仑镜射出神光照在我的腹中,八根锁链频频乱颤,更是牵动起全身强烈的刺痛感,拼命硬抗之时,感觉全身都仿佛要被拉扯两半,抑制不住的自己发出歇斯底里般的吼声。 没错,它们就好像本来就属于我体内的东西。 神光照射,眼前一片花白。 一团压抑已久的力量化作腹腔之气,愤怒的大声吼出:“啊!”待视线恢复之时,曾经熟悉无比的道衣骤然浮现而出。 我头戴纶巾,身穿洁白道衣,没错,是妖龙的魂魄归来了,闭上一刹那,神识内视,只见我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刚刚冲动的情绪不见了,头脑也冷静了许多,没错,我的确是着了乌鸦的道,因为,太极许图下延伸的八道锁链就是曾经我腹中封印妖龙所用,今当乌鸦诱惑我以灵魂拉拽,碰到锁链的瞬间,其实也被是被锁链缠绕。 今日收回锁链,也令妖龙被重新吸入到了腹中。现在我真的想明白了,其实石缸并非炼妖壶,它与前世龙宫所见到的一样,只是一口藏有乾坤的‘龙器’,比起真正的传说至宝还是要差上许多。 面前的妖龙没有往日的俾睨之势,它趴在幽暗的深处,那双桀骜的眼神却仍旧流露出当年那种舍我其谁的傲骨。 第1683章 突变 我一步步上前临近,将它的全部身体所完全看清,原来,八条锁链贯穿妖龙的皮肤,也使它全身上下的鳞片已经掉的七七八八,倘若再缩小无数倍的话,还真的很像水缸里的泥鳅。 回想第一次看见妖龙的场景,它虽然身体残破,可蜿蜒千里之身又是何等的霸气,妖龙脱困之时,群仙退避,甚至他敢与道尊佛祖抗衡,可今天它却是那样的凄凉,静静的趴在地上,就算是不服气又能怎样?这本就是现实的命运写照,当觉得自己已经够强大的时候,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却仍然是不值一提,除非…,你拥有能将天捅一个窟窿的实力。 心里面多少起了一丝丝兔死狐悲的心态,我情不自禁的说:“好久不见,老朋友,你还好么?” 妖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厚重呼吸声带起阵阵的回音,他又瞥了我一眼,又缓缓的说道:“你回来了。” 好似第一次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手触碰在了妖龙的身体,非常有质感,灼热的气息好似将手放置在岩浆口那般,而与其相比,我渺小到犹如一只蚂蚁。 抬头仰参天巨龙,我说:“你我本已相容自灵魂,不论是前世也好或是今生也罢,身上的锁链无非是害怕你我融为一体而已,顺服我,从此以后,我将会带你杀尽天下辱你之人,找到九节龙骨破开桎梏,重新可以飞扬九天之外!” 妖龙活动起了身体,他不甘的继续说;“吾…吾为…龙,吾…为龙,吾、为、龙!”声音由低缓入急,表明出他愤怒的情绪,因与他本为一体,所以,我能够清晰感受清楚那来自血脉里蕴含着的所有情绪,华夏神龙剥皮抽骨,灵魂打入黄河之下镇守一方太平,好不容易能够重生,却被佛道两家携手镇压。 数千年的屈辱,使妖龙心中的杀念早早的就已经侵染到了正片天空,甚至感染到了每一寸土地。 深吸了口气,我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妖龙发泄自身的怒火,因为,他能够数千年不曾低下头,绝对不会轻易认输,否则,他可能早早的就屈服了。 片刻过后,妖龙庞大身躯换换腾起,血迹斑斑,千疮百孔到已经没有任何好完整的皮肤,没错,现在的妖龙真的很惨。 我大声的吼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本为同体共生,一体之魂,今日向我低头其实是向自己低头,把你的力量给我,我带摆脱屈辱的锁链!” 缓缓飞腾起来的巨龙早已经变的千疮百孔,低沉的声音回荡起来:“触吾逆鳞者死,抚吾角者死,骑吾背者死,辱吾名者死,天下之人曾踏吾脊梁而过,漫天神佛触吾鳞片做衣,吾要那江河之水倒流,日月星光逆转,山崩石裂,天塌地陷!” 八道锁链仿佛感受到了那股子强烈的愤怒,竟然开始快速交叉,很快穿透了它的身体,将妖龙死死的勒住,而他因为痛苦而怒吼,半晌后,又说:“若你代吾踏碎山河,屠戮群仙,杀尽世间一切之人,吾将向你屈服!” 两个字“做梦!” 屠戮群仙?我只杀那些曾杀我之人! 踏碎山河?我爱这个世界,哪怕是臭水沟子我都爱,你让我踏碎山河充当一位毁灭者?这不是扯犊子呢么。 “我只能答应帮你找到九节龙骨,摆脱桎梏,杀死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除此之外,凡间众生不可伤害一人一草一木!”我说。 苍龙怒吼,显然它已经没有想与我谈下去的想法,既然如此,觉得没有必要留在这儿,大家都挺忙的,外面还有全真教的七位掌门等我呢。 “你好好想想,我走了,想通了记得叫我。”撂下这句话,收敛心神,打算立刻离开此地。谁知道,就当我睁开眼后的不久发生一点意外,那王八蛋妖龙初次‘回家’竟然一点都不老实,等我睁开眼,正好看到昆仑山的白眉仙翁。 他说:“小师祖,妖龙可曾入你身体?” 有吕祖的面子在,三界众生都知道我是他老人家的几名弟子,又得到纯阳心法真传,学纯阳六十四式,在外面或许不好使,可终南山是人家吕祖的根儿,从上到下与我还是以礼相待的。 “意外导致今天的地步实在是惭愧的很,妖龙已入我魂魄之内,幸好那八门锁链却是将捆缚,没发生什么乱子。”我说。 白眉仙翁长松了口气说:“那就好,贫道龙门派首座,全真七派掌门王道圆见过小师祖。” 果然,一开始我就看他器宇不凡,绝对是个大人物。身旁另外四人打算介绍自己的时候,双眼莫名有些发热,视线起了变化,妖龙化作与我同样大小,他与我面对面低沉的声音回荡脑海。 “修士该死,仙人该死,凡人也该死!” “小师祖!” “师兄!” 两个声音传出之时,妖龙与我融为一体,精神虽然还能掌控,但行为却成了他说的算,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现如此意外! “噗嗤。”一声闷响,我的手臂贯穿到了王道圆的心口,仙风道骨的模样在眨眼之间化作干瘪,握着还在跳动的心脏,‘啪’的一声捏碎。 ……时间仿佛凝固了下来。 场面极其安静,那三名道人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糟了,真的糟了,全真派的掌门被我杀了! 我是吕祖记名弟子却屠戮本门弟子,如今又带走妖龙,先不说是不是怕他们。毕竟,人家以礼相待,到头来我却痛下杀手,这件事儿确实不够道义。 “昆仑镜!”微胖道人乃遇仙派掌门,手持金光法剑,咬破食指,昆仑镜被他驾驭,他愤怒的说:“张大宝残害同门,妖龙已经失控,如若放出必会对百姓造成伤害,我等修士怎能见此惨状发生,今日必将全力以赴,三位师弟快去鸣金鼓,开启护山大阵!” 妖龙低沉的声音自我口传出:“我要杀,这肉身是我的,杀死你们这群伪善之人!吾为龙,触吾者死!” 第1684章 窘境 妖龙莫名的抽风,一下子将问题严重化了,毕竟我杀了人家掌门的事儿放在谁身上能忍受的了? 闭目沉浸心神,回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当妖龙庞大身躯出现在眼前时,我抬头望着那如血般的瞳眸,气急败坏的说:“你特么想玩死我!” 他阴狠道:“他们都该死!” 我无奈的反驳:“有能耐你出去以后再弄死他们好不好,现在牵连我干什么?你大爷的,知不知道杀了一个掌门得罪的不仅仅是终南山,而且,我们连唯一的后盾也没了,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缺心眼!” 妖龙低沉的说:“他身上的味道让我作呕,我要杀他,谁能阻拦!” 拍了下脑门,面对一个被关了五千多年的精神病,除非我也像他那样变成病人,否则的确是没有什么可以继续聊下去的动力。 叹了口气,真是没辙了,指着他骂道:“特妈了个鸡的,用不了多久我也早晚得被你害死。” 妖龙十分傲气的仰起头,丝毫不予理会,而我更是有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可撒,总不能真急眼给自己肚子捅几刀。 算了,打不起躲得起。 正当打算回去继续与妖龙争夺控制权时,妖龙突然又说:“等一等!” 我疑惑的问:“又怎么了?” “我只不过能夺走肉身掌控小半晌的时间,刚刚感受到有一种很庞大的法器在出现,而且他们仙人所留下的阵法也是很恐怖,你想办法逃离,否则你会死。”他说。 我气的蹦高:“我次奥你祖宗,惹出来了乱子你不管了?不要忘了咱们两个是一体的,我要是死了,你也好不了。” 他很淡定的说:“不一定。” 我发现自从分别七年以后,妖龙的脑子要比以前灵光了很多,这是因为见惯了世面导致的么? “什么意思?” “哪怕你死我也不一定会死,吾已为龙,化不死不灭,早已灵魂永存!” 又是嚣张的吼声,它拖着锁链盘旋到黑暗上空后没多久,直至躲进无尽黑暗之中,此时此刻,我心中好似有了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妖龙与我同体,我死他怎能不死?既然如此,那现在的妖龙更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而且还是为了专门为了炸我的! 说实话,打心眼里已经有点后悔了,让他老老实实的压在终南山挺好,现在我与妖龙已经同体,可今天杀死一个全真派,过两天再杀死一个龙虎山掌门,再过两天杀死一个蜀山派掌门,用不了多久,我觉得自己肯定会得罪所有人。 到时候天底下只要是修行者,那必将会对我除之后快。 重新回到外界时,四周大水已经漫过了膝盖,头顶也是到处都漏水,乍一看就好似是破败的小木屋承受起着狂风暴雨,然而,除了已经死掉的王道圆以外,其他人没了影子。 至于取走昆仑镜的遇仙派掌门,他也不知道去里哪,我左右看了一眼,忽然听见阵阵打斗的声音。 顺着声音的方向寻过去,原来声音都是自那深邃的通道内传出来的。以阴阳法眼窥视,只见全真派六人先后入了地坑,昆仑镜在六人的脚下,周遭还有水流溢出,其中遇仙派掌门负责指挥,他们几个的脚底下好似有什么洪水猛兽将要脱困一般。 待我看了半晌,妖龙说过,全真派的护山大阵已经开启,并有魔物即将出世。现在不用多说,魔物必是指井底下的炼妖壶。 突然,耳边传来乌鸦的声音,他说:“张大宝,我知道你目前就在外面,快点与我合作带走炼妖壶,终南山淹了又与我等何干?刚刚你杀死了王道圆,他们绝对不会饶了你的。助我一臂之力,只要能够离开这海眼,以炼妖壶神威无敌,自可脱困王重阳留下的大阵,如若不能掌控炼妖壶,那我凌霄宫都不敢保证全身而退!” 是啊,不得不认真的考虑乌鸦的话,他的确是把问题说到点子上了,都怪妖龙那个王八犊子杀了他们的掌门,要不然何必这样被动。 我甚至已经有点明白什么叫做‘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终南山会放了我么?就算是看在吕祖的面子上不杀我,难免也会被永久的囚禁起来。 “张大宝,炼妖壶被昆仑镜所克制,只要你站在上头撒泼尿,借用人体五浊之气,我可使炼妖壶突破封印,雅琼在外面也坚持不了太久,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语犹如当头棒,脑子里变成了两个人打架,如果为了自己考虑,那我一定要帮凌霄宫,可若是为了旁人考虑,难免会落个永久囚禁的下场。是啊,妖龙自己也说了,他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哪怕一草一木他也恨,就这样一位反人类的恐怖分子中的神龙,他会经常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抽一抽风。 这个时候,遇仙派掌门看到了我。他面色一凛,怒道:“张大宝,你要干什么!” 是啊,什么事儿也不能都靠着自己去猜,为此,我平稳住了情绪,缓缓的问:“掌门贵姓?” “张自清。” 我语气认真道:“好吧张掌门,咱们五百年前也是本家,之前王掌门的事情并非我所愿,事情咱们翻篇了行不行?”见他抽搐不定,我赶忙紧接着又说:“修道之人不可随意撒谎,如若你以祖师名义立下誓言,大宝日后。” 话没说完,刘真英从旁急促道:“师兄,你我七星归位,速速将魔物封住!” 张自清二话不说,让灵魂离体,在刹那之间,我认出他头顶正是‘三尸神’,只见他手握长剑斩下其中一人,全真六子重新归于七位。之后,他从旁怒道:“七星聚会!” 密闭的空间上方,突然浮现出了七枚星点,荧光闪烁之间,昆仑镜散发出堪比烈日的光辉,四周潮水缓缓退却,好似已经封住了刚刚炼妖壶的躁动,仅仅眨眼的功夫,六人飞身跃出地坑。 我本想好好与他们几个好好谈谈,可张自清语气平静,手中赤色宝剑发出嗡嗡响声,语气严肃道:“张大宝,你残害掌门罪大恶极,虽授祖师恩德,可妖龙绝不能离开终南山,贫道六人自当将你永世关押在此。” 第1685章 五浊气 话音刚落,六人便将我围在中间,张自清做东位,面色寒霜,双眼流露出了一丝杀机。 我丝毫不会怀疑全真派掌门的实力,此门派传承历史悠久,虽然我懂得吕祖心法,可仅仅是由韩湘子代为授,便能拥有通天彻地之能,而全真派七位掌门呢?哪怕他们资质愚钝,也应该不会比我差太多,更何况,真正的愚钝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担任掌门之位? 我摊开手无奈道:“各位掌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妖龙之祸虽然严峻可也并非是无解的,不如大家好好的想想办法,如若没找到解决方法之前便将张某拘禁,掠夺自由,难道不觉得太过草率了么!” 刘真英说:“小师祖,妖龙事关重大,吕祖打开炼妖壶托起海眼,压龙器以镇妖龙,现在妖龙已经被你带出,八锁困心阵被破,倘若妖龙死灰复燃,那结果必将生灵涂炭,你我同为修道者,还是希望小师祖能够以大局为重。” 张自清从旁又说:“念在同门的情谊,只会让你永远困在此处终老,绝不会夺你性命。” 是啊,剥夺一个人的自由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因为所谓的修士本就常年居于深山老林之中,细细品味又实际上与禁闭有何区别? 可我不同,如果真的要永远关在这里,那我宁愿选择去死!于是,我认真的说:“真的没有再谈一谈的可能了?” 六人齐声道:“还望小师祖能够以大局为重!” “倘若我能约束妖龙从此以后不枉杀一人,甚至王掌门的事情,大宝也定当给予交代。” “人都杀了,你能给什么交代!” 说话的是随山派掌门高明礼,他个头不过却一米五左右,五官颇有几分鹰相,气势十足,目光喷火的模样使我心里很清楚,其实,他们六人在心底都是时时刻刻都想着置我于死地,从此好为他们死去的师兄报仇,趁着还没痛下杀手,无非是因为担心妖龙离体以及吕祖那层辈分关系。 我说:“张某愿以命换命,补偿王掌门的命,但是,我需要先杀死十殿下幼玟,找到诗雨的命灯,再去昆仑山见一见她,了结所有的心愿以后,大宝愿在此孤独终老,甘愿拘禁百年!” 我承认自己是发自肺腑的,毫无任何的做作之意,但是,在人家的眼里可能却不这么认为,或许他们还以为我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而已。 一切都所料不错,他们六个果然义正言辞般拒绝我的要求,声称如果不束手就擒那将会动手捉拿。 “何必呢。” “动手!”张自清喝令。 同一时间,那深坑下面水流再次激荡般不断上涌,并咕嘟咕嘟的冒起泡泡,看起来如同是彻底的沸腾了,霎时间,众人面色大变。 我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望着他们。 六人神色纠结,左右看看,高明礼问:“师兄,昆仑镜难道压不住了么?” “炼妖壶有变,速速布阵。” 他们放弃对我的围剿,六个人退到大坑的周围,除张自清外的其他五人精气冲天而起并互相胶着化为一把宝剑,自上而下插向深坑。 其中,张自清更是咬破手指再次操纵昆仑镜。 我的耳畔再次传来乌鸦沙哑的声音:“张大宝,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道尊是,佛祖是,禹王也是,没有人不会不为了自己所考虑,现在,我们的合作你考虑怎么样了!” 没错,六位掌门的话的确让我下定了决心! “逃离终南山,你我生死各安天命!” “一言为定!尽快帮我破掉昆仑镜的封印,雅琼在外界快要坚持不住了。” 声音渐渐消散,寂静的环境下只剩下我面对着全真六派掌门,也许是张自清看出了我的想法,他手中法印虽然不散,可眼神却是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 一步步上前,与他们几个并排而立,低头看了眼下面翻腾的海水,没错,此地也是沧海之眼,事实上除了沧海之眼,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装的下妖龙。 “张掌门,不要怪我,现在大宝还不能被囚禁在此,至于凌霄宫的混蛋,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动手,一个个将他们都宰了。” 人体有皆有五浊,分别是:劫浊、烦恼浊、众生浊、见浊、命浊,此五种浊侵害人身,乃万物浊气之根源,修行者首先要辟五谷,排五浊。而昆仑镜本为天地间纯净之物,任何令其蒙尘之法都会令昆仑镜减损灵性。 深吸了口气,解开了裤腰带。 “你干什么!”张自清激动道。 “没什么,优点憋不住了。”我笑了笑。 运转体内脏腑中的五行雷法,体内浊气下沉,很快,随着一阵舒爽的感觉袭来,那股气息随之进入到了地坑当中。 人在一呼一吸间,会有精气入肺,同样亦会有浊气诞生,包括所吃五谷杂粮,饮清泉山水仍旧避免不了。所以,在摆脱肉身桎梏成仙之前,凡人会被因浊气下坠而无法御风风行,同样也因性命与浊气相连,倘若身死则神亡。 就当浊气进入到了地坑的一刹那,伴随五声巨响,包括张自清在内,六人同时口吐鲜血。 同一时间,坑内形成了井喷之势,一尊大约巴掌大小的古朴青铜壶被三足金乌钓了出来。大水顺势彻底弥漫,金乌提前化作一道光,奔向来时的天空。 妈了个鸡的,那金乌是想跑! 二话不说,顺势禹步跟上,我发现自打有了龙鞭,禹步勉强能用,只是比起当初随心所欲要差上一些,毕竟狼牙棒耸起实在是有种爆炸之感。 顺势入了头顶上宛若镜子面般的窟窿,刹那间便被凉水包裹,金乌金灿灿的身影好似引路明灯,我屏住呼吸开始加紧速度追去。 低头看向身下,那处封印妖之地正渐渐形成一道旋涡,很快,强大的推力令我身体瞬间失重,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我推出了水面。 第1686章 大五行剑阵 毫无任何抵抗的被重新推出了水面,只见雅琼此时已经化作巨大金乌,她正展开双翼阻拦着四周滚落巨石。 至于一同跃出的那只大小堪比苍鹰的金乌已经躲在雅琼的身下,落石滚滚,水流激荡,整个深潭里的水也在以极快的速度不断上涨。很快,金乌用沙哑的嗓音道:“哈哈,张大宝,待逃离终南山你我各安天命!” “德珅,出去后立即招回本体,现在全真派的护山大阵已经开了,一旦离开封龙池必有大战。”雅琼说。 原来公鸭子的金乌叫德珅,随普贤菩萨修行的人是雅琼,除此之外还有仁璟、幼玟二人,仅仅七年的时间,我已经与凌霄宫先后四位殿下打过交道,毫不否认说,他们每一个人的确拥有着当世少有的实力。 封龙池即将塌陷,雅琼振翅而飞,她的全身羽毛散发出烈日般的光辉,双翼展开,覆盖头顶天空。 “轰轰。” 又是连续般的地动山摇,我在同一时间已经让曜变雷纹遍布全身,神霄共有九变,虽然仅懂第一遍,可王文卿的雷法早已滚熟于心,只因条件不允许,无法过早的接触第二变。 跟着金乌的身后,它振翅飞起的一刹那,我则突然跃到它的背部。感觉软软的,温度有些热,但不过还好,能够稳稳当当的坐在上面不受影响。 雅琼大怒,受到情绪的影响,羽毛温度开始不断上升。 我说:“老老实实的带我出去,否则,之前水下的两只火凤就是你的下场!” 此话的确让她瞬间平静了下来,试探着问了一句:“罗睺?” 没错,龙鞭的吞噬之力感觉是所有雌性生物的克星,传说中龙性至淫,而且还不挑食,不管是啥,只要是母的都行。 没了反抗,雅琼带着我与德珅向上飞起,她的翅膀很厉害,速度奇快无比,双翼扇动出来的强风震散所有的石子。伴随着眼前急速闪烁的画面,直到阳光刺目,我知道总算是逃了出来。 还是竹龙根出现之地,待我们刚刚露头,一道巨大的八卦图从天落下狠狠的拍过来,伴随着无数道犹如灵蛇般的锁链,简直成了天罗地网。 我开始向后翻滚跳跃,拳脚不断变换击打那些锁链,而在此时风吹而过,满山遍野的花草皆化成为一道道凌冽的剑气。 天空不再是湛蓝的,视线所见皆在一座巨大的先天八卦图之下,太极遮蔽苍穹,乾坤艮兑离坎巽震的八种符号投影到了地面上,并有二十四山向将我们围绕,算是彻底将此处隔绝。 闭目感受,风是在‘巽’位吹来,草木化剑则落在艮位,山水环绕,仿佛自成一界。 雅琼凝重的问:“全真派的大五行剑阵,你能不能召回本体。” “不行,龙首峰金泉洞距离太远,现在又有大五行剑阵隔绝,快,只有破开一门,召唤出本体,才能破他龙首峰金泉!”德珅说。 怪不得他那么弱,原来去取炼妖壶的并非是本体。 雅琼又说:“张大宝,炼妖壶神器飞九黎族不可用,唯有你我联手破开一门,到时候大家才能离开终南山,否则,当大五行剑阵五行归一,咱们都得葬身于此!” 是啊,别无选择,既然要战,只能战个彻底,唯一让我心里放不下的就是壮壮,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没有云清甘露泉帮忙的话,那岂不是命不久矣。唉,果然世事难料,毕竟,我也不曾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好!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我问。 “大五行剑阵是以乾坤交泰,金水相生为基石,再以无形剑气布局而落,八卦之中有草木剑、天火剑、重水剑、庚金剑、地陷剑,五剑皆以五行精炼而成,单独一剑可斩邪魔,五剑归一,连大罗金仙都要退避三舍,我只是听老爹讲过,却还是第一次撞见。” 雅琼语气感慨,我是真的很无奈,这特么说了等于没说啊。紧接着,她又反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不知道。 雅琼急了,她说:“你是道士,你还不知道怎么破?龙首峰下的金泉洞是阵眼,本来我以为能偷偷离开,那时就算他们打开了大阵,只要德珅可以召唤本体,破了金泉的金水相生我们就能安然离开!” 妈了个鸡的,算了!这俩王八蛋关键时刻竟然还赖上我了。 我说:“你能扛得住多久?是不是破开一阵,咱们就能出去。” 雅琼说:“我最多撑到重水剑,打开一门,德珅的本体就会飞来救我们!” 听着她打起了包票,我只好咬咬牙,毕竟,车到山前必有路,天底下的万事万物皆有规律可训,尤其是风水阵法之道,必然离不开阴阳五行。 大五行剑阵是王重阳祖师立下的,我不敢妄称能破开此阵,但如果仅仅在短时间破开一门还是能够拼一下。 趁着六位掌门还没出来,我闭目沉思,草木化剑,随着八卦转动而如骤雨般频频落下。 雅琼振翅而飞,头顶闪烁‘卍’字金符,周身火焰滔滔,乍一看真的成了烈日金乌,他的热浪在阵法内大放异彩,无数草木剑气化作飞灰。 哪怕如此,可仍然受了很重的伤,雅琼的声音催促我快一点想办法,可现在我是真的一头雾水。八卦阵好似会自动削弱金乌实力,也令那灼热太阳成为刹那光辉,与此同时,我们脚下浮现出一道黑气,天地二气的沟通,令周遭草木好似疯了一般涨出。 漫天遍野的剑气,金乌以自身烈日硬抗,但也被许许多多的草木刺入身体,随着一阵阵的哀嚎,我在阵中发现远处朦胧的山峰正是七个门派,好似大阵是他们在山中操控。 不过,在雅琼对阵之时,我忽然想到了王道圆的龙首峰,那里有金泉洞,为金水相生之意,可王道圆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推测大阵会不会与掌门有关,为此,我奔向坎位所投影的方向狂奔,越奔月感觉到空气的湿润,同样,身体也在渐渐的发沉,到后来,每走出一步都觉得肩膀上好似压着大山! 第1687章 剑意 雅琼对战五行剑气,然而,草木剑最可怕的不是它带动气了漫天剑气,而是当那些草木刺入金乌的身体之后,便好似暗器般埋藏于目标体内,八卦图的流转使阵法开始不断加强,无数把剑自金乌体内向外生长,眨眼之间,便将雅琼庞大妖身打的千疮百孔。 阵阵啼鸣回荡在山谷之中,可八卦图早已将天地完全覆盖住,我们三个好似那笼中雀般无处可逃。是啊,像她所说的那样,的确唯有破开八卦一门才会有机会,仔细分析起来阵法之道,当前坎门主水,金水相生,兑属秋天,在阴阳五行当中被称之为杀伐之金,而阵法既然是被称之为大五行剑阵必然也离不开杀伐之意。 可按照方位的话,我走的是坎位,距离兑位中间还隔着乾位。乾为天的意思岂不是说我们相隔着一重天的距离。以此来推断的话,那金泉洞必然是贯穿天堑领金水得以相生。每一步走的都是无比的艰难,可仍然坚信只要是沿着一个方向继续走出去,一定会触碰到阵法的边缘只有这样才可以通过阴阳五行之道破之。 渐渐的,我的身体表面已经开始渗出鲜血,骨头要被压碎,甚至连呼吸都成了困难,可草木之剑还没有结束,很无奈,这不过仅仅只是一个阵法,便已经闹得如此狼狈,很难想象当重水剑出时我会怎么样。是啊,华夏何止几千年的历史,从古到今流传下来的奇门术法不计其数,并非掌握龙骨就可以为所欲为,须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强顶着压力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出现了一座水潭,水面上一片平静,任凭大风吹过,可却不起丝毫波澜。环顾四周,天空中的八卦图所倒映的坎位正好落在了这处水坑当中,这不可能是一种巧合。雨滴压身令我已经到了步履维艰的地步,基本每向前行进都好似千斤重量压制于身,咬紧牙关,站在水潭的旁边,我用手摸了一下,谁知道竟然没有办法深入到水下,好似面前的不是水潭而是一个巨大的冰块。 重水剑,那么水潭必然是重水了! 回头望去,金乌还在与草木之间相互抗衡,感觉他们近在眼边,可又在天涯,飘飘忽忽到无法准确的估量距离。或许就是我最后一次机会,草木之剑为万物春生之剑,之后为天火剑,万物阳盛而强,随后由阳转阴,变为秋日庚金伐之气,令天地不生,日月悲泣,而后凛冬重水之剑,必将万物俱灭,至于地陷剑为中央戌土之剑,土纳万物的特性会将五行归一,令五种剑气合为一体,真到了那时,别说金乌雅琼,恐怕到时大罗金仙也要退避三舍。 重水为冬,水面不起波澜可却有流动之相,我蹲在河边观察,望着倒影中的自己十分狼狈。 妈了个鸡的,到底该怎么才能破! ”张大宝,你快点,我要坚持不住了!” 雅琼吼声回荡耳边,只见天空中的八卦图正向下飘着一团火烧云,它在不断的压迫同时真的好似天火降临,甚至我的周围皆已经开始弥漫蒸腾起灼热之感。 形式万分危机,看来雅琼自己估量错了,别说抗下到第三剑,我看第二剑都够呛能活下去。 水潭好似坚冰,无法触碰到了底部,抱着试一试的目的踩到水面上,的确可以静立于水中。用力踩踏了几下,脚底下十分坚硬。将手心放置于表面,矅变雷纹演化出来的黑气好似触手般试着破开重水,可好几次都是无功而返。 急的冷汗结果,就当我试着以脏腑之气演化神霄雷法之时,肾脏传来一阵阵的凉意,霎时间,五脏中的金水之气被抽的一空。 肺属金,肾属水,二者瞬间空荡令我好似断了根儿的树木般眨眼之便倒在地上。 卧了个槽,怎么感觉被掏空了?莫非重水可以牵扯我自身的脏腑? 心里面暗骂那妖龙是个王八蛋,惹了乱子不解决,自己跑的无影无踪。不过,既然此地有金水之气,那我何不逆转五行与它争个一二? 就这么定,说干就干,盘膝坐好之后,调整五行阴阳,又有太阴纯阳之法护住身体,倒也没什么大碍。可是,仅持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我在身下倒影看到自己的影子缓缓的变成一把剑。 没错,它就是重水剑! 深吸了口气,凝视着那把藏在水中的利剑,它突然缓缓开始移动,并在眨眼之间化作一道剑芒刺向我。等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本能以矅变雷云抗衡,可此剑却掀起了一道蓝光,以势如破竹般的实力将雷云打散,并长驱直入刺入腹部。 短短的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甚至,能听到心脏跳动以血管内血液奔流的声音。紧接着,‘哗啦啦’锁链声再次莫名传出,它越来越频繁,很快就盖过了所有的声音。意识到极有可能是八门锁心阵,立刻闭目回到妖龙所在的意识内,第一眼看到一把剑被锁链紧紧的缠绕,妖龙就在不远处观望,见我来了,他感叹道:”好强的剑,你怎么惹到它了。。 ” 我惹得?妈了个鸡的,不是他的话,我至于今天这样么?真是一看到妖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他的冲动,可能我现在已经与全真教联合打凌霄宫了。 ”你特么还有脸问!这是全真教大阵,再逃不出去我就得死了!” 妖龙说:”怪不得,这把剑很强。” 废话嘛,我能不知道强?远远看去,它并不比妖龙小太多,颜色湛蓝,剑柄金黄,上方雕刻着许许多多符文,是散发出的阵阵蓝光透露出很强杀意。 妖龙又说:”它不是剑,而是一位很厉害的仙人留下的剑意,只要你破了它的剑意,自然可以破开阵法。” 没了鳞片巨龙看起来的确有点怪怪的,不过,我丝毫不怀疑他的见识,在过去刚刚接触的时候,他还处在八门锁心的最强大时期,并且戾气还很重,现在却明显不同。 第1688章 重水 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流,很多的时候往往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暴走了。可现在不同,不说别的,被压在终南山整整七年,何况,此地阵法是要将妖龙彻底消化掉,要不然他怎么会变得如此狼狈?唯独幸运的是他意外恢复了神智,否则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交流。 ”说的容易,可是你也不看看我们之间相差的大小。” 我指着巨剑非常无奈,它的大小可是能够与妖龙相提并论的,与它们站在一起我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了。 “谁说长得大就一定会厉害,它是封存不知多少年的剑意,早已不复当年的神威,但八门锁心可是你体内当中的阵法,此阵由心而生无法破解,剑意入体必会对侵入阵法,你如果想破掉此剑意,不妨以八门锁心试一试。” 我听得也是一头雾水,道衣明明就是为了镇压妖龙所用,他能够把如此多的特性说得一清二楚,想必是研究过不知多少。 我问:”怎么做?” ”八门心锁本是捆心之锁,用心感受,自能有办法解决。” 妈了个鸡的,说了等于没说。 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现在看来没了鳞片的巨龙同样不如蛇,但是,我可真担心他再次闲着没事儿的,坑我一下,不可否认,妖龙在我心里的信任感已经下降到了极点。紧接着,他在交代完了这些话之后,缓缓的,又一次飞走了还是无数锁链贯穿着身体,血迹斑斑,他的动作很缓慢,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面对着眼前的参天巨剑思索了好长时间,闭上眼,可是不论如何,也感受不到八门锁链的存在,接连尝试着好几次沟通,仍然一无所获。再后来我也是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情,屈膝弓步面向闹顶巨剑,狠狠向上一跃,宛如利剑一般飞上天空触碰到了剑柄,同一时间,冰凉彻骨的感觉席卷了全身,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比起,我现在更像是一只小蚂蚁。 但是,我仍然很坚信自己一定会以这种蚂蚁之力搬到这把巨剑! 很快就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虽然时时刻刻如彻骨般的寒冷,但那些缠绕在巨剑身上的锁链开始平平的蠕动起来,随后锁链同时收缩,巨剑传出咔咔的碎裂声,形式突变,不知是不是真的像妖龙所说的那样,降服剑意靠的是八门锁心。巨剑上的锁链频频蠕动,而我的身体也再次浮现出那洁白的道衣,很快重新化为道士的模样,变得更加够沟通天地之力,渐渐的开始对八门锁链有了更加清晰般的感受,就好似我的意识想到哪里它也会随我而动到哪里。 巨剑的寒冷侵蚀着我的心脉,压抑感不由的仰天大叫,彼此僵持了好半晌,突然,所有缠绕在剑身的锁链向下延伸到了我的手臂上,紧接着又是“咔咔咔”连续的巨响,参天巨剑竟然化作漫天粉末星辰,等到完全散尽之后手只剩下一把三尺青锋。 难以置信的望着手中湛蓝色宝剑,刚刚它那么大,现在却又变得那么小。并且,锁链已经分为两端,一端在剑身另外一端延伸到了我的身体里。耳边忽然听到一声冷哼,手里的宝剑顿时不受控制调转剑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我的心口。 毫无防备的被剑刺入,宝剑中散发出的毁灭般的气息令我根本就无法抗拒,甚至我觉得它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撕裂,毕竟,这一剑可是连八门锁心都不曾困住。 但在生死绝境之下又听见有人说:”咦?” 我真的有些傻眼,环顾周围,空无一人,可的确是有人在疑惑声,而且,我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听错。那人又说:”纯阳心法为我终南山不传之术,八门锁心乃终南山控魔锁链,贫道王重阳,念你是后代弟子,今饶你一命。” 没想到声音居然是这把剑传出来的,原来它是王重阳留下的剑意,很庆幸自己学过吕祖心法,要不然今天不一定会落下一个怎么样的下场。突然,八门锁链开始缓缓的脱落,直至最后剩下一把剑的同时,它猛的飞了起来,又在空中盘旋了两圈骤然离开了黑暗当中。 不敢怠慢,急忙紧随而去,就当我刚刚睁开眼时,脚下重水急速翻腾,‘扑通’一声,水没过我的脚踝,感觉就好似被什么强有力的东西咬合住了,不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出来。 重水翻腾的越来越快,头顶八卦图就好似短路的电灯那般闪烁不止。 金乌雅琼仍然在硬抗天火剑,另外一边的是庚金剑也已经加入,三剑齐出,雅琼已经身受重伤。就在此时,小金乌德珅向我的方向急速而来,大五行剑阵的力量仍然还没有散,可依照重水的特点,现在不抓紧离开一旦陷进去可能永远也出不来了。 一步步挣扎,可水却越来越向上,没入到膝盖时,就好似前面顶着大山。 金乌喊:”张大宝,好!我感受到了本体,有救了!” ”那你特么的还不快点!”我咬紧牙关的说。 金乌盘旋到了水潭上空,他没有做出过多的停留,而是猛然间下坠,头朝下狠狠的扎进了水中,重水当即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唯一的意外是重水失去了本来的浮力,我就好像个落水者般掉了进去。心里一沉,这可是重水啊,仅仅是雨滴便将我的全身挤压出了献血,现在可是完完整整的掉进了水里。我当即就没有了呼吸,更是无法开口,五脏六腑被强烈挤压到几近爆裂,意识开始模糊,什么地仙之体,矅变雷纹,太阴纯阳在重水的挤压变得全都失去作用,当前好似只剩下等死的一条路。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眼看着要被重水挤压到死时,幸亏身体里面有一部分龙骨,他也为我提供了能在重水那种庞大下争取活下去的时间。片刻间,大地震颤,八卦图开始有些不稳,脚下遍布的阴影再无法遮住面前的苍翠青山,我在水面仅仅露出个脑袋,咬着牙使出浑身解数的坚持着自己千万不要失去意志,因为,我很清楚一旦昏过去会代表什么。 第1689章 绝处逢生 幸运的是金乌没有让我失望,在他扎入水下没多久,大五行剑阵总算有了一丝松动,先是八卦图震颤,再到天火剑的消散,周围的视线开始渐渐恢复,而雅琼不再是金乌的模样,她恢复成穿着黑色斗篷的凌霄宫常人样子,不过现在受伤很重,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不起。感觉水下的压力骤然一松,抓住短短的机会爬出水面的,等我这边刚喘了几口粗气,一只堪比卡车头大小的乌鸦脑袋穿破了天空中的八卦图。 乌鸦嗓子大声喊道:”雅琼,快,我坚持不了多久!” 雅琼艰难的起身,蒙面的黑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容颜秀丽的女孩,她的眼睛很漂亮,瞳孔如那红宝石般耀眼夺目。很快,我们之前战斗过的大坑向外弥漫出了大水,全真派六位掌门先后跃出。 张自清指着我怒斥:”张大宝,你伙同凌霄宫夺走炼妖壶,杀害本门首座,今日哪怕吕祖在此,我等也要将你诛杀!” 他们几个很狼狈,照此看来,昆仑镜的反噬恐怕不轻,否则也不能到现在才追出来。 ”雷罡十二伏魔阵法。” 张自清大喊了一声,六人头顶射出金光充入到了天空,随后,有十二颗光点出现空中太极图上,它们忽闪忽闪的,好似璀璨星辰般耀眼。由于金乌还在空中,那些星光十分凶狠的打中金乌德珅,很快,十二道光点排序化作一种古朴的符文。 德珅口吐烈火,三只金爪想要撕裂太极图,可雷罡中蕴含的天地正气实在是太过庞大,好似金乌不是在与全真派斗法,而是一一己之力硬抗整个天地。 ”斗转星移,贪狼更位,破军杀伐,云海吞天,下摄五极!” 六位掌门几乎异口同声的念诵咒文,等我想提前出手击打他们六个,谁知道脚下竟然成了雷池,令我无法逾越半步,当左右为难之际,却细心的发现天空中十二颗星辰其中的有一颗显得并不耀眼。 德珅与其硬抗时,我知道,他们六个是打算等收拾完了金乌掉头来再收拾我。 妈了个鸡的,不是我不想配合,只是他们终南山想要把我关起来,这就实在是让我无法接受。 我说:”妖龙,借我点力量,我要冲出去。”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我的力量借走是要付出代价的。” 战斗仍在激烈的进行,金乌硬抗雷罡气,他为雅琼争来了机会,如果他们都逃走了,我岂不是麻烦就大了。 来不及考虑太多,我忙问:”什么代价。” ”你能够负起的代价,只要你答应,我将我的力量给你,作为回报,我会取走我应得的。” 听起来觉得他有点像是个人贩子在拐卖儿童似的,没敢直接答应,先试着越过雷池,可还是没有效果,今天全真派带给了我一种讯息,那些个有底蕴的宗门并不是衰退了,而是人家选择老老实实的躲起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毕竟,外界已无多少天地灵气,对真正修士而言,缺了精纯的灵气就好似人缺了干净的水。 我在心中权衡利弊,妈了个鸡的,算了,这王八蛋有点邪门,感觉和他打交道就成了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他得坑死我。 为此,我缓缓的闭上双眼,屈膝弓步,禹步可九步踏天,直冲凌霄,作为能够正面击溃妖龙,将他剥皮抽骨的强者,他的功法肯定是当世无敌。长叹了口气,奈何体质不行,禹步压迫脊梁的力量很强,如果没有龙骨通天,可能没等怎么样就得得把自己给压死。低头看了看‘狼牙棒’,深深的吸了口气:”好兄弟,这回就看你了!” 伴随着它高耸而起,我咬紧牙关,禹步连续踏出,从向天踏出第一步的同时,哪怕地仙之体仍然有些快要承受不住,几乎爆炸的感觉仿佛打碎了身体内的每一根儿的骨头,当前唯有‘狼牙棒’高耸,除此之外,恐怕现在只能靠着一股子毅力在支撑着自己。 全真派雷池左右开始不断的向我施加压,它将我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咬紧牙关,一拳拳打破屏障,就当迈出第四步的时候,脊梁的痛苦感使我险些坠下。突然,雷罡伏魔阵打中了雅琼,对方好似断线的风筝落下,我抓住机会,趁着禹步没有结束之前一把抱住她。虚弱很快感席卷了全身,虽然再提不起丝毫力气,可仍然咬着牙说:”带我上去!快点,否则我捅死你!” 话能没说完,一道金色的绳索突然自天空而落,顺势缠绕在我与雅琼的身上,一阵庞大的拉扯力将我二人一同拽出了太极图,我们破开了天空,绳索不断的拉拽,直至落在地上的人一刹那,简直可以说是重见天日,能够再次看到所谓的青天白日。 躺在地上死死的压着雅琼,心里面的劫后余生还没有放下,待绳索缓缓打开之前,身穿凌霄宫黑色长袍的男子急速赶了过来,他见到我之时,阴狠的笑道:“张大宝,看来咱们还是有缘啊。” “当然有缘了,带我离开这儿。”我扶着雅琼站起身,平静的看着他。 “你真当自己是大爷了?”他哈哈大笑了几声,又说:“幼玟说你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不知道我把你的头摘下来送给他,他会不会很失望?如果失望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听得出来,他已经把我当做了囊中之物一样。 我不动声色笑道:“可以,但在我死之前你的伙伴会死,我说的对不对?” 禹步压榨了我所有的力量,就连狼牙棒也不例外,一切都是在赌,我拼着最后的一丝气力,回想当年罗睺的大法,沟动‘狼牙棒’之时,手掌中感受到金乌的热气,当即,雅琼一声闷哼,脸色变得煞白。说实话,被金乌的火入心肺的感觉非常不好,几乎快要被灼烧了一般,忍着剧痛,我阴狠道:“雅琼曾随普贤菩萨修行应该听过罗睺,而我就是罗睺,她现在很虚弱,你信不信我可以立即吞了她!” 第1690-1691章 壮壮的未来 既然雅琼随普贤菩萨修行过,那么我料定他一定也会知道罗睺,而且,罗睺的特点就是吞噬,在水底下我莫名吸两个火凤已经让雅琼认为我是罗睺,从此来看就已经够了,何况,龙鞭还特有的对雌性的吞噬力,依我所见,真要是狼牙棒对上雄性还不一定会好使。 扶着受伤很重的雅琼站了起来,我勒紧他的脖子,终南山后山的天空格外阴沉,七座山峰当中龙首峰下的确有金水散开之气,八卦图就在那座大坑的上方渐渐消散,而六位掌门近在咫尺,拖久了可能就要永远的困在终南山。 “罗睺?” “要不要赌一下!”勒紧了雅琼的脖子,在她身后耍起了流氓,金乌之火灼烧心肺,一切都在咬牙坚挺,妈了个鸡的,女人不是应该阴柔如水么,她怎么这么热? 雅琼一声闷哼,神色憔悴,德珅思索了半晌之后说:“好!我可以带你离开,但你若是敢伤害雅琼,本座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现在对我来说,任何的威胁都是苍白的,只要能离开终南山怎么都行。 我说:“等一等,我干儿子还在这儿。” “你特么有完没完,带你一个就行了!” “那不行,要是你爹把你给丢了你会什么心情?距离又不远,回去顺路帮个忙。”我说。 由于雅琼伤的非常重,德珅很担心她,最终没辙只好听从我的安排,很快,由他在前面领路,沿着原路返回,而刚刚太极图的大坑位置巨大金乌仍然在与全真六派掌门纠缠,也给我们争取了非常好的逃生机会。 经过接触,我发现德珅的一项本领,他好似是‘分神术’般将自己分为多个金乌,有大有小,按照套路来看,正在战斗的大金乌显然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所以才导致他的弱小,不过,比起在封龙池时候所见,德珅已经强了很多。 退走路过清静派的竹林,壮壮仍然被包裹在梧桐叶下,周围空无一人。为此,我挟持雅琼过去将壮壮抱起,却不成想同一时间竹林内出现一把利剑,瞬间顶在了我的勃颈处。 “掌门叫你小师祖,可你为什么要害我终南山!” 用剑的人正是清静派记名弟子刘诗慈,她此时轻咬着嘴唇,神色极其愤恨。 “别耽误时间,快点走。”德珅不耐烦的催促。 刘诗慈问:“你们到底是谁!” “我是好人他们是坏人。” 实在想不到任何的介绍方式,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一句,左手壮壮右手雅琼,哪个都不能放,否则德珅肯定会找准机会出手,没有他的领路,我相信自己绝对走不出清风涧。 刘诗慈说:“你撒谎,他们不是人。掌门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你说的没错,他们是畜生。但我现在必须离开,你能不能把剑放下?就算你杀了我,那个畜生也会杀了你,快点回竹林吧,否则你会危险的。”瞄了眼德珅,他的确已经有些不耐烦。 话还没等说完,德珅却在突然出手,他的手中飞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金色乌鸦,速度奇快无比的飞向了刘诗慈,刚刚来到终南山后山还是靠着她的帮助才走到现在,不论如何也是欠了人家的人情。 “小心!” 话到此处已经来不及了,小金乌的速度奇快无比,如果被击中,依德珅的性格刘诗慈必死无疑。短短的一刹那,面前出现了新的抉择,到底我是该放下壮壮还是放下雅琼?不过,最终还是良知战争了我的本能,总不能看见一个与此事无关的人就这样死去,何况,她还帮助我过,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又与凌霄宫的混蛋有什么分别? 松开了雅琼,抱着壮壮在第一时间以太阴之术阻拦,可小金乌显然已经势不可挡,骤然间爆发出的力量竟然穿破了我的大手印,为此,我只好用力的将刘诗慈推开,再以八极拳硬抗。 “砰”的一声巨响。 小金乌炸裂,手臂上的皮肤外翻,真没想到小小乌鸦会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冲击力,随着四周的烟尘的散尽,雅琼与德珅双双不见踪迹,我是急的直拍大腿,不仅仅因为出去无望,还有一个,本打算用雅琼去威胁出幼玟的位置,毕竟,他才是我必杀的仇人。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长长叹了口气,心里的确有些可惜,刘诗慈自竹林走出,瞪着她那大大的眼睛,又吞咽了口唾沫问:“刚刚他们是谁?为什么在我看起来两个人好像是一团火焰。” “我都说了是畜生,你还不信,唉,捣乱啊捣乱。”抱着壮壮只好硬着头皮的原路返回,不管清风涧后的悬崖峭壁,还是指月阁肯定认为我们走不出去,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等等。”刘诗慈跑过来拦住我。 “你还想动手?”我质问。 她说:“不是不是,我是想说…谢谢你刚才救我,事情我都看见了,被救走的女子是你的人质,而且对你很重要。” 远处太极图消散,巨大的金乌不见踪迹,当下事实证明那两只扁毛畜生已经跑了,六派掌门与我有着污浊之气的仇,他们会放过才怪。 “没别的事我要走了,好好修道,你本性善良,未来肯定会有大器所成。” “等一等!”她又拦在身前。 “还干嘛?我很急的。” 她说:“你听我说完,现在这种情况下您的孩子如果离开终南山,他一定会死的。”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何况是壮壮了,能够还强撑着的恐怕就是一股子生机而已,吴钰已经死了,算起来恐怕真的要失信于人。刘诗慈又忙说:“你其实可以把他留下的,真的,终南山各个都是心性正直之人,就算此子身有冤魂缠绕,可是,门派里有很多厉害的人,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没错,她说的的确是个办法,可万一他们不救壮壮该怎么办? 第1692章 指月阁热线 我吞咽了口唾沫,是啊,如果我带走他,可能没等走出终南山壮壮就会死,如果留下才会有一线生机,这并不是推卸责任,只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忍受着胳膊的痛感,看了看壮壮,不是我不救他,可一切都是人力使然,就算是我也无法逆天改命,何况他的情况极其特殊,也许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凡间的人,真的只有仙家之法才能救他吧。 刘诗慈很认真的说:“你放心,我可以打包票的,终南山每年都会允许我们与亲属联系,到时候我会把他的事情告诉你,你可以去问问。” 看的出她眼神里流露出的慈悲之心,是啊,这种心性纯洁又怎么会撒谎。选择将壮壮交给了她,我说:“那就谢谢你了,如果壮壮能够得救,大宝欠你们家一个人情,不管任何事,我都可以帮你达成。” 时间不早了,转身之时她交给了我一分令牌,还说这个可以通过清风涧,否则一步走错必将掉落山崖,此令牌能够照清眼前的道路,是非常有用的。 我问她为什么会帮我?刘诗慈很认真的说:“爷爷说过,刘家的人绝不能欠人家恩情,你来到此处,我无非是引路而已,可你救我一命,现在我欠你一命,如果能救回您的孩子算是我还清了,可若是救不了,你能安然离开也算是我还清了。” 对她拱手道谢,没错,很多的修行者最忌讳的便是欠人情,受因果之绊,搞不好还会耽搁自身的修道之路。有了她给我的令牌,悄然在树林中穿梭,身体受到禹步的损害,甚至连‘狼牙棒’多多少少也受到影响。妖龙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与我交流,很快,终南山开始了搜山,许许多多的年轻弟子拎着宝剑四处搜寻,甚至我还撞见过两波,不过这些人比起六位掌门来说差远了,数次偷袭,将他们统统打昏了过去。 沿着清风涧的道路,还别说,就连阴阳法眼都无法看破淡淡的青雾,可当我将刘诗慈给我的木牌放在手中紧握,雾气开始渐渐淡化,所有的幻境统统消散,悬崖峭壁,怪石林立,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低头看上一眼心都会有种很强的心悸感。默默的感谢刘诗慈,要不是她,十有现在我就掉下去了。所以,这人有时候做了一件事儿,根本就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只是当你全心全意的去做好事时,最终的结果肯定不会太差。 离开后山以后那些个终南山修士并没有追出来,我有时候会在猜想,为什么山海寨的人会尊敬的称他们是神仙,首先这些人是不会飞行的,可在不洋不中的鲁斯口中,大家明明见过会飞的人。 难道是因为我没有撞见? 将这些猜想统统抛在了脑后,自后山走出我又去了山海寨。寨子里面的人很多,大家都过着隐士山洞的修行,甚至谁要是得到了几篇晦涩难懂的古文更是如获至宝,听起来好似有时候大家也会撞见仙人。种种的神迹令众人变得乐不思蜀,哪怕清贫到吃不上饭,亦或者去做那茹毛饮血的野人,仍旧是改变不了隐士的初衷。 鲁斯见到我还兴高采烈询问,到底有没有看见神仙? 这点我自然是矢口否认,被他笑称没有仙缘。在山海寨,大家彼此皆十分热情,没有什么尔虞我诈,几乎人人手拿着一本古籍钻研,只有当吃饭或者分配食物的时候才会有着一些交流。 日出日落过了两天,望着远处的云雾山峰,终南山的人好似放弃了对我的搜捕,一切都变得很平淡,自打被人家指月阁带进来之后,回去的道路便消失不见,我试着找了几次,可哪怕拿着令牌都没有什么效果。最坏最坏的打算就是找到全山海寨最富裕的老头,也就是那位香港富商借电话给指月阁打电话。 “你好,这里是指月阁人工服务,我们的服务是计时收费,经过查询,您的账户金额为100万,我可以为您解答时间为15分钟,请在‘嘟’的一声过后说出你的问题。” 100万?十五分钟?还是人工台? 感觉指月阁已经黑到北极圈了,忒黑了,所有的服务都没有低于一万的,如果说凌霄宫黑是因为他们的图谋很大,但指月阁的黑更加黑的你没脾气,毕竟,有价不算讹人。 “我想离开这儿,需要多少钱?” “稍等,我为您查询一下…——。对不起您久等了,依照您信誉表现,如果想要离开需要支付600万就可以。” “能不能赊账?出去以后再给你。” “不好意思先生,必须先付款的,但你可以说出付款人的信息,我去帮您要钱,指月阁老牌经营,信誉多年,您大可放心,收到钱以后一定会放你。” 我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所认识的有钱人。最终将目标定位福清会的陈家豪、泰国的李相如除此之外,其他人怕是不行。于是,我说:“是这样的,我是张大宝。” “哦?张大宝?” “怎么了?”听口气有点不太对。 接线员说;“不好意思,上头有了规定,您的生意不做。” 第1693章 银两换算 当时我就怒了,在电话里根她嚷嚷起来了,这特么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的生意不做?还有,她知道我叫张大宝,那么是不是指月阁故意受到别人的指使才会将我坑到这儿? 她说:“不好意思,上头交代的。” 我愤怒道:“什么上头交代的,把他电话给我,我问问他为什么!” “不好意思没有电话。” 其实,在短短的接触过后,心里已经使我对他们产生了忌惮心,因为实在是太邪门了,整个指月阁就像是一群戴着面具的人。 “妈了个鸡的,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接线员小姐柔声说:“指月阁专注服务修仙之人,任何收费都是按照古代换算而成的比例,价格合理童叟无欺,只要您有钱,那就可以在指月阁获得最高的优待,任何外面治不了得病我们能治,外面办不了的事我们能办。” 我质问:“那我呢,老子要出去!” “不好意思,办不到。” “为什么!”我还是不死心。 “领导交代,如果您实在想知道的话我们倒是可以与你讲明。” “要钱?” “不不,免费的。” 握着电话途中,香港老头已经带来了一大群的帮手,他捂着眼睛指着我乌拉乌拉的说了一大堆,其他几个人纷纷赞同,手里拎着家伙事扑过来就要打,他们当中有一位戴着眼镜的逗比竟然拿着炒菜用大勺,把‘武器’丢向了空中,手中快速结印:“御剑术,去!”随之‘咣当’一声,大勺掉在地上,男子低头捡起来表情十分不解,好似对没有施法而感觉懊悔。 来的这些人显然都是普通人,我在三下五除二便打倒了一片。 催促电话里的声音快点,毕竟,我也是担心万一等会儿再没有电可就麻烦了。 接线员的态度却是出奇的好,人家很淡定的说:“是这样的,鉴于你的评价等级过低,领导决定不做你生意了。” “什么意思?我特么干什么了,你说我评价低?” “您在日本做过大神官,可三大神宫被搅的不宁,在茅山做过密宗掌教,茅山不宁,又在万佛寺惹事,还有终南山刚刚接到了消息也发生点不好的事情。领导说,您在心里对我们指月阁抱有偏见,经过心理学分析、精神学鉴定、以及评估专家的一致认同,如果让您离开山海寨,对指月阁报复的几率在百分之七十。最后提醒您一句,手机欠费了。” “卧草,不是免费的么!” “您免费,可是机主不免费,拜拜,如果有需要记得拨打服务热线,接通人工服务后呼叫小兔,我可再次为您服务。” 等到电话传来的‘嘟嘟’声,我站在原地心情久久难平,山海寨、终南山后山、隐士之地、指月阁的热线电话,我次奥他祖宗,有手有脚,难道还能观我一辈子!不过,指月阁的收费标准我算是明白了,它们并不是按照当代的金钱来算,而是按照古代银钱换算为现代钱币。 依我的了解,年代越久远银子越珍贵,毕竟,古代的生产力可是非常低下的,按照记载,唐朝时候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2000-4000块钱,指月阁那么黑,肯定会取最高线,要是在往前数隋朝肯定会更贵,姑且按照五千块钱算,那领路来这儿的话应该是2两银子。救人八十万就是160两银子,单独算银子的话好像却是不贵,可以现在的钱来算可就有点太贵了。 把电话递给了香港富商,他抱着电话就开始呜呜的哭,念念叨叨的大致意思是还等着孩子给他打钱修仙,现在电话欠费了,岂不是要等死。按照我的想法,还是劝他死心吧,就依照指月阁这个算法,真要是修仙那不得万两黄金?细算的话可将近有半吨多的金子了,这还是按照咱们现在的算法,要是古代的价值,那可就是十吨银子,加起来至少得五六个亿了,所以,指月阁绝对就是个坑,而且还是填不满的坑。 很快,富商的哭嚎声引来了好多的人,大家一进来看我打倒了那么多的人,纷纷表示十分的愤怒。 鲁斯作为代理村长,上前询问缘由。 当他得知以后也是面色一板,严厉的说:“我们山海寨皆是风雅人士,你能来到此地想必也应该是有素质的仙家中人,可现在却持枪凌弱!走吧,我们这里不再欢迎你,如果想要动用武力可就大错特错,在场中所有的隐士骨头是压不弯的!” “对!”其他人跟着一起呐喊。 心情十分的差,指月阁点名道姓的不让我出去,那么就是说山海寨是一处非常非常强的阵法,这个阵法强大到连终南山的后山中人都要慎重对待,所以,他们才会肯定我会永远囚禁在这儿。不过,他们还是忽略了我的韧性,在我的心里始终认为天地之内必有一定之规,万事万物都有规律可寻,真正无解的阵法是不存在的,哪怕是太极都会有阴阳交汇时的弱点。 每个人愤怒的望着我,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说白了,大家都是一群被洗脑的疯子而已。 为此,我主动离开山海寨去寻找出路,走在荒郊野外,当初与猛豹战斗的过的地方还在,甚至草木、岩石都有着痕迹,山海寨的人普通可他们的武器却不普通,或许这里曾真的是潜藏世外神仙的隐士之地,只不过被指月阁所掌握了而已。漫无目的的行走,远处本无路,除了树林以外就是拦在面前的大山,翠峰叠嶂,树多成林,在青青世界中翻过了一一山还有一山,甚至有些地方还能看见零零散散的猛豹以及山野兔子。 正当我翻跃了一座丘陵时,坐在峡谷中休息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说话。 “地雷,地图看仔细了么?你确定就是这儿?” “那还有假,古地图上都写了,山谷狭缝一线天,虎豹豺狼幽泉洞,没错,这里一定就是长生不老药的存在之地。” “但愿别错了,真不知道这里是哪!妈了个巴子的到处都太邪门了,地雷你慢点,等等我。” 第1694章 仙墓 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马家兄弟竟然没事儿!如果是别的地方上我就不说啥了,可此地乃是终南山后隐士之地,就连我到也受了很大的磨难,甚至数次陷入危机,可他们哥俩居然躲在群山之中钻起了山洞。 山谷狭缝一线天,虎豹豺狼幽泉洞? 按照声音的方向我灵敏的靠过去,现在可谓是极其狼狈的不成样子,估计如果到了外界肯定会被人当做野人抓起来研究,待走过去看了看,茂密的树林覆盖着一条巨大的峡谷,而在沟壑之间的的确确只能容纳一个人经过。 我悄然在他们身后追逐了许久,只是一线天的路很难走,废了好大的劲儿总算抵达了一处大约在一米直径做有的山洞,进了洞口以后还能听见涓涓流水的声音,洞内溢出的微微凉意难免会令汗毛微微一缩。 等我刚走进去没多久,山洞内传来大喊声:“我滴妈啊,麻杆快跑啊!” 急促的脚步声自山洞内传出,我站在原地不动,不远处传来手电的亮光显然是地雷与麻杆遇到困难,当前阴阳法眼可以将一切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山洞的里端有些窄,渐渐的二人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随着山洞的变宽,看到原来他们二人的身后跟着一只双目闪烁幽光的野兽,乍看七分似猫三分似虎,只是速度并不是很快,要不然他们两个早早的就得葬身野兽的腹中。 “地雷,我特么是你弟弟,你慢点!” “弟弟你安心帮忙断后,等到我以后有了孩子一定给你过继一个,放心吧!” 俩人一边骂一边跑,感觉这俩人很邪门,十有八九他们掌握了某些我不知道的秘密,当即,我主动冲上去拉住他们俩,吓得地雷还以为装见了鬼,正面面对猛兽飞起来就是一脚,毫无疑问,此脚正中猛兽的腹部,疼的它嗷嗷直叫,掉头便蹒跚着逃跑。 “大,大大侠饶命!” 哥俩的声音哆嗦,显然像是被吓得不轻,不过, 刚刚的猛兽还是很抗揍的,刚刚我那么用力竟然没给一脚踢死。 “是我。” “地雷,声音很熟悉啊。” “是啊,是不是见到鬼了?” 来人小声嘀咕的时候,地雷不知道又在哪鼓捣到了一个小手电,光量照了照,当即大声惊呼,吓得嗷嗷直叫,要不是我抓着肯定他会夺路而逃。 我奇怪的问他,叫个什么? 地雷说:“您放心,以后等我活着回去一定给您多烧点纸钱,让你过的好好的。” 感觉哥俩像是有问题似的,不过,麻杆又碰了碰他哥哥,特别小声的说:“哥,鬼没有影子,他有影子!” 俩人面面相觑,尤其地雷还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我一遍,直到完全确认后,对方这才拍了拍胸口,长松口气说:“大师啊,您可真是吓死我了,要不然还以为您死了呢。” “是啊,那天一大堆的怪物追着你,真没想到您还能活下来。”麻杆感慨。 现在误会解除了,这两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盗墓贼意外到了如此神秘之地,可他们俩显然是吃的很好,睡得也很好,尤其地雷好似比平时看起来更圆了。我意思三个人一起出去聊聊,可是马雷却坐在地上,声称山洞里面要凉快许多。 他先是叹了口气,又说:“兄弟啊,庆幸你没事儿,要不然咱们这次的仙人墓怕是搞不定了。” “哦?什意思?” 虽然早有准备,可当确切在此地聊起了仙人墓,心头的震惊之感还是非常大的。他们哥俩好似早早就已经料到会来到此地,要不然他们绝不会表现的如此淡定,对我而言他们越是淡定约好,毕竟可以说明此地绝不是绝境。 毕竟,专业的盗墓贼可不会打一些没有准备的丈。 地雷一本正经的说:“有一句话得事先说好,你入不入伙?既然找到了墓地入口,如果不入伙咱们就没啥好说的了,但要是入伙的话,必须要换帖,立誓言。” 紧接,他又交代了一大堆的繁琐手续,但我只需要一句话便能完美的做出回应。 “我能帮你搞定那只怪物。” “成交!我地雷做事一项公平,所得任何值钱东西大家平分,如果不好脱手的,咱们就采优先选择,而且还要发下毒誓,如若违反必将五雷轰灭。”他将脖子上的摸金符取下来,交到了我的近前,让我对着符咒发誓,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同意把事情说出来的。 我还是很配合的一一照做,之后由马雷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告诉了我。 原来一切事情的起因是来自于一张藏宝图,马家兄弟十九岁出来盗墓,干这行也有十年的时间,交际圈比较广见过的东西也多,有一次,他们俩在楼兰搞到了一张图、一块儿玉。玉佩拿回来去脱手,买下的是人是一位香港富商。可是,富商没过了十天就给二人打电话声称玉佩不要了。 哥俩既然从事盗墓,那本来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神论者,他们俩听说人家不要,乐不得的跑去取走,结果,刚进门就被富商给控制了。 富商问他们俩,玉佩的来路? 地雷说:“这些玉佩都是他在楼兰一处地下通道内找到的,那里面有一具打坐而未腐尸体玉佩是尸体佩带的。” 富商当即要求他们俩把玉佩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并且扣押了麻杆让马雷去。 地雷提到这儿很感慨,他说:“我也没想到那玩意儿真的有古怪。” “富商发生了什么怪事?”我又问。 “可不咋地!出事儿的不是富商,是富商的儿子,那小子挺喜欢的玉佩便拿去随身携带,可自打戴上了玉佩以后简直是色魔再生,每天无女不欢,夜夜做新郎,可是,不管怎么折腾都没事儿,你说奇怪吧?” 我点点头,要是仅仅是不知疲惫,那玉佩显然是好东西,既然是好东西可又为什么送回去? 地雷无奈的耸耸肩说:“你能想象到一个男人完全缩进去的样子吗?没错,非常的吓人,富商家里面三代单传,要是儿子断子绝孙,他们家可就绝后了。” 第1695章 缩阳 缩阳?心里颇为震撼,怪不得会是仙人之物! 普通的人没有经过功法修行,身体是无法消耗掉天地间的精气,而玉佩的特点便是养人,一介凡人布衣佩带上了神仙之物,起初会觉得精力充沛,可随着时间推移,阳气会一点点的缩入丹田,为的便是修炼所谓的金丹大道。当然,真正的修行者是不会的,只有那些不懂修行却妄自修行,无法引天地阴阳入丹田的弊端便是将自身的阳气吸入其中。 地雷在富商的胁迫之下只好再次远去楼兰,他废了好大的力气重新到了那处古墓,等到将玉佩放置于尸体身上,按照约定还得拍照发给富商,只有这样对方才会认为地雷做到了。正当他与干尸来张合影的时候,眼前闪烁起了阵阵金光,却不成想尸体睁开了眼睛。地雷吓得大叫,他还以为撞见了诈尸,掏出黑驴蹄子拍了过去,可不成想竟然丝毫的用处没有。 待他打算逃跑,那尸体一把抓住了他。 地雷喊着饶命。尸体又说:“我是天上的南斗星君,你拿走的地图上面记载了一个处我曾经修行过的洞府,里面有我的仙侣,她如今怕已经形神俱灭,你去帮我个忙,找到她的洞府,将里面的丹药带给我,至于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归你们。” “南斗星君!”我大声惊呼。 他们哥俩被我吓了一跳,纷纷退后了半步,十分诧异的问我怎么了? 冷静了下来细细回想,大师兄已经投胎转世,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南斗星君,就算是有也是冒牌而已。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十有八九我可能猜错了,自从李远山转世之后,大师兄也随之投胎转世,那么,他应该属于第一代的南斗,自大师兄之后,怕仍然有着其他神仙担任南斗星君之司职。 想明白了以后,我又反问:“没什么,他长得什么样?” “什么样?当然干尸的样子!”地雷白楞我一眼。 是啊,看来可能是我心急了,毕竟,这是在大师兄堕入轮回后,我第一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也许,我的预感错了也说不定。听着地雷的继续诉说,他紧接着连续咒骂了好几声:“妈的,那个王八蛋竟然给我下毒,还说如果不拿回他要的丹药,那我就会死于非命。” 可是,地雷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在哪。 干尸却说不要紧,还告诉他那地图就是洞府所在之地。 提到这儿的时候地雷还将地图递给了我,又说:“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反正我是看不懂。” 接到了手中,你上面画着都是阴阳五行八卦阵,各种各样的符号,唯独草图描绘的地形与此地有几分相似。 二人就是跟着上面的记载躲过了猛豹追击,而且,地图上记载的东西他们看不懂,找过一些算命先生看过,虽然能解释出来含义,可对于整个地图的具体来讲没什么用。二人来此地的时候带了一位懂行的人碰碰运气,却不成想半路上出了一次车祸,马家兄弟命大,那算命先生死了。 地雷认为他是骗子,如果是真的算命先生又怎么可能会搞不清楚吉凶祸福?所以,二人见到才会如此的兴奋,毕竟,临时抱佛脚,甭管怎么样,万一瞎猫碰死耗子,也算是他们哥俩洪福齐天了。所以,他们哥俩的态度也很鲜明,只要能活着,一切都还有机会。 与他们俩简短的聊天唯有南斗星君的事情深深的印入脑海。 算了,一切都得先出去再说。我问他们,有没有出去的办法?地雷声称是那个仙人告诉他们,只要能够找到洞府,所有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重新整备了‘兵马’,这回他们哥俩见识到了我的武力之后,更是频频感叹捡到了宝贝!由我做起排头兵,他们俩跟在身后,二入猛豹穴。整个山洞由宽入窄,过百米以后需要蜷着身体步行,有的地方甚至还要蹲下身子,行动起来极其不方便。至于刚刚的怪兽没能伤了他们,按照俩人的意思,一切都是祖师爷的保佑。 前行了好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处开阔地,直起腰来打量着面前石门。 “咦?真是奇怪了,刚刚那怪物还在门前呢,怎么一转眼就没有了。” 地雷奇怪的打量四周,而我在看到石门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是一个耳熟能详的地方,终南山的活死人墓,也就是金庸大师笔下小龙女的家。没错,石门上的雕刻就是入殓文,专门写给死人看的,不是墓葬又是什么? 突然,头顶传来阵阵杀机。 我本能向旁边躲避,那只猛兽跃下,它呲着嘴!没错,因为这是一只老豹子,简直可以说是到了垂暮之年,除了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以外,身上的毛发掉落的也是差不多,就连牙齿也掉的一颗不剩,而且,双腿有些坡脚,前爪不再锋利,它趴在地上,仅仅一次突袭居然险些要了老命。 地雷和麻杆俩人互相对视一眼。 “雾草,我说怎么它追不上咱们,原来是老的不行了。” “地雷,别管它是不是老猫,但你跑的也忒快了,遇到危险,亲生弟弟都不要了。我是有多命…命苦,摊上你这么个不孝顺的哥哥。” “…。” 俩人一看猛兽没有了危险,顿时放松警惕开始互相埋怨上了。而我确实很震撼,一只猛豹再此一直守护到终老,哪怕没有牙齿利爪,甚至脚都是坡的,可它依然留在这儿坚守自己的岗位,燃尽了生命中最后一滴热血守护自己的责任。 我说:“你守了多少年?” 猛豹低吼,双眼仍旧凶狠,步伐缓慢在我周围盘绕。我又说:“我是来取一些东西而已,如果你的主人在,我可以保证不动他的肉身。况且,你也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念在你的忠心恒心,我不想伤害你,只是这门我们必须要进去。” 猛豹显然是听懂了我的话,只是没想到它做出的抉择却与我所料的截然不同,此时它忽然转身,面向石门快速的冲刺,头部狠狠的撞击在了石门上。 第1696章 闯关 猛兽如此,人已何堪? 忠义二字在过去是对英雄的赞扬,可随着年代的久远,这个褒义词汇却渐渐成为对野兽的描述,孟子曾言“舍身取义。”现在看来,能为忠义舍身的人已经真的不多了。 地雷与麻杆俩人好奇的跑过来,就当地雷骂骂咧咧的准备啐一口唾沫的时候,我没再掩饰八极拳的内劲,在短短的时间爆发,气浪将他兄弟二人掀翻在地,他们起来之后更是被惊的不轻。 我说:“山洞里无土,把尸体抬出去埋了,如有亵渎的话,那我打断你的腿!”最后一句话明显加重了语气,身份在瞬间的转变让哥俩变得极其不适应,他们至少有停顿了十秒钟才起身去抬。 真不知道,在这样神秘的地方是什么会与南斗星君扯上了关系。 我深吸了口气,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石门,殓文是一种很奇怪的文字,所有人都认识却又所有人都不认识,只有当人死后化作灵魂再看殓文才得以认清一二,可若是普通人看起来好似满目蝌蚪乱爬似的。 不过,我是本身就是道士,灵魂出窍而言并不是难事。 在马家哥俩忙碌时,我选择了利用魂魄来查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殓文写的是一段相思话: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紧接着,下面利用殓文的排列构造出了一个阴阳局,没错,它看起来更像是某种神奇的锁扣,像是等待人用方法来破解,否则的话是绝对无法打开这扇石门,我盯着瞧了半晌,隐隐约约觉得很像是先天八卦中利用石子的排列,可仔细看又又不像。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为火,中间是水。四火困水,难道说是进退两难之意?毕竟,火无法将水点燃,最多只能蒸腾到挥发,看似火赢了,实则水赢了,因为当水汽化为雾,雾转为云,降下雨水自然可灭火。 此法还缺了一个乾坤之向,无法看出到底是水入天还是入地,如果入地则大地干涸,火胜;入天则汽化为雨,水胜。所以,这相当于一个无解之局法,因为墓葬放置于地底下,本来就是无法见天的意思,水入苍穹,最终只好被困于地,导致此门无法打开。 正当思索赶上他们哥俩也已经埋完了猛豹,刚刚大显神威过后,哥俩连大气儿也不敢喘,贼溜溜的眼神显然是在想办法来摸透我的脾气。只是如今真的没有心思去管他们考虑的是什么,接着,我又问:“对了,地图拿来我看看。” 地雷特别客气递给我,他扫了一眼,又像是松了口气般对旁边的麻杆说:“没事儿弟弟,哥已经看出来了,这哥们眼神里没杀气,他不想要独吞财宝。”短短的几句话,不得不承认还真的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甚至让我想起了一首歌‘确认过眼神,我遇见对的人!’,没错,他刚刚的地雷就是与我在确认眼神。 打开地图心里顿时间一喜,之前没有看仔细,可现在对照着地图上的注解,心里顿时豁然开朗,这个地图上所有的阴阳八卦五行符号都是根据着古墓地图来画出的,而且,瞧着上面的笔迹,显然是有人精心研究所得,莫非真的是远在楼兰低下的神秘尸体? 按照这上面所画,四水困火为‘囚龙局’,水火相克但却互相平衡,只要将水破掉,令四火干烧,自然会将大地撕裂,也就是说,石门会随着‘水’的消散而散。看似简单的方法实际上却给人带入误区,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阵法是毫无规律可寻的。 看着五个八卦符号,在周易中对八卦有着特有的标记,像: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由水转火只需要一笔便可,当即,我以手指点在了石门上,内劲加强,死死的咬紧牙关刻下去。待鲜血缓缓的流出之后,坎被断,化为离中火。 过了小半晌,石门有着阵阵的热度散发,它很快便转变为红彤彤的,没等我去推,大门自己缓缓的打开,这样神奇的一幕可让他们兄弟二人赞叹不已。 “地雷,真特么神…神了!” “没错,一万块钱花的真值啊!兄弟,等咱们出去以后,你欠我的钱,我不要了!就当交个朋友,实话告诉你,前些日子我连曹操墓的位置都摸到了,等出去以后咱们合伙。” 地雷兴奋的哇哇大叫,我则率先迈步入了这间石室内,手中紧握着地图打量着,此次只是第一关而已,不能因为刚刚走进了门就以为是看到整个世界,至于第二关究竟有什么样的风险,我还不得而知,并且地图上所描绘出来的东西有点让人摸不到头脑。 首先,地图是用九个‘辰时’套着一个上坤下乾的符号,钻研周易自然明白这是所谓的‘天地泰’,乃是天地交合的意思。乍一看好像认为地在上天下在,怎么可能会相交?可实际上看来,天性向上,地性向下,二者最终便是上下交汇。假如上乾下坤,在周易中是错卦,意思天地不交,容易犯小人。 看这手里的地图我是一百二十个不理解,沿着大门一直往前走,地雷与麻杆甚至已经探讨了金钱该怎么花,出去以后如何如何的找豁牙子算账,并且声称一定要砸了‘指月阁’的招牌。就在他们俩乱嗡嗡的话语当中,隧道中果然出现了第二关。这回有点奇怪了,因为眼前摆了九个铜镜,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看看前方还有路,九个铜镜挡在隧道的位置就好似是被人遗忘在了这里。 地雷毫不在意的向前走,等他刚刚靠近铜镜之时,我大声喊:“别动!” “咋?” 没等说完,一种危机感袭来,二话不说,我冲过去一把拉住了地雷向后躲,只见九枚铜镜闪烁九道金光,就连周遭的岩壁也被这金光削掉了一层皮。‘噼里啪啦’的碎石乱响,地雷吓得面色惨白,拍着胸口说:“我滴妈呀,这特么还有激光武器?” 第1697章 古墓派 刚刚凌冽的剑气强悍十足,我相信假如不是我在最关键时刻拽了一下地雷,那他肯定会被五马分尸,四周岩体被削掉薄薄的一层,用肉眼看上去犹如那镜子面儿一样的光滑。 “是剑气。” “啥!兄弟今天这事儿交给你,出去以后我请你吃饭。”地雷主动拉着麻杆向后退了好几步,哥俩在一旁嘀嘀咕咕的研究起了什么,有时还会对我奉承个一两句。 站在九枚铜镜近前,心里难免产生一丝疑惑,镜子?这也与地图上的解释不相通啊,甚至我很难理解为什么要以九枚镜子代替‘辰’?辰单独在十二地支中五行属土,也是十二生肖中龙的属相,数字‘九’的属性为火,可铜镜却属金,依照阴阳相生相克,但凡是与金有关皆要避开‘九’的。 天干地支与数字吉祥乃是算命先生起名的奥秘,先起命盘算命,把先天所带的金木水火土搞清楚了以后,依照汉字偏旁、笔画的数字、隐藏含义来求取吉祥。所以,九枚铜镜按道理属金,九紫火克金,金遇火则化,入九辰土,细细钻研就好似变得更像是彼此相克图。 就在这时候,马家兄弟二人也不知突然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在墙角,哥俩点了三支烟,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们要干什么的时候,这哥俩人居然磕上头。 马雷说:“老祖宗保佑我们哥俩马到成功,像您老人家生前都是盗死人墓,到了我们哥俩这一代已经改行盗神仙的了,按照祖师爷留下来的规矩,弟子也算是做了光宗耀祖的买卖,希望祖师爷您能显显灵保佑我们顺顺利利。” 等走到近前一看,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们竟然放着的是一张‘三国杀’游戏牌当中曹操武将的纸牌,并且,瞧俩人认真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拜完了祖师爷,他们扑了扑了身上的土,还告诉我,以前不管遇上什么困难,只要拜过了祖师爷一定会解决的。 “一个卡片而已,千万别当真。”我说。 马雷急了:“呸,卡片别当真?那庙里供奉的泥像你们怎么当真呢?说白了,咱们不都一样么,既然神像能显灵,我的游戏牌也一定可以。” 张开嘴到了嘴边反驳的话却噎了回去,是啊,好像细细琢磨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再次看向了九枚铜镜,依我所见,能不能破阵的关键点还是在于地图当中的‘天地交泰’。瞧着二人面向纸牌一脸虔诚的样子,我猛然间有了一丝顿悟,看来之前是我太拘泥于阴阳五行了。 我问:“三国杀最强的武技是什么?” 哥俩对视一眼,麻杆说“陷嗣”比较阴险,地雷说“峻刑”比较可恶,他们两个都各自有着各自的见解,不过,他们俩人争执了小半晌,同时转头看向我质问道:“你不好好的研究破阵,问这个干什么!” 我笑道:“你们的祖师爷果然是个吉祥物。” “啥意思?” “三国杀在于平衡,每种技能相互克制又可以相互掩护,形成一种相生相克之局,眼前的九面铜镜也是这个道理。” 瞧他们俩一脸懵逼的状态,又一次临近九枚镜子,辰酉合化金,金为锋利杀伐之气,不去用刀而是选择用镜子,那是由于镜子是反的,不管是什么五行在镜子里都能够反映的出,导致金气能够顺利化为刀锋。 辰为龙而酉为凤,辰酉相和代表着龙凤呈祥,也令此局变为‘天地交泰’、‘龙凤呈祥’的二局更迭,这幅仙人留下的地图所讲的破解之道在于平衡,长长呼了口气,现在也是至关重要的时候,若是欲破此破阵,必先站于阵眼之上。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人’可以组织天地交泰,也只有人可以降龙驭凤。 当前不敢继续强行施展禹步的同时,我步踏北斗,七星换位,贴着九枚镜子开始想办法破入其中,金气肆意,到处都是凌冽的刀锋之气,它好似是点燃了的烟花,崩散之时也使我感受到了‘重水剑’那般的气息。 不可否认,古墓中有人是一位阵法高手,曾在遥远的过去一定与那楼兰仙人有过争斗,就算是说她赢了也说不定。 因合化而成的金气都会有一个强弱之间的区别,我遵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特性,好比子时最强、午时最弱、卯时最为凌厉。当即以纯阳之法护住心脉,感觉到阵法有了衰弱之时一鼓作气破入到了九枚青铜镜的中心,等到抵达中心位置之时,锋利的金气会使我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血迹斑斑。人本五行合一,立于天地接受阴阳二气,没有什么会比用人来破掉平衡的效果最好。没错,待站稳脚步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任何的威胁打在了身上。 当即再以神霄雷法沟通天地,哪怕是在狭窄的洞内仍然以神雷灭之,随着‘轰轰’的两声巨响,九面铜镜被炸裂,汽化后的龙凤在四周盘旋。外面的马家兄弟兴奋的都跳了起来,大声嚷嚷着:“漂亮!加油加油,兄弟加油!” “还真是祖师爷保佑,我看就把祖师爷别在裤腰里得了,肯定能逢凶化吉。”麻杆连连感叹说。 我盯着潜藏在镜子中的剑气,所料不错,果然是利用铜镜所封。当一龙一凤化顺着隧道向里端飞去之时,我大喊了一声‘追’,快马加鞭的紧急追赶,前前后后的跑了有好长时间,直到面前出现的俨然是一座地宫城堡的区域。 绝对没有看错,古朴的繁体字,好似地宫般的石墓,上端出现的一个石刻牌匾上面的三个大字令我们几个异口同声的说:“古、墓、派!” 心中甭提有么多的震撼,难不成那位自称南斗星君的人曾经在终南山修行?正当我打开了地图以后,发现前面并没有注解,要知道,古墓里的大门绝不比外面的轻。 第1698章 王超凤 围着厚重的石门,大家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小半晌,马雷清了清嗓子开始用手敲石门,他在一边敲还一边的大声呼喊是:“姑姑开门啊姑姑,我是过儿!” 麻杆摇头叹息道:“我怎么有你真么个哥哥,唉!” 只是什我们谁也没有想到,马雷敲了少许之后,巨大的石门竟然真的缓缓的打开了! “吱。”清脆的声在漆黑安静的古墓内格外清晰,我们三个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余光看向马雷,天啊,难道真的让我接受‘地雷’是杨过的事实?但大门的的确确真的开了?如果真的有小龙女,我只能说她眼瞎了。 近乎五米高的大门彻底打开的一刹那,门内有一位白色飘飘的女子矗立面前。 马雷有些傻眼,吞吞吐吐的说:“鬼,鬼?哎呀卧草,真特么有鬼啊!”他紧张要跑,麻杆一把拽住他讽刺道:“怕什么?你不是过儿么,快看看你姑姑出来迎接你了。” 阴阳法眼拥有着能看破阴阳的实力,女子的的确确是鬼魂,可她的灵魂却可以凝实到普通人都能看见,按道理怎么说也应该是鬼王一类,可谁知道她仍然只是平凡的幽灵而已,并与阳间那些孤魂野鬼没有太多的区别,注意到她她在打开门的一刹那的表情,明显是由喜转悲,感觉到了一种所谓的失落感。 仅仅普通的第一接触,我便知道幽灵她是在等人,而当见我们并非要等之人,立刻转离开,石门缓缓的闭合的前夕,我则抢先一步追了过去,喊幽灵停下她却不听,为此加快速度离开,被迫之下我当即选择以‘金光指’掐住了幽灵的身体。 人鬼之间处在不同的维度空间,虽不可相遇但却能利用某些法印穿破掉这层维度的限制将鬼制服。术法中有句话常说“杀鬼容易降鬼难”,女鬼现在已经被我限制死死的,为了能够好好谈谈,我立即以灵魂出窍的方式与她交流。 我问:“你是谁!” 女子幽灵反问:“你来我家却问我是谁!” “这么看来你就是墓主人了?” 她没啃声,神色上有着几分轻蔑,好似根本不怕我会把他怎么样。感觉到了墓穴内没有任何人的生气所在,也就是说可能她是唯一一个能交流的幽灵。毕竟,我现在还得找机会出去,仙人给了地图,其中描绘出五行八卦中好多根本无法领悟的含义,并且,我刚刚只不过是闯过了两关而已。 我又问:“能不能谈谈?” 她仍然那副爱答不理样子,心中也是很无奈,于是,我问她,难道不怕我动手灭了她么?女子很平淡的回答:“我早与古墓融为一体,你杀不死我。” 这就难办了!按照她的说法,好像灵魂已经与古墓相融,只要古墓不毁,她自然就不会灭。威胁不成,只好立刻转到一种计谋,我叹了口气说:”看来你是误会我了,今天能来到这儿也实在是受人之托啊。” 毫不否认的说女子真的很漂亮,她带有着一股出尘般的冷傲,感觉更像是金庸笔下的李莫愁吧,但哪怕绝情师太李莫愁不也逃不过一个情字,所以,表面越冷漠高傲的人,其实也是有着潜藏火热般的内心。 瞧她眼角挑动,我明白,现在也的确勾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女子问,受何人所托? 冲她现在所表现紧张情绪来看,断定她必是在等情郎。 但我记得马雷提到过楼兰仙人的事情,对方可是一句对女子挂念的话也没有,如他们二人真的是神仙眷侣,男子未免表现的也太过冷漠了吧?所以,我更担心那个人是不是负心郎。 趁着石门已经关闭,也是一个单独或施展当算命先生口才的机会。 心思转念便有了对策,我警惕的问:”不知这古墓还有其他人?”为了出其不意,没等她做出回答我继续追道:”你也不要见怪,毕竟我此行受人之托,为了是寻她伴侣,万一你不是,咱们之间岂不是闹出误会。”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问。 心里感叹有门儿,照此看来对方已经上钩了。毕竟,如果她不关心大可不必多问。 我说:”自然是受到神仙指引!” 女子激动的连续追问:”他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样?” 我摇摇头,声称绝对不能说。她问我为什么?我故作为难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首先我也不知道您是不是她的眷侣,假如是一切还好说,假如不是呢?我岂不是失信于人!” 最后几句话说的格外认真,甚至连自己都一度相信是为了别人考虑。 至于长什么样,我还真就与她讲了讲,当然,都是我骗她的,试问这天底下王八看绿豆对上眼的事儿还少么?热恋当中的男女在彼此的眼神中都是最好的,何况她这种等待不知多少年的人了。 于是,我特意把楼兰仙人说成一位世外神仙中人,至于容貌气质我就按照吕洞宾来讲绝对没毛病,吕祖之容按照记载可是大众情人的标杆。 她在听我描述后,连连叹息道:“你说没错,其实,我就是王重阳在入道前的妻子,我叫王超凤。” 倒抽了口凉气,心里翻腾起了浪涛,天啊,真的?楼兰里等着仙药的人竟然是王重阳祖师!内心中翻腾起了巨浪,现在我绝对不能讲明,因为王重阳压根儿就没有对王超凤表现出思念之情,反而会威胁马家兄弟来取药,这说明情爱之事对王重阳来说不重要。 但我不能这么说,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是很好哄的,别管是人是鬼一律如此。为了再进一步的确定是不是王重阳,我将手里的地图亮出来给女子过目,她看到之后掩面悲戚,阵阵呜咽的声音不断回荡,听起来凄凄惨惨,难免会引人触动。 “我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我,一定有。阴阳三十六局是我以毕生所学为古墓排列出的阵法,天底下除了王重阳以外没有人能破,我就知道是他!告诉我他在哪!” 第1699章 心里博弈 女子情绪激动,整个古墓的地板开始频频震颤,地面上用许多石子铺砌的地面开始翻腾,仿佛一切都会随着女子的情绪而动,霎时间,四周产生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当前的古墓少说也应该有小半个足球场的大小,而此时却在各个方位出现许许多多的小型法阵符文,内容之丰富令人咂舌,甚至我连茅山术的符咒都曾看到闪现而出。 “他在哪!王重阳那个王八蛋在哪!”女子情绪变得怪戾,一会儿喜一会儿怒。 冷汗不由的缓缓流下,杀机腾腾的古墓已经不是我能抵抗,吞咽了口唾沫,或许,这就是所谓仙人的真正实力吧! 怪不得人家会毫无畏惧之色,原来是我太过狂妄了。满天禁制符咒频频闪现,阴阳崩散到混沌,再到黑白二气处分演化为八卦,由生入灭,由灭入道,活死人墓里的死气使人明明死了,却又由极而反,达到可以比仙人要强的实力。天底下藏龙卧虎,真是没想到躲在此地小小的幽灵居然拥有移山填海的能力,接二连三的震撼让我明白自己不过只是井底之蛙而已。 “前辈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我与她之间就像是一场心里交锋,不论气度还是城府都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怯懦,否则越是害怕,她必然会觉得我心虚,与这种活久远的老怪物打交道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他在哪!” 一阵阴风,王超凤与我的距离不过一尺,看得出她眼神已经流露出了一种难以掩饰的愤怒感觉。 我说:“前辈不妨仔细想想,既然王仙长不亲自前来无非只有一种可能,现在他遇到了劫难被困无法脱身。” “哼,他还敢来见我么!” 幽灵冷哼,不知为何我手中的地图忽然变得烫手,情不自禁的松开之后,那地图随风而起,飘在空中亮着火光,只是很奇怪的是地图并没有燃烧。王超凤继续说:“这是我们两个斗法的符文,他破阵,我布阵,斗了一百多年我一直都是输,最后我一时愤怒吃了还童丹,再自毁肉身融入古墓,现在我就是阵法,看他怎么才能破!” 疯子,在我眼里,王超凤绝对彻头彻尾是个疯子。能够自毁肉身,已经说明她已经到了成仙的实力,可是她不成仙也不入魔,反而选择了入阵,为的就是与王重阳赌气。她还说已经与古墓融为一体,不管外面的阵法怎么破,一旦入了古墓,一切阵法变换皆由她心中而动,改变了阵法变数单一的弊端,毕竟,术数不管再多变也是有一定之规,唯有人心才是最最难测。 “晚辈今日到此,也算是表明了王仙长的态度。” “什么态度?”她问。 我长吸了口气,毫不否认,现在骗人的技术又更高一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你骗我!王重阳那个混蛋,成婚前都没有说过那么肉麻的话!” 王超凤又一次暴怒,我感觉有点不妙,赶忙口风一转:“唉,其实这些都是晚辈所感慨出来的,女娲造人,泥分一半,男女之间阴阳互补,一生所寻无非是另外的一半而已,可世间情情爱爱难以预料,往往又将人折磨到肝肠寸断却又不敢于承认自身脏腑之内仅剩下的心其实装下的都是对方的音容笑貌。” 短短的接触,我摸透了她的秉性。 简单的翻译一下,那就是一个浪漫的女人爱上了一个事业心重的男人。女人心里的小渴望不断的在男人身上得到失望,可是她仍然不死心的期待下一秒会到来的感动。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要借着王重阳的名号发浪,不管怎么样王超凤也绝对会十分受用。 “他到底说了什么!” 王超凤再次询问,这在算命行当里已经属于‘拴马桩’,说明她现在就是我的客,只要该出手时就出手,宰他一个狠的,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事情便当迎刃而解。 “实不相瞒,王仙长亲口对晚辈说,到了古墓可按照地图破解阵法,如果您还活着,让晚辈转达一句,等他出来再找你斗。”我说。 “如果我死了呢!”他又问。 这句话才是至关重要的,刚刚简单的接触已经令我对王重阳有了一个概念,大体上是一位胸有大志却又臭又硬的修道之人,如果说‘我爱你’三个字,打死王超凤他也不信。 所以,我在设定计谋之前便已经有万无一失的回答。 “王仙长说,如若您形神俱灭,那告知在下取走丹药后离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但一定要在出了古墓以后磕三个头。”我说。 与她打交道,只有什么也不说才是最无懈可击的回答,果然,王超凤又一次掩面痛哭。 她说:“王重阳你个混蛋,为什么等到我死了以后你才会低头!” 心里一喜,成了! 既然我是代替王重阳来,那么所有的行为都是代替他,不管是态度还是一举一动皆是如此。依照我分析王重阳的性情,说出‘对不起’三个字肯定难。但她一定会有所表示,而让我磕头什么也不说,那边是代表他的低头。 连续的几次心里博弈,我成功击溃了王超凤。 等到她发泄了好长一段时间以后,她又问我王重阳遇到了什么困难? 我说:“王仙长受到很强的封印,无法离开洞府,依前辈的实力如若能出手相助,王仙长定能脱困。” 她摇摇头说:“我已经与古墓融为一体,再无法离开一步。不过,他让你来找的可是九转大还丹。” 嘶…,没错,我当初也吃过,只不过是在梦里! 原来人间竟然也有如此丹药,妈了个鸡的,真要是骗到手,如果我吃了会怎么样?念头刚刚升起,我又立刻将念头掐死,真是罪过,贪念的确是一切罪恶的源泉。庆幸自己曾经见过,要不然今天肯定说露馅了。 我拱手道:“不知,王仙长只叫将一枚金色的丹药取走,其他并没有说的太多。” 第1700章 通天阴谋 短短的心里博弈,事实上并不是我胜了,而是王超凤她败给了爱情。提出取丹时,她的目光流露出了几分沉思之相,片刻之后,又自言自语的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经到了那种境界。” 敏锐捕捉到了王超凤语言上的奇怪,赶忙追问是什么境界?她却只是摇摇头,没再与我多说一句。周围渐渐安静气息已经没了刚刚那种腾腾杀机,看起来只像是普普通通冰冷的地下城市。 我指了指石门外,又问:“前辈,不让他们两个进来么?” “我不喜欢太多的陌生人。”她缓缓的转过身,飘飘忽忽的声音传出:“你跟我来吧。” 踩在青石板上有着很强的厚重感,跟在王超凤的身后向里端飘荡,每每经过隧道两侧的石隆灯时,淡黄色暖光会随之亮起。 气氛太过沉默,我又问:”前辈自己一个人?” ”有两个弟子,他们早已不再古墓。” 我勒个去,俩弟子?不会是小龙女和李莫愁吧,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王超凤又问我:”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纯阳,你是全真派几代弟子?” 我可不会傻到说自己是全真派的人,一个疯女人,不知道他会不会临时决定弄死我,毕竟,外面还有两位跑腿的,缺我一个也不算什么。 ”前辈误会了,我本是茅山中人,只不过曾在吕祖下界时与他学过纯阳心法。” ”怪不得,先有纯阳后有太阴,驳杂不精,失去纯阳之精髓。” 没错,人家可是全镇祖师王重阳的前妻啊,敏锐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尤其她头也不回语气低缓的模样。 我以前也注意到太阴之法按道理来说已经很强了,可却往往用不到点子上,就连纯阳心法也如此,太阴太阳看似平衡,却又无法施展那种令人心悸的实力,就连我也发现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好哪里不对。我赶忙借坡下驴,赶忙拱手道:”还请前辈赐教!” 她头也不回的说:“纯阴无阳者为鬼魂,阴阳驳杂为凡人,纯阳无阴为阳神。” 点点头,这些我都懂,修行本来就是一场看似顺天而为,实则逆天而行的做法,阴阳驳杂,按道理来说,我现在就是阴阳驳杂。 我说:“阴阳相生,乃遵循万物之理,只要能最后关头摆脱桎梏,斩三尸,神出体外,亦可称之为阳神。” “那你说,我现在是阴神还是阳神?” “阴神。”我说。 “纯阳心法在于一个‘纯’字,可你好端端的引一道太阴入体,若不是纯阳力抗而阴阳平衡,你早就死了!真不知道如若王重阳还在,依他的性情会不会活活气死。” 到抽了口凉气,内心不由有些微冷,要是按照她的话来说,我岂不是捡回了一条命! 入了古墓深处,彼此谈话间已经行进了数百米,直到面前出现一道石门时,我赶忙又说:“晚辈愚钝,希望前辈不吝啬赐教。” 她转过身,双目顿时闪烁出了一道幽光:“哦?居然还懂得神霄五雷法。” 如今,我更加觉得王超凤的眼睛像是一双天然的x光,仅仅是扫视了一眼便将看了个透。 “没错,晚辈曾在曜变天目盏中领略王文卿神霄九变之一的曜变,请前辈赐教一二。” 王超凤能将自己与古墓融合,足以见得她的阴阳术数绝非普通人能够比拟了的,按照心理博弈得到的结果来看,她对我的态度很好,一定是看出我自身出了某种问题,这才会一语道破,否则人家管我干什么? 果然,王超凤缓缓的说:“雷为阳,霆为阴,但五脏六腑引阴阳相交,水火相济才可引雷而击邪魔。”紧接着,她突然用手点了我一下,我当即仿佛过电般矗立当场,曜变雷纹开始缓缓的浮现,甚至连那股黑气雷云都被逼了出来。她又说:“神霄雷法无错,纯阳心法无错,太阴太阳同样无错,然而,倘若三者同修就是错!” 她的语气随之加重,而我也感受到了阵阵酥麻,体内犹如江河气血翻涌不止,霎时间好似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剧痛感令我无所适从,体表缓缓的浮现出来的道衣也证明王超凤意外激起了八门锁心,许许多多的铁链飞出,霎时间,全身遍布了许许多多的铁链。窝在心口的痛楚令我情不自禁的仰头怒吼,在这一瞬间,曜变雷纹的四周开始浮现出许许多多的鳞片。 甚至,在延镇魔那儿取来的龙鞭也已经有了反应,我觉得自己就好似是被开了泄洪道的黄河,水流决堤而下,犹如万马奔腾,只不过,那踏碎天地的铁骑却在不断的践踏我的灵魂。 王超凤缓缓的说:“神霄雷法锻炼五脏,令五行归一,驾驭天地雷霆,损五脏而后生。太阴太阳吸阴气而灭阳,阳灭阴生,阴盛而生阳,阴阳流转,生生不,视之为损神。而纯阳之法修阳神,破体天关而神游九天之外,视之为损身。三者同炼,先五脏崩散,后有阴气而入掺和五行归一,损害阴神,再以纯阳过盛而五脏分之,必然损肉身而不得再生,阳神不出,阴神以灭,肉体俱损,倒时必将魂飞魄散!” 痛苦之下,我除了通过怒吼来发泄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外,身体早早已经被王超凤禁锢,他在短短令我深入古墓之后突然的点化,又有点让我摸不到头脑,真的是因为王重阳祖师传话么?或许,对于一个疯女人来说,一切行为全凭喜好而定。 王超凤说:“三种功法样样绝等,凡人得其一已经是莫大福分,可你却能通其三,巧合之中又并非巧合,如今体内魂魄之中又有八门心锁链捆锁域外妖龙,倘若身损、神损、五行俱损,妖龙与八门相连,会被八门瞬间分为八段,到底受益者是谁?” 什么?王超凤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主导!传我心法、助我夺取功法、冥冥之中一双大手将摆弄了我人生方向,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如若是巧合未免太过巧合,可若是人为,到底谁能够有此等通天手段! 第1701章 三选一 心里上的巨浪已经盖过肉体带给我的痛楚,不可能的,一切都是顺应而为,身边没有任何人会在做出关键抉择的时候给予出改变轨迹的方式,可就像王超凤所说,太多的巧合汇聚到了一起,那就将变得不再是一个巧合。 王超凤的手仍然定在我的心口,怪不得她明明是鬼却又凝如实质,远来人家早就已经成了地地道道的阴神,至于王重阳是不是阳神就不得而知了。体内散发出的八道锁链四处乱飞,很快就将我笼罩其中,很快锁链打算突袭王超凤。 她冷哼道:“老婆子我一生都在与王重阳斗,八门心锁由心而生,由心而解,虽然无法破解,但散了你的法还是能办到的。” 我咬紧牙关,痛苦的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超凤轻轻冷哼,整个古墓的墙壁频频响动,又一次闪现出了许许多多我从未见过的阵法,其中头顶上的星象图竟然与禹王鼎中的符文有些相似,随着大阵缓缓的压低,到了最后我竟然有种要散掉的感觉。 “小伙子,老婆子我今天心情好,打算救你一命。” “什么!” 轰然间,眼前仿若天塌地陷,感觉好似被狠狠的挤压,血脉爆裂,压迫感令我不由的双膝跪下,可这却没有完,在古墓内王超凤是无敌的,一念便可牵动八方,我感受到了天塌地陷的眩晕感,同样就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拥挤出了体外。 ‘砰砰砰’三声巨响过后,面前多了三尊石墩子。 王超凤淡淡的说:“站起来吧。” 所有的剧痛消失不见了,就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虚弱的蹲在地上大口喘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这样弱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双手已经没有力量在握的感觉。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超凤说:“你体内五行相克,阴阳颠倒,如若继续修炼下去就会爆体而亡,八门心锁会在你消失后妖龙分成八段。所以,我将三种功法以都天伏魔阵分离出来,再以古墓镇压,那三尊石墩子就是。” 都天伏魔阵! 我又想起了曾经李远山以大阵分割阴阳的做法,没想到王超凤竟然也会! “是巧合么!”我虚弱的问。 “世界上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么?”王超凤冷哼。 三尊石墩子方方正正,每个只有到膝盖的高度,它颜色暗红,没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可当我问起她,知不知道是谁做的?她摇摇头。我又追问:“前辈为什么救我?” “我王超凤一不听天,二不由命,所行之事全凭喜好!你先修纯阳入体,再由其他三法分割,不管与王重阳那个混蛋有没有关,纯阳之术只能我破,别人想破,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王超凤的桀骜的眼神使我感觉她或许在这幅美艳绝伦的容貌下,潜藏的确实一颗江湖侠义之心,她是王重阳的前妻,从心底里自然认为终南山与她有关,否则也不会选择留在此地居于地下。而今见纯阳之法受人算计,也许可能是一时兴起出手破局也说不定。 如今三种功法已经离体,是不是就成了普通人?咬紧牙关向她追问,可当她点头时,我立刻激动的大喊:“不行!我还没有报仇,如果成了普通人,拿什么去救她!” 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现在是万万不能失去力量! “拿回去,你会死。” “只要不是立刻死,就行!”我反驳道。 她摇摇头:“一石万斤,你拿不动。” “还给我。”我又说。 于我而言,太多的东西是比生命还要重要!坚持的向她索要,现在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王超凤好像很不理解我的决定,她问为什么?就算没了三种力量,早晚也是可以重新修炼回来的,而且在再经过几次通透穴窍后,不管日后学什么,必然事半功倍。 于是,在打开通往取丹的这扇门前,我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王超凤看似冷漠,实则还是个感性之人,她怒斥凌霄宫,还说那个神秘的组织曾经找过他,不过,被她杀了几个人以后不敢再来了。她又说:“其实三尊石台也不是无法挪开,如若太阴真经与神霄雷法再次入体,将会无法分离,而待一切术法大成时就是你的死日,若是想要解决有一个办法。” “什么!”我激动的追问。 王超凤说:“选其一。” 不论是纯阳剑术还是神霄五雷、亦或者太阴掌,它们单独一法皆不是幼玟的对手,唯有三者相互辅助才可以,更何况,王超凤还给我验证出另外一个信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人正在偷偷的算计我。 她又说:“三尊石台,一者为纯阳,二者为太阴,三者为五行。我是以太阴修行入道炼成阴神,若不是为了与王重阳那混蛋斗法,实力却在伯仲之间,你要是想学,只取太阴,我可以教你。” 天啊,王超凤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她的强大是我亲眼目的的,学艺到今天,我的成就有太多都是误打误撞,身旁并无良师相伴,假如真的有人可以敦敦教诲,我相信实力必然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见她神色平静,难不成是我骗她王重阳还在关心她,引起了内心中的小树苗可以成长?或许真的是这样吧,有时候一句话的确可以让人如沐春风,也可以瞬间令人承受寒冬。 “行,我学!” 她又说:“但是,太阴本为女功之法,若想阴生必先阳灭!” 我还问她以后到底会有多么的厉害?王超凤声称在过去王重阳巅峰时期,俩人斗了个平手,最终为了不造成更大的破坏所以采用对阵的方法,王超凤一时倔强选择融入古墓,以自身为阵。 有点起了兴趣,我问:“到底怎么才能阳灭?” 她淡淡的说:“欲练此功必先自宫,阳灭之后不会诞生少阴而是瞬息过度为太阴,三年之内,能让你达到王重阳年轻时候的水平!” 第1702章 毒丹 “停!别说了别说了,下一个!” “也不一定非要自宫才可,倘若与死人同睡,埋入…。” 没等她说完我,我再次出言打断,现在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全身遍布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总算明白东方不败为什么会那么厉害,他由阳逆而起,不经过少阴而入太阴,可使人压榨极限,最短的时间爆发最强的实力。 王超凤又说:“五行气取入五脏,强悍脏腑之气,放弃玄术,单以武道压榨,活死人墓有石人桩会帮你融化五行精气,一旦大成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力达千钧,徒手可杀蛟龙。” 接连在外闯荡,八极拳往往成了保命的手段,因此我也更加认可一力破十会的概念 ! “这个好!” “但是。”她又说,每当听到这个‘但是’心口就像是被悬了起来,唉,难道有啥不能一气明说么,非要大喘气。王超凤又继续说:“凡是还是有弊端的,五行精气虽然可以与自身相容,但因为五行相生也相克,以后的食物非常需要注意。” 我心想吃东西肯定没事儿,大不了多吃点少吃点,或者不吃某样也一样,比如我不爱吃胡萝卜,永远不吃也没事儿。 “那好吧,在五行精气大成之前你只能食用脱离五行的之物。” 我当时就愣住了,金木水火土?脱离五行,怎么脱离?就算是肉,里面也是有水分的。面对的诧异,李超凤说:“蜂蜜可以,你要吃10年蜂蜜。” “不行不行,前辈,咱们下一个!”十天还行,真要是十年那还了得? 王超凤是将我体内三种精气利用都天伏魔大阵是分离,好比坟头上的杂草撒了除草剂,压灭死死的,如果不想要露头,只能老老实实的不去触碰,这样以来的话,所谓的八门心锁仍然会很强大,而且,自身也不会因为逆乱相克而死亡,只要潜心修行,早晚也会成就大器。 “纯阳心法已经学了,剩下的就看自己修行。”王超凤说。 时间不等人,如果一切重头开始,那很有可能我将错过最好的机会!于是,我向王超凤请求,让她帮帮忙,毕竟,人家活的年岁久远,知道的事情肯定也多。开始人家不答应,但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帮助王超凤抒发千百年来独身一人在古墓的苦闷,她果然帮了我个大忙。 王超凤说:“纯阳心法乃是终南山基础,你既然已经学会了,只要好生打磨自然会成就一番大器,但听你所说只学过纯阳剑法而并非学习过纯阳拳?既然如此,我可以将王重阳所修的纯阳拳法传授给你。其中拳法蕴含了九阳之道,如若领会贯通,配合纯阳气施展,威力不容小觑。” 二话不说,赶忙道谢。 那王超凤身份不同一般,她能答应,我觉得已经是我走了大运,现在更加庆幸来时与她所说的善意谎言,可想而知,如若激怒了对方,那或许我现在将再无容身之地。按照她的指示,我走近一尊石台,它要比其他两尊有点温度,将手放置于石台上端,静候片刻,王超凤帮助我缓缓的打开,霎时间,我被一股热浪所包围,失去的力量又一次充盈体内,而且,感受到比起之前要显得更加的精纯。 没错,这世界往往就是如此,贪多嚼不烂,能专精一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能样样精通者必是凤毛麟角。深吸了口气,如果不是王超凤的出手,体内将永远埋藏着一块儿定时炸弹,它将会在我最为得意的时候猛然要了我的命,如此大恩,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表达的,我说:“多谢前辈出手相助,大宝铭记于心,日后若有差遣,大宝自当全力相助,如有一句托词,五雷轰灭!” “进去吧,一会儿我的确有事找你帮忙。”她平淡的说。 果然,世上本就是无功不受禄,但王超凤能做到先给于恩再索求报,这点已经很难了。我有问过她,像在我体内剥离出去的两种力量会怎么样?王超凤说,不论是太阴还是五行精气,它们不会消散,始终会以最最精纯的力量存在着,很有可能会连同术法也一并被取走能量之人带走。不过,她也说了,王重阳想进古墓都难,更何况别人了。 但最后两团传承最后被谁带走,可能一切就要看命了。 石门缓缓的打开,墙壁石灯缓缓亮起,这是一处很宽敞的炼丹室,周围摆放着许许多多的木头架子,上端还有装丹药的瓶子以一些零散书籍,最中间的位置有着一尊八卦炉,炉子周围画着法阵图案,当我刚刚踏入其中,立刻会感觉阵阵温。只见王超凤一挥手,八卦炉缓缓的打开,透过缝隙可以见到零星的火苗,并且,一道金光自炉子内飞出时,另外的架子上也同样飞过去一个盒子,当金光被盒子收下后落在我的脚前。 她缓缓的说:“这是九转大还丹,他唯一一次入古墓就是为了炼丹,现在丹药已经成了。” 低头捡起,打开了盒子一看,与在双王城所见一模一样,不过,王重阳怎么会认为王超凤死了?二人的秘辛怕是不得而知了。 正当心里琢磨纯阳拳的事情时,王超凤又说:“你拿着它向后走三步,脚下有一处暗格,把它打开。” 有些不明所以的完全照做,一步步向后退,果然在脚底下发现一处空的地方,按照王超凤的指示轻轻打开,眼前的东西确实让我抽了口凉气,底部竟然是一条黑漆漆的蜈蚣,它此时正仰头看着我,黑溜溜的眼珠子以及淡黄色的獠牙凶相毕露,而当我看到蜈蚣时,竟然会有种眩晕感。 王超凤说:“那叫啖魂蜈蚣,你把九转金丹放在蜈蚣尿里沾一下,然后再将它带回去交给王重阳服用!就像你之前发下的誓言那样,按照我说的办,放心,我不会杀了他,只是想让他不好过而已!” 第1703章 纯阳拳 多年得出的经验告诉我,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忽略一个女人的报复心,她有可能会潜藏在心底不发做,但这并不代表人家会释怀。青色石板内的蜈蚣格外狰狞,触手上的倒刺清晰可见,当低下身子时,阵阵腥臭的气味会在瞬间侵入心肺,随着毒素在体内扩散,更是胀的面部发热。 很难想象,一旦被蜈蚣咬到真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我担心的又问:”前辈……这个东西不咬人吧?” 她淡淡的说:”你可放心,未见人血之前,噬魂是不会活过来的。” 不足半米的地坑内,它好似毒蛇般盘绕着,淡绿色的牙齿正冒着凉意,我特别忌惮的检查一遍全身,还好,没有出血的地方。按照王超凤的指示缓缓的将九转大还丹沾了沾淡灰色的蜈蚣尿,金色的丹药在短短的一瞬间仿佛蒙上灰尘,持续的时间不长,很快又恢复金光灿灿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王超凤叫我跟她一起走出了炼丹房,眼前的古墓好似被打开了的机关,每每走到死胡同前,墙壁立刻会开出一道门,紧跟着王超凤连续过了十几道石门,她带我到了一处方方正正,大小堪比两个篮球场的石室。只是,在周围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岩壁光滑如镜,散发着淡淡的黄光,心里有些奇怪她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待站在中心的位置时,王超凤又说:”这里曾经是王重阳练功的地方,所有的拳法都烙印在了四周的墙壁内,我准许你参悟三日,三日后离开此地代我去送药。” 有了人家亲口答应,那被困在此地的事情也算是过去了,本想道去谢几句,谁人家早已飘飘荡荡的离开。摸了摸腰间的九转大还丹,别说贪念了,现在连碰都不敢碰,真不知道王超凤是为了防我还是真想毒死王重阳。 三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自打来到石室就未曾动过一步,每一分每一秒都盘膝坐在石室内感受纯阳拳,还别说,纯阳之气一旦彻底的激发,四周的岩壁就好似电影院播放的屏幕般开始不断的闪现出曾经的场景,看着道人打出虎威般的拳法,每一拳都深深的印刻在脑海当中。 如今,我体内已经没有神霄雷法的五行精气,无法驾驭神雷玉御敌,更没有了太阴之法吞吐日月,也不会太阴手那种无可匹敌的力量。但是,自站起身时,四周蒸腾热浪随之而起,纯粹的纯阳气没有丝毫杂质,温暖热意在胸中充斥着带来强大的感觉,握紧拳,没错,曾经我因为无法驾驭纯阳之气,只有在凭借神兵利器的可爆发出强大的实力,但现在不同了,纯阳拳同样能够达最佳的效果。 王超凤很准时,石室的大门开了,没见其人只闻其声,她说:”走出这扇门,你可以回到凡尘,将九转大还丹给他,如若骗我,我自会入你梦中将你击杀。” ”前辈放心,大宝说话算话,绝不会搪塞半分。还有,请问前辈我那几位朋友现在何处?” 现在去楼兰还得指望马家兄弟,他们要是丢了可麻烦大了。王超凤说:”只要顺着这条路离开,你就能看见他们。” 总算可以出去了,站在黑漆漆的通道前,我知道一旦离开,外面的世界代表什么。终南山后杀死王道圆,又帮助凌霄宫带走了炼妖壶,搅的后山不宁,自此之后天下正道必将视我为叛徒。 ”王前辈,大宝离开前有一事相求。” ”你说。” ”我义子身受重伤来终南山救治,却不成想与他们发生冲突,如若终南山人出手搭救,希望王前辈日后若是有机会相见,还望能够照顾一二。” ”嗯。” “谢谢!”轻轻的一个‘嗯’已经算是表露出了她的态度,毕竟,高人嘛,总不能像是普通老百姓那样还得立下字据什么的。 一步步走出了这扇石门,漆黑的隧道很长,时而有水声流淌,时而还会有鸟兽齐鸣,唯独阴阳法眼已经失效,只好凭借着感觉而缓缓行进,渐渐面前出现刺目的阳光,我在一步踏过之后,周遭是一处鸟语花香的山谷当中。刚刚所走过的路被鲜花簇拥,明明看到来时的山洞,可当真正走近却有一种咫尺天涯的错觉。 这里是哪?我现在已经离开了那神秘的后山了么?还有,马雷与马干他们人呢? 两旁茂密的植被遮挡大部分的阳光,前边深深的沟壑,当前只向另外的方向走去,我觉得,只要见到人就好办了。结果走了不到十分钟,在一处空地的位置,马家兄弟手挽着手原地绕圈圈,他们眼神涣散,浑身散发着黑气,行动也是十分僵硬,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受到了鬼打墙般。 当即,我点开阴阳法眼,只见马家兄弟二人的肩膀上分别披着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位梳着辫子的清朝鬼,女的看装束也是如此。仔细观察,原来是他们脖子上的摸金符不见了,因此在大山里面把怨鬼给召来了。依照阴阳学术的见解,绝大多数被鬼披肩都是因为因果所致,当然,其中也是有些无所顾忌的怨鬼。行当里,对于有因有果的鬼搭肩叫做‘人鬼披肩客’。 他们见我来了,纷纷停下脚步,地雷歪着脖子恨恨的说:”臭道士,他掘了我的坟墓,使我夫妻二人尸骸被野狗果腹,此等大仇,你也想管么!” ‘麻杆’同样呲牙说:”本王生前也曾捐资白云观,你是道门,决不能正邪不分!” 感觉到二人的怨念之大,挖坟盗墓本来就丧尽天良,就算是人家报仇也理所应当。可现在问题有一点很郁闷,我不知道王重阳在哪啊,何况,王超凤连我体内的三团能量都能逼出来,她可不是说大话的人。 思索片刻,我说:”二位误会了,我就是一路过的,现在大山里迷了路,不知道此地是哪?” ‘地雷’与‘麻杆’互相对视一眼,麻杆说:”出了峡谷就能看见终南山的长春观,我夫妻二人无处可归曾去观内讨要米食。” 第1704章 人鬼披肩 王超凤没骗我,如今我们已经出了后山,当前只要到了长春观,自然就能找到路。妈了个鸡的,造成今天的局面的就是指月阁。我说:”多谢指路,不过,在下离开前还有一件事想向二位请教,记得你我曾在指月阁相遇,以二位的实力,又怎能被小狗吓得离?” 借着机会将心中的疑惑全盘托出,这也许是通过其他途径了解指月阁的方式。 他二人面色忌惮,提到小白狗竟然些惶恐,深吸了口气,又说:”实不相瞒,那真的是麒麟啊!” “怎么可能,在下也是道门中人,看的可是清清楚楚,那小白狗没有任何奇异之处。” 王爷夫妇好似不太愿意得罪我,男的说:“那小白狗是狗不假,可它吃的东西却不一般。” “嗯?” “麒麟血。” “这世上哪里还有麒麟!”我摇头表示不信。 ‘麻杆’说:“真的有,我曾经在王府时候就养过一只,可麒麟只吃上了年岁的草药,后来实在喂不起了,又赶上八国联军进北京,逃跑的时候麒麟也丢了,不过,我现在还记得麒麟身上会散发药香,不管多厉害的鬼闻到气味儿都会吓得跑,后来手底下的太监偷偷给麒麟灌酒,灌醉了以后放血,人吃了会死,可要是狗吃了也会身上有麒麟的味儿,我觉得它一定是吃了麒麟血。” 指月阁绝对有古怪,当前来看,怕是不仅仅于此! 谈话间,女子披在在地雷的肩膀张开口就打算拔天灯。 “等一等!” ‘地雷’扭过头,语气不善的问:“刚刚说了这么多,难道是想阻止我们报仇么!” 这事儿毕竟咱们不占道理,憋了好半天,我尴尬的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在下张大宝,愿意当一个和事老,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实在不行,我让他们跪下来磕头赔罪,再说了,如果真的杀了人,现在二位没有尸骸,没有居所,一旦入了阴曹地府,照世镜下难免会恶行暴露,到时候十八层地狱不讲情面可怎么办啊?还有,王爷啊,您的大清早亡了。” 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没理也要辩三分,让自己站在道理的位置,如果实在不听劝,那我也只好强行动手把人救下。 女的有些不愿意,男的却很理智。他说:“本王阅人无数,知道你有意救下他们,既然打不过你,那我有一事相求。” “王爷有话请讲,其实,我与二人非亲非故,只是需要去楼兰寻找一人,所以才会被迫插手你等因果,真是心有愧疚。”我认真道。 女子冷哼了一声,她没有继续动手。反过来王爷与我讲道理,我俩聊了好半晌,主要原因我不想动手,也不想他们伤害马家兄弟,他们却又有不可挽回的仇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最后,王爷说了,必须要这两混蛋磕头赔罪,还要再找到一个新墓,除此之外还需想办法让夫妻二人能够安葬于此,当然了,安葬的问题是给我出的,毕竟他们已经没有尸骸,就好似是没有港湾停靠的小船一样飘飘荡荡,但我既然是阴阳道上的人,这点办法还是有的。 待一一答应,夫妻二人这才十分不情愿的离开了马家兄弟。 霎时间,地雷与麻杆就好似刚刚被救上来的落水鬼,他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转身对他们夫妻说:“不好意思,我要以纯阳为他们驱体内阴寒,可能会热,你们最好躲远一点。” “不行,万一我躲远了你跑了怎么办?”女的十分不信任。 虽然王爷在劝老婆,可是人家就是不相信,好说歹说也是没辙,于是,我只好大开了纯阳之气,在这一刻,纯阳初动,犹如清晨的朝阳照撒大地,万物萌动之间,天地间的一切邪晦之物都要暂避三尺。 王爷与妻子好似躺了尾巴似的嗷嗷乱叫,疼的掉头就跑,至于马家兄弟则缓缓的恢复了人气。 二人醒来以后,先是对我质问古墓的事情。瞧着他们一脸茫然,看起来应该是在我前脚进入后就已经昏迷了,这样倒也好办,我声称古墓里有一种迷药,他们中了毒,后来我夺走了宝贝以后把二人救了出来。 马雷连忙上前翻我的衣服,又说:“宝贝在哪?快快,拿出来看看。” “你可别惦记宝贝了,要是没有丹药,咱…咱…咱们就死定了。”麻杆感慨道。 马雷愣在那儿好像是被泼了冷水打了蔫儿,坐在地上直拍大腿。我赶忙劝二人放心,待将大还丹拿出,马雷瞬间跃起,激动的说:“雾草,真的假的!我特么太爱你了!” 我可不敢给他们,毕竟,马雷贼溜溜眼珠子乱转,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她还向我索要时,我又说:“你们俩好好想想,摸金符是不是不见了?” 俩人赶忙摸向脖子,只见马雷脸色煞白道:“雾草,真的,我的符呢!那是宝贝啊,完了完了,以前师父说过,没有符咒是活过三天的!” 兄弟两人彻底慌神,又对着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翻找,我出言阻止,然后又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前段时间挖了一个王爷的墓葬,还把人家尸骨散落在外面,被野狗叼了去?” 哥俩互相对视一眼,起初,地雷不承认自己做过这种事,还说自己是伟大的探险家从来不会做盗墓的行当。我说:“你们就别装了,人家已经找上门儿了,信不信,现在我只要是离开你们两个五米远,那两只野鬼就会要你们的命。” 为了表示说话的真实性,我特意给王爷两口子一个眼神儿,他们两个会意的突然间上前披在哥俩的肩膀。 兄弟俩同时打了个寒颤,地雷说:“麻杆,你有没有感觉到非常的冷?” “何止呢,我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吹气。” “我操,麻杆你的脸怎么绿了?” “地雷,你的脸也黄了!” 当即,地雷居然还在裤裆里翻出了一个黑驴蹄子。我说,那个东西是对付僵尸的,根本没什么用。看得出二人已经被吓破了胆,我是希望他们以后能够长长教训,挖坟盗墓是最损阴德的行为,虽然能够看到眼前的利益,到头来往往不会有什么好报应。 第1705章 登寺 见他们两个表情松动的模样,我接着说:“既然咱们是朋友,我看到了也不能不管这样吧,之前欠你的1万块钱就算了,今天做个和事佬,让你们化干戈为玉帛!” 马雷没有任何反驳,而是感慨道:“好吧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老子挖坟盗墓干了这么多年,今儿还是第一次被鬼给吓到,算了,祖师爷给的符都没了,以后不干了。” 弟弟麻杆儿也说:“是啊,这么些年以来,咱俩也没少赚钱,可是一分钱都攒不下去,不是被女的骗就是被别人抢,要不然就是丢了,还有一次,你小子换个肾花了40万,钱来得快走得也快,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什么东西都剩不下。” 不义之财往往不能够守得住,就算是自身能够扛得住,家人却难免会受到因果牵连。所以你看那些有钱的人多数都喜欢花钱做一些慈善,不排除哪些真正的好人,同样,也有一些人是为了花钱赎罪的。 我说:“既然你们哥俩没有什么意义的话,我所要调解的方式也很简单,只要你们能够对着我指的这个方向磕九个响头,事情就算了。” “这么简单?” 二人再三向我确认,直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他们两个毫无任何托词,老老实实的跪到地上“咣咣”九个响头磕完。 此孽债只能算是还了一半,他得到死者的原料和九个响头却代表还他九世孽债,除非这哥俩能够在有生之年错过某些能感动天地的好事儿,否则九生九世都需要为所亏欠之人做牛做马。 之后我们顺着原路返回,路过终南山的长春观,本来我还心里有点忌惮,会不会受到某些隐士高手的追杀,可这一路所见所闻皆是充满商业化气息山,如今,此山早就没有那种出尘的灵气,就算是七十二福地之首的‘地肺’之名怕也坚持不了多少年。 在这样末法时代当中,神佛早已不见踪迹,随之而来的便是因果循环的崩溃,而且,地府已经不像从前的地府,因为没有神仙挟制自然妖魔当道,虽有五方鬼帝坐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早晚这个世界上会丧失掉所谓的规则,那么靠谁来拯救所谓的天劫?是靠这些所谓的玄门术士吗?我觉得不可能。 就这样,我们几个一同坐车去往了城市内,答应帮着王爷夫妇两个人寻找墓地,先去当地的扎纸店,做了两个纸人,又让马家兄弟花钱买了许许多多的纸张活,当然了,还需要有一口棺材。剩下的事情都是阴阳行当里的活计,就好比在农村,有的人客死他乡,家里面为了能够招魂,就会找阴阳先生去做一些代替尸骸物件,通过阴阳先生的法咒招魂,也能够起到相同的效果。 而我所做的就是与那些古法相差不多,现在没有时间去给他寻找什么风水宝地,最简单的方法是买一所公墓,我知道他们有钱,而且自打知道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以后,哥俩变得甚至比以前还要迷信。 意外在西安耽搁了两天等到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我又第二次上终南山,但这一回去的是净业寺。 净业寺位于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终南山北麓之凤凰山(亦称“后庵山”)。凤凰山山形如凤、地脉龙绵、山势奇古高峻、林壑幽深。净业寺踞处山腰,坐北朝南,北依悬崖,东对青华山,西临沣峪河,南面阔朗。 地雷有钱,帮助我省了很多的麻烦,感觉他们马家哥俩这些年盗墓赚的最少得在七位数以上,不说别的,光看的一身行头,以及带着我去西安消费水平就知道他们绝对不一般。 穿着崭新的行头,坐着最新款的suv一路前行,抵达了净业寺周围,那里可算是佛教圣地,为佛门八宗之一,法律宗的山门。 那日我去的时候,山门紧闭,并不像是平日里打开门,接纳信徒的日子,要是按照以往来看,恐怕连台阶都要给踏碎了,哪里还会像今天这样清静? 今天就是为了找怀唐汇合,不管有没有人也得进去看看,于是,我们扮作上香的香客,一步步上了台阶,进山门之前,突然间被一个小沙弥拦了下来。 “施主,本寺今日不接待外客还望请回吧。” 小沙弥的话非常的诚恳,而且他面带笑容,让人生不起一丝的愤怒。 毫不否认,青灯古佛的确充满着祥和之意,绝大多数带有情绪之人到了寺庙内,都会得到心灵上的安静,这便是佛教强大之处。只是我忽然间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今天并非什么特殊的日子,好端端的市里面为什么不接待外客? “小师父,我们是在东北过来的,几千公里的路途就是为了能够见一见佛祖,还望师傅能念在诚心的份儿上,答应我们进去拜一拜佛。”我说。 现在的想法是进去打探一下,看一看净业寺的内部到底是什么样,也好搞清楚他们的实力,万一与怀唐有所冲突,我也好帮忙应对一下。至于唐秀的所在之地,一般来讲,在寺庙方圆五里之内,肯定会有尼姑庵所在,别看我是道门中人,但却非常反感世俗百姓,用污言秽语讽刺和尚与尼姑之间的关系,曾在历史上的确会有一些恶俗之人,败坏佛门清地,但尼姑庵的初衷却并非如此。 因为在封建社会的时候,土匪和恶霸比较多,他们有的时候会招惹到官府通缉,躲在深山老林里面,一旦遇见尼姑庵,往往会做出丧尽天良的恶毒之事。如若距离寺庙近的话会有和尚帮助,那么土匪也不敢乱来。 然而人心都是肉长的,假如和尚与尼姑经常接触的话,难免会有一些年轻的人,俗心未泯,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进而还俗。 可是那小沙弥说什么都不让我们进,还拦在大门近前。我问为什么,他只说有重要的法会,可是大殿内迎面扑出的热浪,恍然间我就明白了,显然寺里面正在有人打仗。 第1706章 番僧 小沙弥双手合十拦在门槛,摆明了就是一副拒客不见的意思,而且,如果寺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让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来拦客,这就显得有点不一般了。 地雷坐在台阶喘了几口粗气,不满道:“小师傅,我们来的时候山下也没见写着今天不接香客啊,你说,大老远上的山,到现在累的连一口水都没喝,周围小商小贩哪去了?要不然,你给我们接一碗水,喝完了立刻就走。再说了,出家人慈悲为怀,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拒绝,何况我地雷觉得佛祖应该也不忍心。” “是啊是啊,我是真走不动了。”麻杆顺势坐在地上。 回头向下看去,山高陡峭,长长的台阶令人眼睛发花,头顶上的烈日炎炎,我知道这哥俩绝对没撒谎,尤其地雷更是满头汗。自打上次事儿之后,哥俩对拜神求佛比我要积极多了。 “小师傅,摆脱通融一下吧。”我说。 “阿弥陀佛。”小沙弥把眼睛闭上,态度坚决。 硬闯进去怕露馅,何况迈过去门槛就是净业寺,现在根本犯不上与他起一些争执,算了,还是先找机会翻墙进去也一样,毕竟,他们不可能像是监狱那样看守严密。 “算了,既然不接待咱们这种虔诚信徒,算了算了,回城里我带你们看基督去!” 地雷问:“辟邪么?” “你长得那么辟邪还用的上别的么?” 地雷听我埋汰他,起身要与我理论,正当大家打算下台阶先离开时,突然,身后传来‘咣咣’两声钟声,紧接着,八道金色气浪掀开寺里大殿的瓦片升入空中时盘旋为八条金龙,虽然只是眨眼之间,但我绝对没有看错,这是强悍内劲产生出来的气浪,就好似狮吼功般吼出震耳般的声音。 小和尚待钟声与吼声过后,面色巨变,匆匆忙忙的转身回到了寺里,待大门关闭之时,地雷疑惑的问:“喂,麻杆,你听见有什么叫唤了吗?” “听见了,好像是老虎声音,对了,你说这寺里什么时候改成动物园了?” 怀唐不知道在不在寺里,大家过命的交情了,万一打仗的是他可怎么办?我重新站在了山门近前,身后的兄弟俩还时不时的催促我能快点走,麻杆更是渴的要命。 他说:“张大天师,走啊,傻杵着干什么!” 轻推了下山门,真的很重,算了,事到如今也别考虑暴露不暴露的问题了! 三天在古墓内所接触到的可不仅仅只有留影壁中拳法展现,更有王重阳曾经所留下的亲笔,所以,纯阳拳发不仅仅是一种拳,它还是如何使用纯阳气的方式,如若将纯阳气比作子弹,那拳法就是枪! 闭目沉气,此拳有三种劲,第一种是神劲,拳走神念想象之劲;第二种为‘内劲’,拳法外柔,而内在却潜藏着刚硬之劲,由丹田而发,所到之处如万马奔腾;第三种是‘外劲’,丹田之气贯达两腰,通透各个关节,击中一点猛然发于外,以抖、弹、震、寸三种外劲,一旦发之,势如猛虎! 神劲可击鬼神,内劲可打妖魔,外劲凌战天下高手! 气从丹田起,仅仅一寸距离,爆发出外劲‘砰’的一声打在门上,只见大门未碎门栓则断,一拳震弹开了山门之时,眼前是一副两个阵营对峙的场面,一面是法律宗各部,另外一面则是西域和尚,不对,他们的穿着怎么不像是中国人呢! 我的突然出现引起了在场中的目光,大殿的房顶被掀开,地面一片凌乱,对面有位年仅四十出头的和尚正是怀唐的师兄慧清!而在他身后也有熟人,包括在日本参加佛教交流大会的寂性大师,此人也是与妙音和尚属于同一辈分。 “忙着呢?”我挥挥手,与寺里的近百人打着招呼,周遭鸦雀无声,地雷碰了我一下,小声说:“张,张大天师,咱们可能来的不时候,下回吧,下回吧。” “那怎么行!”我拨开他的手,望着大殿深处的佛祖金身,认真道:“前几天做梦梦的不好,全是噩梦吓死我了,今天要不是拜拜佛我是心里不安啊。不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举行比斗大会,有意思,各位不建议我们躲在一边吧。” 显然,当前法律宗的形式不是特别好,在场中的人至少有七八位带着伤的,尤其慧清也倒了,反观那些外国人却各个趾高气昂,不对劲儿,看他们的装扮有点像新疆还不全像,原来是印度。 一位绑着头巾,脸颊枯干的好似松树皮般的印度法师用蹩脚的中文说:“中国的僧人,比斗五场已胜其三,我们这次来到中国是为了接回我佛门八吉祥,还望法律宗的释通大师能够物归原主。” 我勒个去,原来是打上门来了,怪不得从前会接触过那些印度妖魔鬼怪,现在看他们绝对是有备而来,站在空地位置的和尚身披金色长袍,脸上刷着金漆,瞳孔幽蓝,体格魁梧,乍看有点像奥斯卡小金人的放大版。 仔细观察周围,在场中的僧舍阁楼皆出现或大或小的裂纹,地面石砖瓦片散落的到处,而且,僧人的身后还有两位重伤不醒的和尚,如此败势,看的连我都直皱眉,妈了个鸡的,堂堂大中华还能让一群卖咖喱的给欺负了? 法律宗住持释通大师说:“阿弥陀佛,远来即是客,但那金转法轮是达摩祖师来到华夏传二祖慧可之物,现如今已为华夏佛门传承之物,与你等教门无关。” “大师此言差矣,达摩祖师乃是南天竺刹帝利种姓,为南天竺国香至王的第三子,出家后倾心大乘佛法,后从般若多罗大师,佛门八宝本为我印度神庙之物,大师贵为泱泱华夏之八宗,又岂能欺世盗名,据他人之物为己有,这又与抢到有何分别?” 那印度和尚别看语言蹩脚,说起话来却是各保各的呛人,在末法时代中,神佛皆已伏藏,因此给了外界僧人的可乘之机。 别管之前有何种芥蒂,可今天这种场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清了清嗓子,也没管大家注意没注意,几步站在慧清与奥斯卡中间大声说:“各位此言差矣!” 第1707章 老君八十一化 这一声吼让吸引到了在场中所有人的目光,慧清捂着心口,惊讶道:“张大宝!” “正是正是,刚刚你们注意力太集中,可能没注意到我。” 做出一个‘ok’的手势让他们放心,现在也是没办法,毕竟名头是越来越大了,这边刚刚报号,立刻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交头接耳,要不是释通住持咳嗽几声,恐怕就要盖过了印度和尚的事儿。心里也有数,当初在万佛寺我可是坑了不少人,要不是那次升入佛国失败,恐怕印度阿三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容易。 在僧人群体中而过之时,寂性大师突然低声说:“你小心点,这些人有古怪。” 真是磕碜,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咱们这么多人,难道不能一起上么?要是我在茅山他们敢去,高低打的这些阿三连他妈都不认识。天衰之下,仙佛不见踪迹,世上对我威胁的也只有世上之人而已,所以,想明白已经不打算躲躲藏藏,更何况还要面对阿三了。 走向印度和尚,突然大声问:“来者何人!” 在场中至少有二十位印度僧人,他们除了穿着和尚袍就是带着大斗篷,神神秘秘的。 榆树皮法师微微颔首,说:“天竺国大法师,高贵的婆罗门血统,沙鲁克阿尼洛杰…。” “打住打住,太多了记不住。破什么破?记不住记不住,还是叫您天猪大师好了。” “自便。” “你中文不错,在哪学的?” “谢谢夸奖,我曾在中国游历天。” “等等!”我又一次打断,看见对方憋红的脸,微微一笑,凝视着他的双眼,反问道:“既然如此,在下想要问你一句话,大师,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你!” “你什么你?我问你,在华夏游历过是不是?你兜里有钱么?是不是靠着一路行乞受中华儿女善良的救助,我说的对不对?”我说话向来讲道理,他既然玩文字游戏,那就陪他玩到底。我继续说:“既然如此,天下百姓谓之为父母,你吃着爹娘的还过来向爹娘讨东西,简直就是不孝顺!” “我婆罗门修行度化百姓,令世人接受西天佛国的光辉普照有何不可!吃食布施是百姓的福分,达摩祖师曾到华夏传送佛法,开阔民智,此等恩德,你们非但不感恩,还将婆罗门至宝收藏百年不予归还,今我带来婆罗门九大天神,刹帝利十二大武士前来讨要,你们输了就要归还!” 这句话看似很硬气,不过,我只是微微一笑,当法律宗的人还想开口反驳之时,我举手制止,反而鼓起了掌:“漂亮,说的好!说的太好了!这点我赞成。” “哼!五斗三胜,输了就要认,否则待我孔雀王室复苏,就是踏平这天下规则之日!”枯干印度僧说出了激情,唾沫星子乱飞,眼球暴涨,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漂亮!”我大喊一声,待印度即将质问法律宗之时,我又喊:“但是!” “但是什么!”他追问。 “你说达摩带来的佛门八宝,好吧,你们既然来讨要宝贝,那我今天不得不与你们把话好好的唠唠,华夏佛宗起源于印度不假,可我们不是印度和尚,你看看,你是不是有头发,我们没有头发?告诉你,这叫佛心宗,达摩祖师拿着接力棒到了华夏,由二祖接力往下传,你说佛是达摩创,有什么证据么?” 趁热打铁,不给他们一丝一毫的机会,连续发问:“我道门中至高无上的天神为太上老君,你们也应该听过吧?”见印度那边面面相觑,我继续说:“老君有八十一化,其中第二十一化为过函关,指的是老子西出函谷关,去了西方;第二十八化,化王子,此图讲述的是太上老君化为西域王子,拜太上而问道,假如你不知道还有第三十六化,太上老君居罗舍提婆城,坐狮子降服九十六种邪道,不使冥死鬼神流荡人间。如果你还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第四十五化是什么!” 宽阔的法严寺院内,身后就是佛祖金身,虽然在雷火地狱得罪了人家,可我运气够好,赶上了天衰,否则今日在佛门之地必会有金刚来降服我,不至于现在无所顾忌,而且还什么事儿都没有。 根据我的推断,老子化胡与八十一化图都在透漏出种种信息,佛道之间有共通与不通,那么,我大胆猜测,彼此源头是一样的,只是到了后世之后由世人改变,所以在修行的路上诸多不相同,但到了最终的境界却又仍然一致。 “一派胡言!”榆树皮怒了。 “等一等!”我又一次打断,继续道:“第四十五化为弘释教,周庄王九年于梵天携厄金丹之精,骑白象,礼托生在摩耶夫人后梵王诞生,先不说道祖是不是释迦摩尼本人或是释迦摩尼的师尊,然而,老君却从来不曾说佛教由老君所创,归根结底不外乎传递心印而已,待心印到印度后发扬数百年之久,后由达摩祖师再传到华夏,所以,佛门八宝本是物归原主之物,你现在恬不知耻过来讨要,难不成是想背弃你的祖宗么?” 他憋了半晌,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喊道:“毫无证据!” “好!既然没证据,大家扯平了,反正你也没证据,就算有证据我们也不接受,如果让我们接受你的,你就必须接受我们的,完美,公平,不送!”拱手笑道。 在场中的年轻僧人无不兴奋异常,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各位大师都在,肯定会有人给我拍手叫好的,说白了,大家都是华夏中人,天衰也是天下之事,天运不畅,必然多遭横祸,这个时候不团结,恐怕会被一些有心之人虎视眈眈。包括隐藏在暗处的凌霄宫,他们先去赭鞭后取炼妖壶,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愿赌服输,既然你不讲理,那们也不讲道理!雷神,捉住这个混蛋!” 第1708章 杀阿三 早在与对方争执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了,这帮印度和尚今天绝对是有备而来,趁着华夏天衰趁势过来捣乱,明着说想讨回禅宗镇国之宝,实际上是想破华夏根基。在入道门之前我可是地地道道的风水先生,爷爷告诉过我,华夏龙脉若损,则天下疮痍,百姓名不聊生,龙脉若盛,则国运昌盛无人可挡。 百年辱国的确是当局者的原因,可那个年代天灾不断,又岂是人祸所能左右?而且,天灾还要排在人祸的前面,先有天灾才会激起人祸。 如今虽然是龙脉安好,可天衰令神佛不再,就像印度番僧日本的三大神宫都是个例子,上次打退了三大神宫,今天又来了阿三捣乱,说白了,就是给他们惯得。 称作雷神的奥斯卡小金人突然闪现在我的身侧,拳头袭来时,慧清大喊:“小心,这人身上有电!” 本打算起手还击,听到慧清的话,我立刻做出反应躲避,因纯阳拳中的踩先天卦于九宫,走后天图似八卦,如若变换的及时,对方想要出手击中还是很不容易的。 一拳击空,对方‘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堆。 奥斯卡小金人双目金光闪烁,身前的空气仿佛被灼的蒸腾,当即,我顺势躺在地上,头顶上传来‘砰’的声响,好似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阿三的手段诡异,不说别的,就特么身上带电很让人纠结。毕竟,他只能打我,而我去而不能还手,这样被动的局面可是异常蹩手蹩脚了。 “哈哈,如此弱小还敢妄称释尊之祖,真是可笑!雷神,此人不是释门之人,杀了他。” 一时间,与他对战时自身仿佛游走在电光之中,既然无法碰触,我便以神劲击对敌,可却往往好似会受到什么阻碍而无法击中要害,连续的彼此追逐激斗,我倒是成了被动挨打,并且,那奥斯卡的皮坚硬无比,捡起了石头砸过去毫无任何反应。 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步伐精妙的确可以躲过伤害,可一直这样挨打早晚得出事,正当左右为难之时,我突然注意到了地雷与麻杆俩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跑到寺里面的大水缸前面喝水,没错,这俩人渴的要命,找到能喝水的地方不断的牛饮着。 有办法了,这回我要让他好好受着! 为此,我几步就窜到了大水缸的近前,把那俩兄弟吓得呛了口水。 “大师,喝点水至于这么激动么?”地雷指着那边气势汹涌的‘雷神阿三’。 “去去,你俩赶紧拜佛去,离这儿远点。” 一人一下用力的推了出去,恰巧阿三也冲了过来,于是我向后一个翻滚,站在水缸的另外一面,彼此四目相对时,微微一笑:“有电是吧?爷爷今天给你来点猛的,出招啊?来你最强的电光,让爷爷看到底有什么能耐,康忙!”顺势比起一个国际手势,这个对于天底下的任何人种都是绝对好用的。 当即,那奥斯卡发了威,‘哇呀呀’的大叫了几声,双手浮现出许许多多电光波动,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我狠狠的一脚踹开水缸。 “啪!”水缸粉碎,装满的水瞬间涌出,此时我已提前连续跳跃几步离开,只见眼前的奥斯卡单手指苍天,身体一个劲儿的打哆嗦,渐渐的翻白眼,口吐泡泡,很快‘咔咔’的两声响,浑身上下刷了金漆的皮肤好似拍碎了的豆腐块似的开始掉渣,露出全身的皮肤时已经成了满身溃烂的小人。 “雷神!” 榆树皮一声吼,手下下的人立刻也慌了神,老头连忙制止大喊道:“不要去,雷神已经将神力还给了湿婆。” 奇形怪状的诸多阿三同时祷告,模样虔诚的过了不到半分钟,对方双目喷火,愤怒的质问道:“你个卑鄙无耻下流的东西,居然耍赖!” 我特无辜的道:“什么耍赖?我不过是看他打的有点累,怕他口渴所以特地请他喝点水,谁知道你们雷神有点过敏。要不要帮忙叫医生啊?” 榆树皮怒道:“诸位天神后裔,此人并不是佛门中人,一起上,杀了他!” 阿三一共来了九位天神,十二位武士,待有的人掀开斗篷后,身上竟然穿着盔甲,并且他们金色盔甲的胸前印着孔雀王朝的图案,各个英武,手持宝剑,大有冲锋之意。 “阿弥陀佛,你们若是坏了规矩,那贫僧倒也不用讲什么规矩了。诸位弟子,罗汉伏魔大阵!” “是!”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僧人们同时回应,他们又在眨眼之间纷纷散开,围在了阿三他们二十多人,之后,武僧们同时将手举起,只见后方的一间密闭的房屋内一同飞出的木棍落在武僧手中。 “啪啪。”棍击地面声震如雷,可是地下的砖却不曾破碎。 “什么意思?堂堂八宗也要做那些以多欺少的下三滥么!”榆树皮怒道。 释通住持站在人群的中间,他的身侧有寂性大师包括慧清也被人扶着站了起来,老和尚不怒自威,周遭武僧更是体闪金光,看起来好像是憋闷了很久,真不知道阿三是采用什么样的办法以少欺多。 “贫僧也是万不得已而为之,既然大法师打算以多欺少,欺我华夏无人,这点贫僧是断然不能答应,你我两教之间乃是佛门切磋,既然你带来达摩手谕,我华夏僧侣自然以礼待之,阿弥陀佛。” 果然是有猫腻,释通住持所说的达摩手谕是什么?这都上千年过去了,达摩祖师早就已经坐化圆寂,哪里还有功夫写字啊?心中虽有疑惑,可还是选择静观其变,不论如何,法律宗展现出来的实力非同凡响,也许是阿三利用伎俩获胜,可真要是火拼起来,我相信这二十多个人谁也跑不了。 “他可是佛门中人?”榆树皮问。 释通和尚摇摇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张施主乃是道门中人。” 榆树皮大笑道:“真是耻辱,达摩祖师传少林寺七十二绝技,衍生数百门的武艺,可堂堂天下正宗竟然要靠道门出头,真是天大的笑话。” “啊呸,老树皮,信不信爷爷拆了你的膀子!”我怒道。 在民族面前,什么私下的恩怨是可以放下的,榆树皮却不与我争论,他又咄咄逼人的问释通住持:“这小子不是佛门中人,他的比斗不算数,咱们之间还没有结束,五局胜三,交出法轮!” 这一句话令周遭嘈杂一片,就连慧清同样是满脸的为难,感觉好似吞了苍蝇粑粑一样恶心。 而在这个时候,诸多罗汉阵法外传来脆生生的童音。 “阿弥陀佛,既然各位咄咄逼人,贫僧也只好讨教一番。” 看他的模样却把我惊的掉了下巴,这人不正是拦在山门口的小和尚么!天啊,他今年最多11岁,难不成疯了? 第1709章 慧痴 更让人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当罗汉伏魔阵的僧人们分开一条道路时,众人的表情明显充满的惊喜,有人大喊:“是师兄回来,大师兄回来了!” “大师兄,您终于答应出手了!”慧清捂着心口,眉角飞扬的模样透露出欣喜神态。 “这娃娃是大,大师兄?” 地雷的嗓门真的很大,满院子里好像就他一个人的声音。而榆树皮手下所谓的天神和武士们也像是感觉到奇怪地方,他们率先出击,其中身穿金鳞古铜铠甲的武士起剑就要斩向人群,声势浩大,对方奔跑起来就好似发怒的犀牛般飞溅起阵阵泥土,待巨剑举起,罗汉伏魔阵中的僧人同时以棍子击地,随着‘啪啪’的阵阵响声,只见仿若罗汉下凡,群龙相伴,巨大的声势在短短的瞬间便冲击到了马家兄弟的神魂,如今他们没有摸金符的庇佑,根本抵抗不住气息的冲击,二人同时眼皮一番昏了过去。 “住手。”小沙弥大喊了一声,结果,就当那位印度武士举刀破阵的瞬间,矮小的和尚竟然不知何时到了他们的中间,他一动不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我度众生,众生度我,又何须争出个高低。” “大师兄小心。”慧清大喊。 武士一剑劈在了小沙弥的身上,阵阵金光,犹如山崩地裂,可谁知道小沙弥竟然出现在他旁边,此时武士劈断的只是一棵菩提树根而已,诡异的手段也令周围的人无不震惊。 难不成是替身术?可又不像,替身术只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利用阵法将力量转嫁到其他的地方,可是,小沙弥的周围却并无菩提树,这又是在哪搞到的替身之法? 榆树皮对此很不屑:“装神弄鬼,一个豆丁大小的和尚,达雅,你不要丢阿坤王的脸!” 武士手放置于左胸行礼,高高大大的身材与小和尚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老虎与野兔,不过,当他们动手的时候我才知道,小沙弥才是真正的猛虎。 小沙弥不卑不亢,缓缓的说:“贫僧慧痴,今日是在无字壁忏悔的最后一天,听闻各位携达摩祖师千年手谕到华夏佛门任取一物,然而根据典籍的记载,达摩祖师当年看出华夏佛门必将会走出不同的道路,而在千年前东晋法显、大唐玄奘皆前往天竺求取真经,达摩祖师认为会在数千年后天竺会因佛法断绝而再向华夏求取真经,我华夏佛门八宗坦坦荡荡,对待异域僧人毫无任何藏私之意,甚至后山的藏经阁也准许西域高僧研习,你我佛本同源,但路本相同。” 华夏的僧人向来都是先讲道理,慧痴?没想到他的辈分居然与怀唐一样。 然而,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好似天竺气势汹汹来到此地找茬的人们,达雅武士重剑挥舞,慧痴轻叹了口气,迎着对方的重剑踢了过去,他速度奇快无比,仅仅一脚被迫武士不得不以重剑格挡,然而,慧痴仍旧一脚踢在了重剑的剑身上,他脚法由慢入快,在第一脚、第二脚、第三脚过后,看的我冷汗流了下来,待武士倒下我也只是看清了三脚,可并不代表小沙弥只踢了三脚。 武士的剑裂,盔甲崩散,很难想象这是一个11岁孩子能发出的实力! 动容猛虎,静若幽兰,就当小和尚一记膝撞将人顶到了天空之后,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善哉善哉。”他身前缓缓的浮现出许多莲花,重伤的武士坠地时被许许多多的莲花簇拥,此时此刻,我在莲花中竟然看到了再生之力。 榆树皮咬牙切齿,冲过去打算去救人,可下散开的‘卍’字法印却将众人推开,所谓的印度众神竟然成了毫无用武之地的小喽喽,那位被打倒的武士被莲花包裹,直到再次开放,阿三除了身上的盔甲粉碎外,身体竟然毫发无损。 没错,我看的很清楚,小沙弥的确是真正的法武双修,可他今年到底几岁? “出家人慈悲为怀,慧痴学习武艺为的是强身健体,在拳脚之间感悟自然之道,体会佛陀真谛,用生平所学报答世人,绝非为了好勇斗狠,如若各位想要切磋,大可以出来与贫僧比斗。” “慧痴,你小心一点,天竺僧人诡计多端,善用邪法,与华夏正道有所不同。”释通说。 “慧痴只知道,邪不胜正。” 他个头仅仅一米二,但是却能展现出两米一的气势,不卑不亢,不喜不怒,从容不迫的淡定模样连我都佩服的很,怪不得会令法律宗的僧人们各个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 “刚刚就算你胜了,可不要忘了,五局我们已经胜了三场,将法轮交出来!”榆树皮愤怒道。 “比斗还没有结束,各位师弟散了伏魔大阵,别让客人觉得我们以大欺小。” “是!” 武僧们齐声高喝,显然,当慧痴出现后,寺里的人凝为了一个拳头,而且,拳头充满了可以指哪打哪的力量。 他一步步走向了诸多阿三,双手合十:“贫僧慧痴代表第三代弟子向各位大师讨教,不知你们接受还是不接受。”慧痴的语气微微一沉,他的出现扭转了刚刚局势,没错,此人只是不出世修行,否则必然是个人物。 这是正面的挑衅,看似无害的小和尚反将了一军。 现在没我什么事儿了,回到大殿检查一下马家兄弟,看他们两个没什么事儿,我随手拿了一把在供桌上的香蕉,几步跃上房顶,找个视线好的地方坐好,还未等吃上,突然,身边又来了一个光头僧人。 “大宝,你来了。” 没错,此人正是怀唐,我知道今天这么大的阵势,假如他在就一定会来见我。如今能看见他没什么事儿,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随手递给他一根儿香蕉:“总算找到你了,你这头发什么时候剃的?没想到你留光头的样子还很帅气,来,一起吃香蕉。” 第1710章 达摩手谕 怀唐接了过去,我俩并肩而坐,群山环抱的寺庙,远观流水而过,寺里的风水不错,的确算是上好的祈福之地,咱们拜佛求神,辟邪去那些风水凶恶的庙观,因为存在的初衷就是为了辟邪,假如祈福还是要去风水上佳,景色宜人的好地方才管用。 不过,今天这场战争却成了两派之间的斗法,如果佛门不利,他们碍于面子讲规矩,我又不是和尚,肯定不会和阿三讲道理。 感觉怀唐有些不太对劲,第一点,他剃了光头,总不会是为了隐藏身份混入法律宗吧?毕竟,他可不是生面孔。 见他不语,空地处已经开始了战斗,怀唐的目光始终盯着慧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我又问:”老唐,找到姑娘了么?唐秀现在怎么样?” ”她很好,被寺里的大乘真经超度怨气因果,现如今居住在农户家里,前些日子已经上学了。” ”哦,农户?人没事儿就好。” 心里有点预感了,我也不傻,听怀唐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是在法律宗找到了心灵上的安静,降妖僧此时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传度僧而已。至于为什么会沉默,十有八九是他的内心在挣扎,我明白,当初怀唐发过誓,答应追随我左右,现在已经回到了华夏,所要面临的事情必然与凌霄宫争斗有关,在这个时候怀唐断然无法开口离开。 不过,君子乃成人之美,得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强求。 我说:”对了,那小沙弥是谁啊?” ”他?法律宗大师兄,七十二路无影腿慧痴。” ”那个。” ”我知道,你是说为什么看起来像个孩子吧?”他笑了笑,又说:”大师兄今年五十三岁,只因从小患有娃娃症,到了十一岁骨骼与容貌便定格住了,他出家前姓唐,是唐家弹腿的大少爷。” ”怪不得腿功夫那么好,刚刚短短他出脚,我只看到了三脚。” ”是啊,大师兄不仅仅武道厉害,法术同样高深,他23岁遁入空门学习佛法,在短短的八年时间将达摩祖师留下的法与技融会贯通,再加上弹腿的实力底子,大师兄的脚世间少有敌手。” ”你很崇拜他?”我问。 怀唐点了点头,好不否认道:”八大门派之间也相互切,明着彼此切磋法,私底下切磋技,慧痴师兄曾佛法第一、武技法第二的好成绩,后来自我东渡日本后,听说他便自发面壁近20年,也是昨天才正式出的关。” 听他说起来,这个慧痴还真了不得,习武之人都知道,拳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尤其弹腿对腿部的力量、长度都是有要求的。毕竟,你不能一腿过去还没人家的胳膊长,那还打个什么?可是,慧痴竟然能以四尺之躯爆发出堪比八尺之能,出腿之快,腿腿暗含内劲,绝非普通之人。 静静的坐在旁边,有位穿长袍而非铠甲者出战,听起榆树皮在一旁吆他好像叫‘雨神’ ,掌握破坏之力,能令人体水份蒸腾。 感觉阿三的手段可实在是有些诡异,他们的能力好像是向天神乞求而来的,本身并不像是华夏这种通过苦修悟道得来。 ”那个蓝衣服的人有点意思,瞧他的装扮不像是近战的敌人,假如慧痴这次想要赢的话,肯定不是很容易。”我说。 怀唐摇了摇头:”你们不了解慧痴师兄,所以并不知道他到底可怕在哪?” ”有点意思。” 吃了口香蕉,静静的观赏眼前的好戏,只见‘雨神’口念诡咒,之前被我打翻了水缸渗入到地下的水流再次浮了上来,它们悬浮于半空,霎时间万箭齐发,同时袭向人群。 慧痴让诸位师弟们倒退,奇怪的事情发生,飞溅起的水滴接触到人的身上时会带走对方体内的水份。 眼看周遭又不幸被碰到和尚躺在地上翻滚,他的皮肤如同久不下雨的大地一般开始裂纹。 那个叫雨神的阿三一上来的目标就不是慧痴,他打算利用别人的伤痛打乱慧痴的节奏,进而找准机会再次出手。 ”要不要下去帮忙?”我问。 怀唐自信道:”慧痴师兄从来就没有让人失望过,放心吧。” ”你这么相信他?” ”就像是你相信胡宗炎一样。”他说。 我摊开手,好吧,看不出来怀唐心中居然还住着一位偶像。 那雨神操纵着水滴在寺里面盘旋,带动起了许多储藏在缸里的水,只见空中盘旋不断的水流每每在人的头顶飞过都会带走普通人的水份。 寂性大师怒道:”双方斗法竟然殃及我佛门其他弟子,真当法律宗死守规矩儿不出么!” ”师叔,达摩手谕不可违背,交给我来办!”慧痴大声道。 我在房顶听的很清楚,奇怪的问怀唐:”不对啊,达摩可是南北朝末年来的,到现在怕是已经升天了吧?怎么可能会写手谕?” 怀唐说:”那是达摩数千年前离开华夏时候留下的手谕,他是禅宗之祖,后世修佛之人也不敢忤逆。” ”手谕上写的什么?” ”佛门终生切不可以刀兵相向,亦不可互相为敌,恃强凌弱,吾本为天竺之人, 此乃西天之所在,西天之佛皆为上佛,需以礼待之。” 听他说完我就急了,敢情这特么是个不平等条约啊,自己向着自己家人,就好似天竺的种姓制度,天神的姓氏生下来就是贵族,反之就是贱民,达摩的确众生平等,可却多少保佑一定私心,哪怕虽然六祖说过佛由自心,不从外来,但达摩仍旧是禅宗之祖。 我说:”那可是欺负脑袋上了,玛德,还是我去吧。” 本打算下去助助威,可战局在慧痴的手中突变,他这一次没有任何躲避,而是以最直接的单刀直入方式直击雨神。轰然间,身体前方出现金色佛身,每次接近都会与雨神所散发的雨滴为敌,慧痴的皮肤有些干裂,但毫不影响他猛虎般的气势。 一道佛影碎,两道碎,三道碎,当第四道的时候‘砰’的一声重击,自下而上稳稳的踢在了雨神的腹部。 第1711章 修罗女 这一脚势大力沉,而且正好还是撩阴腿的位置,看的连我都直皱眉,尤其‘雨神’捂着裤裆跪在地上发出‘尖叫鸡’一般的吼声时,我在一旁情不自禁的说:“嘶…,真疼。你师兄挺阴啊。” 怀唐却咧嘴笑了笑:“是啊,慧痴师兄只是不杀人,但并不是不打人,没想到面壁几十年,下手还是那么狠。” 然而,慧痴的腿法未停,他飞身跃起,一步踩在了雨神的丹田,伴随着阵阵‘呕吐声’,四周开始弥漫蓝色水汽。他说:“区区摄人精气的手法也敢自称为神?达摩祖师说的果然没错,天竺的根基日在消散,佛教由西向东,五星出东方,西天将不再是西天。” 字字铿锵,连我都情不自禁的对他竖起大拇指,还别说,小个子真有大能量。这次天竺能来中土的人,必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短短两个回合,不相信那边没有后手。 本着静观其变,我问怀唐:“他们要八大神器干什么?” “当然是为借题发挥,印度和尚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得知八大神器的作用,这次是想要接回天竺供奉,明着震慑邪魔,实际是为了掌握重权,毕竟,印度内的教派较多,神灵也多,没点手段怕是立不住。”怀唐说。 “八大神器我以前就听过,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竟然也敢来取?到底还要不要脸了?”我无奈道。 怀唐却叹了口气:“事情没你想象那么简单?” “手谕?” “对,达摩祖师的手谕说过,待天竺东行求取真经,希望华夏能够不吝啬宝物传给他们。达摩祖师所言的宝物其实是指经书、礼法、戒律等等汉传佛教的教义,但是,这些人拿着手谕企图取回宝贝,已经曲解了达摩祖师的意思,导致现在事情很难办。” 我明白了,一定是古时候达摩诡异打马虎眼,明着说是来取走宝物经书,可谁知道天竺会发生什么变故,万一天竺日后超过华夏,也或许华夏的教义并不如天竺,那取真经又有何用?所以,还不如说是来取走宝贝,这样一语双关的把戏可是在街头算命时候玩过的。 我说:“几千年过去了,一句话能带走神器是不可能的,何况你们大师兄还挺厉害的。” 破了雨神之后,慧痴仍旧毫发无伤。榆树皮开始缓缓的拍手,不怒反笑:“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可中国有句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小师傅虽然只是三寸钉,可却屡次三番让我西天诸族受挫,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要你能过了我们修罗女的梦寐,我们即刻就走。” 慧痴艺高人胆大,何况面壁几十年的心性又岂能是魔女所能侵扰?他不动声色,这时,榆树皮拍了拍手,有一位身披紫色斗篷的人缓缓掀开大帽子,果然,只见那是一位容颜绝色的美女,皮肤白皙,瓜子脸,可眼睛却是红的,并且他的是眼角周围有着红色火焰状的纹落,看起来有几分异域的妖异,待对方完全脱下斗篷,她只是穿了一身淡金色的纱衣,腰间系着金色皮带,全身主要部位皆由丝绸半遮半掩。 紧接着,她犹如风吹杨柳般缓缓走过去,腰带的摩挲时,肚脐外裸露的金色脐环犹如引人堕落的无底深渊,但我看的出来,慧痴不为所动,他能有今天的修为,赤子之心则是必不可少,但其在场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有些定力不足,他们要么蹲下掩饰尴尬,要么就转过身子避而不见,淡淡的香气掺杂着麝的味道,可又不全是,难免会勾动人的情欲。 没错,异性最吸引的人的外表,可最让人迷恋的却是味道,直到她接近了慧痴开始翩翩起舞,周围开始莫名出现七色长虹,很快,这些长虹围绕在慧痴周围,由于味道太过摄人,慧痴开始念经。 结果,就当他双手合十的一瞬间,那修罗女目露凶光,猛然间扑过去,两手抓着慧清的肩膀张嘴就要咬,彼此接近的瞬间,慧清手指的处传发出一道佛光屏障拦截住了修罗女,但更为出人意料的是修罗女的脐环掉了,一只恶魔扒开了她的肚皮,出现一只沾满血污的手偷袭向慧痴。 等到慧痴再想做出反应已经来不及了,这一爪破开佛光击打在慧痴的身上,周围人顿时惊呼。 “师兄!” “慧痴!” 周围的人霎时间乱了方寸,可当恶魔还想突击,慧痴在倒下之前一记弹腿踢在了恶魔的面部,由内而外的力道爆裂了修罗女。整个佛门清静之地变得一片狼藉,细心的发现,当修罗女死后,榆树皮手中冒出了一道蓝火,随之他丢下来一节枯树雕刻的小人。 怀唐几步冲下了房顶,他为慧痴检查了一下伤口,满眼怒火的大喊:“你居然用毒!” “阿罗迦本来就是有剧毒的,我们不算是卑鄙,只能怪你们不知道。”榆树皮嚣张的笑了笑,又说:“现在我们赢了,按照达摩祖师留下手谕,可来华夏取宝,经书我们不要了,将神器交过来,否则别怪我们西天八部诸族以及复苏的孔雀铁骑踏平华夏!” 是可忍孰不可忍,与怀唐聊了半晌,心里对阿三有了大概的认知,于是,我瞧瞧的拿着笔和符纸写下了一段话,随后又在房顶几步跃到印度阿三的面前。 “又是你!不知死活的东西。”他咬牙切齿的道。 “对,想爷爷我了?卖咖喱的,解药呢?”我问。 “神器呢!”阿三一行诸人同时上前,摆出一副大战的气势。 “神器你先别想,手谕呢?我看看。” “凭什么给你看!” “你不给看?你不给我看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合法的?不过咱们也是巧了,你那儿有达摩真迹,我也有阿弥陀佛真迹,说到底阿弥陀佛可是西方最大官儿了,比那个那个帝释天、湿婆、大梵天还大的,对不对。” “不一样,大梵天是婆罗门圣教…” “我不认识什么婆罗门,反正我知道达摩是禅宗,阿弥陀佛是净土宗,我有他的手谕你们就得听。” 接着,我把自己胡乱写的蝌蚪文亮了出来,对方一看傻了眼,愤怒的反驳:“你是假的!” “谁说的?”我茫然耸耸肩,环顾周围焦躁的僧人们,扯着脖子大声喊:“谁说我是假的?证据呢?把证据拿出来我看看,要不然让阿弥陀佛与我对峙,否则,我的就是真的!这幅手谕上写了,公元20xx年西域来客入华夏八宗拜师学艺!” 第1712章 强词夺理 对付这种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们还要无赖,他说是达摩手谕,可谁见过达摩写字?既然我没见过,那他肯定也没见过阿弥陀佛写字,反正大家都是死无对证的事儿,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胡说八道,佛教出自于印度,也是达摩的故乡之人,经书储藏数以万千万,又怎么可能会拜你为师! ” 榆树皮像是一只被戳到了痛处的大公鸡。 我说:“手谕呢,拿来我看看。” 他表情不屑:“你算干什么的,凭什么给你看!” “干什么的?万一你拿的手谕是假的呢,此次就是借机会要挟华夏禅宗重地,此等挑衅大罪乃是我等族人绝不能答应的。各位大师,我说的对不对!” 瞬间将皮球踢到诸多僧人的脚下,不过,慧痴的伤已经彻底刺激到了所有的武僧,年长的或许还冷静一些,可那些年轻的各个情绪激动,层出不穷的喊声传来。 “对啊,你说是达摩手谕,我们又没见过达摩祖师的笔迹,谁知道你们真是假的。” “抓起了送到戒律堂调查,总不能让歹人在佛门撒野。” “没错,就算是达摩祖师在世,也绝不会是用毒的小人。” 同一时间,人群摆开了阵势,别管是不是以多欺少,可那印度番僧实在是怪异,华夏的僧人安逸的太久,那些传承已久的神技怕早已生疏,毕竟,武学一道必须是要与人对战,经过大量的实战才可练就而成的。 “师傅,先把人拿下吧,慧痴师兄的毒很重。”慧清说。 待慧痴吐了口血,在场中近百人同时大喊:“交出解药!” 当战斗一触即发,所有的清规戒律必然会随着慧痴出事儿而彻底抛下,就像是我看出的那样,几千年过去了,要不是达摩的名头太响,谁会去认这个账? 释通住持没有出言阻拦,那些僧人就好似会意般打算动手,榆树皮开始抱着登门取宝以及各种周旋来看,他们也害怕与庙里火拼,要不然直接抢就行了,干嘛还要一个个的单挑? “等一等,手谕你们也曾亲眼看过,难道还有假!”榆树皮说。 “别废话,拿来我看看。” “你算老几!” “我是道士立场中立,所以,我的话是最有话语权的,今天你就说拿还不是拿!”我现在绝对是一呼百应,周围的僧人陪着呐喊,但感觉榆树皮还有点顾虑似的,当即我又说:“各位大师,身为华夏佛门,怎能容忍番邦调侃欺诈,伪造达摩祖师真迹本身就是死罪一条,念在佛门不杀生,各位不用给我面子,摆阵,打!” 近二十位阿三围成了一圈保护榆树皮,伏魔阵又一次生成,结合寺里独特的禁止,我相信那区区几个阿三坚持不了一分钟就得完蛋。结果,即将动手的时候,对方大喊了一声:“手谕在这儿,如若不相信,可以取出达摩真迹比对一番便可知晓!”榆树皮手里拿出的是巴掌大小的玉简,气焰嚣张,他扫视了周围人一圈,又说:“寺里延续千年,经卷藏书中也有达摩祖师留下的经书,既然你们不讲道理,那就要祖师评评理。” “假的!”我大喊了一声。 “你一个道士知道什么,不要添乱,这次来中土就是为了两教和谐,共同普度六道众生。” 看来这些人还真的是有备而来,不过,一副玉简就想管用?那可天真了,什么年代了,现在连签字画押都未必管事儿,何况区区几个小字。 我说:“这样吧,你不是古董专家,我也不是,像是咱们说话也不算,无法考究是否出自于同一笔迹与年代,我打算找几个古董学家鉴定一下,如果是真的,华夏绝非小人,是你们的东西我们不要,不是你们的,谁要是想抢走,那就是全华夏人为敌!” “好!我们等着。”榆树皮把头一仰,身旁孔雀武士们收起兵器站在一旁护卫。 见阿三上了套,我问他们,是不是应该先驱毒?榆树皮思索半晌,随即在怀中掏出了一个金色小瓶子,随即丢给了照顾慧痴的僧人,待慧痴吃下后,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寂性大师走到近前低声问:“你小子要搞什么名堂?那玉简我过,与藏经阁所留下的手谕图文一模一样,就连笔迹也是一样。” “大师,你真要给?”我低声问。 寂性和尚左右看了看,小声说;“这不是废话嘛,当然不想给,可当初达摩祖师有过遗训,只要是天竺来人,便把经书都回赠于他们。” 大家也算是老相识了,虽然当初有过节,可也没什么直面冲突,除了万佛寺阻碍西天之路,但那是大势所趋,何况,又是妖龙出世导致的,与我的直接关系也不是很大,而且,我并不恨那些普通的修行者。 我又问:“那怎么还要八大神器?” “还不是因为一句重宝,佛门不崇尚武力,经书才是重宝,可他们不认,想索要八大神器,这几样宝贝事关重大,绝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我说:“放心吧,按我说的办,他们非但取不走,人也得留下。” “阿弥陀佛,在日本就知道你小子心眼多,那么寂性代表佛门八宗谢谢你了。” 示意他放心,可那边榆树皮又开始催了,我说:“这样吧,古董鉴定也是需要时间的,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你们先住下,等过个一年半载的约上电视台做个寻宝栏目。” “你特么耍我!” “诸位大师,如若真是达摩真迹,在座各位身为佛教传人,绝不能违背祖师之意,但倘若不是,这些番外妖僧企图染指华夏重宝,理应重罚,现在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们绝对不能走!” 寂性大师立刻从旁呼应:“对!张道长说的对,诸位佛子,请诸位大师去僧舍休息,如若反抗,天罗地网阵下别出人命就行。” “是!”憋久了的僧人同时大喊,很快,一场混战便就此开始了。 第1713章 魔咒 我有一点十分想不懂,为什么法律宗的阵法精妙绝伦,可在单比个人武力却是显得非常不足,甚至可以说比起阿三还有些弱,实事求是的说,那些身穿铠甲的武士们战斗力的确非常强悍,并且,他们的力量很诡异,一剑斩下所带起的劲风可以破掉所术法。 但法律宗的阵法却更是强大到出人意料,尤其在武僧们移动之时,他们每个人手中的棍子仿若浑然天成,出击时更是变化多端,仅仅几次交锋,阿三武士便频频受挫,待双方僵持,寺里内的四个角浮现出了四副降魔图,只见彼此教授打的是金光乱闪,两三个回合过后,僧人同时祭出法棍,只见一棍化三,三棍化千,满天棍法如流星而坠。寺里的钟声随之频频震颤,细细观察能见地砖上分散的纹落形成出一种独特的经文符号,因此带来更强的降魔功效,近20位印度阿三在法律宗的天罗地网当中没有太多的抵抗便被彻底的捉住。 降魔十字棍将阿三锁的牢牢的,又有武僧破了他们的罩门变成普通人,唯独榆树皮非常的不服气,他带头开始大声的叫喊,还说自己是带有达摩手谕来的上神,是贵客,我们又不能这样无礼等等的话, 而我则主动上前翻遍了他的全身,很快就将那枚玉简找了出来。 ”你干什么,那是我神庙的圣物,快还给我!” ”为什么还给你?至于真假我还得找人验证一下,在这之前还是劳烦各位好生在此歇息,没准过个三五年我调查清楚了,自然会给几位一个说法。”我说。 就这样,在我的出面帮助之下,法律宗以一种非常正义的方式,以多欺少将印度阿三通通制服,并将所有人囚禁在戒律堂。 事情顺顺利利的结束了,阿三身上的盔甲、长袍,皆被武僧们扒了下来,这些人有男有女,奇怪的是,人经过寂性大师的检查,他们并没有练武人的特质,也不像是修法者,或许真的如榆树皮口中的那样,他们的力量都是来自于天神所赐。 此次出色的表现,算是解决与佛门法律宗之间的芥蒂,所有人对我的态度很友好,释通大师邀请我留下吃饭,上回不管怎么说,佛门八宗也是讲信用的门派,他们的确以大乘真经救了唐秀的命,说实话很够意思。 那日,我与释通大师,寂性和尚三人坐在住持的屋子里,看看周围的环境,我猜他们肯定是找我有一些秘密的话要讲。 等这边菜刚一上齐,寂性和尚说:“自从那日一别,一晃已有多年未见,张施主的进步真的不容小觑啊。” “哪里哪里,大宝与大师比起还是晚辈,前辈们说那些客气的话,实在是有些见外。” 我心里想的,反正也已经得罪了终南山。就绝对不能再得罪佛门八宗,否则华夏还真的难有我容身之地,何况我也不能永远的打打杀杀,那些真正的敌人又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而是借天衰机会想要趁火打劫的异族。 “真是客气了,无际大师能够回归祖国还是仰仗张施主的竭尽帮助现在无极大师已经重新供奉在南台寺接受百姓香火,真是功德无量啊。” 简单的跟他们客套了几句,其实我很不喜欢这样聊天的方式,大家有什么事情?一十一二十二单刀直入的,说完了就走,难道不好吗?不过据我了解,每一个禅宗的大师都是非常有智慧的人。他们往往能利用几句话来点拨人们的顿悟,而且他们禅宗的修行就是靠顿悟。 他不说我也不说,看谁沉得住气? 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寂性大师坐不住了,他说:“实不相瞒,贫僧有一事相求,还望张施主不要吝啬。”释通大师在一旁低着头年轻,俩人的表情看起来的确有些尴尬。紧接着,寂性大师又说:“是这样的,能不能请张施主将今天的事情不要告知别人。” 我明白了,他们原来是怕丢人呢,毕竟被阿三凭借单挑败了他们,又令法律宗最强者慧痴和尚中毒。所以,这个要求倒是能够理解的,毕竟,他们寺里这么大,失败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的事情,更是关乎八宗的脸面。 “好,谢谢张施主,能够体谅今天的事情,若不是你机智解围,还真就很难办了。”释通住持说。 有点儿想不通,凭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玉简便让法律宗如此被动? 我将心中的疑惑说出,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叹息道:“不是我们想,而是真的不敢啊。” “不敢?”瞧二人不像撒谎。 释通住持叹了口气,又说:“倒也没什么隐瞒的,你我佛道本是一脉同枝,可天竺不同,自禅宗发扬以来,始终会受到达摩祖师留下的心印侵扰,祖师虽然是心印的传递者,同样也是影响后代修行者的心魔,如若有所违背,必将受心魔诛心而死,自从禅宗三祖僧璨开始便一直想办法破解达摩祖师留下的印记,四祖道信,五祖弘忍更是穷尽一生,直到六祖慧能借助前人们的经验再以大智慧解开心魔,令禅宗得以发扬光大。却不曾想,达摩祖师竟然还留有手谕,见手谕如见达摩本人,我们身为后代弟子必将会听命于手谕,这也是为什么不仅仅会传给经书,如今又迫不得已被他们胁迫交出金法轮。” 听来听去,我是明白了,原来这是达摩祖师当年留下来的一手后招,没想到在今日天衰之趁着神魔不在,天竺的僧人起了邪念,这才有了今天的这场争斗,但佛宗诞生已有数千年,又岂会是这点儿家底儿。 有些想不通这个问题,我便问他:“难道现在寺里的人都不曾习武吗?” 寂性尴尬道:“法律宗讲究顿悟成道,绝大多数的时间,弟子们都在修行自身,了解这个宇宙,并在感悟的同时,以顿悟来成道,一旦成道,会拥有很强的实力,但却在成道之前有些不足,这也是一大弊端啊。” 第1714章 七衰 今天与他们两个聊了很多,而有一点感觉非常奇怪,两位大师就没提起过终南山后山的事情,好似这件事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的干系。 他们这些真正的修行者都是过午不食,我们几个也是在中午的时候停止,并且聊起了唐秀父女。我没想到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怀唐竟然会在法律宗发生那么多的事,他为了能够获得寺里的原谅,甘愿受刑罚加身,并且重新拜在慧痴门下出家。当时如果不是这位传说中的大师兄救他,恐怕他也撑不到现在。 玉简上写的都是梵文,看不懂是什么,随将达摩手谕取出来交给释通大师。 “这个东西你得收好,既然他是达摩祖师留下来的后手,咱们可以留下收好,以此来方便绝了他们的后手。” 释通大师并没有拒绝,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又说:”当年以你为佛道之争必备筹码,如今已经成为了过去,妖龙出世,牵扯天衰彻底开始,现在你我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但终归受苦的还是百姓。” 他的话让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说受苦的是百姓,天衰不是只震慑神仙么? ”大师此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 我点点头:”的确不知。” ”何为天衰?那天地气运之衰竭,细致划分可有七衰,第一衰、无仙无佛;第二衰、地狱空荡;第三衰、天灾人祸;第四衰、妖魔横行;第五衰、异族夺天;第六衰、传承断送;第七衰、天地寂灭。如此七衰,天下终生皆不能幸免,依佛门八宗接触到的事情来看,此次天衰很厉害,佛祖、道尊两教连手,不以传承相争,只想安然度过此劫难。” 我从来也没有低估过天衰,毕竟,漫天仙佛何等的能耐?现在连他们都躲了起来,更别提普通人了。 地狱一旦空荡,凡间恶人必将横行。 一切与我所料的相同,各种各样的想要趁火打劫的人恐怕是要出来了。 ”大师说的对,外敌若来,必将同心协力!”我说。 ”前些时是听闻终南山隐宗龙门掌门被你所杀,可有此事情?” 早就猜到了,他们和尚不可能不知道。 他见我思索,又接连说道:”你不用有太多顾虑,贫僧只是问问罢了。” ”没错,是我所杀可非我本意,大师应该知道大宝体内的妖龙吧。” ”你的意思是妖龙作祟?可贫僧记得,妖龙已经被压制在终南山下了。”寂性大师疑惑道。 我撒了个谎,没说终南山的阵法松动,因此给了妖龙的机会重新归于我体内。瞧他们俩紧张的样子,我忙说:”但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封印恢复之后,妖龙又老实了下来,之前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那就好,不过,张施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释通和尚说。 ”大师有事?” 释通和尚认真的说:”是这样的,此次天竺来访给我敲响了警钟,贫僧觉得,华夏真正的隐士、门派、传承的家族不能再独善其身,否则,禹王鼎镇守华夏多年,他在保护华夏的同时也在令华夏积弱不堪,倘若地狱空荡,恶魔横行,天下将再无安宁的修行之地。如若张施主接下来没什么要事,贫僧打算带着你一路拜访,把那些潜心不出的施主们全部揪出来!” 我倒吸了口气,有太多的人或是藏在山野,或是隐于红尘,太多的传说响彻耳边可却从未见过传说之人,然而,传说真的是假的么?而令传说得以延续的基石又是什么?我很赞成他所说禹王鼎带来弊端,如果禹王鼎一直都在,那我们就像是一个被保护着的孩子,当有一天不再被保护,那么,这个孩子将会永远只能当一个弱者,若想顶天立地,必须经过风霜,忍受酷暑,耐过严寒才可迎来初春! ”大宝知道,大师是想带着大宝打消之前所有的芥蒂,让天下众生可以万众一心,防患于未然,可是,大宝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知道日本的事情在很多老人的眼中都认为你是一个汉奸。” 他的话我却笑了:”大师,你既以遁入空门,又有何看不破的?” 到了终南山,黄河近在咫尺,天河龙门关乎我能否得到一块儿龙骨,也是关乎自身是否可以化龙的最好机会。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而且,我要将凌霄宫的十只乌鸦通通拔毛除掉。 释通大师听完了我的话更是口念佛号。 我说:”好了大师,趁着天色还没黑,大宝和我那两位朋友还是不要打扰了。” ”那好吧,张施主一定多多保重,贫僧会将天竺之事告知各门各派。” 此次虽然没有带走怀唐,可好在能够利用此事扭转大家对我的看法,回想当初的过往,在许多时候我都是很无辜,毕竟,所有黑锅皆扣在我的脑袋上,而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会比我更适合背黑锅。 将马家兄弟叫醒了之后,地雷还想多问几句,我让他们俩出去说,这二人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那日,我们一路离开净业寺,到了山底下的时候,只见怀唐在一条林荫小道处早早等候。他穿着僧袍,长长的衣袖盖住鬼手的狰狞,手里拿着佛珠,五官十分慈祥,像极了得道高僧。 我说:”这么巧。” ”大宝,……你为什么没有叫上我。”他说。 我毫不在意的走上前,与他肩并肩,没想到多日不见,怀唐的确清瘦了许多,但也因此也少了几分凶气。 ”怀唐,我们是兄弟,不对么?”我很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拍了拍肩膀继续说:”好了,你年长我许多,在日本多次保我周全,欠的人情早就还清了,如果你在净业寺找到了归宿,那么就好好留下,不用考虑我,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在寺里待腻歪了,想要还俗,那就随时来找我,弟弟带你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第1715章 抵龙门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对怀唐而言或许再次回到那个青灯古佛的环境下才能得到内心深处最好的安宁,唐秀已经平安,他早已无牵无挂,但他心里终归还是过不去那道坎儿,但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过不去,我可以帮你! “大宝…,谢谢。” “别搞的那么伤感,还是那句老话,当和尚没意思就随时来找我。” 怀唐的眼神是复杂的,曾经过往在脑海频频返现,日本引动禹王鼎下界,独战群妖而筋疲力竭,是他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这样也好,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中的归宿,只是不知道我的归宿又在哪里? “张大师,咱们快点呗,寺里的东西不好吃,下了山,兄弟请你吃烤羊腿!”地雷大喊。 “马上!” 而这一路上有人来有人走,但不论是谁,我想一定不会感觉到寂寞,突然,怀唐又说:“大宝,如果有一天用的上我,随时可以来寺里找我。” 没对怀唐的话有任何的回应,快步离开大山,不过,远处的青山白云却又像是在揭露接下来的宿命所遇,没错,星斗窥命,铁牛说:“王鼎一世界,天残九缺一。宾威四海仪,运术走东南。山中有雷火,二龙争做天。浮尸托沧海,囚龙飞渡渊。地裂山海惊,龙门尽在前。踏步入归墟,三十三重天。一剑斩红尘,从此不做仙。” 前方,龙门已在前! 同一年开始,因天衰日益渐重,华夏各地开始频发灾祸,大到旱灾地震、小到街边横祸,甚至瘟疫病毒再次横行,不过,灾难的等级或许几百年未曾进步,而人类的发展确却是在不断的提高,虽天衰,可实际上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受太多的影响是,但是,种种现象若是放在一百年前,恐怕就不会再像如今一片祥和。 而且,由于地府的开始渐渐失衡,五方鬼帝不干涉阴司系统,导致小鬼频出,每每鬼节之后,各地邪事层出不穷,而释通大师登各个山门拜访,阐述天衰利弊,灾难当头,仙佛不再,世间修行之人又怎能独善其身? 因此,在我寻找龙门的期间里,真正的隐士选择入世,有的行乞于凡尘,有的高居于庙堂,也有的躲在市井之间掐字算卦,也有的…游山玩水。 而他们三个此时已经被我彻底忽悠住,我非常了解盗墓者的心里,无非就一个字——‘贪!’ 回到城里,由于前路较远,他们在城里采购了许许多多路上用的东西。 等这边一开车,地雷兴致勃勃的问我:“对了,在庙里我看了,太特么神了,对了,张大师你收徒不,多少钱开个价,只要能让我地雷飞上天,我绝不还价。” 麻杆从旁补刀:“地雷上天?那你不成手榴弹了。” “那也比你麻杆强!”地雷反驳。 麻杆又说:“我不过是长得瘦而已,可你…,唉,当着外人的面儿我就不说了。” 地雷好似被戳到了痛处,一脚刹车踩死,好悬没让我撞在后座上。 麻杆又说:“怎么?要单挑?” “今天当着外人的面儿,看我不弄死你!” 麻杆显得斗志很足,就在国道上哥俩打算下去练练,可眼看就要到山西了,别扯那些没用的,大事要紧。我劝说道:“二位二位,仙丹未送,大事要紧,咱们现在还真不是自相残杀的时候。” “张大师你放心,你别看地雷肚子大,可就是吃饱了牛犊子,充其量是个草包。”麻杆说。 战斗一触即发,我一边抱着地雷一边说:“是这样的,咱们去楼兰正好顺路,我打算去一趟禹门,开始想与二位聊一聊,可一想起你们说过从此不碰盗墓,一时间有些难以开口。” “什么意思!有好东西啊?”哥俩立刻也不较劲了,同时围了上来。 龙门不可能是老老实实的放在山上,据我这些年的经验来看,有七成的把握是在地下,两成在水中,一成被风化。而陆地有摸金,我虽懂寻龙,可龙门毕竟不是依风水而凿,所以,寻找蛛丝马迹还得仰仗他们。 “实不相瞒,确实像你想象那样,传说那是夏朝王侯的墓,里面有青铜器无数,而我不过是为了找一样东西,至于其他…。”故意拉了拉长音,感觉吊足了胃口,我又说:“你们哥俩一人别太贪,一人一样,我觉得后半辈子应该够用了,不知道你。” “干,干,我们干!之前说洗手不干是打算干完这一票在洗手。”哥俩对我堆着笑脸。 青铜器可是无价之宝,他们做盗墓的自然有自己的销路,何况在这个世界上,人的贪念是杀不尽的。细细盘问了一下,王重阳给他们的期限是一年,时间上肯定来得及,毕竟交通发达,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坐飞机。 就这样暂时放弃去楼兰寻仙,他们被我截胡,老老实实的一同去山西河津县找龙门踪迹。某天正午,站在高高的峡谷顶端,望远处蜿蜒而过的滚滚黄河到此而出,由北向南直泻而下,水浪起伏间,山水如沸。 壮观虽然壮观,可禹王鼎在哪?天河龙门在哪?应龙让我去九鼎所在,他说过,每一尊鼎内有着一节龙骨,九九归一可化身为龙,拥有堪比妖龙强盛时期的实力。 “我滴张天师啊,您老带我们夜观天象,白日走山,前前后后七天的功夫已经绕变了方圆几十里,到底有没有办法啊。”地雷说。 麻杆说:“地雷,好歹咱们也是盗墓名家,你这样着急有失风度。” “你懂个屁!”地雷瞪了他一眼,又说:“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山一重关,可你看看周围,龙脉被开凿,山势断裂不成气候,何况黄河之水奔涌,古代频发灾祸水涝,谁会傻到把墓穴埋在这里?” 原来地雷始终都是装的,他本人还是多少懂行的人,的确,黄河自古以来就是困扰你历代帝王的心结,没人会傻到将墓穴埋在这里,可能这几天他也看明白了。 但是,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第1716章 天才 麻杆从一旁附和:“地雷,你说的还真有道理。” “张天师,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们?那样可不够朋友啊。”地雷特正式的问我。 “此龙门何时开凿?” 他想都没想的回答:“当然是五帝年间的大禹王所创。” 我故意挑起他的兴致说:“禹王之前呢?” 地雷有些沉思:“不对啊,舜帝葬于九嶷山,尧帝葬于狄山,山海经记载乃是九州之外的地方,可既不是尧帝也不是不舜帝,更不可能是禹帝,那还能有谁?难不成还能是上古三皇?不对劲,张天师啊,您还是别卖关子了,干我们这行的好奇心可不是一般的重。” 看地雷的眼神我就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像是上古三皇的说法有很多,但那个时候并不流行风水葬居,为了能勾起他的兴致,我说:“我带你所要找寻的墓穴本是上古一位奇人,那时候黄河未曾改道,此地龙门未凿,埋着的人叫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但此人乃是一方诸侯,生前吝啬,死后带走了大部分财宝,随着黄河改道,被洪水冲散。” 我也是为了能稳住他们哥俩帮忙找线索故意编出来的,不过,一个盗墓者首先的条件就是贪财与好奇,二者缺一不可。 “青铜器!依咱们之间的关系,只要你开口,作为朋友又怎么能拒绝呢?对不对麻杆?” “对对,朋友,我们是朋友!”麻杆也在一旁赔笑。地雷抓着我的手,激动的又说:“我们兄弟俩陪你干完这一票就收山不干了。查了这么多天,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线索还没有,可是方圆几十里能够形成风水宝地的格局皆被斩断,你看南边,两山环绕,中间有水口,本为二龙戏珠的风水宝地,但却因为山脉斩断变成了有头无尾。水流顺势而下,又有逆反夺人的局面,因此洪水的凶性始终潜藏在底,如若有风雷雨动,立刻将会化为猛兽。” “这点倒是真的,我虽然不懂风水,但也看出来四周格局不利于做墓,首先,地质结构不稳,就算是有墓也得被洪水冲走了。” 我主要是为了找‘龙门’,龙门与禹王、妖龙二者有关,其中,妖龙身躯被打入黄河底部,而禹王再将妖龙斩断利用龙门连接龙骨,如若有江河水族跃过,必然是在龙骨之上飞越,夺走妖龙精气,一跃化龙。 所以,我自己也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找龙门首要条件就是找到山脉断连的衔接处,其中最难的是要找到真龙而非假龙,一条沟壑割开了一排排的大山,每一条山脉可作为一龙比作,那在龙门方圆几十里,大大小小的加起来得有数百条。辨别真龙假龙需要时间,可我正好缺的也是时间。 麻杆说:“要我看啊,咱们该走的地方也走的差不多了,在山里面住了一个多星期,身上的捂臭了,还是去城里洗个澡,找当地人好好打听一下。” 麻杆说的在理,经过黄河千年来的冲刷,就算是有一些当年历史留下的证据,恐怕也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消散无影无踪,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多数是要在当地人的传说中找到线索的。 “我觉得麻杆说的有道理!”地雷竖起大拇指。 “最好找当地的档案馆要一些材料,看看近代有没有动过土,破过原本的格局。”麻杆又说。 俩兄弟平日里吊儿郎当,可真到了真格的时候,调理清晰不乱,说话也是井井有条,观察仔细,随着我与的七天时间,实际上人家早把周围的地图摸清了,并且,麻杆有一项特殊的本领,这个本领如果用在学习上,我觉得清华北大可能的容不下他。 回到了县城,此地算得上是旅游景点,客栈、住宿、小吃也多,来来往往的旅人同样也挺多,连日来的餐风露宿我倒是没什么,可他们俩却是馋的要命,等找了家相对不错的饭店,进去以后是大鱼大肉的一顿乱点, 吃饭的时候,地雷问:“麻杆,都看清楚了么?” 麻杆不屑的说:“废话嘛,都过七天了,我能看不清么!” 地雷说:“看清就好,吃完了饭抓紧时间干活。” 麻杆有些抗议,说想休息休息,而我也不差这几天,主动从旁声称确实可以明天干。我又问地雷,让麻杆干什么活? 地雷说:“当然绘图,你不知道,我弟弟可是个天才,要不是没用到正地方,现在早考上大学了。” “那还不是你给带坏的,七岁就领着我去偷东西,摊上你这个哥哥,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麻杆抱怨。 地雷说:“我那是让你活学活用,早日为家里面分担辛苦,否则你哥哥我养你多困难啊。” 心里有点好奇,这个麻杆长得又瘦又高,颧骨高耸,额头方正,在相学中女人颧骨太高克夫,而男人颧骨高却是掌权的吉相,这个麻杆细细端详,确实有点异相,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不看双眼,如若麻杆睁眼,贼溜溜的目光怎么看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 我在一旁追问了几句,地雷自豪的说:“这么跟你说吧,我弟弟只需要盯着清明上河图看上十分钟,每个人的形象位置都记得清楚,那时候他才七岁,后来我发现这小子有开锁的天赋,有次我忘带钥匙,他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开,天才!你说,就这种天才不去偷东西岂不是浪费?” 我是第一次听见会有哥哥这样评价弟弟,并且还是哥哥领着弟弟入行偷东西。 他们哥俩一个负责开锁,一个负责盗窃,从小到大被抓过几次,也被劳教过,可因此也养成了哥俩反侦察能力。 我问麻杆,让他形容一下为什么会开锁? 麻杆瞪了眼地雷,又说:“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天才,但我只要仔细看着锁眼,再找到一根儿能够放进去的小棍,那么锁头的整体结构我就清楚了。” 第1717章 饿鬼投胎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能想象到就麻杆那副模样的人竟然会是一个天才,而且,地雷也说,他现在可以说是到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我说:“这么说来,麻杆的空间离体思维很强,真的天才。” “我不懂啥思维,天才确实是天才,就没有他开不开的锁,也没有他打不开的机关,现在我就问你厉害不厉害?”地雷自豪的说。 麻杆挠了挠头,十分不好意思的扫视一圈四周,他声称自己只需要看到一个点,便能想象到整个面,再由脑海中呈现出立体的样子,并通过绘图完美的找到墓穴所在,有时候机关暗器什么的,麻杆自己也能通过手绘给画出来。 不过,他还是被他哥哥所耽误的天才,假如当初能够好好学习,相信现在肯定没有人会比他更适合搞建筑! 喝了一大杯酒,心里颇为欣喜,我是真没想到自己今天是捡到宝贝了!吃吃喝喝,聊起了身世,这哥俩也是北方人,但不是东北而是河北靠近内蒙那边的人,性格豪爽,毕竟大家接下来处理完还要一起送丹,我们是投缘也就多喝了几杯。 不一会儿,地雷出去上厕所,我与麻杆在屋里聊天,谈到楼兰仙人的时候他直拍大腿,又骂地雷太贪心。 我很好奇的问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麻杆没有任何的隐瞒,对我可以说是知无不言,他问我知不知道罗布泊? 我点点头,那个地方当年我爷爷可是去过的,并且他还带回来了一张地图,其中还记载了第一次华夏真龙自长白山现行时候的事情。 麻杆一拍大腿,感慨道:”那地方可是凶险万分啊,在哪儿遇见奇怪的虫子,被追的九死一生,迫于无奈只好跳进了沙海,后来被流沙吞没到了一处地,地洞里有两条路,一条用古文写着升天,另外一条写着入地。” ”你们选择了升天?”我问。 麻杆叹了口气:”选升天就没事儿了,地雷那个混蛋竟然选了入地,一共两条路,入地路是使用金砖铺砌,升天的啥也没有,我们走的入地,一路跃过许多机关,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到了底部,什么宝贝没有不说,竟然还特么遇上神仙了。天师你是行家,你说他有那么当神仙的吗?不给好处不说,还威胁我们哥俩,唉没辙!” 麻杆抱怨了好几句,依我所见,假如地下的人真是王重阳,那必然也是遇到什么难以抗拒的危险,而且,别看麻杆说的简单,但罗布泊自古以来便是神秘之地,甚至传说中的双鱼玉便是出自那里。 而当我们正准备聊一聊细节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外有吵闹声。 麻杆说:”怎么听起来好像是地雷的大嗓门呢?” 我说:”快去看看,是不是喝多了?” 出了包房,走廊里只见地雷正对一位瘦小枯干的中年人殴打,躺地下那人就好似抽大烟抽多了似的。 本来还打算拉架呢,谁知道麻杆看到了之后,第一时间也冲过去,怒骂:”豁牙子!次奥你祖宗的,差点没被你坑死!” 看他小胳膊小腿的样子,我是真怕给他踢死。 我把二人拽开:“先别打!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王八蛋给咱们害的有多惨?在那个狗屁隐士之地,好悬没被弄死!” “你看看他瘦的,再打下去肯定出人命,你们哥俩也不想亡命天涯吧?”我说。 马家兄弟互相对视一眼,也不再如刚刚那样愤怒,俩人互相问:“地雷,你有没有感觉他瘦了?” “是啊,以前豁牙子跟我体格差不多,现在咋还这样了?”地雷奇怪的说。 俩人对视了一眼,同一致认同豁牙子吸毒。可当豁牙子艰难的爬起来,第一件事不是去找马家兄弟理论,反而跑向了包房,起初还以为对方去叫人了,可左等右等未见对方有人出来。 我们三个有点觉得奇怪,又发现包房的服务员聚在一起议论,看表情各个惊讶十足,为此,我们三个也跟过去看看。 “雾草!”马家兄弟异口同声的差点没蹦起来。 只见豁牙子正趴在一大桌子菜钱,狼吞虎咽,嘴角大咧,浑身是伤,拳头大小的丸子一口吞进去,什么熟食的,压根就没见他嚼过,盘子端起来甭管凉热,张嘴就吃,一边吃一边喊:“饿,饿死我了,饿死我了,再来吃的,再来!” 地雷咂咂嘴:“豁牙子怎么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难不成是老天爷因为他坑了咱俩给的报应?” 我心想,要是坑他俩,老天爷没准还会来点奖励呢。 正好豁牙子是指月阁的接头人,我正好还有很多得事情打算问问他,当即,手掐法指,双目闪烁两道金光,阴阳法眼之下,妖魔必然无处遁形。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还真是饿死鬼投胎!”我说。 “啥?豁牙子今天都五十多了,怎么还饿死鬼投胎?”地雷疑惑的问。 这点别人是看不到的,虽然豁牙子骨瘦如柴,可在阴阳法眼中他的肚大如鼓,看似狼吞虎咽,其实他一个也吃不到,统统都进入到了鼓起的腹部。真正的饿鬼是腹大如鼓,咽小如针,嘴里冒烟,想吃又吃不下,不过,这些现象在普通人的眼里是看不出来的,唯独真正的修行者,通晓天眼、慧眼、法眼之下,才可将他看的一清二楚,豁牙子的的确确与饿死鬼的一模一样。 我一步步上前,豁牙子仍然在不停的吃,走过去,一把掐住了他的后脖子,我说:“地府三十六鬼之一的饿鬼,虽然本王虽然不做阎罗好多年,可你这样的小毛鬼不可投胎,也不可附着凡人之身,是谁了你这么大的勇气。” 当前纯粹的纯阳气对恶鬼的克制力非常之强,饿鬼被吓得蜷缩身体,眼神惶恐的看着我。 “说不说!”一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肚子上。只见‘豁牙子’面色由青转白,一大口的污水吐了出去,臭味儿弥漫,熏得围观群众散的散跑的跑,整间饭店好似掉进了粪坑里。 第1718 豁牙子 豁牙子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脸色僵硬,嘴不动而在喉咙里发出干哑的声:“阎,阎王大人饶命,小的四处游荡,也不知道怎么就回到了凡间,恰巧此人说话没边,更是喜欢撒谎骗人,因此才令小人在闲逛的时候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躲在一旁没走的地雷小跑过来,他捏着鼻子说:“大师,刚刚他说是在城里撞了豁牙子?” 我点点头:“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他举止浮夸道:“豁牙子这王八蛋我可太熟悉了,他声称在曾经有位大师给他算过卦,卦里说他以后可是要客死异乡,所以,这老小子发誓一辈子不出城。能让他不顾危机的出了沈城,可想而知,其中的利益到底有多大啊!快快,大师帮个忙,给他弄醒,我问问他!” 一听说是老乡,我也来了兴致,毕竟在外多年很少能看到同乡之人,何况,这个人还知道指月阁。 我问饿鬼:“走不走?” 饿鬼颤抖说:“阎王大人,我们现在已经粘在一起了,真的出不去啊。” 我试着利用纯阳气清一清饿鬼,他开始了痛苦哀嚎,见此毫无任何用处,如若饿鬼散了,豁牙子也得跟着死,思来想去,我问恶鬼:“吃什么?” 他说:“朝天云。” 我问:“几道菜?” “三道就行。” “走什么路?” “水路。” 地雷一脸懵逼,奇怪的问:“他说吃什么什么云?饭店能有么?” “饭店没有,但是卖香的地方有,去买三炷香。” “这么简单?” 催了地雷几句,哥俩老老实实的出去买东西,等他们回来之前,宾馆内也来片儿警,不过这味道实在是太熏人,再加上满屋子里的污秽,警察也是没办法,接着,警察向周围人询问,得知并无任何冲突,自然也就离开了。 饭店被迫停业,直到地雷赶回来,我在周围摆了五个瓷碗,加满了水之后上三炷香,随着香火的袅袅升起,豁牙子表情陶醉,蹲在香边儿流口水大口大口的吸,直到香火燃烧干净,他打了一个饱嗝,眼神贪婪的望着我。 “走不走?” “走走,阎王大人,您不在的那段时间,我们可是想您啊。” “滚!”我不耐道。 只见豁牙子吓得赶紧端起地上的水,五大碗统统喝了个干净,肚子高高鼓起后又口吐了出去,那些在他肚子里吐出去的水落在地上统统渗入地下,豁牙子随即倒地不起。 “把人抬走,好了。” “这就结束了?” “废话,你还想怎么样?”我说。 地雷招呼着麻杆,俩人用衣服给豁牙子包上,就像是扛死猪似的抬离了饭店,等找了一间宾馆住下时,我给豁牙子检查了一下身体,所有吃下去的东西已经吐干净了,估计有个一两个小时人就能醒,唯一弊端恐怕是要多休息一些时日。 哥俩倒是毫不在意,把豁牙子五花大绑的捆在椅子上,俩人一会儿用针扎,一会儿扇嘴巴,还时不时的揪头发,但豁牙子现在毫无意识,哥俩折腾累了就坐下来休息。 按照面相来看,豁牙子长得鼠头樟脑,额头低窄而尖,尤其门前两颗大板牙是假的,这老家伙还是耳后见腮,嘴唇薄如纸,乍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等他苏醒的功夫,我问哥俩,豁牙子是什么人? “就是一个古董贩子,专门收盗来的东西,这王八蛋可是没少黑我们哥俩的钱。”他说。 “他又是怎么和指月阁搞上的关系?” “那不知道,这事儿你得问他了,实事求是的说豁牙子还挺有点门道的,满东三省没有他不敢收的文物,而且上头不管查多严,他都能给你销出去。” 平生我最痛恨那些将本国家的文物卖给老外,致使本土文物大量流失,子孙后代想要了解本国的历史还要远渡海外才得以亲眼看见,说白了,都是这些混蛋搞的鬼。 如此恶毒的老乡,要不是为了想要了解指月阁,我是绝对不会帮他的。 谈天说地的聊了一整天,直到豁牙子打了个喷嚏醒过来。 “我这是已经死了么?” 他说话漏风漏的厉害,说‘死’成了‘嘶是’,一共七个字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三个字似的。 地雷与麻杆兴奋的跑过去,尤其地雷上去就是一巴掌拍他脑门,怒道:“老王八蛋不还钱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是地雷?天呐,你真的是阴魂不散,我都死了,你居然还追到了地狱。” 地雷又拍了他一下:“把舌头屡直了再说话!” “牙呢?我的牙没有带到阴曹地府么?”豁牙子虚弱道。 被饿鬼上了身,地雷在这段期间感受最清晰的就是饿鬼在地狱里的所见所闻,有时候亦梦亦幻,让他始终沉浸在冷清阴森的环境之中,所以,他现在有些迷迷糊糊也是正常。 我走过去,为他清一清身体内的阴毒,待他闭目休息三五分钟过后,再次睁眼有了几分神采,激动的说:“雾草,我没死,你们绑我干什么!诶?不对不对,地雷麻杆!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豁牙子,咱们有缘千里来相会,你特么把我们送到终南山差点没死了,这笔债怎么算!” 豁牙子说:“先放了我咱们再聊,还有,快给我整点吃的,都要饿死我了。” “赔钱!”地雷与麻杆同时说。 “谈钱太伤感情,放了我,咱们一会儿多吃点饭,好好聊一聊,把话说开了就好了,毕竟,你我可是都认识七八年了,谁还缺个三五万块钱啊,我说的对不对?” 豁牙子很淡定,说起来话来也是江湖油条,三言两语就要与哥俩拉近关系。不过,他们忽略了地雷的决心,非得让他赔钱。紧接着,麻杆又问:“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一辈子不出沈城,说吧,怎么来这儿了?” “这不为了走亲戚嘛。” “放屁,你小子六亲不认,唯利是图,走什么亲戚?说吧,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你不要要命?” 豁牙子见解释几句话没人相信,最终他也不再装了,挑衅道:“套我话是不是?套我话?没用,告诉你们哥俩,咱牙爷在年轻闯江湖时候你们哥俩还特么光屁股和泥玩呢!” 第1719章 赤河 见豁牙子嚣张的态度我心里就感觉特别的来气,刚刚若不是我出手相助,他可能就会被饿鬼给折腾死!上前把马家哥俩拉开了,站在豁牙子面前说:“你还记得我么?” “不认识,不过我听你口音,咱们都老乡吧?” 我点点头,又说:“你能醒过来是我救的你,在迷迷糊糊这段期间恐怕过的不是太好吧?” 他试着问:“你怎么都知道我经历了什么?难不成你是大仙儿?” “我是道士。说吧,自己是想还回到那个地方还是留在阳间好好生活?如果选择后者,那么我问什么你说什么,选择权已经交到你手里,但别忘了,我既然能救你回来,那就一定能再把你送进去。” 此话一出,我不相信豁牙子不害怕,只要是一个普通人,假如见过了阴曹地府中的种种狠毒之事,那他一定会对此终身难忘,从此以后不敢做出任何恶毒违背良心之事,毕竟,人善人欺天不欺。当前天衰刚刚开始,地狱并未空挡,阴司司法同样健全着。 他问我:“你的意思我见到的都是真的?” “真与假,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我说。 他又问我能不能不去那种地方?我说行,但是却除了积德行善意外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他又问我,能不能帮着超度,还一还孽债?我说,还债只是还阴债,这是因为阴债是上辈子累积到今生的,而今生在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无辜的,所以,阎王爷也会法外开恩,准许还一些阴债。倘若是孽债便绝不会被允许,毕竟,报应分为现世报与来世报,所有的债到了阴曹都会一五一十清算干净。 豁牙子闪烁不定的眼神,我知道他真的是害怕了。 “现在考虑的怎么样?给你三秒钟,我问你答,如果你不说,那我就送你回去。” 我严肃的望着他,结果刚数道了‘1’的时候,豁牙子连忙喊:“我说!”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等到了解的多了,自然也就害怕了,豁牙子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但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毕竟,我只要能得到我想知道的事情就可以。 我问:“你怎么认识指月阁的?” 豁牙子说:“不是我认识他们,是他们认识我,那是我销赃用的上家,只要是收到了好文物,那边都会高价买去。” “高价?上回我卖你的大宝剑的时候你特么告诉我这东西不好卖,压价压到只给我十万,说吧,当时你特么到底贪了多少!”地雷又是一个大耳光抽了豁牙子,胀红了连,显然是气的正经不轻呢。 我皱着眉看着地雷,叮嘱他现在开始不允许动手。妈了个鸡的,我现在问话呢,他一个耳光接一个耳光的抽着,那都成了什么事儿了?我特么是道士,又不是黑社会! 地雷尴尬的陪着笑,连连向我道歉,并保证绝不会再动手。 我说:“豁牙子,撒谎可是要下地狱的,说吧,赚了多少?” “卖了一百万。” “一百万!”地雷举起手随即放下,蹲在一边揉了揉脸,麻杆还跟过去劝他哥哥别生气,声称这些事儿都是江湖规矩,盗墓的卖赔了叫打眼,活该,怨不得别人,人家如果买便宜了叫捡漏,看到了也不能眼馋。虽然话是这么个理,可能做到丝毫不闹心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我又问:“你了解指月阁么?” 豁牙子有些纠结道:“了解但也不了解,怎么说呢,他们指月阁的人很奇怪,只做与神话有关的生意,上回他盗来的那把剑传说是一位叫做‘王守’的佩剑,我后来查过资料,好像他也有成仙的经历,但既然墓都被盗了,成仙估计也是骗人的。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儿,指月阁对道教器皿非常感兴趣,只要是刻上太极图的,能多卖出好几倍价钱。” 这么说来,指月阁楼还真是与道结缘了。 我又问:“你们怎么联系?” 他说:“挺简单的,收到了好文物给他们打个电话就行了。” “打电话?” “对啊,他们客服电话,按照语音提示就能接人工台,对方给出价格不会还价,你卖就卖不卖拉到,只要是电话里谈妥了,他们就会登门来取,非常方便,最主要的我还不担心被派出所抓到。”豁牙子说。 指月阁果然很邪门,最起码到现在为止我就没听说哪家神秘的组织还会准备人工台的,并且这个人工台的方式十分的奇特,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措手不及,如果不注意的话,甚至还会以为自己拨打了10086。 问完了该问的事情,得到了服务电话号码,想着等忙完了这阵子的,让马雷他们两个帮个忙打个电话,把指月阁的人约出来,特么的,上回在终南山我拨打电话还记得被接线员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地雷说:“你问问他,来这边干什么?是什么让他放弃了生命?” “我都说了走亲戚!”豁牙子急了。 “你放屁,我认识你七年了还不了解你么?要是价格给的好,你特么连媳妇都能卖了!”地雷反驳。 豁牙子还是一口咬定走亲戚,虽然他装的很像,但我还是相信地雷的话,反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几次未果,气急之下我打算要送他回去,以纯阳气灌入他的五脏造成阴阳失衡带来的痛感,最终,豁牙子妥协了。 他说:“我来这儿是为了龙门赤河!” 一听说龙门二字,我心瞬间被悬了起来,追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豁牙子断断续续的告诉我,所谓龙门赤河是一种鱼儿聚集的场景,整个黄河底部聚满了鲟鱼,时常跃出水面,场面壮观。但是,这一时间原本在每年春天猜会来到龙门穴洞之处集结,并且在临产卵前两三天内频繁跳跃。 由于鲟鱼充血发红的鱼鳍也露出水面,当成千上万条大鱼在河面翻动,远望一片红光,于是出现了“赤河”景象。 第1720章 冀州鼎 除此之外,黄河里鱼的数量聚集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就当成千上万的鲟鱼聚集在了一起,他们从头到尾相连可以达数里之外,而红河现象又可以持续数日,在任何时候都足以称得上是天下奇观。 地雷却说:“你刚刚还说是春天,但现在是夏天,甚至再过不了多久都快秋天了,又和你来这有什么关系!” 豁牙子思索片刻后说:“要我告诉你们倒是也可以,但是咱们必须有个约定,不管得到什么东西都由我先选!” 地雷与麻杆对视一眼,哥俩同时哈哈大笑,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上前十分客客气气的主动为他松绑,然后笑眯眯的说:“都是误会误会,刚刚我们跟你闹着玩呢,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个人说的是盗墓行当里的事情,只因为与龙门有关,我这才感觉到了兴趣,谁知道当了解真相后,不仅仅哥俩很激动就连我也是十分的激动。 豁牙子说:“周围有一个墓!” “我知道有个墓!”地雷说。 “你们也是因为这个来的?”他反问。 “是啊,大禹之前嘛。”地雷自信道。 豁牙子感觉非常惊讶了,他盯着我们三个看了小半晌,又说:“我滴妈呀,你们怎么知道的,卧了个槽,我这个秘密得来可不容易的!” 地雷问:“你特么快别墨迹了,说吧,那墓在哪!” “你们不想问问我找什么东西么?”豁牙子说。 哥俩说:“找值钱的东西呗。” 豁牙子说:“那好,有一个条件,我必须要一样东西,除此之外不管挖到多少,都是你们分,我只取一样。” “无所谓,青铜器多了一样之前。”地雷十分大方。 豁牙子说:“那就好,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我要取的东西你们应该也都听过,那就是九州鼎之一冀州鼎!” “什么!”我激动的上前,把他们三个都给吓了一大跳。没办法,事到如今真的是实在控制不住了,九州鼎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文物,可对我而言却象征着新生,没错,如果得到九州鼎里的龙骨,再将大鼎挥之如臂,那这天地间又有谁能是我的对手?我想,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天衰过后,道尊、佛祖再次降临,他们也不可能任意左右我的人生。 按照当前种种迹象来看,只有当真正掌握到九州鼎内可怕力量以后,我才能够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说:“你刚刚也说是在大禹之前,那冀州鼎怎么会在这儿!” 豁牙子说:“冀州鼎在这儿和大禹前后有什么关系,那墓穴确实是在大禹之前,但冀州鼎好像就在那个墓的上面。” “你怎么知道的?” “那你又怎么知道的?”豁牙子反问我。 我说:“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但是,如果找到了冀州鼎,我让你先拿,假如你能拿的动大鼎归你,拿不动大鼎归我!” 禹王鼎岂是凡尘俗物,一鼎内含有着一州之力,同样,大鼎托起的也是一州的重量。连我都不敢说能否将禹王鼎带走,他一个普通的文物贩子要是能拿走,我都敢打赌把自己脑袋吃了! 豁牙子思索了片刻,又说:“好吧,那一言为定。” 事情就这样彼此拍了板儿,豁牙子吵吵着饿了,地雷赶忙下去买水买饭,等到他吃饱了喝足了,于是,他拿出一个玉佩。 我说:“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他又反问我,就好像因为我们不知道而感觉到不理解似的。 “有话快说,别卖什么关子!” “得得,你们三个人啊,两个是半吊子摸金校尉,平日里仗着摸金符才逢凶化吉,又一个是没见识的道士,竟然连双鱼玉都不认识,天啊。”他说。 我很无奈,听过未必见过,见过未必摸过,摸过也未必知道真假,谁知道他拿出来了一块儿颜色不翠绿,就像是捡来的土坷垃似的。 “你就说怎么知道的吧!” “我只有一块儿玉,这是我在一伙儿盗墓贼手里花3000块钱收来的,卖家不知道值钱,等到了家我发现,这玉佩不见水的时候是石头,一旦见了水立刻变成翡翠,颜色剔透, 上方还有雕刻的符文,用放大镜看不清楚,我就找显微镜去观察,没想到那上面写的是一段话。你们猜猜,写的是什么?”豁牙子说。 “我猜你个头!说不说,不说我打你啊!”地雷指着他。 这一回我没拦着,甚至还给李天然一个眼神,地雷十分会意,抬起手跟过来就是一巴掌,豁牙子捂着后脑勺暴跳如雷,连连咒骂地雷不懂得尊重长辈。麻杆又反驳:“赚我们钱的时候也没见你爱幼,说,上面写了什么!” “得了,以后咱们交情就到此结束,玛德,没良心的混蛋。”豁牙子抱怨了几声,眼睛扫视几圈之后,又说:“鼎镇玄棺,压千年气运,然艳阳如火,石土化灰,赤河千里,雪飘冰封,则冀州鼎出,可震慑妖邪,后世子孙得吾鼎者可走过天梯跃龙门,以证仙骨,掌吾鼎者可获九州之气运,成就一番霸业。至于下一句写的什么,我因为没有另外一块儿玉佩还是不得而知,后来我查了好多资料,找到赤河千里又与龙门有关的地方,推断周围一定有一座大墓,墓主人的身份不简单,我都怀疑会不会是大禹的墓。” 我摇摇头,禹王早就上了天庭,就算是死也得魂飞魄散,又如何能够留下肉身在反间? 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个机会。 豁牙子眯着眼说:“各位各位,既然你们也能来,那是不是第二块儿的玉佩在你们那儿?快快,拿出来看看,下一句到底写的什么,都瘾死我了。”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们真没有双鱼玉。”我说。 起初豁牙子还不相信,他询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没辙,我只好说是祖上传来的说法,而且没有笔记,皆口口相传,连续确认了好几次他这才相信。如今,豁牙子现在身子骨虚,不方便登山寻龙,趁着闲时叮嘱麻杆画图。 等到他买回了纸和笔的时候,开始画时令我又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天才! 麻杆画的我是一点也没看出来是方圆几十里的地图,没错,他是用简单符号标记,并用最简单的线条勾出,你让他解释,他可以解释的通,但外人看起来却好似天书一般。所以,怪不得会常常会有人说天才与疯子只在一线之间。 第1720章 续 双鱼玉 麻杆手里拿着他刚刚所绘出来的地图,神色上显得颇有几分自豪之色,如果是光看表情,那我还以为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从他的手中接过地图研究一番,很遗憾,根本就是一丁点也没看懂,于是,我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麻杆指着一个小圆点说:“这里是咱们走过的地方,我将每个地方用点相连,或高或低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标记,只要是找到周围地图,然后再将画中的点、线、面放在地图上,我就能在脑海中通过无数次情景在现,回到曾经所走过的地方,将之前忽略的细节一一找出。” 竖起大拇指,真是打心眼里佩服啊,怪不得两个半吊子的盗墓贼能够几次三番的化险为夷,甚至还能屡次摸到好宝贝,就连在终南山后山的神仙之地他们都能精妙的躲过去,以前如果还认为是侥幸,可在今天看来,这一切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做到的。 我问豁牙子,能不能双鱼玉给我? 他脸色一板,说道:“兄弟,你救了我是不假,可这个东西比命还重要,如果你真的想抢,那我保证现在就摔碎了它,等到最后大家谁也别想得到!” 地雷与麻杆同时认真的点点头:“没错,果然是豁牙子的性格,自打认识的时候这老混蛋就特么舍命不舍财。” 我说:“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一看。” “看看也不行。”他态度坚决道。 麻杆从旁说:“你真特么小气,大家七八年的关系,你特么好好想想在我们哥俩手上已经赚了多少昧心钱?现在看看你那破土坷垃怎么就不行了!” “那不一样,它可不是一般的土坷垃,而是真正的双鱼玉,你们知道么?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双鱼玉可是影响上最重要的法宝,万一你们给我碰坏了咋办!” “凑,谁稀罕啊,真当雷爷没见过宝贝。啊呸!” 真要是动手抢倒也能抢来,可这么做也犯不上,第一、我从不做强盗的事情,第二、豁牙子既然是舍命而来,那只是光凭双鱼玉上面的几句话便奋不顾身么?我觉得肯定不可能,他今年五十多岁,也是混迹于江湖的老油条,吃过的江湖饭绝对比我这种风水先生要高的多,所以,他肯定还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而且,这些事儿我也不用多问,麻杆与地雷他们是老相识,豁牙子对哥俩的了解比我清楚多了,而我能文能武又是不可或缺,大家如今皆是为了找寻龙门踪迹,既然目标一致,那就能够成为好朋友。 我说:“这样吧,咱们放点水,您当着的大家的面儿试一试,让我们开开眼总可以吧,而且,我与地雷麻杆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你如果不信我,可总信得过你的老客户吧。” 豁牙子想必也是为了缓解一下彼此的关系,斟酌了小半晌,主动去了洗手间给我们演示,先将浴缸里放满了水,他神神秘秘的拿出‘土坷垃’,清晰了口气:“三位老铁,见证奇迹的时刻就出现了!” 瞧他神神叨叨的,心里十分无奈,难不成做文物贩子给他做出神经病了?豁牙子与麻杆俩人并排蹲在浴缸近前就像两具骷髅架子似的,不一会儿,麻杆惊呼:“卧了个槽,活了!” 我赶忙上前凑过去,果然,那水缸里面的土坷垃好似正在蜕皮的蛇一般,焦黄的颜色一点点转为了翠绿,直至变得犹如活鲤鱼般的形状过后,又在水中缓缓的飘荡,没错,玉佩是真的活了,虽然动作轻缓,但我保证没有看错,它的尾巴在动,犹如在水中翩翩起舞。 豁牙子小心翼翼的将‘鱼’捞出来,翠绿开始一点点的消散,豁牙子说:“我也是后来不小心才注意到遇水则活,为此,特意将它放在纯净水里再利用高倍数的放大镜仔细查看,这才找到那些字迹。” 很快,玉佩渐渐变得干燥重新恢复土坷垃的模样。 此种现象令我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玉佩本来的颜色是翠绿的,只因为少了一块儿而变成枯黄的模样,如果说是雨水则活,那一对儿玉佩岂不是‘相濡以沫’? “张大师,你在想什么?”地雷碰了我下。 我说:“没什么,在想如果两枚玉佩都找到的话会怎么样?” “你看出了什么?”豁牙子问。 豁牙子的直觉很准,我只不过是表露出一点点的情绪而已,他竟然有所察觉。 我说:“你想想,龙门龙门,自古以来是什么跃龙门?” “鲤鱼!”地雷抢答道。 “对,龙门、赤河、鲤鱼三者必然有所联系,何况你们也说了,夏季已经要过去了,江河说的鲟鱼过了发情的季节,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染红了黄河?我担心没有另外一枚玉佩,就算是找到了龙门你也带不走大鼎。” 说此话的时候我特意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脸,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线索发现,不过,瞧着豁牙子淡定的样子,再次感慨对方真的是老江湖,玉佩被他收进了兜里之后,豁牙子问麻杆:“走吧,咱俩再研究研究线索去。” 待在宾馆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调出地图,麻杆坐在那儿闭目想象,豁牙子会在旁边问他一系列的问题,比如走到哪里了?周围有什么?清晰的对答如流听起来感觉就像是麻杆在瞎编似的。 不过,我琢磨起了玉佩上的那段话,再用笔把所有的话一一写了出来,其中豁牙子说‘鼎镇玄棺’,感觉十有八九是指禹王鼎很有可能是压在棺材上的,下一句‘压千年气运’必然与龙脉有关,那自然会与妖龙脱不开关系。 然艳阳如火?这个然我觉得可以按照燃字来解释,也就是说,艳阳燃烧似火? 前前后后的仔细分析,第一句写的大鼎的位置,第二句写天象、比如石土化灰,难不成会有什么灾难?赤河千里应该指的就是水面变红,‘雪飘冰封’难不成是冬天? 第1721章 鬼托手 盯着书写过后的小纸条,前前后后的联系之,将笔画在了下一句——“冀州鼎出!”,如此了看来,所有的文字皆是围绕在冀州鼎的前提之下,经过分析来看,必须要满足艳阳如火,石土化灰,赤河千里,雪飘冰封四个条件。妈了个鸡的,难不成要一直等下去?不知不觉时间过的很快,就当大家伙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的时候,麻杆突然说:“我看到有人再捞尸,可他为什么躲着我们?” 麻杆每次穿越过去的场景,都会在回忆中发现忽略掉的细节,而且,这句话的确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此地可不是黄河上游所在的甘肃地界,那里因为历史遗留问题,可以说浮尸遍布,所以才会有捞尸人的职业,但下游又是旅游景点,闲着没事捞尸体干什么? 我说:“先吃饭,一会儿再看。” 地雷与麻杆同时问他,还有什么新的发现? 麻杆摇摇头:“除了黄河底看不见,周围至少要仔细观察几十遍了,除了石头就是黄河水,哪里还有新的发现。” “等一等!”我忙说。 他们几个同时看向我,奇怪的问:“怎么了?” 我说:“你刚刚说水底下看不到?” “对啊,水底下怎么看,我又没下去过。”麻杆说。 我说:“大山周围我也看的差不多了,按照现在众多的旅游人看,根本不可能会有能藏匿大鼎的地方,除了水下以外,还有捞尸人他们有没有可能并不是正在捞尸体,现在有可能是在找东西也说不定!” 豁牙子兴奋的抓着麻杆说:“快快,你再看看,那捞尸人长得什么样!” “不行不行,饿了,注意力集中不起来。”麻杆捂着肚子。 他瘦的像麻杆,十有八九也是与他的特殊的才能有关,毕竟脑力劳动是很损害身体的。事不宜迟,我们立刻离开宾馆去吃饭,但我始终沉浸在玉佩上面写的那几句话,当冀州鼎出之后,掌握者可携大鼎跃过天梯,天梯是什么?既然玉佩上些的是天梯跃龙门,那么有天梯是不是就无法跃过龙门? 一旦跃过,必然会证仙骨,从此以后掌大鼎雄踞九州之气,怪不得豁牙子连死都不怕了,如果真的找到了传说中的冀州鼎,那岂不是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吃饱了之后,豁牙子说:“张大师,如果说大鼎在黄河底,靠咱们几个也没办法下去,要不,我看先回城市里买点设备?” “不用买。”我笑着说。 “什么意思?”豁牙子像是没反应过来。 麻杆擦了擦嘴:“还不明白么?如果捞尸人也是来找冀州鼎,那他肯定有装备,咱们抢了他不就得了,再说了,豁牙子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另外一片玉在他们的手上?” “聪明啊,我的弟!”地雷一拍他的肩膀。 事不宜迟,我们四个一拍即合,立刻前往黄河边找那个捞尸人!由麻杆带路,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现场,日落将近,除了茫茫黄河水以并无任何人的影子。 “看来白跑一趟。”豁牙子说。 “不对不对,我记得周围有一户人家,咱们去问问。”麻杆说。 我很意外,大家都是在一起的,看的清清楚楚,哪里有什么人家?不过,麻杆斩钉截铁的说了,那个人是在我们登山的时候偶遇的,年纪三十左右,背着鱼篓,见我们过去他也没打招呼询问,麻杆也是在四五次回到场景以后才发现的这个人。而且,他根据此人行走的方向推断,那里并不是去城里的方向,而且,既然对方背着鱼篓,那他绝不会离家太远去打鱼,因此推断那个人住在不远处。 “麻杆,瞧你瘦的像是骨头架子似的,脑袋瓜子里面的容量可真不少,佩服!”我说。 “那可不,我们老马家就没有不聪明的人,当初要不是我比他早出生一分钟,帮他过了红门,他怎能有今天!”地雷哈哈大笑。 我赶忙去中间把两个人隔开,否则真怕一会儿再继续打起来,现在我也是发现了,地雷很浮夸,而且特别自大,到目前为止除了最开始分析的闪光点以外,只感觉他吃东西还行,剩下的优点一样没发现。 在哥俩斗嘴时,豁牙子上就已经四处寻找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大喊道:“你们快看,那里有人家,好像还不小!” “豪宅?”心里纳闷,紧接着我们三个也跟了过去。 “不像是人家!”地雷说。 麻杆说:“光线不好,住宅选这里肯定不健康。” 仔细打量,那间所谓的豪宅有四层楼,表面皆为原木镶嵌的墙板,而且在大门口的位置还挂着红灯笼,光以风水的角度查看,背水面山为大忌,而白不见光,夜不见月,周围有山拦住了气的流动,两边树木好似鬼手般拥向大宅,如果说作为阴宅风水来评价,埋在这里必然会尸体发潮长毛,毒虫会钻入棺中啃食尸体,最终落下个尸骨无存,但要是用石棺密封,会有很大的几率产生荫尸。但是,由于黄河自周边而过,滚滚如龙的气息,荫尸必然难以成型,所以,此处应该叫做‘弃地’才对,但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建立的是阳宅,岂不成了‘鬼托手’? 正所谓“鬼托手,命难走,小儿郎,上房梁。”此等风水极其爱出吊死鬼,就好比你看有的人家两口子吵架自杀,明明刀就在旁边,他不用刀而选择上吊,甚至千般死法不选,非得费劲巴力要上吊,没有悬梁的地方也不要紧,想尽一切办法也得给自己吊死,这样的现象几乎十之八九都是鬼托手。 几步走近之后才发现,原来此地并不是个人家,而是一间客栈的侧门,侧面的窗户有着雕花,虽然很昏暗,可每间屋子的灯都是亮的,担心是不是撞了邪,我还特意的四处打探打探了一圈,当看到高高耸起的电线杆算是明白了,这不,还真就遇见了客栈。 第1722章 新龙门客栈 他们竟然在大山沟里面开店,难道不怕没有客人?地雷碰了碰身旁的豁牙子说:“你来的时间比较久,有没有见过这间客栈?” 豁牙子一边走一边沉思,他声称从来没有走过这边,有时候往往一擦而过,好似他存在却又不存在,实在是有些摸不透。谈话间我发现了玄机,在客栈的门外摆着许许多多的半截木桩,大都贴着地面,可当仔细观察却是梅花形的,但还未等我仔细观察木桩存在的具体原委时,麻杆此时在不远处冲着我们挥手,他站在客栈的正门,大声惊呼道:“我勒个去,你们几个快来看看啊,这家店叫新、龙、门、客、栈!” 这五个字可以说是少年时代的偶像了,电影的内容是讲述明朝时期的江湖,一家客栈,一位风骚的老板娘,大西北的风沙,过往江湖人士之间的尔虞我诈,绝对可以说是武侠电影中的巅峰之作。所以,我觉得这家店的名字可是真够大的,但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打算,而且,我觉既然选择鬼托手的风水来建客栈,东家必须得是‘七杀格’,刑克六亲,手中含煞,如若是八字里面带羊刃,必然是刀尖上舔血的主儿,但周围通了电,显然客栈并非是隐居之地,但如此阴森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客人? “我去敲门!” 地雷抬起手‘咣咣’的开始砸,边砸边喊:“有人么!我们要住店!”我 不一会儿,客栈的大门打开,出现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长着鹅蛋脸,面色白皙,身材匀称,此时她挽着头发,双手戴着塑胶手套,好似正在擦地似的。 “各位,要住店啊?” “不住店来这儿干嘛?”地雷反问。 地雷的反问的语气不是特别好,也许他可能嚣张惯了,但在这儿显然不太好使,妇女眉头微皱,瞪着眼睛怒道:“我怎么知道你干什么!没地方,滚!” 大门被她随后‘咣’的一声狠狠关好。 地雷愣在当场,回过头摊开手像是十分不理解的似的大声说:“天啊,我说的有错么!不住店我们来这儿干嘛?妈的,这娘们什么操蛋脾气,今天要不是雷爷我。” 没等这边话结束,大门又打开,不过人家并不是来道歉的,一大盆掺杂着泡沫的脏水泼了出来,地雷被灌了个透心凉,他还没等开口继续再骂几句,人家又把大门给关上了。留下我们四个站在原地有些凌乱。 “地雷,什么味儿啊!” 麻杆与豁牙子退了好几步,此时,地雷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好似泔水的味道,臭气熏天,让人闻一闻觉得胃里阵阵翻江倒海。 地雷愤怒的大喊:“妈的,我要报仇,谁也别拦我!” 化悲愤为力量,地雷化自己为手榴弹,再次跑过去踹门,这边脚刚抬出来,客栈的大门竟然同一时间打开了,他一脚踢了个空,两条罗威纳在屋里面张嘴就扑过来,把地雷吓的惊声尖叫。 “救命啊!张天师,我们是组合,是一伙儿的,你们几个绝对不能见死不救,快帮忙啊!地雷开始上蹿下跳,那两条大狗咬着他的裤腿拉扯不断。当前这可是猎犬,要是真的咬上一口还了得? “够了。” 我几步跟过去,两下给那狗就制服了,用的是当年学赶尸术学来的手法,毕竟,尸体最怕的是猎犬,包括低级的僵尸也是十分惧怕猎犬,所以赶尸先生必然有一套独门绝技,不仅仅能将恶犬不叫,也能让群狗散去,低级的赶尸先生用虎尿,高级通术法的赶尸先生能够让猎犬感受到杀机。 当两条罗威纳跑回了客栈,妇女缓缓的走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 “住店的!”我说。 “没客房了。”她说。 我指了指他身后又说:“我们不是不付钱,只因为天色已晚无法回市里,老板就当做个好事,何况这间客栈算我们四个,绝对不超过十个人吧。” “龙门客栈有龙门客栈的规矩,你们几个不能入。”他淡淡的说。 规矩?地雷指着自己:“你特么看看,我全身上下都湿了,你不给找间屋子洗洗澡,撵我们走,这还是人么?” 话一出,老板娘瞪起了眼:“嘴巴放干净点,别逼我砸烂了你的牙。” 地雷有点怕老板娘似的,急忙躲在我身后:“大师,她凶我。” 她什么都不交代,我特么能上哪知道她的规矩?但现在不知道规矩的人家还不让住店,大山里面只有这一间客栈,想要找到捞尸人必然要与客栈打交道,左右为难之际,豁牙子突然开口:“土条三寸掌了灯。” 老板娘来了兴致,上下打量豁牙子,随之接道:“掌谁的灯?” “日月行龙灯。” “进来吧。”妇女缓缓的让开了路,又说:“四楼的客人孤僻,他们不喜欢与外人接触,整个楼层包了,三楼的客人脚丫子太臭了,你们要住的话,二楼有一间六米的大通铺,你们住在那儿就可以。” “谢龙掌柜。” “不客气,该要付的房费不能少。” 豁牙子连连点头,接着引我们几个入了客栈大门,进去一看,屋内的陈列古朴,放桌子长条椅,八根儿柱子撑起了整间房,顶部横有四梁,大厅的中间挑空,一楼是吃饭的,二楼三楼都是客房,而且这里的生意非常冷淡,也没有店小二。 “掌柜的准备点吃的。” “行,等一会儿厨师和服务生回来的,你们愿意回屋歇着就歇着,不愿意歇着就留下来给我干活,后院有几个热水包,但都不怎么热,想要冲澡就去后面。”她说。 她交代完了以后,继续转身开始干活,扭动起的妖娆身姿十足的妩媚,麻杆与地雷俩人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但豁牙子低声说:“行了,别乱看了,一会儿惹恼了人家,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豁牙子,她谁啊?”地雷偷偷指了指。 豁牙子指了指楼上说:“小点声,咱们去二楼说。” 说实话,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别看听不懂刚刚豁牙子话里的意思,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些话就是江湖人交流的切口,听起来不同于土匪却又有几分相似之处,由此看来,这位客栈的老板身份有些不简单啊。 第1723章 女侠 紧跟在豁牙子的身后上了二楼,发现这间客栈绝不是新建成的,不论是木制的楼梯还是房顶悬梁皆因为年久受潮而发霉,不过,显然客栈的老板有过提前的处理,上方刷了一层层的防腐油。 按照女掌柜的所指的方向,我们去了二楼的大通铺,此时恐怕不单单是我,就连他们两个也应该满肚子疑问。回手将门关好,六米多的木板床占据了半个屋子,大家纷纷坐好了之后,地雷忙问:“豁牙子,那个…,她是干什么的?” “嘘。” 豁牙子神神秘秘的,紧接着,他又去了窗户边偷偷看了看,确信外面没人偷听他才回到我们的近前说:“我们搞文物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与奇人异士打交道,有次遇见个骗子,是他跟我谈起了龙门客栈,说掌柜的叫龙小凤,以前应该是做杀手的,而这间龙门客栈应该就是她祖上传下来的,开始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想起来,可后来观察格局还有陈列,真的与江湖上传言差不多。” 恍然大悟,怪不得能掌此间屋子,如果是换做普通人的来当房主,可能用不了多久便会身首异处。刺客不同,其职业便是游走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手里一尺短剑取人性命,存在的价值就是杀人,这样的命格别说是住在鬼托手了,哪怕是住在乱葬岗上小鬼都得把位置给腾出来。 “豁牙子,你们俩之前聊的是什么切口?”我问。 豁牙子神神秘秘的说:“土条子是蛇,不打七寸打三寸,意思咱们不打算找他办事,掌灯就是想要休息休息。” 地雷问:“她问你掌谁的灯?” “日月龙行灯,龙门客栈传承自明朝,说日月龙行灯,这告诉大家是一家人没有恶意。张大师和刚刚一招制狗,引起了对方起了疑心,不表明一下,她是不可能留咱们在这儿住下的。”豁牙子说。 自古民间多异人这点绝不假,不过,地雷却不以为然,他低声问:“她一个女的,能行么?” “杀手又不是保镖,只要是能杀人,谁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麻杆说。 这点倒是真的,女人在很多时候要比男人更有机会。 豁牙子说:“龙小凤不一般,那个古董商人告诉我,只要是她出手就没有不成功的事情,而且,他只杀为富不仁者以及坑害百姓的贪官污吏,出手诡异,甚至当事主死后很久也不会被看出其实是被暗杀死的。” 那这就厉害了,杀人并不难,难就难在人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结果,听完了豁牙子的话之后,地雷左顾右盼,显得十分谨慎,低声还问我们:“他不会杀我吧?” “放心,她对你没有杀机。”我安慰道。 如果说一个男刺客,肯定长得越平淡越好,因为如果太过于眨眼,又怎么可能会令目标松懈,反之女人则要懂得化妆之法,能千变万变,需要娇艳时娇艳,平淡之时平淡,虽然仅仅是与龙小凤打了个照面,但她长得绝对不丑,如果这样的容颜出去暗杀,不可能会达到个保个的准确。 “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捞尸人,对了麻杆,你记没记住那个人长得什么样?”豁牙子问。 麻杆说:“他戴着草帽根本就看不清楚,一会儿吃饭的时候问问掌柜的,毕竟,方圆十几里也就一家店,那些人既然打算在黄河找东西,轻易不会离开太远,刚刚龙掌柜说了,楼上有两户住店的,会不会是他们?” 不管是谁,那些人总得去吃饭。 不过,听豁牙子的介绍令我已经对龙小凤有了兴趣,除暴安良,劫富济贫,听起来还真有点现代罗宾汉的感觉。 在大山里面逛了好几天了,我们四个一同去了后院洗凉水澡,等清洗干净再回到了大厅,发现在整间龙门客栈内算上女掌柜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个服务生、一个后厨、一个七十岁左右的大姨搞卫生、还有一位四十岁的中年人负责收钱卖东西,至于龙小凤她此时正则坐在方桌旁边喝茶。 一身装扮令我不禁有些多看几眼,屋子里闷热,可龙小凤却穿的很厚长衣长衫,头发挽着马尾,看起来手干练十足,并且,发现她桌上摆的茶壶正冒着腾腾热气,低着眉,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时候,豁牙子点菜,但小厮打了个哈欠说:“我们这里不允许点菜,做什么你吃什么。” “花钱也不行么?”地雷从旁问。 “爱吃不吃!” 留下了这句话掉头就走,妈了个鸡的,真要是不给东西吃,岂不是要饿肚子了?为此,我马上从旁打起了圆场,声称他做什么我们吃什么。小厮倒也不愿纠缠,不一会儿就端着白水煮牛肉,咸盐面儿、酱油、一户烧酒、六七根大葱,五个锅盔。 我拉住对方说:“对了,兄弟,其他人不吃么?” 小厮的眼睛乱转了一圈,压低了声音小声问我:“你是说三楼和四楼的?” 我点点头,对方却咳嗽了一声,手又在我面前摆弄了一下,豁牙子会意的拿出一百块钱,小厮很麻利的将钱装进了包里,他换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三楼和四楼的人当然是吃饭的,不过只是人家加了钱,我们去把东西给送上了楼而已,如果你们喜欢也是可以的。” 瞧他咧嘴奸笑的模样,原来是这王八蛋故意耍我们!妈了个鸡的,他年纪也就在20不到,没想到会这么滑头!地雷与豁牙子本想发作,只是碍于坐在不远处独饮独酌的龙小凤被迫选择安静。 开始我敬重龙小凤的所作所为,但现在看他们是先耍我的,那、也没有必要继续谨慎行事了。 “算了,还是我来吧。”我起身端着酒杯。 走到她的座位旁,把酒杯放下与她面对面坐好,龙小凤抬起眉毛与我对视时,我尽可能调整到最佳的微笑,说道:“可不可以谈谈,我想找一个捞尸人。” 结果,当我的话音刚落之时,龙小凤将茶杯放下,淡淡的说:“来了。” “什么来了?”我疑惑的问。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响,龙门客栈的大门居然被踹开了! 猛然回头,客栈的外面进来了一位身高不足一米五的男子,他保养的很好,看不出今年有多大的年纪,穿着一身西装,一尘不染的黑皮鞋很亮,丝毫也看不出是来登山旅游的,对方迈步进屋先是对屋子里拱拱手,笑道:“风太大,不好意思。” 我问:“你们要打架?” 龙小凤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接着说:“好好坐下,一会儿再说。” 我说:“我现在只是想问昨天在黄河上那捞尸人是谁?” 见她对我视而不见的样子引起了心里多少的愤怒之感,要不是因为豁牙子之前夸过她,我现在绝对要先给她制服了,等还想和她继续聊聊的时候,进屋的中年人继续道:“今儿的龙门客栈可是真热闹,白某人真没想到会有人来的比我要早,不过,龙掌柜茶沏好了么?” 龙小凤缓缓的倒了一杯:“茶早还是热的,上好的雨前龙井,现在就问你接住还是接不住。” “龙掌柜的茶,接住接不住都要喝。” “啪!” 她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那杯冒着热气的茶腾空而起,龙小凤用手一推,茶杯带着强劲的力道飞了过去,只见西装男子向后频频退步,右手自身后掏出一把扇子打开拦住了茶水杯,接着又以太极卸力般的手法向后拉拽再由此而向上,短短眨眼间便将杯茶的力道卸下。 男子仰头一饮而尽,大声笑道:“不错不错,龙掌柜的茶果然是好茶!” 俩人表面看起来客客气气,聊起来也好像挺投缘,但作为一个旁观者,不难看出他们之间浓浓的火药味,看来今天可能不是时候,算了,等他们打完了我再问。于是,站起身打算先离开再说。 “豁牙子咱们先。”只见他们三个趴在桌子上不起,当时我就怒了,一拍桌子道:“你特么什么意思!” 她轻轻拍了拍桌子:“坐下,你朋友死不了。” 我怒道:“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儿,但我只是一个住店的,如果你想拿我朋友来威胁我,那算你是使错了方式!” “这是为他们好,事情本来与你们无关,可没想到白面虎也来了,你帮我个忙,事成之后我给你报酬。” “我张大宝平生最痛恨别人威胁。” “十万。” “我是能用钱买通的人么!” “五十万。” “我现在要把人带走,你如果不信可以试试。”我也起了几分怒气。 “一百万再外加你说前天捞尸人的…尸体以及这个。”她在怀里取出一块儿土坷垃,不对,竟然是与豁牙子包里一模一样的双鱼玉!如果一百万我可以微微一笑不予理睬,但捞尸人既然到了黄河,十有八九也是与冀州鼎有关,尤其龙小凤在拿出双鱼玉中的另外一半。 第1724章 比武 当第一眼看到双鱼玉的时候,我就清楚知道今天肯定不能独善其身了。 听她继续说:“此玉是一种奇物,遇水则活,你既然找那个在黄河上闲逛的人肯定与它有关,我再问你一句,这笔买卖你做不做!” 做不做?真是气的我指着她点了三下,现在我还哪有的选啊,千辛万苦无非是为了冀州鼎,而双鱼玉又是不可或缺的其中一份,就算不帮忙也得帮忙,何况马家兄弟至关楼兰送丹的大事,王超凤能将我体内三团能量逼出来,她说可以入梦来杀我,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相信。 我很无奈的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它。” 龙小凤说:“只要你能保我一命,东西就是你的。” “玉佩先给我,我怕你一会儿打起来再打坏了。”她随手将双鱼玉交给了我,摸起来的感觉也是滑腻腻的,我继说:“捞尸人所有的随身物品一样不许弄丢,我要知道黄河下面的秘密,还有,一百万一分不少。” 龙小凤缓缓给我到了一杯茶,随着茶香气弥漫,心里还有些纳闷,为什么刚刚丝毫也闻不到任何香味儿,但现在却又无比的清晰,端起了茶杯,握着冰凉的青花瓷感受扑面的热气,端起来一饮而尽,待沸水入口立即变温,唇齿间的香气久久不散,我发誓从来没喝过这样的茶。 小皮鞋有些不满,语气低沉的问:“龙掌柜,来了外人,恐怕不和规矩吧?” 龙小凤不以为然的说:“在新龙门客栈内,只要是喝了我茶那就自然有资格坐在这儿!” 再看看旁边小皮鞋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我拿着长条凳一点点的走向所谓的白面虎,上下打量着它,双眼如缝,小皮鞋擦得铮亮,身材矮小但却看起来很有劲儿。 我说:“刚刚龙掌柜说的话你也听见了,走吧,不送了。” 小皮鞋的神情渐渐低沉,他阴狠的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刚刚龙掌柜说你叫白面虎。”我淡定道。 “原来龙掌柜找了一个江湖外的人撑腰,真是不知死活。”他很不屑。 龙小凤缓缓的说:“白面虎,俗家姓名为白山堂,乃少林寺亲传弟子,因犯了杀戒被少林寺戒律堂打碎身上所有的骨头囚禁在少林寺天杵山,但因为儿时饲养过山里的黄猴,此次劫难有幸得黄猴赠书,修习了少林寺失传绝学易经经,重新塑骨,打通经络,十年沉浸过后易经经大成,伤少林寺十二位长老,六大铜人,被少林寺以降魔阵法打退,从此远渡海外成为一名赏金杀手。” 白面虎缓缓的扇了扇子,微笑道:“都是陈年旧事了,龙掌柜还翻出来干嘛。” “当然是给我的搭档做个心里准备,白爷还是不要太过大意,我的这位朋友可不一般。” 后厨、小厮、掌柜的、保洁四人站在了龙小凤的身侧,他们各个如临大敌。 我无奈的回头道:“你怎么认识我?” “我认识胡宗炎。”龙小凤说。 特意又仔细盯着她的双眼观察,不会又是暗恋我大师兄的人吧?算了,不管怎么样,今天是无法独善其身了,易经经可是寂性大师、慧清二人极其紧张的宝贝,使我从心底不敢有任何大意之色。 他语气渐渐低沉,他像是失去所有的耐心说道:“龙掌柜,我的耐心有限,将东西交出来,咱们好好喝茶一起吃酒,白某从此以后欠你人情,再帮你杀个人。” “茶可以喝,东西不能给。” 这句话的一出口,我知道现在算是已经彻底撕破脸皮,白面虎当即一步蹬地,只听见‘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宛若猛虎般窜了出去,别看个头很小,但力量绝不可小觑。 当即,我拦上去出拳,想要迫使他退出去,谁知道那白面虎不退反进,整个人的中门大开,本以为是个好机会,我鼓足了力气,一步踏实,拳头猛的打了出去——当拳头与他胸骨的接触时,甚至听见好似撞击在了铜钟的声,他上半身的衣服被炸的粉碎,却不成想对方毫无任何伤痛。 “金钟罩!”情不自禁的脱口道。 白面虎再次发力,双拳同出,硕大的金色拳印迎面而来,双拳我竟然有种刺眼的感觉,本能促使我向后退了半步应对,步踏先天卦于九宫,游走八卦位,纯阳拳中定阴阳而分三段,抓住空挡,立刻以掌法推去。 纯阳拳中,此法名叫‘九转八步龙心掌’,八部九转为纯阳,掌心喊煞,破敌人体内五脏,掌法袭肋,那白面虎以手肘格挡后,一记前空翻令身体腾空,脚下蜻蜓一点,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 当他身体已经腾空,我从心底感觉到现在是个机会,随即化掌为拳,纯阳之气压缩至拳头的顶点,一记回旋摆臂掀动起了整间龙门客栈的桌椅,内劲弥漫,桌椅四处乱飞,大厅内连同地板在内已经粉碎。 白面虎已经避无可避,本当以为这一拳奠定胜负之际,对方却忽然间咧嘴笑了。 “终南纯阳拳,内家大于外,不敌武当拳法变化多端,你输了。” “放屁。” 拳头随即打在了对方的肋部,但白面虎的筋骨却在一瞬间好似收缩了半分,没错,在短短的一刹那,易经经的法门令全身穴位移动,导致白面虎所有的力量集中一点,我在打他的同时却被狠狠的反击来应对,最主要是他懂金钟罩。 对方来了一记左右穿花手,我被迫双手阻挡,他的腿突然间子弹般骤然弹起,这一招丝毫不次于法律宗的慧痴。 心口要害被击中,身体更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倒。 白面虎缓缓的说:“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拆了你的龙门客栈!” 龙小凤回道:“茶还没凉,着什么急?” 妈了个鸡的,我的实战经验比起那些天天游走在生与死之间的高手有着一定的距离,可我志不在此,武者虽强,可他能强的过天么?我目标却是以人战天,不论乾坤八卦或是阴阳五行必将成为我的臂膀,最终的目的就是让自身术法可以通玄,再到以武战仙的实力,当初我做到了,可那是妖龙的实力而不是我的! 凝神静气,或许是我太过于专注技巧了。 真正的强大是什么?我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但很快心里就给出了答案,没错,我本苍穹烈日,为何要顾此失彼以短击长? 缓缓的站了起来,潜藏在体内的拳劲被纯阳气一一化解。 “你看,我就说他回起来的,胡宗炎的师弟又怎能是泛泛之辈。”他说。 脑海中再次回想起了吕祖所传授的纯阳剑,六十四式调动全身的纯阳为武器的手段,但是,纯阳拳所存在的宗旨本该是为了纯阳之气服务的。整套拳上段为二十八式,中段为六十四式,下段为四十四式,共有一百三十六式。我缓缓向他走近,短短五步的距离八极领域再次浮现,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的八卦图之内既没有五行也没有阴阳,所剩下的无非只是一团红彤彤的烈火,这是纯阳气凝如实质的一种体现。 “怪不得这么自信,原来是法武双修。”白面虎笑了笑。 “再来。” “不要以为自己懂法就是无敌,小伙子你还是太嫩了。” 白面虎突然移动,脚下离地三寸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到了攻击距离,他手刀顺势劈向我的颈部。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战斗,纯阳拳只是王重阳所传说出可以让纯阳气挥之如臂的方法,免得自身再次成为那种憋着一肚子能量的煤气罐。此时,王重阳舞动拳法的身姿已经换成了我的影子,在脑海里的意识内我觉得现在的我不再是那个模仿王重阳的张大宝,而是本身自然是取而代之,只要出拳那就是纯阳拳。 “八、极、崩!” 正面迎上,白面虎以梅花椿手来防守,他的技巧很强,一手挡拳一手卸力,甚至在短短的一瞬间我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但我仍然坚信,一力必可破十会! 不知不觉,‘狼牙棒’竟然起来了。 “给破!破!破!破!” 八极崩叠加的力量好似山岳当头,筋骨齐鸣,他的手法随之震散,再次抓住机会,肘击对方的心口,白面虎赶忙摆开阵势以金钟罩应对,而我肘犹如寺庙里撞击他的身体。当他还想以光明拳反击之时,我立即双手推掌,与他拉开小小的距离,左脚狠狠踏地,待立稳桩之后,右手顺势而上怒道:“大力出奇迹!” “砰!” 玻璃的碎声清脆入耳,炮拳正中他的下巴,白面虎整个人仰头飞起,牙齿乱飞,面部扭曲,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就得看命了,他将大门撞开重重摔倒在地,此时身旁却站着一位玉面书生,他先是神色诧异,接着,又对龙小凤拱手道:“飞龙恭喜龙掌柜找到一个好帮手。” 第1725章 玉面飞龙 刚撵走了豺狼又来虎豹,之所以会说来者是书生,原因对方竟然真的穿着古代书生长袍,他头戴书生小帽,身材清瘦但面容却十分白皙,身上一身淡青色的长袍衬托出儒雅的气质,但大家心照不宣,能在今天来龙门客栈的人,他们肯定不会是为了吃饭的。 龙小凤说:“商飞龙,儒家子弟,祖先是孔夫子七十二个弟子之一的商泽,儒家法门刚正不阿,大成者一身正气百邪不侵,但是,他商飞龙却是儒家的叛徒。” 果然,我就觉得好端端的书生怎么还当上了刺客? 只见商飞龙的面色有些阴沉,他一改儒雅之色,反问龙小凤道:“龙掌柜,商某忌讳你应该清楚,难道不怕我将龙门客栈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么?” 龙小凤无所谓道:“我龙家自古以来便是一脉单传,到了我这辈子是个女孩儿,那是老天爷让我们龙家从此绝户,如果真的喜欢话,那大可随意烧去。” “东西给我!”商飞龙的话语有了一丝火药味。 “先打过他再说。”龙小凤指了指我。 妈了个鸡的,为了双鱼玉只好当一回打手。 龙小凤又说:“商飞龙与舅母私奔,犯了伦理大罪,曾被世家子弟追杀大半个中国,一路上他以普通人的性命做威胁,乱杀无辜的方式迫使儒家子弟不再追究,再之后远渡海外成了一名杀手,业内人称他为玉面飞龙。” “够了!” 龙小凤好似戳到了他痛楚,儒雅的面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狰狞到宛如地狱恶鬼般的面孔,我算明白了刚刚为什么会在第一眼接触会觉得飞龙虽然长得很俊秀,可却不自然,其实他这样的叫做‘阴阳面’,相术中认为慈祥如佛,恶毒似魔的面相叫做‘阴阳面’,认为此类人性情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需要非常提防。 孔夫子的雕塑中虽有佩剑,可那在古代是一种仪式,就像现在随身挎个项链似的,然而就这么一位文弱书生又是怎么可能会交出后代能文能武的弟子?事实上这些都是错误的判断,真实的孔子在历史上身高1米92,臂力过人,能文能武,尤其骑射更是一绝,而且,孔子三千弟子贤者七十二的能人们,其中包含了春秋列国中许许多多的武道、剑道、刺客、将军等等武夫。 有一位名叫冉有为的弟子带兵打仗,他的军事知识极其丰富,屡战屡胜,人家就问他是哪里来的?他说与孔子学的。除此之外,《淮南子·主术训》也记载:“孔子之通,智过于苌弘,勇过于孟贲(古代勇士),足蹑与郊菟,力招城关,能亦多矣。”孔子不但是个大力士,跑得还飞快,能跟野兔争高低。 试想下咱们当代的拳击运动员生会崇拜物理老师么?当然,除非这个物理老师曾经在国家队拿过冠军,只不过人家隐姓埋名,随随便便当个物理老师玩玩。由此可见,古时候的孔夫子既然能镇得住三千弟子,那他老人家搁在当代就是拿过世界拳击总冠军的一位北大文学系教授,而且还是一个讲道理能讲的通,讲不通打的通,带着门下弟子周游列国,谁不卖面子就干他的江湖人! 灯笼里的烛火摇曳,万籁俱寂,自然界里的毒虫怕是早已感受到了此地那弥漫的杀机,我绝对不能败,不单单为了承诺还有自己心中的坚持,世间修士虽然可以神游千里之外,可归根结底也是灵魂一途,他们虽然可以驾驭莫大法力,但不然也需要等自身到达顶峰之后才可以。而世间能修行到顶点之人少之又少,我拥有神兵利器可以驾驭纯阳六十四式算一个,大师兄算一个,十只金乌算一个,就连活死人墓里的面的王超凤也算一个,唯独她要比较厉害一点,如若日后可由阴返阳,修行之法术由死而生,自此便可脱去桎梏成为真仙一流。 在此之前,天底下的人无非也就是一个武者,不要以为所有的武者不能通灵,只修外家不修内家的武者的确无法见鬼,但若是内外兼修,必然可拳幽灵邪魅,神规莫近!商飞龙人已凌空飞起,只听呼的一声,风声激荡,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起一把软剑。手一抖,软剑剑身好似灵蛇般乱颤,阵阵响动的响声听起来犹如毒蛇吐信,我在后退同时,那把剑直取我的中路。 没有白面虎的金钟罩,我所能仰仗的便是自己的拳脚,气运丹田,一气呵成,狮吼功将空气掀起了蒸腾,气浪呼啸而至,可商飞龙却将软剑耍出了花,令当场成为狮子与蛇之间的角逐。 八极领域的外放,周遭热浪腾空而起,我当即打算正面迎敌,谁知他剑虽软,可力道很足,挤压的刺痛感使我都担心会不会被一下子斩断了臂膀。紧接着,商飞龙又在怀中丢出铜钱,直奔我的穴位,步踏游龙,避开要害,摆起连环脚主动出击,软剑打的龙门客栈一片狼藉,而我则在连续躲避中成功躲掉了三枚铜钱,但也仍然有一枚铜钱打在了背部,重击令我脚下踉跄了几步,霎时间感受到十分的疼痛。 商飞龙的剑忽停,厉声道:“剑为术,气为法,你中了我的书生三十六剑,这回看你死不死!” 中剑?我并没有觉得自己被打中过,它只不过是一连串的乱舞而已。 心中的茫然没等到去求证一二,纯阳之气仿佛卸了闸口的水库般倾泻而出,我脚下有些飘,同一时间,皮肤开始‘砰砰砰’的乱响,身体向外飙血的同时恍然间明白了,原来他已经到了化剑如丝的地步,交手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早就已经暗地里做好准备,那枚铜钱很像是用来打开闸口所用。 半跪在地上时,玉面飞龙则闲停信步般缓缓的走了过来,他将手放置于我的头部,平静的说:“书生有浩然之气,但同样也有杀敌之怒,这次算你倒霉,下辈子别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澎湃的清风浩之气狂暴的进入我的脑海,但很快又被我所消化的干净,书生加大了力道,几次未果,他惊讶的问:“你怎么会没事儿!” 当年我也经常曾利用此法伤害他人,好比纯阳剑法中的泰山压顶便是利用术法击打对方神魂,目标虽然会保持完整的生命迹象,可实际上却已经算是死了,至于肉体什么时候凉,还得取决于当代医疗水平。 此法有一个弊端,遇到神魂强大的人没有任何用处,我如今早就已经铸成了阴阳龙魂,哪怕龙骨已经不再了,可龙魂却不受任何影响,导致对方的术法如同是石沉大海毫无任何的消息。 “不错,法武双修,的确是孔夫子挎腰刀能文能武。” 我缓缓的站起身,他三十二剑的目的是为了卸掉我的内劲,可纯阳如海又怎能那么容易? “装神弄鬼!”他怒斥一声,手里的柔剑化刚直奔我咽喉。 杀机扑面,而利用八极拳随之大开纯阳之气,周遭地面震颤不止,我的步伐随之而调动,周遭十米的小范围自形成了九宫格,即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步伐变换多端,贴在商飞龙的近前游走转动,他的剑若来,我便六八更迭转变,但对方身为赫赫有名的刺客也非浪得虚之辈,身法诡异灵活,尤其反应那是快到了极限,往往我的这边刚要出击,他却已经早早做出预判,令我拳法扑了个空。 当仗着九宫格作为最好的掩护体之时,对方也像是打出了真火,彼此你来我往的交手数十个汇合,突然,商飞龙一跃而起。正常的对敌当中,只要是对手腾空那便是最佳的漏洞,因为人一旦失重是没有着力点去躲避,只要找准了他下坠的位置就可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我以为是个好机会,可谁知道那商飞龙连续几次后空翻跃上树梢,他的书生袍已经被打的破烂,除了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眼角也被我打豁出了口子,脚下的树枝摇晃,他的身体却是轻盈无比。 月过树梢头,他双目凌厉,散发着凛凛杀机,阴阳眼中来看,商飞龙身上三把阳火冲入天际,头顶有着一道青色的神光。很不理解,此种光线不是当代大儒才可以散发而成的么?他一个杀人魔王又如何会有如此修为? “怎么回事?”我看向龙小凤。 她说:“小心点,商飞龙得到宋朝年间大儒的金身,但此人志不在做官,考上功名选择游山玩水做学问,他的学问只做杀人学问,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为人刚正不阿,深的百姓推崇喜爱,去世后留有金身在世,被后人之称为夺命书生。” 我算是明白了,赶情对方有所仰仗啊,尤其商飞龙的双眼变得一片雪白之时,我长呼了口气,原来现在才是真正决一胜负的时刻。风吹落叶,一剑为巅。纯阳百拳,气凌云霄,不到最后一刻, 绝不能忽视任何一位敌人。 第1726章 长生不老洞 此时的商飞龙已经不再是商飞龙,或者,他像我体内的要龙一样,夺命书生的体内也留有一丝神智藏在凡间。杀机雷动,一剑千斤,商飞龙飞身跃下,凌空踏步,眨眼间便已经临近,书生夺命剑法及其诡异,忽软忽硬,软时如蛇,硬时似铁,明明对方只出一把剑,可它却好似化作万千而来。 没错,在这一刹那,我感觉到了威胁。 长长吸了口气,道衣骤然而现,随着虚影舞动起了纯阳百拳时,我也同样起手开始应对,步伐好似风吹荷花,左右摇摆。拳近如飞云流水,穿连不断,应敌时踩步悬足,运气养性,快慢呼应,好似环套八法。当书生剑取我颤中穴,气浪逼的心口窝里微微发痒,当然若是被刺中那我绝对会落下一个串糖葫芦的下场,当机立断,白鹤飞膝之法踢向他的剑,顺势而上贴近了书生的身体。 在纯阳百拳中,基石为三种‘劲’,一曰神劲,二曰内劲,三曰明劲,神劲而动则内劲而发,明劲走腰眼,虽然发力的距离不足三寸,但这已经够了。书生夺剑擦过了发髻,突然,他松开了手,宝剑飞行之时,我本以为胜券在握。 寸劲儿而上,拳头狠狠的打在他的肋部,暴躁的纯阳气必然会撕裂他的五脏,但是,不对劲,因为商飞龙的右手戴着指环,一道细微不易发现的长线拴着在宝剑的一端,他猛地向后一拉,此时那把剑仿若电影当中的御剑术那般倒着刺过来。 商飞龙重重的摔在地上,可那把剑也刺入的肩胛骨,鲜血侵染了四周,很疼,已经好久没有受到过如此伤势。 真是差一点阴沟里翻船! “龙掌柜,现在受伤了,可能一会儿打不了。”我无奈道。 “我相信你可以。”她十分淡定的说。 我无奈的说:“这才刚刚开始就已经两个诡异的对手,谁知道你还有多少个,这笔买卖我赔了。” “君子一言,你说过保我性命。” 我说:“不行不行,我不当君子了,打退了两个敌人,一块儿玉佩外加捞尸人的遗物,现在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我现在算是真看出来了,她龙小凤俨然是已经把我当免费打手了,我就不相信今天如果要是没有我的话,难道她还能坐以待毙?所以说,最毒妇人心,别看长得挺漂亮,却阴的很。 “你当真要食言?”她示意我可以喝茶。 争执不能耽误喝茶,毕竟茶是无罪的,味道也是一百个好,二话不说拿起了就喝,坐在她对面指了指肩膀:“你也看见了,刚刚真是九死一生啊!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在哪出来的?我张大宝才疏学浅,今天已经是真的尽力,如果说还没能达到你的要求,那我现在也只能说你的要求太高了。” 她说:“很好,你可以走。” “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走,你们随便闹,别把房子拆了就行。”我说。 交代完了这几句话,本打算带着他们几个上楼,但龙小凤却不紧不慢的继续说:“对了,胡宗炎好像已经成仙了。” “你也知道?”我反问。 “做我们这行可不单单只杀普通人。”她的语气顿了顿,其实,不管她杀谁,哪怕能把凌霄宫的帝俊给宰了我都双手赞成,只不过,她说出一个让我不得不妥协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儿比起双鱼玉,比起冀州鼎还要重要。她抬起头,目光仅仅一次对视我感觉自己仿佛落在了她设计好的网里,龙小凤说:“我还知道万佛寺、祖脉之地、世界轴心、胡宗炎舍身保你神魂,甚至还知道他已经投胎到了……哪里。” “啥!” 条件反射到毫不控制自身,一步跨到了她的面前,由于力道没有控制得当,导致除了龙小凤所坐的桌椅意外四周凌乱一片,她手下的四位同时出手想要将我擒住,当即,我狠狠的挥手拂袖,下意识的做法竟然在不知觉中达到了手握神兵时所用的仙法级别,面前四人同时被我掀翻击退。 “张大宝,我果然没看错,你还是隐瞒了实力。”她欣喜道。 我承认自己被她掐住了七寸,大师兄当年舍身救我,如果不是他,那我可能早就随着那场战斗被彻底的度化,也绝不会像今天暗这样还有机会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他能舍弃不死不灭的大罗金仙,甘愿留在反间救度百姓,虽然小狐狸的宿命会寻找到大师兄,可大师兄毕竟是真仙转世,就好似传说中的唐僧肉那样对天地间所有修行的精怪都是活生生的灵丹妙药。 茫茫人海,纵然有通天之力,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我是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危,甚至可以说是心头无法放弃的一种牵挂,压制着心口的愤怒,我说:“你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你就算是杀了我也没用。”她又缓缓的倒入茶水,语气平和的说道:“因为…我是不可能会告诉你的。” “很好,你赢了,哪怕今天天兵天将来了,我也会保你平安!但如果你骗了我,大宝发誓除非我死,否则你必死无疑!” “龙家的人向来一言九鼎,我说知道就是知道!” “那就得了,咱们现在可以继续说说看,究竟你到底是在保护什么?毕竟,我现在可是要为你卖命的人。”没错,我必须要搞清楚一切是为了什么,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到最后万一死了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说:“一枚令牌而已。” 我问:“什么令牌?” “昆仑山,长生不老洞,登仙令!”她说。 但凡能与昆仑山仙境扯上关系的地方,不用说,肯定是不简单的,于是,在我连续的追问之下,龙小凤倒也没在隐瞒,她将所谓的昆仑山长生不老洞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我。 原来,在华夏的江湖上神仙之说并没有淡化,几乎所有混迹久的人都曾见过那些活了几百年的神仙,但既然成了仙难道不应该上天么?有一次华夏江湖举行了一场所谓的武林盟主选举。所谓的武林大会其实就是各个势力之间的联合,毕竟,各方势力在尘世间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买卖生意,大家为了能够一边保持传承另外一边还能接触社会,久而久之自然会有一个联盟存在,而联盟的首领则被称之为盟主。 大会开始的时候,当时的武林盟主提出了昆仑山长生不老洞的传说,手底下的人自然不相信,但盟主有铁证在手,他竟然把他们家老祖宗给请了出来,在场中的人都傻了眼。 盟主介绍,说那位老人是他的祖爷爷,今年200岁,他甚至还拿出了当年的照片,简直长得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骚动没持续多久,盟主又说:“我祖爷爷曾经去过昆仑山长生不老洞,一旦咱们凡人去了那里,就会长生不老,现在他就活生生的站在这儿,当初我也是不相信的,可事实胜于雄辩。” 终南山的后山在很多人的眼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有的人认为是两片相似的叶子,可绝大多数的人是真的相信,当前得到至少七成人认同时,盟主又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去找一找长生不老洞,只要是能获得长生不老机会,你我也可以多为华夏做一些贡献。” 有人问:“老爷子不是在那儿出来的么?怎么还不认识路么?” 盟主的祖爷爷开口道:“昆仑山有七十二明路,三十六暗路,十八条天路,七条地路,两条阳关道,一座过阴桥,桥下三条河,其中一条名为忘川,想要找道长生不老洞谈何容易。” 盟主又说:“我的意思是,大家先放一放手头的事儿,一同找长生不老洞。” 龙小凤说:“我父母便参加了那次寻长生不老洞的征途,后来,我父亲回来了,带回了这枚令牌,但是我母亲却永远的留在那里,既然被称为长生不老洞,我想母亲应该还活着。当年除了父亲以外还有一位同去长生不老洞的人也活着回来了,他在第二天临终前提到了长生不老洞,还说只有登仙令可入并且在我们龙门客栈。” “这些人就是想要令牌去昆仑?” “没错,毕竟当时华夏倾巢而出,武林各派共有近千人的规模,各个都是好手,甚至白面虎的师父、商飞龙的叔父也去了,久而久之登仙令代表成仙的说法彻底传开,龙门客栈在各地的分店皆被摧毁,唯有剩下这么一家店,很遗憾,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我说:“事情看来小不了,咱们何不趁早离开?” “不行!” “你怎么那么固执,就你这破房子根本不值钱。”我说。 中年掌柜的叹息道:“你以为我不想么?已经劝了好多天了,可小凤还是不走。” 龙小凤缓缓的回道:“明天是我爹的忌日,我答应过他要保住龙门客栈三年的牌子,等过了今天忌日,一切与我无关。” 第1727章 刺客榜 算了,看的出现在既然连她身边的人都劝不住她,显然龙小凤就是一位非常执拗的人,多说无益,那登仙令我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回想当年被人怀疑有龙胆在身时,天底下好多邪师想要将我祭炼成丹药,所以,长生不老这四个字对凡人的诱惑难以想象的。但是,我最疑惑的一点,就是大师兄转世未经地府,哪怕去阴曹都查不出来,她龙小凤又是怎么知道的? 龙小凤说:“你也不用套我的话,只要你能保我性命到天亮,胡宗炎投胎所在的位置我必会告知于你。” 看她坚定的眼神,我长呼了口气:“好,我相信你,但今天恐怕今天会有一场恶战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想借你佩剑一用。” 龙小凤沉思了片刻,看得出不舍,但仍然解开腰间的短剑。 她说:“此短剑名为龙鳞,乃曹丕命人所铸,曾在后代刺杀名人无数,是我龙家的家传之宝。” 握在手中,虽然仅仅一尺有余,可分量却很足,短剑身缭绕的煞气,我想除了真正的刺客以外,旁人带在身上也绝对只是一个祸害。准备充分之后再次去了正门守候,夜以深邃,不远处的黄河却突然开始变得激荡起来,哗哗的水声翻腾不止,似乎是在昭示着即将袭来的狂风暴雨。 龙鳞?但愿能够撑得住纯阳之气吧。 调动腹腔纯阳之气,感受体内磅礴的力量在不断的爆炸肆虐,单手持剑,虽然它不是纯阳神兵,但仍然可以爆发出灭杀敌人的实力,我大声喊道:“今天龙门客栈打样了,已经不接外客,若是想住店就去别的地方!” 洪亮的声音穿透夜空回荡在周遭树林之中,很快,在树林的最深处缓缓走出一人,他身上穿着兽皮,身材魁梧,披头散发,身旁还跟着一只青少年狮子版的藏獒,威风凛凛,呲着獠牙,双目凶狠的望着我,兽皮男子却低下头身子与獒犬交流,而且他竟然说的是‘狗语’,呜呜汪汪的交流,好似正在聊天似的。 “野人?”我有疑惑的自语。 这时候,龙门客栈管账的中年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与我并肩而立缓缓的说:“兽王阿森,排行第四。” 我被他说的有些云里雾里,反问道:“什么兽王?第四。” “华夏刺客榜。”他说。 “什么什么榜?”我不解的问。 中年人说:“一个专门做杀手业务的刺客组织,杀手的成功率越高自然排名就靠前。” 我明白了,毕竟大街上花钱请路人帮忙杀人,人家肯定不能答应,这中间必须要有一个中间商才可以。账房先生介绍自己叫罗文,又说:“天下间的杀手皆以杀人为目标,只要能杀人,可行一切可行之事,怕你应对不周,小姐让我过来帮帮你。” “那好,一起上。”我说。 “不是动手是动口,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架这些事儿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他说。 “那你来干什么?”我不满道。 “当然是来提醒提醒你,兽王阿森不仅仅能与鸟兽沟通,他还能模拟出任何野兽的形态,当然了,不是那种仅仅学几声喊叫,而是他能发挥出熊的力量、豹的速度、猫的敏捷、老虎的凶猛,甚至可以施展鹰的翱翔,蛇的冷静,阿森若是想杀谁,他可潜伏在水下、积雪、山谷、任何绝境之地能像毒蛇般保持一个月不吃不喝。” “我能手撕虎豹,那野兽又能如何。”我淡定说。 “那就当我没说。”罗文耸耸肩,主动退到一边。 他能无缘无故来提醒我么?嘴上轻视,可心里却不由打起了鼓,我回头问:“那个什么什么榜,玉面飞龙和白面虎他们排第几?” “玉面飞龙第九,白面虎第十一。” “龙小凤呢?” “小姐因是龙家后人,可以继承老爷曾经第三的排名,可仅仅三年的时间小姐已经下滑到了第七了。” 一个模仿野兽的男子竟然排第四,可刚刚玉面飞龙可是孔子学生的后人,精通儒家法门,不仅仅懂得浩然之气,手里的灵蛇剑鬼神莫测,书生夺命剑更是威力强劲,但这样的人仅仅排第九。 “好吧,谢谢你的提醒。”我说。 阿森与藏獒好似聊嗨了,一人一犬汪汪的叫个没完没了,我看的很迷茫,这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啊?站了足足有十几分钟,除了阿森以外,再也没来过其他的人。而且,当看到人狗斗嘴的模样心里很是无奈。 我说:“打不打?” 阿森把手举起示意:“你先别说话,我还没有与达姆商量好!” “商量什么?”我问。 阿森忽然不再与狗对话,缓缓的站起身,接近两米的身材带来一种很强的压迫感,悄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是,对方却正色的说:“我想杀了你,可达姆不让。” “什么?”看向大藏獒十分的疑惑,强大的阿森竟然听一只狗的? 罗文说:“阿森在七岁的时候被父母遗弃,意外得野生藏獒救下,在藏区茫茫草原中吃捕猎为生,后来被人贩子连同獒犬一起卖到国外的马戏团,它在与野兽生活了三年后杀光了马戏团所有人之后与达姆逃到深山,在大山里接触到人类聚集的山村,又与当地人生活接纳社会,阿森很聪明,他学什么都快,直到后来成为一名真正的杀手,但他所赚来的钱都是给达姆买灵丹妙药,所以,你看那藏獒其实已经22岁,但身体强壮的仍然还好似壮年。” 听的是直愣神,阿森虽然高大狰狞可却对獒犬言听计从,他们聊了好半晌,阿森无奈的对我摊开手说:“达姆说你是好人,让我不要杀你,可我必须要得到登仙令,今年达姆已经老了,我实在无法想象没有它的日子。” “我答应了龙掌柜要保他到天亮。”我说。 坦白的讲,阿森是个好人,他的獒犬已经通灵,鼻子不仅仅能辨别方向追踪千里,更能辨别一个人的好坏善恶,该杀不该杀,现在看阿森既然能如此听话,那么他做杀手是绝对不会乱杀无辜的。 他用那纯洁的眼神盯着我说:“你当真只保登仙令到天亮?” 我点点头:“君子一言。” “好吧,反正天也快亮了,有没有吃的?达姆还没有吃饭。”阿森说。 “肉来了!”龙门客栈里的小厮拎着一盆肉小跑着追出来,达姆付了钱之后便趴在地上与大狗一起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汪汪的交流,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而那只叫达姆的獒犬此时目光始终盯着我不放,看得出它眼神里的谨慎,不过却没有任何恶意。 我现在有点摸不透龙小凤是什么打算了,时间拖的越久来到此地的人也会越多,到最后四面楚歌,哪怕想走也走不了,可是,她淡定的模样哪里有丝毫担心的样子,或许是有什么后手我并不知道。 吃饱了之后,达姆倚靠在藏獒的身旁,别看身材高大面目凶狠可他的眼神纯洁,就好似是未经过世事的小孩子一样,我很不理解,难道说阿森曾经得到过某位绝顶高手的真传么?若是单凭借模仿野兽而战斗的话,怎可能与高手相抗?而且,他并无内劲,全仰仗着外力去对敌,搁在华夏来说,是属于那种只会外加功夫的武夫而已。 但恰恰这样一位武夫居然能达到华夏联盟第四的实力,所以,我觉得应该有人在背后指点他,毕竟,这么大一只狗要在国外运回来的过程可是非常繁琐的,没多久,阿森打起了呼噜,对待周围环境能够如此放松警惕,我很难以想象他会是位很厉害的杀手。 山雨欲来风满楼,华夏刺客们已经到了三位,而且第四的兽王就在这儿打盹,其他的人必是在不远处,果然,当兽王刚刚睡着,林子深处突然如暴雨般飞出一片片锋利如刀的扑克牌,周遭树枝纷纷被斩下。 我在仓促间出手应对,一记玉带围腰打散了扑克牌,很让人震撼的是扑克牌并没有碎,而是改变了原有的轨迹,身后树木山石碎的到处都是,造成的效果堪比机关枪一样厉害。 罗文感慨道:“长生不老洞的诱惑竟然连小丑都被诱惑来了!” “什么什么小丑?他干什么的?”我问。 罗文说:“杀手小丑,华夏刺客排行第二。” “华夏刺客是一个组织?”我问。 他摇摇头:“不是,这是中介公司给出的排名。” 罗文还说,华夏刺客榜乃是晚清时期建立而成,当初为的是远赴海外刺杀列强,可中途船只走错了航线,意外到了大西洋一处岛国,华夏刺客回不去家,便因此而成,他们在海外组建了杀手组织,等发展到足够强大时,大批的刺客回国却不成想早已经到了解放年间,用不上打仗,刺客们有的留下,有的回到刺客岛,龙家祖上便是留在华夏的刺客。 但在这近百年的时间里,华夏刺客在国际场中杀手中大放异彩,因此也被中介公司收录华人籍的杀手建立出一个排名,除了是为了能够增加噱头以外,主要目的是想通过此法获得更多的金钱。 第1728章 一夫当关 捡起了扑克牌,观察到上面的图片是一个画着花脸的小丑,他手持彩色拐棍,咧着大嘴,红红的鼻头可以说非常的扎眼,我问罗文,刺客榜前十都有谁,他们师承何门何派? 罗文说:“刺客自古以来就是隐秘的,皆为师傅带徒弟,除了一些专门从事此法的家族外,大多数都是孤军奋战,小丑第二、第三水蛟龙,第四是兽王,第五是布衣大师,第六是枪手,第七是龙纹、第八双生子,第九玉面飞龙,第十红胭脂,后面的很多,如果你想当刺客也是可以加入排名。” 静静盯着黑暗深处,小丑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特别夸张的尖叫声,本是寂静的山谷频繁传出激荡的交响乐。 我笑着说:“这个小丑蛮有意思的,居然自己随身带着音响。” “有意思?”罗文的语气显得很不屑,接着,他又说:“兽王杀人不留全尸,小丑杀人喜欢割掉面皮,他们一个比一个狠。” “龙掌柜呢?”我反问。 “她有自的原则。” “那不还是杀人么。”我出言打断了他的继续说下去的想法,接着,问起了那刺客榜上的第一的那位是谁?罗文长长呼了口气,语气凝重的说:“我只知道他姓荆,剩下的一概不知,就连他为什么排第一也不知道。” 结果,还未等音乐停止之时,兽王阿森突然坐起身,双目很红,对着树林深处大喊:“别特么放了!” 大嗓门震动四周碎石乱飞,罗文面色微红像是被震的气血翻涌,我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纯阳之气帮他疏理气血,而当兽王的声音落下,小丑缓缓的走了出来,他戴着绿帽子,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罪恶之念。 当小丑与兽王对视的时候,我耸耸肩说:“我觉得可能用不上出手了。” “原来是狗娃,你确定要拦我么?”小丑阴沉道。 “登仙令是我的,你可以滚了!”兽王语气不善。 小丑却笑了,他阴森道:“你的?我只是看到两只看门狗而已,滚远点,别逼我杀了你的狗娘炖菜。” 兽王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他咧开嘴,皱折眉毛像极了恶犬发怒前的征兆,小丑兴奋的又蹦又跳,夸张的姿势充满了挑衅,他刺激道:“你想咬我?”结果,大藏獒却拦在他们之间,先是汪汪的叫了几声,紧接着兽王的表情开始变得平和下来,他说:“你想抢登仙令?快去吧,交给你,我刚刚没有睡好,现在继续再睡一会儿,你继续继续。” 他打了个哈欠,十分淡定的再次倚靠在山根底下闭目养神,大藏獒趴在他的身侧充当守卫,小丑的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他说:“你要拦我?” 我点点头,小丑又说:“可我会杀了你全家!” 我笑道:“我孤身一身,无牵无挂。” 他又问:“刚刚是你接住了我的牌?” 我说:“你想动手?”目光看向了兽王阿森,小丑轻咬着嘴唇双目充满着血丝,像是随时压抑着心里面的暴怒感,其实,我已经明白了兽王的意思,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形状,如若他与兽王交手,那获利的会是我,反之小丑与我交手获利的就是兽王,三方之间的角逐,谁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因此也就迫使形成了一个平衡点。 为了不逼太紧,我说:“不管你们是什么刺客榜的人,天亮之前龙门客栈谁也不许进,如若不然,必将死战不退。” 小丑面色恍然,他看看我又看看兽王,接着笑出了声:“世人都说兽王是莽夫,看来还有几分智慧,他不打我也不打,屋内的龙掌柜还能飞了不成?” 两位刺客界的大神同时出现,导致战斗就此罢免,我觉得不管是玉面飞龙还是白面虎,他们都是提前知道龙小凤所在,打算趁着没人来一举带走登仙令,可自从兽王来到之后,后面的人想打也不敢打了。毕竟,就算是能胜了我,他也绝对带不走登仙令。 但当他们二人分别坐在龙门客栈的两侧之后,没过多久一位穿着破破烂烂好似乞丐般的男子兴致勃勃的来到龙门客栈,他兴奋的问我:“龙小凤在不在?” “你是?” “太好了,老罗,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他竟然主动与罗文来了个拥抱,接着又说:“快快,让龙掌柜把登仙令给我,大家自己人,论起辈分我是她爸的结义兄弟!” 小丑轻咳嗽一声,兽王又在同时了个鼾声。布袋专身惊讶道:“我的天啊,小丑和兽王也在,真是巧啊?是特意来打算给我庆祝庆祝么?” 罗文笑道:“布袋大师,喜欢扮演乞丐,为人自来熟爱攀亲戚,杀人不眨眼,之所以叫布袋,是他喜欢将目标杀死之后装进布袋里,世人传言他的布袋里面有冤魂也鬼,装进去就是吃了对方免受因果报应,这才得到了个大师的称号。” “老罗,你又见外了是不是!快快,让开让开,我找我大侄女聊聊。” 他说着就要往里面闯,我站在他面前拦住对方,那布袋大师顿时向我出了一记擒拿手突袭而至,我知道他是来试探我,立即出手格挡,变掌为拳,对方以鹰抓强硬来袭,五指崩出了青筋,狠狠抓来的同时,我则快速利用肩膀横向撞了过去,彼此内劲的角逐,八极拳带动起强劲的力道以一记推手分开距离。 布袋大师收敛之前的玩味,笑道:“看你的姿势应该擅长用剑,拳法有八极的影子又有终南山的内劲,怪不得会逼迫两大高手罢战。” “那布袋大师是战还是与他们一样去歇会儿?” 他打了个哈欠,又抻了一个懒腰说道:“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你们这家店太难找了,快快给我开一间上等房。”他作势要冲,我仍然不动的站在大门前,布袋神情特别无奈,用手点了我三下:“那给我来点吃的总行了吧?” 罗文笑道:“当然可以,给布袋大师来一斤牛肉!” “我没钱。”他说。 “我早知道您没钱,放心吧,这肉我请了。”罗文笑道。 随着布袋大师找了一处相对干燥的地方坐好之后,安静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过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四周弥漫突然传出淡淡的胭脂香气,而且味道也是越来越浓郁,再看其他人的表情却在同一时间皱起了眉。 罗文笑道:“果然还是来了。” “红胭脂?不对啊,我可是记得你说起过她排行第十,但怎么他们三个人像是吞了苍蝇屎一样难受?” 我奇怪的问。 他略有深意的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罗文人长得斯斯文文,怎么看起来会有一种他是老狐狸的感觉,尤其神神秘秘的劲儿,更是令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呦!今儿可真热闹啊。” 悠悠荡荡的声音就像是被掐紧了的鸭脖子,‘嘎嘎’的叫声十分尖细,带着浓浓的胭脂气我竟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很快,那排行第十的红胭脂出来了,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个女人,可现在看,大喉结,青胡茬,身材粗手大脚但却穿着一身裙子,脚下高跟鞋,长发飘飘长得倒是清秀,这也与他健硕的四肢非常不协调。 “小丑丑,好久不见,真想死我了。”他扭动着水桶腰,一步步向小丑逼近,吓得小丑急忙在怀里掏出六个红球摆在面前,如同是摆地雷般,大有与对方决一死战的念头。 “呸,你个没良心的,居然这么拒绝人家,我还是喜欢阿森,看看兽王的胸肌,哦,真的太帅了。”大藏獒立刻拦在中间,呲牙咧嘴的模样好似随时都能扑过去,红胭脂像是娇羞的大姑娘,吓得拍着胸口:“好可怕的大狗,千万不要咬到我,你们一个个大男人居然这样对奴家, 太让人寒心了。还是布袋叔叔好,对不对?” 他话一出口,布袋大师好似是撞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掉头就跑,眨眼之间便在百米之外,扯着脖子喊:“你们那里太拥挤了,我先在这边凉快凉快,等天亮再聊再聊。” “死鬼。” 红胭脂对布袋抛了个让人冷到极限的媚眼,哪怕在身旁观战的我都吓得一身鸡皮疙瘩,没错,真的是一场在线热映的恐怖电影。 罗文低声说:“红胭脂,小时候被人收养,受到养父母的虐待,性格极度扭曲,在儿时杀死养父母全家之后伪造犯罪现场,成功瞒住了警方,继承上百万美元的遗产之后统统用来学习杀人武技,所以,他当刺客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能杀人。” “果然一个比一个有特点,现在已经四位高手了,咱们话得说好了,日出之后我便不再插手。”我说。 罗文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盯着我说:“你可以放心,龙门客栈的龙家人说话算数,何况,你只需要守到天亮,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 第1729章 一敌四 真不知道身旁这位看似普通的账房先生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红胭脂的出现算是彻彻底底的让龙门客栈形成了最稳固的平衡点,他们四大杀手彼此没有任何的交情,各个特立独行,而龙门客栈除了我以外还有龙小凤,她好歹也是排行第七的杀手,如果我们真要是打起来,我想,她会成为一大助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藏蓝色天空渐渐替换了深夜,时间就快要到之前,飞鸟在我们头顶掠过,它却意外不受控制的扎倒在地,我明白,这就是刺客之间酝酿许久的杀意所震慑而成。 答应了他们只帮忙守到日出,一会儿我若是退出,不管是兽王、小丑、还是布袋大师他们都不会放弃,就连红胭脂也会趁机发难,如今该来的人也来了,假如五方混战一旦开始,登仙令的归属怕只能看命。 我看了身侧的罗文说:“时间快到了,要遵守你的承诺。” “别着急,天黑没亮。”他笑了笑。 “等了一天一宿,龙掌柜不应该真的只是为了父亲的忌日吧?”我试着问。 罗文摇摇头又说:“你只是猜对了一半,天以破晓,用不了多久就会日出,不要着急。” “无所谓,反正天亮以后我就什么也不管了。”我说。 罗文示意等到日出之后可以随意去留,运转纯阳之气令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随着东边渐渐升起的金黄,那五位绝顶杀手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兽王抻了个懒腰说:“喂,按照昨天你说的时间到了,现在是不是该让开了。” 小丑则左手摆弄着红球,右手来来回回折腾起文明棍,一双大眼睛充满凶光,身旁几人也是如此,尤其红胭脂,她已经收敛了之前的风骚。我说:“约定的时间到了,罗先生,我答应你的事儿已经做到,现在该你了,我大师兄到底在哪?” “他知道。”罗文指向身后的龙门客栈。 突然,大门被人推开,为首一人差点没惊的我下巴掉在地上,我说:“猪大肠!” 国字脸,双目严峻,身材挺拔且魁梧,虽然他没有超强的武技也没有所谓的修行之法,但展现出来的魄力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了的,尤其,在他身侧走出的人赫然就是形意拳大师孙禄堂。这老头的武技早就达到天人合一的地步,假如将所有习武之人的实力看做一座金字塔,毫不否认,孙禄堂就是站在塔顶端的人。而且,在万佛寺大战,他展现舍我其谁的霸气,以凡人之躯击退阿修罗无数战士,守住了六道之门,神鬼莫近,其实力是何等的强大与豪迈。 他冲我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我茫然了,什么意思?龙小凤让我守了一整天就是为了这个? 我惊讶问:“猪大肠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办公事,难道是为了迎接你么?”他语气不善道。 得了,你说啥是啥,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我和他较劲什么?我说:“说吧,我大师兄到底在哪?警告你们几个,不要拿国家压我,你知道我是叛徒!” 孙禄堂却笑了:“你要是叛徒我现在就该废了你,不过,你小子这些年的进步很大,刚刚是我让龙丫头这么说的。对了,在你的拳脚中我看到了老吴八极拳的影子以及马道长全真派的纯阳劲,老吴怎么样?现在还好么?” “你认识吴胜虏?”我惊讶问。 “当然认识,八极崩拳大师,神行蛇手吴胜虏,当年我们还交过手呢。”孙禄堂笑道。 “他死了。”我说。 吴胜虏算是我半个老师,时至今日,他的拳脚功夫仍然历历在目,他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将八极拳法与天地相容,一拳一脚皆融入天道,是真正的天人合一境界,那时候我除非仰仗龙骨去拼命,否则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很尊重他。 见到了孙禄堂,难免会再次想到曾经的那场旷古大战,天下凡人战天,龙虎山林居正、全真教马兴万、还有崂山派刘虎子,他们几个为了天下苍生抛头颅洒热血,一己之力镇守住华夏太平安康,这才让六道之轮没有大开,使天衰延后,佛教众神被迫留了下来。 一晃已经七年了,老头精气神仍然很足,但他既然提到了大师兄便显得不一般了,我又说:“说吧,我大师兄到底在啊?” “我在去年见过他一面。”孙禄堂说。 “开什么玩笑!见过?在哪见的?还有,大师兄可是转世投胎,他现在长什么样都不一定,你又是怎么认识出他的!”我急忙问。 孙禄堂摇摇头说:“不是我认出他,而是他认出了我。胡宗炎的事情等一会儿咱们详细聊,今天我要与这五位刺客大师好好聊一聊。” 他轻轻的推开了我,脸上带自信的微笑,皱纹虽说可以夹死苍蝇,但整个人看起来毫无任何的戾气,甚至还显得几分平和,正常来讲,天下习武之人年轻的时候自然越凶越好,因为阳气暴涨会带来很强的冲劲儿,反之到了晚年阳气衰弱,人若是还凶巴巴自会招惹祸端,若面相由凶转慈,说明戾气磨灭,前半生岁月得以沉淀,孙禄堂便是这样的人,他一生经历丰富多彩,实力与阅历绝非这几个刺客能比的。 “我叫孙禄堂,不管你们认识还是不认识,但武者崇尚武力,现在你们四个一起上,赢了离开,输了就留下听我的。” 以一敌四?而且各个都是高手,我长呼了口气,的确,恐怕也只有孙禄堂这样的强者才会有此魄力。看向猪大肠,罗文在他身侧站位显然就像是下属一般,我心里有些恍然,看来当前发生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国家做的局,他们需要将潜藏在华夏的刺客找出来,至于目的肯定不会是为了打一架。 “狂妄!” “老不死。”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老头。” “那个…,我肚子有点疼,年纪大了就是不能熬夜,昨天风刺激到了小肚子,现在咕噜咕噜的乱叫,不行不行,我得去上厕所,你们继续忙着。” 布袋大师调转了身就要走,猪大肠缓缓的说道:“在你的周围已经布控了六把m99半自动狙击步枪,其中有两把配备了爆裂弹,子弹每秒钟的射速是800米,按照埋伏的距离,从开枪到发射只需要不到两秒便能打在你的身上,对了,爆裂弹可以轰翻一辆汽车,穿甲弹能够打透十五毫米的钢板,我这些年虽然见过不少妖怪,可能扛得住m99的妖怪还真是没见过,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特么居然阴我们!”布袋大师立刻阴沉了下来。 他的话让我有种莫名的喜感,妈了个鸡的,猪大肠就是个阴贼,谁他不阴啊?当年那么大的一口黑锅扣在我脑袋上久久摘不下去,毕竟,现在对当代人来说什么话最受刺激?首当其冲就是汉奸! 猪大肠双手背负:“刺客本身就不合法,我知道用枪来胁迫你们是不会服气的,正所谓拳怕少壮,孙师傅一大把年纪打你们几个,如果输了就老老实实的听安排。” “你当我傻啊?和他打?二十年前我就差点没被他打死,不打,说什么也不打,我就在这儿坐着,愿意打你们自己去打!” 布袋大师说完了就坐在地上耍起了无赖,可兽王、小丑却是十分高傲,红胭脂为人古怪,这三人凑一起,没等我这边与猪大肠聊几句,人家已经交手了。 有一点很不可思议,兽王的达姆嗅不出孙禄堂的实力,要不然我觉得它是绝对不会让兽王动手,只见阿森双手撕开了背心,本就十分高大的身体骤然膨胀了一圈变得近乎快要赶上绿巨人的身材,可他却十分灵活,落地不留声,突袭不破风,猎豹般的速度却有着灵猫的身法,迅如雷电,眨眼间便到了孙禄堂近前。 砂锅般拳头骤然打向孙禄堂——‘砰!’ “力道很足,可缺乏后劲儿。” 只见小个子孙禄堂竟然一只手挡住了兽王,獒犬瞬间扑咬,孙禄堂瞪着眼厉声道:“没你的事儿,你今天若是插手,老夫就宰了他!” 明明已经跃起的獒犬居然转了身,它巧妙的停在兽王的身侧,我想,刚刚的一瞬间,孙禄堂必然没有再隐藏自己的实力,他老人家可是斩杀无数阿修罗的男人,在六道众生之中以阿修罗煞气最重,但孙禄堂却要比阿修罗还重,由此可见,獒犬为什么会退走。 “混蛋,我要吃了你,吃了你!”兽王嗷嗷大叫,身体的肌肉急速收缩,很快,膨胀的绿巨人变成高大版的李小龙,肌肉如铁,一脚踢出带有破空之声。孙禄堂轻轻一推,正巧小丑的红色小球打了过来,一击不中,小球又一次反弹,当即小丑拿着他那文明棍对准了孙禄堂。 只见一道银针射出,孙禄堂不慌不忙,屈膝弓步,双手虎爪,身体向下压低,随即猛然发力,一道虎形真气自手心而出,“轰~。”,四周砂石飞扬起了尘雾,树木倒塌,碎石飞散,当雾散了之后,只见小丑文明棍掉落,他眼神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 第1730章 暗杀使命 红胭脂以鬼魅般的身法突袭而去,很快,她站在高高的树干顶端,手里拿着胭脂盒,随后像是天女散花般挥洒的到处都是,兽王与小丑当场便不约而同的向后躲避,看的出,此物一定有着剧毒,否则也不会让两个强者变得如此忌惮。 很快,但凡红色胭脂所覆盖的地方纷纷出现了草木枯萎现象,而且这些个胭脂并不会沉淀,它们悬浮四周,弥漫的高度也正好能将人所覆盖。孙禄堂毫无任何紧张之色,他说:“武者与杀手不同,武者刚猛,杀手阴柔,武者争胜而不取人性命,杀手为杀人不择手段,武者善拳脚,杀手精于技巧,老夫虽是已经是武道巅峰,可若论起杀人本领,怕的确是比不过三位。” 他缓缓的抬起了手势,左右分鬃,动作轻柔,第一眼就看出他用的是太极拳! 他说:“太极合乎自然之道,杀手在于掠夺,掠夺人之性命,草木生机,但有杀必有生,你若强,我便强。”他双肩抖动,拳法骤然开始加快,随着孙禄堂再次单脚踏地面的一刹那,空气微波震颤,一道气旋向上,所有的红雾被卷到了一起,本以为红雾会散,可孙禄堂单手化鹰,太极拳有柔转刚,那被旋起来的红雾压缩为一个足球大小,随着孙禄堂的擒龙手施展,那红雾被他握于掌心。 阴阳法眼看的很清楚,是在掌心的位置有气旋托起了胭脂。 孙禄堂说:“奇淫技巧为武者所不屑,这些毒还是散了吧。”紧接着,他一挥手,那团如球体般胭脂掉进了旁边的水缸里。孙禄堂又说:“罗文,一会儿可以用鸡粪倒入缸中驱散胭脂内的毒素。” 小丑说:“这老头有点邪门,咱们不能各自为战了,必须要一起动手。” “好!你说怎么打?”红胭脂问。 小丑说:“兽王善战可以上前去拖住他,咱们现在谁也不要再继续隐藏实力了,红胭脂你善用毒,抓住准机会给那老头放倒,而且,你们两个一定给我点时间准备,只要三分钟后,我保证送他上西天!” 三人敲定了计划,李小龙版的兽王速度至少提升了数倍,甚至拥有了不亚于绝顶高手的瞬身之法,交手之时,不管老孙头的拳头有多快,兽王总能恰到好处的躲过去,你来我往的焦灼对战,打了十几个回合时,我才发现一个特点,就是他们俩谁也没碰到谁。 我感慨道:“如此鬼魅的反应力,怪不得兽王不通武技却能居第四位。” 罗文说:“除了肌肉的反应力,世人不知道兽王其实是个慢帧眼。” “慢帧?我听过阴阳眼、慧眼、法眼、慢帧却是第一次听说。”我说。 罗文说:“苍蝇的眼睛就是慢帧,而兽王的双眼要比苍蝇还要慢,其实,他与人交流并不是靠眼睛,因为咱们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实在是太慢太慢,所以,不管孙禄堂的拳头有多快,兽王眼里还是很慢,而且,他在全神贯注时甚至能看到子弹运行的轨迹,如果遇上寻常的枪械,兽王凭借自身强大的肌肉可以听从大脑的调配,在慢帧画面出现时,及时作出反应能够轻易躲过子弹。” 居然会这么厉害!要是一直都是谁也打不着谁,岂不成了闹着玩了? 表面上的平静不代表心里的波澜,现在看来,若是想胜兽王必须要磨到他没有体力,当他肌肉无法配合慢帧,兽王恐怕连自己会绊跟头,但在他身体强大的时候,嗅觉能够感受到敌人方位,慢帧可以看破对手一切武技,如果我俩真面对面的拼命,可能胜负还是两说。 孙禄堂可不是我这种所仰妖龙附体的外力,人家实打实修炼来的武技在那儿摆着呢。 连续几次躲避之后,显然孙禄堂有些失去耐心,他缓缓的亮开招式,其中最先是形意拳以鹤形拳应敌,随之快速变招,除了十二形拳以外,孙禄堂的五行拳最为刚猛霸道,或快或慢,或急骤而去,他开始连续以六合心意法向兽王施压,终于,兽王的肌肉无法跟得上慢帧眼,身体开始变得不稳,脚底下飘忽拌蒜的摔倒在地,恰巧红胭脂趁机而来,她连续丢出十几个香囊,周围变得五颜六色,每一种毒雾都是相互碰撞产生出质变,甚至脚下的土地已经焦糊,孙禄堂的衣物开始变得腐蚀,如果在继续下这样去,我也担心他会中毒。 不过,他很快就用行动来告诉我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孙禄堂向后空翻,落地之后一记扫荡腿掀起了尘土,紧接着,他好似打开了电闸的螺旋桨,尘土飞扬的到处都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些尘沙将红胭脂的毒物覆盖,最终纷纷落在地上,而孙禄堂则趁此机会突破沙尘,他一把掐住了红胭脂的脖子,左手顺势两记点穴法让他失去了反抗能力。 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躲在旁边的小丑神色癫狂,古典的交响乐传出的一刹那,他大喊着:“爆炸吧,飞上天空,让世界变得血肉横飞,漂亮,一定会很漂亮。” 原来他在刚刚孙禄堂缠斗的时候悄悄的在周围布下了红色小球,这些球体连环摆设的位置正处在孙禄堂的脚下,接着,他用力的摁了下文明棍的龙头,‘砰砰砰’爆炸声开始传出,孙禄堂的脚下周围就好似千军万发冲进了雷区,随时随地都在爆炸着。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可见猪大肠面部表情,我就知道自己可能是有点多虑了。 尘土散尽,就在中心的位置出现一块儿石头,可它是在哪来的?很快,石头竟然动了,原来里面孙禄堂竟然变成了石头!站起了身时,不单单是我,就连兽王与红胭脂怕也是傻了眼。 小丑大怒,还想要动家伙时,孙禄堂仿若缩地成寸,眨眼便到了小丑近前,而他的拳头却是打开了对手所有的防御。 “砰!” 小丑倒地不起,一打三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孙禄堂活动了下拳脚,感慨道:“人啊,不服老是不行啊,对付这么几个小家伙,差点没闪到腰。” “孙师傅说笑了。”猪大肠指了指那三个人,又说:“这几个人还有用,不会有事儿吧?” 孙禄堂说:“都装死呢,你拿出枪来数三个数,谁要是不起来你就打谁。” 这样阴损的办法立刻令小丑、红胭脂、兽王三人苏醒了过来,他们表情忌惮的看着孙禄堂,尤其小丑与兽王是在国外回来的,没听过孙师傅也是正常。 “我兽王输的心服口服,你就说你想谈什么!”兽王语气不善的问。 孙禄堂主动推到身后,前面剩下的则开始由猪大肠负责,他说:“我想请你们办点事。” “办事你说啊,只要拿钱就没有我们办不了的,干嘛非要打打杀杀。”布袋大师在一旁抱怨。 “你们不想问问我要找你们办什么事儿么?”猪大肠又问。 “杀人。” 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没错,找刺客肯定不会是为了请客吃饭,但猪大肠又说:“杀的这些人有点特殊,现在除了你们四个以外,我的人将枪手也捉住了,他刚刚躲在暗处用狙击枪偷偷的瞄准了你们,但现在已经以恐怖袭击罪名将他逮捕。” “天啊,枪手被捕了? 真是难以置信,他简直能与荆先生比神秘,可他居然被抓了!”几人难以理解道。小丑却恰到时机的说:“他算什么?我排第二、兽王排第四,我们俩不也被捉了么!说出你的要求,愿赌服输,你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但是我保证只能做一件事儿,假如你打算困我一辈子,那我宁愿自杀!” “不会的,你们各个都是人才,只是用错了地方而已,不过,当前是多事之秋,天衰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近期印度蠢蠢欲动,他们的神官频频出现在华夏大地进行宣教,若是正常宣教还好说,可他们居然蛊惑百姓,甚至将老百姓的心智迷惑做出丧尽天良之事。” “你的意思是?” “用你们最大的手段,杀!我不会给你们钱、也不会给你们帮助,只要将他们杀到胆寒,我可以保证取消你们在外面犯下的罪孽,如果有一天当够了杀手,随时可以回华夏居住,前提条件你们应该清楚,像你我本是炎黄子孙,杀人可以,但绝不可杀华人!” 之前在净业寺所遭遇的事情说明有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前些日子是日本觊觎地球轴心,现在又是阿三意图夺走佛门镇国之宝,神佛不再,禹王鼎搁浅,或许真的是乱世要来了。 小丑说:“可以,若是他们的神官来捉我们怎么办?印度法师很厉害,我以前暗杀过一位鬼婴师,差一点没阴沟里翻船。” 孙禄堂笑道:“你们可放心去做,那些来华宣的邪师我们都有人跟踪,如果真能引来他们的大祭司,恐怕还得算你头功一件。有一件事儿要切记,不要说是华夏官方的授意,尽量把责任推到刺客岛,就说一切都是岛里的指示!” 第1731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外表粗矿内心细腻,看似忠厚实则狡诈,为人谦逊却又内心高傲,这就是我对猪大肠的评价,他简直阴险到没边了,借助龙门客栈引刺客组织出面,一下子来了四位前十的高手,他们的实力只是一方面,第二重要的是身份背景的不同,如果他们全部出手,那代表的便是所谓的刺客岛。 到时候印度阿三们只能去找刺客岛的麻烦,虽然不知道猪大肠是什么打算,但想必也是驱虎吞狼的意思,而且刺客本就是行走在黑暗中的杀手,只有他们找目标,绝对不会存在目标找刺客的事情。 “我小丑杀人很贵,指望简单的一句话来让我免费你们办事是不可能的,何况世界那么大,我并没有打算再回到华夏。”小丑说。 “对啊,那些印度法师也不是弱者,真要是打起来我们也担着风险。”布袋大师说。 红胭脂扫视了周围一圈,阴沉道:“你是不是想说,如果不答应的话,你会下令开枪?” 气氛再次变得剑拔弩张,孙禄堂站在原地好似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老江湖的手段绝不是他们几个杀手能比的,孙禄堂的武者求胜但不夺人性命,吴胜虏的天下第二,这些儒家思想与武的融合才可以称之为真正的高手。 兽王瞪着圆眼,呲起獠牙现出几分凶残之色,其他三人也像是打算殊死一搏,没错,武者有武者的傲气,但刺客又何尝不是?荆轲刺秦,明知道必死而为之,这才是真正的刺客精神。 正当战斗一触即发,猪大肠却又缓缓的说:“办完了这件事儿,登仙令可以交给你们。” “什么!”四人同时惊呼。 就连我也被惊住了,开什么玩笑?长生不老洞啊,搞不好谁要是得到可就长生不死了,猪大肠在绝对优势的前提下竟然把一切拱手相让,难道他疯了么?不,猪大肠身居高位,他怎么可能会做出糊涂的事情,这里面一定还有猫腻。 短暂的震撼结束之后,小丑主动开口问道:“我该怎么相信你没有骗我们?” 猪大肠说:“一个长生不老的传说而已,国家并不会相信那些歪门邪道,何况就算是一个人能够永远不死又能如何?改变国家的命运要靠的是科技,发达到可以突破这世界科学屏障的技术。” 他的话让我忽然间想到了地球轴心,那是改变时间的命运之轮,既然在神仙的口中都听到过,那就一定会是存在着的,甚至还有世界之树衍生出的四方神州之地,很遗憾,那个在日本的古地图并没有得到,不过,就算是得到也不一定能够找的到,毕竟这个世界已经换了模样。 “一个登仙令,我们四个怎么分?”布袋大师问。 孙禄堂笑着说:“华夏人以和为贵,有本事大可以去外面使,至于怎么分,我觉得猜拳怎么样?如果觉得猜拳太简单,我倒是觉得打麻将也可以,你们四个加起来正好凑一桌,干嘛非要打打杀杀?” “真的这么简单?”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 猪大肠说:“孙师傅和你们开了个玩笑,虽然登仙令只有一个,可胜利者同样只有一个,会有专门的人为你们联络,从今天开始出去杀人,一个月以后谁杀死那些来华夏宣扬邪教者越多,这登仙令就是谁的。而且,暗杀大事我只要求你们今天来的几个人去做。” 他们又同时问:“我们怎么相信你?” “你们别无选择,答应,或者死亡。” 他们四个在短暂的沉思过后选择了答应,我也明白,杀人或许有一线生机,不杀,猪大肠今天绝不会饶了他们。没过多久,两位戴着面具的男子押送着一位身材矮小的青年到了人群,瞧他后背别着的一把狙击枪,想必这个人应该就是所谓的枪手了。 紧接着,五位超一流的华人杀手被猪大肠用一个令牌驾驭了,他们纷纷的离开去帮忙杀人,直到他们走远之后,我无奈的问:“进了客栈我就感觉到二楼三楼有人,原来是你们!” 猪大肠说:“张大宝,我有叮嘱过你不要回华夏。” 我无奈的耸耸肩:“你说的那是七年以前,游方还好么?” “他很好,现在还有别的更重要事情要做,对了,说说你来黄河的目的吧,那三个人我有调查过,他们是北派摸金校尉,明明两人不懂盗墓知识可却屡屡得手,你到此地是不是要盗墓?” “我的事儿不重要,孙师傅,你说见过我大师兄!他在哪?” 焦急的连续追问,毕竟这个消息对我实在是太过重要了,孙禄堂说:“要不要告诉他?” “什么要不要?当然是要啊,你问他干什么?”我焦急的问。 猪大肠又说:“我觉得现在不是时机。” 听他真么说我可是真急了,难道还要继续隐瞒我么?当即就脱口说道:“放屁!我大师兄现在就是唐僧肉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唐僧肉?凡是妖魔地仙皆想去吃上一口,既然他有了记忆,那还不好好的保护起来,在哪?你们不管我去管!” 这俩人好似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似的,谁也不理我,给我气的脸红脖子粗,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孙禄堂,我现在真想和他拼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算告诉他,他也找不到。” “那好,你做主。” 得到了猪大肠的应允后,孙禄堂清了清嗓子说:“你大师兄在轮回村,我们见过一面,他现在很好,对了,有一只小狐狸始终跟着他。” “轮回村?什么轮回村?”我忙问。 “在村里的人都是不经由地府而出生的人,他们大都保留着生前的记忆,就好似天地间遗忘的角落,如果走出村子是必会暴露在天机之下,承受天威而死亡。当然,有的是被雷劈死,有的是走路摔死,还有的会心肌梗塞,出了村里立刻命陨,可如果要是老老实实的在村里生活,那长命百岁也不是问题。” 曾经我也听过这么一个地方,他具体的位置不详,有人说是在神农架,也有人说是在大兴安岭,还有人说是在西藏,那些人被统一称为再生人,他们下生就懂得很多,有的甚至还是外国人托生,刚会开口说话便能吐露出满嘴的英文,真没想到大师兄竟然会在那儿! 孙禄堂说:“胡宗炎不让我们告诉你位置,如果有一天遇见你,可以说告诉你,他现在很好,让你日后所做的一切事情皆由心而为!” “他安全么?”我又问。 “那里有着大批的科学家,你说安全么?”孙禄堂反问。 我点点头,如果真的是在这样的话我的确放心了,毕竟,大师兄需要时间去成长,一旦他将曾经所有的修为找回,他仍然是站在世界顶点的人。 “第二个要求,我要那个捞尸人所有的遗物。”我说。 “你是说那枚玉佩?”孙禄堂问。 “没错,按照约定你得把它给我。”我说。 “没有遗物。”他说。 “你们骗我!”我特别愤怒的质问,没错,冀州鼎可是就在黄河龙门周围,还有双鱼玉一半上面写的那段话,我觉得不会有假的! 对,我这里还有一块儿玉,妈了个鸡的,一会儿真得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孙禄堂说:“真的没有遗物,因为没有捞尸人,近期的黄河之上除了我们以外并没有其他人来,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来找我的吧?” 完了,如果要是放在以前或许他们还不知道禹王鼎的事情,可在万佛寺大战这些人也都来了, 是我自己太笨了,猪大肠什么人?特勤处的顶头上司,整个华夏的奇人异士又有几个是他不知道的,何况他刚刚说周围有着六把狙击枪,既然能将枪手生擒,其实力必然是枪手的十倍以上。 照这么看,他们早有准备! “你那里是不是还有一枚?”孙禄堂问。 我点点头,缓缓的将玉佩里的话一五一十念了一遍,结果孙禄堂说我手里这枚也是如此,他们已经在此守候好几个月了,该做的事情也做的差不多,只剩下黄河底部没有检查,近期开始频频去水下勘察,但黄河底部都是泥巴,任何设备都无法探测到泥巴下面是什么。 我说:“你给的这块儿双鱼玉上还写了什么?” “没了,就是你说的这些。” 猪大肠说:“张大宝,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事情瞒着我,曾经我也不相信所谓的天衰,可当今社会妖魔横行,有好多人的人皮下面都是恶魔装扮,印度的法师带来了数不清的恶鬼,还有全日本的妖魔当初联合去往世界轴心,荧惑守心带来了灾难,而世人的肉眼凡胎根本无法看破妖魔皮囊下的真身,所以,这一切都是没有硝烟的灾难,当妖魔迷惑凡人本心,让人变的罪恶,神仙不在,地府空荡,早晚我们会沦为妖魔的奴仆,而九州鼎则是震慑妖魔的手段!” 第1732章 玄棺 现在来看,那些来到华夏作乱的修行者已经引起了当局者的注意,当初万佛寺六道之门大开,华夏万众一心阻挡住了轮回盘内涌现出的恶魔,可是,我体内妖龙复苏导致天衰加速到来,众仙合力将妖龙镇压在了终南山,可是,仙佛却早已不见踪迹,就连守护华夏的禹王鼎也以经不知所踪。 当年,华夏是天下修行者的噩梦。 如今,华夏却成了全世界觊觎的蛋糕。 但猪大肠的行为却是说明了一个很严肃的事情,那就是“这个蛋糕有点烫。“” “好吧,我算是被你说服了,你说的很对,中华瑰宝已经传承数千年,数不清的天材地宝更是天下妖魔觊觎的对象,如果自己家的东西要是被人拿走,换做是我也肯定会非常不爽。” “黄河下到底是不是冀州鼎?”他又问。 我说:“诗上写的很清楚,如果那些条件统统达标,所谓的冀州鼎自然会出现,但首先一点,咱们不知道哪里有玄棺啊。” 猪大肠叹了口气:“老孙说你有办法,看来我们估计错了。” 我们三个先回到了客栈,那龙小凤已经换上一身孝服,神情落寞,跪在地上眼神呆呆的看着父亲的牌位,原来她真的是为了守孝,见我们进来,她缓缓的站起身:“天亮了。” “是啊,龙先生的死我也很惋惜,不过见他后人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孙禄堂说。 她说:“你放心,今天过后,我答应你们的事一定会做到。” “我很放心,因为你们龙家的人向来说话算数,不过,我与你父亲是故交,还是忠心的希望你能够安全为重。”孙禄堂说。 龙小凤却笑了,她虽然是女流之辈,可英气勃发的模样却丝毫不亚于当世豪杰,她说:“老天爷让龙门客栈该绝,那龙家自然不敢去违背天意,但是,父亲留下的规矩不能破,既然答应了你必会去做到,除非我死了!” 接着,她先是对我拱手道谢,随即便带着人离开了客栈。 我算是明白了,如果我不来龙门客栈,那守住大门的人是孙禄堂,但他却在最后关头发现了我,以至于故意让龙小凤来找我,其目的必然也是为了试探我的实力,或者,他借机会偷懒。 有些好奇龙小凤答应了猪大肠这个阴贼什么事儿,待我小声询问时,谁知他居然脸色一板,没好气儿的说:“不该问的别问!” 得了,要不是看他有民族气节以及身旁的孙禄堂我打不过,今天非得揍他一顿不可,屋内豁牙子、麻杆、地雷三个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牌子的蒙汗药,怎么到现在了还不醒?接着,我们三个坐在四四方方的桌子,随手倒了桌子上的凉茶,看了看门外,那之前盘踞在周围的人并没有进客栈休息,屋内的温度有些潮湿,孙禄堂搓了搓大腿说:“这家店真不错,不过,我觉得龙丫头也是够倔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说:“咱们还是研究一下该怎么找冀州鼎吧,你们最近有什么发现么?” “要是有发现还用得着老实坐在这里么?黄河底部全是泥沙,好几次我的人都差点陷进去,有没有可能双鱼玉上的消息是假的?”猪大肠怀疑道。 孙禄堂摇摇头,毕竟,谁会闲着没事儿来这儿作假?还有玉佩上写的小楷可是需要用高倍数放大镜来观察的,此等刀工绝不是普通工匠能展现出来的实力。既然是双鱼玉引我们来的,我特意将它放在桌子上,大家的目光盯着双鱼玉傻站着,明知道平淡无奇的土坷拉十有八九埋藏所有的秘密,但找不出来也是没办法啊,难道我们钻进了一个死胡同?越想越觉得头疼,不过,我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双鱼玉,岂不是还有另外一块儿! 对了,那块儿在豁牙子那儿,当即,我赶忙过去翻了他的全身,将另外一块儿玉找了出来,等跑到桌前将两块儿对在了一起时,玉佩竟然粘连到了一起!旁边的孙禄堂说:“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涂胶水了?” 猪大肠说:“你们快看,出沫了” 此时此刻,土黄色的双鱼玉好似两块儿晒干了的臭粑粑,它们两块儿相连,原本两块儿半月牙成了一个椭圆形,渐渐的,玉佩好似破茧前的蝴蝶般渐渐脱去身上的贝壳,白色泡沫渐渐多了起来,当将双鱼玉全部覆盖之后,翠绿色的玉佩浮现出了表面。 这一幕让我屏住了呼吸,见到渐渐起变化的玉佩终于忍不住的深吸口气,没错,两条干涸的鱼相连子了一起,它们彼此狠狠的咬合,这不正是传说中的相濡以沫么! 我将玉佩握在手中,体内的阴阳之气立刻开始流转不熄,它将我整个身体内的所有真气统统带活了,呼吸间竟然已经运转了一个周天!只有亲身经历着才能体会到震撼,寻常打坐一个周天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可双鱼玉却只用了一个呼吸! 这是代表当修行者得到的时候是可以节省出数十倍的时间来修心养气,太不可思议了。 孙禄堂问:“你有什么发现么?” 我说:“既然双鱼玉是指引到来的钥匙,我觉得一切都得用钥匙来试一试,可四周只剩下黄河底部没有查看,既然是鱼跃龙门,双鱼玉不就正是鱼么!” 我愈发觉得自己猜测是正确的,两枚玉佩上面写着同样的字迹,那只能说明一点,这些字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玉佩!而且,鲤鱼跃龙门是自古以来的传说,而这一回又是双鱼,难道会是巧合么? 我们三个一拍即合,说干就干,当即,我们三个立刻动身前往了黄河边。 面前的水流激荡不止,湿润的泥土气很重,我站在原地看向不远处的层层山峰,它们好似一道道关卡分列在黄河两侧,乍看起来,如若在对应的山峰顶端架起一座彩虹桥,底下的黄河水变为清清碧波,那减少了杀意的河流或许真的担当起人间美景。 然而,我居然觉得周遭环境带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 我故意吓唬他们俩,就说双鱼玉合并会对普通人产生伤害,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开一点,开始俩人还不信,但在我坚持的阐述利弊之后,终于令猪大肠动摇了,他的身份不一般,孙禄堂身为保镖,也必不会让他以身涉险,待二人退走了十几步,我缓缓的将用绳子拴好了的双鱼玉放置于水中,触水的一刹那,两条果然鱼活了,但是,它们仍然首尾相对的最水中盘旋。 望着两条翡翠鱼渐渐的变色直到形成一黑一白,孙禄堂跑过来追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 发现?我指着玉佩说:”你也可以看见,很奇怪,除了这个以外没什么发现,而且我觉得就算是把它放在普通的水盆里也会达到一样的效果。” 这时候,猪大肠也过来了,我们三个站在河边,朝阳金黄,哪里有什么如火般的艳阳天。 正当我打算拽出双鱼玉时,却发现它钉在了水下,怎么拽也没有反应。 孙禄堂接过绳子:”我试试。”他拽了一下,结果没拽动,等再拽第二下时用了真劲儿,随着‘咔’的一声,他竟然将绳子给拽断了。同一时间,黄河水中出现漩涡飞速旋转,并在带起来的螺纹犹如催眠师手里的催眠杖,就当双鱼不再旋转的一刹那,我们三个纷纷愣在当场。 “刚刚你看到了什么?”我问。 孙禄堂说:“头有些晕,双鱼玉有古怪。” “可是双鱼玉没有了。”猪大肠说。 虽然还是在黄河龙门下,可不知为何,我居然感觉到有些似近似远,视线有些飘忽,头重脚轻,双眼很热,突然,我们三人在对视的时候同一时间说:“你的眼睛!” 原来,我们三人的双眼纷纷变成了鲜红色,我都怕自己会不会脑溢血死了,红色的感觉侵蚀了视网膜,苍翠青山变得暗红,当仰起头时,就感觉脑袋‘嗡’的一下,艳阳如火!没错,视线里的太阳变成红色,它刺的我睁不开眼,就好似燃烧着的大火球般散发着腾腾烈焰。 而我则有一种头部炸掉的感觉,疼,非常非常的疼,躺在地上翻滚,我甚至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渐渐的黄河变得激荡,只见许许多多的鲟鱼竟然接二连三的出现,他们震动着鱼鳍,一片赤河的景色尽收眼底,这是冀州鼎所镇压的玄棺出世了么?不对劲,我为什么会有种无数妖魔在耳边咆哮的感觉,它们到底在哪? 持续翻滚之时,我突然看到一座熟悉的山峰,猛然间我想起来曾经就是在云南的那副壁画里,没错,包括在双王城的记忆中我都看到过这幅场景,一个男子背负长剑,而他身旁所矗立之人正是夏玲珑!为什么在黄河龙门我会再次看到与她曾经熟悉的场景! 不经意发现黄河之上有两条巨大的鲤鱼在交互游动,它们俩带动起了数不清的鲟鱼仿佛托起了整个黄河! 为什么会与夏玲珑有关?鼎镇玄棺压千年气运,妖龙已经被禹王剥棺中的人到底是谁能让禹王鼎来压? 第1733章 假玲珑 视线变的鲜红一片,艳阳如火的预言正在一点点的实现了,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心里很清楚如果一切按照预言的话,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双鱼玉搅动起了黄河,它吸了引数以万计的鲟鱼归入到了春天发情的季节引出赤河千里的现象,我很不理解,在如此艳阳高照的天气里又怎能雪飘冰封? 鲟鱼随着黄河的水流游动,它们穿过了层层峡谷,犹如百万江鲫入关,争相恐后的行驶入龙门。我心里情不自禁有着一个问题,到底玄棺在哪?既然双鱼玉中第一句话说的是大鼎镇玄棺,可却始终未见鼎未见玄棺,能见到的也只有翻腾的黄河水以及旋转中的双鱼而已。 “你们快看!鱼怎么都死了!”猪大肠震惊道。 视线中除了如火般燃烧着的太阳以外,导致赤河千里鲟鱼竟然穿越龙门的前夕不动了,所有的鱼肚皮朝上,虽然仍旧是红彤彤的一片,可我还是能够想象到眼前万鱼肚白的场景,难以理解,本来一切还是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对!”孙禄堂跑突然到近前,捞了一下黄河水里反白的鱼,结果,那鲟鱼居然调转了头游走了。孙禄堂又说:“这些鱼并没有死,只是翻了过来。” 我也上前去检查,果然如此,真有些想不通,难道它们都流行仰泳了么?不对劲,顺着曲折回环的黄河水我又发现了一个特点,那些翻白了的鲟鱼不曾穿过黄河峡谷中心部位,明明水流激荡,可那些仰泳的鱼竟然会停留在原地不动,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在卡住了它们离开的去路。 石土化灰?黄河数千年以来除了泛滥带给百姓的灾祸以外,另外一个显著的作用便是水土流失,也就是说,当黄河穿过华夏大地时,自然会令石土化为灰尘流入大海,但当脑子里刚刚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双鱼玉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则在进一步加大,很快,那黑白二鱼游动到了最前端,它们彼此首尾相连快速盘旋,带动起水中旋涡的速度也在开始越来越快。而当岩石脱落后,立刻显现出雕刻而成的两个古朴大字。 ——天梯! 天梯的出现绝非偶然,双鱼玉更像是打开这道不知几千年的古老阵法所用,现在玉佩来了再次起到连锁反应,我特别潜入黄河水下好好看看泥沙下面到底有什么! 当即,我问孙禄堂,有没有设备? 他说:“当周围全部探测了一遍之后,我们发现水底什么都没有,也就将那些设备全部撤走了。” 唉,这就是武者与修行者的区别之一,他们更倾向于眼睛里所看到的事情! 双鱼玉当中的一切预言都在成为现实,假如错过了这次机会,会不会错过冀州鼎出世?我不敢去赌,毕竟,大鼎对我实在是太过重要! 当即宽衣解带脱的仅剩下一条裤衩。二人问我要干什么?我指了指奔涌的河水:“你也看见了,玉佩上的预言正在一点点的变为现实,第一句话写的就是鼎镇玄棺,可玄棺呢?冀州鼎呢?再者说了,代表一州之力的大鼎又岂是谁都可以拿走的?大山侧面出现了天梯二字十有八九也是与大鼎有关,它对我真的很重要,所以,现在我宁愿冒险一搏,也绝不能错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大鼎你不能拿走。”孙禄堂也跟着脱衣服。 我说:“为什么不能拿走?这个你可能管不了我,再者而言,就算是我不拿,你也拿不走。” 孙禄堂也穿着一条裤衩,猪大肠严肃道:“九州鼎是文物,他不是属于你个人的物品。” 我无奈道:“究竟黄河底下有没有冀州鼎还不知道,咱们为此闹翻了也不合适,暂时我觉得还是同心协力的好!” 猪大肠坚决道:“不管有也好没有也好,禹王鼎你不能碰,听彭大师说此鼎可镇守华夏太平。” 心里多少有点不满,这特么也太霸道了,好歹我也是李远山转世与大鼎有着难以割舍的缘分,彭祖年代久远,又是修仙界里传奇,当初要不是一时大意被天帝抓走斩了脑袋,恐怕到现在他还活着呢。 我说:“那好吧,你让他自己来取。” 猪大肠说:“彭大师说过,在天下间除了你以外,只有一个姓夏的女孩儿可以取。” 看来他们也不是傻,竟然还知道夏玲珑,就此看来,夏玲珑早晚也得成为众矢之的,没再与他们俩继续废话,简单助跑一个猛子扎入到了水下,刚刚入水之后发现红色的双眼居然可以不受黄河泥沙所伤! 怪不得会说艳阳如火,原来就是为了下水所准备的,底部的水流激荡不止,我顶着浪向下潜,孙禄堂在身后紧随不止,直至到了底部吗,发现满是淤泥的水底现如今出现一条深深的沟壑,屏住呼吸,每隔几个眨眼的功夫,水下都会出现一道七彩的霞光。 一定是它令无数的鲟鱼无法逾越,现在我更加坚信自己判断是对的,那座大山上写着‘天梯’必然是帮助江河水族跃过鸿沟所用,只是,天梯已经不在了,鲟鱼自然只能在上面飘着了。 强行向鸿沟游过去,趴在地面上时,孙禄堂好似看管犯人一般紧随而至,瞧他警惕的模样,就好似是怕我跑了似的。 水下用眼神交流,看出他疑惑眼神显然是在问我为什么?不过,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有沟壑,当前只好趴在过去仔细观察,那沟壑下面的所散发霞光的东西却让我傻了眼,因为底部竟然是一尊水晶棺材,棺材晶莹剔透,看到里面所静静躺着的是一具女尸的第一眼我就已经完全蒙了。 不可能的,怎么会是夏玲珑! 身披般红色的嫁衣,头戴金簪,虽然双目紧闭,可她的脸色红润,丝毫也看不出是已经死去之人,绝美的容颜未变,再次见到她的容貌我内心却不由自主的有些悸动,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担心,有恐惧,有思念,也有一点点的排斥。 她不是去昆仑山找伏羲了么?冀州鼎呢?就连猪大肠都知道禹王鼎,我觉得大鼎在华夏一定不再是秘密,可那是代表九州之力啊,怎么还没了呢? 玄棺?玄棺! 如果现在不是在水下,那我肯定吼出来了,鼎镇玄棺压千年气运,现在大鼎不见了,水下只有玄棺,可棺材里的人是禹王的女儿夏玲珑啊! 不行,我必须要把她叫起来问清楚,到底还有什么事儿再瞒着我不说! 也不管七色霞光是否会带来威胁了,当前就是将夏玲珑在水晶棺材里面叫起来聊聊,我儿子呢? 扶着沟壑的两侧一点点向下移动,随着越来越近之时,夏玲珑清晰的五官还是那样美艳动人,唉,真是没办法,当年从大胆第一次将夏玲珑抬上火车,我就与她开始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接触,甚至第一次的龙骨还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为我换上了黑龙的颈骨触动了灵魂深处的妖龙,我自然也不会拥有龙骨的强大! 唉,真是一点也没变,当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穿着红嫁衣,我与大胆那时候还为她换过衣服…。 临近触碰水晶棺材的前夕,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对啊,当初第一次见夏玲珑的时候她穿好像是同款的,不对,再后来的路上那衣服早就没了,时隔快九年光阴,但我仍然很清楚记得夏玲珑的红嫁衣的款式,她会特意再去做一件儿穿好了以后再回到黄河底部?我觉得不可能的,这样脱裤子放屁的举动不是夏玲珑的风格。 还有,当初大胆说,委托她将夏玲珑送到云南的顾客找不到人了,那个委托人是谁! 现在,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水晶棺里面的人绝不是夏玲珑! 事情有点邪门,算了,还是先不要去碰了! 掉头转身想要游上去,可是,那口水晶棺材却缓缓的打开了,‘夏玲珑’睁开了眼,不对,她不是夏玲珑,妈了个鸡的,妖怪! 她开始渐渐的变了模样,嫁衣的颜色化为七彩,五官也在一点点的消失,最终成了一只大蝴蝶的模样,而嫁衣则是他七彩的翅膀,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不正是当初每次都能带我入远古梦境的蝴蝶么! 相传天地初开,阴阳二气诞生两只蝴蝶,一只在东,一只在西,两只蝴蝶的翅膀震动引来潮汐起伏,诞生两极的同时产生不同的文明,而那蝴蝶我记得在梦回远古中是亚特兰蒂斯送给大夏的礼物! 亚特兰蒂斯沉没了,大夏同样也消失不见,可这两只蝴蝶为什么还在?而且,一只在水下,一只相伴夏玲珑。 氧气的不充足使我想要离开水底,可刚准备逃离,那蝴蝶出棺之后向我扑了过来,它两只巨大的翅膀以极快无比的速度将我抱的死死的,心里顿时一紧,糟了!蝴蝶的触手拼命钻入我的皮肤,妈了个鸡的,它是想吃我! 第1734章 幕后黑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辈子注定与蜂蝶有缘,之前遇见七彩蝴蝶就是每一次出现都会发生点意外事情。它翅膀将我严实的包裹在当中,触手如刀般破开我的皮肤,只觉得一阵阵的抽搐,仿佛血液正在被抽空,黄河底部激荡的水流正在冲击着我的身体,可由于两手被捆缚的结实,导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很快,那蝴蝶竟然将我拉向水晶棺材。 泥沙大口大口的灌入口鼻,蝴蝶的翅膀犹如胶带缠绕,它令我空有一身力而气无处可施。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向水下被拉拽,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就真的要随着蝴蝶一起殉葬了。 生死危机的关键时刻,孙禄堂忽然大显神威,他快速倒腾几下他那强有力的小短腿,施展出宛若鲤鱼出水般的速度,他不仅仅速度快,而且拳头还特别的凶,狠狠地就击中在了大蝴蝶的身上之时,我被力道牵扯的天旋地转,这种感觉令我几乎快要窒息,而水下七彩蝴蝶犹如黏糊糊的胶带把我拼命向下拉扯,孙禄堂又是连续几次重击,那蝴蝶终于放开了翅膀,此刻,我距离水晶棺材不足两米。 若是再晚一点,或许真的要被拉拽进去同葬了。 待蝴蝶退入棺中之后,我正好落踩在棺材板,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趁还有点力气,拼着身体受损也强行施展了禹步,向上窜的速度奇快,直至破开水面,力气已经损耗殆尽,可激流飘荡,一旦被冲走就麻烦了,形势更加变得危机起来。 拼命挣扎的时候,猪大肠在关键时刻丢过来了一节绳索,他大喊让我握紧。 双手抓住的同时快速缠绕了几圈,他在向后拉的时候,孙禄堂也跟着游了上来。 他神色慌张,抓住我的肩膀:“不好了,快点游!” 脑子有点乱,什么不好了?那蝴蝶不已经重新回到了棺材里面了么?借助绳索的力量用最快的速度向岸边游去,刚爬上岸,彼此红色双眼恢复如常,而刚刚所潜水的地方正向外喷出泥水,‘咕嘟咕嘟’的冒泡,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了似的。 “孙师傅,底下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他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那怪物入了棺中之后竟然变成了我的样子,你说吓人不吓人。” 之前是夏玲珑,怎么转眼又成了孙禄堂? “你确信?”我问。 “这还有假,等我游上来,底下的水晶棺材周围的泥水已经彻底沸腾了,简直就像是要火山喷发了一样。”他警惕道。 站在黄河边,现如今所有的预言都已经出现,可却唯独不见冀州鼎的踪迹。 猪大肠说:“还有雪飘冰封没有实现,难道冀州鼎会冬天出来?” 我摇摇头,绝对不可能。 奔流不止的黄河水在一片片翻白的鱼肚衬托下显现出了晶莹的亮光,冰封?难不成这指的就是冰封?而且我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才可以看的通,正当大家猜测之时,我忽然间发现了问题所在!当向上喷涌的黄河水将鲟鱼冲到了天空再到纷纷落下,鱼肚白反射出的荧光真的而好似雪飘般! 我长长叹了口气,说:“咱们来晚了。” “你的意思是冀州鼎已经被人取走?”猪大肠问。 我点点头:“没错,刚刚孙师傅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的?”他反问。 我说:“你说水晶棺材里的蝴蝶在入棺后变成了你的样子。” “啊,对啊,我还纳闷呢,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我的样子?” “你想想棺材里面的蝴蝶最初是夏玲珑的样子,可它却在交手后化做你的样子,而它化为你的样子以后并没有对你产生伤害,以我所见,很有可能是蝴蝶因为受到了你伤害,所以才会本能的变成你的模样,而双鱼玉当中所说的玄棺就是水晶棺。”我说。 猪大肠或许还不太理解其中的含义,但我与孙禄堂却再明白不过了,鼎镇玄棺压千年气运,现在玄棺已经打开,可里面的东西不见了,在之前谁也不知道冀州鼎究竟压得是什么,会是蝴蝶那种连孙禄堂都能打败的妖怪么?很显然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会是夏玲珑取走的冀州鼎么?不管如何,夏玲珑来过,而且还穿着红嫁衣来过,按照时间判断,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荒古异族的‘魃’,实力通玄,区区黄河水的确阻拦不了她,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当初在接触的时候,夏玲珑并没有禹王鼎! 我不知道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是谁将她的肉身交给大胆送往云南,恰巧大胆又是荒古异族中的蛮夔,他对禹王对大夏的公主是忠心耿耿,为什么委托人千里送尸不选别人,却恰巧选到了大胆? 巧合么?太过巧合的巧合,那就不再是巧合了! 我现在非常想找到夏玲珑问清楚,第一、她在出世之前在哪?第二、是谁把她带出来的?第三、那身红嫁衣是谁给她穿上的?第四、在遇见我们之前是否还遇见过别人。 如果她把这几个问题一五一十的告诉我,那么,我觉得冀州鼎的下落自然就出来了,越想我越觉得不可思议,在七年以来我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人物势力,而天下间所有发生的事情皆遇这个人有关。 是‘他’放出了夏玲珑,也是他带动起了荒古异族降临,引来群仙下界,后来我妖龙复苏,道衣出现皆与此事有着关系,甚至所认识的人、学习的术法,按照王超凤所言,不论是神霄九变,还是太阴太阳,当三重功法单独任何一个皆为世间之最,可唯独在三种纠集在了一起便成了要我命的方法。 闭目沉思,孙禄堂与猪大肠二人没有出言打扰,我现在脑子里回想着种种事情,背后不知名的黑手是谁? 佛祖?绝对不会,如果是佛祖的话那道尊又岂能答应?荒古异族本是天衰中的杀劫,毕竟,神仙归于平凡之后,又有谁会是荒古异族的对手? 道尊?也不太像,三清至尊在大罗天之上延缓天衰,早已自顾不暇,干嘛非要多此一举? 地藏王?我觉得他比较深邃,不论是在最初帮助我如何稳固神智,还是当妖龙出世一切布局破灭之后的为我善后工作,给我的感觉,他肯定知道一些内幕。 凌霄宫?帝俊是上古天帝,后羿是巫族的王,不仅仅射杀了他九个儿子,更有后期大禹率军登天讨伐,他们与仙、巫皆是仇敌。 远在高天原的应龙?按照他所说,天下间许许多多的藏匿之地有着荒古异族战士们,他们正潜伏在地下静静的等候着,也许当天衰真正到达了某个点的时候,曾经失落已久的异族会操起屠刀再次杀回。 我所认知的所有的势力只有他们四方而已,而指月阁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中介公司,他们帮助凡人接触到另外一个世界,利用古代的银两换算今天的货币,不管是不是通货膨胀,但也确实是太贵了。 可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究竟是谁在背后主导了这一切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诡异浮出水面,而我更像是一条将所有势力串联起的接点,那个不知道的黑手利用我来讲所有的人纠集在了一起。 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不通,毕竟,如果世间被折腾没了,对谁也不是好事。 也许是冀州鼎早已经并不存在的缘故,双鱼玉无法将它带出来,直到黑白鲤鱼不再带头游泳,那些翻起来鱼肚白的鲟鱼纷纷沉入到水底不见踪迹,安静的黄河水恢复如初,望着飘来的双鱼玉,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没错,冀州鼎的确让人捷足先登了,当然,里面的龙骨也必然是被那个人所带走。 一州大鼎,一州气运,又有龙骨加身,我想在这个天衰来临的时代,假如他不隐藏自己的话,必会是一位绝顶高手! 将双鱼玉捞了起来,我说:“孙师傅,这个东西对你没有用,可对我却有大用,送给我怎么样?” “你有什么用?”猪大肠警惕的问。 我无奈道:“领导,好歹咱们以前也一起共事过,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呢?双鱼玉可以让修行者的内息周天的速度加快,对普通人来讲没什么用,你要是待在身上,我保证你连裤衩子都能放屁崩漏了。” 见他不相信,我把双鱼玉特意交到他的手上,猪大肠面色微微一变,随后又交给了我。 普通人无法储藏内息也无法让全身经络运转吸纳先天精气,拿在手中肯定会漏气的。 怕他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儿,我赶忙掉头就要跑,猪大肠说:“等一等!” 我觉得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妈了个鸡的,他还真是一个不吃亏的主儿。 接着,他又说:“玉佩交给你倒是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我无奈的说:“我能不能拒绝?” “不能。但这个要求对你很简单,华夏多事之秋,莫名出现的邪师无法无天,他们操控百姓饲养怨灵罪不可恕,我要你见者杀之,当然,我需要你用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第1735~1736章 寻仙之路 我在短短的一瞬间,的确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可能,但唯独没想到猪大肠会要求我杀人,按照我对他的了解,非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如此暴怒。 沉静下来与他们二人彼此对视许久后,我说:”我想知道你口中的邪恶师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你知道丧尸村么?”孙禄堂反问。 我摇摇头:”刚回国不久,消息比较闭塞。” 孙禄堂看了看猪大肠,当对方点头示意过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又说:”是印度邪派做,我们的人去追捕过程被他们跑了,现在事情已经被压了下来,但三百条人命的债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听说三百条人命,我是真的很震撼,连忙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孙禄堂让我别急,他将事情缓缓的告知于我。 原来是是印度邪派趁着华夏天衰开始大面积兜售邪神,并通过神像商人打着佛教的幌子卖到华夏老百姓手中。 其中有一个叫‘扎古’村的地方住着一伙虔诚的信徒,那些神像商人经过各种讲座制造神迹来宣传神像的作用,就这样,没过了多久,村里的老百姓纷纷把邪神请回了家中。 起初的祭祀都很平常,老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日只是单以泉水供奉神像而已,但由于村子是靠打猎、放牧、种植为生,所以他们就会祈求家里的羊羔能够多生几个小羊,也有的会祈求庄家收成好一些,渐渐人们发现神像非常灵验,过了半年左右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只要你有愿望跪地向神相诉说一二,到了夜里天神会托梦予乞求者,并询问他们是否愿意付出一定少量的代价来换取愿望。 因为村里的人比较质朴,许的愿望十分的贴切生活,但却由于时间太久的不劳而获,导致曾经质朴的村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群无所事事,幻想着一步登天,整日拜神的精神病。随着第一个人许愿能够得到某位女孩儿的青睐以后,整个村里起到了连锁反应。 今天许愿杀掉谁,明天许愿会得到谁,因没有了道德的约束,任何人只要跪在家中向神像许愿就可以达到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此让村子彻底的乱了下去,数百人的村子最后剩下不到一百人,这一百人也开始变得精神失常。 等到被外面的人发现那天,村子早已经成为鬼蜮,因为一切都是精神世界里的演绎,他们许愿杀死的人并没有杀死,所有的事情都都成为小说、剧本,只要是想到的,那一切都会随着想法而来,并且,这些想法会格外逼真。 孙禄堂说:“我们废了很大的劲儿才救醒了一个人,在他口中得知了神像之后由各大门派检查,最终彭大师断定此神像便是以人之邪念为生的贪婪之神,名为阎摩,是掌管死亡的天神,但凡拜他的人都可以获得任何想要的东西,一点点增加的欲望会成为他所需要的养料。” 猪大肠说:“这样的神像有好多,他们愚弄百姓,让人交出善良的灵魂,真是罪该万死,你既然刚刚回华夏,知道的事情或许不多,但我现在很严肃的告诉你,只要是遇见阿三当中的法师,不论正邪,一律格杀勿论!” “唉,后来村里的人因为饥饿与贪婪的交杂成了丧尸,数百条人命就那么没了,身为华夏之人,为他们报仇是每个人的责任!我了解你的为人,在这儿我也不瞒你,一旦刺客联盟被拉下水,我们已经打算正式开战。”孙禄堂说。 猪大肠从旁自信道:“没错,神仙不再,唯人自强,何况他们的天神也不过如此!” 如果真的打起来,只要我不是由于特殊的事情难以抽身,那么一定要参加的!那些个王八蛋的确该死,从当初在华夏看到的阿三神像心里就始终不是滋味,华夏之人为何要跪印度阿三来祈求庇佑?任何印度外来的天神,每一个人都是在历史上确有其人,甚至在尼泊尔还能去他们的住宅参观,这其实也是一种侵略,只不过他侵略的是精神世界,这恰恰是可怕的,当数百年数千年的时间推移,老百姓忘记曾经自己的传统,脑子里不知道孔子、孟子、扁鹊、李时珍,只记得奥德曼、湿婆、以及梵文…,或许不用等到飞机大炮,这个民族已经彻底的被征服,如同中华当中除了汉族以外的五十五个民族一样! 我说:“放心吧,我没有联系电话,要不然你告诉我一个,等我有了号码联系你。” “不用了,需要联系你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联系到你,只要你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上。” 猪大肠神秘的笑笑,毫不否认,我感觉笑起来很阴险,妈了个鸡的,难道又被他算计了?但好在得到了双鱼玉,短短几分钟就可以运行一周天,如若长年累月下去,岂不是可以顶的 上其他人数百年的苦修? 等到他们俩离开后,我抱着玉佩痛痛快快的亲了好几口!现在可不仅仅是发财这么简单,因为只有成为强者才会在天衰之中占据一席之地,也许,当前天衰是给我可以飞速发展的机会,毕竟一旦天衰彻底结束,天庭与地府难免要找我秋后算账。 忘了眼滚滚江水,千百年来或许只有它没有变而已,唉,前路慢慢,好不容易到了龙门可冀州鼎被人拿走,没有大鼎底部的龙骨,那龙门已经不再是龙门,幸亏塞翁失马得到了双鱼玉。 等到再回龙门客栈,此地已经成了无主之物,马家兄弟与豁牙子三个人醒了过来,昨夜的惊魂与他们无关,或许在他们的眼里,昨夜无非是酒劲儿大了一些。 地雷揉着脑袋,晕晕乎乎的说:“妈的,这里真是一家黑店啊,居然给老子下药!快,麻杆看看钱少没少?” 豁牙子摸了摸全身,以几百个分贝的尖锐嗓音大喊:“我的玉佩不见了,玉佩不见了!” 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就算我不说,他也肯定不知情,或许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样?一个普通人而已,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他也没有办法。也许,一旦那么做了,我就不再是我了, 就像是常说的那句‘不忘初心’,没错,江湖虽然险恶,可最初的心却是不能忘! 坐在了他们面前的长条凳子上,麻杆去了楼上检查行李,豁牙子崩溃的大吼大叫,我清了清嗓子说:“我有话要说。” “等会儿再说,电话呢?咱们先报警。”地雷四下翻找,接着又特惊讶的问:“你怎么了?掉泥巴坑里了?” “不用报警了,你们什么也没丢。”我说。 “你什么意思?”豁牙子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就好似生怕我会跑了一样。 当麻杆喊出什么东西都没有丢的时候,我把双鱼玉放在了桌子上,豁牙子则立刻出手抢过去,惊讶的问我:“你怎么会有另外一块!” “昨天见到几个老朋友,他手里恰巧有另外一块儿,并且送给了我,两块玉佩得以融合,成为相濡以沫之势,我们之后还去了黄河边找冀州鼎。” 三人拍桌子怒斥:“什么!你特么竟然去吃独食了?” “事实上在去之前还经历了一场死战,门口的尸体应该被处理,如今周围的环境你们看不出来么?”我无奈道。 他们几个这才沉默下来,是啊,华夏反攻的号角已经吹响,我当前还要去楼兰找王重阳,包括最最重要的去找幼玟,只是我来到了龙门仍然没有任何的消息,好似凌霄宫也已经消失了,暴风雨前的宁静正在渐渐笼罩,我很清楚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平平常常的结束。 豁牙子看看玉佩又看看我,我知道他也是在等我的意思。 我说:“冀州鼎已经被人拿走,玄棺就在黄河之下,但他在今天上午已经出世了,只是底部没有什么值钱,反倒是还有着危险棺材。” 把水晶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三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接受的能力自然要比普通人好上很多。把双鱼玉的事情与豁牙子说了之后,又正式道:“玉佩对我很重要,我可以用等价的东西来换,毕竟,你拿到手里无非是一件有意思的宝贝而已。” “你非要不可?” 我点点头,这个没有别的商量余地,如果他死活不给,那我只好不顾他的死活了。 豁牙子沉思了片刻后说:“我知道地雷与我麻杆去终南山的目的。” “然后呢?”我问。 “仙人之地,我想去见见仙人。”他正色道。 “成交!” 豁牙子是老江湖,不可能看不出我的决心,再者周围大战造成狼藉的现场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抵抗的?不管怎么样,现在也算是最完美的解决方式,为此,我们收拾行囊,再次一同踏上了楼兰寻仙之路。 找到最近的城市坐飞机去新疆,天衰带给华夏的威胁是潜藏着的,有了双鱼玉,必须要趁早解决当前的烂事,好利用它来加快修行充实自己。 第1737章 楼兰 本打算三人组前往楼兰,这回却在半路上带着一名资深的古董贩子,可我们这次来真的不是不去盗墓的,配置上趋向于盗墓者的打扮,而且,去往罗布泊的路上除了到处都是的戈壁滩以外,名胜古迹也有很多,而在库木塔格沙漠旁就是古城楼兰还有米兰古城。 前提我们需要深入塔卡拉玛干沙漠,在新疆的语言里称‘塔克拉玛干’为进得去出不来的意思,是世界上公认的死亡沙漠之一。 当在到达了城市的当天,我们买了大量的随行用品以及一系列的野外生存品,我虽然可以利用内气来调整身体所需能量的多少,但总归还是要吃饭的,为了方便,土豪雷买了一台二手的211越野车。 在远古时期塔里木盆地还是汪洋大海,后来变成陆地并随着气候变迁,湖泊枯竭土地逐渐风化干旱,变成了大沙漠。而在沙漠中有水就有生命,有绿洲的地方就有奇迹发生。所以,那些围绕河道与湖泊的古城遗迹也不足为怪了。 现如今已经不像最初那样还需要骑着骆驼去穿越,长长的南北干道贯穿了塔克拉玛干,曾经的神之所在也已经被工人兄弟们所彻底征服。 开车着敞篷的211,戴着太阳镜,一身防晒服,口罩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燥热的温度,茫茫的戈壁,同行的豁牙子心生豪迈的大喊:“好,这里就是我们的圣地,对我们每个盗墓者而言,楼兰就像是欧洲人心目中的耶路撒冷,这里有着大批的宝藏,只怪我当初没有赶上好时候,唉,生不逢时啊!” “别喊了,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盗墓贼么?”我说。 地雷说:“知不知道楼兰女尸?” 我点点头,那个当然知道了,号称楼兰美女的神秘尸体么。 “与豁牙子又有什么关系?”我说。 豁牙子叹了口气:“我听我的爹说过,最后关头罗盘出了问题,他们去错了方向,否则楼兰女尸就是我们家的媳!” 地雷又跟着说:“早些年的盗墓贼的确赚到了很多钱,因为中国过去连年战乱,对于这些当时的政府无暇顾及的,所以首先捷足先登的是盗墓者,这些盗墓者发现有大量古代遗迹和古文物,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财宝,可是凡是来此盗墓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被盗墓者认为有鬼或者地邪气,要我看,有很大一部分是人们编造出来的。” 麻杆也说:“的确生不逢时啊,现在的任楼兰古城是非旅游开放区,如果想要去是需要文物部门特批的,假如穿越军事管制区还需报军事部门批准,楼兰已经持续挖掘了好多年,该被找到的东西已经被找的差不多了,有许多挖掘出的古物被收藏在各个博物馆,还有20世纪初的时候,大量的楼兰文物也被国外考察团带走,给咱们本地人连口汤都没留下。” 地雷还感慨当初不应该贪便宜,以为会有什么神秘宝藏,结果神秘的宝藏是没有,神秘人倒是有一个,而且还是要人命的神秘神仙。 我爷爷也曾去过罗布泊,当初袁北堂说过,爷爷他们曾在罗布泊带回了一张地图,那张地图很重要,记载了华夏所有龙脉,可是参与者都已经死了,包括吉林那次真龙出世也是根据地图所找到的。第二次接触特勤处处长刑战,他个人也提到过罗布泊的云顶天宫,只是这件事的知情者很少而已。 近代史上罗布泊始终没有消停过,匪夷所思的一个又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人类去探究 我问地雷,他们当初是怎么去的? 地雷说:“地图里面有一处可以避开探测的道路,只要沿着道路走,穿越沙漠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儿,也不会被机关枪扫射而死。” 开车行驶的过程中不难看到一些个背着帐篷的独行驴友,他们有的开车,有的骑着摩托车, 在大自然数之不尽的美景中充当起了匆匆过客,他们虽然疲惫,可他们却也是幸运的,毕竟,有好多人被世俗缠身,哪怕想要去解放还考虑到柴米油盐。 这时候,地雷又说:“对了,张大师,你是不是第一次来?” “当然是第一次,怎么了?难道初次来到这里还会有特殊的优待?”我奇怪的问。 “优待?我倒是想给你优待一点,但谁知道这里不给咱们优待啊,你要记住了下车以后千万别乱跑。”他严肃叮嘱。 看他神态严峻,难不成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我试着奇怪的问道:“是怕被人发现?” “咱们去的这条路是可以屏蔽探测雷达,你如果擅自走,万一触动了禁区雷达,估计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过,我知道你武力超群,倒是不担心你撞见盘羊会被吃了。”他说。 羊吃人? 麻杆又说:“真的,危险无处不在,要不是有地图,我们肯定是不会来的。” 他告诉我,这里的盘羊牙齿像狼一样,力大无穷,而且还喜欢吃肉,一旦遇到落单的人,他们会在短时间大面积扑杀过去,再将对方撕了个稀巴烂。 曾几何时也经常会听到所谓罗布泊的神秘之地,这里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涉及到了双鱼玉的传说,还声称能够复制出两种一样的鱼,而我今天又恰恰拥有了双鱼玉,在时隔几十年以后将两条干涸的鱼带回了罗布泊。 事实上,塔克拉玛干在古代并非是像现在这样荒凉,很多资料以及探险者和科学者们研究是。罗布泊历史上曾是一个烟波浩渺的湖泊,它甚至要比三个西湖加起来还大。 这让我情不自禁的会想所谓的‘天塌西北,地陷东南’,到底传说中就是西北角的天倒了,以及锁住日月星河的锁链被斩断,天塌西北昆仑,两极移位,可罗布泊位置很低,会不会与不周山有关? 开车的路上,豁牙子作为一个知识渊博的古董商人还讲起了曾经这里的故事。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德国最高统帅急切需要建立一支强大战斗力的军队,所以考虑到各种渠道接触,发现在中国西藏与新疆有一些线索。后来就开始组织大规模的中国探险,其目的有两个,第一是地球轴心,第二是为了寻找一种可以让动、植物拥有无限生命和动力的东西,好比汽油可以让机械运动有动力,但是汽油不可以用到人身上,电磁体可以在机械之间进行动能转化,可放在人身上的结果就是必死,他们所要找的东西是可以在动植物、机械之间进行能量转化,这个衔接点以保证无限的动能,强有力的用不消失的能量。 但此类元素并没有找到,却在西藏当地人口中得知有一个名叫沙姆巴拉的洞穴,当地人说那里蕴含无穷能量的“地球轴心”,谁能找到它,就可以得到一种生物场的保护,做到“刀枪不入”,并能够任意控制时间和事件的变化。 德国人组建了大规模的科学家,但还没等继续研究却随着苏联攻入柏林后,揭开了许多密码档案,当然也包括西藏的事情,至于所谓沙姆巴拉洞穴就是罗布泊耳朵眼。 所以说,也有一种怀疑,整个华夏最高的地方与最低的地方其实是相通的,就好似地球的轴心他恰巧穿过了耳洞湖也说不定,假如真的可以由此而入,岂不是能够见到守卫轴心的仙人们?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听他们几个探讨,尤其地雷因为知道我是第一次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擅自行动,功夫再好到了这里也没用,因为,我们只是四个人,可当初德国人在这儿整整死了两万人,可以堪比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伤亡了。 大家轮换着开车,楼兰地区的地貌在心里渐渐有了盘算,此地可以说是古墓成群,层层叠叠,时而还能看到军事管制的牌子,等抵达路楼兰古城时,这里的游客有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外国人,此地的管制非常严格,进来了人家不管你,可若是再出去,那得裤衩子都得脱下来检查一遍,我觉得甚至风吹到头顶的沙子都得让你好好的扑了下来。 四周许许多多的古建筑有着很浓厚的历史气息,不经意间看到他们三人眼神里的贪婪,恐怕在他们的眼中,珍贵的文物不过是饿死鬼眼中的肥肉罢了。 茫茫戈壁滩哪里有可以遮掩的地方?要是随随便便的乱走,那些扛着枪的大兵可不是吃素的,我问:“你说的道路在哪啊?这么多的人,咱们贸然闯入,能行么?” 地雷神神秘秘的道:“别着急,就快了。” “神么意思?” 说着,地雷悄悄的拿出一个神秘小玉牌,他将牌子放在沙子坑里埋好,恭敬道:“请求胡大为我们打开去往寝陵之地。” 他在连续的祷告过后,埋着玉牌的沙子好似流沙一般渐渐的动了,很快,一阵莫名大风吹来,渐渐的,远方浮现出了黑色的沙尘,狂风呼啸,沙尘漫天,视线所及,那些沙尘形成的屏障犹如魔鬼的嘴巴正向我们吞噬而来! 我吞咽了口唾沫,低声问:“你搞出来的?” “你猜?” 第1738章 过黑风 遮天蔽日而来的沙尘格外的震撼人心,视线所及,那条黑黑的风沙带形仿佛是一条长长的分界线,它将天与地之间割开,使那些滚滚而来的风沙好似千军万马般驾腾云雾而来,再看周围的人,他们早就吓得四散而逃,可地雷却始终对着风沙的方向双手合十。 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可自然灾害绝对不是闹着玩的,沙漠中最恐怖不是流沙,而是吞噬一切的沙尘暴,可人的力量注定有限,我还没自大到可以拥有硬抗沙尘暴的实力。 左右看看,除了我与豁牙子以外,他们哥俩显得非常平静,就好似这一切事儿都是在意料之中,明白了,如此看来他们之间果然有古怪啊。 我没再搭理地雷的祷告,走到了麻杆身边,碰了他一下。 “风沙这么大,不戴上点太阳镜么?” “没事儿,吹不到咱们。”他神秘道。 豁牙子是急的直跺脚,焦急的问:“你们疯了吧,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豁牙子,淡定点,你看我们哥俩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情?再说了,就地雷那么惜命,他怎么可能会去做冒险的事情?所以,你的心就放在肚子里吧。”他说。 地雷成了虔诚的信教徒,如若以阴阳法眼来看,他现在像极了漂亮的闪光弹,尤其圆圆的身体,衬托的更加具有喜感。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楼兰当中的游客已经逃的逃,躲避的躲避,在这样绝境的沙漠当中,金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觉得那些本地商人肯定会趁着此机会狠狠地捞一笔。 很快,遮天蔽日的黑沙覆盖而来,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就在地雷周围的五米范竟然围形成淡淡的绿光,它将我们几个还有汽车笼罩在当中。 我心里非常的震撼,所有的柔光都是从玉佩散发出来的,黑色的狂沙在头顶掠过,它们夹杂碎石有着很强的破坏力,就在这个时候,地雷好似收了摊的小贩似的起身扑了扑灰。 他张开双臂,拥抱头顶上黑风,兴奋的喊:“完活!有没有感觉特别的震撼?告诉你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也被吓到了,可玉佩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效果,以前听当地人说这是胡大的随身玉佩,黑色的暴风是胡大的侍卫,他们感受到胡大来了,所以才会出来相迎的!” 麻杆说:“胡大的侍卫会遮住所有的电子设备,没有人能够勘测到我们,我们跟着玉佩走,过不了多久就能抵达目的所在。” “那就太好了,对了,仙人长的什么样?”豁牙子问。 “你这样。”地雷说。 豁牙子指着自己的牙齿:“你的意思是神仙也是豁牙子?” 地雷无奈的手:“神仙也是人,与人没什么区别,俩眼睛一个鼻子,会说人话。” 我们几个顶着黑色的狂沙走向大沙漠,沿途当中,地雷忽然问我:“对大师,我知道您不是普通人,有点事儿想问你请教一下。” “什么?” 本以为他要找我算命,可地雷却又说:“我现在怎么感觉神仙也不怎么厉害啊,你说他要是无所不能的话,自己去取丹药好不好,干嘛非得找我们哥俩帮忙?不帮忙他甚至还下药威胁,不就是因为他们害怕的缘故么?” 我想了想,又说:“看不看足球?”地雷立刻表示他还是球迷呢,就是输的有点多,所以现在不怎么敢看了。我接着继续说:“罗纳尔多不可否认是世界上最强的前锋之一,可就算他怎么厉害,假如来到中国足球,你认为国足会捧起大力神杯么?” 地雷他们三个都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倒是个笑话,甚至比天衰还要艰难的玩笑。 我说:“所以,神仙与罗纳尔多差不多,有的时候是被人神化了而已,他本身不是无敌的,而是人们愿意相信他无敌,老百姓避免不了生老病死,便认为能够长生不死的神仙是最厉害的,而神仙是可以满足一个人所有的愿望,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运,包括不劳而获来获得所有的数之不尽的财富。” “你的意思,神仙不可以实现你所有的愿望?”豁牙子突然问。 感觉他的情绪显得比其他几个人要着急多了,当场我就明白了,看来他是有事儿想要求神仙,包括在黄河龙门时他像带走冀州鼎的情况来看,这里面百分百是有事儿。 我说:“你得看什么愿望,如果逆天改运恐怕不能。” “治病救人呢?”豁牙子又问。 我说:“那也得分什么病,毕竟有的神仙善于救人,有的却我不会。” 这点我倒没骗他,不管是西凤、王质、鲁班他们没有一个是精通救人之道的。而豁牙子听完了我的话之后,脸色明显好了很多,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又说:“我女儿有脑瘫,能不能治?” 我劝他放心,事情必须要试过了才知道,豁牙子松了口气,又说:“那就真的谢谢你了,我这辈子就那么一个孩子,可能以前做的坏事儿太多糟了报应,所以,我不再下坑盗墓,改行帮人卖古董,其实心里倒是真想换个行业,可如果不做这行,别的赚钱实在是太慢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承担起医疗费。” 不管多么坏的人,内心深处都是有着自己的一份的坚守之地,的确,看豁牙子面相就不像是晚年享福的人,而且,我还挺好奇到底是谁给他算的卦,正巧,地雷从旁问:“对了豁牙子,你以前不是算卦说如果离开了奉天就会死么,真的假的,算的有那么准么?” 麻杆又说:“是啊,不怕告诉你,我们同行的张大师就是高手,有事儿你可以问他,别是在家那边遇上了骗子。” 豁牙子看了看我,他沉思了片刻后说:“这事儿应该假不了,他一语能定人生死,我们一起去算卦的好几个人都被看出了死亡原因,连我一个同行也是,他被算卦说会死于火,后来开车的时候汽车自燃了,活活把人烧死在了车内。” 世上的确有精通周易算法的人,但是,我虽然懂得一些,不过也就是定吉凶祸福,推断兄弟有无,子女全否,或者财运、厄运、大利何方,如果能在一个人完全健康的时候看出他寿命多少,是否受到什么刑克而亡,那难度可就是有点太大了。 豁牙子说:“算命先生说我是因水而死,水满五脏,胀死,可奉天是近代最后一个龙兴之地,能够帮我挡住灾难,不离开什么事儿都没有,离开了就会死,我一听你们说来到沙漠,自然就跟过来了,毕竟,沙漠里面掉水里淹死的几率不说零,反正也差不多了。” 地雷拍了拍豁牙子说:“那你今天死不了,对了豁牙子,你坑了我们哥俩那么多的钱,这回要是再拿到什么古董你帮我卖,不管谁是买家,我一定得亲自跟着去,怎么样,够意思不够意思?” 豁牙子倒是点头答应,原来,王重阳答应事成之后给他奖励,哥俩见胜利在望,所以有着了几分期待,可有了前车之鉴,所以提前想找豁牙子打好招呼而已,毕竟,古董行业当中东西是无价的,只要对方喜欢,多少钱都能出。 就当我们走出了黑色的狂沙之后,身处在茫茫沙漠当中,按照地雷的说法,现在我们已经穿越了军事管理区,深处荒漠无人之境,此地才是真正的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腹地,这里没有水,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沿途到处都可以看到遍布的骸骨。 地雷说:“前面过了白龙堆,我们就到了地宫,神仙在底下等着咱们呢,趁着带着水足够,咱们快点走吧。” 豁牙子沉思道:“白龙堆这个地方不简单啊!你有什么特殊的办法么?要是光靠咱们用腿走,恐怕会在沙漠中迷路。” 地雷晃了晃手里的玉佩,十分的自信的告诉我们没有事儿。 我问豁牙子怎么了? 他说:“被抓进去之前我想过来这边盗墓,查了很多资料,有一篇记载过白龙坡的文章说过,但凡是旅行者来经过,皆会被迷失方向,因为分不清东南西北而迷离,并且,此地多有流沙热河,稍有不慎就会葬身于地。好像以前有位叫法显的高僧来过这里,他有一篇书籍当中记载了白龙坡内的场景,上面写此地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知所拟,唯以死人枯骨为标帜耳。” 我深吸路口起,看来前面的路并不好走啊。 不过,我与法显有缘,当初在日本赎回法显舍利子度化华夏怨灵,在体内他最终化为地藏王的模样,由此判断法显是地藏王转世修行的僧人,曾经他来过,今天我也来了,冥冥之中的巧合又一次与地藏王纠缠到了一起。 我们走着走着,前面突然间趴着六个人,他们皆穿着户外衣,戴着遮阳帽,到了沙漠,肯定不是为了晒太阳的,估计要出人命,我们几个快速跑了几步。 第1739章 沙漠诡事 身为一位地地道道的修行者,本就应该放下所谓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在修行者的眼中生命是大于一切的,如若抱着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那永远也别想悟通究竟什么是‘道’。 可当到了近前发现还是晚了一步,共有六个人皆因脱水而死,身体蒸腾,狰狞的模样使人连想到他们在死之前遇到了多么大的痛苦,我又挨个检查了一遍,感觉每个人像是刚死了没多久。 地雷还情不自禁的感慨,声称在沙漠中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缺水,一旦没有水,相当于把自己的命亲手交到死神的手上。 看他们的装扮有点像是探险者,现在的社会里,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好了,变得不再像当初那样拘泥于眼前的生活,更多的人喜欢去追求所谓的刺激感,说白了就是闲着没事儿去作死。 正好看到一位死去的男子身上挎着相机,我随手拽了拽,结果一下子连同水壶也拽到了地上,就当壶盖打开的时候,清水缓缓的流了出来并被沙漠吸附的干干净净,他们三个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彼此对视,惊讶道:“有水?” “会不会他们是因为其他而死,说不定是中毒?”地雷解释道。 连续又检查了其他几个人,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他们的身上都有水源。 我们不是法医,自然也无法去判断到底死因是什么,豁牙子提议快点赶路,按照他的说法,刚刚到了沙漠就见到死了这么多人,看起来有点不吉利。 麻杆与地雷两个人像是犯了职业病,主动去摸尸,将他们的值钱东西统统没收了,临走之前,哥俩还双手合十的对尸体们说:“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哥俩见到就是缘分,以后拿着钱做做慈善,会念叨着你们的好。” 没拆穿他们俩骗鬼的话,如果真要做慈善,恐怕也是去帮助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姑娘们。 他们的手机都是上了密码的,唯有相机能有些线索,继续赶路的过程中我还点开了相机看看,当中都是一些探险游玩的照片,缓缓的翻找着,不一会儿,我看到了沙漠中的合影,他们一共六个人,有男有女,站在最前面的人手中还拿着横幅,上面写着大大的标语。 “穿越塔克拉玛干,xx车友会。” 上面的日期显示就是前两天的事情,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好端端的葬身在这里,我在心里默默的念诵超度咒,希望他们能够早日进入阴曹地府,少受一些世间苦痛。可咒法刚念到一半,不对啊,照片里一共是六个人没错,可照相的人不也算一个么,那么在场一共有七个人才对。 赶忙让众人停下,急忙说:“快找找,附近,肯定还有一个人,看看还活着没有。” “真的假的?别多管闲事了,咱们去神仙的地宫要紧啊。”地雷无奈道。 我正色道:“如果那个人是你呢?” 本想与我争执的三个人瞬间沉默了,地雷主动要求大家随我一起开始寻找起了线索,按照我的感觉距离不会太远,漫漫黄沙,高低起伏的丘陵,酷热当头,甚至每一次吸入肺部的气息都是灼热的。 没过多久,我们在局里六个人十几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人,他脸朝下怕在沙坑里。 我上前将人翻了个,发现他的胸口下面竟然是一滩水洼,水质格外清澈,看起来就好似是直接可以引用的矿泉水一般,我检查了一下对方,很遗憾,他已经没有了呼吸,而且检查身体却仍然是脱水而死。 如果前面的是因为脱水死的还能够理解的话,他的死却是让我有些难以预料,依照我的判断,水洼应该是一冷一热两个极端气候产生的水蒸气,久而久之,水蒸气得不到散发便会形成类似当代的蒸馏水。 我底下身子摸了摸水洼,凉凉的,用手抓了一些放在手中时也没有看出任何不同之处。 豁牙子说:“以前就听说在罗布泊一带经常会有人明明有水却会渴死,明明距离水源不到五米仍然也会被活活渴死,本来我还以是个传说。” 我将手放在了嘴边,地雷急忙大喊:“别在中毒了!” “是啊,我们可还等着跟你一起去见神仙呢。”麻杆也说。 我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仍然坚决的喝了一口水,紧接着我盘膝坐在地上,内视体内纯阳之气,让气息奔走在四肢百骸,拥有双鱼玉所带来的好处是可以让纯阳气的速度加快。 很奇怪,因为这水只是普通的水,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尸体堵在了水坑上的场景实在难以理解,一个即将会渴死的人连海水都会去喝,何况是近在咫尺如此干净清澈的水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也说不好,就好似无形当中走进了一张奇怪的大网。 我问地雷,胡大是谁? 豁牙子说:“是他们的天神,也是整个沙漠的神,在沙漠里的得罪了胡大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沙漠中的一草一木都属于胡大,这里的毒虫也是他的儿子,如果你随意伤害了,会遭到报复。当然了,这些都是在当地人耳朵里听到的传说,至于真假还不得而知,这么多年以来,我还是忘不了楼兰古城周围的古董,唉,一辈子的遗憾。” 随手用杯子接了一些水,既然留下来也是做不了什么,只好尽快去赶路,或许在地宫里的神仙能够给我们想知道的答案。 谁知道这一路上并非太平,领路的地雷此时此刻手握玉佩,他表现的就好似是正拿着自动探测器雷般。 走着走着,天黑了。 麻杆奇怪的问:“怎么回事?上回不是俩小时就到了么?这回怎么走了半天还没到,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你特么别说话,不能失灵啊,这是神仙给的宝贝!对了,你有没有动过?”地雷忙问。 麻杆说:“放屁,我倒是想动!可你睡觉都把他别在裤腰里。” 豁牙子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他出的汗好像有些多,气息萎靡的说:“我有点走不动了,休息休息。” 我问他地雷要玉佩,他开始还不给,我说能给他修修,地雷这才小心翼翼的把玉佩交给我。 等接到了手中之后,仔细端详,玉佩上的浮雕皆奇怪的文字,虽然认不出来些的是什么,可是天下间的法宝有一个共性,要么吸收太阴,要么吸收太阳,要么就是五行之力,归根结底还是离不开阴阳五行。 沙漠中五行中唯独少了一份水,那么,这玉佩必然是五行属木,放在掌心以纯阳之气仔仔细细的感受了一下,精纯的木气入了我的脏腑之后引动肝脏触动,这样以来,我更加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绝对没有错,王重阳所在的地宫必是属水。 不知道玉佩是谁做的,但既然是用以水来寻木的办法,反过来看,能干扰其中的过程是什么?我沉思了许久,左右观望却仍然没有解释,不过,我又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沙漠中的水变得多了呢? 那样的话,是不是木的寻找方向就会错乱? 现在豁牙子太过虚弱,天色已晚,早晚强烈的温差让夜里的凉爽有了些许不适,我们决定暂时坐下来休息休息,等到天亮之前再想办法找一找。 麻杆埋怨地雷,如果说我们找不到地宫,可能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最终只好老老实实的困死在沙漠当中。 地雷突然踹了麻杆一脚,随手在包里拿出指南针,嚣张道:“混蛋,你也不好好看看哥哥是谁,告诉你,我早有准备!看着没有,在那些人身上找到的指南针,而且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一个卫星导航。 麻杆立刻没了顾忌,非常开心的坐在地上拿出吃的喝的休息。 我则在一旁始终钻研玉佩,到了深夜的时候,他们三个呼呼大睡,我则盘膝打坐,借助双鱼玉的作用,这仅仅几天的功夫就已经让我身体受到的损伤恢复如初,甚至我还发现不管是身体还是纯阳气都有了一个很大的提高。 这种渐渐强大的感觉很让人沉醉到迷恋,没错,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生物进化吧。 渐渐有些忘了时间,直到有人推了我一下。 “快醒醒,你看看豁牙子怎么了!”地雷惊慌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豁牙子手里拿着我的水壶大口大口的灌入口中,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口中发出干哑的声音:“水,水?水在哪!快给我水啊!” 麻杆赶忙去拿水,我发现有点邪门,让麻杆先别动,打算上前制服豁牙子,可等我刚上前几步,豁牙子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瞳孔微缩,神态惶恐,慌慌张张的掉头就跑,就好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等我再去追,他脚下不稳摔倒在地,皮肤开始快速干瘪,就好似是全身的血液被抽干了一样,但是,很快豁牙子张开了嘴,大口大口的向外吐水。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天啊,这不正是豁牙子亲口说自己会受到水满五脏而死么! 第1740章 站起来的尸体 在茫茫大沙漠中竟然会被水呛死?天啊,太不可思议了,环顾四周出干烈的风沙吹的让人睁不开眼,豁牙子此时趴在在地上,口鼻齐出,大口大口的向外喷水,身体已经快速抽空水分。 地雷惊慌的问:“豁牙子是怎么了?得了失心疯么?” “水…水,快给我水…。” 豁牙子眼神开始变得涣散,嘴角周围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他虚弱向我们哀求救救他,我深吸了口气,当前的情况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就变成了这样? 麻杆想要给豁牙子送水壶,我过去拉住了他,说:“现在把水给他也没用。” “你是大师,快救救他啊。”兄弟俩催道。 我倒是想救,可豁牙子现在身上一没有怨鬼上身,二不是冲了邪煞,我是道士又不是医生,就算是想救也是无从下手啊,而且,现在已经不是一壶水能解决的问题,走过去以纯阳之气检查豁牙子的身体,只是我还是稍晚一步,他被自己活活的呛死是,当临死时侧身躺在地上,嘴里向外流淌着清水,面目狰狞,活脱脱像是一个落水溺死者。 他们两个也围了过来,很难想象之前还在一路同行的人竟然就以这样诡异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我说:“你们知不知道他在睡觉前干了什么?” 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表示不知情。 不过,我与地雷却同时看向了麻杆,他惊讶的说:“你们看我干嘛?这里是沙漠,如果我在这儿回相,可是很耗体力的。” 我说:“你难道不想知道豁牙子是怎么死的?” “人都死了,就算知道又怎样?”麻杆尴尬的笑笑。 地雷上前把手举起,搭在高高的地雷的身上说:“放屁,万一咱们哥俩也这样可咋办?麻杆,你放心大胆的去,要是一会儿走不动,哥哥我来背你!” 俩人商量了一小会儿,上回在黄河时候我就发现了麻杆每一次回到过去都会非常的疲惫。而且,他的特殊能力并非是什么穿越之法,而是靠着身体去感知周围,普通人所仰仗的是双眼、双耳、感知味道用鼻子和嘴,同样,在自然界里有很多动物没有眼睛也一样可以感知周围,面前的麻杆便恰恰拥有与此相同的能力,只不过他在平时的时候无法使用出来而已。 所以,麻杆每一天所经历的每一件事,见过的每一个人和感知到的环境都会像是电影录像一般储藏在他的细胞当中,当他可以利用某种冥想唤醒那些沉睡的细胞,所有的场景自然好似看电影般纷纷的出现在脑海当中,而且,他可以利用各种视角观察周围的世界,导致每一次冥想都会看到之前所忽略的场景。 他们哥俩在商量的时候,我从旁边也告诉麻杆儿,毕竟之前见过死去的六个人的死法已经很奇怪,现在活牙子又莫名其妙的在沙漠中被水呛死,很有可能当初走出黑色狂沙时,我们几个人就已经莫名其妙的着了道,当然,最可怕的是谁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的中招。 我说:“我可没有吓唬你们,那六个人的死相你也看到了,而且我在相机里看到他们最后一张合影是在前天,仅仅一天的时间变成干尸难道你就不觉得实在是太过奇怪了吗?如果不趁早作出判断,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咱们三个。”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不害怕,可他们却不一定会怎么样。 麻杆在权衡再三之后,答应尝试一下,很快他也说出了自己为难的原因,因为每一次回相都需要重新感受当时的环境,他们可是在沙漠,如果回到过去,身体会承受很大的消耗。 我保证会在他的身边,在必要的石头出援手不会让他陷入危险之地。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麻杆儿盘膝坐在地上,他双眼微闭,看起来与我平日里打坐的模样相差不多,想想麻杆表现出的特点,果然真是应了那句‘天生万物,各有不同’,他的天赋别说去当建筑师了,就算是破案当警察都是个人才。 地雷与麻杆之间的一问一答让周围平添了几分诡异之色。 “周围有什么?” “沙子,死人,毒虫。” “豁牙子在干什么?” “太热了,不行不行,我得休息休息。” 麻杆的额头早已经大汗淋漓,他睁开眼喘着粗气,气息虚弱。 我们问他怎么样?麻杆虚脱道:“不行,实在是太热了,我现在感觉每一秒钟都是在煎熬,如果再去几次,我怕命都没了。” 上前检查一下,发现麻杆的身体的确是特别特别虚弱,精气损耗过重,这才仅仅是第一次回相,假如多来几次,当真是生死难料啊。 于是,我打算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利用纯阳气帮帮忙,待等我刚刚碰触到他的身体时,麻杆忽然面色变得红润起来,他特别疑惑的环顾周围,感慨道:“好奇怪,我怎么一下子好很多?” “大师,你现在是不是在运功疗伤?”地雷好奇的问。 哪里运功啊,只是简单的碰触而已,胸前双鱼玉却恰到时机的有些温热,难道是玉佩的作用?为了验证真假,我把玉佩交到了麻杆的手上,随着他刚刚的触碰,整个人的身体就好似是充了气儿的气球似的快速恢复如初。 麻杆瞪大了眼,十分奇怪的向我询问原由。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了保证神秘性,只是让他别多问而已。 再次回相时,我特别注意到双鱼玉时而闪烁的微光,难道除了加快周天以外,还有着可以疗伤的作用? 很快,麻杆又说道:“我看到豁牙子了,他跟在你们身后,不对,他拖后了一些,偷偷快速回到了水洼。” “回到那儿干什么?”我问。 “他去翻尸体了。” 地雷愤愤的说:“妈的,我就说豁牙子那小子是个混蛋,他肯定偷摸存了值钱的东西。” “不对!”麻杆语气凝重,他慌张的喊:“天啊!尸体竟然站起来了,他,他咬了豁牙子!” 麻杆的面目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狰狞,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这时候,我立刻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赶忙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人中,‘啪啪’扇了好几个大嘴巴子,直到麻杆睁开了眼,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到底发现了什么?” 麻杆挺大了拉爷们竟然被吓哭了,他呜咽的说:“太吓人了,你们是没看见啊,尸体站了起来,还扑过去咬了豁牙子,豁牙子跑的会,等到再跟上咱们的时候,我感觉那尸体的眼睛竟然在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特别害怕。” 以食指放在他的眉心,三魂不稳固,明显是受了惊的缘故,待我为他画了一道镇魂符之后,麻杆这才好了很多。 尸体活了?这不正是僵尸么?不过,在阴阳学说中僵尸是至阴之物,所以喜阴地修行,旱魃之所以能引来大旱,那是由于阴极而阳,由死转生的一个过程,一旦成为了魃,自然可当以超脱轮回不死不灭,同样,所带来的灾难也是巨大的。 可是,这些尸体显然与旱魃连表亲都谈不上,又怎么可能会在如此炎热的环境下出现,再者,玉佩的失灵说明多水,可我也没看到哪里有水啊! “如果麻杆没有看错,你尸体像是中了某种毒,而且还是传染的,还是把尸体烧了免得万一伤害其他人会引来严重的后果。”我说。 地雷与麻杆俩人有一种兔死狐悲感觉,毕竟,他们都是做偏门生意的,每天游走在犯罪者的边缘,盗墓又何尝不是与生死较量,今天豁牙子死了,谁知道明天又会死的是谁。随着大火熊熊而起,就连我自己也仿佛看到了生命的流逝,没错,人生百年,的确太脆弱了。 豁牙子死了,烧尸体的味道让人闻着恶心,我们几个被迫连夜继续赶路,当天月亮又大又圆,茫茫隔壁被蒙上一层银光,路途看的清晰,可玉佩的效果却是微乎其微,反反复复的带着我们四处乱绕,深入戈壁滩以后别说他们,就连我自己也已经迷了路。 这时候,地雷把伸出,大喊道:“不要怕,咱们还有gps!” “你倒是拿出来看看,食物和水也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咱们先回去。”麻杆说。 “急个毛线,好东西当然要留在关键时刻用!” 地雷是不紧不慢的拿着gps开始研究,可鼓捣了至少有十几分钟,突然,他无奈的抬起头:“不好意思,gps没信号!” 哥俩还要吵几句时,我问他罗盘还在不在?地雷连忙给我拿了出来,别看手里拿着的是寻常指南针,但罗庚本身也有指南针的作用,可是,待我想要定一定方向时,突然发现指针竟然好似螺旋桨一般快速旋转。 此现象在阴阳学说里称为‘旋针’,只有在闹鬼、凶宅、恶地、才会出现! 第1741章 十万阴兵 可是,我们现在是在大沙漠啊,按照风水中说‘气乘风散,界水而止’的说法来看,沙漠可是一个也不达标,所以,传统风水在此是完全不适用的,越看越觉得奇怪,旋针的速度很快,说明我们脚下的磁场已经完全乱掉了。 人在遇到鬼打墙,也是因为自身磁场被小鬼迷惑更好,这才导致变得晕晕乎乎找不到方向感。 “怎么了,看你的脸色有点奇怪啊?”地雷说。 “没什么,我们好像被困在原地了。”我说。 他们俩还有点不相信,为了能够验证出想法,特意将背包丢在地上,我们三个之后开始继续开始赶路,茫茫戈壁,看什么都觉得相差不多,没有参照物自然没有距离感,不过,不到一个钟头背包再次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他们两个都傻了眼,地雷开始向左右吐唾沫,麻杆则在一旁蹬腿儿,给我看的还以为他们两个现在得了失心疯呢。 “你们俩干啥呢?”我问。 地雷说:“你不知道么?遇到鬼打墙只要吐唾沫就能解开。” “还有蹬右腿儿。”麻杆说。 我说:“现在中的不是鬼打墙。” “那是什么?”俩人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鬼打墙首先是迷惑人的身体,你们两个三把火旺的很,根本就没有中招的样子。” 其实,按照我的推断应该是在地下,有可能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干扰到了磁场,只是范围实在太大了,就算是想找也不可能,唯有等太阳升起以后自动解除困境。 为了保持体力,大家只好原地坐下休息,起初他们哥俩还有些神经兮兮的,等后来习惯了也就好了,我原地打坐,时时刻刻都在想尽一切办法的充实自身力量,而随着鼾声四起过后没多久,突然,地雷竟然在梦中惊醒了! “雾草,你们听没听见有人哭?” 麻杆也在梦中惊醒,他擦着汗说:“好像还不止一个,太吓人了。” 奇怪了,他们听见了,可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见?就算是闹鬼也好,也得我第一个知情才对。 越想越觉得奇怪,俩人看起来还像是做的同一个梦。 地雷说:“我听见有鞭子声!” 麻杆说:“我听见有马叫,还有哭嚎,深更半夜的,太吓人了!” 待二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我时,我无奈的摊开手:“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你不是道士么?” “假的吧?” “…。” 妈了个鸡的,哥俩一唱一和的对我数落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马蹄声传来,不仅他们听见了,就连我也听见了。 “你们听!” “好像在那儿!”地雷指了指一处丘陵。 我们三个事不宜迟,加快了速度奔向高处,在茫茫月色照应在了沙硕之上反射出了淡淡银光,在远处看起来,银色茫茫的戈壁滩好似一汪湖水,而在这片‘湖水’的上端则有着一条长龙队伍赶路。 马匹、士兵、战车、还有数不清的人头在空中飘飘荡荡,以法眼仔细观察,看起来就好似有着黑线将他们串联在了一起。 赶忙捂着哥俩的嘴,免得他们打草惊蛇,这些阴兵可是骑着马的,队伍长龙延绵不绝,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个十万阴兵,除非妖龙再出,否则在这个世间还没有人能够打的过他们,当群仙不在,阴兵就是最强的战力。 哭嚎声就是他们那儿传来的,无数人头,有的披头散发,有的满面疮痍,还有的带着血,他们五官扭曲,痛苦万分,可那些负责赶路的阴兵却不停的用手里的鞭子抽打那些魂魄。 随着大部队通过,只见那些阴兵当中起的大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杨’,难不成是杨云?可北方鬼帝来这边来茫茫沙漠干什么,他现在又纠集了无数人头在此更显得奇怪。 人数过万无边无沿,当前看起来就是如此,一眼看不到边的队伍当中各个都是一身甲胄的阴兵,在当今天庭不在,地府不出的大环境下,我很好奇这些阴兵的去向。 怪不得罗庚会旋个没完没了,这么多的大部队,要是不被干扰才快呢,随着他们的接近也让现在的情形得以缓解,也就是说,所谓的鬼打墙已经消失了。 我在心里面思索许久,这么多的人头代表着一个个鲜活的人命,华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一下子要死这么多人? 难道是杨云借着天衰无人制约而胡作非为? 不行,我必须要去看看,否则心里面总觉得有点事儿。 “一会儿你们回楼兰古城,先回咱们当初第一次到这儿住的旅店等我,我去办点事儿,如果一个星期以后不见我,丹药你们自己送去。” 当即,我把九转大还丹递给了他们俩,怕地雷一时贪心做出错事,我又嘱咐他别贪心,否则一定会因此而丢掉性命。 “你要去追他们?”地雷惊讶问。 “不要命了?” 我说:“夜里危险,躲在一旁等天亮再走,回去等我,我必须要搞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否则,你们现在所看到的人头将会成为一条条死去的人。” 二人也是洒脱人,连续见过的阵势已经由不得信不信鬼神,他们我俩叮嘱我小心点,地雷还给我分出一部分的食物和水,但我只拿走一壶水以及少量的压缩饼干,毕竟,当一旦打坐修炼对于食物的需求还是很少的。 接着,我悄悄的绕到了阴兵队伍的末端,遮住阳火,扮作游魂野鬼,紧随阴兵不远处,虽有一些阴兵会有意无意的看我几眼,但对于我这种小鬼明显没什么兴趣。 跟着大部队一路前行,阴兵的速度很快,我紧跟的过程十分耗费力气,直到我们行进了一处低洼地时,大部队忽然停了下来。 始终躲在一旁,可终归还引起了注意。 这时候,忽然有两名阴兵骑马而来。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远处就是十万阴兵的队伍,真动起手来,我禹步恐怕也跑不了太远,他是什么意思?找我干什么?脑子里在段时间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应对方式。 “你,去帮忙推辎重。”阴兵语气生硬。 突如其来的好事让我大喜,毕竟有了名正言顺接近的机会。 赶忙压低了身子,让自身显得十分怯懦,连连点头过后,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 等到混入到阴兵阵营时,被他们俩的士兵一路带到了辎重地,所有的辎重皆为正常的粮食,而拉粮食的车却是纸扎的牛马,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也帮着推车,现在队伍正在休息时,士兵说:“你们负责发粮,让战士吃饱。” “是是,军爷放心。” 阴兵也是吃粮的,只是天下太平再无阴兵借粮的事情发生,搁在古代乱世时,四处都在打仗,什么万人坑,肉包子坟,乱葬岗更是多不胜数,因此会经常出现许多的阴兵骚扰百姓,阴兵过路,寸草不生,粮食绝收,鸡犬不留。 而那些粮食自然是被阴兵带走,五谷杂粮为天地之精华,十字路口倒头饭,以及寺庙饲鬼的事情皆是以米喂鬼。 但是,阴兵有一大忌讳,绝不能饮酒,一旦饮酒等同于自杀。 除了我以外,共有数十名小鬼,大家一起推着马车,沿途会发一些五谷给士兵,我一直都在观察,只有出兵打仗才会像吃东西,难道这里要打仗吗? 我身旁一位身材干涸的老头,衣衫褴褛,生前必然是横死街头之人,于是,我在送米结束后故意留了一些,然后趁着他不注意丢在地上,左右看看没人,我碰了碰老头,他一回头,我指了指地下。 那老头神色兴奋,问我:“一起?” 我点点头,老头本是横死鬼,无吃无衣,见到白米无人看管,急忙过去趴在地上捡米。 我清了清嗓子,大喊:“快来人啊!” 老头吓的一哆嗦,急忙跑回来,跪在地上喊:“别别,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正色道:“将军早就发现粮草经常不足,所以派我当卧底的,你看看,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头吓坏了,又磕头又作揖的求我放过他。 转念一想,我说:“放过你也行,这样吧,你帮我个忙。” “您有事儿差遣,只要不告诉军爷,让我干什么都行。”他说。 我说:“那些俘虏是哪里来的?” “你不知道?”他惊讶问。 “让你说你就说,废话什么话,是不是想找军爷聊聊偷米的事儿。”老头现在已经乱了,基本上我问他什么,他说什么。 他赶忙哀求道:“别,别告诉他们。是这样的,人有三魂,杨将军让阴兵过路,趁着在天灾之前借走了百姓一魂,等到灾难真正来临以后,这些人也会变成阴兵一起打仗。” “他要这么多兵干什么?” “当然是打仗啊,还有啊,你不知道么地府已经空了么?现在人死之后直接入六道轮回,早就已经了什么赏罚善恶之说,我是在罗浮山一路跟到了这里,听说,好像是鬼帝大人要取什么东西。”老头说。 第1742章 金蟾 数十万阴兵的规模比起当初万佛寺还要强上了一些,延绵不绝的人头被阴兵押解着去往沙漠的身处,他们的哭嚎被风声掩盖,我身处在如此阴气滔滔的环境下,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邪气侵扰,如果不是因为修炼了纯阳之法,可能早就被邪气侵害而死了,怪不得他们会选择沙漠,假如选择在百姓聚集地,造成的灾难是不可想象的。 我问他,人头都是在哪拘来的? 老头说:“巴蜀一带。” 奇怪了,记得我们来的时候也没听说那边闹什么天灾啊,所以,现在基本上可以判断一点,阴兵提前下手把人的魂魄捉走,等到一旦灾难降临,远处的肉身死亡,被押解走的一味 魂魄会受到阴兵同化成为他们的兵马。 那老头斜着眼看我,像是已经察觉出我的问题,趁着周围没人,一步跃过去,就趁着他喊人之前,拳头直接打穿了他的腹部,爆炸的纯阳气端端的瞬间将他的魂魄搅碎,这样以来彻底引起了其他阴兵的注意。 随着马蹄音的接近,我趴在地上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指着不远处又说:“大人,刚刚有个道士来了,现在往那边跑了,他说他叫张大宝,还认识鬼帝大人。” 赶来的阴兵没等我话说完,他们俩一个骑马往回走,一个骑马向前追。 见都走散了之后,我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释放这些幽魂! 毕竟,魂魄是被阴兵拘过来的,可人死之后本应该进入六道轮回,哪怕地府不在,六道之轮却仍然存在着,他们的做法可是截胡啊,好端端的将对方超生的权利都剥夺了,这么做的确有伤天合。 也有可能或者巴蜀灾难本不应该存在才对,现在已经顾不上周围其他人奇怪的眼神,按照之前送粮食的记忆,悄悄的去往关押人头的地方。 路上我始终在想,如果真的是天灾,杨云绝对不会偷偷摸摸的来到沙漠的中心地带的洼陷地,这里犹如一个巨大的深坑,它能容纳十万阴兵,此刻阴气冲天,更像是天然的坟墓矗立,再者,如今周围并无任何遮掩的地方,刚刚那老头说杨云来到这儿找东西?可到这儿又能找什么?莫非是地下搅乱磁场的物件? 感觉现在看到的事情已经变得有些扑朔迷离,好比白天看到了尸体复苏,夜里又有阴兵来袭,二者会是巧合么? 一路上,阴兵与古代打仗的士兵相差不多,他们也像是平常的人那样互相交谈,同样有着管事儿的头头,甚至还要吃饭,只不过比起普通士兵吃的少一些而已,阴兵最大的优势就是不知疲惫,但如果对上古代的士兵他们绝对不是对手。 没错,阴兵只是鬼魂聚啸一堂,可古代的战士们打仗靠的是冷兵器,血与肉的碰撞,能够幸存下来的人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浑身上下沾染的鬼魂不知多少,如果那些人聚集一起来个冲锋,阴兵也得被冲散了。 他们肯定也没料到会有凡人进入到阴兵的群体当中,我频频穿梭在这个充满古代气息的军营里,这里的士兵大都全身甲胄,仅仅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他们有些像是重复生前所做的事情,或说或笑,看起来非常自然,只不过我很清楚,无论是士兵也好,还是横死的人也罢,他们都会在一定的时间内不断重复死亡之前心里所喜欢美好的场景。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因为作孽多端,会不断重复死亡前的一刻,如若因跳楼而死,那么根据生前的罪孽来看,他必须要反反复复的摔死上千次才可赎清罪孽,那时方可重新归入轮回。但阴兵却不然,他们是死在古代天劫之下的牺牲品,所以并不受因果轮回之困。 穿梭了好久,终于到达关押俘虏的地方,等到了近前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谓的人头滚滚,他们的头部清晰身体却比较虚化,导致距离远的看起来就好似是无数人头在空中飘浮一般。 见他们的神色很惶恐,哀求,哭嚎种种生语音不停的回荡,有的时候像是吵恼了那些负责看管的阴兵,免不了会迎来一顿的鞭挞。 这个时候我忽然间发现了问题所在,数十万的俘虏聚集在了一起,他们好似是人头堆积成的大山一样,而周围却又有铁链将他们捆缚在了一起。 在这四个方向分别有四尊石头雕塑而成的蟾蜍,那四个蟾蜍张着嘴,口里面含着圆圆滚滚的金疙瘩,尤其当蟾蜍的眼睛在四处乱扫的时候,我感觉到非常的诡异。 潜伏在沙坑内,在场中负责看守的首位并不是很多,他们只在四个蟾蜍的方向有所布控,毕竟,锁链里面的游魂是肯定逃不走的。 如果想要将所有的幽魂救出来,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把锁链打断,可那是能够困住数以万计幽魂的锁链,又长又粗,数条锁链交错,想要破开又哪有那么容易!为了能够接近,我趴在地上一点点的匍匐前进。 冲天的阴气遮挡了月光,四周昏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数以万计的人命可不是小数目,除了当做善事以外还想别给自己种下心魔。 结果,就当我刚刚匍匐前进了没多久,前面突然有一只癞蛤蟆拦住了去路,确切的说它是金色的,浑身上下长满了金疙瘩,大小不足一巴掌,两只大眼睛贼溜溜的乱转,虽然看起来有几分喜感,可我在茫茫沙漠里遇见癞蛤蟆这简直等同于撞见了外星人一样。 “呱呱…。” “去去,让开。”我说。 “呱呱。” 当时一门心思就是在怎么救人,当即,我一挥手打了过去,那只小癞蛤蟆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后头朝下扎进了沙坑里。 真是太奇怪了,癞蛤蟆?没有水,哪里还来的蛤蟆? 暂时把心中疑惑所放下,加快了速度向前爬,结果我又听见了“呱呱…呱…呱呱呱。” 奇怪,怎么听起来会有几分莫名的哀怨感觉,本能的转过身,只见那只小癞蛤蟆面向一只堪比牛犊子大小的金色蟾蜍‘呱呱’的叫,尤其当大蛤蟆与看向我的眼神时,我明白了, 这特么是告状去了! 对视的一刹那,我就知道事情要不妙了,尤其那巨大癞蛤蟆喘着粗气的样子更让我的心情沉入到了谷底。 “误会…呵呵…,真的是误会。” 正在说话的时候,大蛤蟆已经一点点的向我靠近,奇怪,好端端的沙漠怎么会有蛤蟆?尤其还是这么大的! 此时,缓缓跳跃而来的小蛤蟆显得神采奕奕,它身后正是所带来的强大的靠山,自信且充满阳光的模样,让它的每一次跳跃仿佛在进行着优雅的跳水,临近之时,那大蛤蟆就站在我面前不足五米左右。 要是动手肯定暴露了,不动手,万一它咬我可怎么办? 妈了个鸡的,真是头大,怎么好端端的还惹上了畜生,为此,我压低了生意又说:“蛤蟆大哥,咱们能不能谈一谈,我不知道它是你儿子,误会。” “呱。” “呱?”我脑子一抽风,也跟着学了一句。 可谁知道那蛤蟆竟然火了,下巴鼓起,全身瞬间膨大了一圈,就与那林间的铲除相差不多,可它的眼睛则布满了血丝,阵阵蛙鸣与传说中的蛤蟆功像极了,当三声蛤蟆叫过后,周遭掀起了一阵气浪,吹起来的沙尘好似潮水般推涌而来。 我被迫用手遮双眼,继续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趁着沙尘较大,不想惹事的最好办法就是跑吧! 所以,当沙尘刚刚掀起,我简直比猴子还要灵活的翻了个跟头,调转身体刚要跑,就听见‘砰!’一声巨响,那大蛤蟆不知何时竟然一跃而至,再看它所落下的位置不正是我刚刚所在么。 吞咽了口唾沫,看来这蛤蟆不太好招惹,不是说我打不过它,而是如果真动手肯定会引起阴兵来袭,不能再拖延,我一步窜了出去。 “呜呱…呱。” 只见听‘嗖’的一声,那大蛤蟆好似导弹般飞了过来,乍一看与火云邪神使大招似的,由于速度太快,我下意识做出反应,抢先一步闪出一个身位,只见那大蛤蟆的双手擦着边飞过,等我想要趁势反击的一刹那,谁成想癞蛤蟆会蹬腿! “砰!” 双手抢先格挡,蛤蟆的后腿狠狠地踹在了我的手臂,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向后推出了很远,直至穿过了那些弥漫的狂沙时,周围正聚集了许许多多的阴兵战士。 我躺在地上看着他们,挥挥手,又说:“你们快看,那有蛤蟆疯了,大家快上。” 生冷的声音自阴兵的口中传出:“胆敢擅闯金蟾君的洞府,杀无赦!” 阴兵手持巨剑冲着我就劈了下来,意识到了危机来临,我当即在地上一个翻躲避,而那大金蟾也已经出了沙尘当中,它模样凶悍,每一次蟾鸣都会掀起风沙,众多阴兵同时打招呼道:“见过蟾君,末将监管不力,使小鬼打扰蟾君进食,实在罪该万死!” 第1743章 蟾怒 金蟾进食?他的话让我彻底愣在当场,金蟾君?可四周除了黄沙以外什么都没有,能让阴兵负责看守帮助金蟾进食的会是什么?我的目光不由看向了那些被锁链捆缚的人头,此地沙坑低洼,聚集阴气而不散,而数十万阴兵来到沙漠是为了取一样东西。 我现在就算是智商再低我也想明白了,鬼魂变成阴兵的说法完全是假的,老百姓没经过沙场血火的历练怎么可能会成为当今三界中最强大的兵团之一? 妈了个鸡的,越想越觉得来气,我看杨云就是打算用人命来换! 小牛犊子的金蟾呱呱叫了几声,诸多阴兵恍然道:“蟾君的意思,此人乃是终南山的道士?” 我勒个去,金蟾竟然看出了我是道士?太厉害了,这点绝对比起阴兵可强大太多,他气势汹汹,呱呱呱呱的乱叫。 阴兵又问:“蟾君的意思是您要吃了它报仇?” 他们之间的对话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有生之年第一次来到了沙漠,从小到大虽然在河边里逮过青蛙,可那是青蛙又不是蛤蟆,充其量算是个表亲,所以报仇又是从何而来? 身处千军万马之中,如果有事儿没事儿的拼命可能我早就死了,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只能智取绝对不能硬拼,可与蛤蟆之间沟通比较有障碍,现在也只好在阴兵的身上入手。 我说:“几位大人,我与鬼帝杨云相识,振远将军武文举是故交,泰山王张福德又是忘年之交,现在天衰之下,众神不在,本来我就是寻找鬼帝杨云而来,只是一直没有见到鬼帝本人而已,如今又蟾君有了误会,但咱们大家本不应该是敌人,何况,贫道慈悲为怀又怎能对这种天地灵物动手?” 现在只好抬出几个大人物来震震场面,甭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我是说了!而且,依照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们既然是阴兵,那也是底层打仗的,有杨云这尊大神在,不可能一点面子也不卖。 所以,我的第一步就是提人! 第二步、展露实力,气沉丹田,纯阳之气犹如大海浪潮般汹涌而出,阴兵本是至阴之物,当遇上了至阳是不可能没有作用的。 果然,阴兵们纷纷退了几步,又说:“怪不得,原来是终南山的道长。” 长呼了口气,甭管哪门哪派了,只要先把眼前这关过了才行。 可让我以外的是金蟾竟然再次膨大了许多,蟾鸣的声音加重,小牛犊子的大小的金蟾竟然又在眨眼的功夫变得堪比大象一般,我彻底有些傻眼,不至于吧,好歹我也提杨云了,他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 想到此处,我不由拍了下脑门! “妈的,我疏忽了,如果他要是害怕杨云,干嘛杨云还要携带如此多的人头作为厚礼?”未等蛤蟆出击的时候,我忙问:“各位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好像蟾君的情绪不太好呢?” 阴兵的语气有些急促,甚至已经有了逃跑的意思。 “不瞒你说,你要是别的门派道士还好说,可唯独终南山不行,这金蟾当年被你们祖师刘玄英戏弄过,破了仙根,从东晋时期到现在,你算算他已经在人间困了多少年?都怪你惹了麻烦,现在蟾君怒了,指不定会误伤多少人,我们先撤了,你自求多福吧。” 数百位阴兵如潮水般纷纷退却,并且在起到了连锁反应,许许多多的士兵同时向外退,金蟾在外表上看起来已经快赶上大象的大小,但在她的身后却已经有了巨大的虚影,并且,金蟾虚影越来越大,直至遮挡了半个天空之时,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无奈之下又喊:“蟾君,要不我们再聊聊,其实我是茅山的,真的,与终南山没关系,纯阳气是偷学来的,要不然我给你画个符看看?” 大金蟾张口时,它身后的虚影也随之张开巨口,风沙弥漫,平地掀起了龙卷风,不论是阴气还是阳气,一股脑的都进入到了金蟾的腹部。 妈了个鸡的,看来今天是冒充错了人。 “你别给脸不要脸!”被一只蛤蟆欺负,我也是真怒了。 说起刘玄英在老百姓的耳朵里听这个人不太熟悉,但若是刘海戏金蟾的典故恐怕在民间早已经脍炙人口,而且,这件事儿从古到今被传了好多个版本,像是民间爱情故事版,说金蟾化作女子修行,与刘海结为夫妇等等,可在道教中的典故记载却不是这么说的。 相传在晋安帝时,济源市王屋山天坛顶有一条大蟒,历经千年修行接天地之灵气内功大增,每日吞食过路之人,搞的路断人稀,数十里外荒无人烟。在九里沟内有一蟾蜍约万年之上,已即将修完功课,蟒蛇一心要吞食蟾蜍以增加功力,便每日吸吮,开始时能将蟾蜍吸离地面,随后便日渐增高。蟾蜍自知离危险愈来愈近,便加紧练功日夜不停,最终悟通禅理修成正果法力倍增。这一日大蟒又吸吮蟾蜍,蟾蜍从口里吐出三个烟圈直逼天坛,套在大蟒身上将大蟒紧紧箍死。 金蟾得到了蟒蛇的精气以后修行大增,甚至就快到了白日飞升的地步,但由于体内气息太杂,先天返祖之后他会在夜里从井口吐出一道白光,直冲云霄,有道之人乘此白光可升入仙。 住在井旁的青年刘海,家贫如洗,为人厚道,尤其十分孝顺,他与母亲相依为命,经常到附近的山里砍柴,卖柴买米贴补家用。 一天,山林中有只狐狸修炼成精见刘海为人敦厚,不仅仅十分的孝顺,面相不凡,断定日后必成大事之人,为此,她幻化成美丽俊俏的姑娘胡秀英,拦住刘海的归路,要求与之成亲。婚后,刘海得知了妻子的身份之后,妻子告诉他,想要帮助他成仙,日后可以位列仙班,长生不老,否则夫妻早晚要天人两隔。 刘海只是一个普通热人,哪里懂的什么神仙之法?可狐狸却非常自信,她口吐一粒白珠,告诉刘海利用他来做饵子,垂钓于丝瓜井中,里面有一只金蟾,只要将它钓出来骑在他的背上就可以成仙。 按照妻子的说法,他每天都会去井边垂钓,直到月圆之夜那天,金蟾猛的跃起,张嘴咬钓上了钩,刘海加大了力道,用力把金蟾拽了上来,只见那下金蟾落在地上之后快速变大,身体周围有云雾浮现,当金蟾飞天之时,刘海靠着鱼竿的作用向上爬,骑在了蟾背,纵身一跃,羽化登仙而去。 后来人们还为了为纪念刘海行孝得道,在丝瓜井旁修建蟾泉寺,供有刘海神像。 事实上刘海并没有那么好运,他妻子想要借助金蟾与刘海一起成仙,算出了金蟾即将得道飞天,可狐狸的内丹却是天大的宝贝,金蟾不一定能够抵抗的了诱惑,一旦他咬了钩,刘海骑在它的背上自然就会把金蟾的仙根夺走。 修行多年的金蟾眼看要得道飞天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但是,刘海并没有上升天庭,而是拜师终南山吕祖门下重新修行,有了仙根以后,刘海修行起来突飞猛进,短短几十年便飞升得道。 可是,被他戏弄过的金蟾离开了华夏,不知又为何到了大沙漠,但依我所见肯定也是为了成仙有关,可现在天衰之下,哪里有成仙的可能啊?所以说,金蟾肯定记恨刘海,找不到刘海,他就迁怒于终南山。 尤其我用的纯阳之法是吕祖所创,刘玄英又是吕祖门下弟子。 不过,想要做出解释已经太迟了,因为我不会‘呱呱’叫的与它交流,这对一个仇恨积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畜生来说,我自己都不相信它会饶了我。 现在自问还不是这种张口能吞天,连杨云都会以礼相待的怪物对手,脚底板抹油,现在就开始逃吧! 金蟾的蟾鸣响彻在了茫茫沙漠,几乎所有的阴兵已经撤离了大坑,随着狂沙忽起之时,问题一下子变严重了,奔跑的时候,旁边会莫名其妙的缺少一部分的沙子,甚至出现一个大坑。 妈了个鸡的,难道说大金蟾在吃我呢? 它几乎掀起了沙漠中的自然灾害,逃亡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的猜想到底它是不是胡大?如果不是,为什么咱们胡大人会容忍它在此撒野? 我没命的奔跑,当脚下突然的一个踉跄时,我的手臂竟然消失不见了! 吓得我冷汗都流了出来,开什么玩笑,手臂呢? 我拼命的挥舞挣脱,可始终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于是,我咬紧牙关的用力,狼牙棒高高耸起的一刹那,纯阳之力顿时开始频频发生暴动。 “啊!给我放开!”全力挣脱了手臂,只觉得声如炸裂,手臂再次被我拽了出来。 太特么邪门了,这蛤蟆有古怪! 茫茫沙漠,大蛤蟆操纵起了视线所及的自然之力,脚下有流沙,天空有狂风,周围又有龙卷风高高旋起。 既然逃不了,我心里一横,转身看向了那胀起的癞蛤蟆,没错,一只小金蟾正老老实实的在它的旁边。 心中顿时升起一计,玛德,既然你不让走,那老子就绑架你儿子! 第1744章 要挟 周遭的风沙忽起,巨大金蟾坐落在那里,就好似是一尊无法逾越的高山,他的每一次蟾鸣都会带动起天地间,气息涌动不止,可以看得出,龙卷风就是因为它而起的,假如我现在转身逃跑的话,肯定会被大蛤蟆追上的,并且我与杨云之间的关系有些说不清,我知道他很仇视大师兄,到底会不会牵扯到我身上还不得而知。 所以说,摆在眼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那只小蛤蟆。 做好决定之后,我不再逃跑,定住身体,凝视着眼前拦在路中央的流沙,金蟾巨大的身体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可匹敌,他全身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身上布满的疙瘩好似巨大的肉粒儿,真的很难想象他那么大的体格,怎么孩子会那么小? 如今已经不再是可以隐藏实力的时候,当流沙汹涌不止之际,我拼尽全力奔跑向那小小的金蟾。 沿途始终会有沙尘汹涌袭来,而它老子好似看出了我的意图,周围的狂沙犹如大海边的浪花般延绵不绝,我在流沙上左突右闪,纯阳之气汇聚在脚下,不断打破沙浪,使得它始终没有办法将我困住。 没错,现在一旦身体被金蟾所操纵的黄沙制服,等待的或许只有永远埋藏在沙漠当中。 想起全真祖师刘海戏金蟾的事情,说白了,跟我有毛线关系?可是没办法,面对畜生讲道理是没用的,所以说,因果循环的事不单单是指自己,有的时候一个门派也会引来不好的麻烦。 好似金蟾看出了我的意图,周遭的龙卷风速度加快,乍一看犹如黄龙吸水,沙漠中卷起来的黄沙扑面而来的一刹那,我脚下踏步,八极拳领域大开,拳如烈火,纯阳之气喷涌而出。 “砰!”的一声巨响,黄沙崩散。 本以为争取来了机会,谁知道脚下又掀起了旋涡,仿佛一双野兽的大嘴张口吞来,危急时刻,我虚空猛的连续踏步,强行将踩踏沙尘跃起翻滚,在武学中常说轻功为‘蜻蜓点水’,这是指跑的快,还有一种叫做‘飞燕走沙’,几步踩踏沙尘冲天而起,让气息自丹田而起之后身轻如燕。 连续在空中翻滚,可那黄沙却犹如跗骨之蛆般追随而来,但在我奔跑的过程中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没错,这种感觉有些说不清楚,可当巨大的蛤蟆眼睛随着我的身体转动之时,感觉却愈发强烈,妈了个鸡的,怎么好像被锁定了? 阴兵早已退到了不知何地,脚下的黄沙潮涌潮落,沙浪滔滔之间每每前行一步都是无比的困难。 突破前行的过程中简直可以说是龙潭虎穴,而且,我还发现巨大的深坑正在不断有黄沙流填下,很像是可以随时将此地填满了一样。 突然之间,我发现金蟾的双目定住了,他与空中巨大的身影融为一体,模样格外的狰狞,随着它大口张开,我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玛德,我忘了蟾蜍捕食是用舌头弹射而出的!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我脑子里想到了多种办法,但真要实施起来却显得无从下手,毕竟,脚下有流沙,头上有蟾蜍,何况它并没有给我太多的思考时间,弹射而来的舌头正中我的身体,接着它向后拉拽,或许只需要一个眨眼的时间我就成为癞蛤蟆的口中之物。 于是,我做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打算以身试法! 老子又岂能是那么容易说吞就吞的? 很快,我被它带入黏黏的口腔当中,待它合上大嘴的时候,舌头将我狠狠地向下拉拽,如果真要是进了蟾蜍的肚子,我怕被困在里面就出不来了,何况,它是神仙啊,怎么可能会乱吃东西? 伸展了身体卡在了它的喉咙让它咽不下去,紧接着,大开丹田之气,纯阳浩瀚如火,周身烈焰汹涌而起。 我就不信它连火球都吞的下! 金蟾属金,今天我就要以火克金! 两只手分别狠狠地扣在蟾蜍的口腔,它的舌头力气很大,每一次吞咽感觉像极了厕所的皮搋子,‘咕叽咕叽’的要吞入腹腔。 而我现在只能做到咬定青山不放松,让它咽不下去。 就这样持续有了有几分钟的时间,蟾蜍像是很难受,它的舌头向外顶,在我还在挣扎的时候‘噗’的一声将我吐了出来。 身上沾满了粘液,在沙漠当中的风沙吹打,很快就变得干涸,地面沙坑变得松软,眼瞅着就要将我彻底的吞进去,挣扎的过程已经掏空了我大半的体力,身体变得极度不适,甚至开始有些微微的作呕。 然而,身下的黄沙却没有给我太多的时间思考,不断的向下吞没,几乎是在呼吸的功夫便已经陷入大半个身体。 可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那只会蹦跶的小蛤蟆十分傲娇,他站在距离我不到两米的位置呱呱大叫,它别看只有一巴掌的大小,可不论从神态还是呱呱叫声听起来的语气,我竟然感觉到他像是在宣布自己的胜利,甚至做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给我看! 我勒个去,真是尼玛惯得毛病,想我堂堂地仙之体居然会被癞蛤蟆嘲笑! 流沙始终下陷,如果被完全吞没的话,那我就死定了! 于是,在这种危机的环境下,癞蛤蟆的嘲笑令我逼迫出自己的潜能所在,沉寂的龙鞭赐给我很强的力量,握紧拳头,力量袭来的身体使我忍不住的大声怒吼。 “啊…!” 虽然时间很短,可在一刹那的爆发力使我爬出了沙坑半个身子,并且恰到好处的身手可以抓住癞蛤蟆。 就当我将它握在手中的一刹那,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流沙静止,狂风停歇,被龙卷风旋转到空中的沙尘犹如暴雨般落下。 四周彻底的安静了,金蟾高高在上,瞪大了眼睛。 然而,我半个身子躺在沙坑,单手举起的小蛤蟆发出‘呱呱’的叫声,听得出它的声音好似有几分哭泣的感觉。 第1745章 杨云现 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妈了个鸡的, 果然,地下流沙开始向上翻涌,几下就将我给吐了出来,重新躺在坚硬的沙土之上,我呼了口气,小癞蛤蟆被我攥的死死的,让大蛤蟆嚣张,现在我手里攥着它儿子,就不信它还敢把我怎么样? 吐了吐口腔里的沙子,我大喊道:“现在能不能好好谈谈!”它鼓起的眼珠子又张大嘴,甚至我都是怕不小心再给它掐死。 这可是我护身符,金贵着呢。 我大喊道:“你现在的个头有点大,老子和你说话觉得不舒服,赶快给我变小点。” 堪比大象似的金蟾果然‘呱呱’的叫了几声,身体好似泄了气的皮球那样变小了很多。 它警惕的看着我,仅仅一步便跳到了我近前。 我说:“你会说人话么?” 一声沙哑且苍老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 “你如果敢伤害它,我会搅碎你的骨头。” 没错了,开始我就觉得既然是东晋时期的蛤蟆精怎么可能连人话都不会说? 清了清嗓子,攥紧保命符,能交流就好办许多,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矛盾根源都是缺乏沟通。 我说:“蛤蟆大仙,咱们能不能好好聊聊,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动手,像话么?” “你是终南山的道士,该死。” “其实,我是茅山的。”我无奈道。 “茅山不懂纯阳术,你骗不了我的。” “我真是茅山的,不信有机会我给你画个符,让你好好瞧瞧。”我说。 蛤蟆说:“茅山有天师令,而且本座与三茅真君有过故交,如若你拿出天师令给本座过目,我一定会饶了你的不敬之罪。” 话到嘴边被噎了回去,没错,天师令当年早在双王城的时候给了豆豆,它的前世是龙女也是地藏王菩萨身边的人,现在多年过去,豆豆不见踪迹,我的天师令也已经下落不明。 就此看来它还是一位见多识广的蛤蟆,但因为这样也变得很难办了。 周遭的人头还在囚禁在那里,既然他们是杨云送给蛤蟆的礼物,我觉得他肯定会有说话的权利,我能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救人。 我说:“天师令不小心弄丢了,但我是胡宗炎的师弟,这点总行了吧。” “有何证据?” 被一只较真的蛤蟆逼的真没办法,证据?除非把大师兄叫来,否则哪里有什么证据啊。不过,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鬼帝杨云。 我说:“对了,杨云知道我是胡宗炎的师弟。” 等我的话音刚落,一位手持龙胆枪骑着黑色大马的将军出现在了近前,此人长的孔武有力,身材高大,与书里描写的赵子龙颇有几分神韵。 尤其当我第一眼看到他时,立刻就认出来了。 “鬼帝大人!”我说。 杨云哈哈大笑:“蟾君,我的礼品可曾满意?” 金蟾说:“还还没等享用来了一个终南山的道士,他说自己是胡宗炎的师弟,你可认识?” 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当初可是记得很清楚,大师兄与杨云之间有过一战,最终结果是胜负未知,不过,杨云一直因为输了半招而耿耿于怀,甚至还曾率领过阴兵追杀大师兄。 光有小蛤蟆做人质还不行,总得再找到一个保命点,把矛盾彼此的矛盾解决了,也好能继续聊下去,毕竟,我是要来这儿找王重阳的。 “鬼帝大人,在下张大宝,曾司职过阴司阎罗殿阎王,受过五方鬼帝印,胡宗炎的确是在下师兄。”我说。 杨云下了马,上下扫了我一眼,又说:“我知道你,万佛寺妖龙的载体,前些日子又在终南山取回妖龙。” 我本能的起了戒备心,可杨云却爽朗大笑道:“你不用紧张,取不取妖龙与我无关,天兵不在,我十万阴兵就是最强的战力,哪怕你放出妖龙来又能如何?” “多谢大人帮助!”我说。 可还未等我继续多说几句恭维话的时候,杨云却又说:“你先别忙着谢我,我可没打算帮你。” 我有些不解,就问他是什么意思? 杨云说:“我要你大师兄所在的位置,别说他现在已经投胎转世,如今地府无人管辖,凡人时候直接步入六道轮回,前尘往事皆以忘怀,但是,胡宗炎不同,他是一身精气转世投胎,一定有生前的记忆,你是他师弟,又是妖龙的载体,他不可能不去找你。说吧,胡宗炎在哪?” 杨云语气低沉,面色冷峻,我就算是再怎么缺心眼也看出他找我大师兄绝对不会是为了聊聊天,不过,我得罪不起人家,又说:“鬼帝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大宝已经在海外飘了七年的时间,前些日子也是刚刚回国,不瞒您说,我也在找我大师兄。” “你在撒谎。”杨云阴森的语气仿佛让整个世界都陷入到了冰冷的气息,它驱散了沙漠中的干冽风沙,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种陷入冰窖的感觉。 突然,手里的银枪指向我说:“我再问你一遍,胡宗炎在哪?如果不说,你可能就没有机会说了。” 妈了个鸡的,他这是威胁我! 心里虽有火气,可形势比人强,杨云是五方鬼帝之一,手下有十万阴兵,哪怕大罗金仙来了都未必能讨到好处,更别说我了。 恰到好处的是手里的小蛤蟆‘呱呱’的叫了两声。 它的声音在如此沉浸的环境之下显得格外清脆入耳,杨云、我、金蟾,三者目光相对,他说:“什么声音?” “混蛋,快讲我儿子放下!”金蟾怒道。 它能有如此愤怒的表现,让我在转念之间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没错,手里还有张王牌没用呢。 于是,我赶忙紧张的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蟾君,大宝实在是胆小,一听说鬼帝大人的威胁,立刻害怕的手脚哆嗦,刚刚有些不是故意的用了点力气,还希望大人能够见谅!” 我看看金蟾,看看杨云,扮演成一名弱者的姿态,随之向金蟾说道:“大宝觉得蟾君大人一定会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第1746章 神仙打架 凝结的气氛有了一丝松动,金蟾护子心切,哪里还顾忌到杨云,而且,我现在也看明白了,东晋时期的蛤蟆大仙绝对不比鬼帝弱,最为牛掰的是现在我们处在金蟾的地盘,刚刚四散奔逃的阴兵已经充分的说明了情况。 金蟾忙说:“不要动,你先冷静一下,把它放了什么都好说。” 我摇摇头拒绝,开玩笑,现在放了不就没命了么?毫不否认的来说,现在我已经爱死了傲娇的小蛤蟆,要不是它,也许茫茫沙漠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金蟾又问我什么条件才能放?、 我指了指那些被捆缚着的魂魄,又说:“把他们放了。” 金蟾二话不说,一张嘴,弹射而出的舌头打破了锁链,数万幽魂铺天盖地的飞散而逃,杨云的目光变得阴晴不定,他说:“蟾君,你把这些幽魂放了归放了,可咱们之间的约定必须算数。” 谁知道金蟾好似个无赖似的,非常直白的反问杨云道:“礼物我没收啊,算什么数?” 杨云已经身居高位不知道多少年,今天却被一只蛤蟆反问,我觉得他现在的心情肯定要比我还要糟糕透了。 杨云说:“可那些人是你放的!” 金蟾说:“你在我的地盘带来了一群人,我看着不顺眼放走了不行么?” “蟾君,你现在是强词夺理,按照约定,我为你俘获生人魂魄三万,你为我打开世界之术的大门!”杨云已经有了几分暴怒。 “没错,可是生人魂已经不见了,除非你再为我抓来三万。” “蟾君,我杨云利用百年天劫的缝隙,窃取天机,为你抓来三万生人,难道你以为人命是草芥么?要想等到下一次天劫的夹隙还需要三百年的时间!三百年,那可是三百年,到时候天衰都特么过去了,我要世界之树又有什么用!”杨云愤怒道。 蛤蟆还是很淡定的说:“我没收到生人魂,约定不算数,好了好了,你别再说话,本座的公子还在小混蛋的手上,你小心点,如果它出了事儿,你也别走了!” “笑话!我杨云纵横阴阳两界,指点百万雄兵,连托塔天王李靖也不敢慢待我,你区区的没毛畜生,不要给脸不要脸,叫你蟾君,我是给你面子,否则老子剥了你皮!” 杨云彻底被激怒了,我在一旁偷偷窃喜,万万没想到竟然还会有意外收获! 不过,他说的世界之树让我想到了缘故第三世界的地图,那时候四洲大陆盘绕在世界之树的四个方向,高天原还是流放囚徒之地,金乌还在树上聊天打屁,帝俊还是世界的主宰,天地间还没九州大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管杨云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目的,但世界之树的事情绝非小可,也许,他可能关乎某样我所无法触碰的大事。 没错,鬼帝冒着触碰天机的危险也要帮助金蟾带来三万魂魄,在这些前提的条件必须是天衰仍在,一旦天衰度过,那就无法达到他的目的。 然而,我的意外出现可以说在不经意之间打破了他们的所有的计划。 就像如今,光看蟾君的儿子,我就知道它老子也是一只傲娇的蛤蟆,并且,它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蛤蟆的蛤蟆。 杨云的一通数落,蟾君当场就怒了:“杨云,你好大的狗胆敢对本仙不敬!” “放屁,我叫你是神仙你是神仙,叫你是畜生你就是畜生,本王不想把事情搞大,如若你冥顽不灵,十万阴兵必会将你山门踏平!” “好好,看来本座是离开太久,今天必须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俩人语气皆已经到了冰点,可现在不能打啊,毕竟我处在交战的正中心,如果两尊神仙打架避免不了会殃及池鱼,何况,手里握着小蛤蟆,老蛤蟆是不可能让我走。 杨云单手持龙胆枪横立于半空,战斗一触即发。 我抢先一步拦在中间,大喊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真要是打起来对谁都不好!” “打就打,我一直看不惯你们这群阴兵的模样!” “癞蛤蟆,本王今天一定会挑了你的仙筋!” “来啊!” 大蛤蟆呱呱的叫了两声,身体膨大,那只参天巨蟾倒映在了空中,巨大的嘴巴好似是无尽的黑洞一般。 怪不得阴兵会跑,不说别的,就这蟾蜍一口下去,少说得有千八百人被吞到肚子里。 “二位容我说一句!”我又说。 怎奈何人轻言微,没人把我的话当回事,被迫无奈,我对小蛤蟆说:“快,阻止你爹,那杨云手下的阴兵不是吃素的,你父亲得不到好处,咱们又那么弱小,肯定死无葬身之地啊,劝他别冲动,大点声叫!” 小蛤蟆很有灵性的呱呱叫了几声,当即,金蟾的煞气散了许多。 金蟾沙哑的声音惊讶道:“儿啊,你说什么?我会怕他么?” 趁着机会,我赶忙去找鬼帝,可当他要抢小金蟾时候,我连忙护在手中,鬼帝出手,被迫时以拳法相迎,他将我打退了近十米的距离,稳住身体的一刹那,金蟾彻底怒了,它的舌头宛若炮弹吐出,周遭沙尘弥漫,好似浪花般将鬼帝包裹。 “砰!”巨响。 鬼帝被金蟾击中,但由于铠甲的坚固,杨云并似乎没有受到伤害,他舞动起龙胆枪,周遭的狂沙被层层打退,流沙涌动时,我心里有预感不妙。 杨云打散了狂沙之后,悬空而立,大喊道:“蛤蟆,我最后问你一次,世界之树,你开还是不开!” “把你的脑袋给我,我就开!” “是你逼我的。”杨云的长发飘扬,战马立在他的身侧,待他翻身上了马之后,有一次怒道:“十万阴兵听令!” “杀!杀!杀!” 沙漠的不远端阴气冲天而起,乍一看,犹如黑云压下。 杨云又说:“踏平金蟾洞,诛杀蟾仙!” 黑压压的一片黑云压向而来,连我都被那种杀意所侵,妈了个鸡的,太冲动了,现在就算是想跑都不行了! 关键时刻,金蟾丝毫没有慌乱,它原地蹦了起来,待落地之时,地面震颤,沙硕哗哗的向下塌陷,只见那四个放有金蟾雕塑的位置浮现出了四位人身蟾头的怪物! 待它们的出现之时,我明显注意到杨云流露出忌惮的神色。 第1747章 调和人 站在一旁的我看着那四尊怪物,有些傻眼,真不知道堂堂的鬼帝为什么会对四只蛤蟆表现出如此忌惮的神色,就在此时,杨云竟然退出了半步,他手持龙胆枪,横立空中,警惕道:“怪不得蟾君有这样的底气,原来是修炼成了仙人之身。” 仔细观察这四尊蛤蟆仙人,他们当中分别是手持金色双锏、手持翠玉琵琶、手持太极剑,手持双鎏金锤,四只穿着皆是古代战士的模样,除了因为蛤蟆头太大没有头盔以外,其他皆与普通战士没有两样。 他们突如其来的出现是使我看得有些傻眼,没错,今天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仙人存在! 不过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天地万物也皆可成仙,而蛤蟆,自古以来就是非常具有灵性的生物之一,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了也说不定,而且除了蛤蟆以外,像其他的蛇精、蜘蛛精、蜈蚣精、蝎子精,他们在妖怪的历史上上绝非不是弱者。 我记得蛤蟆精在古代有一个很牛的名字,它叫“岳精”,可吞吐日月精华修炼,近代神仙志怪当中是最容易成仙的动物之一。 我现在也不像最初那么狠狠的攥着小蛤蟆,没了生死危机,更何况小蛤蟆也不是那么的可恶,尤其我还发现它好像很粘着我,愿意与我待在一起,就算我把它放在手中,它也不跑,只是盯着大蛤蟆与杨云呱呱的乱叫,这时候我会轻轻的拍着它的背部安抚。 我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想他们两个人打起来,十万阴兵如果真的冲锋起来可不是小数,到那时,滔滔阴气席卷在天地之间,我这样普通的修士又怎么可能会独善其身? 最终没办法,成了两尊大神打架受伤,遭殃的还是我们这些小虾米。 当前我觉得唯一能够庆幸的是在沙漠中缺乏生命的迹象,假如要是在城市当中的话,恐怕会掀起一阵灾难的来临。 大蛤蟆说:“那些魂魄本是我用来渡天劫所用,一旦成功便可不死不灭,但本座早就已经修成四尊仙身,你纵然有十万阴兵也绝对讨不到便宜,如果鬼帝大人想要尝试一下,本座也会满足你的愿望,不要以为自己有了阴兵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我的地盘,你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杨云阴沉道:“依照蟾君的说法,今天是真的打算耍无赖了吗?” 金蟾特别无辜的说:“我又没收到你的礼物,你怎么能说我算作耍无赖,假如你现在给我去抓3万英魂摆在我面前,那我一定会将世界之树的大门给你打开,到那时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有的事情与我无关。” 杨云的脸黑一阵白一阵儿,这时候由于冲锋的号角已经吹响,10万阴兵聚拢在沙坑的周围,阴雾弥漫,气浪滔天,这个时候大蛤蟆所幻化的四尊天神分别镇守四个方向。 战斗已经一触即发,如果放任下去,两个性格高傲的神仙今日必会有一战,他们可能缺的是一个台阶,我愿意充当这个台阶,去调和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自古以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典故,就说明癞蛤蟆的本性就是一位激进派,想要威胁肯定会适得其反。 两军交战的前夕,我带着小蛤蟆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他们两个的中央,立刻把双手举起大喊道:“等一等等一等!” 四周仍旧热闹非凡,此时此刻的战马嘶鸣,十万阴兵聚集在一起他们的刀枪碰撞,以及阵阵盔甲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之下叮叮当当的乱响,而马蹄声让阴兵的队伍显得很嘈杂,士兵们的呼吸低沉而有力,此时正是即将冲锋的前夕,不过我的一声大喊,却让气氛再一次的凝结下来。 “两位大神,打之前能不能容我说一句话,等话说完你们在决定打与不打怎么样?” 小蛤蟆非常配合的呱呱叫了几声。 大蛤蟆紧跟着急切的说道:“我的儿,你也认为这个小王八蛋说的对吗?” 傲娇的小蛤蟆,再次用他独特的语言与大蛤蟆沟通。 片刻后,大蛤蟆沉思道:“儿啊,你说的对,刚刚杨云那个王八蛋想要抓你,如果是这位小道士及时相助,那咱们父子俩可要天人永隔了,但既然事情是因为这个小王八蛋而起的,毕竟,如果没有他,我与杨云之间是不会有这场争执,反过来说,也是因为他的做法,让我可以看清楚杨云这个王八蛋的嘴脸。” 金蟾无所顾忌的言论可以说是彻底激怒了周围的阴兵鬼将,如若现在没有杨云在前面撑着场面,以及金蟾自己所修炼出的四尊仙人非同小可,此时此刻,恐怕那些阴兵鬼将会一窝蜂的冲上来,露出自己凶狠的爪牙,彻底将大蛤蟆撕了个粉身碎骨。 但是,作为见惯了大场面的我来说,今天的场合并不是很难搞定,只要他们肯听我把话说完,一定会有解决之道,因为我不相信杨云会杀呼呼的去与一只蛤蟆生死决斗。 我继续说:“我觉得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打架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因为天衰之下,在群仙不在世间的大环境下面,阴兵鬼将可以说是作为第一战斗力,那我说的可对?” 大蛤蟆哼了一声,神态表现出了十分的不屑。 看看杨云却是很受用我的恭维。 接着,我又说:“虽然阴兵为天下第一的战斗力不假,但在这个世间之上能够在天衰来临而不躲避,自身实力不受任何影响,盘踞据沙漠无人区得道成仙,如此绝境之下,竟然能修出通天的神通,光以周围那四尊仙人之体可堪比10万阴兵的战力来看,当世英豪唯蟾君莫属,我觉得如若当年不是全真派刘海戏您,今朝的九天之上,必有蟾君的一席之地。” 大蛤蟆眯起了他那滚圆的眼睛,牛掰掰的表情显得十分傲娇且受用,有其父必有其子,癞蛤蟆看来也不能免俗。 第1748章 度天劫 甚至,如果说他的两只手可以移动的话,现在现在肯定会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表现出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其实,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最开始我就看出她它忌讳的被人说他是蛤蟆,反过来讲,自然也会非常喜欢被人夸它比人类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世界之树究竟是什么,我也很好奇,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多说几句马屁又能怎样?所以,在我的连续的两记马屁拍得他们两个像是很舒服。 但身处千军万马之下,光靠马屁能止战肯定是不行的。 杨云又说:“臭小子,我和你的帐还没算呢,现在又来凑什么热闹?给我滚!” 面对质问,我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矛盾的根源就在于利益的不同而已,既然那些灵魂是我放出去的责任自然推卸不开,那大宝一定要给二位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免得大动干戈,伤了和气。” “你知道就好!” “但是大宝想问一句蟾君,您要魂魄干什么?” 回头看向了大蛤蟆,紧接着他说:“因为最近需要渡过天劫,必须以3万的魂魄来为我扛下第一重灾难,所以那些魂魄对我很重要,但是,比起我自己,我那儿孩儿更重要。” 心里有一个疑惑,蛤蟆的儿子不应该是蝌蚪吗?怎么还成了小蛤蟆?但这些话肯定不能在这儿说出来。 得到了大蛤蟆所要魂魄的确切的回答之后,我又问杨云:“既然蟾君是为了渡过天劫,但却仅仅只是三万个普通魂魄就能搞定的事情,如今,我倒是觉得以鬼帝大人手下10万阴兵的规模来说,肯定不会吝啬于这一点点小事,在下说的可对?”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不如将自己的手下拿出来帮忙,到时候大家皆大欢喜。 但是,我现在能够感觉出杨云有些不舍得,毕竟3万阴兵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万一真的出了事儿,杨云自己也会受到很大的损失。 但是,千万不要忽略他对世界之树的要求与渴望,连续的事情可以看出他对此渴望到已经超乎了一切,毕竟,他敢趁着天劫的夹缝俘虏3万平民百姓的魂魄事情来看,我倒是觉得杨云现在已经疯了。 一切与我所料的相差不多,他果然点头答应,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如果你再敢骗我,杨云哪怕拼到最后一个兵卒也要将你诛杀!” 我回头看了看大蛤蟆,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可以说是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毕竟说白了,在这样天衰的环境之下,谁敢没事儿找事儿? 万一他们真的打一架万一伤了自己,是很有可能会错过最后的成仙的机会。 我在最初就很清楚一点,天衰绝对不会是永久性的,它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度过,在天衰的过度之前,极有可能会再次出现像武王伐纣那样的事情,给了天下转世重修的神仙续写封神榜,天地间所有的天神再次回归重新主掌这个世界。 而且,就在刚刚杨云自己也说了,天衰要是度过,肯定需要三百年的时间。 大蛤蟆听说杨云帮他解决麻烦,连忙哈哈大笑,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他说:“你看你,咱们都是朋友,干嘛非得打打杀杀,这位小兄弟说的对呀,只要你们能帮我度过了天劫,只是区区世界之树的大门而已不算个事儿,实话告诉你们,其实我早就不想留在这儿看管了,但由于受制于人,没有办法啊!一旦度过了天劫,我到时候可以带着我的儿子趁着现在凡间没人管,能够周游一下世界,让它可以长一长见识,争取以后也能成为我这样伟大的蛤蟆。” 坦白的讲,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自信的妖怪,不管动物成精再怎么厉害,只要他不是那种助人为乐,并且保护平民百姓的精灵,那在道士的眼里就是妖怪。 倘若意图如若遇见为非作歹的妖灵,势必斩妖除魔,以求匡扶天地正道,当然了,行侠仗义虽然好,但却还得量力而行。 只见大蛤蟆呱呱的叫了两声,那坑内的流沙向外翻涌一阵之后四尊蛤蟆头人身的妖怪再次缓缓的进入流沙之下。 如今得到了皆大欢喜的局面,所以,我故意做出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目的能够将彼此的关系拉进一些。 我就将小蛤蟆放了回去,与此同时,杨云与大蛤蟆的双目同时看向了我。 此做法相当于是将自己的护身符拱手交了出去,不论是二者间的任何一方,他们现在都可以轻易的取走我的性命,但是依照我的判断来看,好比大蛤蟆认为我是全真教的弟子,它这才会痛下杀手,可我刚刚与杨云之间的争执已经显得很清楚,我就是胡宗岩的师弟。 而我还发现大蛤蟆好似对茅山道士的一种亲近感。 果然,当小蛤蟆回到他父亲的怀抱时,杨云在第一时间露出了狰狞的嘴脸,他将龙胆枪横放于面前,一步跨过来,眼看就要直取我的性命,而我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 因为,我坚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在两尊大神的面前,必须要保持低调,进而能够隐藏自己的实力,不要让他们看出我所保命的本钱。 因为只有这样做,我才可以在接下来的突发的情况当中保证自己的安全。 龙胆枪毫不迟疑的刺向我的咽喉。 千钧一发的时候,大蛤蟆突然张开嘴吐出是炮弹般的舌头。 “噗!”它正打在龙胆枪的旁边,强大的力气将杨云的枪偏离了半寸,进而擦着我的咽喉而过,杨云疑惑的向金蟾疑问它是什么意思? 他们对峙时,我则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轻轻的拍打着胸口,震惊问道:“杨云大人,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哪!下官曾经可在您的手底下当过差,好歹也做过一方阎罗殿之主,对您敬仰的狠,但今天您竟然说动手就动手,居然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第1749章 蟾蜍吞月 杨云像是不太喜欢与我交流,或许在他眼里,我不过是妖龙的载体,假如没有妖龙在身,那简直可以说是狗屁不是。 金蟾说:“鬼帝大人的确是心急了,我感觉这位小道士好像还是很不错,而且本座越看越觉得与他比较投缘,还有啊,刚刚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鬼帝大人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以您杨云的身份去与一个小孩子计较,本座倒是觉得实在是有失身份。” 杨云没有再因为我这件事情而纠缠,他却反问大蛤蟆什么时候给他打开世界之树的大门? 大蛤蟆很淡定的说,打开世界之树的大门是没有问题的,但必须要等他渡过天劫之后才可以。 杨云压抑着火气,问他什么时候度天劫? 大蛤蟆沉思了片刻,又说他需要在三天之内度过最后一次生死劫数,如果能够安然度过,那日后就可以离开沙漠,从此不需要继续留在这看大门。 杨云对世界之树已经渴望到了顶点,他被无赖的蛤蟆逼的没有办法,只好在此安营扎寨。 阴兵休整三天等待着最后天劫,其实,按照杨云带来的十万阴兵规模看,阴兵早与他融为一体,这样的话,假如砍掉3万阴兵,可就等于削弱杨云三分之一的实力,所以他才会如此的记恨于我。 本来吧,我觉得现在那三万魂魄已经被解救了,那与我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使命要留下来,世界之树固然不错,可按照我的打算是悄悄的躲在一旁伺机而动。 正好又趁着杨云没有工夫顾及我,准备先溜走。 可谁知道大蛤蟆竟然不放我走,他的原因使我非常非常的憋气,因为是他们家公子比较稀罕我。 试想一下,被一只巴掌大小的蛤蟆呼来喝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小蛤蟆虽然不会说人话,但他爹去十分人情的可以帮他翻译。 于是乎,我被这只小蛤蟆一会儿叫去我学它蹦跶几下,一会儿还要我跟着它一起呱呱的唱着几首歌曲。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精神病一样。 在沙漠与小蛤蟆一起转来转去,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甚至无数次的想要一下子踩死它,可却时势比人强,只好忍啊。 三天的时间眨眼就过,那天到蛤蟆坐在沙坑的正中央的位置,它的四个方向,又一次出现那天的四只怪物。 月如银盘,光芒正盛,大蛤蟆的在接触到月光照耀的时候,金灿灿的身体渐渐的换上一层银纱。 月光精华不断的入它的口中,身后映衬出的正是蟾蜍巨大的身影。 一呼一吸之间,周天循环不止。 它正在进行着蛤蟆独特的修炼方式,但在局里它不远处可以感受到一股燥热的气息由地面蒸腾而起。 很奇怪,因为金蟾并非是单一的属性生物,他除了属金以外,还属土,因为土可纳金,所以金蟾会吃金银,被百姓认为能够旺财。 可是,在这种周遭炎热的环境之下,火本是克金的,不知道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直到月光渐渐绕道头顶上方的时候,金蟾背后幻化出的虚影面向天空张开大嘴,直奔月光,颇有要将月亮吞入架势。 我站在一旁,看得十分清楚今晨所做的行为正是在传说中的蟾蜍吞月。 天地间一切属阴性的生物,都是需要通过月光来修行得道,不管事黄鼠狼还是狐狸或者是其他的动物仙,他们都断然离不开月宫精华的照耀洗礼。 但却除了天狗以外,只有蟾蜍可以吞月。 像是其他的生物来讲,如狐狸顶颅拜月,黄鼠狼穿人皮拜月,老鼠钻人腹拜月,他们都是采用恭敬跪拜的方式来索取月光的力量。 天狗与蟾蜍不同却是掠夺月之精华,它们会前者那样祈求,反过来却选择最为粗暴的方式彻底的吞下去据为己有。 升入天空的蟾蜍身影化作雾气,而金蟾在地面的本体却十分的圣洁,幻化出巨大的身影却通过雾气的方式上升到了天空,没过了多久,雾气让皎洁的月光蒙上了一层阴霾。 在底部乍看起来,好似一只蟾蜍坐落在月亮的后方,自上而下张开大口,一点一点的啃食着月亮。 直到月亮少了一小块儿的时候,风云突变,电闪雷鸣,大地在此不断的摇晃起来,身处天劫的中心地带,我感觉到一种好似世界毁灭的气息。 来了么?应该是来了! 提前被抽调出的3万阴兵正聚集在蟾蜍的四面八方,他们个个表现得如临大敌,抬头看天空中虚影还抱着月亮的模样。 旱地一声雷,密集的电光犹如沙场中铺天盖地的雨箭一般袭向正在吞吐的金蟾本体。 身上散发出的银光,犹如一个闪亮灯泡,在黑暗中的环境下指引着那些袭击来的雷霆,能够找到它的方向。 “诸位将士听令!保护蟾君安然渡过天劫,杀!” 杨云的喊声引起三万阴兵同时呼喊的杀声,与此同时那些阴兵的身上散发出阴气汇聚为一点。 无数的雷电落下,令密集的阴气炸的分散,可数量上的优势,的确分担了雷霆寻找的方向。 有的拿出盾牌进行格挡,有的挥舞着手里的兵器进行抵抗,但是仅仅一波下来,至少得有十分之一的阴兵消失在天地之间。 我在一旁看的震撼,杨云的面色更是十分凝重。 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正是处在关键的时候,他肯定会掉转头来杀了我泄愤。 这还仅仅是第一波的天劫,动物成仙除了必须要经过三灾九难,还需要闯过天关,只有那样方可正位列仙班。 三灾九难这些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指的就是一些结束而已,但闯天关却是不同一般地行仙渡劫的时候,身体会承受雷劫、水劫、风劫、火劫等等的结束,而他的灵魂却会脱出体外,进行一场闯天关考验。 在过去闯天关会遇到天庭的各个守卫,一共18重天,等到全部都过了以后,才可以抵达南天门,向天庭求取一个仙人的位置。 此过程对地行仙来说,绝对是九死一生,但现在不同了,因为天衰之下哪有仙佛! 第1750章 金蟾化人 大蛤蟆度天劫的阵势实在是太过骇人,周围有三万阴兵护卫,万里无云的夜空被蛤蟆状的黑云遮挡,蟾蜍在月光身后张开了嘴,此时此刻,那月亮就像是一张巨大的银饼。 它在缓缓的吞噬之时,周遭又有无数道闪电频频落下。 地面上的狂沙飞扬而起,龙卷风围绕在四周相接天地之间。 所有的阴兵都是那些曾经在沙场的死亡的英灵,他们煞气滔滔,聚集在一起对着天空呐喊,随着一道道的雷霆落下,阴气竟然汇聚成为一把武器冲天迎上,再到直指天空,待二者强大的气息相撞之时,竟然使常年不会下雨的大沙漠落下了雨水。 大蛤蟆发出阵阵蟾鸣,它的下巴鼓起收回,气息吹动起了周围的沙尘掀起了风暴。 雨水渐渐聚集在蟾蜍周围的,很快,在黄沙的上端形成了一个水洼地。 可以清晰感受到天地灵气被青蛙聚为脚下的作用,它吞吐月光散落为雨,积水成潭时,我此刻仿佛看到了一种掠夺,金蟾正在用极为霸道的方式掠夺大沙漠中为数不多的灵气。 然而,燥热仍然继续,随着周围升起莫名的火焰之时,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原来金蟾是想补足五行! 众所周知,天下生物唯有五行齐全才可以证道成仙,这一说法不仅仅是针对于普通的人,对世界上的妖魔鬼怪也是如此,此时此刻,那大蛤蟆的灵魂早已穿入云霄之上去进行了所谓的闯天关。 我也在一旁捏了把汗,一旦蟾蜍将月亮彻底的吞没下去,也就证明大蛤蟆修炼成功,杨云脸色紧绷,好像是正为他那死去的阴兵们捏了一把汗。 狂沙漫天,风云变化,这种毁灭的气息持续了大约有一个钟头,天空中的风沙与暴雨交杂着降落。 这时候的天空中悬挂的月亮已经被吞食了一半,我知道重头戏眼看就要来临,尤其那四尊蛤蟆仙人更是已经从沙土当中钻了出来,他们盘绕在空中,围着金蟾的四周不断的旋转,当中那位手拿太极剑的蛤蟆仙人率先冲上天空,与此同时,见到黑夜当中又有一位与金蟾一模一样的虚影诞生。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魔吗? 蛤蟆仙人手持太极剑与对方交手,他的一举一动犹如沧浪之水,延绵不绝,双方互有胜负在空中缠斗不止,其余的三位仙人承担着进一步的护卫工作。 现如今已经到了,金蟾已经到了即将要成仙的关键时刻,它扬起了头,面向天空中的月亮,突然张开嘴,口中吐出一个圆圆滚滚的球体。 霎时之间,脚下沙土开始向上冒起腾腾火焰,烈焰汇聚于半空淬炼那颗蓝色的球体。 我明白了,这不正是传说中所谓的妖丹吗! 火焰燃烧的凶猛,金蟾也变得更加痛苦,低吟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不止,甚至已经盖过那些阴兵的喊杀声,大蛤蟆的声音由低到高,直至可以穿透整个沙漠的时候,一道风沙的墙壁铺天而成,他将我们所在的位置形成一个隔绝的空间,金蟾旁边的另外三尊神仙也在不约而同的升上天空,我发现他们所奔向的方向正是空中的月亮! 此时此刻,五星雷劫已经一拥而上,围绕在大蛤蟆周围的阴兵们,可以帮助他分担天劫的灾难。 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所有的阴兵已经消失殆尽,而那飞上天空的三尊蛤蟆仙人竟然可以奔上月亮。 包括黑色的云雾在那三尊蛤蟆仙人竟然将月亮分食的干干净净。 突然,金蟾一口吞入了被烈火淬炼而成的妖丹。 而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当金蟾完全吞入妖丹之后,空中的黑云则覆盖而落,并带着那三尊仙人消散在了夜空当中,如今的明月还是那个明月,只是三万阴兵却已经所剩寥寥无几,包括最初手持太极剑交战蛤蟆虚影的神仙在内,所有的与金蟾有关的一切通通被黑色的雾气卷起消散。 黑色的云雾冲天而起,他们更如同是一条黑色的巨龙在空中旋转,直到最终化作一道黑色的龙卷风,自高空而落飞向那蛤蟆的口中。 短短的一刹那,我见那金蟾就好似是向下脱去皮衣的怪物,硕大的身体渐渐干瘪,而后一只手自传出的下巴穿过,很快,一个男子在此出现。 他光着身子,个头不过1米7左右,五短的身材,感觉就好似身上安了个脑袋,没有脖子,他满脸的青春痘,身上也长满了疙瘩,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嘴很大,如果笑起来,应该可以咧到耳朵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这都一千多年了,我终于可以变成人了,他妈的刘玄英,老子早晚要找他报仇,吃光它们终南山的道士,以后要为我的青春做一个交代!” 小蛤蟆呱呱的叫了几声,连忙一个飞跃,那中年人立刻将小蛤蟆接到手中,亲切的说道:“我的儿子,你放心,现在你爹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你爹了,但是你爹爱你的心还是你爹的心,儿子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你还是你爹的儿子,也是我们老金家唯一的独苗。” 我被他接连的话语搞得有一些膛目结舌,这金蟾做事情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 感觉他不像是个神仙,倒是与江湖里的土匪相差不多。 而且他还自称姓金,难道说在刘海戏金蟾之后得几千年以来,他曾经还做过别的事情吗。 尤其他还有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后代,我总觉得他是一只有故事的蛤蟆,而且还不是一般简单的故事,能说得清楚的。 趁着现在的机会我立刻去主动示好,说道:“恭喜金蟾大人能够摆脱桎梏,成为天地间的真仙,自此以后,可以为百姓谋取福报,实在是平民百姓的一大幸事。” “别说那些屁话,老百姓的又不认识,和我什么关系?哈哈哈,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现如今终于天衰了!”” 第1751章 金大地 金蟾蹦蹦跳跳好似有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他兴奋的继续说:“是苍天有眼啊,现如今没有了那一层层的守卫,18层天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拿下,就是太简单了,一点都不刺激。不过小伙子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对了,你是胡宗炎的师弟,我认识你师兄,他可是个好人,真的非常非常好,我老金见过最好的人。” 最开始我就感觉出来,这只大蛤蟆一定会茅山有着说不出来的关系,没想到他竟然还与我大师兄相识怪不得当杨云要对我出手的时候,他会仗义相救。 长长的吸了口气,刘海造的债差一点就让我给背了,好在大师兄为人正直,并且又在天地之间有着广泛的一致好评,无论是正邪两道对大师兄都有着很高的评价,并称他为末法时代的最后一个守护者。 我双手抱拳,说道:“晚辈刚刚是真的得罪了,差一点伤了令公子,实在是罪该万死。” “都是误会!我老金可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过你小子竟然能够使出一身的纯阳之气,那可真是太奇怪了,莫非你睡了全真教的棺材底儿吗?” 中年人又挥一挥手,他脱下的蟾蜍皮一下子飞回到他的身体上,接着变为一件淡黄色的长袍。 我忽然间有一种被雷到的感觉,大蛤蟆老金竟然懂得江湖话睡棺材底的意思就是只做卧底他还以为我在全民叫偷学人家的功法。尤其把号报以一种笑眯眯的眼神看着我,并且他现在已经认定了这个结果。 事情摆的很明显,金蟾他对全真教很有很深的敌意,既然如此,索性我也就没再拒绝。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看不出来,胡宗炎一身正气的人竟然能做出这么阴险的事情!不过我喜欢,天下间只要是对全真教不好的事情,我都喜欢。” 大家经常表现出来的兴奋感,好似已经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杨云,他跟我聊的正起劲儿,自我介绍说他叫金大地,意思是大地当中最强的蛤蟆,不过现在已经不能再是蛤蟆了,他现在成了人,一个彻头彻尾的神仙,而且五行俱全,那分散出来的四尊仙人蛤蟆就是他的魂魄,现如今更是通通的融为一体,手段厉害得没边儿。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既然你是胡宗炎的师弟,那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你就叫我金叔!放心,有叔叔在这儿,不管是谁想要欺负你,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话里话外显然就是在指杨云的事情。 但杨云那是一般的人物吗?他听出了金大地的意思,十分不悦的说道:“蟾君,我3万阴兵现在只剩下不到百人,现在也该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不知道蟾君是不是打算反悔了?” “笑话,我金大地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告诉你老爷们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儿,别看我长得嘴大,但说起话来可不含糊,答应你打开世界之树的门就一定给你打开再说了,就算是我给你打开,你也不一定能进得去,就算你能进得去,也不一定能够取得走世界之树,就算你能取走世界之树,也不一定能够得到这个世界,所以要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心吧。” 金大地像是一个机关枪一样得不得不得把自己的想法通通的说了一遍,甚至连杨云作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愣着神儿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要反悔!” “哎呀呀,什么反悔?看你说的,我金大地是那种人吗?我只是现在告诉你,就算是我为你打开世界之树的大门,你也拿不走世界之树,事情都跟你讲的很清楚了,你怎么就不理解呢?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世界之树?”大蛤蟆说。 我心瞬间提了起来,能够让杨云不息,一切代价得到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平平常常,而且罗布泊自古以来就有着神秘的传说,甚至连世界中心都有与他有所关系,而且自古以来罗布泊称呼为大地之耳,此地正是与西藏的制高点形成一高一矮的两个衔接处。 根据我的一种大胆设想,既然说地球轴心是连接地球的一颗轴,那么就会一定会有高的一段很矮的一端,地球又是圆的,有没有可能高的那端在西藏的那段就在罗布泊。 现在又听到大蛤蟆反问杨云,这恰恰也是我所想问的事情。 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两个,生怕会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而小蛤蟆不知何时跳在了我的肩膀上,它呱呱的叫了几声,虽然说我听不懂他的语言,但却可以感受到它的示好。 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它安静一点。 杨云说:“世界之树是第三世界的诞生体,当初围绕在大树周围是四个大陆,后来在第三世界崩溃后才有的九州大地。” 金大地一拍手,说:“你说的对呀,第三世界不知道是在多少年之前,后来彻底毁灭以后,才有了九州大地,我还不知道你的意思吗?不就是想趁这天衰没有结束,神仙佛祖都躲起来,没人能够干扰到你,你好安然得到第四世界本源,达到诞生第五世界,成为世界之王的美梦,实话告诉你,那是做梦。” 杨云好似是被戳中了痛处,他再次手中紧握龙胆枪语气有了愤怒之色。 “我就问你这大门是开还是不开?” “你看你又生气我就说吧,杨云,你现在的火气太大,在这沙漠的地方,虽然说缺水,但你有没有想过,应该找个地方先洗个澡,放松一下,咱们从长计议如何?”金大地说。 “我放松什么!”杨云愤怒道。 “小点声说话可不可以么?不要以为自己声音大就很厉害,如果这世界大嗓门儿可以解决问题,那毛驴子早就统治世界了,所以说呀,你现在真的不适合去世界之树。” 杨云不怒反笑,又问道:“那你说我应该什么时候进去?” 第1752章 三枚果实 金大地摸着他满是青春痘的下巴,左右踌躇,脚下来来回回的绕了好几圈,突然,他打了个响指:“哎呀,这个可是很简单的道理,你能来到这儿找到世界之树大门,肯定是因为你已经准备齐全,甚至连第三世界的地图都已经有了,我说的可对?” 杨云没有反驳,金大地却又笑眯眯的说道:“我在此地已经多年,是王重阳那个王八蛋将我降服之后,留在此地地镇守世界之树的大门,但王重阳从来没有让我了解具体大门内的事情,如今我已经脱去凡胎,成道为仙人,当年的禁止已经没有效果,我觉得不如咱们两个一起去双剑合璧夺走走世界之树,当然了,我知道以鬼帝大人的眼光肯定是相中了整个世界的本源,但我不一样啊,我只要世界之树上的的果实。” 此话令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没错,当年在日本之行的时候,地藏王菩萨也对我说过那句话,他让我去扶桑树摘下现在过去未来三种果实! 到了今天在他们两个的对话当中,又一次听到了所谓的三种果实的名称,这难道会是一种巧合吗?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存在这两种同样的果实,它们分别代表着过去、现在、未来。 当初我是为了脱去体内困缚着身体的蛟龙皮因为每当我靠近诗雨会被蛟龙皮捆缚,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但如今妖龙早已经出世,他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不再如当年那般让我无法去控制于他,比起今天来看,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弱小的人,或许真的就像是杨云所想象的那样,天衰对于天地间的神佛是一种莫大的考验,而对我们活在天衰之下的人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不行,我一定要找机会跟他们一起去,否则错过了这三枚果实,也许我会错过某些很重要的东西,就好像地藏王菩萨当年为我铺好的路一样,如果按照他说的走,可能现在我已经可以完完整整的站在诗语的面前也不会有万佛寺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有时候我还会猜想会不会地藏王菩萨就是传说中的幕后黑手,可她纵然有天大的神通也不能够完全左右于世间一切强大的势力。 包括好久不曾出现的凌霄宫他们全天下四处游荡的寻找神器不管是神农所用的赭鞭,还是东皇太一曾经留下的炼妖壶一些埋藏在岁月里的神器都在一点一点的浮出水面,就如现在的三种果实那样,他们不是属于这个世界,却又与凡人所相接。 越想我心里面越觉得很有可能,世界轴心已经可以确定它就在这个世界的最高点,那么最低点会是什么? 万丈高楼平地起,纵然轴心能够通达两个世界,也必将有其实点的那一块,还有当年与王走过的通天路、天河龙门下面写着通天梯,我觉得或多或少都是与世界之树有着某种关联。 静静地在一旁,等待着他们彼此间的眼神,杨云沉思了小半晌,他似乎不太愿意与金大地一同而行,我觉得可能是杨云因为畏惧他吧,但堂堂鬼帝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些自保的后手,真要是两个人打起来,谁胜谁负还是两说。 金大地又说:“我的鬼帝大人,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其实我这个建议是非常合理的,因为你之前所答应我的三个阴魂并没有送来给我的帮助,而3万个阴兵虽然达到同样的效果,可你毕竟还是食言了对不对?所以说,当前世界之树的大门,要么咱们两个一起进去,要么谁也别进了,反正我不着急。” 现如今,金大地拿出了他那无赖的模样,双手掐着腰,撇着大嘴,露出满脸的大疙瘩,看得出,颇有几分桀骜的神色,尤其他那大大的眼睛,透露出的一种轻蔑,我觉得不管是谁跟他对视久了,肯定都会有一种想要揍他的冲动,但前提你得打的过他才可以。 最终还是低估了杨云对世界之树的渴望,他攥着拳头,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带你去可以,但是必须约法三章,世界之树是我的,你要是敢来插手,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斩了你!” “那没毛病,我要那三枚果实就是为了给我儿子寻求一个机缘,现如今的因果崩溃,就算是想要修行也无法从头开始,既然我都成仙了,那我们家的大公子怎么能继续像个蛤蟆一样生活?传出去实在丢我金大地的脸面,所以我必须要为他谋得一个凡人身体,就这样吧,我要果实你要世界之树,从此以后咱们两个各不相干。” 彼此的约定终于在这样并不愉快的环境之下达成了。为了能够参与其中,我在一旁连忙的说道:“金叔叔,我觉得我应该跟着你一起去,当然了,我什么也不要,就是为了帮助贤弟能够安然得到世界之树果实。” “哦?帮助?” 看得出金大地眼神里流露出的不信任,这样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早就已经不能够按照常理来推断,他能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保我一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现在小蛤蟆可能由于常年没有过完吧,他对我出奇的亲近,甚至不仅仅只是冰释前嫌那么简单,既然如此,我便好好的利用起来。 我说:“金叔叔,你好好想一想世界果实重要还是不重要?” “这不废话,能不重要吗?” “那我就不多说了,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说真的有一些因为利益而产生的矛盾的话由谁来庇佑我的贤弟!” 小蛤蟆恰到时机的呱呱叫两声傲娇的表情显得对我的话十分受用。 金大地哈哈大笑:“行啊,看不出来,你小子的想法还真是很全面嘛,不过我听我们家小金说了你不错,是个很好的朋友,他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好,这次我就带你去见见世面,看看什么叫做世界之树!” 我的心终于得以沉淀,时间虽然已经相隔了七年之久,但也并不是晚,不管是扶桑树还是真正世界之树,三枚果实的作用绝对不会仅仅只是脱掉青蛟龙皮而已! 第1753章 世界之门(一) 杨云自始至终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所以当金大地提出带我前去,他也没有出言拒绝。 去之前,金大地对我叮嘱说:“咱们丑话可得说在前面,如果因为小金出点什么事儿,我是饶不了你的,知道吗?” 我当即是拍着胸口向他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小蛤蟆。 于是乎,他走在最前端带领我们一大群人去往了所谓世界之树的大门,我之前以为大门应该会在罗布泊耳洞湖的中心,但事实上却是两个地方。 身穿淡黄色长袍的金大地领着我们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在身后就是那数万阴兵,离远看起来就好似是随风移动的狂沙。 行进了至少得有一天一夜,当抵达了一处失落的古城后,我们入了城内找到一口废弃的荒井。 事实上,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罗布泊是有水的,塔克拉玛干的过去也是一片绿洲,但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令河水干涸改道,塔克拉玛干常年少雨,且光照时间过长,于是在很短的时间便成就死亡之地的威名。 这口枯井很不一般,他大约有十多米的直径,仔细观察脚下,还能发现曾经建筑的影子,或许这里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是一座有人居住过的城市。 目前的在场人群当中好像只有我自己是个人,但小蛤蟆也是有着肉身的,也就是说明,通往世界之树的道路并非只有灵魂可以度过去。 跟着金大地一跃而下,身后数万阴兵也随之如鱼贯而入。 黑洞洞的井底十分凉爽,仔细观望,前方是一条无尽的隧道,在这条隧道的底端布满了藤蔓状的植物,它将整个隧道遍布的好似一个森林中的小屋一样,而在沙漠中如此缺水的环境之下,怎么可能会产生植物的根茎? 心中愈发疑惑,寸步不离的紧跟在金大地的身侧,观察四周的情况,而且金大地自己也会频频发出感叹,这时候我很不理解,他不是在此负责镇守的吗?为什么也会感觉到惊讶? 在后来听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流,在我在他们口中才得金大地与此地的关系,原来他是被王重阳设下的禁制导致无法踏出沙漠一步。 而他选择的修炼地方,曾经是一处火山口形成的湖泊,水火俱全,非常有利他在成仙时候淬炼妖丹的作用。 金大地说:“我在成道之前还真的有来过一次,但是,当隧道走到最前端是没有路的,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点就不要你操心,既然我来了,那就一定有办法!”杨云的语气并不是很友善。 但金大地却随之冷哼了一声说:“我发现你有点儿小心眼儿,不就是为了金爷我损失3万阴兵嘛,至于么!” 杨云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哪还有像过去我们年代里面的战争?过去的阴兵的队伍时常会得到扩建,可现在这几年都是损耗殆尽,无法再生,世上再无能形成阴兵的场合,久而久之,阴兵会渐渐的消失,上次大战妖龙我已经损失了将近20万的阴兵,如今10万阴兵被你一下子借走了3万!你知不知道我的损失是很大的!” 杨云的语气已经有了一些咆哮,金大地却是咧着大嘴显得非常的无奈说:“哎呀呀,你看看你脾气这么急躁,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咱们俩能不能把这事翻篇儿。” 仔仔细细的观察眼前的隧道,它的大小仅能容纳量三个人并排而已,温度凉爽,由于沙漠无水,导致墙壁上的根茎也已经枯萎,密密麻麻,无边无际,我不知道继续走下去的话会去往哪里,也不知道这条隧道到底是不是向地底穿梭,我能做也只是随波逐流而已,心里始终保持着警惕。 前行时小蛤蟆会与我呱呱的聊上几句,虽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可眼神上的交流使我倒是可以大致看得出他的想法。 心里很清楚金大地与杨云之间早晚会有一战,不单单是杨云为了出一口恶气,还是金大地的内心当中的小算盘,毕竟,在当前能够维持这样巧妙的平衡,完全是建立在彼此实力对等的前提,并且,阴兵没一个少一个,杨云纵然身为鬼帝,他也不愿意过多牺牲自己的手下。 但是,一旦双方当中的另外一方拥有可以碾压彼此的实力,他们的平衡自然会被打破了。 说白了,我现在与金大地已经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若死了,那杨云是绝对不会饶了我的。 七万阴兵在狭窄的隧道紧紧跟随,就当当前方变得无路可走的时候,杨云的目光看向金大地,像是在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见金大地不慌不忙的站在了隧道的最前端,他将手触摸在岩壁上,忽然,的手开始散发出阵阵的金光。 而后那坚硬的岩壁就如同正在被风化的岩石一样,缓缓的脱落,直至落下后形成细腻的流沙在我们脚下滑过。“我打开这道门倒是可以,但你有没有想过,打开以后的后果会是什么样?” “打开吧,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他急切道。 金大地低沉道:“世界之树在当初是第三世界的脊梁,我曾听王重阳说过,如果这道门打开,天地间的秩序将会有一次天翻地覆的变化,也许是好的,也许会是毁灭。” 自始至终保持着玩味态度的金大地,也终于露出了他那谨慎的模样,虽然比起这两尊大神来讲,我是没有任何的发言权,但在一旁却看得很清楚,或许,这扇门的后面或许就是潘多拉的魔盒,它象征着希望,也会有可能会代表毁灭。 金大地的沉默令杨云情绪开始非常激动,他大声质问金大地是不是要反悔? 而他一步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摸了摸小蛤蟆,以父亲的温柔笑笑道:“我在700年前和一位凡人结合生下了你,由于我体内的妖性太过于霸道,导致你无法摆脱妖身。” 第1754章 世界之门(二) 原来,金大地在被刘海戏走了仙根之后有过一段时间为妖的日子,那段期间他的人生是灰暗的,半人半蟾,行走在大街上人人喊打,而且,他的实力弱小到一个寻常的柴夫都能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性命。 躲躲藏藏在深山修行,每日吞吐日月,直到可以趁着夜色勉强幻化人身的时候,他在树林里闲逛,遇见了一伙人正打算对少女施暴。 金大地也是正直之人,出手相助不说,竟然还与土匪成了朋友。 再之后,他做了很长时间的土匪,并与女子相恋。 孩子即将出生那天,又遇见终南山道士外出历练,他们看到了妖气弥漫,以为有大妖出世,便提前布置阵法。 当孩子即将出生的前夕,道士们竟然启动了剑阵。 金大地不能硬抗,而妻子也因为剑气的杀意最终难缠而死,他的孩子没有接受到母亲人气的洗礼,最终一辈子成为小小的蟾蜍,想要成仙更是不可能,就算寿命能够长一些,但永远做一只癞蛤蟆又有什么意思? 金大地感慨道:“儿子,能不能成功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当金大地抒发完自己的感情之后,突然一脚抬起,再次狠狠的踏在地面时,只见脚下的流沙的速度加快,他的脸开始渐渐变为蟾蜍的模样,随着一声怒吼,岩石传来“轰”的一声炸开。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代表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任何人也不知道通往这魔盒的另外一边究竟是什么,当沙尘散尽,我能够看到的只是无尽的深渊而已。 清凉的气息自深渊中扑面而出,我仿佛身处在春天的微风之下,感觉非常的舒适。 四周阴兵有一些躁动,或许由于这些风的气息代表着生机,而阴兵所象征着死寂与毁灭,二者是会起到一定的冲突,不过这并不影响阴兵继续留下的现象。 杨云的目光显现出了一丝贪婪的渴望,他张开手臂,深深的吸了口气:“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它代表着生机,也是第三世界毁灭之前所残存下来的力量,终于被我找到了,它是属于我的谁也抢不走!” 杨云身材非常高大,他正好遮挡了我的视线,等再想要上前凑一步,金大地却突然间伸手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平静的说:“前面不适合你,不要太向前,要不然你会死。” 我会死?为什么他要这么说?眼前的气息分明就是生机勃发,又怎么可能会死亡?世界之树到底长得什么样? 脑子被一连串的疑问所占据,在我这里向前看过去,到处都是只是一片漆黑而已,很像我所了解的黑洞,同样没有边际也没有大小。 紧接着,金大地又说:“鬼帝大人,现在你可以把地图拿出来了吧,如果没有地图,咱们前面的路是没有办法去走的。” 我被他的话所震撼到了,难道这只是一条道路?黑洞洞或许真的是黑洞。 霍金曾说,黑洞象征着两个空间的连接点,当人类的科技可以超越地球容纳的最极限时,那将会进入了宇宙时代,而黑洞便是架起空间的桥梁,穿梭在宇宙内外。 我到这儿可不仅仅是为了是结果是,他要如果不带我去的话,那怎么办? 抱着这个念头,我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静静的看着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他对我说:“一会儿你带着小金在这等着我,我去摘完了就回来,你们别乱跑,也别进去,更不要迈入前方的深渊。” 趁着机会我忙问他前面是什么? 金大地说:“前面是寻找世界之树的道路,没有地图的话,任何人也到不了,你很弱,进去也支撑不了太久,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等着。” 我还想继续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却非常严厉的打断我的话。 “别废话,按照我说的做,假如你敢往里踏入一步,可能不用我来杀你,你自己就会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再三叮嘱,让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时候杨云催促金大地能够快一点, 我的心里虽然很不甘,真的不想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也许这辈子我是唯一一次能够到达世界之树的地方,不管他是不是地藏王菩萨口中所讲的扶桑树,但是相当于第三世界核心的位置又岂能是普普通。 我想起凌霄宫,他们总部在华夏可却又从不曾出现,整个组织都是神秘无比,或许也会与世界之树有关,毕竟,那棵承载着第三世界的大树就是金乌的家。 预感越来越强烈,万一诗雨真的就在那里,那我岂不是错过了绝佳的机会。 不行,纵然前面真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过去试一试。 但是我绝不莽撞,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想看看他们到底是采用什么方法去的。 过了一会儿,杨云拿出了一张羊皮地图,接着他的手中有一样,好似寻龙尺的宝物。 他们两个站在黑洞的前端,随后由杨云率先迈入,剩下的数万阴兵紧随而至。 金大地也在之后跟了上去,他在临走之前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去。 直到所有的人都走散了以后,只有我与小蛤蟆站在空荡荡的隧道,前面的黑暗已经无法用阴阳眼看清一二。 感觉他们应该是走远,我带着小蛤蟆一起站在了那深渊的边沿。 闭上眼,黑洞里只有微微的风声以外,什么也不存在,更像是被墨汁泼在了墙上。 看不透的才是最恐怖的,我的心已经陷入到了纠结,毕竟,金大地是绝对不会拿他的孩子来开玩笑。 但就像是他所说那样,就算是我现在走进去,也未必能够追的上他们。 哎呀,现在真的是左右为难,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到底应该怎么办?在这样左右踌躇之间,甚至已经要崩溃了,万一我是说哪怕万分之一的概率,他就在前面的话,要是错过,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第1755章 上 世界之门(三) 当无法选择的时候,我甚至去问小蛤蟆,自己到底该不该去? 小蛤蟆非常通人气,他在我的肩膀跳下后又轻轻咬了一下裤脚。 听它呱呱叫的语气,已经摆明了他的态度。 可我还是不甘心,站在深渊的近前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转,可突然,体内沉寂了许久的妖龙说话了,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缓缓的说:“带我过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妖龙那事,远古时代到现在的人,他与第三世界之树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我忙问他能不能找到?可是妖龙只顾重复着他想说的话,实在是让我非常的无奈,最终我没有办法,只好闭目以心神重新回归体内,打算与他见面,好好谈一谈。 刚回到那漆黑的世界里,妖龙身上锁链声哗哗的作响,由于周围什么也看不见,我大声的喊:“你在哪儿?赶快出来,咱俩聊一聊!” 随着迎面扑来了一阵灼热气息,妖龙硕大的头颅再次浮现。 上次就险些被他给坑死,现在我和他说话都是抱有着一定的警惕性。 “前面的路你也看见了,到底该怎么办?我也想去,但没有指路的路标也没有地图,你能不能找到?咱们也别兜圈子,给一句痛快话。” 单刀直入的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都说了一遍,剩下的就看他怎么办了。 苍老的声音缓缓的说道:“前方是回家的道路,我当然能够找得到!” 我立刻兴奋的够呛,赶忙追问改怎么做? 妖龙缓缓的盘旋,身体周围的锁链缓缓的摇晃,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有了一些波动。 妖龙又说:“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帮我打开禁止,我要回家,离开这里。” 妖龙低沉的声音回荡不止,听起来很着急,却又有着几分无力感,没错,那层层的禁止的确将它牢牢的锁住。 但我也之不过是被禁止的人,又哪里会懂得如何打开禁止? 等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妖龙又说:“只要你配合我就好。” “雾草,你不会是想再像当初那样强行破开禁制后化为龙身?最后你牛逼是牛逼了,可我活不长了!”我无奈道。 他又说:“不会,这次只是自己离开,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离开!” 在我的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没错,妖龙是一个做事不会考虑其他的人怪物,何况,我们俩早就已经脱离共生的关系,假如我死了他不会死。 然而,妖龙好似看穿了我的想法,但谁知道人家竟然还有杀手锏。 他说:“我知道你去世界之树的目的是什么。” 瞧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我竟然会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心虚,为此,我问他知道什么? 妖龙说:“实话告诉你,当接近深渊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感觉到了金乌的炎热,还有,既然世界之树在此,难道你不好好想一想沙漠为什么会变成沙漠?太阳无时不刻都在烘烤着这里,与远古时候的十只金乌同时在天空中值日的场景如出一辙。” 我觉得和妖龙打交道我很吃亏,因为它好似能够看穿我的想法,可我却无法感知到他的内心,甚至连他的善念还是恶念都无法探究清楚,所以说当他提到金乌在的时候,心里明明有了一丝触动,但却不敢有表露。 “你是怎么确定的?”我问。 “世界之树是通往我家的大门,十只金乌与我都是故乡里的人,不要以为金蟾与鬼帝同时去就可以得到那传说中的三枚果实,帝俊的力量不是这个世界所能承受!” 听她将所有的事情缓缓的说出来之后,我在心里面已经信了七成以上。 我仿佛已经被他拿捏的死死的,所有的事情都在妖龙的掌控之中,面对着巨大的龙头缓缓移动时,我在心底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有可能是因为妖龙对故乡的执念实在是太过于强大。 或者也有一定同病相怜的感觉吧,不管是李远山、妖龙、我们都是在被命运的齿轮所转动,被迫按照某些人的意愿进行搭配,演绎出别人所希望的人生。 “当你要是离开以后我会怎么样?”我问。 “成为普通的人,或许保留一丝神智投胎转世,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去。以你对那小丫头的感情,我劝你最好好好想一想,这辈子到底为了什么,如果不去,可能永远也去不了。” 巨大身姿诉说出魔鬼般诱惑的语言,每一个字都扎在了我的心里。我承认真的被他说动了,因为从最初的开始,我就已经将生死置于度外。 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种种过往,有哪一天不是在刀尖上行走又有哪一天不是随时迎接着死亡? “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答应你。” “听我把话说完,救回诗雨的命灯,让他与我一同投胎转世,重新为人!” 这是我所期待的好的结局吧,毕竟天衰的作用已经没有了因果循环,人死之后直接进入到六道轮回转世,但那些自身灵魂强大,并在通晓法力术士的帮助之下,是可以保留今生的记忆,会如大师兄那样投胎到再生村,从此不可踏出村子一步,老老实实在天地间唯一的夹缝里度过余生。 不过,我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因为比起彻底的消散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管是远在昆仑山的夏玲珑还是东岳帝君的女儿水洛纱衣,再或者天地间的重任,但就算是没有我,也一样会有人帮助度过天衰。 “好的,一言为定!” 当我答应了妖龙以后,周周那茂密的锁链犹如初春下生长迅速的蔓藤,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的将我笼罩,直到有锁链贯穿了身体,再将我锁链悬吊在半空,刺痛感深入骨髓时,咬紧了牙关,游龙的身体与我没有融合,但他却站在了我的头顶。 他说:“你我共同使用你的身体,但我只会控制你的大脑,告诉你该怎么走,为了保存实力吗,我已经无法对你提供任何的帮助,而且,你要记住,如果你死了那我也会死。” 第1755章 下 世界之门(四) 当被锁链贯穿的刺痛的感消失之后,我在沉睡的意识中苏醒了过来,只是这一回脑海里却多了妖龙的声音,彼此间的感受也要比从前更加清晰,而且,我还发现他还比我还要更加着急。 站在深渊边际,望着眼前黑洞洞的一片,它犹如一潭死水,毫无任何的变化,妖龙的声音要求我加快点速度,但闭上眼,我甚至能嗅到其中那种说不出的危险感。 临进去之前,妖龙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张大宝,现在你听我说,一旦入了深渊你会被黑暗所迷惑双眼,这时候需要你把眼睛闭上。” 按照他的说法,我一步走了过去,可当整个身体即将进入到深渊的时候,小蛤蟆却急促的叫了好几声,现在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妖龙说的绝对没有错,十只金乌一定会在沙漠的下方,否则好端端的塔克拉玛干怎么就成为茫茫的死亡之地? 只是现在已经我不能继续帮助金大地照顾他儿子了,肩膀上的微微一动,原来小蛤蟆竟然跳在了我肩膀,它选择与我一同前往了深渊。 刚入了深渊,此地给我的感觉就是温暖,因为在在这里你是丝毫也体会不到沙漠中的死亡之意,甚至还会有种觉得自己仿佛处在温暖的海滩当中,亦或者是在茂密的丛林,处处有着鸟语花香,内心中所感受到的时节便是一副生机蓬勃的样子。 闭目一步步走向其中,犹如春风般的温暖轻抚着面颊,妖龙时不时的还会在我的耳边作出提醒,比如走路要向左或者右,可谁知道脚下居然飘飘忽忽,犹如踩在独木桥中左右摇摆,或者是踩踏在水面上浮桥的感觉, 飘飘摇摇好几次差一点就掉下去,但好在一切都是有惊无险。 就在不知道行进了多久的时候,突然,空中传来阵阵的鸟叫的声音,紧接着,开始有东西撞在我的身上,我现在特别的想要睁开眼去看一看。 妖龙的声音及时传来:“不要睁眼,继续走。” 我在心里对妖龙抱怨呐喊:“真是太特么太疼了,要不然身体交给你吧。” “闭嘴,如果不按我说的做,咱俩都得死。” “这么严重?” “非常严重,我曾经是在第三世界破灭时找到进入第四世界的方式,清楚的知道当初第三世界是如何被域外天火烧成了灰烬,再到由汹涌的洪水灭世,所以,整个世界在破灭后仍然保留着当年最后时候的灾难。” “保留?” “你按照说我的走,我知道当年那些人离开的路。” 我特别诧异,难道第三世界还有活着的人? 由于我们是公用一个意识,所以妖龙能够感觉到我,而我却不能感觉到他的。 “你知道亚特兰蒂斯吧?” “当然知道!” “他们便是第三世界的幸存者,同样也是最初生活在世界之树下的人。” 如果妖龙说周围充满了毁灭,那我所见到的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微风? “一定不要睁开眼,按照我说的走,很快咱们就能到世界之树。” 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人家怎么说咱们怎么做了。 始终闭目前行,我已经忘记了所有的时间,空间,环境。 只是一条路的向前走,本以为继续走下去很快就没事儿了,可好不容易硬扛过去了莫名的撞击,却突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大声的呼唤我的名字。 “大宝!” 声音听起来是何其熟悉啊,似乎像夏玲珑的也有点像是诗雨,二者交杂我竟然会在短短的一刹那有些心神失守。 “不要睁开眼!” 妖龙在耳边咆哮仍在,可我就是鬼使神差般停下了身体,在风雨飘摇的脚下缓缓转过身子,没错,冲动打过了理智,我无法控制自己真的这样睁开眼。 结果,身后却是什么也没有。 脚下是无尽的深渊,而我在站在一根儿麻绳上,绳子的另外一端没有尽头,孤立在黑暗中被强风吹打,之前所有的春风袭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绳索下端的惊涛骇浪,那是无尽的洪水滔滔,激荡的水流彼此冲撞,四周充斥着的毁灭气息已经不言而喻。 妖龙愤怒的喊:“你个王八蛋,自己想死就自己死干嘛拉上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睁开眼,只是身后没有出现所期盼的人,心情没由来的有些失落,突然间,绳索下端的深渊瀑布传来的回音。 “张大宝…,张大宝…。” 声音凄凄楚楚,并且好似一个无声的扩大器般渐渐将我笼罩,身处无边黑暗,没有依托没有方向,此时此刻甚至还要比大海中的一叶孤舟要孤独无助,身在梦中却又犹如处在现实,确切的说应该是虚妄与现实的中间,我无从选择,甚至连退路都已经不在存在。 深渊的诱惑感是致命的,妖龙让我闭眼就是为了能够躲避这样的诱惑,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到,也许,生命中总有一些让人哪怕不在了,却依然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于我而言,深渊中更是好似有着心里所期待的爱人。 终于,狂风忽然乍起,绳索摇晃,这条曾经带领第三世界幸存者逃离的道路翻腾了起来,妖龙咒骂的声音不止,随着脚下一空,滔滔的洪水瞬间将我所吞噬其中。 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小蛤蟆突然大显神威,它用小小的身体将我托起,避免了被洪水吞没的局面。 渐渐的,小蛤蟆的身体开始变大,直到像它爹一样大小的时候,将我稳稳的托起,便驾驭着洪水不断漂流。 妖龙怒吼:“张大宝,你个混蛋,为什么不听我说的做,能够离开第三世界的方法唯有那条通天绳,现在掉进了洪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别特么瞎嚷嚷,你不是龙么!”我也怒了。 “现在你我共生,我为了回到家乡已经舍弃了一切!”他怒吼道。 原来妖龙把他所有力量全部放弃,只以灵魂与我重叠,当找到第三世界破碎时的夹缝,妖龙会与我同归于尽,这时候他的灵魂会升入到他的家乡。 第1756章 世界之门(五) 我被妖龙的决定惊呆了,因为他为了回到家乡竟然会放弃自己所有的力量,从那一刻开始,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灵魂体。 沉静了许久,我问他的家乡到底在哪? 妖龙与我融合了这么多年,只有在今天这样的绝境之下才会对我真正的敞开心扉,说出他所潜藏在心底的秘密,按照妖龙的说法,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两说。 妖龙的家乡是在月亮的背面,那里面有着奇花异草,各种各样稀奇的生物,都是稀松平常的遇见,而妖龙只是一位寻常的小龙,他有一天在闲逛的时候突然看见眼前有一处奇怪裂缝。 由于这道裂缝就是处在平平常常的空间当中,对他而言的是那样的新奇,且充满着未知的探险欲望。 妖龙站在裂缝的近前,他竟然在裂缝中看到了洪水滔滔,也看到有人在这场灾难中拼命的挣扎,所有的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场灾难,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大批大批的人不断死亡,甚至触动到了妖龙的心脏。 他不仅仅觉得很有意思,而在心底竟然升起帮助他们的想法,本着求知的欲望,悄悄的进入其中,于是乎,在这场灭世的灾难当中,妖龙充当起了守护神的角色,他救了很多的人,并被百姓奉为天神。 直至第三世界彻底的毁灭以后,曾经的四块儿神秘岛屿分为了许许多多而小型大陆,这也是第四世界的雏形。 他还说曾经的第三世界,因为破灭以后那条通往他家乡的隧道一直都是存在着的,所以在最初的时候,妖龙会通过种种的手段,往返于家乡与这里,他很喜欢被人们奉为神,所以说,他也在自己的家乡带来了很多有利于百姓生长的技能。 渐渐的,妖龙可以变成人的模样,他在全世界进行着宣传与教导充当起人们开智导师,他扮演过很多种角色,甚至还说自己曾在亚特兰斯蒂收过13个徒弟,只是被其中一个给出卖了那个时候,他的力量正处在休整的时期,并没有做出反抗便被当时的人们险些钉死在十字架上。 我傻了眼,问妖龙:“这么说来,你以前还当过耶稣?” 妖龙说:“那名字是他们为我去,而带走人们在第三世界的灾难活下去的诺亚并非是普普通通的人,他是亚特兰蒂斯的王,掌握着堪比我家乡一样的技术,而且,在整个世界将会被毁灭的时候,也并非是我提前告诉他,而是诺亚自己的发现。” 自从被出卖了以后,妖龙对整个世界的人们并不抱有太多的期望,他亲眼见证了由毁灭到诞生,由第三世界再到第四世界的过渡,甚至也见到了所谓世界之树上面的金乌。 按照他的说法,那十只金乌曾经是他按照家乡的方所喂养过的灵兽。 我在不断的被震撼当中,接受妖龙,告诉我许许多多的秘本有很多,与这个世界背道而驰,但是他没有必要来欺骗我。 现在断绝了回家的期望,甚至死亡随时会到来的环境下,妖龙已经没有再过多任何的隐瞒。 被欺骗了以后,妖龙对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抱有任何的期望,他开始四处游荡,打算找到世界之树回家的方向,离开这个世界。 就这样在闲逛当中,不知不觉的来到地球的另外一边。 妖龙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在这段竟然会有新的生命,这并不是在第三世界逃亡过的那些人,也不是老特兰蒂斯强大的科技。 这里的人很强大,但是他们的科技却很弱小。妖龙试着与这些人交流,并且他认识了一位叫做伏羲的人。 按照他的评价来说,伏羲很聪明,他以着自己的智慧,竟然创造出明妖龙所生活世界中不一样的文明雏形。 作为革命的先驱者,妖龙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伏羲所对他说过的事情一定会成为真的,而且,在他的带领下,百姓一定会拥有超越妖龙所认知的世界。 于是乎,妖龙与伏羲成为了朋友,他们两个在一起生活,探讨学问,而妖龙有这一项本领,他可以驾驭着洪水。 而当有一天,他们两个正在探讨洪水的问题的时候,妖龙选择入水嬉戏,他化作龙的模样在水中不断的翻腾,后来他在黄河的底部发现一块石板,这失败非常的大,上面有着许许多多的符号,对于这样因天地而成的宝物,优龙的心里也是十分好奇,所以她打算将其抬出,与伏羲一起探讨其中的奥秘。 于是乎,扛着石板的他在水中一跃而出,而由于背部所背着的石板被站在渭河畔的伏羲所观摩,结合天地间阴阳变换,以及太阳在黄河平面形成一道阴阳两界之时,伏羲在一刹那间悟透了太极八卦,并且以此来命名。 我觉得现在周围的洪浪滔滔已经不足以证明我心目中的惊涛骇浪,因为第一次在姚龙口中所听到的秘密居然不断推翻我所理解的事情。 而且隐隐约约中,我发现一个巨大的秘密正在一点一点的浮出水面,或许可以找到真正妖龙被打压在黄河里的真相。 “伏羲八卦都与你有关?” “仅仅是与我有关而已,那上面的符号我看不懂,而且伏羲悟透了阴阳八卦以后,也曾教授予我可是我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奥秘。” 由于远古时期自然灾害的频频发生,妖兽横行,天灾人祸的笼罩之下,人类的空间也在不断的减小,或许用不了多少年,世人就会被淘汰在自然界里的环境下。 然而在这危急的时刻,伏羲悟透了阴阳八卦,他将此法运用到趋吉避凶,以及开阔民智,渐渐的老百姓体内的潜能被开发,所以说伏羲是真正的人王,如果没有他的阴阳八卦,如果没有这次趋吉避凶的逆天手段可能就不会有人类繁衍至今的现在。 这一方法的出现可以说是让妖龙大为震惊,因为他知道在他的家乡也无法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这是一种新的力量,是一种让他无法理解却又渴望得到的力量。 第1757章 世界之门(六) 而其中的深奥,让妖龙根本无法去理解。 于是乎,他找到了世界之树,重新回到了那个家乡。 当他把这一消息带回了以后,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人都渴望能够得到这一开阔潜能的方式。 因此,在妖龙的家乡里的人们对于这个被忽略的世界产生了兴趣,大批大批的人们蜂拥到了华夏,进而渐渐影响了整个世界的秩 听着妖龙的指挥我们沿着一条道路渐渐的向前滑动,不知道以小蛤蟆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一切都还是未知。 “咱们两个聊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到底叫做什么名字?” 妖龙说:“我没有名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时间太过于久远,我只记得自己家乡长的什么样,但关于我的一切却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我想回到家乡找回那些忘了的记忆。” “既然你叫妖龙,我看你也并非是妖怪,不如就叫龙吧。” 他叹息道:“叫什么都无所谓,一切无非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等到小蛤蟆坚持不住的时候,我们就会被这场滔滔的洪水所吞噬,未来将永远迷失在茫茫的水中。” 他现在像是已经死了心,对待未来宣判了即将结束的死刑,可不管怎么样活着就有希望,我也不例外,虽然害怕,可还是期待会有奇迹发生。 就算是死,也能在最后的关头听到太多关于未知的秘密,也算是做了一回明白鬼。 我问他到底在他的家乡一共来了多少人? 他说记不清了,反正有很多,而其中两个领头的却是他最大的敌人。 恍然间,我想到了到道尊与佛祖,难道他们都是在月亮背面来到这个世界的吗?不过以二者超前的大智慧,以及种种也是记载的时间年限推断,他们甚至要比伏羲的年纪还要大。 我试着问他是不是像我所猜测的那样。 他说:“没错,伏羲做事非常的大度,他没有太多的心机,任何人只要向他请教学问,他都会毫无保留的交给对方,而且在他所教授的人群当中,有两个人的智慧非常强大,他们通过伏羲八卦的开阔潜能,自己加以演化,成就了不凡的实力以及地位。” 这一消息渐渐传开,给整个世界的秩序带来了打乱,伏羲他自己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如果继续下去,可能他所庇佑的凡人会因为实力上的悬殊而成为天神的奴隶。 因此伏羲不再像那些求教询问的人们无条件的传授,可是,他的两位最初的徒弟却在极短的时间变得与伏羲不相上下。 那二人打过一架,后来失败者离开了这片土地,并且约定了时间再回来。 而离开的那个人便是远渡天竺的佛祖。 留下的道尊广收门徒开枝散叶,并在这个世界形成了一股很强大的势力,他不像伏羲所想象的那样,奴役着所有的人们,反而他会对普通的弱者加以保护。 与此同时,远在世界之树上的十只金乌,却悄然的长大,他们中最大的那只叫做帝俊,他不仅仅学到了伏羲的八卦,而且还得到月亮背面最强大的力量,他增长的速度是让人恐怖的。 而另外一面道尊广收门徒,由于月亮背面的人们进入的太多导致整个华夏有了许许多多的天神。他们当彻底了解了这个世界以后,放下之前的面具,变得并不再像道尊那样谦逊,而是将世人当做猪马牛羊看待,久而久之,百姓过的民不聊生,而这一切都被妖龙看在眼里,他因此对自己当初的行为感到后悔。 有的外来天神甚至不把华夏大地的人们当作人来看待,引来大批的怪物,到达这个世界,不断压榨普通百姓生存的空间,如果持续下去,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人类将会消失。 深感懊悔的伏羲找到了妖龙,并且又联系道尊,他们三方合力进行第一次清剿天神的行为,那场大战打的天崩地烈许许多多的则死于非命,而且道尊完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要永远的留在这里,妖龙与他共同前往那第三世界的大树,二人想尽一切办法将这条贯穿两界的隧道所破坏掉。 同样,由于那场战争导致道尊与妖龙同样都受到了不同的损伤,而在这时,始终沉寂已久的帝俊露出凶恶的爪牙,他带领着十只金乌大杀四方,成为真正的天帝,并对于百姓形成一段很长时间的统治。 后来,为了推翻帝俊,伏羲他们三人商量出了一个对策,就是让妖龙进行转世,以凡人之身夺取天帝之位,到时候伏羲是人王妖龙是天王,而道尊统领着那些域外而来的天神,可以称为神王。 但在计划开始的时候,帝俊却提前得知,他在关键时期出手破坏了这场转世投胎的阴谋,并与伏羲,道尊二人大战。 后来在关键时刻,妖龙的魂魄被道尊收起,寄居在一个凡人的体内,也就是最初的李远山,他将是拯救世界的第一人。 等妖龙的肉身却被道尊收在昆仑山,一切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时,却不成想大禹的凭空出世改变了这一现状。 禹王是应了水劫而生,并且是在百姓千呼万唤中,承载着天下人的期望而诞生的生灵,他出生便是天神,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与潜能。 后来,在禹王为了百姓而拼命治水的时候,伏羲发现他是赶走天神的首选之人,于是他传授禹王八卦以及水经,进而让大禹王在极短的时间内野蛮性的生长。而他的力量也渐渐的让世人所害怕,尤其当禹王建造九鼎的时候,天下大地随之震颤仿佛整个世界都会在倾向于他。 与此同时,始终不出声的道尊,感觉到了威胁,所以说他让李远山出事,并且于大禹接触,谋划了那场刺杀。 我又问妖龙,既然他是李远山的魂魄之一,那为何会被禹王镇压在黄河之下? 第1758章 世界之门 (七) “阴谋!” 妖龙的话彻底在我心里盖过了周遭的惊涛骇浪,恰恰也验证了我之前所有的猜测,没错,就是阴谋,一个天大的阴谋将整个华夏都笼罩其中的巨大阴谋,这场阴谋自数千年前就已经开始,几次施展却又几次未成。 人王伏羲插手改变了曾经利用妖龙的那场阴谋。 他说,所谓天下间的传承归属之所以与妖龙有关,那是因为大禹在铸造九鼎之后将它的肉身打入到了黄河底部,而妖龙的灵魂正被李远山所封印着。 我问他为什么要破坏黄河? 妖龙声称自己一切都是在无意识中做出来的,身体没有灵魂支配,所以不受到自己控制,本性中藏有的残暴在被人刻意激发后展露无疑,所以,他做出很多凶狠的事情,因此引来了大禹无情镇压。 “当本体被大禹镇压之后,你想知道会产生什么连锁反应么?”妖龙忽然道。 我摇摇头,但想必与禹王脱不开关系。 “禹王有两个老师,第一位是伏羲,第二位太上老君,他承载了天地意志诞生,九鼎更是九州护佑一身,天下间的邪魔歪道皆不能近身,只要是大地上,他就是无敌的,可他为什么会死?”妖龙反问。 我说:“被李远山杀害。” “你不觉得蹊跷么?李远山虽然拥有世间少有的实力,可比起大禹王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是,他却一剑斩了禹王!” 我欲言又止:“你的意思?” 妖龙说:“九鼎镇压龙身的同时,龙身也在对九鼎反制,纵观三界,唯有承载我魂魄的李远山才可接近禹王三尺之内!” “那他为什么要刺杀欲望!”我又问。 “禹王看透了阴谋,他勒令天下改制,禹王灭道,如若不杀,道门将断了传承,甚至终南山都要连根拔起!最终能改变历史的意外是出在大夏国第一镇国公主的身上。”他叹息道。 “夏玲珑!” “她是在涂山氏去世后,唯一可以进入大禹神宫的人,由于道尊的刻意安排,夏玲珑在毫不知情的情形之下带李远山入了仙宫,而当时的禹王正在祭炼九州器,所以,被携剑而来的李远山暗杀而亡。”妖龙说。 后面的事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一二,那就是夏玲珑千年来的恨,她亲眼见到最爱的男人杀了她的父亲,可想而知会对她的刺激有多大。 夏玲珑被冠以引贼杀父的罪行,最终上了斩仙台,险些被杀。而李远山则在回去找道尊复命后持剑战天,引来后续的大战,自此之后,巫族的时代彻底落幕了。 可是,在夺走九州传承的过程中有一项后遗症,那便是大战引发的天衰会经常发生,而且每一次对化生道众神都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他叹了口气,又说:“其实一切都无所谓了,我觉得现在外面肯定都找你找疯了。” “为什么?”我疑惑问。 “当年李远山可以凭借龙身而接近大禹,你同样能够以我的魂魄接近于黄河底部的龙身,一旦全部取回,道尊也好佛祖也罢,都会将想将你据为己有,因为你是可以彻底堵住天衰的人,对,也可以叫牺牲品,这便是应劫之人的由来,现在你我都丢了,外面的人不着急才怪。”他说。 在妖龙与我说了这么的多隐秘,我也明白了他的想法,就像是他自己所说,他不在乎这个世界是否会存活下去,他只在乎能不能回到故乡,如若我取走了龙身,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期望我能成功,可今天不同了,世界之树的道路在头上的逃生锁,我们无法飞行,小蛤蟆虽然可以驾驭洪水,可它坚持的时间毕竟有限。 “谁是幕后黑手!” 我问出压在心中的秘密,可是,妖龙并没有回答我,他只是笑了,又说:“女娲补天的故事你肯定会听过,天衰与共工怒触不周山相差不多,甚至比此还要恐怖,所以,你认为谁会是黑手?” 我吞咽了口唾沫,是啊,既然我是解决天衰的牺牲品,那对全人类而言,我都是他们的目标! 深深吸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反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第三世界的失落之地能够隔绝一切,不会再有人在找到我的踪迹,直至彻底的死亡后魂魄而永远迷失。 不管怎么样,我好歹也做了一回明白鬼。 “你知道世界之树与扶桑树有什么关系,还有,那果实有什么效果?” 他说:“日出扶桑,所以,世界之树就是扶桑树,日本人是流放之地的弃民所建造,他们渴望扶桑的强大,所以,取名为扶桑。而果实,光名字你应该能够知道了。” “过去、现在、未来?”我说。 他点点头:“三枚果实任意一枚都可让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改变因果宿命,成为一个超脱在世界之上可以俯视一切的人,或许,这就是所谓天神的感觉。” 一个洪浪拍打,我差一点掉进了水中,还好好最后关头小蛤蟆稳住了身体,否则落下的话,是绝对没有生还机会的。 “还能坚持多久?”我又问。 它呱呱叫了几声,不知为何我好似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无法继续坚持太长的时间。 深深了口气,生死有命,有的时候命运的奇妙真的无法抗衡。 不过,地藏王菩萨让我去吃世界之树果实的目的是什么?我吞咽了口唾沫,听妖龙所说果实带来的作用,令我在恍然间,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联想,那是不是说,一旦我吃了果实以后,凡间一切因果将会消失,跳出三界外,岂不是相当于跳出了道尊与佛祖设立的大局之下? 没错,地藏王所给我带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现在可以肯定他绝对是这一目的,除非跳出三界,否则一定会在神佛眼中上演起了楚门的世界,就好似整个人生犹如一盘棋,而我则是被用来推动整盘棋局的棋子! 因为他不想是让上面的人可以随意下棋,所以,他是想把我彻底让我出局! 第1759章 世界之门 (八) 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 这句话看起来是鱼跃为龙,可九龙不是指黄河一座龙门,而是九州大地九尊龙门之地,事情正在向我所意料之外的发展。 不过,我对华夏产生了怀疑,到底熟善熟恶?谁又是本地人,谁又是外来户? 幸亏妖龙给了我想要的答案,按照它的说法,外来户是来到华夏学习,所以,他们很自然的融入到了这个大集体当中,千百年来的融合,有的人已经把此地当做自己的故乡,但学习的人也不仅仅只有妖龙他们的故乡人,还有好多生长在华夏的人也学习过。 其中,被寓意为华夏第一人的‘老子’,他便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传说活了八百岁的彭祖就是老子的旁系亲属。 有了妖龙的话,我也算是找回了一些自尊,毕竟,我也不想从古到今所敬仰的人都是特么的外星人! 难得会像今天这样放弃所有的坐在蛤蟆背上看着滔滔的洪水,我有着很多的遗憾,甚至很不甘心,但注定一切都是徒劳,横跨深渊的绳索不知高几万丈,凡人之力是无法跨越的! 摸了摸蛤蟆的背部,我深吸道:“小金,真的是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不知道你爹老金回去看不见你会不会恨死我。” 小金呱呱的叫着,它用自己的方式与我交流。 索性,我闭上眼,盘膝而坐,静静的等待随时会到来的死亡。 不过,在正常意外中我忽略了一个人,那个曾在禹王鼎内通过法显舍利子与我交流的地藏王,他是在绝对密闭的环境下告诉我世界之树的果实,也就是说,这果实的事情只有他知道! 飘飘荡荡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蛤蟆终于在一个浪头拍在身上之后丧失可以抵抗的能力。 渐渐的,洪水好似一只张开口随时准备将我吞没的猛兽,蛤蟆扛不住了,‘噗噗’阵阵吞水声过后,身体开始不断的下沉,大口大口水浪拍打在面庞时,我感觉到死亡距离我如此的近! 这一刻我真的感觉到自己就快要死了,洪水猛兽般的冲击,任凭拥有如何娴熟的水性,在此种环境下也是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可当我就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之间,浑浊的水下闪烁出一道晶莹般的亮光,他好似水里的射灯直接射在我的额头上,刹那间,如同是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额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道亮光感觉非常非常的熟悉,就好似在哪儿见过那种嵌入骨髓般的感觉,血脉相连,亮光越来越近,我居然在水下有了呼吸,不再如刚刚那般脆弱。 四周升腾起的蓝色光芒将大蛤蟆也一并笼罩在其中,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楚那发光的东西是什么! 假如在水下可以吞咽吐沫的话,我一定会咽一大口,因为它竟然是我失踪多年的天师令。 当年在双王城的时候,我将责令牌交给了豆豆,而他身为龙女的转世曾在拿到令牌之后回到地藏王的身旁。至此以后悄无声息,就好似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那般。 天师令牌啪的一声拍在我的额头,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保护,哪怕身处在滔滔的洪水当中仍然没有任何威胁感的存在。 而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天师令牌将我与大蛤蟆挽救在死亡线上以后我又在水底的下方发现有一道白光汹涌而来。 那光芒速度奇快,猛然撞击我与大蛤蟆的身下。 随后,我们两个被重新推向了水上! 阵阵龙吟,回荡不绝。 原来是一条白色的巨龙将我与大蛤蟆在水下救了上来,我趴在龙身,大声的喊道:“豆豆是你吗?” 可那条白龙没有与我有言语上的沟通,他如猛兽,不懂人语,不断的盘旋过程当中,携带着我们像第三世界的深处飞去。 此次能够死里逃生,我握紧天师令,现在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地藏王便是始终隐藏在幕后的人,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以多种功法合成来算计我的黑手。 可就今天来看,第一张只有两次,正面与我相处那次是在隔绝天地因果的与网点,这一回又是在隔绝一切的第三世界,所以说他的所有行为都像是在躲避某些人的视线可在这个天地之间,能够让他还要小心翼翼的人一共有数的那么几个。 这回龙女的出现,虽然是解决了我们的老大难,但蛤蟆重新变为巴掌大小,但很虚弱,躺在我的衣服兜里,微弱的蟾鸣犹如重病患者的呻吟。 我长长的吸了口气,脑海中妖龙的声音像是中了彩票大奖的小少年一般,兴奋的哈哈大笑,他一个劲儿的喊着自己有救了感觉比我还要对此更加上心。 我问豆豆要将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可他除了会怪叫以外,什么话也不会说,但是姚龙却在脑海中回荡起他招牌的癫狂喊叫。 “我们这就是去往世界之树的路,没错他要带我们去真正的世界之处,而且这还是一条捷径,比起你我打算走的绳索还要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天啊,如果是之前按照的路去走的话没有个七八年的时间是不可能会到的。” 妖龙的话一下子就让我愣住了,心里好个咒骂,他妈了个鸡的,照这么看的话,这王八蛋又是在阴我,如果等七八年的时间,恐怕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算是因祸得福,我握紧了失散已久的天师令,在民间的传说里,见此令牌,如见到三茅真君本人一般。 而且在茅山术的说法里,道士不应该居于安逸,而是应选择降妖伏魔,游走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剩下的路途是十分安全,因为豆豆带我们走的是最正确的道路,当年第三世界彻底崩溃的时候,诺亚带领幸存者不可能挑选任何有危险的地方,所以说他现在正是您,我们原路返回,因此恰恰避过了可能会遇到的危险。 就这样一直向一个方向游走,这第三世界里是没有任何时间的观念,我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天,或者是多少个月,只是感觉好像很长很长,直到洪水不再波涛汹涌,远处一株通天而起的巨大树干映入眼帘。 第1760章 世界尽头 远处那座高高耸立里大树犹如一座无限高度的岛屿,没错,那就是世界之树的树干,它使我清晰感受到什么叫做震撼! 巨大的树干宽阔的毫无边际,在我的视线所及,甚至看不到树干的尽头到底在哪,尤其再次向上望去,大树高耸入天,它穿破重重的黑暗,也不知道它究竟会通往何处,波涛汹涌的洪水在巨大的树干下面变得犹如池塘里的浪花。 或许,眼前唯一遗憾的便是这棵树已经枯萎,它的枝干再无绿叶,树皮也已经干裂,往日的辉煌已经不再,能想象的到,假如世界之树还是一片绿意葱葱,它的震撼一定会大过现在百倍以上,而如今则是在死寂沉沉中还带有一种强烈的死亡之意。 距离越来越近,直至白龙将我们带到这棵树的下方时,我抬头仰望,无比震撼道:“果实在哪?不会是在最顶端吧?” 妖龙兴奋道:“快点向上爬,我会将所有的灵魂之力都给你,燃烧自己,哪怕也在所不惜,我要回家,谁也不能阻挡我回去!” 我忍不住的说:“你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非得回家去看看?” 妖龙说:“你永远也不会懂在一个幽暗的环境下被囚禁数千年之久,身边经历的事情一件一件的遗忘,甚至我连自己都快要把自己忘掉,唯独家乡的样子印刻脑海,它使我不会迷失,保证了神智,避免化为游离的能量,否则我早就已经消亡,也不会记得那么多的事情,更不会被道尊算计数千年!” 我有些明白了,不管是多么邪恶的人,内心当中都会存有一片净土,就好似黑夜中仰望的月光那样让人看到希望,对它来说也是如此,家乡如月,照耀吾心,那些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也都无法遗忘。 我以为他非常迫切的来到此地能有什么万全之策,为此,我开口问道:“这么高的大树,有没有捷径可走?” “没有,最简单的方式,爬上去!”他说。 “你特么一定是在逗我?疯了?爬上去?指不定要爬多少年啊!”我惊讶道。 “没错,不管多高也要爬,剩下的路咱们换着爬!最顶端是三枚果实,在三枚果实的下面则是帝俊最初生长过的‘乌巢’,如果凌霄宫真的会在世界之树的话,那它们一定会在乌巢,当然,你所爱的女人想必也在!”他说。 妈了个鸡的,一世英名被畜生给拿捏住了。 这回的妖龙没与我斗嘴,的确,他有他心中的坚持,我又何尝不是! 上了树干之后,我对‘豆豆’说:“替我回去谢谢地藏王,祝他老人家事事顺利,身体安康!” 白龙没与我有任何的交流,它在空中连续的盘旋过后,猛的扎入到了水下! 妖龙恍然道:“怪不得它会来到第三世界,原来,忘川河的尽头便是世界之树!” “你的意思它是游过来的?”我震惊问。 “没错,世界之树没有任何的捷径可走,除了我们的入口以外,唯有真正找到尽头。”他说。 游?豆豆?地藏王曾说过,豆豆与我有着九世情缘,她才是在无数次的轮回转世中与我相伴的人,然而,我却忘了她,甚至可以说是忘得一干二净! 忘川河之所以是忘川,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 川本为界限的意思,它代表着永远隔开,而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里面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在这条河上有奈何桥,奈何桥边的孟婆便是给路人来碗汤,要过忘川河,必过奈何桥,要过奈何桥,就要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就过不得奈何桥,过不得奈何桥,就不得投生转世,如果执意不喝,那便要跳进忘川河里飘飘荡荡。 自从那日一别,豆豆了无音讯,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些发酸,握紧天师令!没错,他之所以带走天师令七年,为的便是凭借上面的气息找到,是的,天师令除此之外还能够保证她不至于迷失,可以在众多幽魂怨灵中穿梭而过。 此次的劫数,就此看来,凭借着本能,以及地藏王菩萨的推算,只有龙女游过忘川河方可化解我此次劫数。 豆豆回去了,她原路返回,再次以孤身闯荡忘川河。 但我觉得地藏王菩萨既然让她来,很大程度是想与我做个了结,否则牵牵扯扯,没有尽头也没有结果,终归拖累的还是龙女她本人。 平复了心情之后,我拍了拍手,大声喊:“开始吧!我们看看世界的尽头到底长的什么样!” 枯干的树干非常容易攀爬,两手抓紧之后开始了攀爬之路。 起初,还很不适应,可世界之树并非是笔直,它的弯曲成为可以休息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见金大地与杨云,想必,那样的高手肯定会爬的很快。 手脚磨破了屁,速度也开始越来越快,直至最后行走如风,妖龙会在我筋疲力竭的时候顶替而上。 整个世界之树已经彻底苦干死亡,到了密密麻麻枝干的部位,真的犹如电影当中魔鬼丛林般狰狞,脚下洪水渐渐在视线中消失,前方的道路看不到尽头,可我仍然坚信在尽头的最后一定有诗雨在等我! 她的命灯在幼玟那个王八蛋的手上,我要杀了它!宰了所有的金乌烧烤吃了! 攀爬也是一种磨炼,它磨炼了我的肢体与内劲,甚至在不断自我恢复的过程中,导致纯阳气也变得已经娴熟,漫长的距离所带来的飞速般的成长,这也恰恰验证了吃苦与收获之间真的会成正比吧。 心中渐渐放下空灵,既然无法看到终点,那就把每一步都当做终点来对待。 当与妖龙互换角色后,我会重新闭目回到那个被锁链贯穿全身的我,它便是我被拘禁的灵魂,而每一次攀爬结束后,灵魂就好似更加的强大一些。 如果当强大到我可以将锁链完全挣脱,将会是破茧成蝶,自此以后跳出三界外,由棋子到观棋者的身份转换! 第1761章 乌巢神宫 能来到第三世界,又遇见化身为白龙的豆豆,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今天能到这里,必然是在地藏王菩萨的预计当中,也就是说,他知道我会来!那么,世界之树的果实呢?回想曾发生过的事情,也是他来为我指点明路,而现在,我已经来到了那条路! 不论是三枚果实,还是三世佛经,或者曜变天目碗都是他让我去寻找的,而曜变雷法自然也是在他的推动下进行学习,这么说来,始终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就是他! 虽然我猜不透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吃了三枚果实,显然对我有利无害,同样,眼前又摆着另外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一旦脱离被掌控的命运,道尊必会出手,将一切拨乱反正。 可是,我不甘心被他们所支配,千年已过,李远山最终的下场绝不是我想要的。 就是带着这样的信念不断的攀爬眼前高山般的大树,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漫长路途对我来说也是一次彻彻底底的修行之路,试问,这天底下又有谁能走到世界尽头? 当前枯萎的世界之树,是没有任何的生机,我在这场场艰难的攀爬中尝试着登入,能够带来最大的阻碍,便是那些枝横交错的枯枝,它们坚硬无比,甚至无法去折断想要从中安然通过,必须要小心翼翼,有时候遇到狭窄的地方还要强行通过,导致身体被划破的遍体鳞伤。 与妖龙互相转换着身体时,我会回到那个被锁链捆缚着的世界当中,曾经遮天蔽日的妖龙已经渐渐缩小了许多,他很虚弱,就像如他自己所言,此次前往通天的世界之树是他能够回到家乡唯一的机会,所以,他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生死,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燃烧掉自己的灵魂。 是啊,他有他的坚持,我又何尝不是呢?出来已经七年多的时间,算上与诗雨的分别已经有快九年之久,在这漫长的岁月,好多人,好多事都已经在渐渐的改变,而我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为了利益而不惜一切的风水先生,不知不觉肩负起天劫的重任,当然了,这一切都是道尊的阴谋,而我现在不想继续做那个木偶,哪怕他是我这辈子最信仰的人。 对于时间的概念在渐渐的迷失,意识中所见到的唯有妖龙渐渐小去的身体,参天巨树不在,妖龙也已经变得犹如普通人大小时,在头顶的上方出现一处红黄相兼的古朴宫殿。 它的造型颇有几分中式的色彩,乍一看,犹如是扩大了无数倍的黄鹤楼,整体通往天际,上方却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着。 “到了…,终于到了!”妖龙的声音非常虚弱。 他越来越虚弱,而我则越来越强,甚至比起从前的精力还要充沛百倍,这到底是为什么?全身上下仍然是被那些锁链紧紧的捆缚,可我觉得自己非常的具有力量,强大到可以打破一切的束缚。 就当禹妖龙互相转换身体的一刹那,我拼命的挣脱,随着锁链摇曳震颤,“咔咔”的巨大响声随之而起,曾经让我无法抗拒的铁链正在不断的崩溃,我的拳头用力握紧,狠狠的移动之时,“啪”的一声脆响,锁链当即便断了一截,唯有剩下的还有数道紧紧捆缚着,此时我就像是行走在潜水中,脚下被那些杂乱的水草缠绕的下肢,当然,那些水草是无法阻挡我继续前行的脚步。 不断的碎裂,终于当妖龙回到我面前的那一刻起,身体周围所有束缚的锁链通通粉碎,而我则变得无比高大,曾经令我仰视着的妖龙,现在仅仅到了我膝盖的部位。 “前方就是帝俊的乌巢神宫,整个世界中唯有世界之树可以逃脱道尊与佛祖的双眼,金乌一定还会在那里啊。”他说。 握了握拳,身体的带给我的强大感,令我更加深刻认知到另外的一些事情,吞咽了口唾沫,认真对妖龙说了声谢谢。 他说:“不必谢我,数千年以来,我已经忍受够了孤独,如今好不容易再次找到回家的路,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离开这里,至于黄河下的龙身我不要了,连灵魂的力量我也可以放弃,伏羲交给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本源也已经无所谓了,现在的我只想回家,回到那个曾经属于我的地方。” 妖龙带给我恍然如梦的错觉,曾经睥睨天下,唯我独尊,强大到足以让天地震颤的他,在这一刻,变得好似垂暮之年的老人。 当初或许还不明白,连续的攀爬中我已经发现了一个显著的特点,我与他的当灵魂彼此互换之后,能量也是在进行着一种互相转化的过程,好比他强我弱,他弱我强,这样以来就会形成掠夺之势。 所以,在这样漫长的前行过程中,妖龙不断的示弱,而我在不断的变强。 如今,我几乎就快要将它取而代之,唯一的遗憾是只是彼此间能量转化的过程必然免不了强大的损耗,导致我无法恢复妖龙巅峰时的力量,或许,当找到龙骨的那一天可以达到吧。 他继续说道:“你如今要比当初强大很多,但是跟帝俊比起来还要差得远,但若想要自保,问题并不会太大,如若你想找的人真的在乌巢神宫当中,记住,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夺走便跑,若是死了也无妨,以你现在的实力不会再进入轮回丧失记忆。” 我问:“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这次我是真心问他的,妖龙带我看到另外的境界,也触碰到可以脱离棋子命运的实力,所以,我是真心的想要去帮助他完成所有的心愿。 他说:“过了乌巢神宫继续的向上攀爬,到了最顶端会看一个巨大的黑洞,你只要站在那不要动,我自己会脱离你的身体顺着黑洞离开。” 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从心底还是很好奇杨云所要寻到的世界本源,包括金大地口中的三枚果实,它们到底在哪? 第1762章 横穿世界之树 妖龙告诉我,第三世界的本源就在帝俊的神宫乌巢,一直以来是由他所掌握着,这样而是他成为第一代天帝的重要原因,当然了,后来被大禹打败了,世界本源也已经受到强大的损害,但不论如何世界本源也是绝不会离开乌巢的。 那三枚果实对金乌没什么用,它是悬挂在最顶端的树干上,只要是一直向上爬,自然就会发现果实的所在。 原因它是属于第三世界,并且伴随着世界之树诞生的那天开始就存在着,所以会拥有改变因果的能力,一旦将三枚果实同时吃下,自然就不再是第四世界的人,也不会受到第四世界因果的牵绊。 这也是金大地打算将果实给他儿子吃的原因,一旦吃了之后,小蛤蟆可以化身为人,从此与第四世界无关,不受到任何妖气侵害,其他人则不会去碰,好比帝俊,他的目的是征服第四世界,所以,他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吃果实? 金乌与妖龙一样,皆不属于这个世界,自然也不需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因此他们的力量不会受到在这个世界上的限制,做了恶事也不会受到天道因果的管辖,而我若是想跳出棋子的命运,必须与他们一样成为另外世界的人。 “放心的去吧,我答应送你回家,就一定会做到,棋子的命运也好,还是一旦我离开后承受道尊的愤怒也罢,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吸了口气,稳住身体。 “其实,你不用特别的反抗,如果你甘愿做一个蝼蚁,老老实实的与我的身体融合,利用承载九州之气将天衰彻底堵住,到了最后,或许道尊与佛祖也会给你留下一丝神魂。”他说。 我摇摇头,在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事情一定会就这样简单结束,天衰是毁灭与机会的并存,如果我去投胎转世,将不会再记得起今生所牵挂之人,这样又与死亡有何分别? 一步步的缓缓的向上爬,乌巢神宫外面正在开始着一场惊天大战。 此时此刻,阴风与炎热的焦灼,金蟾吞天般的能力以及弥漫着的毒雾,正是鬼帝杨云与蛤蟆仙人合伙打乌巢神宫。 在彼此交手的身影中,我看到了熟悉的人,没错,就是那副看上去就很欠扁的样子,哪怕它化成灰我也认识——幼玟! 除此之外还看到德珅,雅琼也在,十大金乌此次一共出现了六个。他们虽然保持着人身,可身体却已经散发起了光芒,高高站在树梢之上,张开双臂,身后闪现出巨大乌鸦的影子。 金乌本来就是生活的地方,所以,世界之树相当于是他们的主场。 杨云率领着手下数万阴兵格外的抢眼,他们每一次的冲锋,都会带来一阵巨大的阴风。据我在与金乌交手的那段经历来看,他们相当于我在手握神兵利器后所施展出来的破坏力一样,可我与杨云比起来肯定会差上很多,何况今天还多了一个一千年前的蟾蜍! 所以,这场战斗本应该是毫无悬念的,但他们却在彼此间打得难舍难分。 我在一旁看着颇为惊讶,妖龙的声音再次在耳边传来,他劝我快一点走,不要牵扯过多的战斗,十只金乌的身份绝非一般。 至于为什么金乌会在世界之树实力会变得成倍增长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属于外面的世界,多多少少都会承受着一些排斥,而回到世界之树,所有的压力都消失不见,他们又一次变回那只可以堪比烈日般的实力。 的确不管事杨云还是金大地他们绝不会是普普通通的神仙尤其金大地帮他变成半人半蟾蜍的模样时,作为一个离开一口能吞下金屋所散发出的烈焰,并且还会给对方毒液还击。 就连坚硬无比的世界之树,都被他们打得枝干脱落。 妖龙给我出了一个办法,他说趁着现在我们可以抄金乌的后路,绕道乌巢的背面,他知道一条小路能够直通乌巢神宫。 按照他的指示,我在下端悄悄的绕过,但世界之树岂是普普通通的大小?望着它的横向两端没有边际,如若想让我过去绝非是容易的事情,但那么远的距离,恐怕等我到了乌巢神宫的背面人家战斗也早就已经打完了。 时间上是格外的紧张,压根一刻也耽搁不得。 头顶上打的天昏地暗,妖龙告诉我,可以沿着侧面攀爬,过不了多久会发现一处山洞,洞口能直接穿到世界之树的背面,抄近路行走的速度会快很多,再者,我现在已经有了与妖龙合体般的力量,想上哪儿去,不是分分钟的小意思? 与妖龙我们两个已经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没有必要去欺骗我,甚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大师兄以外,第二个让我最信任的可能就是妖龙了。 至此处,回头向下看去,在那无尽的深渊底部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爬了多高,如若从从地球到月球的距离是38万4000公里来计算,想必我所爬的距离也差不了太多,但愿接下来的时间会够少一些,毕竟在外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沿着妖龙的指挥,缓缓的挪蹭着,不多时,看到了一条深邃的洞口,按照妖龙的描述,那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说:“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不管路上遇见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去停,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会穿越到乌巢神宫的背面,我现在实在是太脆弱了,需要睡一会儿休息一下,等你到了最顶端的时候,我会醒过来的,剩下的路我帮不了你,但是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正面对上的金乌也不怕。” 他说的没错,的确,妖龙灵魂转换所带给的强大是无法匹敌的,就算是手中没有神兵利器无法施展纯阳剑法,也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如同从前那样将我视之为蝼蚁。 第1763章 奇怪的灰 妖龙不再说话,我独自一人缓缓的进入到了这个洞口,他大约就像是火车穿越过的隧道一样,可里面并非如他刚刚所说,笔直且容易,而如今摆在眼前的却是弯弯曲曲,崎岖无比。黑暗笼罩着这所中学虽然说阴阳法眼可以看清楚脚下的路,但比起白昼还是要差上许多。 极速奔驰比起向上攀爬的确会容易一些,大约走了数百里的样子,肚子有些饿。这真是太奇怪了,我在第三世界已经流浪了那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说感觉到肚子发空给现在咕咕的叫声,如今摆明就是饿的受不了了。 走着走着,我忽然间发现隧道里传来莫名其妙的香气,要知道,这里可是第三人,世界哪里有什么人,莫非是金乌的口粮吗? 反正我是抱着这个想法,总觉得它们也得吃饭,毕竟不还是长着人样呢么。 味道飘飘忽忽,仿佛近在咫尺,却有远在天涯,我只能闻到味儿,馋得口水都要流了出来,感觉怎么样也找不到,周围除了已经变成化石的树木以外看不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那股味道一直勾引我,快速的向前,肚子咕咕的乱叫,嘴里开始向向流着口水,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到底那些能够可以吃的东西到底在哪儿啊? 我在内心当中不断的对妖龙大喊,可是他真的就像是睡着了,没有任何的动静,剩下我一个人沿着一条路继续往前走,忽快忽慢,每每即将绝望的时候,诱人的味道却有突然间变的浓极了。 几次三番的折腾下来,我早就已经变得精疲力竭,后来走着走着,突然,脚下变得一阵松软,感觉就好似踩在尘土上一般,最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土竟然还带着一股米饭的香味儿。 我被吓了一跳,真的是太奇怪了,莫非始终闻起来的味道就是脚下灰尘散发出来的吗?天啊,先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肚子饿,现在又要我爬起来吃灰? 我吞咽了口唾沫,口水不知觉的流了下来,仔细观察脚下的灰,颜色漆黑,就好似是烧完的木炭。 反正周围也没人,再者现在莫名其妙的饿的发慌,没办法,我用手指头蹭了一下,放在嘴里舔了舔,我滴天呐!简直是太好吃了,我发誓在这辈子我就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实在是让我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当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趴在地上玩命的吃了起来,那地上的灰又软又香,入口即化到了胃部暖暖的,将所有的饥饿感驱散一空,可是不管怎么吃,我也不会觉得撑的慌。 我吃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彻底再也吃不下了以后,望着满地的黑灰心里有一些恋恋不舍,毕竟,这些东西简直是太好吃了。 感觉想要横穿世界之树,前面必然还会有一段的距离,害怕没有黑灰,我在饿了怎么办?于是脱下衣服,把袖子打上结儿,装满了扛着就开始走,恰好正在此时,兜里的小金掉了出来。 小蛤蟆落在灰里以后,瞬间便苏醒过来,他与我一样,像是疯了似的,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那些黑灰,而且他要比我还能吃大嘴张开,一口能吃出一个豁。 在我自己可能感觉不出来,不过小金吃了那么多的黑灰,渐渐的,他之前所有的虚弱消失不见,身体竟然恢复如初,而且全身上下的金色疙瘩变得更加油亮,连个头也大了许多,从前只有巴掌大小,现在正好翻了三倍。 难道说这些黑灰是难得的大补之物吗?否则。小蛤蟆怎么会在重伤之下吃完了以后竟然会恢复如初。 不过我自己到底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还不得而知,但是身体却已经达到当初最巅峰的状态,这样来说,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我很好奇的问了一句,他到底恢复的怎么样? 谁知道那蛤蟆一蹦三尺多高,脑袋差点没顶到上端的岩石上。 我心里特别欣喜,还好,真的很不错,说明这脚底下的黑灰还是一个宝贝。 突然间,好妈妈再次虐到我的肩膀上,冲着我呱呱叫了两声。 我说:“这回算是把你给坑了,不过能见到你没有什么大碍,我也算是安心不少,你爸爸正在前面打架,咱俩抄后路,但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也不拦你。” 小蛤蟆显然喜欢和我在一起,也许是由于身体上的舒畅,他竟然呱呱的唱起了歌叫声,非常富有节奏感,听起来就好像b-box那样的酷炫。 于是乎,在这样欢快的音乐声当中,我们继续开始踏上了路途,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座古朴的石门,好在石门并非是紧闭,而是中间有了一点缝隙,靠到近前是可以顺着缝隙看到另外一面的场景。 视线中见到的景色让我大为惊叹,万万没想到,那里有着一座恢弘的城堡。 城内的建筑宏伟整齐,公馆华丽美观,就连那些楼台亭榭,也都是用金子翡翠装饰而成,此地虽然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可是头顶上的天空却是非常的明亮,他将整座城堡照耀的荧光闪闪。 在震撼的同时,却可以发现有一些奇怪的人也生活在这座城堡当中,他们都是长到六七米的巨人,个个长得魁梧,身上大多披着羽毛,他们有的人在城堡上端的城墙上,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手里拿着奇怪的乐器演奏出从来没有听过的音乐。 这就是第三世界曾经生活过的人吗? 他们的五官长得与正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这是身材较为高大,再者由于披着羽毛,使人看起来颇为诧异。 我用力推了推石门,感觉非常的沉重,眼前早已今非昔比,强大的力道,拼命用力的同时,石门缓缓的被我推开,那些悠扬的音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我定了定神,双手抱拳,冲着城堡上的人大喊道:“贫道乃是茅山道士张大宝,大家交个朋友,怎么样?” 第1764章 你快乐吗 当我在这些奇怪的巨人面前说出这一段自我介绍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没有底的,看他们虽然长得是副人样,可其中最矮的也得三米出头,此时,我好似是格列弗到了巨人国一般,看哪里都觉得巨大无比。 音乐声停止了半晌,突然间有人高声大喊:“欢迎你远方的客人快来,我们是极乐城堡的原住民,如若你想在这里经过很容易的,只需要将自己的快乐交出来。” 又有一位头戴五彩羽毛的巨人说:“没错,我们只喜欢最动人的音乐,最美妙的舞蹈,这里最快乐的情绪,杜绝一切悲伤的事情进入到城堡,请问你快乐吗?” 如果不是我看他特别认真的眼神,肯定以为他们在逗我玩儿没错,毕竟,不管在任何的场合,当突然听人问你快乐吗?难免会觉得尴尬无比。 一时间有些被问住了,但由于音乐声的停止,再者,城堡上方站着的巨人皆是一副狰狞的模样,好似今天我要是不说出个子午卯酉,他们是不会让我进去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说:“我快乐非常快乐行了吧?” 但我的回答,人家却并不是很满意,领头的巨人摇了摇头,他说:“你撒谎,我在你的心理感受不到任何的快乐,所以,你还是不要在我们的极乐城堡,这样也免得你污染了我们的净土,快走快走,从哪儿来的便回哪去!” 我一下子被他们说得哑口无言,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得需要我对他们笑一个? 于是乎,我定了定情绪,深呼口气,抿着嘴,微笑道:“各位大哥大姐,我很快乐,非常快乐,笑起来都觉得阳光充满着灿烂空气多么的清新,这世界一切都美好,花草树木芬芳,美妙的生活就在眼前!” 可谁知道我的话刚刚落下,突然,远处闪烁一道光芒,我在光芒闪烁的同时感觉到生死间的威胁! 没错,那股强烈的杀意直逼我的心口。 如果没有妖龙灵魂转换带来的强大,我是绝对无法感知即将飞来横祸的轨迹。 可我竟然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脑海在这生死之间恍然想起了双王城当中那件神奇的武器,没错,它就是大夏朝最强大的猎神弩! 此等神器是鲁班也无法仿制出的技术,它可将天上的天神彻底射杀,甚至连亚特兰蒂斯的战舰也能一箭射穿,没错,我现在就是天神,不仅仅龙的魂魄,再加上强悍的肉身配上那些通天的术法,哪怕对上太阳金乌也不会落入下风。 无奈的是也成了猎神弩追杀的对象,面对那种连古代天神都可以击杀的神器,我可没自大到以一己之力硬抗的念头。 凭借妖龙魂魄当中的出色反应能力,在被击中之前做出预判,急速闪避的同时,仍然会被猎神弩爆炸出的力量伤害。 很幸运,没有被猎神弩直接击中, 半跪在地上,平复期腹腔内汹涌的内息,太险了,真要是被直接击中也不用再继续走下去了。 巨人再次用他嘹亮的声音喊出:“你快乐吗?” 特么的,我倒是想快乐点,可现在我快乐的起来吗?换做是我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我就不相信他可以笑的出来。 既然那些人拥有者猎神弩这样强大的武器,强行通过肯定是不可能的,猎神弩连巫族的大神都十分的畏惧,更别提是我了。 思来想去,难道我不够快乐吗? 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先是将情绪稳定住我说:“我真的很快乐,没错,非常荣幸能够来到大家的极乐城堡,刚刚是一个误会,你们需要我怎么样证明自己快乐?” 巨人说:“极乐城堡是不允许有不快乐的人进入,你去站在那城堡前的大门对着镜子,如果你真的快乐,大门会为你打开,但若是你撒了谎,我们会杀了你!” 顺着巨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果然有着一座巨大的城门,而且在城门的旁边,坐落着一面青铜镜,他照映着周围的景色光芒非常暗淡,但整个镜子看起来既古老又深邃。 没过了多久,城堡上方的周围频频出现猎神弩我真的没有想到,在世界之树的树洞里,居然会拥有着这么多的强大武器,假如把他们带回第四世界,哪怕再来一次封神大战,我也可以将天上的神仙全部射杀,或许,那些在第三世界的树洞里神器,也是天地之间最后的猎神弩。 缓缓的走到了正门,这镜子里,我看到了自己,高高大大的身材,头发有些长,嘴角布满了青色的胡茬,五官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的坚毅,但同样也不没有了当初那般纯真的样子,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熟吧,我又是我,看起来却不像是最初的我。 巨人那句你快乐吗?在耳边久久回荡不止。 极乐城堡的音乐已经停止了,所有的目光都已经聚拢到了我的身上,大家像是在等待最后的结果,如果达不到他们的要求,接下来恐怕是要有一场逃亡之战了。 我试着在镜子面前笑了笑,谁知道镜子里的人居然不笑,太奇怪了,他还是我么? 渐渐的,镜子里面的我满目哀伤,不知不觉中竟然流下了眼泪! 我并没有哭,镜子里哭的人到底是谁? 心中升起警惕的同时,我看了眼周围的人,当面对城堡上方无数可以端起猎神弩的巨人时,心里面有着一层很重的压抑感。 没办法,只好尽量的回想自己曾经所有快乐的事情,可是镜子里面的人为什么就是笑不出来? “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如若还不快乐,我们会将你杀掉,免得脏了极乐城堡的土地。” 对方已经流露出了杀机,无数的猎神弩在短短的一瞬间对准了我,恐怕就算是想要立即逃跑你已经丧失了最佳的逃生机会,妈了个鸡的,我是第一次感觉到笑起来是那样的艰难。 脑子里想起很多的曾经过往…。 第1765章 心中的快乐 只是,可不论如何的努力也仍然起不到任何效果。 但是,就当我拼命回忆起与恋人相识的那一刻,镜子里的嘴角开始缓缓的上扬。 那是象牙塔当中的青涩年华,我还不是那个为了生活所迫,从事风水行档里的风水先生也不是那个游走民间江湖里的道士,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我有着自己担心过的成绩,也有喜欢者的青涩脸庞,身旁一个个熟悉的人影在眼前不断的掠过。 嘴角的渐渐上扬,回忆起与诗雨相恋之时的经过,表情虽然在笑,可笑起来却很勉强。 是啊,那个时候,我被老天爷罚了寿命,想要活下去已经难之又难,两年的期限迫使我被迫走上寻龙之路,而且就这一走,已经是九年的时间。 微微的笑容并不是十分快乐,但好过没有,现在不至于被猎神弩整齐诛杀。 脑海里的场景不断的跳跃,忽然,当记忆跳到夏玲珑的时候,我忽然想起那日与她在宾馆时候的经历,当时的电视机上演出西游记的场景之时,玉皇大帝正坐在凌霄殿上的派头十足。 夏玲珑第一时间抄起身旁的武器砸向电视机,我因为兜里的钱不够害怕赔钱,再者六丁六甲的追杀,迫使我们两个从楼上跳了下去。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咧嘴笑出了声。 玻璃大门在同一时间缓缓打开,之后,巨人们同时欢呼道:“没错,这才是真正的快乐,极了城堡只欢迎快乐的人,你是我们的客人,特此来欢迎你。” 不知道为何,我在微微笑过了之后,心头又一次升起了苦涩的感觉。 夏玲珑,唉,那个怀了我孩子的女人,时至今日已经了无音讯,我只知道他去了昆仑山找伏羲,剩下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 当前最担心的就是应龙所说的事情,夏玲珑腹中的孩子降生会吸取她所有的精气,导致母体的死亡,而北斗精气会得到凝聚,从此,北斗星君李远山再次降临在这个世上。 开心的笑容变为苦涩,真的是我上辈子欠了她的,所以今生的相遇才会变成那个让我欢喜让我忧愁的女人。 眼角有些发红,我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轻轻的擦了擦眼角,正巧,极乐城堡当中的巨人跑出来许多,十几个人展现出千军万马的冲击力,对我而言可是十分震撼。 “我代表极乐城堡所有的原住民欢迎你,最亲爱的外来人。”巨人亲切的说道。 又有人大声说:“你的快乐感染到了极乐城堡,有好多年没有外来人的到来,真的是太好了,一会儿我们将为你举行盛大的舞会来庆祝。” 我是路过的,哪有功夫跟他们在这儿继续牵扯下去? 连忙问他们,前方的去路到底在哪儿?我可是要穿过世界之树的中心到达乌巢神宫的另外一面。 当把心里的想法一一说出的时候,巨人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尤其还有人将我抱了起来。 快速走进极乐城堡,热情道:“既然来了就多溜达溜达,四处转一圈,让我们也可以感受到你的快乐。” 我记得在山海经当中有过一篇记载,书中描写过一个国度,那里的人多才多艺,每天只是饮酒作乐,各个可以弹奏出世界上美妙的音乐。 但明明书中记载中的人,可并不是各个都能长成三米高的巨人,难道他们到了世界之树的树洞里因为营养过盛而二次发育了吗? 仔细观察这几个城堡的道路,按照树洞当中的特点来说,本应该一条路往前走就会到达另外一面,谁知道他们极乐城堡居住的巨人们竟然把树洞掏成一个个的房间,在这颗巨大的环境下建造起了城堡,令我仿佛处在一片迷宫当中。 最为可气的是不管我怎么问,巨人就是不搭理我,因为身高的巨大差距,被握起手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孩子。 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被对方带着进入到极乐城堡开始闲逛。 走了大半天,还没能逛完,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可不一定会耽搁多长时间。 有的时候小,蛤蟆会配合巨人进行演奏出各种各样的乐器,而且自从它吃了黑色的灰尘以后,它的叫声比以前更加的浑厚了。 后来我又请教巨人能够给我指点道路,终于有人搭理我了,一个头戴五色羽毛的汉子说:“你帮我个忙,只要你帮我做完了以后我就带你离开。” 不知不觉肚子又一次,感觉发空,于是我又吃了些打包的黑灰感觉奇怪,便问巨人这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巨人习以为常的说道:“你说这个东西呀,连他你都不知道吗?你们外来的人实在是太没有见识了,居然昆山的泥都没有见过。” 昆山?莫非是昆仑山的意思?而且我真的吃的是泥巴,太不可思议了,味道为什么会那么香甜。 于是我们巨人到底什么是昆山的泥巴,居然告诉我,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大山,那座山的上面布满了灵芝等其珍稀草药,后来由于一场山崩,导致草药被掩埋在了大山的底部,最终,这座大山上覆盖的泥土在草药的熏制之下成为非常珍贵的泥巴。 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自己还竟然捡到了宝贝,怪不得吃完了之后身体好的不得了。 小金也是一样,现在已经明显比以前大了一圈,它居然还告诉我,现在不仅仅能够充饥,还可以强健筋骨,如果吃的多了会促进身体的成长,搞不好还会变得与他们一样强壮。 谈话之间,巨人把我带到了一处宽阔的空地,在面前有着一颗数百丈左右的巨大柏树树下面竟然拴着一只羊。 天哪那么大的一棵树下面竟然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山羊,而且山羊的面前还有着青青绿草作为喂养,唯一奇怪的是,山羊的胡子很长,几乎耷拉在地上,此等奇怪场景,让人不觉有些膛目结舌。 第1766章 奇怪的山羊 那巨人又高又大,可眼睛却小得可怜,他咧着嘴角神神秘秘给我感觉非常的不舒服,接着他笑眯眯的请我帮个忙,我问他要干什么? 巨人指着山羊说:“这件事情非常的容易,你看到那只山羊没有过去帮我个忙,轻轻的摸一摸那只羊的胡子。” 这个要求可是让我感觉太奇怪了,去摸山羊的胡子难道是什么大事吗? 为什么他不自己去? 反常即是妖,一点点的事情还要假借我的手去帮忙,难不成山羊是说不出来的猛兽? 不知不觉,肚子里有些饿,昆山的泥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感觉它好像非常的有利于消化,饥饿感越来越强烈。 其实依照我的后来分析所在,昆山的泥巴很有可能是将我的身体能量都用来促进骨骼与肉身的增长,导致非常迫切的需要能量的补充,以至于无时不刻都会承受着一种非常非常饿的感觉。 肚子咕咕的叫了一声,巨人在一旁捂着嘴笑了笑,他说:“是不是感觉非常的饿,放心吧,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我会给你非常好吃的东西来充饥,还保证你以后都不会感觉到饥饿。” 以后?有什么东西只吃了一顿,保证一辈子不饿的,不可能的,我觉得只要是有能吃的东西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挑剔呀。 我捂着肚子说:“你只要现在给我找点吃的就行,但是我要问你现在去摸那只山羊有没有危险,他不会是隐藏着的猛兽吧?” 巨人拍着胸膛打起了包票:“你放心,只要你是快乐的人,那山羊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而且你已经通过铜镜的检测,在山羊的眼里你是和善的人,如果喜欢动物,旁边有草,你可以喂喂它。” 开玩笑,我可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在,谁知道巨人在我犹豫的时候,竟然对我横起了眉毛,他威胁道:“快点儿去,再磨磨蹭蹭的,别怪老子宰了你!” 当时我就急了,怎么说话呢?好歹现在也算是仙人了。 别看巨人长得又高又大,我现在还是有把握将他打败的,但等刚刚准备动手,却发现远在他的身后至少白米左右的距离,正有无数把猎神弩同时对准了我。 面前五色彩毛的巨人微微一笑:“尊贵的客人,你可不要做傻事啊,我们极乐城堡以和为贵,从来不会主动的去和快乐的人发生争执,如果你不快乐,选择生气那么我们只好将你抹杀。” 得了,刚刚打算挣扎一下,现在看来还是得老老实实的,按照他们说的去做。 现在看来,他们能让我进入到城堡,显然就是一场阴谋。 没办法,我好似是被机关枪顶着脊梁骨,往前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导致我现在已经做好与山羊火拼的打算可是等到了山羊的近前那只羊居然咩咩的叫了两声。 我勒个去!它真的是一只羊啊? 试着捡起青草地给山羊,他缓缓的咀嚼着,不紧不慢,没有任何奇怪的表现。 在不远处的巨人好似是中了彩票般的兴奋,绷起的身体高兴的说:“快快快,帮我个忙,你去捋一捋山羊的胡子,慢慢捋。” 这么简单? 我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深吸了口气,用平和的语气对山羊说道:“羊大哥,都说老虎的胡子摸不得,您的胡子应该问题不大,摸一摸你也别生气,如果有气,您看看后面那些混蛋,我瞅着他们也很生气,如果你能吃了他们,我非常乐意帮忙。” 难道说是我感觉错了?山羊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眼神平静,嘴中缓缓的咀嚼着青草。 “快点按照我说的去做!”巨人大声的催促着。 我稳住身体,已经做好决斗的准备。 用手轻轻的摸了摸那只山羊的胡子,谁知道就这么轻轻的一捋,竟然手里捋下来了一颗白色的珠子。 巨人在一旁赶忙上前,一把就将珠子抢走。 看他焦急的样子,这枚珠子明显是非常非常的重要,我问巨人那珠子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闻起来非常的香?我甚至有一种吃掉它的冲动。 巨人说了,这些事与我没关系,如果再问的话,甚至还要动手打我,接着,他要求我继续捋。 山羊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我愤怒道:“老子都快要饿死了,你还让我过来帮你捋珠子,捋下来闻着很香,你也不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我要吃你也不给,现在又让我帮你干活,告诉你,我不干了!” 因为我现在已经吃定了珠子在他们眼中的重要性,所以说如今也是谈判的最佳时机。 巨人说:“你先别忙着生气,这珠子对你没什么用,你继续开始捋,等最后我会分给你一个。” 难道他们能有那么好心? 我也想早点完事早点离开,随后便按照巨人的说法继续去做。 第一颗珠子被巨人夺走以后,我又捋出了第二颗,第三颗,第四课。 每一次珠子刚一出现,他都会及时将其抢走,可我现在肚子越来越饿,蹲坐在地上,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给我吃的东西? 巨人阴险的说道:“你别停啊,继续开始,下一个珠子就是给你的,你只要吃到肚子里面,一定会将所有的饥饿感清扫一空,我敢打保票,从今往后你也不会饿了。” 我将信将疑的按照他的说法去做,最后一下子,山羊的胡子竟然被拽了下来,胡须缓缓的落在地上,又渐渐汇聚,最终变为一颗棕色的珠子,同样也散发着非常香的味道。 腹中饥饿难忍,珠子散发出的淡淡香味,闻起来有一些像是烤羊肉,也像是烤猪肉,还像是水果,我说不好,但它的确非常非常的香,巨人还对,我使的是手势,示意我可以去吃。 当即我将珠子捡起,放入口中,没想到它竟然入口即化,然而之前所有的饥饿感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肩膀上的小金看着山羊开始急促的蟾鸣,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向后快速撤退,谁知道那巨人早已经跑到百米之外,同一时间,山羊开始渐渐的起了奇怪的变化。 第1767章 痴龙 空旷的大地周围频频发出正常,刚刚那名始终站在我身旁的巨人,现在跑的比谁都快,而且,我还注意到那些刚刚还站在城墙上手持猎神弩威胁我的战士,他同样是掉头撒丫子开溜。 转眼之间,在这个极乐城堡最大的广场上变得是鸟兽四散,我甚至有种小时候捅了马蜂窝的错觉。 一边追着他们心里一边儿大骂,没错,他们这些王八蛋一定是想要坑我! 已经来不及回头观看山羊的变化,当前是巨人跑我才跟着跑的,出人意料的是,傻大个跑的还挺快,我在他的身后玩命的追赶,在与巨人之间距离不断拉近的同时,身后却莫名其妙的传来强烈的震动感,紧接着,那股却开始越来越强,但当五彩羽毛的傻大个儿停下之时,我也赶到了他的身侧,刚刚事发突然,导致跑的有些急,难免倒腾几口粗气。 “你们跑什么?”我问。 巨人说:“我跑我的关你什么事?” 他不善的语气使我十分的愤怒,刚刚莫名其妙的地震,难道不应该向我解释清楚吗? 算了,当前的形势比人强,何况,我也不想在这过多久留,唯有抓紧时间离开才是真正要做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点奇怪的事情,我到肚子里的饥饿感已经消失不见,吃完了珠子以后,有种吃了几大碗饭一样的厚重感,没错,现在的力气十足,难道真的会像巨人所说的那样,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感觉到饥饿感么? 回头看向山羊,顿时间寒毛竖了起来,树干下面拴着的哪里还是一只羊啊,它分明是头上长了犄角白蛇,不对,蛇无足,但它已经有了四只脚,莫非是蛟龙?但蛟龙不能离开水的,太奇怪了,它前腿儿有着凸起来的爪子,看起来特别的锋利。 但这还并不是让我最担心,因为在逃跑的过程当中,小蛤蟆竟然在不注意的时候掉在了地上,它与白蛇的距离很近,呱呱的叫声格外急促的向我呼唤。 天啊,从小就看动物世界的,我太明白了毒蛇可是以青蛙为食的? 虽然小金肯定会是不一般的毒的蟾蜍,但同样,那些白蛇可也不是平常的白蛇啊。 尤其灯看到白蛇缓缓移动的样子,我发现原本拴在它脖子上的绳子不见了。 它要真的被人家给吃了,先不提对不对得起老金,就连小金在我跌落洪水时拼了命拖负我等到豆豆的到来,我就知道自己如果不管,那简直就不是人! 距离有些太远了,除非以禹步前行,但就算是救到了小金也未必跑的了,不对,除了用禹步以外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利用猎神弩射杀掉白蛇,或者,神弩强大的威慑力一定会起到作用的! 我忙说:“把猎神弩给我用用,快点!” 巨人说:“你要干什么?没看出来那条白色的大蛇是痴龙么,你不招惹它,他一会儿他自己就睡了。” 我说自己要救那只蛤蟆。 巨人坚决道:“不行,我们是绝对不会让你去招惹他的,如果痴龙发怒可是会吃人的。” 现在已经无法再顾及太多了,继续拖延,小金可就实在是太危险了,它不是一般的蛤蟆,虽然很傲娇,但绝对讲义气! 意识到了这个巨大的问题,既然来不及解释,那拳头的硬度便是最好的答案! 抓住机会,快速的纵身一跃,飞身冲起来之后就是一拳打在了巨人的脸上,对方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我紧跟着再次攻他下盘,三两下的功夫便将巨人打倒在地,翻身骑在他的脖子上,左一拳右一拳的捶打,直至打的巨人嗷嗷直叫。 我又回头冲着那些躲起来的巨人们大喊:“快点给我去射那痴龙,要金蟾死了,我现在就宰了这个傻大个。” “你他妈疯了,那是龙,是龙啊!”身下的巨人慌张的大喊。 我怒道:“他是龙,但老子是龙他祖宗!” 潜藏在内心当中的强大龙魂,在这短短的一刻展露无遗,巨大的虚影自身体后方腾空而起,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头戴道冠身穿道衣的年轻人,而是化身为一条身长千仗的巨龙!而这便是我与妖龙在能量转换中所能达到的实力,他说过,现在的我已经不亚于世界之树上的景物,更是足以担当得起这天地间的神仙二字! 之所以在之前选择妥协,我那是畏惧猎神弩,毕竟身体还是普通人的肉身,真要是被弩箭贯穿,哪怕是妖龙在世,也绝对难以抵挡万箭齐发的威力。 陆陆续续,之前躲藏起来的巨人们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了,他们站在四周高高的城墙,手里端着猎神弩,空中巨龙的影子让他们皆是十分震撼,就连远处的白蛇也不禁抬头观看。 我说:“最后问你们一次到底出不出手!” 不知道谁在远处大喊出“放箭!” 十几把猎神弩同时射出,羽箭好似流星坠落般轰然落下,当落在痴龙的周围频频发生爆炸,毁天灭地的剧烈气势,如同是电影当中巡航导弹爆炸后的场景,甚至要比它的杀伤力还要更强,因为炸弹只是覆盖型的,而猎神弩却只是针对于一点而已,若是被击中,天神也将会在形神俱灭中而死,杀机短暂的结束过后,痴龙显然也是非常非常的畏惧,看得出,此次巨人就是在强行逼迫痴龙妥协。 很幸运,几次齐射过后,白蛇缓缓的蜷缩成了一团,然后又在我的注视之下缓缓的变成了那只普通的白羊,比起当初只是没有的山羊胡子的模样,它又咩咩的叫声,清脆的回荡在空旷的广场四周,刚刚猎神弩的爆炸也并没有对周围地面造成很强的破坏,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恢复如初了。 见到小孩们没事儿了,我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落下,不过接下来恐怕要面对更大的威胁,毕竟,我刚刚可是把红毛儿傻大个儿打个半死。 第1768章 龙主 没办法,他现在可以说是我最后有用的人质。 我将巨人强行拽了起来,一只手夹着脖子,别看他人长得又高又大,可要玩起命来,我的力量也不比他们差多少,再配上术法以及纯阳拳术,他们未必会讨到便宜,唯一的bug就是猎神弩太可怕了。 稳定之后,对不远处的小金大声吆喝,它像是惊魂未定,一步步跳到了我的肩膀上坐好。 我问他怎么样? 小蛤蟆呱呱的叫了两声,现在我发现自己可以平静语气和声调来判断小蛤蟆的大致意思,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吧。 真当我问傻大个,到底应该在哪儿离开极乐城堡的时候,那些站在城墙上的巨人们纷纷的跑了下来,很快,我就被人群围在了中央,他们每个人的手里几乎都拿着一把猎神弩,曾经在双王城中靠着的此巨弩竟然成了那些巨人手里的武器。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我说他们也得有几十人上下,刚刚猎神弩齐射的阵势我还是记忆犹新的。 真是遭了,我也没想到会遇见这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局面。 妖龙弥漫出的灵魂仍旧在半空中飘浮着,当前或许是我最强的状态,但就算是怎么强大,也必然强不过万箭齐发呀。 可还没等继续威胁呢,那些气势汹汹的巨人却在同一时间对我单膝下跪! 众人在异口同声的说道:“欢迎龙主回家!” 什么龙主?几句话把我说的有些懵圈,我抬头疑惑的看看空中妖龙的影子,莫非他们的所说的是是与龙影有关? 没错,在能量的互相转化过程当中,我的灵魂早就已经不再是从前张大宝的模样。 并且,之前当心底深处的魂魄妖龙早已融为一体,曾经在陈容双龙图当中体会过的真龙魂魄的融合之后的场景,导致我现在即是妖龙又高于妖龙,但总的来说,还是有着一些原始龙祖的气息。 现在看来,一切的改变必然是来自于妖龙带给我的能量转化,感觉现在也算得上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吧。 免除一场恶战是最大的收获,真要是面对几十把猎神弩的追杀,恐怕我是没有机会活下去的。 主动上前的一位巨人年岁看起来是不小了,他的头发也由五颜六色变为了灰白,布满皱纹的脸庞十分沧桑,他目光凝视着我的时候,声音开始变得哽咽:“龙主,我们等了你几千年了,你果然没有忘记我们。” 紧接着对方小跑过来,大手拉小手班握紧之后,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诉说自己的思念。 听着他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算是明白了对方果然是在等候妖龙,因为妖龙与他们一样,皆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当初世界之树损坏之前,为他们开阔出树洞里极乐城堡的人便是妖龙。 怪不得在我进了树洞以后他老老实实的去选择沉睡,赶情就算是我到了这里,若是一旦展开龙魂的气息,必然是会在极乐城堡内畅行无阻。 不过,刚刚来到此地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要问我快乐吗? 看了看那只白色的山羊我十分疑惑,问他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在之前取下的三枚珠子到底是什么? 老头说道:“龙祖既然回来,那就先别忙着离开,快去准备吃的东西!” 我是着急离开,赶忙告诉他,不用这么客气,老头去神秘的说:“放心吧龙主,我们准备可是你以前最爱吃的东西了,对您现在也是非常非常的有利。” 还有什么东西是对妖龙有利的?这也恰恰引起了我的兴趣既然已经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差再呆一会儿,何况,我对那些猎神弩可是非常感兴趣的。 我也觉得假如说极乐城堡有个三五百把的猎神弩,再给我配上能拉动的巨人,我甚至有把握带着他们现在掉转头杀相乌巢神宫,把天上的太阳都给他射下来。 很快,我被他们请进了极乐承包内最大的一间宫殿,屋内金碧辉煌,但所有的陈列都是五颜六色,感觉他们特别喜欢彩色斑斓的东西,或许这与对待人生性格的缘故吧,极乐国,的确是只有极乐,他们不喜欢任何不开心的东西。 最年长的巨人叫‘艾玛雅’,五彩斑斓头型的叫‘格鲁’。按照东北话来讲,一个‘哎呀妈呀’,另外一个是‘格色’。 屋内的人在我来了以后显得很紧张,他们有些坐立不安,小蛤蟆却好似狗仗人势一般坐在高高的桌子上,时不时的还会呱呱叫几声来刷一刷存在感。 瞧他们前前后后围着我打量的时候,心里甭提多奇怪了,难道说我现在变了样子以后他们要不认账?不能啊,当时完全没必要才对,如果真的想动手,数十几把猎神弩就够用了。 坐在巨大的石头椅子上,与身体显得非常不协调,而且,在极乐国存在的东西让人感觉什么都特别特别的大,就连吐痰用痰盂看起来都好似比平常人家用的浴缸还要大上一些。 我问:“那痴龙为什么会拴在巨大的树干上?” “不急不急。”哎妈呀说。 我又问:“那几个珠子都是干什么的?” 格鲁笑着说:“不急不急,一会儿我再告诉您。” 妈了个鸡的,极乐国的人笑起来都那么讨厌吗?扫视了一圈,感觉屋子里每一刻都充满着尴尬的气息,我有些奇怪,难道说他们不想妖龙来到这儿?或者,我今天来的不是时机? 心里充斥着一大堆的疑问号,算了,反正遇见就是一个偶然,我本是打这里路过的,又要继续牵扯什么?既然他们不欢迎,总得给我找个去路吧,外面乌巢还在打仗,天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去。 于是,我又问他们,该如何才能绕到乌巢的后面? 哎妈呀恭敬的说:“龙主放心,瞬息便到。” 我说:“那赶紧走啊!” “等一会儿,吃完了再走。”他又说。 他们如此迫切的要求我留下,难不成有什么阴谋?突然,一大群身高三米开外的‘性感女人’端着堪比水缸大小的盘子来到了会客厅,而上面的菜却是让我大吃一惊。 第1769章 阴谋 他们是来找我搞笑的么?妈了个鸡的,一大缸的泥巴,还是特么的屎黄色的,当放在桌子上时,盘里的东西微微摇动,黏黏糊糊的模样,甭提有多恶心了! 最为可气的是她们陆陆续续的一共端来八个大盘,而且,所有的盘子上面皆装满了黄泥,天啊,难道说妖龙以前就爱吃这些东西? 果然,咱们普通人的口味与他们外星人就是合不来。 现在千辛万苦的到了这里,与诗雨间的距离从最初的天人永隔再到幼玟那个王八蛋一手造成的分别,好不容易到了如今的近在咫尺。 当一切变得触手皆以之时,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现在上乌巢神宫的心,至于选择留下来的还有着另外一个打算,既然猎神弩那么厉害,要是他们可以借我一把,凭借着我现在的力量是足以撑得起整个猎神弩。 可想而知,当我端着猎神弩射向金乌的时候,势必会产生非常强大的破坏力。 如今,我就是抱着这个念头才留下来和他们聊着,可他们这些王八蛋竟然给我拿黄泥巴来糊弄我? 当时我就急了,站起身,蹦高的拍了下桌子,怒道:“你们什么意思,侮辱人么?” 哎妈呀连忙道:“龙主龙主,先别忙着生气,容我说一句,就一句还不行么?” “你说,解释清楚!”我很气愤。 “实话跟您说吧,这可不是一般的泥巴。”他神秘道。 再看周围的巨人在不约而同的点点头,难不成真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让他把话说清楚。 哎妈呀摸了摸胡子说:“这是凤凰涎,您知道龙凤呈祥,而且您是龙主,若是以凤凰涎做食,必然可以增加气力,而且对您的身体非常的好,最主要一点,它会刺激您体内的龙魂成长。” 听起来好像是一种非常强大的营养品,不过,这样也好,看他们几个的样子,没必要来骗我。 毕竟,现在如果十几个人拿着猎神弩冲进来顶住我的头,那还不是想让你干什么就得去干什么?犯得上还老老实实的哄着我吃东西么? 所以说,搞不好真的对我有益处,但看他们一个个眼巴巴看着的模样,我现在是非常非常的摸不透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事情绝对不会像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个时候,哎妈呀用硕大的勺子喂向我,那勺子少说也得有大黑锅那么大,他笑眯眯的模样好似是卖给白雪公主红苹果的老巫婆,在他们的眼里,我仿佛成了涉世未深的少女,而哎妈呀就是劝良家妇女下海的恶霸。 但是,凤凰涎的接近我的一刹那,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味道所击倒,没错,它深入到我的鼻腔,直至在心肺里面绕了一个大圈,那种感觉说不出也讲不明,但非常非常的舒服! 哎妈呀又说:“龙主大人,这是小的们的一点心意,几千年了,终于等到您回来。” 感觉不会有假,凤凰涎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味道绝对没的说! 恭敬不如从命,也不管他们是不是有事儿相求,上去就吃了一大口,在短短的一瞬间,我仿佛被幸福所击倒,太舒服了,从头到脚都是舒服的没有边际,仿佛躺在草地上翻滚,或者是在三千米席梦思的大床上尽情折腾。 一口差点没吃出我的幻觉,等到第二口的时候,感觉更是幸福的没有边。 趴在那儿大口大口的吃个没完,到了后来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那种入口即化的感觉是没有任何撑胀的慌。 直至都吃没了,我坐在那儿长长的呼了口气,又说:“还有么,真的太舒服了。” “没了,龙主大人,这凤凰涎能够弥补您魂魄的伤痛,之前您在召唤龙魂的时候我们看的很清楚,那龙魂的模样残破不堪,甚至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但是,只要吃了凤凰涎,那是会帮助您恢复的,怎奈何保存下来的较少。”他摇头叹息。 我疑惑的问:“既然这么好的东西,那为什么要神神秘秘,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么?” “呵呵。” 哎妈呀尴尬的咧开嘴,满屋子的巨人们同样也是这幅表情,难不成凤凰涎还有什么后遗症?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如果不说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山羊化痴龙到底是为什么,还有为之前捋胡子捋出来的珠子,都是干什么的!”我愤怒的问。 “龙主别急,您听我慢慢跟您说。”哎妈呀安抚道。 我又坐在了大椅子上,扫视了一圈,但凡与我对视的巨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有难以启齿的事情,亦或者对不起我?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接着,哎妈呀说:“龙主,那痴龙曾是您将他拴在这里的,此龙以我们极乐国的人为食,只要轻轻的碰触,我们就会成为它口中之物,所以才会如此的紧张。” “珠子呢?”我又问。 “痴龙也称宝龙,您当年将它打为山羊加以饲养,只要等到一千年会诞生一颗,五千年会涨了胡子,那些珠子各个都是至宝。”他说。 宝贝?看来我猜的不错,他们让我吃了这些东西,绝对与宝贝有关。 于是,我认真道:“他们都是什么宝贝?但既然是我饲养的东西,那宝贝也应该是我的。” “此话不假。”哎妈呀非常认真的点头,紧接着又说:“第一颗珠子是一千年的寿命以及千年积蓄的精气,第二颗珠子是万年精气及万年寿命,第三颗珠子是身体不损不坏,万劫能过,第四颗珠子可保永生不死不灭。” 我听了以后这个兴奋,赶忙问他:“在哪呢?快,给我!” 哎妈呀说:“给您倒是可以,但是您吃了凤凰涎,现在体内有凤凰之阴火,一旦触碰宝珠恐怕……。” “什么?”我心里一紧,果然有阴谋。 哎妈呀认真道:“恐怕当即魂魄边会被分解,从此之后在天下间消失到荡然无存。” 第1770章 藻蒹族 我现在的心里头绝对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既然四颗珠子是以前是妖龙留下来的,我现在与妖龙魂魄间进行了能量转换,现在的妖龙是我,我是它,所以,这些珠子的主人也应该是我的! 可是,他们这些傻大个却用计让现在我变得有误宝贝而不能去碰触,而且,看他们所有人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尤其当扫视一圈的时候发现每一个人和我对视时都会情不自禁的低下头。 “你们再说一遍!”我愤怒道。 艾玛呀继续说:“龙主大人,我们说的可是千真万确呀,那阴火在你体内正熊熊的燃烧,因此中和了魂魄当中所有的破损,除非您可以完全恢复,否则是绝对不可以碰痴龙留下的珠子。” 格鲁尴尬道:“当然了,大人之前吃的那颗还是算数的。” 我问他,就那山羊胡子变成的珠子到底有什么作用?他说,那胡子是痴龙多年以来吃下的食物精华所汇聚而成,别看没什么作用,但它却能可以够保持人体长时间的不饿,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颗珠子入了肚子里,那可以保一辈子也不用再吃饭了。 听他们把话说完了以后,我的心绪可是久久难平,真没想到会被这群傻大个给算计了。 就按照他们说之前那四颗珠子的神奇作用来看,只要是随随便便拿出一个,都可以引起世间巨大的轰动,毕竟,在这世界上是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抵挡得了生命的诱惑。 于是乎,我很不死心的让他把东西拿出来再看一看。 哎妈呀说:“龙主大人拿出来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可您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毕竟那是我所留下来的宝贝,你们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吞入囊中,真把我当作好欺负的土鳖么!”我冷言道。 在我的坚持之下,还发现那些巨人们对我好像有着莫名的畏惧感,虽然说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可数千年的时间是足以磨灭掉所有的忠诚,所以,他们对妖龙一定是源自于内心当中的敬畏。 坚持让他们把珠子拿出来,我也是打算验证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测。 就这样,陆陆续续的开始有巨人离开了房间,不管他们是否在商议着什么事情,但是如果说巨人能够老老实实的将珠子拿出,而不是要威胁我,只能证明他们非常的畏惧妖龙,这时候我便可以利用此点去谈条件。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长生不死,也不是万劫不灭,只有真正掌握到可以主导自己力量,做到保护好自己所要保护的人才是我真心想要得到的。 不一会的功夫,外面有人端进三个木头盒子,看得出应该就是那三颗所谓的珠子。 哎妈呀特别认真的问我,是不是真的要打开? 当看到这些人纠结的神色时,我想都没想的点点头。 满屋子里面聚集了数十位身材高大的巨人,他们却皆站在角落的位置低着头,一个个好似犯了错的孩子,当中只有哎妈呀与我对话,其他人却更像是非常紧张。 接着,他们当中有人缓缓的打开了盒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短短的一瞬间的功夫,我觉得全身上下燥热无比,一种由内而外产生的熊熊大火,好似要将自己焚烧成灰烬一般,头感觉非常的疼,当双眼在盯着那珠子时,更是有一种火辣辣的疼。 我真的就要受不了了,实在是难以忍受到这种痛苦自从诗雨那次,剥皮断骨之痛过后已经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疼痛,而且,让我最为意外的是那些巨人们。 毫不否认的说,现在是他们除掉我的最好时机,只要把珠子放在我的近前,可能我就要彻底的在世界上消失了。 正当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巨人立刻将盒子合上,他们拿着珠子快速离开了房间。 我仿佛被闪电所击中,站在原地平复了好久的情绪,没错,他们并没有撒谎,刚刚我有了一种仿若被撕裂般的错觉。 不知不觉身上已经大汗淋漓,哎妈呀说:“龙主大人,实在抱歉真的让您受苦了,但我没有骗您,现在这些东西您真的碰不得,而且,实话告诉对您说,我们现在也是迫不得已呀。”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显得非常无奈,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在刻意的瞒着我。 我皱着眉,让他们把话说清楚。 全屋子的巨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支支吾吾的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 原来,极乐城堡里的巨人曾经竟然是藻蒹族,也就是那些仅有大拇指大小的小人儿,他们能歌善舞,也是花丛中的精灵,喜欢音乐,崇尚快乐,每天生活的无忧无虑,而且藻蒹族非常柔弱,他们的族人不会战斗,每天都是生活在非常和谐快乐的环境之下,它们是诞生在世界之树的第一批精灵,但上苍注定是公平的,虽然藻蒹族有着悠久的生命,可却没有强悍的武力。 在第三世界的过去,藻蒹族渐渐的沦为强者奴隶,因为他们懂得乐器为人们表演种种的音乐与歌舞不可否认,他们的艺术细胞也是世间仅有的。 久而久之,有人发现了藻蒹族一项非常大的药用价值,因为只要将他们与莲藕和炖在一起,是可以增加气力以及寿命,或者弥补损失的精气,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是吃了一些便能尽最快的速度恢复身体。 由于这一药用价值给他们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从此以后,第三世界的人们皆以藻蒹族为珍贵药材,并且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捕捉,好看藻蒹族人会送去给富贵人家做表演,一些普通的人自然难逃厄运。 而妖龙当年来到第三世界的时候,正是洪水灭世的时机,那时候整个世界非常乱,到处都是打仗与掠夺,由诺亚带着幸存者离开,虽然妖龙很强大,可也被许多天神群起而攻,当他受了重伤时却被藻蒹族所救。 第1771章 自由的期待 当洪水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妖龙将救了藻蒹族的那些族人,并带他们到了世界之树的树洞中心,但当时的藻蒹族有一个天敌,名叫痴龙,此龙一直以来都在追杀藻蒹族,妖龙便将它降服后也带到了世界之树的中心,利用痴龙克树的特点开凿出了极乐城堡,并且,它每隔一千年都会诞生宝物。 如若今天来的是妖龙而不是我,那珠子可能会是他回到家乡的至关重要的宝贝。 藻蒹族要是想要变得强大,便必须重新索取到那些失去的精气,好比说,曾经有一千万的藻蒹族人,现在却只剩下了一万,那么死去的九百九十九万藻蒹族人的精气将重新给予那些活着的人。 他们当中有一部分跟随妖龙穿越第四世界的时候带到了华夏,还有一部分则被妖龙的刻意培养,他们留在了极乐城堡,享受第三世界毁灭后的世界本源,久而久之,这些幸存的族人们得到了先天的优势,他们一点点变大,直至长到几乎三至五米的巨人。 而这还不算完,妖龙在华夏发现了强大的猎神弩,于是,它在往复之间带回了上百把的猎神弩,而这些弩箭便是藻蒹族能够雄霸世界之树通道的主要原因。 听他们说完,我觉得四枚珠子虽然很重要,可比起当前所要遇到的事情来看,却已经显得微不足道,毕竟,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到诗雨。 哎妈呀说出了一个害怕妖龙的原因,他们竟然在数千年前被打上了奴印,不论如何也不能违背龙主的意志,否则会被剥夺生命的权利。 紧接着,眼前的人群‘哗啦啦’的跪地下一大片,他们对我又磕头又作揖,表露出了非常非常畏惧的态度。 “龙主大人,虽然你改变了容颜,可那让人畏惧到心坎的魂魄却仍然没有任何的变化,我们是您终生的仆人,现在世界之树已经没有太多的本源,时间继续下去,族人会渐渐的灭亡,近几年已经开始有人开始死亡,而痴龙的龙珠能够保我们继续的生存下去,恳求龙主大人不要责罚!” 一看到了这份儿上,我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双手背负,在一群跪着都比我高出半个身子的巨人面前,我说:“让我原谅你们也很容易。” “龙主快讲。”人群说。 我说:“很简单,只要你们跟随我杀入到乌巢神宫,用猎神弩将十只金乌干掉,帮我夺走一样宝贝!” 人群面面相觑,他们议论不止,好像是遇见了什么样的难题。 “有什么疑问么?”我又问。 “疑问倒是没有,可乌巢神宫里的金乌与我们藻蒹族一直进水不犯河水,太阳之王帝俊真的很厉害,光凭借着咱们几个的话,怕不是对手。”哎妈呀说。 我闭口不言,冷冷的扫视这些巨人,看来,安逸的生活实在是太久了,导致他们已经忘记了战斗是什么样子,而且,藻蒹族本能中的奴性好似被渐渐的激发,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或许,他真的就像是咱们很多普通人差不多,当适应了被欺负的命运时,久而久之,内心当中潜藏的奴性将占据起身体。 “你们愿意永久为奴么?”我继续道。 他们的头压的很低,从今天利用凤凰涎欺骗我的事情来看,这些傻大个贪生怕死的性格早就已经将内心中的畏惧所掩盖,他们虽然畏惧的是妖龙魂魄,而且,现在只要是我将魂魄重新放出,那他们必然只有死亡的命运而已。 于是,我又说:“我是你们的龙主,我有权利掌握你们的命运,现在如若我勒令你们去随我战斗,你们可敢不从!”屋内的十几人战战兢兢,虽然他们长着铁塔般的肌肉,可在此时此刻却又显得是那样卑微。不过,这也是我期望的,紧接着,我又继续说:“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们,假如帮我取走一样东西,从今往后,我以龙主之名,赐予你等自由!” 霎时间,人群开始嘈杂起来。 在这间巨大的会客厅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聚着一些长发女子,按照五米的标准她们身材纤细,那些女子们轻捂着嘴,眼神里更是闪烁着莹莹泪光。 “真,真的?您真的赦免我们自由?”人群疑惑的声音传出。 我点点头:“龙主可曾会骗你们?” “龙主大人,我们是藻蒹,曾经仅有一寸大小便能起死人肉白骨,而现在精气何止扩展了几万倍。”格鲁战战兢兢的欲言又止。 恍然间,我好似明白了妖龙的意图,没错,假如他能将这些巨大的藻蒹足吃了,可能黄河下面脱困的残破身体会在一夜之间恢复到了巅峰! 厉害啊,看不出来还是一条心机龙。 我觉得,若不是被道尊与佛祖摆的太深,妖龙魂魄与我紧紧相连,亦或者两尊大神在千百年来不断增强的实力,导致他的雄心慢慢磨灭,回家心切的它在万念俱灰的之下,他选择了极端的方式而义无反顾的离开。 不过,我不是妖龙,它吃人,可我吃不下去。 我说:“各位放心,我答应的话就算数,一旦解除了与各位之间的关系,数百尊猎神弩,足以将我射杀。” 突然间,屋子内炸了锅,连同外面的围观的群众也是如此,欢腾的声音彻底爆发了,藻蒹族的人疯狂的大笑着,他们说了,这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什么快乐?只有真正的自由才是快乐。 哎妈呀老泪纵横的说:“龙主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帮您达成心愿。” “好,现在藻蒹族还有多少人?”我问。 “一万三千人,能参加战斗的七千人,藻蒹族保守了痛苦的压迫,我们的女人也是最优秀的战士,因为痴龙只有受到快乐的情绪才不会暴怒,这些年来,我们族人一直在尽情的演绎着快乐,可是,寻找快乐的同时,我们是最不快乐的人,因为,没有自由!”哎妈呀大声说。 格鲁带着几个大汉疯狂的喊:“在今天过后我们就自由了,龙主大人,族中猎神弩一共三百架,还有第三世界遗留的武器装备有很多,此次族人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1772章 出征 他的话让我心中大喜,什么?还有其他的武器? 我赶忙问起在哪? 格鲁说:“极乐城堡在五千年的时间早就发展的很强大,那些武器都被我们藏在了武器库,咱们能与太阳之王帝俊相安无事,全是仰仗掌握了一种很厉害的东西。” “快快,给我拿来瞧瞧,我要用来去干死金乌那些王八蛋!”我愤怒道。 本来还在兴奋的为我诉说的几个人,在这一刻竟然变得低沉了,太奇怪了,刚刚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没动静了? 哎妈呀是藻蒹族年纪最年长的,他说道:“那个,龙主大人,那样武器可使不得啊。” “怎么使不得?” “它可以毁掉世界之树的,您知道极乐城堡可是在乌巢神宫的下面,如若炸了,那乌巢神宫恐怕也会‘噗通’一声掉下来了么?当然了,那可就是两败俱伤的做法,非到万不得已,真的不行啊。”他尴尬道。 这倒是真格的,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到了嘴边没有说出去。 妈了个鸡的,炸掉乌巢神宫带着藻蒹族回到华夏,到时候我领着一万多名巨人回去,会不会被联合国给灭了? 猎神弩虽然强,可它也不是洲际导弹,没有卫星定位肯定无法飞越太平洋,当我们被铺天盖地的导弹轰上几波,到最后能不能留个全尸还是麻烦事儿。 在当我提出去看一看的时候,格鲁带我去了极乐城堡,哎妈呀则去负责把所有能够参加战斗的人手叫出来,等大部队齐了之后,大家便能随我一同抄了乌巢神宫的老巢。 一路上,我受到了藻蒹族人们的欢迎,巨大的‘少女’差点没扑过来把我举在她们柔弱的手心里,鲜花、欢呼、热闹、五彩斑斓的城市里透露出了过节的气氛。其实,不用我说,他们自己也早早的知道命运的结局,试问,一屋子的九转大还丹摆在面前,你怕不怕? 但此时我来了,广大劳苦群众们得到了解放,我带给了他们自由,温暖,阳光,希望,所以才被他们真正的视之为神。 穿过了层层欢呼的人群们,到了存放武器的地方,格鲁给我介绍说,此地叫‘九馆’它建造的规模非常大,此时横竖看起来足有四五个足球场连在了一起,建筑物的房顶八角形耸起,每一个角都有雕刻着的山羊,一共八只,看着模样相差不多,但羊角的样式有些不同,而且八只羊并不柔弱,反而透露着一股子凶悍,没错,这真的是鬼斧神工能达到的水平。 见到这样的建筑,我便会想起曾经好久没有见到过鲁班,他老人家在当初双王城之战过后去化做凡人隐居,从此以后的确是少有消息,他是一个让人尊敬的天神,为百姓谋取福利,曾经设下的规矩到了如今都在被广泛使用着。 像椅子、桌子间的比例,门梁、房梁的规格等等,看似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所有的机械化的公式算出来高深的数学,都是鲁班他老人家几千年前玩剩下的。 站在大门前,如若把鲁班带来,他肯定会无比的兴奋。 格鲁指着介绍说:“我们藻蒹族崇尚和平,这九馆已经好多没有打开过了,里面的武器大都保存完好,龙主大人当年也曾经教会过我们使用。” 妖龙当年?那年岁可够久远的,而且,我感觉格鲁的面相很年轻,我便好奇的问他几岁了? 格鲁说:“藻蒹族没有死亡,所以不会繁衍后代,数千年前得到第三世界本源滋润的时候,我就们就是一万三千人,到了如今也是如此,说起年岁,我记不得了。” 推开大门的同时,我又更深层次的意识到什么叫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一个字,爽! 这里有着亚特兰蒂斯半数的武器,当年我曾经对他们的战舰做过研究,所有使用过的武器也略知一二,说白了,他们武器并非复杂,最主要的却是源自于一块儿能量核心,这核心诞生出来的力量是可以进一步扩大,让小小的器械爆发出毁灭般的力量。 亚特兰斯蒂的海上战舰,飞行器、机甲、枪械、武器刀具、其中的种类更是多不胜数,他象征着第三世界最顶尖的技术水平,也是如今人类所遇到的屏障。 像中国未解之谜中三星堆文明里发现的玻璃、还有昆明湖下的劫灰、营口坠龙事件的巨龙,金字塔的发射器,各种各样的线索都在告诉我们,曾经在遥远的时代当中存在了某种超越如今的文明。 天才霍金的时间简史中,曾阐述了黑洞中存在时空隧道的原理,包括地球曾经存在过的四大文明,当然了,霍金语言人类也会被毁灭,而第五大文明将是人工智能文明,至于真假,交给时间来验证吧。 如今,我所看到的武器便是第三世界消失前的顶峰科技,虽然相隔时间并不是很长,可现如今终于可以触碰到真实的客气,不论能否干掉帝俊,这些东西,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带出去,交给华夏那些正在科研一线上奋斗的人群。 前前后后的检查了好半晌,格鲁还为我亲自示范过,爆炸性的力量让人胆寒,不知道对金乌还有没有用。 在这间巨大的仓库绕了一大圈,等到走出时,只见外面站满了战士,他们是能歌善舞的藻蒹族人,而如今却已经放下歌舞琴行捡起武器,他们穿上金属制成的盔甲,威风凛凛的聚集在九馆外,最前端的人端着猎神弩,而哎妈呀站在队伍的前端。 他用洪亮的声音大喊:“藻蒹族七千位战士聚集完毕,请龙主准许我们拿起武器伴随您前去战斗!” “杀!” “杀!”千人呼唤的声音宛若雷霆般轰轰入耳,战斗即刻打响。 第1773章 通天路 人生必须要有追求,否则长生不死又有何用?到头来恐怕还不如尘世间的一块儿石头。 我放弃了妖龙留下的痴龙珠子,也放弃了一万名藻蒹族版本的九转大还丹,当然了,还有杨云苦苦寻找的世界本源,来到藻蒹族的中心,我没有明确的说出,并不代表猜不透,藻蒹族生活在世界之树的中心,所赖以生存的便是每天靠着吸取世界本源,如今出现了族人死亡的现象说明什么? 怕是真正世界本源就是他们族人,这一万多名藻蒹族,不仅仅象征着大还丹,还有无尽的力量。 当然了,虽然他们长的大,可吃人这种事儿,我是真的做不来的。 望着面前山呼海啸般的人群,我大喊了一声:“准!” 人群鱼贯而入,巨人一举一动的声势十足,大家进了九馆开始挑选武器,没用多长时间,广场上的人群便已经全副武装的在此等候,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更加显得气势十足。 当然,这些族人们皆以哎妈呀马首是瞻,我提议原路返回,直接杀向乌巢神宫,妈了个鸡的,现在我可是坐拥几百把猎神弩,难道还会怕他们不成?何况,代表亚特兰蒂斯最强大的武器装备也皆在此,还搞不定会发火的鸟? 哎妈呀说:“龙主,原路返回实在太慢了。” “慢?莫非这里已经临近出口?”我惊讶的问,不能啊,世界之树的宽度可大了去了,那简直就是一座大陆,而我行走的距离也不是特别的远。 哎妈呀神神秘秘的说:“龙主大人可能将痴龙忘记了,拴他的柱子便是世界之树的核心,我们只要放了痴龙,便能随它一同在段时间到达乌巢神宫的背面。” 怪不得妖龙会说距离很近,看来他早有准备。 但是, 我很好奇乌巢神宫到底多大,会不会完全坐落在世界之树的上端?那样岂不是要大海捞针? 哎妈呀让我别担心,他自信道:“乌巢神宫是在最顶端的树梢,世界之树越向上则越小,龙主对这点完全不用担心。” 事不宜迟,我赶忙催促大家快点前去,无数次幻想找到幼玟的场景,甚至我有想过同归于尽,但今天所能达到的阵势已经大大的出乎我的预料,我为了一天已经等了整整九年! 激动心情充斥着五脏六腑,第二次来到痴龙广场时,激动的全身不由自主的有些抖动,这是自打修行以来最强的一天,而不仅仅是因为吸收了妖龙带给我的力量,还有身后无与伦比的伙伴,没错,只要大家一起去拼命,哪怕他们是藻蒹族,仍然是我的伙伴。 数百把猎神弩对准了痴龙,哎妈呀说:“我们代表龙主答应你,只要能将我们带到世界之树的另外一端,便赐给你自由!” 山羊不紧不慢的吃着,在此话说出之后,它竟然冲着我咩咩的叫了两声,紧接着,身体渐渐起了变化。 它不断拉长的身体,直至羊头变为了之前白蛇的模样,蜿蜒的身体缓缓缠绕在了黑色巨柱,让人惊讶的是它的身体可以不断的变大,很快,它竟然长长的绕了一圈,而且它的增长速度并没有停下。 这时候,哎妈呀端起手里的猎神弩,它缓缓的瞄准缠绕在山羊脖子上的锁链,这时才注意到,原来锁链的另外一端会有如此之长。 “噗!” 弩箭划过了一道流星,直奔了过去,随着‘啪’的脆响,那锁链被击断。 痴龙越来越大,盘绕起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目送着它的蛇头直达天际的时候,谁知道它竟然石化了,巨大的龙身一动不动,渐渐的与黑色柱子融为一体,紧接着,那石柱竟然开始缓缓的向下掉落碎石,蛛网般的纹落渐渐浮现,并且越来越扩散,直至将整个柱子撕裂。 “轰!” 仿佛万丈高楼的轰然倒塌,一种天地毁灭的气息格外浓郁,我站在柱子的近前,仿佛看到了数千年前共工怒触不周山般的恢弘,原本头顶的上方虽然没有炎炎烈日,可却将此地亮如白昼,但随着黑色柱子的碎裂,天却一点点的变黑了。 连续的几声炸响,黑色柱子散发的粉末遮挡住了所有的亮光,极乐城堡这座不夜城彻底黑了下来。 随后,柱子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洞口。 哎妈呀说:“龙主大人,在这儿迈过去就是世界之树的顶端,我们也将会看到乌巢神宫。” “太好了!如若我能找到自己心爱之人,必赦你们从此自由,愿意住在世界之树就住在世界之树,不愿意的话,大可随我回到第四世界。”我认真道。 “龙主仁慈,我等愿拼尽全力!” 哎妈呀带头的呐喊引起数千人的共鸣,伴随着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我们一同入了那黑色的通道。 感觉到了耳边掠过的微风,与第一次来时候相差不多,都是那种仿若置身于奇幻世界的感觉,不过,这次的通道却是很快,黑白相隔的时间并非很长,等到走出黑暗时,身处的是一片灼热金黄的世界。 一座巨大的宫殿悬在了高空,它的上方好似宇宙的身处,一片漆黑的广阔视野却又是繁星密布,而世界之树的树杈四散开在茫茫的星河宇宙中,站在树梢仿佛可以摘下星辰,想必那里便是妖龙空中所要回到的故乡的必经之路。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毫不否认,所看到的一切景色真的很漂亮,除了深邃的黑夜有着莫名的神秘的感觉,世界之树竟然显得非常渺小,它仿佛扎根在了黑色星河之中,枝干高然耸立在茫茫宇宙,在临近最高处的位置旁边,那里的树杈上结着三枚好似月亮般的果实,耀眼璀璨的光芒盖过而那座恢弘的宫殿,足以见得,它们必然是在黑夜中最为闪耀的光点。 看不到正面的战斗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身后茫茫藻蒹族人作为后盾,我摸了摸肩膀上的小蛤蟆,我说:“小金,把你牵扯进来了,实在不好意思。” “呱呱。”傲娇的蛤蟆撇了撇眼神,好像对我的话很不满。 我笑了笑,看着宫殿,那里就是天宫么?如果是的话,我现在所走的路,便是禹王曾经走过的通天路。 没有任何的计谋可讲,踏平这里,找到我所想要的诗雨。 “随我冲上去!”我大喊了一声过后,一马当先跑在最前端。 身后的人群跟随着一同前往,大家奔跑的速度十分迅速,没用多久便已经到达树梢,距离乌巢神宫也是越来越近,突然间,在恢弘的宫殿内飞出了一只巨大的金色影子。 我心里第一时间有了答案,它就是金乌!。 当金色的影子汇聚为人的模样时,他是一位20多岁,身穿金色铠甲的青年,男子冷冷道:“藻蒹族,天帝慈悲念你等不易而不杀,今天却带人犯上,难道是活腻了么!” 我说:“你是谁!幼玟呢?让那个王八蛋出来!” 情绪实在是太过于激动了,我现在就想要弄死他,只有用他的鲜血才能洗刷掉我心中的恨意! “你是谁!”他上下打量我。 “我是幼玟他祖宗!诗雨的命灯在哪?在哪!” 青年做出恍然之色,他说:“以前我见幼玟在第四世界的凡间带回来了一样有意思的小玩意儿,那个灯灵叫诗雨。” 我压抑着愤怒,让语气尽量变得柔和一些说:“把它给我,我只要诗雨的命灯,其他的事情,不论你做什么也与我无关。” 青年却笑了笑,紧着双手背负,冷冷道:“擅自闯入神宫是死罪,我没杀你就已经很不错了,滚!” 所有愤怒的情绪彻底被激发了出来,仰着脖子愤怒的吼道:“我次奥你祖宗,哎妈呀,下令给我炸平这里!” 藻蒹族非常的默契,没出我的预料,数百把猎神弩对准了青年。 他虽然微微皱了皱眉,可却并非有逃跑的意图,这也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男子冷言道:“杀你者是金乌十殿下二殿下,仲琅。” 猎神弩发射的同时,对方那常人大小的身体忽然散发爆炸性的刺目光芒,同一时间,我的视线被遮挡,眼前白色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糟了,他一定要偷袭! 我下意识的沉浸到了龙魂,虚影浮现之时,视线中也看到了正在藻蒹族人群中杀戮的仲琅。 当即,我一把在身旁巨人手中抢过了猎神弩。 弩箭上膛,端在手中的时候,肌肉自觉的胀了起来,它真的很重很重,若不是靠着龙鞭高高耸起带来了力量,恐怕完全现在都未必能够将它举起。 端着它这件大夏朝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我缓缓的对准了仲琅,它动若闪电,速度奇快无比,藻蒹族哪怕仗着盔甲也不足以支撑一合之敌。 妈了个鸡的,该死的大鸟,今天我要你的命! 目标锁定时,妖龙的魂魄好似附着到了猎神弩的弩箭,当发射后,我跟随者羽箭急速般杀了过去! 第1774章 进入乌巢神宫 弩箭如同脱了缰绳的野马,它展现出的单体毁灭强度已经超越世间所能承受的力量界点,更为让我觉得幸运的是,妖龙力量的附着好似让弩箭上,让它好似成了古代版的巡航导弹,仲琅开始拼命的躲避着弩箭。 他没有老老实实的等着我射,既然在逃,说明他害怕! 当前,他必然是以为自己可以通过刺目的光芒令所有的人瞎了眼,没错,如若我没有妖龙魂魄间的转换,他的确可以借助机会杀入人群,再仰仗奇快无比的速度,如入无止境。 “砰!”猎神弩的一箭射偏了。 仲琅的速度太快,当他拼命移动的时候,身体会留下一道闪烁着的影子,光靠普通人的视线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动作。 在其他的人还在失明中的情形下,我的表现也常幸运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并不是很远的距离之下,仲琅的目光与我来了一次对视。 他邪异的咧嘴笑笑,接着,背部缓缓的生出双翼,一双好似刀锋般锐利利爪凸起,看的出,他现在的目标是我。 果不其然,我在第二弩还没有上上的时候,仲琅动了。 它的速度快若闪电,眨眼之间便让在高处的我绝炎热的气息铺面而来。 我下意识做出躲避,“嗖!”,利爪扫过时擦着我的胸口,幸亏躲避的及时,否则不单单自己会受伤,连同猎神弩也差点被他抓坏了。 妈了个鸡的,他到底是金乌还是猫啊?怎么还挠人啊。 当他还想第二次进攻时,我能正面感受到他拥有完全不亚于禹步的速度,现在不管是一把猎神弩还是十把百把都是没用的,因为你根本就无法锁定他,仲琅奔如雷电,行若疾风,锋利的爪子更是让人胆寒的锐器。 他好似天生就是为了战斗出生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想,不会有人能够在单挑上胜过他。 当然了,拥有禹步的人除外,比如说我! 他的二次袭击时,我向后方快速撤步,同一时间,狼牙棒高耸而起,龙魂入体后的双眼,令现在看待周遭的事物都慢了许多,提前的预判果然没错,抢先一步以禹步向一旁躲避,在我刚刚离开的同时,脚下炸裂,他令世界之树的表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 龙魂的强大不代表肉体,吃过痴龙的珠子要比曾经强了很多,我连续后撤步,身体机能也在快速的恢复,同一时间,手中的猎神弩已经做好准备,肌肉爆发出撕裂般的感受力量上已经到达了极限。 “来吧,小宝贝!” 疾风电掣,仲琅瞬间便与我相距不足十米,我相信,如若这个时候眨眼,可能闭上之后就是永远也睁不开了。 稳住手臂上撕裂的感觉,扣动了猎神弩的扳机。 “噗!”猎神弩离开箭弦。 在这样如此近的距离下,我绝对不相信他能躲的过去,何况我还是与他出手同时放箭。 在短短的一刹那,仿若一种流星撞太阳的般毁灭之感展现无疑。 仲琅就是所谓的太阳,他散发着腾腾的热浪,全身上下刺目光辉乍现四散的时候,整个人好似用了全部的力量去阻挡。 “轰!” 猎神弩贯穿了他的身体,仲琅倒在了世界之树上,渐渐化作巨大的金乌。 大夏朝第一武器的杀伤力绝不是盖的,当仲琅被钉死在世界之树上的同时,其他的藻蒹族人也已经恢复了视力。 我走到仲琅的近前说:“说,诗雨的命灯在哪?” “你叫张大宝?有点意思。”仲琅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笑出了声,金色大鸟发出乌鸦的叫声回荡在宇宙。 “你笑什么!到底在哪?”我又问。 “你放心,这辈子你也找不到!那盏命灯虽然不错,可是非常的脆弱,一不小心可能就碎了。”仲琅哈哈大笑。 不可能的,诗雨的命灯不可能就这样简单的碎裂,她的魂魄还在,不管在哪里,我都能感觉到她仍然处在这个世界上,我始终压抑着自己的暴躁的情绪,可再三询问得到的仍然只是仲琅的嘲讽。 猎神弩的弩箭钉在了大金乌的腹部,它无法移动,也无法躲避,只能老老实实的钉死在那儿,现在我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可他为什么还不屈服呢?是负隅顽抗,还是另有后手? 妈的,我要把乌巢神宫拆了! 一块儿砖,一块儿木头,一片瓦化的翻,若是命灯碎了它也会留有碎片! 抱着这样的信念,无所畏惧,接着哎妈呀的猎神弩,对着仲琅的头部扣下扳机。 “砰!”巨大的金乌头部被炸的碎裂,金乌的身体也渐渐的消散在了空中。 就这么简答的消灭了么?我心里难免有些疑惑,甚至有一种说不好的感觉,十只金乌当年可是太阳的存在,天下间的众神、巫拿他们束手无策,还是大巫后羿弯弓射下了九个太阳。 虽然金乌不是从前的金乌,可我也不是大巫后羿。 算了,灭了就灭了,我坚决相信仲琅是骗我的,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所以想要利用我最渴望的执念来破坏掉我的理智。 绝对是他的一场阴谋,凌霄宫的人自古就阴险的很。 大家一路杀向了乌巢神宫的宫殿近前,金色的大门上雕刻着太阳的图案,周围则有无数的乌鸦飞过,其中太阳的四个方向却是四枚锁链,那些锁链将被雕刻在大门的四个方向。 试着推了推大门,很坚硬。 为了保留射神箭的数量上,破门是采用亚特兰蒂斯的武器。 它是一个手持的蓝色水晶管子,大小约两米左右,半透明,中间的部位是深蓝色的,而且能够看到细微电光在蓝色里面闪烁闪烁了几下。 “龙主大人,试试这个。”格鲁说。 “好使么?”我很担心。 其实,在心里也是有些害怕万一这下子没好使,打草惊蛇,引来了其他几只金乌一拥而至,凭借着他们的神奇手段,或许连同藻蒹族撘上都不一定管用,而且,我到现在也没见过帝俊长的什么样。 “放心,能将世界之树炸毁了的东西与它看起来相差不多,它个头小了很多,威力对付大门绝对够用!”格鲁认真道。 当提出不如用猎神弩得了,格鲁却摇摇头,他说这个东西比起猎神弩弱不了太多,甚至感觉很像,给他的感觉有些像是猎神弩的仿制品。 事到如今,相信他可以试试。 我们跟着大部队一起退到了远处,格鲁神神秘秘的将蓝色水晶管放在了大门,等他跑到与我们汇合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强大的冲击波连我也情不自禁的趴在地上,空中缓缓升腾的蘑菇云让我傻了眼。 太呐,这,这是核弹? 大雾散尽,乌巢神宫的大门被炸开了一个大洞,太不可思议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竟然只是炸出一个洞?到底城门是用什么做的? 乌巢神宫仍然闪烁着光芒,感觉有点像是点了灯带的西安古城,端庄大气,却又不失俊美。 破开了城门以后,我带着大批藻蒹族杀了进去,突然间,我在空旷的大地上看到了幼玟等人,他们见在见到我的时候,目光惊愕。 幼玟哈哈大笑:“不错啊,臭小子你竟然能找到我的家。” 这一切都不是幻觉,大气恢弘的乌巢神宫仿佛置于星辰罗布的宇宙,脚下的石板好似金子做的,宫廷有着华夏古朴的感觉,空旷的广场站着的正好是九个人,没错,这一次终于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猎神弩准备!”我怒喊。 藻蒹族的巨人非常配合的端起了手里的武器,上百把猎神弩对准了他们九个,接着,我又喊:“把诗雨的命灯还给我,咱们之间的事情既往不咎,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所有事情都与与我无关。” “哈哈,我幼玟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他嚣张的狂笑。 雅琼不冷不热的说:“不要忘了上次被打的教训。” “呸,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幼玟无奈道。 我咬着牙齿,恶狠狠的说:“再不交出来,就像仲琅一样身首异处。格鲁、哎妈呀,还有的藻蒹族,我龙主的身份命令你们,有多少刚刚那样的炸弹速给我拿出多少最强大的武器通通拿出来,毁灭掉这里没有关系,炸死我也没有关系!” 数千人名巨人的行囊和武器绝不是常人能比拟的,几乎每个人都拿出了那样的晶体管,就连我也是握着了一个,金乌不是化生道的神仙,他们有着本体肉身,纵然和强大,纵然与普通的凡人不同,可他们是存在着的,既然如此,就一定会受到武器力量的极限,好比猎神弩杀死的仲琅一样。 “仲琅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会被射死。”幼玟耸耸肩。 “是啊,这回老爹肯定会骂他,以后我要当老二,让他当老三。”长着小胡子的中年人抱怨道。 另外又有个矮胖子说:“放屁,老三是他想当就能当的么?我看重新排位,让他当老十,幼玟当老九!” “漂亮,三哥,你说的就是我就这么想的。”幼玟鼓掌欢迎。 站在空旷的广场,我们几千人已经严阵以待,甚至做好的拼命的打算,可为什么他丝毫不紧张?还有,我心里升腾起了一个巨大的疑惑,难道仲琅没有死? 有人惊讶的喊:“龙主大人,你快看,那城门竟然愈合了!” 第1775章 九子 恍然间,我竟然会有种‘瓮中捉鳖’的感觉,当然了,我就是那个被捉的! 可是,这次明明是突然闯入,是什么给了十只金乌如此的自信?莫非他爸是帝俊就可以扛得住猎神弩么?现如今,我们几千人被九个人给包围了,并且,他们从容的样子绝非是做作,连我都被搞得有些摸不到头脑。 “幼玟,现在老爹正在忙着大事,你惹来的事情要趁早解决。” 说话的男子身穿黑衣,头戴金冠,其他人显然非常的敬畏他,光看气势想必他应该就是十只金乌当中的老大。 空旷的乌巢神宫内有处最高的建筑物,它很像上海的东方明珠塔,只不过,建造的样式却好似一个鸟巢,它高高耸入上天,穿透了乌巢神宫的金黄色的世界,而他便是整个乌巢神宫的发光体。 帝俊?或许,在那座建筑物内便是所谓的天帝吧。 幼玟晃动了下脖子,笑着说:“老大放心,他不过只是一只臭虫而已,就算来了几千人又能怎样,不过还是几千只臭虫而已。” 其他人随之开始起哄,很显然,我在如今包围与被包围的环境下,主次关系好像是搞混了。 就当幼玟走上前的时候,与我并列前端的藻蒹族人同时端起了猎神弩,大家同仇敌忾,现如今已经为了自由可以做到不顾一切,而我也不例外,再次大声质问:“诗雨的命灯你交还是不交!” 幼玟的背影在渐渐扩大,他在金色的城堡中已经达到遮天蔽日的样子,其他人坦然自若的样子更让我觉得没底,毕竟,幼玟只是最弱的一个! “妈了个鸡的,放!” 数百把猎神弩齐射而出,无数道流星直奔向了幼玟。 他身后的虚影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竟然变了,那道虚影他不再是乌鸦的模样,他化做为一只像极了剪去了尾巴的四脚蛇,鱼头龙身,嘴巴张的很大,虚影也在渐渐的扩大,直至它的嘴仿佛可以吞下所有的猎神弩。 天啊,身为华夏人又怎能不知道这种神兽,他叫鸱吻,平时是在老百姓家里的房屋脊梁上,是别都是一安便安一对儿,象征着能避免火灾,最最最重要的是,鸱吻是龙的第九个儿子,也就是民间常说的那句‘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本来,我一直以为是龙被戴了绿帽子,九个儿子都不像他,可今天却告诉我幼玟竟然从金乌变成了鸱吻,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鸱吻的口中吐出一道灼热的火焰,热浪铺天盖地的冲过去,直至将所有人的弩箭笼罩其中时,他的尾巴猛然一甩,瞬间打散了猎神弩的轨迹。 对面有人冷笑道:“当年大禹带着无数精兵还让我们杀掉一半,区区几只河间精灵,竟然妄图撼天,真是不知死活。” 我的心里一寒,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他说的对,当年禹王走通天路是一路坦途么?显然,他们曾经经历过了一场恶战,而乌巢神宫上的帝俊虽然强悍无比,但他不过只有十个儿子才是主战力,至于其他的天兵天将,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自从大战过后,天下间就再无大夏朝精兵勇将。 幼玟重新恢复成常人的模样,他晃动着脖子嚣张道:“还是回家爽,回到家就可以随意了,臭小子,你我之间的差距就像是神龙与臭虫,还敢妄想反抗,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为什么?你不是金乌么?”我震惊的问。 雅琼不冷不热的说:“被后羿射中后,我们便不再是金乌。” “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想不想知道是谁救得我们?”他挑了挑眉毛。 在心里升起了一丝丝的不好的预感,藻蒹族的强悍的外表无法盖住他们脆弱的心,当金乌表现出了强悍的自信时,显然,哎妈呀为首在内的族人们,皆在有意无意中表现出了退意。 如果说他们有办法克制猎神弩,那我只将龙魂召出而去拼命了。 “到底什么!”我又问。 “幼玟,快点解决他们,老爹一会儿还需要咱们帮忙。”金冠男子又在一旁催促。 “老大,你不觉得让他绝望起来,那种表情会使人非常舒服么?一想想,我就特别兴奋!”幼玟举止癫狂,他的目光与我对视,神色挑衅道:“就是你所信仰的道尊,没错,当年要不是道尊,我们九个就死了。” 道尊?道尊竟然会帮助毁灭人类的金乌?十只金乌同时下凡,烘烤着大地带来的炽热,让凡间差一点成了人间地狱,大羿神勇,九箭神勇射下了金乌,那个时候也是道门不出的时候。 ps:大羿与后羿是两个人,后羿是商朝晚期的人,《淮南子》上记载:“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食,羿射十日,万民皆喜,置尧为天子”。 幼玟笑眯眯着模仿起了道尊,他在空中盘膝而坐,笑眯眯的说:“此番劫难,因我而起,累及诸子蒙难,诚是罪莫大焉!汝等速遁水中,假龙鳞 之身,或可息此一劫。不容于吾,汝等自安命於海河之间,勿扰于我, 虽然在心里已经有些接受了他的话,可我仍然忍不住的大喊:“放屁!道尊怎能救你等为祸百姓之妖邪,金乌又能怎样,既然你是龙子,那老子就是龙祖!” 一声怒吼,妖龙自我天灵盖的凝实而出,他在空中盘旋不止,体表上的鳞片也是格外清晰,在龙尾的一端连在我的身体,此时此刻,我仿佛已经爆发了自己的小宇宙。 如若现在我得到了黄河下面的龙身,那么便可化身为龙,而不是现在这样,靠着血肉之躯来支撑着妖龙庞大的神魂精魄,同样,这也是我最强大的状态,也是妖龙所说对上金乌不落下风的实力。 现在,妖龙的力量已经完全属于我,不会再有之前任何的不适,我愤怒的大吼:“藻蒹族听令,拿着所有的武器,去给我炸掉那座高塔!” 第1776章 吾为龙 “怪不得胆敢在乌巢嚣张,原来是得到了龙祖的力量。” 鸱吻口吐烈火,而我则操纵着龙魂交战,彼此间的每一次碰触都仿佛是要天崩地裂一般,而藻蒹族畏惧金乌,他们并没有按照我说的做,反而一个个起了退意。 妈了个鸡的,跑什么?不过是一场硬仗,又不是完全没有取胜的机会。 心里虽然来气,可幼玟化作鸱吻以后,实力比起以前何止是成倍的增长,现在我对于杨云等人的惨败丝毫也不惊奇,道尊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将三界众生都骗了,因为,帝俊和他的儿子就是道尊的后手,哪怕李远山无法承载龙魂的传承,有十只金乌在,他们也仍然可以。 因为,金乌在遥远的过去象征着太阳,道尊手握太阳,就是相当于手握传承。 我疯了一般操纵着激斗,妖龙身躯蜿蜒,鸱吻能口吐烈焰,妖龙仍然也可以!闭目感受着魂魄,一张口,火焰汹涌而去,瞬间便将所有的人覆盖,热浪腾腾,哪怕没有龙骨,我也仍然是不可战胜的。 “我日想,夜想,时时刻刻的想,就是盼望着今天能够将你撕的粉碎,不管你是金乌,还是龙子,我都要杀你,终我一生,杀你金乌满门!啊啊!” 歇斯底里的大吼在妖龙的口中就是那震彻苍穹的龙吟,没错,我是真的不甘心,不管是不是道尊暗中扶持着帝俊,还是背后那些难以想象的阴谋,对我而言,我只要诗雨的命灯,还给我,我回家,否则,鱼死网破!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道尊的一步好棋,他先是大羿射日后的金乌救起,以大神通为金乌改了命运,再利用九子身份作为掩盖,这便给未来的天地之战埋下伏笔。 试问,帝俊会饶过大夏么? 大禹治水之前,巫族正是强盛的时期,所以,那个时候他们暗中积蓄力量,包括黄河的崩溃十有八九也是与帝俊有关,大禹的父亲上天盗取息壤,那息壤的确可以止住洪水,为何鲧还会被杀,所以,只能说明天帝不想让洪水安然度过,因此才会有史无前例的灾难。 禹王横空出世,夺天地造化,治理水患,后来他发现了帝俊的阴谋,所以才会走通天路! 为什么禹王曾经对刘远山宣道置若罔闻? 他甚至还在国都内帮忙,准许镇国公主嫁给李远山为妻,禹王雄才大略,虽然我只是在蝴蝶出现时听到过他说话的声音,可整个大夏朝不论是强悍的大巫师,还是那些桀骜不驯的战士们,他们对禹王都有着发自肺腑的尊重感。 站在世界之树上,看到九只金乌成了龙的儿子,我终于明白了,禹王灭道无罪,他是站在自己的立场,看透了道尊的阴谋,所以,他才会下令亡羊补牢。 帝俊是被利用的,禹王也是被利用的,当禹王不想继续被利用的时候,另外一位被利用的李远山便走了出来,他出手杀了禹王,同样,当他明白了自己命运时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梦中黑色长袍,那个单手持剑,踏破苍穹的壮举。 一位虔诚的徒弟选择以刀面对自己的师傅! 他是大逆不道,还是看透了什么? 尘缘往事,因因果果,好像都在向我昭示着一个我身处在其中的阴谋巨网,只是天底下没有看到网的背面是什么,或许,看过的人都死了也说不定。 我不愿意去想,什么道衣、龙门、成仙、证道都无所谓了,也许是因为畏惧,它让我再愿意去正视那个世界! 妖龙与鸱吻纠缠在了一起,我的潜能已经全部激发,当初凤凰涎的作用在一点点的出现,甚至连同痴龙珠子带给无尽的精气也是如此,现如今,在双重纠缠的环境之下,一切的力量在不断的消化融合,这一刻,我感觉到自己变强变强。 抓子划破鸱吻的鳞片,既然龙生九子,那我是天下龙之祖,他们九个不过是我的儿子而已,又怎么能以下犯上! “去死吧!” 张开大口,猛的咬在鸱吻的脖子上,它开始翻腾着挣扎,这一刻起,我有了一种征服的感觉。 “老大,事情有变,这小子竟然有龙祖的魂魄!”德珅大喊。 金冠男子大喊:“大家一起上,不要让他耽搁老爹的大事。” 当所有的金乌化作种种神奇的样子时,他们展现出了巨大的实力,铺天盖地的飞来,无数的他们越是紧张,便越说明我的成功,妈了个鸡的,死了又能怎样?在这一刻,我做出了大胆的举动。 “藻蒹族人,你们违抗了龙主的命令,但我不杀你们,从先开始,保护好我的肉身,如果我的肉身被毁,你们所有的族人都将会陪葬!”我愤怒的大喊。 现在我认真的,因为当融合龙魂之后,是可以清晰感受到他们每个人的血脉,也许只需要轻轻的勾一勾手指头,他们所有的人都会死。 望着战战兢兢的巨人,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其实并没有死去太多的人,之前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不见了,畏惧的神色犹如那些长不大的孩童,他们脸上那种大无畏的精神,却已经是荡然无存了,所以,我要威胁他们! 交代完了事情之后,我选择突破桎梏成仙,就像大师兄当年一样,以精神意念斩下三尸神,魂魄离体,可神游天外,甚至瞬息千里之外的神通,当然,我所仰仗的是龙魂,成仙也是成龙,不可化为人,只能像妖龙那样有着巨大的身姿。 “嗖”的一声,脱离了身体。 当肉身倒下的时候,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神仙,那就是心随意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金乌飞扑而来,所有人的影子当中,我看到了太多熟悉的样子。 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鸱吻。 他们八个少了一个被我杀死的仲琅,按照现在的人员来看,想必仲琅应该就是老大囚牛,唯独金冠男子还是人的模样,他外表丝毫未变,从容的气度让人难免多看几眼,我觉得,在场中他才是最大的威胁。 “不管你是龙子,还是金乌!” “不管是不是道尊的阴谋!” “吾为龙,岂是泥龙可触!” “吾为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第1777章 伯瑝 “嗷!” 鳞片乍起,蜿蜒的身躯瞬间长达数千丈,遮天蔽日的身影已经盖过了乌巢神宫,就连与那最高处的建筑仿若近在咫尺。 没错,现在发现地藏王菩萨的正确性,天下间唯有妖龙的脱逃才算得上脱离道尊的掌控,而我的力量始终被压制在作为载体的实力,当修习过了三世佛经,当地藏王菩萨指引我来到世界之树取走果实,当豆豆出现在了第三世界的洪水当中。 如若没有当年地藏菩萨脱下我的道衣,让锁链由我转嫁到了妖龙的身上,那么现在我还是那个被铁链紧紧的捆缚,被人一言一语便可主导生死的人。 “大家不要保留实力,你我兄弟体内皆有龙族气息,趁着龙祖薄弱,将他斩杀!” 说话的是睚眦,它瞪着金环大眼,张开血盆大口咬在龙身,我在吃痛的同时,猛地甩动尾巴将他打飞了,但这只是一个开始,蒲牢、嘲风同时击向龙首,我在口吐烈焰之时,突然被狻猊的利爪划向腹部,“刺啦啦”的声音划破了鳞片,烈焰喷出,热浪覆盖之时,嘲风竟然瞬息在我的后颈,一爪子打在逆鳞上。 正好赶上了狻猊露出空挡的时机,龙爪从天而降,眼看要抓在它的头部,却被一只巨大的乌龟拦住,那是赑屃,龙首龟壳,背甲甚至要比玄武还要坚硬。 “砰!” 赑屃空中坠落,砸在了地面时轰然炸开了大坑,但它没有受到损伤,反而直接奔向我的肉身。 万分危急,那些我已经不抱有期望的藻蒹族却大显神威,不论是猎神弩还是说不出来的枪支弹药,第三世界的高科技武器与猎神弩铺天盖地的打向了赑屃,坦白讲,赑屃的防御力无人能敌,唯独攻击力比较弱,而且,他在非战斗时候时候的移动速度很慢。 刚刚是被我连续重击,虽然他没有致命,要说不受伤是不可能的,所以说,他的速度是必然会受到影响。 数以百计的猎神弩‘砰砰砰’好似巡航导弹似的一个接着一个。 亚特兰斯的小蓝瓶,更是不要钱的往前面丢,爆炸声此起彼伏,就连坚不可摧的世界之树也已经被打千疮百孔。 我放弃了肉身,没有经过龙门,所以无法达到九龙门前跃时龙体加身的强悍,但现在应对他们九个还算是能勉强来应对。 我已经彻底的解放自己,哪怕是死亡也在所不惜,龙魂碎了也没关系,只要留给一丝一毫的意志就可以。 “老大,你还不出手!”鸱吻对一旁焦急寻求保住。 同一时间,我的一次俯冲,大嘴正好咬在了它的脖子上。 幼玟!我等着一天等了太久,新仇旧恨,促使我愤怒的大喊:“诗雨的命灯在哪?”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畏惧,反而十分挑衅道:“虽然浴火重生会疼,但你杀不死我的,哈哈哈哈。” 我他的笑声刺痛了神经,上下颚的用力,狠狠撕咬,鸱吻被我一分为二,可还是不解恨,于是在连续的咀嚼中,将他嚼碎了咽了下去。 鸱吻很快被生吞了到了肚子里,融入灵魂,甚至能够感受到它的一点点被灭。 挥手又是一爪子,拍飞了好似猎豹的嘲风,它的敏捷度很高,在我口吐烈焰之前,抢先一步踏空逃离。 虽然是以一敌七,但赑屃正在被藻蒹族牵制,其他五个将我围在中央,唯独一位从未出手过的老大让我很畏惧。 我知道,他好似黑暗中的毒蛇,正在时时刻刻的寻找机会。 痴龙的精气已经被完全融入,不仅仅是身体,就连灵魂也是如此,双眼喷火,阴阳相生,哪怕没有龙身,哪怕没有龙骨,我也要凭借着龙魂冲闯出自由的呼吸! 蜿蜒流转的同时,我的对手竟然开始浑身打颤。 睚眦说:“老大,这是祖龙的意志,不行了,天尊为我们诞生的龙性正在被克制。” 蒲牢也说:“大哥,只有你还是太阳金乌,再不上,哥几个都要回炉了!” 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将龙的意志贯通,这是精神上的威压,好比老子对儿子的威严,当然了,我所面对的龙子,他们可都是一群群不孝子而已。 不过,那些龙子们此时已经不敢飞向天空,身体渐渐的向下,直至都趴在地上不动,颤抖的身体显露出了骨子里的畏惧,当然,他们的眼神仍然凶狠,只是,身体很诚实的没有撒谎而已。 当我飞身而下,打算取走他们性命的时候,金冠男子缓缓的开口:“你们几个平日里太过骄狂,一个个无法无天,吃点亏也是好事,回个炉里炼一炼,免得在未来闯祸。” “老大,你好狠心啊。”他们几个竟然不约而同的哭嚎。 当我本能的收割起性命时,金冠男子仍然是无动于衷。 睚眦被我斩了头、蒲牢被烈火焚烧为灰、嘲风被吞、狻猊被拍死、赑屃比较难搞,他贝壳太硬了,后来还是用爪子掰开了他的背甲、八位龙子算上之前斩杀的囚牛在内,九只金乌全以斩杀。 可是,我并没有任何的喜悦,就像是金冠男子所说,他们不过是回炉,而回炉又是回哪一个炉? 杀死他们之后,力量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 停在半空,凝视着金冠男子,我冷冷的道:“你是大羿没射杀的太阳金乌?” “有意思,不仅仅可以鹊巢鸠占,还拥有祖龙意志,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张大宝,还以为你成龙了呢。”金冠男子哈哈大笑。 “将诗雨的命灯给我,我只要命灯,什么都不要!”我继续说。 “很执着,就像龙祖一样执着。”他淡淡的说。 “不管你们再做什么,都与我无关,给我命灯,我现在就走!”我大声说。 金冠男子却摇摇头,他自信道:“我叫伯瑝,是太阳神帝俊的嫡子,向我臣服,我不仅仅给你命灯,还帮你杀死道尊。” “什么意思?”我惊讶问。 “我的弟弟们是道尊复活的,他们在骨子里有着道印,但你不同,我的眼睛可以看到, 你明明是道士,却有巫的种子,所以,你才会站在这里!”伯瑝自信道。 巫的种子?我记得巫师夏劼曾经为我种下过种子,但双王城只是梦而已! 不过,他的自信笑容却让我的心里有一次有了问号——双王城,真的是一场梦么? 第1778章 巫心 不可能的,双王城所有发生的事情只是在梦幻般存在的,那是在禹王鼎的内在世界当中不断循环着曾经所发生过的事情,所以说双城即是真实也是虚幻,它脱离了正常世界的轨迹,独自形成了一个体系。 当我们脱离了大鼎,再次重新回到世界之后,如同是梦醒了一样。 一切都是虚幻的事情,为什么可以穿上真实的效果,我有点想不通到底什么时候巫族的种子。 伯瑝淡定从容的模样,让我感受到一种阴谋的味道,于是我问他:“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你想不想脱离道尊的掌控?我在你心里看到巫族的种子那是已经正在发芽,渐渐长大,可能过不了多久,你将会是大夏朝的毒巫。” “我现在只想要回命灯,成仙也好,成为巫师也罢,这一切我都不在乎。” “命灯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我是太阳金乌,曾经为大地带来了阳光与希望,只是道尊一手导演了这一切,而我的父亲早早的看出了原由,现在的我们不想继续被支配下去啊,所以,更需要你的帮助。” 伯瑝平静的样子格外平静,他不像是在与我请求帮助反而更如同一个上位者在阐述自己的命令。 “你想让我怎么去配合你?” “看到那座高塔没?我们要做一件大事,改变天下历史的大事,一旦成功,天下将再无化生道,从此金乌值日,仍然是天地间的主宰,如此伟大的事情还缺一味巫师的心,我在你的灵魂看到巫的种子,所以,只要你答应把心交出来,那这场伟大的事情就要成了。” 伯瑝的神色流露出了一种癫狂,他高声大喊,头上的金冠甚至散发出了光芒。 他又说:“你已经是龙魂,又有祖龙的意志,肉身的存在与否都不重要,只要你现在答应我,我将带你一同去看看新的世界。” 他的话的确触动到了我,数千年前开始道尊便充当起幕后的黑手,数千年后也是如此,今天在第三世界的大树上,身处茫茫宇宙星河,或许,这是唯一逃脱的道尊的掌心办法,如若我吃了三枚果实,道尊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感知。 “考虑的怎么样?”伯瑝又说。 “我要命灯。”我再次说。 伯瑝这时候在兜里拿出了那盏仅有巴掌大小的灯,没错,小小的命灯,牵扯了我全部的情绪,几经辗转,现在终于找到了! “给我!” “幼玟实在是太不成熟,不过也好,如果没有这盏灯,你也不会来到世界之树,接着。” 命灯丢来的时候,我纵然有千丈身姿,还是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张开口,让命灯落在了嘴里,凝实的龙魂虽然没有触感,可是,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她的生命,没错,当诗雨的灵魂缓缓浮现之时,这一瞬间令我仿佛卸下了所有的盔甲。 “我答应你的做到了,现在随我去吧,我的父亲已经等得太久了。”伯瑝说。 我点点头,现如今也是想看看他葫芦卖的什么药。 不过,我又说:“你等一等,我先送龙祖回家。” 带着命灯回到肉身,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畏惧的事情,当回到肉身时,轻轻的抚摸着命灯,深深呼了口气,自语道:“等着离开这里,我一定会想办法送你去投胎。” 伯瑝催我快一点。 之后,我独自一人走向了世界之树的巅峰,放眼望去,没错,这里就是无尽的星河,甚至还能看到茫茫宇宙中的深邃,很奇怪,这里明明是宇宙,但又为什么体会不到失重感? 三枚果实犹如高悬明月,当用手触碰到的一刹那时,心里很清,吃下它们就代表着从此以后与第四世界的终生没有因果瓜葛,吃下去,也代表着未来的与道尊的决裂。 “小金,吃不吃?” 它呱呱的叫了两声,紧接着我摘下了一枚果实,它如同是发着光的灯泡似的,在通体闪烁着银光。 但我这辈子的愿望不就是想要脱离被掌控的命运吗? 一口咬下去,我做出了这项重大的决定。 世界之树的果实入口即化,转眼就剩下了一粒圆形的果核。 小金的速度很快,舌头吐出一口便将果核吞在了腹中。 它兴奋的呱呱叫,贪婪看向另外的两枚果实。 “没想到,你竟然喜欢果核,那好吧,就让我们一同摆脱因果羁绊,成为真正独立的个体!” 接二连三,当两枚果实吞下去之后,我只觉得腹部发胀,之后又打了个饱嗝,口腔内吐出一大口的污浊之气。 在同一时间却有一道星光自远处飞来,它越来越近,当看清的时候才发现,它竟是玉如意! 那是道尊当年借给我的宝物,事到如今,竟然想要利用如意来灭了我! 如意化作的龙头张着血盆大口,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使我无法移动分毫,这就是道尊么?那个正在抵御天衰的强者,他的强大的确不是凡人能够想象的。甚至,与他比起来,我好似成了蝼蚁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伯瑝突然冲了过来,他正面去迎玉如意,霎时间,他身体开始变大,金色茫茫的背影犹如烈日让人无法直视,他才是拥有最纯粹血脉的太阳金乌,一口吐出的火焰袭向玉如意,双方短暂的交手,金乌被打退了下来,同样,玉如意也已经消散无踪。 他擦了擦嘴角,感慨道:“道尊果然非同一般,跨越第三世界竟然还能有如此威力,看来,父亲的计划要快一点了。” 很强,伯瑝真的很强,比起其他的金乌,我觉得他要超过很多倍,甚至到了另外的一个层次。 是啊,大羿只是射了九日,剩下的那只躲过了劫数,他在经过千年演化,如今的确是非同一般。 平复了一下情绪过后,我带着小金站在树梢的最顶端,望着头上黑洞,闭上眼,很快,妖龙的气息开始浮现。 浑厚的嗓音自耳畔传出:“谢谢,终于可以回家了。” 第1779章 帝俊 天灵盖一道热流穿过,仅有半米大小的龙魂浮现而出,但在同一时间,所有的藻蒹族却迎来了噩梦。 妖龙自从与我进行能量转化过后,他变得无比弱小,就像如今那样,大小不过仅有半米有余的样子。 可是我还是忽略了妖龙所准备好的后手,就如同象征世界本源的藻蒹族是他提前留下的灵丹妙药那样,尤其还是深入到灵魂里的奴役。 所以当妖龙再次出现之后,他并没有直击冲向天空中的黑洞,反而在藻蒹族人的上空缭绕了几圈,眼看着数以千计的巨人好似冬季里的鲜花那样渐渐枯萎。 任凭他们痛苦的哀嚎,妖龙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他的身体越来越大,灵魂也越来越凝实而那些藻蒹族人全部化为灰烬。 哎妈呀向我呼救,格鲁跪地哀求,可我能做的都很有限,在妖龙还在我的身体时候,或许他们会听从我的命令,但是现在的妖龙已经是独立的个体,那些藻蒹族对它起到了大还丹的功效。 很快,妖龙重新恢复了他那不可一世的身姿紧接着,它盘旋了一圈儿,直奔向空中无尽的黑洞深渊。 我目送着他离开心里也是非常的不是滋味儿,因为我觉得好像自己食言了,说过的话没有算数,也没有给他们带来自由,反之,还是自己一步步教这些巨人推向死亡的深渊。 伯瑝说:“这些藻蒹族人我们早就知道了,没想到还是便宜了祖龙。”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那或许是他们永远也逃不掉的命运吧,哪怕他们吃了痴龙的珠子也是一样。” “走吧,现在祖龙回家了,你代替他成长,也将是世界上唯一的祖龙,只有你才可以取走黄河下面的龙身。” 就这样,伯瑝在前面带路,穿过藻蒹族人的是尸骸,我们一同前往了高高的明珠塔。 小蛤蟆在这期间产生了一个变化,吃过了果核之后,它的双眼格外的明亮,就好似是两枚闪亮的星辰,全身上下的皮肤同样也坚硬了很多,一粒一粒的癞疙瘩更是鼓起,乍一看颇有几分狰狞。 伯瑝带着我飞向了巨大的鸟巢宫殿,当刚刚站在那儿的时候,宫殿向外散发的灼热的直扑面颊。 水晶制成的玻璃窗,鸟巢内好似着一个散发着火焰的球体。 一同进入了这间宫殿,大小快赶上一间足球场,里面金碧辉煌的装饰显现出了此地的贵不可言,在最中央位置的巨大火球内有着九个人的影子。 “回炉?”我问。 “没错,那是用凤凰蛋炼制的太上炉,金乌的血脉与凤凰蛋相连,在任何时候,我们都是无法杀死的,因为他们很快就会浴火重生。” 的确是让人震撼,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太上?想必这炉子肯定与道有关了。 “帝俊呢?”我问。 “跟我走。” 一直领路到了最深处,只见在火球的背面有着一口金色的棺材,盖板上有着各种颜色的宝石,中心的图案则是一位天神张开双臂,在他的周围遍布着九只金乌。 “我父亲沉睡了几千年了。” 伯瑝一挥手,棺材盖打开,里面躺着一位中年人,他穿着金色的长袍,模样英俊,虽然闭着眼,可也看的出那种桀骜的气质。 “他怎么了?” “大禹王用开天神斧将我父亲劈开两半,几千年来,我们都在想办法来恢复父亲。”伯瑝说。 “现在呢?”我问。 “天底下的一切事物皆与道尊有着关系,我们已经找齐了华夏十大神器,只要父亲一苏醒,便能偷天换日,重临人间。当然,最终能不能成功,还得仰仗你的帮忙。” “巫师的心?” “没错,只有大巫才是跳出三界之外的人,我父亲需要一颗心,一颗超脱三界之外说得巫心,现在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拥有被种下过巫的种子,况且,你刚刚吃了果实,所以,没有人比拟更适合了。” 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真没想到自己的心脏居然还有那么大的用途,甚至可以复活远古时期的天帝。 伯瑝又说:“你的灵魂已经足够强大,哪怕肉身毁灭,魂魄也不会消散在天地之间,现在的你与凡人成仙没有任何的区别,所以将你的心脏交给我,我会帮你摆脱道尊的控制。” 按照他的说法,帝俊必须要超脱三界之外,否则就算复活,也一定会受到道尊的控制。 “既然你想要我的心脏,那咱们不妨好好的谈一谈条件。” “你说。” “我要幼玟的命,真真正正的命,而不是让它复苏现在让他在凤凰蛋里取出,然后宰了他!” 我非常认真的告诉他,没错,事情绝对不可以简单的过去吗?整整七年的时间了,幼玟无时不刻都出现在我的脑海,哪怕今天与伯瑝做交易,或者交出肉身的心脏我都可以答应,但是,我必须要给自己这些年来一个交代,幼玟是我一生必杀之人,现在若是不杀他,等到帝俊复苏,那他将会是拥有强大的老子作为后盾,等再想杀他将会难之又难。 “不行!”他严词拒绝。 我说:“你要是不答应,那咱们之间的合作就此作废,茫茫的尘世间,我已经摆脱了第四世界的因果羁绊,没有任何人能够再找到我,世界那么大,我躲在哪儿都是一样生活。” “那就是没得谈了?”他说。 “我知道你肯定是自己想要动手来拿,但是我敢保证,就算你能够抢走,但也绝对抢到一颗破碎的心。” 说罢我将手放置于左胸膛凸起的利爪有着毁灭的力量,我相信在他出之前我就有把握抓碎心脏,然后以龙魂离体和他交战。 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孤注一掷而已,现在天底下已经再也没有大巫的存在了,我的心脏可以说就是帝俊复活的最后期望,而我也正看中了这点。 空旷的神宫内气氛已经变的格外尴尬,现在的主动权完全在伯瑝的手上,他要是想战,我必会在第一时间释放龙魂。 第1780章 沙漠行走的人 真到了那一步,玉石俱焚的局面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 伯瑝连续拍了拍手,他笑道:“很好,你很有智慧,但幼玟是我的兄弟,我是不会让你杀他,当然,你的肉身是我的,哪怕你今天在世界之树离开,但我保证,用不了多久我们会再次见面。” 金乌拥有了华夏镇国十大神器,按照他刚刚话里的意思是想要偷天换日? 换日我能理解,作为远古时期的太阳神,若是重新带给万物光明,代替了太阳,那将就是老百姓心目中的天神。 至于偷天,我还是有点理解不了。 我问:“不过你放心,你们的秘密我是不会告诉道尊的。” “就算是知道也无所谓,道尊无法来到第三世界。”他笑了笑,又说:“张大宝,你确定违背我的意志么?” 我对他竖起了中指:“你算个鸡毛?” 他邪异的笑了笑说:“好,你记住,今天过后一定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因你而死。” 我一步步向宫殿外走去,缓缓的说:“天下有众仙,世间有王法,幽冥有阴曹,就算是道尊也要遵循一个世界的规则,你们只不过是几只鸟而已,又能如何?假如真的再次为祸苍生,可能不用等到我来收你们,像大羿那样的强者自会重新降临于世。” 做出一个割喉的手势,我说:“虽然你是金乌,可也不要太狂,要不然棺材里面躺着的就会是你。” 伯瑝没有与我动手,我与他的交易谈崩了,但自从踏出乌巢神宫的时候我心里很清楚,当重新回到第四世界以后,道尊会来找我,当然了,他肯定不会是想与我聊聊天。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按照地藏王菩萨的安排走下去,我也想看看,到了最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毕竟,我不相信他为我指引是一条绝路,等到再回去我得想办法去阴曹地府见一见地藏王菩萨,与他当面聊一聊。 有了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伯瑝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顺着乌巢神宫回到了极乐城堡,数以万计的藻蒹族人哪怕没有参加战斗的人,他们也已经化作尘埃。 空空荡荡,有的地方还保持着最初的样子。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曾几何时的豪言壮语涌上心,他们虽然设计让我去摸痴龙的胡子,可在后来的接触中,发现虽然藻蒹族人胆小如鼠,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沿着极乐城堡走了好几圈,很遗憾,我没有找到那四颗珠子。 想必那些珠子已经被他们所吸收消化,最终成了妖龙的养料。 我又去了九馆,望着那些堆积的高科技武器,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就这样,我开始大规模打包,又找到了一辆推车,除了猎神弩以外,带走了许多绿晶体管子。 再次回到大沙漠的时候,正是夜色当头,吃了世界之树的果实,三界终生将再无张大宝这个人,没有人能够找的到我,也不会有天神可以推算出我的位置。 相比较而言,这是一种优势,也是一种劣势。 毕竟,我破坏了道尊想利用我夺走黄河龙身的计划,而且,他绝对不会容忍一个超出他掌握的普通人。 可按照我的打算,世界那么大,去哪不行啊?乔装改变,游走凡间,谁又能抓的到我?再说了,普通的神仙现在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而且,我对黄河龙身没什么大的兴趣,现在妖龙回家了,我是华夏最后的一条真龙,有没有龙身又能怎样?反正我也不打算找道尊拼命打架,只要是帮助诗雨转世,等她十八年长大以后,还是可以再续前缘的。 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 我要去找夏玲珑,那个不省心的孕妇谁知道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行走在茫茫大漠,不知道马家兄弟怎么样了,有没有把大还丹交给王重阳,还有王超凤他老人家的相思怨念,搞不好现在王重阳吃了之后也得肚子疼。 茫茫大漠,风沙飞舞,我赤着上身,以宽大的绳索拉拽着一辆木轮车,沙子很软,有时候木轮车会陷进去,这样会废很大的劲儿才能拉出来,因为没有方向,所以也不知道往哪走,但罗布泊本是军事重地,就像我这样闲逛,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寻过来。 果然,大约行走了一两个钟头,天还未亮的时候,一辆北汽越野车驶入了眼前,陆陆续续车上下来五位士兵,他们拿着枪,对准我说:“你是干什么的?这里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再向前的话,我们就开枪。” “终于找到组织了。” 那些士兵们也是互相对视,毕竟,巨大的木轮车曾经可是巨人用过的东西,它大小堪比一辆卡车,而我赤着身子,缠绕着绳索,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连长,这人有点怪。” “是啊,不会是前些年传说里面的怪物吧、” “你刚刚听他会说人话,怎么能是怪物?把嘴闭上。” 连长上前来来回回的打量着我,他说:“你是干什么的?” 此次本来就没打算给自己招惹太多的麻烦,等到离开沙漠,我是打算过起隐姓埋名的生活。 我说:“我是一名苦修者,这些东西是我在沙漠中意外发现的,我想会武器科研有重要的作用。” “修行者?” 五位士兵的表情惊愕,换做以前谁要是对我介绍说自己是修行者,恐怕我也会那样的表情。 “你们别着急,话不多说,咱们看效果。” 我翻身几步跳上了高处,在木轮车里面找到一个相对比较小的武器,看起来有点像佩枪,但样式却是金色,外表有着绿色晶体,与小孩子玩的玩具没什么两样。 “别眨眼睛,见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了!” 一下扣动扳机,只见红色光束射出,打在远处沙坑的一瞬间,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至少有五米直径的沙子不见了,它们好似被彻底融化掉,也像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可以想象,当一枪打在人身上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气氛安静了五秒钟,连长拿出对讲机兴奋喊:“报告总部,发现,发现修行者携带大量武器!” 当他们兴奋的呐喊时,我则悄无声息中离开了他们,不知道在第三世界到底待了多久,但现在也是时候去昆仑山了! 第1781章 大漠遇重阳 茫茫大漠到处透露着一种荒凉,我吃过了痴龙的珠子已经不会再感觉到饥饿感,有时候会停歇在一旁,看着诗雨的命灯,将她召唤而出,在银月之下望着熟悉的倩影是那样熟悉又是透露出点点的陌生。 整整九年的痴念,终于给了自己一个交代,没错,一生当中总会有些事情是深入骨髓的,哪怕我现在已经超脱三界之外,不在受到因果羁绊,哪怕我现在可以灵魂不灭,脱体化龙,可在曾经熟悉人的面前,我还是那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人有三魂七魄,其中投胎的魂魄是人魂,也是一生尘缘所在,但是,诗雨的命灯很弱很弱,她可以化形,现在的她倒更像是一个普通的法器,她又没有大师兄那样堕入轮回而不磨灭的魂魄,甚至诗雨的魂魄都无法稳稳的坐魂。 但我仍然相信,总会有办法的。 在沙漠中忘记了时间,以北极星作为参照,利用远古的办法找准昆仑山的方向,但走着走着,我忽然看到前方有着摇曳的灯光。 虽然不会觉得饿,但有一口水喝还是好的。 开始还以为国家地质队某些科研人员的帐篷呢,等到了近前才发现,这是一间用木头搭建的房屋,四个角落分别有长长的铆钉固定,风虽然很大,可小木屋却很坚强。 我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有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老太太为我打开门。 第一眼,感觉对方有点不对劲,之所以感觉不对,是因为对方的手非常细腻,而且苍老的面容也并无任何风沙吹过的痕迹,倒很像是在城市里养尊处优的老太太。 “快请进。” 她欠了欠了身子,顺着看进去,屋里面有很多人,大家正在热热闹闹的吃饭,仔细的端详,在场中有的的确是背着行囊的驴友,还有的是一身野外装备勘测人员。 沙漠是一片未被开发过的宝藏,有的地方储藏大量的油田与黄金,所以,有人在这儿也并不是太过奇怪,毕竟,那些为了事业奔波的普通人并不少见。 我深吸了口气:“您这里是?” “给大家提供方便歇脚的驿站,来吧,进来喝口水。”她说。 点点头,被请进去之后,小屋不是很大,有五张桌子坐满了人,单独坐在一张桌,发现来这里的人大都很平常,依照我如今的修为,不可能看不出人与鬼的,何况,就算是鬼又有何妨? 无所谓的坐在那儿等了半晌,老太条端上来的水喝起来很咸,不过也对,沙漠中的水本来就很咸,而且,我不吃东西没什么问题,小金长时间不吃肯定不行。 “你们这里有什么吃的么?” “我们这里要什么都有,只要您付钱。”她说。 将蛤蟆放在桌子旁,我说:“给他来一盘虫子,有么?” 正巧小金在喝水,它听我说完竟然一口喷了出来,我特诧异的问:“青蛙不都吃虫子么?” 它呱呱的叫几声表示抗议,紧接着,口吐舌头一把粘上了邻桌的普通大饼,几口就吃进了肚子里。 老太太笑着说:“好有意思的小蛤蟆,我老婆子在大漠多年,还真是从来没遇见过。” 我摸了摸小金,没想到,纵观半生留在身边陪伴的只有一只蛤蟆以及心爱之人的残魂,到底是命运的使然么?当初豆豆还给我算了一命,半生孤独,看不破未来,事到如今还真的是一点点的应验。 王鼎一世界,天残九缺一。宾威四海仪,运术走东南。山中有雷火,二龙争做天。浮尸托沧海,囚龙飞渡渊。地裂山海惊,龙门尽在前。踏步入归墟,三十三重天。一剑斩红尘,从此不做仙。 如若星斗窥命当中的话在一点点的应验话,那世界之树那里曾经有过一个破碎的世界,它应该称呼为‘归墟’。 有些情不自禁的自语道:“三十三重天?看来就算逃得过的世间因果,却仍然逃不过命运的车轮。” 正当这个时候,外面又来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道袍,年纪在四十多岁的样子,表情冷峻,当他进了这家店的时候,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短暂的安静过后,老太太继续招呼。 道士径直的走了进来,他主动坐在了我的面前,语气平静的说:“他吃什么,我吃什么,上菜。” 当老太太再次离开,我在打量道士的时候,他也在打量我。 彼此间对视了小半晌,突然,道士主动开口道:“我认识你。” 我的第一直觉就是他很厉害,这种厉害是我在大师兄身上所感受到的,而且,道士一身终南山道袍,不怒自威,他说话时候的语气更是十分的淡定从容我。 心中虽然有了大致的猜测,可还是主动开口询问:“敢问道长是谁?” 悄悄的已经做好了动手的打算,随时都可以拼尽全力的放手一搏。 我是超脱道尊掌控的人,如果道尊看见我,他必将所有的一切拨乱反正,而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自此之后我化作为龙,又会有另外一个人接替起我的角色,天下间所有的事情归于原点,道尊与佛祖二人或许会继续争夺天地传承的事情开始博弈。 “听马雷与马干提起过你,张大宝,吕祖的记名弟子。” 他的一句话让我恍然大悟。 “王重阳!” 握起拳头的一刹那,王重阳平静的说:“我不想抓你,来这里也与你无关,何况,我并不喜欢道尊下达的意志。” “你敢违抗道尊?”我很诧异。 王重阳很随意的拿起杯中水,看了看小蛤蟆,他说:“不错,比他父亲王大地要有天赋,我现在感受不到王大地的灵魂,想必他去了归墟吧?” “没错,还有鬼帝杨云。” 他无所谓道:“不知天高地厚,杨云就是个疯子,以前打过一回交道,他这个人成不了大事,至于十只金乌也不足为惧,帝俊若是不复活,他们永远也无法重新执掌太阳,如果不去归墟招惹他们,根本就翻不起什么浪。” “那道尊呢?”我又问。 第1782章 重阳威 王重阳,他是一个传奇人物,不论是演绎小说中的记载,还是历史上的记载,他都足以当的起天地奇人,而且,他的师傅也是吕洞宾。 真实的记载是他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当时正值北宋沦亡,金人入侵,望着民族灾难,身为爱国主义者的他,痛恨我当局者执政不利,虽有雄心壮志,可国家孱弱,尤其当宋朝竟然舍弃了北方之时,王重阳一怒之下回到终南山,自掘坟墓,称之为“活死人墓”。 他非常有个性的将自己的名字供上,七年后,王重阳走出活死人墓,前往山东传道,期间度化七位弟子,即道教历史上有名的“全真七子”,全真教由此大盛,他本人自号王疯子,性格上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疯子。 今天看见,的确如此,口出狂言,在他眼里好像就没有能够畏惧之人,身材高大,风姿飒爽,英气勃勃之间又不失神仙飘逸的气质。 当我问出了这句话的时候,始终注视着他的眼睛,没错,身为王重阳那样的大人物,他眼神清澈,本来也没有必要对我耍诈,不管是我还是他,都有着身为强者的骄傲。 王重阳淡定道:“你又没做恶事,我干嘛要杀你?” “痛快!今日能与王道长相识,真是张某一大幸事。” 这真是我发自肺腑的,善恶由心,不受外力干扰,修道既是修心,王重阳能被称为‘王疯子’的确是有着原因和道理,世人皆认为他疯,其实最清醒的那个人就是他,好比张三丰一样。 以水代酒,他说:“我早年受吕祖点化,你我也算是同门,今天来这间客栈还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重要的事情?”我疑惑的问。 他将随身佩剑拍在了桌子上,说:“哪个是黑风与白风,自己主动出来认罪,还是等贫道动手。” 原来,王重阳是来找人问罪的。 我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看着,难道说,这间普普通通的房间里面有什么不得而知的事情么?不过,我也仔细观察了,在场中并无任何鬼魅,说到底,更像是一个个普通的人,难道这些人不普通么? 饭桌上的人群不再开口,这时候,那老太太笑呵呵过来搭话。 “怎么了?是我老太婆哪里招待的不周么?” “胡老太,你不好好管教你的儿子,那我就帮着你管一管。”王重阳说。 老太太唉声叹息道:“你看看,我老婆子都一大把年纪了,孩子不懂事,犯了的错误也是一直在弥补的,这满屋子里的怨灵,哪一个不是我让他们起死回生的?” “黑风与白风为祸多年,残害凡人,不管你怎么救,也抵不过他们杀的多。贫道早年因为要渡劫,所以才给了那两只孽畜可乘之机,让他们自行了断吧。”王重阳说。 “真的没有办法再谈了么?”老太太哀求。 王重阳语气坚定,双方交涉了几句显然是谈崩了,这个时候,老太太也摒弃了她弱者的姿态,回头喊道:“老头子,有人要杀你儿子。” “谁!谁敢杀我儿子!” 霎时间,一只头上长着犄角的大旱在厨房里跑了出来,他手里拎着菜刀、马勺,看模样格外的狰狞,甚至有几分像牛魔王再生,粗狂的神色,以及猩红的眼神,都在昭示着可能会发生的争执。 而这并不算完,老太太因为愤怒,她傲娇的说:“你说我救人不算数,那我就不救了, 都死吧,死吧。” 话音刚落,小木屋在场中的所有人,在同一时间面面容好似抽干了水分的木乃伊,就连我也是喉咙发干,好似有什么东西再我的喉咙猛烈吸允。 当即,我用力的卡出一口痰,黑乎乎,黏黏腻腻,落在地面竟然还会蠕动。 终于知道了小金为什么吐水,它不是被虫子吓得,而是这水本就不能喝。 转眼之间,热热闹闹的小木屋成了鬼蜮,王重阳单手持剑,又说:“你们救人有功,子嗣作孽,天理不容,今日贫道只给你们一次机会,交出来,否则你们也会同罪。” 铁血无情,眼神坚定,王重阳的煞气很足,一丁点也不像是吃斋诵经的道士。 我现在好似一个吃瓜群众,对于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着小木屋的炸裂,老太太的双腿与黄沙融为一体,牛魔王一样的老头子则化作一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甲虫的怪物。 再看我们的脚下四周,漫漫黄沙覆盖着无尽的枯骨,许许多多的干尸裸露在外,如今正踩在万人坑上。 这老两口到底什么来路?瞧阵势丝毫也不像是邪灵,反倒是很像所谓的神灵,对了,我记得西凤的样子,没错,他们两个带给了如同西凤一样的感觉。 王重阳又道:“三秒钟考虑的时间,一!” “该死的臭道士,真当我们怕了你不成。”老太太愤怒道,同一时间,王重阳脚下的沙土开始松软,眨眼便将他覆盖,又说:“老头子,上,斩了他的头!” 半个人身甲虫飞身而去,手里的两枚大钳子还没等动手呢,王重阳的声音再次传出:“二!” 沙土崩溃,老太太一切法术都成了镜花水月。 “去死吧!” 甲虫老头还在向后退,稳住了身体再次突袭,渐渐变大的身体,显露出爆炸性的力量,那老太太也不闲着,无数的流沙好似那张开口的魔兽,要将王重阳吞没。 “三!” 当这句话喊出的一刹那,好似对他们两个宣判了死刑,一剑飞出,甲虫的老头手臂被斩下,王重阳挣脱了束缚,身法鬼魅,这便是全真派的‘游龙决’,他身为全真七祖的师傅,又怎么能使泛泛之辈。 明明感觉他没动,可身形却不断的向对手拉近。 又是一剑,那巨大的甲虫双臂被斩,王重阳单手结印,太极图自老太太的身下浮现,又将她与黄沙之间的接触隔绝,短短几个呼吸,便将二人彻底制服。 第1783章 犟神仙 确实很强,看的我也是颇为震撼,真正硬碰硬的与他交手的话,我若是不以龙魂离体,绝对不会是对手,而王重阳早就已经是仙人,最为让人震惊的是他这个仙人还保留着肉身。 他又一次质问:“黑风与白风在哪?” “该死的臭道士,我们全家生活在大漠,庇佑一方百姓数百年,我儿子只不过是杀几个人,你干嘛要紧追不放,杀多少人,我老婆子赔就是了!”老太太愤怒道。 王重阳单手一挥,这是纯阳掌法,烈火汹涌而起,将他们二人覆盖其中,烈火焚煮,声势浩大。 哪怕老夫妻俩不管怎么哀嚎,还是不交出孩子。 常言道,神仙要断绝七情六欲,可神仙本是由凡人变化而成,那些情欲之间的挣扎交错,又岂能说斩就斩的掉的? 烈火不断的焚煮,本就炎热的沙漠好似陷入了火海当中。 王重阳冷道:“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他们两个藏在哪里。” 我有预感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抢先一步动手,以术法带着小金隔绝外界侵害,当然了,这点事儿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重、火、焚、天!” 以王重阳为中心,好似洪水泛滥的热度滔滔而起,大地被蒸腾,无数的沙硕融化,白骨化灰,最为可怕的是这股力量还在增强,扩大速度的同时,范围牵扯之广,好似要将整个沙漠都煮熟了般。 老夫妻二人终于不再嘴硬,他们不断的哀求,求王重阳能够留他们一命。 但是,他们显然低估了王疯子的决心,他要想做什么,天地毁灭也无法阻挡,否则也不会伤害王超凤由爱入恨,当然了,我曾经为了诗雨的命灯也是抱有着痴念而活,其实说白了,人若一辈子没有疯狂的痴念,那生活将会平淡如水,最终好似温水煮青蛙一般渐渐的沉沦。 所以,我爱我的痴念,就如同我爱我所爱之人。 王重阳又问:“说不说,不说,贫道必废你夫妻二人的道行。”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的沙硕开始松动,渐渐的,一黑一白的两只甲虫钻了上来,他们在接触到灼热的空气时,瞬间化为两名孩童,只是一个穿着黑衣,瞳孔、头发皆为黑色,另外一个穿着白衣,瞳孔、头发为洁白的颜色。 长的什么样也不重要了,他们在出现过后,跪地哀嚎,凄惨的哭声可以盖过大漠风沙的嘶吼。 王重阳收了焚天的烈火,老夫老妻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二人不断的说软话。 而王重阳则走到了那两位小孩子的近前,他双手背负,高大伟岸的身材将‘天神’二字展露的淋淋尽致。 “黑风白风,黑风主风灾,白风主瘟灾,你们两兄弟若是在一起,大漠之内将无宁日,近日要有天运而至,你等若是不离开,会违背上苍,造成天运损坏,对你对天都是劫数。” “道长饶命,以后我们哥俩再也不敢了。”他们奶声奶气的说。 王重阳说:“我这里有两道灵符,吞下去,随我离开大漠修行,学通做人道理,掌控风灾与瘟灾,待一千年后我自会还你们自由。” 这俩娃娃吓得不敢抬头,可老夫老妻却是不答应。 王重阳又说:“这是最后的妥协,你们两个若是不准,那我只有灭你胡家满门,从此大漠无神。” 一句霸气纵横的话,让他们顿时哑口无言,没错,王重阳所阐述的事情非常简单,要么从了我,要么就去死。 就这样,老两口被迫答应。 其实,依照当前的形式来看,王重阳的做法是两全其美的,保证一千年大漠太平,当然了,一千年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如若他真杀了黑风白风,也必须要杀老两口,灭满门,否则大漠必然会受到疯狂的报复,当然,真要是那样做的话也与道的理念不合,只有收徒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黑风与白风化做两枚甲虫时,我明显感觉到小金的兴奋,在它吐舌头之前,我赶忙一把捂住它的嘴,这种关键的时刻可千万别没事儿给我添乱。 尴尬的对着他们几个笑笑,小金还是畜生的本能,虽然通人气,可他不是人,也没有太多的观念,好比他爹金大地都死了,小蛤蟆竟然不闻不问的与我在一起。 王重阳收完了黑风白风之后,又把老两口放了,他还真是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给人家治疗了伤口,忙忙活活鼓捣挺长时间,突然捂着肚子放了个屁。 我敢发誓自己绝对没听错!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最怕神仙偷摸的放屁。 恍然间我又想起了王超凤那个被爱伤害过的女人,他在大还丹上做了手脚,之前我只不过是瞎蒙王重阳会肚子疼,可今天看他捂着肚子里揉搓,一脸尴尬的模样,好悬没笑出了声。 “那个…啊…,王道长,我真没听见,…对了,你们神仙也放屁么?” 没错,我是一本正经问的,连在内心当中都佩服自己心灵的强大。 他说:“这是化凡的意思,人吃五谷杂粮才会产生浊气,仙凡有别,为仙者餐风饮露,取日月精华,所以并不会有浊气,那大还丹被贫道一位固友下了毒,但以贫道如今的实力还算是能抗住一二。” 既然他见过马家兄弟,我与王超凤的事情肯定不是秘密。 索性,我直接关心的问:“道长,刚刚你可是与黑风白风有千年之约啊,真的不会有事儿么?” 王重阳倔强的说:“我就是死在外面,也绝对不回去面对她。” 完喽,毛驴子舔大酱,犟上眼儿了,看来他们之间的事情肯定不是我一个外人能够掺和的。 作为一个仙人,好不容易见到另外的仙人,我赶忙将诗雨的命灯拿了出来,急切的问道:“王师兄,他是我的爱人,如今灵魂不全,魂魄孱弱,只有靠着命灯存活于世,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转世投胎,再获新生。” 王重阳拿在手中仔仔细细的对着命灯研究半晌,接着他说:“我有两个办法倒是可以试一试。” 第1784章 我从沙漠来 他的每一句可以说完全牵扯了我的内心,别看大家都是吕祖门下弟子,但比起人家,我可差的远了,而且,王重阳可是交出了全真七子那样的大人物,金庸大师的笔下全真七子虽然打不过东邪西毒,但追溯真实的历史,这七位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王重阳做事由心,我行我素,所以才会被人称呼为疯子,但见识可是实打实的。 按照他的说法,第一种很简单,缺一魂补一魂,缺一魄补一魂,但想要找的材料非常之难,比如‘慧心草’、‘蛇骨兰’、‘冰魄草’、‘玉髓花’等等,哪一种都是我没听过的。 第二种方法,他问我知不知道哪吒? 那能不知道么?我们的英雄,小哪吒啊!在双王城游荡的岁月里,我可是亲眼见过三坛海会大神。 “利用九转大还丹来凝聚神魂,再以天山莲花培养,不沾染尘世俗气,三年之后魂魄自能补足。” “大还丹早就没有了,去哪搞啊。”我担心的问。 “如果没有大还丹,只能选另外一条路,塑造泥像,让百姓虔诚供奉,每日烧香礼拜,三年过后也能魂魄补齐,最终转世投胎。”王重阳说。 按照他的说法,除此之外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三魂七魄早已残缺,想要恢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凡人愿力能产生奇迹,像古时候的孟姜女哭长城,窦娥六月飞雪冤,这些都是人的念力所为。 包括一些生前的战斗英雄,以及保佑沿海渔民的妈祖娘娘,他们都曾经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只不过因为受到凡人尊敬供养,久而久之,魂魄自阴曹地府离开,顺应天意而封神证道,所以,只要是能为诗雨选一块儿地,百姓的念力自会帮助她获得新生。 “王道长,现在依照她如今的状态,是否有时间上限制?”我忙问。 王重阳将命灯丢给我:“没事儿,已经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 有了这句话,我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毕竟,我可是要去昆仑山的,如果诗雨再发生什么事情,恐怕我真的要再次面临新的抉择了。 双手抱拳:“多谢王道长大恩,大宝这辈子都谨记你的恩情。” “小事一桩,看你去的方向可是昆仑山?”他问。 我点点头:“没错,去昆仑山寻一位故人。” 王重阳笑道:“如今昆仑早已不是神仙之地,道友还望多加小心。” “多谢提醒,王道长准备去哪?”我也多问了一句。 “也是昆仑山。” 他的话让我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没错,如今我已经是第三世界的人,不再受到道尊牵绊,天下间没有人能够找的到我,所以,他作为道士,如若与我同行,到底是抓还是不抓?或者,被有心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王重阳虽然不明说,但我都懂,这个世界毕竟还是道尊的世界,他想利用我来夺走华夏传承,再以我来补天衰之难,最终可让天下化生道保留,但我则一定会死于非命。 如今,事关生死,已经不再是信仰的问题,而且,我现在有一种感觉,这尘世间有没有神仙无所谓,老百姓仍然有秩序,人死之后依然可以轮回,努力奋斗仍然可以改变命运,求神拜佛却成为投机取巧,罪福因果,有警察法律去管,毕竟,今生能解决的报应干嘛要等到来生? “长路漫漫,你我还是会相遇的。”我说。 王重阳笑道:“是啊,但前路难行,张道友可要一路小心。” 分别在大漠之后,我又继续踏上昆仑山之路。 不过,走着走着,我心里忽然间有个大大的问号,王重阳提醒我小心?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实力相差不多才对,难道说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越往前走心里越觉得奇怪,身为重阳真人,他可能会说无用的话。 披星戴月,大漠的夜色并不是炎热,沙漠中的那些蛇虫毒蚁在见到我来了,好似都是商量好的那般离开。 日出日落,不停的行走,衣衫渐渐的褴褛,脚下的鞋也已经走的破烂。 当不知过了多久,沙漠渐渐消失时,我终于看到了有人居住过的地方,车水马龙,热热闹闹,还有的人在卖着干果、切糕,是啊,我好像好久没有见过人了,当走出我在走出大漠的时候,人群中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向我聚集。 我并不感觉疲惫,也不会饥饿,但口渴却是真格的。 长久的日晒让皮肤干瘪,乍一看,形同枯木,干哑的声音向周围的人询问有水么?可是,问了几圈竟然没人回答我,大家看我样子就像是在看外星人。 这个时候,有一个小女孩儿递给了一碗水。 一口喝下,我又问:“还有么?” 现在只觉得自己干涸的要命,就连眼球也已经变得干涩,目光强行聚焦,免得看人看花了眼,很幸运,我在魔鬼的大沙漠中走了出来,而且,我现在发现了一个问题,妈了个鸡的,痴龙的珠子只是说不会饿,但却没有说过不会口渴。 能够强撑到现在,靠的也是体内庞大的精气在支撑。 那一碗水犹如泼洒在干裂的土地,没有起到任何波澜。 我又说:“谁还有水?” 正好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家便利店,一步步蹒跚的走过去,感觉自己走路的姿势很像是电影当中的丧尸,摇摇晃晃,但凡站在周围的人,他们皆会情不自禁的让开一条通道。 就这样,我走到了那家便利店,玻璃窗的反光看到自己的模样。 我真是无奈的笑笑,自己也忒瘆人了,如果木乃伊摘下一身的绷带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肌肉紧紧地贴在脸皮,全身上下没有一滴水分,衣着破烂,手脚干涸,好似医学院中福尔马林浸泡着的人体模特。 当我迈入了便利店,瞧着周围人惊恐的样子,恐怕大家还以为沙漠里出现某种生化武器了呢。 没人打扰更好,我一瓶水一瓶水的打开,仰头开始大口的喝着,丝毫也顾不上外面人的注视,渐渐的,便利店内外可以说因为我而聚集了一大群人。 第1785章 树神的女儿 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的,虽然身体干涸,可在连续灌入清水过后,竟然渐渐的开始复苏,五脏六腑感受着春雨席卷般的滋润,同样它也点燃了我的生命之火,这时才发现,刚刚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喝掉了便利店一大半的水。 看了看手脚,皆已经完全恢复如初,活动下身体,表皮开始‘哗哗’的掉渣,感觉像极了朽木疙瘩雕成的小人儿。 又在便利店找了一件衣服换好,还不错,身体并不受到任何的影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的警察。 听着外面嘈杂的语言,便利店的老板此时正躲在墙角胆怯的看着我,我上前问道:“懂汉语么?” 他点点头,我又说:“你不用害怕,我真的只是一个好人,刚刚喝了你的水,我会付出金钱。” 说着我在兜里翻了翻,没错,第三世界拉出一大车的武器当中以外,同样也有一部分黄金,我为了方便花销,随身也带着一些,当然了,在大漠风沙中有许多已经丢失,剩下一两块儿的还是足够的。 握着金砖,以自身的力量缓缓的将它所融化为,放在桌子上一小块儿,我觉得应该够了。至于为什么不都给他?我现在就两块儿,给了他以后,万一还用钱可怎么办? 恰巧这个时候警察冲了进来,我摆摆手说:“买个东西,怎么这么热闹?” “是谁?谁报警闹了妖怪?”警察四处追问。 可在场中早就已经鸦雀无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现的是一片惊叹,尤其便利店的老板在拿起金子掂量了几下之后,亲切的说:“是个误会,他是我的朋友,因为酷爱表演,所以扮作僵尸的样子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你看看,他的道具就在那儿。” 一大群警察指着人群是一顿说服教育,还说造谣就有点水平,好端端的大活人在这儿,说什么僵尸?幸好没有汇报上级,万一下来调查麻烦就大了。 老板尴尬的赔笑中,警察很快就收队离开。 玻璃窗外一大群的人互相私语,大家探讨的话题也很简单,就是在纠结疑惑我到底是人还是鬼,当然了,这些都无所谓了,喝饱了以后,我说:“老板,给换点现金呗?” 老板扫视了外面一圈,低声说:“小意思,等会儿啊。” 瞧他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就是爱贪小便宜的人,不过,这样也好,随手拿着黄金出门也不太方便,毕竟,买个东西啥的还是得用钱的。 接着,那老板去把所有的窗户关好,大门拉上了门帘。 在这漫长的一段炎热之路上,小金也与我差不多,都成了干瘪的形状,而且,它要比我严重一些,现如今几乎是吸附在我的身体一动不动。 而在他准备的过程中,我则继续找水给小金,而他也在喝了七八大桶水以后恢复如初。 到了城市之中,水已经再是特别稀缺的,离开了沙漠的盆地以后,依照咱们人类当前的科技来看,想要打井过滤些淡水还是很容易的。 等一切处理完了之后,他问我:“你要换多少?” 我说:“现在多少钱一克。” 他说:“80。” “你特么放屁,你真当我是僵尸啊?”我气得蹦高。 老板忙说:“150,一百五行了吧?” “200!我这纯金的!” 我俩讨价还价中,最终以180敲定的,他说自己也想赚点,后来给了我六万多块钱,收了几个疙瘩。 对我而言,钱的确已经够了,只是我不想吃亏而已。 背了个背包,又让小金可劲儿造了一顿,我俩装满了以后再次踏上征程。 见过遛鸟的、遛狗的、骑马的、骑骆驼的,但那些都不算什么,我可是遛蛤蟆的,而且在经过长时间的陪伴,小金的体格明显变大了很多。 出了门,终于到了人类的聚集地,虽然大漠的气息灼热,可他却让我真切的感受自己像个人,毕竟,现在我的本质是条龙,外表又是一个游走在第四世界外的外星人。 我无奈的说:“哥们,我发现你现在的体格越来越大了,万一哪天你长的像你爹那样,我以后我可不抱着你啊,怪沉的。” “呱呱。。。” 我很佩服自己能与一只蛤蟆聊天,我问小金,还记不记得老金,这个时候它也会走出伤感的样子。 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地图,在充满异域风情的小县城里也不难看到汉人的行迹,突然间,面前站着一个小姑娘,她张开手臂拦住了我的去路。 瞧她闭着眼睛,就好似遇见什么可怕的事儿似的。 “求求您救救我们!” 我左右看看,疑惑的指着自己问:“你是在和我说话?” “没错,尊敬的英雄,沙漠走出来的天神,摩海的铁木尔,我们的英雄!” “得得,你可能找错人了。”我忙说,开什么玩笑,上来就求救,反常即是妖啊。 突然,女孩儿缓缓的抬起头,她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头微卷起的头发,除了漂亮的容颜之外,那双双绿油油的眼睛让我感觉到颇为惊讶,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瞳孔竟然是月牙状的。 我问:“你是?” “尊敬的天神,我是树神的女儿,近日来,我感觉到了一种威胁在将逼近我们的百姓,好在树神父亲给了我的指引,他说有位在沙漠走出的天神,脚踏金甲勇士,行走在太阳之中,他能给我们带来光明。” 我指了指打着哈欠的金蟾,连忙说:“你肯定认错了,开玩笑呢嘛?金甲勇士,你瞅瞅它这么胖,哪里像个勇士?” 小金还在抗议的时候,我虽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奇怪,但是志在昆仑山,不愿意过多的停留,而且,冥冥之中的天空还有着一双眼睛在四处搜寻我。 “天神大人,只要您能帮助我,我告诉您一个秘密。”她又说。 “算了算了,我不喜欢听秘密。” 突然,女孩儿一把拉住我,又说:“天神大人,有个三只眼的天神向我问过您!” 第1786章 七头女妖 妈了个鸡的,谁?三只眼?是马王爷的三只眼么? 自称树神女儿的小丫头蹲在地面上用她的手给我画了一把武器,当时我就愣住了,没错,那不正是三尖两刃刀么! 树神的女儿抱着我的腿开始诉说道:“天神大人,那位天神正在找你,我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如果你帮我的忙,我一定也会帮您。” 首先,我很诧异一点,为什么二郎神会知道我的昆仑山去路,到底是他们靠猜的,还是冥冥之中有着推演的神算? 相比较而言,后者的威胁要更加强于前者,五行八卦可以推演天机,按道理我已经不属于天机的范围之内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推算到我? 或许…还是我低估了道尊的实力。 现在可是三界第一战神的二郎神来了,不得不防啊。 “你起来吧,你说自己是树神的女儿?有什么证据没有?”我又问。 女孩儿点点头,只见她的双腿瞬间扎入地下,遍布的根茎勃发出一种浓郁的青木气息,没错,如此正派的力量绝对不是做作而成,我便当即相信了她的话。 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女孩儿除了要告诉我二郎神化为什么样,还声称可以帮我避过危险,因此,我便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我有问她,为什么不去找二郎神帮忙? 女孩儿说:“不行,那些人可以带来希望,但同样也会带来灾难,我的父亲不会答应的。” 她把我引到了一户普通的人家的民宅,进了门之后,发现屋内还有别人,女孩儿告诉我,这间屋有花仙、还有虫神、谷神、他们都融入到了当地与百姓一起生活,平日里在外面的时候大家是一家人,等回到了家里,每个人又恢复每个人的身份。 被她请进了少女般粉色的房间,学习桌、单人床、甚至还有追星的画报,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样子。 女孩儿叫忽木澜娜,她诞生在土拉河与色楞河的交汇处,最初,那里长着两棵树,彼此间还隔着个十几米的距离,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两棵树竟然渐渐的靠在一起,它们的上半段交织缠绕,成了一棵连理树,也被当地称为夫妻树。 又过了几百年的光景,两棵树下方的土堆开始隆起,就好似是母亲的肚皮一样,后来,当地人发现了这一现象,便将土包打开了一个洞,里面的便是忽木澜娜。 她被村民抚养长大,三岁开始便像是大人一样,而且她能预知未来的本领也给当地人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唯一遗憾的是忽木澜娜仅仅停留在十三岁的样子便不在生长了。 有一年,村里来了个巫婆,她向村民们说,忽木澜娜不是天神的女儿,而是魔鬼的女儿,她的青春是吸取了大家的寿命。 甚至,那巫婆还说忽木澜娜掌握了大量的财宝,只要是谁得到她,就能获得富可敌国的金银。 就这样,当地人起了邪念,家家都想将忽木澜娜据为己有,甚至有的人开始去提亲。 被虫神告知了危险之后,他们几个便连夜离开了故乡,在四处流浪了好几年之后,直到三年前才留在这里。 我听完了她的话,特别惊讶的问:“你可是天神,怎么这么窝囊?” 忽木澜娜说:“我只是树神的女儿,茫茫大漠,没有绿树就没有生机,我只会治疗树木,却不懂得该如何与人战斗,那个女巫想杀了我,取走我的眼睛,到时候整个大漠将不会再有绿树。” 没有绿树?的确,在沙尘荒漠的地方,绿树真的太宝贵了,不过,作为天神,她也的确是很窝囊。 我说:“我答应帮你,说吧,那二郎神在哪?” 忽木澜娜双眼绿光,打量了我好半晌,又说:“你的心是红色的,我相信你的话。” 在精通道法人的眼里,所看到的已经不再只是表面而已,负能量的堆积,亏心事的做多,甚至你经常会受到别人戳脊梁骨的诅咒,他们都会身体的表面形成着一股子黑气,反之,善良的人却是透明一片。 紧接着,忽木澜娜说出了二郎神他们的踪迹。 原来二郎神来到早早就来到城市,他平日里牵着一条狗在大街上闲逛,后来遇上几次警察逼着他去办狗证,二郎神一怒之下和人家打了起来,当然了,他没动法力,虽然仅仅只不过是一次简单的交手却被忽木澜娜发现。 二郎神凑巧也发现了她,之后有天晚上,二郎神找到她,并且问起了我的。 忽木澜娜根本没见过,自然是否认。 她说:“那些人知道你会来,而且都在城市里面,我今天拦住你,只要你帮我度过劫难,我便帮你识破那些人的身份,否则,你自己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对于自己的眼力还是多少有点自信。 但显然忽木澜娜的眼神要比我高级了许多,她还再三保证不会骗我,甚至还说,如果我不相信,可以偷偷带我去看看。 我也很纳闷,如果方便,真得抓一个好好问问,到底他们是怎么样找到我的。 “你要我帮什么忙?” “七头女妖要来了。”她担心道。 “干啥的?”我问。 忽木澜娜说:“七头女妖是在千年前被战士们斩杀过的蛇妖,因为有七个女人的头颅蛇神,而且每个都是美艳绝伦,一直以来都是大漠最可怕的妖精。” 听着她的诉说,那七头女妖虽然死了,但那些个参与斩杀她的士兵皆被容颜所迷惑,纷纷选择自杀守护七头女妖,近日来,她又感受到七头女妖复活了,此次会带着大批的活死人回到城市去报仇,而最为可怕的,女妖会迷惑凡人,让普通人哪怕死了都会认为自己仍然还在活着。 她跪在地上,哀求道:“尊敬的天神,除了您,没有人能帮助我,如果去找那些天神帮忙,他们虽然会斩杀七头女妖,但父亲却偷偷告诉我,他们一定会带来新的灾难。” 第1787章 请求 忽木澜娜格外的认真,或许真的有什么七头女妖吧,不过,能将上万名士兵迷的失去本性,甚至甘愿自杀,这种实力自然不能小觑。 最主要的是她说了,二郎神就在这个城市。 权衡了一下利弊,摆在眼前最该做的就是能用最短的时间解决七头女妖,并且,要保证自己不被泄露出去,天庭来者是二郎真君,我也不得不慎重一些。 扶着她起了身,算是答应了她的条件,不过,按照说法,她必须带我去看看天庭来的都是什么人。 忽木澜娜在书桌里找到一个大约巴掌大小的马蜂窝,放到我面前说:“天神,这是雏蜂采摘的穆丽草的蜜汁,你将它涂抹在腋下耳后,这样的话会掩盖掉全身的气味。” “你是说,那些人会通过气味来找到我?”我疑惑的问。 忽木澜娜摇摇头:“穆丽草的蜜汁不仅仅是遮掉你的气味,它会让你变得不存在,此草是长在尸骨的上方,草的根茎会扎在死人的头盖骨,所以,蜜汁带有着一股幽冥死亡的气息,你涂抹在身上之后,变得会像死人一样,这会让那些天神无法感知到你的存在。” 心里不由的感慨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一切照做,涂抹好了之后,果然发现了奇怪的事情,身体的表面蒙上一层厚厚的阴暗能量,如果不是刻意的去感知,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存在的。 太不可思议了,双手上散发着淡淡的黑雾,渐渐的,使我好似笼罩在了一层雾气中。 忽木澜娜说:“现在的你,就算是走在大街上,如果不是脸对脸,别人都无法发现你,但是,穆丽草蜜汁特别害怕被阳光直晒,你要戴着斗篷,把身体全部都遮住,但你不要担心,西北的风沙大,这样的装扮也是正常的。” 一切交代妥当,我必须要亲眼确认了才行。 之后,由谷神为我准备衣服,她是一位30岁出头的妇女,身材风韵匀称,在生活中她充当着忽木澜娜的母亲,而虫神则扮演着她的父亲,除此之外,让我更惊讶的是花神,他竟然会是个十四岁的男孩子。 在忽木澜娜的介绍中,我有些明白了,沙漠中的花并不娇柔,但凡绽放皆是刚强的代名词,所以,花神才象征着男孩儿。 跟着他们一大家子出了门,走在热热闹闹的市场上,的确,街上的人对我都是时而不见,甚至这种效果比起吃了世界之树上的果实还要好。 走着走着,我们到了一家卖烤鸭的店主,他有着一头鲜红色的头发,男子穿着布衣,一双虎眼炯炯有神,长长的大胡子的确是很显眼,而且,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而如今他正在为来来往往的客人服务着,。 周围的人对他的装束毫不在意,但谷神点名要了一只烤鸭的时候,明显注意到对方的手指闪烁了一道火光,接着,烤鸭炉里的鸭子以极快的速度熟了。 熟练的刀法分割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没错,他就是火德星君!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有意无意的扫视了我一眼,不过,一切都像是忽木澜娜说的那样,他根本就看不见我。 紧接着,我们又在菜市场溜达着,到了卖菜的妇女近前,她穿着一身古代的衣服,皮肤细腻,模样端庄,可面前摆着一堆青菜水果。 最主要的是她的腰间别着一个布袋,那布袋始终是鼓起的,表面上有繁体字写着一个‘风’字。 她是风婆? 买了二斤黄瓜,一只烤鸭,又来点大葱干豆腐,短短溜达的途中竟然遇见了两位神仙。 但这还不算完,我们出了门,正好见到蹬三轮的师傅路过,他穿着铠甲金靴,头上高高耸起的小辫子,还有粗狂的脸庞,但这些都不算什么,主要是背部有着两把斧子,还有,他额头闪烁着的‘门’字是搞笑的么? 恍然间又想到了一个人,没错,他就是巨门神! 之后,我又跟着一起在大街上溜达,花神想去买一些零食,我们进了一家个人的小商店,它这属于麻将馆与小商店连为一体的,所以,当我跟着走进去的时候,隔壁四个人打麻将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们的手上皆有梅花印记,装扮各异,一个鸡窝爆炸头,一个秃顶,一个烫头的,还有个男人留着长发,并且在一旁玩着老虎机的人更是背着一把剑。 我绝对不会认错,这样不修边幅的装扮,只有二郎神手下的梅山五老能做的出来。 突然,一只哈巴狗冲着我们‘嗷嗷’狂吠。 “哮天,闭嘴。” 屋外走进来一个人,他背着手,穿着一身保安的服装,身材挺拔,额头上有着一道细细的缝隙,尤其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神,更是让人一眼难忘。 他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小哈巴狗时不时的会嗅嗅,感觉可能是它注意到了我,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是它自己也有点叫不准,但是,‘保安’却一步步走向我们。 他扫视了花神一眼,说:“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花神惊讶道:“真不知道您在这儿,不信你看看,我就是买几包辣条,不麻烦了,我们走了。” “等一等!”保安好似想到了什么。 他拦在我们的面前,这个时候,我的心已经提了起来,一旦露馅,避免不了会有一番大战。 他突然伸手乱拨了几下,瞧他的方向正是对准我,而且,那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竟然缓缓的张开,待与他对视时,眉心的位置浮现起了蔓藤状的纹落。 他皱着眉说:“走路小心点,我看到有幽灵跟着你,用不用帮忙?” “不劳烦了,花神诞生的时候本是幽灵,能吸引幽灵也是天性,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谢谢。”花神十分得体的回答。 他所展现出的成熟与这身容貌截然不同,淡然自若的模样,连我都钦佩的很。 第1788章 群仙驾到 二郎神缓缓的让卡了身子,花神在鞠躬过后,我们两个快步离开。 没错,三界第一战神可不是浪得虚名,当初在万佛寺妖龙大盛的时候,也险些在二郎神的手上吃过亏,足以见得强悍的实力。 万万没想到,小小的沙漠城市竟然会聚集了如此多的神仙,无奈的笑了笑,我的面子也真够大的,他们竟然都是因为我来的。 快步离开了一段距离时,二郎神的眼神却仿佛还在紧紧跟随,这时候,虫神放出了两条甲虫,那种被紧盯着的感觉才得以消除。 汇合之后,忽木澜娜问我:“除了他们以外,还有许多的天神,你要不要一一看下?” “不必了,我相信你的话。” 现在还用明说吗?一定是行踪被人知晓了,如果不是王重阳泄露的,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们有办法能够提前获知我的行踪,或许,道尊知道我必上昆仑山? 忽木澜娜还告诉我,距离城市十里之外的矿区,那里的矿工统统都是身披铠甲在干活。 我们回到了家中,谷神与虫神主动去做饭,甚至他们买了几瓶啤酒,而花神则在客厅自己打着游戏机,所呈现出来就是一户普普通通的人家。 进了忽木澜娜的闺房,我问:“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她说:“杀死七头女妖。” “在哪?” “虫神的子民会带着咱们前去,他的巢穴被称为大漠中的死人窟。”她说。 原来,在大漠中有这样一个流动着的城市,它没有固定的地方,很像是海市蜃楼般突然出现,当地人都将此地视为神圣之地,传言到了这里的人会长生不死,可事实上,那里便是死人窟。 由七头女妖主宰着上万只亡灵飘飘荡荡,他们会杀死去了城市里的人,将人吃掉,但人的灵魂囚禁在死人窟里,他们会沉浸在城市中的美好循环,每日里体会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以往的时候,七头女妖并不会距离城市太近,可这次她竟然飘飘荡荡到了城市的附近,只要有雨水落下,那座死人窟便会出现,吸引着无数人前去,而城中的恶灵与尸体会残忍的吞灭掉城市。 当然了,在这之前会掀起一阵黑色的沙尘暴,整个城市的人会被笼罩其中,直到风沙散去,城市会被掩埋,所留下的将会只有枯骨而已。 “什么时候动身?”我问。 “吃完了这顿饭,天黑出发,大家一同前去,但是,我们的天神不会战斗,只要你能帮我们斩杀掉七头女妖,你离开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忽木澜娜说。 大家算是达成了同盟,不过,忽木澜娜的确没有撒谎,他们四个的身上没有丝毫的煞气,除了勃勃的生机以外,给人留下的也只有祥和的气息。 就这样,吃着火德星君烤的鸭子,就着梅山五老卖的辣条,喝着清凉的啤酒,大家一起打着游戏捱到了天黑。 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个疑惑,到底二郎神他们是如何摸清我的行踪,如果离开的话,必须找个机会抓上几个人问问,要不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还是得被抓起来的。 夜幕之下,我们快速离开了城市。 小金被我用胶带封上了嘴巴,理由很简单,虫神这边刚放出虫子,他一口就给吞了,放一个吃一个,放两个吃两个,甚至还把那大大的眼珠子瞄准到了虫神身上,身体微微鼓起,皮肤乍现的金疙瘩渐渐狰狞,尤其那双眼睛也已化为金色,整个蛤蟆就是处在战斗的姿态。 看来,小金不是不吃虫子,只是有点挑食而已。 实在没辙,胶带把它的嘴巴粘好了以后,装在挎兜里加快速度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往了沙漠。 气温有些微凉,挂起来的风都带有着淡淡的潮气,忽木澜娜的眼睛再次成了月牙,她注视着天空,过了小半晌之后说:“再有十分钟就会下雨,谷神做好准备!” 妇女点点头,她在包里拿出了种子,放在沙硕中之后,我们几个静静等待。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雨滴缓缓的落下,当离开了大沙漠的盆地之后,并非滴雨不下,塔克拉玛干之所以不下雨,那是因为地势特别的低,没有河流经过,导致地下水蒸腾,久而久之,无法形成自然界里的云雨循环,当然了,离开了沙漠之后,这些现象便不会在成立了。 平日里的雨水虽然不多,但也绝非没有。 很快,埋在沙子里的种子缓缓的发芽,直至长出了四个绿叶,它大约只有手掌的大小,颜色翠绿,而且在中间的位置长了个小小的豆子。 他们四个人分别对着豆子滴了手指尖的血,随着鲜血落下后没多久,四个小豆子闪烁起了红光,紧接着,它们好似是那雨后的含羞草般又钻进了土里。 我奇怪的问她们这是什么? 忽木澜娜说:“我们本就是天神,在死人窟万一受了伤可能就回不来了,这是我们几个的本命魂,就算死掉,也可以重新发芽长出来。”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别看不懂战斗,可却有着保命的办法。 这回一切准备就绪了,虫神尴尬的对我说:“天神大人,你能不能先把它抱好了?” 小金?我指着它的嘴巴,这不是已经包的妥当了么? 虫神又说:“您只要抱好了就行,我怕它一会儿会控制不住,而且,您的勇士不是一般的勇士,真的。” 他格外认真的样子,让我也是非常惊讶,难道小金还是一个拥有某种神秘血脉的超级蛤蟆? 紧紧的抱好了之后,虫神的双目瞬间闪烁着蓝光,他的额头长出了角,紧接着又缓缓的趴在地上,身上浮现出了甲壳黝黑铮,虽然个头很大,但却并不狰狞? 小金在这一刹那就像是疯了一样呱呱乱叫,体型变大又缩小,嘴里的胶带被挣脱,再看虫神胆怯的样子,我有些明白了他的话。或许,小金真的很不一般吧。 雨水越来越大,闭上眼,连我都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腥味,黑暗的远处传来‘轰轰’的声音,虫神在一群小甲虫的簇拥下,带着我们走向了黑暗深处。 第1789章 美丽的女人 细雨纷纷,沙漠中雨水都带有着淡淡的咸味儿,甲虫的速度很快,小金在我的连续教育下已经老实了很多,但是,它跟我赌气的不再理我,身体化为巴掌大小的模样后钻进了我的口袋。 快速行进,很快,眼前出现了一座黄土城墙。 没有灯火,冷冷清清,就好似它是突然出现在这里,毕竟,这样古朴的城市已经很少能见到了。 城内外没有人,我看了看他们几个。 虫神恢复为普通人的样子后说:“天神大人,你就当做是旅人一样进去,不要吃任何的东西。” “你们不去么?” 忽木澜娜说:“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立刻以为有事情瞒着我,当即我板起了脸,什么事儿是不能说明的?还需要藏着掖着么? “天神,您别生气。”忽木澜娜忙说。 谷神说:“我们其实是为了找一具尸体。” “什么尸体?” “我父亲的。”忽木澜娜说。 开什么玩笑? 她之前说还自己是树神的女儿,诞生于大树之下,这回怎么又变成有父亲的人了? “天神有所不知,其实我的父亲是死在那场战斗中的将军,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七头女妖迷惑的人,受了重伤逃到了家乡,他死后被埋在忽木澜河,但是生前却断了一只手在死人窟,如果找回那只手,我父亲便能脱离大树的身体,成为真正的树神,求天神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她说。 四个人齐刷刷的跪下了,如果说开了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何况,我已经答应帮着杀死七头女妖,这就已经够了。 我们约定好了时间,天亮后回家汇合,只要我将七个头带回去,她就会按照之前的约定去做。 他们走进去半个钟头我再进,但刚刚进了死人窟,里面简直与外界是两个世界,这里没有城外的死寂,也没有瓢泼的大雨,安静祥和的城市里正在举行着晚会。 我有想过直接开门见山,但万一七头女妖跑了怎么办? 定睛观察,周围的确没有一个活人,他们都是漂浮着灵体,细细观察,会发现他们的脚掌离开地面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篝火晚会正在热热闹闹的进行着,挨着大火的近前还放置着烤全羊,他们对我的到来好似并没有注意到。 扫试着周围的环境,城市虽然不大,可房屋却胜在不少,不知道他们几个已经去了哪。 贸然询问七头女妖肯定是行不通,依我所见,那女妖怕不知道化作什么样子了,忽木澜娜说过,在死人窟里除了有凶灵以外还有曾经死去的尸骸,他们化作僵尸,残害世人。 僵尸呢?也没看见啊,再说,什么时候僵尸变得那么容易形成了? 我打算慢慢搜寻,首先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然而,我这边还没等离开呢,身后忽然传来女子幽幽的声音,她说:“你是来杀我的么?” 猛的回过身,太奇怪了,我竟然没有感受到! 身后的女子戴着金缕面纱,如同美人蛇般的身材妙曼高挑,她还穿着低胸装,弯弯的眉毛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情,虽然只不过漏了半张脸,但也足以担当得起倾国倾城四个字。 我说:“你是谁?” “你要来杀谁?”她幽怨的反问。 我说:“七头女妖?” “或许就是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你?”我又奇怪的问。 她却笑了笑,缓缓的说:“每年都会有人来杀我,可每年都没有人成功,何必呢?” “但这次我来了。”我凝视着她瞳孔,没错,那是一条蛇灵的模样。 她说:“我知道,所以我主动想要见见你。” “你是想要求情?” “我只想给你讲个故事。”她说。 如今的法眼注视下,女子是一条花斑美人蛇,身上有着浓郁的妖气,至于真的是不是树神说的那样凶狠就不得而知了。 我没有着急,点头答应下来之后,又在她的带领下去了人群中,望着燃烧起来的篝火,女子真的很美很美,她的美丽并不高傲,有着一种激起男人占有的欲望,而夏玲珑的美是可望而不可即,那种好似只要靠近一些都仿佛会她周身冒出的刺扎伤。 或许,七头女妖的美只有在电影中看到的埃及艳后才可以诠释的吧。 她的语气轻柔,缓缓的为我阐述起了一个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美丽的尼雅河孕育着一个漂亮的绿洲,河水充沛,在它的滋润下,小城里的林木葱郁,灌草繁茂,可以说是被群沙环绕中的一片绿色净土。 她说:“有一个叫阿古娜的女孩儿,她长的非常非常漂亮,被寓为三十六国中最美丽的女子。” 望着她深邃的眼神,我恍然间有些明白为什么这座城市会那样的古老。 西域三十六国是汉朝时期,张骞奉命出使西域,在当时在现新疆境的西域三十六个国家,其中有是乌孙、龟兹、焉耆、若羌等等。这些国家也在后来的丝绸之路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你是什么国的人?”我问。 她摇摇头,笑了笑说:“你听我把故事讲完。” 坐在干枯的木头上,她像是村里讲故事的老婆婆那样缓缓的讲述起了遥远的曾经。 她说,那个阿古娜被予以为最美丽的姑娘,她的美丽惊动了一位皇帝,于是乎,皇帝派了使者去提亲,但是,当时的国主却拒绝了强大皇帝的要求,因此,强大的皇帝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发兵来到西域,导致整个三十六国面临一场空前灾难。 迫于铁骑的压力,三十六国有些妥协,他们也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带来灾祸。 就在这个时候,阿古娜的父亲找到了皇帝的使者。 他说,自己的女儿还没有长大成年,按照风俗传统,必须要等到一年以后才能出嫁,请务必尊重这一项风俗,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心悦诚服。 使者传回了消息,作为泱泱大国的国君,立刻表现出自己的风度,而答应收兵,但也仍然坚持派遣一支部队留在西域。 第1790章 西域往事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这些只不过是一个故事的开始而已。 阿古娜不仅仅倾城绝色,她的善良也同样征服了三十六国的子民,无数的小伙子都在梦中将她视为女神,可是,所有的人都明白,阿古娜已经不再属于三十六国,甚至连她都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而她则属于和平。 她说,那个皇帝手下的士兵,人人骑射可达到百丈,寻常的士兵可以徒手能够打败六七名三十六国的武士,他们善于骑射,精通武技,为人谦逊有礼。 我问她,那个国家叫什么? 她说:“大汉,他们很强大,也很富有,生产出的丝绸贵如黄金,他们的铠甲十分精良,我们的些儿郎不管有着千般不愿最终也得强忍下去。 提到这儿的时候,女子笑了笑。 我反问道:“你是想说,自己爱上了守城将军么?” “你怎么知道?”她疑惑的问。 我耸耸肩:“我猜的。” 瞧着她较有兴致的眼神,我继续道:“因为你作为一名敌人,不对他们恨之入骨就不错了,可你在提起他们的时候,眼神当中所流露出的无不都是敬仰之色,一个女人嘛,绝大多数都是由崇拜而产生爱恋,现在你认为我说的对吧。” “你好像很了解女人?” “只是你比较容易让人了解,有的女人,这辈子你也无法了解。”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夏玲珑,她是我这辈子也看不透的人。 她说:“你猜的很对,她就是那次留下来的首领,一个非常值得钦佩的人。” 那名留在大漠的武将叫韩武,他无时不刻都跟在她的身旁,不仅仅起到监视的作用,还充当着保镖的角色。 阿古娜有一次在野外遇见了狼群,差一点就要被葬身在野兽腹下时,韩武不惜性命的将她救下,自此之后,阿古娜对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抵触,两个人甚至还渐渐的成为朋友。 她说,那个男人时时刻刻都会把消灭匈奴的话放在嘴边,有的时候阿古娜会看着他练武,他也是她这辈子除了父亲以外接触过最近的一个男人,并且,这个男人带给了他一种没由来的安全感,她希望永远可以沉浸在这样的气氛下,但终有一天她还是会长大,也会去嫁给大汉皇帝使命仍旧等着她去完成。 就当她出嫁那一天,韩武护送着车队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三十六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生活在大汉的奸细回到西域带来了消息,他们得知了大汉朝的皇帝生病了,焉耆、若羌联合其他的国家进行策反,三十六国决定关闭丝绸之路,不再让大汉通商,也是借着绝佳的机会卡主丝绸之路,要挟大汉朝纳贡金银。 由于韩武他们的车队刚刚出发,首当其冲便是杀他来祭旗。 此时,他们正我踏上从西域回到长安城的道路上,西域各国的联合当中,只有一位首领不赞同与大汉朝为敌,她就是阿古纳的父亲。 因此,其他的人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对阿古娜的父亲痛下杀手。 而这一切对于已经踏上的阿古娜来说,她并不知情。 首领派出快马追赶上车队告知阿古娜,告知她父亲重病,想要见她最后一眼。 不管来者说的多么真挚,表情多么的认真,但韩武的眼睛很毒,他发现到对方衣襟上的鲜血,因此猜测道,可能会有某种阴谋在向他笼罩而来,于是乎他当机立断,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阿古娜开始向他哭诉乞求他能准许回去见一见父亲最后一眼。 韩武说:“你既然已经嫁给了大汉朝的皇帝,那就是我大汉的昭仪,怎能耽搁行程!” 她说:“我求求你能够念一念旧情,答应我回去就看一眼,只要看一眼我这一辈子也不会有遗憾。” 韩武在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他知晓对方正在筹备这一场谋反的举动,虽然个个骁勇善战,但比起人数上的优势,却差得太多了,于是他就想着快点离开。 他咬紧牙关,不顾及对方的哭泣,硬是将阿古娜强行扣押,继续开始赶路。 那个时候其实在周围早就已经埋伏好的士兵,只等到对方经过,便可以将所有的车队诛杀,重新夺回大漠中最美丽的女人。 车队继续前进,当路过一处峡谷的时候,周围开始滚滚落下巨石,很快便将前方的路挡住,高坡的左右两侧突然冲下无数的骑兵,他们手持弯刀,尖叫着杀向车队。 韩武骁勇善战,面对上千人的唯一杀竟然可以保持阵型不散,他指挥着士兵有条不紊的进行还击数百人的队伍,让对方没有办法抓住薄弱的地方,但是长此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于是他便打算突袭。 手下所有的士兵排成一道尖刀不断的向前冲杀,而韩武则骑着快马背着阿古娜单骑离开。 但是他忽略了大漠对最美丽的女人是有多么大的占有欲,如今大漠联合的首领更是对他一往情深。 不断的追杀中,就连韩武也受到了伤害,大漠空荡荡,根本就难以找到掩体,有的时候,一林分城区之路的追杀,能够进行大半日的时间,每一天都是在提心吊胆中进行着。 但终于这里是大漠的地盘,在大自然的面前他不得不低下头颅,最终,韩武被俘虏了。 在被抓的时候,阿古娜问他,有没有喜欢她? 韩武说:“你是昭仪,我是你的臣子,君臣有别!” 被带回去的两个人,韩武则被打入地地下囚牢,而那名首领则把自己的野心告诉给了阿古娜,他声称她的父亲是病死的,还向她提亲。 故事讲到了这儿的时候,她看了我一眼又说:“你说你比较懂女人,那你说我故事里的女人到底答没答应他的提亲?” 我说:“当然答应了。” “哦?你是怎么猜到的?”她疑惑的问。 我说:“如果说你要是没有答应他的话,那么今天的故事将不会再继续下去,而且我知道你答应他的条件是什么。” 第1791章 尼雅人 瞧着她那大大的眼睛,现在的身份已经不用多说了,对方就是生活在数千年前的鬼魂,也许是那个时候的老百姓比较单纯吧,当然了,我指的是老百姓,而不是那些权谋以及政治家。 我说:“必然是放了那位大汉朝的武士,让他可以回到家乡。” “你说的很对,没错,我的确是告诉安利塔,让他必须放了韩武。”她笑着说。 “后来你放了那位男人是不是又回来了?”我问。 “他带来了灾难,那次大汉朝一共出动了骑兵数十万踏平西域36国,而韩武就是主帅。” “后来你们私奔了吧?”我又问。 “你真的很聪明。”她说。 我摊开手说:“其实在忽木澜娜来找我的时候,在心里就已经觉得很奇怪,如今整个城市早就已经住满了天兵天将,你就是不管怎么缺心眼儿,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向凡人动手。” 最初忽木澜娜跟我谈条件的时候,我就在心里产生了一个很大的疑惑,甚至也直言的问过她,虽然我现在的实力的确可以,也比起那些天神更要强大很多,但是她的初衷只是讲到七头女妖会向普通的百姓动手,而她抱着保卫家园的心才会来找我去帮忙。 可是,当我们费尽周折的到了这座所谓的死人窟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居然有着另外的事情要做。 这样以来,我就猜测到那些人一定是别有所图,或许他们希望我能够亲手杀死面前的女人,但是,我凭什么要按照那些人的想法去做? “是的,当那些叛乱的小国一一被斩杀之后轮到了我们的国家,韩武出面想要保护我们,但是皇帝的旨意却又是赶尽杀绝。终于,他在一个夜晚下偷偷的将我们所有人都放走了,也跟着我一起离开,从此以后,我们就成为了沙漠中的流浪民族,也是尼雅人最后的精绝古国。” 《汉书·西域传》曾这样记载:这里离长安有八千八百二十里,住着四百八十户人家,养着士兵五百人,这就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精绝国。这个遥远的精绝,有官有民,有兵有将,俨然是丝绸之路上机构完整的要塞。但是到了公元4世纪左右这个国家突然神秘地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当中,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又为什么会神秘地消失,在西方世界人们为什么会把它称之为是东方的庞贝呢? 2000年来,精绝国掩埋在茫茫沙海中,它的辉煌和废弃一直是萦绕在人们心头的未解之谜。 所以说当今天听一个幽灵的口中将这些秘密讲出来的时候,难免会让人觉得惊愕不已,你跟我一起来的四人组,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说要找回父亲的遗骸,又说七头女妖曾经迷惑了他们的族人,让所有人甘愿自杀,而他父亲则是斩杀七头女妖的英雄,这一点难免让人觉得奇怪,毕竟年代上听起来就是有差距的。 她说:“我们在数千年来,一直在沙漠中流浪,但从来没有说主动去伤害谁只是过着自己周而复始的生活而已。” “那你说我要到底听谁的,他们四个说你是无恶不作的七头女妖,你的脚下就是由尸骨累积的万人坑,而且她答应,如果杀了你便会帮助我离开。”我说很明白了,如今可能只是一句话的工夫便会动起手,当然了,眼前这个在所谓沙漠中流浪的城市也将会在我的手中彻底消失。 “那个女孩儿是韩武在大汉生下的女儿,阴差阳错死在了沙漠当中,但在我们的帮助下,她成为树神的女儿。”她说。 “那么她说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想取走他父亲的尸骸,这点倒是真的了?”我说。 “你说的对,她一直以为是我害了她的父亲,所以她痛恨我在千百年来,无时无刻都是在想置我于死地。”她说。 “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样才活了这么久?”我疑惑的问。 “这点告诉你倒也无妨,自从那天天上坠落了一颗流星之后,我们的族人灵魂得以永存,在千百年来,只能到处流浪,而且我拥有了说不出来的力量。”她说。 其实对我来说,杀与不杀这完全是一个交易而已,并非说是我不讲信用,而是他们事先就没有对我坦诚交代,既然如此,又能怎样啊? “那么现在摆在我眼前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你在撒谎,第二是他在撒谎,但是,忽木澜娜掌握了我的身份如果他去告知那些敌人的话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影响,当然了,如果杀了你,可能就没有这些麻烦事了。”我摊开手。 “其实咱们之间可以是朋友的。”她说。 “那就让我看看你想要和我做朋友的诚意吧。” 现在已经把皮球踢给了对方,如果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就此动手,依照我现在的实力,想要将尼雅人彻底抹杀,也并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那个小丫头只不过是想把你安然的送出去,但是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会杀了那些人,而且你自己不觉得我们这次来的是很奇怪的事情吗?”她说。 我并不相信对方会有这样的实力,那可是天庭当中的精兵锐将不说别人了,光是梅山五老,火德星君,巨门神,这种强大的精神在说就已经不是普通鬼神能够解决了的事情。 但是她听了我的话,却是笑了笑。 “如果你觉得事情真的那么简单的话,那为什么忽木澜娜不找他们?” 这一句话的确是激醒了我,没错,他只是说自己的父亲给的预言认为那些天神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女子继续说:“她每年都会找一些强大的人企图来消灭我们,但是这么些年来,所有的人都是有去无回,唯有今天你的到来让我感觉到了压力,所以我才会想和你谈一谈,既然说那些天神的目标是你,而我们的目标是他,咱们两个就可以成为朋友。” 我在心里打起了算盘,竟然说那些天神不想把我放过,那我也没有道理去放过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仁慈的世界。 第1792章 行云布雨 在面对神仙的时候,也许是由于过去身份的缘故,我总喜欢采用逃避的方式来对待他们。 哪怕我现在已经成为了第三世界的人,可他们仍然是阴魂不散,就算因为我可以帮助天衰度过,但那又怎样,一场被安排的宿命,我不接受! 我只是我,一个普通的独立个体,凭什么要对我下杀手? 这种感觉早已经受够了,最起码也要告诉他们,我张大宝并不是谁想捏都能捏一下的。 可现在牵扯到我一个人还好,假如说牵扯到其他身边的人该怎么办?毕竟身边还有很多的朋友。 于是我追问女子,她到底会怎么做? 女子说:“我们是在大漠中流浪的民族,并不受到天神的管辖,而且当初死去的将士们聚集在一起,早已形成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而那些天神由于某种原因不再如当初那般强大,所以,现在想要杀他们也并非是难事。” “他们四个呢?”我又问。 女子笑笑:“你们来的时候一定看到他们四个中下的谷豆吧?” 没错,那不是忽木澜娜他们保命的办法么!的确是人家早有准备了。 又单独与女子谈了好多,她就是故事中的阿古娜,也是尼雅人的女王,带领着流浪的民族游走在大漠,之所以会是想杀死天神,很大的原因是他们不想永远的生活在地下。 我指着热热闹闹的人群,现在哪里有生活在地下的样子啊? 她却摇摇头:“他还在地下而无法重见天日,只有杀死天神,吃了他们的血肉,从此以后,尼雅族的战士就可以再次站在大地的表面上。”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凭借几个小鬼就敢口气这么大。 答应是可以答应,但我也有自己的要求,总不能白白的帮人一次忙,最后却属于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有那时间,我现在离开好不好? 她问我:“什么要求?” 我说:“我的要求只有两个,第一、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所以,必须给我留几个活口,第二、我要你的们的战士。” 能够猎杀天神的战士,听起来简直就像是禹王时代的铁骑,毕竟我要时时刻刻的面临所谓的追杀,手底下没有点底牌怎么行? 她说:“第一个条件我可以满足你,但是第二个恐怕不行,我们宁愿永世不出,也不会做人的奴才。” 既然话都这么说了,怎么商量也是徒劳,我退而求其次,所有的尼雅战士必须答应要帮我出手三次,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的出手,如果答应的话,大家就合作,不答应就算了,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君子协议,但我要求韩武必须赌上大汉的荣耀! 这个要求她倒是没有拒绝,事情已经谈妥了,我提出去看看韩武。 一路指引着去了地宫,通过地下通道,在狭窄的隧道下面不断的前行,直至到了一处开阔地的时候,一望无际的士兵站着整齐的队列,他们身材高大威猛,身披铠甲单手持着战戈。 阿古娜说:“他们就是大汉朝追随韩武的战士,还有一部分是战死沙场后留下的英灵,但自从那次神秘的陨石落下后,大家都永远的留在地下,唯有在下雨的时节才会出现。” 士兵齐刷刷的挥动武器,‘杀杀杀!’。 人群分开,一位骑着黑棕色大马的战士出现,他身披甲胄,模样刚毅,眼神中的杀机怕是普通人看上一眼便会终身难忘。 对方到了我的面前时,语气洪亮道:“你刚刚在上面说的话我已经听见了,我韩武乃淮阴侯庶子,自夷三族时侥幸而活,虽然心恨刘家,但大汉是我的家乡,韩武愿赌上韩家祖先之名,大汉无上荣耀之名,答应为你出兵三次!” “好!从儿时起,我便非常敬仰淮阴侯!你是他的后代,自然也不会是鸡鸣狗盗之徒。”我说。 突然,韩武丢过来一样东西。 我随手接过之后,原来那是虎符。 他又说:“以后只要来大漠,亮出虎符,大汉铁骑为你差遣!” 阿古娜看向对方的眼神是那样的含情脉脉,但是,韩武整个人却好似个榆木疙瘩,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板着脸的模样,乍一看,还以为是谁欠了他钱呢。 事情已经商量妥了,恰巧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地下有一枚熟悉的虫子,它爬去的方向正是地宫的中心,那里则是一座棺樽! 我忽然想到了虫神。 轻轻拍了拍口袋:“小金,那儿有虫子,快点帮个忙搞定它。” 虽然它平时爱耍小性子,但关键时刻人家可不含糊。 小金钻出了口袋之后,二话不说,一记舌头将那虫子给抓了回来。 然而,当它在嘴里咀嚼的时候,很快,嘴巴开始微微鼓起,接着,小金好似吃了什么难吃的东西,一口吐出。 地面上正是忽木澜娜、花神、虫神、谷神四位天神。 阿古娜特别愤怒的说:“差一点就被你们得逞了!你们这群不知感恩的东西,如果不是我救你,你们早就已经死了。” “死就死,无非是再死一次,我要我父亲跟我回家。”忽木澜娜说。 韩武缓缓道:“我是不会回去的,大漠才是我的家。” 忽木澜娜说:“父亲,你一定是受到了她要的妖法迷惑,传言大漠女子有九个头,当初参与那场战斗的士兵都已经自杀,她是妖魔,您快醒醒啊。母亲的坟茔还在枣花山等您呢。” 她的声音有一点哭腔,现在我也看明白了,忽木澜娜果然是想利用我,但她也真的够有韧性了,几千年了还这样执着,刚刚要不是我眼睛好使,小金的舌头厉害,还真没准备他们几个得逞了,一旦碰了尸骨,或许韩武就不再是韩武,我们之间一切的交易也将会就此作废。 当然了,韩武还是没有伤害她的女儿,而是让阿古娜将她送出去。 至于,我们之间约定的战斗,他说必须等到下一场雨的到来。 “为什么要等到下雨?”我疑惑的问。 他缓缓的说:“受了诅咒的士兵是不可以在陆地上行走,有了水隔绝土地才可以出现,因为我们本就是被世界所排斥的人。” 怪不得,看来他们还真没准会对那些处在天衰中的天兵有伤害。 我说:“不用那么麻烦,是不是只要降雨就可以了?” 阿古娜惊讶问:“你可以差遣天威?” 我说:“在附近可有河流?” 他们说,在局里十里外有一条河流,河水还挺充足的。 想起城市中那些守株待兔的天兵,是时候给他们一些教训了,我认真道:“足够了,我本为龙,行云布雨乃是分内之事!” 第1793章 战斗的号角 小时候学自然的时候老师教过雨水形成的必要条件,首先是要受到太阳光的照射,等变成了水蒸气到空中的时候,会在高空中遇到冷空气,凝结成小水滴,渐渐的由小水滴汇聚成了云,再由于体积的增大,化作雨水缓缓的落下。 但是却在民间的传说里,任何地方下雨下多少怎么下,都是需要按照玉皇大帝的旨意去办理,如果谁要是胆敢擅自下雨,自然会接受惩罚,这好比古时候径河龙王的传说。 但却有一种神话中的生物降雨不受天庭的管辖,它就是蛟龙最常用的移形换水。 首先是要将河里的水运到天上,再由天上降下来,所以在好多地区,民间老百姓求雨所拜见的并非是龙王爷,更多的只是一些没有名字的蛟龙庙,里面写着‘龙王爷’三个字,再供上猪头肉、烧鸡、水果。 现在已经离开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所处在的只是一个相对比较干燥的城市而已,在这里只要是有河流,我便能够以行云布雨的方式将那些河水运送到天空。 而蛟龙所会的能力我也会,但我会的,它却不一定会。 向来说干就干的性格,使我不会再继续多做停留,只有尽快的解决掉那些拦在路上的天兵天将,才能快些踏上昆仑山之路。 而虎符就是我的后路,毕竟,到了现在的地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在提前给自己留好退路该怎么走,精绝国的士兵能够夸下海口,放肆斩杀天兵天将,也就是说,他们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我强大的助力。 忽木澜娜这一旁低声抽泣,他无时不盼着父亲能够回到她的身边。 很遗憾,她的父亲已经拒绝了她。 念及二者亲情的缘故,阿古娜并没有对他们四个下杀手,当然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肯定不能把人放出去。 简短的聊天当中,大家也已经熟悉了彼此,剩下的就是考虑什么时候让那些雨水落下。 韩武对我双手抱拳:“韩某在此静候佳音了!” 我一个人出了地下,回到这座流浪中的城市中央,望着那些欢快跳着舞蹈的普通百姓们,知道这些人仍然保留着生前的快乐,或许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最佳的归宿吧。 缓缓的走出了古城,刚刚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了30多里的路途,回去的路上我如同一个行走中的尸体,没有人能够看到我,也不会有神仙可以感知到,看似缓慢却又疾步如飞的步伐,更像是一种飘忽般的速度赶赴到了那条长长的河流。 如果将这条河搬运到天上,怕是会引起一场短暂的疾风骤雨,相当于左手倒右手,最主要还是用瓢泼洒。 端疾的河里两侧长着茂密的植被,如今正是深夜,左右两侧能够看见许多觅食的小动物正在饮用着清水。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没错,现在已经不能再称它为妖龙,妖龙已经回家,我现在就是所谓的祖龙,也是天下江河水族的万龙之祖,更是黄河下面的华夏龙脉,同样也是游走在第三与第四世界中的天神。 头上天空万里无云,月光明亮,丝毫没有要下雨的意思。 但在祖龙的魂魄离开身体的一刹那,这个世界在我的眼中已经不再是眼前的样子,蜿蜒的身躯在空中缓缓的盘旋,不知道二郎神他们能不能感受到我,但想必没有穆丽草汁帮忙掩盖气息依照如此的波动,他们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巨龙深吸口气,只见那奔涌流淌的河水,刹那间停止了下来,我在上方盘旋不止再次用力吸水,一副真正的龙吸水的画面在此形成,通天的水柱伴随着我的身体直冲到天空,虽然万里无云,可在水蒸气的弥漫之下,有了浓浓的雾气,此时此刻,龙的尾巴甩动时带起了旋风。 有了风,有了水,还缺雷与电。 一声龙吟震苍天,仿若天雷阵阵,苍穹碎裂。 随着我龙声的不断嘶吼,接着,以脑海中所见到陈容那副双龙图当中的海浪击水般的盛势,金水相生,一道闪电,自空中而落。 与此同时,祖龙魂魄持续飞向天空,带动其周遭的水汽弥漫了方圆数十里的范围。 在高空中的我看到有一大群人正在向我的方向奔跑而来,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的身高至少在五米以上,还有一个人赤发红髯,雨水未曾落下便已经在他周围形成了滚滚热浪。 而那些人的数量越聚越多,显然,那些天兵天将已经得知了我的踪迹。 不过这样也好,是时候来了一场真正的决斗,就如同精绝古国的人意图吃掉那些天兵天将获得回到地面上的权利,除了我以外,他们也将是一场生死间的较量。 所谓行云布雨,如若巨龙不在天空中游走,又怎么可能算作是行云,在我走到哪里哪里就将会下起瓢泼大雨儿,那条奔涌的河水已经干涸了。 瓢泼大雨如银河倒灌般落在了地面上,战斗同样也吹响了前进的号角,所有埋葬在沙树下面的勇士们重新走向了地面踩着脚下的水,他们必定会战无不胜。 阵阵滔天掀起的黑气,自身后的不远处冲入天空那座迷失流浪的古城,缓缓的浮现,就如同数万盏灯火同时齐射到这座城市并将它点亮。 当然了,真正的重头戏还是要在地面那韩武手下的大汉将士。 古朴的城门缓缓的打开,当我被无数天兵天将追赶的时候,那座城市当中走出来的骑兵掀起了一阵黑色的狂沙。 雨水与沙尘交织在了一起,遮天蔽日,也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风沙中。 忽木澜娜说过,他们带来的灾难会是遮天蔽日的黑沙,并且在漫漫沙尘中那些曾经死亡的勇士会带走所有人的性命,看来这个小丫头是将事情真假参半的告诉我。 眼前的现象已经在说明不过了,沙尘与水的结合,两个相克的元素竟然得以融合在一起。 那些天兵天将的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它们的身上披起银色的铠甲,等火德星君还有巨门神等人显露出真身的一刹那的时候在精绝古城当中冲出来大汉将士们同时喊出了一声:“杀!” 如今是以人战天,更是以鬼夺天。 金戈铁马,战场嘶鸣,也是一场生存之战,毕竟像韩武他们若是想重新走出到地上,必须要在杀戮中争取到一线机会,而天衰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时机。 好似我的到来也是一样,这场战斗并不需要我的参与,因为更多的职责是要将雨水散落在地面上,以便能够保持所有的将士们能够沐浴在水中。 我的行云布雨当看到彼此第一次接触冲锋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强悍的武力。 当天兵天将没有了神力护体。 当他们失去了本来有过的修为。 当他们只不过是比那些普通的妖魔鬼怪强出一点点的时候。 曾经那些在神仙眼中不值一提的人们也将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而且,我也在猜想精绝古国的将士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形成的,在一次近距离冲锋的碰触,那数万名大汉将士所带来的冲击力是无人能挡的,如果不是巨门神在关键时刻躲的及时,他也有可能会被铁骑部队冲撞得粉碎。 战斗仍旧持续着,刀与刀的碰撞也是肉与肉的拼搏,漫漫的黄沙野外成为他们交战的战场,大雨瓢泼而下,我在空中看得很清楚,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因为大汉朝的将士真的太强了,他们对于化生道的神仙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克制,就我所见,这就是天衰所造成的吧。 由此可见,他们能够在天衰中降临出来阻杀我,是需要冒出很大的风险。 原本我以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了,当大汉将是每杀死一兵天兵天将,对方的魂魄会顺着武器融入刀黑甲将士的身体当中。 在狂沙的覆盖下,外面的人是看不到这里的场景,而且在黑与白的战斗中,白队显然处在即将将逃亡的前夕。 但是在白队当中,有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整场战局的进展,他身披银色铠甲,手持三尖两刃刀,威风凛凛,站在人群中的最前端,更是以一夫之冠,挡万夫莫开,而且哮天犬,早已化作巨大的狼狗。 我眼见着化作尖刀的部队突袭至人群当中的时候,二郎神以正面狠狠的挥舞起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当他自上向下的劈砍过去的时候,一道银色的刀芒直冲入数万队伍当中,在他所过之处,无一能够留有全尸。 “吾乃三界第一战神二郎显圣真君,谁敢与我一战!” 二郎神的一声怒火瞬间盖过了龙吟带起来的雷霆他第三只眼闪烁出一道金光,瞬间形成的屏障,阻拦正在冲锋的千军万马,就这样,她一个人愣是停止了这场战斗。 紧接着他回头又说:“你等身为天兵天将,深受玉皇大帝信任,承担维护三界和平重任,如今却让一些妖魔杀得片甲不留,这样有损天庭颜面的行为,难道你们就不知道羞愧吗!” 第1794章 种子发芽 止住战斗的二郎神,他的呵斥也让所有的天兵天将低下了头颅。 水汽落在二郎神的周围被格挡在外,进而会形成一个圆弧状的屏障。 韩武驾马来到阵前,他的单手持着一把斩马刀,而且,此时的韩武并没有比对方的气势弱上许多。 我还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韩武的身体会围绕着一阵阵的黄沙,不对,应该是黑色的沙子难道说这些就是所谓的陨石造成的吗? 阿古娜说过一句话,他说精绝古国的所有战士,包括那些自大汉跟随韩武的战士们也都随着那场陨石的降落而化作强大的武士他们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好比说现在这样对天兵天将的某种克制。 我在天空中行云布雨的时候看的非常清楚,每一个天兵的身上都有着神仙气息的波动,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会这样的不堪一击,所以在精绝古国得大汉将士们冲锋带起来的黑沙会对所有的天兵天将造成一定的削弱。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想知道天兵天将到底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我们要活下去,就必须吸收掉你们,如若你甘愿奉献出一万六千名天神,那我们便就不再追究,否则必将鸡犬不留!” 二郎神当场就炸了,他怒斥道:“大胆妖孽,竟然敢威胁天兵天将今日定然留你不得!” 当二郎神一跃而出时,依照我的判断,怕是要施展所谓的八九玄功了,我在小时候看封神榜的时候,知道他所修炼的是传说中的八九玄功,不仅仅力大无穷,而且还象征着72种变化之术,这种变化之术并非指日有身体上的变化,更多的还有关乎于对待周遭宇宙能量的感受,以及叠加时驾驭自然之力! 当二郎真君一刀斩下,韩武立刻挥舞起斩马刀迎接他们彼此对撞的时候,黑色的风沙瞬间形成了一股龙卷风,围绕在寒武的周围,但是雨水却仍旧不停的密集而落,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之间并没有胜负,而是那些黑色的风沙将二郎神彻底的困住。 这个时候战斗又发生了变化,由于二郎神的被困,其他人顿时慌乱一团,我觉得所有的神仙可能是在天空中养尊处优过了太久,他们已经忘记本来战斗中应该注意的是什么,而那些埋藏在地下的大汉朝骑兵,他们的战斗意志却从来没有被磨灭,化生道的神仙是精神中的意志所化,当然了,那些埋藏在地下的骑兵也是意志所化。 力量上的强弱本来是应该与功法有关事有关。 但现在很显然,天已经衰了。 神仙失去了他的主场优势,也没有了灵魂中强大的功法,能够显现的只有最本源的力量而已。 也就是说,这个神仙的意志强,那么他就是强者,如果他的意志弱,不论是拥有通天的法门,仍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弱势者。 火德星君掀起了铺天盖地的火焰,而这个时候我也在空中降下身体,参与到了这场杀戮当中,蜿蜒流转的龙身出现在数万天兵的身前时,好似又回到了曾经万佛寺的战斗,所有的天神在黑风包裹之下他们早就没有了抵挡的力气。 唯一与过去不同的,是当初的战斗是我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发生的事情,可现在却不同,我有着清醒的思维,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得知道尊主宰我的人生时,并且已经将所有的事情为我规划一二的时候,我就已经起了强烈的逆反心理,当然了,还有对命运所控诉的不甘心。 现在不同了,历经千辛万苦,我终于改变了棋子的命运,甚至拥有可以充当起下棋者的身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不仅仅是身份的转变,更是一种挑战传统与世俗的枷锁。 我曾将道视为信仰,可随着年久的岁月,却发现一切不过是套在脖子上的枷锁而已,‘道’的真谛并非是某个人说过的话,也不是某个人的意志,而我所理解的‘道’,它是所行之事的善恶,更是对待人生路上的意志,也是敢于面对苍天不公时挺起的脊梁。 也许是大逆不道的‘道’,但我认为,一切的善恶必然由心而发,抑恶扬善是修行,不由世俗枷锁的捆缚是真谛。 所以,道尊既然要将我复位原点,那我只好握紧刀,挥向曾经的信仰。 “嗷!” 巨龙盘旋着身体时,尾巴狠狠的扫射而出,冲击力瞬间打倒了一大片的敌人,巨门神骤然增长了身体,他举起手,想以他强大的力气对抗龙身,但一切终归只是他的一厢情而已。 龙爪瞬间击打在了他的铠甲,‘砰!’巨门神被打的四分五裂。 火德星君大怒,手持法器丢向天空,九道火龙突袭而来! 浩大的声势拥有着毁天灭地般的强大直觉,但是,他终归也不过只是外强中干而已,我是万龙之祖,天下间的不论是江河水族,还是所有的龙形的力量,他们都是我力量的衍生体而已。 或许,我现在已经做到了当年李远山没曾做到过的事情。 一口张开,九条火龙被吞入腹中,当即,那火德星君面色大惊,待我再次张口时,原本九条火龙扩大了不知多少倍,反击向了人群,瞬间掀起了爆炸性的毁灭。 雨水伴随着左右,盘旋空中时,双眼如明月星辰,我的嗓音也已经变得好似当年妖龙那般,不过,现在的却要比起以前更加的具有震慑力。 我大喊:“吾为龙,天上地下无人能缚,吾为龙,往返八荒无人能阻,吾为龙也是张大宝,次奥你祖宗的,谁再敢来招惹我,我特么就杀谁!” 一声怒吼带动起的云雾翻腾引来九天之上的雷霆,在这个时候,空中也有一位美艳妇女,他手持袋子对着雨云,强大的气流自那袋子喷出,妈了个鸡的,原来是风婆想要吹跑雨云。 真是一群狡猾的王八蛋,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所有精绝国的大汉骑兵最怕的就是没有水,为此,我赶忙在立刻做出反应,回身就是一口烈焰,热浪被风婆的袋子吹着,迫于力量,只好再次加大。 “咔!”雷电般的脆响传出,一道闪电直扑向了我的眼睛。 情急之下只好闭上双眼,但在同一时间,无数的梅花锁笼向龙身,犬吠声回荡在耳边,那只大狼狗不知道何时跳上了我的肩部张嘴就咬,更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咬在肩膀会令我觉得很疼。 等到恢复了视线时,有人敲响了震天鼓槌,皮鼓响亮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双耳,突然,数道雷电劈下,又有梅花锁链自四面八方传来,我在躲闪的同时,巨型的大石头凭空出现,狠狠的砸在了额头。 “咣!”的一声,我被打的头昏目眩,等到稳住身体,定睛看去才见到那上面写着大大的‘泰’字。 妈了个鸡的,泰山压顶?不会是张福德那个混蛋吧,虽然我现在知道他是东岳大帝,可总也忍不住想起那个虚荣心极强的小老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怀旧。 泰山闪烁后,又一次消失不见。 我的头很疼,祖龙再怎么厉害,也是被压制在黄河之下,所以,他不是无敌的,而泰山代表着世界上最强的重量,我又怎么可能会坚持的住。 现如今二郎神还被困在其中,韩武突然间停止了兵马,他对我大喊道:“一万六千名天神数量已够,我们就此别过,他日若有需要可来大漠找我!” 上万名骑兵犹如风卷残云般离开,黑风也在同时得以解散,可这帮王八蛋也太不讲究了,说就走啊?妈了个鸡的,我的肉身还在大漠,这要是被天兵天将发现给毁了,那可就麻烦大了,最主要的是肉身里还有着诗雨的命灯。 而且,当前有一件事儿让我十分的头大,那就是作为三界第一战神的二郎神真君被释放了出来,他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啊,刚刚的交手时,已经明显注意到了他的强大是连韩武等人无法触及的,哪怕具有克制性极强的力量,也仍然对威风凛凛的二郎真君抱有着畏惧的态度,否则,我觉得韩武是一定不会跑。 黑风瞬间离开了大漠,还有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就是他们那些黑沙是拥有着可以克制神仙的力量,这点不会有假的。 到底陨石是什么? 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过后,还未等我继续交战呢,远远的发现自己的肉身竟然亮起了光芒,这不仅引起了我的注意,也同样引起了二郎真君的注意。 彩虹般的七色光彩自身体向外不断的散发,渐渐的,那些光彩竟然形成了一道彩虹,自我的腹中浮现而出,一端在我,另外一端却横跨了整个大漠。 就在这时,二郎神的一句话让我瞬间惊住了! “是巫族的种子!众神听令,不惜一切代价,将种子杀掉。” 他洪亮的嗓音仿佛可以贯彻三界,没错,伴随着刚刚韩武等人掀起来的黑风以及这场屠杀的神仙的做法,它竟然会刺激到了巫族的种子,并且又使它得以发芽! 第1795章 发威 二郎真君的吼声好似平地一声雷,哪怕如今的狂风暴雨都无法阻挡那些神仙的脚步,没错,对于化生道的众仙的来说,他们对巫族好似老鼠与猫的天敌关系,当然了,也有的是例外,比如拥有肉身的神仙,他们不是靠着百姓意念与香火而诞生的,只有保存着完好的肉身才可与巫族的勇士抗衡。 当然,二郎真君这样超脱三界的实力,他已经不是普通的妖魔能够比拟的存在。 身体内冒出的七色彩虹,犹如一道桥梁,横跨天与地,然而,通往天空的那一部分却不知为何将天捅破了一个窟窿。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巫族的种子,早不发芽晚不发芽,为什么当韩武等人手持兵符离开后他才彻底的发芽?这难道不是太过巧合了么?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想法,至于事情真正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二郎神喊出的摧毁巫族种子,他的第三只眼迸发出好似闪电般的光束,“咔咔”几声巨响,幸运的是那漂亮的彩虹所拥有着能够防御的实力,同一时间,二郎神双手也不知道在结什么印记,只听他大喊道:“本尊今日为你们解开天道封印,竭尽全力,扼杀巫族之花。” 当他的手散开,空中云雨随之一扫而空,无数在天空罗布的星辰好似雨水般缓缓落下,而在半空中的祖龙之身却受到那些星辰的穿体而过,同样,不论风雨雷电四神,还是火德星君、巨门神、亦或者梅山五老,他们如若沐浴在万千星辰当中。 二郎真君大喊:“天衰大难,只可坚持半柱香的时间,齐心协力,斩杀巫孽!” 为什么他刚刚在面对韩武带来的兵马而武不解开封印? 但在如今,万千星辰坠入他们身体的时候,夜空中浮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他将夜色所吞噬,这一黑洞越来越大,短短的时间,无数的天兵天将恢复他们最巅峰的状态,天衰开始对他们不再有影响,可是,却以我们所处在的位置做为中心的话,一阵阵吼声自四面八方传来。 “杨戬,你疯了!” “打开封印,会使大家全都暴露在天衰之下。” “我要去玉皇大帝那儿告你!” “…” 原来如此,怪不得会引来这么大的反应,当封印被解开,已经不单单是他们几个的事情,而是代表整个化生道藏匿众仙的安危所在。 与此同时,那些荣光华发的将领虽然所剩不多,可贵在各个精锐。 伴随着二郎神的大喊,天兵天将自地面而飞,轮着手里的武器去打彩虹,妈了个鸡的,万一被他们影响到我的安危可咋办?绝不能马虎半点,我也紧跟着追了上去,可是,二郎神却横着三尖两刃刀站在我的面前。 “张大宝,你辜负了道尊对你的信任,罪该万死!” “放屁,老子不辜负道尊的信任不也是罪该万死么?”我愤怒的反问。 “道尊慈悲,一旦化生道度过结束,必会保你一命转世投胎,凭借前世积累的莫大功德,足够保证你在未来能够位列仙班。” 牺牲我一个,成全天下人? 张大宝何德何能,可享如此的殊荣?我仰天大笑,猛然间止住了身体,面对三界第一战神,吼道:“请二郎真君替我转达道尊,从即日起,我命由我不由天!” 三尖两刃刀当头劈过来,龙身蜿蜒,速度奇快,虽然只是灵魂,却也已经坚不可摧,原本庞大的身体在不断的缩小,直至变得与二郎真君相差不多,失去力量的同时提升的却是飞快的速度,躲避再到还击,我与他扭打在了一起。 他的强大不仅仅是术法,就连武技也是世间少有之奇人。 第三只眼的可射出神光,除此之外的妙用我不得而知,只是在每次出手,不管我的速度有多快,仍然会被对方恰到好处的躲避,更为可怕是他每次回身还会给与我致命一击。 一来一回,打了几个回合,可怕的是我被击中的次数要显然高过于二郎神。 渐渐的,彩虹的光芒已经开始淡化,若是继续下去,等到彩虹桥消散,我可能会被撕成碎片,天空的黑洞不断压低,犹如一只在空中的猛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巨口,我恍然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天兵天将无法坚持太久,如果拖延的时间加大,我就会得到最后的胜利。 妈了个鸡的,好不容易与妖龙的魂魄转换,可在转换的间损失的力量有些多,当初妖龙可以一己之力战斗十万天兵,到了这边面对二郎神也只是不落下风而已我。 交战时,我一直等待着机会,随着彩虹消散的一刹那,我意识到现在正是回到身体的机会。 结果,二郎神好似已经摸透了我的想法。 “八九玄功!” 他的一声大吼,正是我化作闪电飞驰的时刻,谁知二郎神拦在了我的中间,并与龙魂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冲击力带来巨大的毁灭声好似山崩地裂,在我脚下已经湿润的黄沙开始不断的翻涌,周围到处都是掀起来了的风浪,八九七十二,暗含生煞之数,二郎真君自身便是掠夺天地精气的载体,某种程度来讲,他与妖龙的有着一样的共性。 “扼杀巫族的种子!” 巨门神高高举起的板斧,火德星君的火龙,风雨雷电的法器,天兵天将的兵煞,就当那些力量犹如雨滴般铺天盖地的落下之时,我被二郎神格挡在外。 天啊,如若肉身被毁,那诗雨怎么办! 不要啊!妈了个鸡的,我要杀了你们! 可当龙身再次暴涨的时候,全身鳞片已经浮现出了淡淡的光芒,此时此刻我已经打算去拼命了。 可就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彩虹散去后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它体积巨大,全身披着金疙瘩,面目狰狞,“呱呱”的叫声浑厚如雷,没错,他就是小金,可现在看起来简直比老金还要魁梧。 只见小金张开了嘴一吸一吐,至少有十几人被它吞入腹中,巨门的神的斧头砸在了它的背部,可小金仍然不受损害,它回身吐了一记舌头,巨门神全身的盔甲炸裂,眼看要被小金吞下去时,雷公打出一道闪电击中小金,迫使它松口放开巨门神。 第1796章 山里的老人 连我都看傻了眼,什么时候小金会这么厉害?难道说刚刚巫族的种子也在不经意间给它也刺激发芽了么?它比老金厉害,老金只是有魁梧的体格,可小金却有着金色的背甲,一个个癞蛤蟆的疙瘩竟然成了大金球子,真是要多霸气有多霸气。 无数天兵天将过来抢我的肉身,危急时刻,小金一口吐出了毒物,导致众多神仙受到很严重的腐蚀性,天空中遍布的群仙好似被喷了杀虫剂的蚊子一般纷纷落下。 紧接着,它用舌头将肉身抓起后贴在背部上,梅花五老布阵想要捆缚住小金,可小金的后腿弯曲,突然纵身跃起,强有力的后腿令突它好似炮弹般射出,我甚至都以为它是不是已入了深邃的夜空黑洞。 就当众人的目光皆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小金的身体渐渐变大,同样,那犀利的舌头突然袭来,不可思议的是它竟然能够击中龙魂,并且以闪电般的速度将我带走。 小金没有落下,它携带着我凭空再次蹬腿,瞬间横向飞了出去,而我也与肉身得以融合后稳稳的踩在它的背部,当重新落在大地上的时候,成功的躲过了包围。 真的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那些天神,虽然天衰,可他们也并非是柔弱不堪。 天衰?那个黑洞就是天衰么? 当神仙恢复了实力的时候,天上的黑洞变成一张大口吞下,它好似长了眼睛,谁是神仙它会吞了谁,当然,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也是在证明了他们真难得很害怕。 肩膀上趴着小金,我重新开始踏上了昆仑山之路,但是,现在的行踪已经泄露,他们必然会知道我的接下来的目的地,既然如此,不能走平常人走的路,沿着山脊向高处前行,这样会行走到由大漠到严寒的感受,然而,所过之地也将会渐渐寸草不生,直至真正的抵达层峦叠嶂的群山之间,才可以一步步踏入昆仑山。 昆仑山西起帕米尔高原,山脉全长约2500公里,平均海拔5500-6000米,宽130-200公里,西窄东宽,总面积达50多万平方公里,在中国境内地跨青海、四川、新疆和西藏四省,我自新疆直奔向昆仑山山脊,关于夏玲珑的所在只是一个笼统的范围,而我所要做的便是在群山之间如同大海捞针般将她找出来。 而且,这将会是从古到今也没有人走过的路,毕竟,天底下的人谁也离不开食物与水,但我不同,能够不吃不喝持续多日,只要在关键时刻有水源的补充,问题便不会太大。 在前方有无数天兵阻截的前提下,我选择了一个大迂回,首先,他们不可能知道我吃过痴龙的药丸,也不会知道我已经再也感觉不到饥饿是什么。 在“淮南子”中记载了昆仑山,四五丈的稻穗,在它的西边有珠树、玉树、璇树、不死树,还有凤凰和鸾鸟,沙棠树和琅玕树在它的东边,它的南边有绛树、雕鸟、腹蛇、六首蛟、视肉,北边有碧树、瑶树、文玉树、凤凰鸾鸟等。 不死树上结的果实人吃了可以不死,琅玕树上生长美玉,是凤凰和鸾鸟的食物。 昆仑虚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叠叠重重的有九层。 当然了,这些美好的传说随着人类科技的发展而渐渐的攻克,现在的人连月球都能上去,何况只是区区的昆仑山了,在我绕了一大圈,直至即将走入到大山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个怪人。 我俩走个对脸,就好似俩乞丐碰面似的,而且,我要比他更加的利索一些。 他满脸污秽,咧着大黄牙,即将擦肩而过之时,他突然间嗅了嗅鼻子。 “站住!” 我被他喊的一愣,老乞丐张开双臂阻拦,严厉的说道:“干嘛去?前面是我的地盘,你特么想要要饭去别的地方!” “要饭?我是路过的。”我说。 老乞丐用手指头上下点点我:“渍渍,装,继续装!还装?不就是想趁我老乞丐不在家,偷偷摸摸的抢我地盘?告诉你,没门!” 我说:“大爷,您误会了,我真是路过的。” “滚滚,路过什么?后面的地盘都是我的,只要你走过去,那就是我的地盘,归我管!”他嚣张的说。 不管我怎么说,人家就是不让过! 气得我想要硬闯,老乞丐用那满脸污秽的脸过来,我俩相距不足三十公分,阵阵酸腐的气味儿呛入鼻腔。 “啥意思?你特么想打架啊?告诉你,我老乞丐可是练过的,知不知道丐帮?本人乃是丐帮帮主,天下间的乞丐都归我管,老子一声令下,你连乞丐都没的做。” 他的态度仍然速很嚣张,可看他好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走出过大山了,我说:“现在天底下的乞丐寥寥无几,朕的大清都亡了,你一个丐帮帮主算个球啊!” “什么?你是爱新觉罗的人?你叫什么名字?”他吃惊的。 我傻了眼,这老家伙不会当真了吧? 清了清嗓子,本打算逗一逗他,谁知道那老乞丐竟然挥手打了我后脑勺。 “不对啊,你辫子呢?满洲人爱扎小辫,都特么像个娘们似的,我见过一个有皇帝命格的男子,还特意劝他以后赶紧把鞭子剪了,谁知道那个小王八蛋竟然敢跟爷爷我急眼,要不是看他面相不错,而且除了好色点以外没啥太多的缺点,老子当场就灭了他。”他掐着腰。 说道激动的时候还咳嗽了几声,一手拄着腰,但气势上仍然不输。 我听后可是大为震惊,就算是溥仪也得有个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可听老头的意思,显然大清朝那会儿还挺好使呢! 望着茫茫大山,这里的地面还有着绿色,山谷远处仍然能见到低矮的树木,在这样世外桃源之地,难道我真的遇见神仙了? 于是,我故意说:“我可不信你有那本事敢对我们爱新觉罗不敬,说说,当初你吵架那个人叫啥!” 第1797章 疯乞丐 老头扣扣耳朵,紧接着又背着手上,原地踱步一会儿,嘴里始终‘嘶嘶’个没完,有时候还会敲几下脑袋,沉思着自言自语,就像是有些迷茫般说:“小辫子,小辫子,龙种小辫子叫啥来着,到嘴边我咋还忘了,妈了个蛋的,人老了记性就不好,这都多少年了?我真得好好想想。” “您老人家慢慢想,我去前面拉屎。”我说。 老头摆摆手,压根儿就不想拦我,先不管他是谁了,主要我也是怕天兵天将再次赶来之后闹出不必要的麻烦,那场战斗的声势已经大到足以影响普通人的级别,所以,能避免还是要尽量的避免。 当然了,老头或许是个世外之地的高人吧,不过,我三步一回头的观望,他身高不到一米七,满身的污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脚下的布鞋早已经出了洞,右脚还露出了大脚趾头,开玩笑,神仙要是长大这样的,除非就是济公了。 口口声声喊着‘妈了个蛋’,我觉得不太像,索性还是当做疯子处理吧。 眼前是一座大峡谷的夹缝,两旁高山耸起,乍一看就十分的险峻,或许,这条路若是在冬天行走,那可真是险之又险。 没打算与他继续纠缠,天知道老疯子是谁家跑出来的。 待我前行了几十米之后,脚下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碎石子,有点像风化,也有点像被人砸碎的后遗留下来的。 然而,即将穿过山谷呢,突然前面走来一个人! “雾草雾草雾草!” 三声‘雾草’已经不足以表达我忐忑的内心,妈了个鸡的,那老乞丐竟然迎面走过来,天啊,这是一线天,只有一条路,他怎么可能会超到我前面去? 正当我满肚子时,乞丐弯腰捡起了石子,对我狠狠的丢过来,要不是我反应速度还可以,今天妥妥得被把脸打青了。 我愤怒的质问:“你特么为啥拿石头丢我!” “为啥?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你得留下买路财!”老乞丐甩了甩是头发,容貌一样,神态一样,就连露窟窿的脚指头也一样。 “你怎么跑我前面来的?”我凝重的问。 老乞丐抓了一把石头:“看散弹!” 铺天盖地的石子过来时,既然无法躲避,我打算用身体去硬抗,他毕竟只是凡夫俗子而已,一些石头对我的伤害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可谁知道当石子噼里啪啦的落在身上时,我感觉到了一种格外的疼。 很快,又被打了满头的大包。 心中的震惊已经改过了疼痛,天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来了昆仑山口以后什么都变了? 站在两山之间,高耸入运的大山好似被锋利的刀锋斩断,站在这儿便会承受起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难道说,昆仑圣地会对我这样的天神或者修士造成压制么? 随后,那老乞丐的声音大吼道:“滚!你告诉那个老逼头子给我滚,这里是我的地盘,他要是再赶来,我弄死他!” 什么?他们俩难道不是一个人? 会不会是老头子在耍我?开什么玩笑,破了洞的鞋难道也要穿情侣款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尤其当我试着召唤祖龙之魂的时候,好似被整座泰山压在了脖颈,至使我不管怎么用力也无法抬起头,魂魄因此被压制的死死的。 “前辈别拿我开心了,晚辈不过是想借个路,打这儿走过去,绝不做任何的停留。”我忙说。 他说:“装,继续跟我俩装?” “我装什么了?”我特迷茫的反问。 老乞丐说:“还能装什么?是不是那个老混蛋让你过来探探路,他好争夺我的地盘,没门,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答应把一切都给那个混蛋,现在别说他叫我哥哥,就算是他叫爹,我都不答应!” 荒郊野外的争什么地盘? 老头又要捡起石头打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像得了精神病似的,而且还是病的不轻那种人。 科学上证明,对付精神病最好的办法就是像他一样精神病,所以,我选择陪着他一起发一发神经。 调整下情绪,我用哭嚎的声音大喊:“帮主啊帮主,我找的您好苦啊,苍天有眼,能让小的再遇见帮助您!” “帮主?”他眼神迷茫。 我赶忙又说:“没错,你是我丐帮第三代帮助乔峰乔帮主,我是您的手下啊!” “乔峰?我叫乔峰?”他又问。 现在我可以百分百肯定,绝对患有着精神病,两眼呆滞无神,有时候还会展现出愣神的功夫, 足以推断他病的不清。 虽然很感慨偏僻的山区医疗条件有限,但这样做不失为一个最好的办法。 我说:“没错,帮主您可能受了重伤导致神志不清,这才令那些歹人有机可乘,帮主,我给您带来一粒药,您吃了之后去打坐,什么时候打通了任督二脉,你也就能恢复盖世神功,就连失去的记忆也能恢复,真的。” “你有灵丹妙药?”他眼睛闪烁精光,显然勾搭起了他的兴趣。 我说:“没错,你等着啊,九转大还丹我得搓九下。” 学着济公的做法,一点点是开始搓啊搓,很快,我搓出了个泥球,交到了对方的手上说:“我这个丹药不是吃的,你得捧着他打坐,先在这儿等我,帮助,我去帮您收拾收拾行李。” 撂下这句话,我快速开始奔跑,前脚刚刚踏出峡谷,遗憾的遗憾前还是空空荡荡,而且,前方出现了一条河流隔断了道路,区区小河,对我来说属于小意思,随意一蹦不就过去么。 站在河边,一眼看不到上流源头,但流水十分清澈,看上去就忍不住想要弯腰牛饮,何况真有点口干舌燥下,墩身打算补充水分,捎带着清洗清洗面部的卫生的时候,这时间到上游飘下来一个人。 第一反应是溺水者,看他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儿了。 本着救人的打算,趁着距离接近,一把将人给拽了上岸。 那人当初竟然蹦了起来。 “王八蛋,你特么拽我干什么?没看我洗脸呢么。” 一模一样的脸,同款草鞋,同款漏洞,同款的破烂衣服,同款的表情,我整个人都傻了眼,情不自禁的一拳打过去:“我次奥你大爷,你特么是人是鬼!” 第1798章 张大疯 第一次遇见,我可以理解为偶遇。 第二次遇见,我也可以理解为巧合。 第三次遇见,这不是逗我玩呢吗! 同款的脚指头裸露,甚至他指甲盖儿里的泥巴都是同款的,这也实在是太让人气愤了,最主要的他想干什么的?好端端的拦着我干嘛? 当我的一声吼过后,对方竟然也急眼了,指着我暴跳如雷,愤怒的大吼:“你骂谁呢?小兔崽子,你是不是…。” “闭嘴!”我立刻打断,愤怒的大吼道:“我特么不是来和你抢地盘的,这里都是你的,你所看到的花草树木都属于你,我只是想在你这儿过路,行不行给句痛快话,说啊,到底特么的行不行!” 他还极其不确信的又问:“你当真不是来抢我地盘的?” 我真的会被眼前的精神病拉低为同款的精神病,几乎崩溃的大喊:“我特么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抢你的地盘,现在!我可以过去了么?” “你看你,别急眼啊!” 老乞丐终于有了一丝缓和,而我则用力的揉搓着头发,妈了个鸡的,到底是我产生了幻觉还是他本来就不是普通人,亦或者真的有三个同款的兄弟?反正,我现在是一点也不想继续留在这儿待下去,能走多快就走多快,尽快远离这个满头包的疯子。 “借过!”推开了对方后,我向后一个助跑,还没等冲过去呢,他又接着喊:“等等,这水有…。” 有鳄鱼也无法阻挡我,现在我已经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但是,飞越小河流的事情却仅仅进行了一半,确切的说是我只是飞越一半便重重的摔了下来。 ‘噗通’一声掉进了河水,而且,看似表面平静的河水底部的流速非常快,使得我在眨眼的功夫便失去平衡,河水滔滔,脚下没有任何的浮力,甚至一股庞大的吸力再不断的将我向下拉扯,眼看要被河水吞没的时候,突然,一只十分有力的大手将我一把捞了上来。 坐在岸边,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不注意的呛了好几口水。 周围空空荡荡,虽然处在大山当中,可看着周围却仍然一片苍茫,欺负的山脉犹如一条俯卧着巨龙,虽然没有青山,可雄壮的感觉更胜过秀丽多姿,但那个王八蛋老乞丐的脸却几乎与我贴上。 微微发酸的味道好像昭示着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洗过澡了。 我赶忙一个翻滚躲开,他又说:“我刚刚都和你说了,让你别忙着过河你不信,要不是我救你,你现在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知道我的地盘厉害了吧?” 没错,我刚刚的确感受到了一股非常非常强烈的无力感,可我是行云布雨的龙啊,不应该啊,如果两座大山是夹缝,那处在夹缝中的我会被压制,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我现在已经出来了,不会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限制我才对。 老乞丐坐在我旁边,这回我倒是没躲,他则一边扣着脚丫子一边说:“我看你比那两个老东西可爱多了,陪爷爷聊聊天,我送你过河。” 本来就是一肚子气,当他勾肩搭背的时候,我没好气的说:“滚。” “雾草,你怎么跟爷爷说话呢!”他竟然一跃的蹦了起来,指着我开始怒骂。 我也是被他折磨的有些崩溃,不管他们是不是一个人,还是三胞胎,或者是鬼神,可在昆仑山这样的奇怪之地,我竟然遇见了这样奇怪的事情。 小金重新躲在了我的口袋不出,祖龙魂魄被压制,纯阳之气也已经变得迟缓,甚至没有了之前那般锐利的感觉,事到如今,我觉得自己好像身陷了某种泥潭当中,不管怎么走也走不出,而且还是被困很严重的那种。 我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敢不敢报上名来!” 老头说道:“告诉你,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大疯是也!” 我没好气的说:“别装了,前面那几个呢!我也姓张,咱们几百年前没准都是一家人。” 也不知道他是哪个“feng”,反正我觉得疯子的疯肯定会偏多一些,试问,哪有一个正常人会是这样的啊?而且,他还平躺在河流的表面上脸朝下饮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到底是不是缺心眼啊? “得了得了,大疯,帮个忙,我要过去。”我是实在懒得再继续说了。 他嘿嘿笑,咧着大黄牙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在骗你?” “骗什么?” “还装?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三个是同一个人?”他竟然原地转了一圈,紧接着又说:“你可以仔细的观察观察,近距离的好好看看,这样你会发现其实我才是最有气质的,像是二疯和幺疯,他们两个一个是老乞丐,一个是臭要饭的,哪里能和我比啊!” 我被他认真且自大的样子惊的有些出神,没错,他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如果真的是亲兄弟,那他们三个简直太像了,我也是真不理解他口中的气质指的是什么? “那这样吧,大疯你是哥哥吧?”见他牛气哄哄的点点头,我又紧接着说:“既然你是哥哥,那你肯定会比其他人更名事理,你帮个忙,我觉得河水看似不宽,为什么我跃不过去?甚至我会游泳都不管事。” 这是真格的,眼前河水最多不过五六米的宽度,随随便便来点轻功也就蹦过去了,可身体跃过竟然会有种强烈的失重感,仅仅一步的距离就会掉下进水里。 张大疯左右看看,神神秘秘的说:“我告诉你啊,这可是连那两个混蛋都不知道的事情,也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耐着性子和精神病打交道,不过有一点是真格的,就是他在喝水的时候的确可以漂浮在水面上,原本我觉得那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来看,那可不是一般般的寻常难度。 他一惊一乍的喊道:“天河!” “你小点声,什么什么天河?”我拍了拍胸口,正常人都得被他吓死。 他又咧开招牌式的大黄牙说:“你知道牛郎织女吧的故事吧?” 第1799章 一窝疯 天不会是精神病吧,好端端的过来和我聊起了牛郎织女的故事,莫不是我再给他讲一讲天仙配,董永和七仙女以及刘延昌和三圣母? 没等我说话呢,老疯子的又说:“那个是假的,但故事里的天河是真的,好好瞧瞧看,眼前这个就是天河,你小子肉体凡胎也不会飞,怎么可能过去,哪像我张大疯这样从头到脚都是仙气的高人,不说别的,把我的洗脚水你拿出去都能卖万两黄金,我就问你怕不怕!” 这可真的雷到我了,还天河?如果我相信他说话,我才疯了呢。 张大疯神神秘秘的说:“小伙子,实话告诉你,前面那两个臭要饭的,就是想抢我的鱼,对了,天河里的鱼,你见过么?” 我不耐烦的问他能不能把我给送过河,什么天河里的鱼不鱼,我现在连一刻钟都不想继续留下来,妈了个鸡的,本以为来个大迂回进入昆仑山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却不成想会被一个疯子拦路,最客气的是犹如身陷泥潭,无法自拔。 可是,张大疯就像是那憋久了的唠叨鬼,没玩没了嘚啵嘚。 “天河里的鱼就是天鱼,天鱼真特么的奇怪,没有翅膀竟然会飞,你说是龙不是龙,是鱼不是鱼,到底他妈长的什么样?不会是东海东王那个傻屌出去搞破鞋生下来的私生子吧,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老疯子仰头过猛,只听见‘嘎嘣’一声脆响,他竟然捂着腰,哎呦哎呦的叫着。 “大爷,您没事儿吧?”我说。 他伸出手拒绝我搀扶他,咬牙切齿的说:“没事儿没事儿,妈了个蛋的,最近天天与那两个老乞丐打架,昨天把腰给闪了,那两个挨千刀到的混蛋,老子早晚捏爆他们的卵蛋。” “没事儿就好,您先坐着好好休息,我想办法过河。” 他说我过不去,可我不信邪,沿着河流走啊走啊,可整条和根本就是一望无际,他好似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割开前面的路,最为可气的是没有桥,不仅仅没办法蹦过去,还不能游过去,河的对岸有稍微高一些的树木,可这边却是寸草不生。 甚至让我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实在没辙,又折返回去找张大疯商量着办法,还好,我逛了大半日回来的时候,他仍然坐在岸边发呆。 我碰了碰他:“大疯前辈。” 张大疯睁开眼,上下疑惑的打量我:“你不是去拉屎了么?怎么才回来。” “雾草!你特么逗我玩呢?”我搓了搓头发。 “我刚才想起来小辫子是谁了,绕了好几圈都没看见你,你刚刚说大疯,是张大疯么?”他左右神神秘秘的张望了几眼,凑到了我耳边说:“告诉你个实话,张大疯其实是个变态,他有一个非常恶心的习惯,你发现了么?” 我现在已经快要被老头刺激成了精神病,但是,张大疯的不见,有没有可能他会比较好点沟通? 万一,他也有办法帮我过河呢? 尽力的保持微笑说:“大爷,你说啥习惯,我也没发现啊。” “他喜欢扣完脚丫子放在鼻子前闻一闻,你说恶心不恶心?还有,张大疯经常冒充哥哥,谁不知道我张二疯才是老大,他就是一个假冒的赝品,要不是我心地善良,早就弄死他了。” 他又开始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但很快,他的话锋一转,又说:“对了,那个小辫子叫弘历,对,他叫弘历,我好不容易想起来的,他喜欢拿个扇子耍帅,再帅他能有我帅么?爷爷当初告诉他留着鞭子实在太丑了,可那王八蛋竟然让手下打我,操勒,要不是看他身有九五护体,当天我一巴掌给他拍墙里扣都扣不下来。” 语不惊人死不休,如果他没疯,那这个消息无疑是震撼的。 爱新觉罗弘历,我滴妈呀,那不是乾隆么?心里产生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到底老疯子今年多大了? “那个…,大爷,帮个忙过河呗?”我说。 他拍着胸口说:“好说好说。” “真的啊!” “当真的,走,我带你过河。” 张二疯非常敞亮,拉着我的手一步就跳进了河水,但当身体不断的下沉,再到激流冲刷着身体的时候,我特别崩溃的大喊:“快点过河啊!” 他反倒是急眼了,怒吼道:“我以为你会,你会呢!” 我现在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条河看似透明清澈,可却深不见底,脚下没有浮力,几次就被吞入水中,呛了好几大口水,张二疯与我相差不多,他也是一个劲儿的灌大肚,渐渐的,我的被呛的头脑发昏,甚至有着强烈溺水的感觉,或许再坚持用不了多久,真的会完蛋了。 我堂堂祖龙之魂,地仙之体,纯阳之气,竟然会被一条河溺死?传出去恐怕会让人家笑掉大牙,不过,这些已经不是我能说的算了,无力的溺水感觉渐渐的吞噬了我的全部,在生死一线之间,我又被人给救了上来。 他同样是一身湿漉漉的,只是脸上的寒霜做不的假,整个人皱着眉毛,一脸杀气的说:“王八蛋,你给我的大还丹是假的。” “张二疯?” “他在哪?张二疯在哪?那个与我抢地盘的混蛋,我一定宰了他。”他大声的怒吼。 雾草!又变了? 我上下打量着他,眼神的确是有点变化,整个人站在这儿的气质就是不同的,我又问:“张大疯?” “你见过张大疯了?那个敢自称是哥哥的老混蛋,真的是不要脸,把我张幺疯的脸放在哪里!”他大声道。 张大疯、张二疯、张幺疯。。。。。 我现在可能已经成了张四疯,天啊,我觉得他们就是老天爷派来的魔鬼,张幺疯抓的肩膀,特别激动的说:“对了,你说我是乔峰?那岂不是说我姓乔?这样的话,我不再是那两个混蛋的哥哥?” 我点点头,好像是那么个道理。 张幺疯拍着大腿说:“太好了,以后我姓乔,就叫乔小疯,再也不做张幺疯,妈了个蛋蛋的,老子也和它我们断绝关系。” 他的话让我在恍然间好似被雷击中,难道他是失踪已久的。。。。 第1800章 真武荡魔剑 这只是我的一个大的猜想,民间常有张三丰的行侠仗义的传说,而且,在传说中他的始终都是穿着破馊馊的道袍! 我上下打量着,现在真的是除了脏以外,也看不出他穿的是个啥。 脚踏破草鞋,疯疯癫癫,有一则民间传说记载过张三丰的事迹,南北漕运开始之初,经常会有蛟龙在水下为难过往商船,轻则所要吃喝,重则害人害命,无数的武士修士都加入到了这场所谓的蛟龙之战,可水底的蛟龙早就已经成了气候,不仅仅没有效果,反而激怒了那些蛟龙,引来变本加厉的祸害,过往商户苦不堪言。 当地有一户大善人死于蛟龙祸害,他的妻子挺着大肚子,乘坐大船到了河水中央,对那蛟龙破口大骂,想要对方交还回尸身,就在此时,风云大作,浪花翻涌,乌云瞬间变遮挡了大半个天空,天地间的一片毁灭之色。 一只蛟龙腾飞而出,他打算破坏掉船只,可恰巧出船的妇人曾在路边给了一个老乞丐三两银子。 更巧的是老乞丐便是张三丰本人,有人看见他站在岸边把自己的破草鞋脱了下来,对着河里的蛟龙丢过去,只见那只草鞋越来越大,“啪”的一声,抽了蛟龙一个耳光。 蛟龙被打的迷迷糊糊,还未等他做出反应,张三丰第二只鞋也丢了出去。 又是一记耳光,蛟龙的牙齿被打掉,口吐鲜血,几乎损失了半条命,也不知道那两只鞋是怎么回来的,众人明明看到张三丰把鞋子丢了出去,可再看,那鞋竟然又回到了他的脚下。 之后,他咳嗽一声,对着那蛟龙吐了口痰,顿时间,河里的蛟龙好似被什么腐蚀性极强的液体击中,竟然渐渐缩小,最终化为一个普通的中年人,船上的下人认出了飘在水中的正是老爷,赶忙捞上来之后,再男子脖子上发现了一串珍珠,还未等下人们摘下,那些珍如同有了生命般钻入他的口中,就这样,那财主活了。 当地人将张三丰奉为神灵,而且他的出现经常性都是一副疯疯癫癫,邋里邋遢的样子。 越看越觉得差不多,同款草鞋,破旧的衣服,不修边幅的模样,邋里邋遢的装扮,乍看就好似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老头似的。 再一个,张三丰成仙的事情是众所周知的,他在人间留下两样至宝,第一是武道,第二是仙道,但怕世人心性不端,学会仙法后害人,所以将仙道的一部分抹去,甚至囚禁于武当山,只要是修行过仙法的人,终身不得离开此山,否则必会天谴。 当然了,一切传说真假还得他老人家自己说的算,只是,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张真人。。?” 若他真是传说中的人物,那是绝对不敢怠慢的。 “叫我乔小疯。”他认真的说。 额…,好吧。 “乔帮主,这河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问。 他说:“天河,知道牛郎织女么?” 认真的样子,好似马上就要为继续阐述起这条河的名称时,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把之前张大疯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原来你知道啊。” “真是天河?” 张幺疯点点头,又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次天破了,天庭的那条河断裂,从此流下凡间,而后顺着昆仑山向下一直流淌,玉帝怕凡间遭劫难,进而下令让巨灵神斩断大山,把所有的天河收入其中,导致这里成为无法逾越的天谴,当然了,小动物还是可以过去的,只是修行者或者神仙,这两类人群无法跃过,我看你傻吧啦唧的,实力还算可以,肯定过不去这条河。” 我恍然间明白了,赶情这条河是专门给神仙预备的! 可是,不跃过去还不行,我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飞过去? 张幺疯来来回回的原地走了好几圈,他深思道:“对了,我有办法了。” “真的!” “但是我有个条件!”他又说。 前面就是昆仑山,只要是能到,不折腾时间的,我肯定会答应的,催他快点把话说清楚。 张幺疯说:“帮个忙,杀掉张大疯与张二疯!” 如果他是张三丰,那之前所有遇见的诡异的事情都可以解释清楚了,所以,他现在是一个精神分裂的患者,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另外两个人替换他的身体,也就是说,张三丰把自己一分为三了,三个人都是他,三个人又都不是他。 可是,现在我能拒绝么?瞧着那认真的表情,就知道显然是不可以的。 “好!怎么杀他们,你给我出个办法。”我又说。 张三丰在后背摸来摸去,一把拽出了一把宝剑,当时真把我惊呆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真武荡魔剑,你拿着,要是我们打起来的时候,你偷偷摸摸的刺死他,记住了么!”他严肃的叮嘱。 此剑乃是真武大帝证道前留在凡间的武器,非同一般,所以说,这把剑能够帮助我使出纯阳剑法中所有的仙术。 我又问:“帮主,我倒不是怀疑你的实力,而且,你让我帮忙的事情不假,可刚刚你差点都被淹死,又准备怎么帮我渡河?” 他严肃的说:“一会儿捞到天鱼,我不吃,让它先带你过河,过完了河,我再吃。” 又是天鱼,张大疯也说过天鱼的事情。 在他们的口中,我可以确定眼前的河水就是天河,所以,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 紧接着,我与张幺疯商量了该怎么刺杀的事情,说白了就是陪他演戏,开玩笑,自己杀自己,那岂不是成了自杀? 天渐渐的黑了,我问张幺疯,前面有人么? 他严肃的说:“有人,但他们不太欢迎外人,好了,我有点困,按照计划,等那两个老乞丐来偷袭我的时候,你帮他们指路,趁机要他们的命。” 我是连连应答,只见他很快便沉沉的靠在一旁睡了过去,我不知道另外两种性格什么时候出现,我拿起了真武荡魔剑开始研究,但谁知道第一下竟然没拔出来。 结果,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有人低沉的说;“你是不是见过张幺疯!” 第1801章 过河的办法 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出,他令我我恍然间想起了那个十分具有杀气的张二疯。 之前由那个老疯子带我去过河,他明明知道自己过不去却仍然拉着我一起跳下了水,这已经不单单称他为莽撞了,我觉得完全可以说他是缺心眼儿,好在临时张幺疯的出现化解了我的危机。 不过说的也对,他一个时时刻刻都嚷嚷着要与其他两个人断绝关系,甚至还改姓乔的人,不是缺心眼儿又是什么? 而且,我现在真的无法理解张三丰那样的高手,是怎么样才落到今天的地步,他的三种性格会在脑子里不断的焦灼,谁也说不好会在什么时候会出现谁来代替主持着身体,好似现在手握真武荡魔剑的张幺疯,我就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吓的我赶忙跳起身,回头警惕的问他是谁? 他说:“我是谁?你到底是眼睛瞎还是故意的,妈了个蛋的,我就是我呀,张大疯,你不是去寻找该怎么过河的办法了吗?我可在这儿一直等着你,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你现在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拦在咱们面前的是天河,那绝对不是你可以随随便便过去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对呀,同样是一个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可刚刚张幺疯据说这条河可以利用天河里面的鱼来渡河,但张大疯却改了口风,在他眼里这条河本来就是无法逾越的鸿沟,甚至还劝我放弃这个打算。 我也是留了个心眼儿,就问他到底怎么样才能过去? 他眼睛扫了扫周围,神神秘秘的说道:“张幺疯那个臭要饭的,能够把他的真武荡魔剑交给你,十有八九是想让你来暗杀我们两个吧?” “但是我没同意。”我坚决的回答道。 开玩笑呢说一个精神病分裂者打交道,怎么能够按照常理的思考去做?而且,这几个人也并非是实打实的实在,他们多多少少都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好比张幺疯让我去暗杀的道理是一个样的, “好样的,其实就算你同意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本大神又是怎么能够轻而易举被你这样的毛头小子能够杀得了的。”他嚣张的说道。 “前辈,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要不然你怎么能叫做张大疯而不是张二疯。” “有眼力!那两个老乞丐要不是他们合伙坑可能我现在早就已经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妈了个蛋的现在那两个王八蛋又想来抢地盘儿,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地盘给他们!”他的语气十分激动,好似随时就要暴怒一般。 借着机会,我开始频频摇头叹息,有时候还会扎嘴,种种表现,勾起了张大疯的注意力,他问我在干什么呢?我只是叹了口气,多余的话是一句也不说。 他的情绪被我所勾动了起来,有些激动的又问我到底为什么摇头叹息,有什么话难道不能直接说吗? 我说:“前辈,如果我把话说出来,你可一定不要生气啊。” “你说,你说出来我肯定不生气。”他说。 “是这样的,您也看见了,手里是一把真武荡魔剑,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又怎么可能打开这样的天地神兵?所以说,给张幺疯前辈实际上是想将这文件交给张二疯,他们两个好借机会合伙来杀了你,但是呢,我又非常景仰前辈的为人,包括那种能够在天河上面漂浮着的实力,找我帮忙,我只能先应付着,真实的情况又怎么可能答应啊。” 我在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是飘着张大疯的脸,看得出他非常喜欢受到别人的恭维,别也是他们三个的共性,由此可见,张三丰自打在游走民间之后,还是非常的注重外人的评价,当然了,他所关注的评价可并非是外表那些虚浮的东西,而是实打实的内在以及拳脚上的硬实力。 仔细的分析他的过往经历,倒是也可以理解,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凡是习武之人,必然会有着一股非常争强好胜的心,所以说,张三丰也是一个非常有意争夺第一的人。 而且,我觉得张大疯能在三重性格里面排行第一,必然还是有着一定的道理。 他恶狠狠的说:“该死的他们竟然想要合伙来对付我?真是不知道还把不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我把真武荡魔剑一手丢给了他,他接到手中随手拔出宝剑,剑身上蕴含着强悍的降魔之力令我也是微微发寒,真武大帝的佩剑果然不一般,在传说当中他是镇守天庭的北天门,也世人称呼为北天帝。 所以,在吴承恩的西游记当中,孙悟空打入南天门而不会在北天门入,这个道理很好理解,那就是他打不过真武大帝。 我说:“前辈,咱们先不要觉得愤怒,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来帮助你将他们两个统一除掉,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是你能帮我干掉他们两个,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我也答应。”他气愤的说。 我忙说:“那倒不至于,只是因为我非常景仰前辈那首能够漂浮在天河上的实力,这一点着实令人非常羡慕,而且之前我曾与张二疯一起掉入了天河当中差点没淹死,还是张幺疯把我救了出来,的所以说在你们三个当中,只有您才是最厉害的,还请前辈不要吝啬,传我绝技!” 他倒是没有拒绝我,还声称想要漂在水上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他就是张三丰本人,所以说我绝对不能够得罪他,说实话,我也真是百分百肯定打不过他,自打入了昆仑山以来,我好似深陷在泥潭当中,但是张三丰却不受到任何影响,这一点本来就是非常奇怪的事情,他有肉身,我也有,为什么他还可以像是平常的神仙一样?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楚张三丰这种情况到底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但我可以肯定他十有八九是修炼了某种功法,否则绝对不可能将自己一分为三,我觉得他能远离人世间,必然是为了他哪怕发疯也不会影响到无辜的人。 他告诉我,想要漂在水上有一个办法,就是学会运气,将气息运转到丹田之处,再由丹田通透全身,他就可以像是一个气球一样飘在空中,不是沉入水底。 话说出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却很难,我为了能够彻底掌握住这项技能还要求他帮忙示范一下,也好能亲自来教导我。 张大疯也是非常的积极,他还给我讲了许多关于气息该如何去运用。 听起来与终南山的纯阳心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所以说,天下大道殊途同归,但是关于气息该如何运用的诠释有所不同。 钟南山的纯阳心法是一种修行自身的法门,只吸取天地间的纯阳之气,张三丰却是用阴阳二气门口相生相克,进而达到漂浮在天河之上的方法。 这样以来对我的难度可是很大的,因为我本身体内已经没有了阴气。 试了几次是仍然没有任何效果,在两难之际,还试着问他,既然天鱼能够在水中游荡的话,那为什么咱们的人却不可以呢? 他说,天鱼是天河里诞生的,本来是源自于天庭的神仙之物,所以说,他们才会无视天河之水。 “能不能帮个忙让天鱼将我带回去。” 他思考了一会儿,又说:“行倒是行,可一旦把你拉到了对岸,那岂不是我要白等了?” 白等,难道说天鱼是非常难以等到的吗? 他自言自语的叨叨了一大堆,口口声声地夸奖那个天鱼的味道好吃,甚至还劝我别活了,留下来陪她一起吃鱼。 吃他妈了个腿儿!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不让我过河了,还特么的想要弄死我?我还在压抑着愤怒情绪之时,张三丰又清了清嗓子说:“这条鱼有300年才会浮到水面上呼吸一次,想要见到可是难之又难,如果错过了今天,我恐怕还要待300年以后了。” 如果我现在真的能打的过他,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灭了他,妈了个鸡的,这也太气人了! 他又问我,怎么样才能杀了他们俩。 我说:“这样吧,咱们先挖一个陷阱,到时候就用陷阱把人给困进去。” 张三丰立刻赞同了我的想法,他手一指,随意的说:“挖吧。” “我?” “难道是我啊?给你荡魔剑,挖去吧。” 随手又把剑丢了过来,握着大宝剑的时候,我真是非常的无奈,好久没有这种人在屋檐下的感觉了,就算是面对二郎神,我没有说像现在这样坐以待毙,可他所表现出来的可是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妈了个鸡的,在心里把他骂了个底朝天,但手脚却仍然不能停的开始挖吧! 不过有一点真是出乎我意料,真武荡魔剑哪怕没有出鞘,可仍然锋利无比,用来挖坑实在是太好使了! 第1802章 捉鲲眼 别看只有宝剑的剑鞘,但挖起坑来却是非常的随意,切石头犹如切豆腐,稀里哗啦的很快便砸开了一条缝隙,我一边挖再一边清理起了碎石,昆仑山地处高原,岩石很硬,如果不是有宝剑在手,想要挖坑还是非常的难以撼动的。 沿着向下挖,很快,一个仅能容纳单人的地坑出现。 张大疯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河边,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有时候还会咧着嘴嘿嘿的傻笑,模样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前辈,坑挖完了。”我说。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您见过在农村下套打猎吧?不管是捉啥,你都得有点诱饵,没有诱饵,猎物是定不会上钩的,所以呢,您就是我的诱饵,快快,跳下来等着,一会儿他们两个来了,我帮你把他们抓起来,到时候天底下就您一个张大疯了!” 为能够说服一个疯子,可以说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而且,连我都佩服自己的逻辑能力,不单单能够能对他阐明利害,还能连哄带骗的把他送进了坑里。 按照我讲起来的逻辑分析,首先一点,张二疯与张幺疯既然联手了,说明什么?是不是因为打不过才会联手? 他点点头,我又说:“既然打不过,所以说,他们畏惧你,可让他我去传递武器,也证明他们不想让你知道其实他们两个已经联手,何不我先假装将你擒住,等到遇见了他们两个,再假装把你送给他们,到时候你牵制我偷袭,咱们一举两得!” 直到张大疯点头后,我的心才得以落在地上。 就这样,他跳进了坑里,由我填土,很快就将人给活埋了,仅仅露个脑袋的张大疯打了个哈欠。 “我先睡一会儿,等人来了,记得叫我。” 我刚点头,他头一歪的昏过去,鼾声如雷,高高低低的呼吸声传入耳边,我坐在旁边,聚精会神的观看,时时刻刻的等着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掐着时间数了一百个数,突然,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神由茫然在到坚定,仅仅过了不到两三秒,之后,他破口大骂:“我就说你小子没好心,现在果然是照我说的来了,说吧,你什么时候把我埋进来的。” 我说:“先问一句,你是谁!” 他愤怒道:“我是谁?我是你张二疯爷爷!玛德,老子陪你过河,虽然不懂水性,可你也不能把我救上来以后就要害我,说吧,你到底受到谁的指示!” 原来在张大疯消失后,是二疯再次出现,以此类推的话,那下一个应该是张幺疯。 可是,他出来也不行啊,我是想过河,找来一个差点淹死的缺心眼,能够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我说:“你先睡一会,等会儿张幺疯来的。” “什么!你居然伙同那个臭要饭的来害我,王八蛋,我和你拼了!” 说着,他开始拼命的挣扎,泥土外翻,强悍的力量连我都以为他是不是要钻出来,二话不说,我抄起真武荡魔剑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的就是一下子,“砰!”的一声,他愣住了。 “你,你你,你他么打我!”他吃惊道。 我说:“打的就是你,睡还是不睡!” “好啊,一定是你和张大疯那个混蛋合伙一起来骗我,怪不得会带我过河,原来你早有预谋!”他悲戚道。 张三丰哪怕精神分裂他仍然是武当山不可忽视的掌门人,每当他要挣脱时,我都会用力的敲打,强行将他逼回去。 反反复复几次,终于给他打老实了。 可还未等他睡觉呢,突然,天上的云雾翻腾不止,随后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快快,放我出去,一定是天鱼来了!”张二疯紧张道。 天上的云雾与河水形成倒映,上下同时翻腾,浪花高耸的时候能冲入云霄,更为不可思议的是仅有天空中仅有一线云朵与地面相互重叠,其他的地方则全为青天白日,站在原地回望,远处一条蜿蜒的乌云好似要掉进了整条河里。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过河,张幺疯答应我,如果捉住天鱼,他能帮助我利用天鱼渡过河流,可张二疯不睡,张幺疯出不来啊。 气得我连续拍打:“你睡不睡!睡不睡!” “我特么不困,也睡不着啊。”他愤怒与的大吼。 正当我还在没玩没了的拍打之时,张二疯终于控制不住了暴怒,而且,乌云下降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天与地几乎相接在了一起,看起来格外的壮观,并且,几乎贴在水面上的黑色的云朵在上方缭绕而不散。 呼呼的风声以及浪花的拍打,也让这条看似不起眼的河水散发出大海般的气势。 正当我叮嘱张二疯睡觉的时候,他又喊道:“快放我出去,我们几个打过赌,谁要是吃了天鱼的眼睛,谁就是老大!” 对于天鱼的概念还很模糊,但张二疯的畏惧之色绝不是假装的。 “你特么别用真武剑打我的头!”他又喊。 我说:“什么天鱼的眼?把话说清楚,我要过河!” “过你个蛋啊,再不放了我,你也活不了。” “放屁!我也不去河边,关我什么事儿!”我愤怒道。 张二疯说:“知不知道逍遥游!” 难道说天鱼是…。 他再次出言打断了我的思考,张二疯一边挣扎一边喊:“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你特么要是等他变成鸟,眼睛就甭想吃到了!我们三个在昆仑山等着捉鲲已经等了三百年,他双眼象征着日月,谁吃了就可以成为天地人真正的老大!” 张三丰守在昆仑山数百年竟然是为了捉鲲!天啊,天河的乌云越来越低了,张二疯又说:“鲲不吃人,鹏吃人,再不抓点紧,咱们都得被吃!” 他的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鱼尾自黑色的乌云探了出来,或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大海以外只有天河能够容下它,不过,天河实在是有点太窄了。 我放弃了继续收拾张二疯的打算,风越吹越大,那只所谓的鲲已经渐渐的要入水中,与此同时,张二疯双目微闭,脸上散发红光,他说:“躲远点!” 按照他的说法快速向后逃离上百米的时候,水面的翻腾也是越来越厉害了,云雾的上下重叠,再到天水相接,海啸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更加清晰,随着几声闪电劈下,张二疯的头顶忽然出现了一副太极图。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碎石炸裂,张二疯飞了出来,他几步到了岸边之后,竟然又出乎意料的飞向云雾,紧接着,他的身体散发出来的银光驱散了乌云。 虚空踏入乌云,直奔向那空中巨鲲,脚踏太极图,拳脚左右分开,浓浓的乌云好似遇见了天敌般退散。 这才是真正的太极拳,手握阴阳,一拳一脚携天地之威,张大疯迎着巨大的鲲开始奔袭,突然间,自我身侧又走来一个人,他面色严峻,吓了我一大跳。 “你张几疯!”我忙问。 心里翻了天,难道说他们几个是分着的?可细看又不太对,这位并没有肉身在。 他说:“真武剑给我!” 我把宝剑交给他,又指了指前面的浓雾,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三尸神!”说话的是张大疯,他突然出现在我的右边。 左边的张幺疯与右边的张大疯同时说:“三尸神不斩无法成仙,可既然是人体所拥有的神性,又为何要斩?一切只是舍本逐末的办法而已,我偏偏不斩三尸,反而练化三尸,第一尸,以毕生仙法所修,称呼为大疯!再以毕生内家拳法修第二尸,为二疯,毕生太极剑道之法,凭真武煞气修第三尸,为幺疯!” 他们说话的语气特别一致,就好似出自一个人口中,而且,我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听错。 老百姓对张三丰绝对不会陌生,他是元明之际的一个著名道士,对推动发展道家理论起了重要作用,对阴阳太极文化也有较深研究,太极拳,承内丹修炼之法,观自然之行,为修行之法,后与传统武术文化相交融,开创了传统武术的新局面和方向,同时也奠基了武当这一道教洞天为“内家”武术的祖庭之道。 所以,他是太极内家拳的祖师,也是将内家武术发扬光大之人,太极拳在他的手中已经不再是平平常常的练武之道,更像是挥动阴阳二界的奇异术法。 无根树,花正孤,借问阴阳得类无?雄鸡卵,难抢雏,背了阴阳造化炉。 幺疯与大疯同时飞向了乌云,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我在地下发现了一双草鞋,一身破衣。 三尸共用一身,当张二疯杀入乌云的时候,其他两个意识形态以灵魂的方式重新出现,他们三个以鲲的眼睛作为赌约,在传说中,鲲的双眼可堪比日月,如若张三丰成功,他将会是手握日月摘星辰的天下第一大神,而且,还是有着肉身成圣的真仙,这绝非是化生道神仙能够比拟了的。 鲲之大,千里也,当乌云中的鲲落入到天河后,等了三百年的张三疯终于合为张三丰,导致这场战斗已经不是我所能插手的。 第1803章 天敌 我站在不远处,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位传说奇人的一举一动,张三丰从古到今便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的生活,时至今日,仍然可以在常常听人提起他的名字,而这不单单是老百姓对他的尊重,还有着对于神秘故事的一种向往。 自从明朝开始,张三丰消失在武当山,从那以后,每一代皇帝都在竭尽全力的寻找他的踪迹,尤其是永乐大帝朱棣,他从小就喜欢神仙故事传说,包括让郑和下西洋也与传说中的四大仙山有关,并且,朱棣还还曾花重金重新修葺武当山,并且将自己的画像供奉于此山,自封为北天帝,又在明朝时期倾尽全国之力去寻找张三丰,可以说,他老人家在民间的声望达到一个世间的顶点。 如今,他疯疯癫癫的站在我的面前,一分为三对战鲲,还口口声声要吃掉鲲的眼睛。 所以说他不是真的疯,而是一种,看透世间真理而放弃一切虚无的东西。 所以说,他的本性是真实的,可所作所为却显得非常疯癫,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张三丰才是真正醒着的人。 武术功法的太极拳,剑道翻转的太极剑,层出不穷的仙法,三个身影,时而重叠式时而分开,或是下嵌入天河之中,又会在快速转动时飞入云端,仿若遨游天地之外。 在心里还是非常希望张三丰能够赢下来,不仅仅因为他可以将我送至于对岸,最重要一点,他是一个人,并非那些放弃肉身成为神仙的化生道。 心里给张三疯捏了一把汗,天河水中的翻腾,高高乌云已经深深压低向我,忽然,身体那种使我深陷泥潭的感觉消失不见了。 渐渐充盈的身体,让我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说明失去的力量又回来了! 前方的乌云蜿蜒成了一条线,每一声巨响,都会令天河里的水快速翻腾向岸边,巨大的浪花仿佛海啸般汹涌的冲击在岸边。 就是这样浩大的声势,张三丰与空中的巨鲲几次交手,二者又飞速潜入水下,之后,他们到底是在进行着什么样的战斗还不得而知,瞧着如此的声势,怕也不会弱到哪儿去。 静静的等候身上的枷锁完全退去,泥潭般的无力感觉扫荡一空的时候,闭上双目,庞大的祖龙之魂随着发自心底的怒吼之后,它猛的自我天灵盖飞跃而出。 空中蜿蜒千丈的巨龙身姿,浩瀚而起,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按照传统的修炼境界来分析,张三丰现在已经处在斩三尸神的关键时刻,但他非但不斩,反而选择修炼三尸神,不断的修炼也令三尸神越来越强,直至强过了本身之后,进而导致自身产生三种人格的同时出现,因此而变得疯疯癫癫。 所以,我猜测他想要鲲的眼,必然也是能不能渡过此次劫数的关键之物。 我觉得,张三丰一定会是与王重阳一样的人,他们是有着自我修行真谛的修士,绝不会成为化生道的爪牙,如今也有点渐渐明白,为什么当化生道的神仙具有者肉身的时候,他会比普通的天神要强出很多,这是由于凡人的强大,或许,一切便是所谓的本源吧。 龙为鳞虫之长,上可入九天,下可潜五洋,这天河,不论是天上的还是地下的,都挡不住祖龙之魂。 于是乎,凭借着龙魂独特的能力,飞身进入到那浓浓的乌云当中,又在眨眼间钻入到天河之下,再次的接触河水,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虚弱无助,身体快速向下,出乎意料的是这条河真的很深很深,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亲眼看一看底部是什么样的。 凭借着内心当中的感受,一点点搜寻他们可能会发生战斗的地方,张三丰对战巨鲲,本来就是一场旷古烁今的大战。 我飞速下去,沿者天河之下,开始寻找他们的踪迹。 在这飞速游动的过程,甚至看到星辰在身旁掠过,视线中还有山脉起伏的样子,除此之外,那些波澜壮阔的景色,真的就好似在空中遨游一般。 就这样,不知飞行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漩涡,远远的看见巨鲲,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鲲到底长得什么样。 最为直观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大”,到底有多大,却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比我想象的要大一些。 张三丰早就已经三者合一,他现在身穿道袍,手持太极剑,再无之前邋里邋遢的模样,比起当初更有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横眉立目,一剑所向,每次相互接触的时候,他总会在恰到好处的关键时机躲开,躲过了被鲲所伤。 但我的出现却给这场战斗带来了一次变化,当然了,这并非是什么好的变化。 张三丰转过身,特别激动的对我:“妈了个蛋的,你小子过来凑什么热闹,快点给我滚!知不知道这种场合就不适合你来?王八蛋,迟早要被你给害死。” 妈了个鸡的,我过来可是好心要帮忙的,不说谢谢就罢了,干嘛还这样骂我两句,真是惯着他的臭毛病。 可是没等我发作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首先那只巨大的鲲在见到我的时候竟然跟打了鸡血一样,非常非常的兴奋,如同飞行鲸鱼般的它激动的开始剧烈的挥舞着前鳍。 水下的旋风变的越来越了,张三丰一个不慎被那气流所偷袭他的身体不稳的时候,强行以太极拳化解了这一力道,再次挥舞手中的宝剑反击。 可谁知道那只鲲竟然以我作为目标,他张开了他那仿佛可以吞噬天地的大口,忽然令我想起了一个传说,那是在佛教的典故中对于鲲的一个介绍。 在传说中,鲲鹏以龙为食,佛教教主如来道:“自那混沌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万物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飞禽以凤凰为之长。那凤凰又得交合之气,育生孔雀、鲲鹏。然而龙在传说中是上古神兽,鲲鹏以龙为食,可以想象鲲究竟是有多么凶猛。 恍然间,我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因为现在已经不是说祖龙之魂强大不强大的事情,而是我特么撞见天敌了,尤其看到鲲鹏那种兴奋模样,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三丰会那么生气。 在中国的传统神话里面,记载着鲲鹏一项都是特别神秘而强大的代名词,它在老百姓的心中的排名与龙是不分先后的,在神话传说里,鲲鹏也是扮演着至关重要的地位,他入水为鲲,上天为鹏,天上地下无所不能。 庄子逍遥游的那句“大鹏一日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诗词,更是鲲鹏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回想我们看西游记里关于金翅大鹏的记载,他可是连孙悟空都奈何不得的角色。 现如今更是在水下,张三丰的喊话也已经有点儿来不及了,鲲张开的大嘴,变成简直与我在世界之树看到的黑洞模样完全相似。 庞大的吸力席卷在周围,也令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向黑洞飞去。 妈了个鸡的,鲲鹏所吃的龙应该是天下间的泥龙所化,他绝非是我这样的真龙! 我不退反进,迎着鲲鹏的大口,狠狠甩动起浩瀚的龙尾,全力抽向他的嘴巴。 而鲲鹏好像鲸鱼一般的大嘴,也可以让周围瞬间变得真空,令我在甩动龙尾之时的力道被他化解了七七八八。 张三丰大喊:“你个混蛋没事儿,过来给我添乱快一点跑,这鲲鹏不是你能够克制了的!” 他将真武荡魔剑飞丢出去,剑化在水中顿时化为千丈的巨剑,那开天辟地的力量狠狠的劈在鲲鹏的口中,太极图随之骤然出现,张三丰的这一次出手,成功的将我与鲲鹏之间分开。 而那庞大的吸力仿佛被什么东西拦腰切断,与此同时,他催我快点儿走,他说这里面没我的事儿,如果继续留下来,恐怕还会添乱。 好歹我也是条龙,怎么感觉现在成了鸡肋,不帮忙不说,反倒成了帮倒忙。 巨大的鲲鹏甩动起他的长长的拖尾,张三丰与太极拳影响了千丈巨兽,他随之在高高跃起,真武荡魔剑再次回到他的手中。 有了宝剑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举一动皆仿佛带动着天地之威。 虽然我与鲲鹏的个头上相差不多,但由于天敌的缘故,导致无法发挥出强大的实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天下无敌,不论是能飞天遁地的巨龙,还是奔跑在山林中的猛兽,我们都误会有着自己天生的敌人,好似老鼠天生就会怕猫一样。 鲲鹏是巨龙最大的敌人,纵然拥有无尽之力,可还是显得弱上一截,感觉得再留下来也是多此一举,还不如趁早离开,虽然说心里很不甘心,可是除了离开我又能做什么? 第1804章 逆为仙 张三丰越战越勇,有的时候,当他不小心被鲲鹏巨大的鱼鳍所抽中身体的时候,我感觉他就好像是一个橡皮人,任凭多大的力道都能够巧妙的化解,除此之外还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击出强大的攻击,在外表来看,他与鲲鹏比起绝对是蚂蚁撼树,但偏偏能能在无数次施展出强大的反击力量。 我在后退,鲲鹏在后面追,出乎意料的是天河上面窄小,下边宽阔,否则也也不足以装得下它那种巨大的身姿。 此次出现扮演了红布与疯牛的故事,鲲鹏放弃了张三丰,全力追杀我。 拼命的在前面跑,他在后面紧追不舍,身下的山川大河令我好似做梦一般,星辰大的如鳖,小的如螃蟹、最小的好似鱼虾,渺茫无际,城市如豆,不知道这条河到底是通往哪里,或许它真的是流淌在了凡间的头顶也说不定。 如梦如幻的追逐始终持续着,我也想停下来去和鲲鹏拼了,可是,当我扭转了身子打算发个大招时候,巨口再次吞过来。 张三丰大骂:“你心思个揽子,快点跑啊!” 被一嗓子也吼懵逼了,等到身体刚刚有些停滞,巨型大口自上而下的吞了过来,当时,周围不管是星辰也好,还是天河流淌的清水,一切都变成毁灭性的黑暗。 妈了个鸡的,现在真的是不能硬拼了,尤其,发现了一个特点,就是祖龙之魂来之前明明千丈身姿何其霸气,可在连续的追逐中竟然小了很多,并不是很久的追逐,令我觉得现在至少得小了有半截吧,因此恰恰证明了一点,龙魂在鲲鹏口中就是天敌的关系。 如今,我已经为自己的莽撞所买单了。 关键时刻,张三丰会出手拦住,他还会飞身而起,像是想办法去击打鲲的双眼,因此也给了我喘息的机会。 可继续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张三丰还说了,如果让我鲲化作为鹏,他也得玩完,所以说,我现在绝对不能离开天河,否则他一定会化作大鹏鸟。 龙为鳞虫之长,大鹏为万鸟之尊,用屁股想也知道鸟吃虫子啊。 把小马达全速开启,在奔跑的途中形成了,我在前面跑,鲲在后面追,张三丰在后面追鲲。 突然,他又大喊道:“往左边拐,去往泰山!” “雾草,咱们不是在昆仑山么!”我大声喊。 张三丰又说:“你知道屁!这天河流淌四面八方,穿达在云雾之巅,你是魂魄离体,自然可以瞬息万里之遥,快点,去泰山找老鬼帮忙!” 泰山?找老鬼?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张福德,曾经他是那个爱贪便宜的老头,不过,九年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张福德突然成为东岳大帝,那个在凡间掌握五岳之巅,华夏之重地的泰山,自古以来,泰山便是第二个阴曹地府的代名词,而且,泰山制鬼的说法也广传于世,叫张福德老鬼,的确没什么毛病。 按照他的说法,那我现在眼睛看到的,以及正在经历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妈了个鸡的,当龙没好好飞过,现在被鲲鹏给当做虫子一样的疯狂追撵,不经意贯穿华夏两地,俯视着苍生的浩瀚之感已经让我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思考,不能的按照张三丰的指示继续狂奔。 这时候,我被鲲鹏一口咬住了尾巴,身体顿时抽搐,祖龙魂魄至少又缩减了一小部分,吓得我三魂丢了一魂半,要是真被它咬在脑瓜门儿上,那还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三丰又在关键时刻出手,逼迫巨鲲吐口,我则又在关键时刻飞离了地面,眨眼之间,瞬息百里之外,这一回有他帮忙掩护,索性没有再次被咬中过,直到那座仿若天地屋梁的泰山出现在眼底。 在一刻想起到了很多,当年的泰山求寿,包括在泰山遇见松井建安,他们都曾在我的生命中扮演过种种重要的角色,虽然有时候我不想承认,但水洛莎依的确是很好的女孩儿,痴情且无可挑剔,唯一的遗憾只是在错误的时间所遇见而已。 算了,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东岳大帝可是与道尊齐名的人物,她一定会忘记我的,或许真应了古人如古人所说那般,——“世间八万字,唯有情字最伤人”。 当临近泰山之时,很明显,鲲的速度有些迟缓,好像它在害怕什么。 是张福德吗?不对,我应该叫他东岳大帝才对! 泰山之上有一处景点名为“龙门”,传说中那是接引九天神龙所留,如今,它在我的眼中散发着金光,或许,我要登入泰山,自这里便能安全着陆吧。 突然间,张三丰大吼道:“我老鬼,快点出来吃鱼啊!你要是不出来,信不信捅破了鲲的屁股,让滔滔天河水降你泰山,从此你特么也能躲在山中去看海。” 他的话让我有些傻眼,这竟然会出自一位传说人物的口中所说,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忽然间,泰山之巅闪烁起了阵阵精光,它犹如海岸边点亮的灯塔,指引着我们回去的道路,当然了,张福德肯定不是来欢迎我的。 随后,金色的光芒汇聚为流星,自下向上‘噗通’一声钻出了天河,张福德穿着金色长袍,头戴金冠,虽然个头还是那个个头,模样也还是那个模样,在我眼中一旦联想起当初那个猥琐样,他的如今的严肃就成了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老疯子,你就是个混蛋,现在啥时候不知道么!天衰啊,你竟然还来捣乱,我次奥你大爷的!” 张三丰加快速度到了巨鲲与之间,双手掐诀:“无根树,花正多,遍地开时隔爱河。难攀折,怎奈何,步步行行龙虎窝。采得黄花归洞去,紫府题名永不磨。笑呵呵,白云阿,准备天梯上大罗。” 他的咒法结束,天河水中突然出现了许多的蔓藤枝条,它们有黑白二色,又在眨眼之间将鲲紧紧的捆缚其中,由于黑白代表阴阳相交,进而带来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稳固,哪怕千丈巨鲲,在段时间仍然是起不到反抗的实力。 他所念诵的是“无根树”这部奇书中的话,此书乃是张真人留给世间的瑰宝,并且,它已经不仅仅是一项关乎命理的说法,还蕴含着无数的修行奥义,甚至有传言,张三丰已经将毕生所学的神仙之法,蕴含在了无根树这本书当中。 在学艺的时候,我也曾看过无根树,这本书将人比作五根之树,认为人就是立大地上的树干,根儿扎的稳,长的正,才能枝繁叶茂,成就一方伟业。 而且,最为简单的一个说法,张三丰也说了,人是树,如果根儿不稳,对人生是有着不良的影响,尤其翘着二郎腿儿,摇摇晃晃个没玩没了,这些都是对自己运势的一种损害,毕竟,好似有个人不断的摇晃大树,树上的叶子肯定会哗哗的落啊,而那些叶子就是老百姓所说的运气。 张三丰兴奋的大喊:“快快,用泰山压住他,晚上一起吃鱼,正好你姑爷也来了。” “放屁!谁是我姑爷!”张福德怒吼。 “还能是谁,你面前这条会飞的虫子呗,快点,一会儿鲲该飞走了,到时候可是连泰山都困不住它的。”张三丰催促。 二人也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张福德一边咒骂一边也不听着,他咳嗽了一下,手一挥,天河之水竟然被断流,在浩瀚的天空之上,天河水汇聚在巨鲲的上端。 张福德又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快快快,终于能吃鱼了!”他兴奋的哈哈大笑。 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在我们头顶上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没错,那面镜子好似是天河水所化,遮天蔽日,令天地之间形成了一个颠倒,然而,张福德手持一面令旗,他摇晃了三下,泰山竟然被它搬到了镜子里。 不对,应该说是两个泰山同时出现。 镜子里的泰山骤然落下,浩瀚的声势才是真正的泰山压顶,也要比起之前二郎神所用的强大不知多少倍。 “轰轰!” 两声巨响仿佛是要将天炸碎了的巨大雷霆,巨大的鲲在化鹏之前,泰山正好压在了它的脖子上,同一时间,它仿佛断了线的风筝被泰山砸下了天河。 天地间下起了一场大雨,自昆仑山所带下来的乌云开始渐渐的笼罩,雨水如帘,眨眼之间便席卷正片大地。 张三丰兴奋的哈哈大笑:“老鬼,我可告诉你,鲲是我的,两只眼睛是我的,请你吃肉可以,眼睛必须给我,你特么要是敢偷偷密下,我就住在你泰山不走了。” “你个疯子,好好的三尸不斩,非要逆天而修,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烧坏了,鲲眼若吃,我看你十死无生。”张福德冷哼。 不知道张三丰是以什么术法将天河的窟窿给补上了,他后来说过,这天河流通四方,好似云雨一般在九天之上,凡人根本难以看见。 面对张福德讽刺,他不以为然的说:“世间大道三千,顺为凡,逆为仙,老疯子我只在中间颠倒颠,如果像你一样,那还不如去死算了。” 第1805章 泰山村 同为修士的我,实在是太清楚张三丰这句话的意思了,他老人家果然与传说中的一样,始终都是一副疯疯癫癫的姿态,他的话没错,顺为凡,逆为仙,这句话的确是出自他在几百年所著书籍‘无根树’中的原文。 张福德只是摇摇头,他没有对张三丰的做出批判性的解答,在一旁的看的清楚,他们俩好像关系还不错。 张三丰说:“老鬼,来都来了,不请去坐坐么?” “坐什么坐?抓紧办完了事儿赶紧给我滚,我这儿不欢迎你,还有他!” 张福德瞪着眉毛看了我一眼,虽然为龙,可心里还是挺尴尬的,毕竟,我把人家姑娘给耽误了,本来就是这个道理,平时不管你跟老丈人俩处的怎么好,真犯上人家姑娘你试试?所以,当他瞪眼的时候,我也有点心虚。 “你不吃啊?我的鲲可是很好吃的,尤其我知道你还有点瑶池美酒,别那么小心眼,我都不远万里的来了,你不拿出来点招待一下,觉得合适么?”张三丰又说。 张福德本来是拒绝的,可我今天算是领教张三丰的疯癫劲儿,他指着山下说:“你不答应,信不信我现在就尿泼尿。” “你敢!” “卧了个槽,你看我敢不敢!”张三丰一边说竟然开始脱裤子。 这一举动可以说是完全征服了张福德,他说:“我服了!你来可以,他来不行。” “姑爷子你都不要了?”张三丰神神秘秘道。 “我不认识这个负心人,再说了,你让他下去,依照他这个身材我们泰山村可装不下。”张福德说。 “身材好说,你,变小点。”张三丰指着我。 三者合一的张三丰才是正常的张三丰,而且,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认识我,但这样也好,认识人儿好办事儿,可说实在的,我是真不敢下去,不是说我害怕,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面对她。 “你知道的,洛水现在刚刚好一点。”张福德皱着眉。 “你认为她能认出来他现在这幅模样么?没事儿,何况,早早晚晚还是要面对的,我老疯子最不愿看人家儿女情长,你侬我侬,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难道不好么?” “要是谁都像你似的,还修个屁道!” “我的道又岂是普通之人能够理解的,好了,一起喝酒煮鲲,吃完了我还得回昆仑山呢。”他说。 在张福德满脸不情愿之中,我与张三丰跟着他一起去了泰山,现在还真有家回老张家过年的感觉,我们三个都姓张,这要换句话说,五百年前我们可能还是一家的呢。 但是,张福德却在入泰山之前严厉的叮嘱我,要是他姑娘再有个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或者记起了我,那么他只给我两个选择,第一个、留下来结婚;第二个,永远压在泰山底下,哪儿也别去。 在他的只言片语中,好似张福德已经想办法让水洛莎依失忆,进而导致一切都能从头开始。 与张三丰自泰山的接仙台落下,又过了龙门,随后去了泰山阴阳两界的另外一端,那里不足十里有一处小村子,当涓涓流水自此而过,古朴的建筑,清风绿树,鸟语花香,当真是一副神仙之地,村子多为古朴的木制建筑,乍看有点像少数民族的寨子,脚下的地面是用鹅卵石搭建的,在这里没有任何现代化气息的东西。 跟着他们两个前往村子的深处,一路上,我看到会说话的牛,叼着烟卷吸烟的鸭子,还有给一群小鸡崽子训话的老母鸡,以及站着走路的野猪。 其中,有一个人正在街道上练武,他全身的肌肉看起来与那铁块子没啥区别,旁边还摆着一根儿石头雕刻的棒槌,越看越觉得面熟,他不正是牛人石敢当么! 这间小村子可以说是人、妖、鬼共同居住,等有人去井里打水,水桶里会趴着个王八说:“给钱,这是我的。” 那人说:“你信不信一会儿我往井里投毒,咱们谁也别用。” 王八本来还想要挟几句,可打水的妇女十分彪悍。 正当我们路过时,张三丰的脸色特别不自然,尤其那妇女一个不慎,手里的桶掉进了井里,她大叫道:“哎呀,这不是张师傅嘛,终于看见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可想死你了。” 那眼神、表情、行为举止,看的我是大跌眼镜,怎么感觉与青楼里的老鸨子差不多。 并且,张三丰好像特别的胆怯。 “大帝啊,怎么张真人来了不提前说一声。”女子埋怨。 张福德说:“平日里叫我村长就行,别大帝大帝的,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你弟弟呢。” 妇女道歉的功夫,张三丰拉着张福德就要快点走,这时,我听妇女说:“你别跑啊,我红娘做事你放心,你是要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胸大、胸小的都有,快点说出你的想法,我会满足你的!” “不要不要不要!” 张三丰还摆摆手。 我听见他们俩简单的对话意思,好像是红娘与月老打赌,谁要是能给张三丰找到媳妇,另一个人就得跪下来磕三个头,所以说,现在张三丰可以成了相亲历史上的大红人,别看穿的破烂,可在他们的眼里,就算是形如乞丐,那也是有气质有内涵的乞丐。 加快速度穿过了村子,张福德的家是在最里端,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座假山,感觉他好似是对照比例按照泰山的样子做的,越看越觉得逼真,在假山的下面是一处水池,水里有着一条鱼在缓缓的游动,可那鱼不论如何也无法露头。 小院子十分的别致,感觉在我那次离开后,他肯定重新装修了。 张三丰盯着水里的鱼,兴奋的直拍手:“妙啊,太妙了,巨鲲的眼睛,想想都觉得爽。” “它是西王母瑶池里的神兽,你可考虑清楚了?”张福德说。 张三丰无所谓道:“我张三丰行走天地这么多年,怕过谁!到底怕过谁?除了那个娘们以外,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张三丰是个什么样的英雄!” 第1806章 鱼饵 我勒个去,原来张三丰在外始终守候的是西王母的东西,我可是见过那尊大神,人家证道在太古之前,就连当初强悍的李远山也被吓得不敢回昆仑山,进而外出躲在泰山逃难,足以见得她的可怕,但是,现在人家的口中说出来好似是闹着玩一样。 我如今只有普通龙形的大小,面前假山传来阵阵的威压绝不是假的,它所具备的压迫感,真的就好似泰山坐落于面前。 水中的小鱼游动,突然,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爸爸,今天来了好多客人啊。” “洛水啊,来来,给你介绍一下。”张福德眯起了眼,神色中充满了宠爱之色。 可是,我却完全愣住了,风姿绰约的水洛莎依不见了,眼前这位正是八九岁的小丫头片子,看她的面庞与水洛莎依七八分的相似,恍然间,我明白了什么。 “他叫张三丰,你喊他大哥就行。”张福德说。 “大哥好,我就喜欢过年轻的生活。” 张三丰美滋滋的,好似没看出来张福德正在调侃他似的,水洛莎依的捂着嘴笑道:“爸爸,你看你说的,他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比门口的榆树皮还要深,叫大哥合适么?” “没事儿,他乐意就行。”张福德不以为然,又指着我说:“那个,那个是他神兽,一个会飞的神兽,叫啥来着?我看就叫四脚蛇吧。” “爸爸就会说笑,那分明是龙么。” 八岁的水洛莎依歪着头打量我,还是那个如星辰般的明眸,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看到最漂亮的眼睛,曾经是,现在也是。 “好了好了,你出去找大牛玩去吧,爸爸还要办点事儿,一会儿该吃饭了,今天给你做好吃的,炖鱼!” 张福德摸了摸女儿的头,又叮嘱她不要走太远,种种的表现哪里还有东岳大帝的霸气,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一位父亲。 显然,水洛莎依已经不记得我了。 她前脚刚一离开,张三丰笑着说:“看到没有,朝廷有人好做官,咱们老百姓哪能随随便便搞到忘情水啊。” “她怎么了?”我问。 张三丰说:“还能怎么,老鬼怕姑娘太伤心,愣是去地府要了一杯忘情水,还以千年水蚌来孕育明珠,试问天下间能有谁可以让灵魂自珍珠中诞生复苏,再到轮回而生,不失去记忆仅失去忘情,怕是只有老鬼可以做到。” “好了好了,张大宝我警告你,不管你是四脚蛇,还是以前的讨厌鬼,她要是醒了,除非你做我姑爷,否则我让你一辈子也走不出泰山。”张福德威胁道。 我尴尬的笑笑,毕竟,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水洛莎依已经成了八九岁的小孩儿,我还能说什么? 老老实实的躲在一边,只求他们尽早完事儿,然后跟随张三丰回昆仑。 二人凑到一起开始商量着怎么怎么做比较好吃,张三丰提议清炖,可张福德口味比较重,喜欢红烧,或者做成水煮鱼的味道。探讨了挺长时间,最终俩人决定分着吃,至于怎么把鲲给弄上来,他们也是大大的出乎我的预料。 张三丰手持一把破鱼竿,他说这是曾经天蓬元帅在天河看守十万水军的时候消遣用的,非常好用,不论多大的鱼,准能稳稳的勾住。 他甩了鱼竿,可是,水中的鲲就像是没看见似的,仍然游来游去。 俩人等了少许,见没什么动静,便开始分析起来。 张三丰意思可能鲲不饿,张福德意思可能鱼竿不行,反正各种各样的琢磨,我甚至还在一旁凑热闹,提出要不要下去用网去捞鱼? 张福德让我滚,张三丰让我闭嘴,把我都搞得十分迷糊,这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就不能好好的说话么? 张三丰说;“你知道张福德这个假山的水池里有多少水么?下去捞鱼?前脚踏进去,让你连影子都找不到。” “这么厉害!”我吃惊道。 “这叫泗海镜云池,里面的装的是四海之水,深如万丈,想要跳进去,除非你是不要命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想办法钓鱼吧。”张三丰无奈道。 张福德趴在假山池子近前,皱着眉头琢磨道:“你说,鲲不上钩是不是因为没有鱼食?” “肯定啊,问那个废话,你看看谁家钓鱼不用鱼食?”张三丰反驳道。 “那就对了,这鲲到底爱吃啥啊?”他又问。 此话以一出,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两个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我,当即,我觉得一种发自魂魄的颤栗,什么意思?鲲的鱼食?还用说嘛,明摆着就是我啊,越看越觉得不妙,二话不说,掉头打算逃跑。 等我猛的腾空而起,张三丰大喊:“贤侄,别跑啊,咱们再聊聊。” “聊你大爷,老子才不做鱼食呢!” 腾空而起,龙身一跃飞向高空,张三丰紧随而至,他徒手抓住我的龙尾,又说:“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先帮忙着走,配合点,我帮你娶老鬼他女儿还不行么!” “不行不行,宁死不屈。”转身就是一记龙爪,狠狠的打向了对方,张三丰双手更迭,一记太极拳巧妙的化解。 同一时间,我放大了身体,千丈身姿眨眼便覆盖到了天空。 必须快点走,只要入了天河,顺着水流的方向就能回到昆仑山,玛德,我就不相信今天若是没有我来,张三丰他们俩还奈何不了巨鲲了?现在分明就是想借着我的机会省劲儿呢。 穿破云雾,朗朗乾坤之下,我身为华夏神龙,被俩老头在屁股后面追。 张三丰也是急,他大喊:“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老鬼,你上我面我下面,抓住他!” “你们两个老混蛋,今天爷爷跟你们拼了!” 刚躲过虎豹又遇见豺狼,而且,还是两只非常厉害的豺狼,东岳大帝代表五岳山川之力,天衰虽然对他有压制,但也是在可控的范围,张三丰就更猛了,他逆天而修,肉身成圣,算是末法时代当中数一数二的地仙。 第1807章 吃鲲 化生道的速度很快,尤其东岳大帝,转眼之间就到了我的头顶,他两手掐印,眼神竟然流露出了兴奋之色,嘴里面念叨:“终于让我找到机会了,张大宝,你知不知道我想揍你已经很久了,这回终于让我找到机会了!” “雾草!张叔,咱们可是自己人啊,你别忘了当初在阴曹地府的时候。” 我的话还没等说完,张福德已经从天而降,他的拳头挥舞起来,顶端上的是有着五岳泰山印,当初大师兄一记五岳纂就能施展出天地间的莫大威势,何况这回是东岳大帝亲来了,本来我打算以龙身硬抗,祖龙之魂毕竟也不是闹着玩的。 结果,人家张福德又大说:“在泰山,是龙你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突然间,天上地下传来一阵强力的对流,好似一道龙卷风将我隔开了一般,下不去也上不来,只好悬吊在空中,使身体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随之,是东岳大帝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我的龙头,他仿佛带动起了整个山岳之力。 我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骤然落下,正处在下面的张三丰兴奋的哈哈大笑:“来了来了,真是漂亮,来个走你!” 他左右扭动起了身体,身体竟然化作太极,八卦出现在空中,张三丰坐落太极八卦图的中央,左右甩动起了手臂,一道蕴含着阴阳二气的力道笼罩向了对方,同一时间,我的龙身开始不断的缩小。 张三丰又喊:“老鬼,把你的泰山印用一用。” “好说好说。” 张福德一跃而下,风速般靠了过来,手里拿着大印对准我的脑门就来了一下,当场就给我干懵了,身体下坠的途中,张三丰趁机以“无根树”的妙法将我牢牢的捆缚。 直到重新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村里的人仍然是该干嘛的干嘛,刚刚的举动也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显而易见,我被绑架了。 俩老头站在我的旁边,张三丰说:“有点大,小点怎么样?” “张三丰,老子舍身去天河救你,可你却恩将仇报,还有张福德,你个老混蛋,当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了么!”我怒道。 俩人根本就是一点都不理会我的抱怨,张三丰问张福德有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他想了想之后说:“办法也不是也没有,来,配合一下。” 我心里一紧,这俩老东西肯定不安什么好心眼子,妈了个鸡的,我拼命的开始挣扎,可是无根树的束缚非常紧张,这时候,张福德竟然拿来一把刀,毫不否认的说,那把刀上蕴含的煞气是足以斩断我的身体。 “我这个可是女娲留下的寒铁所铸,能把他切成一段段的,没准还能多用几次!” “雾草,你们赢了!” 虽然咬牙切齿,可实在也是没有办法,我能怎么样?说话,人家就当没听见处理,显然鲲对于张三丰的有着很大的作用,在二人的淫威之下,只好妥协了。 其实,我觉得自己很憋屈,堂堂神龙,怎么还打不过他们? 后来才知道张三丰不是假的强,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厉害,天下间唯一一个敢与天相逆的修行者,游走凡间数百年,不论是天劫还是天威,好似都将他给遗忘了那般。 而泰山是张福德的主场,只要在泰山境内,他就是无敌的。 在两位强者的逼迫下,我只好老老实实的缠上了鱼线,张三丰用曾经天蓬元帅钓过鱼的家伙把我狠狠的一甩,感受着似蹦极前的恐惧,歇斯底里的怒吼:“张三丰,我次奥你祖宗。” “噗通”一声,我掉进了池子里,这一刻起,我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力感。 水流激荡如海底汹涌的浪潮,四周漆黑一片,鱼线紧紧的拴着身体,妈了个鸡的,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般吧。 很快,水下的流速开始加快,待我看到漆黑的大口吞过来的一刹那,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死亡。 被吞入口中之后,那根儿鱼钩更加的凶狠,巨鲲的嘴巴本来就无比的大,可那鱼钩却突然如同莲花般炸开,银色的光芒照耀了黑暗,而我也被卡在了巨鲲的喉咙,其他的银钩当稳稳的成功之后,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力道向外拉拽。 当然,这一切全凭借感觉的,如今外面怕是早已开展巨大的拉锯战。 我作为鱼饵,幸亏有鱼钩支撑,否则今天肯定会被吞入腹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巨鲲的体力不支,被人一把拽了上去。 始终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下,当他们两个兴奋的将鲲口打开后,一阵阵放松的飘忽感令我飞上了天空,重新出现在假山旁的时候,张三丰与张福德俩人同时击掌。 “欧耶!” “太好了,终于钓出来了。” “老疯子,多年不见,臂力不减啊。”张福德恭维道。 “老鬼,生火做饭,晚上炖鲲吃。” 我长长的吸了口气,十分愤怒的盯着他们俩,这两个混蛋竟然过河拆桥,现在连我的生死根本是不闻的,尤其当张三丰拎着小鲸鱼打我面前路过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没看见一样,气得我加快几步,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张三丰惊讶的说:“有什么事儿么?” “我差点死了!” “你不活的好好的么?死什么死?要去昆仑山就快点啊,从这儿往上飞,入了天河,向西北走,直到看到乌云尽头,从那儿下去,回到肉身以后,记得原路返回,到了峡谷挖一棵紫色的花,把它含在嘴里,你就能安然过河,去吧去吧。” 张三丰还出手摆了摆,就好似有多不耐烦似的,也不知道他是真疯还是装疯,但也确实是太气人了,尤其旁边还有一个帮腔的张福德。 我大喊说:“我要留下来吃鲲,作为鱼饵,我有权利吃肉!” “你一个灵魂吃个屁啊,回去回去,别凑热闹。”张三丰又说。 我气急道:“不行,吃不了我就打包,问你一句话,行还是不行!不行,一会儿我就去昆仑山大喊,告诉西王母,你们俩吃了她的鲲!” 第1808章 渡劫张 现在我也是真急眼了,可要不然又能怎么办?现在他们两个,我只有一个人,想打还打不过,比起白白被戏耍了一通,如果再不要回一点补偿,心里的坎儿也肯定过不去的,既然鲲像他们说的那样重要,何不跟着一起尝尝,免得最后什么也落不下。 出乎意料的是,我的话竟然也得到了张三丰的认可,他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还主动给我让开了位置,笑着说:“没问题,一起吃来吃鱼!” 张福德虽然冷哼,同样也并未否决,如今,我们几个就好似筹备吃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那般小心翼翼,毕竟是鲲啊,可不是那些随随便便的神兽能比拟的,而且,我觉得它要比祖龙之魂还猛,张福德也说了,鲲的双眼代表着日月星辰。 进了门之后,由张三丰开始烧火做饭,嘴里还时不时的会唱上几曲,显得那叫一个优哉游哉。 之后,拿着天外陨铁铸成的大刀,张三丰熟练的刮着鱼鳞,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以为将要吃可不是什么巨大的鲲,而是一条普通的胖头鱼,所以说,接连的事实的确不断的刷新着我的眼界。 那些鳞片哗哗的落在地下,张福德负责收集,每一个的重量都超乎常人的想象,他为了毁尸灭迹,把所有的鳞片用火给烧化了,最终,一条比羊腿大不了多少的鲲就被清汤给炖了。 他出去喊了水洛莎依,我们四个围坐在一圈,整条鲲撞在大黑锅里,鲜美的味道弥漫四溢,就连我这样的魂魄形态都被勾的馋虫大动。 洛水从旁擦了擦口水说:“好香啊,这是什么鱼,闻一闻,身体都觉得非常舒服。” 他说:“姑娘,这叫养魂汤,鲲的肉能够强健筋骨,对身体大补,喝汤能够滋养神魂,双眼则是鲲的力量精华所在,左眼是阴为鲲,右眼是阳为鹏。” 张三丰擦了擦手,兴奋道:“这回好了,三百年,总算没有白等。” “鱼是你钓的,也是你杀的,双眼也是你吃的,小心点吧,西王母手下的几个丫鬟可不是什么好惹的,缠上你也麻烦。”张福德说。 “老鬼你说的对啊,那西王母还有一只青鸟呢,据说味道好像也不错的,等有机会捉来大家一起吃。”张三丰兴奋道。 连我在一旁听了都是直皱眉,没错,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疯的人,叫三疯一点都不为过。 张福德无奈道:“懒得跟你说话,抓紧吃东西。” 他先是给洛水盛了一碗,正当他自己要吃的时候,洛水竟然把她的汤给了我,问我喝不喝?每次看到那双美丽的大眼时,我总会刻意的躲闪。 说来也是惭愧,哪怕睥睨天下,仍然还是有不敢面对的人。 “给他干什么?一只神兽而已,让他一边待着去,姑娘,你吃。”张福德连忙阻拦。 我特别尴尬的时候,张三丰没有让我失望,他伸手抠出了鲲的眼球,一把塞进了嘴里,那表情简直就像是抽风似的,先是翻起了白眼,脖子上乍现而出的青筋,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他又一次开始变得疯疯疯癫癫,尤其当第二枚眼珠子入了口中的一刹那,张三丰突然捂着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发怒。 看到他的表情,我忽然间想到了乡村爱情里的四哥霹雳舞,没错,在这一刻起,张三丰不再是张三丰,他象牙山的舞王! 感觉问题应该是有点严重,我赶忙提醒他们两个也要小心点,别被发了疯的他给碰着。 张福德第一时间把整口大锅里的鱼汤统统抢了过来,我们几个围成了一圈,紧紧盯着张三丰发病的时候样子。 张福德随手捡起了筷子丢向他,还试探着骂道:“老疯子,你发疯离我泰山远点!” 洛水很担心,在一旁询问会不会有事儿? 张三丰已经开启了他的疯癫模式,突然,他瞪着眼睛环顾我们几个一圈,狂笑道:“巅中有癫,疯中成峰,山欲何山,又有何人为仙!” “完了,又疯了。”张福德拍了下脑门,显得特别无奈。 他站起身,凝视着周围,疯疯癫癫的姿态好似达到了顶峰,继续狂吼道:“顺者昌,逆者亡,这不是我要的天!可笑,可悲,可叹…哈哈哈…无根树,花正孤,借问阴阳得类无。雌鸡卵,难抱雏,背了阴阳造化炉。女子无夫为怨女,男子无妻是旷夫。叹迷途,太模糊;静坐孤修气转枯。” 话音刚落,他的眼神再次涣散,看的出现在是有另外的一个人格出现。 声音再次变得低沉,张三丰好似是换了个人继续说:“天外有天,有我无仙!”他的眼神飞速旋转,时而慈祥时而狰狞,癫狂的感觉竟然牵动起了四方大地,甚至连云雾都在翻腾起来。 这时候,张福德啐了口唾沫,愤怒道:“王八蛋,怪不得来我泰山,原来你特么是想借天山锁天阵避过天威。” “什么锁天阵?张三丰到底怎么了?”我紧张的问。 张福德说:“老疯子就没正常的时候,可你要是觉得他疯,但他却比谁都精,天底下一共五处锁天阵就是坐落在五岳,这些大阵都是不周山的星河锁链建造而成,五座大山,撑起了屋梁,将天与地进行分割,就算天劫再怎么狠,也不会牵扯五岳,但凡任意断了一座,天将会塌陷一方。” 张三丰摇摇晃晃,就好似喝多了一样。 这时候,旱地起震雷,他手一挥,或许是疯癫也或许是清醒,更或许是几百年来自身对于天道的追求,就好似她自己说的那样,这天底下竟是蝇营狗苟,又有何人懂他的道?因为寂寞所以疯癫,因为疯癫所以痴狂。 “真武剑来,今日随我战天!” 张三丰一把抽出了真武剑,此时此刻,伴随他如同流星般撞破了张福德家的房顶过后,一场大战算是上演了。 虽然引来张福德的阵阵怒,但如今张三丰却早已经飞向那漆黑的云端。 第1809章 泰山行 好似看热闹般的张福德开始一个劲儿给姑娘吃肉喝汤,防我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防贼。 张三丰挑动起的天地之威,已经让整座泰山处在一片阴雨蒙蒙的环境之下,而后,在天空中突然传出几声“咔咔!”的巨响。 与之相伴的便是刺目闪电,它们如同光网般笼罩张三丰,可他却仰天狂笑,手里真武剑随手斩雷霆,嚣张道:“我张三丰一生都在与天斗,顺为凡,逆为仙,你要道士斩三尸,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你一气化三清,而我如今本是三清,又何须在化,来!——太极上清剑。” 在他的话音刚落,任由雷霆劈在他的头顶,随后,出现三个一模一样的张三丰,他们在雷电中起舞,触手摘星,以星辰做阵,以万物为法,亦真亦幻般的威力,渐渐笼罩在整个泰山之上。 张福德捡起破损的瓦片,指着天上的张三丰大骂不止,还说这是他刚刚装修过的,一下子都打碎了,所有的钱都白花了等等抱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神仙都如此的贴切生活,但二郎神的小卖部,巨门神的三轮车,火德星君的烤鸭店,东岳大帝的村长头衔,他们都在凡间找到一个自己的位置,如果细细琢磨的话,感觉这些人是在想办法适应这个世界,就如同我们平时生活着的普通人,当无力去改变这个时代的时候,能做的只好尽快去适应。 天衰来了,所以,这是一个新的时代。 三千年一次的天劫,三千年一次变故,张三丰用他的剑,他的傲气,还有那种强悍的实力,算作是对天道的一次直观的控诉。 他穿梭在云端,不断翻腾在雷霆电网当中,翻云覆雨般的实力已经大大超脱了我的预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拥有肉身的凡人,大师兄曾经为了阻止荒古异族,不得已蜕体成仙,可张三丰为什么不用! 夺天地之造化,化己身为日月,或许这就是张三丰的道。 亲眼目睹了他在云雾中大展风采,移形换位,天威根本就是奈何不得,不过,就当雷霆越来越密集的时候,泰山上的锁天大阵终于显露而出。 三个张三丰对抗天劫,锁链的频频出现,令天空好似被围成了一个铁桶,无数的雷霆劈在铁链却终将都被导入到地下,张三丰站在锁链底部,三们的三个身影合为一体,掐着腰,嚣张的大笑道:“来啊,老子就在这儿,你特么劈我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言论激怒了上苍,竟然会有一道闪电落下,正中他的脑顶,导致他全身衣服几乎零碎,最终也仅剩下几块儿破布遮挡身体而已,也搞得张三丰就好似超级赛亚人变身似的。 云雾散去,声势浩大的劫数也已经结束,刚刚一切能够导致大地毁灭的力量都被泰山的锁链抵消,因此,种种迹象在凡人的眼中看起来,成为所谓的雷声大雨点小。 就当张三丰回来准备继续吃肉的功夫,洛水早已经喝完满锅汤。 突然,我感受到了一束灼热的目光,本能的转过身,发现洛水那双美艳明眸正在注视着我,她的眼神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深意,然而,我的第一直观感觉就是洛水应该恢复了。 这时,我很尴尬,包括东岳大帝也是如此,他只顾着鲲汤能够养魂,却忘了也能修补她破碎的记忆,以及那些因为忘情水而忘记的过去,所以,在这一刻的洛水,她既是洛水也是水洛莎依。 张三丰抢过了盆,浑身的焦糊味儿,他问道:“老鬼,酒呢!” “哪还有心思喝酒啊。”张福德一手遮面,像是不敢面对水洛莎依。 张三丰说:“有啥不敢面对的?我都说了,忘情水没用,那玩意儿除了味道好喝点以外,与酒没什么区别,清醒以后,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你说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其实,最纳闷的是我,现在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不可能认出来的! 洛水神色平淡,不喜不悲的说:“张前辈说的对,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但人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 “姑娘,你想通了?”张福德激动问。 “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洛水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令张福德显得很为难。 我在这时主动说:“你认错人了。” “我知道,你不是他,你是他。” “我?我是神兽。” “他也是神兽,我见过最初的样子。”她说。 一个明明看起来只有八岁的小女孩儿,她的一举一动却显得无比和谐,或许是因为我与她本来就是相识吧,无价明眸,还是那双无价明眸。 张三丰从旁又说:“年轻人的事儿就交给年轻人,管那么多干什么?快快,备酒去,我都馋了!” 张福德没有再继续多问,水洛莎依喝了一锅汤,他记起了前世今生,也记起了太多曾经遗忘的事情,当然,两种人格在不断的焦灼,我也不知道究竟她现在到底是谁。 乌云散去,天地又一次恢复如初。 被她邀请离开了家中,走在泰山村中,每每有人经过,都会主动的与她打招呼,她在太山村,无疑是最为闪亮耀眼的星星。 走啊走,还是由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问她,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 她淡淡的回道:“很简单,不管你是谁,在我心里,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又问:“那你是洛水还是水洛莎依?” “是谁都一样,你看看泰山村,我仍然还记得你避难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你真的很欠揍。” 她的语气不喜不悲,又为我指着那条是蜿蜒而过的河流,又跑声称那里是曾经我学道的地方,李远山来到泰山,曾经与东岳大帝学艺,他虽然很傲气,但却是个对待术法精益求精且永不服输的人。 我忽然心里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轻松感,她是洛水,那么她爱的人应该是李远山,我是张大宝,早就已经不再给他继续背那些莫名的黑锅。 第1810章 云海玉盘 可还没等我松了口气,她又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知道的,我不是李远山。”我主动说。 她站在原地,突然笑了,这是在泰山第一次看到她笑,我还挺意外,就问她笑什么?她说:“如果你不跟我走,可能你永远也走不了了。” 我特别诧异的问她什么意思? 她说:“我叫你出来是在保你,在我苏醒的时候,父亲已经悄然开动了泰山三极印,那些是曾在不周山分散而来的锁链,会在他的一声令下将你束缚,不论你是龙、是他、还是你自己,都永生永世无法逃脱,对了,被困住的话会有一个优势。” 好狠毒的张福德,妈了个鸡的,枉我还拿他当好人呢。 好奇心促使我追问了一句。 她又说:“泰山是五岳之尊,聚天下风水之精华,我父亲会把你囚禁在气海,到时候你将永生永世不死不灭,但是,你每强十倍,泰山高一寸,这天有多高,泰山就会有多高,不论你变得有多强,也一样会永生永世的困在这里。” 后果很严重啊,她的话已经不能不注意了,阴险毒辣的王八蛋,等他要是出泰山的,我非得好好的教训张福德一顿。 “谢谢啊。” “走吧?” 虽然很尴尬,可我还是紧跟着她的身后前行,路上,石敢当拦住了去路,他说:“小姐啊,村长说了,不能离开存在,要不然会有危险的。” “我出去办点事儿,你告诉他不用担心。”她说。 石敢当很为难,一个劲儿的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啥好,可身体却始终不曾挪动,这时候,她突然吹了个口哨,一头青色的水牛跑了过来,速度快如闪电,石敢当面色惊变,但还未等做出反应的时候,牛犄角已经狠狠的顶在了他的腹部。 “砰”的一声巨响。 石敢当被撞飞出去很远,连我也看傻了眼,这也太厉害了! 青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直观的感觉就是它不是牛,绝对不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勇猛的牛? 洛水说:“不用惊讶,它是老子留在泰山放养的。” “老子!”我惊讶的叫出声。 “是啊,我听父亲说的。” 继续向前行走着,离开了泰山村,她带我去的地方正是巍峨耸立的泰山,不过,老子的名头可不是假的,他是中华民族的信仰的,也是阐述‘道’的真谛者。 有人说,太上老君是老子。 我觉得这是不对的,老子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人物,孔子说过,老子曾在梦中为他讲道,并尊称老子为师傅,这在华夏历史上是至关重要的大人物。 而太上老君呢?还有人说,老君是老子一气化三清,上清太上老君,太清元始天尊,玉清灵宝天尊。 但如今在世界之树上得知的消息来看,道尊他们本是外来者,只是受伏羲点化的证道者而已。 所以,老子是人,一个真正的人,却又由人而超脱,成为了神,也超脱神终于成圣。 鲁班曾经在函谷关找过老子,他只是摇头叹息老子的去向,关于其他却始终未曾明说,但实在出乎意料的是青牛竟然在泰山。 我问她,老子去了哪? “好像是旅游去了,但不知道了,爱去哪去哪吧,走,我带你登山。”她说。 既然她也不知道,那我没再继续多问,此时已经成为精神体的龙,没有疲惫,甚至可以瞬息万里,当然,要想回到肉身,还需要回到天河,利用它原路返回才行。 她的步伐很快,始终走在我的前面,很短的时间我们便到了泰山脚下,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来的,也没有人拦着她要票。 紧接着,又是要继续登山,一节一节的台阶,每一节每一节的走。 我始终跟在她的身后,出乎意料的是当想超越时却又会被莫名的拉开距离,这让我感觉到非常非常的惊讶。 如今,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她是谁。 只是走啊走,小丫头的背影渐渐变大,她的长裤成了短裤,长袖的衣服也称了半袖,明明穿小了的衣服,看在她的身上却看不出任何的不协调感。 每一个岩石雕刻的台阶,好似带我走过了岁月,走过了曾经,走过了那个青春时无所畏惧的张大宝。 但是,所有发生的事情早已经回不去了。 直到我们去了同心锁,她仍然没有停,后来到了无字碑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问:“你知道为什么无字碑没有字么?” “为,为什么?”我茫然问。 “因为它是刻心碑,每个人的心不一样,看待无字碑自然也不一样。”她说。 我说:“我曾听人说,无字碑上有长生奥秘,也有天下第一的功法。” 她的笑声充满了嘲弄,又说:“我自幼生长在泰山,难道有人会比我清楚么?李远山师承道尊,承载龙魂,他的北斗剑沟通九天之威,在太古十二金仙中,论单打赌斗,连广成子都未必是对手,可他为什么要观碑?” 我摇摇头,因为,这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范围之内。 她说:“因为刻心是要刻下自己的样子,再由自己超越自己,磨掉石碑上的痕迹,所以,无字碑里的字,是在人心,只有在碑前真正超越过去,才能看到无字碑上的字写得是什么,很幸运,我在数年前已经超越了。” 她指着那尊高耸的石碑,在我的眼中看来,除了石头就是石头,什么也没有。 可她却看的出神,这时候的泰山上的游客频频发出惊叹,有人喊:“快看,是云海玉盘!” 在夏天,雨后初晴,大量水蒸气蒸发上升,如果无风,在泰山顶部会出现白云平铺万里,犹如一个巨大的玉盘悬浮天地之间。而远处的群山全被云雾吞没,唯一只剩下少数零星几个山头裸露在外,游人在山如踏在云端,仿佛身处天外仙境。 如若风大了,玉盘便化为巨龙,上下翻腾,翻江倒海! 突然,怔怔出神的她说道:“你走吧,云海玉盘,神龙飞天,你的出现也算是天下祥瑞之兆。” 第1811章 入昆仑 她淡定的表情令我都有些摸不准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过,此时此刻,正在泰山上的游客,当云海玉盘的出现之时已经有十之七八去了山顶之上,他们三三两两,指着远处的云雾夕阳频频发出感慨,然而,她却始终没有转过身。 其实,我随着不断的深入了解,更加感觉到华夏的神秘岂止五千年能够做出解答的?哪怕当初妖龙何其强大,仍然不敢放肆而为,所以,在接触到更多的事情之后,作为最直接的感受,那就是身处华夏,你将永远也不知道谁才是最强的。 不管是疯疯癫癫的张三丰,还是小肚鸡肠的张福德,甚至如今彷徨不知所措的我,都足以算得上站在这个世界顶点的人。 幸亏没给老张家的人丢脸,可以感受到,如今就在山的下面,张福德已经来了,他的一声令下,很快便能使泰山在眨眼之间变成世间绝地,所以,她是在保我。 但在心里却仍然会产生一个大大的问号,到底她是水洛莎依,还是洛水? 深深的吸了口气,凝视她的背影之时,我憋了半晌,总算说出了一句:“再见!” 泰山顶上格外的热闹,随着太阳渐渐西下,晚霞漫天,天地之间一片氤氲之相,我则在空中一跃,眨眼间便出现在云雾之海,灵魂的透明也由于雾气的作用映射出了龙的身姿。 人群炸开了锅,许许多多的人拿出手机拍照。 穿破云雾的一刹那,龙头昂首,如若在古代泰山封禅时,如今所造成的此等现象,那应该叫做“苍龙回首”,乃是天下太平之相。 可在我返回天河的之时,忽然间,想起了那站在无字碑前的她。 心中一腔抑郁随之卷起,我真的实在是太笨了,此时此刻我想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她说了,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无字碑,可既然了解,为什么还会观望? 曾经的水洛莎依居住在泰山,每每都会上山观无字碑,所以,她不是洛水,或许不全是洛水。 情不自禁所发出的吼声,就好似那九天震颤的雷霆,也让云海丛龙的现象更加逼真起来。 但这一切都已经与我无关了,事到如今,没有任何的退路,不管她是谁,我只是由衷的期望她好,而且,以东岳大帝的手段,可能水洛莎依也会真真正正的进入其中,她也许会入红尘百炼,但早晚有一天,我相信她会忘了我,或者有可能真正东岳大帝。 入了天河,凭借着记忆力,很快就回到了肉身。 今天也算是意外躲过一劫,如果没有水洛莎依的关键时刻帮助,恐怕会比终南山的镇压还要危险。 小金坐在我的肉身旁边,左看看右看看,好似在怕什么。 恍然想起了张三丰吃鲲的事情,看来小金是在害怕他,导致它在遇见张三丰之后便已经老老实实的安心躲起来,如今,也算得上高智商的蛤蟆。 我说:“不用害怕,那疯子没回来。” 小金顿时一蹦三尺高,身体瞬间变大,‘呱呱’的叫了几声,连皮肤都变得金黄,神态更是格外的嚣张,一粒粒儿大金疙瘩,让一切好似变得更加璀璨耀眼,它此时与刚开始所表现出来的足以说是判若两蛤。 紧接着,它又让人特别出乎意料的跳入到了天河水中,‘噗通噗通’的开始嬉戏,连我都看傻了眼。 “雾草,你居然没事儿!” 小金很牛气的吐了一口水,非常精准的正中我的眉毛。 不过,它能飘在水面上的事情可真是令我省心了。 我兴奋的让它变大点,小金很给力,嘴巴一憋,很快就变得如同磨盘大小。 我向后撤步,猛的来了一个冲刺,第一脚踩踏在金蟾的背部,第二脚顺势蹦了起来,很稳妥的跃到河的另外一面。 说不震撼是假的,毕竟,这条河可是连张三丰都曾束手无策的天河,按照他的说法,河里的水是从天上来,所以,整条和的流向也并不会落在大地,只是在云雾之上来来回回的流转而已。 我站在河的对岸,就像是招呼小狗一样,对于小金拍拍手,它在和的中央一跃而起,又非常淡定的到了我的肩膀上。 望着前方茫茫一片的山野,自我在大沙漠中走出到现在也是头一回看到有高耸树木的存在。 难道说,我现在已经真的处在昆仑山里了吗? 当下最让我哭闹的便是夏玲珑,昆仑山这么大,她去找伏羲,两个人又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我与伏羲不是特别熟,他老人家到底吃饭还是不吃饭这一点仍旧是不得而知,但夏玲珑如今已经是凡人之身,又怎么可能长此以往的滴水不进? 就连我自己在内,在塔克拉玛干走出来以后,也是由于缺水而导致神智涣散,宛如干尸般摇摇晃晃。 所以说,能遇见有人的地方,最好还是打听一下,万一他们两个处在某处与世隔绝的小村子里面隐居也说不定。 能拥有着伏羲这样的大神罩着,天底下的确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但是我最怕的就是北斗降临。 大师兄的预言还仍旧在耳边回荡着,他说过,北斗正则越正,邪则越邪,所以说我还关乎着怎么教育北斗的大任,毕竟他是我儿子,要是惹得错,还得我去给他擦屁股。 夏玲珑可是打算复活李远山的,那种以命换命的办法是绝对不可以,伏羲有没有阻拦还不知情,可应龙说过,他有办法能够帮助夏玲珑渡过劫难,如果她要是不听话,肯定要把她绑架回去的。 前方的路注定是一个人,没有人陪着说话,我就与蛤蟆聊天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好像能够听懂他的一言半语就好,是咱们老百姓在家里养宠物一样,猫或者狗,它的一个眼神一个行为,你总能猜到他是在想些什么,而我与小金之间的默契便恰恰是如此。 越往深处走,植被变越来越密集,按照咱们人类的特点,只要是有山有水,并且不缺少食物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人去住。 第1812章 山野之村 然而,我在昆仑山行走的这些时日当中,有着一个非常奇怪的发现,那就是,整整三天三夜,我没有见过一只小动物也没有见过咬人的昆虫。 整个世界干净的一尘不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越走心里就越没底,因为自己根本就看不出周围有到底任何危险,可是,这也恰恰是最危险的事情。 小金比我要纠结,茂密的树林里枝繁叶茂,却连个蚊子都没有,它那双眼睛就好似雷达探测机似的,来来回回的搜索,按道理,山谷之间怎么说也得出现一个蛐蛐吧? 但它如此任性,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我想就算是最厉害的防蚊虫果园也不会有如此的效果,随便摸到哪里,都是一尘不染的,风景虽然如画,给我这种常年游走生死的人来讲,这份真实中却又夹杂着虚幻感。 带着小金前行了许久,视线中出现一座小村庄。 离远看去,房子皆由木头搭建,虽然不多,当聚集在一起却显得十分的出尘之感,尤其炊烟袅袅,也让干净的天地显得更加和谐,苍天白云,绿树群山,我觉得自己不应该是处在荒凉的昆仑,反而像极了桂林山水之乡。 加快了几步走向村子,我心里还是挺期盼能与夏玲珑相遇,毕竟,在往前群山荒凉,如若真的居住的话,怕是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 抱着这个念头快步走过去,让我真没想到的是这里真的有许许多多的老百姓居住,村民们正在河流旁洗着衣服,老年人坐在大树下乘凉聊天,孩子互相嬉戏,还有几个年轻人正围在一起打扑克。 天啊,走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看到有人了! 修行者也是人,长时间的孤独也会觉得郁闷,幸亏我有小金陪着,我们俩的语言还无法很好的交流,自然也不会发生吵架等等的郁闷事儿。 我寻到那几位正在聊天的老者,客客气气的问道:“大爷,你有没有见过一位特别特别漂亮的女人?” 老头老太太被我的话像是问懵了似的,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由老头说:“当然见过啊,特别特别特别的漂亮。” 我心里顿时大喜,问她在哪? 那老头伸手搭在了旁边老太太的肩膀,笑着说:“我感觉我老伴儿就特别特别特别的漂亮,对了,你是不是找他啊?” 周围人立刻哄堂大笑。 连都愣住了,这大爷也够幽默的,不过人家说的话的确没毛病,我是真的无言以对,尴尬时,旁边又有人说道:“小伙子,我看你面生,外面来的人吧。” 我点点头:“是啊,出来旅游的。” “那你运气不错啊,竟然能跃过那条河。对了,好像你兜里装的东西好像挺有意思的。”老头说。 我本能的起了警惕,他知道那条河,这岂不是说明对方明白天河的由来?还有,能够看出小金的人可是在少数。 当即,我把他们当做了世外高人来处理。 老头说:“你别紧张,我就是问问,你要不愿意讲那就不用讲,外面没什么吃的,要是饿了就去村子买,对了,钱在我们这儿还挺管用的,实在没钱,刷pos机也行。” “我去!您这儿有电?” 我环顾周围,也没看到有电线的痕迹啊,正当疑惑的时候,老头告诉我,他们有电池,但是没通电,平时都是生活的比较原始,所以用电的地方比较少,而且,村里的人很多,他们也有出去上大学的。 我听着甭提多震撼了,在这儿先不说诡异与否,光凭没有交通这块儿来说,想要出去真的太难了。 调整了一下措辞,我问起了夏玲珑以及天河的事情, 老头说,外来的人椰油很多,但绝对没见过什么孕妇,更别提那种美若天仙的孕妇了。天河的原因更简单,那是在他们祖祖辈辈就留下的,想要过河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建造了桥梁,只是我自己没有寻找到了罢了。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山里无昆虫,老头也说不好,他们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从下生的时候便没有蚊虫,又哪里能说的清楚。 把他们口中的话记下,不过,我觉得既然人多的地方就肯定会有消息,小金还得像普通的蛤蟆一样得吃点东西,否则饿久了肯定受不了。 摸了点湿哒哒的钱币,应该差不多能用,何况我还有点金豆子呢。 快步入了村子的内部,沿途打听中去了最大的饭馆,说是最大的,但实际上绝对不超过一百平米,整个就分为一层,摆满了桌子,屋里也没什么人,领着小金点荤菜,等它吃饱了喝足了打算找人打听打听。 而在沿途经过时也仔细琢磨过,整个村子大约得有个几百户,说小也不小,而且,他们对我的到来非常淡定,也没有过多的惊讶,甚至偶然间还会遇见衣着新鲜的外面人。 我上前拦住一位中年人,看他挎着单反,斯文的眼镜片以及艺术家标配的胡子,十有八九是过来写生的。 他礼貌的应答怎么了? 我问他,是在哪进来的? 中年人说:“我是北京人,来这边组织旅游,没想象到昆仑山境内还有这样一个美妙的环境,你呢?是当地人么?” 我说自己也是外面来的。他却上下打量我,其实,我现在的装束比较狼狈,全身上下哪里还有一点现代人的样子。 他伸出手:“你好,我叫陆南。” 对方的举止谈吐非常得体,刚接触我就知道他肯定是非常不错的知识分子。 简单的聊天,他说一共来了三十多人,是跟着车队来玩的。 被河流截住之后,改为步行,没走多久看到一座拱桥,过了桥没走二里地就到了这处村子,大家现在早就与当地人研究着举行篝火晚会。 有集会固然是好,人多的环境也方便好好打听一下有没有人见过夏玲珑。 我问他晚会在哪举行,陆南给我指了指方向,还盛情的邀请我,当然了,我这么脸皮厚,并不邀请也会去的。 他说:“看你的样子像是一个人旅游?” 身处荒野之外,也没必要对陌生人遮遮掩掩,何况,我现在的实力,能把我怎么样的人还是少数,我实事求是的说:“没错,我是一名苦修士。” 第1813章 背剑女人 陆南抚了抚眼睛,看的出他有些兴奋与不信,但无所谓,没有必要为了路过的人去证明什么。 不过,陆南主动开口说:“早就听闻昆仑多奇闻异事,没想到竟然能遇见苦修者,真的很幸运能够亲眼看见。” 这点我倒是没有反驳,陆南带着我一起去了聚集地,也许是因为吃过痴龙的珠子的缘故,渐渐的,好似对于人间烟火的感觉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的喜欢,虽然达不到真正的辟谷,也已经可也可有可无。 很快就到了村子的尽头,村民正在帮忙杀鸡宰羊,劈的木柴堆积好了,大家都在等着篝火晚会的开始。 陆南问我,为什么要苦修? 我不假思索道:“追求道的真谛。” “道可道,非常道?”他笑了笑。 道德经第一句话的深奥有着几千种的解释,我也没有否认,同时又恰巧有人喊:“老陆,快快,就差你了,快来一起合影。” 他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摇摇头拒绝。 他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跟着大家一起照相,看的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充满着激动之色,好似都在为今天能够找到这样的世外之地而高兴。 我是来找人的,实在是没时间与他们一起玩闹,趁着此地的人多,开始挨个人问起了有没有见过夏玲珑。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词穷的缘故,问起别人都是有没有见过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或者特别漂亮的孕妇, 可是,他们笑着问我,所谓的漂亮究竟如何的漂亮?我憋在口里有点说不出来,因为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来描述她的样子。 问了好几圈都没人搭理,后来还是陆南过来问我在干什么? 我无奈道:“找一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什么人?能说说么?”他随手递给了我一瓶啤酒,又说:“放心,都是车队随行携带的。” 看着冒起的啤酒沫,多少还是有些馋,等我打开喝了半口,小金在我的兜里跃出,一口弹射的舌头抢了过去,‘咕嘟咕嘟’的全给喝了。 陆南眼神惊愕道:“好奇怪的蛙类,他竟然会喝酒!” 我还埋怨的拍了他一下,陆南却来了兴致,他给小金拍照之后,又回去拎了好几瓶啤酒,无一例外,小金非常豪爽的一口一个的解决。 我也非常无奈,这小蛤蟆现在已经不避人了。 他兴奋的说:“看来这世上真的有修行者,毕竟像你肩膀上那只如此聪明的青蛙,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现在对小金的这样表现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现在的大小能够随心所欲的变化,当大的时候可以变的犹如大象一般,小的时候却如同普普通通的昆虫,带着他,我可以成为当之无愧的蛤蟆仙人。 陆南又接连问我来昆山是干什么的? 包括苦修士的修行生活又是什么样? 我见他拿出了录音笔,就如同电视当中的某个采访,此时周围只有我们俩,他的情绪非常激动,小声问我能不能保密? 问他为什么?他尴尬的笑笑,说自己是杂志社的总编,由于这些年以来没有什么好的作品,导致如今已经渐渐趋向于失业的发展,而今天能够遇见我,假如真的报道出去,一定会对他的事业有所帮助。 对我现在而言,能让老百姓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他问什么我说什么。 当被他问起来昆仑山的物体时,我说是要找人的。 “是不是寻仙?” 我摇摇头道:“我要找一个女人但是我说不好的样子,只知道她很漂亮,非常漂亮,特别特别漂亮。” 陆南听完了我的话以后,他笑出了声,我觉得很奇怪,就问他笑什么? 他说:“你的找人方法很特别,你说漂亮,可在别人的眼里是不是她一样漂亮?毕竟每个人看待美的见解是不一样的。”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让我说却真的说不出来。 夏玲珑到底长得什么样?与她都那么熟了,我怎么可能忘记她的模样? 在我心里,好似只有那么一个字可以代替他的外表,而且,自始至终我都是这样认为的,从心底便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就是夏玲珑,人世间高不可攀的绝色。 结果,我的话对他而言好似是一个笑话。 他笑了少半晌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儿的说道:“对了,你说的话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我们车队的队长能够来这边,是由于他在前两年然后遇见一个非常美丽的搭车人,那个女子就是前往昆仑山的深处,队长说他穿的虽然是现代化的衣服,可却背着一把古剑,样子绝美,让人一眼难忘,所以说出去以后,队长便一直筹备着,时刻期待再入昆仑山找到那个女子说要去的地方。” 心头好似被雷击中一般,怔在当场,一个女人背着一把剑,独身前往昆仑山,那不是小玲珑又是谁? “队长呢?哪个是你们的队长!”我连续的追问情绪常有一丝的波动。 陆南让我别着急,他给我指向,正在组织人群筹备篝火晚会的那个中年人,她头戴棕色的旅行帽,可能由于长时间在外面的酷晒,面部一块一块的黑斑,在人群当中比较显眼,而且,他说话的嗓门很大,一听就知道是个东北的糙汉子。 我赶忙跑过去,揽着他的身前问道:“我刚刚听陆南说你见一个背着剑的女人,是不是真的?你什么时候看到他?他长得到底什么样?高矮胖瘦如何?还有,她要去哪里?他没有受伤?”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连串的问题,这些话在说出口的时候,压根就没有经过自己的大脑,我只是把所有担心的话,一鼓作气的全部吐露而出。 中年人像是对我的态度非常不满,他推了我一下子:“你他妈干啥的?没看到我在说话呢么!” 我收敛了一下情绪,没错,自己是的确太激动了,刚刚中年人正在对着人群聊着篝火晚会的事情,被我突然打断,不生气才怪。 第1814章 九重城 先忙着道歉,这时候陆南也跟了过来,他好像在人群中的威信很高,别人都很尊重他,包括刚刚训话的中年人队长,由他的出现调节矛盾很快就得以解决。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波动的情绪得以平缓,语气也放得柔和些说道:“不好意思,刚刚的情绪实在是有些激动,但是您看到的那个女人对我很重要,我知道她来到昆仑山,而且此次入山我也是为了寻找她,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我从大漠穿越过来,可却一直没有他任何的消息。” 也许是我的语气真挚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本来喧闹的声音也变得安静起来,有人问我,那个女人是谁? 在心里也是不停的问自己,到底她是谁?或者说她应该处在什么样的身份,但想来想去,我只有一个能够还算合理的答案,我缓缓的说道:“她…是…我儿子的娘!” 一场寻仙之路愣是被我说成了寻妻之旅,但看的出,那位队长对我的话抱有着深刻的怀疑,他大声的说:“啥!你说那漂亮的女的是你老婆?开开,开什么玩笑!你疯了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熊色?” 妈了个鸡的,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这特么怎么说话呢! 正当发作的前夕,还是周围人帮忙打起了圆场,车队的队长叫‘刘兵’,虽然说话很臭,但做人很仗义,否则也不能成为队伍里的队长。 陆南是大家的活地图,当深入到了荒漠无人区以后,卫星导航是没有什么用的,毕竟,看上去都是白花花的,有时候高德导航抽风的劲儿,多数人还是领略过的。 这两个人说话都挺管用,刘兵也没在继续与我争执,他将遇见夏玲珑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尤其他还偷拍到了背影,当我看着照片以及那背上背着的北斗剑时,太清晰不过了,就是她! 刘兵说,他遇见夏玲珑是在无人区,当时他也是跟着车队一起出去玩,但不巧的是他本来打算去找水源,意外走丢了。 无人区里一片荒漠,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方向。 后来,天地间挂起了一阵大风,狂沙弥漫,遮雾漫天,能见度几乎是零,刘兵说他自己当时都已经感觉到了害怕,就在外面的风沙越来越大的时候,突然,他的车门被人拉开了。 我问:“她上了车?” “你听我把话说完,别打岔行不行!”他不满道。 我连续说了几声抱歉,他又说:“上车的女孩儿受了伤,让我开车,我当时都懵逼了,就问她怎么了?又是哪里来的?可你们知不知道,那女的太暴了,一把用剑卡在我的脖子上,就这儿。” 说到这儿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包括车队的人也围成了一圈,有人还跟着起哄,问他是不是遇见打劫的了。 又有说:“不会是被劫色了吧。” “劫色倒是好了,你们是没见过那女的长得叫一个漂亮。”刘兵感慨之时还不忘看了我一眼,大有一个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意味。 听他继续讲,夏玲珑让他开车,刘兵就开,跟着指示左右拐弯有,很快,她带着刘兵出了狂沙。 然后,夏玲珑让他继续开车。 刘兵当时一点都不还怕,她的绝色已经超乎了世俗之美,那种令人窒息的魅力绝非他这样的普通人能够抵挡的,所以,从底上刘兵也不敢去亵渎,包括每一个与夏玲珑接触的人都难以升起亵渎之感,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能够驾驭荒古一族,那种强大战士们的公主,又被大禹王亲自奉令唯镇国二字的夏林龙又岂是凡人所能够触及的存在? 刘兵按照夏玲珑所指点的方向,开车前行在荒漠中,直到汽车没有了油,她这才下了车。 刘兵特别激动的问夏玲珑要去哪里,还说前面的路非常不好走,马上就要到达无人区,如果没有强大的后勤补给的话,一个人进去无异于去自杀一样。 夏玲珑说:“我要去九重城。” 当把事情讲到了这里之后,刘兵还特别奇怪的问我什么是九重城,他常年在外面旅游也没有听人家说过有这个地名,何况是在昆山里面,之后他问我:“既然你说那个美女是你老婆,那你告诉我九重城是哪前面就是无人区,别说九重城,哪怕九个人你都不一定能看到了。” 不过,陆南与我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那就是“淮南子”! 彼此对视一眼,没想到,眼前这位充满艺术家气息的中年人居然也懂得那么多,我以为现在的人都爱看时尚杂志,不会有人去关注传统文化中的神话传说。 “陆老师,什么淮南子啊?”刘兵问。 他说:“书上记载了昆仑有九重城市,一座比一座要高,每一城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 周围有的人笑道:“按照你的说法一城要高七八千米,那岂不是快要赶上珠穆朗玛峰了?” 陆南说:“山海经中的许多地名都曾得到过验证,包括括地志也是如此,所以,神话固然是神话,但却任然起源于百姓之间。” 哪怕在我小的时候也非常赞同陆南说的话,何况如今见过的事情已经超乎了这个时代的认知所理解。 传说,在山上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珍惜树木,像神话时代中的珠玉树、璇树、不死树在其西。 不过不死药、不死水,黄泉水,玉横等等神奇之物,包不周之风,占地庞大的宫殿,还说早期的仙人根本不用修炼,随便挖点东西吃,吃完了就成仙了。 至于是不是传说,还得亲自验证才行。 九重城,那这么来看,夏玲珑去了昆仑山的顶端。 正当我们还在探讨九重城的时候,天渐渐的黑了,当地的老百姓喊着我们要不要点火,如今的我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昆仑山寻找,可是,九重城必然是在最高点,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寻到? 这却成了困扰我的难题,远古的神话真真假假,又怎能轻易分的清楚。 第1815章 无继国 看陆南好像对历史神话的知识知道的很多,等有机会,还是打算和单独再聊聊。 这时,当地人帮忙已经布置好现场,又由人点了篝火,很快,几个人扛着一只剥皮好的山羊架了起来。 人群频频惊叹,这羊真的忒大了! 毫不夸张,它简直快赶上牛的大小,十分强壮,仔细观察,我发现山羊的角竟然有些外凸,看起来就好似是四只角一样。 其他人还在惊呼的时候,陆南也看出了奇特,他坐在我的旁边,小声问:“看出羊的奇怪了么?” 我点点头:“没见过这么大的。” 陆南说:“你有没感觉它像山海经记载的土蝼?” 在《山海经》中有过记载,上面说:“昆仑之丘,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蝼,是食人。” 这样奇异的生物对于那些吃货来说,根本就没当回事,只有我与陆南两个心里起了震撼,好歹它也是神奇的物种,土蝼不比其他的猛兽,虽然长得像羊,可要比羊强大不知多少倍,光看近乎两米多长的身形,比圣诞老人的驯鹿还要大上一些。 篝火升腾而起,在场中的人开启了啤酒生活,高山中的世外之地,月如银盘,星辰璀璨,在红彤彤的火光升起过后,欢快的祥和之色足以让人流连忘返。 在间过土蝼之后,我不得不起了警惕之心。 如果说他们真的是昆仑山的隐士之人,那也没什么,但夏玲珑已经入了昆仑,就算不是经过他们这儿,既然它们是当地人,那一定会对‘九重城’有所了解。 二三十人的热闹已经让气氛到了顶点,众人拍手唱歌,有男有女,当地的居民也跟着一起参加。 我说:“陆先生看来很懂神话传说,那你觉得这个村子像什么?” 实力不代表见识,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中年人,他的学识绝非我能比拟的,何况,在任何领域上达到某一成就都需要下很大的功夫,我在阴阳术法上的成就替代不了知识上的不如人。 他说:“我倒是觉得他们很像无继国。” “怎么看出来的?”我惊讶的问。 他说:“咱们来这里已经有大半日的时间了,但你可曾看到禾苗、稻谷、田地?”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的,周围虽然草木凄凄,可唯独没有种植的田野,来的一路上也没看到树林里有牲畜,所以说,这些人吃什么?如果说有交通来送,可一路上哪里有能开车的地方啊。 陆南又说;“我们的车停在了十里以外,这里不仅仅无路,还没有信号,当地人更是闻所未闻,开始我便一直觉得是到了某处神奇的地方,可你看看村里那么多人,他们每天吃喝消耗也不是个小数目。” 我说:“来的时候看到村子里起了炊烟,或许,他们有自己平日里吃的东西也说不定。” “你只是见到烟,可曾亲眼见过是炊烟?” 陆南的一句话算是问住了我,但是他所说的“无继国”也不是特别的像,首先一点,无继国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可这里的老弱病残应有尽有,而且,当地人还曾说,有的人出去念过大学,再者pos机也是在证明他们平日里并非是完全的隔绝。 不论是山海经,还是清代文人写的“镜花缘”,记载的无继国都是有果木,但却不吃五谷,他们以土为食,没有男女之分,也没有生育一说,当人死之后,会把自己埋在土里,过个120年以后,再次复活。 所以,这里人活了死,死了活,人数不会多也不会少。没有后代,所以叫无继,他们会把死亡认为是‘睡觉’,生活则是‘做梦’,每天优哉游哉,十分快乐。 有一点我认为是矛盾的,既然没有爱情、亲情、友情、也没有期盼,那快乐从何而来?虽然,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但怎么说,我也是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分析的,几千年的光景,我就不信他们天天憋在这儿会觉得有意思? 陆南说:“我也是一个猜想而已,有没有兴趣检查一下?” 我来了兴致,问他打算怎么做? 陆南指了指那些房舍,说:“很简单,一起查一查就知道了,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是无继国,我觉得肯定发生过什么?” “我担心那些人会不会出事。” 这是实在话,人命关天的思想是绝对不能遗弃的,任何时候,生命都是可贵的,当然,我现在对化生道的神仙没什么感觉。 他们不属于人,而我们作为一个人,能够站在这个世界上,或许运气有高有低,地位有高有低,单论生命都是一样的,他挨一刀会死,你也会死。 我很反感那些把人命与其他种族的命化为等号,包括现在,有人喜欢给狗争取和人一样的权利,恨不得狗能够拥有投票选村长的权利和地位,但狗就是狗,爱狗可以,但狗还是狗,永远不能和人一样,前些年的玉林狗肉节受到爱狗人士的抵制,进而炒火了玉林,杀的狗比以前要翻很多倍。 还有因为一条狗给人家寄花圈的,种种做法显然就是一种用圣人的眼光看待别人,用婊子的态度包容自己。 当然了,如果我们现在身处的真的无继国的话,他们并不属于人类,他们若是真的要对在场中的普通人痛下杀手的话,我是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当然了,若是友好自然最好。 与陆南悄悄的退开了人群,虽然眼前还是一片和谐,但我如今还是很坚信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让小金再此守候,我叮嘱他:“喝酒归喝酒,吃肉归吃肉,有事儿你得上,记住,你不是一般的蛤蟆,你是与人一模一样的蛤蟆,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同类!” 我们俩现在的的默契,早就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它下了我的身体之后,趴在角落的位置,身体变得好似脸盆大小,一张口,至少十几米开外的啤酒被它给吸过来一箱。 随着它用没牙的嘴巴打开啤酒之后,在陆南目光炯炯注视着它的眼神下,我们俩转身开始深入到这间神秘的村子。 第1816章 鲁班术 虽然私闯民宅不是什么好事儿,可为了追求事实的真相我们俩只好挑没人的屋子里进去看看,为了看看事情的真相也只能这样了。 屋里面锅碗瓢盆应有尽有,甚至在有的人家还发现了半导体,接连的事实证明,这些村里的人都是一伙普通的村民。 在一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制民房里,我们与陆南两个人像是福尔摩斯般开始琢磨起来,也去过许多人家了,只是一直没什么古怪的发现。 我说:“难道我们的预感是错的?” 陆南不语,他又去了厨房,底部有着厚厚的沙子石头搭建,上面是用黄泥与块状的石头堆砌而成,他蹲下身子,摸了摸炉灶下面的木炭说:“炉子是凉的,你再去看看碗筷?” 这倒是提醒了我的,没错,不仅仅如此,而且在他家的房子里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米面食物。 等到拉开了碗柜的时候,看到里面装的全都是黄土,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陆南的猜测是对的,传说昆仑山有无继国,他们不吃五谷,以黄土为食,生生死死间不断的转换,当前已经猜中了十之七八。 为了找到更多的证据,我们俩先后去了好几家,他们都是如此,家里的摆放与外界无二,唯独是炉灶不热,家中仍就无柴也无米。 外来的车队将所有人吸引到了看热闹,我们俩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研究起来,如果说是无继国,那为什么又会有男女之别? 陆南沉思道:“你说,会不会他们对长此以往循环的生活起了厌倦?” “这倒不是不可能,可让几千年如一日的无继国产生厌倦的难度肯定也不会很容易。”我说。 “我有一种感觉,有没有可能是外面来了一男一女,他们给无继国的人带来了男女之别,也带来了外面的环境诱惑,所以说,这个长期自我封闭的种族渐渐变得像普通人一样了。但他们害怕死亡,担心会像外面的人一样生老病死,所以,他们保留着最初的习性。” “如果说吃土可以长生不死,那他们吃的土绝对不是普通的土。”我认真的道。 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只有等到天亮我找他们的村长好好聊聊,不管是威逼利诱也好,还是说点软话也罢,我有种预感,这些人一定知道夏玲珑的踪迹。 “我也对他们吃的土很好奇,看看明天能不能索要一些,拿回去也好做个研究。”他说。 夜色弥漫,听着远处的歌声,显然聚会仍然在火热的进行当中,我们俩一同前去的途中,陆南还问我所谓的修士是什么,包括我平日里的奇异见闻。 我倒是知无不言,愈加的深入了解,也越觉得他陆南的懂得东西确实很多。 我们赶回篝火晚会的时候,远处的人还是那些人,篝火还是那个篝火,但当陆南打算上前一起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等一等。” “看你表情,有什么事儿么?”陆南问。 我说:“这首歌我听过。” 他神色一愣,没错,尤其这种集体的活动,是绝对不会有翻来覆去合唱一首歌,所以,这里面绝对是有问题! 让他在这儿等着,我自己快步走向了人群,他们对我视而不见,可是,站在火堆旁边竟然会感觉不到任何的热量,我伸手触碰的一刹那,所有的人就好似风沙吹过的雕塑,缓缓的化为粉末。 篝火还是那个篝火,只是没有了火焰,在中心的位置有一个木锥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小金呢?我环顾周围,大声喊着小金,除了人消失之外,那些当地人也不见了。 突然,在黄土当中缓缓的爬出一个球,小金醒了。 我赶忙追过去,问它,人都哪去了? 它显然有些糊涂,那双铃铛大小的眼睛乱飘,没辙了,只好把它扔在一边,陆南也跟过来,他紧张问我发生什么事儿?刚刚那些还在,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我拿着那枚锥子说:“这是鲁班术中的钉魂桩,魂留着,身体取走了。” “真的法术?” 我回忆着之前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篝火晚会是他当地人帮着摆的!沿着周围寻找,渐渐的,地面出现了一个被事先摆下的符咒。 我说:“早早就有人准备了这场阴谋,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你们活下去。” 陆南大惊,他说这次活动是车队组织的,以前也有过一次游玩,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还认为是不是搞错了? 救人要紧,我闭上双目,以灵魂外放,俯视着村庄搜寻。 知道看见一处果园,那里有好多人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 找准了方向之后,我以龙魂俯冲而下,周围的人吓得纷纷跪在地上,可我不敢持续太久,昆仑山自古以来就是神仙之地,万一露馅可怎么办?所以,当找准了方向,我第一时间便回归到身体。 睁眼拉着陆南一同前去,一路上的村庄与外界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过着与社会并不脱轨的生活,但却又能永生不死,这样以来,问题变得有些奇怪,因为没有男女,不分性别,所以没有繁衍,无继国是自己繁衍自己,当有了男女之别,自然而然就会失去那特殊的本领。 但让我最吃惊的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懂得鲁班术。 等到赶到现场时,有的人正在挖坑浇水,看到我们俩的时候显得很平常。 果园里的树木茂密,到处种植着奇异的水果,果树大都枝繁叶茂,有的已经结了果子。 “人呢!”我怒斥道。 “种树了。” 他们人群中走出一个人,那正是我白天见到那位特别稀罕老伴儿的老头,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种树?你的意思是用人命施肥?”我阴沉道。 老头摊开手说:“是啊,没有果子,我们怎么活啊?小伙子,我看出你是道门中人了,对了,我的鲁班术还是葛洪留下的,算是与道有缘,劝你别多管闲事,安安稳稳的离开,我便告诉你那女娃娃去了哪里。” 第1817章 纯阳正 万万没想到,他的一句话竟然直接出入到我的心底,也许太过于突兀,导致我在短短的一瞬间不知道做出如何该去选择。 眼前漫漫赤色的土地上许许多多果树耸立,他们枝繁叶茂,长出了鲜红色的果子时,当想起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以人为肥料的时候,我的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 何况,就算是没有遇见他们,自己一定会去寻找夏玲珑,就是说,现在我完全可以当做他们是不存在的。 追问起了那些人的下落,可他们却很淡定的不做出回答。 老头还跟我提起了熟人,他说认识葛洪,他们所会的鲁班术都是由葛洪传授的,还说大家都是道门中人,甚至攀起了关系。 无继国存在的历史绝非人类可以理解的,尤其钉魂桩是特殊的压胜术,此法能将人的魂魄定在原地,迫使他们的灵魂会停留在某一个阶段当中重复往复,进而无法得知自己其实已经死去了,所以,他们的肉身就相当于是普通的空壳一样。 凝视着老头的双眼,我再次追问他到底放不放人? 对方一副 无所谓的态度,就好似他已经掐住了我的七寸。 不过,这回人家又说:“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人每年都会出去狩猎,骗一些喜欢游玩的普通人到这里,把他们杀死后用来种树,毕竟,我们也需要永远活下去的,不是吗?” 我之前有猜过是以命换命的法术,现在看,我的预感还是挺准的,为此,我反问他,现在的无继国是不是已经不再如当年那样,还需要埋在土里等120年以后的重生? 他说:“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天神的后裔,本来从出生起享受着永远不死的命运,可直到区分男女之后,这一项特殊的本领从此被遗弃,不过,我们找到其他可以延续生命的办法,眼前这处果园就是平日提供延年益寿的地方,一粒果子可增加十年寿,而那些人就是能够滋养果树的最佳肥料。” 吃果子增寿不死?我忽然想起了在书中记载,昆仑山上有疏圃之池,浸浸黄水(疑为泉水〉,黄水三周复其原,是为丹水〈赤色水〉,饮之不死。 像一些仙界所需之物,这里仍然应有尽有,例如有不死树、不死药、不死水等等。 想到此处以后,我便询问对方,这棵树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不死树? “看不出你还是有一点点的见识,实话跟你说我们吴继国对道士还是非常的欢迎的毕竟当年也是受过葛洪仙师的照顾,如果说你现在不再去管这些闲事,就算是想要去九重城,我们也能帮助你,当然了,为了保证我们存在的消息不会泄露,你旁边的那个人必须死。” 看着那茫茫一片的树林,我不否认的说,眼前的树木我的确是没有见过,鲜红色的土地也是头一回遇见,不过,听他们说起不死树,陆南的反应要比我还要惊讶。 他指着那些大树,连连质问人群到底是不是真的吃了以后可以永生不死? 我制止了他的激动心情,现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是,能不能管用的效果的原因了。 不死族在某种情况下并不属于人类,打比方说吸血鬼吃人的血为食物,什么样的类型适合什么,不是谁能好使的。所以,他们吃不死果有用,我们却未必。 我说:“我不想与你们过多的废话,现在把所有人都放出来,我只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去考虑,否则我会杀光你们这里所有的人。” “你真的不想知道九重城的位置吗?”他又问。 “既然我来到这儿,那就从来没有想过能遇到你们,不管你们是无继国的不死族,还是普通的人,现在要求你们把所有的人放了,然后亲手铲除掉这些害人树!” 我的态度非常坚决,因为如果这片不死树还存在着的话,那么就一定会接二连三的有其他的人继续遇害。 我也清楚,这是触及到了不死族的底线,恰恰也是我的底线,这个时候自然就是比谁的拳头大,那就听谁的。 救人如救火,于是乎,我调整起了纯阳之气。 在这广袤的不死树森林之中,围绕着许许多多的故事如人,他们各个表情愤怒,像是随时可能扑上来一样,看到没有继续谈下去的苗头,我选择先发制人主动出击。 “一!” 喊出这一声的时候,已经探明了他们的态度,今天注定是这些害人精的末日。 陆南拉了我一下,他的意思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继续怒斥道:“我们是昆仑神族与西王母有着亲戚关系的想要与昆仑山做对吗?” 我说:“今天就是西王母亲自来了,你也得把人给我放掉!” 话音刚落,没有再继续往下数数,立刻以八卦六十四式纯阳拳突入到了人群当中。 说动手就动手,而且,我出手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有必要为那些以人类为食的魔鬼去讲道理! 纯阳拳法大开大合之时,每一层所散发出的力量是可以降服天下间的一切妖邪,天地之间纯阳为正,正则愈正! 数百人的规模被我杀了个三进三出,都发现那些人倒下之后,还有一个特别的现象,就是他们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钻入到土里。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这片红色的土地才十不死族真正修养的地方。 停手之后,我站在他们的对面,如今我所代表的就是那些曾经被他们杀死,或者未来会被他们杀死的普通人。 “最后问你们一遍,到底是放不放人,如果再敢抵抗的话,我不单单会毁了这片红色的土地,还会杀光你们所有不死族的人!” “这里是西王母娘娘的果园你居然敢来捣乱,难道不怕我怪罪吗!” 我笑了,现如今,我是巫族的种子,而这颗种子已经发芽,虽然不知道它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但我所代表的就是天地间人本应该有的地位。 “既然这里是他的果园,我看还是毁灭了吧,免得以后继续害人!” 第1818章 登天梯 话音落后,毫不留情的开始在人群中的表演,频频穿梭在树木当中,拳脚交加,将哪些生长在红色土地上的古树纷纷打倒,或许从今天过后,我得罪的已经不仅仅是道尊,可那又能如何? 面对任何人,强大的拳头都是能让对方与你好好说话的一种手段。 七进七出过后,彻底打老实了他们。 我把无继国年长的人统统聚集到了一起,很严厉的告诉众人,不把人放了,那就留下来偿命吧。 活的越久的人越怕死,在生死威胁下,他们也没了之前的傲气,说白了,无继国只是比普通人懂得多一些,他们主要害人的手法还是源自于葛洪传授的鲁班术。 我想不明白了,他一个好好的道士,交人家学鲁班术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无继国的再就业问题,等到他们离开了昆仑山也好能谋一个职业? 葛洪为东晋道教学者,非常著名的方士,自称为‘抱朴子’,此人神秘无比,著作中最有名的要属《抱朴子》这本书,关于他不必多说,但凡是了解中华道教丹道的人对葛洪二字,必然是如雷贯耳。 我恍然记起在新加坡的时候见过那副楼兰古画,画中有一位美丽的画灵便曾经深爱着葛洪,所以说,葛洪曾经来到过楼兰,再看无继国当前的情形,猜测十有八九他又溜达到了这里玩耍。 不管怎么样,葛洪也是前辈,我对于无继国的事情多少还得留人家点面子,毕竟,现在先后见过王重阳与张三丰,谁知道会不会再遇见葛仙翁。 他们终于妥协了,在泥土中挖出了被埋的人群,因为窒息导致全部死亡,可我正当要拿他们偿命的时候。 无继国的人回到村里端来了一桶好似黄粪汤液体,他们说,这叫黄泉水,能够起死回生。 随着一碗又一碗的灌下去,没过了多久,死去的几个人开始跪地下开始嗷嗷的呕吐起来。 陆南急忙上前搀扶,彼此询问下,可他们晕晕乎乎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这是由于之前被钉的魂魄可能还没回来齐全,但成年人与小孩儿不一样,小孩子经常会被吓丢了魂儿,但成年人哪怕丢魂,只要是身体健康,都会自己回来的,当然,植物人的可不算。 由人群将所有的人扶着回到了无继国,大家眼神涣散,形如梦游。 之后,老头找到了我,他自称叫‘秦’,原因他第一个知道的朝代是大秦朝,所以给自己起名为秦。 他说:“道长,树被你毁了一大半了,您还不走,想咋地?” 我说:“我打算一把火都给烧。” “别啊,真要是烧了,我们可怎么办?实不相瞒,如果没有不死树,无继国会消失的。”紧张道。 我说:“你们都已经分了男女,等到可以繁衍,自然就是有继了,那还做什么无继国。” 秦给我跪哀求,让给他们留下点种子,还打着包票说,保证给我指明九重城的方向! “你们果然见过夏玲珑!” “见过见过,他还在我们这儿休息了呢。”秦说。 让他把话给我讲清楚,原来,无继国之所以分为男女,最初是因为葛洪打此经过,他觉得无继国这样生活很无趣,便开始留下来教无继国的人读书识字,认识的字多了,人的好奇心自然也就重了。 后来,先后有过十几次的赠书,无继国彻底对外界有了向往。 与我猜的一样,葛洪怕他们没有一技之长,出去无法谋生,在过去的年代里,除了参军打仗以外,民间的工匠也能勉强维持生活,所以,葛仙翁便将这一技之长传授给了无继国,谁知道,葛仙翁懂得术法鲁班书的上下两卷,不仅仅将能工巧匠的方法传给了他,还将鬼咒压胜通通传授给了他们。 这样以来,当它们离开了这里之后,便不再是无继,自然也不会再次的永生不死。 可当葛仙翁离开之后,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所预料的发展。 他们不甘心一起离开,只是派少量的人去往红尘,留在无继国的人继续研习匠门之术,好比村里打造的如此繁华,这些都是他们的杰作,但当外面第一波人回来之后,开始真的像葛仙翁所说那样,他们有了情爱,破了不死之身。 压胜术中有一则为‘剔骨养命’术法,学习天赋很高的无继国人民很快便融会贯通,此法极其阴邪,是将子孙后代的命来给自己。 所以,无继国不论生多少的孩子,都是统统杀死后埋在不死树下,他们始终保持着原有的数量,继续开始了他永生不死的生活,渐渐的,土壤也被染成了赤红色,枯萎的树木随着血液的滋润渐渐的生根发芽,他们发现了,人血居然可以给不死树带来生机。 吃了不死果并非传说那样可以永生不死,但却能让他们保持着活力,而且,鲜血浇灌的土壤生机越来越重,不死族让生活变得与普通人一样,只是饮食还如当初那样吃土,当然,这回他们改成吃蕴含勃勃生机的红土。 至于夏玲珑,如那叫刘兵的队长所说一样。 他本人就是在外面负责钓鱼的不死族,上次撞见了夏玲珑,正是她在与人动手打仗,对手是谁他不清楚,但黑沙遮天,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以逃脱。 夏玲珑看出了刘兵的身份,向他询问起了九重城的位置。 刘兵没撒谎的是他的确被她美丽的容颜所击倒。 我厉声问道:“九重城到底在哪!” “入了昆仑山口,躲过神霄雷寂大阵,就能看到登天梯,那里是昆仑山岁考所在,一条路一直向上爬,最顶端则为九重城。”他说。 心中确实非常的震撼,看来,昆仑山岁考并没有悄无声息的结束。 而且,我觉得他说的不会有错,就像老头之前所说的那样,对于昆仑山,的确没有人会比无继国更熟了,毕竟,生生死死都在这片土地几千年,来来往往的人也见过不少。 为了求我能放过他们,老头又详细介绍起了昆仑,还说入昆仑山分三条路,我所走的是下路,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水路一条山路。 第1819章 腾蛇吞火 他苦苦哀求,希望我能放他们一马,还说自己一定改,以后不再出去猎杀普通人,只杀自己的后代。 这些人虽然懂得了汉人文化,却缺少伦理纲常,如果留着他们迟早是个祸害,再说了,我又不能始终跟着屁股后面盯他们一辈子。 所以,我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为了那些普通人的安危,我在口头上答应了他们,随着魂魄相继回归之后,问起事情的经过,可它们连做过什么都不清楚。 而无继国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没有人再去提起那件事。 对于这些参加了篝火晚会,拍过许多风景秀丽照片的他们来说,也的确算得上度过一个非常完美的假日。 我怕当无继国那边罪恶的土壤消灭会后,他们会失去活下去的机会。 于是,我特意让陆南多拍了点照片,这样以来会引起外面的人关注,毕竟,荒野遗忘民族,他们足以引起一场非常大的噱头。 目送着他们离开之后,也在无继国的口中得知昆仑山口的方向。 当然,我不会这么简单的离开,在走之前曾把小金留在了他们的不死树林,那只庞大的金蟾展现出了强大的破坏力,所有的不死树倒塌,鲜红色的土壤竟然被它吞了许多,总而言之,那个罪恶之地从今往后也将消失无踪。 带着小金继续开始上路,昆仑九重城,登仙路,我现在已经彻底对命运的车轮所臣服,没错,到底在九重之上有没有三十三重天? 如若有,挥剑斩红尘,到底是什么意思? 妈了个鸡的,我星斗窥命里不会是说我出家当和尚吧? 我觉得肯定不会那么做,首先,我做不到四大皆空啊。 如今,九年的时间里,我最为让我好奇的便是“星斗窥命”的作者究竟是谁,他竟然可以区区不过百字来阐述出我的一生,很恐怖,甚至比道尊还要恐怖,因为这是真正的天机,就好似单独为我而设定的未来命运。 但是,不管他是谁,或者星斗窥命存在的原因是什么,如若踏步入归墟,三十三重天是即将走的路话,挥剑斩红尘,从此不做仙那应该是我的最终归宿。 所以,我现在心里很有底气,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死。 重新踏上了征程,待我以灵猫般的速度入山后,渐渐的,高山带来的威压使我成为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飞不高。 风水中说,百尺为形,千尺为势,当有了势自然会具备其威。 巍巍昆仑山,延绵不绝何止千里之遥,左右山脉交错,更有缠山护卫相随,这是华夏的万龙始祖,也是天下龙脉汇聚之所在,我虽然承载了华夏龙魂,可也不过只是在黄河下面而已。 如果打开谷歌地图的话,将天河龙门放大,会看到一个龙的图腾,那是华夏传承之地,也是祖龙之身所在。 但是,它要比起昆仑还是差了一大截。 没有办法离地三寸而飞,也只好一步步的缓慢前行,行走了几日光景,身边突然有许许多多的鬼魂经过,他们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有,导致无法分辨到底是何种年代的人,似乎各个的神情却是无比的激动。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鬼魂数量有增无减,好似农村赶大集一样,越来越多。 但这些人并无携带任何的商品,所以,他们绝对不可能是赶鬼集的。 难道说这里是凡间所在的鬼门关? 不对劲,酆都城在四川,与昆仑山有个毛线关系? 我没当回事,毕竟只有一条路,只能跟着大部队前行,而且,那些鬼魂好似没有看见我似的,或者说,他们对我视而不见。 至少行进了有半日的光景,眼前出现了一堆相对平原较多的位置,然而,那些鬼魂也纷纷留在此地驻足,一眼望去,成百上千,大家围成一圈,就好似在等什么似的。 我观周围,并无绿草树木,这样的山在风水中叫‘童山’,埋葬遗骸会使我后代夭折。 但是,我却在鬼魂的所围的中央看到一座墓碑! 它修建的大小至少在五米左右,能跑到昆仑山这个地方修墓的人,必也是非富即贵,起初还以为是什么想要祸害死者全家的风水局,却在这座坟头上长着一棵老榆树! 四周连个草都没有,可偏偏坟头长了一棵树! 就连我也愣住了,如果不是殍地,那这里就将是方圆百里的气眼所在,之所以四周荒芜,那是因为此坟能够吸取百里生机,导致能在这样荒凉的大山里诞生出一棵榆树。 可周围的魂魄围在这儿干什么?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一各个咬牙切齿的模样好似恨不得能将这座墓碑生吞了一样。 感觉到了蹊跷,我走上前去观察一番,发现这座坟墓修建的是左右翅膀的模样,上方还有许许多多的火焰浮雕,而榆树正好生长在两翅膀的中间,我的出现也引起了鬼魂的注意,可他们并不敢上前阻拦。 我走过去摸了摸榆树,感觉有着温温的感觉,今天没有阳光,气温早就趋于零度左右,能有绿树本就奇怪,更别提树木有温度了。 于是,我用力撕开了一层树皮,‘哗哗’的流下鲜血。 只见树皮下面是红色的,乍一看,好似某人的肌肉纤维组织。 两边有翅膀,坟墓尾端有起伏,吸百里生机,侧方面也咋说明此地掠夺且贪婪,如若我猜的不错,周围的鬼魂怕是来寻仇的。 观察此地以火为形,木纳火,本是相克却成相生,闭目思索,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一个词汇,难道说这里“腾蛇吞火穴”! 周围的鬼魂看我始终一动不动,终于有的耐不住性子来上前搭话,那是一位拄着拐的老头,他恭敬道:“这位大师,我们与墓中人不共戴天,还希望大师能够明白事理,不要插手,我们在这儿给您跪下了。” 由老头带头,周围数百位的鬼魂同时跪地不起,老头又说:“我们等了三百年了,那守墓的地龙终于走了,希望大师能让我们将此人刨出,鞭打灵魂,挫骨扬灰,否则实在是难消我等三百年的痛苦!” 第1820章 风水局 听他们这么说,一看就知道里面肯定还有着一些隐情,我虽然做出与道尊对立的选择,可并不否认,我还是有着信奉自己的道,同样也是一位修道者,如果非要给‘道’这个字加上解释的话,我想,那应该是‘人间正道’。 我说:“腾蛇吞火,怕是让众位承受了火焚的痛苦,将心比心,也并无阻拦的意思。” 那老者哭泣道:“大师,您说的对啊,整整三百年,我们终于可以出来报仇了。” “但是,作为路过的道士,我还有一句话必须要提醒各位,眼前的腾蛇吞火局有一个弊端。”我凝重的道。 在场中的鬼魂无不愤怒,今天难免会有一场庞大的批斗会,但是,为了他们的安危,我觉得还是要与这些复仇的鬼魂多说上几句。 “大师,这弊端不弊端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乡亲来这儿就是为了报仇的。”老头说。 我说:“你听我把话说完。” 看着大家安静下来时,我把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这腾蛇吞火局乃是贪婪的意思,只要是周围有的东西都会被吞入腹中,直到有一天穴主人的后代会因自焚而死。 当然了,在吞火的期间里,后代子孙发达富贵,锐不可挡,甚至有的都可能官至宰相,可若是等到吞火结束后,全家的人只要是但凡有血缘关系的,都将一个不剩。 吞火局虽然霸道,可却只能发财个十几年而已,令人震惊的是它能够持续三百年的时间,我觉得,其中必然与那棵高耸的老榆树有关。 也就是说,墓主人后代始终没事儿的原因就是因为所有的火毒统统被榆树给吸取,这样的话,吞火局里的火会越来越重,使多年以来的积压渐渐令内部形成了炸弹,如果破了坟墓的话,三百年来的火气会一股脑的爆炸,导致在场中所有人都将魂飞魄散。 他们不懂风水,所以看不出来,甚至我都感觉到底是不是一场阴谋,三百年期间风水宝地有灵兽守护,如若冤魂索命,打开了坟墓后,引爆炸弹,所有的鬼魂从此消失。 所以,当前这些鬼魂动手,必会受到强烈的反噬。 但凡天地灵穴都有神兽守护,这是由于地下的生气太过旺盛,一些精怪在接近修炼时会受到排斥,倘若埋葬过了人,那么此地就成为阴气旺盛之所,当墓中人滋养后代的同时,所遗漏出的气息便是妖怪修行的必备之物。 越好的灵穴守护兽越厉害,传说中的沈阳老榆树就有鸡冠大蛇守护,后来生了瘤子,那大蛇才就此离开。 这样的事情有很多,成吉思汗的墓一直是迷,民间传说他的墓有上万条毒蛇看守,并且有一百零八个疑塚,墓穴的位置曾是他寻天下能人异士帮他设立墓局,特别特别难找,为了能够接受后代子孙的祭拜,成吉思汗下葬之后,曾有国师杀死羊羔,用小羊的血来引路,这样以来,到了需要祭拜的时候,再把母羊牵来寻路,什么时候母羊跪地,那便是成吉思汗的墓穴,自此以后,每年都会杀死一只小羊羔用来寻墓,始终不曾间断。 当然了,后来被朱元璋消灭之后,寻墓的小羊自然也就消失了。 听我说完了之后,那些鬼魂频频叹息,甚至有的十分不甘心,开始围着坟墓用鞭子抽打,有的吐口水,有的踢打墓碑,虽然是鬼魂,他们却无比的凝实。 看到大家如此愤怒,在心里也产生了好奇,如果墓中人真的是大奸大恶,那他凭借风水术数占据了宝地的做法本就不符合天道纲常。 是老天爷让我打这儿经过遇见,显然就是为了终止他的富贵荣华。 我问道:“如果方便的话,不妨对我讲讲。” “你可曾能破了此局?”老头问。 我摇摇头,毕竟现在谁是谁非还不清楚,只有让他们真正死了心,才有可能说出一切事情的实情。 老头叹了口气,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他说墓中人叫‘刘元’,是康熙年间的一位有权势的人,他们家的祖祖辈辈都非常信奉风水之道,传言老家有一口井,当初看过这口井的先生,都说这口井能够保证他们家的子孙富贵。 日子虽然富裕,但也只不过比普通人强上一点点而已。 后来井干了,刘氏家族瞬间走起了下坡,整个族内变得破败不堪,要饭的要饭,走街的走街,全族的人基本都是社会上的底层。 唯独刘元特别争气,年年考试都中第一名,后来以状元的名头入了翰林院当了个六品小官。 出人意料的是他后来没有被委任县令,而是被指派陪皇子读书,凭借出色学问,加上寒门出身对待百姓的疾苦的了解,也在雍正的心里根深蒂固。 刘元的前半生没什么成就,只是陪皇子读书而已,眼看着同科考试的人一个个做了大关他也心里难受,有次回家,发现有个风水先生在他们家井边守着。 不一会儿,他拍着手道:“真是妙啊,风水一家独占,九运归一,十八、二十七、三十六、四十五、五十四、六十三走大运。” 刘元当时已经三十六了,哪里还有大运,而在前几天,他刚刚被指派给了四阿哥陪读,而非是追随长子。 他去找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告诉他别急,声称这井底还有点水没干透,什么时候等着水干冒起热气,该来的大运也就来了。 一直等啊等,等了好多年,直到雍正做了皇帝,他才开始展露头角。 刘元也是皇帝的老师,留在皇宫在他的身边出谋划策,久而久之,深得皇帝的器重,虽然外面的人很尊敬他,但却得不到表面上的荣耀,而且,还有的人把他比作阉人,这让刘元一度觉得抑郁。 后来辞官归乡,谁知那风水先生又找来了,他问刘元,想不想以后子孙后代当大官? 哪个人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所以,他想都没想的承认。 第1821章 鹊巢鸠占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儿?何况就算是有,又怎能轻易的掉在你的头上,万古不变的道理对刘元也不例外。 风水先生说:“我有一处风水宝地,你百年之后葬于那里,后代必然飞黄腾达!” 刘元见识了风水先生的实力,当然是十分相信。 两个人约定好了,等到活够了就埋在风水宝地,但在之前,刘元需要把风水先生接到家中一起居住,当然了,他其实是在暗中筹谋了一个窃风水的阴谋。 年纪上他比刘元能年轻个十几岁,长得模样有些老,要求在刘元养活他后半辈子。 刘元自然也是同意了,风水先生又表示必须要回家接回自己唯一的女儿。 家大业大的刘家根本不在乎多一双筷子,没过三天,刘元领着一位十六七岁的绝色少女一起住在了刘家大宅。 这位少女长的特别美丽,名叫刘宛月,与生俱来的媚气令年仅十六七岁的她,犹如出水芙蓉般让人一眼难忘,尤其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哪怕处在寒门,也丝毫不输给那些贵族小姐。 刘元的气氛一项是父慈子孝,全家对下人也都很好,何况是风水先生的女儿,大家更没多少架子。 当时要不是最终四爷取得了胜利,刘元可能早就回家种田了,哪能像现在这样生活潇洒,不仅仅挂着官差的名儿拿着俸禄,甚至回到乡下仍然有着地位。 家里摆着御赐金牌、黄马褂,等等珍稀植物,拿出去哪个不是让人敬仰的? 再凭借刘老爷子与万岁爷之间的关系,小到县令大到知府,没有不上赶着巴结的。 但但自从住风水先生住进了他们家之后,家里的风气彻底乱了。 刘元有三个儿子,他们都对风水先生的女儿一见钟情,这位年仅十六岁就千娇百媚的女子令让他们三个孩子开始争风吃醋。 但刘元的女儿性子比较豪爽,来者不拒,与他三个孩子都有一腿。 到了后来他怀了孕之后,刘家的三个儿子因为肚子里孩子的归属问题大打出手,导致刘元急火攻心去世。 风水先生找到刘家的大儿子说起风水宝地的事情。 当然,指的就是此处腾蛇吞火局,风水先生说了,这个风水宝地有个特点,孤坟难长,意思是如果只有一座坟,肯定是没有效果的,必须要好多人一起来。 大儿子不懂,便问他该如何做? 风水先生说:“你找官府帮忙,迁坟五百入山,并且按照我的指示下葬,可保你家富贵延绵。” 风水先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全家人也由不得不信,这才拿着万岁爷给的令牌,有用轿子抬着黄马褂去了衙门口。 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县太爷就是土皇帝,他一句话谁敢不从?带着衙门欺压百姓,还真就给起坟五百户。 风水先生按照布局把人都埋葬好了之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可当有的子女后代想要趁着夜色把父母的坟迁回去,总会受到毒蛇突袭,死了十几个人之后,再也没人敢去打主意。 等刘元下葬后不过七天,风水先生便带着女儿离开了刘家,随后的刘家开始频频发生横祸,五七那天刮大风,把灵棚刮倒了之后,当场就砸死一片,随后,老刘家三个嫡系先后意外死亡,不出百日的时间,全家只要有点血缘关系的一个不剩。 但那风水先生却与她的‘女儿’结为夫妇。 其实,那女孩儿是她在青楼里买来的,为的就是今天,腾蛇吐火本就贪婪无比,吸取一切能吸取之人,只要是与血缘有关的人必将受到火毒而死。 但女孩儿与刘家没有血缘关系,她只是怀着没有成型的骨肉,这样以来,只有他腹中的胎儿才是最终受益者,风水先生利用此法改了命运,后代子孙昌盛,成就了一番光宗耀祖的大业。 老头说:“大师,我们被埋在这里之后,没日没夜的受到地火烤,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阴曹地府还没办法去,直今天来大家都不知道阴曹地府长的什么样。” 又有人说:“是啊,那守护的灵兽昨日已经渡劫离开,正是我们报仇的好时机!” 周围人虽然起哄,可大家也都听明白我刚刚说的话,眼前的榆树就好似是炸药包的引线,一旦动了,我不会有事儿,可在场中的魂魄也都完了。 怪不得,这是双关局,有灵兽在,那由灵兽守墓。 灵兽若走,必然会有这些数百名鬼魂守墓,毕竟,他们离不开也逃不掉,若是被外人碰断了榆树,五百名鬼魂也要随着一起灰飞烟灭。 大家都咽不下这口气,黑压压的跪倒下一片,祈求我能帮忙解决此墓。 看来刘元是鹊巢鸠占冒名顶替,不仅仅害死了刘家满门,还把人家孩子给夺了过来,后代子孙虽然昌盛,可也都跟着他的姓。 我说:“这样吧,我可以试试,但成与不成就难说了,但如果失败,你们都会死。” 瞬间,所有的鬼魂都沉默了,他们虽然是鬼,可活的越久同样也是越怕死,尤其,还有的老头说最近也不怎么受到阳火之苦了。 我看的非常清楚,试问墓碑两侧翅膀,中间起了榆树,如果看立体点的话,榆树不正是男人的家伙事儿么! 有的人想要冒险,可有的却选择接受现状。 按照我的办法是将阳气泻掉,破了他的腾蛇吞火的腹部,让阳气慢慢的散干净,随后斩杀七寸,捣毁整个墓穴。 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去做一下,最起码也要破了他的富贵,这种拘魂做局的本就有伤天合,更何况利用术法强行拘禁他人,谋取富贵荣华的做法了。 跟那些鬼魂商量了一下,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表决后我开始围着周围挖坑。 找到树枝向下挖了七个小坑,又在坟上点了火。 后来,我用刀砍破了榆树,以手堵住‘出血点’,它的阳气虽然庞大,可比起纯阳术法的我还是要差了不少,随着阳气的散去,榆树的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树皮哗哗的脱落,就好似烂掉了的皮肤一样,里面的红色汁液流的到处都是。 1822章 再开岁考 直到所有的树叶掉落后,就听见‘噗’的一声,坟墓传出放屁的声音。 烧糊的味道弥漫,凭借纯阳气破了他的局, 如果换做普通人的话,可能这条手也就废了。 剩下的倒是好办了,我拔下了榆树,拆掉墓碑石台,所有的鬼魂一拥而上,百鬼挖坟,眨眼之间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棺材。 他们求我帮忙打开,但在我动手检查过后,特别的震惊,因为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男子。 他的蛇尾还在坟里有着盘绕,上半身皮肤如那婴儿一般细腻,看模样好似是正在蜕皮那般。 我有些傻眼,怎么几百年的时间让那个埋在坟里的刘元成了女娲娘娘的近亲? 不单单是我,就连周围的鬼魂也是惊呆了,别看他们是鬼,见识未必会比人多到哪里去。 不过,长期以往的愤怒还是战胜了这些鬼魂的理智,他们一拥而上,冲上前将那半人半蛇给拽了上来,有的拎着皮鞭子‘啪啪’的开始抽打。 可就在这时,山谷的外面走进来一伙人。 昆仑山分为三条路,我早早已经深入山中,照这么看,那些人想必是走中间的道路,而且,外来的人请了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士走在前面,手里还拿着灵幡,后面跟着大部队的家属,当他们看见我的时,神情十分震惊。 突然,家属疯跑过来,各个情绪激动。 这我倒是理解,祖坟被挖的事情,换做是谁,肯定也忍不了啊。 半人半蛇的怪物还在承受着鬼魂的鞭挞,当那些外来的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纷纷震惊不已。 道士上前:“不忙不忙,有贫道在此,妖孽不敢作祟。” 我指了指半人半蛇的妖怪,又指了指他说:“你搞的?” “大胆妖孽!” 我观道士四十多岁的年纪,头上并无神光,一眼就知道他并非是什么修行之人。 所以,没等他继续表演,上前就摁住了对方。 他还在挣扎的时候,我指着身后那些密密麻麻的鬼魂说:“你看见了么?说吧,这墓里面埋着的是什么?” 挖出来也有好半晌的时间了,可那半人半蛇的怪物就是不醒,这也让我觉得更加意外。 道士说:“兄弟,你破了风水宝地,会遭报应啊。” “腾蛇吞火本来就是夺天之法,破了也就破了,遭不得报应。”我说。 道士鬼鬼祟祟的左右看看,表情也是给我的看的直皱眉,尤其贼眉鼠眼的模样,哪里有半点高人的样子,他又说道:“你不觉得身后蛇人像什么么?” “什么?”我反问。 “娲族,女娲造人的第一批人类,就问你怕不怕?”他说。 怎么可能,刚刚鬼魂们给我讲的也是明明白白,这里曾经埋着的可是刘元,也是由风水先生窃走的墓穴。 道士又神秘道:“谁规定只有人化龙,不能人返祖么?此地是腾蛇吞火局不假,可同样也是返祖之地,那埋在里面的人怕是早就已经成了气候,我这次来,就是打算来助他一臂之力,可你倒好,把墓给砸开了,现在娲人醒不过来了。” 数百年来的滋养,让普通人返祖,进而发达后代的富贵,可不管如何,局破了就是破了,他们的家属在看到坟墓里挖出来怪物后,还有的上前确认,不过,很快他们就吓得是哇哇乱叫,掉头便跑。 在场中仅剩下我、道士还有一大群的鬼魂。 那道士看了看昏迷不醒娲族人,叹了口气,指着灵幡说:“都怪你,娲族没蜕皮成功前不能见光,我本打算趁着夜色把他带出来弄死,放我们家祖坟去,现在都让你给破坏了,都完了。” 他在懊恼的同时,我也松开了手。 按照他的说法,现在那娲人已经死了,所以,在场中亡灵的仇也就已经报了。 可当打算如何处理尸体的时候,老道士提议距离近点看看,我也没多想,反正死了就是死了。 他始终鬼鬼祟祟的模样让我有些捉摸不透,凑近之后,他开始不断的摸着半人半蛇的娲人,嘴里念叨着:“渍渍,白瞎了这么好的皮。” 话音刚落,他突然抽出了一把匕首,照着蛇皮的一刀划开,只见那半个人身子竟然脱落了出来。 大半个蛇身与半截人身分为两侧,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周围的鬼魂好似受了惊一样纷纷的散开,在我的眼中看起来,那半人半蛇的怪物的血液好似烧开了的水一样冒着腾腾热气。 老道士扭过头,突然冲着我咧开嘴,呲着黄牙说:“道长,您高抬贵手,给次机会,我老朽在这儿谢谢您内!” “什么意思?” 老道士突然长呼了口气,一团黄雾自口中吐出,他的脸渐渐长出了毛发,屁股上的黄色大尾巴甩了出来,道士的五官纠结在了一起,瞳孔缩的就像那小米粒似,泛着黄光,格外瘆人。 “黄大仙成精?”我说。 道士对我稽手说:“小仙的鼻子很灵的,我绝非是上仙的对手,这次主要是想借蛇皮一用,也好争取到机会参加昆仑山岁考。” “你说,现在岁考开试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问。 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胡仙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回想当初,我还答应胡仙姑陪她去参加岁考,一直以来都是被其他事情所耽搁,虽然后来因为天衰的事情,导致岁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拖延,可它却一直没有结束。 “就在这个月底,还有不到20天的时间,小仙曾经在此仰仗修行,后来背红蛇逼走,她抢了我的修炼之地,于是,我特意回到凡间,接触这家人,为的就是能借助他们亲属之手打开棺材,窃取蛇皮,洗清全身不洁之妖气。”他说。 接连追问,他还告诉我,岁考是全天下的号令,在华夏大地的五湖四海中,所有的修行精怪都会收到青鸟传书,西王母再开岁考,以今年为第一届,以后每隔六十甲子一届,错过了,可能就要再等六十年。 第1823章 闯天关 他的话同样让我特别的欣喜一点,既然是全国范围的,这样岂不是说,胡仙姑也会来! 很久以前我就答应帮她度过岁考,成就仙根,对了,还有大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当初他与李相如一起去了泰国发展事业,也不知道青鸟的信号好不好,到底能不能传到泰国。 当然了,我觉得既然是这么大的事情,大黑肯定也不能落下,如果我们能在昆仑山团聚,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如果岁考真的有什么危险,以我现在的实力想帮着大家夺取机会也并非是难事,尤其胡仙姑,她当初在虎丘岭为了救我身受重伤,导致修为退化,如今的岁考也是她唯一的机会,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必然要竭尽全力的去帮助他们。 化成黄鼠狼的老道士又说:“小的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特请上仙不要阻拦,实不相瞒,小的只有不足十年阳寿,错过了岁考,怕是活不久了。” 他是又作揖又拜见,祈求我能够给他这次机会。 我又不是那些非得斩妖除魔的道士,只要他不害人,干嘛随意杀人性命? 点头应允过后,他当着我的面晃动几下身体,黄色的烟雾随着身体蒸腾开来,并在很快变成普通黄鼠狼的样子,接着,又钻进了蛇皮,眨眼之间,蛇皮就好似裤腰带似的顿时勒紧,黄鼠狼则被牢牢的包裹其中。 不仅仅是我,那些围着的鬼魂也没有不惊讶的,当见到蛇皮在不断的缩小,竟然很快缩成与黄鼠狼一样大小,并且还在越勒越紧。 站在一旁我都会担心,怕他会不会被活活的勒死,不过,自己的担心还是太多余了。 勒到了一定程度之时,黄鼠狼竟然冒出了头,它学着蟒蛇蜕皮的样子把蛇皮给蜕了下来,而且,他身上的皮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花里胡哨的蛇皮,很快,他再次变为老道士,身上的破道袍换成一身花布衣服,乍看简直与再大街上走的二流子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身上的妖气退的干干净净,感觉他变得好像更纯粹了,他又拿起了灵幡,又撕开小幡布的上的中心的布条,只听见“噗!”的一声,灵幡的内蕴含着的浓浓的黑气如同水一般流了出来。 他张开嘴贴在上面大口大口的喝着黑雾气,直到变得干干净净,他才打了个饱嗝,对我拱手拜见说:“小的黄大为见过上仙,多谢上仙成全。” 看他神采奕奕的样子,想必已经成功了。 让他不必多礼,又追问他岁考在哪? 黄大为说:“回上仙的话,岁考是在昆仑山的通天梯,去之前需要过雷门,如若身上的凡尘俗气太多,是会受到雷击而死,小仙这才想到用风水宝地内的返祖之力解决掉身上的世俗之气。” 心里顿时一喜,雷门?他指的不就是无继国告诉我的地方么! 周围跃跃欲试的鬼魂们始终盯着半截身子,我一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动手了。 得到了应允的群鬼,立刻发了疯般扑咬上去,倒在地上的半截身体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彻底的分尸干净,数百名鬼魂上前啃食着血液,也算是将所有的仇报了。 我问黄大为能不能带我一起前去? 他说:“难道上仙也是仙家弟子?” 我摇摇头:“不是,我正好去昆仑山有事要做,而且,我有两位朋友怕是也会来参加岁考,我们一路同行,没准还能碰见他们。” 黄鼠狼没拒绝,野兽的第六感准确性可不是凡人所不能比拟的,当他在与我刚刚接触之后,便明白我不是他所能招惹的人物,所以才会如此百依百顺。 腾蛇吞火局破开,周围也会长出野草,过不了多久,此地将不再如当前这样光秃秃的。 游魂野鬼报了仇,也没有受到束缚,纷纷拜谢后离开了昆仑山。 按道理,他们本该立即入往阴曹地府,可现在的地府空荡荡,怕是要直接入轮回,或许连孟婆汤可能都不用喝了。 随后,我与黄大为继续上路,出了十里之外,立刻变得草木纷纷,到处都是鸟语花香,整个一副青青世界。 路上的时候,我还好奇问他喝的黑色雾气是什么? 黄大为说:“回上仙的话,那灵幡里面装着的是我离开这些年所收集的善意。” “那为什么是黑的?”我又问。 他说:“超度亡灵自然是黑的,如果是普通人的善意,怕也只能有弟子代劳消受。” 怪不得,那些善意能够保证在蜕皮后得到是善良的庇佑,一鼓作气的脱下凡尘俗气,虽然早已经是地仙儿,可现在看起来要比地仙儿还仙儿。 “这次岁考会来多少人?” “不太清楚,但这次的岁考仅针对五仙,其他的精灵是不准参加的,数量虽然会不少,但也不至于特别多。” 我好奇的问:“岁考要考什么?” 他说:“先过笔试,在入登天梯,登入顶端后开始闯天关,天有三十三重关,若是全部闯过可接西王母册封,从此以后摆脱妖身,超脱三界证道为仙。” 提起此事,黄大为的眼睛兴奋的直冒光,没错,虽然我不稀罕成仙,可天底下又有几个人不奢望长生不死?妖怪更是如此,他们精怪修行,需要无时不刻警惕着天劫,能够超脱劫数,那就是天大的诱惑。 “三十三重天关?”我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越来越觉得熟悉,这不正是星斗窥命的最后两句么?踏步入归墟,三十三重天。挥剑斩红尘,从此不做仙。 天关显然不是九重城,到底它是干嘛的? 我压着心中的好奇与惊讶,现在的事情的确越来越向星斗窥命所靠拢,到底是谁在指引着我的轨迹!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就好似一切都被有心之人摆弄着。 黄大为是要闯天关的人,自然知道的事情会很多,我便开口向他询问起了天关到底是什么? 他说:“天一共有三十三重,每一重想要跃过都是难之有难。” 第1824章 地狱之门 听着黄大为的讲述,原来在最顶端是三清道尊那些大罗金仙的居所,上方承载着无尽仙气,凡人沾上便能开仙根,同样想要达到却很难,三十三道关卡就像是大门一样,以前他也曾神游闯过天关,但只是到了第三重便无法继续前行。 三十三重天的典故我一直以来也是知道的,但从古到今,关于三十三重天的位置却始终没有记载。 可黄大为却说自己是通过灵魂离体闯过三十三重天,我在心里有了一定的眉目,这说明所谓的三十三重天是建立在化生道之上,他身为黄大仙,能够将灵魂离开身体,前往天空中找寻入上天的门,如同游戏机闯关一样,一旦到了最顶端,那便可以摆脱桎梏,一跃为仙。 谈起了天关的时候,黄大为也是频频咒骂不止,他说自己非常讨厌的就是守卫,每一层天关都有看护,为的就是避免凡间的精灵擅自上界。 所有闯天关的精灵必一但被发现,你将会永远也回不来了。 他话锋一转,又说:“但是上仙,岁考的天关肯定与我们闯的不一样。” “哦?岁考的是什么样?”我又问。 他说:“西王母开岁考,收天下五仙证道,要是像我们平常那么简单,在家里叫五仙打坐出灵不久得了么?所以啊,我觉得如果成功的话,搞不好就会像青鸟,火凤那样能够成为真正的神仙。”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过后,也算是证实了我的猜想。 过不了多久昆仑山就会成为最热闹的地方。 之所以现在一路上安静,那是由于黄大为他为了能早点蜕皮才早早来到,否则,他肯定也不会来这么早。 昆仑山口有王文卿的雷法,普通人过去都会被劈死,何况是我们修行者了,看他信心满满,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方法? 问起这件事儿时,他说昆仑山那里被称为地狱之门,但在他们的眼中却是成仙之门。 “为什么?” “成仙本就坎坷,尤其动物修行还需要超脱六道,摆脱兽身,如果那么简单也不应该叫做修道,所以,只有真正躲过生死危机,这才有可能成为天神。”他认真道。 我觉得他是一条懂得哲学的黄鼠狼。 之前见过了昆仑不死族,又看见了返祖娲族,剩下的路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在人迹罕至的大山,首先得有个鬼,但现在可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们俩横穿昆仑过后,这才开始零零散散的见到一些赶路的人。 大家彼此都不说话,身份的问题更是心照不宣,现在全天下的五仙都需往一个地方去,不撞见才是怪事呢。 可能是来的比较早,距离岁考的还七天,当赶赴到地狱之门的门口时,早早的就已经有人坐在一边,不过,绝大多数还是露着尾巴,妖怪的庞大集会,要属狐妖的家族最出风头,主要是一个长得比一个漂亮。 每每有新人来到,他们都会坐在昆仑死亡谷外,目光盯着前方,谁也不动,周围却是一片茫茫,唯有地面上零散件到尸骸比较显眼。 这里又称那棱格勒峡谷,号称是天地间的地狱之门,全长105公里,宽约33公里,也是足以想象到它的宽广。 相传在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宁愿让牛羊因没有肥草吃而饿死在戈壁滩上,也不敢让其进入昆仑山那个牧草繁茂、古老而沉寂的深谷。 此处便是传说中的死亡之谷,一边草木凄凄,一边荒凉遍布,最深处的谷里看可以看见动物的尸骸,除此之外,还有猎人的钢枪及荒丘孤坟,随处可见的一切都是向世人传递着一股阴森慑人的死亡气息。 说起死亡之谷的事情,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可是全国性的轰动。 1983年有一群青海省阿拉尔牧场的马因贪吃谷中的肥草而误入死亡谷。一位牧民冒险进入谷地寻马。几天过去后,人没有出现,而马群却出现了。后来他的尸体在一座小山上被发现。衣服破碎,光着双脚,怒目圆睁,嘴巴张大,猎枪还握在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让人不解的是,他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或被袭击的痕迹。这起惨祸发生不久后,在附近工作的地质队也遭到了死亡谷的袭击。 还有,1983年7月,外面正是酷热难当的时候,死亡谷附近却突然下起了暴风雪。一声雷吼伴随着暴风雪突如其来,炊事员当场晕倒过去。根据炊事员回忆,他当时一听到雷响,顿时感到全身麻木,两眼发黑,接着就丧失了意识。第二天队员们出外工作时,惊诧地发现原来的黄土已变成黑土,如同灰烬,动植物已全部被“击毙”。 此地的雷霆几率非常大,曾经经常会有地质科研人员来考察,他们发现这里的磁场非常强,导致了云层放电,使此地成为名副其实的雷区。 天色始终都是晴朗的,不知不觉我们有已经在昆仑山外停留了整整两天的时间,随着人数的越来越多,气氛也开始嘈杂起来,这也将是近代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盛会。 开始的时候,大家互相都保持警惕,两天过后终于有了交谈。 我也在人群中询问胡冰,可根本就没人认识她,几天的功夫,到这儿聚集的人数已经达到了数百,可始终也无人敢尝试进入地狱之门。 很巧,我在人群中也看到了熟人,他是我当年学艺的走江湖时候在云南见过的白仙,他把我救下后,曾向我讨教道德经上的学问,一晃已经好几年的时间了,老头还是一身白衣,坐在石头上,双手捧着书本,津津有味的阅读着。 虽然绝大多数的精怪实力都差不多,可也多少有几个实力很强的,跟在人群一起在山谷外等候,问了黄大为,连他也不知道到底在等什么。 黄大为叹息道:“真没想到会来了这么多的熟人,不知道王母会收几个,以我实力也不是很强,怎么可能争得过他们?真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第1825~1826章 五仙(一) 过了半日,突然,坐在遍地的地仙儿们纷纷站起身,指着远处发出惊叹,关于轿子里面的来者身份连我也产生了好奇。 听见有人说:“没想到万寿狐,飞天白,铁皮黄还有灰王爷都来了,我的天啊,最后那顶轿子不是柳菩萨么!” 在场中的人都算的上地仙儿,对了,仙与仙儿是不同的,五庄观镇元大仙那是地仙之祖,狐黄白柳灰则是普普通通的地仙儿,别小看只是加了一个‘儿’话音,但彼此间可是真正的天差地别。 感觉众多小妖精对五个人非常敬仰,乍看就好似当代的粉丝见面会似的。 共五顶轿子,分别是红、白、黄、黑、绿,它们的出现也算是打破了这里原本安静的环境。 同时也纷纷展露出担忧之色,毕竟,来的这五位连我看着都觉得他们挺厉害的,若是西王母只给五个名额,还争什么?趁早回家得了,免得落下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不远处轿子里的五位能驾驭鬼轿,必是修成真身,有了承受百姓香火的本领,介于精灵与仙之间,实力自然也是成倍的增长。 觉得好奇,我就问起了黄大为关于这几个人的事情。 他说:“五仙当中,属万寿狐最有机缘。” 眼前的五顶轿子停在仍然是一动不动,里面的人也没有下轿子的意思,看起来就像是某个最后出场的大腕。 静静的听他说起,原来万寿狐曾经山野中的一只普通黄狐狸,有次孔夫子老人家带着弟子们途经山林,天气实在炎热,他们选择留在山中休息,夫子给弟子讲学问的时候,让颜回给大家讲讲自己的治国之道,这时候却突然间来了个老妇人。 老妇人说颜回侃侃而谈的都是屁话。 颜回不满,就问她为什么要羞辱人? 妇人说:“你说冬季治国大雪纷纷,路边常有饥寒冻死之人的说法简直是胡说八道。” 颜回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他不想理,可老妇人却死揪着不放,认为他说的话是错的。 这时候,夫子上前鞠躬说:“您说的对,天下晴朗,日出高冈,万物声息安定和谐,哪里会有冻死之人。” 妇女消了怒气后才十分不乐意的离开,可她前脚走,弟子们不答应了,便问老师是什么意思? 夫子说:“春虫不可语冰,你们难道没看出那妇人不是人么?好了好了,继续上课。” 正巧这一幕被一只狐狸看见了,它觉得夫子说话非常有学问,想要学习,于是它去咬死了野兔,给夫子送来,之后,双膝跪地请求教他学问。 弟子们兴奋有肉吃的时候,夫子却将那兔子送给了狐狸,又说:“你吃兔是为了生,他们吃则是为了欲,生者无罪,可欲当有所克制。” 狐狸顿时开了神智,他没有吃兔子,而是把兔子送给路过的乞丐,当它再来找夫子的时候,夫子便答应让跟随一同学习。 他算是除了青丘仙族以外第一个通圣人智的狐狸,自取名为胡夫子,但却被世人称呼为万寿狐,夫子去世后,狐狸坐守陵墓八百年,虽没成仙,但最终也成了陆地狐圣。 由乡野之狐八百年的精修的他,早就已经与常人无异,只是他不愿断尾化人,否则早早可以成仙。 听完他的话,连我都十分佩服,作为孔子的弟子,名头说出去都够吓人的。 白轿子里的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黄大为说他本名白瑞金,被人称为‘飞天白’,学道之前曾追随东方朔养。 东方朔在野史上记载那是孙悟空的前辈,神话传说中第一个上天宫偷仙桃的人,还戏耍仙女,东方朔上书自荐,诏拜为郎,后来又当上太中大夫等职。 他性格诙谐,言词敏捷,滑稽多智,常在武帝前谈笑取乐,他曾言政治得失,但当时的皇帝始终把他当戏子艺人看待,不以重用。 汉武帝身边的郎官大多数人认为东方朔是疯子,而东方朔自己却称:“隐居在世俗中,避世在金马门。宫殿里可以隐居起来,保全自身,何必隐居在深山之中,茅舍里面。” 他的成就不单单只有这几点,有次汉武帝手下有位重臣曾带童男童女取回不死酒。 他出门就见一位刺猬化作的老人跪在宫门远处,披挂白绫,简直是在拜丧,东方朔觉得奇怪,就问他不想活了? 刺猬说:“有人要杀皇帝,他若死之后,匈奴来犯,我们家正好处在必经之路,到时候铁马踏破,国将不国,又谈什么家?所以啊,我是给自己拜见呢。” 询问之后,原来,刺猬知道那不死酒是假的。 东方朔笑着说:“其实我早就知道它是假的,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刺猬不相信,化作本体躲在东方朔的衣袖里,汉武帝把东方朔叫来参观不死酒,正当想要喝时,东方朔说:“我能识别这酒的真假,陛下请看。” 二话不说,他拿起便饮了一口。汉武帝烦怒想要杀了东方朔,东方朔说:“陛下如果杀了臣,就证明这酒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喝了能够不死,那么陛下就杀不死臣。” 汉武帝觉得他说话无懈可击,留着很有意思,便赦免了东方朔。 老刺猬看出东方朔不是一般人,便始终跟在东方朔身边修行,他每次神游时,都会被东方朔拉着去天宫,所以就有了飞天白的称号。 至于铁皮黄没他们几个年纪大,来头也不小,她曾经是耶律阿宝机的奶娘。 耶律阿保机出生时,契丹的贵族阶层正在为争夺联盟首领之位而打得不可开交。阿保机的祖父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被杀,父亲和叔叔伯伯们也逃离出去,躲了起来。由他奶奶带着他生活,可害怕被仇人加害,经常给他藏在别处的帐内。 据说,阿宝机小时候长得老可爱了,谁见了都会稀罕稀罕,铁皮黄那时候刚刚丧子,心中悲痛,意外见到身世可怜的阿宝机,她立刻觉得自己母爱泛滥,于是乎,她开始守在阿宝机周围,帮他叼灵草,开九窍。 第1827章 五仙(二) 耶律阿保机三个月便能行走,满百日便能说话,凡事未卜先知与铁皮黄分不开关系。 在童年的时候一开口便涉及国家大事,当时他伯父执掌国政,事有疑难便去向他咨问。 种种神奇的事情其实都是铁皮黄的作用,后来辽国一统之后,阿宝机给养母修建来祭仙台,又借着修建陵墓帮忙养母找到大辽龙脉。 阿宝机对养母的情很深,正好赶上铁皮黄寿命将近,于是,他自发做主把龙脉打成九节,让铁皮黄埋在里面修行。 最终辽国只传九代,可铁皮黄受到一国气运的滋养,得以成仙得道,因辽国龙脉叫‘铁甲飞龙’,所以,黄大仙自然也就被称为‘铁皮黄’,当地人喜欢叫她铁九奶奶。 五顶轿子就那么平平常常的立在那儿,左右并列着抬鬼轿的长衣小鬼,我问:“另外那几个什么来头?” 黄大为说:“灰王爷的身份也不简单,他曾经是宋徽宗的结拜兄弟。” 我一愣神,真没想到,来者的五位精怪的确有着非凡的背景,万寿狐是孔夫子的弟子,称为狐圣,还有东方朔的半个徒弟,曾与他一起上过天空的飞天白,辽国开国皇帝的义母,这回又出现个宋徽宗的把兄弟。 历史上都知道,宋徽宗可是奇葩的一个人,自己封了个教主,可命令万仙。 有那么一次,宋徽宗出行,忽然抬头看到了远方有琼楼玉宇,其中影影绰绰,仿佛还有人影往来。只是眨眼之间,那景象就神秘消失了。 宋徽宗询问左右有没有看到,可身边的太监宫女都说没看到,唯独蔡京的儿子蔡攸说看到了。 宋徽宗就问蔡攸,具体看到了什么。蔡攸就说,看到了许多亭台楼阁,其中还有许多仙人往来。宋徽宗大喜,从此就认定自己是看到神仙了。 皇帝喜欢神仙的事情不胫而走,到处的骗子、方士、冒充神仙的妖怪涌入到了汴京,出门大街上溜达,一砖头都能拍死三个神仙。 许许多多精通民间五术的术士都得到了丰厚的赏赐,其中有两人最有名气,一个叫林灵素,一个就是灰王爷灰腾。 那个林灵素比较会拍马屁,说自己是神仙下凡,还说宋徽宗是玉皇大帝的儿子长生大帝,把宋徽宗手底下的人都说成了天上的神仙下凡。 可灰腾却不这么认为,他说既然神仙做的好好的,下凡干什么? 林灵素很自然的说,这些人都是下凡来拯救苍生的。 灰腾又一次反问:“既然拯救苍生,那为何奸臣当道,内忧外患,金国势大,不趁囤积粮草时刻备战,早晚会被虎狼之师撕的粉碎,真若是兵临城下,你们这些神仙可曾有法术退却金国的士兵?” 祥和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宋徽宗本来挺高兴的,可灰腾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灵素则说大宋气云昌盛,金国一群野蛮之人,又怎么能打的了大宋江山? 俩人争执了几分,宋徽宗虽然喜欢灰腾的法术,可还是被一群奸臣的给忽悠傻了,当即把灰腾治个不敬之罪,关在地牢里反省,谁知道,第二天灰腾竟然消失不见了。 林灵素得知后,便对皇帝说,那是他派天兵天将把灰腾抓走的。 宋徽宗忘记了灰腾的话,仍然我行我素,大宋江山没几年就被玩没了,当金国兵临城下的时候,宋徽宗大喊:“天兵天将救我。” 显然,林灵素早就跑了,宋徽宗被俘虏到了五国城,在那儿饱受屈辱,女眷亲属皆被金国蹂躏,他在懊悔的时候,灰腾却出现了。 灰腾表明身份,他是一只爱国的地仙,所以一直想要帮助大宋,但如今大势已去,只能暂时保他性命。 于是,宋徽宗在五国城开始了悲惨生活,要不是灰腾帮忙,他也活不到五十四岁,双方还结拜了兄弟,由此以来,灰王爷在山野精怪中的名气非常大,因为他有着民族气节,再者得到了宋徽宗早年收集的灵丹妙药,虽然多为乱七八糟的赝品,可谁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一枚半成品的大罗金丹。 灰腾靠着此丹,修成真身,在宋徽宗死后,为其守墓百年,之后自立门户,算的上灰仙界里的最为牛掰的前辈。 五仙都有着自己非常丰富的历史,像柳菩萨就更了不得了,黄大为告诉我,柳菩萨就是新白娘子里面白素贞的原型,当然了,他的故事里没有法海。 柳菩萨本是一条青蛇,在北方的山林里游荡时,看见了一个比耗子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儿,蛇的天性让它一口吞下,谁知那小男孩儿竟然是人参精。 随后,她有了灵智开始四处修炼,因为身体长得大,会被村民当妖怪打死,于是她就躲在了庙里的水缸修行,寺里的和尚知道也不过问,由住持决定,便将它放在隐秘的地方,几百年后,蛇蜕皮化成了一位美少女。 寺里有了女孩儿自然是不方便,方丈就劝她离开修行,并给她取名为柳慧心。 柳慧心的心肠很好,拥有慈悲之念,治病救人,无所不做,后来却与人相恋结为夫妇,不巧的是他丈夫被贪官害死,柳慧心急了,大闹县衙府杀了很多人,是一位老僧出面将她降服。 而那和尚便是有名的降龙罗汉济公大师,济公大师明事礼,没有杀她,而是让她去做一千零一件善事来赎罪。 后来,她按照济公方法用了十年光景才做完善事,之后也养成乐于救人的的性格,日久天长,随着百年光景,柳慧心仍然坚持着最初的做法,久而久之,竟然修成了百善之身,接受百姓立庙香火,恭为‘柳菩萨’。 不单单是人,就连精怪也是无法承受他人香火,按照老百姓的话来说,那就叫承受不起。 但是,善身不一样,是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众人心念不毁,她的真身便不会灭掉,所以说,柳娘娘是杀不死的。 心里的确是非常非常的震撼,眼前五位,别说放在五大仙家中,就算是放在修行者周围,也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第1828章 五仙(三) 按道理来说,像他们这样级别的大佬,成仙与不成仙的差别不是很大,就好似我所认识的西凤、王质他们,曾经这些人也是神仙,享受着永生不死的待遇,他们已经没有必要来这儿冒险,可看今天这阵势,恐怕不会简单的。 我四处眺望,胡仙姑怎么还没来?难道她不知道今天这么重要的消息? 大黑不来我倒是能理,可胡仙姑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的,青鸟传书一日千里,不可能单单给她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直到刮起了一阵阵旋风的时候,昆仑山的地狱之门成为天堂与地狱的交界点,遍地枯骨所散发着的灵魂渐渐弥漫,风虽然带有着凉意,可却没有丝毫要下雨的意味,云团越来越厚,到了后来,随着云朵的压低竟然在天边的远端形了海市蜃楼! 雾气缭绕,漫漫青雾随之缠绕,玉琼楼阁悬空而立,秀丽青山有奇珍异兽追逐环绕,看到凤凰飞舞,仙女采桃,麒麟、蛟龙拉着车辇奔驰,在车上还有仙女嬉笑,看似梦幻却又无比的清晰,依我所见,都快赶上空中播放的led液晶电视了,当然了,还是3d版的。 海市蜃楼的出现也令在场中人安静下来,包括我在内也是把心悬了起来,难道是岁考开始了么? 我看看天空,又看看五顶轿子,如果真的是开启了,轿子里的五位不可能这么坐得住。 正当拭目以待的时候,突然,轿子里传来声音,好像铁九奶奶的轿子,沙哑的声音说:“这次岁考,九死一生,我黄家一脉,当真都要去的?” 人家地位在哪摆着呢,他们五个作为长辈训小辈的口吻也是没毛病。 这时候,万寿狐的轿子内又传来声音:“岁考是大事,你们这些小娃娃,不要擅自行动,现在各家找各家。” 看的出有的人很不理解,他们大都十分嘈杂,每个人都想要拔得头筹,争取一个先机,毕竟,谁也不知道岁考到底招多少人,假如这次招收的人少,排在第一肯定是有帮助的。 种种的声音连我都听的清楚,何况是轿子里的人了,铁九奶奶冷哼道:“你们这些个小娃娃,岁考被关闭至少快五百年了,你们当中有谁参加过上界么?我们五个老家伙是怕你们莽撞出了事儿,最后断了一脉香火,别不知好歹,谁要是不相信,可以迈步试试。” 没错,他们五个是活的最久远的大神,精怪修行遭受的劫数是一次比一次厉害,他们五个可以安然活到了如今,不敢说仅此五位,但也绝对是凤毛麟角。 轿子被掀开之后,万寿狐的轿帘子掀开,他缓缓的下了轿子,狐仙成精,男的俊秀,女的妖艳,哪怕对方满头白发,但面皮却仍旧是细嫩光泽,他的胡须很长,穿着古代儒生的长袍,扎着发髻,但他的左手拎着一个铁链子,待走出轿子后,一只白狐被他牵着走了出来。 每位修行的狐仙身上会带有自己独特的气息,这就好似他们所化形的灵魂样子,肉身是狐,可灵魂却与常人无异,许多神鬼怪传说中人狐相恋便是此类的灵魂。 怎么看都觉得这条白狐有些眼熟,于是,我双目凝视,以阴阳法眼定睛观察,胡仙姑的模样缓缓的出现,顿时让我勃然大怒! 厚重的铁链拴着她的脖子,这是干什么?妈了个鸡的,她可是我姑姑,在爷爷去世以后,她算是我的亲人,试问天底下谁看见自己家人让人当做奴隶一样对待而不愤怒的? 陆陆续续,五顶轿子里的人都走了出来,万寿狐是位老儒生,依我所见,他是按照孔子学生的打扮。 飞天白是位身穿道袍的仙翁,腰间挎着酒葫芦,手持龙头拐杖,平静的扫视周围的人。 铁九奶奶是位30岁出头的妇人,只是模样长的不怎么好看,小眼睛快赶上刀划的缝儿似的,脸很长也很黄,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服,深蓝色的裤子, 要多土有多土。灰王爷比较出乎我的意料,他没有普通灰仙那样的秃头樟脑,反而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好似他本应该是执掌兵权的将军。 柳菩萨是位青衣女子,头上披着透明的纱巾,手持一节竹子,面容端庄,乍看的确有几分观音菩萨降临的感觉。 但是,我只关心为什么胡仙姑会被锁上链子! 人群自觉的开始站队,数百人的规模分散过后,狐黄白柳灰分别站队,我自然站在了胡家的队伍,面向海市蜃楼,数百人的规模也绝不是少数了。 现在眼前摆着有几个难题,昆仑山的山势如威,会对实力有所压制,第二,真要是拼起手来,我未必会讨到什么便宜,现在也只能是见机行事,找准再一举下手,但是,胡仙姑为人善良,万寿狐又是精修孔子之道的仙狐,怎么可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拴住她?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我决定还是先跟着一起看看原委在说。 灰王爷说:“这岁考又要开始了,不知道能有几人为仙,几人做鬼。” “生死都是命数,咱们也不能帮助太多。”飞天白笑说。 柳菩萨说:“话是这么个道理,可你我都知道修行不易,稍有不慎,数百年的苦修也将会毁于一旦,实在是令人悲戚。” 万寿狐拱手道:“柳菩萨心肠慈悲,这是你我有目共睹的,但古往今来,不论是王侯将相,还是成仙得道,又有哪一条是一帆风顺的?不信可以问问这帮孩儿,有谁愿意退出么?” 此话一出,立刻嘈杂一片,大家都是一心想要参加,谋取成仙的机会。 青蛇慈悲,身上散发着百姓念力融合的护体金光,这五个人全身上下丝毫没有任何的邪气,精纯的力量会让人很舒服,足以见得,她平日里也是治病救人的真仙,可还是想不通,拴胡仙姑是为了什么? 突然,这个时候远处奔跑过来几个人,一边跑一边喊:“来得及来得及,大黑,你快走几步。”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熟悉,顺着方向寻过去,李相如穿着一身风水道服,身后则是高个子的黑脸汉子,不过他全身挂满了包裹,肩膀上还挑着担,一边跟着走一边怒骂:“你特么倒是也帮帮忙啊,妈了个鸡的,都要累死我了。” 第1829章 圣人颅 多年不见,李相如变得比曾经更加的成熟,挺拔的身材,一身青灰色的道袍,背着个小挎包,完全就是我当年行走江湖的模样,而他虽然潇洒,后面的黑大个却比骡子还要辛苦,大包小包的一大堆,如果不是力气足,换做是普通人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这些年来,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可大黑显然已经可以化为人的样子,想必是接到了岁考的通知。 最近一次通电话还是在九年前,华夏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大事,我成为了九菊一派的宗主,背着间谍的黑锅,华夏这边当时由彭祖的后代出世,在面对政府的一系列命令时,他们选择了抵抗。 至于后面到底怎么风平浪静的还不得而知,不过,日本的三大神宫曾经真的去过世界轴心,并与彭祖后人以及华夏众多修士展开了一场龙脉保卫战,当然了,那个时候我还在地底下躲避灾劫,错过了那场战斗,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但李相如在电话里告诉我,当时的草堂被一伙黑衣人闯进来,将他与黑大个绑住,还放了一把火。 要不是关键时刻又出现个人影,他拿着一块儿石板将大火灭掉,可能二人就已经死了。 后来,圣人头骨到了李相如的手上,他们逃走的时候,还受到黑衣人的阻截,千钧一发的时刻,黑大个将头盖骨给戴上了,犹如神灵附体,大杀四方,俩人这才能够幸运的逃离北京城。 李相如后来也说过,本来没有图案的河图在没过多久出现了奇怪的图案,他虽然看不懂,可盯久了却会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大黑与他两个人因祸得福,可华夏的局势太不明朗,暗地里的风起云涌,四处不知名的危机实在太多,俩人被迫离开去往了泰国谋事业。 据他自己说,他竟然还在泰国开展了自己的事业,九年了,我代爷爷收徒,将风水斋志给了李相如,以他的天资造化,必然也已经今非昔比。 对了,河图与圣人头还在他那儿,不知道他有没有像王质那样悟出一些天机奥义。 气喘吁吁的两个人到了队伍的近前,万寿狐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子孙的阴魂,你是阴阳先生!” 他语气已经有了不善的意味,可面对上百位地仙儿,李相如丝毫不惧,他双手抱拳:“见过几位仙长,在下李相如乃是一位风水先生,至于您刚所说的狐子狐孙,必是一些为非作歹之妖孽,相如从不杀善良之人,既然为恶,那杀了也就杀了,观仙长身上有大儒神光,不可能是非不分。” 万寿狐被他呛了一口说不出话,黑大个也扛着行李赶到了现场,他把行李丢在地上,嘴里念念叨叨的说:“李相如,你个混蛋!都快把老子给累死了,也不知道今天岁考到底是我考试还是你考试!” “闭嘴吧,平时不好好学习,你不知道岁考还要考文化课么?四书五经我都给你带齐了,万一你能用上就该感谢我了。” 俩人斗嘴的时候,铁九奶奶说:“我看那黑脸的小伙子是我族中之人,自古黄家的人便是十分体弱,他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各位神仙,岁考本是天下大事,可他是我的兄弟,平日里拳脚功夫还行,脑子不好使,我们俩都是他出力我出智,岁考这么大的事儿,作为兄弟也不能不陪着来啊。”李相如说。 “别说废话,我问你,胡家子弟到底是怎么回事!”万寿狐有些微怒。 恰巧这时,胡仙姑身体散发起了血气,双目通红,尾巴瞬间舒展为九,浓浓的妖气弥漫在昆仑山地狱之门外,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油然而生。 奇怪了,到底胡仙姑怎么了!她修慈悲之狐,为何会成为魔物? 太多的疑问已经让我坐不住了,当即,在人群中一跃而起,几步轻功站在李相如的近前。 “相如,大黑,好久不见!” “师…师…师兄!” “天师!” 故人相逢,情绪虽然激动,可现在还不是叙旧的场合,九年的时间,大家的确都变了,现在看到李相如,简直与当年的我,不论是气质还是神态,皆是一模一样。 “现在还不是说话时候,等我处理完事情,咱们再聊。” 李相如点点头,主动退却到我的身后。 面对五仙,我上前一步,说道:“狐仙长,你所束缚的白狐是我姑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你姑姑?我收来的血狐,怎么可能是你姑姑?”万寿狐有些冷哼。 他的态度也让我有些不满,我说:“狐仙长是要与张某耍赖么?” “耍赖?谈不上。你身后那小伙子身上有浓烈狐族怨气,他肯定做出过人神共愤的事情,你把他交给我,我便把这狐狸给你!”他说。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连道尊的指令我都敢去违抗,他一个人间地仙竟然如此胆大! 怒气微起,我说:“那狐仙长的意思是要动手了?” “孔子曰,以德服人!” 我不怒反笑道:“既然如此,我看这岁考也不用考了!” 纯阳之气孕育丹田,以龙飞凤舞之势,画八极于脚下,在场中所有人皆笼罩在八极拳的领域之下,战斗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万寿狐厉声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小辈,真当我老家伙死了么!” 他一声怒吼,星斗下坠,七星北斗围绕我的周围,闪烁的星辰之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正儿八经的狐仙需要通神智,学圣人术,参北斗,吸取九天星辰之力,拜太阴为母,所以,在昆仑山相当于他的主场。 本来我还打算好好收拾收拾他,可却在动手的前夕,有一道黑风自身边而过,万寿狐的身侧竟然站着一个黑影,他的爪子锋利如刀,连我都没看清他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李相如在我身边低声说:“那是大黑,圣人颅一旦戴上,他就不再是平平凡凡的大黑了。” 第1830章 血参 别说是万寿狐了,就连都我都傻了眼,开玩笑的吧,换做是我也做不到这样的速度与力量,而且,大黑在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只普通的黄鼠狼化为的人,看他连扛着行李都无法跟上大部队的普通妖怪而已。 我的确是震撼到了,比起来的话,除非我用禹步,否则也会在神鬼不知的时候被他抄后。 “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凝重的问。 他叹息道:“这些年我能几次化险为夷,多亏了大黑。” 北斗七星阵法好似是灭了的灯火那般没有丝毫的波澜,万寿狐更是不敢乱动,他举起双手,大黑的爪子就卡在他的脖子上,而站在不远处的我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大黑现在就好似被缭绕一层黑雾,整个人如同影子一般,看不出他的五官。 “你这小辈实在无礼!难道不想去参加岁考了么!”铁九奶奶呵斥。 可大黑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一道黄色眼眸与我对视时,我明白,他现在是在等我的指令。 我上前接过了锁链,可双目猩红的白狐猛的扑过来,看的出,它已经没有任何的灵智,随手将它制服之后,我问道:“到底她怎么了?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哪怕你是老子的弟子,我也剥了你皮的!” 没错,我是真的怒了,当胡仙姑对我呲起獠牙的时候,我脑子里全是她曾经美丽的模样,可这一切竟然就这样的消失了,心中的难受转为了愤怒,其他四仙各个也不是好惹的,当他们围过来的额时候,远处的刘相如也是非常出人意料。 他打开了那些皮箱子,从中拿出一块儿石板以及一面不到三十公分的镜子,他将圆镜放在石板上快速旋转,乍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处,但是,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影子!天啊,影子竟然不见了。” 不单单是那些普通的精怪,就连眼前的五位大仙也是如此,人的影子在传说中是魂魄的一种体现,鬼魂因没有肉身而无影子,但这些人就像是那花花草草一样,好端端的镜子却消失不见,换做是谁,怕也是十分震撼。 真正的问题是出在李相如的镜子里,他扫视了一圈说:“我劝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大胆狂徒,本王还没有这般羞辱过!” 灰王爷瞪起了圆眼,我捕捉到他的手速极快的丢出暗镖。 “小心!” 想要出手救人已经晚了,不过,李相如毫不在意,他把镜子对准了灰王爷,暗镖瞬间拐了弯,奔着他自己的方向奇快无比,灰王爷临时变动,赶忙侧身躲避,却不成想被那枚暗标打破耳朵。 鲜血流出时,他捂着耳朵吃惊道:“这是什么法宝!” “锁魂镜,厉害不厉害?我自己悟出来的,找了一百多个龙婆轮番帮忙加注法力,效果非常好!”李相如有些对我介绍的意思,看来,他也是想证明九年的时间并没有荒废。 能见到他像今天这样,我也很欣慰。 李相如又说:“大家都冷静下,我李相如向来以德服人,绝不会恃强凌弱,此次来到昆仑山也是想带着我那大傻兄弟顺利度过岁考。” 周围还有的人不信邪,偷偷上前打算对李相如动手的时候,李相如只是看了他一眼,随手用小镜子那么晃动了几下,只见偷袭者立刻昏死过去,身体空荡荡,灵魂不知所踪。 种种的做法算是彻底震慑住了周围的人们,当无人敢上前的时候,我又再次重复的一问了一句万寿狐! 毫不否认的说,现在已经起了杀心。 狐仙向来睿智,何况这种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了,狐仙说:“你的姑姑不是我的做的,她吃了血参,意外化为妖狐,不知什么原因所导致它非常喜欢吃狐,曾到清何山狐仙洞杀害狐子狐孙无数,所有死者都会被他一口吞入腹中,我受了重伤将她擒住,直到最近才恢复,本打算杀了它报仇,可是,妖狐的体内有太多未曾消化过的血参,霸道十足,因此我打算将他抽血提炼,供孩儿们顺利度过岁考,至于你所说她为何会这样,实在是不知道。” 什么?胡仙姑吃了血参?我心里有了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她当初可是在长白山与万寿春一起生活的,整个长白山最大的山神就是万寿春这个不能挪窝的老人参啊。 这种感觉真的太强烈了,不会是大哥出事儿了吧! 将手放在狐狸的额头时,我试着闭目以灵魂去感受,可是,眼前出了鲜红的血色以外,看不到任何颜色,这是胡仙姑的大脑,她虽然还保持着自己的灵魂,实际上却成了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脑子里都是杂乱的杀戮,或许,吃狐是她的本能,杀戮也是如此,修行的真谛是在不断的提升自我的同时并约束自己本能。 想起了曾经的过往,心里有些酸,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我也一定要将胡仙姑恢复过来! 我现在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去长白山看看,大哥不会真的出事儿了吧。 我问老狐狸,到底怎么样才能把她恢复? 他沉思片刻后说:“以我们地仙的实力怕是难度很大,但西王母乃是天下大能之辈,太阴之母,狐狸本是修月华之精,如果她老人家愿意,倒也不是不能救。” 老狐狸的话让我不得不安定下来,不过,心里仍然有些不死,曾几次潜入胡仙姑的脑海,可里面真的宛如滔滔血海,混乱不堪,充斥着的杀意连我都能有所感染。 老狐狸也说了,血参必是通了神智的人参,而且还很厉害,可胡仙姑的自身实力无法驾驭到那么多的霸道力量,以至于被血参所侵了神智,导致本能占据了理智,由于发现的不及时,导致这种病症越来越加重,戾气同样也是在加重。 看来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我除了胡仙姑的魂体能够看见以外,他的神智早就迷失在了血海,若想恢复,必然要在茫茫血海中将她找到后救回来。 第1831章 狐村 这也是给我出了一个特别大的难题,深吸了口气,环视着五仙,我说:“在下本无意与各位做敌人,一切都是误会,你我本该齐心协力,想办法通过岁考才是当务之急。” 老狐狸冷哼道:“你的朋友身上有狐怨,不知杀我族人多少,这笔仇怎么算!” 李相如冷哼道:“我李相如一生走的正站得直,不曾做过一点亏心事,也不曾枉杀过一个好人,死在相如手中的都是穷凶极恶的该死之人!” “你放屁,我胡门一脉修习圣人之道,拜北斗为父,拜月为母,不曾害过一人,可你的腰间之物,乃是我嫡系一脉所传,此等大仇,你想让我放下?绝不可能!你今天可以杀我,但老夫乃是儒生入道,一身学问触碰天机,必会让诅你不得好死!” 怪不得他这样的愤怒,原来是李相如杀了人家的嫡系,没准还是老头的儿子。 我当然还是很相信相如的为人,于是,我追问他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相如不屑道:“今儿来的人不少,那李相如就来给大家讲讲,这位自称狐狸祖宗的家人到底该不该死!” 我一挥手:“大黑,过来。” 那团黑影眨眼间便到了我的身后,它散发的寒意令我有些微凛,甚至汗毛竖起,有着莫名的危机感,哪怕他是大黑,仍然有些情不自禁的做出准备出手的状态。 大黑摘下了颅骨,重新变成李逵那般的型男,他憨厚的笑笑,眯着眼,仍然成了那个人畜无害的样子。 见他腰间拴着的人颅时,并不能看到有什么不同之处,他是北京人头盖骨,也是遗失国宝中至关重要的一样宝物,但作为史前人类保存最完整的活化石,难以想象当初在远古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天师。”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说:“没事儿,刚刚的杀意是头盖骨中自然蕴含的,与你无关。” “谢谢天师。” 不多言不多语,大黑比以前更加的沉稳了,当初他还有事儿没事儿的调侃我几句。 我们三个与他们一群人对立而站,身后便是仙境般的海市蜃楼,当然,在地狱之门的通道上,那些枯骨幽魂却将祥和的幻境拉回现实,这里曾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了成仙路上的亡魂。 当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老狐狸凝视着李相如,让他把话说清楚。 之后,由他缓缓讲起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在一个荒无人烟大山里面有着一个小山村,村里人口不过几十户,他们大都保持着相对原始的生活状态。 随着旅游业的发展,乡村里经常会有迷路者,村里也都会乐于帮助, 久而久之,成了山里的驿站。 李相如与大黑路过村子,留在这儿休息的时候,第一眼就知道他们不是人类。 不过,见到这些狐怪大都保持着普通人的生活方式,村里有私塾,每天上午还会听见郎的读书声,李相如明白这些都是真正修行的好狐狸。 正当留了钱财准备离开的时候,刚巧赶上有一伙驴友结伴而行,都是出来玩的,彼此见面还是很开心,李相如在这些人当中发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儿,甚至长的有点像他初恋,但他也不过只是一阵好感而以,并没有选择留下。 当天,他与大黑继续赶路,按照约定是需要去另外的一个地方收拾山魁,一种似人非人,还有几分像动物的怪物。 等俩人到了邻村处理完了之后,还与当地老百姓聊起了那个村子。 老百姓声称,他们祖祖辈辈都知道,那里是一处风水宝地,从前有好多人家死后都去埋在那儿,但在第二天准会被挖出来,开始还以为是得罪了人,可当所有的坟都被挖出来之后,老百姓才意识到不对劲。 后来,好像是村里有几个胆大的青年,他们串通好了晚上去留守,守着守着,几个人睡着了,他们当中有人被蚊子咬醒,睁眼一看,好多人在挖坟。 几个人互相叫醒了,大家本就拿着家伙,小伙子火力旺,脾气也不好,上前二话不说,冲过去就把人群打散了,甚至还有人失手打死了一个,擒着俩人回到了村里等着审问。 到了第二天,村长去他们家的时候,发现绳子帮着的竟然是狐狸! 有的老人懂得多,知道闹了狐怪,劝几个青年给放了。 但青年不答应,非要剥了狐狸皮,还把狐皮挂在了荒坟想起到震慑作用。 事情过了挺长时间都是风平浪静,直到到有一天,他们当中有人出去玩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邻村女孩儿,一来二去,彼此熟悉了。有一天,那女孩儿想约几个人一起出去爬山,还声称有好多姑娘,那青年立刻想到了那些好友,统统叫着一起去。 浩浩荡荡的十多个人,大清早去了山里,不过,这些人却再也没回来。 当被人发现的时候,所有人被砍了头,血淋淋的脑袋插在木头棍子上摆成一排,就好似上供的礼品似的,最上端摆着的是狐狸皮。 从此以后,那个地方就成为禁地,近几年修了道,更不会有人从那边走,但狐怪传闻却始终流传着。 过去的事情,谁是谁非,李相如也不想管,通了神智,懂得读书的狐狸,与人是没有区别的,神智有的比人还要像个人。 可当他与大黑收了钱,打算离开时,又意外撞见了那伙驴友,他们一行人说说笑笑,像是玩的非常开心,他的目光扫视起了人群,希望能够看到那位漂亮的女孩儿。 可找来找去,却不见那个人。 大黑还说,会不会是女孩子离开了? 可李相如不这么认为,狐仙驿站的位置本来就很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自己回去的危险性很大的。 于是,他多管闲事的上前去询问了几句。 结果人群却很茫然的问李相如是谁? 李相如觉得奇怪,他说刚刚不是一起见过么,怎么一转眼这些人就忘了。 然而,他问了所有的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他们不记得与李相如相遇,也不记得队伍当中有个女孩儿,甚至不记得自己曾到过那奇怪的地方。 第1832章 李大师 好端端的把他给忘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修习风水斋志,先后来开了天眼,还有大黑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怎么可能连个人都记不住,或者,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特意检查了一下这些人,发现他们绝不是在撒谎,因为这些人彻底遗忘了,就好似把某个人的记忆彻底擦掉,从今往后再也没有那个人了。 行侠仗义小能手的二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十有八九是狐狸们发现他二人不一般所以才没有下手。 谈到这儿的时候,李相如故意拉高了声音,环顾周围说道:“各位猜猜,那村里的狐狸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抹掉他人的记忆?” “你想怎么说都由你,死无对证的事情,还不是自己说的算!我胡家子弟各个行为端正,绝对做不出害人的事情!”老狐狸还在坚持。 “好!好一个行为端正!”李相如拍了拍手,高亮的声音震慑住了周围的人群,场面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他手指苍天,又说:“我拿西王母起誓,说一句谎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敢么?你为那些死去的狐狸打包票么!” “你不敢!”李相如咄咄逼人,他继续说:“既然不敢,那就老老实实的听我把事情讲完!” 这回,老狐狸不再如刚刚那样的硬气,反倒是显得有几分尴尬,说白了,李相如这一招够狠,毕竟,当前可是西王母的地盘,真拿她老人家起誓,出了事儿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随着李相如的继续讲解,谁是谁非已经展露的清清楚楚。 他与黑大个再次潜回了村子,这一次,俩人不再像开始那样明目张胆,而是选择悄悄的藏起来是,躲在暗处观察。 起初还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发现,村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深知风水术数的李相如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村子曾经被人称作是风水宝地,只是,现在这个风水宝地有点不太对。 但凡风水宝地,都要前有照后有靠,左右缠山护卫相伴,水要易曲不我易直,而宝穴的名称多与主山有关,也就是埋葬的地方。 哪里看起来都很好,但李相如唯独发现有一个位置不太对,就是龙脉延绵结穴之前,有一次塌陷了。 天地破坏,也属于天机所为,就好似某一地区本来风水很好,突然间不好了,那就是老天爷的意思,所以是不可更改的。 狐狸本就属阴,多常见白狐钻坟修行,借助坟地的阴气拜月,以求早日摆脱兽身,可村里的人却都以普通人的模样生活,假如居住在天地宝穴,那倒可以理解,但此处龙脉已经破损了。 李相如觉得不太对,他带着大黑打算好好看看风水,二人围着狐村走山,直到到了结穴的地方时,大黑突然要拉屎。 当他找了一处隐蔽的位置蹲好,还没等开始呢,觉得有什么东西碰了屁股,大黑回头一看,地里伸出一双手! 当即,他也没心思拉粑粑了,提上裤子,把李相如喊了过来。 尸体的手还是完整,那就说明并没有埋了多久,俩人把尸体拉出来,只见正是他所留意的那位女孩儿。 意识到了狐村的不一般,只是她还搞不清楚为什么死。 大黑趴在地上闻了闻,声称周围有好大的尸气。 他开始用手挖,越挖越多,包括原有的尸体下面,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尸体,也就说,此处是一个埋尸之地。 于是,李相如拿着罗庚四处看了看,当即他发现了问题的不对劲,因为居住此地的狐仙竟然在补龙脉! 龙脉本来是断裂的,那些个狐狸想到了用人命去添的办法,再将龙脉衔接好,修补了地脉,他们就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但每一个死的人是有规定的,生辰八字必须要符合龙脉的特点。 细算起来,村里的人将他人记忆抹去,再把同行人搞的失踪,哪怕回到城市后被人发现,可你仍然也记不起他到底在哪失踪的,最终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李相如厉声说:“但凡精怪成仙,如若有风水宝地,可令事半功倍,你们族中人利用人命修补龙脉,以求换取本族昌盛,最初挖人骸骨怕也是为了独占宝地,如此恶毒的做法,又怎能算作是仙狐?我等修道之人,必然要得而诛之!于是,我以打劫之局,破了狐村立下的阵法,滔天怨气引入上苍,泥石流滚落,所有狐妖死于非命,可他们临死前知道是我做的,因此令怨气缠绕我身,可相如做的本是替天行道的事情,有苍天庇佑,那一点点的怨气又能怎么样!” 听他说完,我心里还是暗暗感慨,妈了个鸡的,简直就是我的翻版,一模一样啊,替天行道,行侠仗义,不管对手是谁,只要是违背人间正道就要将其斩杀! 我清了清嗓子,又说:“现在胡仙长还有什么话要说?” “一派胡言,我们们内嫡系之人,都是由我亲自教书,又怎么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万寿狐仍然不承认。 李相如说:“那枯骨还在地下埋着,如若不信,去看看便知,这香囊是我在那位朋友的身上找到的,她在临死前受到侮辱,拼命挣扎时扯了下来,我始终戴在身上就是让我时刻谨记一句话。” “什么?”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一句替天行道的话立刻引来周围的骚动,没错,能来到这里的都是一些修行正道之狐,否则,他们一旦入了天梯,也会被剔除下来,甚至还会有着生命危险。 在场中的骚动结束后,万寿狐不死心道:“在那里,我现在就去看,如果你说的是假话,哪怕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杀了你,若是真话,我亲自来找你赔礼道歉!” 李相如毫不畏惧的告诉了地址,还说事情如何发生的,问一问当地人也能发现端倪,就这样,老狐狸气急之下乘坐鬼轿化风般离开了昆仑山。 第1833章 岁考开始 他走了归走了,可接下来我们的路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望着身侧疯癫的胡仙姑,一肚子疑问已经让我有些等不及开启岁考,只有将她救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可以水落石出。 五仙走了一仙,四位大仙对视一眼,好像有些担忧。 我问道:“这岁考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大家还在等什么?” 飞天白说:“等待钟声响起,青鸟传书,岁考才算正式开始。” “你们曾经参加过?”我好奇的问。 “老朽曾经有幸去过几次,不过,早早的就已经成了仙,不再需要经过岁考,所以,每次开启,我们都会来帮助小辈们取得资格。”飞天白说。 这么说来,他们这五位神仙可不是来取资格的,反而充当起了保卫的角色。 铁九奶奶也说,岁考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开始过了,因此也导致许许多多年长的五仙死掉,到了近代,对于昆仑山岁考情形的狐黄白柳灰早已成了凤毛麟角,这次如果他们不来帮忙,恐怕这些人连地狱之门都过不去。 原来事情还这么麻烦,接着,灰王爷叹了口气说:“现在老狐狸走了,恐怕要麻烦了。” “无妨,就算我等拼尽全力,也不能这些晚辈受到伤害。”柳菩萨说。 我在焦急的追问之下得知,原来有五条通道适合五位仙家,好似,黄大仙的路不适合柳仙走,柳仙的路不适合狐仙走,狐仙的又不适合灰仙走。 他们的路途非常复杂,这回老狐狸离开,可把那些小辈给扔了,搞不好狐家子弟可能会损失惨重。 铁九奶奶又说:“岁考开的时间是有限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除非这些小辈甘愿放弃,在等待六十年后是否重开,不过,我印象中已经六百年没开过了。” 这话可让狐仙变得骚动不止,人生无非就有一个一甲子而已,就算是狐仙寿命活的久,可也不过是区区上百年而已。 在场中,怕是有一大部分的狐狸怕是活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看着身旁的胡仙姑,我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我来接狐仙要走的路!” “当真?”柳菩萨惊讶道。 李相如与大黑想要上前劝说,我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插手,不管怎么样,胡仙姑这次岁考之行是必须要去的。 暴躁的狐狸被铁链紧紧拴着,这锁链对她来说相当于制约,如果我松手,她必然会犹如行尸走肉般扑咬伤人,是时候去完成自己的诺言了,我亲口答应过胡仙姑要带她去昆仑山,今天我到了! 牵着双眼冒着血光的妖狐,我走到狐家弟子的前端,在场中也有许多熟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打交道的狐黄白柳灰不是少数,但,今天唯一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看见舒化春,那个老道士早就修成人精,今天这么大的盛会,不可能不来参加的。 “一会儿都要跟紧我,地狱之门的雷法是雷帝王文卿所设,一旦被击,将会五雷轰灭!”我大声道。 众多狐家弟子老老实实的站在我的身后,大黑则去了铁九奶娘那儿,至于李相如却跟我站在一起,让我无奈的是他的理由,黄大仙那边不咋好看,狐仙这边美女帅哥多,比较养眼。 出乎意料的是当他与大黑分别后,自己竟然也抗的起那巨大的皮箱子,引的大黑气得蹦高,指着李相如咒骂,不过,他倒是很自然的耸耸肩,甚至还对大黑做个鬼脸,作为旁观者看的出俩人早就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情谊。 很意外李相如的变化,只有九年而已,就算是义务教育,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的优秀。 并列站在昆仑山口的,前方草木青青,身后寸草不生,天堂与地狱的分界线好似在随时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远端海市蜃楼越来越加的清晰可见,甚至会使我们有触手可及的感觉,当穿过了地狱之门便能到达那处神秘的地方。 此时,一阵鸟啼之声回荡在昆仑山谷,渐渐的,天边划过一团青雾,当雾气越来越近,伴随着三声蛟龙怒吼,一道金光笼罩在大地之上,圣洁的光芒照撒四方,天地之间的充裕的灵气让我十分的舒爽。 飞天白感慨道:“开始了,岁考开始了!” 阵阵锣鼓莫名响动,百鸟齐鸣,鲜花怒放,古代的书生考状元怕也不过如此,然而,在这场盛大的考试也在一声清脆的响亮的锣鼓宣布正式开始。 前面的路虽然还是低矮的青草,可是,我能感觉到其中说不出的诡异感,明明前方是雷池遍布,可又怎么可能会变得这样安详? 灰王爷突然大声喊道:“各位同道,昆仑山岁考公分三步,第一步,越雷池!前方步步为雷,而雷霆本为阴阳,若是平日里为非作歹之人,体内必然阴阳失衡,当阴大于阳,引霆而落,死于灰飞烟灭。倘若平日里,恃强凌弱,修行邪法,阳大于阴,则必会死于五雷轰灭之下!” 数百人彻底的安静下来,飞天白紧接着又大声喊道:“第二步,登天梯!天梯为咫尺天涯,镜花水月之中,亦真亦幻,虚虚实实,心高气傲者,天梯千丈不触顶,磨炼心智,剔除本身妖孽凡尘之,历练之后,方可进入下一关!” “没错,第三关是至关重要的一关,正道仙家学习四书五经,仁义礼法,通晓古今之事,学识、修养、善念都是必考之题,如若平日不用功者,必将会被淘汰!”铁九奶娘说。 有的小仙在一旁还是很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录取,他们当中有的人会问,这次岁考到底会有多少的人成仙?万一人数够了,该怎么办? 柳菩萨说:“各位这点无须担忧,西王母择优录取,但凡通过三关者可面见青鸟,就算无法入西昆仑,也将得不死药,从此以后,与天地同寿!” 此话一出,无不骚动,没错,人生世上,又哪有几人看破生死,修行修行,修到最后,无非也是为了一个长生不死而已! 第1834章 溺狐潭 可想而知,它会这对在场中所有的地仙儿有着多么大的诱惑! 青鸟鸣,岁考开!妖魔鬼怪是否能够摆脱三界桎梏,今天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大环节,那昆仑山上的不死仙药,别说精怪了,连我都有点心动,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愿意长生不死,永远与心爱之人相伴一起。 彼此互相拱手作揖,分别迈步入了传说中的地狱之门。 在场中不算做李相如,随我一同去的狐仙在三十六人同去,刚进了地狱之门中的青青草地之时,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发现,四周充斥着祥和之意,而且,我竟然还看到了有蝴蝶飞舞,青虫在草木爬过,与之前所见的模样有着天差地别。 左右看了看,其他人早就没有了踪迹,果然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五仙都有着自己的道路。 动物与人不同,他们修行都是有着乱七八糟的区别,或许这才可以区分彼此差别。 突然,有一位身材妖娆的女子主动走了上来。 “我们见过。”他说。 我点点头:“是在吉林见过,你的弟子还是我帮你选的,第一次得知岁考还是你告诉我的,短短几年不见,你居然有了肉身?” 她笑笑道:“是啊,我穿的是祖奶奶的仙骨,上次岁考听爷爷祖辈们说六百年一次,没想到变成了一甲子,我还年轻,如果不行,下一次还是有机会的。” 没错,但凡来此参加大会的地仙,都是有着肉身的,如若是灵体,怕是没有机会参加这样的盛会,毕竟,一个鬼魂又怎么可吃长生不老药呢? “你才是最令人惊讶,不过短短几年不见,居然会变化这么大。”女子感慨。 我说:“我还好,只是变老一些,你倒是一点变化没有,等会儿好好跟着我的身后,争取带你们前往通天梯。” 有的狐狸难免会产生私下嘀咕,由于动物的直觉多数都会很准,所以他们才没有其他过激的言论,不过,抱怨却也是难免的,他们会埋怨我挤走了老狐狸,但当李相如皱冷哼时,立刻人群又安静了。 我觉得,这一关绝对不会好过的,否则所有的尸骸又怎能解释? 起初还没有任何不对劲的事情发生,在路上时问了李相如,他在九年的时间里有没有见过“吴二蛋”、“杨修缘”。 二蛋回老家去追王晓红,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九年的时间,如果他真的成功话,可能现在孩子都老大不小了。 杨修缘回去成亲,担当起了杨家新一代的家主,不过,后来由于国家刻意削弱,杨家将早就已经不再有当年的实力,而杨修缘如一叶孤舟,挽救即将破碎的家族,难免会令我心生记挂,何况,他师傅杨兴河可是我敬佩之人。 李相如说:“我见过修缘,他们现在还好,不过都搬回了江西老家居住,远离喧嚣,安心的去做学问,还是十分让人羡慕的。不过,二蛋我确实没有见过,华夏那么大,他神出鬼没的,还真的很难找。” 当未来的某一天,天下彻底安定,凡人头上再无主宰命运的神仙,一切成功与否,事业顺利皆由百姓自己做主,那么,我觉得,我一定会用所有的积蓄去买一辆车,然后学个驾照,去看看曾经走过路,见一见那些我帮助过的,还有那些帮助过我的人们过的怎么样。 疲惫的生活与责任,难免会让更加疲倦的心找到一处可以休停的港湾,虽然,这座港湾你可能在段时间无法抵达,但若是心中有所梦想,再遥远的距离也不会有所孤独。 可在继续前行时,前面的路渐渐的高了起来。 走到了顶部,眼前出现一座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字“溺狐潭”,顺着向下看去,一个宛如漏斗状的大坑出现,底部的黄泥阵阵蠕动,乍看就好似动物的肠胃似的,而且,飘飘荡荡的黄泥上端,还有着已经干涸的狐狸头骨。 周围的人炸了锅,自打进了昆仑山的地狱之门,没看见什么雷霆落下,始终闲庭信步的溜达着,就好似进了公园里的老年旅游团似的,结果,走着走着,遇见了一个大坑,坑边上还写着一段话“专门淹死你们的”,换做是谁看到之后肯定也得怒了。 有人就大声问我:“你把我们都带到哪儿来了,你看看前面的大坑,底下有淤泥,若是跳进去,还不得被溺死啊!” 李相如性子相对有点火爆,他呵斥道:“你要是有本事,可以在前面带着大家走,胡乱指挥什么?” 出面的是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子,他容颜俊朗,李相如本来就挺英俊了,与他在一起,却显得差上一些。 俩人一言一语犟出了火气,那狐家弟子愤怒道:“你一个人类,又怎能懂仙家的道路,我也是愚蠢,竟然会跟着你们一起走,不玩了不玩了!” 我一直都在考虑着问题,任何有关岁考的事情,都不会是无缘无故出现的,也就是说,这个溺狐潭是有着存在这的目的。 所以,侧方面也在说明另外的一个问题,既然昆仑山岁考九死一生,想要活命唯有到了天梯过后,由青鸟送回,那么,这里就必然是没有退路的! 想喊他别走,却在不知不觉中有些晚了,一回头,那男子快步离开,结果,他刚刚走出了不过几十步,空中一声炸雷,天地呼应,男子身体周围竟然升起了阴气,一道闪电而落,他被稳稳的劈在身上,‘轰’的一声,从此之后,变得是灰飞烟灭。 周围瞬间安静了,而我则看着眼前宽大的泥潭,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说:“岁考已经开始,没有退路,五雷之法是用来处罚逃兵的,各位就算不愿意跳也得跳!” 有人就问我了:“你是带队的,你怎么不跳啊!你先跳下去给我看看。” 紧紧的握着锁链,只有这样才能令胡仙姑安定下来,既然是溺狐潭,那必然是为狐家准备的,我若是松手,怕胡仙姑会因此万劫不复。 以我当前的实力,早就不惧普通的危险,哪怕面对未知也有信心从容应对,于是乎,我抱起了胡仙姑,对着翻涌着的黄泥,一跃而下! 第1835章 缺谷镜 毫无疑问的说,溺狐谭就是为了这些狐家子弟所提供的关卡,当中的凶险已经不言而喻,我如今虽然还是普通人的身体,但本质上已经具备了灵魂,而一身实力早就具有通天之能。 当坠入后的一瞬间,外面的情形到底变成了什么样还不知情,不过,那些黄泥好似有生命一般的开始往身体里钻,止都止不住,顺着七窍疯狂灌入,就犹如是无数只鼻涕虫般在钻蛹。 而狐仙姑却表现的格外激动而已,她全身上下已经被血气所笼罩,足以见得,正是体内霸道的血参侵蚀着他的神智。 紧紧的抱着胡仙姑,不管她是狐还是仙,是人还是妖,她仍然是我的姑姑,那个因爷爷封正化人的狐仙,她曾经在我最弱小的时候出手保护我,为我出头。 而如今,我早就拥有可以保护他们的实力,那我又怎能不竭尽全力的去帮助她? 长呼了口气,不知道其他的狐狸有没有跟着跳下来,本以为黄泥是致命的,可谁知道它竟然像是在体内路过的,没有停留,顺着七窍又一次流了出去。 奇怪了,竟然连呛着水的感觉都没有,身旁黄泥上下涌动时的样子,就好似是吃饱了撑得野兽那般开始呕吐,我抱着胡仙姑被溺狐潭的黄泥喷了出去。 躺在地上,空气格外的新鲜,周围还是之前的景色,只不过却到了溺狐潭的另外一边。 它好像是悬崖,底部是吃人的深渊,身后是无尽雷霆,倘若一不小心,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等我安然的爬出来之后,远处那些狐仙却炸了锅。 有人感慨道:“原来这么简单?不会是西王母娘娘想要咱们几个用黄泥洗干净吧?” 又有人说:“你看看,连那个仙身的狐狸都没事儿,咱们也肯定不会有事儿!” ”是啊,退路又没有,想走不得走,只能闯一闯试试。“ 七嘴八舌的议论同时,这时候,我之前在吉林认识的那位女孩儿率先跳了下去,当她一头扎进了黄泥当中过后,连我也在聚精会神的盯着,大约过七八分钟的功夫,女子却被吐了出来。 掉在我近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好,我问怎么了? 女子感慨道:“好强的业障。” “你是说,这些黄泥是凡尘孽债么?”我问。 她心有余悸道:“我刚几次凶险,险些被业力撕破五脏,幸亏本质不坏,若不是因为在出马的几年做过很多的善事,恐怕这次就真的完了。” 我本不是胡家子弟,而且自身早已经证道成仙,本质上已经不再属于凡人了,所以,凡间的业障对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所谓业障,在佛经中解释,是妨碍修行正果的罪业,比喻人的罪孽,它指他人他物的恶果、以及祸患的根源。 比如平日你在凡间说的一句错话,做的一件错事都有可能成为业障。 怪不得每个真正的修行者都注重因果,等到今天这样到了昆仑山,黄泥的一关怕你就过不去 当然了,远处还是有一些狐没有听见女子说的话。 我们俩站在对岸相谈,她说已经不再姓胡,而是改名姓了刘,现在叫刘青青。 这点挺奇怪的,她说是由于她已经嫁人,所以,妇从夫姓,得到了三十年成为人的权利,要不是为了岁考,也可能不会来。 不一会儿,那些在场中的胡大仙们开始相继有人跃下,能够再次上来的却至少折了三成。 李相如与我想象的一样,为人刚正,入了黄泥没多久就被吐了出来。 其实,现在接连的情况证明一件事儿,岁考不仅仅只限于狐黄白柳灰,凡人也可以来参加,唯一是到了最后,能否获得不死药还是两说,毕竟,人家青鸟传书是给天下群仙,当中并不包括凡人。 当陆陆续续的人跳进去以后,黄泥好似沸腾了那般,谁知道却意外成了蚀骨的般的地狱,有的人能被黄泥土出来,可有的人却化为白骨,渐渐开始有许许多多的白骨飘荡而出,整个溺狐潭的确成了真正的灾难之地。 幸存下来的人皆被溺狐潭是吐出,有的人说起那些溺死的狐狸,都不是什么正道者,要么是修行邪法,要么是采阴补阳,要么是助纣为孽。 其中有一个男狐,为了能够修行真身,他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夜入民宅,采补少女元阴数百人,一举摆脱了狐狸皮囊,让自己拥有莫大的法力,从那之后,又操控凡人为其立庙,居庙中帮助周围的老百姓积累功德。 但是,他的做法是不足以改变曾经的罪孽,所以说,当刚跳下去就被体内那汹涌的业火焚烧,如今恐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刘青青说,她在来之前听长辈们聊过昆仑山传说,王母娘娘座下有九尾白狐,所谓九尾,乃是人的九种善念,也为真善之身,所以说,在昆仑山岁考,能够获得不死药的可不仅仅需要实力,一路上的艰难险阻,皆以炼心为主,倘若心有恶念,必然会死在路上。 当前只是一个溺狐潭而已,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 不过,踏入岁考便证明已经没有退路,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骸骨了,毕竟,世间红尘百态,能够抵御炼心者少,倘若不善者必将会化为一堆枯骨。 三十六位狐仙,在溺狐潭幸存下来的只有十五人了,他们有男有女,各个神情紧张,彼此对于刚刚发生了什么都是闭口不提。 重整了下队伍,大家继续开始前进,路上再也没有了抱怨声,前行路上的风景有种身在江南的感觉,我甚至觉得此等美景的存在就像是专门给闯关者提供一种舒缓情绪的空间。 走着走着,脚下莫名出现了许许多多闪耀的金砖,最前端高高耸起的土包上立着一面古铜色的镜子,由于镜子的反光,导致路途上的金砖闪烁起非常非常刺眼的光芒。 大家不得已而驻足,刚刚发生事情的诡异已经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目光注视向我。 没辙,我说自己带队,只好主动站在了金砖上,只见古铜色的镜子表面缓缓的浮现出了一行字:“缺谷镜,照前世,现今生,了凡尘,定仙缘。” 第1836章 提醒 好端端的出现的一面古铜镜,这又怎能不让人觉得奇怪?而且,脚下的金灿灿的黄金却是格外令人眼馋,毕竟,这世界上能够完全放下欲望的毕竟是少数。 有的人还会用手试着抠一抠,但最终却仍然也是徒劳。 他们当中的人找到我,认为我作为这次的领队,有责任给大家做出解释。 本来吧,我还以为是要闯过雷区,谁知道进入之后变了样,往前走是考验,往后退才是雷霆,这样以来就出现一个新的问题,我也没来过岁考,谁知道眼前的东西都是干嘛的? 那五位领队都是曾经参加过岁考的前辈,他们对此地的情况比较熟悉,能给参与者指点,保证不至于走弯路,提高生存的几率。 但我是第一次来啊,哪里听过什么缺谷镜。 我还问了刘青青,她说自己也是在祖上听说的事情,但他们家的祖辈也没来过,对这儿根本就是完全不知情。 没辙,身后的十几个人站在了不远处。 李相如说:“师兄,我倒是觉得这镜子与我的有点像。” 对啊,他提醒我了,李相如开始摄人魂魄不也是靠镜子么?我问他看出了什么? 李相如围着绕了一圈后说:“上面写着照前世,可来这儿都是狐仙,他们怕是最小的也得有上百岁了,前世十有八九是成为狐的原因,今生了结,才可定下仙缘,也就是说,必须得有一个前因后果。” 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每个狐仙成为狐之前是有原因的,同样,成为狐又能修成仙也是有原因的,只有了结原因才可以定下仙缘,否则注定是无法通过考验。 既然如此,作为领队只好带头给大家打个样。 让都看好了,我继续牵着白狐前行,手中的锁链不敢放松半分,当走过了金光大道,视线早就已经被金光晃的睁不开眼。 为了能与胡仙姑更近一些,到了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抱紧它。 满身戾气的胡仙姑虽然凶性的狠,却偏偏对握着链子的人却言听计从,这也是为什么万寿狐有把握能将她的血送给诸多胡家子弟。 当然了,现在有我在这儿,人家肯定不敢多说一句。 镜子上的字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金色的云团,上下翻涌的同时,那面镜子上也出现了一些个零散的画面。 一个穿着古代的女孩儿在大街上走,她长的很漂亮,路人经常会对其驻足观望。 突然,换面一转,出现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白狐,它关在笼子里,十分害怕。 女孩儿买下了小白狐,拿到家中去饲养。 可后来,好似由于家人十分反对,女孩儿不得已将狐狸藏了起来,就这样,意外导致小白狐狸被憋死。 女孩儿很伤心,可家里的大人却不这么认为,紧接着,到了冬天天气还冷,女孩儿的脖子上戴着白色的狐狸帽子。 先救狐,为善念。狐死悲,为善存。 后剥皮,为恶起。戴狐帽,为恶生。 这并非是一种自我圣人的说辞,只是因果报应中的存在关系,你救了它,它感激你,你是它的家人,反过来,救人再杀人,必然要罪加一等。 女孩儿虽然没亲手杀,可是却戴上自己的‘亲人’的皮帽子。 抱紧胡仙姑,我可以与她共同观察镜子里所要面对的事情。 女孩儿在一次不幸死亡,当时的头上仍戴着狐狸帽,血流进了帽子里被拘禁不出,死后自然化狐,遁于山野之中。 剩下的都是今生的事情,狐狸曾在一次捕食的途中,意外吃了一条正准备渡劫的蟒蛇,进而获得了神智,踏上修炼之路。 而且,狐狸天生就会修炼,它们的睡姿是大周天循环之法,配合均匀的呼吸,如果活的久,自然就会通了灵智。 现在看网络上一些猫猫狗狗拟人的样子,其实,他们就属于通神智的一种。 当然了,这其中还是有着差别的,因为本身动物是吃家食的,如果吃血食,自然精神会强大,久而久之,动物的意识就会感染到了人类,说句科学点话,你与它的脑电波相近,会在睡觉时由磁场安逸的产生了一次交接,动物利用自己的情绪感染你,使你做梦、身体虚弱、莫名中邪。 好多神鬼怪小说都会有这种传闻,梦中与女相会,醒来后发现身边躺着一只猫。 没多久,我竟然在镜子里看到我爷爷! 差点没叫出声,不过我还是忍住了,爷爷在一次狐狸受到猎人网住之后,救了它一命,又在胡仙姑后来封正化人的时候给予了帮助。 前世今生有了,可此地没有孟婆汤,又该去如何的了结凡尘? 当镜子归于平静后,我在最开始还是有些感觉莫名其妙,缺谷镜的目的是了结,那现在也应该是如此。 缺古镜的目的到底要了结什么? 或许是指胡仙姑对于尘世间缺了的牵挂是什么。 在画面中最开始是狐狸,然后是爷爷,他与狐狸则是因果,我觉得如果抹去白狐,那胡仙姑算是彻底的了结凡尘。 抱着她一步步向前,古铜色的镜子犹如一个通道,如果想要解决,最终的办法一定是在镜子里面。 当走进去以后,突然间,手里莫名的多了一把刀,周围除了刚刚所有的画面飞速转动外,我已经代替了胡仙姑替他渡劫,或许,今天我所充当的就是一位顶神弟子的角色吧。 每个在镜子里出现的人物匆匆掠过,我此时只要随手一挥,立刻就能将那个人影斩杀。 当我打算杀掉白狐的时候,脑子里有一个想法,了结凡尘,岂不是说无牵无挂?而这世界能做到无牵无挂的不只有死人么? 在这样的抉择之下,我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用那把莫名的武器捅了胡仙姑,镜子立刻传来‘啪’一声脆响。 我重新走了出来,没错,第二关算是过了! 其实,我觉得第二关还挺简单,有点像选择题。 猜对了就赢了,当然了,还是需要考验分析能力,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此顺利,有的狐狸刚刚踏过一步,脚下的黄金就会沾在他的脚底板,奇重无比,有的脚下黄金人多,有的人却很少,但我发现了一个特点,哪怕脚踏一块儿金砖都会显得无比痛苦。 而那些黄金其实是他们在凡间所留下的金钱财,既然为仙,必然是要放下身外之物,若是放不下,那多大的重量都会由自己来背。 金钱是一切欲望的源头,金砖分缺谷缺谷,忽然间令我想到了‘欲’字,没错,凡人最难舍的便是七情六欲,只有舍弃自身,才可超脱现在,但大多数人却不一定看破这一点。 十几人的队伍们脚踏着厚厚的黄金,这时候,我还问了李相如,他现在还有多少钱?毕竟身为富二代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分文没有? 他坦然道:“我已经完全放弃遗产继承,以后我们家的钱都会由我爸爸捐掉,人各有志,我觉得做一个风水先生也挺好的。” 果然与我猜的一样,我又问了一句刘青青,她用最直白的话说,真正的修行者是不会触碰钱财的,她所有的钱财都会由弟子收下改善生活,自身却只受香火而已,所以,她本身是并没有钱的。 有的人会被金砖拽掉了皮肉,裸露着森森白骨,还有的化为狐狸的模样艰难前行,整个金灿灿的大道好似成了刀山火海。 每一个照镜子离开的人都被剥了一层皮,浑身血淋淋的十分凄惨。 我问李相如,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李相如笑道:“我的人生早已无牵无挂,没有凡尘执念,一心只想好好修习术法,做任何我认为对的事情。” 坚决的态度令我一愣,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认真道:“这点我自认不如你。” “师兄谦虚了,相如一直以你作为榜样。”他说。 我说:“我走上这条路是原因是为了一个女人,你的确比我强,不用谦虚。” 一手牵狐一手摸了腰间的命灯,结果小金‘咕噜’掉了出来,我摸了摸,它身体僵硬,吓得我以为它在无继国受伤严重死了呢,赶忙摸了摸腹部,还有心跳。 李相如惊讶问:“金蟾?” “一只很有个性的金蟾。”我来回拨了几下,可他就像个球似的来来回回的滚动,没什么反应。 眼看着一个个走出缺谷镜,李相如却有好几次像是欲言又止,敏锐的捕捉到了问题。 我说:“相如,你有什么事儿想说么?” “可能是我的错觉,不一定是真的。”他突然笑笑。 他不说,那就有他不说的道理,我还安慰了他几句,那些走出来的狐狸没有一个不哀嚎的,声音实在嘈杂,刘青青前去帮忙。 正当我也打算上前的时候,李相如突然又说:“小心大黑。” “什么!”我驻足回望,有些不理解他话的意思。 他沉思道:“没事儿,也许是我感觉错了,还是先救人,等着一起到达通天梯再说。” 第1837章 摆渡人 当前本来就乱,幸存下来的狐仙不过仅剩七人了,而且,他们好似受到硫酸洗涤,全身的皮肤脱落,有的甚至仅剩下了一身毛茸茸的皮。 有了这件事的发生,大家也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就是岁考的道路没有人能够帮的上忙,每个参与者都是进行考试的考生,除非有人愿意像我一样替胡仙姑背下因果。 当然了,有的狐仙也看出了端倪,他们接二连三的去找李相如求情。 有人答应给他钱,也有人愿意给予李相如灵丹妙药,更有甚者提出以身相许,各种层出不穷的话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显然是想让他帮忙垫背。 可李相如多精明个人啊,他才不干呢,那脑袋摇的就像个拨浪鼓似的。 后来,我们只好继续走,大家受伤实在严重,走路也很慢,没什么心思去看那些江南美景,走着走着,连我也没想到眼前会出现河流。 奇怪了,一望无际的大河怎么可能会在昆仑山内?不过,细想想刚刚的江南美景肯定也不是真的。 幸存着的狐仙绝大多数都跪地开始磕头,嘴里念叨着求情,让而,河水实在太宽了,根本就看不到对岸,连我都以为是不是到了大海? 众人对着河流磕头求饶,希望西王母能够给大家一条生路。 但是,我们都明白,自从岁考开始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胡仙姑还是处在随时都有可能袭击人的凶性,我已经将铁链子绑紧在了手臂。 有的人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有想过把小金叫出来,让它变大以后,带着人们过河离开,但当我把小金丢进了水中之后,它竟然仰头躺着吐起了泡泡! 李相如惊讶道:“师兄,你这金蟾不会是假的吧?怎么漏气了?” 没辙,气得我只好再次装兜里,左右踌躇不知道该去做什么的时候,河水深处有一搜竹排向我岸边缓缓行驶,划船的人戴着斗笠,身穿穿着棕色的蓑衣,也看不清他长的什么样,尤其靠近的时候,面部竟然还戴着围巾。 打起了精神,也知道这回是重头戏来了。 刘青青格外的紧张,尤其她瞳孔微缩的模样,更加让我断定她肯定知道什么。 艰难度过缺谷镜的狐狸们受伤惨重,见到有人来了,就好似迎接佛祖般跪地磕头,嘴里喊着求饶的话。 竹排靠了岸,他沙哑的说:“上船。” 有的狐狸跪地下说:“求西王母饶命,我不岁考,不成仙,什么也不要,只求您放我回家就行。” “王母开恩啊,我们不成仙了,不要长生不死,让我们回去就行。” “上船,等我第二次再来要六十年,你们不上船,我可走了。” 说着,他竟然真的划动起了竹排,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我牵着白狐赶忙快速跳上竹排,双手抱拳:“等一等,我们只是有些意外,并没有说过不上船。” “哦?看你的模样是个人吧?”他说。 “没错,前辈,我是帮我姑姑度过岁考,想要求西王母为他洗涤煞气。”我说。 他点点头:“没错,看出来了,你姑姑的煞气入了魂魄,除了瑶池以外,没有什么可以救她。” 心里大喜,这回总算是没白来,一切果然有救! 只要有救就好,否则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问他,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穿蓑衣的船夫缓缓道:“你们要去哪,我便把你们带到哪,现在时间快到了,你快点问问他们到底还上不上船?如果是不上船,咱们走。” 话到了这份上,周围的狐狸可都吓坏了,连我都看出来了,就他们几个能不能撑得过一个月都难说,更别提六十年了。 众人先后上了船,李相如有些令人意外,他背着重重的行囊,呼吸匀称,四肢有力,一点也没有书生的样子。 而上了竹排之后,意外注意到刘青青自从见到划船的神秘人之后,她始终都好似在沉思着什么,借机会问对方:“前辈,您是西王母座下的人?” 他听后哈哈大笑,觉得奇怪,便问他笑什么? 男子欣喜说道:“还有三百年我的考核就要成功了,当然高兴了。” “三百年?那前辈一直以来都是在这儿渡人么?”我说。 “当然啊,渡了好久了。” “前辈要把我们送到哪?”李相如也跟着问。 老头说:“当然是幽冥。” “什么!” 包括我在内,在场中的人无不震惊,老头又说:“你们不用大惊小怪,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将信将疑的转过身一看,岸边散落着许多尸体,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人都躺在那儿。 大家乱做一团,皆认为自己死了! 没说话,很明显这是障眼法,如果他真的能把我的灵魂渡走,那么在船上的必然是龙魂,而不是本来的模样。 为了搞清楚原由,我问:“前辈,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他说:“刚刚不是说了嘛,去幽冥。” “不对啊,我们是来岁考的地仙,又没有经历什么命中劫数,怎么可能会好端端的去阴曹?”我说。 他又说:“那我不管,你们要是不想去也行,下去捉鱼,谁要是捉的到,我就让他回去,否则就跟我一起去阴曹吧。” 场中的狐仙大都受了重伤,别说下去捉鱼了,就连能站在这儿都已经很不容易,而且,他们并没有因为灵魂的原因而恢复如初。 可人家渔夫不管这个,非得让大家下雨捞鱼,如果谁不去,那就带去阴曹。 李相如像是有些跃跃欲试,我拉了他一下制止,结果,刘青青主动上前,当着我们的面儿化为白狐,‘噗通’进了水中。 不到片刻的功夫,白狐口中衔着一条大鲤鱼跃上了竹筏,当他出来之前,我一直都在紧紧盯着水面,果然看到有一双双的手掌挥动。 李相如还要下水,我仍然阻止,他有些不理解的问我为什么? 我说:“你杀过人么?” 我的话令船夫都愣住了,四周一片安静的时候,李相如点点头说:“当然杀过,但皆是为非作歹的妖邪。” 船夫幽幽的说:“不管杀过还是没杀过,你要是不捉回鱼,那我就给你们统统送到阴曹地府。” 我反驳道:“现在地府空荡荡,就算去了又能怎样?说吧,你是谁?这次岁考考的又是什么?” 现在不得不慎重一些,毕竟,我所杀的人是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上的,还有胡仙姑,自从失去了意识之后,早就已经放肆的去杀戮,如果真的像刘青青那样跳下去,我所要面临的恐怕是数不清的怨鬼,而且,现在还是受到障眼法的覆盖,导致无法施展龙魂以及纯阳之气。 跳下去的局势会非常的被动,所以,现在必须要摊牌了! 刘青青自从来到了岁考之后,异常的一帆风顺,是巧合么?还是在她的背后有着高人指点? 船夫笑道:“看来你小子是打算炸锅了!” 握紧了锁链,我淡定道:“明人不说暗话,这些障眼法对我无用。” “是么!” 渔夫站了起来,场面已经有了几分火药味儿,在场中的狐仙手下没有几个冤魂?不说别的,光为他人处理婴灵的事情就不在少数。 当大家站在我的身后之时,只有刘青青保持着中立。 我说:“我虽然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障眼法,但我知道,只要不动,你就伤害不了我!” 对方大怒,抡起了船桨砸过来,任由打在身上,没错,我丝毫也没有疼痛的感觉! 紧接着,竹筏开始剧烈摇晃,水漫到了腰部,许多的狐仙吓得想要跑。 我大喊:“千万不要动,谁动谁死!” 有的仍然无法克制住恐惧,当移动的狐狸推开之后,立刻就随着水流冲散的无影无踪,同样,那些听我话的却随着水退却之后安然无恙。 船夫怒道:“既然你们不听话,那我走!” 他这一出可算是把周围人吓坏了,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磕头时,老头做出要跳水的举动。 我严肃的说:“别看现在是在西昆仑,但我要杀你,还是能办到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凝固,船夫显然没把我的话当回事,于是,我主动抢先一步冲上去动手,可拳头在击打时穿透了他的身体。 船夫冲着我冷笑,声称说自己是打不死的。 “打不死?那我倒要看看你死不死!” 闭上眼,凝神静气之时,心神合一,体内的纯阳之气彻底爆发,虽然在我们周围没有任何的波澜,可船夫却立刻妥协,他颇为无奈说道:“行了行了,我也是个打工的,你们就不能配合点么!” 刘青青却赶忙拦在中间,又说:“道长留情,他老人家是青青的老祖!” 对方解开了面纱,长的一副普通老人的模样,须发皆白,面部褶皱,他神色无奈的说:“在镜花水月里需要化解冤魂诅咒,抗的过去才能成仙,配合点不行么?玛德,你们要是不按照规矩来,我可喊青鸟了!” 第1838章 老胡锄草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眼前出现的河流就是一场障眼法而已,现在其实我们每个人仍然是站在原地不动,当上了竹排之后,证明已经处在障眼法之中,所以,想要破解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说我就是例外,很简单,既然身体是动不了的,那证明灵魂上还是受到自己的掌控,不知道他们利用什么样的方法使我中招,但肯定会在肉身周围做手脚,大肆外放纯阳之气的时候,必然会引起周围的反应。 如果他挨在我的近前,那就一定会受到纯阳之气的侵害。 还好,我猜对了,毕竟,如果继续这样放肆的破坏下去,可能他刚刚口中的‘镜花水月’是一定会受到影响的。 在强势的威逼下,老头妥协了,甚至有不玩下去的打算,坐在竹排上撂挑子,说什么都不干了。 刘青青拦在中间以后,她安抚我说:“张师傅,我老祖宗也是迫不得已,求您帮帮忙,别在为难他了。” 李相如惊讶的说:“为难他?我现在觉得是是他在为难我!” 让刘青青把话讲清楚,不管是我,还是身后的狐狸们,大家都是需要一个解释的,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前两关都闯过来了,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想都不会甘心的。 而我既然担当起了他们的领路人,还是多多少少得做出一点贡献。 按照刘青青所讲,他之所以能一路顺利,从前他们家老祖宗也就是这位负责开船的老头,他开了灵智之后,又给家族的狐狸通通代入修炼的道路,曾几何时,刘青青祖上还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 老头名叫胡蓝,他是在岁考还没有开始的时候独自前往昆仑山寻求仙缘,废了很大的劲儿,好不容易到了昆仑,结果,茫茫大山,未见仙宫在何方。 他在山里整整找了十年,仍然一无所获,继续待下去实在无聊,回到族中还怕被人取笑。 左右为难的时候,老头的智商挺高,他在路上随便捡了点草,装在兜里就往家走,路过城市的时候还买了一副西王母的画像。 回到族中时候,全族的人一见到老祖宗回来了,各个兴奋的不得了。 其他的修行精怪听说老胡头在昆仑山回来的,纷纷前来询问仙缘。 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也没找到,于是,开始便起了瞎话,装模作样的告诉大家,其实他已经见过了西王母,还受到王母赏赐这幅画,拿回来让他顶礼膜拜,给后世子孙带来福报。 有的人就问了,既然你都成仙了,那为啥还回来啊? 人群开始起了哄,纷纷认为他在撒谎撂屁,有时还会有几个小仙在嘲笑。 老胡是个要面子的人,他清了清嗓子,告诉各位道:“我是在昆仑山锄草的,西王母说了,只要我能把草锄干净,那就收我入仙门,这次回来是来取工具,过些时日还是要去昆仑山的。” 此话把周围的神仙们羡慕坏了,昆仑山那叫什么地方?玉虚宫,元始天尊所修行的地方,昆仑分东西,西昆仑有西王母,更是太阴之母,天下一切妖修的祖宗。 老胡没办法,只好在家中住了一些日子以后装模做样的离开。 可是呢,有人还嚷嚷着要去昆仑山看看老胡,这样以来可把他逼上梁山,没办法,只好再次回归昆仑。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看他,所以,老胡每天都出去锄草,忙忙碌碌,时间久了,竟然适应了这种生活。 后来赶上一次西王母大开蟠桃会,一下子有好多神仙来到昆仑山,老胡在外面锄草,被人误以为是仙家童子,而老胡多精明啊,听到了蟠桃会的事情,赶忙借机随着众神仙一起入了西昆仑。 在神仙之地待了两天,甚至还参加了蟠桃会,一旦有人问起,他就冒充青丘山胡家人。 可是呢,西王母座下有九尾狐仙,人家可是地地道道的青丘狐家人,听说来了族中的人,可把狐仙乐坏了,赶忙去看看,结果一眼就识破了老胡的身份。 青丘仙狐祖上是禹王的妻子,大禹治水有功,利在千秋,在远古时代拥有莫大威能,所以说,青丘狐也曾得到过西昆仑的接近,并且赐予灵丹,族中人一旦成年,可自动化人。 青丘仙狐各个一身仙气,岂是普通凡狐能够比拟的? 所以说,当场就把老胡拿下,申明原因后得知了他的情况,西王母大发慈悲,没有收了老胡的命,罚他在西昆仑锄草渡河,干着一些下人的活儿。 后来开了岁考,老胡曾借机会给家中写信传达,导致族中对昆仑山岁考的流程清晰,也给族中人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听她聊完了事情起因,我也没再为难。 和老头谈一谈,可他不敢放我们过关,话里话外中流露出对青鸟十分畏惧的神态。 我问:“你说,这镜花水月到底是什么?” 老头说:“实话告诉你,你们处在一个大镜子的上面,凡尘所有的因果都会被吸附到镜中,你若是能在其中取走鲤鱼,便是取走本心可以成仙,取不走,自然要被曾经杀害过的亡灵拉去偿命。” 残破的狐狸们听后是嚎啕大哭,哀求着方他们一马。 老头说:“我倒是想那么做,可规矩又不是我定的,如果你们跳河,那就离不开,如果这位强行捣乱,青鸟来找茬,我可不管,跟我无关。” 原来如此,镜花水月也是了结凡尘的一种,我有些明白岁考的目的,他需要剔除一些心性不端的人,还要让入昆仑者放弃对凡间的留恋,踏踏实实留在这儿当个神仙。 所以,会有溺狐潭,会有缺谷镜,现在又来了镜花水月,如果突破了这一关,才是可以真正见到通天梯的样子。 西王母召集天下群仙,并且也在青鸟传书中写的很清楚,心性不端者、留恋凡尘者都禁止参加,可仍然会有那么多的狐仙不信邪,所以,一切的后果都是他们应得的。 第1839章 成仙路 现在这个社会上,纷纷扰扰,红尘迷乱,又有几人能够保持住心性? 不管是道士、出马仙、僧人、还是阴阳先生,在红尘摸爬滚打之间,见到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难免会堕入深渊中无法自拔。 所以,真正的修行者是不会碰钱的,毕竟,钱乃是万恶之源。 要是硬闯,肯定会给眼前的老头造成影响,搞不好打乱秩序就麻烦了,于是,我心里也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亲自去尝试一下,以我神龙之魂,又怎么可能连区区的冤魂都搞不定? 下定决心之后,我让他们在外面等一等,自己抱着胡仙姑一步跃下了水中。 这个时候异变突起,无数的幽魂在身边出现,眼前红色茫茫,到底该去哪去找鱼啊? 当被冤魂袭来的时候,我也被震撼到了,最主要的是他多到毫无边际。 胡仙姑开始挣扎,可她的身体实在太弱,根本就无法抵御眼前鬼魂的侵害,当被无数鬼魂扑来的时候,连我也在短时间有些招架不住。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最让我意外的是小金! 这货在关键时刻出现了,眨眼之间变得堪比牛犊子大小,将我与胡仙姑承托了起来。 紧接着,小金再次张开大口,眼前的湖水形成了一个漩涡,无边无际的鬼魂都被他吸入到腹中。 而且,小金的肚子就好似填不满的无底洞,越吸越猛,连我都诧异了,这也太厉害了,难不成是遗传了他爹的基因? 小金吃过世界之树上的果核,一直以来我就知道它很不一般,至于怎么不一般,还是不得而知。 原本茫茫无际的血海,都被它在眨眼之间吸入腹中,渐渐的,红色的血海变得清晰下来,当那条巨大的鲤鱼出现时,也不知道是胡仙姑的还是我的,反正鲤鱼的个头不小。 可谁知,小金更胜一筹,突然变大的身体,一口吐出了舌头,正中目标的时候,我傻了眼,这要是被它吃了那还了得! 急的我赶忙抓住小金的舌头:“这个给我,给我留着!” 半个鱼头都进了它的嘴里,要不是反应够快,可能就真的完了。 还好救下半条,然后我带着一起出了水,重新站在竹排上的时候,其他人也是很意外,小金飘在竹排的旁边,威风凛凛,一双淡黄色的眼睛散发着凶光,当扫视众多狐狸的时候,吓得大家纷纷跪地磕头,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监考呢。 老头惊讶道:“你是替他来过岁考,可是,我们这儿不准许替考,这鱼是本心,谁吃谁才可以上天梯的,你想要好了么?” 胡仙姑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不适合单独行动,如果让她自己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命就得丢了。 既然事情像老头诉说的那样,我选择自己吞下了半条鱼。 同一时间,眼前的视线开始发生了变化,周遭翻腾的湖水不见了,脚下所踩踏的是亮莹莹的冰面上。 而前方却到了一座耸立出云端,看不到山顶的高山,万古不化的白色雪山根本就看不出它到底有多高,云雾遮绕,之前在外面所看到的神仙景色,正是在哪山巅之上。 而我的身旁站立着刚刚的那些人,李相如还在看我,问我怎么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凝视着前方,苍莽昆仑,犹如通天峰般将天地撑为两半,一半在天,一半在地,尤其那顶端缭绕的雾气,没错,这就是昆仑仙山,也叫做昆仑圣墟。 我说:“相如,跳河吧,我看到真的昆仑了” 李相如按照我的说法也开始跳入水中,不过,在我看来,他现在正目光凝视着脚下的镜子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没令我失望,果然捧着一团晶莹的冰晶站在老头的面前。 当然了,这块儿冰晶在他的眼里就是活蹦乱跳的鲤鱼。 之所以老头怕我闹事,那是纯阳之气暴躁的时候会对周围的造成影响,他是负责看守此地的摆渡人,如果出了事儿肯定会受到连带责任。 李相如也与我站在一起,他感慨道:“天啊,原来真正的昆仑山长这个样子!” 我觉得也是这么回事,真正的神仙之地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让人见到,好比地狱之门前的雷霆,以及宁愿饿死在草原外的牛羊,他们都是可以看到其中蕴含着的危险。 毕竟,成仙的路上又怎能是一帆风顺。 “师兄,如果上了山顶,是不是就真的会成为神仙?”他吞咽了口唾沫。 我说:“那就不清楚了,不过,如果成为神仙的话,可能一辈子就回不去家了。” “修道修道,为的不就是成仙嘛,真要是能成仙,这些事情我都是可以接受的。”他执着的说。 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李相如一直以来都有河图相伴,所以,我觉得他一定有着我所不知情的杀手锏。 其他的狐狸在老头的相逼之下,开始陆陆续续的‘捉鱼’,我亲眼看见他们被冰面吸入的场景, 那是一双红色的大手,突然出现握住双脚,用力的拉拽时,眨眼间便拖入到了冰晶底部。 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算是永永远远的留在了昆仑山。 小金变成到人腰部的大蛤蟆,面对通天梯,他也呱呱的叫了几声。 我问:“你也是想成仙么?” 它的腮帮子鼓起,一身的金疙瘩变得格外铮亮,呱呱的叫声还有那激动的眼神,不用说,他现在也是处在异常兴奋激动的情绪。 刘青青、我、胡仙姑、李相如、金蟾、没想到一场胡家子弟的考试剩下的只有一只狐而已,而胡仙姑没有获得继续参与通天梯的资格,至于那穿上蛇皮的狐狸,也在最后一关被打败,毕竟,他改变的只是外表。 虽然不知道登仙路会有什么,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对成仙有着执念。 可是,成为了神仙真的就那么好么?七情六欲的放下,那又与行尸傀儡有什么区别? 当然了,他们听不到我的心声,我也无法代替他们去做出任何的选择。 第1840章 通天梯 问起老头,其他的人呢? 他说:“到了通天梯前的石碑,你们自然会遇见,对了,提醒各位一句,通天梯的高度没人知道,能不能爬出去,也只有靠自己,其他一切外力都是无用的。”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大禹王曾经走过的路,若是的话,看来,曾经此地还真的有过一场不为人知的战争。 我又问老头:“你知道九重城么?” “以前听青鸟提到过一次,好像九重城是曾经的第九重天宫,结果在天上掉了下来,听说是在群山之中,但具体的位置谁也不知道。”老头说。 李相如不满道:“你在这儿生活几百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老头说:“瞒着你?你就是一个井底之蛙,根本就不知道昆仑山有多大,告诉你,这里在过去可是第三宇宙,能够包罗天地,如果不是曾经的大战导致的,昆仑山可以算是第三个世界。” “你说是就是,当我没学过地理啊?”李相如反驳。 “我是不愿意与你这娃娃犟,第九重城之所以找不到,那是伏羲与娲族人居住过的地方,你知道不知道谁是伏羲?那可是人王,一手遮天之术,别说我了,连那个个。。。啊,你懂得,她也找不到!”老头说道一半嘴有些磕巴,显然是不敢直言提到西王母的名字。 不过,我的心里却是真被搞得七上八下,妈了个鸡的,啥意思?连西王母都找不到地方,岂不是连我也找不到? 对了,还有无继国,他们知道九重城的位置,等到帮胡仙姑恢复了神智,如果真的找不到,那我就回无继国绑架他们。 胡仙姑没有获得前往通天梯的资格,但老头给我出了个招,他说没有获得资格也不要紧,到时候不上台阶就行了,而胡仙姑处在失去神智的前提,完全可以当做神兽处理。 当然了,胡仙姑无法上天梯,他也根本看不到真正的昆仑在何方。 就这样,我们几个沿着道路行走,等到了近前时,彻底的傻了眼! 因为,铁九奶奶、灰王爷、飞天白、柳菩萨他们带来的人基本上没有多少损失,充其量也就是个位数而已,哪像我啊,团灭! 四位大仙彼此对视,又在同时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说:“今天老狐狸往家跑就是个错误,以后三百年,胡家怕是没什么厉害的人物了。” 刘青青没吱声,可老头却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铁九奶奶认出了老头,惊讶道:“哎呀我去!这不是胡蓝胡大仙儿么,你不是在昆仑山成仙了么?怎么还跑到这儿来了干活了?” “黄脸婆,你给我闭嘴,敢得罪考官,信不信我让你离不开昆仑山!”老头有些恼羞成怒。 铁九奶奶不甘示弱:“真以为昆仑山是你家开的了?一个靠作弊的家族,能有多大的出息!” 俩人剑拔弩张,刘青青出面阻拦,她的温柔大方也算是化解了刀锋之气。 大黑憨厚的我点点头,关切的说:“天师与相如兄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刚刚路上还一直担心你们呢。” 李相如上前将手搭在了大黑的肩膀,豪气的说:“一会儿兄弟你可得要努力,争取跟得上哥哥的步伐,到时候,咱们哥俩去了仙界,仍然纵横无敌。” “我只求你只要别拖我后腿就行。”大黑说。 俩人说闹的时候,突然,一道精光闪烁,接着,又有一位长的秃头樟脑的老头出现在了人群的面前,他手里捧着一个淡绿色的纸书,背着手,装模作样的表情让我叫出了声。 “天啊,舒化春!” 自从广东一别,他竟然溜达到了昆仑山!瞧现在挺直的腰板儿,简直就是小人得志的样子,尤其把抚了抚小胡子,感觉就像是没看见我似的。 “那个,闲杂人等不要与本神套近乎,我是这次的主考官,来吧,各位仙家可以签字画押。” 他趾高气昂的模样让我很意外,以前的舒化春可不是这样的,难不成当了神仙的以后,脾气都渐长了? 妈了个鸡的,不念旧情,我也懒得理他。 可等牵着胡仙姑上前的时候,他拦着说道:“这次是五大仙家岁考,你一个人,过来掺和什么?” 摸了摸白狐的头部,注视着他那眯成缝的老鼠眼,沉声说:“我是她弟子行不行?” “不行,岁考规定,只有五大仙家来参加,你这样不合规矩。”舒化春说。 我要过,他非不让我过,甚至还说就算是上了天梯也见不到王母,这是五仙的岁考,专门针对五仙所用。 可是,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我说:“让我不参加也行,只要恢复她的神智我立刻就走,绝对不会再做停留!” 李相如、金蟾显然非常的可惜,他们都是非常渴望成仙的。 舒化春说:“我说的不算啊,看白狐狸怕是被邪煞伤了脑子,想要恢复是不可能的。” 当场我就被他激怒了,开什么玩笑,我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能救胡仙姑,而且其他五仙也说了,唯有瑶池仙液才有机会将她恢复如初,如果今天不让我去通天梯,不让我入山,那今天我就不走了! 西昆仑是西王母的地盘,吃了世界果实,道尊根本就无法将我定位,而如今,我已经做好暴露的准备。 胡仙姑绝对不能死! “舒化春,我问你念不念旧情?如若念旧情,通报一声,让我见见青鸟,把事情说清楚,只要他答应救人,我立马就走,如果她要想谈条件我也可以与他一起谈!”我说。 此话一出,我已经不再遮掩着自己的实力,当四周被纯阳之气纷纷逼退的时候,舒化春却叹了口气说:“大宝啊,以咱们之间的关系,我又怎能害你,只是今日人太多,无法与你明说罢了,你还是听我的话快点走,这西昆仑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如果再不走,可能你就走不了了。” 第1841章 昆仑埋伏(1) 舒化春的有感而发,让在场中的空气安定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尤其四位领队的大仙眼神更是充满了惊讶之色。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今天‘监考老师’的身份,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胡仙姑是我姑姑,没有瑶池仙液为她洗涤神智,她将会永远为妖,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会被正道人士所灭杀。 当然,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事情,还有血参到底是什么? 我说:“舒化春,你我认识多年,应该了解大宝的秉性,今日我既然敢选择来,那就从来没想过退缩!” 舒化春拍着大腿:“你咋那么犟呢,臭小子,实话告诉你,自打你入了昆仑山就已经泄露了,之所以不动你,是因为需要等待血月降临,天衰会被暂时遮蔽,你将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我也不想就这样完蛋。 舒化春劝我,现在就算是凭我的实力,恐怕也无法深入到西昆仑,到时候白白丢了性命不说,还无法进入瑶池,胡仙姑的甚至也是无法恢复的。 他说:“大宝,你千万别意气用事,今日会有血月,我不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儿了,可我听说会有很多人来抓你上昆仑斩仙台。” 李相如吞咽了口唾沫,也在一旁劝我道:“师兄,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我觉得他说的对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时候,铁九奶娘、飞天白、灰王爷、柳菩萨他们四个已经得知了我的身份,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抗拒,尤其灰王爷,他更是双手抱拳,凝重道:“原来你就是张大宝!” “你也接到过道尊追杀令?”我说。 灰王爷摇摇头说:“没有,但是花狐貂是我兄长,我听它说起过,你是巫族中人!” “怪不得。”舒化春神色恍然,又说:“昆仑山时候就听神仙姐姐们经常说起巫族,称他们都是吃人的魔鬼。” 花狐貂?没想到灰王爷居然与魔家四将的魔礼寿有关系。 飞天白、柳菩萨、铁九娘娘同时围在我近前,飞天白主动说:“包括不在的老胡也算上,我们几个在一起探讨过好长时间,现在的仙不是仙,天也不是天,人无尊严,也无地位,化生当道,却无所作为,巫族种子发芽其实代表的不是巫族,而是人性的一种觉醒。” 柳菩萨又说:“天地间的如若仙凡相接,必然对人有着影响,当初的天界在天,人间在凡,鬼在幽冥,可如今天衰当下, 仙鬼皆与凡同混,老虎不与绵羊为伍,凡人必将受到鱼肉,唯有巫族种子发芽,天下人人都可称巫,有了平衡,才有和平。” 铁九奶奶又说:“所以,我们几个想明白了,早就不打算做神仙,这些年帮着运送小辈入昆仑也是一种自私的做法,但若是你能令巫族之种开满华夏,神仙鬼怪不得擅自主导凡人因果,我们帮一帮你又能何妨?” 我万万没想到,四位修仙的精怪竟然会选择帮我,不过,我真的没想过大家帮忙,只要能为胡仙姑讨要瑶池水便可。 刘青青说:“我也是狐家子弟,若是能上到通天梯顶端,一定会为你讨要到瑶池仙水。” 我是真的不放心,胡仙姑已经这样了,容不得出现半点差池。 当被大家一言一语劝说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识破胡蓝的九尾仙狐! 当初,他曾冒充青丘山仙狐,九尾还以为是故乡人来了,非常的亲切,显然她也是大禹王妻子涂山氏的族人。 想起了当年的北海太公姜尚坤,这老家伙很厉害,一口气取了涂山氏七位仙狐,他也算是比大禹王更有艳福了,遗憾是我不知道那七位夫人的名字。 思来想去,我说:“刘青青,如果你上了岁考之后,找九尾仙狐,就说涂春娘的未婚夫求她帮忙取些瑶池仙液救下白狐。” “涂春娘?你是涂山氏的姑爷?”他惊讶的问。 我尴尬的说:“以前是,但现在她应该是我大嫂了,不过,不是你们想象那样,我们是父母包办婚姻不合法,她与我大师兄才是真爱,你就上去说一说便是,瑶池之水也并非是绝顶宝贵,我相信这点事她肯定会办到的。” 万万没想到,那些神仙会追到西昆仑,看来他们对我的行踪已经早有掌握。 埋在心里还有一块儿大石头,到底血参是怎么回事?结拜大哥万寿春不会出事了吧?否则胡仙姑又怎么会出事? 这种感觉很强烈,但是,摆在眼前的危机感却又不得不让我多做考虑,算了,如果离开昆仑山,那我就去长白山看一看,大宝儿二宝儿那两个娃娃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舒化春要求所有参加岁考的地仙儿们都来摁下手印,领了‘准考证’便开始登山。 唯有大黑放弃了考试,他到了我近前,憨厚的说:“你们都不去成仙,我自己一个人去也没意思,大家一起去吧。” 我想了想,还是没做阻拦。 舒化春又说:“你大可放心他们几个,既然能通过三关到达通天梯,各个都是心志坚定且品行端正的人,等到岁考结束会有青鸟将大家送出去的。” 望着高高耸起的昆仑天梯,真的很想要上去看看,但注定老天爷不给我这次机会,面对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我所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夏玲珑! 九重城既然在昆仑山,今天这场大事儿她不会不知道的,如果说,她想要见我,必然会借着机会走出来。 妈了个鸡的,应龙说了,如果胎儿生,夏玲珑死,她与伏羲在一起,我不相信伏羲那么大个天神会保不住一个孩子。 灰王爷又是:“你们跟紧握,昆仑山有进无退,往后走的每一步都是雷霆,跟着我不要走错,否则错一步都会坠入万丈深渊!”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看着其他的地仙缓缓的上了天梯以后,灰王爷化一只快赶上牛犊子大小的棕色老鼠,它双爪似铁,快速在前面带路。 第1842章 昆仑埋伏(2) 记得有一首歌唱到,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风不平,浪不静,心还不安稳! 没错,我现在就是这样,如若继续向前,西昆仑等待我的不仅仅有西王母手下那些猛将,她贵为太阴之母,乃是天下间所有要修的老祖宗。 我虽然为妖龙,不受三界,可最初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是想借助不属第四世界人的身份混过去。 可现在来看,一切美好的计划都是没有变化快的,自从走出沙漠以后,就已经被他们所计划着。 巫族的种子事关天下,而如今已经发芽,不得不引起所有神仙的注意。 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种子发芽起到了什么作用,可巨门神、二郎真君、火德星君、九曜星君那些天神所表现出来认真的态度却是非常让人崩溃的。 李相如与大黑留了下来,本来我也打算让小金留下的,可这蛤蟆竟然一口弹射的舌头打在我的后背,又以极快的速度粘了上来,导致我甩都甩不掉,只好带着他一起走。 在向后退走的时候,几乎每走一步,优美的风景就会再次退化为一片绝境之地,脚下擦着无数的枯骨,晴朗的天气也在渐渐变为灰暗。 他的速度很快,好似正处在地狱之门的通道上,这是穿透仙凡两界的道路,结果走啊走,突然间,前方出现了一阵阵的雾气。 飞天白突然惊道:“有人来了!” “我也闻到了,有很多。”铁九娘娘也沉声说。 该来的都会来,该躲的也躲不掉。 远处云雾腾腾,看不出现在是黑还是白,但他所说的血月应该做不的假,如此看来,道尊在抵抗天衰十有八九是是起到了作用。 这么着急抓我,后续除了担心巫族的种子以外,还有可能是把我带去补天。 不论如何,我若是落在他们手上就是个死无葬身之地。 柳菩萨凝重道:“大家不要声张,张大宝,你含住妖丹,争取蒙混过去。” 接过了柳菩萨给的一粒白色丹丸,上方那种磅礴的妖气非常浓郁,就连我也是很诧异。 当按照她的说法将丹药吞入口中以后,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不再是一条龙,反而成了地地道道的狐狸。 大家紧挨着灰王爷的身后向后走,很快,入了浓浓的雾气之中。 道路被阻,冷冷的声音传出:“来者何人!” “福鼠山灰王,这位仙长,我是花狐貂的表弟。”灰王爷很客气的说。 “二郎真君有令,昆仑山不得出入,等血月降临,我等自会搜山捉拿巫族余孽!”对方严肃道。 麻烦了,之前与二郎神打过交道,他是三界之中少有不受化生道压制的天神,强大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尤其,他很聪明,直接将昆仑山戒严封锁,不准我们走。 大雾遮绕,根本就看不清雾的后面到底有多少人,但听飞天白的意思,人数可是真不少的。 这时候,铁九娘娘也上前说清:“我们是民间五仙,西王母娘娘举行岁考,特来帮助门下弟子度过第一关,现在他们都已经去参加考试,只剩下我们几个,又为何不放行。” 柳菩萨也说:“是啊,南海观音菩萨让小仙去找佛子莲花,时间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啊。” 那声音又说:“无妨,菩萨慈悲,自然会谅解我们的做法,事关三界,恕不能应允,待血月开启,自当放行。” 接着,那云雾中同时传来踏步的声音‘咣咣’的响声清晰,除此之外,无数士兵震颤的铠甲同样清脆入耳,这也让灰王爷立刻安静下来。 没错,昆仑山已经完全戒严了,在拥有莫大威压的仙山下面,就连我也是受到压制的。 看不清楚后面到底有多少人,我也不敢贸然动手,但如果现在不动手,血月来临的话,无数的神仙兵将涌入昆仑,身后西王母群妖下界,我岂不是更没有一战之力? 于是,我又问:“这位将军,血月还有多少时间降临。” 他用坚定的语气道:“一炷香,雾气散后,通过检查必会放行,如若不然,魂飞魄散!” 一炷香?可是,如果去别的地方,在不熟悉路的前提下,可要硬抗雷帝设下的阵法。 就算是想要拼命也不行,就如灰王爷自己所说,退路只有一条,若是打起架来,肯定会走错路的! 正当左右的为难的时候,灰王爷找到我。 他说:“若是血月来临大雾消散,你就跑不不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 “如果选择硬闯,你有几分把握?” 按照之前交手的情形来看,当时二郎真君破开群仙的封印,差一点引来劫数降临,可当时神仙所展现出的战斗力格外强悍,绝不是能轻而易举击溃的存在。 所以,我在权衡了一下自身之后,沉思道:“如果前面的人实力不是很强,那我有四成,反之是三成把握。” 灰王爷又说:“既然这样,我来助你!” “帮我?”我惊讶的问。 他异常严肃的说:“我是天生福鼠,能嗅到天材地宝,因吃过九转金丹才得以成仙,可是,在刚刚证道之前有无数的修士想要捉我,又有无数的神仙想要待我上界,我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利用我的鼻子。” 没错,别看神仙是化生道的存在,但天材地宝对他们也是有用的,福鼠的功能的确是所有修行者梦寐以求的灵兽。 静静的听着他说,因为我知道他恐怕要做出一项重大的决定。 “我表哥被四大天王带走成仙,虽长生不死,可不能逍遥自在,我如今也已长生不死,可却时时刻刻受到他人惦念,直至一月前,以后八人想要收我为徒,我知道,他们是想奴役我!这次,我灰王宁死不屈,希望你能将巫族的种子开满大地,让凡人不再受神仙左右,那时换我一个自由之身!” 话音刚落,已经恢复为人身的灰王爷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举动。。。。 第1843章 昆仑埋伏(3) 他竟然扣下了一自己的只眼,当他交给到我的手上时,感觉非常非常的沉重。 就连其他的人也愣住了,灰王爷用力的揉搓一些面颊,当他的伤口愈合之后,紧接着,他又说:“我知道你早就修出阴阳法眼,可在这样的雷霆之下没有任何的用处,我走昆仑道,一靠嗅二靠观,眼睛能够提前辨别雷霆的来临的方向,鼻子可以找准出道路,现在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 “老灰!”其他三位地仙围了上去。 灰王爷伸出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儿,他又说:“我知道你们也收到了威胁,可我等已经成仙,自身的早就已经命运不受控制,一旦天衰过后,仙界将不再适合神仙居住,凡人也将会被奴役的命运,不想顺从,唯有反抗!” 我这次才真正的领会到,并非是所有的人都想要成仙,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正义感,也不想要看到仙凡想混的那一天。 也许,天衰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在接过了灰王爷的眼睛后,他告诉我吞下去,按照他的说法照做以后,眼前的视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雾气不在,看到站在面前的是身高数十丈的巨人,他身穿铠甲,手持两板斧,面容狰狞,威风凛凛。 身后无数的天兵,左右还有将士,一些个打扮各异或穿长袍的,想必是那些修行的神仙,而且,我还在他们当中看到‘赵公明’。 无数兵将的汇聚导致出现了一片片的白雾,到底几率是几成,唯有看过了才知道。 我说:“小金,还能不能打!” 金色蟾蜍骤然变大,我一跃上了它的背部,又说:“谁有趁手的兵器可借我一用!” 飞天白突然丢来了一把青铜古剑,我随手一接,剑芒闪闪,有种难以言喻的霸气感,剑身上的浮雕格外精致,就连我也感受到那种逼人的寒意。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术,所以,剑的本身就是饮血增煞。 我不由得而感慨道:“真是一把好剑!” 飞天白说:“刚刚灰王的话的确触动了我老白,这把剑是当年汉武帝的佩剑太阿,武帝驾崩后,被东方朔给偷来了,武帝一生与匈奴为敌,佑我汉民,今天宝剑借你一用,若是能杀出重围,将由你执掌,继续佑我汉民!” 双手抱拳谢过,就待我准备杀出重围之前,柳菩萨一跃而起,站在我旁边之时,她拿出一份皮衣,交由我道:“这是我成仙前最后退却的内甲,可保你不受致命伤害,就算最后不幸遇害,此内甲也可保你魂魄完整。” “谢谢!” 接过手中,顺着头上套了进去,内甲很快便与自身融合,这也是很让人意外的事情。 铁九娘娘干哑的笑了笑,又说:“老身不如他们几个的身家厚,但也有点宝贝,你可要接好了。” 她用力丢给了我一个布袋,接到手中之后,还未等我打开呢,铁九娘娘说:“千万别动,这是我成仙之前所留下的臭腺,数百年的积累了,要是打开,这味道恐怕在场的人也受不了,你可收好,万一有用得上的地方,可以试试。” 灰王爷的眼睛、柳菩萨的内甲、飞天白的太阿剑、铁九娘娘的臭腺。 带着四样宝贝,心里真的很感动,之前的敌意早已抛之脑后,没错,他们都是一群真正的神仙。 就像老百姓民间所传的那样,对人有善者称仙,害人者称妖,他们四个才是真正的仙。 “如若大宝能够离开,必会在尽快的时间令巫族种子开满天下!”我拱手道。 小金带我转过身,当重新面向那些云雾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关注刚刚我们之间的事情,手中握紧了太阿剑,如果我是巫族的种子,那夏玲珑是巫族最后的镇国公主,如若我出事儿,相信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今天恐怕是成道以来的最难一战,因为血月开始,我将面对的是天上众仙! 雷法封堵了退路,若隐若现的雷网遍布各处,这倒是可以看的清楚,而我与小金之间是有着思维上的碰触,甚至拥有着令行禁止的默契感。 我大声道:“小金,跳过去!” 一声令下,身体纵身跃了出去,同一时间,虚空闪烁出九道雷符。 我本身有曾修过雷法,只是曜变雷身留在了活死人墓而已。 凭借着对雷法的感知,下意识做出预判,小金也没有让我失望,处在悬空时,竟然也可以双脚猛的踩踏地面弹射而出。 当穿过了一层雷网后,无数的障碍纷纷袭来。 霎时间,我握紧太阿剑,挥手就是一级苍龙抬首,剑光若现,斩断雷霆! 破了追袭的雷法,视线中正是地狱之门的凄惨之相,而且,我已经到了那些混蛋的上空。 “是张大宝!” 气息调动于丹田,大声呵斥道:“大宝本无意与任何人为敌,我只想活着!自由的活着,今天,谁拦我谁死!” 纯阳六十四式,招招带动灼热的气息,如今,我体内有龙魂,肉身有是纯阳之身,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拦我的! “轰!”的一声巨响,小金落在了无数的天兵天将之中。 当刀剑劈来之际,金蟾变大,体表那些金色的疙瘩格外坚硬,任凭如何劈砍都无任何的效果。 小金很勇猛,他不仅仅大,而且舌头也厉害,一口就能吞下一大片的天兵。 我甚至想起了西游记中的狮驼岭,那位文殊菩萨坐下的雄狮,也声称可以做到一口吞十万天兵,当然,小金没有那么邪乎,可是,天底下能吞天兵的妖精可是真不多啊。 赵公明骑黑虎而来,双股剑突然偷袭,我一记玉带围腰将他逼退之后,赵公明大声道:“张大宝,我本以为你是道家真仙,却没看出你是巫族余孽!” 举起了太阿剑,面对无数的围杀,剑中霸气不弱分毫,我盯着他的双眼道:“记住,我不是巫族,我是人,是顶天立地的人!” 第1844章 昆仑埋伏(4)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震彻云霄,可是,那些弥漫的雾气还没有飘散,大地之上的腾腾杀机仿佛要将这天空打烂,小金有些生猛到出乎我预料,金色蟾蜍张开大口可吞天兵。 赵公明骑着黑虎手持擎金鞭,双手抡气,好似撼山之力,身体周围悬着二十颗定海珠,太阿剑所带动的灼浪之气纷纷被化解,黑虎骤然加速,祭出擎金鞭,神光闪闪,当头就是一鞭。 危急时刻,我想到吕祖传授的纯阳六十四式的最后三招半,黑虎玄坛赵公明是地地道道的正神,一身实力早就随着千古由来得以认证。 面对重重包围,小金能帮我抵消大部分的伤害,可被人追着打容易阴沟里面翻船。 纯阳剑法以刚猛著称,气动则为阳,静则为阴,看似纯阳无阴,实则动静结合,赵公明手中二十四颗定海珠盘旋不止,小金正当飞天的一刹那,定海珠好似将沧海搬运而来,重重压力轰然而下。 “轰!”小金倒在地上,四肢死死的贴在地面上。 “道尊有令,捉活口,大兜天伏魔阵,天兵天将收魔!”赵公明大喊。 无数的人影同时举手,一道道银色气息彼此纠缠,凝结为锁链的盘绕而来,小金好似欧阳锋的蛤蟆功般腹部鼓起,蟾鸣回荡不止,每一次呼吸,都会在四周带动起气雾的吹散。 定海神珠格外沉重,当机立断,掌心握太阿剑,血光流下之时,仿佛太阳下坠,空气的热浪弥漫扑面,最后的三招半是将纯阳剑气中的纯阳诞生出阴,盛极而衰,阴阳得以相扶,让剑气瞬间得以大增。 在无数的锁链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在场中的神仙还并没有出了浓雾,而且,巨灵神始终磨刀霍霍,这说明血月还没有降临。 没有时间了,昆仑埋伏道尊势在必得,以他能够遮蔽月光的情形来看,怕是在抵御天衰的过程中有了进展。 当即,我以剑竖立,站在小金的背部,硬抗头上沧海之力,天地纯阳之气为我所用,这是地地道道的仙法。 “立剑转轮!” 火光如柱,直冲向二十四颗定海珠,但是现在很尴尬,头上定海珠带来的无尽沧海,波光流转之间盖住头上天空,试着强行几次冲关仍然一无所获。 赵公明又说:“张大宝,不要再做抵抗,你的人生经历在仙界不是秘密,大家对你颇为赞赏,度过天衰之后,只要转世重修,自可位列仙班,到时候你我本是同道中人,又何苦自相残杀。” “…” 重重的喘着粗气,我还有机会,只要血月不来临,那证明一切都是有着突破的可能! 凝视着赵公明,我冷冷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从古到今,玉帝下令仙凡有别为的是什么?私下天庭为何有是重罪?凡人最灵,且凡人最弱,天衰过后,仙凡同住,哪还有人的居所,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老天爷会给我巫族的种子,是因为要让它开枝散芽,让每个人都能觉醒,不再受神仙掌握吉凶祸福,一切因果宿命,皆由自招。” 赵公明说:“天灾人祸层出不穷,没有仙的庇佑,凡人将无法生活!” “放屁,大禹王是仙还是人!”我厉声道。 在与赵公明对话的时候,我已经暗暗做出了决定,悄悄的告诉小金,一旦祖龙出体,它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保护好我的肉身! 但是,现在的小金已经被压的动弹不得,昆仑山的一片荒漠之中,灰王爷的眼睛帮助我看破了虚妄中的迷雾。 赵公明待噎的哑口无言之际,我趁机释放祖龙之魂,待肉身倒下的一刹那,苍龙抬头,一跃向了云霄。 “张大宝,你这样是在玩火自焚!” “待我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定要让天衰彻底来临!” 游龙入水之后,二十四颗定海珠统一收缩,当勒紧龙身的一刹那,小金得以站了起来,驮着肉身的金蟾再次跃起,而祖龙之魂的庞大强行破开了定海珠,穿梭在海水之上升入天空。 龙吟回荡,小金已经远在百里之外,王文卿的九道雷符再次而下,直接劈在了小金的背部,一时哀嚎,小金的身体缩小了一大圈,如果九道全部下来,可能他就真的要完了。 赵公明吹起黑风,擎金鞭无限放大,击中龙身之时,回荡有劲儿的力道迫使我快速跑回身体。 “按照我说的走,不要乱跑,雷劈死你。” 无数锁链追击,小金三次跳跃已经深入到了大后方,可随着雾气的涣散过后,天空中的明月竟然变出了几分血色之象,心里涌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太阿剑带动着全身纯阳之气,我想到了吕祖传授我最后的半招,气合浑元,自身化为一片混沌,一元化气,阴阳流转,生生不息。 始终酝酿着剑法,因为我知道,留下的时间并不多。 当血月渐渐出现,每个人都有了一种新的变化,刚刚的气势要比从前更加的汹涌澎湃,犹如波涛般的大海筹备着即将来临的海啸。 “再快点,要来不及了!” 小金作为最佳的弹射高手,后腿踏空,一阵强大的气爆声已经突破了声音的屏障,并且速度越来越快,我甚至能看到地狱之门另外的一面。 “大胆贼人,哪里逃!” 血月彻底来临,天地一片暗红,巨大的板斧遮天劈来,就连我也感受到一种毁灭之一意。 是巨灵神,他在关键时刻出现阻碍,当即,我以气合浑元融到小金身上,打算破开突击的一刹那,巨灵神却以怪力砸下,恐怖的力量仅仅擦过身体,就带来难以抵抗的冲击。 小金躲闪不及,我们俩被散发的力道打飞了出去。 巨灵神继续奔跑,他那高大的身躯堪比山岳,我们躺在地还没有人家脚指头高,连其他的天兵都不敢靠前,当他再次劈来之际,我知道,现在的天尊已经遮住天衰,摆在眼前的这些天兵天将,他们将不会再受到凡间阻碍。 第1845章 昆仑埋伏(5) 重重的摔倒过后,巨灵神抬脚便踩,危急时刻,我举起太阿剑扎他脚心。 巨灵神向后退了好几步,连连咒骂:“卑鄙无耻之徒,给我受死吧!” 雾气彻底散了,之前的幻境消失不见,身处碎石的荒漠,周围遍布着无数的兵将,而在头上中央的部位,有着一个九道雷符变成了旋转形的阵法。 我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难道真的将我的肉身留下吗? 不行,缺了肉身的掩护,天尊分分钟就能灭了我,现在我还太渺小,暗暗发誓,如果我离开,一定要取走肉身,融合九道龙骨! 三十六星君盘绕头顶,天兵天将围成了一圈,天上有雷符,左右有追兵,血月当头,我也是真正感受到神仙实力的可怕,他们并非很弱,只是一直处在压制的阶段下而已。 赵公明又说:“张大宝,速速束手就擒,道尊曾交代,天衰过后,仍收你为弟子!” 面对数万雄兵的重重围堵,还有天地之间的密布的天罗地网,我在心里有了一丝丝的明悟,所谓的气合浑元是吕祖传我的半招,他给我打开一扇门,让我感受到了自身与天地融合后的强大之感。 但是,那是吕祖的浑元,不是我的。 周围腾腾杀机,既然无法与之抗衡,那就融入其中,古话讲,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所要做的便是充当起那个蚁穴。 待锁链渐渐收缩,定海珠彻底镇压在头顶,小金无法移动,血月当头,一切的主导地位都在天兵天将的手中之时,我缓缓的与之相容,厉声道:“气、合、浑、元!” 单手持剑,无数的天兵陷入到了寂静。 紧接着,他们频频惊呼,因为他们根本难以捕捉到我的气息! 事实上,我已经到了人群中,手里的太阿剑大开大合,步步杀人,人头滚滚,血肉乱飞,剑起剑落,挡在眼前的没有一合之敌,短短的几个呼吸,场面彻底乱了套。 巨灵神想要来堵截,可在气合混元之后,我早就融入天地,除非用肉眼,否则根本就无法捕捉,但是,如此迅捷般的速度又岂能是轻而易举所能看清的? 剑剑要人命,九曜星君前来堵截,被我一剑斩断了火如意,天水葫芦,七宝扇等等法器。 赵公明的擎金鞭举起便打,可我早已到了他的身侧,手中宝剑落下,剑意煞气削掉了他的发髻。 随即,他丢出定海珠打我,突如其来的速度太快,胸口重伤,连续喷了好几大口血,无奈之下,只好继续遁入人群,天兵也是有血,如果不是血,那就一定是被血月所照映而成。 太阿剑越斩越凶,隐约中甚至有了几分通灵之意。 他们不再是所敬仰的天神,而是仇敌,因为无法想象当巨灵神这样巨大的天神在人间需要一顿饭吃多少粮食,也需要多少的食物供养,还有那些参差不齐的天兵天将。 凡间本就是末法时代,灵气稀薄,不足以供普通人修行,假如他们全部滞留凡间,最终的结果,必然是灵气枯竭,人类消亡。 就像第三世界那样,成为一片归墟,没有尽头,没有时间,没有生命。 我爱自己的家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哪怕他们是神仙,可早与人有所不同。 越杀越勇,太阿剑凶性弥漫,小金也已经缓和过来,庞大的身躯快赶上巨灵神的腰部,它飞身弹腿竟然将巨灵神踹倒了。 轰然的巨响,仿佛砸断一座大山,之后小金开始狂吃不止。 气合浑元后,他们根本碰不到我,趁此机会,我大喊:“小金,撤!” 于是,我将铁九奶奶给我的臭腺猛的打开,只见一团蘑菇云诞生而起,恶臭的气息将神仙都熏到在地。 我们两个跑的及时,几次翻腾,终于脱离了包围圈,而身后早就变得黑气蒙蒙。 翻身上了小金,我说:“西北方向,跑!” 本以为脱离了昆仑山口就是天高任鸟飞,逃跑了许久,我甚至以为安全了,可是,当头上的阴影将我覆盖的时候,强烈的危机感再次落下。 抬起头,那是一只百丈巨鸟,淡青色的羽毛闪烁波光,翅膀有七彩光晕,并且,他的速度奇快无比。 男子的声音道:“多谢青尊者。” 当青鸟低飞时,在它的背部站着一位威风凛凛的天神,妈了个鸡的,竟然是二郎真君追来了! 还未等我脱离肉体,突然,二郎神丢出法宝,金色的圆圈瞬间给我罩住! “砰!”的一声,被击中在了头部。 身体摇晃的同时,被金色的铁圈套在了肩膀上,瞬间收紧,感觉骨头都好似被裂开了,这让我一下子想到打孙悟空所用的金刚圈! “西王母曾交代,此人身有龙魂,还希望道尊能够留他一命。” “这点青尊者放心,道尊只是想借他之魂补天而已,事后会给他留一味魂魄转世。”二郎神恭敬道。 青鸟的声音与我当初在雷火地狱时听到的差不多,那个时候,大师兄还曾保护过我,当然,还有雷火地狱那些不知名的神将。 我大声问他,为什么要抓我! 结果,这二人根本就不理我,尤其青鸟,在小金暴怒的之时,她笑道:“很有意思的小家伙,正好瑶池缺一个吐水的金蟾,看它不错,就留给我吧。” 小金很生气,它张开嘴用那巨大的弹射舌头打算捉青鸟时,却不成想,青鸟吐出了一个蓝色的三角幡,光芒折射时照在了小金的身上,他的魂魄也在眨眼间便被收了进去。 青鸟说:“这是王母娘娘的训妖幡,你要是敢动我,我就要你的命!” 我的心沉入谷底,为什么! 从前之时,神仙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也没有过大面积出现的而不受阻碍的场景,可今天,二郎真君,青鸟,他们分别已经离开了昆仑! 心头压着的重石让我透不过气,二郎真君在拜谢了青鸟过后,以第三目瞪出金光,并在同一时间,我脑海里好似有洪钟敲打,缓缓的昏睡过去。。。。 而这时的我才意识到,原来。。不是道尊动不了我,只是他在一直放任我。。。 第1846章(上) 禁闭 这一次,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等到睁开眼以后是处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一张石桌、简单的椅子,当然,还有一张玉石床。 坐起身的时候,全身上下都特别特别的疼,金刚圈已经不再了,可是,这山洞到底是怎么回事? 艰难的坐起身,太阿剑竟然被放在床边,我很迷茫,心里面也产生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我现在是在仙界么? 身体空荡荡的感觉令我几次握紧太阿剑,可都是缓缓的掉在地上,真的没有想过,我竟然会拿不起剑! 扶着岩石,一步步向前走,吃过痴龙珠以后,虽然不会感觉的饥饿,但还是会口渴,在山洞是能听见轻轻的流水声,顺着声音艰难的走过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在岩石的缝隙内流淌出来的清水。 趴在近前大口大口的牛饮,很快,体力上渐渐有了恢复。 这时,我才得以坐下来好好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很意外,如果说是山洞的话,我倒宁愿说此地是深渊,底部没有任何的出路,坐在饮水处抬头向上观望,圆柱形的洞口直通上了云端,可它的四周岩壁却是光滑的。 我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有多高,我试着攀爬,可每一次的碰触都会带给四肢麻木的感觉,难道说这里被拉上了电网? “这里是哪!” “有人么!” “来人啊!” 可是,不管怎么喊,我所得到的只是阵阵的回音,没有人来管我,也没人问候,这种感觉好似被关在了监狱却又像是遗弃。 二郎神说要带我去见道尊,可道尊在哪? 现在或许是已经是所谓的收网行动,道尊不想在让我继续发展下去,这才把我抓起来? 太多太多的疑问充斥在脑海,可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舞动太阿剑劈在岩石,‘啪’的一声脆响,剑被弹开,可岩石却丝毫不受损害。 人间神兵怎么连普通的石头都破不开了? 在无数次的跌倒后,我终于放弃爬出去的打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身体实在是不受自己的控制,弱小的感觉再次让我体会到身为凡人般的渺小。 当疲惫后,我会回去躺在玉床上休息,闭目养神,体内空空荡荡,就连龙魂也无法去感知。 所处的就是一处溶洞,温度凉爽,头上是遍布各处的石笋,不远处为饮水的岩缝,四周零星长出的青草会带来淡淡的香气。 可我真的无法猜测,到底现在是在哪?是凡间,还是仙界? 折断了青草,与平常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此地既无虫鸣也无鸟叫,没错,我真的被囚禁在了此处。 起初情绪是暴动的,把天上的神仙从头到尾骂了十几遍,有时候非常期望能有人理一理我,但结果却是失望的。 喊了无数次,仍然一无所获。 后来,我是真的放弃了,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在山洞内开始了修炼,纯阳之气空空荡荡,按照心法仍然无法起到任何干净。 为了能搞清楚时间,每天会在能见到光的地方等待,当光的消散再到出现,这样的话可记为一整天,之后再由光的强弱来记录时辰,再将每天细分为十二个时辰。 忍受着此这种孤寂,我渐渐的竟然有些适应,这里很安静,虽然束缚了我的自由,却也给了一种难得安逸,没错,这些年来我是真的太累,摸了摸胸前,诗雨的命灯他们也没有取走,只要是我的东西,一样都没少。 我将此地称呼为通天井,主要因为它的高度已经不知通往哪里,或许真的是通天吧。 绝大多数时间我会对着命灯说话。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了普通人,没有神仙之气,自然也无法激发命灯,令诗雨的灵魂再次出现。 这样以来,我就好似成了个精神病。 从开始离开后的一幕幕往事,还有这些年所认识的人,经历的事儿,甚至我还把水洛莎依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当然,还有夏玲珑。。。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日子一天天的度过,禁闭的期间,心态也由最开始的狂躁不安,再到心灵上的放下,逐渐开始接受了现实,我很庆幸吃过痴龙的珠子,如果没吃的话,那可能早早的就要被饿死了。 拿起太阿剑,没有狂暴的内劲,也没有所谓的领域,更不会有强横霸道的纯阳之气,就像是公园里的老大爷那样,一招一式的缓缓挥舞,浑然天成,气定神闲,直至内心得以安宁下来。 这场囚禁是漫长的,按照我的计算,现如今已经在通天井里面待了三百天,并且,毫无任何出去的前兆。 在期间,我有了一个特殊的爱好,说白了就是给自己找点解闷的事情。 多种事实上证明,人无法在完全密闭孤独的环境下生活太久,有过很多实验说过,人如果处在一个密闭的环境下独处超过一个月,是很容易患上精神分裂,包括会产生幻觉,妄想症、抑郁症、进而自杀的倾向。 我不过是比普通人的心智坚强一些,好在通天井还有光,所以说,在不断的自我调节中是可以放下不好的事情,包括,我迷上了刻经。 岩壁虽然十分的坚固,可也不是完全的坚不可摧,缓慢的进行中,我不断的雕刻经文,有很多都是潜藏在脑海中的经书,在这样的密闭环境中得以释放,也从未有过的那样清晰。 度人经、道德经、莲华经、以及三世佛经。 经文在我的手中慢慢刻下,同样,内心也收到难以想象的安详,当关禁闭到达四百三十天的时候,像往常一样休息、禅坐、静心、刻经,可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石桌下面痕迹。 用手摸了摸,也像是被人刻上去的,心里顿时大喜,难道说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我迫不及待的钻到桌子下面,仔细观察才发现,一切果然与我所预料的相同,这通天井真的不只有我一个人来过,而且这个人竟然是李远山! 第1846章(中) 八年 我还没等看清楚整张石板上写的是什么的时候,就发现最末端刻下的‘李远山’三个字,天啊,难道说他也在这边关过禁闭? 可当我试着把桌子抬起来的时候,谁成想整张桌子仿若万斤,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仍然是纹丝不动。 没辙,只好重新钻进了桌子底下,仰头观看起来底部字迹。 工工整整的小楷,李远山用他的口吻来记述了自己在山洞内的过往, 这里原来叫“无量洞”,底部写着一段话,心无量,山无量,随心而止,由心而动。 而上面所写的内容,我依稀可以辨别:“面壁三百载,师尊教会不不忘于心,但师尊有错,弟子直言有何不对,追求天道本是为了突破自我,华夏的传承也为天地祥和所用,弟子愚钝,无法悟通师尊之意。” 妈了个鸡的,原来这里是面壁洞啊! 而且还是用来专门关神仙的,连李远山那么牛逼他都出不去,我?我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人家是神仙,我还是人啊,用力的捶打几下,有血有肉,体内虽然有着痴龙的珠子作为能量供给,可早晚也会有衰退死亡的一天。 就像是机器零件那样,不论寿命多久,使用年限早晚也会到尽头的。 不行,既然是李远山待过的地方,肯定还会有别的线索,他可是敢持剑说对抗道尊的人啊,又怎能老老实实的在洞里面认错? 这种念头很强烈,因此,也给了我一种期待。 不放过一寸土地的寻找,每时每刻都是在皆尽全力的去翻找,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的线索。 因为,我了解李远山就像是了解我自己,毕竟我们之间是同一类人! 每天,我都会去做记录,日子仍然一天天的度过,四百五十天。。。五百天。。六百天。。,不知不觉我竟然在地坑里面囚禁了两年的时间。 而然,两年里我翻过了每一寸土地,仍然是一无所获,希望渐渐的破灭,尤其胡子头发变得很长的时候,那种感觉是绝望的。 天啊,真的要我老死在无量洞么! 来,杀了我! “杀了我!” 失去的希望重新燃烧而起,拿着起太阿剑,我小心翼翼的开始劈砍、撬动、每天都会进行着同样的事情,太阿剑有一项非常厉害的本领,它是拥有着记忆金属,每当剑身受损,它总会在第二天恢复如初。 所以,我不敢用的太猛,慢工出细活,一天做一点。 就这样,通过日积月累的不间断,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将洞口内的岩石撬动了绝大多数,李远山曾经所写的文字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套运气之法,当读起来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以我的推断,无量洞应该是巫族登天之前,李远山怕是还处在学艺的阶段。 而后来的事情可想而知,他下山帮助禹王征战,立下赫赫战功,后来在道尊的刻意安排下于天宫刺杀大禹王。 之后,李远山划分混沌,令天地间的阴阳二气分开,阴气下降,而阳气萌生,有了人间的一寸生存之地,神仙也不得已而回到所谓的天界。 仙、人、鬼互不相扰,虽然偶尔会有接触,但大的环境下是不会变得,再当配合禹王鼎镇守华夏苍穹的威能,屹立太平五千年。 所以,我猜测李远山是一个喜欢求知、疑问、探索的人。 这才有了后续的一系列的事情,而他下界的时候,按照所了解的信息,那个时候的李远山就已经是真龙的载体。 一切与我所料的相同,在这座大山下面,李远山留下的是他的‘道’,就好似老子所说的那样‘三千大道’,每一道悟通后都可成为世间顶尖的存在。 现在,我想明白了为什么岩石会去覆盖他的道,证明他的道是在这个世界上是受到限制的,细想想起来,命运是那样的令人捉摸不透,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总会在不经意间有着那样多的相似之处。 可是,就算是李远山又能怎样?最后不也是被算计了么?而我又何尝不是以为能躲得过高高在上的双眼。 双眼睛在无时不刻的将我锁定着,一切都是我以为而已,不是他动不了,只是人家不想。 当看破这一切,心也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 是啊,李远山的抗争,是用自己的灵魂划分出了人神鬼三界,而当前的天衰却是再将三界归一。 禁闭的这些年,我在心里也想了很多,到底是抵御天衰,还是等着天衰来,或者是想利用天衰做什么。 我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设想。 仔细观摩着墙上的大道,空空荡荡的体内有了一丝丝的明悟,或许是因为相同的经历所致,也或许是前世今生的一场的对话。 我在他的大道中看到了我的影子,南斗生,北斗死,所谓主死,其实是为了惩恶,心中所做的坚持也是如此。 因为,北斗代表着天地正道,也是妖邪所畏惧的星斗。 于是,我开始每天枯燥的打坐,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钻他所写的含义,有时候会忘记记录时间,但以我估量,至少在无量洞里住了八年,两千九百二十天的禁闭,当抛出三年的寻觅,这部书已经让我看了五年! 第1846章(下) 无量洞 无量洞的意思,是告诉我,这个洞没有无法用人去丈量,他是没有高度,可以是万丈,也可以是一寸。 当然了,这个中间的界限在哪,却是不得而知。 无量洞,方寸山,二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唯一不同的是孙悟空有菩提祖师,我却唯有壁画经文而已。 凭借着自己的悟性,我看破了仙,看破了凡,也看透了巫,更看透了我自己。 人本为巫,人也是为仙,可人又是平凡,唯独巫的不平凡促成了仙人的存在。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是人本身,而非那些遨游九天之外的仙佛。 我们属于这片土地,更是理应战无不胜。 李远山的道,并非是修习术法之道,是真正的强者之路,心无所惧,哪里都是青天。 于是,我缓缓的站起身,握紧了太阿剑,再次回到了通天井。 站在下面抬头望去,虽然很高,可也并非是没有尽头。 我再次尝试着向上爬,它表面光滑,那么,我就用太阿剑劈出一条道路,或许,这就叫做刻心吧。 无数次跌倒,再到无数次的爬起,终于可以渐渐的稳住身体。 好似婴儿走路般迈着蹒跚的步伐,一步步的向上,只要不停下来,那我就是胜利的。 幸好,一切如我所猜测的那样。 斜月三星洞,灵台方寸山,追求的是本心。 通天无量洞,幽冥有神山,追求的则是道心。 我的道心已经与李远山千年后的重逢,也许是宿命的安排,可我真的凭借着力气一点点的爬了出来。 当最后的手搭在无量洞的顶端之时,那是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用力一跃的出了洞口,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睁开眼,周遭是一片白色,大雪茫茫,天地间一片氤氲之色,只见身旁站着一人,他鹤发童颜,身穿太极袍,头上有三花,光晕汇聚于身后,五官不怒自威,与当年在三生石上所见过的人影是一模一样。 “道尊!” 我惊呼了一声,坐起身,天啊,因为我发现太阳就在我的身后不远的地方,这里是三十三重天么?心里产生出了太多太多的疑问,怎么可能会肉身上天? 但能见到他,算是可以解清楚我心中很多的疑秘。 为此,我与道尊有着一番谈话。 道尊背负双手:“远山,你可知罪?” “我是大宝。”我说。 “你是远山魂魄所凝,虽无记忆,可你还是远山。” “不同,我是张大宝,我爷爷虽然也姓李,就算是我姓李也得是李大宝。” “为师给你安排的路,你为何不走?偷偷吃下第三世界果实,想要洗涤因果,可你本是李远山,因果早已扎入命运,不论在哪,你也改变不了。” “道尊,您高高在上,为何不放我一马?放天下人一马?”我说。 “我所做的一切,乃是救世之法,如若天衰,气运必将衰竭,华夏也将会遭受天谴,你为一己之私,不顾天下安危,转投巫族门下,该当何罪!。” 虽然啊的语气听起来还是与之前不同,可我却本能感觉到一丝怒意,可道尊为何不杀我? 但是,我始终都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 “可若是天衰,仙凡同路,人鬼同住,凡人孱弱,根本就无法生存,化生道诞生人之意志,也为凡人所创,那为何要高高在上?没有凡哪有仙,仙凡关系谓之父母,难道要容忍他们做出忤逆之事么!” 我将自己所有想说的话一股脑的吐槽出来,既然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我没什么可怕的。 “天是有寿命的,你见过第三世界,应该知道天寿到达之后,会发生什么,如若不想办法抵御,三界皆无,仙凡又能如何?” 我摇摇头:“人吃六畜,离不开六畜,所以,六畜不会灭绝,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的让牲畜去繁衍,而这又与人仙之间有何分别?若是巫族觉醒,人人可成巫,彼此间的力量上平衡,才是和平的唯一办法。” “巫族残暴,擅长的是毁灭,大巫师毁灭大地生机,令万物寸草不生,他们是掠夺者,如若都醒过来,用不了多久,世界的平衡将会被打破,三界也将荡然无存。” 直视着道尊的双眨眼,在心底里没有任何的畏惧,因为,我代表的是人,而非仙。 “道尊,作为人,我宁愿去死,也不愿成为牛羊!” 他说:“天衰日渐加重,我想要你的命去补天。” 我说:“我知道,所以,我想抗争。” 他说:“我本可杀你,强行取你性命补天,但是,我还想问你,在天衰来临之时,不仅仅是神仙的劫难,也会有无数人死于天灾,可你既然身为凡人,为何不为凡人而死?” 他的话让我笑,没错,是真的笑出了声,大宝何尝没有赴死之意,但是,死要死得其所! 道尊打断我的笑声,看他微怒的模样,其实,我觉得自己已经赢了,就算是无法抗争也由他去吧。 我特别认真的说:“如若天下无仙,大宝之命,随时为天下而战,甚至牺牲也在所不惜。可是,若天下有仙,大宝宁愿天地俱灭,也不会给你们机会生活在属于人的土地!” 突然间,道尊抿嘴笑了,他拍了拍手。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 什么?没有看错?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完全乱了,彻底乱了,什么意思?我说的话道尊也赞同,这是不可能的啊。 这个时候,道尊突然间挥了挥手,天地间的氤氲消散一空,脚下还是凡尘土地。 他说:“意不意外?” 我点点头:“很意外!” “刚刚你的表现的我很满意,也符合我对你的评价,总算是让我放心下来,你不是巫,也不是仙,更不是妖,你是人!真真正正的人,一个被我伏羲认可的人,也将会继禹王之后,将天地撑起,重新屹立在天地之间的人!” 第1847章 伏羲 他仰头哈哈大笑,随后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胡子,白发童颜变成一位黑法中年人,他留着八字胡,浓眉大眼,相貌不凡,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披着头发,双手背负身后,一双深邃的眼眸好似浩瀚星辰般让人看不透。 甚至,当我注视久了,神魂会在他的目光中所迷失,依我所见,这便是一种内心当中最为高深的境界,也是作为人类最高智慧的顶峰。 “您。。。伏羲?” “没错,一开始我就在关注你,可李远山最终选择了中立,还好,转世之后的你没有让我失望!”他将手搭在我的肩膀。 我说:“我不是被二郎神带到西昆仑么?” “是我救了你。” “这里是哪?” 他张开双臂对我介绍说:“祖脉,九重城,也是整个世界的轴心,华夏龙脉之祖所在。” 怪不得华夏龙脉会万无一失,天啊,由伏羲亲自坐镇,哪怕把小日本都带来都不是对手,而且,世人无法搜索到华夏祖脉,有这样奇门遁甲的老祖宗在这儿,你要是能找到才怪呢! 伏羲说:“你刚在无量洞走出,随我下去休息一下。” “对了,人王前辈,我想问,夏玲珑在哪?”我说。 “她?”伏羲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 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情绪立刻有些激动。 伏羲摆摆手:“她不愿意见你,在你苏醒之前已经离开了,当然了,等了你走了以后她还会回来,张大宝,夏玲珑很倔强,她说过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见你,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我拍了拍胸口,见不见我先放在一边,她能安然无恙,这点就让我很是欣慰了,应龙这个王八蛋就骗我,还说什么孩子生出来,她就会死,整整快十年了,就算是怀的是哪吒,现在也该生了。 “对了,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又问。 “人家生孩子,你激动什么?”伏羲不解的问。 “废话嘛,孩子是我的,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啥!” 伏羲惊呼的声音让我很意外,紧接着,他起脚就踹了过来,我在毫无任何的防备中被蹬飞了出去! 趴在地上,痛苦的说:“你干什么!” 伏羲怒了:“我说谁这么大胆,原来是你个混蛋,上辈子李远山祸害玲珑,下辈子你个王八蛋也祸害玲珑,我用先天六十卦反反复复的推演,还是没找到孩子的爹是谁,今天可算是让我遇到你这个负心人了!” 我当时都傻了眼,真没想到伏羲会如此的暴怒不止,随后他飞扑过来,在我没有任何反抗的前提下骑在了我的身上,左右开拳,一顿暴打不止!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真疼啊!” 毫不夸张的说,伏羲在打我的时候,是丝毫也没有手下留情的,那拳头个保个的砸在身上,打的我哀嚎不止。 伏羲很着急:“小点声!” 而他细微的变化算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什么意思?那么在意夏玲珑?俩人什么关系,不会是伏羲爷暗恋夏玲珑吧? 妈了个鸡的,真要是这样,可狗血了。 不行不行,我还没做好准备让她嫁人! “放屁!我要割了你的舌头,夏玲珑是我女儿!” 伏羲的这句话让我愣在当场,没错,我彻底僵住了,任由伏羲踹倒在地。 天啊,是真的么? 夏玲珑不是禹王的女儿么?不对,大禹王一生只娶了涂山氏为妻,而夏玲珑是他与应龙在野外捡到的孩子,竟然是伏羲的! “你是,爸,爸爸?” “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伏羲非常愤怒。 可能是怕我喊,他竟然不再打我,而是揉了揉眼眶,像是在自己给自己平复着情绪。 “真的?”我又问。 伏羲长叹了口气:“没错,她是我的女儿,怀孕之时吸取全身精气,要不是我以回天之力,怕是现在已经死了。” “她不是禹王的?” “她是我女儿,可那时候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办法抚养她,本来将她交给山神帮忙照看,可那山神却不守信用,玲珑被大禹发现后带走,收为义女,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长大,有着幸福的生活,所以不愿意去做打扰,只是没想到李远山那个混蛋!”他咬牙道。 “人王,您说的对啊,李远山就是个混蛋。”我也跟着一起骂。 但这一消息确实很震撼我,伏羲是人类之王,他拥有着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伤。 他说:“我知道她受了很多苦,可那个时候我正突人的桎梏,想办法摆脱生死,一闭关就是千年,醒来后却已经物是人非,所以,我欠她的。” 忽然想起了大胆的千里送尸,我赶忙继续问:“当初是您委托大胆将她送到云南?” 第1848章 人王 夏玲珑因何而出世的事情始终都是一团迷雾,试问又怎能会有普通人会委托大胆去送尸?而大胆那个时候只是大胆,也不知道自己是强大的蛮夔,更不知道自己曾经忠于禹王忠于公主。 “废话,不靠我难道靠你这个负心人吗?我当初真应该掐死你,后悔啊,后悔。” 我是特别的尴尬,现在连娃娃都有了,还有啥后悔的啊? 现在回想过去,当初大胆单身一身将夏玲珑从北方单独抬向了南方,直至最终苏醒,再到化为旱魃。 而且,大胆也说过,委托他的人是位中年人。 在世间能够算破天机,一步步让夏玲珑复活的人,除了伏羲以外,其他人的确也没有这个实力! “说吧,你什么打算?”他问。 “啥什么打算?”我疑惑道。 当伏羲举起拳头,我赶忙喊:“有话好好说,您老别动手啊!” “我就问你,玲珑的事情怎么办?你是不是打算脱裤子不认账了?” “您知道的,我们俩现在的相处方式有点尴尬,要不然她怎么不见我呢?对不对。况且,我真没撒谎,的确是她先强暴我的。”我很无辜,眼看伏羲气喘如牛就好似随时要暴怒的时候,我连忙出言道:“但是,我们之间是个误会,前辈,你先别忙着升起,有什么话都好好说。” “行!我现在对你好好说话,听好了,娃娃都生了,哪还有那么多的屁事儿,玲珑不见你,你不会去见她么?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她强暴的你的话,老子宁愿再去选下一位人王,也要打碎你的骨头!” 伏羲真的怒了,瞪着眼睛的模样,我还能咋? 打又打不过,别说我了,就算是把妖龙叫来都不好使。 如果说是巫族曾经是世界上最强的种族,那伏羲就是巫族的祖宗,如果说,当年外来者追随伏羲悟通天地道理,那道尊也是伏羲的徒弟。 他所拥有的不仅仅是因为力量上的强大,更多的还是令人尊重的地位。 所以,为了能缓解他的情绪,我只好非常诚恳的说:“前辈,年轻人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自己处理,强扭的瓜儿不得甜,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最终还得靠我们自己去处理。” 伏羲埋怨我这些都是屁话,不过,现在只能微微一笑,要不然去和他犟嘴?估计还得挨打,刚刚打的几拳让我现在全身上下还疼呢。 等到他老人家心平气和了,我们开始聊起了那天救下我的经过。 二郎神正要把带到斩仙台,交给道尊抽骨炼魂,以魂魄打开黄河龙门,取妖龙之骨将华夏传承补上苍天,天衰完全度过之后,九州鼎彻底崩溃,三界归于混沌,人、妖、神、鬼同住。 要想等到天地人的分开,还得需要三千年的时间,仙气生于天庭,三十三重天分明,神仙才可再次归于天界生活。 而在三千年的时间里,人虽然不会灭亡,但却要被统治,因为当神仙可以不受阻碍的在凡尘,天下众生必将沦为蝼蚁。 而神又怎能与蝼蚁做朋友? 所以,除非等到三千年以后,世间再次封神,天神归于上苍,幽冥归于地府,世间才会安定下来。 但是,伏羲不想交出三千年的光景,如今的天衰已经成为必然,如若彻底来临,仙凡也将会同灭,这并不是他所想的。 伏羲叹息道:“你巫族的种子其实我给你种下的,那是人之火种,大禹曾也有,不过后来被李远山给破了,现在竟然又到你身上,我虽然精通天衍算术可还是没算透到底是不是宿命的缘故。” 我说:“那伏羲前辈到底有什么打算?” 伏羲深沉的说:“既然仙是一种信仰,那就让它永远都成为信仰,活在人们的记忆,让凡人相信世间有神灵是好事,须知道做错事会受到上天的审判,仅此而已也就行了。” 我明白,伏羲的意思,显然是相信不代表真的会有。 祸福由人自招,冥冥之中自有天道,而天道却不是指的某个人口中所讲述的道。 “我明白了,干掉他们。” “或者,让仙继续待在仙界不出。几千年来,我一直想要打开世界轴心,拨动世界之盘,将时间归为当初的天衰来临之前,解决掉它,让一切没有发生。” “世界轴心?在哪?”我问。 伏羲为我指向了最高峰,他说:“那座山顶就是轴心所在,登山路上的极寒地狱连我每次上去也要九死一生,何况是普通人了。” 苍茫昆仑山,积雪飘在岩石上方,犹如为那蜿蜒巨蟒穿上铠甲。 不用伏羲去说,我去已经看透了所谓祖脉的气势,深深的吸了口气:“气势吞天,雾遮千里,果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只要祖脉没事儿,不论是谁掌龙头,华夏的根儿也断不了。” “那倒是,龙脉本是一国气云,妖龙身躯落在黄河,虽然承载华夏传承,可归根结底,这里才是真正的传承之地。”我感慨的说。 “没错,我用了一千年布下弥天阵,我若是不想,谁也进不来!”伏羲的桀骜透露出一种极强的自信,更是舍我其谁的霸气,不过,他的话锋一转,又说:“但是,总有一天我也会死。” “您?” 伏羲点点头:“是啊,我也是凡人,凡人就会有寿尽的那一天,我之所以能活这么久,是因为正处在阵法内,龙脉气息精纯,与我融为一体,如若我离开这里,怕是撑不过一炷香就会死。” 我说:“你可以永远不离开啊。” 伏羲却摇摇头:“不行,我有种预感,自己早晚都会走出这里,但是,如果我走了,凡人需要有人能延续传承,你的巫种也是火种,所以,我想要你代替我去做人王,做天下人的王。” 尤其伏羲的眼神渐渐趋向冷静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并非是在开玩笑。 我忙说:“前辈,这重担太重,正好我前些年见过应龙,找个机会把他介绍给你怎么样?” “我曾洒下三千巫种,只有你可以开花,所以,你是未来的人王,包括无量洞也是我给你的考验,当然,在成为人王之前,你还需要做一件大事!” “什…什么?” “把夏玲珑给我追回来,娶她为妻子!” 第1849章 我的孩子 这一番单独的谈话让我也是十分无奈,都说了,爱情不是买卖,可老人家却不那么想。 伏羲还告诉我,夏玲珑现在虽然出去了,但我可以假装离开,等到她回到就重城的时候,伏羲给我通风报信,然后我再借机回来,前后一唱一和,争取把她给堵在家里,然后彼此和好如初,夫妻双双把家还。 这个想法很美好,本来我是打算拒绝的都没用,伏羲一意孤行,紧接着,他突然打了我腹部一下,连续快速点穴,忙活完了以后又说:“好了,现在也不怕你跑了,去吧,下山溜达溜达,一个月以后回来找我,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解开,善意的提醒你一下,如果不回来,那你就等着疼死吧。” 阴啊,妈了个鸡的,堂堂人王竟然给我玩下三滥,这特么与强盗有什么分别? 嘴里还得面带笑容的去和他聊天,之后,我甚至连九重城都没彻底参观就被他带了出去。 但在路上依稀可以看见,座城是围绕着高山所建,颜色只有雪白的单色调,在九重城里生活皆为两条腿的人,四下看去,也并没有那种半人半蛇的娲人。 被他扭送出城之前,我还拼命的挣扎着大喊:“现在昆仑山的人都在找我,您让我出去还把我给封了,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你放心吧,之前那是因为你有李远山的气息所以才会被推算到,无量洞的八年,你以为我只是让你悟李远山的无极道么?雕刻的岩石就是你与他的之间的联系,现在已经断的干干净净,你就是去昆仑山底下喊,他们也未必听得见。” “天衰呢?血月呢?”我又问。 伏羲不耐烦的拖着我继续走:“你好好看看祖脉,什么时候它断了,天衰也就来了!走走,别墨迹墨迹的,告诉你啊,我的封印可不一般,一个月以后你要不回,五脏六腑将会被拧成麻花,疼死你个王八蛋。” 雾草,他可真特么狠啊,难道就不能友善一点么?好歹我也他要选出的人王。 一路被拖拽着到了九重城的大门,顺着向下看去,飞雪遍布,一望无际,幽幽的深渊就好似是吃人的魔鬼。 伏羲把我推到了悬崖边,随后塞给我一个牌子,正当推的前夕,就听见有人喊:“等等!别别,前辈您等一会儿!” 一只手搭在了地面上,他接着又丢上一副巨大的酒葫芦。 随后,一个人吃力的翻了上来,他鹤发童颜,好似白头仙翁,身穿淡蓝色的长袍,十分慵懒的仰头躺在地上,满身酒气,左手还拿着小葫芦不停的往嘴里面灌酒。 他懒散的说:“好不容易爬上来,就差一点点让你给推下去了,玛德,吓死我了。” 伏羲说:“葛酒鬼,你让一让,别挡路。” 白头仙翁起了身,站在我面前,距离不过仅有不到十公分的时候,他打了个酒嗝,忽如其来的酒气差点没熏吐了我。 他咧嘴笑了笑:“这就是你新找的人王?我看也就一般般嘛,比起大禹王差的远喽。” “你懂个屁。”伏羲连声招呼都没打,一下子把我推了出去。 万丈深渊,飞雪弥漫,冰冷的寒风吹在脸上好似刀子一般,然而,我的内心更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当然了,心里骂骂得了,谁让一个月以后还不得不回来呢。 失重的感觉持续了很久,我觉得有好几次自己都要被吹烂了,可还是咬着牙坚持的坚挺下来,因为我要看看,这个地九重城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是从上到下失重般的下坠,依我的推测应该是九重天向下丢下来的。 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发现正倒在雪堆里,周围是白茫茫的世界,天地苍茫,寒风刺骨,我身处在一片荒芜之中,脑子里有点短路,抬起头看着高高耸起的大山脚下,随着雾气划过之时,“九重城”三个大字若隐若现。 摸了摸兜里,伏羲给了我一个刻有八卦的木牌。 伏羲到底给了我什么禁制,当脱下衣服时能看到胸前密密麻麻的符号,算是明白对方的确有着我所无法抵抗的实力。 人王的名头的确不是假的,刚刚那位姓葛的莫非是葛洪,葛仙翁? 没得到求证还不得而知,妈了个鸡的,一个月我能去哪? 算是看明白了,伏羲压根儿就没打算让我远走,只是在这儿找个地方坐一个月,然后再回九重城,当然了,伏羲连太阿剑都没给我,已经充分暴露了他没打算让我远走的意图。 想我堂堂华夏神龙,现在却连个虫子都不如,唉,还特么说要我当人王,试问有这样的人王么? 为了躲避风雪,四处寻觅着能遮蔽风雪的地方。 很不容易的找到一处山洞,很奇怪,外面那么冷,洞里却是暖意洋洋,盘坐着休息的时候,不知不觉竟然有了几分困倦,闭上眼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这一觉很温暖,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等到的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洞内十分的冰冷,之前的暖意洋洋不见了。 我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被伏羲设下的乱七八糟图案消失不见。 太奇怪了!天啊,我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难道睡梦中还能疗伤么? 心中有着一万个疑问,起身以后我才发现,刚刚所处在的这个洞口很大的,而且它并不是独立的,我身后有着一块大石挡着,所以我才会误以为仅能容纳一人,向里走过去发现彼此相连的地方有着仅能容纳一个人的通道。 我穿过通道傻了眼,在这里曾经有人住过! 燃烧起的篝火,石子搭建的小城堡,还有小孩子用石头乱刻乱画,我上前摸了摸,火是凉的,说明人已经走了! 是夏玲珑么?天啊,小孩子画的东西很有意思,看起来很像是人,仔细看看,我才分辨的出,原来画的是伏羲。 不知不觉,我的心情竟然有着莫名的感动。 十年生死两茫茫,是啊,不论谁也阻挡不了岁月的进程,唉,原来我的孩子他都已经这么大了,应该会写会画,会叫妈妈,当然也会问,我的爸爸是谁? 第1850章 讲故事的老头 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中有着些许的苦涩,妈了个鸡的,他也是我的孩子,为啥不让见?这在法律上都是不合法的! 虽然这里并不是一个讲法的好地方。 夏玲珑解开了我的禁止,她的态度很清楚,就是不想见我。 哪怕腰间有着诗雨的命灯,可我心里还是非常不得劲儿,感觉好像被人瞧不起了一样,妈的,我哪点比不上李远山! 愤怒之余,我跑出了山洞,没错,我今天就要回第九重城去看看,当面与夏玲珑聊聊,谁也不能剥夺我作为一个父亲的权利。 九重城就在头顶,儿子,等我! 可还未等我继续上前的时候,发现半山腰的位置插着一把剑,它的造型古朴,尤其是那种通体漆黑的颜色,此剑绝对的世间仅有,走上前,轻轻的摸了摸剑身,并发现在剑鞘位置雕刻了七星图。 没错,它的突然出现令我不由的吞了口唾沫,果然是夏玲珑所带是走的北斗剑! 那日的春光无限,时至今日我还记忆犹新,虽然这一切都是夏玲珑设计好的! 她要我获得北斗传承,待当我右臂出现七星的时候,与我也有了那么一次冲动,他将所有的精气夺走一空,显然是要自己创造一个北斗星君,而我却是一个受害者。 没错,如今骨肉被夺走,甚至生孩子都不与打招呼,玛德,把我当什么了?难道是专门用来配种的牲口么? 在北斗剑的旁边挂着一幅令牌,摸了摸兜,原来是之前伏羲给我的。 不过,当我捡起来的时候,内心当中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而那个木牌后面则被刻了一行话——“我说过,这把剑是他父亲的。” 心里顿时炸开了锅,满心的愤怒说不出口,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把剑是李远山的,它和我张大宝什么关系? 没错,夏玲珑她是想用剑来告诉我,孩子与我没关系! 放屁!老子绝不答应。 于是,我一把抽出了北斗剑,可不管我如何的用力,宝剑仍旧无法拔出分毫。 试了好多次,我瘫软的坐在地上,可是,我并不认为自己输了。 握紧了北斗剑,站在九重城的下端,那股憋闷的感觉让我好似透不过气来,我说:“夏、玲、珑!我不知道你听到还是听不到,我张大宝在此立誓,一日不拔出北斗剑,一日不回来见你,待我拔剑而来,老子要你做我的女人,然后我特么再休了你!” 天地一线,苍茫云端,狂放的北风仍旧在猛烈呼啸,而我阵阵怒吼同时也掀起一阵雪崩。 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但这一声也是吼给我自己的,就算对自己的一个交代,伏羲帮助我斩断了与李远山之间的联系,从此以后,我可以独立真正的做一个人,也与李远山没有一毛钱关系。 但是,我可以不做人王,也可以不管天衰,唯独不能不管自己的骨肉! 如果她不认我,没关系,拔出剑来,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李远山就是特么的垃圾。 北斗剑并不烫手,他灼热的是我的心,哪怕在无量洞悟通无极道又能怎么样?拔不出北斗剑,证明我还是不如他。 在漫天大雪之中,我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心情也有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乱,一步一个脚印,就如当年行走在荒漠那般,当然,现在的我,单论本身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妖龙出体。如果给我太阿剑,我觉得可以单挑二郎真君! 伏羲让我悟道五年的无极大道很厉害,孙悟空打杂七年,学艺三年,就能让菩提祖师调教出大闹天宫的神猴,我在无量洞悟心三年,悟道五年,又怎能比他弱? 那所谓的无极道,是将一切发展到无极,没有边际,没有界限,无限的空间,无限的发展。 可是…我仍然拔不出北斗剑。 不知不觉中走出了大雪山,当青草遍布,树木茂密的时候,我竟然到了村里,恍然间才发现,原来,我竟然在寒冬走到夏至。 小金、胡仙姑不知道怎么样了? 长长的呼了口气,我是真的很想他们。 刚要打村里经过,发现一株茂密的古树下坐着一位老头,他的四周围着的全是年轻的小孩儿。 一大群孩子们嚷嚷着:“爷爷,快点讲啊。” “对啊,你刚刚讲到了天兵天将下凡间,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一大群的孩子们在追问,然而,那老头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说:“后来啊,后来的事情当然只有后来才知道喽,都回家吧,今天不讲了,不讲了。” “别啊爷爷,快点讲吧,我们都要等不及了。” 小孩子们围在一起的催着,老头笑得很开心,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很深的痕迹,身材好似比曾经也更加的干瘦了,我主动坐在了人群的后面,微笑的看着老头,对他点点头,示意可以继续。 老头咳嗽了几声说:“那好那好,我给你们讲啊,天兵天将下了凡间以后一看,这人间果然繁华,而且凡人柔弱,难免心中起了歹念,于是,凡人中的勇士便去抗衡,他得到了龙神的祝福,手里拿着汉武帝的佩剑,大杀四方,坐下碧眼金睛蟾口吞十万天兵,说时迟那时快,巨灵神抄起一把板斧,顺势砸了过来,山崩地裂,江河倒流,巨灵神高大千丈,飞机都在他的腰那儿飞,你们说厉害不厉害?” “厉害厉害,然后呢然后?”小孩子很好奇。 “然后?然后那勇士来了个驴打滚,身材矮小,但占据了先机,宝剑猛的一刺,就听‘噗’的一声,各位猜猜怎么招了?”老头笑着说。 “死了?”小孩子激动的问。 老头摇摇头:“不对不对,那巨灵神高大威猛,不容易杀啊,不过,巨灵神的弱点是在脚心,谁要是扎一下,那肯定失去了行动能力,所以啊,勇士还是很幸运的。” 就当大家在兴头上的时候,有人大喊着:“都几点了?还不回家吃饭,快点快点,都散了散了,上课都没见你们这群瓜娃子爱学习,没事儿跑这儿听故事,作业都写完了没?” 喊话的是位年轻的女老师,看她五官端正,穿着也很时尚,不像是当地农村的女孩儿。 我笑着与老头对视了一眼,情不自禁的感慨道:“十三年没见了,你比以前老了很多!” 第1851章 龙巢村 他缓缓的站起身,比起当初的逃跑时候的飞毛腿,现在的他,看起来疲惫很多也老了许多,没错,他就是在日本后消失游方,也是特勤处埋在我身边的奸细。 日本之行的时候,我的许多行踪都是由他所泄露出去的,当初虽然也添了许多的麻烦,可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早就已经释怀,毕竟,立场不同,那个时候的我也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他笑了笑说:“是啊,七十多岁了,能不老么?” 我说:“你一直都在这儿等我?” “你之前在大漠走出的时候,丢给了基地很多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关注你了。”他说。 “八年前的西昆仑下的战斗,你也知情?” “只要少数人知情,毕竟,这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天了,天师道曾在此山修行,华夏也曾有无数儿郎葬身于山中,不过,已经过去了。”他说。 我恍然间想到了祖脉,传言张道陵的转世镇守祖脉,可刚刚的九重城却是世界的轴心,伏羲说过,祖脉是在世界轴心延伸出去的。 “这里是传说中的神仙村庄?”我扫视了眼前。 游方说:“传说早就不再是传说,天已经再也不是从前的天,你知道什么是华夏祖脉么?” “世间华夏子民千百年以来共同的龙脉便是祖脉。” 他说:“没错,而我们脚下的龙脉是当代龙脉,山的那头是龙脉的源头,所以称为祖脉,我们将此地叫祖脉除了为了掩人耳目以外,更多的还是想让华夏留下千古的传承。” 感觉游方好似话里有话,他又问我想不想去村里看看。 我也没什么事儿,也就跟着一起走。 这里地处高原,天黑的很晚,当一起步入到村庄之后,眼前确实吓了我一跳,街道干净整洁,与别的地方也没有任何的不同,村里以孩子居多。 游方说:“这里是国学之子。” “什么意思?” “华夏祖脉象征着传承,这些孩子同样也是如此,要不然,光凭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背的动。”游方说。 他的话令我恍然间有所明悟了,看来,那些神仙所在早已经不是秘密。 甚至,他们也明白所谓的天衰。 霍金曾经预言过,太阳系将在2032年毁灭,人类要么迈入一个新的文明,要么就彻底的毁灭,有的人以为预言无非是一个预言,又不能当真,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 天衰,恰恰就是毁灭一切的代名词。 游方说:“我在这边不仅仅是为了等你,还有,我现在的身份是校长,是这些孩子的校长,他们都是各大隐士宗门嫡传弟子,或者天赋异禀的少年儿郎,我们还有时间,当天衰来临之前,这些孩子将会长大,承载着华夏气运。” 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大清朝的时期,李鸿章提倡洋务运动,诸多中华学子前去英国求学,并且带回了西方最强大的文明。 现在,游方带来的数百名少年,他们也是华夏的希望。 我亲眼见证过第三世界毁灭后的样子,更清楚的知道天衰究竟是什么。 我问:“都有谁来这里教学?” “孔孟世家、奇门遁甲、内修丹道、外修武技,天下间的所有能人异士必须要来此地授学,对了,孙禄堂是武道堂的教授,还有崂山刘道长也在,有的时候,在大山深处的神仙也会出来教孩子们金丹大道。”游方说。 这真的挺让我觉得震撼,华夏的举措无疑是一种大胆的尝试,将数百个孩子送到昆仑山,积全国之力来培养。 同为华夏人,伏羲曾问过我的抉择,如果无仙,无愿意奉献一切去补天,可若是有仙,我则不想成为别人的嫁衣! “大宝,你有没有兴趣来这儿教学?” “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毕竟,天衰还没有结束。” “那太遗憾了,其实,你在这些孩子的眼里是天神一样的人物。” “等我回来的,也许,我可以送给他们点礼物。” “什么?” 我摆摆手,示意一切等到回来再说,许许多多的房屋林立在各处,整体的村庄修建的非常古朴,我觉得,这里有点像是中式的哈利波特学校。 游方我们聊了很多,也见过了一些正在上课的孩子。 有的天生神力,八九岁的孩子可以托起千金大鼎,也有的博闻强记,几分钟便能将书籍中的知识记在脑海,还有的懂得兽语,有的可以在水下一个小时不出,他们是最后时代里产生的骄子。 正因为年纪小,所以才更象征着希望。 离别之前我与孙禄堂、刘虎子一起叙叙旧,后来继续踏上自己的征程,我的目的很明确,把黄河下的妖龙之躯找出来,九鼎中的龙骨也找出来。 曾经我以为,自己若是天下无敌便可。 可现在我又发现所谓的真理,少年强则国强,既然要我补天不需龙骨,那龙骨不如给那些需要他的人,比如,村里的孩子们。 我问游方,村子叫什么?他说此地叫龙巢村,除了真龙巢穴也是顶天立地之所在。 握着北斗剑,我继续离开,山中八年的岁月转眼已过,夏玲珑所留下的纸条无时不刻都在刺激着我的内心。 我试过拔剑,可不论怎么用力都是没有变化。 靠着步行,我走出了大山,也到了黄河的源头,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无人区,它发源于青藏高原,自西向东奔涌流淌,这里是华夏文明之始,也是所谓的母亲河。 黄河几乎年年泛滥,之所以称它为母亲河,主要携带大量的泥沙冲击下游,会在泛滥的过程中化作冲击平原,土壤将变得非常有利于农作物的种植生长。 当然了,他所带来的弊端也是有目共睹的,历朝历代,都以治理黄河为大事,一旦黄河决堤,百姓就将无米无粮,因为饥饿而拿起武器,推翻当前的政权。 所以,很多时候,华夏的传承还是要由母亲来做决断。 蜿蜒悠长,一眼无边,我下潜水下找寻无果,又在沿岸四处游荡,始终也没有任何的发现,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跑来了一个老头叫住我。 第1852章 上当 那老头距离很远就开始挥手大喊,周围是百里无人区,哪里有人居住的地方? 站在原地等候,不一会儿,老头缓缓的走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的说:“终于看见您了!” “你认识我?” 我心里很奇怪,现在我已经与李远山没一毛钱关系了,甚至连道尊都找不到我,怎么来到黄河口却被认出来了? 老头拍着胸口说:“当然认识当然认识!我是河伯啊,与伏羲还是老相识呢。” “哦?” “你先不要意外,当初你在西昆仑被救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认识你是理所应当的,本来我今天打算去九重城找你,可没想到你自己来了,咱们也是缘分啊!”他拍着胸口道。 “找我?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他既然说出了伏羲,十有八九是错不了了。 河伯说:“真是有这么一件事儿得去你帮个忙,最近黄河有点不老实,我怕过段时间来了雨季,水流太猛,那下游的百姓该遭殃了。” 一听说救人,我自然是责无旁贷。 河伯听了我的话连连竖起大拇指,又说:“这样我可不客气了,那我说了你不要拒绝。” “救人的事儿,怎么能拒绝呢。” 但当河伯咧嘴一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说黄河有两处泄洪眼,那是古代用定海神针砸出来的,如果洪水太大,倒是可以利用泄洪眼把它流进去。 可是,现在的问题又严重了!那两处专门为了泄掉洪水的地方竟然堵住了,所以,他需要找人给通开,找来找去,我最适合,因为我有龙魂啊! 河伯又说:“正好传说中的妖龙身体就在河水的下面,你去给通透开,万一能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咱们之间倒也是皆大欢喜。” 用屁股想也知道,如果真的是这么容易,河伯岂能还要去昆仑山找我帮忙? 多少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我又问他,到底这个淤泥是什么样的,他含含糊糊的没有直说,又接着催我快点跟他去看看。 我严肃的说:“让我去可以,但有一件事儿咱们得说在前面,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耽搁太久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现在,连胡仙姑为什么会疯癫的事儿还没搞清楚。 顺着青藏高原一直走,到了山西还得往东北拐弯,不亲眼去看看,心里总是有种放不下的感觉。 河伯笑着说,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就这样,我被他一路带着顺着河流往下走,大约行进不到十几里处,此地有一个拐弯,水流端疾,冲击在岩石上形成了改道。 他告诉我,就是在这儿! “你的意思是让我跳河?” 河伯无所谓的说:“不跳河怎么通地眼啊,再说您又不是没跳过,肯定可以的,要是把下面的通开,等到雨季的时候会有一大部分的激流被化解,哪怕黄河泛滥,但也不至于不可控。” 龙魂离体倒也行,可我担心会泄露行踪,不过,伏羲说没事儿,那就应该没事儿吧。 盘膝而坐,待龙魂出现之后,这一次与当初有了些许的不同之初。 现在的龙魂,我能感觉它是属于我的。 而当初,龙魂给我直观的感受是赠与,就好像是别人的东西强加到了我的身上。 现在不同了,因为,我悟通了无极道,任何之法都可将从零开始再到无极远大。 伏羲说过,八年的无量洞,就是斩断一切与李远山之间的关系与因果。 按照河伯所指,驱使着龙魂一跃而入黄河之内,滚滚泥沙遮眼,我甚至都无法好好的去观察。 没过多久,就发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一眼看去,至少得有个几十米的宽度。 十有八九就是河伯所说的堵塞之地,但我在下潜的时候,却发现底部有着一种污秽。 意识到了不对劲,仔细观察才发现,此处原来是被死去的鱼虾堵塞,污浊之气将底部成为一个黑色的大坑,看不到底部,如若我真的以身犯险,龙魂必然会受伤的。 没敢轻举妄动,如果真的像河伯所说,我觉得他更应该去找伏羲。 毕竟,现在的龙魂还要留着以后补天衰,比起黄河泛滥,天衰才是最大的事情。 于是,我掉头回去,结果刚一出来的时候傻了眼,妈了个鸡的,肉身不见了! 雾草了,肉身竟然让河伯给偷走了?那个王八蛋居然骗我! 茫茫平原,一眼看不到尽头,可是,河伯到底藏在哪去了! 连同北斗剑在内全部被盗,心里特别的愤怒,不过冷静下来还好,既然北斗剑被他拿走了,那此剑的气息绝非人间所有。 于是,我蜿蜒在空中,仔仔细细的搜索了好久,在距离至少七八里外感觉到了北斗剑。 疾驰而去,到了近前,发现底部有一个巨大的洞口。 妈了个鸡的,这回我看你往哪跑! 龙魂可大可小,顺着地洞刚刚钻入后,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男子声音传出:“河伯,今天算你首功,把张大宝引到我的宝葫芦里,等咱们拿着他去找玉帝,你我日后还不得弄一个大官儿荡荡。” “这小子太好骗,竟然连尸坑都不认识,不过也好,算是成全咱们了!” 他们说完话我明白了,原来是把我引到了一个宝贝葫芦里。 包括肉身也同样在葫芦内,就当我与自己融合之后,握紧了北斗剑并没有着急去破开,我想等一等,看看他们究竟要把我送到哪里去,现在如今没有了天庭,那他们所去的地方必然神仙的聚集地。 闭目养神时,渐渐能看清了周围的模样。 这是一个葫芦形的岩洞,河伯与他聊天的时候称对方为山神,比起二人的身份,我更好奇他们究竟是如何将如此大的葫芦运走? 晃晃荡荡的行进着,直到葫芦停下的时候,我取来北斗剑,以无极道之法酝酿纯阳之气,待释放的一瞬间,周遭气体开始频频爆炸,轰的一声巨响,葫芦碎了! 眼前所在的地方却是挺让我意外的,没想到这里竟然是老君观! 第1853章 解救小金 更为意外的是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按照以往来说,老君观啥时候不都是热热闹闹的,可现在怎么还安静了? 周围散落的石头应该是之前用来捉我的葫芦,河伯与山神两个人瘫坐在不远处,彼此皆为一脸震惊之色。 我一步步走过去:“为什么要害我!” “对,对不起,误会啊!”河伯惊慌道。 山神的须发皆白,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袍,个头也就比土地爷能高出半头的样子,他看着周围已经碎掉的岩石,脸色更是格外的难看,口里喃喃的说:“葫芦,我的宝葫芦,葫芦啊!” 再次靠近之后,北斗剑架在了河伯的脖子上。 神灵与鬼有着相似之处,就如吕祖说的那样,纯阴无阳为阴神,纯阳无阴者为阳神。 简而言之,神仙是鬼魂的反义词,如果我一剑下去,足以让他因爆阳而死。 “为什么带我来老君观?” “这…。”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不说的话,那就永远也不要说了!” “别别,我说我说。” 河伯赶忙哀求,他战战兢兢的告诉,原来现在比较牛的神仙都在昆仑山,可因为神仙实在是太多了,天衰导致的灵气稀薄已经人满为患,所以,一些个普通神仙都会下界玩耍。 而老君观很像是大门儿似的,过往神仙都会打这儿经过。 这件事情开始以来,老君观便被彻底封锁了,不再允许游客去参观,也不允许周围三里之内有人居住。 他们俩把带到这儿,是打算给天庭报个信。 河伯又说:“玉帝说过,不管是谁,只要把你抓到天庭,赏上三品官职。” 心里还是很好奇自己到底在仙界是个什么的重视程度,我继续追问:“上三品官能干什么?” “上,上仙,官职由下到上,每层九品,我与河伯在天庭都是下七品官儿,能参加蟠桃会的上仙必须要上三品,再往上都是大罗金仙太遥远,我们俩谁也沾不上。”山神说。 河伯说:“您也知道,这天都已经衰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完蛋,不趁机弄个官职,以后跟着大家避难,我们哥俩不也得彻底玩完么?上仙,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俩一般计较,谁让咱也是身不由己。” 他的强词夺理连我被说愣了,不过,假如我没有北斗剑,假如他们提前有所准备,是将我肉身放在别的地方藏匿起来,那么我将无法灵肉融合,那现在岂不是已经被带到了昆仑山? 而且,我离开九重城的事情在被他们撞到之后已经不是秘密。 免得惹出那些麻烦,我起了一定的杀心。 河伯眼睛很尖,他立刻出言道:“上仙,你容我再说最后一句!”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不知道上仙可想那西昆仑的碧海金睛蟾?” 小金!深呼了口气,它虽然不能化人,可早就已经通了神智,与我同甘共苦,共面对天兵天将,可最后还是被青鸟摄走了魂魄。 “你想说什么。” “我想用那碧海金睛蟾来换我们的命,并且保证绝不乱言!” 河伯凝视着我的眼睛,从他们愿意将我拿去换官儿的事情来看,彼此就是贪生怕死之悲。 所以,现在又来用别的信息交换,也是情有可原。 心里下定主意过后,我又说:“可以,小金在哪!” “西昆仑瑶池。” 不动声色的望着二人,更是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假如他们俩骗我,那我必然会立即出手,在第一时间将他们彻底的抹杀。 山神有几次想要阻止,可话到嘴边却噎了回去。 河伯说:“上仙,我可帮你偷偷潜入西昆仑,碧海金睛蟾就在西北角看护仙水,如果你想要把它带走,需要提前取走青鸟训妖幡上的魂魄,只有这样,才可碧海金睛蟾才能彻底的逃离。” “如何单取金蟾的魂魄?”我问。 “很简单,那训妖幡上虽然妖魔无数,可却没有重复的,你可找到碧海金睛蟾,将他的图案抠下来,魂魄自然会回归到碧海金睛蟾的体内,到时候你可带他离开。” 八年如一日,听河伯的话说,小金始终都在瑶池边负责看护仙池,还要在每天特定的时间去喷水装饰,让西昆仑看起来更加的典雅大气,显然,小金对他们来说就是玩物而已。 可我不同,它是生死与共的朋友,太对不起了,因为我它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而且,依照我对他的了解,恐怕每一秒钟对小金来说都是痛苦的煎熬。 深吸了口气,我说:“好,你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河伯说:“上仙放心,我是主管河流的河伯,瑶池水也并非一成不变,每隔六十年都会换上新水,而我则有机会去负责清理瑶池底部,你可以扮作是我前去工作,到了西昆仑,至于能不能成功,也只能看命了。” 天下之大,于我而言,处处都是危机,既然人间是虎穴,那西昆仑的龙潭又有何不能去闯一闯。 妈了个鸡的,当初要不是四仙的帮忙,就差一点回不来了。 所以,我现在对西昆仑也没有什么好感。 “可六十年太久了。” “上仙放心,只要三天,三天过后就是瑶池换水之日,那天会有彩凤来接我入山,在这之前,上仙可以与我同回洞府。” 点头答应之后,我又看向了山神,入昆仑毕竟不是一件小事,万一稍走漏风声可就麻烦了。 于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二话不说,上去就对他们动手,在山神与河伯没有做出反应之前,纷纷将他们彻底擒住。 河伯慌了:“上,上仙,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么!” 我说:“话是如此,可西昆仑风险未知,也不知道你们到底会不会在我入山之后出卖我。” “我可以发誓!”山神忙说。 我摇摇头:“放心,既然答应了你,那就肯定不会要你的命!” 在二人沉思的时候,我携着他们俩离开了老君观,又对山神说:“去,现在就投胎!” 第1854章 混入西昆仑 “什么!” 听完了我的话,老山神都傻了眼,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惊恐,就好似很难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要说投胎对神仙有影响么?肯定有啊,详情参照天蓬元帅就知道了。 我严肃道:“你是没听懂我说的话么?是想魂飞魄散还是投胎转世,以你神仙之能,有个三五年就能摆脱人身恢复如初,该怎么选,我想你比我应该清楚。” 山神很为难,但在暴力胁迫之下,他也只好跳入到了农户家中投胎而生。 河伯问:“我是不是也得投胎?” “没错,但在你交代完了所有该注意的事项以后,你去投胎,如果我成功,三年后你们自可归来,若是骗我,那我一定会再让你二仙魂飞魄散!” 我说的很诚实,毕竟上西昆仑的事情也不是小事儿,当初在西昆仑下面就遇见无数的天兵追堵,这要是到了昆仑山境内,那更加的不容许有半点差池。 河伯很坦然的接受了,事情他们有错的在先。 他自己也说,伏羲对他很好,这次能想到把我捉走,也是一时间鬼迷了心窍。 在他的带领下,去了河伯所休息的洞府,那是黄河底部,不过,我们没下水,只是在岸边。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在河伯那儿也得到了很多的消息。 黄河下有着许许多多的洞府,能叫上河伯的也是寥寥无几,至于下游的王中王,那已经成了镇河鬼仙,手底下也是有亡灵水军的。 当然,他说了,那王中王是个保皇派,以玉帝为君,非常忠诚,要是看见我,肯定得倾尽所力量将我诛杀。 之后与河伯聊了关于西昆仑的事情,为的就是避免能闹出差错。 彩凤会将我带到西昆仑的接仙台,然后在门口领入门令,随之会有仙女负责接引到瑶池,沿途上的花花花草草不允许踩踏,而且,会过一条叫做仙女池的地方,池子里面有龙鲤鱼,虽然是观赏作用,但实际上,他是处罚犯错的妖怪。 按照河伯所说,我倒是觉得有点像商纣王的虿盆。 在仙女湖分为两侧,一侧是通往瑶池,另外一侧是通往仙宫。 抵达瑶池的路上会路过桃花山,不要让桃叶沾身,否则百年之内身上都会有桃花呛人的气味儿。 如果想去青鸟的仙宫偷训妖幡,那么我只有在清理瑶池底部的过程中偷偷的溜进仙宫,但前提是必须要穿过仙女池,避开所有的龙鲤的眼睛,只有这样才可以安然无恙。 按照河伯的描述来分析,西昆仑是一个非常有等级制的地方。 当然,除非你能达到上五品的仙官儿,否则是没有什么自由可言,因为许多地方都是禁制你去的。 送河伯投胎以后,我稍加把自己化化妆,让尽可能的看起来老一点。 三天的时间一到,站在黄河边,仰望着湛蓝色的天空,忽然之间飘来了一团黑色的雨云,待狂风暴雨过后,彩虹高高的挂起,随后,一只七彩大鸟缓缓的从彩虹中穿过。 俊鸟非凡,羽毛闪烁起七色光芒,它的到来,使地面的小草都有了疯涨的势头。 我将头埋的很低,因为河伯说过,西昆仑是等级很森严的地方,河伯不过是下七品的仙官,怎么可能与西王母座下彩凤相提并论。 凤凰落下后,清脆的女子声音道:“西王母有令,命你前去清理瑶池三日。” “遵命!” “哦?我看你不像是以前的河伯,他呢?” “回仙子的话,河伯因为工作得当,已经调到下游河府当差,小的是新来的河伯。” 彩凤有不满:“那你可懂清理瑶池?” 我忙说:“这点仙子大可放心,老河伯走之前曾经交代过,瑶池换水在即,一定会处理妥当。” “那就好,但如果做不到的话,是会惩罚的,但若做的好也是有赏。” 恭维奉承了好几句,彩凤让我上了他的背部,眨眼之间飞往天空,穿过了彩虹门,昆仑山的真容渐渐的浮现,云遮雾绕,大山耸立,在彩凤不断的上升中,山也越来越大。 很快,到了接仙台,那是岩石开凿出来的台阶,周围皆由金子所做,头上还有百米的距离,如果走到头,就可以到达西昆仑。 为了不让自己表现的太过震撼,我都没敢乱看,在偷偷回头看去时,真的仿若在天庭一般,厚厚云层在山下聚集,拥有难以估量的深度。 彩凤说:“你是第一次来,任何东西都不要乱碰,否则出了事儿,我可不会救你的。” “仙子放心。” “那你等候片刻,我去取入山令。” 彩凤震翅而飞,等过了不到片刻,有一位十二岁的少女在台阶上走下来,他穿着七彩色的服装,头顶还有凤翎羽毛,女孩儿长的非常有灵气儿,但唯独她的双腿是凤凰的鸟爪。 递给了令牌,彩凤还不放心的又问一句,到底能不能清理好? 我是拍着胸脯下了军令状,她这才放心的在前面引路。 等走最顶端,头上的牌匾写着一行字“西天门”。 看左右也并无任何的守卫,穿过了天门之后,眼前是高山流水的画面,翠翠青山,涓流溪水,飞禽走兽,仙女驾雾,光是麒麟就看见四五头。 这片祥和绝美的风光中有着一条青石板小路,彩凤在前,我紧跟其后。 来之前河伯也提醒过我,他说了,到了西昆仑每一朵花都不一般,每一棵草都是生命,随意碰触,是要受到严重惩罚。 看彩凤小心翼翼的样子,也算是印证了河伯话里的意思。 西昆仑是没有太阳的,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白昼,时而掠过的雾气被吸入肺中时,会有一种甘霖透体的感觉。 很快就到了仙女池,这里更像是分界线,身后有青青芳草,奇珍异兽;另外一侧是密林遍布,瓜果梨桃;还有一侧则是玉琼楼阁,翡翠遍布,奇珍异宝多不胜数,而在那些无数房屋中的最顶端,有着一座高高耸起的山峰,河伯说过,那里便是西王母的行宫。 第1855章 入仙宫 原来这里就是所谓的仙宫啊,当是真是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单论风景来说,我想这里可以胜过天底下任何的美景,奇珍异兽奔跑在广阔的草原,种种美景让人心旷神怡。 当彩凤带我走入那瓜果梨桃遍布的果园之前,我还特意观察了那些龙鲤,也许错觉吧,感觉它们看我的眼神就恨不得能剥光了似的。 每条龙鲤至少在十几米开外,龙首鱼身,一颗颗明晃晃的尖牙都像刀子似的,明朝有一本叫做《渊鉴类函》的书中提到过,龙鲤有着鹿角、象鼻、虎头、龙颜、鳞甲璀错、焕明锦斑,扬鬐掉尾,喷浪飞涎。 虎头啊,你想老虎是什么样的,一张嘴满口獠牙,这鲤鱼差不多,龙颜的意思是胡须,就像人留着的山羊胡子,不过,它那个要更加霸气一些。 不知道我现在龙魂对它们好使不好使,可我觉得够呛,毕竟,这些龙鲤是家养的,它们长这么大肯定也没见过真龙是啥。 暗暗把沿途的事情都记下,而且,那些仙宫的数量巨大,哪个是青鸟的家还不得而知。 妈了个鸡的,如果这次失败,那就只能让小金在多待个六十年了。 果树的芬芳弥漫,绝大多数还没有成熟,尤其蟠桃树,桃花朵朵,时而还会有叶子飘落。 不过,有的梨树倒是结了拇指大小,除此之外,这里枣树、李子树、杏树、应有尽有,要说能吃的果子,唯有青色的山杏,记得小时候在农村的时候,就喜欢吃那些没熟透的山杏的酸味儿。 低着头紧跟着彩凤身后,到了瑶池时,那是一座由山体环绕的池子,里面的水已经干涸,但底部还有多多少少的淤泥。 瑶池足有半个足球场的大小,在最中心是一座水晶制作的莲花,围绕在圆形的池子周围,一共有十二只金蟾,每一只的大小都快赶得上大象。 但所有的金蟾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不过,我一眼就能看到小金那桀骜的眼神! 没错,它是与众不同的,没有其他金蟾那种逆来顺受的习惯,整个十二只金蟾,也唯有它最不像是雕塑。 彩凤说:“你要快点清理淤泥,三天之后金蟾将再次喷水,若是瑶池脏污不除,是会影响池水的灵气,导致大家没有办法再次洗涤身体。” “在下一定会尽快完成。” “那好,工具给你留下,我要回去了。” 彩凤给我指了指大扫帚,来之前,河伯也交代过,他说大扫帚是用来清理所用,但并不是太好用,可以采梨花叶子夹在扫帚当中,这样的话扫起来回非常干净。 目送着彩凤的离开,我装模作样的拿着扫帚跳下了瑶池,八年未见,当再次重逢时,我的心情还是非常的激动,越是像我这样行走在边缘的人,越对待感情真挚,不管他是人或者不是人。 为了不露馅,我还是没敢多言,毕竟还有另外是一只呢,谁知道哪个是叛徒啊。 小金也认出了我,它的眼神闪烁,非常的激动。 我悄悄的做出一个禁声手势,于是,缓缓的扫起了淤泥。 一边扫的时候,我还在想,瑶池不是仙池么?怎么还这么脏,难不成是仙女搓澡搓出来的? 熟悉了片刻后,我故作疲惫的再次出了瑶池,从始至终只是与小金有眼神上的交流而已。 当务之急是找到训妖幡,否则没办法带走小金。 找了个时机我原路返回,河伯也说了,若想去仙宫,必须要经过仙女池,龙鲤就是第一道关卡,至于第二道是什么河伯也不知道,毕竟,他从来没有迈入过仙宫。 实际上我心里也清楚,能在西昆仑带走金蟾,那必然是九死一生,我能仰仗的便是在无量洞中修行过的成果。 没有任何人能够将我感知,除非我自己想,否则,对于这个世界,我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尘埃而已。 当初,李远山与黄龙真人俩钻入西昆仑打赌,意外在瑶池底部撞见洗澡的女仙。 按照双王城中的过往来看,西王母发起怒来,道尊都要暂且退避,最终也是没办法,李远山只好离开昆仑山去泰山躲了很长一段时间。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时隔几千年,我又一次潜入西昆仑。 在整个西昆仑是不存在男人的,除了一些在外围的妖精之外,仙宫内全为女修,所以,也将王母所在称呼为‘咸池’、‘雷池’。 成功的几率只有一次,擅自闯入肯定不行。 我先走到池子旁,望着那一条条龙鲤,对它们而言,只有我掉下去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思来想去后,我想起了农村偷狗的方式,主要就是三天两头的去喂狗,把狗喂熟了,等你去他家进门偷狗是不会叫的。 可龙鲤吃什么?密密麻麻的大鲤鱼,每条都有十几米,这得啥条件才能把它们给喂饱了? 周围能吃的东西,也就是西王母的瓜果梨桃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万一它们爱吃呢。 说干就干,转身回到果园,先挑梨树上的小果子,揪下来一个丢进去,那些鲤鱼连理都不理。 我挨个试验,遗憾的是都以失败而告终了,现如今也唯独剩下蟠桃还没有结果。 正巧地面上有着桃花叶,为了不被沾身,我用衣服包裹着捡了几朵桃花,重新站在仙女池丢下去的时候,那龙鲤顿时沸腾了! 争相恐后的去抢,小小的桃花不仅仅激起了鲤鱼,连我也是如此。 看来,它们也知道整个西昆仑最珍贵的是啥。 为了能贿赂龙鲤,我除了每天打扫淤泥以外,还做起了采花贼,起初是捡,到了后来开始改撸了。 在密集的蟠桃林内,我如勤劳的小蜜蜂开始采花,西昆仑本来就没什么外人,这也给了我充分的机会。 眨眼间就过去了两天的时间,他在两天里,我不仅仅清理干净淤泥,还喂饱了龙鲤,而明天便是彩凤来验收,也将是我最后的机会。 这次,我又带着一大堆的桃花去了仙女池,缓缓的走过时,那些龙鲤跟着我一起游动,没有丝毫的反应,直到将桃花撒入后,便一步跃入仙宫。 第1856章 同道中人 顺顺利利的穿越仙女池,我心里很清楚,接下来的路就要靠自己去了。 河伯自己也说了,他从来没有去过仙宫。 当穿过了云雾之后,远端重重楼阁尽收眼底,一座座小屋坐落在山中,翠竹密林,花草芬芳,我很清楚在仙宫内是没有男人的,女子各个娇艳,甚至盖过那些盛开的鲜花。 躲在一户小屋的后面,现如今是要找到青鸟在哪,最好的办法是去找人逼问出来,如若稍有差池,可能这辈子都不用想离开西昆仑了。 结果,正当我琢磨着该如何实施绑架的时候,突然间,身后有女子喊:“尊者好。” 我被吓得一激灵,这西昆仑是没有男人的,我作为唯一的异类,见面岂不是被拆穿了,但她为什么喊我尊者? 缓缓的转过身,只见一位穿着鹅黄色纱衣的少女,她头上扎着彩带,大大的眼睛十分清澈纯洁。 “尊者啊,煮酒禅花会快要开始了,您还是快点回去别乱跑了,要不然这次要是错过了禅花会是您的损失,还有啊,王母最讨厌他人不守时,您快点回去吧。” 女子语气急切,虽然仅仅是三言两语,但我心里是真的非常意外,煮酒禅花会到底干什的? 虽然一肚子疑问,可我又不能直接的表露出来,现如今也只好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尽可能变得有几分高深莫测,语气也是十分客气的说:“不好意思,真的给姑娘添麻烦了。” 女孩有些害羞道:“麻烦倒也没觉得,姐妹们常常取笑我太过于爱管闲事,可我也不想啊,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么说来,女孩儿还真是个热心肠。 我试问天底下绝对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就算是有,怕也是前世今生的转换而已,如今我犹在,怎么可能还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我问:“姑娘可曾认识我?” 女孩儿摇摇头,又笑眯眯的瞅着我。 她的这么一个眼神,令我顿时有所明悟,赶情女孩儿是从外边偷偷溜进来的,她是想要诈我陪她一起去那个煮酒禅花会。 好悬就被她给骗了,不过,现在更是有种骗子对骗子的感觉。 唯一的优势是我已经看穿了她,而她还蒙在鼓里。 我语气故作深沉:“既然你不认识我,为何又叫我尊者?” 主要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样的反应,争取在最大的限度获得有利消息。 女孩儿的反应很快,她只是稍作停顿,又接着说:“能来参加西昆仑禅花会,必然是一方尊者,小女子自问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听她这么说完我心里有谱儿了,看来,西昆仑的确有着某场集会,女孩儿想进去却一直找不到好的借口,正好我想找青鸟也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那个训妖幡我记得是青鸟在嘴巴里吐出来的。 从来不允许有男子入内的西昆仑这次突然来那么多的陌生人,事情有点反常。 我哈哈笑道:“那这样吧,正好我也是第一次来昆仑,你有没有兴趣带我前去?” “谢谢尊者,谢谢。”女孩儿激动的说。 哪怕改变了一定的容貌,也有点担心会露馅,而且,没有出鞘的北斗剑被留在尘世间,这个时候动手完全是肉搏战。 纵然有无极道,怕也架不住昆仑山众仙,何况,还有西王母那尊让人仰望的大神了。 让女孩儿带路,她脸色却很茫然,又说:“不好意思尊者,我忘了。” “忘了?” 妈了个鸡的,看来她也是第一次混上来的愣头青! 她又尴尬的说:“是啊,我从小脑子不好,有健忘症的,刚刚见到您英明神武,一时激动给忘了。” 这回麻烦了,我俩大眼对小眼看了好半晌。 她怯生生的问:“尊者不会不相信我吧。” 我无奈道:“我相信是相信,但你找不到我又何尝找的到?都是刚混进来的,我还以为你早就在昆仑山混熟了呢!” “什么!”女孩儿气的瞪眼,指着我半晌说不出话:“你你你,你也是混进来的?” “我骗你干嘛?” “那你不早说,吓得我手心全是汗!”她张牙舞爪的做出‘凶态’,不过看起来还是好笑多一点。 我说:“谁知道你是骗子,说吧,来干嘛来了?” “你还敢质问我,姑奶奶还没问你来干嘛来了!”她说。 “你想不想参加那个什么什么会?” “废话嘛,要是不想,那我还问你干嘛?”她不满道。 我说:“这样吧,咱们俩合作,我对那个什么什么会没兴趣,一会儿想办法帮你混进去,你也要帮我个忙怎么样?” “那得看看什么忙!”她警惕的说。 我认真道:“很简单,我只要青鸟的住处,或者青鸟落单的机会,你是女孩儿,打听事情肯定要比我方便多了,还有,我观你并非是人,这点也是有着许多优势的。” “我不是人?这不是废话吗,天底下的人又怎么能登西昆仑?。” 她嘟囔了几句,显得很不满,又说:“好吧,说说你的计划。” “绑架!” “真的假的?”她紧张的问。 把自己的想法简单的与女子交代一二,她还不确定的问我能行么?之前我自己肯定怕不行,但有了她的帮忙还是十拿九稳的。 问起对方的名字时,女子非常的警惕。 我说:“咱们之间得有点称呼啊,总不能我乱喊,万一露馅怎么办?做戏做全套,有点脑子好不好。” “呸,你才没脑子呢,谁又知道你们男人安的什么心?”她先是十分的愤怒,又接着说:“我叫小图。” 彼此总算是难得有了默契,但不说别的,小图的演技非常好。 她一个人深入到了仙宫,然后装作慌张的找到一位仙女儿,声称有位姐姐落在了仙女池,现在正被龙鲤咬住了衣服。 当人被吸引到了池子边,趴在栅栏惊慌观望的时候,躲在一旁的我则趁势出手,现在已经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死死的揪住她的后脖颈,半个身子悬吊在边沿,险些落水。 池子里无数的龙鲤顿时开始沸腾,它们纷纷围了上来,鱼身扭动,水花被‘啪啪’的激起。 我冷冷的问:“如果不想死,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我不仅仅会把你丢进池子里,还会让你魂飞魄散!” 第1857章 昆仑偶遇 底下的龙鲤翻腾特别快,但是,它们有个特点,不论怎么样的激动也不会跃出水面。 女子羞愤道:“擅闯西昆仑,威胁王母座下女官,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么!” 我说:“既然敢来,那就已经做好死的准备,我问你,煮酒禅花会在哪!” “西王母摆禅花会招待四方佛门修士赏花论禅,你们几个小小的妖孽也敢来捣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说:“你怎么那么多的废话,到底在哪,说还是不说!小马,过来给她剥光了,争取一会儿让她死的体面点。” “你混蛋!”女子急了。 随便编了个名字,主要是怕万一小图说的是真名,露馅以后难免会被找麻烦,可我更没想到她还来真的! 速度奇快,三下五除二就把仙女脱的只穿亵裤与肚兜,妙曼的身材展露无疑,而且,仙女是没有毛孔的,皮肤光滑如玉,十分妩媚动人。 妈了个鸡的,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毕竟,此做法实在是太下三滥了。 但小图却戏精附体,恨恨的说:“我们老大,心狠手辣,人送外号辣手银魔,专门祸害小女孩儿,你可想清楚了,要是老大发起狠来,他连自己都不放过。” 虽然话不咋好听,可出乎意料的是效果还挺好。 小仙女是真害怕了,简直比把她丢进了龙鲤池里还害怕,惊慌的说:“他们在云中阁观潮生莲,你们要去就去那儿,求求你放了我!” 我说:“哪个是云中阁?” 仙女指一座漂浮的楼阁,云雾之间,若隐若现,的确不愧为‘云中阁’三个字。 不管它多漂亮,或者有什么用,这些都与我无关。 我又问:“那青鸟在哪?” “青鸟常常侍奉在西王母身侧,很少出现,但此次禅花会不便女修参与,想必她会在雷池休息。” 接着,仙女还给我指了指西北处的方向,那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远端观察起来,就好似是个大太阳似的。 基本上该得到的消息也得到了,按照坏人的套路,这个时候正当应该灭口。 我觉得这点小图做的比我要好,她竟然打算把仙女推下去,小仙女吓得脸都白了,还好我我反应够快,抢先一步将人揽抱在怀中。 我质问道:“你干什么!” 小图说:“你这是妇人之仁,知不知道一旦消息泄露了,不单单你走不了,我也得跟着玩完!” 我说:“刚刚已经答应人家了,就绝对不会伤害她性命。” “我是答应你不会糟蹋她,可从来没有说过放过她!”她说。 我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坦白地讲,我很不喜欢她的说辞。 尤其那种草菅人命的感觉,我并非妇人之仁,如若真到了非杀不可的时候,肯定也会出手,可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 “够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抱怨道:“那万一走漏了消息怎么办?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 我的语气严肃道:“听好了,这里我说的算,你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再或者我亲手杀了你,也好免得泄露的麻烦,怎么选,你应该知道。” 小图立刻不再如刚刚那样自然,她做出一个‘ok’的手势,又说:“随你便,谁让我打不过你呢。” 她本着云中阁的方向走去,望着她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应该动手杀了她。 眼前这个女孩儿绝对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的简单,她能独自混入昆仑山,可是我当年都没有完成的事情。 然而,我的杀念刚起,不足百米的小图却转过身,她甜甜的冲着我笑道:“如果你敢出手动我,我保证,你我之间一定会玉石俱焚。” 她所言的确是我所虑,为此,我没在说话,只是任由她渐渐离开了我的视线。 仅剩下我与小仙女的时候,她楚楚可怜的望着,祈求不要把她怎么样。 我说:“你放心,我只是想打听点事情,咱们之间都是误会,算了,你还是好好睡一觉,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以纯阳气搅动了她的识海,让小仙女昏倒以后,我又把她藏在梨树林子里,确认无误之后,我快速的奔向雷池。 不管那些僧人到底在干什么,但我知道,世界轴心的祖脉有伏羲在,没人能怎么样,所以,对我而言除了天地毁灭以外,救小金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都是我布置雷池阵法,这回也算真正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雷池。 为了不被发现,我还是挺小心的,七拐八拐的躲避,心里非常惦记到底胡仙姑怎么样了?刚刚我是憋着没有问出来,万一胡仙姑在西昆仑很好,我那样不是露馅了么。 结果,就当距离雷池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莫名的危机,随后,四面八方飞来的虹光也让这种感觉落实下来。 有人大喊:“有人闯入昆仑山,正奔西北方向,各位师姐妹不要大意。” 次奥,一定是小图搞得! 除了她,我绝对想不起还有别人能干出这件事儿。 当许许多多的仙女走出街头,除此之外,空中虹光频频掠过,现在已经很难找到任何的掩体。 没办法,只好逼得我跳进了一户小木屋。 正巧有位女子即将出门,我们俩有个对脸,女子转身出去叫人,心里一沉,这个时候再想动手已经来不及了。 可外面却又冲进来一位女子,她出手掐住对方的脖子。 “大宝,你怎么来了!” “姑姑!” 被制服的女子被胡仙姑掐的特别紧,她艰难的发出声音道:“野狐狸,你胆敢以下犯上!” “我本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 胡仙双目凶光闪烁,我赶忙大声制止:“别!千万别,姑姑,只要不出人命,后续一切问题都好说。” “大胆贼厮,擅闯西昆仑,你绝对活着走不出去!”女子桀骜道。 “活你个头啊。”一步上前,抡起拳头给干昏过去了。赶忙紧张的问胡仙姑:“姑姑,你好点了么?还有,八年前的血参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哥万寿春怎么样了?” 将所有的疑问全部问出,眼巴巴的看着她,内心也是在祈祷,千万千万别再出事了! 第1858章 谁还不是小仙女 胡仙姑竟然落泪了! 她一哭我是真慌了,赶忙追问他,到底怎么了?我大哥是不是出事儿了? 胡仙姑说:“大宝,万寿春前辈真的出事了,他最后关头,自毁根茎,将一身血脉精气赠与我。” “我大哥死了?” 难以置信的坐在地上,大脑有些恍惚,连心口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甚至,我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万寿春,那个我所见过最为豪爽,不在乎我的弱小,甘愿结拜的地仙,他是长白山的万参精华所汇聚而成,数千年的老山参,只能处在长白山,在他的那片土地上,本来是战无不胜的。 胡仙姑叹息道:“大宝,节哀,万前辈的仇,我会去给他报。” “不,姑姑!万寿春是我大哥,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到底…我大哥是谁害的!” 胡仙姑本不愿意与我明说,可在我的激动的追问下,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害死万寿春的不是别人,正是彭祖的后人,名叫‘彭达明’,传言此人活了三百多岁,有上百个子孙。 这次来捉万寿春,他是为了续命所用。 《搜神记》记载过,彭祖能活八百岁,而且,八百岁并不是他的最终寿命,之所以死去,完全是因为他的一次大意泄露了年纪,导致意外被神祇所知,禀明玉帝。 玉帝命阴曹地府翻阅生死簿,发现并无彭祖这个人,于是,命天神将彭祖捉去斩仙台杀死。 可彭祖能长生的秘法却遗传给了后代,他们彭家过了一段时间东躲西藏的生活,但后来入了仙门,这才重新走出台面,公然修习长生之术,但是,彭家为了控制此等术法,有一项特殊的规定。 整个家族唯有一个人可以修习长生术,其他的人则不允许触碰。 直到一人死后,才可选下一位修习长生术者,至于彭家到底是怎么样选举的,这点其他人不得而知。 但毫不否认的说,彭家已经成为了华夏举足轻重的大家族,甚至比肩于天师道的张家。 胡仙姑说,彭家的人带了上百人入长白山,他们最初并没有表现出敌意,而是主动入深山找到万寿春谈事情。 万寿春非常好客,只要是来者不挖人参,不破坏花花草草,他很少会为难别人。 彭达明声称要与万寿春做朋友,还带来了很多的礼品,希望能赏脸。 万寿春告诉对方,在长白山过百年的人参皆有灵性,都是他的子孙,不可以挖,如若真的有性命攸关的大事儿,也不是不可以,但只允许挖‘死参’,就是没有吸取过月光精华诞生灵智的人参。 这类人参也有效果,只是灵气不足而已。 彭达明给万寿春带来了一样宝贝,俩人甚至有着相见恨晚的感觉。 谁知道,一顿酒过后,来者通通变了样。 他们用九子阴魔锁拴住了万寿春,此锁链对草木精怪非常有用,乃是用九个女婴脊骨旁的大筋所制而成。 阴魔之力拴住了万寿春灵性,导致他无法操纵天地之力。 那些来者趁此机会开始大肆采参破坏,将大宝二宝给抓了。 彭达明想要将万寿春带回去炼丹,有一个条件是必须要保证人参的灵性,所以,他没有杀害万寿春。 胡仙姑见此一幕,主动出去帮忙,和对方展开厮杀的时候,奈何来者皆为顶尖人物,他也有数次不敌。 拼着重伤,胡仙姑咬断了九子阴锁,可她实力有限,并没有完全释放万寿春,于是,靠着恢复一点点的实力,万寿春与来者大战。 翻天覆地的战斗引起了轻微地震,他在凭借着天地威力杀死大半的敌人,可彭达明非常厉害,而万寿春却无法施展出全力。 渐渐的他体力不敌,然而,即将被捕的前夕,万寿春自愿爆去神智,在千钧一发之际,无数的触手抓住胡仙姑。 也将自己一身精气统统给了胡仙,受到洪湖灌顶的她,当即就化为九尾妖狐。 这是真正的大妖,而且,万寿春庞大的精气也破开了胡仙姑曾经压制着的妖性,血腥之气随之弥漫,胡仙姑凭借着一股凶性杀了很多的人,又将彭达明打伤。 在那些逃走之后,胡仙姑的意识也渐渐的消失,在之后的事情她却不得而知,因为所作所为都是凭借着本能。 我说:“姑姑,等离开了西昆仑,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大宝,我知道你比以前要厉害许多,但也不要意气用事,对了,我还没问你来这儿干什么?虽然我在西昆仑的时间不是很长,可也听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就连仙狐大人还说过你呢。”胡仙姑关切道。 “对了,姑姑,我是来找青鸟的。”我说。 “找她干什么?”她问。 将小金以及训妖幡的事情说了一遍,胡仙姑答应可以试着帮助我,但现在我的行踪已经暴露,那个叫小图的混蛋现在是打算调虎离山。 所有人来雷池,她的压力自然就少。 妈了个鸡的,这事儿我必须要还回去。 胡仙姑说:“事情有点不好办,训妖幡一直都在青鸟口中,除非你能真的取出来,或者制服青鸟,但是,青鸟很厉害,我怕你不是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若是以前,我肯定连试都不试的离开。 现在不同了,无量洞下的八年时光,我要是一点长进没有,那都对不起我的八年光阴。 在这世界上,修道不分时间长短,最重要是悟性与资质。 胡仙姑说:“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利用伪装之法,改换容貌,但你身材有些魁梧,实在不像个仙女。” 对啊,胡仙姑最擅长的就是易容伪装! 这点倒也好办,男人比女人骨头大,可我在很久以前就让佛门怀疑我修习过易经经,缩骨之法并非难事。 尤其当我把身材渐渐瘦弱的时候,胡仙姑震撼的点点头。 “这样我放心了,来吧,我给你化妆。” 想我堂堂粗犷的爷们,在各种各样的描画中渐渐变了模样,至于衣服也很简单,胡仙姑把昏倒的仙女送到屋里剥下衣服,递给给我换上。 望着青铜镜里的自己,情不自禁的感慨,谁还不是个小仙女啊! 第1859章 斗青鸟 天底下所有的易容术有两个地方无法改变,第一是手,因为双手你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罩起来,第二个是脖子,就好比再精妙的整容术,有改变不了脖颈皮肤上所表现的出的衰老。 胡仙姑交代了,这两处位置绝对不能露出。 随后,我们俩一起出了大门,奔着雷池的方向狂奔起来。 胡仙姑也说过,这件事情过后,她一定要随我一起离开。 按照胡仙姑的意思,大宝和二宝儿不知道生死如何,但在她印象当中,妖性大起导致失去意识之前,她记得俩孩子是成功逃了。 所以,胡仙姑的心里很惦记,她只想回到长白山,找到大宝二宝,好好的保护那两个孩子,没有了万寿春的照顾,大宝和二宝就是会奔跑的灵药,哪怕凡人捉去吃了,都可以延年益寿。 我听后心里也是焦急万分,时间已经不容耽搁半分,而自打行踪被泄露以来,西昆仑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人。 可是,那些人并没有去雷池,照此看来,小图泄露消息归泄露,但还是给我留了一线生机,否则,雷池开始排查,哪怕我不露馅,怕也难以找到机会下手。 此地是在西昆仑的西北角,站在远端观看,雷池是一处半圆形的湖泊,顶部有乌云,闷雷的声音时时刻刻都在响起,而在湖泊的上方,有一只青色大鸟在不原地飞行。 雷为阳,霆为阴,阴阳相交才可以产生雷霆击落,而青鸟悬在半空,正好卡在阴阳之间,任由雷霆过体而不击,就好似是正在淋雨的某个人是的。 羽毛在雷霆的梳理中渐渐明亮,我则与胡仙姑悄悄的躲在一边观察,说实在的,现在没有武器,真的让我直接干掉青鸟的难度很大。 但训妖幡又在它嘴里,不动手还不行。 现如今也只好见机行事,悄然等待的过程中,胡仙姑双手渐渐长出了浓密的毛发,她的五指成了爪子的模样,嘴部露出獠牙。 也是没想到,曾经一心修仙的胡仙姑在万寿春死后,成了真正的妖。 等待了许久,那些搜索的仙女没有一个人来到这儿,这点也是很让人觉得意外的事情,难不成,她们以为青鸟就能把我搞定? 大气儿都不敢喘,直到青鸟渐渐的飞出雷池后,又化作普通女孩儿的模样,坐在湖泊的旁边打坐。 如果现在不动手,可能就真的没机会了。 我说:“姑姑,你在这儿等我,我先去!” 她说:“还是我去吧!” 我说:“咱们别争了,一会儿你看我不妙,再来帮忙。” 坚持之下,胡仙姑倒也答应了下来,距离虽然不远,可奈何处在一片没有遮挡的平原。 虽然有龙鞭却没有龙骨,禹步庞大的压迫力导致无法竭尽全力而为。 所以,机会只有一次! 深吸了口气,步踏北斗,全身力道分散四肢,待狼牙棒高高的昂起之时,我觉得自己的姿势是非常不雅,‘嗖’的一阵风声,如此距离,禹步仅仅一步足以应对。 脚下的山石碎裂,易容术也随之消散一空,带起的气浪犹如离开炮弹,瞬间打了出去。 禹步一动,脚下传来“轰”的一声巨响,距离越来越近,止住步伐,青鸟在回身的一刹那,八极崩拳毫无任何保留的全力打去。 青鸟大惊,她在做出反应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如此全力一击明明可以将她制服,谁知却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天空落下数道雷霆将我击中。 力量将我的手臂震的麻木,导致力道被卸掉了大半,彼此间碰撞的一刹那,青鸟被打的飞了出去,羽毛散落大半。 很遗憾,一击并没有让她丧失战斗力。 青鸟在空中翻腾了几圈,稳住身体之后,上下扑腾几下羽毛,她吃惊道:“是你!上次被伏羲救走算你命大,这次你竟然敢来西昆仑!” 我说:“青鸟尊者,我只要训妖幡上的小金的魂魄,本无意与你为敌。” 青鸟冷笑:“你刚刚偷袭我,若不是牵动了雷霆,现在怕已被你所伤,到了这一步,你竟然说无意伤我!” 我说:“你我之间算是扯平,还了因果而已,青鸟尊者修行之人,不会这么小心眼吧,况且,我与涂山氏本就有着缘分,涂山仙狐也为昆仑仙族,尊者何不卖个情面。” “情面?道尊点名要捉你,你却给我讲情面?玉帝也曾言,封上三品金仙,你的价值还是很诱惑的,好了,本尊者现在恢复差不多了,拿命来吧!” 青鸟话音刚落,化作一道闪电飞驰而来。 她在恢复,我又何尝不是? 禹步的伤害太大,此法只适合大禹王那样无坚不摧的肉身筋骨,也唯有禹王托九鼎之神力才可扛得起毁天灭地的神威。 青鸟利爪当头抓来,我丝毫不退,纯阳八卦拳法摆开阵势,一记炮拳相迎,力道十足,可青鸟的爪子异常锋利,这里又是雷池,它不受雷电所扰,可我却不能。 本来炮拳的力道非常猛,雷击落下,瞬间被削弱了七成。 没等击中,青鸟一爪掏在我的心口,重击将我撞飞出去,青鸟一张口,闪电瞬间袭出。 再次被击,数次翻腾过后重重摔在地上。 青鸟盘旋数圈:“这里是雷池,我诞生的地方,又岂能由你胡作非为!” 全身麻痹,四肢僵硬,雷击过后导致经络损伤,要想恢复也得需要片刻,妈了个鸡的,主场优势实在是太可怕了。 心里琢磨着把它给引出来,而且,我料定青鸟不会找帮手,就像她自己所说,道尊要抓我,玉帝又给了丰厚的赏赐,谁带走,这赏赐就是谁的。 这点可是就连神仙也不能免俗的,七情六欲皆断绝,那便不会有神仙,毕竟,凡人修仙的最初目的也是源自于欲望。 就好比僧人可以摒弃其他一切外物,追求灵魂的永恒,遁入空门,隔绝一切因果,看似无欲无求,实际上是有着更大的追求和欲望,我们凡人追求的是情爱、口腹,而僧人却追求不朽、永存、舍利、金身等等更高层次的欲望。 所以说,青鸟也是如此,而且,她还没有脱离低级趣味。 就当它俯冲的时候,我死死的叮嘱它找时机,与此同时,躲在暗处的胡仙姑化为九尾妖狐,也在无声无息的偷袭过来。 第1860章 仙狐 我在下,胡仙姑在上,当青鸟即将与我接触的一刹那,白狐纵然飞扑了上青鸟的背部,张口便咬。 趁着二者在空中厮打翻滚,而我也不敢怠慢,随之一跃而起,徒手抓住青鸟的爪子,再以千斤坠般的法门向下用力狠狠的拉拽。 只听见“噗”的一声,瞬间增长出庞大的力量将青鸟成功拖到地面。 毫不否认青鸟很厉害,它自身所擅长的是速度与法器,可由于我们比较突然,未见它使出什么样的法器来对付我们,再者,这次的突然袭击也令他无法施展超快的速度。 青鸟开始挣扎,它回身以喙下啄,也将胡仙姑的前爪撕下了一片皮毛,胡仙姑吃痛的哀嚎不止,我紧跟过去一拳打在青鸟的面部,暴躁的纯阳之气结合无极道方法瞬间发挥到了极致。 而当年的李远山之所能够打的无数巫族战士们心悦诚服,辗转华夏四方,鲜有敌手,他所仰仗的便是无极道的强大效果。 而我不知道到底与李远山的差距有多少,可在骤然爆发的同时,青鸟也受到重挫。 纯阳拳法让我燃烧烈焰,雷池内的湖水开始剧烈翻腾,当不断拍打岸边的时候,青鸟连续引来神雷落下。 “轰轰”几声巨响,背部偷袭的胡仙姑被雷击成重伤。 我知道,如果让青鸟飞起来,在西昆仑这样的神仙之地,我可能就真的完了。 待它振翅而飞的前夕,我已经翻身上了青鸟的背部,雷池中湖水剧烈震颤,也将其中蕴含着的所有凶险彻底暴露。 我在这时才注意到,湖水哪里是湖水,分明是由无数电光汇聚而成,它们在缓缓流动着,犹如凝化后的闪电,而青鸟恰恰是想借入池水的凶险摆脱我。 频频落下的雷霆,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有雷击在身,就算是地仙之体现在也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天空渐渐汇聚起了浓浓的阴云,青鸟连续几次挣扎已经有了再次腾空的趋势,这样万分危急的时刻,我则拼起全部的力道以双腿夹住青鸟的脖子,咬破手指,对着青鸟背部写出一道五岳纂。 我如今五岳纂早已大成,并且拥有着不亚于当年大师兄的威能。 万钧之力的压迫,青鸟猛的下坠,趁此机会再次加大力道拍下,“砰!”的一声巨响,地面被砸出了裂纹。 掐住青鸟的喙掰开,顺势拽出那枚很小的三角幡,来见它只有巴掌大小,不论怎么样也打不开,为此,我又逼问:“这个东西怎么开!” 青鸟愤怒的大吼:“你想知道么?我就不告诉你,这里是西昆仑,你敢伤我性命,娘娘一定会知道的!” 时间很紧迫,来不及更多的时间和它磨蹭下去。 我说:“信不信我剥光你的毛!” 它怨毒的大喊:“张大宝,你一定会上斩仙台前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我便先从翅膀上薅,用力撕拽,疼的青鸟嗷嗷大叫,导致脆鸣声传递四周,我心里一横,必须得快点,要不然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妈了个鸡的,是你逼我的!” 双手掐纯阳法决,双掌心烈焰冲天,青鸟的羽毛眨眼便消失大半。 “就算是西昆仑所有人都来,我也要先薅光你的毛,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回我就看看你到底是凤凰还是鸡!” 现已经不能再留有情面,周遭频频闪烁的光芒昭示着即将围上的人群。 当青鸟的毛越来越少的时候,它终于坚持不住的大声喊:“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放出碧海金睛蟾的魂魄,大宝本无意与西昆仑为敌,奈何是你们三番两次的陷害,之前的岁考要不是念在救我姑姑一命,今天我必要你性命!” “杀了我,西王母会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笑话,道尊追我八年之久,可我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不要威胁我,否则就算我死,也会拉你们垫背!” 胡仙姑在一旁说,青鸟一身修为都体现在羽毛上,羽毛浓密代表修为高深,假如真的被剥光,可能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 但我现在却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赵大胆,如果今天又他在,我觉得他一定会架起火炉开始烧烤。 青鸟接受了我的威胁,她将训妖幡打开,任由我取走金蟾的魂魄。 可紧接着,又有无数的女修犹如流星赶月般纷纷而来,她们有的持剑,有的拿刀,各种各样的法器层出不穷,但最为养眼还是容颜上的秀丽多姿,近百人相聚,如果不是大家的情绪较为激动,还真有点争相斗艳的感觉。 现在闯是肯定闯不出去了,西昆仑山上不比山下,更何况,那个正在开会的西王母可是始终都没有出现过。 人群纷纷喊着让我放掉青鸟,大家围成了一团,好似恨不得能将我碎尸万段。 妈了个鸡的,面对十万天兵的时候我都没惧过,何况今天一帮女流之辈! 我大声道:“给我让开一条路,老子要离开西昆仑,谁拦我我杀谁,还有青鸟也得死!” “住手!”有人大声喊道。 这时候,人群中一位惊若翩鸿的妖异女子缓缓的走出,她身穿一身白衣,衣袖翻起的毛茸茸的装饰,五官虽然妩媚,眼神里却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而且,屁股后面缓缓飘动九只尾巴更是增添了几分妖艳。 九尾?同为九尾,气质却是截然相反,胡仙姑以野兽身姿驾驭庞大力量,而她却是以人的姿态而立,足以见得身份的不同寻常,在西昆仑仙狐九尾,也只有那位神秘的涂山仙狐了。 日本的九尾妖狐属于妖修的一种,因为力量太过庞大,体内无法去承载,进而分出了九条尾巴来为自身分担。 涂山仙狐不同,她们一旦成年后便立刻化为人,天生就有百窍玲珑心,对待任何事情都有着超凡的学习能力,一旦入山修仙,所修大道皆为天地正道,包括一举一动皆调动自然之力,远飞妖狐能比拟的。 第1861章 人质 而胡仙姑与日本九尾一样,都是由于身体不足以承载太过庞大的力量,便分出尾巴由此来担任,最高可为九条,而他们之间自然也是有强有弱,不能同一而语。 面对百人包围,我与胡仙姑站在青鸟的身侧,当即我掐住它脖子来挟持人质。 青鸟在西昆仑的地位是很高的,传言西王母在证道以前,曾有过一段时间长期不能外出寻找食物,这时候青鸟充当起了奶妈的角色,每天喂食西王母,二者的关系非常亲近,自当王母证道以后,青鸟便一直追随左右。 所以,我今天打青鸟,就等于‘啪啪’扇王母的嘴巴子。 仙狐说:“张大宝,你既然是我涂山氏的姑爷,绝不能做出伤害西昆仑的事情!” “前辈说的有道理,大宝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我好友被捉来当做吐水金蟾,自身也受到天兵追堵,甚至玉帝下令赏三品仙官来捉我,所以,大宝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自保而已!” “杀了青鸟你是绝对走不出去西昆仑,快快停手,我自会去向王母求情,饶你一命!” 高高在上的西王母不可能会容忍我这样打的面子,就算是不予追究,想必也难逃被囚禁的命运,所以,青鸟是我最后的王牌,走江湖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对此类的语言所免疫了。 我说:“仙子好意心领了,可当前真的恕难从命!” 仙狐叹息道:“大宝,西王母是仁慈的,你姑姑被血煞侵蚀也是西王母下令所救,而不仅仅是你姑姑,在八年前,那些仙官想要捉你朋友做为诱饵,多亏王母出面担保才将他们救下,难道你今天是真的要恩将仇报么” “你什么意思!” 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欠人家情,王母出面救我的朋友? 她说:“你好好想想,那日帮你的五仙,还有你二位好友,甚至在昆仑山打扫的台阶的灰精,如果没有西王母的帮助,你认为他们还会活下来么!” 长长的呼口气,当初舒化春说过,在岁考结束以后,他们会将所有人送回去,当时的情况太过突然,导致很多计划被打乱,而我一直都以为李相如与大黑是安然无恙的。 为此,我看向胡仙姑,又问:“是真的么姑姑?” 胡仙姑先是礼貌的对仙狐颔首,又说:“没错,多亏了西王母救我,如果没有西王母的法旨,李相如、大黑、飞天白、铁九、灰王爷、柳菩萨他们几个就要被神官带走。” 仙狐又说:“张大宝,你可不要恩将仇报,现在他们几个都在随胡蓝一起锄草种树,有西昆仑的庇佑,王母还特准许他们觊觎仙道,甚至有听王母讲道的机会。” 看看青鸟又看看仙狐,如果放手就等于把命交到对方的手上。 可是,大宝儿二宝儿生死不知,我大哥万寿春大仇未报,北斗剑没有拔出,父子无法相认,诗雨塑魂之庙没有立下,天衰也没有度过,万一要是将我困在昆仑可怎么办? 而西王母与道尊本是一脉同源,如果将我送入三十三重天修补天衰,那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化为梦幻泡影。 我说:“西王母的恩情,大宝铭记在心,他日若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刀山火海,任由差遣!” 仙狐也渐渐的凝重起来:“你当真要与西昆仑为敌?” 一把揪起青鸟,环顾周围女修,能够进入西昆仑的大妖岂是泛泛之辈?或许,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是华夏顶级大妖。 我丝毫不惧,拽着青鸟一步步向前。 “让开!谁敢拦我,大宝愿玉石俱焚!”我癫狂的大喊。 迫于青鸟被困,人群哗啦啦的退避散开,也给让出了一条通道。 叮嘱胡仙姑一定要跟紧一点,她替我警戒可能有身后的偷袭,但自始至终,西王母都没有出现过。 就这样,原路返回深入到瑶池,十二只碧海金睛蟾唯有小金的眼睛四处乱瞟,天地灰色蒙蒙,这段距离的前行导致整个西昆仑的人到了大半,天上地下皆为满脸愤怒的女修。 只要我松开青鸟,她们必然要对我碎尸万段。 青鸟阴沉道:“你趁我洗骨偷袭,他日我必杀你!” “谢谢,看来你也认为我能活着离开。”嘴上交谈,心里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又交代胡仙姑帮忙把小金的魂魄给它送回去。 九尾白狐衔着小蛤蟆的图案几步跃起,当放在小金的口中以后,巨大的蟾蜍身体开始哗哗的脱落岩石,它好似脱离泥坑的大狗甩起身体,金蟾被气得腹部鼓起落下,双眼凶狠的扫视周围。 我说:“小金过来。” 它与我早就心有灵犀,不过,当目光看到青鸟的一刹那,双目聚焦,立刻意识到这是小金攻击的前兆。 “别动,小金你特么要是敢胡来,我不要你了!” 舌头都已经吐到一半,‘呲溜’一声,它又重新的抽了回去,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仙狐沉声道:“碧海金睛蟾本就是瑶池仙蟾,没有训妖幡早晚要出事儿,当年的刘海并非是不杀,而是杀不死,你若是放任它自由,是会酿成大祸的!” “大祸?不觉得啊。”我一摆手,小金堪比三层楼高的庞大身躯本着我一跃而起,它甚至将空中遮住了一片阴影,随着周围的女子逃离之前,小金又在眨眼间缩到巴掌大小,稳稳的落在我的肩膀。 “呱呱…。” 清脆的蟾鸣声在寂静的周围显得格外突兀,我只知道小金他爹金大地很厉害,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假如不是那次去攻打世界之树,金大地离开大漠也一定会是个超级强者。 小金没了危险,我在这里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赶忙道:“带我们离开西昆仑!” 青鸟说自己已经没有了翅膀无法离开,扫视周围一圈,又看到了彩凤。 我指着她说:“你,送我们离开!” “你是河伯?”彩凤认出了我。 我催促道:“没看出我是假的吗,快点!” 这个时候,小金却一口叼走了我腰间的训妖幡,随即,它竟然将训妖翻给吞了,伴随着喉咙传出的‘咕嘟’声,它竟然把训妖幡咽下去了! 第1862章 十二金蟾 周围的人无不震惊,甚至我都傻了眼,质问小金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嘴里乱吃,出事儿可怎么办! 只见它的肚子胀起落下,反反复复的几十次以后又打了个饱嗝,训妖幡被它给吐了出去,不过,那小小的三角幡上沾满了粘液,甭提有多恶心了,只是小金却表现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在这个时候,它又‘呱呱’的叫了两声。 瑶池周围剩下的十一只金蟾同时有了变化,身体表面开始脱落岩石,很快,其他十一只蟾蜍竟然也摆脱了束缚! 恍然间明白,原来它是想把自己的同类也救走! 小金做为老大的级别的金蟾,待其他十一只恢复以后,却纷纷化作普通蛤蟆的模样,它们围成一圈,冲着我肩膀上的小金呱呱叫着。 “碧海金睛蟾必须要留在西昆仑,十二只入凡,会给百姓带来灾难的!”仙狐说。 灾难?没觉得,小金虽然胖点,但也够意思,没什么特别的凶狠之处,不过,它在陪我打天兵天将的时候的确帮了不少忙。 这回,它竟然一次性给我带回去十二只,好不否认的说,这的确会是一大助力,因此我才默许了它的行为。 彩凤看看我,又看看仙狐,像是很难做出决断。 看的出,西王母没有出现,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仙狐的身上。 我说:“仙狐前辈,大宝会始终记得西王母的恩情,还希望能让我离开,如今天衰在即,仙凡同住,西王母能约束门下不入凡间惊扰百姓,这点大宝也是佩服的很。” “你今日擅闯西昆仑,乃是死罪!” “前辈不要逼我,大宝不想伤害一人性命,也不想与西昆仑闹出死仇。” 从开始我保住那仙女的命,再到胡仙姑出手打昏了一人开始,我从来没想过大开杀戒,哪怕西王母差点阴了我,我也不想给自己树敌太多。 龙骨没有找回,华夏百姓还很孱弱,虽有伏羲携带众多神人庇佑,可比起东西昆仑还是要差上很多。 在我的坚持之下,彩凤变为巨大的凤凰,我、胡仙姑、带着十二金蟾一同上彩凤,在众目睽睽之下飞离了昆仑山。 十二金蟾当中,以小金为老大,其他的金蟾只是眼睛为金色,全身皆为普通的蟾蜍模样。 小金会站在它们几个的最前端,好似训话般呱呱的叫着,其他十一只则排成一列,站姿非常整齐。 碧海金睛蟾?第一次听说,看来真得找个时间好好的查查资料,否则都不知道自己身边跟了一群什么。 我特意让彩凤先带我去趟地狱之门,李相如、大黑他们几个还在,不亲眼看看大家安全,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 等到赶赴地狱之门时,距离很远就看见几位辛勤劳碌的身影。 刚刚落下之时,他们还以为是有真仙来临,纷纷稽手相迎,胡蓝、飞天白、大黑、铁九他们几个都在,此时几个人当中有的拎着锄头,也有的正在挖坑,大家显得十分忙碌。 当看到我的时候,李相如跑了过来,惊讶道:“师兄!你真的没事儿!” 其他人纷纷的围了过来,李相如腰间依旧携带着河图,大黑也仍旧挎着圣人头,这说明八年来他们的确没有受到西昆仑压迫,大家没事儿,始终悬着的心也算是可以放下了。 我双手抱拳:“八年了,终于又见到各位,能当面说一声谢谢。” “我就当时就看你小子绝不是短命相!”飞天白笑道。 我又问:“你们一直都在这儿植树?” 大家见了面还是亲切的,七嘴八舌的聊上好几句,也幸亏胡仙姑能制的了彩凤,否则我可能又要面临追杀了。 听李相如说,在我逃离了战场过后,火德星君想要将他们几个给捉回去问罪,大家不肯束手就擒,自然产生激烈的冲突。 大黑戴着圣人头,速度很快,也在战斗中大放异彩,圣人头骨的出现引起他们的觊觎 战斗始终持续着,可由于天兵天将的解开封印实力大增,继续下去很快就要被斩杀! 紧接着,青鸟下界传递法旨,使得天兵不在动手。 随后,它便与二郎神一同追杀我,而他们几个却留在了昆仑山,但由于西昆仑是男人禁地,他们几个只能待在山下。 因祸得福的是西王母给了他们一次修仙得道的机会,每个人五百粒种子,栽活十棵可听道一刻钟,栽满五百棵以后,便可自行离开。 八年来,他们几个也非常珍惜这次机会,每时每刻在劳碌,只求能够听王母讲道。 如今,那五百棵树已经种成了九成,李相如也所了,虽然每次听道的时间很短,但是却对他的有很大的帮助。 我感慨道:“只要你们觉得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李相如说:“全部种活最迟还有两年时间,我还是要回到尘世间用我所学,救下更多的平民百姓。” 我说:“你心有慈悲,他日成就绝不在我之下。” 简单的与诸位叙叙旧,在这片地狱之门的另外一端,他们几个过起了原始人的生活,凭借着捉虫子、吃误入此地的野味儿为生,时时刻刻都在艰难苦修,这点倒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修行路上本就坎坷,如若顺顺利利,那世间又怎会有那么多的普通人? 确定大家没事儿,再次挟持彩凤打算离开,可却在这个时候,有一道黑影拦在我们的面前。 他没有容貌,身形也是飘飘忽忽,但我一眼就认出他是大黑,而且还是戴上圣人头骨的大黑。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全家被害,母亲间接死在你的手上,这么多年我以为能够放下,但我发现自己始终都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所以,今天我想有个了断。” 长长吸了口气,曾经刚刚初入江湖,意外杀死的黄鼠狼,我始终都知道她与大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确,有的仇恨是无法让人去忘怀的。 第1863章 大黑的心 当年同学十几人吃了黄鼠狼的孩子,被报复时,由我出手阻挠,因此而受到罚寿的惩戒,也许是冥冥之中宿命的大手,阴差阳错将我推倒寻龙之路,而且,我现在也发现,我所走的,其实是一条不归路。 “我不想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一命换一命,你母亲已经杀了主谋,其他人并不知情,可她却仍然要赶尽杀绝,身为道士立场不同,插手也是迫不得已。” “我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剥皮杀害,还有那个僧人竟然要赶尽杀绝!” 化为影子的大黑,说话的声音飘飘忽忽。 “因果循环,正邪自由他人评说,你卧薪尝胆,始终想要为母报仇,所作所为,我很是理解。”顿了顿语气,我深吸口气说:“我虽然不惧死,但却不能死,大黑,你应该知道天衰吧,那是一场浩劫,我相信你的心是善良的。” “我母亲怎么办!” “她并非魂飞魄散,十几年过去了,早已该投胎转世。”我说。 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能忍,从身为异兽的黑黄鼠狼,再到成精后憨厚的大汉。 大黑随我的那些年来,也的确帮过做过很多的事情。 如果说没有感情,那是自欺欺人,坦白的讲,当北京草堂开业的那天开始,大黑、吴二蛋、杨修缘、李相如,包括在海眼消失的阿莲,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大黑的影子抖动的很厉害,圣人头究竟是什么,到现在我也摸不清楚,也不知道大黑一旦戴上人颅会处在什么境界。 可当初在入昆仑时,他能悄无声息的差点杀死狐仙的事情来看,想必也已经到了地仙之境。 我俩凝视了半晌,讲真的,我不愿意与自己的朋友刀兵相向。 于是,我问大黑:“一起生活的那些年,我可曾把你当做宠物、精怪去奴役?” “天师当年救我一命,又待大黑不薄。” “那我再问问你,我们可是朋友!” 这一句话将他问住了,大黑原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喃喃自语道:“朋友?朋友?” “好了,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报仇,好好保护相如,他是个善良的术士。” 一跃上了彩凤,胡仙姑胁迫着它继续飞行,穿过浓雾,飞越彩虹,我们离开了王文卿的九道雷符,到达地狱之门外的时候,此时正值绵绵细雨,彩凤将我们重新送回了黄河上游。 当它离开之后,我们站在茫茫的高原,河水奔腾不止,小金则率领着十一只蛤蟆井然有序的跳进黄河嬉戏。 胡仙姑则缓缓起身,她重新变为漂亮的女子。 我说:“姑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长白山找大宝儿二宝儿,那俩孩子太小,完全没有自保能力。”胡仙姑担心道。 我说:“以姑姑现在的九尾之力,独自一人去长白山便可。” “你呢?” “我?当然是要血债血偿!” 胡仙姑这次没有阻碍我,她只是说了声小心点。 而且,在黄河我俩便要分道扬镳,因为彭祖后人所在是巴蜀一带,长白山却在东北,西南对东北,正好是两个对应着地方。 在与姑姑分别以后,我找回了那把北斗剑,拔了拔,还是一动不动,有时候会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缝隙,夏玲珑不会给我一个假的吧?或者,这把剑压根儿就没有剑刃? 可仔细观摩,所有的缝隙都是严丝合缝,极其难以窥看刀刃的样子。 正巧赶上了落日余晖,夕阳西下之时,金黄色的光芒笼罩在了大地之上,身处高原所在,太阳落山的很晚,但霞光依旧璀璨,奔涌的黄河水滚滚东逝而去,十一只金蟾在水中嬉戏,小金却好似将军般站在岸边。 待红日渐渐落下之时,黄河水的表面浮现出徐许许多多的幽魂,十一只金蟾负责驱赶,那些幽魂在水中上下翻腾,而小金却趴在岸边张开口,霎时间,无数的魂魄连成一线,接连进入到小金的口中。 在这诡异的一幕下,其他的金蟾扮演着劳动力的角色。 阳气渐渐消散,曾经葬身黄河的幽魂竟然化作婴儿的模样。 而这一幕却将我拉回了曾经的那个回忆,没错,它就是“推背图”下卷的预言————“蟾蜍吐婴!” 情不自禁的到抽了口凉气,当初,我还以为蟾蜍吐婴只是一个预言中的幻境,代表着黄河泛滥,灵魂哀嚎如水沸腾,而之所以是婴儿的模样,是由于吞噬后的幽灵媒有任何的抵抗力,他们被蟾蜍吞噬而去。 可现在,蟾蜍吐婴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而且,它还是小金,与我有着难以割舍的因果关系。 十一只金蟾被他调教的异常听话,甚至小金说往东,它们绝不敢往西,平时都是以站军姿的方式排列,一个挨着一个,按照大小个排队。 到底推背图下卷都有什么?钦天监的星斗窥命将我的人生路在一步步的应验着,如今却又出现了与推背图的交织,按道理来说,推背图主要是用来推算国运,与某个人并无任何的关系。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一挥手,大喊:“小金,走,跟我一起打架去!” “呱呱…。” 蟾鸣起,十一只金蟾先后跃出了水下,小金再叫,他们这才敢转过身吞了几口水边死去的亡魂。 碧海金睛蟾不仅仅可以吞仙,现在又发现可以吞鬼,真不知道小金祖上到底干嘛的。 报仇心切,离开黄河后直奔向了四川。 龙骨的事情可以暂缓一下,万寿春的大仇才是压在我心底的痛,老山参曾为了救我,蜕下参衣给我续命,彼此结拜之情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 说起彭祖,他是先秦道家先驱之一,生于四川彭山,封于徐州彭城,在炎黄时期叫做‘大彭国’,此人身份不凡,与神农时的神巫‘巫咸’是好友,又与黄帝身旁的医巫‘巫彭’也是故交。 自尧帝起,历夏朝、商朝。商朝时为守藏史,官拜贤大夫,历史上的名人们都对他有着很高的评价。 但是,彭祖已经去世了,子孙后代,难免会出几个不肖子孙,仗着道家方术,为非作歹,就算是阴德浑厚,我也绝不能饶他! 第1864章 阴曹惊变 去往四川的途中出了点误会,就是在我打算乘坐着车辆时,发现自己竟然与时代脱轨了! 毫无身份信息的我,被人民警察扣住! 调查各种信息后,得知我是失踪人口,伴随着各种各样的询问,我只好叹了口气开始瞎编,什么自己入了煤窑里面被困,赶上塌方,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我侥幸活了下来,四处游荡,好不容易赶到城市。 更为巧合的是的确在三个月前真的有一起塌方,老板也的确带着小姨子跑路,煤窑死了好多人! 所以,我理所应当的冒名顶替,补办了身份信息之后,带着十二只蛤蟆托行李,就这样乘车前往。 等到下了车以后,小金跳出来与我‘呱呱’的理论,瞪着眼珠,好似受到莫大的委屈,我在连续道歉后才发现,原来是小金为自己与其他金蟾共处而感觉到了侮辱。 他们十二个智商有点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特意买了个竹篓。 不过小金的抱怨也对,自然界里的价值观比较直接,任何群居的动物里,上位者就是上位者,所有的下位者都要为其服务,你看看狼、猴子、猩猩等等动物也是如此,包括人类的封建社会就是自然界残酷的一种写照。 没办法,只好给竹楼的中间加了一层隔断,小金在上面,其他十一只在下面。 碧海金睛蟾非同小可,凭吸魂的行为来看,它们是贪婪的,如果没有管制会酿成大祸。 但是,在刚进了四川境内的时候,遇见了一件让我心悸的事情。 因为我搞错地名,下错车,而在西北算命赚的路费花没了,本打算在这边也试试,可戴着袖标的大爷撵我,没辙,剩下的路,只好连打听带以步行前往。 实力不同以往,就算走路也非普通人可以比拟,渐渐的出了城市,打听好了方向,穿山越岭,以直线的速度前往。 按照我的打算,既然你们是彭祖的后人,那庙宇肯定会有人打扫吧? 而彭祖的地位非凡,庙宇有着很多的,他绝非是传说中光活的久而已,他还是一位美食家,营养师,精通食疗进补之道。 晋代医学家葛洪撰写的《神仙传》中还特别为彭祖立传,当时的君王派人向他求道,他只说:“吾遗腹而生,三岁而失母,遭犬戎之乱,流离西域,百有余年。加以少枯,失四十九妻,丧五十四子,……所闻浅薄,不足宣传。” 这点也证明,彭祖让外人看起来很谦逊,实际上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他也是时时刻刻警惕天庭的目光。 说起这件心悸的事情绝不一般,但由于西南的地势低,丰都鬼城也在此地,在民间传言,阴间的大门就在这里。 我入城之前曾途经一处大坑,细雨纷纷,周围人影难觅,孤身一人穿越之时,只听见零零散散的哭声,而且,随着越走越近,那些哭声也开始变得响亮。 凭借多年经验,当即断定是鬼哭。 鬼哭与人哭是不通的,有一句成语叫做‘鬼哭狼嚎’,指的肯定不是凄凄惨惨的低声哭,而是那种撕心裂肺哭。 声音越来越频繁,密集的哭声形成弥漫的阴气,假如有凡人经过,必会摄取魂魄。 而小金在鬼魂密集的时候,它格外兴奋,就好似遇到让他非常渴望的食物。 我在喝止以后,快步走过去,当穿过树林时之时,抵达一处四面环山的低洼地,如若站在高处观望,此处的确像极了大坑。 而且,在这片宽阔的土地上,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鬼。 哭嚎便是由此而传出,我走过去,身前正好有一位老妇人,她低头掩面痛哭,我碰了她一下,老太太转过身,双目已瞎,并且结了厚厚的疤痕,皮肤干瘪,就好像那脱毛后的鸡皮一样。 “大娘,你们在哭什么?” “小伙子,你是人吧?快点走,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如果久了怕是走不了了。” 老太太语气还有几分着急,足以见得,她是一位善良之辈。 我说:“大姨不用害怕,我本是道士,途经此地正好撞见你们诸多鬼魂聚集的事情,假若有凡人经过,岂不是要害人性命?” 老太太一听我是道士,立刻叹了口气,又说:“道长啊,既然你问起了,我也不瞒你说,鬼门关闭,我们回不去了。” “哦?关闭?出入阴曹不是应该有令牌么,怎么还会回不去?” “道长不知道么?五年前的清明节过后,鬼门关彻底的观上了。”老太太叹息道。 当时我还在九重城无量洞接受伏羲的考验,哪里知道五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赶忙追问之下,老太太叹了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阴曹地府始终都很正常,阎罗王也秉公办事,十八层地狱惩戒歹人,鬼界堡也有着那些等待度鬼寿的阴魂,一切都是无比的正常。 正好七月十五鬼门大开,有直系三代亲属尚在人间的阴魂,都可以回到凡间去看一看在人间的亲人。 当然了,人鬼殊途,就算是看,也不能长期久留,所以,每次看完都要回到坟前去休息。 老太太也是其中一员,但就在清明节过后,他们沿途一路回到鬼门关,却发现大门禁闭,衙役不在,鬼魂难以进入,没办法,只好在黄泉路上聚集。 渐渐的,黄泉路上的鬼魂越聚越多,五年的时间,已经可以说鬼满为患,大家在黄泉路游荡,直至发现一条河流,只要是能游过去,他们便再次回到凡间。 无数的阴魂思念亲人,他们前赴后继的闯入,有的成功,也有的失败。 而那些离开黄泉路的鬼魂凭借生前的记忆,纷纷找回家中,将凡间也闹的鸡犬不宁,人鬼殊途,可死去之人大都凡心未泯,何况,人是自私的,当看到曾经的爱人改嫁,看到子女渐渐长大,难免会有一些鬼魂害死全家,目的只是为了以求团聚。 第1865章 地府叛乱(1) 老太太便是其中的受害者,她说自己已经去世多年,眼看鬼寿也快到了,每每能在远端看一眼儿孙,心里便已经心满意足。 但是,她的儿媳妇却在一次不幸去世,恰巧,儿媳在黄泉路当中意外逃脱,回到了凡间以后,思念家人,便继续留在家中生活。 人鬼殊途,阴气太过浓郁,是必然会对普通人造成健康的影响。 可她仍旧我行我素,直至将儿子、丈夫通通害死,一家三口做起了孤魂野鬼,四处飘荡。 鬼门紧闭,没有鬼差缉拿,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多行不义必自毙,一次偶然撞见了懂得术法的道人,将他们三个打的魂飞魄散。 老太太心里格外难受,而且,由于长期不得回到阴曹地府,她发现会被阳气所伤,导致时时刻刻都很痛苦如烧,除非害人,要不然便会忍受折磨。 这样以来,还真就成了,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不论人鬼,都有善有恶,有的愿意留在凡间,可还有很多想要回去。 他们回到这处地坑,此地乃是聚阴地,鬼魂到此不受阳火影响,他们正面朝乐山的方向跪地求度,只求大佛能够给他们机会超度,回到阴曹早日投胎转世。 此等说法,我又怎能不惊,照此看来,鬼魂没有秩序,他们迷人心性,一些意志不坚的人,必会成为鬼魂的奴隶。 真的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难道说,阴曹地府也受到天衰波及了么? 要是长此以往下去,是会出大乱子的。 心里有了一种前去阴曹看看的想法,当即,我叮嘱小金帮忙守住肉身,自己盘膝而坐,以龙魂离体,在场中密密麻麻的阴魂见状后,纷纷跪地不起,我在盘旋几圈后,猛然间遁入大地。 到了那处灰蒙蒙的世界,天地一线,风沙弥漫,曾经那些被衙役押解着的冤魂不见了,也让那个匆匆鬼影的黄泉路有着前所未有的安静。 龙魂速度飞快,一路前行没有任何阻碍。 很快,我到了一处大峡谷,走到尽头见到岩壁上涌红漆写着‘鬼门关’三个大字仍旧还在,只不过,在这条路却被一座铁栅栏拦住了。 透过缝隙,另外一边也是没有鬼影。 当年这条路我可是无比的熟悉,经常过阴给人办事,但过了鬼门关以后就是真正阴曹,如今却哪里还有曾经的样子。 心里很是吃惊,于是,我试着飞越,但当我跃起,栅栏就会加高,始终拦在整个山谷,不论如何也过不去。 接着,我又尝试硬闯,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会那样的坚硬无比。 连续几次冲撞,头都要破了,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办法。 反反复复的尝试好多次,终于,我自己也彻底放弃,可如果进不去,又怎能知道阴曹地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就当我打算回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位中年女子。 她气度非凡,容颜虽然秀丽,可却让人不敢直视。 我们互相对视了半晌,她绝对不是普通的鬼魂,所以,我先开口问:“阁下来这儿干什么?” 妇女说:“龙魂?有点意思,原来你就是张大宝。” “你认识我?”我奇怪的问。 “此乃我身外法身,你刚刚在我西昆仑惹了乱子,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如果我有汗毛,那肯定会通通炸起来,话都到这份上了,我明白这是正主儿来了! “王母殿下。”不敢怠慢,先稳稳落地。 她说:“你在害怕?” “不是害怕,而是担心。” “担心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问:“担心被王母捉去,天衰若来,百姓怎么办?” 她说:“我若捉你,也是为了天衰。” “天衰若散,仙凡同住也是问题。” 她说:“既然仙凡同住是问题,那你说,如今的人鬼同居又怎么办?” 这句话的确问住了我,不管一个术士再怎么厉害,他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每天都会有人去世,这是一个生态循环系统,无法代替,鬼魂在一定的时间里是会对人有所影响,当然,鬼在阳间也会受限,并且加快消散的时间。 “我不知道,但如果可能,我想打开地府之门,阴魂本不应该生活在凡间。” 王母没有回答我的话,她又一次反问我:“你知道煮酒禅花会是要干什么么?” 我摇摇头,心里上却认同王母果然是女人,什么事情总喜欢去问。 直接说清楚,难道不好么? “我本意打开地府之门,可是,天衰加剧,地府里的阴魂渐渐失控,阳消阴长,被困住的不论是阴差鬼将还是那些聚集一堂的阴兵,他们都在变强。” 我深吸了口气:“王母的意思,是阴曹地府有叛乱?” “没错,自从杨云带走了大批阴兵之后,秦广王逃离阴曹,包大人升仙,你叛变仙门,与阿弥陀起了争执,白无常谢必安成为阎罗之后,十殿平衡被打破,随着一次剿阴匪的事情,阴曹地府彻底乱了。” 我听着王母的话,心里格外的震惊,她同样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世间有鬼就要有仙,幽冥虽是天庭依附,可若是没有神仙的震慑,千百年来战死沙场的将士,他们不得投胎,又岂能老老实实的听从地府差遣。 天衰导致了神仙无能,没有来自仙人的帮助,光凭阴曹地府那几个鬼差兵将是无法震慑住叛乱的阴兵。 所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阴曹地府特意关上鬼门关,这样以来就是关起门来的事情,本打算尽早结束战斗,可那些叛乱者越来越厉害,地府简直要被打成稀巴烂。 近五年的时间,鬼魂没有了管理,地府空荡,怪不得修行之人死后直接入六道,而非阴曹。 王母说,其实六道之门是由佛教合力开辟出来的,但毕竟还是能力有限,没有鬼差捉拿鬼魂,就连土地爷也成了名存实亡。 如此大事在眼前这位大能之人口中说出,我又怎能不震惊。 “地藏王菩萨呢?”我忙问。 西王母说:“不知道,自从叛乱开始,谁也没有见过他。 第1866章 地府叛乱(2) 地藏王菩萨可是深不见底的大神,种种迹象都像是在告诉我,他老人家一直以来都隐藏在幕筹备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么大的事儿他不见了?菩萨曾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现在地狱空荡荡,地藏王菩萨是成佛了么? 与西王母的面谈,也得知阴曹叛乱是堪比天衰一样的劫数。 绝大多数的鬼魂因无法转世,必会困在华夏这片土地上,鬼魂受到阳气的侵害,渐渐消亡,可在由死到灭的时间会被拉长,而没有来世的畏惧,为鬼以后必将肆无忌惮。 没错,这场大乱,刻不容缓! 我问:“娘娘来此是为了解决叛乱么?” 西王母说:“我虽为天下万妖之王,可地府阴兵何止百万,受仙道所限,此次前去也是为了调停而已。” “煮酒禅花会上的那些僧人呢?”我问。 王母说:“我本意借助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观世音菩萨、金刚手菩萨、虚空藏菩萨、地藏菩萨、弥勒菩萨、除盖障菩萨,八位尊者开启往生大道,重转轮回盘,让六道众生有所归去,至于那些作乱的阴兵鬼将,可以慢慢打。” 八大菩萨可以说是佛门至高无上的存在,世人或许有的不识佛祖,但绝不会不知菩萨,往生大道非同小可。 感觉西王母话里有话,我又问:“然后呢?” 她叹息道:“很难,六道之轮已经损坏,就算修补,怕也会很多的鬼魂无法超度,而且,往生大道只针对佛门弟子,也有着很大的局限性。” 既然如此,事情可就麻烦了。 不过,今日能在阴曹地府撞见了西王母,也是一个套取态度的好机会。 我不再言语,默默的看着她,现在战与不战就是她老人家一句话的事儿,不过,相信就算是天衰,我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两说。 果然,西王母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在西昆仑没动你么?” 我摇摇头,心里也是猜想,当初第一次岁考,西王母的态度很直接,连同舒化春在内都知道她要帮助道尊捉我,何况,在昆仑山没她点头,那些天兵天将绝对不敢如此放肆。 仅仅是八年的光景,不相信西王母会与道尊产生了某些矛盾。 她又说:“我最近在想一个办法,你曾经在阴曹地府当过阎罗王,了解阴司系统,而且,鬼界堡的人你也都很熟悉,所以,我打算让你去解决叛乱。” “我?开玩笑,你们都不行,我去能行?”我惊讶道。 西王母说:“阴兵割据,导致乱做一团,厮杀非常混乱,其中镇南大将军武文举,听人说,他是你的故交好友,此人在阴曹地府也算是响当当的任务,我打算派你去和他商谈,我要为幽冥鬼界开出一条安全道路。” 我滴天啊,武文举干的有点大啊,竟然还成叛军了! 如果说,曾经天底下有功法、法宝、力量上的差距,而天衰所谓的一片混沌,阴间越来越强盛,天下间隐隐之中早已经成为阴兵独大的局势。 西王母说,纯阴无阳为阴神,纯阳无阴为阳神,二者本为对立,可阳性天生克制阴,所以,神仙可监管幽冥,时至今日,天衰的作用导致这一切都乱了。 如果神仙步入阴曹,阴兵交战,阴曹地府阴气肆虐,一片混乱,就连神仙也难以幸免,何况,阴兵向来都不待见神仙。 除了西王母这样的大神,普普通通的神仙绝对难以全身而退。 所以,他希望我能去。 我无奈的说:“王母殿下,你也看见了,自从魂魄融合之后,我早就不再是人魂,过阴曹需要人魂前往,向我这条龙飞进去,人家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到时候惹了麻烦,再把事情办错了可怎么办?” 西王母说:“不要紧,我可以助你恢复人魂。” “真的假的?”我忙问。 西王母又说:“我若让你去阴曹,最迟七天,你必须要想办法开出一条往生道,让游魂野鬼尽快入阴曹度日转生,此事耽搁不得。” 哪头轻,哪头重,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叫准的。 但是,有一个问题很让纠结,万一事儿办成了,卸磨杀驴可怎么办? 待我把事情的顾虑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西王母说道:“你放心,如果这件事儿办好,我保你在西昆仑无忧,就算是百万天兵,没我点头,也不敢踏入西昆仑半步。” 我滴个天啊,有了她老人家的点头,那我还怕啥了? 回九重城?开玩笑,没拔出北斗剑,我哪有脸回去啊。 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担忧,我问西王母,如果,天衰真的来了怎么办? 她说:“天衰是整个华夏的大事,不仅仅神仙会灭亡,老百姓也将承受各种各样的灾难,当祖脉断绝,这世间再无华夏,你说,我会以什么为重?” 这倒是真的,世人必然要以天下为重。 如果我是非补天不可,那可能还真就没的选。 我说:“就算有那么一天,我也要天底下所有神仙,一人给我喝上二斤的孟婆汤,跳下六道转世为人,从头开始!” 王母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当我问她,为什么北斗剑会拔不出来的事情时,她竟然几步后退,缓缓的消失了。 随后,阵阵的声音悠然回荡在我耳边。 “北斗剑是你的剑,不论前世、今生,它叫北斗,散而为九,合而为七,你记住答应我的事情,七天以后,我会等你消息。” 西王母很有威严,连我都明白了,她老人家这是威胁我呢。 假如事情没办明白,妥妥会受到报复,到那个时候,可是没人会管我的死活。 算了,来活了,真得去办。 不过,她说给我恢复人身,干嘛要走啊? 大声呼唤了几嗓子,西王母没有任何的回应,可随之我却感觉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再次睁眼,十二只金蟾围在周围呼呼睡大觉,而我的手中却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等我打开盒子一看,里面一大十二小,共十三粒金丹! 再看周围,鬼哭之声已经不再,蒙蒙细雨,大坑内鲜花绽放,哪里还有之前鬼气森森的模样。 “小金!” 我大吼一声,小金一跃到了身前,警惕的环顾周围,但却不忘了‘呱呱’冲我叫上几声。 “金丹怎么回事?” 我很佩服自己是不是孤独太久了,竟然与蛤蟆聊的劲儿劲儿的。 它说不知道,还流着口水,双目聚焦时,显然是要偷窃。 我赶忙捂住了,人家西王母给了一大十二小,绝非是随意给的,而碧海金睛蟾能口吞天兵的事儿,这么做的目的,显然是打算派我们几个一起去。 我说:“小金,叫上你的小弟,咱们来活了。” 七天的时间,平息叛乱是不可能的,能做的就是找武文举聊聊,看看能不能与阴兵们谈谈,想办法做个交易,让我给阴曹地府开出一条道路,阳间总不能聚集太多的鬼魂。 此次过阴是件大事,带走十二金蟾,肉身无人看护,出了事儿可就是大事儿。 于是,我打算给自己先埋了。 没钱买棺材也不要紧,虽然不很愿意去做,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十二金蟾那么好的资源不利用就浪费了。 因为这些蛤蟆不是一般的蛤蟆,它们的智商很高,能够听懂我的话。 要求也很简单,按照音乐符号,让每一个蛤蟆都特别有节奏。 几次练习以后,我带着它们去了市里卖艺。 拍打着塑料棚吆喝了好半晌,带着十二只蛤蟆声音有序,站在人堆里面,就待我起出头以后,它们非常配合我演奏出最炫的民族风。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这可把大叔大姨们乐坏了,好多人甚至出高价来买蛤蟆,随后在我巧舌如簧的推销中也赚足了棺材本。 买完了以后,自己扛着棺材去了大山,重新回到那个聚阴地把自己给埋了。 当然,在入坑之前还要设下五鬼搬运术,否则抛尸荒野不麻烦了么? 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带着十二金蟾一起入了阴曹。 我的魂魄成为普通人的样子,金蟾却仍然是金蟾,走在茫茫的黄泉路我时,小金觉得太慢,变得好似三四层楼的高度,我踩在他背部,身后跟着同样大小的金蟾。 浩浩荡荡的跳向了鬼门关,出乎意料是,这回栅栏门竟然对我们几个没有阻拦,想必也与西王母给的丹药分不开关系。 入了鬼门关,一直继续前行,曾经无比严肃的阴曹,现在却是非常萧条,到处都是破损的地方。 望乡台也被打碎,奈何桥不知何踪,金鸡山里面没有金鸡,恶狗岭的恶狗也已经消失不见。 空荡荡地狱好似就剩下我一个人那般,金了鬼门关开始,直到酆都城的这段路上,根本就是一个鬼影也没瞧见。 但等邻近酆都城时,城墙破损的挺厉害,阴间特有的灰色蒙蒙,让这一切更加的萧索,大门是紧闭的,而待我打算让小金跃过去的时候,突然,城墙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士兵! 第1867章 大乱始末 “来者何人!” 瞧着警惕的模样,看来阴曹地府打的还真是挺乱套的。 我说:“本尊张大宝,特奉王母之命,来到阴曹,意欲开辟往生通道,让世间鬼魂有所安息之地。” 士兵纷纷散开,站在最前端的赫然正是判官崔名钰! 我们俩彼此面对,他惊讶道:“张大宝!你不是正被仙界通缉呢么?现在可连道尊、玉帝都要捉拿你么!” 此话一出,士兵们的弓箭又一次对准我。 我清楚他们的行为,玉帝开出上品仙官的条件可是不小的诱惑。 小金很不满被人用弓箭指着头,它就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身后十一个小弟不干了,好似炮弹般舌头猛然间被吐出,也就是眨眼间,酆都城的大门被打出了十一个洞。 对方以为我们要进攻,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士兵放了第一弓,周围人则起了连锁反应,第一波齐射而出,眼看着那些箭矢好似扇子面儿似的扑来。 这点事儿,小金从来都不用我操心。 颇具大哥风范的蛤蟆再次指挥,其他十一只金蟾猛然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呱呱!”同时叫出的声音形成了冲击波,立刻打散了所有的箭矢。 紧接着,金蟾仍就不罢休。 它们竟然蹦上了城墙,看起来就好似要随时准备大开杀戒,可我很清楚,酆都城也不是寻常之地,十殿阎罗又有谁会是泛泛之辈,真打起来,最终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停下!” 吼声刚过,十一只金蟾仍旧大肆开始踢起那些士兵。 我又说:“小金,管管你的小弟!” 当即,小金怒了,它的蟾鸣格外的具有气势,并且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穿透力,那十一只金蟾吓得连跳到了我们近前,眨眼便缩小到正常模样。 感觉,它们几个头也不敢抬的模样,仿佛是在说“老大,我错了。” 事态平息后,金蟾再次展示出强大的实力,而且,不管阴神阳神,它们都好似通吃似的。 平复了下心情,我大声喊:“崔大人,刚刚是个误会,别来无恙!” 崔名钰怒道:“张大宝,你是天庭的罪人,本官有责任将你拿下!” 我说:“大宝是不是罪人,想必您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这次来阴曹完全是为了正义所在,阳间孤魂遍布,凡人孱弱,无法承受太多的阴魂,假如没有转生阴曹,时间久了,阳间也会遭受劫难。” 崔名钰是个正直的判官,从古到今,他就始终享有盛名,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 接着,他又问:“你既然说是奉命西王母之命,可曾有证据?” 我说:“阴曹地府有照世镜,拿来照一下便知真伪。” “好!” 崔名钰也不含糊,立刻命人去取镜子,巨大的铜镜高高竖立在城墙上,向下晃动的一刹那,在场中人无不心惊。 因为,在照世镜子上显示的正是西昆仑之战,又有数万天兵葬身在金蟾口中的事情。 小金神勇,我无敌,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这也让其他的蛤蟆倍感压力,同样,更加奠定小金雄厚的基础。 我说:“能不能快进!” 崔判官沉思片刻,用手轻轻抚动了下衣袖,照世镜子画面转动,很快就到了我与西王母碰面的一刻。 当即,崔判官把镜子一收,又说:“西王母乃是太古圣人,他的话等同于圣旨,你们可暂且进来,关于凡间往生道的事情,倒是可以商议一二。” 有了崔判官点头,大门缓缓的打开。 可待我进去一看,哪还有半点刚刚嚣张的模样,整个酆都城空了,街道萧条,不见任何鬼影,也没有阴差判官,除了灵性散乱的士兵以外,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赶情崔判官自己在这儿唱空城计呢! 待过了不一会儿,崔判官主动来找我,见了面,他说此地不方便,拉着一起入了当年阎罗王的宫殿,也是我曾经办事儿的地方。 十二金蟾守在大门口,我与崔判官有了一次单独的机会。 他说:“阎王,您怎么回来了!” “阎王二字担待不起,正巧我路过,撞见了群鬼夜哭,一时好奇才得知阴曹地府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到底酆都城怎么了?阎罗王还还有其他人呢?”我说。 崔判官叹了口气:“白阎罗性格偏激,带着全城之力迎战秦王,被打的惨败,现在被追杀在外,酆都城就剩下我与三百守城将领。” 我就知道,谢必安那个性格,干啥都不行,妈了个鸡的,小肚鸡肠,还睚眦必报,情绪怪异不说,又特别的冲动。 要不是阿弥陀佛罩着,他怎么可能会当阎罗? 在与崔名钰的谈话中,我这才得知到,酆都城为阴曹主城,阴兵只能破坏,不得占有,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也破坏的差不多了,而且,那些阴兵一直都想尽一切办法的打算离开阴曹。 他们去过泰山,可泰山有泰山王东岳大帝在,根本过不去。 阴曹地府的鬼魂本来就多不胜数,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五方鬼帝出了问题。 这我就不理解了,好端端的怎么鬼帝还出了问题?杨云我知道,他北方鬼帝,与张衡管理罗酆山,但他自己带走了十万阴兵想要杀入世界之树,可由于有强大的帝俊率领十大金乌,连同金大地在内都已经生死不知。 除此之外,东方鬼帝:蔡郁垒,神荼,治”桃止山” 、”鬼门关”。 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治”嶓冢山”。 南方鬼帝: 杜子仁,治”罗浮山”。 中央鬼帝: 周乞、稽康,治”抱犊山”。 他们可是阴曹地府中最强大的武装力量,就算是少了杨云,也不应该会出这么大的事儿,好端端的地府被搞的一团糟,听崔判官的意思,到处都在打仗。 可当我问起这件事儿的时候,崔判官也是很无奈的说:“不瞒你说,五方鬼帝消失了!” “消失?” “没错,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干啥去了,简直就是集体失踪啊。”崔判官叹了口气。 可事情要仅仅鬼帝失踪,可能还不至于这么严重。 他又说,忘川河水涨潮了! 偌大的忘川河,河水汹涌弥漫,在短短的时间将阴曹地府给淹了! 我傻了眼,惊呼道:“卧草,你的意思是阴间下雨了?” “如果真的下雨还好说,水漫奈何桥,无数痴魂怨鬼爬了上来,几乎就是在眨眼之间,阴曹地府说了数百万的恶鬼。” “叛乱是那个时候起的?” “没错,你知道秦王么?” 我说:“废话是,能不知道么!除了秦王,我还知道唐王呢!” 崔判官叹息道:“秦王铸陵的时候,找到的海外散仙帮忙,建立人俑,免去殉葬,可他却带走了整个大秦朝的最强大的军魂,后面的事儿你也知道,秦王死后没多久,战无不胜的秦军完了。” 我说:“你的意思,亲王在阴曹地府当阴兵统帅?” “没错,大秦是后末法时代之后,拥有巫族血脉,堪称最强大的士兵,每个人以一当百,秦俑带走了他们的军魂随着亲王一起下葬,当年若不是佛祖出手帮忙镇压,又令五方鬼帝看管,早就出乱子了。” “你的意思是说,战斗是他挑起来的?”我说。 他说:“他只是一个诱因,忘川河涨潮,鬼差完全不够用,只好由阎罗王请令派遣阴兵帮忙。” 听着崔判官的讲述,事情还真是让人觉得有种诡异般的巧合,当天负责镇压秦王的五方天地令消失了,秦王脱离的封印,却又正好撞见大批捉拿忘川河鬼魂的部队,他却以为部队是来捉他的。 秦王急了,大喊了一声:“都白动!泥门这枪那枪的带人来,啥意思!” 来者本是去捉拿鬼魂的,就把秦王也给当成了恶鬼。 在五方鬼帝在的时候,秦王还是非常受到礼遇的,别看镇压,但只是镇压他的部队,秦王本人还是没人管他,给他弄个破草屋,两张席子,就当做他的宫廷。 但是,这回不一样了,五方天地令消失了,秦王手底下的兵马纷纷回归。 可士兵根本不讲理,抡起了鞭子就要抽。 秦王躲闪不及,被打了一下,正巧又赶上陆陆续续秦兵出现。 当场,他大怒的喊:“蒙恬,给我弄死这个龟孙儿!” 这一下可了不得,双方打了个底朝天,越打人越多,而且,五方鬼帝不出面,阴兵在增援,又赶上了忘川河涨潮,遍布的恶鬼是会主动攻击阴魂。 鬼差们出去捉拿,秦王又在关键时刻捣乱,更有一些死于战场上的士兵们,他们无法投胎,只好在阴间飘荡扮作土匪,沿途抢劫过往阴魂。 这次劫难,导致他们也没了束缚,更何况,以前的阴曹地府三天两头就剿匪,怨气积累,趁着大乱,纷纷开始组织到一起,打酆都城。 而且,其中镇远大将军又出事儿了,因为与白阎罗的矛盾革职,他的士兵在城外,秦王牵制了大量的部队,当要杀武文举的前夕,所有嫡系部队闯入酆都城大开杀戒,把武文举给救了出来。 五方匪徒作乱,秦王封印彻底打开,阴曹地府就这样彻底的乱了。 第1868章 死亦为鬼雄(1) 阴曹地府的混乱局势下,武文举带来的人彻底叛乱了,他们占据东北方向一处名阴厚山的地方,算是聚啸一方,而且,他们的士兵战斗力很强。 崔判官说:“武文举的人马比较中立,但他手下范仓北却是激进派,在阴曹地府兵马被白阎罗折腾的七七八八时候,十殿阎罗也分散而治。” “阴曹地府散了?” 崔判官叹了口气:“是啊,现在九天之上没有神明,幽冥鬼降少了束缚,尤其忘川河水返逆而上,游魂野鬼到处都是,十殿阎罗各自为了不出乱子,他们禁闭小地狱,导致阎罗分散而治,偌大的阴曹地府没了秩序。” 我记得那个范仓北,他是清朝嘉靖年间,随部队镇压安南国叛乱的千户侯,与武文举是过命的兄弟,这俩人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 后来,阴曹地府扩充边疆,覆盖安南,又跨过大海延伸到了暹罗,也算是顺着河流而下。 我说:“老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玉帝要抓我、道尊也要抓我,哪怕都要抓我,可我还来到阴曹地府,也算是证明下我的决心是。” “唉,一起共事过,你的性格我又怎么会不了解。”崔判官叹了口气。 我说:“你我都懂,世间分阴阳二气,阴为负,阳为正,可人间本是阳大于阴,现在搞得不阴不阳,时间久了自然要触动冥冥之中的天威,到那时,想后悔都来不及了,所以,这黄泉路不开,早晚是要出大事儿的!” “开?我倒是想开,十二鬼将死的死,散的散,就连钟馗也受了重伤,魏征、陆判忙着管理秩序,我负责监管全局,白阎罗带走了所有士兵,这样下去,要不是因为地府气数未尽,现在我们早就完了。”他叹了口气。 “现在一共几伙儿叛乱?”我说。 崔判官叹息道:“五个大的,把他们整住了,问题不大,可这五位以前在阴曹地府都是挂了号的,咱们根本拿不住,少了天道制约,五方鬼帝集体消失,没有五方天地令,他们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自古以来,阴兵都是死在战场上的将领,有一句叫做,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但是,阴兵的成长也并非是无限制的,只有那些生前有着怨气,而且周围的士兵上下一心,大家被残忍的杀害之后,还要赶上七日阴天。 这时候,因为没有灼热的太阳伤害阴魂,所以,那些鬼魂并没有散去,再加上战胜者的一方没有善待遗体,导致怨念滋生,方圆几十里寸草不生。 阴兵自然也就成了气候,久而久之还会周围的老百姓造成影响,而阴兵太过凶猛,鬼差也是鬼,打又打不过,老天爷降下的雷劫还击不到。 如果继续放纵下去会出问题,因此就有神仙出面,他们将所有的阴兵统统的收服,或者以通天彻地的手段镇压,到了阴曹地府以后,他们会被局限在很小的地方不得而出。 有的也会被收编为正规军,在民间的传说里,阴兵借道有三种情况,其中一种是两伙阴兵打仗。 既然都是阴兵,干嘛打仗?所以,这说明阴曹地府也并非是和和睦睦的。 我问崔判官,都有谁? 他说:“秦王刚刚已经说了,盘踞中央,他是最大的阴兵团伙,而且也是最强的,自从没有束缚,天天惦记着一统七国,可他也不想想都什么年代了?前些日子想要收买我帮忙打开黄泉路,还说自己在长安有着地下宝库,我看他是疯了。” 秦王不是一般的阴兵,他并非战死沙场,而是由海外仙山的术士帮忙,一鼓作气抽空了大秦朝军魂。 依照现在来看,秦王暴政,如果不是抽空了气运,那老百姓指不定要遭多少的罪,而且,术士的想法很明白,把秦王的军队送到阴间,让他去祸害阴曹地府。 “第二个呢?” “南边的项羽,生前受到韩信四面楚歌,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可还是被士兵逼的没有办法,只好在乌江河畔斩了自己的头,脑袋不见了,到了阴曹地府简直成了上古时代的战神刑天,手底下的将士很多,每每打仗,都是他冲在前面,阴兵当中也属他最为英勇。” 深吸了口气,看来能成为阴兵的,都不是寻常的将士。 听他讲述,第三个人北边的杨再兴,此人也是非同一般,南宋时期的名将,在岳飞账前效力,跟随岳飞抗金。 史书记载:“飞败金人于郾城,兀术怒,合龙虎大王、盖天大王及韩常兵逼之。飞遣子云当敌,鏖战数十合,敌不支。再兴以单骑入其军,擒兀术不获,手杀数百人而还。” 意思是岳飞围困金兀术于今漯河市,之后岳飞叫自己的儿子岳云上场,打的敌人落花流水。随后杨再兴再单枪匹马冲阵去擒拿金兀术,但失败,失败后杨再兴仍能单骑而还。 然而在绍兴十年,杨再兴与金人在小商桥相遇,可他却只带了三百人迎战金人十二万大军,三百人入阵所向披靡,杀死敌人数千,开始的时候,金人还打算不放箭以真刀真枪干死杨再兴。 但谁知道杨再兴勇猛,竟然毫发无损,后来逼的金军没办法,羽箭如蝗,杀死了杨再兴。 他也是阴兵历史上最为奇特的人,本来其他阴兵都是因为怨气而生,可他却是因豪气而成。 三百人对抗十二万,勇气可并非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到的,死后尸体是阴兵团伙里面人数最少的,可他手下各个骁勇善战,哪怕死后阴差鬼将也无法触碰,最终没办法,也是由神仙出面把他们几个限制在阴曹地府的某处。 第四个阴兵团伙是西边的卢象升,他堪称明末第一悍将,从小就天生神力,得到“卢阎王”的外号,传说手使136斤镔铁铸大刀,有万夫难挡之勇。 此人从小学习就好,不仅读书勤奋,而且还学习兵书习练武术。所以,堪称是文武全才。天启二年,卢象升中了进士,从此走向仕途。可惜魏忠贤当权,朝政腐败,卢象升很是失望。 第1869章 死亦为鬼雄(2) 到了崇祯二年,清兵犯境,于是卢象升走向将军之路,因为治军有道,并创建了严明军纪的“天雄军”。 又参与镇压李自成等农民军有功,所以,卢象升得到朝廷重用,一再升迁。 崇祯十二年,卢象升率部在巨鹿贾庄被清军包围,小人杨嗣昌见死不救。 结果,卢象升只好率领不到5000人的人马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与清军作战。 历史上记载过,卢象升舞动大刀斩杀数十清兵清将,他身中四箭三刀,仍然大声疾呼:“关羽断头,马援裹革,在此时矣!”终因流血过多,跌落马下,战死沙场。 堪称明朝后期第一猛将,也是汉人的骄傲。 他率领五千天雄军飘荡在外,在大明朝风雨飘摇的时候纠集了许许多多的阴兵鬼将,造成天灾地难,后来因为明朝气数尽了,神仙也把他送到了阴曹地府画地看管。 东边的阴兵首领邓世昌,因为东边是一片幽冥河道,邓世昌算做水鬼当中的鬼雄,清明海军将领,北洋舰队‘致远号’舰长,在中日黄海大战时,战舰受损,弹药皆无。 可是,他却淡定指挥,命令战舰冲撞日本的吉野号。 选择最为壮烈的同归于尽,在死后,因为是大海要归龙王管辖,可邓世昌不一样,他的壮举感染了民族道义,老百姓请愿将他在水府拉了出来。 可是,他同样没有办法步入转生道,带着一大群的手下,居于阴曹地府的幽冥海域,成为鬼道阴兵,帮助阴曹地府铲除水鬼作恶,所以,他算是正规军。 而邓世昌因为是在中日大战赴死,比较受近代史上的老百姓纪念,也堪称民族英雄,有英烈祠,已经鉴于阴神与阴兵之间。 他曾说过:“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 崔判官的话让我也是格外震撼,居中的秦王、南边霸王项羽、北边战神杨再兴、西边猛将卢象升,东边水军邓世昌。 而武文举属于居于东北方向,他不与任何人发生争执,也不会主动出击,算作是比较中立的。 至于阴曹地府,自从十殿阎罗闭门不出,算是彻底散了,忘川河潮水退却以后,饿鬼遍布,他们不同于普通的阴魂,这些饿鬼没有意识,因为执念而生,所以还会伤害普通的阴魂。 崔判官说:“如果你想要打黄泉路,首先,那五伙阴兵得保证不出去,现在你指望阴曹地府肯定指望不上,那个武文举是你朋友,你可以找他帮忙,共有两个选择,第一,五方罢战,答应共守阴曹;第二,你武文举把所有的人都派来,我会尽力给你开辟一条小路,可以让鬼魂过阴,当中在鬼界堡还有一些阴差、判官,让他们临时上阵,想办法维持秩序。” 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第一个选择肯定行不通,五个人有种关公战秦琼的感觉,大家都不是一个年代的,谁也不认识,提人说话肯定不好使啊。 现在也就只剩下第二个办法了,找武文举研究研究,他心性本来就不坏,何况又是关乎民生的大事。 所以,我当机立断选择了第二种,王母给的时间是七天,可在阴曹地府没有日出日落,难以掌握,我便问起崔判官,这点事儿该怎么办? 他递给了我一个沙漏,又说:“一次沙漏是为一天,你自己看着点时间,如果忘记调转,只能回来找我,我给你调调。” 说干就得干,由崔判官帮忙派个人带着我去往东北边找武文举。 从酆都城出去以后,我也是第一次开始好好的逛逛阴曹,都说阴间只有彼岸花,但其实种类还挺多的,只是颜色大都十分妖异,让人看上一眼就会觉得有种迷失感。 而且,这一路上饿鬼众多,忘川河涨潮让那些饿鬼好似大海里的螃蟹似的,爬满了阴间。 只有权利的机构才可以叫地府,而整个阴间无边无际,实际上地府的位置是很小的。 坐在小金的背部,十一只巨大的金蟾紧随其后,每一次蹦起来都是超远的距离,吓得领路人频频惊呼。 不过,虽然小金的速度很快,但是,茫茫阴曹,无数身穿褴褛的饿鬼飘荡,他们就与那电影中演的丧尸差不多,悠悠荡荡,没有目标,也没有神智。 这些饿鬼都不是平凡人,他们不愿意放弃尘世间的记忆,或者有着甘愿飘荡也要保持灵魂的纯洁,只是,那份纯洁终将也会被黑暗所吞噬,变成吃人的恶魔。 记得那个缘故的梦境,我本是忘川河中的饿鬼,在地藏王菩萨讲道的时候,飞上台前,咬了龙女一口。 唉,不知道豆豆怎么样了,第三世界分别,时间飞快,几年的光景也不知道都会有什么样子的变化。 我觉得,地藏王菩萨在这个节骨眼不见了,十有八九又是有什么计谋。 我问领路的鬼差:“既然阴曹已经崩溃,那曾经过鬼寿的阴魂呢?” 鬼差说:“回大人的话,忘川河涨潮是全阴间的事儿,那些普通的阴魂无法承受,有的也被河水同化,但是,仍然也有一些幸免于难,现在居于泰山脚下。” 他的话让我恍然想起,没错,泰山贯穿了阴阳两界,并非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这样也好,最起码那些无辜的鬼魂有着一个安身之地。 我又问:“对了,那十八层地狱呢?” 鬼差叹了口气:“地狱早就大开了,那些被惩罚的恶鬼逃离之后,纷纷加入到了阴兵,残害了我们很多的鬼差,现在十八层的刑具早就没有了。” 照此看来,王母担心的确是对的,阴曹地府的泛滥,或许对凡人的影响会更加直接。 神仙制约着幽冥,假如没有神,鬼魂就会无所畏惧的去作祟。 难道说,这世间真的必须要有神仙来为凡人庇佑一方么? 古时候没有阴曹地府,凡人不也可以生活的很好,不受鬼魂的伤害,可到了现代怎么变了样? 第1870章 兄弟反目 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眼前这关过去才行。 小金加快了速度,我也频频观察沙漏,就在时间过了半日的时候,远远就能看见旗帜飘荡,阴气滔滔升腾,在阴间虽然灰蒙蒙的,但那些聚集起来的阴兵却戴着冲天般的黑雾。 杨云率领阴兵时候的阵势我也领教过,十万阴兵可称鬼帝,而且,比十万天兵更厉害的是鬼帝可以驾驭十万阴兵为己用。 这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武文举也是阴兵头头,如果数量足够大,或许比起杨云也不会弱上很多。 待我们到来之时,阴气纷纷飘散,小金‘呱呱’叫了两声,其余十一只同时随之叫起,接连的蟾鸣犹如擂鼓宣天。 很快,这处营地的士兵开始集合,大家四散而开,向我围了过来,只见士兵也是越来越多,黑气连天,战马嘶啸,兵器与铠甲的声音频频摩擦。 我深吸了口气,因为小金不仅仅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反而还显得非常兴奋。 而且,要不是因为有它镇得住场面,那十一只带出来的金蟾恐怕早就要对这些阴兵动手了。 或许,对于这些金蟾来说,阴兵不是阴兵,就像是蚊子、苍蝇一样,是它们的食物。 我沉声大吼道:“告诉武将军,张大宝求见!” 十二只金蟾各个堪比四五层楼的高度,我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小金身上好似通了电的电灯泡似的,频频闪烁,两只眼睛缓缓扫视周围,尤其当聚焦的那一刻,这说明它已经到了攻击的前夕。 并且,那些缭绕在周围的阴气会渐渐顺着碧海金睛的鼻子吸入体内,这种威慑力可让阴兵们不敢怠慢,立刻就跑去报告。 没过多久,一人穿着黑色甲胄的将军走出,见面时,他把面甲脱下,立刻惊呼道:“天师!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有人使诈呢!” 听着他真挚的语气,我也就放心了。 这种事情很难说,毕竟,权利是最容易腐蚀人性的东西,不论是人神鬼,只要有七情六欲,就会感受权利,能抵抗的住,那边可以守得住人性,抵抗不住,将会变得简直比恶魔还可怕。 我在金蟾的背部一跃而下,彼此对视时笑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文台这些年的变化很大。” “天师是说笑了,承蒙将士们爱戴,才有了文台今天的成就。” 武文举的小名叫文台,我不叫他将军而叫文台,主要还是想看看他什么样的反应。 试问,现在天底下神仙已经说的不算了,阴曹地府就成为最大的权利机构,一人便可定天下人生死,扭转乾坤,掌控六道轮回,统帅无数阴兵,坐掌阎罗宝殿。 秦王都想要,别的人会不想么? 武文举倒也真的没让我失望,说话与曾经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感慨道:“见到天师没事儿,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五年前,道尊下达追击令,天兵天将聚集昆仑山,因阴兵不能入山,所以,在昆仑山外,横向近千里埋伏无数阴兵,就是为等你出山,见你最后被伏羲救走,也就放心了。” 没错,五年前我被二郎神金刚圈打昏了,他要把我带走。 中间是伏羲出面把我救下,在现在看来,上次玉帝真的是下了死命令,不仅仅有第一重追击,还有第二重防护。 如果不是有伏羲大能帮助,可能我真的完了。 天底下的道法,皆离不开阴阳五行,伏羲是阴阳五行的老祖宗,封仙人之气并非难事,纵然二郎神为三界第一战神,可与伏羲还是没有可比性的。 我说:“文台,我这次来阴曹,是受到西王母的之令,与他有七日赌约,七日过后,我要开辟一条供那些游荡在阳间幽魂的往生道路。” “这…。” 武文举有些欲言又止,我继续追问他到底有什么难处么?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阴兵鬼将竟然弯弓上弦! 小金‘呼’的一声,瞬间变大,宛若巨兽般坐落在人群中,其他十一只金蟾分列左右,气氛瞬间变得格外僵持。 这一幕也让我很惊讶,但我仍然不相信他要对我动手,继续问:“武将军,这是要是干什么?” “这是我的主意!” 一声大吼,只见又一位男子出现,他同样也是将军铠甲,容颜五官也是有着几分熟悉。 恍然间,我想到了那个留在暹罗的‘范仓北’。 “唉,仓北,你我兄弟一场,何必要自相残杀!”武文举感慨道。 范仓北激动道:“文台,你知不知道,这是一次机会,只要捉住张大宝,玉帝会赏上三品仙官,地府打的一团糟,神仙肯定会来的,只要当上仙官,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做阎罗王!” 看看武文举,再看看范仓北,我说:“文举,你把铠甲脱下。” 他笑而不语,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主动出手,一把握住胸前,拉拽的时候,将军铠掉落,只见他的身上被绑着荆棘条,那是阴曹地府专门用来捉拿不听话鬼仙的!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天师,别动手,仓北是我兄弟。” 我说:“这到底怎么了!” 范仓北癫狂道:“在短短的两年,阴兵已经达到三十万规模,我们不去逐鹿天下,却想着蜗在此地,文举,你到底怎么想的!” “仓北,这天还没彻底变,不管你是输是赢,天底下都不会有你的立身之地,现在杀掉那些地狱恶鬼,保住六道轮回,他日不论天衰是否来临,你都将会成神,可你怎么就想不通呢!”武文举叹息道。 范仓北说:“成神?我的目标起止是区区阎罗殿,天衰天衰,既然天都衰了,那为何不能阴盛,我要彻底取代玉帝,再造凌霄殿,统领三界,让世人皆对我臣服!” 二人的简短对话,我是明白了,赶情两兄弟同甘苦不能共富贵,武文举的做法是对的,明哲保身,可范仓北却想建功立业,自然起了冲突。 目前看来,接纳十八层地狱恶鬼的范仓北占据了上风,不过,这些都不要紧,谁让我来了呢! 第1871章 镇压叛乱 武文举叹了口气,看的出,他对于范仓北的兄弟反目并没有什么怨恨。 因为在这个世间,唯有战士之间的友情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尤其那种经过血与火的考验,两个人之间的情感是凌驾在一切之上,也是更加坚不可摧。 不过,我看出来,现在俩人是因为理念的不合,而范仓北却一直想要说服武文举。 武文举说:”仓北,天衰下的局势一直不明朗,你可以争取想要的权利,但要记住,必须走的堂堂正正,否则,你是根本无法承担起阴司阎罗,到头来也是镜花水月。” ”以前或许会像你所说那样名不正言不顺,但现在不同了,玉帝法旨昭示三界众生,只要能捉到张大宝,上三品仙官加身,我就能名正言顺统治阴曹,到时候,以此为跳板,三界众生还不是你我兄弟说的算!” 范仓北苦口婆心的劝着武文举,感觉就好似把我当做了空气一样。 小金率领着十一只金蟾时刻准备着,甚至,通过眼神和气质上判断,它们已经到了克制再克制的阶段。 我清了清嗓子:”咳咳,二位真当我是空气了么?” 武文举说:”仓北,你我的命是天师救的,理应知恩图报!天师或许会网开一面,饶了你。” 别看都好几年没见了,武文举也从普普通通的阴兵成长为一方统帅,可他仍然坚信我能轻易取他性命。 这点,也是让我始料未及的。 范仓北却不这么想,他嚣张道:”我有三十万阴兵,比当年的鬼帝还要庞大的军队,他又能奈我何!” 风声雷动,黑雾漫天,无数的阴兵好似雨后的春笋般纷纷冒出,眨眼之间,黑骑铁马无边无沿。 的确,一旦阴兵上了十万, 那是非常恐怖的。 至少要三倍以上的交战才会有机会诞生真正的阴兵,至于范仓北所说的三十万,他们属于阴曹地府的招收的,个人理智已经远远大于怨气。 阴兵的历史上最惨的要属七国英魂,他们皆被白起所杀,而且还是大规模的屠杀,白起在世,阴兵不敢肆虐,但白起死后,灾难频频,要不是神仙出面,阴兵也会干扰凡间。 而且,白起算是自从阴阳五行学说开始以来,唯一能够以凡人之身克制住阴兵不敢上界的凡人。 我说:”文举,你什么意思?” 这时候周遭的阴兵突然有的大喊:”就是这个混蛋,当年亲手把我送下地狱的!” 我被突如其来指责搞的愣住了,行走江湖那些年,我几乎没有仇人,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哪记得住啊。 不过,这回到了阴曹地府确实没辙,为道者降妖除魔是己任,所作所为,本就是得罪人的活儿。 我说:”你谁啊?” 人群散开,一位上半身是猪,下半身是人的怪物出现。 如果扛着九齿钉耙,甚至还以为是猪八戒在高老庄出来了呢。 不过,他也有与猪八戒不一样的地方,因为他只有腰部以上是猪。 男子愤怒道:”各位兄弟,一定要帮我杀了他这个王八蛋!当年就是他把我打入到地狱投胎为猪,要不是临时地府有变,我现在真就成餐桌上的肉了。” 他在抱怨的时候,听他们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得知,原来,男子是被阴曹地府罚钻猪膀胱,可他仅仅钻了一半出事儿了,导致现在半人半猪。 仔细观察,我也发现了,范仓北所说的三十万阴兵,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十八层地狱抓来的。 所以说,他的阴兵可不是什么正规军! 扫视了一圈,几十万人的兵马实际上战斗力也不是很强悍。 在武文举几次劝说无果之后,范仓北大声喊道:”诸位将领,拿下张大宝,死活不论!” 事已至此,打算好好的解决也是不行了。 如果伤害太多的阴兵,不利于开阔往生道,毕竟,我总不能天天守在那儿。 ”小金,把那些不穿铠甲的厉鬼冤魂解决掉,真正的阴兵留上一些,你们看着办吧。” 羽箭飞来,小金的蟾鸣向来是最激烈的号角,当它吹出之后,天地震颤,肃杀之意席卷天地。 这个时候,小金一口吐出,直接喷向范仓北,尤其,它的速度超凡,就算是范仓北拥有神仙之能也不足以抵挡。 眨眼之间,小金的舌头已经到了。 范仓北第一时间有所反应,挥剑抵挡。 但他不知道,小金的舌头是黏的。 精准无误的将对方吸住,范仓北大惊,身体弹射而回的时候,选择了金蝉脱壳之法。 满眼惊慌的看着我们:”这到底是什么!” 我说:”范仓北,念在以往的旧情,你若现在有所悔改,我可以饶你之罪!” 范仓北怒道:”饶我?我有三十万阴兵,谁能奈我何?” 他仰头呼唤,身后密密麻麻的阴兵瞬间化为黑雾。 原来,他是打算借力,汇聚三十万阴兵为己用。 不过,范仓北忽略了碧海金睛蟾的实力。 十二只金蟾同时变大,眨眼间便成为遮天巨物,曾经,小金口吞数万阴兵的实力再次出现。 一张口,立刻吞了一大片。 就连范仓北都傻了眼,频频惊呼‘怎么可能’,金蟾好似没吃饱似的,兴奋异常。 待几次冲锋过后,立刻撕散了许多的魂魄。 我说:”别说你这些虾兵蟹将了,碧海金睛蟾可是专门吃天兵的。” 怕范仓北被误杀,提前让小金一舌头给卷了过来,随着大手一挥,放肆的屠杀开始了,我大喊道:”投降不杀!” 镇守瑶池的喷水金蟾非同小可,很短的时间便打的所有人落花流水。 当他们纷纷求饶以后,我讲武文举身上的束缚松开,他说:”多谢天师留我兄弟一命,不过,我还有一些部下都被压在阴厚山的塔底,还希望天师能够帮忙。” 一会儿还得指望他们帮忙看守往生道,我自然是点头答应。 留下十一只看守,三十万的阴兵被杀的七七八八。 十二金蟾不愧是西王母镇守瑶池之物,每个实力都是通天彻地,就算是吃了王母丹药化为鬼神也依旧不可抵挡。 第1872章 金蟾斗魔 武文举的那些嫡系部队是被镇压在阴厚山宝塔之下,听他说,这座宝塔曾经是弥勒佛留下的,非同小可,据说当年阴曹地府成立之初,有着三尊魔。 魔不同于鬼,如果把人比作阳,那鬼就是阴。 同样,天神是阳,那魔就是阴,二者不得同语,并且,魔一直都是天神的克星,其中更为可怕的是魔本无形无相,让人无法抓到他的模样,然而,却会在悄然无息中进入到你的身体,渐渐蚕食掉神性。 在灰气蒙蒙的天地里,乌黑色的青草遍布,群山起伏,阴曹与阳间也并没有什么太过差别的地方,只是没有光而已,但阴魂本来就没有什么体感温度,所以,光不光的无所谓。 至于电影里演的,什么什么小鬼穿着衣衫褴褛,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并口口声声说冷。 这样的小鬼有两种,一、喉咙细如针,吃什么都吐,就吃屎不吐,此类叫饿鬼也是野鬼。 第二种、直系亲属皆无,没有祭祀,找不到坟茔,这也称孤魂。 宝塔近乎百丈高度,黑漆漆的颜色,而塔身周围除了许多的佛教符文以外还有常见的佛门八宝,但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到塔里面有什么。 武文举说:“我在阴曹兵马营帐当兵的时候,听将军说,地府有三魔,阴厚山便是其中之一的地方,当初还差一点搅动整个阴曹兵马。” “现在呢?” 他叹息道:“不知道是怎么不见的,仓北在收拢十八层地狱恶鬼组建阴兵之后,他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将我的直系兵马全部押解到了镇魔塔,但我们几百年的兄弟了,天师,其实仓北只是一时糊涂,还望您能饶他一命。” “放心,就算是看着你的面子,我也不会要他的命。”我劝他放心,又说:“对了,你刚刚是说,魔消失了?” “是啊,前些日子范仓北把我的嫡系手下一起送到镇魔塔,我们也没见过有魔在。”他说。 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阴间的土地无比广袤,可地府却只有一小下的部分而已。 当年的蛇骨婆也是生活在阴曹地府,足以见得,其实,神仙不过是开辟出了地狱而已,他们实际上对阴间的探索并不全面。 我问他,到底知不知道魔长的什么样? 武文举摇摇头说:“我没见过,但听将军说过,魔的浑身黑气,喜好啖鬼,而且,在阴曹魔是无敌的。” 话已至此,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魔是不会消失的,如果那么容易就不见了,干嘛要镇魔塔在此守候? 我又问:“镇魔塔是谁开的!” “应该是仓北,我们平时不会去动,也是他知道镇魔塔内能够镇压他人。” “糟了!” “怎么了,天师?” 我说:“如果所料不错,仓北必是着了魔!” 武文举听后也是大惊,他恍然道:“天师,你说的对,我想起来,仓北以前不是这样的,最近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 我说:“魔由心生,最可怕是在于欲望的无限放大,并给与你与欲望匹配的实力,那不管是人、神、还是鬼都将会变得可怕!” 时间有点来不及,不知道现在范仓北怎么样! 我说:“快点回去!” 武文举为难道:“那这些兄弟怎么办?” 我说:“小金,快点把塔打开!” 小金对我向来都是执行力非常强,只要我这边开口,立刻就动手。 碧海金睛蟾的实力本是非同小可,但这回问题有点严重,武文举的意思是打开宝塔的门就能够闯入,可谁知道,宝塔竟然不管怎么样也撞不开,就好似彻底锁上了。 同一时间,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范仓北的问题,他能在短短的时间有如此的变化,必是心魔缠身,更为让我担心的是心魔会随着欲望而增强。 试了好几次,镇魔塔仍旧纹丝不动。 赶忙与武文举一起乘上小金,用尽全速往回跑,宽阔无边的阴曹的确有着太多不为人所探索的秘密,到底这里是李远山都天大阵分出的阴阳,还是本就存在? 暂时将心中的疑惑所压下,小金飞速跳跃着,没多久便经原路返回。 等赶到了现场之时,眼前的一幕确实令吓了我一跳。 曾经无数的游魂消失大半,十一只金蟾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范仓北全身上下冒着黑气,并且,他的双目已经没有瞳孔,粗重而响亮的呼吸声好似暴风雨前吹来的狂风。 而且,那弥漫的黑气越来越浓,待我们赶到之时,范仓北立刻转过身。 一种好似地狱传来的声音,沙哑道:“这天底下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要掌阴曹,通仙界,控轮回,三界唯我独尊!” 武文举大喊:“仓北,你怎么了!” 在他上前之时,被我一把拉住:“别动,魔无形无相,随欲望而强,他已经不是他了。” 武文举有些着急:“那怎么办!” 结果,范仓北突然间一挥手,黑雾与灰蒙蒙的天空相接,龙卷风般席卷阴厚山,无数的阴兵恶鬼吓得尖叫不已,掉头便开始四散而逃。 但黑风的速度实在太快,数十万阴兵被吹过,眼睁睁消散了大半。 另外有金蟾突袭,张嘴时,口前形成强大的旋涡并带有吸力,拉扯范仓北,但这回的他却是纹丝不动。 因为被魔附体,在挥手间,硕大的金蟾竟然被拽了过去。 范仓北身处手黑漆漆的大手,阴雾将他的大手渐渐放大,一把掐住金蟾的头。 当即,金蟾的皮肤开始缩小、干瘪、渐渐有了被吞噬的迹象。 其他几只立刻救援,当中要属小金最为着急,他见到自己小弟被打了,那还了得?金色的皮肤闪烁光芒,震耳蟾鸣好似春雷炸响,一道闪电突然击打向了范仓北。 虽然是被魔附体,但也不是傻子,归根结底只是欲望的无限放大而已,他在操控黑雾阻挡之时,闪电好似刀子般割开了雾气,金蟾顿时得救。 与此同时,小金又一次大吼,手下十一金蟾配合,将、将范仓北围成了一个圈圈,乍一看,俨然是在瑶池般的景象! 第1873章 杨再兴 范仓北的声音回荡不止:“我是三界之主,坐拥三十万阴兵,这个数量一定还会增加,变得越来越多,不论是西天佛祖,还是玉皇大帝,他们都要成为我的手下!” 他已经越来越癫狂,疯魔之意有些压制不住。 魔会勾起他内心中所有的欲望,无限放大的同时,虽然给了他力量,可就当身体到达极限之时,自然,所等待着的就是灭亡二字。 “小金,小心点,他现在有点邪!” 浓浓的黑雾已经在隐约中盖过阴曹中的苍穹,遮天蔽日之间,以范仓北为中心,一道黑色魔气形成漩涡,并且,天与地的相接,旋转之时,正是龙卷风的模样。 十二只金蟾坐守十二点方向,这在阴阳五行中也属十二地支,何况,在瑶池它们本来就代表十二个时辰。 龙卷风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有了即将失控的势头。 结果,随着第一声蟾鸣过后,小金突然张开嘴,喉咙里闪烁电光! “咔!” 雷电击向入魔的范仓北,黑气虽然有所消散,可这点却还是不算什么,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以此类推,第二个金蟾开口,哪怕阴曹地府的地面也开始腐化成泥潭。 在小金的雷霆过后,泥潭瞬间困住了范仓北,最主要的是,小金可以在停顿很短的时间继续开始。 又是蟾鸣,第三只吐出乌云。 第四只,吐出清水。 第五只,吐出烈火。 第六只,吐出狂风。 “。。。” 以此类推,十二只金蟾接连各显其能,它们将范仓北围在中间,不间断的打击,而且,在十二中金木水火土以及天地风雷山泽等等接连而起。 终于,范仓北的魔气有所消散,可金蟾受伤也不轻。 我拉住武文举说:“别冲动,你刚刚也看见了,仓北现在以鬼为食,要是放任下去,是会出大乱子的!” “天师,我们几百年的兄弟了,真不能出事儿啊。”他紧张的说。 我说:“尽力而为,争取将他重新压在镇魔塔!” 阴曹地府已经越来越乱了,再有他的加入不一定会怎么样。 正当我以为十二金蟾能够搞定范仓北的时候,意外突变,仓被的皮肤完全消失不见,整个人成了黑色的影子,腾腾浓雾,就如同是在燃烧着的火焰。 接着,他突然猛两手狠狠的插在地面下,‘轰轰’的响声震颤不止,泥沼被黑色吞噬的干干净净,黑色的范仓北如今也只有双眸,还能依稀让人分辨得出轮廓。 不过,他现在已经彻头彻尾的失去理智,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已经退化。 突然,一跃而起,见他扑向小金,我心里大惊。 “小心啊!” 千钧一发之际,主动上前去救援,跟着一同跃起的同时,小金张开口想要吞了范仓北。 但是,我知道如果吞下去就麻烦了,那魔可是当年弥勒佛镇压在镇魔塔中的怪物。 “别吞啊!” 声到人至,一拳烈焰化作龙吼,我或许是整个阴曹地府中唯一能够在阴间使用阳气的人。 没错,正阳之气本就是邪魔克星,彼此分别时,‘滋滋’的响声就如同是将清水洒在烧红的炉子上。 天地一片激变,魔仍然不死心,危急时刻,我以无极大道之法,利用道德经文中蕴含的至理为它超度,并在无极道的作用下,力量无限的增强,眨眼之间,天空有无数的文字好似雨滴般落下。 每一个字打在它的身上都好似成了灼热的硫酸一样,蒸腾起了许许多多的气雾。 范仓北像是感觉到了吃痛感,他当机立断,立刻调转了身子逃离,而十二只金蟾各个萎靡不振。 只见他带着浓浓的黑雾向一个方向追赶而去! 如果继续放任,是要出大乱子的,或许要比阴曹地府中的乱战还要严重,如若无法镇压,魔会侵蚀到整个阴曹,到时候,皆为魔性,万一打开黄泉路,凡人遭殃,鬼魂遭殃,仙也难逃被魔的侵蚀。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从来不是随便说说。 因为谁也不知道魔是什么,就连大智慧的佛祖,也不过只是说出那句“魔由心生,无形无相。” 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是藏有着魔性,没有发作,无非是被自身的道德所束缚,而魔的出现恰恰打破了所有的禁锢锁链,让每个人可以看清楚,到底人是有多么可怕,又有多大的破坏力。 现在事情已经快要失去控制,或许,唯有在阴曹地府掌控纯阳之气的我,才是魔的克星。 “小金,你们好好养病,别乱吃鬼魂,我去追他。” “天师,我也去。” “老实儿待在这儿,别乱跑,事情已经不是你能控制的!”我说。 虽然武文举有些激动,但他并非是没有理智的人,肯定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因为对于现在而言,范仓北已经不再是范仓北,如果必要的时候,我会毫不留情的出手杀了他。 追着他逃离的方向快速追赶,因为是阴曹,也范不请哪里是东南西北,追着追着,沿途不管是游魂野鬼,还是遍布的饿鬼,他都一并吞下。 追逐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到了一处忘川河退潮形成的低洼地。 那里有许许多多的饿鬼,而其中有一伙人正在对饿鬼进行屠杀。 越来越近,范仓北没有理智,在阴兵追逐饿鬼走过对脸的时候,他连同阴兵在内一并以黑雾杀死。 这样以来,立刻引起了对面的关注,只见远处有着一个人,他手持银枪,胯下银鬃马,身穿鱼鳞宝甲,头戴凤翅银盔,身后跟着的着的阴兵数量虽少,却仍然有着无敌的气势。 突然,那人有人喊:“来者何人!为何伤我将士!” 我在后面追赶,范仓北在中间,也不知道对面的阴兵看没看见我,当即我大喊:“帮我拦住,他是魔,别让他跑了!” 也不知道那些阴兵是怎么想的,对方骑着白马追了过来,身后呼啸阴风气势如虹,比起魔性,竟然丝毫不弱。 那人怒喊:“大胆妖孽,杨再兴再此,谁敢在此造次!” 第1874章 魔变(一) 浑身上下黑气腾腾的范仓北是没有理智的,他是欲望集合体,内心早已经被魔所吞噬,当杨再兴率领人马冲过来的时候,我心里也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双方第一次碰撞,杨再兴的亮银枪抡起来便刺,呼啸阴风随之卷起,狂沙飞舞之中,枪法游龙多变,可气势却如猛虎吞龙。 手下阴兵虽少,各个以一当百,阴气强盛,豪气却更是盖过阴风。 双方第一次的碰触,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二者分开,可出乎意料的是杨再兴并没有吃太多的亏,黑色的气浪爆炸卷起,彼此分开时,没想到,甚至也有几分凌驾之势 亮银枪法变幻多端,三百骑兵配合的非常融洽,一举一动浑然天成。 范仓北的魔气很盛,就当被亮银枪穿过心口之时,杨再兴大声怒吼,那团魔气竟然被崩的散开。 可等我赶到之时,飘散的范仓北竟然有一次恢复,黑气骤然笼罩在其中一位士兵的身上,眨眼间便吞噬干净。 杨再兴大怒,转身继续追击,虽然他的实力很强,但无奈又遇到了克星,几次进攻都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而我在赶过去时候,利用纯阳之气化作漫天经文,各个如刀子般刺破他的身体。 范仓北被迫离开,但他仍然对此恋恋不舍,魔的贪婪也展现的十分清楚。 自古以来,魔是修行者的大忌,有一部经书上说过,一段佛与魔的对话。 佛初成道时,魔王波旬即来见佛,劝请如来速入涅盘。他说:世尊所作已,已证一切法无生,可以速入涅盘。 佛对波旬说:我诸弟子尚未成就,我不宜入涅盘。 波旬说:那么待世尊弟子皆成就时,应即入涅盘。 佛默然应承。 于是魔王波旬欢喜踊跃。 波旬又对释尊说:世尊,世尊灭度后,于末法时期中,我将化为比丘僧,于世尊佛法中出家,披佛袈裟,诵佛经典,而破坏佛法。 于是世尊落泪。 佛陀说:譬如狮子身中虫,自咬狮子身中肉。 狮子虽然勇猛,但对于自己身中的虫,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魔子魔孙,假借佛教名义,创立种种邪教,邪说,伤害迷惑无量无边的众生,这些客观事实大家想必都不陌生。 所以,佛陀在世时,早就告诉了我们正法,并且告诉我们如何不被魔骗。 由此可见,那魔就如狮子身上的虫子,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仍然会被魔所侵蚀,而这也是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意思。 只要是六根不净,亦或者心里有其他的邪念未泯,魔就会趁虚而入,带给强大力量以及膨胀欲望的同时伤害他人,也伤害自己。 我前往追袭,杨再兴惊讶的问:“他到底是什么?” 我说:“他是魔,是所有幽冥的鬼魂的克星,你们快离开!” “不行,他伤我将士,必须要亲手诛杀,不知道仙长是何人,但能在阴曹以纯阳之法,想必也是尊者一流,我愿意帮助尊者共同降魔!” 杨再兴一声吼,周围的阴兵立刻响应,于是,我在前面飞驰,他们在后面跟随,浩浩荡荡的人马继续前行,不知道魔到底是要干什么,只不过,他好似有着某种的目的性。 待与杨再兴并驾齐驱之时,我问他,前方可有宝塔? 杨再兴说:“尊者,在我来的阴曹的时候,的确听鬼帝大人们提起过不远处有着一尊镇魔塔,名叫“死魔”,当年曾卷起了阳间一场霍乱的大灾情,后来被天威所杀,入了阴曹,谁知道又在阴曹掀起一阵死风。” “何为死风?” “七绝风,一吹天灭,二吹地裂,三吹草木枯,四吹水涸,五吹生灵灭,六吹神仙散,七吹阴魂绝。” 心里恍然明白了,这是打算搬救兵去了。 佛说魔有四种,分别为:五蕴魔、烦恼魔、死魔、天子魔。 前三为内魔,由心而起,无孔不入,最后一个是外魔,外魔侵扰,使人难以修行。 但其中的五蕴魔数量很多,楞严经中就包含了五十种魔,照此看来,范仓北则是五蕴魔当中的欲魔。 诞生于欲望,无限扩大,直至不能自已,被心魔所焚烧。 “当初死魔是谁镇压的?”我问。 杨再兴说:“听他人说,好像是由地藏王菩萨亲自出手,否则阴曹地府怕是要被七绝风给吹散了。” 又是地藏王,他到底去了哪? 以他仅次于三尊大神的实力,不可能会出事儿的,在这样紧要关头关闭阴曹地府,悄然躲在幕后,他到底要干嘛?掀起了那样大的乱子,不符合菩萨心性,难不成他还有别的阴谋? 杨再兴属于被阴曹地府受限制的阴兵,他也不清楚,地藏王到底去了哪。 就这样的问题越来越严重,范仓北速度奇快无比,哪怕我们全力追袭,也是要差上一大截。 他所过之处,本就是死寂沉沉的阴曹更加成了绝地,忘川河的涨潮相当于是将整个阴曹灌溉了一遍,积攒了数千年的执念而生的恶鬼再次回到阴间,可他们不能控制,所做的也只有是破坏而已。 同样,这让那些本来在阴曹地府生活的鬼魂,受到致命般的打击。 据《幽冥录》记载:“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夷的意思,在道德经中记载那句“无色曰夷,无声曰希。”,夷是形的意思,在夷之后才是彻底的灭亡。 当然,现在的阴曹地府是饿鬼遍布,但是,自从范仓北化魔之后,那些在大地上的饿鬼却成了他的养料,而且,他竟然会在吃了饿鬼之后,越来越强。 甚至,连我都意识到了可能问题要失控。 而整个阴曹地府的饿鬼可是多不胜数,也令我都有一种感觉,不会是忘川河所有的鬼都跑了出来吧? 范仓北就像是亚马逊丛林里的一只蝴蝶,当他扇动起翅膀的时候,殊不知,不为人知的弱小力量正在渐渐形成龙卷风。 黑风所过,饿鬼皆无,追袭的路上,我们都已经沉默了,说实话,心里都产生了一丝退意,毕竟,不仅仅我追不上他,他也实在是太强了。 第1875章 魔变(二) 追着追着,我们到了一片延绵不绝的山脉脚下,范仓北入山之前,远处有一人,长的七分色神似胡关云长,骑着枣红色的大马,手握青眼大环刀,身材高大,双目如虎,不用说也知道,这是遇见卢象升了! 范仓北由之前的黑气小人已经渐渐了被笼罩在黑雾之中的怪物,他毫无任何的意识,不能见的杀戮与在随着猛然挥手之间,黑雾连成一线,好似张开大嘴的恶魔向大山吞噬而去。 我大喊:“小心点,他是魔!” 卢象升毫不畏惧,双腿驾马,骏马几步腾空,手里的大刀迎面斩下,与黑气来了个伯仲之间。 隐隐之中,有龙象之音闪烁,卢象升的身后闪烁九头神象,他整个人也是目喷火光。 周遭山崩地裂,大地塌陷,就连卢象升手下的阴兵也已经躲的远远的,他一挥手:“将士们,随我斩魔!” “杀!” “杀!” 大战肆虐,待阴兵的力量化作气息,流入到卢象升的体内之时,他一跃跳下了战马,落在地上之时,大地龟裂,阴兵汇聚的煞气缭绕头上不散,九头神象环绕四周,神龙若现身后,威风凛凛。 待范仓北的逼近之时,二者有了近距离的交锋,魔气化作魔鬼,他们俩个频频交手,肆虐的爆炸声好似现代化炮火的齐射,大地塌陷,延绵不绝的山脉也随着卢象升与范仓北的几次重击被夷为平地。 山谷之间,残破一片,卢象升重击落下,待魔气将要吞噬他的时候,杨再兴则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狠狠丢出手里的亮银枪。 武器划过银光,好似流星赶月,转瞬之间破开层层黑雾,直接击在了那即将吞噬卢象升的魔气。 杨再兴大喊道:“星云银枪,神威凛冽,挑破苍穹,诛杀邪魔!” “轰轰!”的几声巨响,那把亮银枪飞速旋转,竟然有几分璀璨的星光闪烁不止,这样以来,正好隔绝了黑气,卢象升抓住机会,手握大刀一跃而起,穿过魔气,奔着范仓北的本体,自上而下狠狠劈落。 只见,那团黑影被一刀砍成了黑雾,散开之时,阴曹地府的天地竟然变得混沌起来。 然而,我能感受到,其实,那团魔气仍然没有消散。 “快,向后撤!有多远撤多远!”我大喊道。 在人群向后退的时候,一瞬间,汇聚在上空的魔气变得好似雨滴般落下,没错,阴曹下起了雨,只不过,这雨是黑色的。 雨滴落在阴魂的身上,立刻引起阵阵的哀嚎,眨眼之间,便有三分之一的阴兵化作气雾蒸腾到了云霄。 天地激变,卢象升的盔甲被腐蚀掉,他同样也在痛苦的哀嚎,幸运的是我正好赶了过去。 望着天空汇聚的云雾,妈了个鸡的,别看吃了王母的丹药,它实际上是将我恢复人身,以便能够好好的在阴曹交流,可实际上,我还是龙魂! 深深吸两口气,以手点向眉心,意识中的龙魂再次变得清晰可见,闭目在感受龙的同时,阳气也在一点点的滋生,龙性本是阳性,别看龙魂,同样也是纯阳之魂。 待黑色的雨滴越来越大,但却不会聚集在地面形成水洼,反而,整个阴曹地府的大地会被彻底吞噬,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 好似,魔所化的雨滴并非是毁灭,更像是在吞噬,接连的场景在我心里有着一个大大的疑问。 忘川河涨潮,三魔塔松动,阴魔过阴曹,随处可见无数的饿鬼,虽然,饿鬼会对阴魂造成影响,但你要是反过来想,它同样又是魔的口粮。 假如没有如此多的恶鬼,那魔绝对不会发展如此之快!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阴谋?可是,我不敢去想,因为,能够布置如此滔天阴谋的人,唯有地藏一人而已,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同一时间,龙魂滋生后的阳气开始扩散,我仰天大吼,瞬间化为神龙腾入天空,黑色的雨滴打在身上就像你刀子在割肉一样,疼的哇哇大叫,但自己并没有受到损伤,只是单纯的感觉到疼而已。 阴阳相生也是相克,强行冲入黑色的云端之时,神龙之躯摆动,暴涨的阳气弥漫,连续几次重击,成功打散了所有的黑雾。 然而,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虽然感觉到疼,但并非是无法忍受,魂魄与真龙无二,鳞甲的光泽被魔气侵蚀的有些暗淡,幸运的是总算彻底打散了云雨,否则,这阴曹还不得彻底消失了啊。 本打算乘胜追击,可谁知道,范仓北所化的魔气在转瞬间已经到了百里开外,遥遥望去,也只是一个人影而已。 龙形并没有持续太久,待落地为普通人形之时,卢象升走了过来,双手抱拳:“多谢尊者搭救,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够伤我精兵两千!” 卢象升身材高大,我这样一米八的也无非只是到了他的腋下而已,整个人宽阔魁梧,高高大大的好似一尊铁塔,不过,他长胡子确实与关云长有着几分神似,二者不同的是,一个红脸一个黑脸。 我说:“他是魔,如果继续扩大下去,必将是整个阴曹的灾难,或许,当魔脱离阴曹,也将会人的灾难!” “原来如此!尊者放心,卢某绝不允许他放肆!” 我说:“将军龙象神功,的确让人心惊,只是那魔法多变,将军本为纯阴之体,自会受到克制,但以将军之能,还是能帮张某拖延一二,现在事不宜迟!” 卢象升说:“前面必经之路要穿过中央,自然路过秦王和他的手下,那是大秦军魂,五方势力中最强悍的,肯定能拖延住魔的脚步。” 但愿如此吧,虽然大秦铁骑强悍,可范仓北化魔以后,一路吞噬,吃下的饿鬼不计其数,又与阴兵交手吞噬若干,论起实力,比起最初可要强大出太多了。 杨再兴与卢象升见面互相寒暄了几句,俩人虽然差了几百年,可英雄本是相惜的,更何况二人还都是孤胆英雄。 第1876章 魔变(三) 我又催促了几句,大家一起继续上路。 路上不曾停歇,虽然不愿意承认,可那西王母的丹药也的确对着自身有多多少少的压制作用,令龙魂无法分离太久,否则,仅仅瞬息千里的本领,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沿途之时,他们二人都表现出对死魔的畏惧之心。 在途谈话之时,也了解到了杨再兴修习九龙游枪决,枪法逢九必变,虽有着鬼魅般的身法,可力量却仍然是多变难寻,若不是因为魔性对鬼魂有着克制,杨再兴说了,对方都未必能碰到他的身体。 而卢象升所修的为龙象神功,也是源自于古代练气士的法门,当然了,人开九窍才能成仙,龙象神宫则是闭住九窍,与当年我的地仙之体有着相似之处,所以,在修炼的时候,力量是不外泄,进而越积压越强,到了大成之时,可龙象相生,力量源源不绝,单手便拥有撼动万钧之力。 所以,这俩人都是了不得阴神,追去范仓北的路上,仍旧还是之前那样的凄惨,到处都是碎裂破碎的大地,原本无数的饿鬼早就无影无踪,一眼望去,残破之相已经不能用生机绝无四个字来评价了。 率领大军不间断的追赶过程中,终于,远远的看到两军对垒。 其中有一人乘坐马车,戴着珠帘王冠,大嗓门格外的响亮,而且,他还带有着浓浓的唐山味儿。 “我说你这个鬼怪真是不知好歹!本王在这儿休息,你竟然赶来刺驾,真是做鬼都嫌命长,拿下拿下。” 那魔同样还是曾经的手段,化魔气于鬼怪、恶兽,巨手,挥舞之间,企图能够捏碎眼前无数精兵。 可是,秦王的兵有点奇怪,他们是介于阴与阳之间,也可以说他们是不阴不阳。 陶蛹本是用泥土而成,所以,自然带有着阴性,但是,泥土又是烧制而成,属于阳抱阴的产物。 再加上有了大法师的加持魔咒,一鼓作气带来了整个秦朝的军魂气运,虽然保证了秦王战无不胜的传统延续,但秦朝却彻底的玩完了。 待魔气还想肆无忌惮的杀戮之时,将士们手握盾牌,青色的气息瞬间形成了保护层,任由黑气冲击,‘砰砰’的几声,阴兵毫发无损。 秦王大怒:“蒙恬,带人给我收拾他!” 与此同时,一位身高八尺开外的铁面将领率出一队士兵冲了出去,黑气仍旧缭绕,可那伙士兵几次冲锋竟然给打散了。 蒙恬大喊:“弓箭手!” 哗哗的盔甲声过后,无边无沿的将士同时弯弓,羽箭射出的一刹那,铺天盖地而来,如同是豆大的雨滴落在湖水中掀起的水滴般,虽然黑气有所消散,可比真正的消散还是要差上许多。 黑气肆虐,秦军却好似铁桶阵般,让它无法破入其中。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魔受阻碍,秦王部队的士兵本来就不是殉葬者,当年他意思是给子孙后代留下精兵强将,并且算是废除殉葬的陋习,但是,他们的灵魂烙印却打在了秦俑。 死后仍然要受到秦王召唤,征战阴曹地府。 俑便成了他们坚韧盔甲,也是能成为阴曹地府最强军队的标杆儿。 等我们赶到,秦王冷笑:“哟呵,带帮手啦?没用!来来,弓箭手呢,把他们几个也给我射死。” 我说:“秦王先别忙动手,咱们是一伙的。” 蒙恬那边还带着人马骚扰,因此有了喘息的时间,隐隐发现,他们虽然奈何不魔,魔同样也奈何不了他们,双方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交手,你打我一下不疼,我打你一下,也不疼。 秦王上下打量我:“你是谁!” 与我心目中霸气纵横的历史形象有那么一丢丢的不一样,主要秦始皇啊,那不得是特别特别霸气一个人,可真正看起来,个头不高,还有点黑,虽然气度不错,但说白了,与英明神武几个字毫不沾边。 细想想也对,纵观秦王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承受过质子之苦,在那个算命相士繁荣昌盛的年代里面,若真的气度不凡,恐怕早就得被人给杀了。 所以说,他必然长的毫不起眼,还得要特别不受人待见。 杨再兴冷哼道:“此人乃上界尊者,你虽然为秦王,可也不能如此傲慢,何况尊者还救过我的命!” 卢象升又说:“大家都是阴神,我们站着,你坐着,这样好么?” 二人一言一语,我明白了,赶情是拿我做话题啊,说白了,能够成为英豪之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你是始皇帝,又不是岳飞,杨再兴买账才怪呢,至于卢象升也是如此。 秦王说:“敢与朕如此无礼,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啊!” 卢象升与杨再兴同时亮出武器,可我心里却是很无奈,为什么大家不能同心协力,难道非要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才会放下成见么? 我说:“等一等。” “和你没关系,看我教训教训几个小辈。” 妈了个鸡的,再这样下去真就要打起来了,我忙说:“秦王听我说,他是五蕴魔,正要去释放死魔,真要是这样,七绝风刮起,阴曹都没了,还争个屁啊!” 我话音刚落,范仓北非常配合,竟然化作武器钻入到了一位秦兵的口中。 原来,他见无法破开青气,竟然采用深入体内的办法,利用魔气,控制秦兵。 果然,待被魔气入体之后,那秦兵变得格外凶狠,手里的长矛一下子穿起了糖葫芦,连续捅透了十几人,随着狠狠一扫‘砰’的巨响,阴兵被魔气炸的粉碎,连锁反应下,那十几人就好似成了十几颗炸弹。 蒙恬立刻驾马前去迎战,手里青铜剑砍下之时,被魔气侵染的士兵身体散发黑雾,力量无限增强,单手抡气长矛,只见蒙恬战马被打的粉碎,紧接着,士兵竟然张开口,魔气离开他的身体扑入人群,待钻入到中间某位阴兵的身体后,再次开始大肆破坏起来。 杀伤力格外惊人,渐渐的,无坚不摧的秦兵有些吃不消了,毕竟,魔的转移速度实在太快,谁也不知道,究竟下一个轮到的人会是谁! 第1877章 魔变(四) 魔气肆虐时所带来的恐惧感正在不间断的发酵,秦王的手下的任几十万阴兵渐渐受到了感染,毕竟,它是无孔不入的。 当黑色的魔气侵入到阴兵的而体内之后,令他转瞬间化作魔神,再以残忍的手段将所有拦住他的人统统撕裂的,直到自身被毁灭,可是,之前所有所展示出的破坏力,却又是那样的令人心悸。 秦王在他的马车上猛然坐起,震撼道:”这是啥!魔?” 我说:”秦王,快点让你的士兵以五五为单位,一旦队伍中有人被魔气入体,千万不要硬抗,交给我来做!” 秦王特别震惊的问:”你?你说你能整死那个魔?” 我说:”必须要大家齐心协力才可以,魔本无形无相,天下间没有任何克星,趁着它还没有足够强,必须要以纯阳法门镇压,而秦王您的欲望太大,我觉得应该还是躲远点。 ”欲望?老子那叫实力,甭管他魔不魔,我大秦几十万的精兵,削不死他!” 秦王的嘴上虽然轻狂,但实际却是个很有内涵的人,比如,他看出了魔的问题,所以说,颇有几分想要拿我当枪的意思。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魔所展示出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可怕,不论是阴曹地府,还是三界六道,根本就没有任何天敌,或许在稍有不慎,灭亡的可是整个阴间。 秦王叮嘱手下将士全权配合我们,自己也很听话的躲开,之后由卢象升、杨再兴率兵诛魔,我则负责整体的调配。 待一声令下,秦军的将士们配合更是十分的默契,他们同时后退同时前进,只要有谁被魔侵害,周围的士兵自然立即散开,将这个人包围后,也留出了足够的空档。 魔所过之处,无不天塌地陷,唯有秦王之所保持完整。 在抗拒的魔的同时,淋淋尽致展现出秦军身为人的强大,试问,若人有徒手撼天神之力,需要神仙做什么? 中心的位置有一位被魔侵害过的士兵,他正毫无阻碍的大肆杀戮,阴兵在他的手上,可以毫无任何的反抗能力。 浑身上下黑气涛涛,奔跑如飞,力重千斤,但凡有所阻碍,挥手间频频飞起。 ”我勒个天啊!他咋那么厉害?” 秦王的大嗓门在远处传来,为了震慑魔物,我跑在最前面,大喊:”兵马聚集到后方,形成防护,都把盾牌拿出来,千万不要出击,争取拦截魔气!” ”你要干什么?”几个人同时问。 金戈铁马,喊杀阵阵,我在魔附体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他的特点,除了纯阳法门,任何术法对他都是无效的。 “杨将军、卢将军,你们二人想办法破开他的魔气!” “你呢!” 深深吸了口气,凝重道:“我要找个机会封住他!” 范仓北已经化魔,想杀是杀不死的,唯有齐心协力,不要魔有机可乘。 我能以纯阳之法逼迫侵入阴兵体内的魔离开,这个时候,魔必然会化作阴雾继续向镇魔塔的方向前去。 由秦兵帮忙拦截,卢象升、杨再兴可以迂回包抄,如果配合得当,那魔就有机会被破散。 在两只手掌心缓缓的写下五雷正法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精力高度集中,能够震慑魔的雷法,可不是随便写写。 而且,雷法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剩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一旦释放出另外一魔,天衰下,神仙都已经没有当年通天彻地之能,魔要逃走,足以说站在了世界的顶端,而且,它们的天性便是破坏与毁灭。 为了杜绝这样事情的发生,我只有拼尽全力的去试试,或许能够解决掉阴曹地府发生的这场天大劫数。 秦王举在远处更是连连感慨,他大声吆喝道:”我看你小子很好,有没有兴趣跟我,等离开阴曹以后,朕给你个三军统帅当当!” 没搭理他老人家,自从下令之后,秦军由蒙恬等几位将军控制,旗帜挥舞之间,漫漫大军出奇的一致,除了留有看守者负责断后之外,更多的人都是有条不紊的向后退去。 很快,大军形成铜墙铁壁,战士们各个身材伟岸,根据野史记载,古代秦人的平均身高都在三丈二。 当然了,后期为何变越来越矮小就不得而知了。 魔气附体后的阴兵开始几次冲锋,由于秦兵准备充分,竟然将他成功挡住,而后卢象升驾马快速追袭,临近之前时,在马背上腾空而起,手里的大刀狠狠的劈下。 附体阴兵转身挥舞长矛,与卢象升之间有了交手,而现在说什么话都晚了,魔在沿途吞噬了无数的饿鬼,一身的本事已经不是之前所能比拟,最为可怕的是他现在怕是已经断了神智。 龙象神功令双臂有九象之力,可阴兵手里并不起眼的长矛却能爆发出毁灭般的力道。 大刀与长矛碰撞,黑气好似无数的魔手顺势将他包围。 卢象升左右挥舞,阴兵速度很快,在双方数个回合的交手,虽然占了上风,可他并非不曾躲避。 天上打到地下,又在地下纠缠到四方,大地崩溃,山脉断裂,刚刚战斗的确是格外惨烈。 始终伺机而动的杨再兴,抓住机会猛然出击,他动若凶猛豹子,矫健、敏捷、力道十足。 尤其当身形与亮银合二为一之时,突然出击,枪头所爆发出的力量汇聚一点。 无敌的意志导致枪法中带有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没错,当年的岳家军就是处在一个孤立无援的,饱受非议的环境之下。 而杨再兴身为头号猛将,同样也有着月份那种情怀,包括千古绝唱,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又何尝不是杨再兴等岳家军的心声。 枪法向上挑动,阴兵被打飞了出去,他大喊道:”卢兄弟,就是现在!” 二人配合特别的默契,刚刚枪刺入阴兵的腹部,竟然令无敌的魔气有了微微消散。 卢象升抓住机会,手里的大刀砍下,恍然间,他的双臂顿时闪烁出‘卍’字符文。 第1878章 道纂降魔 金光弥漫,符文带来了力量上的叠加,强横无比的力道掀起来的气浪异常凶猛,从上而下,并正中阴兵的腰腹。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阴兵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地裂开深深的大坑,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阴兵并未斩断。 我还在等待机会,现在出手不是时机,是必须要有一击毙命的力道,进而将他的魔气搞定。 卢象升还想继续追击,阴兵却一跃而起,长矛直逼向空中。 黑色影子宛若闪电,眨眼间便已经飞上天空,长矛即将穿透之时,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卢象升的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可阴兵手里的长矛却仍然将他穿透。 黑气好似火焰般燃烧,口中发出好似野兽般的吼声,俨然有一种要将卢象升吞入下的意思。 他纵然龙象神力无敌,可阴兵就好似跗骨之蛆般,甩都甩不掉。 千钧一发之际,杨再兴人、枪、马三者合一,腾空而起时竟然化作小白龙,骤然增长的气势太猛,竟然将阻碍着的阴雾有了驱散之意。 而小白龙又在眨眼之间,到了阴兵的身后。 止住龙躯之时,恢复身披铠甲威风凛凛的将军,他持枪便狠狠的刺过去。 阴兵被刺穿,回身击打时,杨再兴又化作白龙闪躲。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待等到这边刚停下,他再次化作人形将军,瞬间捅出第二枪。 每一枪都能精准无误的击在阴兵身上,虽然不足以造成致命伤,但也打的浑身上下千疮百孔,蕴含着的魔气顺着窟窿眼泄露出来! 这是杨再兴利用游龙九变枪法达到的效果,没错,就是这样! 目的让他的魔气散开,却又不能够完全的散开,毕竟,能以符文法咒施展的,也不一定能够全部封住那滔滔的魔性。 所以,只为了能够让他暂且流失一部分,再者当被刺伤后,也有了几分衰弱的势头。 我快速突袭,两掌心画作雷符,当卢象升、杨再兴牵扯着魔无法顾及时候,两手击打在他的耳部。 妈了个鸡的,五雷正法! 我在心里大声的呐喊,妈了个鸡的,只要一天没被逐出宗门,那就就是真正的道士! 双掌阴阳交汇,掌心雷法所蕴含着的天地正气,瞬间覆盖了魔的全身,被杨再兴捅破的窟窿顿时间有着大量的魔气外漏。 卢象升还想上前,我大喊:“快点躲开,千万别让魔气入体!”、 话音刚落,五雷正法对魔有着很强的克制之性,尤其待我两次雷击过后,被杨再兴捅破的窟窿开里开始向外溢出魔气。 身体更是快速震颤,甚至有几分即将逃离的样子。 我的手始终按在他的头部,只要双手不曾分开,那五雷法门就不曾消散。 随着魔气飞散,阴兵同样变得犹如之前范仓北那样,身体盔甲消散,皮肉脱落,俨然一副要蜕变成魔气的样子。 深吸了口气,时机就要到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只是拼尽全力的试一试! 待阴兵几乎要退化为黑雾之时,我猛然间抽回五雷法,双手掐诀,哪怕是阴魂之体,可也有正阳之气,单手为笔,对着魔的身体写下‘道’纂。 当年在学道时期最强的法门,也是一身修为的精进所在,老子曾言,道可道,非常道。 正是阐述了道的多变,道可以是很多种,有邪道也有正道,正如你的道是自己所了解的道,‘道’可以复制,也可以改变,甚至它有着无穷的变化。 而我的道字纂,便是我自己的道,也是自我道明,悟通真理之道。 凝气间,脑海里的意识已经到了某种空灵的状态,以手代笔落下之时,我仿佛能够看到他的真形,雾气是魔的化身,可魔到底是什么? 不过,道字纂成功印刻在了他的身上,轰然之间,阴兵全身上下的窟窿被闭住,同样,隔绝了他与魔气之间的联系纽带。 当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仿佛虚脱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战场上一片俱寂,可能谁也想不到如此凶猛的魔竟然安静了下来。 “漂亮!”秦王兴致勃勃的跑了过来。 “结束了么?”卢象升问。 他因为是直接与对方硬抗,身体受了很严重的创伤,胸口的窟窿眼便在刚刚被长矛穿透所致,如果不是杨再兴的及时出手,卢象升可能就真的完了。 “外面的魔气怎么办?”杨再兴指着天空。 没有了魔的主导,黑雾没了之前的凶狠,飘荡半空更好似随时都能降下雨水的乌云! 只要不去触碰黑雾,魔气也不会对人造成任何的影响。 “这个魔怎么办?”秦王问。 我说:“带回镇魔塔,想办法给压下来。” 刚刚的事情已经非常明了了,魔不是阴魂能够抵抗的,就连我也是用尽了所有修为,在经过无数次的消磨,终将他的魔体完全封锁,否则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问题已经超乎了常人的想象,包括我自己也在内。 然而,就当要将魔带走的时候,空中的雾气竟然开始旋转起来,眨眼之间,形成的旋涡竟然扑向了秦王。 我顿时大惊,这要是让秦王成魔还了得?他的欲望本来就是三界众生,如果魔气入体,会在第一时间变得比范仓北还要强,更何况,他手下的几十万是秦兵可不是范仓北那三十万地狱幽魂。 旋风的速度越来越快,杨再兴、卢象升二人被旋风刮飞了出去,秦兵同样也是被卷的七零八落。 遮天蔽日的大漏斗旋转的方式即将吞没秦王之时,他一动不动,双目紧紧盯着魔气,我竟然从中看出了期待,没错,秦王好似非常期待能够享受到魔气所带来的力量,并且,他必是自信可以成功驾驭魔气! 万分危急时刻,只有我一人距离他最近,黑风呼啸,被震颤的阴曹甚至道了快要崩溃的前兆。 绝对不行!如果秦王掌控,黄泉路一定会被他强行破开,等他到了人间,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奈何了几十万的秦军? 第1879章 威胁秦王 托起疲惫之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踹在秦王的腰腹,让他整个人犹如离线风筝般飞出。 秦王可能没想到我会动手,他在毫无防备下飞出,嘴里大喊:“哈吗皮,等老子一定弄死你!” 咒骂声阵阵回荡不断,而我却把自己暴漏在了魔气之下,独自一个人抗向那毁灭地的压力。 雾气卷动阴曹,不知何时,曾经埋藏在灵魂里的锁链竟然出现了! 不对啊,我记得很清楚,锁链当年明明随着妖龙离体以后消失了才对,难不成还一直潜藏在心底? 它却围绕在我的身侧,犹如灵蛇般狂舞不止,隐隐之中对抗起了魔气。 我抽空全身的力气打算再来一次道字纂的时候,谁知那锁链竟然被腐蚀,随后便是稀里哗啦的犹如豆腐渣般掉落。 我身上的衣服被魔气冲击碎裂,胸前闪烁出许许多多的八卦符文。 正是前些日子我离开九重城被夏玲珑所解开的八卦印。 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手段破了伏羲的禁制,因此也给了逃离的机会,可这回竟然全部出现。 八卦符文闪烁无数的符号,那天地风雷水火山泽的交替,代表着力量之强,生生不息,展现出来的种种迹象,都在抵御着魔气的侵害。 可是,我还是忽略了那残存魔性的厉害,因为一旦有了欲望,魔便会趁机而入,既然是人,又怎能没有欲望? 包括我也而是一样,心底里有着对力量的渴望,更是无时不刻都盼望着有朝一日堂堂正正的去寺院、逛庙会,而不是现在这样,当好不容易避过道尊的侦查,却仍然也要小心翼翼的生活。 所以我渴望力量,如果我够强,那就能拔出北斗剑! 如果我够强,诗雨也许不会死! 如果我够强,大师兄不必转世,二师兄不必化虎! 八卦阵抵御魔气时,我闻到了一股子味道,说不出的感觉,有点像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丝回忆,当我忘记了的时候,它会通过某些熟悉的气味在提醒我。 脑子里的灵光闪现时,我真的感觉到所遗忘的东西,原来那就是无助的感觉! 当被人凌驾于头顶之上,我只能像个老鼠一样躲窜。 魔么?以我悟通了无极道的强大内心,我自信能够驾驭它! 何况真正的魔已经被我以道字纂镇压了,眼前的不过只是一团魔气而已,就算是入了身体也不会带给太大的危害! 不知不觉中,其实我已经着了魔的道,但自身却仍然浑然不觉,随着无数的黑气进入到口鼻之时,魔气被我吸入到了体内。 恰巧八卦阵破碎,闪出的光芒会格外刺眼,导致外人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甚至以为我消灭了魔气,可实质上,那魔气已经被我吸入到了体内。 狂风不再,一切恢复如初,阴间安息了下来。 秦王坐着马车特别气愤的赶来,他问,魔呢? 不知道是不是魔气的影响,我会不经意间克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比如我特别想要趁着机会灭了秦王,掌控他的部队。 但是,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秦王与阴兵一条心,除非杀光了所有的秦兵,这也是为什么连神仙都拿他无可奈何的原因。 我说:“被我灭了,走吧,大家一起帮个忙,把魔重新送回镇魔塔。” 秦王抱怨道:“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能统领三界了,唉,你真是个混蛋。” 三界?神仙、凡人、幽冥。 当秦王的一句话说出时,我恍然觉得,如果真的统治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可脑子里另外的理智却蹦了出来,他告诉我必须要冷静,任何统治与被统治都是需要有人命来添,现在又是天衰,如果来临了,连天都没有了,还统治个什么? 理智与欲望交织,很幸运,这团魔气并不是很强,以我如今的意志力,还能够把它死死的压住。 我说:“秦王殿下,我有一件儿想求你帮忙。” “不管!”他愤怒道。 我说:“您还不知道我求你有什么事儿,若是因为私人的事情而拒绝,张某会觉得七国之君的度量还不如个女人,何况我提出的要求是为了造福百姓。” 卢象升、杨再兴纷纷表示答应,但秦王却很正式的拒绝我。 我说:“你真的拒绝?” “当然,我堂堂七国之主,始皇帝,又岂能听你们的话?让我帮忙也行,臣服我,做我的臣子。”秦王说。 周围的秦兵随之响应,他的确很强,又拥有着最后巫族的血脉。 我再次追问:“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拒绝? “当然!君无戏言!” 秦王把头一撇,大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当没有欲望的勾引之时,我觉得自己还是能够保持住很好的理性,秦王转身离开,我大喊道:“你知道霸王项羽吧?” “你是说那个没脑袋的混蛋?” “没错,他与你有仇,还是不可调和的仇,现在魔被我封印,你今天要是离开,我们我几个一起打你!” “你在威胁朕!” 秦王止住身体,缓缓的转过身,所表露出的威严也有了身为七国之君的霸气,双眉横立,有着很强的攻击性。 我说:“不是威胁,我是在教秦王做对的事情,你已经亡了几千年了,别没完没了的,霸王项羽的人不少,他个人之力算作是五方阴兵中最强的,卢象升、杨再兴三个人的实力你刚刚也见过,还有海军邓世昌!” “邓世昌你也认识?” 我摇摇头:“虽然不认识,可我们有着一定的渊源,还是有信心说服他的,再加上我也一起打你,还有阴曹地府剩下的阴兵,纠集所有人打你,直到打掉你最后一个秦兵。” “秦人傲骨,纵然两败俱伤也不会妥协。”他继续说。 我笑了:“你知道我能在外界来到阴曹,就一定能够出去,不仅仅阴间打你,我还要在阳间拆了你的秦俑,砸碎你的尸骨,让你成为孤魂野鬼,看你还怎么斗!” “你敢!” 秦王大怒,无数的阴兵举起了羽箭,战斗一触即发。 我冷冷道:“所有强大的武力都是为了保卫和平,而非是霸凌者的侵略,你若是朋友,我赠你好酒,但若是敌人,必将你挫、骨、扬、灰!” 第1880章 流芳百世 欲望越强的人越怕死,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历朝历代欲望最强者便是帝王,可不死药的传闻又何曾消失过? 所以,秦王必然怕死,哪怕现在是鬼,他也怕死! 不出我所料,他有了一丝丝的迟疑,但是,这种迟疑是短暂的,自古以来,除了少数几个比较弱势的帝王以外,又有几个能够被胁迫的? 趁此机会,我给他一个台阶下。 “其实,说实在的,秦王威名可以说是传承悠久,这点我作为一个生活在五千年后的人,可以很负责任的带来后世对你的评价!” “哦?如此看来,朕真的是名垂千古了?”秦王显得非常有兴致。 以我的了解,他还是功过参半的,比如在史记中对他的评价记载:“秦王怀念贪鄙之心,行自奋之智,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立私权,禁文书而酷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 显然秦王是很不受司马迁的待见,所以才会以暴君的评价流传于世。 但今天这个场合自然要捡有功的说,万里长城抵御匈奴,统一七国文字、扫荡牛鬼蛇神等等。 夸人就往舒服地方夸,真是听的秦王直吧嗒嘴,至于杨再兴,卢象升他们两个皱着眉,要不是今天的场合不对,肯定得急眼了。 三寸不烂之舌,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大堆,他欣喜的反问:“当真是这样?这天下还有记得朕?” “真的,有机会我带你出去上网,好好搜一搜,你什么都知道了。” 他很茫然的问我“上”什么? 我刚刚也是一时口快,打了个差头,很快,杨再兴竟然也指着自己,问我有什么评价? 卢象升也围了过来,忙说:“我呢?我呢?” 我继续说:“各位各位,等咱们摆平了魔气之后,打开往生道,让阴曹地府恢复秩序,然后我带你们上网,好好看看都是怎么评价的。” 当然就是胡说八道,杨再兴与卢象升或许有机会上界,秦王?别扯了,打死也不能让他去啊,那庞大的阴兵团队,不造成千里赤地都是万幸。 秦王有了台阶,当即是一拍即合,他又沉声道:“这样的话,朕倒是可以相助一二,毕竟,天底下的人也是朕的子民嘛!” “秦王果然爱民如子,那就先这么招,您带着人先回去,我们把魔送回去以后,还得去找霸王、邓世昌他们再谈谈,没有邓世昌的水军护卫,奈何桥上根本站不住人。”我叹息道。 谈妥了以后,由杨再兴与卢象升二人跟在身后,我们押解着被困住的魔前往镇魔塔。 如今的范仓北已经不见了,他被魔火所吞噬,丧失掉所有的意识,与魔融为一体。 当浩浩荡荡的赶回镇魔塔,武文举正在焦急等待,他得知范仓北的事情之后,表现的也是无比自责,口口声声埋怨自己没有及时发现,让范仓北的心里起了魔性。 杨再兴、卢象升、武文举三个人都是阴曹地府赫赫有名的将领,武文举有十万精兵,他们两个却各个以一当百,自身实力非常强大,如若手下有足够的兵,那更不是寻常厉鬼可以抵挡的。 我叹了口气说:“文台也不要太过自责,魔本就是无孔不入,不论人、神、鬼,三者都是有着自己的欲望,不一样也许是欲望的种类有所不同而已,有的人心智坚定,同样就会有人薄弱,魔趁虚而入,不是自身所能料到。” “我想为仓北报仇。”武文举说。 我叹息道:“不论是道尊还是佛祖,在他们成道之前,皆有魔的侵扰,凭借他们那样大能之人,仍然无法将魔灭绝,魔又岂是那么容易可灭。” 武文举说:“不对!天师,文台认为既然魔无法灭绝,可道尊、佛祖,可曾是魔?他们无非也是摒弃魔性而证道,没有正面去诛魔,所以文台觉得欲斩魔,必先为魔!” 他的话让我有那么一丝触动,没错,不入魔又怎能了解魔,既然不了解又如何斩魔? 但我自己亲身感受到了魔,也真真正正的了解到魔的可怕,仅仅是没有意识的魔气就差点让我心神失守,所以,连我都不认为能够扛得住魔,如果换做武文举,不是瞧不起他,十有八九得魔所吞噬。 重新到了镇魔塔前,问了他们周围的人,武文举仍然十分无奈。 他说已经前前后后检查了好久,可还是没有办法,甚至找不到镇魔塔的入口在哪。 说起镇魔塔,我也有仔细打量,包括杨再兴、卢象升他们两个也帮着我前前后后的围绕,怕其他的阴兵怕坏事,让他们站的稍微远一点。 镇魔塔虽然宽度一般,可高度却是至少在数百米以上,塔身分为八面,每一面都有面目狰狞的菩萨,这是菩萨降魔之相,所以说,有着格外镇魔效果,而且,八个菩萨的手势各有不同。 以我浅薄的了解,只认得当中降魔印,其他的印法,或许只能在密宗三百多门法印中找出来吧。 卢象升仗着身大力强,竟然拿起他的大砍刀以龙象神功之力前去硬砸,几次砸的表面咣咣作响,可那镇魔塔却连皮儿都没破,让人十分诧异。 换做杨再兴,游龙九变,骑着白马上上下下,仍然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我问过武文举,他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大家围在一起研究的时候,杨再兴说:“尊者,你说这个塔既然是弥勒佛立下的,自然是以佛法所立,可你、我、卢将军都不曾学习过佛法,所以打不开也是正常。” 武文举恍然道:“对了,杨将军的话倒是提醒我了,仓北在暹罗时期,曾与一位修习佛法的是呢个人有过交流,二者经常互相追求学问,十几年的时间,他的确应该是懂得许多。” 卢象升叹息道:“咱们都不是和尚,看来武将军的兄弟们是放不出来了,还有,我虽然没有进过这座塔里,可既然能封住魔物几千年,又岂是普普通通的?” 第1881章 闯塔 身后就是被我以道法封住的魔,如若没有镇魔塔,我自己也不能保证到底能够镇压它多久,万一它再次复活呢?作为一个被魔气附体的人,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受到魔的影响。 所以,这个问题很严重。 就当大家议论来议论去的时候,我思索了片刻后说:“我懂佛经!” “您?” 他们都愣住了,这其实倒是很正常的,我一个道士,怎么还学上佛了? 可实际上,三世佛经早就烙印在了脑海,只是我不愿意去修行而已,包括三枚果实,感觉好似是地藏王菩萨有所预谋的。 让他们几个靠边,我独自贴近了镇魔塔,光懂佛经还不行,必须要找到切入点。 于是,我上蹿下跳的仔细检查,站在镇魔塔大门前,闭上眼,将手缓缓的放在大门前狮子口中衔着的把手。 当即就觉得脑子‘嗡’的一下,眼前突然呈现出了一片金黄。 一尊狮子坐在大门前,双目凶狠的望着我。 仔细一看却又不太像,狮子?难道是狻猊? 越看觉得越像,此神兽相传是龙的儿子,又是佛教的守护神,所以能在这儿看到狻猊也不是很奇怪。 我与它的距离非常近,甚至能看到它全身上下金色的毛发,狻猊低吼时,已经起了攻击性。 如果单论打斗,或许我还有把握降服他,但此地有所不同,因为这是意识! 而狻猊凭借着是宝塔坐镇,根本就是不容小觑的。 不过,我自觉得还是比范仓北强,靠着脑子里的记忆,缓缓诵念出了三世佛经,每一次念出经文都会化作金色的文字,它们缓缓的飘荡,渐渐围绕在狻猊的近前。 只见那狻猊非常的享受这种感觉,频频做出贪婪之色,一张嘴,经文被它吃了。 如此反复,狻猊没了之前的那种盛气凌人,温顺的模样好似一只小狗,又摇尾巴又点头。 看它张开嘴期盼的样子,好似还是在渴望。 于是,我又继续是顺从它的意思开始,感觉它像是习惯的时候,我立刻止住,反问道:“打开门,只要开了门我会继续喂食于你,相信如今以你的灵智是不可能听不懂的。” 狻猊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没能抵御了这种诱惑。 它转过身冲着身后的金光吼了几声,顿时间,光芒随着它的每一次吼而渐渐的散开,等到所有的光芒消散之后,我所受困的环境也得以逃脱。 “轰轰。”的巨响声不断。 宝塔的石门缓缓打开了,迎面并非是无数的阴兵,而是一炷香,它仍然缓缓的燃烧着,青烟袅袅环绕,镇魔塔更是成了氤氲幻境。 我深吸了口气,回身扛起了那个被我封印后的阴兵,紧接着,缓缓的走进了大门。 谁知道,这门竟然‘砰’的一声随之关闭,视线更是一片漆黑! 莫名而来的压力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还有那个无孔不入的魔气,当我尽量不去想象自己欲望的时候,身体竟然感受到了一种若热感,并且越来越热,几乎就快要将我焚烧。 又是连续的几声震颤,大地摇晃,宝塔内再次有了光亮,我站在中间的位置,抬起头,只见在数百米的高塔上有着无数的佛陀,他们盘膝而坐,双眼怒目,手持各种各样的法器。 密密麻麻的排列其中最为诡异的是所有的佛像都长的一模一样! 阴兵呢?范仓北不是将阴兵都送到镇魔塔了么?可塔无非就是这样的大小,怎么我会看不到? 阵阵梵唱之音伴随着木鱼、钟鼓等声音回荡不散,声音非常的刺耳,简直要将我的脑袋掀掉。 范仓北能被魔附体后逃走,所以,此地一定并非绝地! 然而,当我起了退意却发现根本无路可走,香火还在不停的燃烧,当回头看去的时候,发现香好像是在对着某个位置焚烧。 于是,强忍着头痛感,蹒跚的走过去,当低下头看去之之时,只见这枚香火正对着的是一座鎏金做成的佛坛。 只不过,这座佛坛是没有佛的,它的颜色也照周围相差一些,如果其他的闪亮亮的黄金,那它便是没有光泽的青铜。 视线已经被刺眼的金黄晃的有些睁不开,但我还是凭借着意志力走了过去。 靠近了佛坛时,那蒲团上竟然有着一粒黑色的珠子! 不会看错的,珠子的大小堪比婴儿的拳头,又黑又亮,距离刚刚靠近一点我就能够感受到期中浓浓的阴气! 恍然间我明白了,怪不得范仓北会将所有的阴兵赶到了镇魔塔! 原来,他是别有所图,因为他需要利用阴兵来换走魔,如果所料不错,此香是为了镇魔所用! 幸运的自打进了镇魔塔,魔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意识到了原因就好办了,我拿起了黑色珍珠,又将阴兵重新复位,仅仅一瞬间的功夫,万佛吟唱的梵音便减轻了很多,不过,我终归体内还是有着魔气的。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阴兵,当我将他扶着坐在蒲团上,他在金光覆盖后的同时身体盔甲也在脱落,之后变成了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但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因为他的容貌竟然与我成了一模一样! 真的让我看傻了眼,我怎么能成为魔? 不过,金光灿灿的样子却又有着几分佛陀之相,也就是我知道他的是魔,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仍然会误以为他是佛陀呢。 减缓了压力以后,走起路来都觉得轻飘飘的,握着黑珍珠,重新站在大门口,随着大门缓缓的挪动,我重新走了出来。 刚刚所经历的一切,的确是很危险,如果不是因为我提前将魔也给带了进去,那恐怕自己就会坐在蒲团上被永久的镇压。 武文举跑来追问:“天师,我的兄弟呢?” 我把那粒黑珍珠递给了他,叹息道:“我去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复原。” 可是,我的感慨还没有结束,杨再兴却惊呼道:“尊者,竟然是阴魂丹!” 第1882章 调停人 阴魂丹?我自问还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最激动的要属武文举,他激动的大声询问杨再兴,是不是自己的兄弟被炼丹了? 杨再兴说:“我也是以前听鬼帝说过的阴魂丹,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鬼帝可以统领数十万的阴兵?” 这点我倒是不知道,也并非说阴兵的数量越多越好,就好比能量,总会有一个饱和期。 杨云最后带着剩下的十万阴兵去世界之树,并非是杨云只有十万阴兵,他那些的士兵都是在天衰的时期,经历多次大战,尤其在万佛寺、妖龙出世的时候,那场战斗杨云的损伤很大。 大家摇头的时候,杨再兴继续说:“因为鬼帝与阴兵是一体的,好比我们,就算是想要借助大家的实力,也不会将所有人吞入腹中,虽然吸取的力量变得强大,可比起几十万人合为一体却又差得远了,这正是因为阴魂丹的作用,由于鬼帝手下的几十万人凝结成了丹药,再由被鬼帝所炼化,当和自身相容之后,一个人便可以挥动出几十万人的实力!” 怪不得杨云会如此珍惜阴兵,这就相当于给自己多了几十万条命一样。 原来秦王在不知不觉中有了鬼帝的实力,可其他人却不一样,卢象升受到重击,受伤的是他自己,与手下无关。 武文举继续追问:“你的意思,我那些兄弟没事儿?” “没事儿,将阴魂丹祭炼,他们与你便是一体,实力绝非是简简单单的增长。”杨再兴说。 原来,阴兵之间也有着修炼,当有了阴魂丹,可以通过打仗来征服其他的鬼魂阴兵纳为己用,这样以来,数量越多自然实力越强。 所谓的祭炼,无非是阴兵自身消化能力而已。 武文举听后,二话不说,直接将阴魂丹吞入腹中。 霎时间,他不受控制的半跪在地上,表情痛苦,始终咬紧牙关像是在忍受着什么。 我还想上前查看,杨再兴提醒道:“这是多种意识的融合,只要上下一心,他不会有事儿的。” 卢象升又说:“其实,我们都是相差不多,因为在生前便与将士一心,死后也是如此,虽然他们不会为我承担伤害,但实际上,彼此之间早就已经同生共死。” “没错,这也是为何我们明明数量上寥寥无几,却能够展现出不亚于十万阴兵的实力。”他说。 我明白杨再兴的话,他们靠的是团结,也是生死与共。 很快,武文举的身后频频出现人影,好似漫画中的分身术似的,人也是一点点的变多,到了最后,数万人的规模出现,无边无沿的阴兵半跪在地上,他们都与武文举保持相同的姿势。 直到武文举的神色不再狰狞,他又恢复了那个威风凛凛将军之色,缓缓的站起身,不论是从气质还是神态上都有了一个说不出的变化,霎时间,我还以为自己见到了鬼帝杨云。 “武将军!” “武将军!” 上万阴兵同时呼喊,高举着手里的武器,声浪如潮,一声高过一声。 出奇的一致已经代表了武文举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如同当年地藏王菩萨说过的那样,天衰对于很多人是劫数,可又何尝不是一种机会。 等到安静下来之后,我与武文举交谈,得知他现在只剩下三万阴兵,各个都是血脉相容,挥之如臂。 杨再兴经过发展,手下也有了三千人。 卢象升较多一点,不过也是五千兵马。 比起秦王手底下的几十万阴兵,可能连牙缝都不够,但好在他们都是血脉相容,个人实力强悍,机动型强,就算是秦王也不愿轻易招惹。 有了将近四万人,底气也足了。 王母给我七天的时间,沙漏快要到一半了,事不宜迟,我带着他们继续奔波,幸亏卢象升、杨再兴、武文举虽然是阴兵鬼将,可却心系凡间,只要继续说服邓世昌、项羽,让阴曹地府安定下来,阳间的鬼魂自然可以回归。 在经过魔的平叛事情之后,也算是给了大家一个纽带。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我的确被魔所侵害,尤其是那种被压在心头的欲望,平叛过后,我会有一种忍不住想要控制住所有人的冲动感。 当然,心里也在无数次的将他所压下去,毕竟,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不管是杨再兴也好,还是卢象升,或者武文举,我们更多的是像朋友,假如由朋友转换了身份,那么,我就不再是我,也会被魔所渐渐蚕食。 隐约中我发现了对抗魔的办法,只要能够自律、自制,那么魔便无法把我怎么样。 的确,人的修行本来就是在不断成长的路上与魔抗衡。 好比你明知道撸串会致癌,但却仍然忍不住的想吃,这其实也是魔,如果放任下去,虽然会很舒服,若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无法控制,伤害的还是自己。 所以,我当心理迸发出某种欲望的时候,我便要与自身的魔去抗衡! 带着大部队先去找邓世昌,楚霸王项羽的脾气按照我对历史的了解,那应该是个很犟的人,何况他与秦王又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再加上始终对于没能亲手宰了秦王一件遗憾的事情,这俩人调和的几率为零。 大部队直奔向了邓世昌的方向,那是靠近忘川河的位置,远远看去,一艘艘被黑雾笼罩着的船只飘飘荡荡,水下虽然有着饿鬼,可却没有一直胆敢触碰船只。 我们到了近前之时,邓世昌船队一点点的汇聚,最终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很显然他是在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我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大声的喊着:“在下张大宝,阴曹地府的调停人,授命于西王母的嘱托,特来解决阴曹战火,让天底下的亡魂有所归处,此次特与杨再兴、卢象升、武文举求见!” 阵阵声音回荡,陆军打海军,根本是碰不上边,所以说,别看我们人数多,真打起来还不一定会怎么样。 不过,只要他见我,我就有信心能够说服他站在我这边! 第1883章 单挑之王 起初,无尽的河水上,那些残破的幽灵战舰并没有动,他们仍然保留着战斗者的姿态,我觉得,肯定是邓世昌已经感受到了当前诡异难寻的局势。 毕竟,五方鬼帝的消失,多出五位强大阴兵主宰阴曹地府,导致一片乱世之中。 他是正规军,隶属于玉皇大帝下派阎罗殿,镇水将军,统领幽灵水将,游忘川河,击杀妄图破坏规矩的恶鬼。 像十二鬼将当中也有管理冥河的,更是属于官差性质的公务员,权利不一定等同于能力。 我连续几次搬出了西王母的名头,终于,邓世昌的船队有了变化,战斗者的姿态渐渐缓缓,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向岸边靠近,穿过层层迷雾之时,也许是气氛太过于尴尬,在场中的人竟然有了战斗的准备。 也是如此,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不一会儿的功夫,船头出现一位身穿红黑相间的长袍,留着飞扬八字胡,顶戴花翎,脖子后面大辫子飘扬,俨然一副清朝人的打扮。 清朝是个神奇的民族,说他们神奇不是因为大清朝有多强,除了康乾盛世以外,一代不如一代,封关锁国,退耕还林,八旗子弟祸害一方,将神机营的火枪当做邪物,甚至放了几百年不敢用,还会在库房大门口贴上镇魔符。 导致了一手王炸,愣是被他们打成了三四五七八。 但是,仍然出过很多有骨气的人,徐世昌就是其中之一。 结果,他一张口,满嘴流利的广东话把我们几个都干懵了! “有谁懂粤语么?”我回头看看。 几个人分别摇头,连我听着也特别费劲,凭借着三级粤语歌的水准简单交流,结果,邓世昌道:“你们真是西王母的人?” “你懂普通话啊!”我惊讶的问。 “懂一点点,为了领兵打仗,不学普通话,统军也麻烦。”他说。 大家隔着冥河,我把自己的来意说明,邓世昌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们可以证明!” 卢象升、武文举、杨再兴同时举手。 邓世昌扫视了一圈,又说:“看来这次真的是来了不少的高手,各位,你们想做什么?” 我把大开往生路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没有他们的水军很难护卫的,我还发现在眼前的一片冥河,水鬼的数量减少许多。 邓世昌斟酌片刻说:“不和规矩,玉帝命我镇守冥河,掐住忘川河入口,我若是离开,那饿鬼登陆怎么办?” 我无奈道:“您难道真不知道自从涨潮过后,阴曹都被淹了,饿鬼不经你冥河也已经遍布了每一个角落,孤魂野鬼被啖,逼的阴魂没有地方可去,阴曹崩溃,阳间魂魄不的入内!” “啥!你是说忘川河的鬼都跑了?” “你真不知道啊?”我无奈道。 邓世昌又说:“我是水鬼,不能上路,眼前百里一片太平,哪里知道路上发生什么?” 我心里是一阵的汗颜,同样也感慨消息的闭塞,如果像当代这样互相打个电话通通气,消息也就传开了。 邓世昌特别的愤怒,声称一定要将小鬼捉拿。 我说:“先别忙这个了,去奈何桥下,清理在河底的饿鬼,疏通河道,重新让阴曹焕发光彩,水路通,则气通。” 没想到劝他会是那样的容易,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邓世昌主动带着兵马顺冥河而下,前往奈何桥助阵。 五方阴兵就差最后一个项羽了,这也是让我最为无奈的。 但不管怎么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邓世昌走后,继续领着卢象升他们几个前往去找项羽,看大家的模样也是心事重重,为了能够知己知彼,还特意仔细问起了项羽的事情。 卢象升叹了口气,杨再兴叹了口气,武文举也跟着叹了口气。 我问他们三个,干嘛啊,还没到就叹息? 卢象升说:“唉,尊者不知啊,那西楚霸王倔的很。” “还犟。”杨再兴说。 武文举说:“最难搞的是谁也打不过。” “这么厉害?大家都是阴兵,他为什么会比你们优秀?”我惊讶道。 卢象升说:“霸王卸甲知不知道?” 我摇摇头,其实据我所了解,霸王卸甲属于风水宝穴,一分为三,分别掌管财、智、权三种气运。 寓意着霸王解甲归田,不在理会战场厮杀。 显然,卢象升绝不会指的这个意思。 他说:“传说霸王学艺的时候,遇见一只东海巨鳌,他与那巨鳌打斗分不出胜负,后来霸王急了,把盔甲脱下,徒手卸掉了巨鳌的铠甲,而鳌是龙种,传说女娲补天,四个脚做为天地四极,但霸王把他给卸了,确实很厉害。” 杨再兴又说:“据我所知,他一生都在想把发打秦王,可秦王有六十万秦兵,霸王带着一万兵马竟然打了个平手,要是再给霸王一万,或者五千人,他能摧毁六十万,而且,霸王不会接受阴兵之力,只靠自己。” 这就厉害大了,单挑无敌啊! 武文举说:“想要让霸王妥协,一共有三个办法,第一个、拿着秦王头;第二个、把虞姬给找回到;第三、单打独斗赢了他,否则免谈。” “这是不可能的。”卢象升叹息道。 他还说起当年为了镇压霸王,五方鬼帝全出动了,轮着和霸王单挑,可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都打不过他! 最后逼的五方鬼帝没有办法,动用大印,又合伙一起上,这才把霸王镇压在阴间的‘天重山’。 我现在也算是听明白了,秦王是团队无敌,霸王是个人无敌,他们自己也说了,宁愿和秦王的六十万大军拼,也不愿意与霸王单挑。 虽然很郁闷,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的,阴曹地府的地界很大很大,忘川河涨潮是全阴间的事情,相当于将几千年来所有的执念饿鬼统统放了出来。 如果没有五方兵马的支持,也最起码要求霸王不要捣乱。 秦王有很强的控制欲,我知道,如果给他机会,黄泉路的大门一旦打开,秦王必走,到时候需要有霸王来制约,否则,就算阴曹地府的劫数度过,也得引来阳间的劫数。 第1884章 力拔山兮 谁能想到,霸王无头竟然就有如此实力,假如有头呢?他率领两万楚君有没有可能灭了秦兵? 当然,我不会这种事情发生的! 声音是顺着他缺了头颅的大疤瘌里面传出:“刚刚我听见有人要联合秦狗来对付我!我!是谁?” 武文举还想上前,被我一把拉住,使了个眼色,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我说:“霸王听错了。” “听错?”冷笑的声音在他脖子传出,接着,只见那楚戟指向了武文举:“刚刚可曾是你说的!” 对付犟驴的办法不是何他犟,要顺毛摸他,摸老实了以后你在骑他! 我打算对项羽就是施展这样的手段,毕竟,一切的事情还要能以大局为重。 “我们刚刚的意思不是要联合秦兵,而是要找秦王商量如何度过这场劫数。” “哈哈哈,笑话,与秦狗大仇,做鬼我也要杀了他!谁要是拦我,我就杀谁!”他说。 “霸王虽然有勇有谋,可是与秦王却打个势均力敌,像我们几个早已经联合,算作阴曹地府的第三股实力,你、我、秦王本是三足鼎立,然而,大宝本意是要解决阴曹地府的劫数,当然,谁是劫数我就要铲除谁!” 霸王不语,按照我的想法,现在算作是达到了目的。 首先,霸王很厉害这是无需置疑的事实问题,他犟驴归犟驴,但你能说他傻么? 所以,三足鼎立就是个很好的机会,问题都摆在了桌面上,我们向着谁,谁就能赢! 也就是说,作为中立者的我们,已经成了香饽饽。 果然,霸王说:“你的意思是要与我联合?” “不是!” “那就不要在谈了,我与秦狗不共戴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不要以为楚君好欺负,真要是拼起来,哪怕你们人多又能怎样!”霸王怒道,手里的武器举起,上万楚君同时高声齐呼。 我一嗓门打断了他的话:“闭嘴!杀你的是谁?你难道脑子丢了么?”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没错啊,霸王脑袋真丢了。 此时此刻,杨再兴、卢象升、武文举做出战斗准备,手下的阴兵也各个刀出鞘,等待一声令下便血拼天重山,但如果这样做了,最终获得利益者就是秦王,不仅仅是我, 连项羽也不会想看到。 “你说什么!” “我说你脑子丢了,杀你的是四面楚歌,破你家园的是秦王,你是想先报国恨还是报家仇?再者了,这次我还是有一件关于虞姬非常重要的事情。”我说。 显然,我是骗他的,可他又怎么能知道我在骗他? “虞姬!她在哪!在哪?”霸王几步将我逼近。 看他激动的情绪,也算是证明了霸王是个性情中人,当年的霸王别姬可是流传到今朝仍然是口口相传,虞姬身为倾国倾城的美貌,一旦被俘虏,自然是难逃被玩弄的厄运,所以,她以死来守住名节,也正面俩人感情确实好。 我说:“虞姬是自杀而死,所以不得超度,就算有转生的机会,但却也要受轮回之苦,假如霸王能替阴曹守住大门,防止秦王上阳间,我愿意入六道轮回,帮你找回虞姬!” “你当真能找到?” “我只能试一试。”我说。 有希望总比绝望要好,霸王问我期限是多少?但这种事情怎么能轻易答应,于是乎,我有了一个打算。 “霸王也知道,现在是天衰,六道衰败,阳间神仙化凡,就算是找到虞姬,也没有办法令他恢复记忆,我知道,阴曹地府有三生三世石,霸王不如把那三生三世石带到黄泉路,谁要是进来,你第一眼就能照出她的前世,也能知道是不是虞姬转世!” 我说的一本正经,其实呢,就是打算骗他守门。 有霸王守黄泉路的入口,也就是需要穿越两个峡谷之间的最后一段路,秦军想要离开,必然要在此通过,但是,一次能通过的人数绝对不超过百人,有霸王坐镇,谁也跑不了。 见他有些犹豫,我继续劝说:“秦王不会灭,霸王想什么时候报仇都可以,但阴曹地府的六道轮回经不起折腾,万一虞姬的魂魄在阳间等待回来,却因为阴曹地府的打乱不得入内,最终被阳火所灭,所以我觉得,到时候可真可惜了那番深情。” “三生石在哪!”霸王立刻道。 妥了,五方调停算是成了,身后的三个人好似松了口气,更是频频对我竖起大拇指,不动一兵一卒,单单阐述利害关系足以扭转局势,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最缺的就是沟通。 我觉得霸王是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发泄给了秦王,认为自己被刘邦偷了江山,就赖秦王捣乱,大家各过各的不幸么,非得一统七国?统治就统治,仁爱点也行,没事儿杀那么多人,导致霸王一生反抗。 现在好了,给了他一个情绪的抒发点,让他别在抑郁,什么事儿都好解决,毕竟这时代已经变了,大清都亡了,还扯个毛线大秦? 带着霸王浩浩荡荡的去找三生石,按理来说,这块儿石头可了不得,传说为地藏王菩萨所立下的青石。 它始终矗立在奈何桥边,石头上有三个血红的大字写着‘三生石’,而最顶端则写着‘早登彼岸’,他记载了一个人前世、今生来世、前世因、今生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当然了,如果不愿意上奈何桥,那就直接跳下忘川河,你不会喝孟婆汤,也不会忘前世,当然,所存在也只有一道意识而已,他最终会化作孤魂厉鬼,游走在河内不得停歇。 当大批的人马浩浩荡荡的纠结在了奈何桥前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尊青石,要说不好奇的假的,我也想看看,青石上写的是什么,自己虽然知道前因,却不知道后果。 可现实却很无奈,吃了三世果实,又修习了无量经,无因无果,更像是一个夹杂在这个世界夹缝中偷生的人,所以,三生石对我是毫无任何作用的。 霸王是站在石头前,虽然无头,可我却能够感受到强烈哀伤。 突然,他将手重重的放在青石上,缓缓的抚摸后,又说:“虞姬,我会站在鬼门关等你转世,有我在,你是不会忘记你自己的!” 顿时间,霸王拔石所带来的强大的力量搅动起了阴曹地府,当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 大地频频震颤,虽然石头纹丝不动,可就算是我,也难以达到如此神力。 霸王仍然在僵持着,就在这个时候,由于力道太猛,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全身盔甲崩碎。 霸王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他的头不知道去了哪,乍看虽然与传说中的刑天有着几分相似之处,可实际上,他的双乳并没有化眼睛,肚脐也没有成为嘴巴。 所以,我倒是觉得霸王要比刑天看起来更加的霸气一些。 霸王脱下盔甲之后,那种撼天地之神力展现的淋漓尽致,忘川河水海滔滔,邓世昌的舰队随着浪头飘摇,原本潜藏在水中的饿鬼好似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纷纷逃窜到无影无踪。 楚军手下的几万精兵,纷纷的加油呐喊,随着霸王擎天之力,三生石真的被拔了来,他扛着大石,一步步的走在最前端。 “告诉我,鬼门关在哪!” 我指明了方向,霸王又说:“好,在我找到虞姬之前,鬼门关交给我楚军来管!” 我说:“管理倒是可以,但霸王也要遵守阴曹地府的规矩!” “我只要虞姬,其他的都听你的!”他说。 还未等我们庆祝胜利呢,突然,一声非常不恰当的声音传来。 “大胆,本阎罗在此,谁给你们的权利私自封赏?” 顺着方向看去,哎呦我去,冤家路窄啊! 来者正是白阎罗谢必安,身后竟然也跟着浩浩荡荡的阴兵,其中,我还看见了,魏征、钟馗二人。 不一会儿,谢必安指着我大怒:“来人,把这个罪人拿下,玉帝直言,赏三品仙官!” 结果,很尴尬,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去动,浩浩荡荡的场面内,大家的目光皆看向了白阎罗。 白阎罗又说:“上啊,你们都在干什么,他是张大宝,是玉帝下令要捉拿的人,你难道要抗旨么!” “老白,好久不见啊,当了阎罗王,还这么激动?”我说。 正当我说话的时候,魏征竟然率先急眼了! 他愤怒的走上前,指着谢必安说:“玛德,老子不玩了!你个饭桶,废物,知不知道,赏善罚恶使是干什么的?竟然要我记录军功,讨伐阴兵,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你不管,还管玉帝?知不知道,天已经衰了,玩你个头啊!” “老子也不了。”钟馗拂袖而去。 紧接着,灶王爷夫妇也走了出来,纷纷也嚷嚷着不干了,至于马面更为直接,他竟然跑到我近前,激动的问:“大人,你见过老牛么?上次我俩托梦,他说在阳间生活可好了,还想邀请我去呢?能不能行个方便,帮帮忙,让东岳大帝把我也收了。” 我有些意外马面的要求,我说:“你直接去吧,东岳大帝对我不怎么友好。” 马面呲着大板牙笑道:“大人,你看你说的,我马罗刹早就听老牛说过,你是泰山的姑爷,了不得!” 第1885章 (上)魔扰 牛头马面都是几百年的搭档了,当年我初出江湖的时候,也与他们有过打交道,但有一次在泰山险些被围堵,牛头奔上大山报信的组做法确实是非常讲究。 他的老搭档马面,名叫马罗刹,此时正笑眯眯的和我套着近乎。 马面感慨道:“兄弟啊,我和老牛的关系可叫一个铁,但唯独泰山王搞不定,人家那儿已经不再招收新人了,而且现在的阴曹地府乱了,我是吃不香也睡不好,等起那个混蛋在吃香的喝辣的,心里就特别的不平衡。” 在场中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反叛,很快就只剩下谢必安自己了! “你们难道要造反么,我是玉帝认命的阎罗王!受命于天,你们谁敢不从,休怪我以五帝印灭之!”他大喊。 “鬼帝都丢了,你吓唬谁啊。”钟馗不满道。 谢必安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了孤家寡人,他这次带来的阴兵也不少,绝大多数还都在奈何桥的另外一面。 气氛在短时间有点尴尬,不过,项羽本身就是等妻心切,谢必安的出现更是有点不是时机,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以为手握阴兵就无敌了? 忘川河水冲击在奈何桥时发出哗哗的响声,这片水域是干净的,所有的水鬼早在霸王拔石的时候,经跑的一干二净。 照此看来,饿鬼也并非没有意识,或许,是我们还没有到达撼动的级别所致的。 而项羽可是单挑五位鬼帝的鬼将,有没有脑袋已经不重要了,最主要是他很厉害! 在谢必安大吵大闹质问众人的时候,霸王一步步走过去,浑厚的声音回荡:“我要带走这石,你可要拦我?” 我从旁说:“他是白阎罗,玉帝敕封,掌握阴曹地府的正规阴兵,。” 霸王说:“前些日子我楚军赶走的阴兵可是你们!” “大胆!” 话没说完,霸王竟然主动将三生石丢了过去,飞起来的速度并不快,但三生石足以撼动阴曹的重要性来看,它的重量或许五岳大山,但绝对也不会差了太多,天然的震慑力让他谢必安无路可逃。 只见他拿出追魂棍抵抗,霎时间,棍子分裂。 紧接着,再次拿出五方鬼印,但也只是坚持了小半晌而已,最终大印虽然没裂,可也被狠狠的弹了出去。 谢必安正面对上了三生石,眨眼间,“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我被压的四分五裂。 连我都看傻了眼,真没想到会霸王做事如此的直接,看不惯,动手杀了便是。 突然,奈何桥的另外一面,有一位骑着大马,身披黑色盔甲的男子追了过来,惊慌大喊道:“老谢,老谢你怎么样啊老谢!” “范无救?” 我有点愣神,他什么时候竟然当上了将军?我的个天啊,这也太腐败了! 怪不得能把魏征逼急眼了,人家可是唐太宗钦点的学习榜样,对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情又怎能看的下去? 这种是把范无救都提拔为武将,让魏征去跟着记军功,才是将魏征逼疯了的导火索。 霸王一步步的走向三生石,步伐稳健,气场绝对是见所未见,犹如擎天魔神般威风凛凛,上了奈何时,范无救拿起黑色长枪刺过来,手法看似凶狠无敌,可霸王压根就没有闪避,任凭刺在身上,挥手一打,范无救人仰马翻的掉进了忘川河。 他继续扛起三生石,转身道:“从今天开始,谁要是拦我,我杀谁!” 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大军之中斩杀了白阎罗,项羽又扛着三生石离开时,浩浩荡荡的大军内变得鸦雀无声,其实大家都懂,震慑力实在太强,就算是我,因为没有肉身,必然也是难以赢他。 如果没有秦王,项羽绝对不好控制,反过来讲,那秦王也不是省油的灯。 目送霸王带着他的兵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之后,紧接着,四大判官中的魏征、钟馗俩人站出来了。 钟馗说:“今天来的人挺多,都安静安静,有点事儿得宣布一下。” 杨再兴、武文举、卢象升他们三个一挥手,士兵们同时安静下来。 这时候魏征大喊道:“地府遭难,五方割据,上头的十三个御史大人不知道干嘛去了,咱们先不找他了,就把今天的事儿说清楚!” “魏大人想说什么?”武文举问。 魏征主动走到奈何桥,站在最高处,当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时候,他大喊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在之前就一直打算怎么把阴曹地府调停了,可白阎罗仗着五方鬼帝印胡作非为,所以,咱们今天事情解决,阎罗王也得重新选一选!” “大人是要搞选举么?”灶王爷问。 “什么选举?太麻烦了,张大宝以前不当过代理阎王么,十殿阎罗,他都比较熟悉,现在九殿都关了,我觉得他有能力帮助咱们地府度过难关!” 武文举立刻呼声支持,杨再兴、卢象升也同样赞同,钟馗我们都比较熟了,还有帅气的灶王爷,抛开以前道尊的插手,他们对我都是一百个满意。 但也是有人反对的,提出质疑的声音,认为我是被玉帝通缉的人,不能担任阎罗王。 魏征反问道:“现在是天衰,神仙自身难保,谁会管理阴曹?要是继续乱下去,到头来阴间没了,你我都会彻底消失,孰轻孰重,难道还分不清楚么!” 我现在的处境在魏征提出事情之后,一下子变得无比尴尬,没错,因为我的体内有魔! 魔的欲望在支配着我,它虽然一直被我压在心底,可仍然还会有一些不经意的实际冒出来,比如现在,阴曹地府到底多强?秦王六十万阴兵,楚霸王三万精锐,还有官方的十万左右,三方阴兵的全部兵马,倘若皆为我所用,可就是将近一百万人啊。 这种能产生的破坏力是根本就无法想象的,再加上有三大猛将帮忙领兵,四大判官主内,又有强大的阴司系统,掌握六道轮回,招募鬼差、阴兵,给我几年的发展时间,我相信阴曹地府一定会独立! 深深的吸了口气,魔性的欲望在膨胀,越来越大,几乎要将我所冲破! 因为天上的神仙虽然很厉害,可当阴兵聚集在了一起,凭借天衰对阴魂没有影像的特点来看,我有信心将他们全部都杀掉! 哪怕打不过,也能以阴兵借道来威胁,毕竟,当百万阴兵上人间是足以掀起一场毁灭的灾难。 神仙会坐视不理么?显然不可能的,凡人是天地间的根基,就算是为了自己,他们一定也会妥协! 欲望与理智的纠缠,脑子里面的两个声音在不断的打架,做还是不做?如果做,魔的欲望会被无限的加大,甚至有了可以滋生他的土壤!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却提出了质疑声。 说话的人是孟婆,她三十岁出头,风韵犹存,姿态妩媚,当初我们曾在甘肃还有过交集。 她说:“我倒是觉得直接担任阎罗有些不妥,那霸王谁也不理,实在是难以管教,要是哪天他的脾气上来,岂不是阴曹地府还得乱?到时候谁能阻止他?” 这句话确实很现实,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肉体不能入阴曹,魂魄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所以,彼此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四周沉默之时,孟婆又说:“我觉得你张大宝当阎罗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当上阎罗以后究竟要干什么?是不是必须得恢复秩序?可那霸王不除怎么恢复秩序?会不会再升起战乱,而且你们刚刚也看见了,武文举是他的嫡系,卢象升、杨再兴又是朋友,在阴曹地府缺兵少将,鬼帝不知所踪,万一他起了歪心思,谁能治他!” 孟婆的几句话,真的是将在场中所有人安静下来。 没错,这世界上最无法直视的东西有两种,第一是太阳,第二是人心。 我也是有私欲的人,只是自身的修养在告诫着自己,必须能够将其压制下来,所以,问题很严重! 但有一个人出现,他却把所有质疑声打掉。 四大判官之首,崔名钰! “张大宝的品行我了解,就由他当阎罗王,我崔名钰愿意拿自己做担保!” “崔大人掌握阴曹,专门惩罚恶人,对人性的了解绝非普通人能比拟,既然大人能以性命担保,我愿意承认他是阎罗王!” 当孟婆喊话过后,陆陆续续的,在场中所有的人也在喊出我的名字。 千呼万唤,阴曹地府竟然被我胡乱搅合了一下给整合了,崔名钰又将五方鬼帝印交给我,他说了,这个大印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有每个人的命魂,想要决定谁的生死,只需要一念之间,同样,五方鬼帝印也带有着强大法力,寻常小鬼被击中,将会形神俱灭。 大家所担心的就是这个大印,有谁会不害怕自己威胁? 包括魏征如此刚强正直的人,也会被大印胁迫,最终是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爆发出愤怒。 第1885章 (下)阎罗之职 大印的颜色漆黑,刚刚三生石的撞击虽然强烈,但却并没有对它造成任何的伤害,种种的神奇已经彰显出了它的不同。 所以说,这个大印真的很重要,因为它是欲望与权力的象征,我如果一旦触碰到它,在未来的日子里,一旦遇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那将会带来非常可怕的后果。 当然了,别人并不知道我已经被魔所侵。 咬紧牙关,我要在与魔的战斗中拔得头筹,赢下第一局! 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前,选择没不去接崔判官带来的五方鬼帝印。 我说:“崔判官,我觉得大家担心的有道理,阴曹地府遭受变故,而如今凡间都已经实施了民主政策,天衰之下,没有神仙主导阴曹的一切,也就是说,大家都是自由的人,而这个五方鬼帝印却是代表着权利,众人皆信得过您的为人,我觉得更应该把它交给你来管!” 话一出口,所有的人无不震惊,嘈杂的声音过后,崔判官说:“不行,五方鬼帝印太重要了,如果留在我这里不安全,还是放在阎罗大人手中,方便管辖。” 我说:“阳间没有鬼帝印,也一样可以管辖,所以,真正的明智之法是让所有人都认可你,而不是去靠着武力胁迫!” 民主想法一时间是很难实施的,大家虽然很激动,可更多的还是不相信,嘈杂的环境下,我建议崔判官把五方鬼帝印交给了四大判官统一管理。 这样的话,问题就不会出现了。 只有遇到让四大判官都认为该杀的人,才会动用鬼帝印,其他的时候是都不允许擅自动用的。 崔判官听后,深吸了口气:“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阴曹地府的新一代阎罗王!” 山呼海啸的般声音此起彼伏,也许是因为我在这次与魔的较量中获胜,所以在心眼里还是非常的舒适。 在走马上任之后,与西王母的约定还剩下一天的时间。 因为大乱导致了很多的鬼差身亡,所以,我当天我便颁发了法令,让地府特去阳间聘用“阳差”,找那些精通术法的阴阳先生、出马仙、走阴人,大家一起来协助管理当前混乱的局势。 第二个法令,是所有的阴兵汇为一体,再认命杨再兴、卢象升为左右将军,各自管理两万兵马。 武文举则是镇守将军,负责酆都城的治安问题。 而杨再兴与卢象升的主要任务是沿途护卫阴魂投胎,邓世昌的舰队必须要保护好奈何桥。 我们当天有一次去了鬼界堡,此地曾经是阴曹地府最多鬼魂的聚集地,距离不远处的一座朝大的八角楼阁正是供养阁,阴魂便是通过供养阁来接受阳间子女的供奉。 但现在看去,鬼界堡一片混乱,饿鬼游荡,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城市被大水灌溉后导致的破破烂烂。 由杨再兴带兵清理了一番之后,又命人重新收拾收拾供养阁,并在此地驻扎,让阴兵等候,一旦阳间香火可以传递阴曹,那些幸存者必会借机会前来。 现在最难的就是鬼差太过于缺乏了,日游神当年被谢必安穿了小鞋,打入了地狱,自从十八层地狱毁灭后,早就已经不知所踪。 为了给阴曹地府增加地狱刑具,由判官找来新走马上任的夜游神。 我叮嘱他,去阳间找铁匠帮忙打造刑具,一切的酬劳都以阳寿、福报来兑换,甚至可以增加来世阴德,包括给子女、父母同样积德! 阴曹地府处在灾后重建,所以,我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夜游神领命出去办事,杨再兴的兵马把鬼界堡清理的干净,卢象升也不能闲着,像是金鸡山、恶狗岭这些地方早就已经乱套了,他带了两队兵马去剿鬼。 武文举的作用更大,留他在酆都城,主要是因为他吃过阴魂丹,所以能够很好的控制住阴兵,也是唯一能够对秦王有所抵抗的人。 当然了,他还不是秦王的对手。 项羽在鬼门关等虞姬,没有鬼帝印,他也打不开拦在峡谷的大锁,不过,项羽很着急,曾三番两次的来派人催促,足以显得他对此非常重要的感觉。 而且,我现在是打算恢复六道轮回,也属于是对他有利! 若是阴曹地府破坏,他能去哪等虞姬? 局势已经渐渐的明朗下来,可时间不等人,四大判官也不能闲着,留崔判官看守,其他三位必须出去通知各个地方的土地爷。 由于人手的不够用,临时还敕封了一位日游神,把名字刻在大印上之后,小鬼就有了白天日游的本领。 日游神的任务是对天下间的术士下达指令,告诉他们阴曹地府要收兼职的。 三大判官通知阳间的土地爷、城隍爷、为的是尽快恢复秩序。 杨再兴他们办事效率很高,二者都是带着嫡系,没用多久全部铲除清理干净,留有了一部分的人驻扎,我坐在阎罗殿,大喊了一声:“开鬼门关!” 陆陆续续的阴兵鬼将开始忙碌,待鬼门关大开,堵在外面鬼魂一拥而入。 阴间之所以叫阴间,因为这里面的阴气重,但事情也都是相对应的,鬼魂多固然好,单假如全部成了恶鬼,阴间也会变成绝地。 鬼门关大开,我没有立刻离开,阴曹地府处在变动期,忙的我甚至连自身的欲望都顾不上了。 中间隔开的时间实在是太长,阳间不知积压了多少饿鬼,他们或是潜藏在荒野,或是附着人体,或是躲在幽坟古洞里面修行,但是,这些鬼魂必须得回到阴曹接受本该属于他们的惩罚。 当天进入的无数鬼魂,我并没有让直接去轮回道,统统带去鬼界堡,由阴兵统一管理。 严禁四处走动,现在还没有完全太平,如果没有阴兵保护,对饿鬼来说,阴魂都是可以吃的食粮。 所以,能让阴魂安然无恙的回到地府,这只是恢复秩序一个开始而已,后续还会面临各种各样一系列的问题。 首先第一条就是缺少鬼差,阳间积压的鬼魂太多,无数的恶鬼无法清理。 第二、好多本该死去的人,却没有死,意外多活了下来。 第三、秦王与霸王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都说两个人不能结盟,万一合在一起预谋逃出去怎么办? 第四、地藏王菩萨干嘛去了?五方鬼帝呢? 等到我好不容易将阴曹地府归拢明白,五方鬼帝如果复活出现,必将会是最大的绊脚石,也有可能会再次让阴间陷入动乱。 所以说,摆在眼前问题越来越严重了,甚至我都没有时间去考虑西王母。 生死簿上一大堆该死的人,他们侥幸活了下来,可好几年的工作量要统一在一个时间段开始。 鬼差也肯定会特别难以完成,万一有糊弄的,没有监管机构也不行。 我首先想到的是以人带鬼,由阳差去捉阴鬼,万一阳差不好好干,徇私舞弊,查出来以后,生死簿上轻轻一勾,问题就都解决了。 为万寿春报仇的事情与阴曹地府的大乱赶在一起,两件事情摆在眼前,只有将个人的仇恨暂且放下,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毕竟,阴曹地府才是阳间根本,彭祖庙和祖坟都在那儿呢,他们的后人肯定也跑不了。 每天我都在工作,等到阳间的法旨发送完毕之后,我知道接下来又要面对天兵天将的追杀。 没错,当阎罗王这么大的事儿,身份的问题肯定是要泄露的。 但我并不是很担心,只要他们找不到我的肉身,那就拿我没有办法! 果然,当鬼门关打开的之后,的确有人想浑进来捉我,恰巧这一幕被武文举发现,来者是天上的地煞星君,一共来了十二个,穿着黑衣,带着钩子锁链。 他们刚刚过了大峡谷,即将进入鬼门关的时候,项羽把人拦了下来。 他指了指三生石:“照一下再走。” 那些神仙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见项羽一个没脑袋的妖怪如此张狂,立刻来了火气。 直接表明身份,说自己是天上来的神仙,还要求白阎罗来见面。 项羽说,那白阎罗被他杀了。 十二个人有些愣神,或许在阴曹地府建立以来,杀死阎罗王的事情是第一次发生。 项羽又说:“不管是谁,来了就要照一照,阎王说过,几世轮回,成男成女都不一定,只有找到本魂,恢复才能让虞姬活过来。” 如此深情的霸王,却并没有感动他们十二个。 这几个人很疑惑,反问:“你不说阎罗王被你杀了么?” “没错,这个是新阎罗,过来照一下再走。” 霸王当时已经不悦了,可那几个不开眼的却听说阎罗王换人,立刻来了脾气,非要闯进去看看。 他们非但不照一下三生石,还对霸王恶语相向,这下可了不得,霸王急了,一拳头打死一个。 另外十一人纷纷大惊,指着自己说:“我是神仙。” “神仙也得照!”霸王来了火气,冲上去和他们几个打了起来,身为单挑王,十一个人先后被制服,后来轮着被士兵押解着挨个去照石头,发现不是,连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抡起大刀切了脑袋。 第1886章 王母相助 霸王斩仙的事情在阴曹地府可以说掀起了很大的轰动,这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试问,始终都被压迫的阴曹野鬼,突然间,有一个人能够将神仙当做普通人似的给斩了,这无疑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 但事情过后,我会面临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一旦阴曹地府以霸王为雄,根本没办法管理啊。 而且他意气用事,虽然自身拥有着很强大的实力,可阴曹地府又是过家家,俗话说的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让项羽去管理阴曹,没几天他就得纠集人马去和秦王火拼。 靠在阎罗殿的大椅子上,我揉了揉眼睛,真没想到会这么累,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多数都是上奏准备批阅的事情。 鬼界堡需要重建,供养阁需要修葺,阴魂过了黄泉路以后,数量开始渐渐的增多,如果继续下去,阴曹地府也得出乱子。 幸亏供养阁的出现,凡间香火传入阴曹过后,许多幸存的阴魂悄悄走出,当他们想要去供养阁去衣食住行时,阴兵将人拦下,设立办事点。 但凡有点能力的,统统被陆判招入麾下当起小判官,帮忙审理鬼界堡的阴魂。 人数太少,后来为了凑数,简直什么歪瓜裂枣都有,过去的日子里,能当鬼差必须得生前习武,精通刑侦,为人刚正,可现在呢?光我就看到四五个“武大郎”了。 判官们的工作很繁重,甄别出去可以投胎的人,由鬼差领路,一个个到奈何桥喝汤。 一切虽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秦王却出奇的安静。 忘记了时间忙碌,小金带着十一个金蟾可以说是爽翻了,它们本就以鬼魂为食,虽然只是灵魂到了阴曹,可仍然还是有着此项本领,导致自从大战平息过后,它们十二个出去‘打猎’,只能在偶尔听到小金蛤蟆叫。 我还催日游夜游神日游神抓进办事,他们俩一个找兼职,一个找器械。 很遗憾,始终都没有什么结果,阳间做传统工艺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虽然地狱还有着剩下的器械,但是,由于混战的缘故,好多已经找不到了,所以说,在阴曹地府需要的器械又是非常大量的。 什么时候十八层地狱正式开张营业,什么时候阴曹地府才能彻底的平衡,更可气的是我派人去找其他九殿阎罗,打算借助小地狱惩罚阴魂,可他们仍然闭门不见,没办法,我也只好让人留在鬼界堡。 每天忙碌,甚至我都要以为自己现在已经死了,活着的就是身为阴神的自己。 如今肉身我也顾不上了,万幸的是吃过痴龙的珠子,否则,我觉得自己不被活活饿死都是怪事。 当一切事情陷入到了僵局的时候,阎罗殿来了一个人。 小鬼进大殿禀告,说是有一个妇女登门求见。 我本来就是忙的不行,让小鬼告诉她,出去以后找判官就行。 小鬼如实照做,可他刚一转身,惊讶道:“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出去,大人忙着呢!” 与妇女对视之时,虽然她的容貌改变,可眼神里流露出睥睨天下的气质绝非是装出来的。 当小鬼还想上前推搡,我赶忙喊道:“行了行了,你先下去,这位是我老乡。” 小鬼吓了一跳,赶忙鞠躬道歉,随后主动离开阎罗殿还把门给关上了,就剩下我与西王母时,赶忙起身让座。 “您上座上座,真是不好意思,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我说。 “我这几天一直都在阴间闲逛,你很不错,秩序正在一点点的恢复。”她说。 我说:“那也是多亏了西王母的帮助。” “按照约定,你要我怎么赏你?” “都是应该做的。”我谦虚道。 西王母说:“你不必自谦,打开了往生路,城隍庙、土地爷、阳差、阴差都在进行着,我想,用不了多久,阴曹地府就该恢复正常了” 听她这么说了,我心里也是立刻有底,她不是别人,正是与三圣齐名的西王母,可想而知,有她的帮助会省去多少的麻烦。 我说:“王母说过,会保我周全?” “没错,我答应过你,只要是能解决掉阴曹地府的灾祸,在西昆仑,没人能动你。” “其他的地方保不住么?”我又问。 西王母摇摇头说:“不能,一旦天衰到了无法控制的时候,天下归墟,昆仑山也是最后的净土,所以,我只能保你在昆仑山无事。” “道尊伤我呢?”我又问。 “我与道尊不分上下,他若想捉你,我无能为力。”她说。 这可就麻烦了,等于是说了没说一样啊!难不成让我长期居住昆仑山么?为了自保,我又问西王母能不能让我变强? 她说:“你现在已经到了瓶颈,向上一步是仙,可天有天衰,仙已无力,在尘世间能够捉住你的人毕竟是少数。” 其实,我最担心还是道尊出手,或者二郎真君带着各种各样的法器。 于是,我问王母能不能给我来几件趁手的兵器? 可她却说,神兵自然要有神仙来使用,我还没有成仙,给了我,也没用。 妈了个鸡的,口口声声说帮我,可到了现在真格的时候,她却一点劲儿也使不上,简直说了等于没说一样啊。 去西昆仑保我平安?真要是道尊追来了,哪有功夫跑到西昆仑。 正当我沉思该提出要求时,西王母又说:“既然你不知道,我可以帮帮你。” “什么?” “在我环顾阴曹多日后发现了地狱已经不在,我可以帮你恢复十八层地狱。” 心里大喜,这可是我正担心的事情,一旦恢复地狱,阴曹才可以称之为真正的阴曹!然而,没等我去说谢谢呢,西王母又说:“第二个,禹王拆下九条龙骨分于九鼎,我知道他们在哪。” “九鼎!” 我勒个天啊,最强大时期的禹王是连道尊都不敢去招惹的,九鼎齐出,必然会掌握凡间命脉,由此镇守,那就是华夏正统,又何惧神仙啊? 龙骨、九鼎,这两样东西对于没有体会过的人是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的强大,我身有巫族种子,如今已经开花,这代表自身会作为巫族的统治者而诞生于世。 当然了,那些曾经大夏的战士们需要一个能带领前进的王者,禹王鼎若是不出,就算是他们降临,也难以恢复往日的荣光。 回想过去的种种,巫族的大巫师又是何等强悍! 王母说:“这两件事,我只能答应你一件。” “为什么!”我又问。 “等你选择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我还是想不明白,西王母既然想救人那就救呗,干嘛要牵扯到的抉择? 不管我怎么问,她都一口咬定不会更改,王母还说他早就知道了我的做法,但阳间已经没有精通鬼匠的法门,制造出来的器械是无法送到阴曹地府,更何况,恢复地狱又怎能只是送来器械而已。 西王母答应,会使大发力让阴曹地府的残破恢复如初,剩下的事情就要靠我来做。 没有地狱,没有照世镜,没有望乡台,没有轮回路,那因果罪恶由谁来判? 龙骨虽然强大,九鼎也是无敌,但终归也是保护自己而已,我觉得,就算是我手握九鼎也肯定打不过道尊。 而没有九鼎,其他的天神也不会是我带领阴兵的对手。 在内心中做出了一番抉择之后,我还是选择前者,恢复阴曹! 西王母点头答应之后,她让我跟着她出门,今天就能把事情给我办了。 自打坐在阎罗殿,我还是第一次起身活动,跟着西王母走出大殿,到了广场,曾几何时,阎罗殿是那样的庄严肃穆,可现在除了破旧之外,缺乏了曾经的神圣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包大人走了之后的缘故,哪怕我走马上任,也始终觉得一代不如一代。 西王母腾空而起,悬在空中,双手掐诀,渐渐的,她化作一朵雪莲花,白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变得刺眼,使得整个阴曹都好似笼罩在她的光芒之下。 阵阵的声音传到耳边,她说:“我一旦助你恢复阴曹,其余三圣不会坐视不理,之后我便要回归昆仑山闭关不出,所以,九鼎与龙骨无法助你,但是,我知道龙骨在黄河,九鼎在凡人的手中!” 原来如此,怪不得西王母会说只能帮我做一件事儿,事实上是他只能够做一件而已。 对我来说,这已经够多了。 白光仍然晃得睁不开眼,但我感觉西王母好似就在身边一样,于是,我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拔出北斗剑! 西王母说:“北斗剑不是你的。” 我说:“我一定要拔出它!” “等到有一天,它成了你的东西,那时你就可以拔出它,张大宝,我要走了,你一定记住龙骨早已被人在九鼎取出,现在黄河底部,九鼎散落凡间,你有巫的种子,找到九鼎将它重镇九州,可增加度过天衰的几率!” 第1887章 东皇太一 我很想不通,为什么王母会帮我,他不是在之前要害我么,甚至把我的行踪泄露给了神仙,怎么现在还转了性? 当初的西昆仑大战,分明是一场绝境,而我也是在绝处逢生后争来了一线生机! 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像诸葛亮那样七擒孟获,这次我去阴曹遇见她也是一个偶然,难不成因为我的做法导致她对我刮目相看了? 但不管怎么样,王母在这次帮了我的大忙,她老人家长的模样并非是很漂亮。 尤其当白光散去,西王母成了半人半兽的存在,豹尾、虎齿、蓬发,俨然一副古代大巫师的装扮。 但是,我在隐隐之中听见西王母好似在与人对话,说起来的事情正是因为她帮了我。 那个朦胧的声音十有八九就是道尊所言,他质问西王母,难道不顾天下神仙的死活了么? 西王母说:“天衰一定会度过,你捉他补天之法,我觉得不如以九鼎撑天。” “九鼎一旦撑天,你让神仙如何下界!” “昆仑山不好么?为什么要下界?”西王母反问。 就这样,阴曹地府在白光的覆盖之下恢复如初了,到处都是崭新的,就好似被人用水冲洗了一遍,干净,威严,却又带着一种神秘感。 而西王母如今却已经不见了,我觉得她必然是回到西昆仑坐镇。 刚刚简短的对话,我隐约中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天衰其实并不是完全需要补天! 九鼎也是有可能撑起来的!但为什么伏羲没有告诉我?难道是考验么?或许这本是一个并不完美的办法? 大脑被太多的疑惑所充斥着,但我相信,一切还是会好的! 凡人是永远无法战胜,也打不败的! 在道教神话,西王母居住在西方的昆仑山,是女仙的首领,主宰阴气,相对于男仙之首东王公。是生育万物的创世女神。全真教的祖师。 在汉族羌族神话中,王母有时也被认为是创世神。西王母的起源被一部分学者认为是祖先神化。 许多古籍及传说中都有关于西王母的记载。商代的《归藏》对照西周的《周易》,可知王母拥有不死神药。 许多传记类的书籍当中都记载西王母的形象是一位雍容的女帝王形象。 可在是《山海经》中的形象则是:“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狌,是司天之厉及五残。” 照此来看,所有书籍记载的都没错,在山海经记载是西王母最初的样子,后来的西王母因为修行大成,导致容貌也有了改变是很正常的,哪怕西游记当中的猪八戒,他在高老庄时候不也是很淡定的扮作帅哥么? 西王母走了,躲在角落的小鬼跑了出来,他茫然的看着四周,惊慌的问我:“大人怎么了?难道是做梦?” 我说:“你是鬼,做什么梦?快点去十八层地狱看看,是不是恢复了?” 小鬼不敢怠慢,一边跑一边大喊人。 而我则在阎罗殿坐稳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那阴曹地府最缺的就是人才! 很快,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来阎罗殿找我,大家对于阴曹地府的变化都是非常震撼,尤其听我提起了西王母之后,更是频频惊叹。 崔判官感慨道:“西王母为太阴之母,算起来也是咱们阴间的神。” 魏征说:“王母多为女修,和你有什么关系?何况你是鬼,凑什么热闹?” 钟馗说:“老魏,你的话倒是点醒我了,西王母为太阴之神,统领万妖,可她却只收女妖怪,老魏,男妖怎么办?” “东皇太一啊。” “他?他都消失多少年了,连东皇钟都没了,要我看,不会是形神俱灭了吧?”陆判说。 听他们几个争执,我也来了兴致,没错,西昆仑我也去过,那真是一个男的都没有,难不成妖修的男修,他们都成了神仙么?显然,天庭对选拔人才这方面还是挺挑剔的。 可等我询问的时候,几个人却不约而同的闭上嘴,互相对视看了看,显然有点不愿意提。 我问:“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崔判官有些为难。 钟馗说:“怕什么?反正玉帝有听不见,还是我说吧,咱们地府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也没见神仙管管,所以,我也不打算有什么忌讳了。” 其他几个人对此表示沉默之时,钟馗将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原来东皇太一是曾经与玉帝争夺宝座的时候,被玉帝拉上斩仙台被杀,但当雷霆过后,东皇钟及时出现,率领万妖与天庭交战,东皇太一也是在那个时候销声匿迹,从此再无任何的音讯。 此人并非后代演绎小说家杜撰出来的,最初在《九歌》体系中所祭祀的天帝、至高神就是东皇太一。 汉代之后的文献里记载的“泰一”、“泰皇”、“泰壹氏”等,均与之有关。 起初东皇太一是楚地最高神,之后在汉武帝时期成为主祭最高神 ,唐代再次成为主要祭祀对象,到了北宋以后才兴起以玉皇大帝为天帝的传说,也就是说,玉帝的传说都是在宋朝以后才有的。 追溯宋朝之前,天地指的是东皇太一,在钟馗的口中讲述,他并不算是真正的天帝,准确点说的话,应该叫做‘妖帝’,统领万妖,也为万妖之王。 道家认为太一无形,难以赋予其形象,神仙既然可称仙人,当为人形。 而且,在东皇的东,在此并非指的是地域方向,在华夏认为东为五方之首,像日月出升东方,华耀大千。 其中还有玉帝的玉,中国传统,金者为重,大坤载物,玉者为贵,乾净无暇,二者都是极其尊贵的象征。 当东皇太一走了以后,玉帝开展了一次空前绝后的灭妖行动,导致后世妖怪男的少女的多,要不是西王母出面,可能问题还得严重化。 但在这次谈话的当中,我听到了东皇钟的名字! 这个东西我是见过的,就在终南山,后来被金乌给带走了,他们好像是在准备什么事情,除了神农的赭鞭,又有东皇钟,他们要干什么? 太多的事情不得而解,但好在地府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我问他们知不知道东皇钟的作用,四个人同时摇头,尤其当我说起东皇钟被凌霄宫带走了,几个人也是一脸的担忧。 照此看来,凌霄宫也是要趁着天衰的时候多做出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陆陆续续的人来报道,阴曹地府全部恢复正常,随时可以挂牌营业。 叮嘱四大判官抓进时间招人上岗,我也终于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等我打算走出阎罗殿的时候,四大判官特别紧张的问我去干什么? 我说:“你们老老实实待在阎罗殿替我处理公务,我要去忘川河!” “你去那儿干什么?”四人同时紧张的问。 崔判官也说,忘川河上次的变故很大,将忘川河上的桥梁冲毁,就算是去,恐怕也无法入河,何况又有很多饿鬼在那儿飘荡,十分危险。 但我自己非去不可的理由,连西王母都来了,地藏王到底去了哪? 还五方鬼帝他们是不是都在一起? 只有找他们,我心里才会有底,更何况现在的霸王、秦王有点不好管理,对于的命令可以说是当放屁一样。 不管有没有魔入体会导致的欲望增大,但实际上,这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现状,久而久之下来,迟早会变成他们双方有一战,或者彼此联合起来打我。 趁着他们还能互相牵扯,我必须要尽快再拉进来几个人,大家一起玩这盘棋。 而且,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五方鬼帝绝对不会出事,包括杨云都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我说道:“各位可以放心吧,我有十二金蟾帮助,那忘川河对它们来说,简直是进了粮仓。” “那阎王大人一定要保重,阴司系统刚刚恢复,一切都是百废待兴,您要是出事儿,那一切都白忙活。” 再三保证之后,我离开了阎罗殿,出门以后就是大喊小金的名字,别的蛤蟆我不清楚,但小金的耳朵绝对狗的管用。 不到片刻,灰蒙蒙的天空,十二只蛤蟆先后腾飞而来,稳稳的落在地上,这回它们可吓了我一条,不仅仅十二只蛤蟆都壮实了不少,身上的蛤蟆皮也都成了淡金色,而小金却更加显得神威凛凛。 一步山了小金背部,穿着黑色的阎罗服饰,浩浩荡荡穿过酆都城,沿途的百姓驻军无不驻足行礼。 对于酆都城来说,十二只金蟾才是我能够与霸王、秦王三者形成三足鼎立的主要原因。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小金的凶悍,如果十二只金蟾同时拼命,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阴兵给吞的差不多了。 出了城,我问小金,能不能找到忘川河? 它甚至都是不假思索的跃起,蟾鸣的叫声起起伏伏,阴曹地府虽然昏暗又没有生机,可却意外成了金蟾的乐土。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过后,我现在更加想见见地藏王,亲自向他求证我所有的猜测! 第1888章 入忘川 在茫茫一片的阴曹地府,如果没有小金超强的方向感,光凭我自己去找,怕是真得大废一些心思了。 等到赶到了忘川河,视线所及皆为无边无际的漆黑河水,波浪滔滔,叫他大海都毫不为过,水面上已经没有莲花台,也没有长长的浮桥,更没有地藏王当年在河上讲经的地方,如若不是站在水中,根本无法知道下面到底有没有幽魂饿鬼。 我问小金,有没有把握下河? 时时刻刻都特别自信的它,在这回竟然站在了忘川河的边沿,先是低下身子轻轻的蟾鸣,鼻子嗅了嗅,似乎正在试探什么。 依我所见,面前这条无边无际的大河,绝对不是平常所遇见怨鬼能比拟的。 静静站在一旁等待小金答复的同时,我也会注意观察四周,传说中的彼岸花开在忘川河的边沿,它没有花朵,唯独颜色却是无比的鲜艳,看来传说真的并非是空穴来风。 世人都知有忘川河,但却谁也不知道忘川河的尽头到底在哪,最初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比如在第三世界之树中的场景,忘川河的尽头是可以直达第三世界,而豆豆又是在大洪水时救了我,她随身竟然意外的带着天师令。 若是没有令牌也不足以帮助我在洪水中逃生,既然她是为了救我,可令牌在夏玲珑那里,莫非她也在幽冥?或者,她曾与豆豆有过接触? 当然,这一切还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我所面临的真正事情仍然不得而知。 等了有小半晌,小金突然回头冲着其余金蟾叫了几声,犹如一场吹颂而起的前进号角,别看忘川河的危险难料,但那十一只碧海金睛蟾却是毫不畏惧,它们在同一时间跃起,‘噗通’声跳入到了忘川河内。 金蟾入水,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看似平静的黑色水面忽然变得剧烈翻腾,也不知道是鱼还是鬼,它们都在密密麻麻搅动着水面。 小金的眼神散发着金光,它拥有着拟人般的淡定,光看现在的身材可是一点也不差他爸爸老金。 上了它的背部之后,与其一同跳入水中,当落在金蟾的中心之时,前面的十一只金蟾正好将小金与围成了一个半圆,将我们包围在中心,由慢到快的向前推进。 迎面所来的压力全都由金蟾所吞噬,我觉得,他们就好似是天生的压路机,能够在黑暗中无所畏惧的前行,而忘川河虽然涨过大潮,可河水中却仍然埋葬着数之不尽的幽魂。 曾经金蟾以鬼为食,明明贪婪到恨不得吞噬一切,可现在它们出奇的各个严肃,前行的过程中不曾吃过任何一位饿鬼。 浪花拍打,渐渐的,金蟾的皮肤蒙上淡淡的光晕,他们犹如黑夜中十二盏明灯辉耀前行。 地藏王除了会在十八层地狱度亡魂,更多的时间会对忘川河讲经,曾经那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指的其实就是河水中数不清的亡魂怨鬼,只有那些心有执念的人,他么化作鬼才不会甘愿超度。 不知道前行了多久,但这次行程,我本来就是势在必得,但在茫茫忘川河中,根本就看不到边际,何况,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假如一天不找到地藏王菩萨,我是绝对不会停下的。 毕竟,在当前形势复杂的前提下,秦王与霸王两个人的关系,更是令我如鲠在喉。 只有找到地藏王,在他的口中得知阴曹变故的真正目的,或者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发生,只有这样我才会把心放在肚子里,更何况,我也是真的很担心那些无数阴兵闯入阳间后会造成的后果。 随身携带着沙漏记录时间,使我不至于迷失在茫茫黑暗中。 过了大约有十五天,依小金的速度,绝对已经走出好远好远,前方渐渐浮现出了一座小岛,这真的让我大喜过望,忘川河可是无边无际,能在这里看到小岛,那说明什么?这里显然是地藏王讲经或者歇脚的地方。 我们加快速度前行,贴近小岛后,一跃而上。 很意外,死寂沉沉的河流之上竟然会有如此生机盎然之地,小岛被鲜花绽放包围,彼岸花开,蓝色、紫色、红色相间呼应,争相斗艳间拥有着梦幻般的感觉,尤其是在众多幽灵簇拥着的小岛上,更是非常的诡异。 能在忘川河无所顾忌,除了地藏王还能有谁? 十二只金蟾立刻恢复常人大小,疲惫的趴在地上,有的翻起肚皮,闭着眼,很快就传出鼾声,看来十五天的行程对也把他们给累坏了。 小金见我想要离开,它起身意思还想跟着。 我让它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会儿,等用上的时候再叫它。 它这才老老实实的趴在那儿呼呼大睡,毕竟小岛也不是很大,甚至比起一个足球场也大不了多少,多有鲜花植被,只是却没有任何的生物,看不出有什么危险的。 走来走去绕到了最中间的位置,发现此地的植被要比其他地方稀疏很多,而且在最中央的位置立着一座金子做的古代钟表盘,除此之外,围绕着表盘四周分别有九尊石雕,每一尊的头上都放着一样法器。 等我上前仔细观察,又有了发现,可以确切的说,应该是八尊半石雕,是因为在其中有一尊是没有五官的。 奇怪了,好端端的在这样的小岛上怎么发现这么多的法器?不对劲,这些法器都是压在石头人的头顶,难不成是为了要镇压石人么? 未见水浪,可轰鸣的声音却是此起彼伏,空地周围那些簇拥的小花朵密密麻麻,它们无风摇曳,好似一个个很小亮以外,其他的地方仍旧是灰色蒙蒙。 望着八尊半石头人,导致我心里有着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此地一定与地藏王有关! 我走上前,仔细打量着九尊雕塑,越看越觉得眼熟,其中有一人我依稀觉得在哪见过! 没错,在恍然间,我回忆起曾经在九嶷山龙脉断脊处的五帝龙王庙。 第1889章 骗童子 当初与白伍在五帝龙王庙中得到白龙王的传承,进而受到鬼帝杜子仁追杀,若不是舜帝妻子娥皇女英的保护,那天恐怕是遇到大麻烦了,白伍也不会机会能摆脱蛟龙之体修成小白龙。 而眼前的雕塑正是杜子仁的模样,我自信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扫视了周围一圈,九尊石雕的模样更是令我心里的预感变得强烈。 五方鬼帝共有九人,分别是桃止山蔡郁垒、神荼;嶓冢山赵文和,王真人;罗酆山张衡,杨云;罗浮山杜子仁;抱犊山周乞、稽康。 他们九个可是象征着阴曹地府最强大的权利与力量枢纽,可是,一切都如同我预料中的那样,他们果然是被控制了,而且皆被押在这座小岛之上。 我望着他们头顶上的佛门法器,到底该不该救他们?如果救,回去肯定是个乱子,可不救,我又怎能知道地藏王真正的企图? 既然是被镇压,那我要是拿下他们头上的法器,岂不是可以放出鬼帝? 为了能够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决定试一试,正巧还与杜子仁算有过交流。 于是,我快步走向杜子仁石雕,但还没等碰到他头顶上的法器时,瞬间,一个穿着金色布兜的八岁小孩儿突然出现,他长的白白胖胖,好似年画里的大娃娃。 他指着我大声道:“干什么呢,这里是菩萨重地,再不走,我可要惩罚你了!” 小孩子穿着红黄相间的连体衣,梳着小辫儿,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第一眼我就想起了地藏王身边的童子! 我问:“你是金童子?” “你是谁?”他目露狐疑,有着几分警惕。 我说:“菩萨在么?大宝求见。”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只在忘川河被菩萨救起来的饿鬼啊,你怎么来了?是阳寿到了,还是特意回家来看看。” 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样,一切都是地藏王在幕后所为,茫茫忘川河,除了我拥有碧海金睛蟾以外,换做他人,哪怕是神仙到此,也一定会被饿鬼所同化,毕竟,那数千年积累的执念可不是谁都能够轻易化解的。 心里的想法已经敲定,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幕后黑手! 我稽手问:“大宝这次来住要是想拜见一下地藏王,劳烦童子能够引荐一下。” 童子摆摆手:“你还是回去吧。” “回去?为什么?” 他叹息道:“菩萨八年前与龙女离开,留我一个人在这儿等他,而且一等就是好几年,别说你在找他,我也又何尝不盼着他回来呢。” “离开?那他去了哪?”我又问。 童子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如果知道我也早就去追菩萨了,唉,把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留在这里,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深深的吸了口气,地藏王竟然离开了!怪不得阴曹地府会遭受变故,否则有他在的话,纵然忘川河有无数饿鬼,断然也绝不敢造次。 我又将目光转向了杜子仁,看来,想了解地藏王的动向,真的只有放鬼帝出来! 仔细打量周围,除了头顶上方压抑的灰天以外,那些在周围十米左右的范围的灯笼花,也看上去有那么几分诡异。 我缓缓走向雕塑近前,童子却不冷不热的道:“你不要想着碰石像,菩萨走之前交代过,让我留在这儿看守它们。” 我说:“他们是如何变成的石像。” “是菩萨做的,又不是我做的,我怎么知道?” “咱俩合伙,放一个出来怎么样?” “不行不行。”童子连忙摇头。 看他拒绝的功夫,我在心里已经盘算出了很多个应对的办法,从开始童子表现出想离开的态度来看,他必然也是在这儿呆的寂寞了,所以,我立刻打断他说:“你先别忙着拒绝,等听我把话说完。” 童子格外固执:“咱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行就是不行。” “你看你,小孩子就是有小孩子的心性。”眼看童子要生气,趁他还没有说话之前,我连忙道:“童子你何等人物?那是追随地藏王身后左右的大能人啊,多少人几辈子修都修不来的福分,可偏偏是童子你一个人雨露独占。” 我行走江湖多年,“先贬后捧”这四个字,甭管是对神仙还是凡人,可以说是百试百灵。 果然,童子眉毛一挑:“那是当然!菩萨大能,岂是旁人所能理解。” “所以说嘛,童子追随菩萨多年,自身的实力早就已经登峰造极。” “一般般啦。”他张着嘴哈哈的笑了几声,好似十分受用我的恭维。 见他兴高采烈的模样时,我知道,是时候收网了。 “以童子之能,又何惧鬼帝?何况咱们还是俩人,难道你就不好奇菩萨去干什么了吗?不如把杜子仁给放了,暴打一顿,问出菩萨的踪迹,然后再给他镇住,你看怎么样?”我说。 童子表现的犹犹豫豫,而我就像是蹲在一边诱惑对方犯罪的大灰狼,趁机又说:“童子啊,您好好想想,菩萨为什么不带你去?” “为,为什么?” “因为相信你有能力镇守,就算是鬼帝逃脱,也能把他们干趴下了,你再看看周围,咱们可是处在忘川河之上,饿鬼弥漫,水浪滔滔,我靠十二只碧海金睛蟾才能闯入其中,他们几个,怕是放了也离不开岛屿,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有点道理啊。”他沉思道。 “唉,其实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想知道菩萨镇守他们的原因,你想知道菩萨的去处,虽然放一个出来,打一顿再压进去,多么简单。” 我不停的劝说童子,‘叨叨’个没完,好似狼外婆在诱惑小红帽进屋似的,好在,经过我的不懈努力,童子有了一丝丝的迟疑,沉思道:“那这样的话,我觉得倒是可以试一试。” “漂亮!”我兴奋的一拍手。 “等等,但咱们话得说好,我一会儿藏起来,你去把法器拿掉,然后我装作刚出来发现,与你一起把对方制服,就算以后菩萨问起,事情也与我无关!” 第1890章 杜子仁入魔 童子倔强的眼神就好似是一位随时想要把自己撇清的孩子。 我倒是无所谓,债多不压身,得罪的神佛多不胜数,不差再多出一个,商议好了办法之后,童子一跃离开八卦中心,他躲在草丛里,闭着眼装睡,颇有几分自欺欺人的味道。 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步步走向杜子仁,他的头上压着降魔杵,石雕人的五官皆保持着惊讶的神色,不知道在石化前遇到了什么惊讶的怪事,而依鬼帝的见识,能让他们觉得诧异的事情本身就比较少。 握紧降魔杵的一刹那,耳边回荡千万佛子经咒,“轰轰”的钟声震的头昏欲裂,令我好几次差点昏倒,不过,我咬着牙始终坚挺,很怕一不小心倒下,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视线被蒙上淡淡的雾气,在用力拔下降魔杵的一刹那,“嗷呜!”一声虎啸,只见降魔杵化作吊睛白额大虎出现,紧接着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的扑过来。 我起手格挡,脚踏八极,收拢四方之力,又以脊椎为山脊,骤然迸发,距离虽短,力重千钧,打中猛虎下颚之时,我又一次撩起鞭腿,踢在猛虎的头部。 一拳一脚将它打的飞了出去,很快,那猛虎又在眨眼间恢复为了降魔杵的模样。 将降魔杵捡起的一刹那,面前的石雕人开始哗哗的脱落,并让我很不解的是杜子仁的双眼竟然缓缓的变为鲜红。 一种莫名令人心悸的感觉正在弥漫,脚下带血的八卦图文飞速转动,那八尊半石人竟然也随着转动起来,它们分别坐落在各个方位,淡淡的红光形成了光膜,石人不断的拉扯,竟然有数次险些撞破冲出来。 我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当杜子仁的身上石片渐渐脱落之后,一种滔天的魔气掀起忘川河无尽的浪潮,原本看起来还算平静的水面开始翻腾浪潮,汹涌的波浪一次次拍打着岛屿,好似随时都会将此地吞没。 魔!没错,杜子仁受到魔气的吞噬,当拿下了降魔杵的一刻,也解开了自身所有的封印,而且,此等能掀起忘川河的魔气,可要比范仓北的魔气强出不知多少倍。 当杜子仁一步步在石屑中走出时,我仿佛看到他是一座无尽的黑洞,贪婪毁灭的强烈之感,它是足以将地府掀起毁灭的灾难! 立刻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可谁又能想到鬼帝会入魔啊! 童子与我并列而立,他紧张道:“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问你呢,鬼帝是什么时候成的魔?” “菩萨没说过,他只告诉我看守小岛不让外人来,我以为你本是忘川河的饿鬼,回家看看自然也不是外人,可谁能料到菩萨指的是魔啊。都怪你,要是出了事儿,我可什么都不知道。”童子也很紧张。 现在也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了,小岛上的鲜花已经有了枯萎凋零,可能很快这里就会变成漆黑的死地,到那个时候,事情或许真就会变得不可控。 握紧了降魔杵,事情的发展是真的出乎我的预料,现在甭提在杜子仁口中问出什么,光看他身披铠甲,披头散发,瞳孔消散冒着红光的样子,今天能把他重新制服就不错了。 我吹了一个口哨,召唤小金率领碧海金睛蟾破空般赶来。 杜子仁犹如机器般一点点扫视四周,逐渐表现出入魔般癫狂,此等神色已经昭示问题的严重性。 我说:“童子,一起上,咱们先打服了再说!” 童子带着哭腔道:“真要是出事儿可不赖我啊。” “真出事儿你也难逃责任,快点上。” 一步踏过去,抡起了降魔杵当头砸下之时,带血的八卦阵忽然碎裂一角,心头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杜子仁没有了束缚,他竟然徒手迎上。 “轰!” 猛虎虚影若现,气浪掀翻了周遭花草,可他却毫发无损,这时候童子偷袭对方心口,杜子仁被腹部被打的扭曲,而黑色的魔气只不过涣散了几下,竟然化解了童子的攻击。 这个时候,童子一跃而起,盘膝坐在空中,念诵经咒降魔。 我则紧随而上,抡起了降魔杵左右开攻,杜子仁终于有了回应,我们在缠斗的时候小金率金蟾已经赶到。 它分列十二个方向,蟾鸣如雷,并带着风雨雷电交换袭击。 杜子仁手握长矛,每一次呼吸都有着黑气弥漫,我发现了一个特点,他的魔气在一点点的增加。 如果达到不可控的时机,当魔气弥漫到忘川河,将会吞噬掉所有饿鬼,到那个时候,杜子仁或许会成为单纯的毁灭体,阴曹地府必然再次遭受毁灭的灾难。 我紧张道:“童子,已经来不及了,不要留手段,全力以赴,如果不能封印,咱们都得死!” “不赖我啊,真不赖我啊,都怪我听了你个混蛋的话,要是菩萨回来,我该怎么交代。”他抱怨道。 童子身为地藏王座下持杖童子,手握金锡杖,龙女为同开路使者,手持如意宝珠。 有一句话说,明珠照彻天堂路,金锡震开地狱门。 所以,他们两个都是跟随菩萨多年的童子,攻击力自然要以童子为最。 我在一旁手握降魔杵,念诵纯阳法咒,打算以道德真经降下纯阳道雨镇魔,而杜子仁他们脚下的八卦图也让我起了疑惑。 难道说,在这里曾经还有精通八卦之道的人来么? 来不及考虑太多,术法准备的时间较长,与童子沟通,他与金蟾必然要在我施法之前,保证杜子仁没有离开的太远,否则纯阳道经所化作的雨滴是无法起到任何效果。 童子倒也不含糊,他念经结束之后,一条金龙自忘川河底部一跃而起,当落在手中之时,立刻化作金色的锡杖。 眉心闪烁红点,容颜中平添了几分庄严之色,尤其他睁眼之时,金锡杖散发出凛冽强光。 杜子仁已经有逃跑的意图,幸亏十二金蟾守护方向,几次将逼回,而后,童子持杖,以撼天地之威势,迎头砸下,杜子仁挥矛格挡,可他忽略了金锡杖开地狱的本事,无数地藏经文好似硫酸般烫的杜子仁嗷嗷直叫。 第1891章 协作 我所筹备的纯阳道雨,是利用纯阳气来结合经文中蕴涵天地之间道理的契机,将彼此作为纽带,利用无极道所能展现出来的强大威势进行伏魔。 所以说需要筹备的时间会非常的长,如果说杜子仁跑了,或者不在纯阳道宇的覆盖之下可能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化为梦幻泡影。 这个时候就得仰仗他们了,金童子手持锡杖,大开大合,每一次出击都带有这地藏经文,金轮转动,乌黑的天地间被金色的光芒照耀得如同白昼那般。 杜子仁就好像是被火烧了身,不断甩动身体上的经文,只见那些咒语会伴随着青烟向身体向上蔓延。 十二只金蟾彼此配合利用蟾鸣叫声,竟然布置出一个我不认识的莫名大阵,而且还在依稀中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瑶池十二金蟾坐守的十二个方位有关。 可就在这个时候,杜子仁一挥手中长矛,竟然化作一道流星飞入忘川河,骤然坠入漆黑的水之时,漩涡瞬时间乍起,并且与天地相接,无数的怨鬼竟然随着漩涡纷纷飞了出来。 而且,长矛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它在水中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带来一阵阵的狂风。 杜子仁张开了嘴,口中冒出腾腾的黑雾,这正是魔气即将放大的预兆。 丝毫没有令我猜错,长矛带起来的飓风,竟然如同一个隧道般引来无数的恶鬼,而杜子任只需要张开嘴,所有的饿鬼便会纷纷吸入口中, 金童子见势不妙,抡起手中的锡杖飞过身冲过去,意图打断杜子仁吸取恶鬼的方式。 二者又有了一次直面交锋,可是锡杖穿过黑雾之后,竟然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而那黑雾仍然一个劲儿的被杜子仁融合。 现在筹备的时间比较长,如果继续下去可能就晚了,现在真的是心急如焚,口中的经咒又不能停,一切显得非常被动。 金童子不在顾及饿鬼,直接迎上杜子仁,是打算擒贼先擒王,可谁知道这一下子砸过去的时候,对方的头顶上骤然盘旋起一道漩涡,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拥有很强大的排斥力。 金童子的脸色不太好他大声问我:“你还要准备多久?继续下去的话,咱们可就晚了!” 其实我也着急呀,但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且,他竟然有意去救其他的几位鬼帝,看的我是心急如焚,如果大家都放了出来,后果简直不堪想象的。 不知道是不是小金感受到了我的焦急,他率领手下金蟾飞身跃起,正面拦截在恶鬼与他的衔接处,张开大口来者不拒,纷纷吞入口中。 由于水中生出来的恶鬼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光凭一只金蟾,难以抵挡太久。 小金是第一个,他坚持了不过只有五分钟左右,他倒在地上显得非常的虚弱,其他的金蟾也是如此,最多不过坚持两三分钟而已。 就算是这样也够了,切断他与魔气的相连,杜子仁的实力停在了一个水平线上,倒也不至于以碾压的形式打败金童子。 也不知道魔到底有没有自我的意识,只当他们两个在纠缠小半晌以后,彼此谁也奈何不得谁。 于是乎,魔竟然把目标转向了旁边的郁磊,意图将鬼帝放出,他速化作黑风,眨眼间便到了雕塑的近前。 金童子面色大惊,手里的锡杖顺势猛然丢出,几乎是与杜子仁同一时间到达。 “轰”的一声巨响,杜子仁被震退了数步停下身体,周身魔气有那么一丝丝的涣散,金童子趁胜追击,不知道在哪儿里拿出一串菩提子的念珠,两手不断掐咒。 经文诵念的过程,手里的念珠转动飞快,随着断裂后,珠子散落的一地,只见所有的菩提子居然化作密密麻麻的地藏王像。 念珠菩提有108颗,也就是说,现在有108位菩萨同时出现,他们的姿态各异,手里拿着种种的法器,面容严肃,有一种降魔之感。 连我感觉到了一种神圣的压力,金童子趁势变换手势,108位菩萨围着杜子仁飞速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可是,十二只金蟾接连抵御忘川河饿鬼,导致最后一只金蟾也由于坚持不住倒下。 长矛带起的飓风,又一次向杜子仁飞去,我知道这是他能量的源泉,如果让二者相接,那么我们眼前所能够保持有利的局面将会被颠覆。 108位菩萨带起来的圣洁之力,与恶鬼当中蕴含的阴魔气息有了再一次的交锋,可我们现在所处是阴魔的主场,忘川河无数的恶鬼,可都是他们能量的源泉。 而我也在快速念诵经咒以求纯阳道雨的汇聚。 当金通子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这边终于有了起色。 清风莫名的吹来,它的温润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舒适感。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逐渐飘来了金色的云朵,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覆盖到我们头顶上的上空。 雨水的形成是来自天地间的一个循环,水汽化为雾,雾聚集成云,遇冷空气则凝结为雨滴。 而我所利用的纯阳道雨,也是同一个道理。 纯阳气就是水,当我将此气息化为无数的道经,那么将变为雾,道经若想变为雨滴落下,还需要另外一层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当正正反两种能量的碰撞,一正一负,一阴一阳,两者稳稳的合为一体,自然纯阳道雨会落下。 现在看来,我的纯阳气已经与魔气形成了平衡,趁此机会我大声喊道:“金童子一定看住他,别让他跑了!” “张大宝,你可不要坑我,这回我是真的拼了!” 金童子手掐法诀,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变为金甲壮汉飞身贴近了杜子仁双手锁住他的肩膀,竟然以身体去封锁魔气。 好在这一努力没有白费,他这么做了以后,纯阳道雨化作无数的经文,一个个滴落在魔的身上。 此次筹备的时间较长,而且忘川河阴气较重,两者平衡导致纯阳道雨,几乎抽空了我所有的力量。 第1892章 地藏归(一) 万幸的是,当无数个经文,犹如雨滴般落下的时候,堕入魔道的杜子仁承受了巨大的煎熬,他的身体不断的蒸发出黑色的雾气,甚至自身的力量也在不断的减少。 我大声喊道:“童子,快点去拿降魔杵将它封印!” 金色的云朵与黑雾相抗衡,但是呢,对于漫漫的地狱之内,倒是显得有一些孤零零的感觉。 或许坚持不了多久,纯阳到雨就会彻底消散了,所以说留给的时间并不多! 降魔杵距离金童子大约有十多米的距离,当杜子仁受到道雨侵袭之时,金童子趁机离开,只见他整个人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金童子挥手舞动,降魔杵忽然化为猛虎几步奔向了他。 带他持手握紧左手降魔杵,右手召来金锡杖,宛若金甲巨神,大开大合砸向了对方,纯阳道雨是阴间中唯一的阳气,金童子别看属于阴神,可他本质上早就已经超脱了鬼魂的范畴,拥有着正常天神的实力。 魔的气息在不断衰退,连我都以为成功在握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事情再次发生,带血的八卦图居然脱离了地面,缓缓飘荡空中的时候,还会不断旋转,这也让红色渐渐笼罩忘川河。 然而,这却仅仅是个开始,当八卦图越飞越高,破开道雨,直至到了云端之上稳住的一刹那,八角形的八卦磨平了本来的棱角,说什么也没想到它竟然化作血月,高悬在了阴曹地府之中。 要知道,自古以来阴曹地府就是没有月亮的,可今天竟然有了月亮! 深深的吸了口气,疲惫的身躯促使只能躺在地上观望这一切可能发生的诡异,无能为力,不管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变故,我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纯阳道雨,我是阴间唯一的纯阳,受到阴气的排斥很厉害,如果继续下去,可能用不了多久便会被迫还阳。 金童子的战斗仍然再继续,可血色八卦凝实之后,整个忘川河鲜红一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地藏王做的么?不安的情绪特别强烈,假如阴间动乱,我所有的努力也会变得前功尽弃。 不行,不管怎么样,阴曹地府必须要恢复本来的秩序,缺少鬼差可以找阳差,缺少阴兵,可以利用秦王与霸王,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当其余九殿阎罗大开,阴曹地府也一定会有大好的形势! 结果呢,除了杜子仁以外,其余的石相竟然也开始有了变化,他们身上的碎屑哗哗落下,所有的雕塑双眼也带起了幽深的血光。 九尊法器光芒大盛,小岛频频震颤,金童子已经将降魔杵再次压在了杜子仁的头顶,可结果却并不是像我想的那么容易。 问题越来越严重,一个杜子仁足以掀起忘川河,假如八尊鬼帝都出来,将会是什么样的一番场景? 我现在连想想都会觉得可怕,天啊,血月的光彩已经越来越重,八卦符号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弥漫,好似星星点缀起了夜空。 这是令人震撼的事情,阴曹地府有了月亮?到底什么意思! 金童子说:“麻烦了,竟然压不住魔气,小岛要塌了!” “十二金蟾已经筋疲力竭,看来你我今天真的交代在这儿了。”我叹息道。 “都怪你,闲着没事儿放什么魔啊!” “我怎么知道他们是魔,你作为看守,难道心里也没个数么?”我反问道。 金童子的确很着急,毕竟,人家可是菩萨座下的第一人,这回不仅仅是面子丢了,里子也丢了。 可我,更担心的还是忘川河与地府的惊变,八位鬼帝入魔,或许当他们融为一体之后,再释放出阴间三座镇魔塔下的三魔,这场灾难将会无限放大,终有一天会感染到凡尘俗世。 震荡的声音越来越重,可不服气又能怎么样?我已经黔驴技穷,最终化为苍龙也不过是逃跑而已。 唉,难道天地间终有那场毁灭的劫数么? 当血月颜色更加的鲜红,八卦符号分散八方,大浪翻腾,石像震颤,突然间,张衡的手在石雕内伸了出来。 毁灭的时代真的要来么?心里有一种哭笑感,说是应劫之人,却不成想成了灾难的见证者。 震荡感越来越强,好似海啸般的浪潮猛的拍打到了小岛上,连我都被黑色的海水侵染连了全身。 忘川河的水很凉很凉,是一种刺入骨髓的凉,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全身不知不觉的凝结成冰霜。 童子还在持法器抗衡,然而,那些魔气的汇聚,导致力量上急剧增强。 千钧一发之际,九道法器起了变化,它们纷纷化作动物样子飞向天空,其中有龙、有虎、有白马、有飞鸟、有玄武、有棕熊、有灰狼,有猎豹。 飞禽走兽一跃起,直面扑向了红色的血月。 眼睁睁看着法器撞入夜空的行为后,圆圆的血月被剧烈冲击砸掉了一个缺口,成了弯弯的月牙。 天地间毁灭的震荡感竟然小了许多。 可是,八尊魔仍然在一点点变化,或许真正的灾难也将会由他们所引起来! 我深呼了口气,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假如我化为巨龙,逃跑还是能做到的,但是,摆在眼前有两种选择,是为了天下苍生去拼命,还是掉头逃跑。 当然,如果我跑小金会死,十二金蟾也会死! 它无数次救我于水火,虽然未能化作人身,可比起人,何止情分多了百倍。 真挚的感情不仅仅有爱情,而更纯粹的却是友情。 我现在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魔真的出来了,那么今天我妥妥就拼了,最起码也要拼到小金缓过来,带他走,离开这里,再去想办法! 这个念头还未等实施,天边竟然飞来一朵莲花,它渐渐变大,紧接着,一位身披金色长袍的和尚出现了。 看它的容颜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因为它既像法显,又像地藏,还有几分好似年画里的唐僧! 金童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到:“菩萨,这事儿真不赖我啊!” 第1893章 地藏归(二) 他就好似一个被欺负久了的孩子,突然见到了亲人,满肚子积压的委屈一股脑的通通宣泄出来了。 可是,宣泄就宣泄呗,干嘛要带上我? 只见金童子与我拉开了大大的距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就是他,菩萨你快看啊,就是这个混蛋骗了我,他说只要是放了鬼帝出来,我们就能得到您的消息,我本来是不情愿,都是他逼迫我这么干的!” 妈了个鸡的,还没等过河就拆桥,看来以后小孩子的话真不能相信,实在是太坑人了。 说实话,有菩萨在,我的心里也踏实很多。 尤其看到它身后紧随而来的谛听,此等神兽可是在太古神话时代就跟着地藏王的! 魔在一点点的变化,地藏王菩萨手一挥,谛听飞速前往,前蹄扬起落下,又打了个喷嚏,暴躁的忘川河竟然安静下来。 菩萨手掐传度印,乃是说法讲道的手势,根本与降魔贴不上边。 但是,我也没想到这样怀柔的方法会对魔产生出奇的效果! 地藏王菩萨梵唱不断,虚空中消失的九道法器竟然又一次回来了,那些飞禽走兽当逼近每位鬼帝之时,竟然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莲花台。 八位鬼帝双手渐渐合十,眉心出现朱砂点,脸上原本狰狞的默契居然在短短的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哪怕说他们寺里修行的比丘怕是都不为过。 地藏王菩萨落下,他坐在蒲团上,谛听回到他的脚下匍匐,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扫视周围,甚至,它所带来的傲气堪比第一次见到妖龙时候的感觉。 金童子重新回到了菩萨身后,双手合十,变为不肚兜胖娃娃的样子。 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给我一种感觉,好似八位鬼帝都成了随菩萨修行的弟子了! 这场经文说法持续了很长时间,而我还是很激动的,毕竟,此次忘川河不白来啊,至于小金等蛤蟆的表现有点出乎意料,十二只蛤蟆盘腿坐了起来,两只黏黏的前爪合十,看起来与动画片葫芦娃里的蛤蟆精差不多。 胖胖的,萌萌的,低沉浑厚的叫声又在不知不觉中与地藏王讲经说法有着一种契合度。 在场中,唯有我还算坚挺,但脑子也是嗡嗡的直响,几次险些昏倒,但都咬着牙坚挺了过来。 除了十二碧海金睛蟾以外,八位鬼帝先由脚开始,竟然一点点的向上蔓延,直至全身石化。 随着经文停止的一刹那,我有一种大口呼吸的感觉,虽然是阴曹地府,可为什么会缺氧窒息感会那样的强烈? 坐下莲花再次成了法器,纷纷立在八位鬼帝的头顶。 当一切恢复平静,谛听好似王者般去忘川河上溜达了几圈,此时,那些周围的‘灯笼花’也开始渐渐多了起来。 事情在像好的地方发展,当一切结束之时,地藏王菩萨却叹了口气,他与我目光相对,又说:“唉,阴曹地府还是被搅了进来。” “菩萨好,那个…,您什么意思?什么搅进来?鬼帝不是已经被镇压,事情都结束了么。”我疑惑的连续发问。 地藏王菩萨说:“你看看头上的血月,那是凌霄宫所为,一阴,一阳,一仙,三者齐聚,炼妖壶开,九州十大神器将会让一切重来。” “重来?什么意思?”我茫然的问。 “帝俊想要开天辟地!” 地藏王的话让我倒抽了气,什么意思?开天辟地?可世间已经存在了,难道还能融合在一起,重新开放么? 地藏王又说:“我去了第三世界找帝俊,因为奈何不得他,也只能看着问题一点点的发生。” “又是凌霄宫?难道说,忘川河涨潮也是?” “月能引动潮汐,是我将血月摘下,镇守在这座小岛上,八位鬼帝之所以入魔,完全是杨云所为,凌霄宫世界之树,帝俊找到曾经在佛祖证道前扰心魔,并与他合作,打算开天辟地!” “我,我还是不相信。”我摇摇头。 地藏王说:“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天衰是天道,人间无道是人道,地狱混乱是幽冥道,血月为纽带,天地人三者气息彼此干扰,十大神器为依托,到那时候,帝俊可以三界之火融神器恢复开天神斧,将天地毁灭一旦。” 地藏王的无力感让我很是诧异,追问之下,他说出了世界轴心、轮回之城、四大地狱、十方神器。 世界轴心是掌控华夏乃至整个第四世界的轴心,那里拥有着天地间唯一可以永恒改变时间的方式,不过,那里真由伏羲镇守。 轮回之城,在湖北有一个再生人之地,那里出生的人都会保留着前世记忆,甚至有的能保留好几世,只不过,这个村子的人不能出村,只能永远的困在这里。 四大地狱,分散四极,当初四极破坏后形成的毁灭之地。 而十方神器,分别是神农赭鞭、东皇钟、轩辕剑、伏羲古琴、昊天塔、炼妖壶、昆仑镜、崆峒印、女娲石、开天斧。 如果想要开天辟地,第一件事,一定要掌握世界轴心。 第二件事儿,把四极彻底抹杀。 第三件事,破坏轮回城内的轮回道。 第四件事,纠结十大神器。 凌霄宫一直在做这件事儿,尤其与天魔的合租,帝俊几乎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最为可怕的是他的隐忍,一直都在等待机会,直到天衰即将来临,他便派出金乌出去找神器。 天衰刚开始,四大地狱就捣毁,导致天地没有四极,灾难频发。 轮回城内的轮回道也已经被凌霄宫破坏,只是有一次攻打九重城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事情虽然停滞不前,可帝俊想到了更厉害的方法,他利用十大神器,在阳间设立血月、再阴间设立血月,再天庭设立血月。 每一个血月都是无尽亡魂的哀嚎,当三月齐出,阴阳二气便会彻底消散,一切归于混沌之后,也将会是凌霄宫露出野心的时候。 第1894章 你是道 轮回之城与再生村,光是两个地名我或许不会当回事,但是,最最重要的是我大师兄啊,妈了个鸡的,现在他还是个小孩儿,不会被凌霄宫给盯上了吧? 地藏王菩萨还告诉我,前些日子杨云回来了,谁也不知道天魔竟然附到他的身体,当时若不是谛听提前有所感知,菩萨趁机提前收他们为弟子,种下佛子佛心,当魔变开始之初,再以法器镇压,否则一切都将变得非常不可控。 那天魔是曾经险些杀死佛祖的魔,可想而知是拥有着多么大能力,所以说,要不是谛听有着勘测人心的本事,连地藏王都得被神不知鬼不觉的侵害。 一切如地藏王菩萨所料,其余八尊鬼帝同时入魔,差一点就把阴曹地府掀个底朝天。 他及时出面,以石化之法解决了这场灾祸,而且,当时正在筹备血月之法,同样也被地藏王镇压。 我很疑惑,甚至有些不理解,血月为什么会是八卦? 问起事情的原委,地藏王菩萨告诉我,因为阴曹地府本是十二都天大阵分出来的阴阳二气,既然是大阵,那么就一定会有分界点,也就是两者相容的地方,八卦乃是一切万法之源,以血之八卦,穿破虚妄,造成阴阳两界的相连,而血月中的怨气便会不断的积压。 当阵破之时,八卦符号化作星辰分散天空,自然阵法也就成了,三月相连,融为一体,再加上天衰就可令一切归于混沌。 我觉得帝俊一定是疯了,难道真要得不到就毁灭的想法? 地藏王说,他自忘川河前行,去了第三世界,本打算找帝俊聊聊,彼此因为言语上的矛盾而动了手,八卦图引起潮汐,再由一只成年的碧海金睛蟾吞吐日月,导致河水涨潮。 我惊讶的问:“你是说老金!” “他曾经是刘海镇守的金蟾,现如今也已被帝俊说服一同制造混沌。” 阴曹地府的麻烦刚刚过去,鬼帝与凌霄宫又来捣乱。 虽然我现在有一肚子说的话想问问地藏王,可到了嘴边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到底他不是幕后黑手? 当然,还有其他困扰我的事情,干儿子在终南山,包括古墓下的储藏我的两种能量,太多的事情都像是在与地藏王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而然,他今天告诉我,鬼帝被镇压,完全是因为凌霄宫所为。 那个神秘到极致的组织,一直以来竟然打算来一场开天辟地。 我保证自己没疯,所以,疯的人一定是他们。 但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我大师兄,我问菩萨,再生村怎么样了? “轮回道破裂,以后再无在生村。” “我的意思是我大师兄,胡宗炎怎么样!” “他?不知道。” 我立刻慌了,怎么还能不知道呢?天生地下,幽冥三界内外,与道尊佛祖博弈,还能有他不知道的?在我好似机关枪似的发问下,地藏王又说:“我意思他离开了,至于去哪还不知道。” “走了?” 菩萨微微颔首,难道大师兄还意外因祸得福了?心里有点兴奋,但失落是与之对应的,毕竟,现在天大地大,去哪找去? “天衰可能要提前了。”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天衰要提前了。”他指了指血月,又说:“我本是想要以鬼帝之身镇压血月,可你却把血月给放了,三月已经开其二,只差凡间,就可令天衰就将彻底来临,黑暗笼罩大地,天下间的恶魔凶鬼受到血月滋养,毁灭一切!” 凡间?仙界?我没去过仙界,只知道天衰而已,可真正的血月却是不得而知。 地藏王说了,真正的血月是会滴血的,它好似一个融化的心脏,缓缓的滴落着血滴,到那个时候,三月齐出,苍天泣血。 我问地藏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包括凌霄宫得到过多少的神器。 地藏王说:“除了禹王曾经用过的开天斧以外,其余神器皆已经被找到。” “开天神斧在哪?”我忙问。 他说:“黄河,九州龙骨,那把斧子就斩在九州龙骨的逆鳞!” 本来黄河我就是非去不可,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可能我早就动身了,但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我自己的仇恨了,有了地藏王坐镇,阴曹地府必然稳固,那现在来看,我必须要尽快找九到九州龙骨,把他们交给游方,以龙骨承载华夏。 而作为龙骨的载体不应该是我一个人,我觉得应该是那些少年,毕竟,少年强则国强,我一个玄门中人,倘若国都没了,还修个屁啊! 摆在眼前的还有一个很大的难题,我问地藏王,到底怎么样才能解决掉霸王与秦王。 菩萨摇摇头:“干嘛要解决?” 等我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地藏王说:“霸王无非是为了虞姬,秦王无非是为了九州,你可以告诉他们,虞姬我会帮他度出,九州是天下的九州,如果秦王能日行一善,坚持五百年,我便会让他掌管幽冥!” 紧接着,地藏王竟然把令牌交给了我! 摸着天师令,我傻了眼:“怎么在您这儿?” “镇国公主曾在九华山与我问道,我为她讲明轮回生死大道,镇国公主便将天师令交由龙女。” “妈了个鸡的,她什么意思?轮回大道?看破生死,她到底想干什么?”我有些不满的转增。 地藏王说;“轮回生死大道,最终还是要归在于一个放下,放下是轮回,看破是生死,天师令不过是生死大道间的一缕屏障,何况有人王在,镇国公主便将令牌交由龙女。” 放下是轮回,看破才是生死。 我细细品味地藏王的意思,难道说,夏玲珑要把我忘了?那可不行,她要忘了我,我儿子岂不是没爹了。 紧接着,地藏王又说:“霸王早已超脱鬼仙,如若头生则堪比阳神之能,奈何心中执念太深,无法感悟,你拿天师令自会找到虞姬,至于秦王,他本是巫门百族之一,身有巫族之种,与你缘分很深,你可带他去阳间,日行一善,自会有助于你。” 地藏王连续的交代在我心里产生一个大大的问号,于是,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 地藏王双手合十:“因为你非僧、非道、非妖、非人、非鬼、非仙、非巫。” 我有些哭笑不得:“您意思我什么都不是?” 他平静的说:“不对,你是道!未来要做真正的道。” 地藏王菩萨的双眼充满着睿智神色,我丝毫不怀疑他说的是真话,忘川河本就是与第三世界相连,他在世界的尽头飞回来,十有八九是为了河流中饿鬼的事情。 可在我的脑海有着一个疑惑的问题,到底地藏王在天衰大时代下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金童子老老实实,低着头,好似一个犯错的孩子。 血月的事情已经发生,阴曹地府有了月亮,这是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情,就如地藏王菩萨自己所言,凌霄宫针对于天下苍生已经筹备了很久很久,他们或许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十只金乌,九只为九子演变,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最终走到什么样的路,可赶鸭子上架的心却是逼着我无法前行半步,也许是因为担当,也许是因为责任,可不管选择什么样的路,眼前是已经没有退路。 西王母出面,她因为恢复阴曹,进而不得不回到西昆仑不出。 然而,我在她的口中得知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如果九州鼎齐聚,或许不用补天也能挽救华夏于水火。 我把与西王母接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地藏王。 他说:“西王母所言不假,但九州鼎有一鼎被破坏,现在镇国公主的手中,八尊大鼎还是不足以挽救黎民水火。” “我该怎么做才能阻挡这一切的发生?”我又问。 地藏王却双手合十,缓缓的说道:“一切机缘未到,待机缘一到,自会破解天衰劫难。” “什么是机缘?” “是天地的机缘,也是你的机缘,三世菩提成正果,神龙归墟天地动,北斗剑是你也不是你,也许当有一天你可以拔下它,才可看清一切本源。” 又是北斗剑,我现在都觉得是不是他与伏羲商量好的,对了,还得加上一个夏玲珑。 可是,我不是北斗,我是张大宝,北斗剑需要北斗精气才可拔出,如果拔下北斗剑,那我还是我么? 心里不解,我还问了菩萨,假如永远拔不出来怎么办? 菩萨说:“那或许这天地本该造此劫难,回去吧,我会留在这里镇守忘川河潮汐,阴曹地府的秩序已经恢复,只要阳间没有泣血,天衰便不会夺走世间的一切。” 本来还有其他的话想要问问,可是呢,地藏王非常不讲究,他挥挥手,十二只金蟾身上的石化缓缓散开,金锡杖化作金龙,将我与小金带起后飞向了岸边。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碧海金睛蟾本为月之精,成年可引动潮汐,你借我十一只留下镇守。” 第1895章 老谋深 我倒是想反驳,一下子把我最强大的助手带走了十一个,那到了外面还怎么和人家打仗?唉,金蟾制鬼的确实太厉害了,当十二只齐聚,连魔物都能硬抗一二,可眼前明摆着的现实在告诉我,小金别看个头不小,但还是未成年。 金锡杖的光芒化为神龙,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将我们送到了岸边,侧方面也是在证明了地藏王菩萨的强大实力,当然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虽然刚修无极道,不也是被伏羲差点没给揍死。 据我现在所分析,像是地藏王、道尊、佛祖、人王、西王母、张福德他们都属于第一梯队的。 张三丰、王重阳、我、二郎神、葛洪没交手过还不知道,霸王、应该算得上第二梯队。 第三梯队的人可能会比较大众化一些,巨灵神、火德星君、四大天王应该都是此类标准,而杨再兴与卢象升可能应该是第三梯队的边缘型。 其实,官职的大小与自身的实力没多大的关系,放咱们现代,踢足球最好的人能当足协主席么?显然不可能的,而真正当上官职的,也许实际上只是弼马温而已。 与地藏王短暂的交流,他倒是给我指了一条明路,收复霸王靠虞姬,摆平秦王靠着阴曹。 这二人也算是奇葩了,一个是英雄,英雄难过没人关,一个是枭雄,为了自身的目的而不择手段。 上了小金的背部,它冲着忘川河叫了几声,好似在控诉自己小弟被带走的命运。 我说:“走吧小金,对了,还有个好消息得告诉你,你老爹没死,现在活的好好的,只是有点学坏了。” 小金的大眼睛瞬间上翻,我站在它头顶都能来个对眼。 瞧着模样好似很不理解我在说什么,叹了口气,算了,不理解就算了,小金不管怎么样还是未成年,或许大脑的发育有点迟缓而已。 轻轻抚摸着天师令,它伴随了我在人生中最艰难的几段岁月,现在好了,我已经不再如当年那般的弱小,天师令到了我的手上,这说明老天爷仍然认同我还是那个道士! 小金带着速度飞快,刚刚赶到酆都城,只见城里是乱做一团,陆判在门口左右踌躇,见到我时,急忙跑过来说道:“你可算是回来的,快点吧,要出事了!” “出事儿?出什么事儿?”我疑惑的问。 陆判叹了口气:“你刚走,霸王和酆都城警备发生冲突,一怒之下,他拆了酆都城的牌匾,崔判官前去理论,可被霸王给扣下了,武文举带人去救援,又被霸王打伤,现在战斗一触即发,阳间来的阴魂都被抓到军营里面,您要是再晚点回来,可就出事儿了。” 怎么好端端的还起了矛盾?追问原因,陆判告诉我,一切都是霸王专横惹的祸,因为霸王坐落在鬼门关,过往阴魂不知阎罗只知霸王,警备军的人有些不满,自然多说了几句,可悲霸王恰巧路过听到。 谁知道他一点情面不讲,竟然把那阴兵剥光了,用大皮鞭子使劲儿抽打。 间接导致崔判官得知,私自用刑,不是阴曹地府所为,前去理论时又被霸王给制服,他倒是没打崔判官,可也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武文举巡逻回来,带着人马前去,与对方发生强烈冲突,谁知道又被伤了。 武文举没有被擒,回到酆都城越想越不舒服,他找到了杨再兴、卢象升,想要继续找回场子,可谁知道霸王骑马入阎罗殿。 在阴曹地府,阎罗王就是天子的象征,并且也称为阎罗天子,阎罗殿就是王宫,绝对不是不允许骑马经过,他这样的做法与古代带刀进殿是同罪的,何况阎罗殿的人本来就是古代封建忠君爱国的重臣。 如此忤逆的行为激起公愤,我当时不在阎罗殿,可所有的人倒是不答应了。 现在全阴曹地府的阴魂有绝大多数都被抓去做壮丁,可能过不了多久又要引起大战,那个时候,秩序完全崩溃,大乱再起。 所以说,陆判才会特别的担心,好端端的大好局面,一旦双方开战,秦王绝对不会闲着的。 那个时候六十万阴兵入鬼门关,陆判高呼将会是自己的罪孽。 站在酆都城,城内空无一人,头顶上方的血月仍然高悬,与地藏王会面的经历还在历历在目,他给我有所解惑,并告诉我如今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了凌霄宫的身上,只有他们才是真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 而地藏王百分百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但他不说,我又没有什么办法。 陆判又说:“对了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血月,崔大人断言这是不祥之兆,我们需要有什么应对么?” “这些先不要去管,快去鬼门关!” 事情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鬼门关是霸王占据,假如他出了乱子,那代表阴曹地府将会再也没有办法进入阴魂。 真是特么的不省心啊,坐着小金在前往鬼门关的途中,我心里有着一个奇怪的想法,地藏王给我天师令是为了降服霸王,可光有天师令怎么做? 我觉得,地藏王是个有深沉智慧的人,他绝对不会说无端的事情。 等我与陆判走着走着,天师令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温热,越向前这种热度越高。 到了最后,连都觉得有些烫手。 心里的疑惑促使我加快速度,根据着热感继续追啊追啊,终于远处出现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一位老妇人。 陆判催道:“大人啊,快点吧,一会儿来不及了。” 我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让小金一跃飞过去。 “嗖!”的一声,小金破空而去,眨眼便到了马车的前端,惊的车辆险些翻起,而在马车的车厢里传来“哎呦”一声,听声音很清脆,像是个女孩儿。 不多时,老妇人在地上爬起,惊慌道:“你,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拦我们的马车?” “他是我们阴曹地府的阎罗王!你们是干什么的,我怎么没见过你。”陆判道双眼闪烁蓝瞳,这是审判鬼魂时才会用的阴阳之眼。仅仅片刻,他又说:“大胆小鬼,胆敢擅闯阴曹,不要命了!” 老妇人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陆判告诉我,他们几个不是凡间的阴魂,而是水鬼仙。 所谓水鬼仙,不单单是指水鬼成仙,有的是莲花、荷花、芦苇、睡莲等等,鬼魂死后恰巧被成了精而没有神智的植物所依托,由于二者的融合,意外也就促成了水鬼不用入鬼府,而是介于阴阳之间,采集月之精华,救落水人命,功德一到,就可成为仙。 我说:“老人家你先别紧张。” 还没等我细细询问,马车的轿子里面,出来一位身穿碧衣的小丫鬟,她一边揉着头一边说:“你大胆,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竟然敢拦我们的马车。” 陆判还想开口质问,我抢先一步道:“那我倒要听听,在阴曹地府谁还有我的官儿大。” 少女骄傲道:“哼,我们家老爷的名头怕说出来吓死你。” “我都已经是鬼了,你还想怎么吓死我?”我笑道。 少女还是不死心,她继续骄狂道:“我们家老爷那是大名鼎鼎的西楚霸王,就问你怕不怕?” “小青不要胡说。” 这时候轿子内又有人走出,我第一眼看到女子的容貌就愣住了,那是我见犹怜的绝色美人,温婉而雅,谈吐不凡,一颦一笑足以牵动众生。 我连忙收回了心神,稳住情绪时,我问:“敢问姑娘可是虞姬?” “正是,我们来自鬼门关经过,可沿途都在抓壮丁,实在没办法,所以抄小路而来,不知我家霸王正在何处,如若阎王大人帮此大忙,虞姬感激不尽。”女子微微欠身。 司马迁在《史记·项羽本纪》中写道:虞姬容貌美丽,性情温柔,知书达礼,深得项羽喜爱。公元前202年,项羽率兵突围,败在垓下(今灵璧县沱河北岸),被刘邦率领的汉军团团围住。刘邦采用“四面楚歌”置疑兵阵,瓦解楚兵军心,致使项羽中计,导致全军覆灭,演出了令人肝肠寸断的“霸王别姬”悲剧。 相传,虞姬自刎后,项羽带着她的尸体,向南逃走,追兵来袭的时候,项羽无可奈何地丢下了虞姬的尸体。 后来就有了“霸离铺”这个地方,意指霸王别姬之处。项羽突围后,虞姬的尸体被来不及突围的楚兵移葬于“霸离铺”东2。5公里处,后来这里出现的村庄就叫“虞姬村”,两处自得名以来,至今沿袭不变。 可真没想到她竟然修成了鬼仙,现在看来,霸王之乱是可以解决的。 心里疑惑的同时,又将目光放在腰间的天师令,是它指引我来的,也是地藏王所还给我,叮嘱可以用来降服项羽。 拿到手中端详,那天师令颜色闪烁不止,就在背面竟然缓缓出现了三个字。 ——“镇鬼令。” 情不自禁的吸了口气,我终于明白了地藏王的意图,他是想让我用天师令降鬼,给霸王种下茅山禁止,让他不足以再次掀起风浪,而虞姬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第1896章 降服霸王 茅山天师从三茅真君创立以来,门下弟子走的是行侠仗义,降妖伏魔的路线,天师令那就是腰牌,不过,茅山由于是三茅真人的延续,三兄弟各成一派,其中手舞天师令就是总管门派掌门的代名词。 因为天师令伴随我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平时我更多是用它来充门面的,到哪去,都像是工作证似的,亮出来,不管谁都能给几分薄面。 可地藏王菩萨的一次点化,却意外发现原来天师令还能镇鬼! 背面雕刻的雷云纹落下,各个凹槽有着道士持剑的金色小人,旁边刻有密咒,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能够看的懂。 恍然间,我竟然觉得有点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看看面前的虞姬,再看看天师令,心里升腾起了办法。 天师令镇鬼有个毛病,必须要得到鬼魂的生辰八字! 而虞姬不正是最佳有利资源嘛,在古时候,王侯将相的生辰八字格外重要,从下生开始都是要严加保密的,所以,除了本人、生母、父亲、以及测字师傅以外,很少有人知道。 项羽也是如此,他生在帝王家,外人想知道他准确的八字几乎不可能的,如今项羽已经成了阴兵将领,又以鬼魂之身修成鬼仙之体。 陆判同样也是张大了嘴,充满惊愕的眼神也在透露,霸王是无敌的男人,能够把他制服的,自然就是绝色的美人。 心里有了打算,怕有所泄露自己的意图,我说:“原来是嫂夫人啊,我与霸王已经结拜为异性兄弟,共同主掌阴曹地府,而且,前段时间阴曹地府的事儿你应该也清楚,如今霸王正在前线收拾叛乱呢。” “结拜兄弟?”虞姬有了一丝警觉。 恍然间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当初刘邦也是与项羽结拜,最后不也坑了他么。 陆判说:“我们家大人乃是阎罗天子,受命于天,主掌阴曹五方,难道不配么!” “大人误会了,虞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霸王能有好的结拜兄弟而感觉的高兴而已,对了,不知道我家霸王现在何处?”她柔声问。 在这样的关键环境下,我与判官经过完全没有任何提前交流,却上演了一出完美的演技。 我故作叹息,虞姬有些惊慌,问我怎么了? 我说:“霸王受了伤,我这也是刚刚得知。” 他又问:“伤在何处?” 我沉声道:“心口,虽然为仙,可胸口仍然是命脉,我打算找几个与霸王生辰八字相仿的鬼魂,好以此来修复。” 陆判也叹息道:“是啊,前线告急,属下查了生死簿,并未发现霸王的生辰八字。” 我说:“还是亲自面见霸王,就是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了。” 现代人对生辰八字毫不在意,古代可是金贵的很,由于霸王已经成了鬼魂,按照天地间的正常道理,他死亡那天才是鬼寿的开始,算作为新生。 但是天师令不同,只镇一鬼,所以有他自身的生辰八字便是管用的。 我又问判官,伤了心口的严重不严重? 陆判很配合,连连点头道:“何止是严重啊,更是有性命之忧,鬼魂不比凡人,要是死了,想要恢复的难度可就太大了。” 我向虞姬请辞,意思让判官把她们带走休息,自己加快速度去前线。 当小金离开的前夕,她突然叫住了我:“留步!” 我知道,这是鱼儿上钩了,沉稳的保持住气度与城府,问她还有什么事儿? 虞姬说:“你要霸王诞辰还是鬼寿?” “你知道?” 虞姬点点头:“是的,刚刚看阎王大人焦急并非做做,如若你要鬼寿的话得去找霸王,但若是问诞辰,我还是知道的。” 我急忙道:“诞辰就行,霸王能够遇见你,真是他的福气啊。” 在虞姬口中套来了霸王诞辰,接着,将陆判叫到一边,他神神秘秘的说:“大人,你要干什么?” 我说:“刚刚配合不错,一会儿把人接到阎罗殿安顿好,等我好消息。” “真的?” “那还有假,好吃好喝好招待,记住了,这次搞好了,阴曹地府将会彻底安定下来。”我再次叮嘱。 陆判给我做了个ok的手势,眼神一个碰撞,彼此心照不宣,再之后他忙他的,我也得忙我的事儿。 去之前我还在虞姬的手中要来一样信物,那是方巾手帕,上方还有刺绣,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像是定情信物。 心里有了谱,心情算是大好,赶忙让小金加快速度,我们几乎在很短的额时间就赶到了鬼门关。 一眼看去,黑色茫茫,军旗摇曳,战场中的肃杀之意彻底断绝了阴阳两界的道路,过往阴魂再次不得而入,真要是打起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如今的两军对垒,霸王正站在峡谷口处,手持楚戟,逼的数万阴兵不得寸进。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高大魁梧的身姿拥有无敌之意,不愧是能力压五方鬼帝的楚霸王。 但人总有弱点,太强的人往往内心骄狂,过高的眼界会忽略很多细节上的事情,同样,这也促成了他失败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样,他妈了个鸡的,闲着没事儿敢扣崔判官就是不对,阴曹地府没我可以,但就不能没有崔判官! 如果不是为了珍惜人才,都得想办法弄死他。 金蟾腾空而去的模样引起周围人频频惊呼,待稳稳着陆之时,掀起来的气浪引动漫天沙尘,我与霸王相距不到十米,杨再兴、卢象升、武文举相继追了过来。 “大人,这里危险。”武文举说。 我说:“你们退下,我要和霸王好好聊聊。” “这…。”三人都有些紧张。 我说:“听命令。” 这三人领命,纷纷退到百米之外,剩下我与霸王之时,我问他:“你的脑子丢了,是不是智商也丢了!” “你说什么!”霸王怒道。 “你没听清么?好好的阴曹地府要被你搅乱,那你就是罪人,曾经你是楚国的罪人,现在你是天下的罪人!” “吾为霸王,谁敢勒令于我!” 他的声音颇高,更是充满了说不出狂傲,这种人是不可能降服的,只能逼他就犯,地藏王便是恰恰看破了这一点。 随着他持楚戟冲过来之时,我将虞姬给的手帕丢过去。 风的轻轻吹过,手帕直接刮在了项羽的身上,他虽然无头,可整个人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竟然稳稳落在地上,握紧手帕,颤抖的问:“她,她在哪!” 我将天师令拿出,又说道:“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但是在这之前,你要成我敕封天官,答应还不是答应!” 项羽握着手帕久久不曾言喻,身后的峡谷空荡荡,刚刚战鼓鸣瑟的战场变得静悄悄,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项羽的身上。 我也是,其实强行降服倒也可以,可能效果不会是最好的,唯有以阎罗之身,敕封他天官,再由于天师令负责镇压,二者彼此相连就能起到最好效果。 当然了,就要看项羽能不能低头。 沉静的气氛坚持了小半晌,突然,霸王在空旷的鬼门关前,舞动起手里楚戟,阵阵浑厚的声音弥漫在身四周,没错,项羽舞戟,唱出了一段曾经往事。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垓下歌》款款诉说起当年的别离之意,我背着手站在他的面前,等待起即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握紧了天师令,如果霸王反抗,我也要做出最佳的应对办法。 他与我都是第二梯队的高手,可现在我很弱势,没办法,毕竟没有肉身的作为依托啊。 只见霸王如猛虎奔袭,到了我的近前,还以为会是一场大战的时候,他竟然将手里的武器丢下,缓缓的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一言不发! 没错,他屈服了,不管是不是因为一个女人,但他的确是屈服了。 也许,死过一次,他看透了很多的东西。 我将天师令拿出,放在他的额头上,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以道之名,敕封他人官职,如今身为了阎罗王,自身便是承载幽冥气运,我之言就代表地府之言,我之意便代表幽冥意志。 “三亿鬼修,十方阎罗,凡尘浮世谁人免于生死,孽镜台前自能明白善恶,召幽冥鬼府之威,响彻三界,贯予以通幽冥,守护十方安康,震慑恶鬼幽魂,免于百姓受邪魅之困扰,以阎罗之责,敕项羽,生于xx年,特为幽冥天官,统领十方阴兵!” 一连番的诵念结束以后,也不管他是否疑惑我是怎么了解到的他的生辰八字,他既然对幽冥屈膝,那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天师令收取的霸王一道神魂,握紧令牌,好似握紧了他的命脉。 “参见阎罗!” 霸王大大声吼出过后,三万楚军相继出现,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为了地府增加了平衡点。 而在鬼门关回头向往,远远的一座高山,那里的半山腰,秦王竟然出现,他站在山顶与我相望。 此情此景难免心生感慨,真的只是差一点,如果真打起来,那六十万秦军必会借机闯关! 照此来看,如果不把他带到阳间,真的随时担心后院起火。 第1897章 日行一善 亲手将无头的霸王搀扶起来,地藏王给的明路还得走,感觉他老人家就好像什么都能未卜先知似的,现在没有了阴曹地府的后顾之忧,麻烦事儿会少很多。 霸王问我,虞姬现在何处? 我说:“已经到了阎罗殿被安顿好了,放心吧。” 刚刚抽取一丝魂魄的事情,他不可能会感觉不出,瞧着霸王有点浑身不自然,我为了能给他一个非常好的台阶,也是方便日后能稳固阴曹,为此,挽着他的手,回头看向漫无边际阴兵。 目光所到之处,无不挥舞呐喊。 没错,现在的阴曹地府,我就是所有人眼中最强的明星。 “从今天开始,我与霸王结拜为异性兄弟,他是我兄长,与我共同执掌阴曹,为百姓开辟出一条光明往生大道,令天下幽魂有所归处!” 我倒是不怕他会坑我,手握天师令,里面就是有着楚霸王的命脉,换句话说,我随时可以取他性命,而这也是地藏王菩萨给的路! 在千呼万唤之中,我带着他上了小金,几步飞跃向了阎罗殿。 霸王与虞姬的再聚首,充满着历史性的悲歌,一为鬼雄,一为鬼仙,虽同为鬼,可始终却是阴阳有别。 这回好了,千百年来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项羽对虞姬说,他已经无头了,没有办法在凝视她的双眼。 虞姬摆摆手说:“没事儿,我有。” “我知道你有,可我…。” “我是真的有,小青,快把项王的头拿来。” 虞姬话把我们这些旁观者惊的不轻,那小丫鬟跑回到马车,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玉盒走过来,只见盒子上的铭文是古老的萨满文字。 在古代,人死之后有陪葬品,但人真的能把生前的器物带到阴间么?如果不能的话,那又为什么古人会如此信奉? 最早出来纸钱能在阴间管用,是蔡伦的孙子死而复生传出的,自此之后,他家积压的纸张,一夜之间卖的脱销。 人能带走阳间器物的具体时间,还是无法考证,因为自从石器时代诞生祭祀以来,人们就已经有了这个传统。 而北方的游牧民族崇尚草木精灵,原始社会的信仰便是萨满教的雏形,到了后现代,萨满教自我衍生出一种‘萨满铭文’,能够通过祭祀的手段,让阳间的器物传递到阴曹。 当然,如果不懂这种铭文是无法带走生前的东西,后来能够完全推广,更多是因为人性自私的一种体验。 虞姬带来的箱子便是此类铭文,我虽然无法说出全部的含义,但也知晓他就是萨满铭文。 霸王不解,问她在哪找到的? 听着虞姬说起事情经过,原来,自从霸王死后,尸体安葬,可有泄愤之人将他五马分尸,人头意外掉入到泥坑,又接触到树胶,进而形成了保护层,让人头得以保存完好。 后来有一农户家里闹了邪病,每天都有鬼怪登门,祸害的家宅不宁,他四处开始求救,意外撞见了游方僧人,跪地哀求的时候,僧人为他指出一条明路,告诉去某某挖坑,直到挖出一具雕塑,拿回家供奉便可百邪难近。 农户照做,就这样将项羽的头挖了出来,日久天长的泥与胶,再加上隔绝空气,意外令头部得以保存,看来就真的好似一具雕塑。 烧香礼拜,每日供奉,后来家里再也没闹过鬼。 而那户人家还算争气,发了财,又迁徙去了偏远的山区,日久天长,家族代代相传,直至被一位出马仙撞见项王头颅,心生贪念,连夜将此头偷走。 逃窜的过程中来到了虞姬墓,本打算将霸王头藏起来,可谁知道却被虞姬的师傅获得。 日久天长,虞姬无时不刻想要来到阴曹,因为自身的问题,拖延数百年的光景,直至近日才可前往,在来阴曹之前,她师傅用铭文雕刻出了箱子,又让她把人头送给项羽。 如今,项羽拿着人头,缓缓的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时,只见光芒四射,我手里的天师令竟然有些不稳。 心生震撼,的确是好强的力量! 有的头项羽与没头的项羽,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他模样与电影中所演出的形象差不多,浓眉大眼,五官坚毅,尤其双眼中流露出的凶光与桀骜,绝非是当代人能比拟的。 如今我有点明白了地藏王的意图,假如当时我不是与霸王结拜,光凭天师令的确可以单纯的镇压,但依霸王性格,在他有了头颅之后,将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局面。 有情人在此相认,我上前表示完了庆贺之后,项羽还主动向我保证,一定会维护阴曹地府的和平,为世间百姓争了一份幽冥归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霸王不是秦王,说话还是比较靠谱的。 处理完了阴曹地府的事情,我也该走了,眼睁睁看着一切恢复秩序,心里还是颇有成就感。 又将所有的管理人员叫到一起开了会,在我走之后阴曹地府由崔判官代理阎罗之职,管辖一切事物,其他人也要各司其职。 而霸王则需统领所有阴兵,除了保护阴魂免受饿鬼之害,还要维护阴曹平衡。 至于九殿阎罗不开门就不开门吧,反正我这边的人手倒也算够用。 在去找秦王之前,还真就去了其余九殿阎罗大门,铁门紧闭,根本就无法通过,哪怕是全力以赴,以武力硬抗都是毫无任何的办法。 再之后,我又按照地藏王菩萨的要求前往去找秦王。 小金实在太拉风,距离秦军很远我便让它留下等我,独自一人潜入到了兵营。 天师令的遮息效果仍然还在,只要我想,不被阴兵正面撞见,便可在阴曹地府出入自由。 一直到了军营账外,秦王还在屋里面大发雷霆,骂骂咧咧的话语中有数次提到了我。 他可是阴曹地府中最为不安定的因素,如果不把他搞明白了,早晚得出事儿。 当他将所有人骂出去以后,我则悄悄潜入营帐,只见秦王高坐在高处,面前摆着各种器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样子像是气的不轻。 我主动开口道:“干嘛啊,生那么大的气。” “谁!”他猛的转身,打算喊‘刺客’的时候,一见是我,话憋了回去,又说:“你怎么来了?就算你收服了霸王,可我六十万秦军就算是拼到最后一个人也不会投降的。” 我说:“别动不动打打杀杀的,要不要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 “聊聊…梦想?对,咱俩就谈谈梦想。”我说。 “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又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 “就是你以后想干什么。” 秦王以为我犯了神经病,非常不愿意搭理我,但在我连续的发问中,他终于不耐烦的说:“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一统三界!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你现在已经是鬼雄了,坦白的讲,如果咱俩真的硬拼,将会令阴曹地府没百年光景怕也是难以恢复。”我认真道。 “一将功成万骨枯!死点人怕什么?”他又说。 我说:“话是那么说,既然你无非就是想当三界之主嘛,我答应你,阎罗王给你,你做!” “啥!” “不要有任何的疑问,你要是能做好,你来做,我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而凡间你早就已经统治过了,有没兴趣统治阴曹?以后有机会可由阴曹统治神仙,至于凡人,让他们祭拜你就行了,反正你也不能吃阳间饭,对不对?” 他摇摇头:“我不相信!” “别不信啊,我是发自肺腑的,真的,老嬴,我的理想是枯藤老树黄昏鸦,古道西风瘦马,至于什么春秋大业,对我来说真的没意思。” 他紧接着又说:“那好,你走,我来做!” “别急别急,你知不知道做阎罗之主有一个要求,假如你能做到,才算是达成地藏王菩萨的点头,否则,你认为光凭你的六十万阴兵能统领阴曹么?先别忙着否认,我说的是事实,别说你了,就算是咱们俩合在一起也打不过他。” 见秦王沉思的样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上了钩,不管是他,还是霸王,哪怕是我,全部都在地藏王菩萨的掌握之中,这个掌握不是控制,而是对你研究的无比透彻,纵然你想反抗,可当某样东西放在你面前,你又无法去反抗。 秦王崇尚的武力,菩萨给了统领阴曹的机会,霸王崇尚的爱情,虞姬就摆在眼前,所以,哪个不是被他掌握的明明白白? 秦王终于沉默了,他问我:“好,那你说说,到底该怎么做?” 我说:“跟我去阳间,日行一善,坚持五百年之后,阴间你可做统帅。” “五百年!那也太久了。”秦王感慨道。 我说:“有就总比没有好,实话告诉你,地藏王本来开价一千年,我求情才求到五百年,而且有地藏王点头,我以天师令将你剥出阴兵,部队还是你的部队,只需要你在的时候听从阴曹地府调配就行,一会儿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咱们就出发。” 他沉思了片刻,内心中做了好多的纠结。 看他有些犹豫,我又说:“你可要想好了,凡间现在发展的特别好,可供奉你的人几乎没有,出去好好表现,一百年你就能当小官儿了,而且,有我帮助你,肯定可以问鼎三界,近期天衰不知何时而下,阴曹地府出了血月,你如果不去凡间,那可能一辈子也没机会了。” 第1898章 日行一善 作为资深级别的大灰狼,我拥有狼外婆不具备的优点,童话故事的狼外婆喉咙沙哑,别说小红帽了,就算是小绿帽、小白帽、小黑帽也不会上当。 但我却拥有诱惑人的嗓音,以及认真的眼神与态度,出色的演技,包括阐述利弊的能力。 再好的阴谋也得有执行者,拿着天师令,我问他生辰八字? 秦王有些顾忌,我又说:“你怕什么,凡人不过区区百年,你不死不灭,我还能怎么滴你?给句痛快话,到底想不想成神!” 他在连续挣扎之后,终于做出了决断,一拍大腿的问我:“当真日行一善,五百年可以成神?” “地藏王的话的,不可能是假的。” “善是何善?” “这个不懂,但总归来说,还是要去做好事,对了,按照我们道士行当里的说法,一善不能顶一恶,一恶却能毁所有,你要是真的答应,生辰八字给我,我作为阎罗王,有权利定你所作所为,是善还是恶。” “好,我跟你去阳间,兵马暂且交给你阴曹管辖,五百年以后,本王要统领三界,无人能敌。” 紧接着,他如同之前的霸王,跪地接受敕封,很快,令牌当中便有了他的生辰八字。 坦白地讲,秦王长的不帅,还有点丑,也没有雕塑那样的魁梧,说白了,都是后人给出的形象而已。 在咱们国家的历史上,所有皇帝画像主要都来自于一本叫做《历代帝王图》的古籍。 作者是谁无从考证,但这里面既有很多历代开国皇帝的画像,也有很多亡国之君的画像,可却唯独没有秦始皇的画像。 据民间传说,现在流行的秦始皇画像都是后人根据晋武帝画像改的,但到底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 史记中倒是对秦王有过记载和评价,原话为:“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 翻译起来,秦始皇长相确实不咋地,峰准就是大鼻子头,塌鼻梁,长目就是细眼,挚鸟膺是说他肋骨有问题,有点轻微扭曲,搁到现在是因为缺钙导致的鸡胸,豺声是说他声音尖锐,难听。 到底是不是司马迁故意埋汰秦王,按照身边人的这位长相来看,虽然有所差别,但也是占据了七八分的相似之初。 不过,我国古代对相学的研究很深,人家毕竟是帝王之相,所以指出虎口大目,相貌威严颇,后改为了:“秦始皇帝名政,虎口,日角,大目,隆准,长八尺六寸,大七围。” 并且,这种身高一米九二的大汉身材,立刻得到了更多人认可。 自从秦王答应之后,我带着他离开阴曹,这件事儿只有少数人知情而已,等回阳的时候,我身处棺材里,也不知道具体埋了有多久,但破开黑漆漆的棺材,身旁的十二金蟾只剩下小金,其余十一只闭目不起,好似还在沉睡。 身处大山之内,可由于是在还魂崖归来的,秦王还是鬼魂,我有肉身依托,他怎么办? 找来找去,喊了几嗓子,只见山根底下站起来一位20岁出头男子,他向我挥手:“本王在这儿!” 我傻了眼,开什么玩笑?秦始皇怎么成了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对方还背着包,身上伤痕累累,到处都是血渍。 “怎么回事?” 秦王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啊,跟着你一起跳下来,正好赶上这位小伙子跳崖自杀,稀里糊涂的把我给撞上了,他的魂儿不见了,我却占了肉身,到底怎么回事?玛德,本王还想要个魁梧一些的,你看看这位,软绵绵的样子,怎么才能驾驭妃嫔。” 我在仔细检查了一下‘秦王’的全身上下,翻出来了一份成绩单,各种的不及格,包括还有一份遗书、身份证都全了。 原来男子叫‘王北’,是一位在校大学生,成绩不及格我倒是看见了,最主要的是陷入一场贷款风波,套路贷欠了金融公司几十万,无力偿还,选择跳下山崖一了百了,胸前还揣着给父母留下的信件。 什么什么后悔虚荣,买了什么什么东西,又打游戏,赏主播的,待我给秦王讲了一遍,他完全处在懵的状态。 而且,秦王对这个人肉身是一百二十个不满意,想打算退货,还试着用岩石砸脑袋,疼的自己嗷嗷直叫,被迫才停下,他一脸的沮丧说:“这小子身体空啊,太弱啊,我堂堂英明神武的一代帝王,难道要靠他的身体活五百年吗?” 怕他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我问:“你先别急,瘦一点不要怕,咱们可以通过健身来调节肌肉强度,长得丑也不要怕,其实你以前也不怎么好看,至于帝王不帝王的,现在是五千年以后,你把那些思想都放一放,别等到哪天被精神病院抓走了,我还得救你去。” 从前高大的秦王,成了一个身高还不到一米七,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略带几分猥琐,小平头,白衬衫,锥腿儿的裤子,豆豆鞋。 在我好个安慰之下,秦王这才平稳了情绪。 因为换了身份,喊秦王不方便,我问他,以后就喊他王北。 秦王急了:“我姓赢!” “那赢到最后是什么?” 他疑惑道:“还是赢啊。” 我说:“傻不傻,赢到最后当然称王,所以,你叫王北绝对没毛病,古代以南为阳,北为阴,这是好兆头,证明你将会是阴曹之王,掌管和阴间,厉害的不的了!” 小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肩膀,而且它好似很受够了我的言喻,竟然张不开嘴吐了我了一口唾沫。 气得我直接把它塞进了裤兜,与秦王交流的时候,眼看太阳落下,他恍然道:“对了,你说日行一善,在不抓进可能来不及了!” 这次为了长时间过阴,我本来就给自己安葬的距离特别的远,四周是荒无人烟,此地又是凡间,秦王撞上的王北,身体更是差的没边,按照秦王自我的检查,这人简直就患了五劳七伤。 第1899章 千年代沟 个病早就成了成语典故,最早出自于《黄帝内经》的泛指各种疾病和致病因素。 五劳: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是谓五劳所伤。 七伤:大饱伤脾,大怒气逆伤肝,强力举重久坐湿地伤肾,形寒饮冷伤肺,形劳意损伤神,风雨寒暑伤形,恐惧不节伤志。 而王北按照秦王说的话,那是要多伤有多伤,就算是没有跳崖,最多也不过是活个三五年而已,可实际上看了身份证,他才21岁。 现在人生病不分年纪大小,真要是可劲儿祸害,五劳七伤找上门,不死也得半条命。 秦王只是强大的魂魄,所以说,就算是附体也不能更改王北的体质。 他走着走着竟然吐血了,没办法,我只好背着秦王,基本上他是三步一小骂,五步一大骂,恨不得把王北找到了狠狠的教育一顿。 月色高悬,我们俩终于到了一户乡村的,天色以晚,家家户户的大门紧闭。 到了村里时,秦王自己主动要求走路,虽然他已经虚如柳叶,可仍然保持着挺胸抬头的气质,但刚走了不过十几米,只听他特大嗓门喊道:“谁需要帮助啊!有人吗?有谁需要帮忙吗?做好事做好事,本王亲自来做好事,谁有这么大的福气会赶上我的第一单好事儿啊!” 破锣嗓子比那唱戏的锣鼓还要响,全村的狗都被他给喊醒了。 犬吠声哀嚎不断,我无奈的碰他一下说:“你疯了,这都几点了,明天再做好事儿不也一样么?” 秦王摇摇头,背着手:“本王言出必行,既然日行一善,那就一天也不能耽搁!” 赶巧我们俩站在村口的功夫,迎面跑来了一头大黑猪,那口猪又大又肥,边跑边叫,后面追着一对中年夫妇。 我拍了拍王北的肩膀:“你的机会来了!做好事不留名,这口大黑猪就交给你了。” “我堂堂秦王,你让我撵猪?”他激动喊。 我说:“秦王?您老人家都死几千年了,还装什么装?不是一直嚷嚷着想做好事儿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否则我可算你失败了。” “失败?”秦王当时就怒了,咬着牙,眼看大黑猪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激动的喊道:“本王的就从来没承认过失败,来吧!” 瘦小王北拥有秦王强大的灵魂,他直接站在道路中央,张开双臂,毫无任何畏惧的挑战起迎面冲来的肥猪。 羽量级对重量级的较量,本来,以他如此柔弱的样子,今天非死即残,可谁知道王北破锣嗓子起到了关键时刻的作用,黑猪越来越近,他扯着脖子喊:“啊啊啊!” 震天彻底的怒吼声,竟然一下子就将那大黑猪给吓昏过去了! 连都看傻了眼,秦王不愧是秦王,这嗓门气魄不一般啊。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虚弱的坐在地上,中年夫妇追过来,先检查猪,发现猪没死,赶忙来问王北。 “小伙子,你怎么样?没被我家猪给吓坏了吧。” 王北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竖起大拇指,没错,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甭管帝王还是普通人,都应该这样。 后来,那老妇人问起我们是干嘛的? 由于我与王北长的都是慈眉善目型,尤其我,因为修的缘故,会更加的平易近人。 当说起是迷路的大学生,还在王北的身上拿出一所我没听过的学校证件给老两口看了一眼,人家立刻点头邀请我们去说借宿一宿。 就这样,秦王的阳间之行,以吼声震猪而开始。 老两口人很热情,属于地地道道的农民,三个孩子都在外打工,平时就他们两口人在家里养点牲口,种种菜来谋生,今天这口大肥猪,那是帮别人家喂的,如果丢了,还需要赔钱的。 秦王立刻兴奋的问我:“你听听,三个孩子不在家,属于孤寡老人,大肥猪丢了,就要欠债,欠债就要还钱,换不上钱可能会出人命,所以,我救了一口猪,实际上是救了两条人命啊,多给记上点,听见没有!” 我笑着说:“善行有大有小,善心却没有分别,你只是善行,并无善心。” 秦王当场急了:“你什么意思?不算数?” 我说:“当然算数,但只能算一善,五百年,共十八万两千五百善,如若善心善行,我可记你百善,至于什么时候能够修成正果,还得靠你自己而为了。” 秦王狡辩道:“善心?你怎么知道我没善心!其实我刚刚就是抱着善心去的。” 我摇摇头,妈了个鸡的,本来就是阎罗王,要是连善心善行还分不清,那还做个屁啊。 等到第二天天亮,我们继续赶路,现在也很方便,毕竟,人家秦王也有了身份证。 打听了徐州的方向,我们俩准备坐车前往,王北还诧异的问,为什么不搞一辆马车?我觉得现在非常需要从新开始培养他,毕竟,上千年的代沟可不是很好填平的。 离开村之前,不得不说那大黑猪,自从被秦王吓过之后,它不在认为自己是一头猪,学会汪汪的狗叫,甚至在我们出门时还会呲牙咧嘴的将要扑上来。 所以说,连一头猪被刺激了,都能学会看家护院,反过来,一个人倘若连一点点刺激都接受不了,那岂不是还不如一头猪? 徐州报仇势在必行,不管天下大事成了什么样,也不管泣血之月会不会来,但我一定会在天衰毁灭之前,杀死所有伤害过万寿春的人! 我因为有与夏玲珑接触过的经验,对于他们这种老古董最好的教育办法就是看电视,但有了前车之鉴,与秦王在旅店看电视的时候,事先我将他的手脚绑好,免得一惊一乍的。 找到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从他出生的时候开始播放,秦王是一阵儿笑一阵儿骂,更是带有着强烈批判与讽刺。 第1990章 绑架 所以说,历史很多时候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你想保留真的东西,不可能的,尤其大清朝时候的文字狱,简直可以推到一个高峰。 恶补到汽车工业文明改革,八国联军入北京,烧杀劫掠,满目疮痍,王北气得几次想要砸电视,他指着喊:“待我执掌三界,定会杀他一个寸草不生!” “那你以后好好做善事,达到善心善行,我也好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看看。”我说。 等到24小时不间断给他补的差不多了,带着他坐车前往江苏。 沿途的时候,秦王说出一段脍炙人口的话。 因为在火车上的东西比较贵,手里的钱不多,秦王还啥都好奇,一惊一乍不说,还特么见啥要啥,我不给他付钱啊,连续几次所要未果,秦王急了,他说:“张大宝,你先借我钱,等办完事儿咱们到西安,那里有我偷偷储藏的上百石的黄金,你先借我2000块钱,等找到了以后我还给你。” 我当时就愣了,连忙问:“真的假的!” “君无戏言!”秦王信誓旦旦的说。 别人不相信,我相信啊,王北的灵魂是纵横六国的秦王,他说有黄金,那就肯定能有。 别看我对金钱已经不再如年轻时候那样的痴迷,但游方所说,华夏正在培养少年强,干什么事儿不要用钱?一石等于三十斤,百石就是数千斤,甚至上万斤的黄金,哪怕不是很纯,也绝对是有很大的价值。 “那行,你用多少来黄金,来换我2000块钱?”我认真的问。 “一石。” “不行不行,你得按照当代的来算,这样吧,十石,成不成交?”我说。 秦王点头后,我才给了他两千块钱,他握着钱很兴奋,还说要等到统一三界以后,封我做三界统帅。 当然了,这样戏剧化的一幕发生在链接车厢没人处,但在因缘巧合之下,卫生间的人听到了,依我猜测,他肯定以为现在人的钱很好骗,为此尝试了一下群发短信,导致秦王降临的消息不胫而走。 去徐州还是要有一段路途,我最简单的直观的办法是踢庙,反正我也没有办法找到彭祖的后人,那我拆你家祖坟,祖庙,你总不会不出现吧?当然了,这也是形势所迫,想要把他们给逼出来。 很多时候我不敢去想象万寿春曾经的样子,他是我结拜大哥,当年十分爽朗的喊道:“你兄弟就是我兄弟,你师兄也是我师兄,你姑姑也是我姑姑!” 参衣对我有救命之恩,长白山鬼王之战更是祝我降妖伏魔。 所以说,当听到万寿春噩耗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了的状态,随着后来渐渐冷静下来,曾发懵的状态消失不见了,而在这份狂风暴雨后所剩下的,只有内心当中被愤怒填满后的仇恨而已。 人生知己本来就少之又少,既为结义兄弟,无法容忍这样事情的发生。 到达徐州后,王北还诧异的问过我,为什么杀机腾腾? 我说:“我现在就是打算去杀人的。” “杀人?为什么要杀人,你不是阎罗王吗?反正人总有一死,到了阴曹地府还不是你说的算。”他说。 我摇摇头,并不认同他的说法,公就是公,私就是私,身为阎罗本该秉公办事,可身为弟弟,仍然有责任为兄报仇。 在毫无任何线索,征兆的前提下,我与王北打车去了于徐州西部10余公里的大彭山下。 此地正是文献中所记载的古大彭氏国的中心。 大彭村也叫大彭集,很久很久以前便存在了,有段时间叫张xx村,最近几年才正式恢复大彭村的原名。 一座高高的石碑上写着:”徐州西郊,大彭山阴,古有获水,滔滔东流。山水之间,有村大彭,乃陶唐大彭国之故都也。” 追溯历史,怕是在四千年前,彭祖愈了帝尧的疾病之后,被封在徐州一带,有了大彭氏国的初期称号。 有一点无法否认,彭祖的确是有名气,值得尊敬的人。 可这个事情就好比隋朝开国皇帝杨坚是个人人敬仰的英雄,到了后代隋炀帝杨广,还不是人人喊打。 所以说,祖先的荣耀需要守护,可往往一两条臭鱼就能搅的满锅的腥味。 彭氏家族有不死之秘,向下传的方法也很奇怪,必须得寿命将近才可以传一个人,试问整个大家族起止百人,又有谁不想获得长生之法? 带着王北直奔向山门,他意思打进去,再杀几个人,逼着他们出来,那问题就解决了。 可我在本质上就并非是乱杀之人,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真凶!当然了,为了追杀凶手,我也能做到不择手段。 周围一片草木青青,整个庙宇修葺的十分大气,天下间的彭氏家族的共同祖先,所以说,每年来祭拜的人绝非少数。 走到了庙宇的最里端,观察周围的香客,并无任何修行之人在此,随后,等到了雕塑像下之时,我在供桌上抽出了一张纸,咬破食指,在纸上画出一道符,接着,就把这道符贴在雕塑上。 之后,我对众人说:“在下到此处也属无奈之举,只为了寻找一人,明日凌晨我会再来。” 交代完了这句话,我带着人王北再次离开,身后却炸了锅,试问谁在神像上贴一张符,他能受得了? 不过,因为我所画的是五岳纂,有两种人能揭开此符,第一种,对方能力比我强。 第二种人,他可感知天人合一之境,修为高深,哪怕不懂得术法也是可以做到。 现在是电子信息化时代,如果真的有高人在此,我在夜里凌晨来到,对方一定会出现相迎,这样以来,我才算是接触到了他们懂术法的后人。 既然是一个家族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万寿春的事情? 离开庙宇的路上,我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恨意弥漫,魔性却在不知不觉中又趁虚而入,导致我满脑子都是杀戮之念,数次险些要去做出乱杀无辜之事。 可在与秦王在城里闲逛的时候,我因为去了趟厕所,等转身出门却发现他竟然不见了,赶忙问起路人,在众人口中得知,原来是在一辆面包车上突然来四个壮汉,直接把他给绑了! 第1991章 日游神 站在嘈杂的大马路上,眼前人来人往,车流鼎沸,我左右看了看,有些茫然,这么多人让我去哪找秦王啊。 现在的他属于没了牙齿的老虎,除了嗓门高点以外,全身上下早已经五劳七伤,算是再也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可取之处,他被人绑架,我都被他再让人给弄死在外面。 好不容易把他带到凡间,一张回城票,我岂不是啥努力都白费了吗? 于是,我打电话先报了警,警察问我年纪、性别,我一说大小伙子,刚被绑架不到十分钟,警察问我有没有目击证人。 我左右看了看,刚刚搭话的人早就不见了,按照警察的办案流程,等到了以后可能什么都晚了,而且对方既然是绑架,那绝对有备而来,但是,我这次带秦王上界的事情根本没有外人知道,难道说是针对王北? 越想越觉得特别有可能,十有八九,是王北得罪了人。 再联想到王北之前自杀的行为,显然就是一个承受不住压力的文艺小青年啊。 事情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发展,既然说警察办案的时间太短,我决定向日游神求帮助! 现在不比以往了,我实打实的阎罗王,而且还是阴曹地府有史以来第一个实权派,手握重兵不说,霸王项羽都给我守门,还有秦王随我跑腿做善事! 十字路口被老百姓称为阴间路,咱们身在他乡的人,想要祭祀祖先不得而归的,皆会选择在十字路口烧纸。 认为相思执念会通过路口传达到阴曹地府,以及有的地区还认为亡者会在十字路口走出来取走那些纸马金银。 这是因为十字路口,乃是阴阳交界之地,有传十字路口不但是阳人过路之处,到了夜晚十字路口也是通往阴间之所,所以祭奠亲人皆往十字路口燃点冥币纸钱。 要是从民间阴阳先生的角度上来讲,不是说普通人烧了就能做到,还有需要由法师亲自主持仪式,除此之外,老百姓家里出了事儿,送鬼,送替身,都会选择在十字路口。 讲个真的法决,帮助亲属能安然拿到金银,原话是:“十字路口四方连,东南西北路享通。各种亡人此地过,领取纸钱也轻松。做人不可得罪人,四方路人都要敬。东南西北都敬到,没有凶灾过平生。” 所以说,平时在夜里一定要少去十字路口,古时候法师会在入水口超度亡灵,但‘路’在风水中也叫水,十字路口就是水口,不管周围有没有遮挡,它都是聚阴地,久立而不祥。 我现在不一样啊,赶忙跑到十字路口中间,还未等我口念法咒呢,突然间,来了俩鬼差牵着一位妇女走过来,听见鬼差说:“我们哥俩念在你家人比较明事理,给你选个好地方,看那小伙子没,今天该死,你趁早扑了他去投胎吧。” 妇女还在千恩万谢之时,我对那鬼差挥挥手:“你们俩,过来!” 俩鬼差好像还有点不理解,彼此对视,像是很诧异我会看见他们。 把天师令亮出来,上面有霸王、秦王的一缕残魂,我说:“就是你们,快点,找你们有点事儿。” 鬼差好似明白了什么,小跑过来,赶忙屈膝拜见道:“见过上仙,刚刚是小的误会,这才让那女鬼捉替身,真是罪该万死,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没什么怪不怪的,抓替身也本是正场的事情,阎罗殿不会过问。” “多谢大人体谅。” 鬼差非常局促惶恐,站在一边,横死的女子有些不满,还声称她爸爸找人给送钱了,鬼差一听五官尴尬,尤其另外一位,抡起鞭子开打。 我说:“我是新一届的阎罗王,你们有没有夜游神的联系方式,把他给我叫来,找他办点事。” 鬼差一听说阎罗名号,吓得坐在地上,其中一位算是比较坚强的,忙说:“有有,大人放心。” 日游神为审查白天罪恶,日行千里,掌握凡间一切动向,这是老天爷赐给他的本事,只要是凡人,不管是善还是恶,都会在日游神的小本上,但是,日游神还是很守规矩的神仙,知道的事情最多,但却从来不会泄露。 每一位鬼差身上都有令牌,能够帮助他们躲过灼热太阳的伤害,除此之外,那东西也有点像是大哥大,拥有通话作用,当然了,这不是直接拨号的。 鬼差也起到监督作用,但凡发现重大事情,除了要向城隍爷禀告,还得找到日夜二位游神。 所以说,他们可以手持令牌,把日游神给引来。 不到片刻的功夫,鬼差将令牌取出,随着黑色的气息缭绕,眨眼间日游神便显现而出。 当初的日游神已经被谢必安所迫害了,这位算是后进的,他认得我的身份,立刻跪地拜见。 我说:“先别多礼,去帮我找个人,王北,前几天跳楼没死了那个。” 日游神赶忙把小本拿出来,查了查说:“大人,一共421个人叫王北,您说的是哪个?” 我说:“21岁。” “那还剩下120个。” 我思索了一下,又说:“祖籍不是徐州的。” “那还有98个。” “身高不超过1米7的。” “三十个了。” 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词汇来找到最佳排除法,被逼无奈,我也是蒙的,对日游神说:“你在仔细看看,从来没有过女朋友的有几个。” 日游神查了查小本,认真道:“大人,就剩下一个了。” 果然没有猜错,就那样五劳七伤的体格,青春怕是早就献给了互联网,女朋友或许也只活在他的脑海当中。 “怎么回事,快念念,人现在在哪?” 日游神说:“大人,我刚才查了查,不好办啊,这人阳寿已经尽了,在小本上就写到他是在昨天死于高坠而亡,自杀,永堕十八层地狱,其他的消息是空白的。” 这下子又令事情陷入了僵局,不过,没有女朋友的王北就是王北的事情已经坐实了,也算是给了一个很好的缩小范围,为了搞清楚,只好在日游神手中的人生履历本中找到线索。 第1992章 刘虎 日游神是个很神奇的神灵,他算是凡间善恶的基层工作者,任何人的一生经历的善恶都会在他的记录中。 在古时候的记载,日游神,又称日游巡。是中国民间信仰中,负责在白天四处巡游,监察人间善恶的神祇。一开始,日游神被认为是四处游荡的凶神,如果冲犯了日游神将会招来不幸。 元朝王晔《桃花女》杂剧第三折:“今日伊出门之时,正与日游神相遇,便不至死,也要带伤上阵。” 而夜游神更像是阴曹的鬼差,专门负责在夜晚巡查人世,抓孤魂野鬼,并记录一些奸恶之徒,趁着夜色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等到恶人死后再和他们算帐,以前也说过,‘夜游神’的行走方式很特别,说是飞吧,但离地不过半米比多高,而且速度极快,很少停留,可以夜行几千里,故有‘夜游八方’之称。 他们主要负责记录人在阳间的作为,人死后到阴曹是要还清阳间所欠之债的。 这俩人都是不一般的阴神,因为他们是最忙最忙的基层工作者。 站在十字路口怕影响交通,我、俩鬼差、日游神四个人找到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坐好。 日游神一页一页的翻着,紧张道:“大人,我这刚刚上任,业务有点。。有点不熟,多数都是在冥司找到的资料,要是哪不对的,您老多多见谅。” “快点吧,万一出事儿了,麻烦就大了。”我催促道。 秦王可不是一个能忍受委屈的人,他不在阴曹,六十万秦军受阴曹调配,不仅仅是免去后顾之忧,更是阴曹地府的强大战力,他若是回去,不惦记着赶回阳间复仇都是怪事。 日游神说:“王北,十岁的时候在刘某某的家的酸菜缸里拉屎。” “等等!别查过去的事儿,最近两年之内!”我说。 日游神尴尬的点点头,他又开始眯着眼睛翻起了小本,听着他的陈述,我算是明白了,这个王北还真就得罪人了。 两年前也不知道这么缺德的玩意儿是怎么考上的大学,反正学习成绩还是很不错,单是,他为人比较虚荣,喜好攀比,不知道怎么了,就研究起了贩卖小视频。 不论佛道,对于淫邪之事,都是重罪。 其中,造淫书者:减寿二纪,若有因阅书造成淫害,罪坐已身,书不消灭,永不超生,拍摄淫戏春宫,与此同罪。 这是正统道书籍中记载的典故,所以说,罪责之大,惩罚起来更是无比严重。 王北属于放纵自身者,每天都沉浸在了自己的快感当中,同样,以邪念为本,伤害五脏六腑,闭门不出,不接触日月清风,所以说,久而久之,这人早晚得废了,烟酒财色入毒入骨髓,可是,王北并没有女朋友。 男女之爱恋不属邪念之说,像他这样的才是受到阴德损害,没有福报庇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意外染上赌博,每日靠着以贩卖视频赚取的财富,他统统都丢给了赌博。 久而久之,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疯狂,借钱赌博,没多久,越借越多,最终负债累累,不仅仅阳间欠债,阴曹地府也是挂了一大堆的账目没有结清。 这回他选择自杀,除了把自己推到了永不超生的道路上以外,怕是也要承受起十八层地狱接连酷刑。 绑架?壮汉?面包车? 我拍了下脑门,这不明摆着是被放贷款的人给抓走了么! 真是不省心啊,我问日游神,到底怎么找到王北的债主? 日游神仔细翻了翻资料,特别茫然的看着我:“大人,全是债主,您说的哪个?最多的倒是欠了20万。” 只能按照最都的开始找了,套路贷这个东西让人很气愤,本身就是不合法的事情却做成了合法,利滚利,二十万能要二百万。 王北的遗书就是个例子,好在日游神神通广大,把债主的名字找到之后,查明籍贯,随后我们几个一同前往土地庙,找土地爷帮忙调查外来人口。 冥司系统当中,对于外来的任何人,都是在土地庙有记载的。 好比有一句话叫做“魂归故里”,当老百姓死后,魂魄会在短短的时间内飞回到出生的地方,不管你在哪,第一次降生接触到的土地才是故里,不管身在何方,也是要回去看一看。 一路开了绿灯,土地爷非常尽心尽力的帮忙,不到半个钟头,他就把那个叫刘虎的债主找到了。 根据着地址,我准备去办事,鬼差、夜游神、土地爷都要陪着去。 他们紧张的模样,很怕我怎么着他们似的。 我说:“你们放心,我这次来是微服私访,身份必须要隐蔽好了,千万不能泄露,大家各司其职,待我把事情办完了还是要离开的。” “好好。”土地爷陪着笑脸,双手拱起又说:“大人要是不忙的话,可以留下多待上一些时日,小的在家中还有一些古玩字画,不知道大人喜欢不喜欢。” “我那儿也有点稀罕玩意儿。”鬼差嘿嘿的笑着。 赶情他们几个是打算送礼的啊,但是,阎罗王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阎罗王,必须要教会他们堂堂正正做人,蝇营狗苟送礼。 当然了,这句话也得作为阎罗王说,下面不能说,说了,那就肯定会得罪人的。 按照土地爷给出的地址,我打车前往,处在郊外的一处棚户改造区。 随处可见林立而起的工地,乍看也是十分的热闹,日游神告诉我,现在那刘虎在这片儿做生意,具体位置得到了夜里他睡觉才能找到,否则,人是在不停的运动,具体位置,还是没办法固定下来。 但是这也够了,光凭周围破破烂烂的模样,简直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绑架的地方。 快步入了工地,看着工人们忙忙碌碌,我主动拦住人,“刘虎”两个字到了嘴边被我噎了回去,到人家地盘,喊刘虎属于惹人注意,直接我喊:“虎哥在吗?” 那帮工人随手向我指向了身后不远处的钢结构房,不冷不热的说:“在里面,你自己去找。” 第1993章 秦王的世界观 为了救秦王免受皮肉之苦,让他能对人间充满了爱恋,我几乎是以轻功冲进去的,大约三尺多高的大门,被我一脚就给踹开了! “老王,我来了!” 空荡荡的仓库里发生令人咋舌的一幕,四个人绑着王北,但他没有受苦,有一位大光头在地上跪着,侧过头看我,十分惊讶。 他问:“你,你干嘛的?” “我?我救…,救人啊!” 我是真的被眼前一幕搞的惊呆了,王北是被绑架的,刘虎是要债的,光看那满脸横肉也知道他应该是站在上风的,可现在跪地下磕头是怎么回事? 闲的么?越想越觉得古怪,“王北”说:“这帮混蛋竟然绑架本王,大宝,你替我拿下他们,斩了!” 我猛地一拍脑门,都什么时候了,活在凡间遵守的凡间规矩不好么? 刘虎起身,上下扫了我一眼,又说:“你与王北是一伙的?” “啊?” “太好了!” 刘虎兴奋的蹦了起来,他赶忙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喊道:“帮个忙,我真没想到王北会成了傻子,我看你还算正常,这个忙只有你能帮了。” 我疑惑的问:“你不是要债的?” “要债要债,但这点钱不算什么。”刘虎摆摆手,又忙说:“你应该知道王北这个混蛋喜欢卖视频吧?” 我茫然的点点头,刘虎一拍手:“对了,玛德,这个混蛋有次把我给拍上了,我倒是没啥,视频里的女主身份不一般啊,要是出事儿,我特么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兄弟,求求你,当帮我个忙,你就开价吧!” 王北还扯着脖子大喊:“张大宝,上啊!杀了他,本王赏你黄金五百,美女十名,任由挑选,三界之内,七仙女都没问题!” 刘虎在一旁连连摇头,指着感慨道:“可惜了,真可惜了,挺好个人才成了智障。”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王北”的小癖好意外撞见了小秘密,在他还没等卖出去视频的时候,人却自杀了,可是,刘虎在意外得知,原来他去的那间房曾经是王北的工作室! 本来,我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他们都打昏了,然后带着秦王走就完事儿了。 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妈了个鸡的,杀富济贫啊! 我深吸了口气,故作明白道:“视频真的有,不过没在我手上,如果你不放人,我保证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 “真的在你那儿,咱们是朋友啊!听你口音也像是北方的,咱们可是老乡啊,我也北方的,真的。”刘虎激动的给我递香烟。 可听他口音却不像,我反问他是北方哪里的? 刘虎认真道:“那个啥,我是湖北的。” 他又问我视频在哪?到底怎么才能给他?待王北被释放了之后,他还想暴怒的发火,我给了他一个眼神,秦王也不傻,再次选择闭口不言。 我说:“钱不要多,五十万就行,我在这儿,让王北回去取。” 刘虎说:“什么!你让一个傻子回去取?” “他只是神经病而已,不是真的傻,很多的事情还是能够记得清,你给我拿五十万现金,等他送来以后,带钱走。” 刘虎很自信,首先按照正常的眼光来看,我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他们四五个,何况这些人还是带着家伙的。 我说:“完事儿以后去土地庙等我,听见没有,这次千万不要乱跑,玛德,你要是再走丢了,我可不管你了。” 王北瞪着眼:“一人一半!” 在我点头之后,他这才甘愿离开,不过,刘虎为了增加把握,特意叫来了很多人,在当钱被送到的时候,巨大的钢结构厂房里面几乎已经来了近百人。 清点完了黑箱子的钱,刘虎问我,什么时候把视频送来? 我说:“骗你们的,没有视频。” “你特么是不是想死!”刘虎咬牙切齿,又在身边人手里接过了刀。 “真的,这钱我就当做杀富济贫了,五十万,都让开啊,别逼我伤着你们!”我说。 刘虎怒道:“真特么的是个神经病!你去,把他弄死以后给我扔混凝土里。” 上百人一拥而上,但我并无任何恃强凌弱的意思,谁打我,我打谁,从厂房里一直打到厂房外,周围倒着乱七八糟的全是人。 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拎着钱袋子离开。 但自从握了天师令以后,我就还是那个穿破烂衫的道士,一个人的强大与对待祖师的信仰是不发生冲突的。 不论后人再怎么强大,他所走过的路,也是基于前者的基础。 所以,只有那些真正的开荒者,才是永远的大神与尊者,这在各行各业都是一样的,哪怕我今天已经成了阎罗王,可只要天师令在此,以道法降妖伏魔,以道法对抗天地,那么,我就应该遵守道士的规矩。 真正修术者,不留隔夜财,穿破衣的,当然了,这些钱是豪取强夺回来的,如果用于日常消费,未免是太过于张狂了点。 何况,如今的年代不同了,做善事也不再像是过去那么容易,满大街的要饭的,未必是真正的穷人。 可那些看起来衣着光鲜,表面上精气神很足的人,背后未必没有隐藏着痛彻骨髓的秘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好像做个善事都那么难,怪不得会有人愿意把钱大笔大笔的捐给寺庙,最起码,他是为了买一个心安理得。 等到与王北汇合的时候,发现他正坐在土地庙的近前,一边啃着发潮的饼干,一边与身旁土地爷聊天。 见我来了,他赶忙起身,丢掉了手里的饼干道:“你终于回来了,快快,钱呢?事先都说好了,一人一半!” 我把兜子放在地上,王北低身过去数钱,特别感慨道:“来到阳间也没多久,可我就发现啊,这个钱,真的是万万不能没,简直比我们那个年代里的刀枪还管用,而且,它不是金银,不是铜铁,仅仅普通的红纸,竟然可以要什么都可以去换!” 听着他的感慨,我还是忍不住的去打断:“对了,今天你善事做了么?” 第1994章 彭祖是个女孩儿 王北愣在当场,特茫然道:“忘了,今天一直都忙着生气,还没做善事。” 周围无人,土地庙算是处在郊区,而善事这种东西,说的简单,做起来很难,毕竟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是无法知道真还是假。 “土地爷,你的庙破了,我帮你修修啊。” 王北作势就要干活,我出言阻止,帮助修庙成什么事儿了?日行一善,是让他帮助人,不是去做居士或者守庙人。 而土地庙这点破事儿,哪还能用的上他啊。 为此,王北无奈的问我,到底想怎么做? 我说:“看见这些钱没有,要在明天天亮之前,把钱用于该用的事情上,做对了,剩下的钱就是你的,我还会记你一善,做不对,全部烧掉,分文不留。” “真是一点也也不留啊?”他有些不舍。 我说:“留了,留了点路费。” 秦王是欲望特别庞大阴魂,甚至我在被魔附体之后也要比起而不足,离开土地庙,拎着一兜子钱跟着王北的身后想看他做啥。 小金自打来到凡间以后,也变得很内敛,平日里除了与我正常的交流以外,当月光明亮之时,小金要么趴在我的肩膀,要么踩到我的头顶,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晒着月光。 本着城里的方向走去,几十万可绝对不是小数目,要是正儿八经的去花,不随便的点洋酒祸害,一天还真就花不没。 其实,只要是秦王动善念去帮人,剩下了多少钱,他都是可以花的,否则那些劫来的不义之财,我是绝对不能答应他留下。 彭祖庙的符咒仍然留下,那位彭家的不死高人,不可能认不出五岳纂的。 在这世间能够撼动五岳纂的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拥有撼动五岳之力气,第二种就是盖过我的修为。 我自问无极道的扎实功底,又有纯阳气的磨炼,他若是想要赢我,还是非常困很难的。 与五劳七伤的王北奔着城市走去,他还是一边走一边喊:“谁要帮助啊,谁需要帮忙啊。” 很快,有的流浪汉走过来,上前拦住去路,弓着腰说:“我回不去家了,借我点钱。” 王北嘴一撇:“要多少!” “200。” 他二话不说拿出二百块钱给了流浪汉,然后回头看我:“瞧见没有,善事做完了吧,剩下的钱我不是可以留下?” 我没理他,显而易见,秦王的敷衍成分很大。 他的欲望不仅仅对权利,对任何事情都有着吞没一切的渴望,他虽然不是魔,可却要比魔还要魔。 现在12点还没过,但光凭这点事情还是不足以守住钱财。 正巧我也是打算去彭祖庙办事,沿途带着他前往,可秦王非得说要去消费,要不是我威胁他,他肯定是不能与我同行。 当在到了庙宇外时,王北开始坐在地上数钱,五官表情都是非常陶醉。 我让他留在外面等我,别远去。 王北无所谓道:“你快点,早办完早利索。”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但在这个时候,天莫名的阴了下来,眨眼之间便已经是大雨倾盆。 他一边捡起被淋湿的钱一边谩骂不止,恰巧这个时候,有一只老猫叼着猫崽子出来避雨,紧接着,又跑到了我们面前叫唤,也不知道秦王到底是怎么听懂的,竟然起身就跟着走,我因为好奇也随他前往。 原来,野猫下完了崽子躲在下水道,结果刚刚雨水太急,导致下水很快要被淹没。 里面的叫声不止,王北在这个时候竟然不去管钱,反而出手搭救。 当三只小猫全部被救出来的时候,时间正好定格在夜里十二点。 看来,每个邪恶的人心中,都会有着一丝闪光点,虽然只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但同样也昭示着魔并非不可战胜,就好似魔无处不在人心,反过来讲,人心在也藏在魔的角落里。 风雨急骤,乌云遮天,电闪雷鸣之时,秦王展现出的人性闪光点,也被这狂风吹散。 没错,千里来到徐州,我就是为了杀人! 在一刻,没有什么会比报仇带来的快感更让心绪得以解脱,狂风暴雨被身体弥漫出的气息吹散,只要是参与者,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挥拳打开禁闭的大门,我大喊道:“在下张大宝前来拜见!” “擅闯古庙,该当何罪!” 未见人形,只闻其声,庙里面最多的也是各种雕塑。 左右两侧多出了人形泥像,他们姿态各异,与白天我所见到的情景全然不同,脚下的石砖散发淡青色的幽光,明明庙里无灯,可却又看起来格外通明。 “杀我兄弟者,死!” 手掐法决,被我始终背负在身上的北斗剑抽出,虽然剑不出鞘,可北斗乃是神兵利器。 “区区障眼法也敢献丑,快将主谋带出,否则别张某乱杀无辜!” 纯阳之气弥漫剑身,以剑身向外弥漫,令通体散发出宛若太阳般的光芒,使房间里的阴影在一点点的被驱散。 这是由于我始终压制着自己,否则,纯阳烈日,一定会对那些潜藏在暗处的人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我说:“三息过后,我要此地寸草不生!” 冷冷的扫视周围,北斗剑只是剑鞘而已,可他却爆发出更加凌冽的光芒,渐渐的,所有躲在周围的人雕塑纷纷变为凡人的模样。 这只是第一道门,我继续前往,硬闯第二道门! 面前各种各样的猛兽图形,壁画雕塑,应有尽有,其中有一只猛虎标本格外逼真,双目黄光乍现,几乎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似的。 气沉丹田,狮吼之音大声喝出,所有的宝贝不攻自破。 第三道门,我根本就没有停歇,眼前是浓浓的大雾,看不透雾气内到底有什么,在快速奔跑中的几步踏天,身躯腾空而起,手中的北斗剑举起之时,脚下踩踏出的五行八卦图,凭借凶猛的气势盖过了风急雨骤,又盖过了电闪雷鸣。 雾气渐渐被驱散,按照我的记忆,本该这一剑斩断雕塑,可谁知道当雾气散开之后,眼前竟然是一位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儿! 她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梳着羊角辫,大大的眼睛凝视我,奇怪的却是没有任何畏惧之色。 对一个小丫头下杀手,肯定做不到,危急时刻,剑翻向上,纯阳之气直接灌入到了黑色云朵,霎时间居然打散了雨云。 急刹车停稳,站在小丫头片子的面前,我不满道:“彭家难道没人了么,怎么还找个小孩子过来!” 她长的虽然可爱,鞭子扎着卡通的红绳,只是瞳眸间淡定实在是让我有些意外。 她反问:“你就是张大宝?” 我说:“你应该叫叔叔,你们家大人呢?” 她又说:“大人?我就是彭家的家主!” “啥!” 虽然在脑海中有着无数的形象,可是说什么也没想过会是一个小女孩儿啊! 她淡定的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作业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是你的五岳纂,我也不能来。” “什么意思?” “那你应该去问问老师,他到底什么意思?家庭作业写到12点,还差两道题,一会儿你走了,我还得继续学习,说吧,为什么要对彭祖不敬。”她淡定道。 “你在骗我?彭祖后人怎么能是女的!” “废话,你以为我们姓彭的都是男人么?女人有什么不行的。”她的声音虽然还充满着童音,可当与她的眼神对视,心里才会觉得十分古怪。 “我不相信。” 她说:“先别相信不相信,等我一纸书信送到玉帝面前,你信不信天兵天将马上就来捉你!” “我保证他们捉我之前,杀光你们。” 我绝对会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要报仇。 女孩儿淡定的说:“所以我来了,刚刚听你说要为万寿春报仇,可你要报仇不应该来找我,不妨我们去聊聊?” 在我们谈话的时候,雾气已经散了,满院子里来满了人。 他们大都面色虚弱,站在一旁,种种神态都是对小女孩儿的畏惧。 天啊,难道号称玄门正道当中的泰山北斗会是一个仅仅上小学三年级的女孩儿?当然,看他肩膀上的三道杠的袖标,显然还是一位品学兼优的班干部。 为了搞清楚真相,我答应了女孩儿的要求,跟着他一起去了庙宇休息的小房间。 屋内始终是不点灯的,待女孩儿与我对视而坐的时候,我仔细观察起了她全身的精气,我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她阳气蓬勃,充满着活力。 但在佛道两家都有个说法,称女人为五漏之体,而男人却是身具七宝,其中男子七宝分为: 一有志气之宝,到处游行无畏; 二有主为之宝,行事善掌权衡; 三有成家之宝,善能生财立业; 四有安身之宝,善能辅君养亲; 五有圣智之宝,善能决断是非; 六有安邦之宝,举措上下皆从; 七有定性之宝,善能亲贤袭圣,是名男子七宝之身。 这只是关于男子说法,而女子的却是与之相反。 第1995章 彭家叛徒 道教虽然有阴阳相交之学说,包括黄帝内经中的采阴补阳等修炼之法,皆以男子为尊。 佛法对五漏之体,有过解释:一漏不能为身主;二漏不能为家主;三漏不能为人主;四漏不能为物主;五漏不能为圣主,是名女人五漏之体。 最主要的修行梵王需要净行为,而女子多染,不仅仅是自身,还有外界的侵染。 还有一个女子多欲,很多种欲望都会在女子身上放大;第三个,女子懦弱;第四个是女子喜欢嫉妒;第五个是女子多烦恼。 这五种情绪被称为五障,也叫五漏之身相。 但说白了,像多染、多欲、懦弱、善妒、烦恼也不是女人所专有,男人也多得是。 如果男子多了这些五障之心,具有了不如女子的习气,恐怕还不如女子呢!反之,历朝历代也不缺乏巾帼英雄,这些都是相对的。 但不死不灭的彭祖后人是女孩儿,我心里还是觉得很诧异,首先,以女子之身修行不灭法门者,绝大多数都靠着邪法。 与她对面而坐,小女孩儿说:“你不觉得奇怪,这是门内秘法,不得外穿。” “我想知道是正是邪。” “我彭家世代行医,救不计其数,若是邪,恐怕天底下就再无正道。” 我说:“话不能这么说,善恶不能对抵,该是如何就是如何。”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祖宗的善恶荣光,不足以照耀后代子孙,女子本为五漏之体,你若是以此不死,我倒是很好奇,凭借的到底是什么?”我说。 气氛有着尴尬的沉默,彼此对视时,小女孩儿抻了个懒腰说:“唉,真是麻烦,一天天的黑锅我都要背不起了,我和你说了,那个万寿春不是我们做的,但你既然这么好奇,讲给你听也是可以的。” 原来小女孩儿真的是彭祖后人,包括那次对我下达追杀令的人也是她。 但是,那个时候她不是现在的样子。 秘法中有一则为借胎而生,但不是借人胎,动物胎,他们是借药胎,以珍惜灵宝为本命魂,假体而生,重新为人。 每一次可活240年,到了240年之后需要以药胎而生,再次重新开始修行。 本来,历代后人必须是女子形象,可到了他这代,因为争权夺利,导致被人暗算,成了五漏之身,化为女孩儿。 “利用药胎而生,我结拜大哥万寿春是罕见的山参精,难道说有人用他的命来做药胎么!”我怒道。 她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办这件事儿的人是我的养子!” “养子?” “没错,我们有一则不成文的规定,每一代家主,自得到术法之后,最多只可活三次,当中还需要躲过种种灾劫,一般来讲,两次算是很难的了,我那养子就是我在四十年前渡劫时候收来的弃婴。” 小女孩儿稚嫩的模样展现出与众不同的成熟,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也说出万寿春出事儿的原因。 四十年前,他还是白须翁,因为药胎乃是植物精华所制而成,但万物终有一个寿命的界限,比如灵草每六十年都要受一次天收,指的是冰雹、旱灾、雨害,牲畜。 度过去,再过九十年,需要继续渡劫。 而人体的寿命最强是在240年,这并非是胡说八道,因为人吃五谷杂粮,会生病才会不断减少寿命,单单以人体机能计算,240年才会真正的彻底消退。 他去渡劫,被雷火追击,进到了一户农家中躲避,却不成想,雷霆阵阵,惊了正驾马车往回赶的全家人。 受惊的马掀翻了车,两口子当场被压死,只剩下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老头深感羞愧,认为是这两条人命救了他,所以他欠这个幸存着的孩子。 于是,他带回了彭家庄,交由族人开始抚养成人,后被他收做干儿子。 谈话的时候,他还对这个干儿子的曾经赞不绝口,因为,他是彭家历史上最聪明的人,不论在术法的领悟,还是古籍书文的喜好,远远不是本族人能比拟的。 他越看越觉得稀罕,打算祭坛开祖,赐姓为彭,在石碑上也写下他的名字。 可谁也想不到,此人狼子野心,当得知了老头懂得不死之术,也想随着一起学。 但这个是有规矩的,一门只能出一个彭祖,如若出两个,就会给全族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可他干儿子不在意啊,找到老头,说自己并非是嫡系血脉,可却娶了彭氏家族的女孩儿,日后生了孩子也归彭氏家族,他想学学,哪怕看看也好。 就这样,老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被鬼迷了心窍,竟然给他看过纲要。 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那位中年人本名叫李灰,后来赐姓为彭,改为了彭灰。 他想要得到这个宝贝,可老头自己平日里看的非常紧,别说机会了,就连放在哪他都不知道。 后来,又赶上一次小劫数,老头出去渡劫被彭灰给盯上了。 并且趁着老头渡劫过后的虚弱期,将他给绑了。 各种拷打逼问,大刑伺候,就算是蚂蚱腿也榨出油。 老头终于妥协了,把秘籍交了出来。 谁知那潘灰竟然心狠手辣,在最后的时刻出手杀了老头,他不懂药胎之法,不死不灭之后,肉体只是一个躯壳,他们的本质是一味药材。 因为老头不属于耗尽而死,自身还带有着药效与神魂,当渐渐变为草药的时候,路过一对父女。 女孩儿见花朵漂亮,随手给摘了下来。 父女俩人野营之时,竟然意外到了蛇窝,被毒蛇咬伤后,父亲当场毙命,女孩儿也中了毒。 意识即将涣散之时,女孩儿觉得非常喜欢那朵花,竟然给吃了! 随后,老头的残魂与女孩儿合二为一,刚刚十岁的小女孩儿。 最为不可思议的是老头接受了这个现实,他改名叫了‘潘婷’,每日里上学放学,像是从头开始接触到这个社会。 “潘灰,你的意思是我大哥被他害得?”我说。 她点点头:“你说的对!” 他得到了秘籍,自然是打算炼药胎,可纵观这个世界上的天材地宝,实在是太少了,万寿春的事迹,老头还与他们都讲起过。 潘灰自然就把目标盯上了万寿春,至于他在哪里找到的帮手,潘婷声称也不知道。 “他在哪?” “其实,我给他的秘籍只是一个手抄本,当中还有好多的事情还没写完呢,按照我的分析,那老山参的药效霸道,如果成了药胎,潘灰自然会受到药效的影响四处寻欢作乐,并且他没有修习过静心之法,一定会潜伏在城市之中。” “他是彭家的人,用的是彭家的术法,你们难辞其咎,我可以不用你们帮忙报仇,但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我能认为你是在威胁我么?”她说。 我把北斗剑放在了桌子上:“就是威胁你,你能怎么样!” “我觉得我真应该给玉帝书信。”他又说。 我说:“那你信不信,我会在阴曹地府让你后代受尽折磨!” “你?” “没错,我现在是阴曹地府的冥司阎罗,主掌幽冥!”我说。 她耸耸肩:“那好吧,咱们可以合作,我帮你把人找到,你杀了他们,算是为我除害了。” 我说:“天大地大,你们有什么线索么?还有,我大哥真的没救了?” “不一定,还得看看具体什么情况,那本手抄本关于抹去灵智的手段不多,如果万寿春的性格坚毅,还是有可能躲过灾劫。”她说。 既然如此,我是更加的迫不及待了,如若万寿春没死,哪怕重伤成了小人参,我也会帮他找到风水宝地安息。 后来,我问潘婷,大致人现在到底在哪? 她说:“当然是东莞,也只有极阴的风水之地才能压制山参暴躁的阳气,当然了,有一个弊端我得提前告诉你。” “什么?” 潘婷叹了口气:“因为潘灰根本不懂的如何收敛的法门,他只是练成药胎,一身精气无法控制,而山参本是草木之王,天下间喜好采阴补阳的妖怪必会蜂拥而至,将他视若珍宝,我们的人也曾追杀过一次,不过,都被他身边的女妖给救了。” 我大哥一辈子没出过长白山那片黑土地,到头来却成为别人的嫁衣,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会去宰了他! 潘婷说了,抹去灵智的方法很难,越是强大的草木之精越难搞定,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 这里风水很奇妙,以水居多,所以说,当获得以万寿春霸道阳气作为的药胎,是必然要去以水来中和。 在风水上面,水多主风流,城市中的河流太多,但并不是说水多就是风流,水多聚集的话,其实是不代表的,但是水多太散,就像莞这个城市里面河流不少,皆比较分散,叉支很多,这样的风水,有财,就是说钱是肯定有的,但主阴,自然主女淫过盛。。 第1996章 莞城 我最担心两件事,第一是龙骨,第二是西王母给出度过天衰的办法。 天地已经没有禹王鼎的镇守,四方妖邪并起,曾经的祥和已经渐渐远去,不管是小到隐藏于民间乡野,还是大到都市之间,神仙、妖怪、凶鬼恶灵,多不胜数。 华夏龙骨一分为九,地藏王菩萨告诉我,龙骨与大鼎并未在一起,黄河之下还有震慑龙骨的开天神斧。 凌霄宫衔接三界,意图打开血月,让天地化为混沌。 在这之前,道尊会抓我补天,凌霄宫也会想尽办法夺走龙骨以及开天神斧,所以说,围绕黄河的中原一带,我、神仙、凌霄宫三方终会有一场大战。 但是,依照如今的力量来看,不论是神仙还是幽冥,最最受伤的必是凡人。 凌霄宫如果夺走开天神斧,他们必然我最短的时间杀向九重城,捣毁世界轴心,破了祖脉,当凡间没有了庇佑,三轮血月齐出,万物将会彻底的归零。 可是,大仇又不能不报,一切必须要尽快解决,没有禹王鼎,天衰就会再次来临,没有龙骨,华夏百姓将难有自保之力。 深深的吸了口气,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人家做的,我也不便牵连。 我问彭婷,现在关于彭灰的消息准确么? 她说:“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就是在莞城,而我们的人也在不停的找他。” 彭婷作为新一代的掌门人,也是历史以来唯一一位女性,背着小书包,羊角辫,红头绳,怎么看也与长生不死几个字有着差别,但他却偏偏是当家人。 理想与现实之间,还是有着差别的。 彭婷还在书包里给我找到一张照片,男子有四十多岁,脸皮有些惨白,乍看好似没有下巴,眼神更是阴狠无比。 记下了对方的照片,彭婷说:“事情毕竟与彭家有关,你要是去莞城的话,我可以派人接应你。” 历代修炼长生法门的人都懂药理,虽寻天材地宝,但也不会轻易的触碰灵智强大的地仙,除了因为反噬太厉害,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一旦通了灵智,难免会有三五个好友,真要是把人家做了药胎,岂不是为自己找麻烦吗。 莞城必须得去,因为我要亲眼看看,到底我大哥万寿春还有没有可救的机会! 彼此约定了时间之后,彭婷声称,她会派人与我一同前去。 当然了,王北也不能丢,地藏王菩萨让我始终带着他,还说对我有一场机缘造化,难不成真的是他储藏几十吨的黄金么? 但说白了,有一点很重要,秦王的魂魄还在! 被彭婷找人安排去了城市,住在大酒店里,王北始终都沉浸在数钱的乐趣中,直到是第二天上午的飞机,为了能方便他携带钱,还特意在机场帮他弄了个包。 扛着一大堆的钱,坐飞机过安检,要不是彭家人脉比较广,可能还会牵扯出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烦。 负责带我们前去的是彭家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叫彭德高,是在广东读大学,对当地也是比较熟。 飞机上我也没有过多的交流,直到抵达了这座拥有历史底蕴深厚的男女之都,下了飞机,迎面扑来的温润的气候,以及随处可见的俊男美女,令王北几次流出鼻血。 但他无非也就是空想想而已,身有五劳七伤的,早已亏空到极致,望着大街上的白腿,频频感慨:“现在人可真不知检点,穿的那么少,也不怕冻着么?” 我说:“别开玩笑了,三十七度,你是怕冻着?” 彭德高笑着说:“二位,我听祖父提到过二位不是凡人,但在城市间还是要保持低调,等咱们先找个住所,随后本族中的前辈们会来与你们相见,介绍叛徒彭灰的事情。” 王北说:“本王腹中饥饿,有什么吃的?” 我无奈道:“以后说话随和点,我知道你也会受到王北的影响。” “唉,五劳七伤,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王北不由的感慨。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彭家本来就不是普通的人家,这位彭德高也是读中医学的高材生,再加上祖上传下来的种种配方,自然也是非常博学。 彭德高说他有办法治五劳七伤,此话一出,立刻让王北兴奋的跳了起来,追问到底怎么办? 他说不急,先到住所再聊。 就这样上了提前预定好的专车,我们赶赴到安排好的酒店,房间的标准很不错,五星级套房,豪华的装饰看的眼花缭乱,尤其王北,别看是秦王,但他们以前的龙炕未必有现在普通床榻舒服。 在彭德高让我们别着急,在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人是都会前来的。 王北拉着彭德高的手就不放啊,口口声声道:“你可一定要帮我解决这个麻烦,五劳七伤,胸口烦闷,说话气短,全身无力,运动大劲儿了还会吐血,失眠多梦,夜尿繁多,我现在被折磨的已经快要疯了。” 彭德高说:“不忙不忙,治疗五劳七伤,我倒是有几味药方。” “那还不快说!治好了,重重有赏。”王北还指了指旁边一堆钱。 彭德高给出了两个药方,一个是循循渐进,利用药材滋补身体,还得配合体育锻炼身体,经过长年累月的恢复,直至恢复如初。 王北当场就是拒绝了,那么长的时间,肯定要受不了的。 “第二个办法倒也有,只是药材方面怕是让人接受不了。” 王北说:“缺钱么?告诉你,本王的黄金还在长安城里保存着,只要治好了本王的病,多少钱都给!” 彭德高说:“药材需要紫河车、人初乳,配合人参、当归等药材,熬制的难度很大,价格也有点高。” “够不够!”王北指了指钱。 彭德高连连点头:“够了。” 几十万现金都给了彭德高,王北恶狠狠的说:“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去死,回阴曹地府率领兵马,杀光你们彭氏满门!” “不敢不敢。” 彭德高连连点头,他还偷偷的看了我一眼,由此看来,阎罗王的身份早已不再是秘密。 第1997章 指月再现 莞城是个神奇的城市,风水聚阴不说,但却有散阴水口,山管人丁水管财,但凡多水的城市,绝大多数都是非常富裕,而且人的性格偏好,女子多温柔贤惠。 但莞城却恰恰相反,水主财、阴、淫、女,这几种都不可过盛,盛则而衰,后来的衰败也算是验证了这条万古不变的定律。 在套房里吃的饭,彭德高始终陪着,等到下午五点过后,他接了两个电话,又去楼下戴上来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 见面后,男子自我介绍,说他叫波隆,是彭家某位长辈的朋友,一直都在当地做法师,而彭家出山之后,曾将所有能人异士组织到一起,形成过很强的力量,但后来引起了一些人的重视,经过各种打击,维持到如今这样平衡的状态。 波隆说:“前辈,彭灰的消息我有掌握,只差最后的再次确认。” “讲讲看?” 波隆拿出地图平铺在桌子上,画出一个位置后说:“这是青红街,算是最大的红灯区,每年的失踪人也有很多,前些日子我的警察局一个朋友找到,他说,最近经常会发生吸血事件。” 彭德高说:“还没找到凶手么?” 他摇摇头,叹息道:“对方来无影去无踪,真的很难下手。” 我心里还是不理解,问他们俩,到底又与彭灰有什么联系? 彭德高说:“我怀疑是彭灰养的血奴在作恶。” 坐在宾馆当中,听他讲起了事情经过,原来,若想要维持长生,他需要不断的换血,而这也是因为秘法不全所导致的。 修习长生法门,以药胎培育自身,导致不再是人,反而成了药材,但由于法门不全,彭灰介于药与人之间,平日里需要换血为生,再加上万寿春的缘故,身边艳鬼女妖多不胜数,自然会有甘愿为他卖命之人。 波隆说:“他们是在夜间行动出来行动,而且,每次出手不会吸取过多,只取少量,很多时候受伤者根本就察觉不出。” “你的意思,受伤者多为男性?” 波隆点点头:“没错,我也曾深涉险境去调查,但还是一无所获。” 开始他们也怀疑是吸血鬼,但吸血鬼咬人必须是要人性命的,哪里还会留下半口?所以,此事有蹊跷,之所以那个人出事儿,原因是对方有贫血症,失血过多导致了休克。 到了医院检查全身的时候,也只是在他的颈部,发现了非常小的伤口,波隆这才怀疑是血奴作祟,简而言之,指的是彭灰养了一大群妖怪,这些妖怪的主要任务是帮助他外出采血,进而能够维持药胎带来的后遗症。 在华夏大地上,没有比莞城是最适合下手的地方,所以他来了,或许在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很多的女妖。 我心里真的是很焦急,恨不得立刻就飞奔而去,把那个彭灰抓到,看看我大哥到底怎么样。 我大哥实力不凡,很久以前就拥有陆地神仙之能,更何况还是在主场被人家给抓了,难道他们真的很强么? 约定好了时间之后,彭德高出去准备给王北治病的药材,波隆则去红灯区提前准备,我们约定在九点钟以后去,因为那个时候人的最多。 等他们两个相继离开没多久,大门又响了。 还以为他们两个是又回来呢,等刚打开门,眼前站着一位身穿灰黄色的布衣,小布鞋,留着西瓜头,胖胖的,一笑起来还两个酒窝。 “你好,张先生,我是指月阁的三星高级顾问了,得知您下榻到莞城,深感荣幸,特来拜见。” 指月阁!那个在终南山卖洞府的神秘组织,组织内部收费奇贵无比,完全是按照古代的白银以现代来计算。 最主要的是他们很神秘,甚至可有贩卖吕祖当年修行过的洞府,其中神秘诡异,完全出乎我的想象! 假如说,凌霄宫更像是某个强大的势力,那指月阁无疑是天地间的军火贩子。 我警惕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男子说:“张先生,您叫我小唐就行,自从阴曹地府变故后,我们三界第一大消息便是您成了阎罗王。除此之外,还整合了阴间的兵马,收复霸王等阴兵,其中霸王在我们的评级标准中,早已经达到危险级人物,现如今又有了头,恐怕已经与大罗金仙相提并论了,对了,您还带着秦王上界,趁机收编了他六十万的秦军。” 王北在一旁咳嗽了一声,小唐摆摆手:“哦,原来您在这儿啊,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叫小唐!” 秦王铁青个脸,好似非常受不了对方那种看不起的眼神。 总感觉小唐是故意的,我语气不善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不怕我杀了你么?” “杀?为什么?张先生,我们指月阁是三界最公正的人,只要给出报酬,就算是阴兵,我们也能帮你找到。” 小唐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我有一种他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感觉。 “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知道,山神万寿春被人取了妖丹,炼化药胎,您与他是结拜兄弟,当然是要来寻仇的。” 不管如何,指月阁能把我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自然会把他们的事情也说的明明白白,看到希望的我,情绪立刻变得激动。 “他在哪!” “张先生您先息怒,指月阁有自己的规矩,我们什么都卖,唯独不卖客户,只要与指月阁达成过合作,或者为重要vip客户,他的信息都是严格保密,当然了,你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去获取,我们也不会干涉的。” 小唐没有法力,也不是灵体,普普通通的凡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度和淡定? 我问他,难道不怕我杀了他么? 小唐说:“张先生您虽然很厉害,但是我保证你会杀不死我的,而且,袭击顾问是要被降低vip等级的,这次小唐来拜访,主要还是有一件事想要求您。” “如若是生死之事,我是不会管的。”我正色道。 “您放心的,规矩我们都懂。”小唐仍旧是很客气。 第1998章 捉人 等听他把要求讲出之后,我是最为震惊的,甚至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小唐继续说:“张先生,我们能找到你完全是一次偶然,曾有一位客户得到过一只碧海金睛蟾,结果那只蟾到了发情期,我们找遍了大江南北还是没有发现过同类,直到据说张先生竟然有十二只碧海金睛蟾,如若答应配对成功,报酬的事情,您是完全不必操心。” 听到配种的时候,躲在口袋里的小金好似疯了似的,‘噌’的一下就钻了出来,站在我的肩膀,呱呱的连续叫好几声,像是非常满意能有个女性的伴侣。 可动物与人的思维不同,地藏王菩萨之所以把十一只金蟾留下,更多的是由于它们具备着毁灭的能力,性情贪婪,恨不得吞掉世间一切,如若让金蟾没有约束,会引发出非常严重的后果。 所以说,别看金蟾很听话,那是由于小金的作用,换了其他几个,怕早就在疯狂中玩火自焚了。 我问,对方是谁? 小唐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完全保证彼此的隐私,当然了,象征十二个时辰的碧海金睛蟾全在你那儿,你的隐私应该也算不得隐私了。” “那我想知道对方是谁!” 小唐摇摇头:“对不起,这些都是秘密。” 妈了个鸡的,在人家那儿是秘密,到了我这儿却成透明的了,哪有那么不公平的?所以,我当场就开口拒绝,谁知道小金急了,一下子变大,冲着我呱呱的叫着,就好似一个叛逆期的孩子。 我知道和它肯定解释不清楚,看着小唐笑嘻嘻的模样,更是有一种被阴了的感觉。 小唐从头到尾都在挑动金蟾与我的关系,当然了,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给小金展现出的意思,那就是我在束缚它。 这对于一只始终赖着我不走,把我当朋友的金蟾来说,起到了很严重的打击。 小唐又说:“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张先生随时反悔都可以来找我,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除了十二个公的以外,世界上就剩下那么一只母蟾,依发情期的三百年一个周期来计算,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那未来的尘世间,恐怕就再也没有碧海金睛蟾了。” 多子多孙,是天底下所有雄性生物的追求,就连人也是一样,谁的后代多,证明比较厉害。 在我拒绝后,小金当场就抑郁了,仰头摔倒在地上,四脚朝天,神色格外落寞。 我也很无奈,合计安慰几句,可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唐给我留了个联系方式,随后又主动离开,自此之后,小金立刻趴在地下不起,生了我的气息,不管怎么和它说话,它都是不理我。 而房间里最淡定的要属秦王了,他对此完全都不在意,因为,我发现他竟然捧着一本药膳书刊研究起个没完。 小金陷入深深伤害中,呱呱的声音非常委屈,就好似在控诉我,为什么不允许它恋爱。 它现在的智商虽然像人,但真的比起人来,还是有着很大距离的。 所以,我现在就是相当于扮演着非常坏家长角色。 但这点我也是别无选择,指越阁,绝不会那么好心的,打过一次交道,我对他们的唯一印象,除了神秘以外,更多的也是可怕。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就好似小唐一样,明明一只手就能捏死他,但他仍然毫无畏惧,甚至还说自己是杀不死的。 我对小金说:“你先别急,既然对方找咱们去配对,那咱们又为什么不能找她去配对?振作点,一会儿我给小唐打个电话,让他帮你挂个征婚,如果那女蛤蟆是真心的,她肯定来找你,放心吧!” 小金这才勉勉强强的坐起身,双眼含泪,冲着我‘呱呱’的叫,仿佛在埋怨我为什么会阻挡它的爱。 我觉得,癞蛤蟆不是应该找天鹅么?现在看,天鹅与蛤蟆的故事,还真就只存于童话。 因为夜间还要去红灯区抓人,秦王五劳七伤,还是留在酒店老老实实研究他的药膳。 而且,没过多久,彭德高也带着一堆药来了。 而我和波隆的离开,令小金像是丢了魂一样,沉浸在没有恋爱就结束的情绪当,侧方面也证明,就算是一只蛤蟆,也有可能会被爱情所击倒。 除了波隆以外,还有五个人,他们当中只有两个人姓彭。 见面的时候,为能彼此多多了解,方便接下来的抓人行动,波隆开始分别介绍,他说:“前辈,这二位是彭家兄弟,他们已经追了彭灰八年了。” 我挨个拱手过后,彭家兄弟虽然是一母同生,老大长的又白又嫩,看起来十分英俊,可老二却是五大三粗,像是黑煤球里滚过似的。 所以说,刚握手听他们是兄弟,我还挺意外。 老二粗犷道:“前辈,听家里长辈们说过,您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见到您,也是我们哥俩的荣幸。” “过誉了,二位,那彭灰行踪已经确定了么?” 彭老大又说:“八九不离十了,彭灰修行邪法,已经在生死簿划掉名册,难以追寻,所以咱们要是今天动手,必须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能暴露,否则,天大地大,可真的要如大海捞针了。” 波隆从旁介绍,他说,彭家兄弟曾经是追踪高手,一直都在民间做猎妖买卖。 彭老大说:“前辈,那彭灰找到一个千年柳树妖做了姘头,现在合伙开了一间洗浴中心,手底下的姑娘都是蚂蟥变得。” 彭老二立刻又说:“大哥,那是受了迷魂香,以为蚂蟥是女人,如果那么多的蚂蟥成精,咱们哥俩肯定也不能全身而退。” 二人一言一语,我起了爱才之心,现在阴曹地府正缺人手呢。 这次算上波隆一共五人,既然能来,想必那其他二人也不会太差。 细问之下得知,原来他们俩一个是阴先生,一个是阳先生,两个人合在一起,才会叫做阴阳先生。 第1999章 搜人 听着他们自我介绍,阴先生擅捉鬼,阳先生擅降妖,这俩人属于互补形的,鬼魂多入人心,迷乱他人心智,而妖则直接害人性命。 天下间的动物,活得久的都会多少懂点道行,而懂了道行的又绝大多数会害人。 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人每天都会面临着宰杀厄运,突然有一天,你拥有可以改变命运的能力,会不会将曾经仇人杀死?所以说,猩球大战的逻辑性是绝对天衣无缝的。 而阳先生的职责就是找出那些隐藏在民间的妖怪。 不错,都是行走民间的仗义修士,我主动问起了他们的名字,可二人还是有点警惕,青天白日的,我说自己是阎罗王还有点不妥。 打算等他们睡着了,夜里托梦把事情解决,阴间缺人手,遇到能人就得想办法诏去办事。 大家彼此熟悉后,波隆带着我们前往了红灯区,他交代,因为搞不清楚到底是哪家,我们必须要挨个找,而得知的准确消息是彭灰找了一位成精的柳树精,但在整条红灯区内,并无任何柳树。 要不是波隆确认消息可靠,还以为彭灰不在这儿。 驱车赶往了街道边,一眼看进过去,灯红酒绿醉人眼,女子当真可以说群魔乱舞,女子衣着暴露,打扮的浓妆艳抹,对来来往往的路人,搔首弄姿。 这时候,波隆叮嘱道:“大家一定要小心,我有询问过受害者,他们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被迷昏了过去,采血也是在昏迷中进行,我怀疑,彭灰一定有着某种迷药。” 彭大说:“迷药的事情我早就想到过,红灯区以香味儿最重,所以我为大家准备了点东西。” 只见他拿出了六个小香囊,波隆接到手中,正当打算看看的时候,被膨大出言阻止,他忙说:“千万不要,这个是狐臭!” “狐臭?”阳先生感觉很奇怪,他说:“我以前也猎杀过妖狐,但狐臭大都又骚又臭,十分恶心。” 彭大说:“仅留些许的臭腺,并用百花香中和,狐妖为迷妖中的王者,有她的狐腺在,能保证不受到迷药,但是,各位一定要谨记,千万不能打开,一旦没有百花香包裹,被狐臭缠身的滋味怕是不会太好。” 人来人往,把车停在路边实在是太过扎眼,后来,我们几个约定在后半夜两点半到这里集合。 大家五个人,兵分五路,各自去探明消息,毕竟,这条红灯区实在是有点长。 最为主要的一点,你既不能瞎逛,又不能挨个女的接触。 一旦打草惊蛇,那可能什么都白费了。 所以说,做事情还是要非常非常小心的,很快我们就散开在了红灯区,一条街走过去,来来往往,十足的热闹,就连空气中都充满着糜乱的味道。 我对这种场合还是比较生份,哪怕懂得神仙之能,可身为肉体凡胎,七情六欲还是存在的,但我很清楚,什么可以碰,什么不可以。 闭上眼,当想要感受妖气之时,却发现,红灯区便是妖池,这里每个人都是妖,当然,不是说他们属于非人的妖怪,而是妖气已经远远的大过人性,虽然处在人间,却又与妖无二。 我局促引起了他人关注,立刻有女子上前搭讪,天南地北哪里的口音都有,但绝大多数的普通话还是比较标准的。 来这里又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跟着女子到了一家红浪漫休闲中心。 穿着各种各样制服的女性鱼贯而入,领头的人说:“老板,想要什么样的,我们这里,只要你开口,我都有。” 以如今法眼之能,早就可以以肉眼看破本质,善良的人正能量多,额头光泽,五官柔润,皮肤细腻。 反之,阴邪之人所散发的能量也是不正的,甭管男女,在法眼看去,都是一团乌漆墨黑的能量。 人群中搜索妖的痕迹,我不放过一丝一毫,她们还以为我看的仔细,有的挺胸提臀,有的卖弄风骚,还有的眼神交流,但大体都是彬彬有礼,比大家闺秀还要像大家闺秀。 我摇摇头:“换。” 带头的女子有些不悦,反问我:“大哥,出来玩的,这么较真么?我们红浪漫的姑娘那可是名牌大学兼职,其中还有几个模特,这都入不了您法眼?” 好像对我的装束起到好奇,又问我是不是没钱,故意捣乱? 由于平时东西较多,北斗剑还是绑在背部,虽然穿着现代的衣服,活脱脱却是古代侠客的装扮,但当前社会里对于奇装异服的接受程度要大了很多,所以,我竟然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在随身的包里找到当年带出来的黄金,除此之外还剩下几块儿金条,拿着它往捉在上一拍,妇女立刻闭嘴,转身喊:“换姑娘!” 豪华的大包房,暗红色的灯光,衣着暴露的女子,还有那种充满堕落的气息。 就好似人间要魔地,魔在人心;人间有仙境,善在人为; 人间有地狱,恶由人行;人间也有妖地,人性释放,非魔既是妖怪。 但是,人间却还有着天堂,因为情爱可帮助突破迷茫。 所以说,人才是万物之长,也是三界之主,能够让仙、妖、魔、人、妖,都拥有栖息之地。 收了金子,办事自然也是非常麻利,一批又一批的换,过了四批之后,她低声说:“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啊?” “特殊?” “对啊,现在什么人没有啊,开口闭口就要年轻的,还没个底线,小孩子都敢碰,我们虽然是做风尘的,可还是讲点人性,这点底线还是有的,你要是说非得来那个不是的事儿,那还是请自便吧。”女子语气不善。 明白了,看我什么都不要,还以为我是什么古怪的有病的人。 我说:“是这样的,我想要那种看着勾魂的,可看来看去,没有这种感觉啊。” “勾魂?不怕真被勾去?”女子眼神上下扫了我。 感觉她好似话里有话似的,我点点头,女子让所有人离开,独自打了个电话,低声说:“这个女孩儿有点与常人不太一样,你如果能再给我一根儿金条,我把她灌了药给你送来!” 我目的是为了找血奴,听说是被控制的,也没多大兴趣,但是女子压低了声音说:“钱不会让您白花的,放心吧,一切很安全,不知道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狐仙儿么?” 第2000章 大师兄踪迹 我去!现在什么时代了?难不成天衰已经衰的这么厉害了么? 不对啊,狐仙大都精通变化之术,而且各个神出鬼没,凡人孱弱,难以抵挡狐仙的法术,可在莞城竟然被捉去接客了?那可太吓人了,与狐相交视为阳损,除非是精修正法的仙狐,如若妖狐,那可真是要人命。 最主要的,是在这里能抢到狐仙,施法者肯定也是懂道行。 所以说,他能把狐仙制服,不是邪修也得是妖,毕竟,正道之人谁会没事儿就泡在这儿啊,对于修习天地正法之人,都都避孔不及的。 领队的女子挥挥手,招呼所有人暂且离开,就剩下我们俩的时候,问起了狐仙的事情。 她说:“这些事你不用问,好东西价格也贵一点。”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你就知道我一定会要?” 女子笑道:“猎奇的心里谁没有啊,每个登门的顾客我们都会推荐的,当然了,你要是能扛得住就行。” 我疑惑道:“扛得住?此话又是从何而来啊?” “按照您给的钱,也够了,不过,我得把话说在前面,你自己看不出美女可怨不得我们。” 在我一片茫然之时,有两个大汉夹着一位女子走进了房间,只见被领进来的狐仙戴着面具,身段十分妖娆。 但说是狐仙,可哪里有狐啊?以法眼作用,本是能看破对方的本体,可女子却还是女子,丝毫没有一点点的狐狸模样。 “你说她是狐?” 女子点点头:“没错,卖给我的人说过,但凡心地正直的人,看她是绝色容貌,心底肮脏者观她,必是狐面女子,为了验证真假,他还送我一个照妖镜,你可拿着镜子看本体,再以肉眼凡胎,试试能不能接受。” 由于我金子的分量比较足,对方倒也没墨迹,上前把女子的面具给摘了下来。 结果一看不要紧,我当场就急了! “嫂子!” 他正是随我大师兄一起的涂春娘! 这让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哪怕杀人也在所不惜。 上前一把摁在了旁边大汉,纯阳气将他的大脑搅的稀巴烂,另外一拳震碎了另外一人的五脏,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当然,他们不会当场死亡,这也避免麻烦。 救下涂春娘,我急忙的问:“你怎么会被抓到这儿的?还有我大师兄呢,他现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涂春娘指着脖子,像是无法开口。 我摸着他的脖子,喉咙的位置有些硬,当即,我让她憋口气,再以隔山打牛之法,以纯阳气击打她的胃部,涂春娘干呕了几声,我又上前再次摸他喉咙,轻轻用力,只见她张开嘴,一只木楔被缓缓的吐了出来。 “大,大宝,快去救胡宗炎!” 我觉得头皮都要炸了,大师兄出事儿了?全身发麻,好久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过,大师兄曾经对我恩重如山,如若不是当年他甘愿为仙,华夏大地将会被荒古异族所占据。 祁连山万佛寺内,如果大师兄以自身轮回做为力量,强行保我魂魄,绝对不会有今天的张大宝。 甚至在初出茅庐之时,八方受敌,天下间无人不想除我而后快,可大师兄一符封山,令我免于灾难。 “蜀山,你大师兄在蜀山,我被蜀山长老击昏,他们不想承受诅咒,特将我送到了青楼,以邪晦之法破我仙体。” 纵然三界生死不顾,纵然被魔吞体,我也要杀他满门! 自我出九重城之后,先有万寿春噩耗,后有大师兄劫难,看来,我还是不能太仁慈! 那位带头的女子想要跑,被我拦住以术法杀之。 我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恶人,只是心中有着不能触碰的逆鳞与底线,谁要是敢去触碰,哪怕将天掀一个窟窿,也在所不惜! 捡起地上的木楔,真是狠啊,竟然会女子下此毒手,此法本是用来制服僵尸的,封住喉咙,可令僵尸无法采集月光之气,进而僵硬在原地,而此邪法也会可以将术士、精怪制服为普通人。 能够下此毒手,多余的话已经无需多说,就算对方能把理由编出花来,事情也没完! 我又问涂春娘,到底我大师兄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将事情娓娓道来,自从在轮回城出事儿之后,没有束缚,大家都各自散开,涂春娘负责保护孱弱的大师兄。 毕竟,大师兄才十岁的年纪,哪怕以前有天大的本事也没用,现在他就是一个孩子! 自从离开之后,两个人开始流浪,春娘问大师兄要去哪? 可大师兄却从来不说,始终保持着神秘性,两个人走南入北,深入大漠,丛林,春娘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但有一天,大师兄在大兴安岭找到了一块儿很小的石碑。 死后就面临蜀山追杀,他们都想要得到石碑,就连春娘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我问他,什么石碑? 春娘沉思道:“我也问过胡宗炎,可他不告诉我,但是在逃亡的时候,我听他提到过一句,此石碑与禹王有关,事关天地的大事。” 哪怕大师兄转世,可还是没有离开过这个天地,他是华夏守护神,当之无愧的守护神,哪怕是生生世世,来生来世,皆以南斗仁慈之念守护华夏安康。 “大师兄到底怎么被抓的?”我问。 “胡宗炎去了迷魂函,在那儿里被蜀山的人围在大山,彼此激斗了三天,后是因为体力不支,被蜀山的人给生擒,我在那个时候意外让人救下来,涂山在广东安了家,可在路上却又遇蜀山的人,他们害怕涂山诅咒,就把我以木楔封喉,交到这里处置,好在涂山只在正直人眼中显露真身。” 我听完了格外愤怒,大师兄心系天下,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他做错事儿的,恨不得立刻杀向蜀山! “对了,你知道彭灰么?”我又问。 “彭灰?彭氏族人,修习九阳之法,他想采我阴气,但由于内心肮脏,我在他眼中,只是一堆带血的白骨。” 第2001章 轮回城 这也算是涂春娘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能来到烟花柳巷者,见女子本是动了淫心邪念,所以说,如此的人是不可能会有资格享受涂山氏的美丽。 红皮骷髅可要比红粉骷髅恶心多了,由此也映射出一个人的内心。 我问她彭灰在哪?有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以及准确的地方? 涂春娘说:“彭灰是这里最大的老板,我刚来的时候就被送到彭灰那里,劫掠我的人还以为我是普通的狐仙。 涂山氏的诅咒是深入印记,只要是受了诅咒,生生世世都会被诅咒所害,后代子孙不死,也要受尽折磨。 不害怕是假的,但凡知道是涂山,有谁敢动?尤其还是在大禹王死后,天下接连动乱,可涂山氏仍然能够留下一脉香火,这说明了世人都畏惧涂山的诅咒之法。 她告诉我,彭灰是与柳树妖结为夫妻,此大柳树的根儿非常隐蔽,迄今为止还没人能知道在哪。 而且,这个柳树不一般的是,她曾经为横死树。 因为每年都会有人在那棵上上吊,年年都会有,后来,有位高僧想要超度此树,特意坐在树下念诵经文,谁知道,高僧念诵了四十九天以后,老树枯萎,随着树干的裂开,里面竟然生出一位襁褓中的小婴儿。 高僧并没有将婴儿杀死,而是抚养成人,但因为是女孩儿,僧人也曾受到很多的诽谤,但他仍然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度化她。 谁知道,女孩儿十三岁那年,僧人去世了。 他在临终前将柳树根儿交给了女孩儿,并告诉她,这是命根,只要根不死,她就不会死。 事情本来应该像好的方向发展,女孩儿也因从小受到佛法的教诲,性情慈悲,但谁知道被人拐卖,弄到了烟花柳巷。 她虽然是树妖,可却并不通法术。 任人欺凌多年,导致曾经慈悲的心变得扭曲,最终有一次,她爆发了,杀死宾客,就当血喷在他的脸上的时候。 她觉得鲜血的味道非常不错,舔了舔,从此以后,僧人在她体内留下的封印被人血冲破,树妖再次成了妖,并将古代青楼里的男男女女全部杀死。 而且,但凡被他斩杀之人,皆不入轮回。 因为,柳树妖本来就是大树,能够承载灵魂,这也会让她越杀人,越会有更多的灵魂为他所用。 涂春娘还告诉我,整个红灯区里,其实是人鬼同混。 不单单有鬼,有人,甚至还有妖。 想要找到彭灰,必须从柳树妖的入手,她每天会放出小妖采血,但采集完了,还要交给她,再由柳树妖给彭灰。 这个彭灰的照片我也看了,讲真的,还没大胆长得帅的呢,怎么能让妖怪迷的神魂颠倒。 当然了,很多的事情你是说不准的,就好似富商爱波波一样的让人难以理解。 如果想要找树妖,春娘声称,每夜的子时,树妖都会将小妖召集回去,到时候,哪里的邪气重,应该就会是哪里。 这个消息很重要,也不管其他人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我现在能等的就只有时间而已。 空荡荡的包房,只有我与涂春娘,深深的叹了口气,我问起大师兄在轮回城的事情。 她说,大师兄就是在三岁的时候去的轮回城,那里很奇怪,不是指的生在那里的人是超脱轮回,而生活在那里的人知道前世今生。 他们在知晓之前,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也许因为某一件事儿,某一次磕碰,导致记忆骤然苏醒,令他记起了过去的事情,随后,他们会根据着内心中的指示,或是结伴而行,或是孤身一人,抵达轮回城。 因为,当他们想起了前世今生,那将不会在是世界规则内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处可以避开天地法则的地方,而世间,仅有轮回城一处而已。 我深吸路了口气,如此看来,轮回城还的确有着古怪。 大师兄抵达轮回城以后,那里有人负责接待,外面的时节对他们而言就是洪水猛兽,并且,轮回城有很强的禁制,外界之人,根本就难以闯入其中。 春娘能够进去,也完全是由于一次意外。 当然了,现在轮回城散了,被凌霄宫击溃,天地间再无此等超脱仙凡之地。 按道理来说,每个离开轮回城的人都会死,可是,天衰作用之下,这种影响已经变得是微乎其微。 春娘告诉我,大师兄曾评价过,天衰一共为三期。 第一期,鬼怪齐出,万法崩溃。 第二期,天灾地祸,福禄无存。 第三期,天衰劫灭,万物混沌。 而如今的天衰正到了第一期与第二期的过度,天底下各处,灾祸不断,华夏大地,每天都会有重大的事情以及离奇自然现象。 当然了,段子说过,这是99年的秘密,可大师兄自己也说过,现如今就是天地风水彻底崩溃了,进而所导致的灾祸。 万物气候,一风一水,吉凶祸福,也是风水之道。 但若是想要彻底匡扶风水,需要摆下很大的阵法,甚至还不一定能够成功,毕竟,平时那是为一人立下风水,可现在可能会面临的是要为天下立风水。 整件事情的难度可想而知,但大师兄到底是什么石板,我却还是想不通。 至于蜀山到底会不会对大师兄下杀手,我觉得应该不会,否则,不论男女老幼,我一定会让蜀山鸡犬不留。 等到忙完了这边的事情,立即下潜阴曹,秦王我也不管了,让霸王项羽带着人,阴曹地府倾巢而出,就不信他们不服! 在涂春娘的口中也得知了,其实大师兄这些年过的也并不是特别好,每天都是在奔波,虽然看起来只是个孩子,可那份气度,却令人折服。 依她所言,天底下的正道都敬重大师兄的为人,天底下的邪道却又想杀之而后快。 当然了,只要能知道大师兄的踪迹,刀山火海我也不怕! 蜀山在现代人的耳朵里,就是存在于小说以及神话世界的地方,可实际上,它也是存在的。 第2002章 蜀山 确切的说,光听名字就知道,蜀山应在四川境内,很可能是峨嵋山附近一带的山脉统称,也有说是当今瓦屋山的所在。 咱们对“蜀山”最早的了解的到,应该是在环珠楼主的一部脍炙人口的《蜀山剑侠传》系列小说。 但在历史上,也有过蜀山的记载。 神话记载,夏朝初期,神界地气异变,神树爆长万丈,根系如垂天之云,深入盘古之心,盘古之心辐聚周边土石,逐渐扩大,形成悬空之山,是为“蜀山”。 到了春秋末年,一些方士赶赴蜀山修仙,也成为传说中的仙山。 开始有修仙之人在这里结庐修炼,但此时并没有形成一定的宗派,各人的修炼方式也各不相同,全凭自悟。其间有少数人成仙,多为“尸解”,偶然的成分很高。 直到东汉末年,因为蜀山的人越聚越多,形成宗门一部分的修士开始下山降妖除魔,渐渐的流传在了民间传说里。 直到南北朝时期,梁武帝,信奉佛教,身为护教士的他斥蜀山为邪魔外道,招集无数高僧、法师上蜀山修建佛塔。 蜀山盟”奋力抗争,梁武帝人马惨败。经此一役,“蜀山盟”元气大伤,很多以炼丹服饵,僻谷食气为修炼方式的门派因战斗力不强几乎灭门,而仙剑派因法术高强在此役中立下大功,当时仙剑派掌门统合“蜀山盟”十几个门派,成立了“蜀山仙剑派”,简称“蜀山派”,同时在锁妖塔周围大兴土木,蜀山派正式形成。 导致,蜀山的底蕴很深,就连四大家族的叶家也是蜀山派的分支而已。 包括我曾在日本遭遇过的,细竹杨柳剑,杀人百战刀的叶道一,也是蜀山出来的能人。 当聊聊大半晌,时间很快就到了深夜。 我带着涂春娘一起离开,人家跟随了我大师兄六七年的光景,算上今生寻找的时间,也有十年,如此痴情之人,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大嫂,别看我们有婚约,但在二十一世纪的眼中,婚约的契约性已经不如当年那么看重。 如果她能搞定我大师兄,绝对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走在红灯区的街道上,不知道他们几个找的怎么样了,或者还是迷失在了红粉销金窟里。 从古到今,美色是杀人利器,不比刀剑,却又胜过刀剑。 渐渐的搜寻,突然,整条街竟然刮起了阵阵阴风,街道上的普通人,大都被吹的睁不开眼。 越是这样平地阴风,越是说明了必有妖孽出现! 就在这时,明明没有树叶,我却听见树叶哗哗的响声,随着阴风吹去的方向,十几道阴影快速前往。 我第一眼就看穿了本体,那是众多女行尸! 她们的速度很快,好似乘风而起,飘忽到让人难以捉摸,为了能跟上步伐,我拉着涂春娘开始全速奔跑。 彼此距离始终定在不足十米,可他们走到哪,风就会吹到哪,导致沿途并没有人可以看清楚这些人的长相。 实际上,如果停下来的话,她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 沿着街道一直走啊走,到了最深处时,又随着拐入小巷,那里有着一家门口挂喜字灯笼的人家。 红光摇曳之时,大门摇摇晃晃,就好似是刚刚被人推开。 不用多说,所有人肯定都进去了。 可是,我担心打草惊蛇,万一彭灰不在,岂不是麻烦了? 最好是能有帮手跟过来,大家一起,也好能万无一失。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个念头刚起,波隆,阴、阳二位先生,彭家兄弟竟然也相继赶到,看来,他们都发现了阴风的诡异。 大家拱手,波隆说:“原来你们也看见了,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通知你们。” 阴先生说:“那些厉鬼附体的游尸,施法者可凭借着死者天灵盖操纵厉鬼,控制游尸去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情,大家都要小心点,游尸最厉害的不是速度,不是力量,也不是剧毒,而是他们会尸爆。” 彭大说:“我可见过猪妖的尸体爆炸,那味道可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去尝试的。” 彭二说:“尸爆会伤人神魂,大家小心。” 彼此面面相对,古宅就在眼前,我们几个商议着该如何去下手,解决地道那些诡异的妖魔,当然了,最怕的还是打草惊蛇,必须要保证在场中所有的鬼怪,一个都不许跑! 波隆主动出手,他说可以打探一下。 面对的毕竟不知道多少年岁的老树妖,倘若不能万无一失,我心里也是没有谱儿。 问波隆打算怎么做? 这时候,他竟然在包里拿出一节干尸仅有十几公分的胎儿干尸,把尸体放在地下,盘膝而坐,念诵法咒,待他睁开眼的时候,双目化为纯白色。 阴先生感慨道:“借鬼眼,波隆兄弟果然是鬼道高手。” “什么鬼眼?安全么?”我问。 阴先生说:“当然安全,如果是咱们人进去,有阳气,会被凶鬼感知,可世间游离的鬼魂多不胜数,尤其这种胎鬼,能量微弱,去打探消息,绝对不会被发现。” 阳先生说:“此法伤害自身寿命,你我都是华夏修士,在下也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有违天道。” 看来他们几个还不知道我阎罗王的身份,波隆目光恢复平常的模样,眼看的额头布满汗水,接着,他吐了口血,虚弱道:“好险。” “怎么样?没有被发现吧?”我忙问。 波隆摇摇头:“幸亏我躲的及时,让他们以为我只不过是过路的小鬼。” 大家低声问起了里面的情况,经过波隆借鬼眼打探,房间里一共有几十位女游尸,现在它们聚集在主屋内,当中一刻巨大的柳树,探出枝条,刺入每具游尸的喉咙,条条柳枝弥漫着血光。 但最让波隆感觉到危险的,还是那颗大柳树,此柳树与别的不同之处很多,它的叶子是黑色的,树干上长满了眼睛,每一根柳树枝都要快赶上小鞭子了。 听他讲完之后,捉妖兄弟彭大彭二,不约而同的惊呼道:“你是说树干上长眼睛?天啊,一眼一劫,难道它修成劫身了么!” 第2003章 柳妖 阵阵阴风弥漫,当被吹在脸上的时候,感觉凉凉的,并且还会不知不觉中勾起我体内纯阳之气,在红灯区的小巷子,前面无路由,左右又是建筑林立,但这风又是从何来? 涂春娘站在我旁边,她特别严肃的叮嘱我小心点,又说起,前些日子她在被蜀山的人带来的事情,那些人对彭灰可是非常尊敬的,何况,他的妻子还是成了气候的树妖,又怎能弱到哪里去。 在他们几人还在商量对策的时候,我主动说道:“你们几个,有没有把握能保证不会有人,会在老宅里逃出?” 彭大彭二同时问道:“前辈的话什么意思?” 我说:“我可以自己进去,但怕一旦动起手,里面会有人趁乱逃出来,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把所有的妖邪鬼怪控制住,不要让他们给彭灰报信,当然了,若是彭灰在里面,可能就省得麻烦了。” 几人目光微愣,待我缓缓解开缠缚中的北斗剑,又将它横立在手中,剑虽不出鞘,可北斗就是北斗,它在这个世间之上,象征着万物毁灭,主死,主杀,主轮回! 强烈的纯阳气顺着剑鞘开始充斥着弥漫,我难以想象,当北斗有朝一日出鞘,那会是如何的惊天动地? 随着纯阳弥漫,阴气森森寒风有所吹散,如今,这所孤零零的老宅看起来幽暗深邃,淡淡妖气更犹如游丝般向我靠近,不过,最后会被纯阳之气搅的稀巴烂。 彭大彭二,阴阳二先生,法师波隆,五个人警戒般站在老宅的周围,相信以他们的实力,绝对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我回头看向涂春娘,说:“我替你报仇,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她点点头,认真道:“好!我倒要亲眼看着那些与伤害胡宗炎有关的人,他们最后是怎么死的!” 曾经倔强涂春娘,已然脱去往日的青涩,曾经那副少女般清新脱俗的容颜,如今平添了几分娇嫩的妩媚感,当然,涂山本为狐仙,虽然慈悲,但毫不畏杀。 大师兄!那个在生命中有着浓浓色彩的一个人,现在换我来替他遮挡风雨! 如若蜀山敢伤他,我详细他们生生世世都会后悔这个决定! 冲向老宅之时,大门被震碎,门外数十位女子突然转过身,她们张开嘴,露出獠牙,五官狰狞如同野兽一般。 “你是谁!为何闯娘娘休息的之所。” 开口的人个子很矮,五官格外的大,双目好似牛铃一样,粗手粗脚,依照民间术志中所记载,此类精怪名叫“地魔”,是由小孩子尸变而成,喜吃人脑髓,最后却通了神智。 我说:“彭灰在吗?” “胆敢直呼仙主大名,一起上,杀了他。”地魔突然大喊。 地魔尖锐的声音刚刚吼出,只听见身边众人一拥而上,十几位獠牙外凸的女子,她们衣着暴露,必是血奴之身,剑起剑落,北斗无锋胜有锋,剑气纵横之时,犹如玉带围腰,又犹如苍龙抬头。 剑势如轻风乍起,所到之处,摧拉枯朽,大地上的石板被掀的天翻地覆,到处都是凌乱的碎石片,人头乱滚,鲜血飞舞,所有邪魔但凡靠近,也会被单纯的剑气所伤,而这仅仅是未出鞘的北斗剑。 破开周遭邪魔,我又是一记泰山压顶,砸向正门,随着“轰”的一声,房屋坍塌,烟尘弥漫之时,只见一株大柳树坐落在中央。 莫名传来的女子声音回荡在我耳边:“你我往日无冤仇,为何要来捣乱!” 仔细观察,大柳树的树干拥有着密密麻麻的眼睛,每一只眼代表一劫,也证明此树曾被雷劫劈过,但却又活了下来。 它眼睛少说也得有上百个,怪不得敢以娘娘自称,显然,那声音就是它所发出的。 我说:“嫂子,你小心点啊,跟紧我。” 涂春娘有些尴尬:“别,别嫂子嫂子的,你大师兄还没答应我呢。” 我说:“没事儿,趁着他还是孩子,我一定全力助你搞定他!” “嫂子?”对方疑惑道。 我横剑而立,站在柳树近前:“我叫张大宝,今天替我嫂子出气,杀光你们这群妖孽!” 话音落后,随之一步踏天,手持北斗剑当头斩下,阳气犹如实质般凝聚,爆发出强烈的冲击力,但那柳树妖并无慌乱,柳树条飞舞不止,我奔袭的黑暗中捕捉到了每棵柳树下夹杂的人头骨。 同样,更为让人惊讶的是那些骷髅,它们的双眼同时闪烁起红光,无数的骷髅头,就犹如柳树上结出的果实,那些所有的骷髅上下颚不断的碰撞,导致夜空中传来‘啪啪’响声。 正当我的纯阳气要将大柳树所摧毁之际,树干上的眼睛散发出刺目金光,晃得我睁不开眼,随后,“咔”的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击了过来。 避无可避之时,我被直接被击打在了腹部,刺痛感非常强,导致纯阳气被泻掉大半,而后,五个骷髅飞向我的正前方,并自动排列出一个金字塔的样子,它们同时张开口,刚刚汹涌的阳气形成漩涡,最终被骷髅所消化大半。 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下,导致所剩下的阳气皆被柳树条打散。 那些骷髅围着我扑过来,犹如群蜂哲人,每一次的碰触,皆会导致我身体内蕴含的阳气有所减弱。 假如说换做是普通人,可能刚刚的几次,就已经该坚持不住了。 挥剑抵抗,北斗剑乃是天下神兵,虽没出鞘,但也决非邪魅可触。 几次斩下,顿时将五尊骷髅打烂,可是,大柳树干上的眼睛却是格外的狰狞,并在光芒不断闪烁之时,又是令我几次不能直视。 同一时间,周遭土地开始传出’哗哗’的响声,紧接着,又是有一双双手探出,在大柳树上的枝叶不断摇曳,犹如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 涂春娘说:”大宝,柳树成精,乃至阴之体,可孕育妖供他灵差遣,你可千万要小心!” 至阴?我本至阳,何惧至阴,脚踏大地,八卦图浮现之时,霎时间变得好似燃烧中的大火球。 第2004章 傲剑 携带无敌之气,一步步前进,但凡是在柳树身上,出来的妖灵皆被一剑所斩。 他们出现之时虽然有着人的模样,唯独死后却会化作腐烂的根茎。 一次次挥剑,一次次斩杀,暴躁的纯阳之气渐渐驱散周遭的阴冷感,但不知道为什么,越向前走,就越觉得心口发热。 正当无敌之时,大柳树仍然没有成人的样子,它枝干上密密麻麻的眼睛,始终聚焦着我,好似在筹备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直到一路突破到了大柳树的近前,顺势持剑鞘捅入树干时,结果却有意外发生了,柳树眨眼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它突然间化作一位没穿衣服的女子。 女子的她的五官虽然清秀,唯独腹部中的眼睛令人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我的剑此时插在她的腹部,女子非但丝毫没有畏惧神色,反而阴森森的冲着我笑着,除此之外,她的肚皮、胸部,乃至脖颈上全是眼睛。 在彼此拼斗之时,一些串门的小妖怪开始不断的逃亡,但愿他们五个能完全封锁住消息。 僵持的时候,女子冷冷道:”我在此地吸取多年淫邪之念,想要以此来避开雷劫,但你若是苦苦相逼,那本尊今日就将它送给你吧!” 还未等待我以纯阳剑法抵抗之时,地面顿时传出‘砰’的一声巨响,随后塌陷出了一个大坑。 我因失重而掉落,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困在一片泥潭当中。 底部皆为密密麻麻的根茎,几次挣扎,都会被泥潭所吞噬拉扯,导致最后根本无法跳跃而出。 树妖站子大坑的上方,向下注视着我,他放肆的大吼道:“色是堕人泥潭,我以人之淫念为养料,既然你喜欢,那就把它送给你,看你能不能扛得住天诛地灭!” 顿时,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柳树属阴,成精之后选择在此扎根,每日每夜都接受着凡人堕落的淫邪之念,这些个年头就好似压抑在底部的阴暗能量,之所以没招来雷劫,是由于恶念的松散性。 好比树妖,她把自身的邪念皆传递到每一位在红灯区的人,相当于利用无数的凡人替他扛起雷劫。 可今天,她却把那些淫邪之念,通通给了我,这样以来,立刻就会让我被邪念所充斥,引来天地阴阳交汇,自然有雷霆落下,犹如平日里柳树妖所面临的雷劫。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这将是真正的天诛地灭。 涂春娘打算上前来救我,我让她靠后,此等邪晦的力量,她若是沾染,可能这辈子就废了。 柳树妖盯着我看了小半晌,惊讶道:“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没有被淫念入体?” 淫念?这些念头与潜藏在心底的魔比起来算的了什么?魔以万物为食,倘若给它食物滋养,那魔就会变得越来越强,直至有一天你将无法控制。 此时此刻,那些泥泞的黑色沼泽把我笼罩,看着自己的手臂,有着无数的黑色花纹向我吞噬而来,越来越多纹落不断的加深,之后,我的皮肤有些发硬,但是,那些无孔不入的淫念通通被体内的魔性所吞。 占有欲、色欲、贪欲都好似被风吹起的火苗,越来越大,直至火苗会变成熊熊大火,会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给吞噬,这样以来就会成为涛涛烈焰,直至自体内窜出前去为祸。 而我,也将会是魔的爪牙。 当然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抵御被淫念侵蚀的同时,还要防止体内的魔气肆虐,由此一来,我被夹在中间。 在柳树妖惊呼的同时,北斗剑再次展现出了它的神威,这次不是我的力量,而是单纯的北斗之威。 由于一时的不慎,北斗掉落在了泥潭当中,可还未等我去寻找,意外突变,那把北斗剑自己飞了出来,同一时间在虚空中盘旋不止,剑身上沾满的污秽被蒸腾干净。 或许,北斗是因为自己的神威受到了触碰,进而引发它的傲气。 既为神兵,都是拥有自身灵气! 我始终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打不开,就是因为如此。 漆黑如墨的剑身爆发出璀璨神光,由于邪念暴漏在外,九天之上雷法缓缓的汇聚,哪怕没有神明,可雷劫还是蕴含着惩戒之法! 然而,当雷霆闪现之时,恰巧触碰了那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北斗剑。 而雷劫与下雨的闪电有一点不同,雨后闪电那是自然灾害,惩戒之法,则为旱地一声雷,意思是晴空万里的,突然响起炸雷,先有雷,再有霆,而非是先见闪电再打雷。 “轰轰。”几声雷音,随后闪电瞬间落下,眼瞅着电光下沉,连我自己也感受到了毁灭性的灾劫。 就像柳树妖所说那样,天诛地灭,有谁不怕?连神仙都惧天威,更何况是凡人了。 所以,今天北斗剑的出现,的确给我解决了大麻烦,否则,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北斗剑旋转不止,再雷劫落下之际,它竟然拦在中间,‘咔!’又是一声巨响,闪电稳稳的劈在了北斗剑身。 随后,雷劫消散一空,皆被北斗剑所灭。 而这还没有完,一道雷霆过后,接连又来了好几道,谁知北斗剑竟然一一硬抗,更为不可思议的是二者好似较上了劲。 闪电一道比一道猛,北斗剑却是一道又一道的斩。 越斩越猛,到了后来,天地被紫光连成了一线,轰轰作响的雷声连柳树妖自身都被震的口吐鲜血,匍匐在地,她惊慌的大喊:“为什么,为什么雷劫越来越严重,难道是老天爷要杀我么?” 把她吓得够呛,其实我也是格外震惊,此时此刻,黑色的污秽被雷霆震的波及所致,很快就已经成为干涸的地坑。 然而,北斗剑丝毫没有惧怕雷霆,它缓缓的竖立而起,剑指苍天,仿佛它在控诉着什么事情。 剑的傲气是常人所不能理解,它曾经属于北斗星君李远山,也是道尊第十三个徒弟。 第2005章 失明 虽然,我曾经通过远古秘境窥视到了当年天地间所遭受过的种种事情,可归根结底,还是不知道,李远山的过去。 坦白的讲,我对他印象非常不好,一个浪荡多情,不负责任的人,但凡爱上的他的人,哪有一个有好的结果? 当然了,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昆仑山下,李远山剑指苍天,不顾道尊阻碍,持剑孤身杀往天宫。 没错,他为的是夏玲珑,但如今却给夏玲珑造成千年来过不去的心结。 我是他的后世,又是北斗剑的半个主人,还修行过李远山的无极道,又与他曾经有过瓜葛的女人再起瓜葛。 当然了,宿命是说不清楚的,就好似前世的李远山喜欢夏玲珑,今生的我,成了夏玲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此剑昂扬,任由雷霆一个接着一个的落下,天雷震耳,轰鸣声仿佛要将大地所撕裂,一声高过一声的强大之力,终于,柳树妖被震的吐血,就连我也很快有些吃不消了。 实在是太强了,站在早已干涸的大坑内,我有好几次差点屈服于天威。 可是,当看到北斗剑昂扬的模样,心里不禁的自问,妈了个鸡的,我特么会连一把剑都不如? 如果比不上它,此剑又怎么可能会让我轻易的将他拔出来! 漆黑的夜空早已被频频的闪电所照亮,天地间丝毫没有雨气,反而充斥着种种焦躁的硫磺气息。 我抬头看天空中的北斗剑,精神上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北斗剑比起天地之威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所以,每一次雷声都会令我头皮发麻,四肢渐渐的有些僵硬了。 终于,在这场旷日的拉锯战中,雷声不断,它的余震却已经超过柳树妖所能承受的范围,而且,她还是在北斗剑的旁边。 我熬死了柳树妖,担心的看向外边,涂春娘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 她始终与北斗剑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而涂山氏为心底纯洁之狐,以天地正能量自然会排斥雷霆干扰,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 随着阵阵响动的天雷,很明显,都是冲着北斗剑去的 而我又是幸运的,因为恰恰处在北斗剑的正下端,被它所抗住太多的雷击。 密密麻麻的雷电暴雨一浪高过一浪,北斗剑始终凛然不动,但它的坚持终于还是没有太久,我眼见着九道雷霆先后闪现,最终汇为一体,形成了毁灭性极大的威力。 当时我就记起来了,这特么是“九龙归一,天诛地灭。” 雷城一共十二道城门,最顶端居住着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他老人家身为万雷之主,主掌着天地间的一切正法。 当同时雷霆九道,说明过了九重天,打开十二雷门,自此之后,雷劫将会一个比一个强,直到最后惊动普化天尊,他会亲自降下神霄雷,假如抗的过去,就可特招为仙,抗不过去,自然灰飞烟灭。 所以,在传说中,古代的修士会闯十二雷城,一共十二道门,登顶为仙,退一步灰飞烟灭。 眼看着雷城被开,我心里也有些打起了鼓,这特么要是完全爆发起来,那必然是会殃及池鱼。 情绪还是非常紧张的,很担心万一北斗剑没抗住,给我劈上咋办? 此等雷劫,得是僵尸中最高等级,不化骨才遇到雷劫。 人家什么妖怪?那叫万劫不灭,能手刃大罗金仙,我只不过是地仙之能而已,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但随着九道雷霆的同时落下,北斗剑发生细微的变化。 剑鞘缓缓的动了!我没有看错,它的确是动了,缓缓的挪动之时,一道寒芒自其中闪烁而出,一瞬间的功夫,凛冽剑光刺的我完全睁不开眼。 我有无数次的想要睁开眼,可眼睛真的太疼了,妈了个鸡的,它只是一把剑,难道说连看都不愿意让我看么? 次奥,老子今天非要看看,它到底长得什么样! 手掐法决,咬破食指,以道符封印额头,但还不算完,吕祖心经同时爆发,纯阳八卦六十四拳被我一一练出,目的只为了能够抵御的起这种伤害! 可雷劫的孕育前夕的威压,以及北斗剑自身的凛冽光芒都在的对我造成伤害。 眼睛很热很热,待莫名吹来的热风所刮,好像有水滴落下,可我并没有哭啊,又怎么会有泪水?不对,为什么闻起来很腥,渐渐的,当飞散的泪水滴在我的唇角之时,我竟然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没错,是血! 竟然流血了?很热,很疼,但是我却在一片白芒之中有了一丝视线,虽然还有点点的模糊,但也看到了周围的情景,八卦纯阳之气已经在的手中已经达到巅峰,我的头上是北斗剑,北斗剑的上方则是已经大开的十二雷门。 或许这就是当年李远山以剑逆天的桀骜之心,今天他的剑却立在我的头顶,哪怕在面对意外来临的雷劫,也不愿意让我去看一看它的真容。 所以,我咬着牙,不管是多么的疼痛,我都能忍得下去,因为我不甘心就这样去做最底层,也不甘心成为夏玲珑的讽刺,更不甘心我张大宝的儿子会姓李! 妈了个鸡的,你只是一把剑,在我的眼里,你没有资格来选择我! “轰轰轰…。” 又是频频震彻天际的雷威,再加上不断震颤大地,甚至仿佛要将大地掀了底朝天,毁灭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而此时此刻,北斗剑自己开始缓缓的出鞘,剑身在我的眼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随着十二雷门内紫电光晕的凝结,北斗剑‘嗖’的一声被窜了出去。 它好似流星赶月,闪瞬即逝,眼睁睁望着它刺入到了雷云,随后,那道白芒开始不断的旋转,与雷云展开激烈的交锋,随着“砰”的一声,雷云崩溃。 天地间肃杀之意仿佛被秋风所吹散,然而,一片狼藉的院落当中,我眼睁睁看着北斗剑顺势落在我的身旁,随后,我的视线开始渐渐朦胧…朦胧…朦胧,直至完全消失。 我摸着自己的双眼,有些惊慌,也有些虚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的朦胧,看不清了,我真的看不清了! “我,我…我的眼睛…!” 第2006章 指月现(长更) 微风拂过,吹在脸上的感觉带有着几分潮湿,同一时间,天地的变得一片肃寂,刚刚的雷暴消失无踪,我的视线一片漆黑,没错,再三确认之后,可以完全肯定,我失明了! 刚刚的北斗剑用它的傲气战十二雷城,以剑破开那毁天灭地的雷击,同样,也用自己的傲气诠释出了什么叫做虎威难触。 我的眼睛很疼,虽然非常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可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现在什么也都看不见了! 突然,涂春娘搀扶着我:“张大宝,你怎么了?说话啊。” 短时间的虚弱感,说话都变得很困难,再加上满肚子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浑身上下更是疼的要命。 “柳树妖呢?” “已经死了。” “彭灰呢!看没看到他?” 正在我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界通缉犯张大宝,怎么?你还没死呢。” “你是谁!” 我顺着声音抬起头,现如今虽然还在地坑当中,由于刚刚雷击的缘故,脚下的地面也已经变的坚硬。 “你来找我,不知道我是谁么?” “彭、灰!” 这二字令我顿时大怒,虽然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我仍然托起疲惫的身躯,一跃而起,顺着声音的方向飞起就是一腿,“砰!”的一声,踢空了。 “张大宝,左边!”涂春娘大喊提醒。 我顺势变换拳脚,八极崩拳奔着左侧而去,提前抢先的一次出击,显然与对方来了次碰撞,此时的愤怒早已充满了大脑,我一定要宰了他! 力道的分开,能够感觉到刚刚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紧接着,涂春娘又说:“大宝小心,他在筹备邪术!” 邪术么?吾乃是真龙魂魄,又何惧天下邪术! 双手掐诀,一记指法点在天灵盖,霎时间,身体感受到了一阵轻盈,魂魄瞬间离开身体,可奇怪的是,我仍然什么都看不见,唯一比较值得庆幸的是龙魂带来的感知绝非人身可以比拟。 在腾空而起的一刹那,肉身会成为软肋,涂春娘柔弱,对我的保护肯定不如小金。 那大蛤蟆太不仗义了,关键的时候,竟然因为搞对象的事情与我闹脾气。 但思绪很快就被彭灰的行动所吸引,分不清楚他的样子,在感知下观察,彭灰就是一团白色的能量。 所以说,当他移动之时,我能在第一时间有所预判,并且立即做出反应! 二话不说,迎面扑过去,而飞来莫名的袭击令我有着几分熟悉的感觉,没错那就是受万寿春的草木之力,待无数的藤条缠绕在龙身的一刹那,我立即做出反应,狠狠的就是一招神龙摆尾。 “轰轰”的震颤声犹如再次掀起了雷霆,神龙开口,一记烈焰喷出。 这是我当年与张三丰在天河时候的所能表达出的实力,所以说,如今化龙,已然是成为超脱化生道的神仙。 但是彭灰却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他非但没有还击,反而选择坐以待毙,任由我击打在他的身上,结果,随着‘砰’的一声响,彭灰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不断的嘶吼,到底在哪? 万寿春,我大哥的药胎在哪! 此时,涂春娘又喊道:“大宝,小心你的肉身,他被彭灰以触手缠绕,打算要吃了你!” 我没有想过,这样一位普通人间修士,会对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但若是深追究起来,最大的责任还是在于北斗剑。 妈了个鸡的,如果不是北斗剑亮瞎了我的眼睛,何苦像是现在这样被动? 二话不说,急忙调转了龙身飞回肉体,眨眼之间的融合过后,的确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扎向我。 此时,彭灰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他说:“张大宝?你名震三界又能怎样?在老子的地盘,是龙你也得盘着。” 霎时间,一阵锥刺般的感受袭卷而来,我感受到了一种切肤之痛,同时,又有着一段诡异的力量直奔向丹田。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甚至不知道对手到底什么样子。 可在纯阳之气被封锁的一刹那,涂春娘也受到袭击,她在痛苦闷哼过后,重重的摔倒。 如果让那团诡异的力量深入到了丹田,局势必然会更加的令人难以掌控! 千钧一发之际,始终不曾为我所用的北斗剑,这一次竟然自觉到了我的手中,它犹如听话孩子,在想起它的时候,“嗖”的一声,被牢牢握紧。 同一时间,刚刚所有失去的力量又回来了。 北斗剑中庞大的杀意瞬间侵入到脑海,这也是我与北斗的第一次接触,于是乎,我用力的挥动,导致全身上下所有的束缚通通断裂。 “怎么可能!”他惊呼道。 北斗剑虽然还没有出鞘,比起以前的烧火棍强大了很多,如今更是能令我勉强驾驭起凌厉剑意,此时表现的力量早已经超脱我的预料。 难道说,我刚刚宁愿瞎眼也要看一看北斗真容的做法,引起了它的认同? 但事实所表明,北斗剑真的很强,周身肆虐的剑气,哪怕我的眼睛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周围飞扬的石土。 视力虽然消失,但却帮助感知变得越来越清晰,周围一草一木,甚至百米之外的蛐蛐昆虫,它们都在我的脑海里得以呈现,非常奇妙,好似举手投足都能被我所掌控。 脑子里又想起了‘无极道’,毕竟,我的眼睛受伤与柳树妖、彭灰全部无关,直接造成伤害的就是北斗剑。 站在空旷地,我冷冷的说:“我大哥的药胎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生死难两难,不得超生,永生永世承受地狱魔火说之苦!” 彭灰与我之间的距离,最多不过十几米,他惊讶的问:“你的剑到底是什么?” “药胎,你交还是不交!”我缓缓的举起北斗,肃杀之意笼罩方圆数十里。 当然了,这只是杀意,还不足以对人造成什么生命上的伤害,唯独会让普通人觉得不是舒服,但若是将所有的杀意聚焦到一个人的话,同样会起到不一样的效果。 这就好比关羽打仗,骑马抬刀,没等斩呢,对手已经吓破胆了。 彭灰像是很纠结,但随后,他又坚定的说:“你是杀不死我的。” “那就去死吧!” 北斗剑顺势斩下,犹如跗骨之蛆的剑意追袭对方,但我真的不想斩了他,毕竟,大哥的药胎生死不知。 结果,更加让我意外的是彭灰再次大喊:“金牌顾问,你们不是答应要保我么!快来啊!” 随后,悄无声息的来了几道锁链,我的手脚皆被捆缚,速度太快,连我都没有做出反应。 可等再次打算反抗之时,又有人跑过来连忙喊:“都别动!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在与彭先生做生意,敢问阁下可是阎罗王张大宝!” 随时谄媚的声音,可你却听不出低三下四的感觉,纵观这个世界上,唯有指月阁一家而已! “你是指月阁?” “对对,张先生是我们至尊级客户,这次真的是不好意思,我叫小胡,与小唐那个傻子是同事关系,请多关照。” 我还想挣脱,可锁链格外的紧致,几次未果,我也是十分的意外! 待我还想要全力以赴的时候,对方又说:“别别,咱们不是敌人的,我们指月阁楼专门服务高端客户,只要你付钱,我们什么都可以帮你,而且要比凌霄宫那些杀人犯更加的讨人喜欢,以张先生以往接触的经验来看,想必对我们还是非常了解的。” 指月阁很神秘,待我实力越来越强,哪怕接触到了西王母,接触到了泰山王,接触道尊、二郎神,以及所有的天兵天将,还有隐藏在传说中的人物们,他们与指月阁比起,就好似脱光了的大姑娘一样透明! 我今天就是为了来救人的,彭灰就在眼前,很显然,刚刚的北斗剑意,已经对他造成了伤害,否则他也不能关键的时刻叫人来。 我说:“放开我。” “可以可以,但前提条件您不能杀死他。”小胡说。 “为什么!” “张先生,您是客户,他也是客户,如若您出的起买他命的条件,我们倒是可以帮你杀了他,当然了,您要是不想付出代价,也可在明日以后再做动手。” “我大哥万寿春是你们抓的?”我又问。 “哦哦,您说的是山神爷啊,我记得呢,的确是我们帮他做的,当然了,您要是付出足够的条件,我们也可以帮你把他救出来,甚至复活。” “什么意思!我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你们难道要反悔么!”彭灰急了。 可他越是这样的愤怒,我心里越是更加的好奇,到底指月阁的条件是什么? 但是小胡对于彭灰的指责,却是丝毫都不在乎,他说:“你怎么能喝张先生比?他是主掌阴曹地府,手握阴兵的贵人,我们指月阁的生意还得仰仗张先生。” “我大哥呢,让他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你们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大喊道。 小胡立刻欣喜万分道:“阎罗大人,您说的是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 “那好那好,我这就帮您的忙,但是我的条件您也听一听,是这样的,指月阁的买卖想要扩大一下,承包阴曹地府的阳寿、投胎业务。”小胡认真道。 第2007章 回长白(长更) 这帮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连阴曹地府的主意都打,还要做投胎业务?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也在感受起束缚,虽然眼睛瞎了,但感知力却会开始成长,缠绕在四肢的铁链,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力感。 就是当你刚准备用劲,所有的力气却会随之扫空,变得什么也没有。 不过,我与别人不同,自身还有着龙魂的。 彭灰不停的抗议,后来是把小胡搞急眼了,他竟然直接怒斥彭灰,居高临下的态度,令我十分震惊。 同一时间,被伤的涂春娘也来了,她站在我的身后,提醒我小心点,告诉现在我的周围一共有八个人,他们穿着黑衣斗篷,戴着巨大的斗笠,遮住了全部的脸。 无声无息站在周围,别说我了,就连涂春娘自己,如果不仔细的感知话,也容易忽略他们的存在。 我不是第一次接触指月阁的神秘,所以,在这点心里的承受力还是有的。 我冷冷的问:“说说你的要求。” “小胡相信张先生,八奴,快快给张先生松绑。”他说。 随后,原本缠绕在四肢的所有锁链,皆在不约而同的脱落! 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我的确没有感受到八奴的出现,光凭这一点,指月阁绝非是普通的势力。 彭灰很紧张,他站在不远处,我的北斗剑异常凌厉,哪怕不出鞘,却堪比上等神兵。 就连小胡也是频频赞叹,声称北斗为三界第一神兵。 原来,小胡找我也是想要谈一谈碧海金睛蟾配种的事儿,但当被拒绝之后,是指月阁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打算承包投胎业务。 意思是,只要你付钱,找到指月阁楼,下辈子想成什么样的人,去某个某个地点,某个某个人家,这些所有的条件都可以满足你。 当然了,这个业务必须得有阎罗王帮忙。 没有阎罗点头,人死之后,魂魄被鬼差勾去,试问人间有几个人不做亏心事?所以说,早晚还是要去地狱过刑。 他们想要把我买通,让人死之后免去这一点。 甚至还想推出长生业务,学一学吴承恩笔下孙悟空大闹地府,划掉生死簿的行为,让凡人得以长生,增寿等等业务。 毫不否认的说,这些个说法都是异想天开,虽然说我能做到,可若是真的这么做了,那问题就麻烦了,到时候天地秩序失衡,最终的结果将是全部毁灭。 好比道教中赞同的放生,因为放生可以维护生态平衡,比如什么季节该放什么,什么生物能放,什么不能放。 有一些人会放外来入侵的物种,尤其是那些自愈为慈悲,却瞎放乌龟的居士们,难道不知道巴西龟会破坏环境么?当追杀鱼虾,撵的河流生物皆无,你慈悲将是罪孽的源泉。 还有那些保护了流浪狗,流浪狗咬死人,是不是你在杀人? 你放了鱼,鱼吃虾,虾死了呢? 所以说,放生的宗旨不是自私的积累福报,而是为了保护生态平衡,保护自然,维护地球大的环境,这便是道法自然。 现在,指月阁的提出的条件,就是破坏自然平衡的行为,最终会导致万物寂灭。 可他非常的激动,声称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生意链。 我问他,万寿春呢? 小胡认真的说:“万寿春被制作为药胎,但是还有一位神魂,若是张先生答应我们,我可以帮你恢复万寿春。”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我又问。 小胡始终声音温和,语气很缓慢的说:“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了,生死由命!”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您虽然贵为阎罗王,可您杀不死我,还有,我们对您的态度完全取决您在指月阁的地位,倘若对金牌顾问动手,对您自身的影响也会非常的不好。” “你们真的什么都能做?”我又问。 “当然。” “那能不能复活她!” 说着,我将诗雨的命灯在怀中取出,小胡看了看之后,声音不再如之前那样的骄傲,他沉思道:“这个啊,这个…,这个有点难度。” “难度?” “您是阎罗王,当然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魄,让我们复活,除非找他另外的魂魄,可是难度很大,很大,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那以后就不要说自己无所不能。”我深深的呼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小胡紧跟着,又反问我如今考虑的怎么样?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先把我大哥恢复再说。”我说。 他的意思是,只要我答应,他立刻就可以帮忙去做,若是不成功,我是完全可以反悔的。 但我声称自己是言出必行,绝对不能撒谎。 小胡纠结了小半晌,又说:“那好吧,八奴,把万寿春先生救出来。” 彭灰开始大喊:“不要不要。” 旁边的涂春娘告诉我,那八个怪人竟然同时出手捉彭灰,彭灰因为害怕就开始跑,可那八人速度极快,锁链齐出,将对方牢牢锁住,又由一人持刀,划开了彭灰的胸口,一把掏出心脏。 明明心脏是在他的腹部取出来的,可他没有出血,心脏同样也是没有跳动感。 由小胡拿着心脏递给我,又说:“这个就是药胎,您只要把他放在土里,用不得一年半载,山参灵智将会再次复苏,你放心,如果是别的灵药我或许没有把握,但万寿春很强,灵体凝实,意志坚定,区区几年的功夫还不足以抹杀他。” “还给我,还给我,你们这群骗子!”彭灰开始挣扎。 小胡说:“我们之前只是答应帮你捉药胎,而且你已经有了八年的生命,时间也已经很多了,而且,我可从来没答应会保护你一辈子,现在张先生给出的条件非常优厚,我们自然要帮他了。” 双手接过了那颗心脏,闭上眼之时,它带给我的触感的确是很熟悉。 而彭祖世家,以药为心,孕育自身为胎,药物滋养会通过全身,进而补充身体机能,所以可以长生,此等神术,的确堪当夺天地之造化。 彭灰竟然又被指月阁的八奴杀了。 我今天明明是来报仇的,可柳树妖被天雷震死,彭灰又被指月阁所杀,好像全部都与我无关。 待小胡眼巴巴的望着我时,我说:“金蟾配种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你,但是,阴曹地府的秩序不能乱。” “什么,你不是答应我了么!”小胡情绪激动。 我说:“我答应是答应了,但我答应是金蟾配对,没答应说要帮你解决掉阴曹地府的麻烦啊,还有,你说改运投胎,这是不符合天运所归,跳过阴曹地府的方法怎么行,如此下去,秩序混乱,阴曹地府也将荡然无存。” “你,你你。” “你什么你?试问我哪一句话说的不对?” 此时,气氛有了一丝凝固,但如今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没必要在保留实力,何况,自从瞎眼了以后,虽然试了几次还是拔不出来,唯独北斗剑好似更加顺手了。 这时候,小胡语气严肃道:“张大宝,你确定要戏耍指月阁么?” “说话要讲究证据,我可没有戏耍你”我说。 “好,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如实禀告总部,张大宝,你不要侥幸心理,一旦指月阁认定你该死,谁也救不了你!” 这种威胁的话,换做以前或许还好用,可现在我却笑了。 “该死?老子本是阴曹地府的阎罗王,统领百万阴兵,你说我该死?” 小胡被刺激了,本来以为他会与我动手,谁知道竟然转身愤怒的离开,当我感知他们越走越远之后,心里多少有些犯起了嘀咕,看来,搞不好自己又要多一个敌人啊。 凌霄宫、指月阁、天庭、没出世的大巫、幽冥地府,此时看来,好多隐藏起来的势力,都在渐渐露出苗头。 我深吸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中原大战必会进行,只是时间或早或晚,毕竟,开天神斧是凌霄宫势在必得,中华龙骨是天庭势在必得,禹王鼎又是所有势力势在必得。 这时候,涂春娘问我什么时候去救大师兄? 现在的交通比较发达,两头都是重要的事情,首先,万寿春的心脏必须要尽快安葬。 在我们一连番的打斗,红灯区已然像是被台风侵袭过的那样,破破烂烂,凌乱不堪。 波隆他们五个也做好了本职工作,只是很意外的事情发生,导致阵势太大,将彭灰主动给引来了。 我直接问他们,想不想当阳差,在阳间办阴间事,为子孙积累福报? 五个人听后立刻点头,纷纷表示愿意为地府效劳。 我给他们五个一人写了一道符,叮嘱睡觉的时候要在床底下放一碗水,拿着这道符入睡,做梦会入阴曹地府,受奉阳差,佩带要拍在阳间行走办事。 因为眼睛的问题,涂春娘开始负责帮我指路,可他与时代脱轨的比较厉害,还是由波隆负责帮忙搞定各种证件的问题。 之所以把大师兄的事情暂且放下,最主要还是因为时间不得等人,大师兄不会出事,蜀山也绝对不敢轻易杀害华夏守护神。 我在提前过阴,找到霸王,让他纠集兵马上界围蜀山,不放他们任何一人下界,但我不到之前,绝对不允许大规模冲突,以免影响凡人生活。 等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毕,我、秦王、涂春娘一同回长白山老林,坦白的讲,十几年的没见,我也很想念大宝儿二宝儿那俩可爱的小孩子。 第2008章 天池水府 秦王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他整个人表现是十分郁闷的状态。 万幸的是自从被北斗剑伤害过的眼睛,也在过后恢复如初,比起以往,更像是一场大病初愈的眼疾,后来,我曾经仔细的观察过北斗剑,感觉剑鞘要比以往更加的光滑,抹在手中的感觉,也不像最初那弘扬冷冰冰的。 至于秦王的郁闷,更像是失去自身的位置感,毕竟现如今的世道,已经再也没有金戈铁马逐鹿中原的英雄壮举。 飞机到达吉林后,大都市的喧杂浮躁,好似通通戛然而止,九月期间,山里已经很凉。 我们三个人加上一只蛤蟆,按照曾经的原路行走,正好天池近在不远,到此难免想起十多年的时间,卫河龙王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们三个沿着小路上了山峰顶端,王北几乎丢了半条命,坐在石头边喘粗气,此时清澈的天池水仍然静静的聚集在此,这里也是当年大战时我所登上的侧峰。 与远处密密麻麻的游客区比起来,这里倒是更加的寂静一些。 长白山龙脉之战,大师兄一己之力护我周全,此等情谊,永生难报。 ”张大宝,你带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快点找个地方休息,我一会儿该吃药了。”秦王说。 我说:”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水下看看。” 涂春娘疑惑道:”下水?肉体凡胎可要小心点。” 我点点头,知道涂春娘担心我出事儿,毕竟,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可以去蜀山要人。 此次本打算以龙魂前往,为了不引起关注,站在高山之巅,深吸了口气,魂魄悄然而出。 古人常说,龙行有雨,虎行有风,这句话还是有所依据的,当龙魂飞出,乌云瞬间密布。 我在电光火石之间下入天池,我本以为做的很隐蔽,可后来还是有长白山发现龙的传言走出。 很快到达了底部,天池水府,乃是集风水精华的气息,也是龙脉凝聚之地。 在清朝时候,长白山附近一草一木都是受到保护,老百姓若是敢乱砍乱伐,可是要杀头的达罪。 很短的时间,我潜入到了底部,除了一些虹鳟以外,水质清澈,并无什么仙宫之说。 但这只是在外人看起来的而已,真正的仙宫是处在地心穴眼,那里源源不断的向外喷涌出甘洌泉水,虽然洞口很小,但对于魂魄来说,还是能够轻易前去。 就这样,我顺着泉眼到达底部,很快便到了一处由透明琉璃所形成的小型的山洞。 所有的水流经由山洞两侧而过,抬头仰望,流水宛若浩瀚银河,闪烁晶莹微光。 并且,还看到有一条青黑色的大蛇盘在洞内。 它的头上长着肉瘤,身体表面的蛇鳞有许多已经脱落,或者说,更像是刚刚长出来的一样。 我的到来,让大蛇警惕的睁开眼,蛇头扬起,缓缓的吐着信子,像是已经做出攻击状。 此时,我又发现了奇怪之处,大蛇的尾部被铁钩勾住,周围有着一滩血。 ”是谁伤的你?” 我以龙魂缓缓开口,大蛇听后明显一愣,疑惑的回道:”您您,您是天师大宝?” 我叹息道:”小卫,好久不见,你恢复的怎么样?” ”真的是您!” 见他伤的不轻,我叹了口气说:”多年不见,我以为龙祖,现在倒是可以助你恢复伤势。” ”谢谢,谢谢天师。” 卫河龙王的情绪十分激动,它本是尘世间的泥龙,当然懂得万龙之祖的祖龙代表什么。 十年生死两茫茫,我在不断前行的路上,遇到了很多的人和事,没有他们的帮助,也不会有站在此地的今天,好似卫河龙王,当初若不是它,我怕是早早在与他人水中厮斗之时溺死水下。 缓缓的靠近大蛇,以龙魂滋养卫河龙王,很快,它额头上的肉瘤开始起了变化,乍看犹如等待绽放的花蕾,舒展过后,一只角缓缓的凸出。 水晶的洞府之内是,我因为是魂魄所在,无法感知到其中的而温度,但随着卫河龙王的变化,阵阵的雾气将它所笼罩,眨眼之间,它好似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茧蛹。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直至水晶洞府内凝结出冰晶过后,卫河龙王破开白色的茧,重新龙身的探出,显现出它本来的身姿,通体黝黑铮亮,鳞片闪闪发光。 蛇头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双角龙首,它与我凝视,兴奋道:“谢…,谢谢天师大恩,卫河必将以命相报!” 因为祖龙之气的刺激,之前卫河龙王受伤退化为蛇的伤,完全治好了。 现在身边也缺一些人手,我所猜测的中原大战或早或晚,一定会再次出现,也许,在战过后,天地间的格局也将会有一个新的变化,身为阴司之主的我,首要职责便是维护因果秩序,让善人得以回报,令恶人得以受刑。 救卫河龙王,也算是给自己未来积蓄下本钱。 我直言对他道:“你我缘分很深,现在我已为祖龙之魂,在阴曹化身阎罗,主掌善恶因果,但天衰之下,必将会对凡人造成毁灭性的伤害,既为阎罗,也有责任出一份力,你可愿追随与我。” “卫河这条命是您救的,日后必听天师差遣!” 它缓缓的垂下龙首,算是表明了态度,我们沟通过后,决定离开水府,上岸之后,我交代他睡梦受封。 意思是在梦中进入阎罗殿,接受阎罗大印封官,从此以后,也得幽冥地府之龙。 在出去之时,天池水开始不断的翻腾,进而导致了水天相接,形成瓢泼大雨,自然也躲过了凡人的眼前,至于日后的传言怎么说,但终归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 卫河龙王自名为卫河,在祖龙之气的帮助他,他脱去蛇皮凡胎,应劫化龙劫数,随着九道雷霆过体,他又一次恢复曾经睥睨天下的模样。 我站在山顶,望着他化作黑风,形成罕见龙吸水的自然奇观,待狂风暴雨过后,一位样貌俊朗,年纪20岁出头,目光坚毅,唯独皮肤略黑的青年自风暴中走出。 他单膝跪地:“多谢天师帮助,卫河早年差一步可化为人身,奈何受伤被镇,导致修为退化,却不想今日因祸得福,超脱桎梏,摆脱凡尘劫障,自此愿为天师鞍前马后!” 第2009章 赶山人 卫河龙王化身为人,唯独额头上长着两枚龙角,乍看倒是还挺威风的,而且,他的实力与当年白伍相仿,唯独白伍是蛟,而卫河龙王是龙,后者肯定要比前者强出一截。 又有了一大助力,心情比较舒畅,蜀山之行,前路未知,能够传承数千年的门派,假如真的像草鸡一样,必然也不敢招惹大师兄。 在卫河的加入,涂春娘、秦王、就连小金也露出了头,他们对卫河长犄角的模样深感好奇,观察了小半晌,还是秦王王北率先开口:“小伙子,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本王封你做三军统帅!” 卫河龙王好似自动过滤了他的话,气得秦王大叫,要不是我出面干扰,我觉得卫河应该会把他揍一顿。 救过了卫河之后,我提议大家现在就去万寿春当年所在的树洞。 春娘很着急算,她几乎是每隔一小会儿都要问我什么时候出发去蜀山,抡起焦急的心态,我比她还要难受,我也心里也是一直都很着急。 但在路上我也问起了卫河受伤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说:“前些时日,山里有一味‘琥珀草’成熟,我正好处在恢复身体的关键时期,心里一时间按耐不住,便离开了水府,谁知道遇上一伙人。” 我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赶山人,专门在山里搜集天材地宝,对大山里的精怪都十分熟悉,一共有三个,各个精通绝技,在我前去摘草的时候,谁知道那里早已经提前设好陷阱,一时不被,琥珀草被他们夺去,自己也险些被生擒。”卫河叹了口气。 赶山人是外八门的行业,泛指不被社会主流所认可的神奇行业,在东北比较常见,源自于古代那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临近大山的人,除了自己农耕以外,看季节,选择山上野生动植物成熟时候,上山采集珍惜药草,围猎野兽,贴补充实家用。 赶山人就是专门从事这些工作的人,他们不耕田,对大山更加专业,熟悉山林环境,生物的生长周期,动物的分布和迁徙路线。 知道如何采集,狩猎不会造成毁灭性行为,可以做到持续发展,生态平衡。 而山里的精怪多,那些赶山人自然也懂得一些万物相生相克之法。 卫河龙王因为受伤,只好化作蛇身前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他声称对方一共三人,一个善射箭,一位善陷阱,还有一位方士懂得符咒法门,至于传承何门何派他看不懂,唯独对方出手间,竟然可以封住他的法力,成为普通的大蛇,要不是靠着皮肤坚硬,力大无穷,当时可能就完了。 在长白山发现赶山人,十有八九是奔着山参来的,现在万寿春已经不在了,他的子孙后代没有庇佑,难免会被有心之人惦记。 但是,他们也让我心里好似压上一块儿大石头,万寿春是要安葬的,可若是被赶山人发现,那该怎么办?显然他们已经盯上了这里。 凭借着记忆一路找回的途中,需要路过大山低谷内的由树叶所堆积的小道。 这样的路是很危险的,因为常年雨水的缘故,有的地方塌陷出大坑,但由于树枝树叶的堆积,会令此成为天然的陷阱,我、涂春娘、卫河还行,毕竟都是懂得修行法术的人,唯独秦王王北,他这个中药罐子很是麻烦的。 果然,我们走着走着,他突然“哎呦”一声,脸朝下,直接摔在了树叶里。 怕他出事,我第一时间检查,好在没有掉大坑里。 扶起来的时候,王北怒骂:“谁这么缺德,竟然在底下拉线,玛德,差点没摔死我!” “拉线?” “对啊,就是这个。”王北弯腰找了找,很快,他拿出一段红线。 我接过来检查,此线并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可什么会觉得很奇怪呢?更何况,这里是大山,谁闲着没事儿在这儿放线。 卫河却从旁沉思道:“天师,我记起来了,我在去取琥珀草之前,也曾见过这样的红线,当时没当回事,后来就被赶山人差点围杀。” “糟了,难道是封山!” 看向前面的丘陵,穿过树林就要到万寿春的树洞居所,能在此发现红线封山,莫非是打算对大宝儿二宝儿动手? 心里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虽然树林太密,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问小金:“带我去前面,快点。” 它呱呱的叫了几声,仍旧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当时就急了,愤怒道:“小金,你特么要是再跟耍脾气,信不信我把你交给地藏王菩萨,让你天天去念经当和尚!” 还别说,我的威胁果然起到了效果,他在呱呱叫了声之后,还是选择离开了我的兜,落在地上后,瞬间的犹如大象般。 开始它耍脾气我没愿意与它计较,现在什么形式了?搞不好大宝二宝有危险。 “春娘,你与王北慢慢走,卫河跟我去!” 小金屈膝蓄力,“呱”的一声叫,好似子弹般弹射而出,眼前风声肆虐,沿途无数树木倒塌,入山时没选择用小金,主要还是因为它在凡间的消耗太大,几次飞越过后,身体便坚持不住了。 卫河是龙,为化生道,虽能承载凡人,但却会重若千金,试问天下,再也没有比小金更适合的了。 无数的树木倒塌,黑龙相伴左右,连续两次跳跃过后,我们便已经入了大山深处,曾经熟悉的树洞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待视线渐渐清晰之时,身为妖狐的胡仙姑竟然趴在树下睡觉。 而大宝二宝被人用红线缠绕的严实合缝,唯有小脑袋在外面露着,他们旁边的三个人正用红绳向外拖拽,好似非常害怕吵醒胡仙姑。 眼看着他们即将捉到大宝二宝之时,小金轰然落下,妈了个鸡的,从来不打算杀凡人的我,现在也有了杀心,在地动山摇之时,那三个人见到我更是面色大变。 第2010章 骑龙而归 三人掉头便跑,卫河俯冲前去追击,对方当中有一个瘦子,他竟然在连续翻滚过后,回身就是一箭,眼看着羽箭射向卫河的眼眸,速度奇快无比。 卫河已经不再是前些日子的大蟒蛇,神龙怒吼之时,音波震荡导致羽箭偏差,但是,另外又有一老头居然掐符念咒,眼见符咒化灰过后,一只大手竟然自虚空中的符灰探出,狠狠的抓向卫河。 两个人从出手时候就看出来了,彼此配合的天衣无缝,先由羽箭骚扰,再由符咒袭击,可当卫河已经做好应对的时候,意外再起,两侧小树不知何时被弯曲,待松开过后,树枝弹射出一张大网,从天而降覆盖向卫河。 我在一时间想到了“天罗地网”,不是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而是三个人配合的宛若一体。 出手之时,令人防不胜防,当卫河的注意力在羽箭,立刻便会有符咒袭击,他转身抵抗符咒的时候,又会有从天而降的大网。 并且,大网覆盖时,事情还没结束。 那个书懂得符咒之法的男子,他在连续掐诀的同时,周遭风云大作,竟然刮起了一阵阵的白毛,看似像柳絮,但却会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 看来,在我们刚刚踏入大山的时候,对方已经掌握了消息。 这样人的很恐怖,因为他们不仅仅个人强大,还懂得配合,了解我各种山里的各种生物的弱点,好似龙的弱点是鳞,唯有倒刺鱼鳞网可以捉龙。 但今天小金的出现自然是省了麻烦,下令让它动手之时,由它先是开口吐出舌头,眨眼便粘在了卫河龙王的身上,在大网落下之时,将他拉了回来。 同时又是一记蟾鸣,好似擂鼓的响声震的山里虫鸟乱飞,那三个人也是身形涣散,几步摇晃的时候更是险些摔倒。 小金的大眼睛很牛气的上翻,我低下头正好能够对视,他撇着嘴,好似在问我什么时候给它找个对象。 彼此间的默契已经成型,往往一个眼神就知道他在想写什么。 当机立断,我抽出北斗剑,飞身跃下,奔着对方就冲过去,那些飞扬的“柳絮”不断的往身上落,奇异味道迷幻大脑,假如说真的吸入腹中,那可能后果更加会变得严重。 我在一记玉带围腰过后,柳絮飞散,距离那画符的老头更进一步,他神色惊慌,再次准备动手,被一记北斗剑打昏了过去。 第二个也是如此,未等他弯弓射箭,被我再次击倒。 剩下最后一位转钻出深林打算逃,却被卫河追上,一记大尾巴扫过,方圆十几米的树林倒塌,直接将那人砸飞了出去。 三个人转眼之间全部被生擒,卫河他们纠集到了一起,我则跑过去叫醒胡仙姑。 到了近前才看到,原来那些人竟然点了一注迷香,此迷香到底是什么材质我不清楚,可一旦靠近,体内立刻阴阳失衡。 而胡仙姑睡觉的原因,就是迷香遮住了她的阴气,令阴阳不交,导致昏睡不醒。 我在将她叫醒过后,胡仙姑自己也是一愣,连连惊呼大意了,差点就被那三个赶山人得逞。 按照她的说法,最初他们就来过,被捉住以后,这三人赌誓发愿的保证在也不来了,胡仙姑这才把他们放了,可谁知道,等再次折返时竟然带来了迷香。 胡仙姑声称,此乃是阴骨香,利用女子的天灵盖骨头磨粉制作而成,待点燃后,袅袅香火能够以阴遮阴,进而达到迷魂的效果。 赶忙又将大宝二宝松绑,解开红绳过后,俩孩子立刻清醒过来。 他们与当年没什么变化,大宝儿还是那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儿,二宝儿也是那个跟在哥哥屁股后面的小丫头。 在见到我的时候,二宝儿哇的一声哭了:“三爷爷,三爷爷终于看到你了,我爷爷被坏人捉去了,您和二爷爷不在,快去救救我爷爷。” 大宝儿说:“二宝儿别哭,我们一定要坚强,这么多年你应该要像哥哥一样勇敢。” “不行,我想爷爷。” 二宝坐在地上开始痛哭,安慰他们没事儿,又与胡仙姑碰面的时候,她沉声问:“万前辈怎么样了?” 我将始终随身携带的药胎拿了出来,大宝儿二宝儿同时用力的嗅了嗅,彼此对视,又说:“好奇怪,我怎么闻到爷爷的味道。” “是啊,还有臭脚丫子味儿。”大宝儿也说。 我说:“这是大哥的药胎,被彭家秘法所练导致的,只需要在泥土中埋下,开花结果过后,大哥便能恢复常人的模样。” “谢天谢地。”胡仙姑感慨。 大宝儿二宝儿听后也是兴奋异常,他们问我万寿春到底要恢复到什么时候。 这点,我自己也是说不好的,毕竟,他受的伤很重。 通过万寿春被擒的事情,也证明指月阁丝毫也不比凌霄宫差,而且,它们要比凌霄宫更加的神秘。 待卫河把三个人捉来,问我打算怎么办的时候,就连胡仙姑也想出手宰了他们,大宝儿二宝儿更是气得不行。 听起来好像是利用二宝儿的善念,要不然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其实,我第一想法也是杀了他们,可杀这种人是杀不绝的,今天杀了他们,明天还会有别人。 所以说,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吓唬住,然后让赶山人变成守山人,也好能给万寿春增加恢复的时间。 我思索片刻后说:“这样吧,我正好我也要回一趟阴曹地府,卫河,你与我同去,把他们三个押解到鬼城,我要亲自过堂审一审。” 大师兄的事情还得安排,霸王领命,自然会带阴兵上界,现在时间也过了两天了,不知道集结的怎么样。 王北、涂春娘还在外面,交代胡仙姑帮忙把人领进来,而我则画下阵法,与卫河一起押解着三个人去往阴曹。 西王母之前的帮助导致神魂可变化,入阴曹时自然会化身黑衣阎罗,便以绳索拴着他们三个的魂魄,随我骑龙而归。 第2011章 我最大 三个人一开始是浑浑噩噩的,没有任何的神智,这与每个人死后相差不多,如若人因为意外而死亡后,会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意识,可能当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黄泉路。 再者,穷凶极恶的人,阎王爷也会下令去捉拿,鬼差的锁链往脖子上一套,对方立刻迷迷糊糊的跟着走。 转瞬间入了阴曹,行走在黄泉路的时候,三个人醒了过来。 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吓得嚎啕大哭。 “上仙饶命啊,我们三兄弟再也不敢了。”画符咒的老者大。 “求上仙能发发慈悲,我们哥几个日后一定为您建庙立祠,每日烧香供奉,求您网开一面,更何况,我们几个还是阳寿未尽,您这样的做法,在阴曹地府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是啊,阎罗大人明察秋毫,一定会为我们兄弟做主,更何况我们三兄弟好歹也是修行之人,虽然捉一些天材地宝,可却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平日里更是行侠仗义,救世度人,上仙还是把我们放了吧!” 这三个人对我是软硬兼施,可路上我是真没打算理他们。 很快就到了鬼门关,霸王虽然找到虞姬,但三生石却已经在鬼门关落下,安营扎寨,维持秩序的阴兵仍然有许多。 我骑龙而归,引阴兵的集体重视,或许他们还以为是神仙来找茬的。 不过,在上次与霸王之间的事情,算是彻底传遍阴曹,没有人不认得我的样子。 随着战鼓鸣起,无数的阴兵在同时拿起了武器,那三兄弟兴奋道:“看见没有,阎王大人一定是知道你做错了事,所以他是特意派兵来抓你的,要我看,您还是把我们放了吧!” 但凡修行的人,多少都懂的点阴阳之道,这三个人明白,自己阳寿未尽,如果回到阳间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的。 但随着上千阴兵看到我的一刹那,他们哗啦啦的全部单膝跪地。 “见过阎罗天子!” “不必多礼。”我一抬手,众多阴兵同时起身。 我回头看向三人,缓缓的说:“你们说的对阎王的确明察秋毫,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至于你们三个是善是恶,待一会儿我让陆判查一查便知。” 三个人已经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甚至已经忘了该求饶的事情,但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沿途回阴曹的路上,我就已经想过怎么处理他。 入了鬼门关,我问霸王何在? 有士兵回答,声称霸王已经率领十万阴兵前往蜀山,崔判官担心阴兵借道会伤害凡间五谷,引发灾难降临,所以说,在霸王出征的时候,崔判官放下阴曹的事情随行,以阴天赶路,夜间行进,非常小心谨慎的方式,避过凡人聚集地。 这点倒是能够理解,毕竟,除了崔判官以外,没有人能够说的了霸王。 我是将文武两件大事全权交代给他们俩,现在一文一武全走了,卢象升也跟着一同前往,而杨再兴要保护鬼界堡,武文举更是负责城内安危。 毕竟,阴曹地府也不是完全太平的,从一开始,神仙来到阴曹被霸王斩了的事情,我就知道,他们不肯能会放过阴间庞大的战力。 我回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阴曹地府,许多因为崔判官不在而积压的事情自然也找上了我。 但是,我在回到阴曹第一件事儿就是开庭审他们三个。 坐在阎罗殿前,召见了陆判,命他查阅三人的生死簿,得知他们分别叫“马龙”、“胡涛”、“刘方”。 在宽敞而威严的大殿,左右两侧各站了十二阴差,大殿前四张桌子空了三张。 魏征负责恢复地狱的事情,钟馗则是要是要对阳差进行培训,崔判官跟着霸王,让他别出乱,唯有陆之年留下来。 再看如今他们三个,现几乎已经成了哑巴,谁也不开口,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查来查去,陆判说:“回大人的话,他们三个阳寿未尽,各自分别还有十年、十五年。二十五年的寿命。” 一句话说出,三人目光露出神采,跪地下磕头,求我饶了他们。 我说:“再查。” 陆判双手点向太阳穴的位置,目光如火,分别扫视三人,片刻后又说:“虽有自私之事,但所做所为,并无大恶。” “再查!” 陆判干活很卖力,翻阅生死簿,又摇摇头:“还是没有。” “再查。” “大人,您到底让我查什么!”陆判来了脾气,又说:“按照生死簿所写,他们身强力壮,无病无灾。” 坐在高高的黑色龙椅,他们三个的确在偷偷的窃喜,可是,任由陆判如何查找,却仍然没有发现他们赶山的事情,所以说,这里面的事情还是有着我所不为人知的事情。 “再查!” “我查不出来!” “你是在怀疑本王么?” 但凡能成为判官者,又有哪一个是趋炎附势,向强权所低头之人?所以说,他们有着傲骨也是正常现象。 陆判当时就急了,把生死簿往桌子上一拍:“愿意查你查,我不干了!” 我说:“善恶之道,真的只是靠一张纸来记载么?生死簿记载阳寿,你照世镜只照阳间之事,可事情的背后又是什么?你可曾清楚,这三个人是做什么职业的,你又是否清楚?” “当然清楚!” “什么?” “赶山人。” 我说:“赶山人抢夺天材地宝,为了钱财,毁坏地方风水,伤害天地灵兽,虽不杀人,可却害的是天地道法,以及万物自然之和谐。” 陆判被我说的一句话不多言,他也是聪明之人,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又说:“请阎王大人着急我门下七十二司判。” 我点点头,很快,在场中的阴兵出去叫人,感觉也没过了多久,满屋子就聚满了人,他们大都穿着红色的判官符,有的拿笔,有的拿称,也有的拿着小本,各自都是一副书生的打扮。 在人员到齐后,我问陆判什么打算? 他说:“回大人的话,您说他们是赶山人,对人有善,唯独对灵草较为狠辣,若是因此触犯因果,往往不会立即报应,有时候会延续三世以后,我决定调取他们前三世,后三世的卷宗查看,也好依此来断定善恶。” 这可把他们几个给吓坏了,但在我的点头之下,三人的抗议是没有作用的,谁让阴司我最大呢。 今天我就是要给他们定罪,三世查不到,那就查六世,作为一个较真的阎罗,想要把对大宝儿二宝儿的事情糊弄过去,那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查他们没事儿,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三个不对人动手。 天材地宝本是为人服务,就算是他们摘下,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因果,当然了,若是毁坏一方龙脉,导致几十年以后再发生灾祸,那样的因果往往会逃过阴司。 大家都是修行之人,也 明白到了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或者自己懂得利用一些自己的特长。 七十二位判官对三人的生死簿翻了翻,调取各种资料,自从阴曹有了血日之后,也算是重新赋予了日出日落,有了世间的观念,那此地更有了独立的规则。 至少在日出日落三天的时间,判官们不曾休息,总算查到了有用的事情。 原来,他们三个曾经在五年前摘了一味千年水莲子。 此莲花据说是菩萨坐过,以外有了神性,在水中反反复复,花开花落,最主要的是莲花子处在风水宝地的。 那是罕见的水龙,按照五行龙脉推断,龙也分金木水火土。 像努尔哈赤,他父亲是葬在天龙脉,一棵老榆树上。 有天自然有地,也有水,并且,日本的龙脉便是由中国延展,自海底而去,所以说,龙脉并非只有陆地上有。 那莲子被他们给摘走了,进而导致了一个意外。 因为没了链子,水莲出了许多的小窟窿,千年的时间,此莲花早已生根,并且扎入到了穴眼。 小窟窿恰巧起到了泄掉龙脉的作用,但由于时间不会太快,三百年之内都不会有影响,但若是过了三百年,地气完全泄露,大地自会动荡,导致水流倒灌,在一次洪灾过后,紧接着就会面临干旱。 土地绝收还不算,水中还会有毒,害死了很多人。 但由于因果是在三百年以后发生的,就算是追查下来,三百年的时间会变化很多的事情,谁能保证不会有他人意外碰到龙脉? 所以,一旦三百年过后,就算是想要分清楚谁的错都很难。 也就幸亏我的发现的早,没有被人掺和,否则他们三个可能真的逃过一劫。 三人跪地不起,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着。 我沉声道:“如若按照阴司律令,此该当何罪?” 陆之年说:“下地狱,过三百年的酷刑,偿还罪孽。” 别说三百年的酷刑,就算是一年的酷刑,都是足以人意识疯狂的事情,所以说,始终沉默的三个人哭着哀求我放了他们,又说不合规矩,三百年没到,怎么能知道是他们做孽? 我厉声道:“本王说你有罪,你没罪也有罪!” 第2012 唯一阎罗 言外之意我就是告诉他们,在阴曹地府,你没罪?不可能的,查你一世不行,我就查你三世,三世往上还有九世,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犯错! 有句话常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虽然是阎罗殿,在我没上任之前,谁能保证没有冤假错案?何况,这里可没有上诉的机会,全凭但一句话,就可定他的来世因果,指月阁看重的便是此点。 “那好,陆判,这事情就交给你。” “大人,按照几人刑罚,可大可小,三百年地狱之刑,到底该如何深度?这些自然是交给大人下决定。” 这三人好似是捉住了救命稻草,跪地下开始没玩没了的磕头。 “阎王爷爷,求您放了我们哥几个,从此以后,我们改行了,再也不做赶山人。” “对对,我们再也不做了,求大人网开一面,放我们回阳间,从此以后,我们吃斋念佛,供奉阎罗爷爷。” 尘世间不管是王侯霸业,还是市井草民,在阳间的时候,可能他什么都不害怕,真到了阴曹地府被盯上,我想,任何人都会有头上悬刀的危机感。 当然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感觉差不多了,我又说:“其实,你们三个倒也并非是一定要下地狱。” 他们赶忙道:“求阎王爷爷给一条明路。” 我说:“因为你们是与天材地宝打交道,贩卖的同时也有救人的行为,说来也是善恶相抵,没什么特大的罪孽,只要是三百年风水得以恢复,倒也是能够免于阴曹之祸,不过,从此以后你们将在阎罗殿记下名字。” “只要阎王爷爷给次机会,我们哥三个真的错了。” “是是是,这辈子以后再也不来长白山!” 一边磕头一边求饶,但我却不这么想的。 我说:“赶山意外破了的风水,倒也可以用守山来还,那长白山的山神本是地府官差,现在需要时间来恢复,你若是能够守到他重新出世,自然可因果相抵。” “那那,那水莲风水怎么办?”马龙问。 我说:“那叫水龙踏莲,只要你们找到风水先生点出穴眼,卖下一只金小燕,就可乘龙而飞,风水仍旧得以完好。” “真的?” “我是阎罗,还能骗你们!” 三兄弟磕头如捣蒜,声称若是回到阳间一定会好生照顾大宝儿二宝儿。 但我在答应他们还魂的时候,还交代了几位小判官,把他们三个带到地狱溜达溜达,感受依一下什么叫做杀鸡儆猴的畏惧感。 就在三兄弟去参观的时候,我拿起了阎罗大印,又在翻阅阴司登记的表格当中,找一找位置。 可后来我一想,还是册子和上了。 既然现在阴曹我说的算,那就要与众不同! 当即,我要陆之年拟定法旨,他问我要干什么?我说:“昭告天下,阴曹增神!” “增神?” “没错,沉浸了数千年的阎罗殿也该换一换了。” 陆之年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他又说:“大人,如果想要敕封神灵,以往是需要神仙的点头,如今虽然是天衰,世间也已经没有神仙,但若想得到阴曹接纳,还需要五方鬼帝。” “为什么?” “五方鬼帝占据东南西北,以及中央一带,相当是完整的体系包围,谁要是想进来,没有他们的点头,会受到排斥。” 原来如此,不过,五方鬼帝已经不在了,我拿起了五方鬼帝印,又看了看阎罗印,沉声道:“从今天开始,没有五方鬼帝,只有阴曹阎罗天子!” 随手将那巨大的方印丢掉,提起毛笔,写道:“封,龙王卫河自此为东方鬼帝,主桃山,掌天下鳞虫!” 自此写出后,我提起阎罗印便盖了上去。 可是,随着手掌的用力落下,我却受到一种莫名的反抗,手掌悬在空中无法下移。 这种抵触感很强,犹如两个正极的相碰,谁也奈何不了谁。 阎罗殿内,阴风乍起,不断旋转之时,它将在场中的所有人都吹的睁开不眼,并且,风原来越大,链接天空,好似要将阎罗殿的房盖掀开。 卫河化为人的模样,此时正跪在大殿,全身颤抖不已,甚至连头也不敢抬。 没错,这就是全阴曹的抵触,也是曾经鬼帝留下的力量所抵触,如果我成功敕封,那就代表鬼帝自阴曹地府失去了他们的威仪,五方鬼帝令也同样失去曾经以往的神威。 而我,将会成为取而代之的真正帝王,完完全全的主掌阴曹,当然了,其余九殿阎罗仍旧闭门不出。 若我可以成功敕封,则代表我就是唯一的阎罗之主,其余九殿也将会失去他们本来的权利。 所以导致了如今被抵触的现象。 但我如今号令已发,若是大印落不下,那岂不是打脸了! 现在同样也向我敲响了警钟,证明我并没有说完完全全的掌握阴曹,或者说只是掌握了一小部分而已。 妈了个鸡的,天衰之下,我就是神! “敕、封、卫、河、为、鬼、帝、东、龙、王!” 我是几乎一字一顿的说出,双手握紧阎罗大印,狠狠的向下压,庞大的气势导致周围石片乱飞,连在场中的阴差也被庞大的排斥力所袭飞了出去,陆判仅仅的坚持了没有多久,同样也难逃飞离的命运。 卫河趴在地上,许许多多的阴风都在他的周围凝聚。 “吾为阎罗,阴曹之主,喝令九幽,谁敢不从!自我之后,幽冥没有九殿阎罗,也没有五方鬼帝,从此之后,唯我张大宝一人!” 歇斯底里的大吼,导致身体变得格外庞大,全身上下爆炸起的鳞片,使我成为半人半龙的模样。 现在是我面对阴曹地府的控诉,也是一种争夺自己权利的机会。 既然身为阎罗王,凭什么要受管辖? 咬紧牙关,一下下的缓缓推进,渐渐的周围开始爆炸,阴风肆虐的同时,忽起了雷声,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有雷落下。 能在阴曹发现雷,本就是绝无仅有,但一想起,连血日都能出现,自然也就释怀了。 我好似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不过,当大印接触到纸张的时候,周遭好似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样,细细感觉,好像是玻璃,但又说不清楚。 “啪!” 鲜红的阎罗印点在了所谓的圣旨上,阴曹地府浮现出了云朵,它渐渐遮住血日,令从来都是灰蒙蒙的阴曹有了一次短暂的黑暗。 卫河仍然跪地不起,待一道强光突然划破黑暗之后,好似所有的幽冥之气都向卫河汹涌而去,并且又形成了大大的旋涡! 直到旋涡消散,阴曹地府也回归了本来的安宁,云朵不见,血日当空,看起来一切都与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只不过,当卫河站起身的时候,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袍,头戴王冠,七分像人,三分像龙,弥漫的水气夹杂着幽冥的阴森。 这时候,卫河躬身道:“东龙王卫河,见过阎王大人!” “好!” 我虽然很虚弱,可心情是真的很好,因为我做到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那个普通的兼职阎罗,而是凌驾在五方鬼帝之上,真正掌握了阴曹地府的阎罗王。 我言他人生死,定人吉凶祸福,全由自己一个人说的算!没有人可以监管,也没有人可以命令我,甚至九殿阎罗也是如此,除非他们永远的封闭大门,否则,也必须要听从我的指令。 这除了是用武力夺来的,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老天爷的认可。 暴风停歇过后,其他人相继走了进来,当得知东龙王受封,自然也是赶忙道喜。 我对陆判交代,让他下发通牒,告知三界,让凡间妖孽、凶灵、乃至阳间神仙,都要知道,从今以后幽冥没有阎罗,只有我张大宝。 现在是封了东龙王,还有其他四个地方没封,当然,主要还得机会。 由陆判交代了卫河的东龙王行宫,如果有一天不在阳间,可以随时回来主掌,由于卫河本身就是龙,穿梭幽冥自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手段。 东龙王封完了,剩下的就是要去更重要的事情。 我找到卢象升、武文举,甚至去冥河找到邓世昌聊聊天,天下形势大变,除了我的命,唯有禹王鼎可以解决,而在此之前,我要去血洗蜀山! 重新回到阳间的时候,正是我与三个赶山人在一起,抬头看向头顶,颇有几分熟悉,我回想起来了,这里就是当初万寿春的树洞里,不过,现如今已经没什么灵气。 不一会儿,卫河与我相继醒了过来,看他们三个还在睡觉,多半是地府还没参观完。 由卫河带路,我们一路走到树洞的深处,只见秦王、胡仙姑、涂春娘、还有大宝儿、二宝儿都在,他们在一起吵闹声很厉害,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不过,在见到我以后,瞬间安静了。 还是二宝儿一路小跑的追过来,站在我面前说:“三爷爷,那个坏人咬了我哥哥一口。” 听到二宝告状,秦王急了,愤怒的道:“我就是咬一口,犯得着拔下我满嘴牙么?玛德,以后你让我咋吃饭!” 第2013章 蜀山行 仔细询问后得知,原来是秦王看上大宝儿的人参本体,作为药匣子的他,恨不得把大宝儿炖了来补身体。 胡仙姑发现后,还能饶的了他? 为了保证大宝儿二宝儿的安全,她选择最直接的办法,将秦王满嘴牙全部敲下来。 秦王见到我,格外悲愤:“我要自杀!” 其他人还特别奇怪,他们必然也是搞不懂,为什么王北只要是一生气,便会立刻嚷嚷着自杀,其实呢,只要是他能上界也是我给骗来的。 接着,我又问他:“对了,今天善事你做了么?” “玛德,深山老林里,你让我去哪里走善事?不干了!” 我连连叹息道:“唉,真是没想到,堂堂秦王竟然是一个胆小怯懦,没有担当,言而无信的小人,真是太失望了,你要是愿意死,你就去死吧。” “什么!你让我去死?没良心的混蛋,难道你忘了,你主动请我上界的!” 我一直就很清楚,秦王是一位很要强的阴神,他有着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气魄,又有着统一三界,唯他独尊的渴求,但很显然,地藏王菩萨让我带他上界,除了给阴曹地府带来平衡以外,迄今为止,的确也没发现过什么可取之处。 他在暴怒的发泄过后,随之话锋一转,又说:“玛德,你让我死,我偏偏不死,气死你!” 我说:“大宝儿二宝儿那是我孙子,你要是再敢咬他们,我就就把你锁起来,关在长白山,不让你自尽,也不让你活!” 秦王还想反驳的时候,但我这次的确是认真的。 万寿春出事儿,要是大宝儿二宝儿也出事儿,我又怎能心安? 他不在与我争执,随后,涂春娘再次问我什么时候去蜀山? 我说:“嫂子可以放心,十万阴兵择日便到,待安顿好我大哥,必让蜀山赤地千里!” 涂春娘听说阴兵已经出动了,情绪也立刻缓和了不少。 胡仙姑说:“大宝,你是说,准备对蜀山动手?” “他们将我大师兄转世之身带到蜀山,又以胁迫手段伤害涂春娘,此等大仇,不能不报,但姑姑放心,大宝已经成为阴司阎罗,做事自有分寸。” 他听说我已经成为阎罗王了,显然是特别的震惊。 紧接着,她叹了口气:“好,大宝,你现在也已经是大人了,我也不便多说,若是用的上我的地方,可以直言。” 我点点头,胡仙姑与我而言,彼此就是亲人,他曾追随过我爷爷,又追随过我二奶奶,归根结底还算的上我们家的保家仙。 现如今,胡仙姑已经走上一条不同寻常的修行道路,不属于仙狐,而是彻头彻尾的妖狐受。 将万寿春的药胎拿,交代胡仙姑可以将它埋在地下,至于多少年万寿春可以恢复,我倒是没有确切的答复,但胡仙姑自己也说了,在大宝儿二宝儿还没有长大之前,她是不打算走的。 我指着躺在地上的三个人说:“姑姑,你可以等他们醒过来以后,就说自己是受阎罗王指令看管他们,让他们三个留在长白山守山,避免其他的赶山人趁虚而入。” 这点也是我真担心的,华夏外八门,各个都有着绝技,哪怕胡仙姑已经成妖了,可她也难逃万物相生相克的定律,所以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最好的办法,是把贼给收了,以贼制贼。 该说的是已经也已经差不多了,王北失去了满口牙,卫河成为幽冥地府的东龙王,我也准备现在就与涂春娘一起去救大师兄。 分别前夕,大宝儿二宝儿抱着我开始痛哭流涕,口口声声说舍不得我。 胡仙姑说:“大宝此去蜀山一定要小心,那里在上古时期便是剑修所聚集之地,蜀山盟被剑修征服,改号为蜀山,而且,如果说中华有五千年,那蜀山要比此还要久远。” 我点点头,不管是龙潭虎穴,也必须要闯一闯。 之后,我去了天池,把正在水底下泡澡的小金叫出来,我们几个直奔向巴中地区。 说起蜀山,那是传说中的存在之地,至于为什么说是蜀山,其实蜀就是四川,而蜀山则指四川的山。 书中最早见于杜牧的‘阿房宫赋’。 “蜀山兀,阿房出”。蜀山因此必在四川境内,是峨嵋山附近一带的山脉统称,包括青城山,都是属于蜀山,当然,更多的人还是以为是瓦屋山,但瓦屋山我去过,那里除了张道陵留下的洞府以外,什么也没有。 而在巴蜀地区,以娥眉青城为首,所以说,蜀山很有可能在古代是所有群山的统称,但又因为某种问题,所导致群山分割,让真正的蜀山从此消失无踪,或隐藏在世外之地。 神话传说中,有说蜀山位于四川西部,崇山峻岭之中,山峰淩空,宛若浮云,相传为仙家赐予人间的胜地。 自开派起,历代弟子勤修仙术,入世降妖,并囚妖于锁妖塔,庇佑人间不受妖孽滋扰,深得百姓爱戴,在蜀地更是被尊为神仙。 蜀山与武林众门派交往不深,其修炼的蜀山仙术也是界于内功和道家炼养之间,但蜀山门徒修炼不为成仙,而为济世救人,和寻常道家又有所不同。 所以说,我们去蜀山如果打起来,也必然是一场恶战。 具体的位置我找不到,可崔判官却能找到,自我召来日夜二位游神,让他们帮忙打探了道路之后,我们浩浩荡荡的步入群山峻岭之间。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自打到了巴蜀入山之后,可以说是步步危机,尤其王北孱弱的身体,更是成为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可也没办法,谁让他是团队一员呢。 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卫河、小金便没了顾忌,解放自己之后,带着我们很快便抵达一处浓浓的毒瘴外。 只见瘴气外,聚集了无数阴兵,他们杀机腾腾,手持利器。 队伍从头到尾的排列,像是在站岗在大雾外,阴兵不进也不退,时而会有人骑马巡逻, 这在茂密的山林下,倒也是显得格外诡异。 阴风肆虐,黑气滔滔,白雾被黑气所包围,就好似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包围圈,导致黑白二气在不断的碰撞较劲,但显然,黑气已经渐渐有些不敌了。 日游神说:“听说在往前的毒瘴会伤害鬼魂,所以说,霸王这才让人驻扎,本打算回去继续调兵,还是由于崔大人极力阻挠,否则,整个阴曹地府也得霸王给搬空了。” “沿途没有给老百姓造成伤害吧?” “回大人的话,崔大人只让夜间赶路,不走大路,走小路,逢雨水天气而快步,晴天暂避,没有惊扰黎民百姓。” 崔大人办事果然靠谱,比霸王稳妥多了,而且,霸王除了武力强悍,擅长领兵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 等我走过去,看到延绵不绝的阴兵,当中有人回去通报,还是卢象升率先骑马奔来,到了近前下地,随后单膝跪地。 “见过阎王大人!” “霸王与判官呢?”我问。 “回大人的话,刚刚二人起了分歧,现在多半已经结束,而他们也应该就在路上。”卢象升恭敬道。 不多一会儿,果然,全身甲胄的霸王,与一身布衣的崔判官赶来。 “参见阎罗,刚刚恕我二人研究对策,没能及时接待。” 秦王还习惯性的想开口,但见我在这儿,所以也有了一定的收敛 。 “怎么样了?”我问。 霸王叹息道:“我在儿时曾到过蜀山,对此地也算熟悉,但那白色的瘴气对阴兵伤害极大,我的人只要走进去,就会立刻化为灰烬。” 崔判官说:“我们刚刚也聊了聊,觉得一定是有什么阵眼导致的,但此法门对灵体伤害极大,除非有肉身的人前去,将阵眼毁掉,我们才能真正的进入蜀山。” 看来,蜀山的人早早的就已经有所准备,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后代世人的打扰,由此可以断定,这里还真是一处修行之地。 待二人的目光聚焦到我身上的时候,还是崔判官主动开口,他说:“大人,您虽是肉体凡胎,可自身实力已经超过普通仙人,更何况,那碧海金睛蟾乃是天下神兽,我觉得大人可以前去。” 显然,我现在是没有别的选择了,过了雾气就是传说中的蜀山。 涂春娘可能以为我害怕,她当场就急了:“我去!” “不行不行,还是我去吧,你虽然是仙狐,但如果蜀山真的像传说中那样,他们可不会分辨你是不是仙狐,十有八九会出手将你擒下,事情怕是会更加麻烦。” “那你说怎么办!”她有些急躁。 我看向了小金,又问:“你有办法么?” “呱呱。。呱呱。。。。” “你帮我个忙,解决掉白雾,回去以后我答应给你找个对象,成不成?” 我是真的很认真的看着它说的,没错,小金现在已经是英俊的小蛤蟆,他的自主观念很强,已经丝毫也不比普通人差。 第2014章 真正蜀山 话一出口,小金立刻急了,它一步跃起到五六层楼那么高,待落地之时,却又化作巨大无比的蟾蜍。 接着,小金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口气的气度很足,越吸越多,随着狠狠的呼出,所有的白雾好似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冲击,随着几次眨眼过后,竟然消失不见了。 远处的天边渐渐变得清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映入眼帘,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此处的白雾内,拥有许多淡淡的条纹,并且,这些条纹形成巨大的网兜,覆盖整个蜀山周围。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果泰山是雄壮,昆仑是巍峨,华山是险峻,峨眉是秀丽,那蜀山则飘逸中的仙境,被群山所簇拥,高高耸起的山峰穿透了白色的云朵,可在随着风吹云动之时,那座山峰若隐若现,充满着无法言喻的神仙之气。 有传说,蜀山是人间72仙界之首,也是神界在人间势力的官方代理机构,因此蜀山同样也受到神界的栽培和提拔,蜀山设有三清殿和三皇殿,分别供奉道家的三清尊神和三皇祖神。 像三清,大家应该都熟,比如元始天尊、太上老君、灵宝天尊 三皇祖神分别是: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轩辕 所以没有女娲,完全是被伏羲所除名,但伏羲本为人王,在过去很久远的年代里,还不存在天庭的时候,伏羲可以教化众仙,所以称为天皇。 而神农叫地皇,因为大地养育万物,神农代表大地,教会百姓种田取粮,开化民智。 而轩辕黄帝则是大一统,让各族团结,受到保护。 大雾被金蟾破坏,虽然蜀山很高,也很远,可却能看到在那座大山的之上,有着许许多多普通的房屋。 我由此来判断,蜀山倒极有可能是连接人间与仙界的衔接点。 这里的人,他们介于仙凡之间,懂得修行,精通剑修之法,威力大无穷,因此也会被限定在蜀山内。 尤其虚空中无数的金色细网,这些网犹如蜘蛛所结,将天地皆为笼罩,难道说,蜀山是一个巨大的监狱不成? 浩浩荡荡的十万阴兵,自从没有白雾之后,随我一同踏入到了蜀山境内。 周围很宽阔,犹如另外的一副天地。 我深吸了口气,更多的还是对于未知的恐惧与不安,但为了救大师兄,命令十万阴兵随我一起登蜀山。 而且自从入了蜀山之后,小金也始终处在戒备的状态,它的个头变得很大。 秦王不再敢多言半句,表现的非常低调。 唯有涂春娘自身,她仍旧是因为担心大师兄的安危变得局促。 但走了小半晌的时候,上山已经没有路,我们需要步行踩踏过青青草木,进而直接登上山顶。 但走着走着,卫河突然说:“天师,有问题。” “问题?” 卫河扫视着周围:“整座大山本是生机勃勃,延绵不绝千里之外,可是,我却感受不到那些远处的大山在哪,而且,此地的生机未免有些太过凌厉了。” 接着,他把手臂伸了出来,只见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鳞片,但在仔细观察的时候却又发现,在鳞片的上有着许多痕迹。 我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卫河说:“我就算是已经受到您的敕封,可本体仍然是妖,蜀山斩妖降魔为己任,会受到此地所排斥,并且,这些伤口都是在穿过草木之时所造成的,所以,我怀疑这些草木不是真的!” 听他说完,我还仔细检查了一下金蟾。 小金全身上下的确是血痕遍布,在场中,唯有涂春娘还算是好一点,但也是挂了彩。 听完了卫河的话,我又情不自禁看向远处蜀山,事情似乎有些变得出乎意料,但好在阴兵没什么影响,否则,这次事情的成败与否,还真是两说。 草木引起了我的注意,随着,我弯腰折了一下,却不成想会被青草划破了手指! “嘶!”情不自禁的抽了口气,我现在什么身份,能把我伤到,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回有了记性,等再次尝试着草的时候,我特别小心,免得会被所伤,等这回小心翼翼的拔起来的时候,我盯着手里的小草,彻底傻眼了! 天啊,它竟然不草,而是一把翠绿色的小剑! 剑与草相差无二,如果说只有一把的话,我或许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震惊,因为距离蜀山之颠非常非常的远,但漫山遍野的小草绝对做不得假。 正当我觉得惊讶之时,涂春娘喊:“大宝,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听他的声音急促,好似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所以说,我赶忙追过去看看,到了近前,发现涂春娘站在一座巨大的石碑面前,而碑文上刻着一首诗。 淮汉沄沄战血腥,蜀山鬼哭不堪听。 如何一线江西路,独现奎星并福星。” 着整个字迹是用刻刀刻上去的,石碑大约有一人的高度,待我走到是被的背面之时,三个大字让我心生震撼。 “种剑山!” 再观落款,此人名叫刘克庄,是被的背面还看到他写下的留言:“余平生好剑,求剑,集剑,藏剑,铸剑,越五十载,今日得遇仙缘,方知仙家真剑,乃无形之剑气。金铁之剑,因锋锐而易折,精气之剑,源天地而不毁。且人生百年,纵聚千金,亦难携归尘土,想我半生愚钝,痴迷于铸剑之道,幸得真人点化,由此山种草木之剑,化万千草木为剑,亦化万剑落地为草木,特封此地位种剑山,若想登蜀山,虚忍受十万八千剑。 显然,在这段石碑后面的路,已经不再如之前那样的好走。 回头望去,我们明明刚上了蜀山,但身后却已然穿过云霄,望着山顶,我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真的爬上去,那会不会通过此地进入仙界。 刘克庄种剑为草,前面的草木已经长得很高,很茂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通过去,必然要忍受十万八千剑的割体。 但不管前面是不是刀山,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我已经到了蜀山,前面就是我大师兄,虽然携带了十万阴兵,可蜀山为千古大派,门内禁制多不胜数,我所仰仗的,也无非是阴兵强悍的实力而已。 当场,霸王便主动要去闯关,我拒绝道:“你现在是魂魄,会被剑气刮体,由我大头,让十万阴兵跟上来!” 退缩么?不可能的,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退步的说法,唯有前进,前进,不断的前进,打败在前进路上所遇到的每一个敌人,让他们害怕,让他们胆寒。 就像是可能会面临的十万八千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下去。 延绵不绝的山脉飞禽走兽偶尔奔过,我对霸王、判官二人说:“趁着我还是阎罗王,我打算发个命令。” “大人吩咐。”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二人不要与我一起上山,现在截断风水,让十万阴兵化作阴风,吹走蜀山的地下水脉,改变风水流向,让蜀山不再适合修炼,对了,这件事儿,碧海金睛蟾也得参与。”我认真道。 有风有水才是风水,风水关乎与吉凶祸福,小到一人,大到一国,也会受到风水说法的牵绊,但若是地下水脉改变,那整个大地都将无水,山川自然也会失去灵气。 当年太爷爷追杀过的旱魃,如果说单论旱魃讲,他的强大气魄与自身携带的实力,会逼的地下水脉自动离开。 还有一个说法,旱魃每到一处都会喝掉河水,而万物都是有着自己的灵性,水流也是不例外的,所以,它们自然会躲避旱魃。 但因为旱魃逃跑的路线有问题,途经黄河的时候,下去喝水,结果怎么喝也喝不没,导致腹部变大,跑的慢了,被我太爷爷抓住机会,直接给斩在昆仑山山口。 而阴兵也是可以起到这一效果的,但当我下达命的同时,涂春娘却出言制止道:“大宝,我听家里的长辈说过,蜀山门内宗旨是降妖,此山也是压住人妖两界的通道,能够平阴阳事,镇妖邪,否则妖一定会去凡间,扰乱人间。自古以来,蜀山的卫道士很多,每捉住妖怪都不会杀死,而是困在锁妖塔。” “你说的锁妖塔,我倒是也有所耳闻,可是跟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么?” “你有所不知,蜀山锁妖塔需要水来聚气,可你一旦改变了地下水脉,那锁妖塔不就失灵了么?一旦锁妖塔崩溃,蜀山必然也会出事儿的,到那个时候,一切可能就都晚了。” 涂春娘叹息的话,倒也是不得不考虑一下。 毕竟,来蜀山是为了救大师兄,倘若大师兄知道,我是以牺牲他人的代价来救的他,要是不与我翻脸都是怪事。 事情一下子陷入僵局,甚至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可绝对不甘心就这样简单的认命,而那也不是我的性格,为了能够闯入种剑山,我随手解开背部的北斗剑,对着身后的阴兵说:“既然如此,那就随我一起杀进去!” 第2015章 十万八千剑 刘克庄种草为剑,登顶蜀山需要承受十万八千剑,光听名头就知道不一般,而且,卫河身为东龙王,连他的鳞甲都被划的伤痕累累,但那仅仅是被青草散发的剑气所伤,可想而知,眼前盘横交错的树木到底会蕴含什么样的力量。 睁眼所见的草木生机,当闭上眼时,却又会变换为一片刀光剑影凛凛杀机。 高耸入云的蜀山透露着神秘感,抬头仰望延绵不绝的山脊,有着一片茂密的树林阻挡去路,如若穿过树林,将会是世外桃源之地的居所,由于被雾气笼罩,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有没有人。 我深吸了口气对人群道:“你们几个先在这儿等着,待我十万八千剑,你们随后跟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我随你去!”涂春娘开口。 我坚定的说:“不行,你虽为狐仙,可本体柔弱,难以抗拒蜀山种剑。” 涂春娘还很抗拒,非要跟着我一起,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如果真去的话,那牵扯的麻烦太大,毕竟,我还得保护她的周全。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是把她给说服了。 霸王率领无数阴兵站在石碑前,我很清楚,如果这一步迈过去,相当于走在另外的世界,他突然语气凝重的对我说:“阎王大人小心,你帮我找到虞姬,我欠你人情,如果有需要,楚军倾巢而出,也会为你讨回公道!” 缓缓的解开缠绕在背部的北斗剑,有些凝固的气氛下,就连秦王也变得不再言语,长长的呼了口气,望着高耸入云宛若剑锋的蜀山,它作为巴蜀之地山川气脉的汇聚点,甚至已经盖过峨眉山。 蜀山,这个作为华夏千百年来神秘的代名词,我倒要看,它神秘的背后究竟是圣洁,还是肮脏! 独自一人,仗剑而行,在这条路上,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继续前进。 大师兄,曾经你护我周全,如今我来了! 待我跨过石碑的一刹那,草木萧索,晴朗的夜空在这一刻起,变为阴云弥漫。 我走向自己认为相对还算宽敞的小路,左右摇曳的树枝,每每向我剐蹭,都会带来一种强烈的刺痛感。 举剑便斩,仰仗北斗神兵显现出的威力,随意挥手间,便能扫掉一大片的树干。 莫名的碎裂声响彻不断,我在茫然看着四周,我心底也是升起了震撼,因为刚刚所在的郁郁葱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把古剑,当中所散发着氤氲之气,弥漫的同时,又缓缓的在眼前所汇聚。 十万八千剑? 古人将十万八千比作天与地之间的距离,所以,孙悟空可以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但十万八千剑又是什么?莫非真的要硬抗十万八千把剑么?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而已,前路被无数古剑所挡,若想冲过去,唯有一路上披荆斩棘,把所有拦在面前的古剑统统拔下去,唯有这样,才有可能传过去。 心里打定了注意,也不管拦在面前的到底是什么,持剑冲过去,抡起来便斩。 北斗本为神兵利器,当与古剑碰触之时,对方立刻变得迸裂,一路上没有阻碍,我犹如割草机般一步步往前走,左右挥动,不断斩向那些拦在路上的剑,可是它就犹如无数根野草,不管怎么斩都是斩不尽的。 纯阳剑法的大开大合,一路上所向披靡,甚至已经忘记了时间与脚下的路,每每走过,脑子里始终惦记着十万八千剑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在我前行了一段时间之后,眼前突然有了变化。 原本插在地面上的古剑,竟然不约而同的缓缓飘起,它们不断的在我头顶上方凝聚,直至成为一把参天大剑。 这时候,耳边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他说:“十万八千剑,剑剑可诛心,上降妖伏魔,下能惩恶扬善,后人若想登蜀山,须知善正者入,邪秽者而亡,强行通过,必会万剑穿心,若想安然无恙,不妨一剑问道!” 十万八千剑汇聚而成的巨大古剑,高高耸立在云端,整把剑所带来的压迫感是我第一次所见。 剑剑可诛心?看来蜀山的剑是由心而成,以念杀人,可令闯入者防不胜防。 这把剑拦在去路,如果可以通过,将会代表阵法的破坏,能够直接面对蜀山! 感慨对方巨剑强大的同时,在心底也莫名升起了一丝丝的烦热,甚至让我有些透不过气,这种压迫感很强,深入骨髓,难道说是因为我体内魔气所导致的么? 当然,我的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蜀山本就是降妖伏魔,他们伏的魔,可不是寻常道士所能捉的魔。 就在中年人的声音消失没过多久,这把剑竟然突袭而来! 他从天而降,自上而下的劈过来。 我知道,现在已经避无可避,十万八千剑过体,倘若成功破开此阵,那我将安然无恙,但如果失败了,可能我需要承受万箭穿心的之苦,能不能扛过去还是两说。 这一次,我没有选择持北斗剑硬抗,既然蜀山十万八千剑先入心,就算是我动手格挡,怕也没有什么效果,所以,我今天打算借剑入心,看一看自己的内心到底是什么! 抬头仰望巨剑,它带有着庞大威压,不过,我并没有任何的畏惧,而是在心里已经做好打算。 “轰”的一声,待巨剑过体的一刹那,我觉得耳边嗡鸣,眼前涣散,霎时间,视线消失不见了。 待我被眼前的黑暗所吞噬之后,恍然间,我的眼前变了另外一幅景色。 周围很黑,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突然,在不远处有着一个人,他全身上被黑气所笼罩,背好似有些驼,头发凌乱,瞳孔散发着野兽般外冰冷。 由于他是我在黑暗中发现的唯一一个人,开始还以为他是蜀山的十万八千剑,可当我走向他的时候才发现,眼前这个人竟然与为长的一模一样,他穿着一身黑衣,单手捂着胳膊,仔细看去,那条耷拉着的手臂,正在缓缓的向下滴起黑血! 第2016章 杀无赦 我与“我”的四目相对,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受伤了? 还有,这到底怎么回事? 满脑子的疑问,促使我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他的眼神很迷茫,缓了半晌后,又说:“我?我是你。” “我?”我特奇怪的问。 男子说:“刚刚有一把剑要杀我,但被我杀了。” 他的语气很平缓,可在听起来后,心中掀起了一阵大波,一把剑要杀他?在蜀山这样的大环境下,能够入我身体的,唯有十万八千剑而已! 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我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你是我。” “放屁,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张大宝。”我愤怒道。 这时候,黑衣的“我”好似恢复了身体,他缓缓的直起腰,与我身高相仿,容颜一致,唯有气质上的有所不同,还瞳孔,我的常人黑色的眸子,而他却是淡淡黄光。 “在这里诞生之后,就知道我叫张大宝,你也叫张大宝。” “你在这里诞生?可知不知道,这里是我的脑海,我的意识,我的身体!”我说。 他说:“我现在打不过你,但当有一天我能打得过你,那我就是张大宝。”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反问令他笑出声,好似撞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而且,他总会让我觉得微微发寒,这种感受令我觉得很奇怪,甚至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 平静的看着他笑完,之后,他用那双冰冷的瞳孔与我相对视,直到面色渐渐改变,突然又说:“我诞生在你的心里,我是魔!” 话音刚落,他突然间双手合十,目光变得慈祥而柔和,诡异的现象却刚刚开始。 我问他:“你到底是谁!” “我?我诞生在一朵莲花,成长在你的执念,吸取你的佛性,悟通你的道心,感受过你的魔气,我随你同生,与你同死,非阴魔,死魔,邪魔,天魔。” 长长的呼了口气,真是没想到,当我回到自己内心的世界之时,竟然会真的遇见魔! 十万八千剑,乃是诛魔剑,可却会被他所破坏掉,由此可见,他的实力早已经超脱人间范畴。 凝视着他的癫狂,直到他越来越圣洁,越来越庄严,头发掉光,犹如比丘诵经,面色慈祥更好似菩萨度人。 结果,在他的脸皮却渐渐起了变化,半边嘴角上扬,半边嘴角裂开,待獠牙凸起,另一半的脸却成了阴气森森的鬼像。 直到他成为半身佛的模样之时,我惊讶的问:“你到底是什么魔!” “吾乃西天佛魔,你我同体,是杀不死,也诛不灭!但这蜀山的人很该死,将你的半身放开,从此以后,我为魔,你为佛,半身杀人,半身度人!” 话音刚落,半身佛竟然向我扑过来,可就在万分危急之时,天师令突然出现,散发出一道刺目的金光。 这道光隔绝对方身姿,半身佛停下后,望着我哈哈大笑:“竟然是道心之人!不过,你不要忘了,我是魔,你杀不掉我,对了张大宝,蜀山的人很厉害,只要你甘愿为魔,一定可以杀光他们!” 待半身佛消失之后,眼前的视线有了改变,我在黑暗中觉得“嗡”的一声,睁开眼! 古剑全部已经消失,我在一片凌乱的草木中盘膝而坐,刚刚的十万八千剑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但唯独却对我进行了一场诛心之旅,可同样,祸福相依,当时要不是因为魔的厉害,现在必然也得受伤。 破了大阵,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嘀咕,没想到自己体内竟然有着一尊佛魔! 它诞生自佛性,是连释迦摩尼都搞不定的魔,对修行之人,它更像是衙役在心底的恶念与欲望,如今,所有的恶念都凝结在了一起,自然是拥有着难以抗拒的实力,而且,佛魔竟然打算与我夺身! 开玩笑,我要是能让他得逞,那岂不是白混了那么多年。 前面的障碍已经得以解决了,不一会儿,十万阴兵便浩浩荡荡的追了上来,霸王告诉我,刚刚石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裂了,这样以来,那种莫名危机感消失,他们自然就敢冲了上来。 前路毫无障碍,就连小金都变大了身体。 我们浩浩荡荡的向前冲,很快便到了低矮的村落,我大声喊道:“到底谁是管事儿的?放出我大师兄,否则今日,必然生灵涂炭!” 话音刚落,霸王竟然在腰间解开了弓箭,正在所谓的霸王硬上弓。 传说中,楚霸王项羽因力大无穷,上弓弦的时候,弓弦的一端系好,然后只用双臂一较劲便能将弓按弯,完全用蛮力将弓弦上好,这才有了霸王硬上弓的说法。 待他将弓箭制作完成,端起剑来,缓缓的对准蜀山之巅,随着弯弓满月,霸王始终不曾放箭。 但就在这个时候,长虹贯日,数道彩色光芒自上而下的飞来,在依稀中可以看到那些光芒内好似有着人影。 我大喊:“把我大师兄胡宗炎放出来,否则大宝必会让生灵涂炭!” 光芒内回道:“好大的口气,给我把人拿下!” 这时候,数道光芒向我逼近,没等我持剑准备拼了的时候,霸王突然放箭。 “嗖”的一声,天上的光芒少了一道。 “大胆,敢伤我师弟!” 见光速度加快,临近头顶之时,霸王又一次弯弓,他突然问我:“阎王大人,你什么意思?” 他们明知道我是来找大师兄的,非但不把事情明说,反而还对我恶言相向,甚至打算擒住我。 卢象升握紧大刀,好似时刻准备着出击。 回想自己所有经历过的我事情,不管是做好人,还是做恶人,已经让我想清楚了很多的事情,没错,对待敌人的慈悲,那就是残忍,他们已经将涂春娘送到青楼,打算破身杀狐,如此做法,我还谈他妈了个鸡啊。 重重的呼了口气,我也不打算做任何的保留,与霸王相视一眼,我说:“但凡抵抗者,杀无赦!” 第2017-2018章 战蜀山 在我下达指令过后,已经说明要彻底撕破脸面,没错,我的人马是鬼魂,是阴兵。 而对于三界来说,阴兵本身就象征着毁灭。 我从来就不想与任何人发生争执,但今天所造成的一切后果都是他们逼我的,正所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我了! 在霸王硬上弓,射下一人过后,铺天盖地的阴兵一拥而上,导致整个蜀山的青青草木瞬间变枯萎大半! 民间的传说里,对阴兵的描述本来就是所向无敌的,当十万阴兵汇聚在一起,就连大罗金仙也要退避三舍。 之所以在蜀山受阻,并非是阴兵的实力不行,而是刚所要面对的正是蜀山十万八千剑气。 刘克庄必是一位懂得风水之道的人,否则也不能够将蜀山地气化为剑意。 未等其他五位化作光芒的人落下之时,卢象升骑着黑马一跃腾空,一手大刀从天而落,龙象神功法门,力道无穷! 没等我看到那五个人长的什么样呢,就被卢象升劈死一个。 铺天盖地的羽箭射出,那剩余的几个人,立刻被淹没。 而当是十万阴兵的数量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在霸王的调教下变得井然有序时,其共同协作的杀伤力更是让人格外的震撼。 这么一动手,就好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头上眨眼间便出现无数把剑影。 仔细看去,他们似人似剑,并在剑影与人影之间互相重叠变换。 霸王凝重道:“这是蜀山剑魂。” “你对蜀山很熟?”我又问。 “家破人亡时,我差一点与蜀山人去学艺。”霸王说。 听项羽说起,范增也曾懂得方术,在他羽翼未丰前,曾有一位持剑蜀山中人,跟随在他身边,给项羽很大的帮助,包括天生神力也与蜀山有着关联。 不过,今天我们带兵打蜀山,项羽却很坦然。 他说了,其实蜀山让他去修炼,属于扼杀他的理想,更何况他师傅早就死了,其他的人他也不熟。 蜀山剑魂,就是历代逝去的修士所化,毕竟,他们是修士,不是神仙,所以无法超脱生死,但死后化作剑魂,继续留在蜀山,也算是一种修炼。 等到蜀山门下弟子成年,想要获取仙剑之时,只需要打败剑魂,便能拥有自己的剑。 当然,这一切都是霸王听说的,他自己也没领略过。 许许多多的剑魂在剑与人之间徘徊交替,随着阴兵持续的深入,它们如雨般落下,密密麻麻,青色的剑光与阴兵散发的黑气彼此间开始焦灼。 而这些人的进退一致,出手更是完全相随, 身后的令旗摇曳,为了能给蜀山一点下马威,我让小金变大! 金蟾对于魂魄有着很强的杀伤力,而当双方开始真正厮杀之时,我也不敢太过放松警惕,要不是因为天师令的缘故,我可能现在还得与佛魔周旋。 妈了个鸡的,我只是学习过三世佛经,怎么还好端端的招惹上佛魔了?难道说是范仓北入体的魔气么? 而且,按照我的了解,唯有可以成佛的人,才能接触到佛魔。 战胜佛魔,那就是佛! 现如今的厮杀用不上我去插手,秦王虽然跟在人群里,奇怪的是,别看他身体孱弱,但却对阴气免疫,否则,换做普通人,早就死在阴兵肆虐的阴气当中。 涂春娘轻咬着嘴唇,目光盯着高耸入云的主峰。 握紧了北斗剑,在一跃之后,上了小金的背部。 与剑魂的交战用不上我去插手,何况,大师兄就在不远处,只要我能穿过村庄,多抵达的便是真正的蜀山! “小金,随我上山!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暴戾的小金好似打了鸡血,双腿渐渐膨大,屈膝筹备之时,周遭烟尘开始变得弥漫,一股很强的气在不断积蓄着。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小金带着好似炮弹般窜了出去。 破空的声音好似穿破了空间的屏障,一步跨过,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周遭一切的东西都在刷刷闪过,而当我们眨眼间就要穿过村子的前夕,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他须发皆白,穿着一身白衣,手里面却拎着一把大刀。 由于小金起了速度,根本就是停不下来的。 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能在蜀山用刀,莫非是翠竹杨柳剑,杀人百战刀的叶道一! 没错,他就是那个去日本追踪我的老头,那个时候,为还很年轻,假如表现出一丁点对国不利的行为,可能在当时,叶道一便不会留我的命。 所以,他是个好人! 正当我还打算让小金控制改变方向的时候,叶道一竟然一刀斩了过来! 没错,看似淡薄的老头,却毫无任何的犹豫,在我面前,他虽然看上去是那样脆弱,但身体所挥出的刀,竟然连我都觉得胆寒。 凌厉的风,迎面而来。 他的百战刀唯有杀人才会动用,这也是我第一次与传说中的叶道一交手。 当我挥动北斗剑阻拦之时,刀意竟然逼的小金停下! “嗡”的一声。 虽然没有受伤,就连北斗也没有任何的痕迹,但唯独我的头很疼很疼,幸亏持续的时间较短,否则,我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站起来。 “轰!” 小金带着我落在地上,与叶道一面对面的对视。 结果,我身上的衣服却被划破了一个口子。 太不可思议了,北斗剑竟然没能挡得住杀意? 以如今我二人实力上的差距来看,我自问还是有把握能够干掉他,但是,我不想那么做,何况叶道一表现出的坦然自若,也不像是没有后手的人。 尤其,他此时面色红光,洁白的须发却渐渐有了一抹黑。 双目炯炯有神,在凛冽寒光的杀气中,我与他之间,有了一个猎物与猎人的转换。 假如蜀山人人都像他一样,那恐怕我一定会面临着一场恶战。 但我觉得,他不会是个听不懂道理的人。 在小金的身上跃下,双手抱拳:“张大宝见过叶前辈!” 他冷冷道:“为何擅闯蜀山,破伤剑魂,杀我门内弟子。” 第2019章 遇故人 门内弟子?对,我想起来了,叶道一是叶家的第一人,而叶家源自于蜀山一脉,虽然在世俗,可却保持着剑修的姿态,唯有叶道一一人用刀。 他觉得,剑是君子剑,而刀才是是杀敌刀。 “我大宝敬重您的为人,所以叫您一声叶前辈,而蜀山先带走我大师兄,后将我嫂嫂卖到烟花柳巷,难道说,如此做法还不该杀么?” “胡宗炎并没有事情,可蜀山却连伤两门大阵。” “你们有错在先,难道还要我去解释?” “有我在这儿,你过不去。”叶道一冷冷道。 “过不去?这天底下还没有我大宝不能去的地方。”紧握北斗剑,如今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今天十有八九,得放手一搏了。我继续说:“既然叶前辈是非不分,那大宝只有得罪了。” “胡宗炎摘取曾经撑天地所用的四肢鳌足,此法有所违祖训,理应捉拿,至于你嫂嫂,她本为狐妖,蜀山与妖本就是天敌。”叶道一说。 大师兄竟然是为了取鳌足! 在古书《览冥训》记载:“往古之时,四极废,九洲裂,天下兼覆,地不周载,火烂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炎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 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 “鳌”所指的就是龟鳖类动物,但是它特别特别的大。 书中所喜恶毒额事情,就是在远古时代所发生的那场大灾难,撑起天的四根柱子断了。 导致半边天空坍塌下来,露出黑洞洞的大窟窿。 九洲的土地也分裂成一块块,地上山林燃起炎炎烈火,地底喷涌出滔滔洪水,各种猛兽。恶禽。蟒纷纷钻出来危害人类.女娲见人类遭受这样惨烈的灾祸,就全力补救天地。她先在江河中挑选许多五彩石,熔炼成胶糊,把天上的窟窿一个个补好。 为了防止天空再次塌下来,就找来一只巨大的鳖帮助驮运一块块的打石头,然后砍下它的四肢脚竖立在大地四方,把天空牢牢地支撑起来。 接着杀了黑龙赶走各种恶禽猛兽,用芦苇灰阻塞了横流的洪水。 从此灾难得到平息,人类得到挽救,人世间又有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而女娲一共用三千六百五十块石头,皆为巨鳖拖伏,再由后来它的腿撑起四极,一开始还是很有用的,但后来,柱子竟然断了。 不周山便是其中一根儿珠子所化,后来,天与地彻底分开,巨鳌自然随着岁月的风化而消失。 大师兄所取的石碑,其实就是四极可化。 如今,凌霄宫要令万物混沌,难道大师兄已经推算到了? 我说:“我不管祖训如何,我大师兄心怀天下,是至仁至善之人,青丘山涂家人,乃大禹王妻本家,其祖上也有侍奉昆仑山西王母之仙狐,早已经不再是妖!” 人家不理我,反而又说道:“我念你本为华夏同枝,我不杀你。” 我不怒反笑:“那我要是闯呢?” “你可试试看。” 淡定的一句话,算是彻底表明了立场,不管再怎么敬重他的为人,可我们注定立场不同,何况,我才不管什么狗屁的规矩。 不知道为何,眼前老头子竟然与一诚是那样的想象。 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步飞越而去,手里的剑便是直刺对方的肋部。 “你的剑的不出鞘,又如何能杀我?” 叶道一不退反进,竟然迎面抓向北斗剑,此时,剑身发夺目光彩,纯阳之气更是犹如汹涌的潮水。 但他却仍然强行出手,身体微微鼓起,变得好似充气后的气球那般。 并且,他手里的百战刀也没有停下,刀以砍为主,叶道一的刀灵活且鬼魅。 我本打算以八极拳的领域硬抗,谁知叶道一单脚狠狠踏地,汹涌而起的纯阳气顺着他的身体倒入到了地面。 而他本人却是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我想抽回北斗剑,却仍然被他握紧。 叶道一说:“剑不是你这么用的。” “不管怎么用,能杀人就行。”调动体内气息,在纯阳掀起之时,我仙法立剑转轮之势,形成灼热的火轮。 周遭火光冲天而起,这一次,叶道一只好松手。 他与我拉开距离时,整个空间都仿佛变得缓慢了,我能听见微微的风声,有也看到秀丽神秘的蜀山。 不管是真是假,但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打破一切虚妄,见到事物本来的样子。 我今天没想到叶道一会这么厉害,就像我当初没想到吴胜虏可以拳法通神,孙禄堂可以拳打幽冥。 而他们都是人,只不要过,有很大的潜力被压制住了而已,当得以释放之时,这份潜力一定可以在尘世间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变换。 长长的呼了口气,凭借利剑转轮之法,我扑过去与他继续搏斗,彼此间你来我往,叶道一没有任何的华丽的武技,他的刀,总能恰到好处的将我所有的力道化为零。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技巧之感觉。 但是,我已经不属于普通的修行者,九重城下的无极道,可以让一切变得无极,当几次交手后,他的方法却已经印在了我的心里。 找准机会,我连续变换纯阳剑法,六十四式的彼此交替,打的金光闪闪,碎石乱飞,但叶道一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躲避,并加以反击,不过,我发现,他的头发越来越黑,所带给我的危机感也是越来越重。 难道说,他没有出全力么? 结果,当他的头发黑了一半的时候,蜀山上方跑下来了一个小女孩儿。 望着她的模样,我是真的惊呆,妈了个鸡的,这不正是我在西昆仑的时候,坑我那位女孩儿么!没想到,她竟然在蜀山! 当初就是因为她,我差点在西昆仑回不来了,可没想到,今天却又能再次遇见。 等到女孩儿走过来的时候,他惊讶道:“竟然是你!” 我无奈的说:“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在西昆仑坑我,现在又到了蜀山,是不是还想坑我。” 第2020章 八玄幽都 蜀山近在眼前,大师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断,不管来的人是谁,也不足以动摇我的信念。 半黑半白的叶道一站在身侧,凌冽的气息带动起周遭草木,随着生机消散,再到枯萎,就好似在蜀山之间蕴含着的剑气皆被叶道一所用。 叶道一问:“小图,你们以前见过?” 小图说:“叶伯伯,我上次去西昆仑盗不死草,遇见的人就是他。” 坦白的讲,上次是她坑了我,而如果她没坑我,也绝对不会全身而退! 叶道一沉默片刻之时,我紧握北斗,气合混元之法,早以在无极大道的作用下,所展现而成的杀机,正在与整个蜀山抗衡。 小金变成十丈大小,威风凛凛,但除了身后浮现而出的剑魂以外,在整个蜀山似乎人丁不旺,毕竟,我们可是大举进攻,他们不管如何自信,也应该有所表现才对。 如若十万阴兵闯过剑魂,所直接面对的叶道一是绝对不会有机会生还的。 “我大师兄在哪!” 气合浑元,身体充斥的纯阳气息仿佛要将我撑,我再次重复,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建议,战斗必将还会继续。 小图说:“喂,你这个人也够奇怪的,找你师兄应该回家找,来我们蜀山干嘛?” “我大师兄是胡宗炎!” “你是说那个长的俊俏的小娃娃?” 这时候,剑魂已经渐渐显露出不敌的状态,如果持续下去,可能用不了多久,十万阴兵将会在抵达,眼前不过数百米的小村子也将毁于一旦,毕竟,阴兵天生就是毁灭,他们害人,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不行,这世上只有胡宗炎知道四极所在,他正在收集鳌龟的四肢,一旦打开八玄幽都之门,千万妖魔进入凡间,那时候,必将生灵涂炭。而我蜀山,世世代代留在山中,为的就是不让四海之眼内的妖魔残害百姓!” 叶道一的嗓门很高,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我熟悉大师兄,肯定还以为胡宗炎是个坏人。 四海之眼妖魔? 深深的吸了口气,那个曾经与我草堂共同生活,为我洗衣做饭,虽然长得很普通,但却在我心里划下重重一笔的阿桑! 她在海眼中沉睡,又曾与白衣菩萨诗雨相谈过劫难之事,那时候在北京城,差一点就酿成天打的灾难,而阿桑也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阿桑处子之身怀孕,此子为妖魔,甚至还与我种下父子因果。 可我不相信,大师兄会闲着没事儿放出妖魔来残害百姓,因为跟他本来就是华夏守护神,不管做任何的事情,也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大英雄! 我说:“我要见我大师兄!” “不行!” 我冷冷道:“那我便让蜀山鸡犬不留!” 到了现,只有小图与叶道一,还有五道金光出现,我现在觉得,远处的村庄不是没有人,而是皆为普通人。 我不嗜杀,也不畏杀。 “那我今天便斩了你!” 叶道一双目瞪起,满头银发瞬间变为漆黑,他那八十多岁垂垂老矣的年纪,却好似突然间年轻了许多。 我也不甘示弱,气合浑元乍起,这是吕祖传我的半招,也是整个纯阳剑法的精髓所在。 结果,正当我们即将交手之时,小图却疯跑到了我与叶道一的中间,她大声的喊道:“不要啊,叶伯伯你的身体要紧,不要动手了,求您了!” 她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如果我继续执意动手,那小图想在必死无疑。 给我的感觉她好像很重要,而且,我的心里也不允许自己会出手杀一个毫无反抗的女子。 我在关键时刻改变了方向,刚刚仅差了一寸,小图今天必是身首异处。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又说:“叶伯伯,我就剩下您这么一位亲人了。” 叶道一说:“小图,你冒险了,虽然他已经拥有陆地神仙之能,但未必可以杀的了我 。” “我知道叶伯伯厉害,可您的身体,如果动手的话,会吃不消的。”她又说。 之后,她又过来劝我,不要打打杀杀,大家可以兴平气和的谈一谈。 正当此时,霸王率先突破了剑魂阻碍,他身穿银鳞甲,手持楚戟,威风凛凛,而且,霸王的单挑那是连五方鬼帝都不是对手。 所以,他的出现,就连叶道一也是目露凝重。 “杀是不杀?”项羽问。 我看向叶道一又说:“我知道你有后手,但我手握六十万阴兵,就算你能杀我十万,剩下的人也足以让蜀山寸草不生,我大宝已经成为阴司阎罗,主掌幽冥,今天,我就是威胁你,到底交人还是不交人!” 该强硬就得强硬,霸王近乎两米多的身材往这里一站,换谁看到不害怕啊? 虽然不知道那座看起来好似利剑般的山峰上,住着一群什么人,亦或者,为什么他们不下山来阻碍我,但就目前来看,我还是属于占上风的。 叶道一沉默了少许,再加上由小图在劝说,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说:“胡宗炎在镇妖塔中的剑池,蜀山没有伤他,只是想让他放弃四极之门。” 我当时就火了,怒道:“次奥你祖宗,趁着我大师兄轮回转世,法力不在,将他镇在镇妖塔,我看你们才是妖!” “杀不杀?”霸王又说。 越来越多阴兵汇聚,随着我的情绪波动,黑风阵阵,乌云已经与青天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在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我也不想让事情没有挽回的局面。 小图说:“蜀山做的没有错,胡宗炎的做法,是会将人间毁掉的。” 我怒道:“放屁,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我大师兄南斗转世,一生慈悲,心系天下苍生。” “没错,正因如此,蜀山才不会趁虚而入,取他性命,还有,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山下,而却始终不见那些蜀山弟子。” 这倒是说到心坎里了,如果真来十万蜀山弟子,那胜负还有些难料,毕竟,几千年的传承的大门派了,说他没有底蕴,我才不会相信呢。 凝视着他的眼睛,静静的等候可能会有的答案。 “八玄幽都,那些蜀山弟子,他们世世代代镇守八玄幽都,只为了震慑四海妖魔,而在这世间上,唯有蜀山人可以前去,因为,他们非人非妖非仙非魔非鬼!” 第2021章 诛仙剑 我当时就觉得心脏微微抽搐,因为叶道一口中所讲的人,不就是我的样子么? 我也是非人非妖非鬼非仙非魔,就像是地藏王菩萨说的那句话,我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正因为如此,他说我要承载着更大的责任。 可是,我特么的只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就像身在蜀山的大师兄! 我深吸了口气,我问叶道一,到底八玄幽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点点的讲给我听,大致上还要追溯到传说的时候,在古时候女娲炼五色石补天,又断大龟四肢,立于四极,后来,共工与颛顼争夺帝位,盛怒之下撞向不周山,将天柱撞断,维系天地的大绳断了。 于是,天向西北塌陷,日月星辰顺势向那里移动,大地向东南回陷,诸多江河向那里流去。 因此导致了,在昆仑山以北,地平线以下三千六百里的地方,有一个八玄幽都,方圆二十万里,大地下面有四根柱子,每一根柱子直径十万里,大地里面有三千六百根轴,犬牙交错,互相牵制。 这样就构成了整个八玄幽都,它是因为大地塌陷而导致的,所以说,相当于在世界的背面。 在那里生活着与人相反的世界,妖孽横行,并且,八玄幽都是没有光的,凶兽充斥着的魔性,是恨不得将这个世界所毁灭。 有蜀山的人,皆聚集在那三千六百根轴,导致八玄幽都被镇压。 但是,有两个地方能让幽都的人出现,第一是海眼,第二就是四极之门,也就是我大师兄想要去打开的地方。 叶道一说:“四极之门一旦打开,八玄幽都的妖魔尽出,蜀山世世代代的辛苦毁于一旦,那时候海水倒灌,妖兽泛滥,我为蜀山一员,又怎能置于不顾。” “我不相信,我师兄大仁大义,不可能会对万千百姓生死而不顾!” 而八玄幽都,竟然会是阿桑家乡所在之地!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起死回生了,还有那个因因果宿命而诞生的小孩儿到底怎么样了。 “事实上胡宗炎的行为,的确是在打开四极之门!” “不行,我一定要见见我大师兄。” “胡宗炎正在镇妖塔顶端洗剑池,你要是认为你能进去,那你就去,我不会阻拦。”接着,他给了我一个木头令牌,又说:“这是蜀山令,没有令牌,你入山后,会被诛仙剑阵所杀,不要怀疑,那是数千年来蜀山镇山大阵,有上古时期通天教主所立。” 只见叶道一渐渐变回了白发苍苍的模样,但是,出乎意料是小图,她就好像是长长松了口气似的。 握紧蜀山令,霸王要与我一同前去,但叶道一出言阻止,蜀山的诛仙阵杀的不仅仅是仙。 “霸王,如果我死了…。”思绪渐渐回想到与大师兄初次相遇的场景,那时候我还被南山老鬼以人头祭碗,摄我魂魄,是大师兄出面将他制服,他还告诉我以后少用爆阳咒,还要带我去救我爷爷,甚至为了南辕北辙,又曾助我躲过无数的追杀。 夏玲珑出世,大师兄甘愿立地成仙,阻挠荒古异族,保佑华夏太平。 万佛寺一战,六道轮回,大师兄又自如轮回,救我一命。 还有二师兄毛石,第一次,他在吉林摆着算命摊,笑着说等候我多日。 在大会上,不惜为了我得罪他人!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清楚,在我们的背后站着一位高大而又伟岸的人,他叫胡宗炎,是我的大师兄! 望着蜀山下祥和的村落,那里炊烟袅袅,零零散散中还能看到一些正在忙碌的人,虽然说他们很平凡,也很无辜,可是,这天底下又有谁不是无辜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了,也许是因为魔性的缘故,或者体内佛魔在侵害着我的内心,但是我可以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现在的我,是甘愿入魔的,当然了,哪怕我死了,也要告诉所有的人,张大宝的灵魂,会入阴曹地府,成为执掌幽冥的阎罗,那么,我的亲人,谁也不能碰! 长长呼了口气,凝视着霸王的双眼,而这时候的秦王也恰恰走在最前端,镇妖塔吉凶难测,所以,我要告诉他们最后的交代。 “如若我死,霸王替我杀光所有的人,要蜀山鸡犬不留,草木不生!” 叶道一握紧了刀,他没说话,可看得出情绪有所波动。 “好!如若你死,杀光他们给你陪葬!” 这时候,我又对叶道一说:“如果我大师兄出事儿,除非三清至尊出面保你,否则,哪怕阴曹地府再次泛滥,六道轮回崩溃,我也要让你叶家世世代代,承受地狱之苦!” 他知道我绝对没撒谎,而且,我也有这个实力。 握紧了北斗剑,没有带小金,也拒绝了涂春娘的请求,我自身一人,用尽全部的力气向前奔袭,速度越来越快,我穿过了村子,也看到那些普通人的模样。 蜀山到底是什么? 世界的背面到底在哪? 直至自身越来越靠近云端,整座山峰也在脚下开始显露,当蜀山彻底的清晰时,我看到一条通往山顶的台阶,而在山峰的顶端有着一团云,它好似专门为蜀山遮挡阳光的。 我奔着台阶飞奔不止,等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浓浓的雾气。 等穿过了大雾之后,又有一座巨大的城门,此门两侧都有宝剑,周围是雕刻的花纹,细细看去,就好似是剑痕所留。 结果,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蜀山重地,擅入者死。” 因为现在距离山顶已经越来越近了,看的云朵也会更加清晰,此时,我才注意到,厚厚的云层内有着四把闪烁金光的仙剑。 此时此刻,我想起来曾经在李远山身上看到的那一幕,没错,这就是通天教主随身携带的诛仙剑阵! 看来,远古的传说并没有距离我们远去,只是它现如今是处在另外的一种环境下承担着自己的使命。 第2022章 镇妖塔 而叶家本传承中的四大家族,不仅仅肩负保护华夏传承的重任,看来他们还的确是各司其职啊。 仅仅是诛仙剑的余威,我竟然会有种浑身颤栗的感觉,而且,我仿佛被包裹在无数把剑中。 没错,虽然我是祖龙之魂,可就算把真正的祖龙叫来,它也打不过通天教主,更何况,通天教主以一人之力,战九鼎之威,最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打漏了一尊。 怪不得涂春娘劝我小心点,如果我真的被诛仙剑给斩了,妈了个鸡的,恐怕龙骨的保不了我。 而当我将叶道一给我的蜀山令拿了出来举起,乌云瞬间变为了晴天,面前巨大山门也开了。 接着,我继续开始狂奔,直至上山顶的路上,仍然没有看到一位蜀山弟子。 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难道说真的有办法到达这个世界的背面么? 当然了,我觉得以凡人之力,肯定是不能在没有氧气的环境下生存,这是一个定律,也是在这个世界的规则,就好似牛顿定律一样,我们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吃五谷杂粮,就要承受规则。 而蜀山已经不属于凡间所在,它更像是介于阴阳之间的夹缝里,亦真亦假,如梦如幻,而所谓的修士,也将会在此种不受世间规则岁困的大环境里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终于,我很快就到达了山峰的顶端,翡翠楼阁林立在半空,翠竹密布成林,随处可见奇珍异宝,种种神奇的现象惊呆了我,因为它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之地。 但为什么会没有神仙呢? 叶道一没有与我说明,他只是说,所有的蜀山中人都在八玄幽都,三千六百根轴当中。 在空旷的大山顶中找寻镇妖塔的踪迹,诛仙剑阵已经不再了,好似拥有了蜀山令,已经属于蜀山中人那般,看待任何地方都是无比的和谐。 随着继续深入蜀山,这里拥有“玉琼峰”、“翠女剑”、“苍首座”、“金刚亭”等等建筑,但不管如何的华丽,蜀山因为没有人,而始终是死寂沉沉。 穿过了一排排的房屋,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饭馆的名字,在蜀山,家禽走兽都是活的,除了人以外,此地就好似一个小型的乡镇,甚至闭上眼,我还能想象街道上全是人的场景。 终于,一座青色的宝塔出现在视线中。 它大小高约数十丈,共有十三层,而且,它还与平时所见的佛门宝塔有所不同,因为这座塔的浮雕是不存在任何的瑞兽,也没有僧侣佛陀,更没有玉帝真仙。 八面宝塔的,每一层都有八尊石雕宝剑。 虽然有一百零四把剑,但这些剑却每一把都各不相同,仔细看去,还会有些刺目的感觉。 如此看来,蜀山的确是拥有着自己的信仰,或许,剑就是他们心中的图腾。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看到镇妖塔的时候,北斗剑开始轻轻的震颤,好似它有着几分激动。 我轻轻握紧,自从上次它晃瞎了我的眼,从心底有种感觉,这辈子北斗剑也并非是拔下来。 一想起那日在昆仑山下,夏玲珑宁愿带着我儿子在山里面烤火,她也不见我,甚至还不让孩子见我,这是一种对男人的打击,非常非常严重的打击。 如果我现在回到九重城,伏羲一定会帮忙制服她,让我俩见面。 但是,我身为男人的尊严何在! 先救大师兄,再收集龙骨,夺走开天神父,让凌霄宫那些混蛋去吃屎。 找到九鼎,镇守华夏九州,以大鼎抵抗天衰,到时候,我就相信凭借如此功德,还会打不开北斗剑! 也不管蜀山的人到底干嘛去了,快速行进到了镇妖塔近前。 它的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用繁体字写这一行介绍,来之前我所交代霸王的事情,也算是验证了一下真假,毕竟,如果死了,回不去了,霸王会杀光所有人陪葬,就算叶道一再厉害,他能打得过六十万阴兵么? 仔细端详,上面写到:“南朝皇帝南朝皇帝梁武帝信奉佛教,诉蜀山为邪魔歪道,召集无数高僧、法师上蜀山修建镇妖塔。” 石碑的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此塔详细的信息,他所用的材质,乃遍及天下金刚白玉石,并且建造了二十余年,之后还由高僧、方士对塔下了符咒。 率兵攻打蜀山的梁武帝,在当时山中诸多修仙之辈奋力抗争,人马惨败,其修建的佛塔被蜀山仙剑派接管,改为赫赫有名的“镇妖塔”,并且将塔上的佛像抹掉,雕刻为仙剑的样子,赐名为“镇妖塔”。 蜀山中人下山除魔卫道,将凶戾妖魔擒住塔内镇压,得到当时玉帝的嘉奖,赐化妖水,降下结界,塔中诸妖再难逃遁,而镇妖塔也成为蜀山“神权仙授”的象征。 镇妖塔是异常特殊的一座塔,进入此塔需由上至下进入,而非一般的塔由下至上进入。镇妖塔外层由铁链拴起,塔身上贴有无数符纸。 塔内环境极其阴森,妖魔遍布。 算上塔顶共有十三层,每层构造又各不相同。 内有各种铁链机关,太极浮板,塔内的化妖水遍布,且每一层的水道相通。 原本用五灵之力保护镇妖塔,仙人殊明为解决地脉现象,彻底改造镇妖塔,从此镇妖塔由七星盘龙柱支撑。 最底层有十一根巨大剑柱,连接塔底七星盘龙柱,镇压镇妖塔做稳固作用。 镇妖塔极其坚硬,刀枪不能损,仙法不能破。 而当我看到镇妖塔的构造图时,第一眼就找最顶层的记载,没错,最顶层为“洗剑池”,而关于洗剑池的记载,那上面写道:“因为斩杀妖魔,仙剑受魔气所毁,故置于洗剑池,恢复灵气。” 第2023章 薄鱼 把我大师兄困在洗剑池是为了什么? 能够洗涤魔性?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大师兄还能与魔有关,如果真的有,可能第一个受到伤害的人就是涂春娘。 在镇妖塔最后一行话中还写了,若想进入此塔,必须一层层闯入,但凡蜀山弟子有蜀山令可以避过妖魔。 有了此令牌,的确省了很多的麻烦,看来事情要比我想象的顺利多了,等到了顶端到了十三层,见一见大师兄就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一手蜀山令,一手北斗剑,我缓缓的走到镇妖塔的近前。 待我将蜀山领举起之时,青色宝塔上的牌匾回应起了一道金光,随后,眼前古朴的塔门缓缓的打开了。 一股带有着强烈燥热之气,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古塔内一片漆黑,犹如深渊,好似前脚迈进去就会被吞噬。 种种迹象给我透露出来的一个信息,那就是镇妖塔里面的魔物,绝非普通一般。 但是,既然门外的石碑写了,蜀山弟子持令进入,想必应该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我到也没搞得特别紧张,迈步走进了黑暗之中,身后大门缓缓的关闭,随后,头顶上方布满繁星,珠光点缀,也照亮了整座塔内的情况。 只见镇妖塔内雾气缭绕,头上有繁星,脚下淡青色的地砖与天空呼应,除此之外,周遭还有有十一根巨大剑柱,连接塔底周围七星盘龙柱。 这是镇妖塔的基石,想必也为维系此塔力量源泉。 但是,妖呢? 我左右找了找,突然发现在这座塔身内,放置着许许多多的玉简,各个大小约三十公分左右,每一个放置着塔身内,荧光闪烁间,我能感觉到玉简内蕴含的庞大妖气。 为了找寻上塔的方式,我开始沿着塔内四处寻找,后来,塔内有一处雕塑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头戴发髻,穿着书生长衫,背上背着一把剑,腰间还挎着酒葫芦,身侧放着许许多多的玉简,在的脚下踩着一个小妖,虽然只是石雕,可雕塑的眼神却是格外传神。 这时候,我看到他身侧立着一行墓志铭,上面什么也没写,只有一行诗。 秀水灵山隐剑踪,不闻江湖铸青锋。 逍遥此身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不会整个一层镇妖塔的妖物都是他捉的吧! 此人没有名字,但他目光所望之处,发现高处有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大门,它被云雾所遮绕,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就不能发现啊。 当我向的方向走过去时,越靠近,灼热的气息越重,这尊镇妖塔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塔内的妖物也是皆源自于上古时期,当灼热的气息开始加重时,我觉得自己的头发、皮肤、都好似在燃烧,体内水分在不断蒸发。 随着气温的热度越来越强之时,我也已经变得大汗淋淋,全身上下都仿佛在燃烧,而且,我觉得特别口渴,连喉咙都冒烟了,呼吸同样在开始变得急促。 如今的塔内温度特别高,就连空气也因为热度开始变得微微扭曲,在随着不断有雾气在眼前闪烁之时,我感觉自己好似在披荆斩棘,待突破到重重阻碍,靠近了巨大的门前之时,我才发现,原来脚下竟然是一片巨大的水池。 现在有两点很尴尬的事情,第一、我很渴很渴。 而缸里面的水有些浑浊,但它怎么说也是水啊,这点毫不夸张的说,当一个人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口渴,连喉咙都要冒烟的时候,你会感觉连尿都充满了诱惑。 第二件事,这座塔上的大门是处在水池的上方,我要是想入大门,就必须要在几乎九十度的角度爬上去,按道理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身武艺没有用武之地。 首先,一旦我高高跃起,周遭的剑柱,以及七星盘龙柱,就会爆发出无数的锁链,由上至下,将我完全压制其中,甚至想要迈起一步,都会变得无比艰难。 先考虑第一个问题,望着浑浊水,自我进入镇妖塔时,所感受到了的热浪,应该都是由此池子内散发而出的。 既然如此诡异,那我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心里不由的一阵咒骂,特么妈了个鸡的,怎么拿着蜀山令,进入到镇妖塔还会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情? 算了,我还是先到第二层再说,早点离开这样燥热的环境,也好快点见到大师兄。 因为如今最多只能离地三寸,导致我只好用最原始的办法,向上徒手攀爬。 这样就必须要走入到水中,忍受着心里渴望喝脏水的冲动,我一步迈了进去。 结果,也就是在入水的一刹那,耳边开始“哗哗”的响,犹如无数的浪花在耳边拍打,酝酿的海啸在轰鸣不止,待眼前一花的时候,我仿佛掉进了另外的世界。 没错,我正处在大海之中,四周都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天也已经变得灰蒙蒙的。 太奇怪了,刚刚还在镇妖塔怎么就到了这里? 此时,天空中闪烁出了一行金色的字迹: 薄鱼,地处东南三百里,曰女烝之山,其音如吼,见则天下大旱,特将其镇压于此,以龙宫方寸海控之。 我现在感觉非常茫然,因为平白无故的到了此地,周围全是大海,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出去?而且,那个大门哪里去了,妈了个鸡的,这样的话,我该怎么样才能离开。 忽然间,我就觉得周围的海水不断翻涌,我虽然能安然立于水面之上,但随着越来越滔滔涌起的海水,心里便有着很强的危机感。 握紧了北斗剑,闭上眼仔细聆听周遭的声音,茫茫大海之上,危机四伏,尤其脚下的感觉更是强烈。 当机立断,我一步向前猛踏,身体快速窜离了出去。 而后一条十几丈的巨大鲤鱼自水下一跃而起,不对,它不是鲤鱼,只是头有些像,身体偏长,离开水面之后,全身上下冒起了火光。 第2024章 无支奇 此鱼便是刚刚金色字迹所描绘的薄鱼,它呲起獠牙,格外凶悍,显然就是想要我的命。 妈了个鸡的,我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叶道一会那样凝重了。 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我是一定会闯入塔内,面对着数不清的危险,但他没有阻止我的原因,依照现在我的分析来看,或许有可能他也没进过镇妖塔。 鱼跃出海,见者则大旱,看它的样子我就明白了,不是说它象征着大旱,而是此鱼属于矛盾的结合体,鱼本入水,可此鱼则满身烈火。 由此可见,它的确是不一般啊。 不管镇妖塔是什么,但既然它能坐落在大门的下方,我想,只有打败它,自然可以入第二层。 我不退反进,北斗剑化作一道剑光,迸发出的光芒射向对方。 薄鱼在落水的前夕,口吐烈焰,逼迫我以纯阳之气阻挡。 但是,它的火焰内却充斥着说不出火毒,闻者入体,就连我也感觉非常的不舒服,而当它入水的一刹那,我为了避免浪花的冲击,向后快速退避。 可薄鱼的速度奇快无比,入水之后眨眼便向我再次追击。 为了能更好的反击,我以北斗剑立于水下,使出立剑转轮时,水面被分开,剑气如轮,直接与薄鱼僵持上了。 它的牙齿和尖,被立剑转轮阻挡,仍然不死心,无数次的拼命袭击,导致周围的水面沸腾,灼热烈火开始汹涌弥漫之时,仿佛要将我彻底笼罩在其中。 妈了个鸡的,老子是龙,还能被一条鱼欺负了? 越想越来气,或许是无意间触碰了祖龙之魂内的唯我独尊,我的小臂渐渐浮现出了鳞片,手掌也开始狰狞起来,虽然说一手握着北斗剑,可手掌中蕴含庞大的祖龙气息,却是薄鱼的克星。 我将手向下狠狠的一下压,直接抓在了薄鱼的牙齿。 曾经妖龙对我说过的话,不受控制的涌现在了脑海内,没错,吾为龙,岂是泥龙可触? 眨眼之间,我便掘断了它的尖牙。 薄鱼想要逃,但是,祖龙乃是天下龙之祖,任何与龙性有关的生物都要受到压迫,这是天生的凌驾者,也是食物链的最顶端。 还未等我打算更进一步呢,逃跑的薄鱼竟然在兜了一圈以后,重新浮在了海面上。 它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儿,目光与我对视的瞬间,我看出了它眼神的意思,难道说是妥协?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我赶忙走过去。 而祖龙之性已经消散,虽然我们的交手很短暂,但它似乎也已经服了。 等到我到了薄鱼身边,它用那硕大的脑袋竟然点点头,我问它,是不是让我上它的背部? 薄鱼又点头,我立刻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赶忙一步上了它的身,只见薄鱼在水中盘旋了几圈,“嗖”的一声,高高跃起,当时我就觉得双眼被金光所照,什么也看不清。 但随着光芒淡淡的消散过后,薄鱼消失不见了。 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重新站在地面上。 冷静的环顾周围, 一个巨大的黄金字迹让我明白,现在我已经成功处在第二层。 为什么我有蜀山令还会如此的繁琐? 难道说,哪里不对?可想来想去,我还是想不通,因为令牌是真的,叶道一也没有骗我,唯独镇妖塔的里,却好似什么都已经失效了。 这种感觉不用说,那是一个非常的不好。 因为,我无法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 就比如现在,镇妖塔第二层,虽然各种各样的玉器有很多,但是,想要找第三曾却很麻烦。 待我走遍每一个角落之时,这里有着许许多多妖怪的名字。 像什么蛇魅,猴精等等,绝大多数都是动物成妖,并且,凭借他们对涂春娘的事情来看,蜀山的人显然都是一些不问出身,只知道降妖除魔的好人。 当然了,这一次的入口不在天上,反而是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内。 旁边写着一行话:“井花水中月,风雷齐作伴,欲想入此关,水中捞月,徒手摘星。” 而此镜子旁边也写了看守通道者名字“无支奇”。 蜀山的镇妖塔,虽然镇妖,但每一处通关皆有妖魔所驻,它们虽然是被镇压,可仍然会充当起看守一职,好比薄鱼,打败它,自然就带我进来了。 或许,这些妖怪知道蜀山人修炼的什么,导致它们在见到蜀山人入塔时,不会主动去挑衅。 而不同,我所学之法,与蜀山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说起无支奇,它是神话中的水怪,也被称为“无支祈”。 古代传说中淮水水怪名,会带来水灾。《山海经》说:“水兽好为害,禹锁于军山之下,其名曰无支奇”、“其形若猿猴,金目雪牙,轻利倏忽” 大神禹治淮水时,无支祁作怪,风雷齐作,木石俱鸣。 禹很恼怒,召集群神,并且亲自下达命令给神兽夔龙,擒获了无支祁。 无支祁虽被抓,但还是击搏跳腾,谁也管束不住。 于是禹用大铁索锁住了他的颈脖,拿金铃穿在他的鼻子上,把他镇压在淮阴龟山脚下,从此淮水才平静地流入东海。这就是著名的“禹王锁蛟”的故事,从此淮水边也有了著名的“支祁井”。 但现在的情形来看,回忆古时候淮水发生过的泛滥,十有八九是无支奇跑了,却又被蜀山给捉了回来。 我要是想要进入第三层,也得重新开始,就像是对付薄鱼一样。 待毫不犹豫的站在古镜的上方,此镜子闪烁起了光芒,随后,我觉得脚下落空,身体特别失重的坠下。 等到再次落地后,眼前是一片淡青色的空地,周围什么都没有,可唯独面对面锁着一只猴子。 形若猿猴,金目獠牙,全身上下的毛发为白色的,甚至还有些打卷,但毫不否认的说,它看起来很凶,或许比孙悟空还要凶。 第2025章 闯塔 我看看它,它看看我,毫不否认的说,猴子算是人类的近亲,智商也都是很高的更别提是这种修炼过的猴子,或许,比起一般的大学生还要聪明。 我说:“打不打?” 金目獠牙的白色猿猴,突然间,坐在地上,它摆摆手,很随意。 我心想,有点意思,怎么看它表现的就好似不耐烦似的,难道说是赶我走?而眼前的空间只有我们俩,四周皆为昏昏暗暗的一片空旷。 我又:“那你带我去第三层。” 它的眼睛转了一圈,忽然对我伸出手,“吱吱”的叫了几声,好似在问我要东西。 于是,我把蜀山令找了出来,递给它手上的时候,很明显注意到了它眼神里的变化。 惊讶、疑惑、气愤、无奈,等等数不清的情绪皆被他所表现出来,只见它随手把蜀山令给扔了,继续对我伸手。 而且,这一次它的眼睛不再看我,背着身子,一遍啷当爪子一边“吱吱”叫,简直像极了八十年代收保护费的大哥。 我说:“你到底要什么?” 猴子冲着我,手舞足蹈,“吱吱吱”的乱叫着,听的我现在格外头大,大家都是妖怪,胡仙姑都能化人了,他怎么连话都说不利索。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爽,就好似自己现在是在被猴子给耍了。 我大声说:“你特么有事儿就快点说,能不能别吱吱吱吱的乱叫,我一句也听不懂,说吧,到底要上啥?” 别看我听不懂它的话, 但是猴子却能听懂我的话。 这就好似咱们家里养的猫狗似的,养久了,你说什么话,它都听得懂,可反过来,养久了,你能听懂狗说话么? 当猴子指向角落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几个烂掉的香蕉皮! 我明白了,原来是与我要东西啊。 但是,这次来叶道一也没说过要吃香蕉的事情,我只好歉意的说:“我来的匆忙,没有带香蕉,这样吧,你帮我个忙,等过几天我回家取完了再回来还给你,怎么样?” 可猴子当时就急了,吱吱吱的叫个没完,上蹿下跳,我心里都特别怀疑,这特么哪里还是无支奇,分明就是发情期的猴子。 我又说:“带我去第三层,等我下次再来给你带一筐。” 这时候,那猴子忽然停下,眼冒着金光盯着我,结果他竟然开口了! “人…人类,果…然靠…不住,傻x。” 最后两个字竟然说的格外清晰,妈了个鸡的,什么意思?我特么家竟然会被一只猴子给骂了! 我只是愣住了三秒钟而已,可没等我生气呢,那只猴子居然急了。 只见他也不知道在哪拿出来的一根儿棒子,“嗖”的一声,消失不见,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举起来的棒子正对着我的面部。 像这种器械上的肉搏,想都不用想,抡起北斗就是干。 “砰!”的一声碰撞,我与他彼此分开,但彼此之间却也距离着十几米左右的距离,而后,那猴子激动急了,手舞足蹈的乱跳,可当它每一次跳起再到落下,震耳欲聋的声音不断,就好似雷声灌耳。 一时间,风雷大作,砂石弥漫,飞扬的到处都是。 等到对方再次冲杀过来,竟然会带动起来雷霆,随着轰鸣声不断,闪电交加,俨然一副雷神的模样。 如果换做别人,恐怕现在已经被震的耳朵都得聋了。 但我修炼过雷法,甚至连王文卿的神霄九变都学过一变,要不是三种功法想杀,我现在高低也得成为一个很强的雷法高手。 而且,蜀山将无支奇困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仔细分析的话,它本是水中妖兽,擅长以水做乱,假如一旦动手,那可就是电闪雷鸣,风云大作,最后导致灾祸降下,为祸一方。 既然用雷,那就好办了。 我将北斗剑立于身侧,闭目,调动脏腑丹田之气,心中默念,神霄雷法,所谓大道无形,无声无臭,夫五行根于二黑,二黑分而为五行。 人能聚五行之黑,运五行之黑为五雷,则雷法乃先天之道,雷神乃在我之神。以黑合黑,以神合神,岂不如响斯答耶。。。。。。雷亦在吾身。吹而为风,运而为雷,嘘而为云,呵而为雨,千变万化,千态万状,种种皆心内物。 五脏六腑包含着阴阳五行,所以说,当五行相生相克,再到五行凝聚之时,可吹而风,运而为雷。 随着无支奇越来越近,体内纯阳之气已经发于五脏,虽然周围什么都没有,甚至为了能起到禁制的作用而隔绝五行,但当我运转雷法之时,我就是雷! 手掐雷指,呵令五雷,一声大喊:“疾!” 体内五行瞬间汹涌而去,只见无支奇身体摇晃不止,围绕在周围的风雷也已经停歇,它如今是被我以术法隔绝,难以抵抗。 抓住机会,我持剑快速贴近,眨眼就将宝剑压在他的脖子上。 我说:“带我去第三层,我不杀你。” 这回,它再也没有刚刚拦路土匪的霸气感,被我破了雷霆以后,特别老实,垂头丧气的在前面带路。 我们很快百年站在一口古井旁,低头看去,水下格外清澈,当它拉着我的手,一跃而下,只觉得周围眼花缭乱,眨眼之间,我便到达了第三层。 这一次与前两个有所不同,许许多多的玉牌皆被笼子所照着。 其中有一个最大的聋子正好挂在大门的下方,不用多说,它一定是通往上层的捷径。 我放弃其他的观察,直接走过去,看到巨大笼子内有着一只鸟状的玉石。 在笼子外写着一段介绍,原来这个笼子里的鸟也不是一般的妖兽,他是颙,乃是上古时期的神兽,曾出现在山海经当中,也有过关于它的详细记载。 它长的像猫头鹰,但却有一张人脸,四只眼睛和耳朵,由于眼前的玉石雕刻比较小,所以我也看不出来具体的样子。 《山海经·南山经》记载:“有鸟焉,其状如袅,人面四目而有耳,其名曰顒,其鸣自号也,见则天下大旱。” 深吸了口气,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位怕也不是一个善茬啊。 第2026章 佛魔现 顒[yong],为上古异兽,叫声也与它的名字相似,所以才会被称之顒,可如今它被挂在镇妖塔的通往上层通道的下端,很显然,也与上塔有关。 并且,我还发现了一个特点,如若第一层是飞鱼,第二层那便是走兽,别看无支奇是水鬼,可他主要的身份还是一只猴子啊。 那到了第三层便是飞禽,好似如今的通道内,随处望去都被笼子所笼罩的玉石飞鸟,那些鸟的样子十分逼真,可个头上却是正常的鸟类相差不多,依我所见,保不准还得打开了笼子把鸟放出来。 但是,当我打算爬上通往第四层的大门时,那金色的笼子竟然自己缓缓的打开了。 翡翠的小鸟飞出后,它全身散发着绿油油的光,简直像极了萤火虫的屁股,但是,它围绕我的周围飞了三圈以后,突然间,停在通道大门口,它冲着我叽叽喳喳的乱叫。 我被它的叫声搞的一时间有些懵,这是什么意思?而且,鸟的叫声非常有节奏,就好似是在唱什么优美的歌曲 尤其当小鸟停下的之后,它用那四双小小的眼睛上下盯着我。 难道是要回应?越看越觉得很像那么回事,可我哪懂得如何回应啊,看来,镇妖塔让持令进入,但守门的妖兽却个个有暗号,毕竟,我一个外人,哪知道无支奇喜欢吃香蕉,颙需要对情歌。 而且,这才是通往第四层,上面不一定还有什么呢。 我傻呼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竟然向对方吹起了口哨,结果这么一吹不要紧,那翡翠鸟瞬间炸了锅,只见玉石‘咔咔’的传出碎裂声,随后,一只巨大的飞鸟凭空出现,霎时间,它开始变的很大。 张开双翼,面如普通人的样子,唯独长了四双眼睛,嘴里面一直叫着“颙颙”,狂风大做,灼热的气息汹涌而至,而且,那颙的抓子格外锋利,乍看起来,尽然丝毫不弱于卫河的龙爪。 它们皆为上古凶兽,实力不用多说,那都是在过去做过大恶,进而被蜀山降服在此。 然而,这才不过是第三层,如果十三层的话,可想而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妖兽! 颙直接下扑过来,速度奇快无比,尤其那双利爪更是自上而下,带有着强烈的劲风,我则在第一时间挥剑所向。 “砰!”的一声响,成功在对方手中脱逃。 由于是镇妖塔,我不管实力上是不是起到了变化,但唯独一点,现在蹦不起来了,最多只能蹦三寸,一寸二点五厘米,三寸可想而知是多么的诙谐。 剑法连续变换,颙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我被迫之下,只好向后退,并在快速闪避的中还击。 而当攻势一旦彻底掀开,延绵不绝的力道是无法控制的,眨眼之间,我们便交手了数十个回合。 北斗剑很凌厉,可却没有剑锋,光靠剑意,还无法穿破对方的利爪。 纯阳六十四式快速变换,时而急骤如风,时而延绵如雨,上下齐攻,力道不绝,因颙的速度太快,所以,现在也根本不用考虑什么章法,动手就是打,能够躲就躲,躲不过去就是硬抗。 “嗖嗖”的身法奇快无比,并在眼前闪烁之时,我的剑被迫只好以大范围来招架。 不过,当攻击范围变大后,杀伤力自然会下降。 所以,我一直都在找机会,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只能抓住一瞬间,那便能将它一击毙命。 但在彼此焦灼了小半晌,颙的四只眼发生变化,上两只变红,下面两只变黄。 一上一下,待眨眼之时,我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一举一动都开始变得缓慢,想要抬起手,但却沉的吓人。 但是,颙却抓住机会不放,奔袭而来之时,那大爪子直接拍在我的心口,好似千钧之力的重击,导致身体已经不受任何控制,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那般掉落在地。 而且,我又觉得胸口很热,衣服瞬间被燃烧了,并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胸口印着四个与颙一模一样的眼睛! 我深吸了口气,因为我发现那四个眼睛竟然好似钻头那般,不断的钻着我的心口,也就是仗着身体强壮,否则早就坚持不住了。 而那颙并没有停止攻击,它张开嘴,冲着不停的怪叫,每一次叫声都会引起我的头、胸同时开始腾空,视线有些发花,脑子里全都是颙的样子。 我有种预感,就好似颙在与我争夺着身体! 而且,那它那四只眼睛的脸皮,好似印章那般企图盖在我的脸上。 在镇妖塔的魔物都是上古时期有名的大妖,哪怕蜀山也是选择镇而不杀,也在侧方面说明它们的实力。 结果,当我在不经意的中招之后,心底也在酝酿着以纯阳之气强行破开束缚,可体内的佛魔却出手了,他在我的身体内走出,一剑杀劈开了颙的面具,随之传出的凄厉叫声,那只与我焦灼战斗的颙此时已经死了。 这是我的内心世界,佛魔自我体内走出后,他笑着看我:“真没用。” “滚!” “我是你,你也是我,我是佛,也是魔,放开你的内心,让魔性升起,我将会助你拔出北斗剑,找夏玲珑,娶她当老婆!” 他与我一模一样,就连北斗剑也是一样,更像是镜子中相反的世界。 在颙被他杀了以后,我也情不自禁的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来到我的体内!” “不不,你误会了。”佛魔诡异的笑着,他又说:“是我一直被你压在了心底,但是,那日的魔气却将我唤醒,你我本为一体,为何要互相残杀?何况,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强,而你却弱到还需要人保护吗?” 他的话直接说到我的内心,没错,我自己也发现了,很多的时候,我虽然厉害,但却一直处在一个瓶颈,不管如何,也是无法存进,甚至当面对强敌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拼尽全力? 我自己也曾深思过,毕竟,我悟通了无极道,可为何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压制在了某一点。 佛魔的话,算是点醒了我,不是我没变强! 只是变强的是另外一面,三世佛经诞生出的魔,他如同罪恶之花,深吸我的土壤中所有的养分,如果不是种种原因促使我可以抵挡,以及压制了佛魔多年,现在,我或许早就已经走火入魔了吧。 佛魔说:“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也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渴望力量,渴望变强,当你的欲望越来越强,我也将不再受到任何的压制。” 佛家常说,一念为菩提,一念为魔。 成佛成魔之间的差距,虽然是天壤之别,但却又在一念之间。 佛性越强,魔性越大。 原来我在不知不觉的中,竟然将魔培养到如此诡异!但如果是真的,那么地藏王会不知情么? 巫族的种子到底是什么? 大师兄呢?大师兄一个心系天下的大英雄,不可能会冒着打开四极令世界颠倒,进而伤害天下百姓的行为。 由此,也更加坚定我一定要去最顶层,或许大师兄将我一切谜底的揭开者。 佛魔还在引诱我,可天师令的作用,导致他没有办法做出更进一步的行为。 但我明白,假如我心里一旦欲望增加,自然就会导致佛魔的强大。 地藏王选择在这样的时间给我天师令,伏羲不打算我离开九重城,难道说,他们都知情,只有我一个人是蒙在鼓里么? 佛魔好似一个出色的演说家,他神色夸张,语气低沉,不断的诱惑我,还说在镇妖塔的上方,妖兽会越来越强,其中守护洗剑池的妖兽更是了不得,乃是传说中的九头凤! 那是大禹都在它的手中吃过亏的神兽,佛魔保证,如果能让他回家,回到我的身体,那么我将会是人、魔、佛、仙、龙、巫的集合体。 非人非仙非妖非魔非道,如果大胆的猜想,难道是指我是人,是妖是佛是道是龙也是巫,这样的话,单独任何一个我都不是纯净的,因此造就存活世间的尴尬的之躯,逃脱三界六道,超脱众生之外。 佛魔很兴奋,但我却将天师令缓缓的举起来:“不好意思,邪不胜正,就算妖兽在强,我也有办法对付它。” “不,不要,我们是一体的,张大宝你个混蛋,我特么是在救你,你死,我也会消散!” 令牌上的光芒越来越强,散发笼罩在四面八方的压力,导致佛魔渐渐的消失,随后被困在了我的身体某处。 不过,他的声音却仍然在耳边回应。 “张大宝,我是无法消灭,只要你一日不成佛,我便一日为魔,你心若动,魔将动,你心若恶,魔则出,你想杀人,我替你杀,你想度人,我也替你度人,佛魔佛魔,我是佛也是魔!啊啊啊!” 这个声音越来越轻,也越来越远,修行本身就是一场约束与被约束,我自问道行还算深厚,能够控制住自身的气场与欲望,但毫不否认的讲,魔真的很可怕。 第2027章 大毛驴 一切的封锁只是暂时的,因为魔还没有死。 我甚至会想,到底是不是他们故意的,这才导致了后续问题的发生,但一切恢复正常之后,镇妖塔内仍然是笼子挂满的场景,唯独刚刚颙的笼子已经打开,地面上碎了许多玉石。 同样,我还发现了一个特点,因为通往上层的大门是垂直悬挂的,所以说,想要上去需要攀爬,但是,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办法跳跃,恰巧当笼子掉下之后,我发现了一节绳梯,那梯子上沾满了羽毛,我上前赶忙捡起来,对着空中的丢过去。 结果,绳索直接挂在了,是挂在了大门的位置。 不知道蜀山的人以前到底是怎么样与颙对山歌的,我只好用最笨的办法,爬! 镇妖塔不比外面,每离地一寸,肩膀上的重量就会下压很多,虽然无法确切的说出到底有多重,但在我爬绳梯的时候,格外的明显一点,那就是疼,特别特别的疼。 等到好不容易爬了上去,轻轻一推,黑暗中带有的吸力将我拽入其中。 再睁开眼已经是第四层了,可让我最奇怪的是,第四层竟然什么都没有! 不对劲儿,镇妖塔肯定是越往上,妖怪越厉害,可前三层都那么厉害,第四曾不可能是空荡荡的。 就当我一步步迈向了黑暗,一切又一次起了变化。 这里是青青草原,花鸟鱼香,飞舞彩蝶,种种的人间美景之兆,让我都觉得无比养眼,就在我找寻第三个大门的时候,面前慌慌张张的跑来一大群的人! 如果仔细看的话,它们倒也不属于人,皮肤翠绿,有的脚下还有树根,更有许多人长着一头绿头发,犹如顶着花盆四处乱跑。 我看傻了眼,不对啊,第四层不是应该大妖么?怎么好端端的还成了妖怪逃难? 等到与妖怪迎面之时,那些植物所成的精灵,噗通一声,全部跪下了! “救命救命,有人要吃我们!” “您是伟大的人类,一定会组织恶魔的!” “对对对,我小时候见过蜀山的前辈,非常厉害的,前辈一定要帮忙,否则我们真的就要完了。” 七嘴八舌的求救不止,我看的很傻眼,不对啊,这里是它们的主场,那还求什么救啊? 仔细打量,山精也是魑魅魍魉中的一员,在古代也经常会有树妖害人的事情发生,不说别的,聊斋志异中控制聂小倩的鬼姥姥,就是成了精的树妖所化做的。 我为了搞清楚状况,哪怕面对的是树妖,因何劝它们把话好好说清楚。 就在我仔细询问的过程中,有山精好似见到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面色由青绿变得翠绿,掉头还要跑。 而我顺着它们的眼神看去时,差点也没叫出声来!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驴叫,就是在奔跑中肥驴的空中发出。 “雾草!开什么玩笑,我没看错吧!” 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 随着肥驴的越来越近,我又喊:“我的天啊,好像还真像,但是为什么这么肥!” 直到即将与肥驴面对面的时候,我可以下定所有的结论,如果不是因为此地无法离地三寸,那我现在一定会高高的跃起,骑在它的背上策马奔腾。 “大毛,竟然是你!” 无数的山精吓得早已经躲在我去身后很远的地方,当大毛险些超过我,却又被一嗓门喊停的时候,那是一种超长的刹车距离,仅仅在片刻之间,大毛猛然转身。 没错,确认过眼神,你是我要找的驴! 放肆的大板牙,几个菜叶子还在舌头上挂着的模样,除了大毛,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能够比它笑起来还要灿烂的驴。 “真的是你啊!” 大毛兴奋扑过来,亲昵的用头不对我摩挲着,嘴里更是频频发出“啊eng,啊eng”的驴喊声,大毛很兴奋,甚至兴奋的肚皮很大,如果不是因为我了解他是公的,恐怕还会以为他怀了孕。 亲昵的举动不断的舔我的脸,就连夹在牙齿缝里的菜叶子,个保个涂抹了我一脸。 “好了好了。。。我说好了。。。。你疼么没完了!” 最后的一嗓子,我几乎是用喊着说的,挥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大毛的驴脸。 我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口臭有多厉害!” 它还是很委屈,但是,其他山精则已经吓得没完。 现在看,所有的山精之所以会觉得害怕,完全是因为驴吃草啊,而且,驴是杂食性动物,什么都吃,更别提大毛这种酒糟驴长大的,虽然爱河酒,但在这样没有酒的环境下,吃一吃天材地宝,肯定会长肉。 光看它的肚子,我也明白了。 也就是大毛,或许换另外一个妖兽,也不能如此的肆无忌惮。 “你怎么来到这儿了?”我又问。 和驴说话很傻,但大毛能听懂我的话,那么就一定会自己去想办法找解释的方式。 面对我的问题,大毛思考了片刻后,突然间奔向了那些山精。 吓得尖叫不已的同时,它吊着一个人就跑向我,然后围着一起跑圈,又随手把人给丢了。 我说:“你的意思是遇到追杀,然后你把人给扔了,自己跑了?” 大毛眼神闪烁,连连点头。 我又说:“那个人是张果老?” 见大毛点点头时,我又问:“你是被蜀山抓到了这里?” 它选择了摇头,可又紧接着开始点点头。 两种看似矛盾的行为,我却读懂了。 “你的意思是,你被抓到了这里之后,然后想要逃跑,没跑了,来到了第四层,看到山精之后,大吃特吃,导致现在肥驴的身材。” 大毛愣了愣,随后咧着嘴,呲着大板牙,笑起来格外的灿烂。 我心里颇为震撼,又问:“你到了蜀山一开始被关在第几层?我知道你不会说话,用驴叫声来代替。” 大毛竟然冲着叫了十声! 我吓了一跳,它到底有多厉害?竟然会在十层? 难道说,大毛懂得穿越之法? 我问他,有没有看到大师兄? 大毛点点头,目光向上看,然后“啊eng,啊eng。”的继续要叫,我说:“别叫了,我知道,十三层。” 大毛这才把驴叫声噎了下去。 能将它给抓到蜀山镇妖塔,事情绝对不会是叶道一所为,真不知道大毛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会让蜀山直接给关入十层,这就是没打算让他出去的表现。 我说:“帮个忙,带我去你能去达到的最高楼层!” 大师兄就在顶层,现在是绝佳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大毛还是曾经那样仗义,它主动趴在地上,我跟着挂在它的后背,等到大毛起身的一刹那,周围青青草木瞬间消失,自身无法离地三尺,不代表大毛也不可以。 视线有了变化,再次成为昏暗的样子,至于刚刚那些祈求我放过的灵草,她们都变成一朵朵鲜花草药,但是,现如今的花圃与药园,被破坏的格外厉害。 唯有几朵鲜花聚集在角落里,像极了之前所见的人。 到底大毛做了什么样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被人家给抓到这儿? 趴在大毛的耳朵边,再次恢复曾经在一起的日子里,它还是那条跑的飞快的小毛驴,全速前进的时候,连法拉利都不是它的对手,但张国老人呢?天衰已经开始,八仙是无法回到天庭,但光明之前经历的功德,我觉得他们就算是在凡间,也不会太差。 但是,听刚刚大毛自己的描述,张果老受伤了,与大毛走散,进而导致了它被抓的原因,但张果老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只蝙蝠精,岂是那么容易打伤的,何况还有八仙兄弟。 越想越觉得可疑,大师兄可是在轮回村生活的仙人,那里轮回次数多的人有很多,其中更多隐藏的背后的秘密,也必然是早有所闻。 所以,在对方点头的时候,我急忙催促道:“快点,带我去见大师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大毛是一头能够分清轻重缓急的好驴,随着它大声我叫了几声,好似也在控诉他的不满,当它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草药,随后又看了一眼前方,最终还是选择带我去办正事。 往后的路,由大毛的出现,变得轻松多了。 第四层通往第十五层的方式是一棵树,此树,分不清种类,但唯独在树梢上着一个鸟巢。 大毛格外迅速的向上爬,感觉它不是一头肥驴,而是一只肥猫。 我抱紧了大毛的脖子,在眨眼之间,我们便到了顶端,侧过身子时,还会不经意的看到鸟巢里的小鸟。 但是,大毛却领着我一跃撞向了仅有脸盆大小的鸟巢。 眼前风云大作,电光火石之间,我们抵达了第五层,而在第五层的地方,住着的妖魔并非是野兽、飞禽、草木,而是真真正正的人。 可是,大毛的出现,却让本来聚集在一起,看起来挺和谐的人群,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大家纷纷逃散,就像是一刻也不想停留。 第2028章 八仙失踪 我有些意外,它到底做了多少缺德的事情?能够令所有的妖魔鬼怪对它如此抗拒,近期或许是伙食太好了,它的肚子几乎要耷拉在地上。 而且,我还注意到,自打上了第四层以后,不再如之前那样,所有的妖魔都是被规规整整的镇压,甚至可以说是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而塔内在不是幻觉所导致的情况下,并没有很大。 大毛带着我突然的出现,吓得人群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慌慌张张,有的甚至都哭了。 作为一头神驴,它昂头挺胸,扫视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人们。 我实在是气不过,就挥手就给了一巴掌:“你能不能别这么装逼,快点带我上去,早点见到大师兄,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大毛驴叫了几声,之后还打了个响鼻,前蹄扬起,再次快马奔腾。 与他离开的路上,我也在打量着第五层镇妖塔,怎么这么乱?还有,那些妖魔不是被困的么?现在怎么都出来了?直到在通往上层大门之前,我看到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玉石碎片。 不会吧?难道说是这一切都是这头驴干的? 要是如此的话,那可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大毛也是龙种,它爹是一条得道后的黑龙,在天空飞啊飞,神游交感,龙精离出体外,又在恰巧射中到了一头驴,也就是大毛的母亲,之后怀胎几个月,大毛得以出世。 他下生便比一般的驴不一样,据传说,张果老的驴,曾经还是个妖物,后被他制服后,收为坐骑。 暴躁的黑驴带着我一路向上,我问它,是不是它把塔内破坏了? 大毛:“啊eng。” 我又问:“张果老呢?” “阿eng。” “你是神仙驴,难道不会说话么?”我崩溃的问。 “阿~eng。” 心里一阵无奈,看来,它算的上是神仙中的异类了,亏是一头在神仙圈里混得驴,白吃了那么多年的天材地宝,而且,我感觉它好像什么都懂,唯独不会开口说话,这点也是让人十分的无奈。 随着一路前行,我见识了镇妖塔内种种移星换斗般的阵法,种种精妙的排列是我前所未见,可大毛却能无视这些陷阱,尤其,镇妖塔的墙壁会有锁链缠绕,并在是每一个锁链衔接点,都会有星辰般的光芒缝隙,若是我入了镇妖塔,或许很容易会捆缚。 不过,大毛实在是接连出乎我的预料,主要,它的四个驴蹄子变换速度奇快无比,总能精确躲过所有的禁制。 还有,就是在镇妖塔内,我最多只可以离地三寸,唯独大毛却丝毫的不受限制,给我的感觉在这里就好似是他们的家那样。 一路上毫无阻碍,我们从第五层开始飞速向上。 沿途塔内皆已经破破烂烂,并且所见妖魔皆对大毛无不是十分惊恐。 这一路上,我看到了穷奇、饕餮、甚至还有三头恶蛟,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很害怕大毛,而这种恐惧是我从它们的眼睛里就看出来了。 到底大毛做了什么? 感觉这些上古凶兽就像是大户人家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哪还有一点点身为神兽的尊严。 直到我们到了第十层,此地与其他有所不同,因为空间很狭窄,面前通往上层的大门就在眼前,它呈现为拱形,里面看起来是漆黑一片,可同样却又有着无数的云雾翻涌,乍看起来,就像是天气预报里面的气旋。 此次我下了大毛的背部,站在它旁边说:“你的意思,上面过不去?” 大毛用那长长的驴脸给我比划了一下,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那里也有着一座石碑,可等我注意石碑上雕刻的字,带给我的是一种强烈的震撼性。 “飞廉!” 第十层关押的妖魔竟然是飞廉,乍听起来或许不熟悉,看懂点算命的人呢都知道,它是年支十四星之一。 在现代许多小说影视中的上古十大魔神之一。 名字则是源于古代中国人民对远古星辰的自然崇拜。 原名蜚廉,属阳火,主孤及克害。忌入命、身、父母宫,主孤克。入命身,其人孤僻;入父母,克父母,若会凶星,其克必重。在迁移宫,忌迁动,再凑合凶星,车祸血光之灾。 但飞廉在《古史箴记》中称:风伯飞廉鹿身雀首,头生尖角,通身豹纹,尾如黄蛇,帮助蚩尤一方参加华夏九黎之战。曾联合雨师屏翳击败冰神应龙。后被女魃击败,于涿鹿之战中被擒杀。最后死于涿鹿之战。 所以说我怎么能不震惊,蚩尤那是九黎族,九黎族又是巫的发源地。 黄帝虽然在与蚩尤的战争中赢了,甚至后来禹王也曾派兵镇压三苗之乱,那个年代也是李远山大放异彩的年代。 但是,巫当道的必然性,却让看似黄帝胜了,实际上,仙仍然没有彻底主掌华夏传承。 也就是说,这飞廉可是要比禹王还要早,是九黎族的先祖,也是上古大巫。 如果我记得不错,飞廉应该是风巫,他本名蚩廉,也叫风伯。 他本是蚩尤的师弟,相貌奇特,长着鹿一样的身体,布满了豹子一样的花纹。 传说中,他的头为孔雀的头,头上的角峥嵘古怪,有一条蛇一样的尾巴。 曾与蚩尤一起拜‘一真道人’为师傅。 道士是道士,道人是道人,两者完全没有共性,并随此人学习法术,在祁山修炼。 修炼的时候,飞廉发现对面山上有块大石,每遇风雨来时便飞起如燕,等天放晴时,有安伏在原处,不由暗暗称奇,于是留心观察起来。 有一天半夜里,只见这块大石动了起来,转眼变成一个形同布囊的无足活物,往地上深吸两口气,仰天喷出。 顿时,狂风骤发,飞沙走石,把玩意儿又似飞翔的燕子一样,在大风中飞旋。 飞廉身手敏捷,一跃而上,将它逮住,这才知道它就是通五运气侯,掌八风消息的”风母”。 于是他从”风母”这里学会了致风,收风的奇术。 蚩尤和黄帝部落展开的那场恶战,传说蚩尤请来了风伯、雨师施展法术,突然间风雨大作,使黄帝部众迷失了方向。 黄帝布下出奇制胜的阵势,又利用了风后所制造的指南车,辨别了风向,才把蚩尤打败。 后来被黄帝收复,跟随一同上了天界,乖乖地做了掌管风的神灵。 后来的风伯是作为天帝出巡的先锋,负责打扫路上的一切障碍。 每当天帝出巡,总是雷神开路,雨师洒水,风伯扫地。 除此之外,风伯的主要职责,就是掌管八面来风的消息,运通四时的节日气候。 能在这样的地方看到上古巫师飞廉,应龙为北天帝行云布雨,他与风伯也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应龙最初也曾随黄帝一同打天下。 怪不得大毛不敢进,十三层宝塔,最后的三层,每一层或许都有着震铄古今的大妖,单独任何一人,都足以掀起一场浩劫。 我长呼了口气,望着拱形的大门,缓缓的说:“大毛,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可以用这个令牌离开。” 我把蜀山令给它,但是,大毛不像咱们人,有手有脚还有兜装着。 它对着蜀山令闻了闻,没当回事。 我说:“你缺心眼啊,快点拿着,万一我出事儿了,你也好用令牌逃离这里,蜀山的人都不在家,你一头驴,去哪都一样,离开了大山之后,外面的都是大森林,想追哪头母驴还不是你说的算?” 它无所谓的趴在地上,竟然闭上眼,打了个哈欠。 农村的驴都是站着睡觉的,而它却是趴着的。 我又问它要不要?可它还不理我,于是,我拿着令牌往它嘴里塞,大毛闭着嘴不张,一个劲儿的跟我斜眼,驴脸上下躲避,鼻腔发出哼哼声音。 “你特么拿着啊,怎么那么犟呢?难道你想永远也困在镇妖塔啊,等我要回不来,你拿着它出去,还可以去找张果老。” 提到了张果老,大毛却像是被说起伤心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这一幕可把吓坏了,不会吧?张果老出事了?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那满身肌肉,天天惦记着环游世界的老头,怎么了?阳光沙滩没吹好,命还丢了? 可是,我与大毛的沟通特别麻烦,我问它,张果老死没死? 大毛仰着头“啊啊啊”,驴叫声格外的响亮,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我心里更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又问:“蓝采和呢?” 大毛继续哭。 “铁拐李?” 它貌似哭的更伤心了。 不祥的预感在脑海中得以呈现,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导致八仙全军覆没?曹国,何仙姑,蓝采和,问起这些人都是哭个没完。 但是,八仙中以汉钟离修为最深,吕祖法力最强。 我又问:“那汉钟离呢?” 目不转睛的看着它,如果汉钟离出事儿了,那问题就真的是严重了,因为,他可算得上八仙的启蒙者。 此人乃天下道教主流全真道祖师,名权,字云房,一字寂道,号正阳子,又号和谷子,汉咸阳人,不仅仅道法通玄,一身学识更是世间少有。 第2029章 各方局势 所以,我才会如此关心汉钟离现在的情况。 但是,当我提起来他的名号,大毛仍然开始哭,但当我心沉入谷底的时候,它却忽然又咧嘴笑笑,然后又哭,然后又笑,把我都彻底搞蒙了,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哭笑不得么? 我说:“你特么到底怎么回事啊?又哭又笑,难道说,钟离权现在让你哭笑不得么?” 我这么一问,大毛先是愣了半晌,然后竟然诡异般的点点头。 我勒个去,还真的是哭笑不得? “那吕祖呢?”我又问。 大毛眼神呆滞,好似陷入到了沉思的状态,更像是在考虑到底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把整体的事情演绎到完美。 我与它对视了小半晌,突然间,大毛一跃而起,然后开始原地给我来了几个后空翻,乍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得了疯驴病。 “你的意思是,吕祖疯了?” 大毛定住身体,与我凝视了片刻,随之诡异般的点头在我心里却成为阴霾。 八仙集体出事儿,汉钟离哭笑不得,吕祖上蹿下跳,这是一头驴用它的表达方式来为我呈现出的现状。 然而,更多让我无奈的是,它虽然不会说话,但表演的天赋却又出乎我的预料,在第十层镇妖塔,大毛疯跑了好几圈,片刻过后,它嘴里面钓着什么东西疯跑过来。 近距离时,我傻了眼,因为它竟然叼着一个人! 不对劲,浓郁的尸气弥漫,此人面色发青,牙齿外凸,双手指甲更是锋利如刀,这是…僵尸? 能被困在第十层的僵尸,天啊,难道说他是旱魃! 旱魃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出现的频率可是非常的高,传言,魃的先祖是黄帝的女儿,十分厉害,能手撕大罗金仙。 但历史上出现旱魃的次数很多,只不过,黄帝只有那么一个女儿,所以,后代引起旱灾的怪物,不是最初的魃。 也或许,这玩意儿成长起来是分等级的,就算是旱魃,也有血统高贵之分。 它是能带来旱灾的妖怪中最出名的。《诗·大雅·云汉》:“旱魃为虐,如惔如焚。”据说,旱魃主要停留在北方,所以北方多干旱! 在山东,过去每遇干旱,把新埋的尸体当旱魃打的风俗十分普遍。 据《大清律例·贼盗·发冢》的记载,清嘉庆九年(1804年),高密久旱不雨,有人发现年初病故的村民李宪德坟土潮湿,便纷传李死后变成了旱魃。 各村民众不顾李家阻拦,刨坟开棺,见李的尸体尚未腐烂,更加确信李就是旱魃,不由分说将尸体烧毁。 李家将掘墓者告上公堂。此案无成例可循,最后刑部将领头人仲二以“发冢开棺见尸律”判了个“拟绞监候”罪(相当于现代在的死缓),才将此案了结。 乡村中认为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旱魃鬼会夜间往家里挑水。 只有烧了旱魃,天才会下雨。鲁中一带乡村中烧旱魃习俗延续至二十世纪六十年代。 后来,祖国昌盛,直接就将妖魔鬼怪打的无处遁形,民间旱魃等牛鬼蛇神就随着历史的岁月而渐渐的远去。 但今天,大毛竟然给我叼着一只旱魃到了眼前,我滴个天啊,到底这头驴在离开我的那那些年遇见了什么事儿? 驴脸还是那驴脸,只是驴不再是从前的驴。 也许是刚刚它能吊打穷奇,吓死饕餮,像赶孙子似的吓跑三头蛟的行为,磨炼了我的神经,导致我现在的接受能力比较强。 旱魃一落地,谨小慎微的望着大毛。 “黑尊者,误会…误会,小的就是随便看看,您继续,愿意干啥就干啥。” 这旱魃弓着身子,低着头,虽然乍看起来很凶,但是,眼神里的畏惧之色绝非做作。 还未等我与旱魃交流,大毛开始它疯狂的演技。 主角就是这头驴,配角是旱魃,大毛将旱魃叼着,然后丢到了天上,等旱魃没落地呢,大毛自己一仰头,摔倒了,然后开始翻滚! 我说:“你的意思是,敌人从空中偷袭,伤了八仙。” 大毛连续点头,之后又是蹦起来,踩在了旱魃的背上,然后把舌头出来,歪着嘴,咧着牙,一下子摔倒了。 我说:“你们在反击的过程中,有人偷袭。” 大毛兴奋的开始乱叫,我又说:“张果老被偷袭受伤,你带着他逃亡?” 大毛继续点头,我问:“伤的怎么样?” 为了能给我来一场完美的演绎,大毛竟然开始猛烈的跺旱魃,先跺胸口,砸的旱魃嗷嗷直叫,心口塌陷了一个大坑,之后又开始跺他的肩膀。 旱魃大喊:“尊者饶命啊,再演下去,我就死了!” 大毛感觉折腾的差不多了,它停下来喘了口气,我望着浑身上下都是疮痍的旱魃,惊讶道:“张果老心口重伤,还被打断四肢,抓了神魂,现在生死不知?” 大毛听我说完,立刻继续开始“啊啊啊”的哭了起来。 我说:“谁做的!” 心里已经炸开了锅,到底是谁?能将太古年间证道的蝙蝠精重伤,甚至还将他带走后生死不知,其他八仙皆受到不同厮杀,那么这一切到底是谁做?目的是什么? 八仙只不过是平常的散仙,甚至连蟠桃会都没有资格去参加的小仙而已。 谁会闲着没事儿动他们八个,再者,吕祖的前世很厉害,东华帝君统领万仙,再加上功德证道,自身已经恢复个七七八八。 然而,虽有天衰可世间上能够肆无忌惮的势力,无非就是伏羲九重城,凌霄宫世界之树,玉帝所居的神仙之地,幽冥阴曹地府,人间华夏学校,包括以女版彭祖为聚集地的华夏术士,以应龙为首,离开华夏埋葬在高天原的巫族,潜藏在人间的佛门弟子,而我时至今日也无非只是看到灵隐寺济公出现而已,最后一个就是只要给钱,啥买卖都做的指月阁。 一共就是这么九家势力,可按照每一方的利益冲突来分析看,九重城是保护世界轴心,稳固龙脉,让华夏得以传承下去。 凌霄宫以帝俊与十只金乌为首,他们纠集华夏十大神器,最终想要以开天神斧令世界归于混沌。 玉帝现在是盼望着天衰早点过去,三清道尊也是如此,天衰完事儿,继续回到仙界,该干嘛干嘛。 幽冥阴曹以我为首,作用阴兵近百万,在其余九殿阎罗不出门,阴曹度过大劫难之后,我算是当之无愧的阎王爷,我的目的是保护天地和平,以求能在天平盛世中让诗雨复苏。 华夏所建立的学校,光修仙道,阴阳术法,以现代科技的手段配合,以求能够应对大时代会来的灾难,他们是为求生,而我所要去做的,是将华夏龙骨给那些华夏脊梁。 彭祖为首的华夏术士,他们绝对不会放弃天衰的问题,肯定惦记着帮忙度过,按照分化来看,他们应该是站在仙的位置。 巫族必然是仙对立,因为他们期待天衰,而如今天衰已经开始,按道理来看,巫族已经到了该出世的时机,但却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至于佛门弟子,从遇见济公时他的打算来看,就知道,争夺华夏传承的事情,他们也想分一杯羹,或许,还想再占三千年气运。 而指月阁比较中立,他们好似只认钱,只要给钱,你想干什么都行。 所以,按照我脑子里的分析来看。 仙与巫是敌人。 我与凌霄宫是敌人。 华夏术士以及自有建立的学校,这二者可以算作同一势力,虽然一个民间,是一个是官方,但他们的想法肯定是保护华夏太平。 也就是说,与凌霄宫也是敌人,与仙,与巫,不能算是朋友。 巫族除了与平民以外,所有人都是敌人。 而指月阁就比较神秘了,看似没有敌人,实则全是敌人。 所以能对八仙下手,我最怀疑的是指月阁,毕竟,巫族若来,也得杀大鱼,谁会没事儿盯着八仙啊。 第二个可能是凌霄宫,第三个可能为巫族。 不过,我越想,暗杀八仙的手法,好似越与指月阁相似。 妈了个鸡的,这回出去,我必须得好好找他们聊聊,实在不行,我也花点钱雇他们办事去。 但经过大毛的演绎,我知道,八仙现在很不好,同样,也在给我敲响了警钟。 旱魃被折腾的十分憔悴,他跪地下说:“黑尊者,你要杀就杀了吧,别在折磨了我了,好么!” 声音带有一阵哭腔,旱魃好似很无奈。 这让我就不解了,忍不住的问旱魃,到底为什么害怕一头驴? 他在不言语的时候,我说:“你放心,我不让它动,它绝对不会动你,更何况我也要上第十三层,有很多话要请教你。” 大毛好似十分给我撑得起面子,一瞪眼,还不停的用驴蹄摩擦地面,就像是学起电影中的公牛。 “我说我说,尊者不是一般的驴,我们曾经在被镇压之前,曾问过需要关多少年,蜀山开山祖师说过,黑龙入塔,它是黑龙的种儿,自然了不得,也是我们出去的希望啊!” 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已经要哽咽了,原来,一切都是源自于蜀山开山祖师的预言所导致了今天大毛无敌的一幕。 第2030章 遗训 事情能够在一个旱魃口中说出,那可信度还是相当高的。 听他所讲,每一个进入到镇妖塔的妖魔,当他们被镇压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期限,而这个期限是关押的期限。 而且,蜀山从来不讲究死刑的说法。 他们带到镇妖塔的妖物,各个都是世间绝顶,一身实力通玄,不是那种街边上的害人小妖,甚至有的还拥有着上古血脉或地位。 好比蚩廉,那可是曾经追随过蚩尤左右,呼风唤雨的大神,又在逐鹿中原以后追随黄帝,当然了,黄帝给他的职位不过是车马前行时候扫地的将军而已。 旱魃说:“我们在入塔的时候,曾经蜀山祖师留下遗训,但凡入塔妖魔皆有一线生机,待黑龙降临,可乘龙而行,离开镇妖塔,赎清罪孽。” “赎罪?镇妖塔内的关押年限,难道不算是赎罪么?”我疑惑的问。 旱魃叹了口气:“蜀山祖师没说把我们镇压是为了赎罪,只说放出去以后才算赎罪,你看看这个。”他撩开衣服,刚刚被大毛跺到凹陷的胸口已经恢复,但是,我却看到一道小小的疤痕。 仔细观察,那道疤痕的是小剑的模样,看起来也是十分精致。 他说:“这就是蜀山祖师的印记,我们当年所有造过的罪孽,都会被烙印,等到什么时候印记消散,就可以化身为仙,进入大罗天,接受百姓香火。” “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的妖魔身上都有?”我说。 旱魃点点头:“是啊,来之前你应该也见过诛仙剑阵了,这些疤痕印记都是大阵所化,如若违反了祖师遗训,那可能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的。” “大毛是镇妖塔的希望?” “你说的对!” “可它只是一头驴啊。” “你不懂,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两个都是有着共同特点的,而且,这头驴不一般啊,在镇妖塔处处是禁制的前提下,它居然可以毫无阻碍,甚至没有任何的影响,难道你不觉得震撼么?” 震撼倒是震撼,可现在哪里是震撼时机啊。 按照旱魃所言,他也不知道大毛究竟是如何上到第十层,在他惊醒时,只见它是一头龙头驴身的怪物,在面对大毛时,除了认为对方就是带他们离开镇妖塔的黑龙,还有最主要的一点,是他们打不过大毛。 而且,大毛吃妖怪,是真吃,一口一个,一直吃到了第三层。 旱魃因为肉特别硬,它下不去口,这才会幸免于难的,否则,他今天怕也活不了。 我有些怀疑,蜀山那位祖师到底是不是喝多了以后下的命令?为什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黑龙带他们离开,等来等去,来了一头驴,还专门吃妖怪! 算了,事情我已经算是了解了,与大毛沟通比较吃力,索性我还是考虑接下的路,但蜀山令却能打开镇妖塔的门,难道与令牌有关?但细想想又不可能,如果这么简单的话,也不至于会被困了好多年。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只要上了十三层以后,见到大师兄,一切事情的真相自会浮出水面。 “大毛,老老实实在这儿等我,别没事儿出去乱咬人,你是一头驴,不是狗!” 它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眼皮子抬了抬,随后竟然趴在那儿呼呼的睡着了,完全对我的话像是免疫那般。 无奈的耸耸肩,看来它是真的不用我操心了。 深吸了口气,剩下的三层,只能我自己去闯一闯。 迈向了那间拱形大门,随着漆黑门内的白色云雾开始围着我遮绕的时候,脚下似乎出现了楼梯,有了接触感,瞬间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难道说,接下来的路,都是要像普通宝塔那样,一步步的攀爬么? 旋转的楼梯,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自从迈步进到了此地,我觉得一切事情好像已经由不得我去做主了。 渐渐的,感受到了有微风在面前轻吹着,特别的舒适,很像是春天时候的感受。 终于,随着漆黑世界的渐渐脱离,眼前出现的好似一户个人家的住宅。 有床、有桌椅、有书籍、还有一些稀罕的摆设,这里的东西以玉较多,不过也对,这么多年以来,就算是石头怕也已经风化了。 “有客人来了?” 床上坐起来了一位壮汉,他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服,装扮得体,丝毫不像是之前所见到的妖魔。 他是飞廉?按照记载,他不是应该鹿身雀首,头有尖角,尾如黄蛇么。 看现在看起来,他长的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年纪在四五十岁的模样,身材魁梧,长的也是孔武有力,但唯独瞳孔是淡黄色的,乍看起来,有点瘆人而已。 “您是飞廉?”我问。 “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他坐起身,上下打量了我片刻,突然间的一挥手,旋风乍起,围绕在我的周围绕了一圈,蜀山令不受控制的飞出,被他一把握在手中。 “内门律令,还是大弟子。” “什么!” 心里甭提有多震撼了,叶道一竟然是蜀山大弟子! “你不是蜀山弟子,在哪里获得的?如果不说的话,我可会杀了你的。”他又说。 被那双目光锁定之时,我心底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凉意,没错,飞廉证道于太古,杀人如麻,自身又是有名气的大妖,又在蜀山镇妖塔内也享受着单间。 看来,我觉得最后三层的妖魔,不一定是蜀山强迫镇压,或许他们之间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说不定。 不敢怠慢,我把在蜀山的事情说了一变,当然,我可没有在不分敌我的前提下,把外面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只是说叶道一是我的朋友,此次我来十三层是见我大师兄,希望他放行。 飞廉突然说:“你在撒谎。” 我反问道:“为何这么说?” “蜀山大弟子的令牌怎么能随便送人?说吧,他是不是被你抓了?” 在飞廉的语气中,我是丝毫也听不出他话里的喜怒,导致现在有点不知所措,毕竟,以我的实力在镇妖塔内受到的限制很大。 “你不用觉得害怕,你认为,我一个被羁押后剥夺自由的人,会对蜀山产生好感么?”他讽刺的笑了笑。 有了这句话,我心里也就放下了。 在心里面不断分析飞廉对待荒古异族的态度,首先,飞廉与应龙干过仗,但显然飞廉没干过全盛时期的应龙,他是三苗族的人,后代子孙也必然与禹王打过架,所以说,我现在提人儿必须得慎重点。 “多谢前辈体谅,晚辈只想去洗剑池,见我大师兄。” “洗剑池又来人了?” 他似乎很惊讶,而我则更惊讶的反问他,难道洗剑池以前不来人么? 飞廉说:“我很好奇你的大师兄。” 我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随时做好拼命的准备,看起来虽然很紧张,但我心里很清楚,大师兄就是唐僧肉,对任何绝大多数人的诱惑都是致命的。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好奇,毕竟,洗剑池已经至少有一千年未曾开过。” “那里是干什么的?”我好奇的问。 他说:“洗剑洗剑,以剑为本,以人为根,三千神剑,可困大罗金仙,能入洗剑池,无不是震铄古今的大妖。” 我并没有在他话的中听到所谓的自豪感,开玩笑的吧,旷古大妖?而且还不止一个? “那些大妖的最后结果又是如何?” “自然是洗为神剑,永镇蜀山!” “我次奥!”他的话令我情不自禁的骂出声来了,妈了个鸡的,还说不对我大师兄下杀手,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下杀手么? “你好像很激动?”飞廉说。 作为一位千年的老怪物,不论是气度还是城府,都绝非普通人能够比拟的,那双淡黄色的眼眸注视到了我的身上时,那种感觉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完全锁定了那般。 很压抑,甚至有些透不过气。 “求前辈让我过去!”我说。 飞廉摇摇头,我立刻做好去拼命的准备,反问他为什么? “我是自愿进入到的镇妖塔,而且,我还答应过蜀山掌门,留在镇妖塔保护此塔太平。” 什么!他竟然是自愿的? 要是这么看的话,现在怕是要真的进行一场近距离的肉搏了,我不知道在重重的限制下,还能否赢得这场战斗,但不拼一下,又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不可以呢? 飞廉始终有着从容的气度,他笑着说:“你还太弱小,让你体内的那个小家伙出来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深深的吸了口气,自然明白,他所指的就是佛魔。 不过,能够一眼看透我的人,今天也是第一次碰见。 我说:“飞廉前辈,大宝无意与任何人为敌,在十三层洗剑池的人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他待我如兄如父,今日身陷险境,不得不救,如若我死,座下阴兵,必会灭你蜀山满门!” 飞廉缓缓的向我走近,他的周围环绕起了旋风,语气低缓道:“灭蜀山满门我不管,但你上塔便不行。” 第2031章 九头鸟 今日或许是在成为陆地神仙之后,遇到过最为艰难的一场战斗,因为根本就不了解我的对手,也不了解曾经能够屠戮天神的巫师,他们到底有多么的强大,而飞廉是风巫,在举手投足间,都会带动周围气流旋转。 当机立断,也不做停留,上来便是北斗剑上的全力施展。 然而,飞廉在看到北斗的时候,神色竟然有些惊慌。 “你是他!我说看你为什么那么眼熟,你竟然没死!”飞廉神色震惊。 “到底让不让!”我又问。 飞廉又沉思道:“不太像呢,北斗星君是死亡转生之力,充斥着阴冷的杀戮,可你为何会散发出春天般阳光?以杀戮之剑驾驭生机之法,如此矛盾,不似北斗所为。” 趁着他喜沉思的功夫,我的剑以苍龙抬首的招式,击向它的面部。 但是,飞廉却始终保持着沉思不动,眼看我的剑即将要他命的时候,却被平白出现的旋风隔绝了屏障。 如果真的失败了,那天底下谁还会来救大师兄? 第一个想到的是毛石,可是,他现在白虎杀意已经完全释放,事到如今,怕也成为了普通的术士,若想救下大师兄,可能还是远远不够的。 我不能输,一定要赢,如果我输了,大师兄会被洗剑池所化。 “去死吧!” 气合浑元之后,无极道带动起了纯阳之气,让我这个小火炉瞬间变为烈日,同一时间,力量被我压缩至一点。 这是纯阳后三招的,回道一指。 原本摆放规整的小房间,在我们两个短短交手中被打一片狼藉,但是,最可怕的是飞廉,他竟然没有主动出手,自始至终都是在沉思,甚至还会自言自语。 风,隔断了我与他。 而且,镇妖塔内周天禁制将我压制在一个临界点,而临界点中无法逾越的另外一面就是飞廉。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荒古异族。 飞廉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北斗剑?杀戮之剑会用生机之术,为什么他与李远山一模一样,却还差的那么远,为什么他懂李远山的无极道,到底是谁?宿命吗?谁来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宿命!” 没想到,都到了那个时代,飞廉居然也与李远山认识,可特么的也没说他与李远山之间是敌是友啊。 二话不说,继续持剑开始攻击,然而就像他所言,我无法穿越屏障,甚至北斗剑在他的手中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当我把纯阳六十四式用了一遍,仍然无法穿破那重重的防御,但在我即将筋疲力竭的时候,飞廉突然凝视着我的眼睛,大声的问:“你到底是谁!” “老子张大宝,非人非仙非鬼非妖非魔非巫,你说我是谁!”我大声狂怒。 “你是李远山的转世?”飞廉目光凝重,他好似在回忆着什么,突然又问我:“真的有轮回?难道李远山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放我过去!”我又问。 飞廉神色激动:“如果有轮回,岂不是我不在需要继续困在这里?” “你可以现在就走,我要救我大师兄!”我说。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继续追问:“这世间可还有巫?” “你想干什么?” “我的那些老朋友可曾转世?”他又激动的说。 “应龙已经转世,禹王八大将军也已经转世,你想干什么!”我问。 “太好了!你认识应龙?” 飞廉像个七八岁的孩子突然到了迪士尼,兴奋的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到底该如何的去宣泄。 “认识。” “他在哪?” “高天原。” “你带我去!” 飞廉特别特别激动,就连那淡黄色的眼珠都已经布满了血丝,并且,我注意到,他绝对不是要去报仇,甚至有点像多年不见的老情人,终于有机会重逢那般。 我瞬间收了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真是搞不清楚,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飞廉好似是怕我多心,竟然开始出言解释起了他当年入塔的原因。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主要是因为怕死。 在当时的天神社会中,就算是神仙也并非长生不死,所以,他很害怕,再者,黄帝拿他当扫地的奴仆,本来就是打算羞辱他。 作为三苗国的最强大的风巫,他决定反抗,当然了,他是打不过黄帝的。 就借着机会跑了,面对神仙的追杀,飞廉逃到了蜀山。 按照他所讲,蜀山并不信奉天帝,很像是的独立的体系,赶巧那个时候正在修建镇妖塔,飞廉自告奋勇的躲进塔里,因为一旦离开就会被黄帝派天神所杀。 就这样,一躲就是几千年。 飞廉懂风,在他的作用下,镇妖塔内的妖魔自然也好受了许多。 而且,他与别人不同的是,自从黄帝不在主掌天下,他也不害怕了,偶尔还会出来溜达溜达,可却因为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所以,自然是躲在塔内不出。 但随着后期,蜀山弟子频频走动,也给飞廉带来了很多期望与好奇。 他以为黄帝不在,没人管他,等到了阳间之后,感觉自己在力量上凌驾普通人太多了,就好比人不会和蝼蚁做朋友,养狗也只是宠物,当面对频频的欺诈,冷言冷语,被人陷害等事情,他终于憋不住了。 就这样,飞廉杀了人。 他杀了人,就会有人抓他,于是飞廉又开始杀人,越杀,抓他的人越多,他的实力也在节节攀升,这个时候,一尊大鼎从天而降。 飞廉吓得三魂丢了一魂半,无意间触动了禹王留下的禁制,种种的落下,险些要了他的命。 飞廉被迫开始逃跑,可无路可去,最终也只好回到镇妖塔,当他回到塔以后,禹王鼎同样没有选择继续攻击。 今天听我说有了轮回,其他人也都转世,他觉得自由来了! 看来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否则也不能在镇妖塔这种地方遇见与自己曾经有着因果的人。 他说:“出去以后带我去那个高天原,我要看看应龙,见一见老朋友。” 瞧他激动的样子,怎么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不在大动刀兵,我又他洗剑池的事情,但这个时候,他神色却有了几分凝重。 “我觉得你最好不上去。” “什么意思?” “第十一层还好说,乃是六牙乌象,本是文殊菩萨六牙白象的胞弟,为白象证道前,自身斩下魔性所化,我倒是有办法能够避过它的眼睛,只是第十二层的九凤最为难搞。” 九凤,中国传说中的鸟类生物,《山海经》中的《大荒北经》有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 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句曰九凤。” 九凤本是楚人所崇拜的九头神鸟,人面鸟身有九首的九凤,是战国时代楚国先祖所崇拜的半人半鸟的图腾形象。 但后来九头鸟因为是楚国的图腾,因此后来受到主流的周文化排斥,九凤也被视为蛮夷的楚国神灵,逐渐由神格沦落为妖怪一流。 因为鸟生九首,与一般不同,所以古人多认为其为不祥之兆,被描写成祸星的代表。南朝梁人宗懔在《荆楚岁时记》中,载录当时楚地风俗:“正月夜多鬼鸟度,家家槌床打户,捩狗耳,灭灯烛以禳之。” 在各种神话中多认为九头鸟失去的头颅被狗咬下,所以各类针对九头鸟的避祸仪式,多会将狗用于祭典上,作为惊走九头鸟之用。 世传此鸟,昔有十个头,不知道被什么狗给咬下去一个,至今还血滴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 初次之外,还有的书中描述九头鸟的外貌与鸭相似,身上羽毛是赤色。 记得明代书中记载过:“鬼车,晦暝则飞鸣鸣,能入人家收人魂气,一名鬼鸟。此鸟昔有十首,一首为犬所噬,犹言其畏狗也,亦名九头鸟。” 由此可见,此鬼在民间可算的上是大名鼎鼎。 他说:“你那大师兄既然在洗剑池,就算你去了也未必能救下他,还会给自己平添危险,镇妖塔十三层已经不再是震妖,最主要的目的是令妖与塔融为一体,所以,以你现在的实力,怕是难以做到。” “那他呢!”我指了指胸口。 没错,佛魔始终惦记着有朝一日能够主掌我的肉身,但只要是我有天师令在,他便没有机会。 为了大师兄,哪怕堕为佛魔又能如何? 飞廉沉思道:“你是李远山转世,可李远山修的是杀戮毁灭之道,北斗也为杀戮之剑,可你的法力仁慈为重,根本无法施展出北斗剑的全部实力,如果换做他,或许会好点。” 原来如此,怪不得北斗剑拔不出来,难道说是因为我太善良了么? “那我现在就让他出来,把这个身体交给他!” 随着我的话说出,身体周围瞬间被黑气所覆盖,那是佛魔出体的征兆,没错,现在我给了他的可乘之机,如果随手将天师令丢掉,那现在立刻便能化为佛魔,也会拥有那种令人心悸的阴冷之气。 第2032章 巧舌如簧 一半杀戮,一半慈悲,天师令充当着善念守护着我的神智。 然而,我想到了在与佛魔谈话中,他所说的话。 他与我同体,无孔不入,不论是佛祖还是菩萨,在证道之前都会有佛魔缠身,斩下佛魔立地成圣,若是被魔侵扰,也会沉沦一种疯狂的到极致的状态,再到最后的灭亡。 就在魔性的渐渐侵蚀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一种杀意在全身开始蔓延,但却在到达全身一半的时候,被莫名其妙的止住,与此同时,眉心微微的发痒。 站在面前的飞廉格外的震惊,他惊呼道:“怎么可能,居然是巫种!是巫的种子,我只记得在镇国公主夏玲珑的身上看到过,你不是李远山的转世么?为什么会有巫族的种子。” 凭借着巫的种子,它好似分界线,将所有的魔性隔绝在为一半。 看向自己的双手,右手充满着阳光,左手却是阴气森森,我不由自主的以左手握住北斗,霎时间,藏匿在剑鞘内的北斗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松动,可是,待我右手触碰打算拔出的时候,北斗有一次恢复它原本的坚固。 妈了个鸡的,一只手怎么拔剑? 我无意间所透露出来的情绪,竟然可以牵连到佛魔,不自主的深吸口气,它果然是无孔不入,或许,差一点点我就要堕落为魔,经过短暂的强大之后,走向死亡的道路。 而毒巫夏劼到底是真是假? 上次是与天兵天将交手,二郎真君看到巫族的种子,也是非常非常的震撼。 今天飞廉也是如此,最主要的是,他说所谓的巫种子,在曾经的年代里,夏玲珑也有! “你竟然是巫族血脉!太好了,只要这天地有巫族种子,那么大夏正统的血脉就不会断绝,总有一天,我们会重新执掌这个世界!” 飞廉握着我的肩膀,情绪格外的激动。 他又说:“对,我们还可以唤醒夸父,找到刑天,还有祝融、共工、甚至连蚩尤大神都可以去叫醒他们,太好了,巫族之种万年开花,终于让我遇见了!” 他激动的语无伦次,我觉得,如果我不是纯爷们,可能都会被亲上一口。 半魔半人,先有天师令压制佛魔,又有巫族之种隔绝两边,进而造成了我如今尴尬的局面,同样,左手为阴,主杀,右手为阳,主生。 阴差阳错之下,我竟然可以触碰北斗,这也是自从获得北斗剑来,第一次懂得北斗真正的含义。 就如飞廉所说,北斗本来就是杀,掌天下杀伐,谈什么救死扶伤?它真正的含义就是杀尽天下不公之事! 回想意识中所见到李远山,他一身黑衣,手持漆黑如墨的北斗剑,杀机纵横,决战凌霄,可能停留过一步? 而我所修之法,皆以生机为主。 万物萌生,阳气盎然,毫无任何萧索肃杀之道,进而才阻碍了北斗的杀戮的天性,导致现在变得强不强,弱不弱。 难道说,这是吕祖故意的? 或者,地藏王菩萨也知道北斗之意,故意让我修行正法! 大师兄曾经说过的那句,世间存亡,皆在北斗,北斗主生,所以说,北斗很重要,但我是北斗他爹啊,当自己即将化身北斗之前,所有的精气都被夏玲珑给窃取个干干净净。 我问飞廉,什么是巫族的种子? 他说,因为世间是处在一棵大树上,所谓的世界之树挥洒出的树种,长在每一个华夏子民的心中,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发掘那个种子,所以说,在他的那个年代里,只有掌握巫种的人,才可以修行巫术。 同样,每一个巫师都有开启他人巫种的能力。 当然了,成败与否还是要看天赋的。 天地大战过后,巫族的传承已断,夏玲珑的村在是巫族最后的希望,她若是死了,代表巫种的消失,那些埋葬在岁月里的巫族们,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而我有巫种,一旦发芽,重新挥洒出来的种子将会点燃三界,让每一个有巫族血脉的人觉醒。 听他说过起来,这不正是夏玲珑第一次引来的劫数么。 当初,我骗她动情,化作凡人,劫数这才得以安然度过。 飞廉激动的说:“我会带你去华夏大地,让我巫族的战士一个个的恢复,直到复活我们的王,到时候你将会是大祭司,带领我们重返世界,以禹王九鼎,重掌霸业!” 被魔性侵蚀后的我,欲望会随之而变强。 但我始终都在利用意志与抗衡,毕竟,修行就是一场自我的约束。 看他那么激动,我指着下一层说:“那个啥,既然我那么重要,现在要去闯入,万一九头鸟把我给弄死,你们不就没有祭祀了么?对不。。。?” 望着飞廉的表情,最起码我需要看诚意来,别到时候祭祀长,祭祀短,祭祀有事儿你不管,光靠耍嘴皮子的事儿,骗骗小丫头片子还行。 “这样…,啊,那个…。” 我面色一板,决然道:“算了,看来张某没有福分做你们的大祭司,也没有福分光复大夏威仪,更没有机会看到巫门崛起的那一天,我去了!” 飞廉急忙拦在我身前,张开双臂:“大,大大祭祀!您别冲动,冷静一点,不是我不陪您去,只是,加上我也打不过它啊,那九头凤比我资历要老,而且它身为华夏九母神鸟,一口可吞天啊。” 原来他是害怕了,不过,这样也好办,我故作愤怒道:“什么!我巫族子民,天地不惧,上古时期,蚩尤与黄帝决战,哪怕被分尸过后也不屈服,刑天被斩透露,以乳为眼,脐为口,仍然愤勇杀敌,禹王以凡人之身,疏通九河,统领万族,哪一个可曾害怕过?大夏的将领,那一次可曾退缩过?” 激将法从古到今都很受用,不过,飞廉生的年代里肯定对此还不熟悉。 他被我接连的语言讽刺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整个人更是憋得脸色通红,他咬牙道:“好!死就死,这次我干了!” “走!” 飞廉一直以来都是贪生怕死的人,他很厉害不假,可遇到比他厉害的,那就完了,说白了,就是一个没有信仰,光有武力的人。 这就好似三国时期的吕布,心无忠义信仰,谁都杀,谁都骗。 但是,飞廉显然是待够了,他想出去,唤醒曾经的巫族,在大时代下获取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利益。 我一眼就看透了,赶跑了神仙,他们也早晚是事儿。 带着飞廉一起踏入第十二层,这一次不同以往,我很清楚,当过了这一层,就可以见到大师兄,同样,这一层也是最凶险的那层。 随着黑暗的渐渐退却,眼前的景色得以呈现。 踏顶上的空间很小,但是很高,一根横梁链接塔内,同样,我看到了一只橘黄色的小鸟。 不由的想起之前与颙对情歌的事情,莫非九头凤也要对情歌么? 在它叽叽喳喳的叫着时,另外又有红色的小鸟飞过。 飞廉显得很紧张,这也与他大巫的身份有些反差,同样,也算是说明了,并非实力强大的人就一定就不怕死。 来来回回,一共九只小鸟,它们也是黑暗中闪亮的明灯,照着周围一切的模样。 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可回旋的余地,待我打算与它好好聊聊的时候,飞廉突然开口:“九头大人,在下飞廉,咱们可是老邻居了…呵呵…。” 他尴尬的笑笑,拱着手,哪还有一丁点霸气的样子,就连在一旁都有些看不过眼儿了,毕竟,这么做也太掉价了吧。 九只小鸟统一聚集在了一起,传出女子的声音。 “原来是飞廉啊,当年宗主有令,镇妖塔可是不允许串门的。” 幽幽的声音十分悦耳,哪怕我知道她的语气不善,还是会聚精会神的听她说完。 为了摸清楚虚实,有飞廉先去交流也很好。 “大人说的对啊,可这个不是我家亲戚来了么,所以想要串个门。” “亲戚?镇妖塔能有串门?”女子声音颇高。 飞廉仍然保持着丝毫不尴尬的语言,缓缓的回应道:“是啊,我这个亲戚可了不得,还与蜀山大弟子是好友,这不,人家连蜀山令都给了他,您看看。” 面对飞廉的眼神,我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将蜀山令拿出来给他看一眼。 九鸟飞下来一只,在令牌的周围绕了几圈以后,随即又飞了回去。 唯有九只聚集在一起,才会口吐人言。 “蜀山令是不假,可自古以来,镇妖塔便是闲人莫入,你的理由也未免太过于牵强了。” 也不知道飞廉的口才是跟谁学的,我记得在传说里他不是战场上杀敌的武将或者巫师么?什么时候还有了巧舌如簧的本事,死的说成活的,白的说成黑的,就连我都很诧异,妈了个鸡的,我不是找错人了吧? “九大人有所不知,我家亲戚来这儿除了是蜀山授意串门,最主要的是去顶层看守洗剑池。” 第2033章 胁迫 绕来绕去,这回总算是说到了正点子上,没错,我就是来顶层救人的,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得先见到大师再说。 能够顺顺利利的上到十三层,才是当前最好的结果。 我甚至觉得,飞廉不是巫师,他应该去适合搞外交,毕竟,比他嘴皮子好的没他有实力,比他有实力的人却又各个孤高。 “看守洗剑池?蜀山祖训,洗剑池几千年就没人看守过!” 显然,九凤还是不信。 飞廉又说:“那您就有所不知了,九大人,这外面的天可能是要变了。” “变什么?” “难道你没发现,近千年以来,就再也没有蜀山弟子押送妖魔?” 这一句话可算是把九凤给问住了,的确,不用他说,连都知道,末法时代里,连神仙都不知所踪,别说蜀山了。 “你什么意思?” “八玄幽都裂开,蜀山万千弟子,都去堵那个缺口,这件事情咱们都是知道的,可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天却衰了,灾难遍布,妖兽横行,蜀山弟子早已经不知所踪,这天地间已经没有人去维系正道。” 飞廉的话兜了一个圈子,突然坚定的说道:“所以说,蜀山想要看一看,洗剑池周围的三千神剑,何时才可以诛魔,而蜀山弟子上来是犯了戒律,我家亲戚不一样啊。” “他? 他又能有什么不同?” “因为他是我大夏子民,身有巫族之种,而蜀山祖师曾说过,要保留巫族一滴血脉,为的是保持天地平衡,若是仙不公,妖魔并起,自会有巫族出世,主掌三界六道,现在你看看,是不是我们巫来了,所以啊,快让我们过去。” 飞廉的语气很着急,甚至有着几分责怪,给我的感觉,就好似是他在讽刺对方不懂事儿。 话已至此,战与不战完全在于九头鸟的一句话。 为了能让演技逼真一些,我故作惊讶道:“原来是蜀山祖师指引我前来,怪不得始终都会这么顺利。” 突然,九只小鸟围在一起飞啊飞啊,一只颜色红黄相间,甩出长长的尾巴,除了九个头以外,完全与凤凰无二的影子出现,但当影子消散过后,它化为一个女人。 看到对方的容颜之时,我惊讶的喊:“西凤!” “什么西凤,表侄儿,这是九娘娘。”飞廉一个劲儿的对我使眼色。 导致才注意识到,是我认错了人,西凤在很多年以前的双王城之战中已经不幸遇难,而它所留下的无非是梧桐树旁的一座古庙,在庙里,有着一个俊秀的男孩儿为她看守。 “不好意思,我认错了。” “天底下还会有与本尊一模一样的人么?”九凤好像很好奇,她瞬间出现在我的面前时,身后彩色的衣服飞扬飘动。 看她眉毛轻佻,神色倨傲,坦白的讲,现在重新看起来,她好像还不如西凤漂亮,最起码,我所认识的西凤,那是出尘之气的仙女,而九头凤比起来,她的妖气更重一些。 “是在下一位故友,怎能与娘娘相比。” “故友?” “没错,凤栖梧桐,梧桐通了凤凰性,有了灵气,修行数千年,进而有了神性。” 可当我的话音落下之后,九凤却惊讶道:“如果真的不假,你说的那位故友,想必是沾了我的凤凰气所成,他在哪?” 真是没想到,这世间果然是无巧不成书,我把西凤的地理位置,以及梧桐树大概的样子讲述了一遍之后,九头凤说:“没想到她竟然会是我的孩子,不过,如今已经死去,实在是太过遗憾。” 她叹了口气,十分的表示惋惜,而在她的语气中,我能听出,自己又何尝不怀念曾经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 虽然我们彼此接触的时间很短,但也仗着机会,摸清了她与飞廉之间的差别。 很简单,二者是有不同的,打比方说飞廉,他是与蜀山合作的关系。 九凤却是死忠党,若是他知道大毛已经把镇妖塔折腾个底朝天,不弄死它都是怪事。 所以,我在他面前尽量会表现出亲蜀党。 “九娘娘,其实,西凤在人间还是留有后代,日后有机会,你也可以去看看。”我说。 我说的那个孩子叫郑飞羽,就是当年西凤所在的清湖沟,有一个小山村,我在路过的时候撞见了黑茅派的师伯,将他杀死后,郑飞羽的魂魄也受到伤害。 就这样,我把他带到了第一次相遇的梧桐树。 那时候,西凤没有与我显露真身,但在郑飞羽拜见过后,她倒也收了孩子做干儿子,皆为了母子缘分,他爹还挺有钱,在山顶上建了庙宇,又郑飞羽守庙十八载,成年之后,则可离开古庙。 而在我们去双王城之前,西凤已经教了郑飞羽很多的本事。 我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起,九头凤倒是颇有感慨是,随后又说:“若是以后有机会,倒也见见那孩子。” “那…,前辈,我们可以走了么?”我又问。 话都到了这份上,我觉得,她总不能不计情面的直接拒绝吧。 九头风上下打量着我,目光流露出深思的样子,瞳孔内更是忽明忽,闪烁出了九种颜色。 “我忽然觉得你的味道很好闻,这是为什么?” 她的眼神格外奇怪,盯着我,有些说不好,反正我感觉心里有点毛毛的。 飞廉拦在了我与她之间,好似他真的很怕九凤,而冲我如今虽然握着北斗剑,哪怕半神半魔,却仍然会感到危机感的前提下,九凤绝对不好惹。 “九大人,您这是干什么?自从咱们入了蜀山镇妖塔可是答应过蜀山祖师,日后不得吃人性命,难道九大人,现在要反悔了么?”他又问。 九凤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在传说中记载,九凤是楚人的图腾信仰,也是楚人的精神信仰,在楚地也是认同于九为阳数,天高九重,地深为九泉,疆域广大为九域,神鸟九凤本为纯洁,贞洁,至性等高贵品格的信仰。 但是,楚汉相争过后,刘家得了天下! 他们为了征服楚人,所以选择了一种最为直接的文化璀璨,将九凤妖魔化,又让九凤臣服于龙之床榻,以龙尊,凤为母,意思大汉要生生世世压制着楚人。 今天我算是见到正主儿了,不过,与心中所想的差不多。 九凤并非是真的妖魔,他是在诛仙剑阵下,镇妖塔最后一层守卫。 “我没有说过要吃了他,而且,我也可以答应他入洗剑池。” 我心里大喜,连忙说谢谢。 “你先别忙,我也有一个要求。” “九大人请讲。” 成功就在眼前,只要轻轻的前进半部,那么,我就可以不动干戈的见到大师兄。 然而,九凤却提出了一个让我很无奈的要求,当然了,如果这个要求放在别人的身上,可能还会是一场福分。 “我要你与我交姌。” “啥!使不得使不得。”我忙说。 九凤说:“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的气息我很熟悉,也很喜欢,更让我感觉到了舒适感,或许在与你交姌过后,我的身体就能彻底恢复。” “大人有伤?”我问。 “脑子有伤。”飞廉说。 我听出来了,他显然是在提醒我,千万不要惹九凤不开心,人家只是一时间的脑子不好,全身实力还是仍然健在的。 “不行,你必须要留下与我交姌,否则,这最后一层,我不点头,你是过不去的。”她严肃道。 我是被搞得有些无语了,最无奈的是九凤很漂亮,当年认识的西凤就已经堪称人间绝色,九凤更是与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并且,西凤属于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生硬,但九凤不同,她妖异中还有着一丝魅惑。 “九前辈啊,强扭的瓜不甜,我毫无任何的兴趣,也不想和你怎么样,再说了,我除了有女朋友、有未婚妻,甚至连儿子都有了,听起来虽然挺乱的,但咱们真的不合适。” “不合适?为什么?” 也不管飞廉一个劲儿的碰我了,我指着他说:“你应该看看我表叔,他也是单身,要不你考虑一下吧,我不行啊,不能做对不起人家的事儿。” 话说出来我还有点微微害臊,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夏玲珑为了我生了孩子,如今也已经全八岁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有龙凤呈祥的意思,所以,我们我觉得,她对我的好感,十有八九是其云雨这里,但是啊,强扭的瓜不甜腻啊。 在中国古代里,龙凤呈祥指吉利喜庆的事。传统观念中,龙和凤代表着吉祥如意,龙凤一起使用多表示喜庆之事。出自《孔丛子。记问》,也有许多关于“龙凤呈祥”,所以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一种宿命的联系,当然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 第2034章 神交 飞廉听完了我的话,吓得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九娘娘可是神鸟之躯,秉承天地所生,又是何等的高贵,我怎敢异想天开。” 瞧他说的一本正经,连我都信以为真了。 但他忽略了直男的特点,因我常年在外奔走的之中,早就已经忘了该如何与女孩子委婉相处,甚至连阿谀奉承的是什么都已经忘记了。 但说来也怪,飞廉竟然如此娴熟,要不是知道他是本是大巫,我还以为这是混官场的呢。 “怎么不一样,她不是女人么?表叔,你来!” “你能不能别说话!”飞廉很激动。 我倒是有点纳闷,九头凤究竟可怕在哪?为什么,在接触到现在,我也没感觉到他有威胁性呢?难道是因为我的级别不够,导致才没有办法感知? 脑子里一大堆的问号,九凤几步到了我的近前,与西凤一模一样的容颜多了几分冰冷,距离的接近让我能闻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芳香。 她说“我们认识。” 我说:“没错,我和西凤认识,咱们好歹也有点关系,不如给个面子,让我过去。” 他又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以前认识。” 瞧着她那双锐利的眼神,令我在瞬间便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招惹一个女疯子。 我说我们以前不认识,可她非得说认识。 争执下来也没啥用,我就问她到底是啥意思? 九凤说:“你我交姌,我或许可以恢复记忆。” 心里感觉特别的无奈,妈了个鸡的,上次是夏玲珑强迫我,这回又来个九凤,我一个老爷们这也未免太没面子了,都把我当什么了,播种机么? 这种事情需要两情相悦,再或者能够怦然心动,实在不行,借点酒劲儿也行。 哪有说你走路碰见个女土匪,见面就让你脱裤子的。 我继续开始劝说,对她说:“九大人,我觉得你应该慎重一下,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能有啥值得您垂帘啊,对不对?” “最后问你一次,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的语气已经渐渐冰冷,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冷漠,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脱裤子就得死。 飞廉突然我耳边低声说:“你懂不懂黄帝内经?” “不懂啊,你懂么?” 他严肃道:“来不及了,九凤为天下至阴,如若搅扰,你可一定保证自己千万不要被她吸干。” 采阴补阳最早就是传自黄帝内经,传说中黄帝可以凭借此法连御百女,真要是懂得此法,自然不怕她吸干。 九凤说:“我的耐心有限,三息过后你还不答应,那我就杀了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我的脑海则在猜想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回忆过去,我与九头凤从来没有见过,根本就不存在纠集,甚至与西凤之间也只是去双王城而已。 九头凤既然是在蜀山派建立以来就已经出现的神兽,按照年代推算,岂不是祖龙?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是这么回事,而我心里却有着多种的无奈,因为我不仅仅为李远山背过债,如今又要为祖龙背债,妈了个鸡的,难道我是专业背黑锅的不成。 三息很快便过了。 九凤的双目瞪起,神色凶狠,一时间,我在她面部看到了九个头的虚影,并且,这些虚影围绕在她周围的速度开始加快,飞廉大惊,对我喊道:“快答应她,这是九凤吞天,你会被吃掉的!” 按照历史记载,九凤也是与鲲鹏属于同一个级别的神兽。 就像她自己所说,脑子不好,不代表实力不行。 哪怕我如今半神半魔,北斗剑冲天煞气凝如乌云,可在它的面前,却仍然是十分的弱小。 在生死决战之前,我则在脑海里快速权衡利弊后,做出决断! “我答应!” 危机骤减,九头凤还是那副冷傲妖艳的样子,她昂着头,眼神里充满着说不出的意味,而我心里也是很好奇,到底她与祖龙有着什么样的过往。 我现在就如一个待宰的羔羊,脱光了衣服等待着即将会来的蹂躏。 至于飞廉最让我无奈的是,他竟然把脸转了过去,好似在装作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九头凤挥手间,一种很强的吸力感将我拉向她的身边,我没有反抗,任由她去做。 剩下的事情是我想多了,因为我们并非如普通男女之间那样,用最原始的办法去做最古老的事情,而是九凤把手点在我的眉心。 导致我眼前蒙上一层白雾,九凤赤裸着全身出现在我眼前,毫不否认的说,她比西凤还要有气质,这就好似两个双胞胎,一个在大都市高级企业做着主管,另外一个则是农村小卖部的老板娘。 一样的模样,不一样的感觉。 而在她贴近了我的身体时,一种温暖的感觉由心底而起,我仿佛被泡在湿润的温泉,通体舒爽,说不出的快感透彻了灵魂。 而这也仅仅是普通的肢体接触而已,我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口唾沫,尽可能让自己一定要保持神智。 因为我知道能让九凤动心的到底是什么,可我不是祖龙,没有强大神魂支撑,搞不好得被她玩死。 欲望是勾起心中魔障最快的办法,我也不例外,就连佛魔都已经蠢蠢欲动。 没错,她看中我的并非是颜值,而是内在与祖龙相同的灵魂。 现在就好办了,我是灵魂,你也得以灵魂交融,放过了我的肉身,也自然会免去我被吸干的危险。 果然,九凤看向龙魂的目光陷入到了沉思,而她仍然是那样的艳丽夺目。 本来我以为这样的话,事情就结束了,谁知道九凤突然仰起头,发出尖锐的叫声。 周围云雾翻涌的速度,渐渐的,她竟然摆脱了肉身化作一只九头神鸟。 彩色的羽毛,包括凝实的灵魂,都无不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感觉。 被九头鸟紧随追逐,我不停的在前面飞,直至与她纠缠在了一起,龙凤飞舞,阴阳共生。 甚至就连魂魄曾经受到过的损伤,也在一点点的恢复。 渐渐的,龙魂开始凝实,身上的鳞片都变得闪烁银光,清晰可见。 早知道对身体这么好,何苦再像之前那样反抗,所以说啊,焉知非福四个字,足以表明我现在的状态。 再看九凤也是如此,她有九个头,每一个都拥有着人面,唯独奇怪的是这九个人面除了颜色不同以外,五官皆是相同,倒也是我第一次撞见。 这场龙凤交融,没想到会在意外中成全了我。 待一切停止过后,我再次回到了身体时,浓雾消散,九凤也不是那个光着衣服的女人,她穿着一身彩色长袍,直视我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祖龙之魂?”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大宝!”我很客气道。 九凤望着我的北斗剑,又说:“竟然是杀伐之意,但你不是祖龙,却有祖龙之魂,真的很奇怪。” 刚刚的事情发生以后,我就觉得身体各方面都很好,甚至是多年隐藏的暗疾也得以恢复,甚至,打心眼里还是很期待能再跟她来一次。 “冒昧的问一句,九大人恢复了?” 她点点头,又说:“既然恢复,也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无论如何你已经继承了他的祖龙之魂,所以,我倒是也想要提醒你一句。” “请讲。” “找到他的肉身,你将成为真正的祖龙。” 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龙骨啊,可按照我本来的意思,龙骨要给华夏那些普通的人们,只有这样,才可以增加未来所能成长的实力。 “如果不找龙骨呢?”我又问。 “除非你可以撑得住祖龙魂。” 她说完了这些话以后,便转身离开,就好似有什么着急的事儿似的,但我相信以后还会在见面,毕竟,刚刚的那种感觉太爽了,而她肯定也与我差不多。 飞廉眺望着远方,感慨道:“真的走了。” “走了,你知不知道九凤到底为什么留在镇妖塔?”我问。 他说:“不太清楚,在我来镇妖塔的时候,九凤就已经在了。她本是异种,与鲲鹏齐名,非常厉害,曾经在人间为祸的时候,是被蜀山祖师携大阵得以镇压,她好似在那个时候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听完了他的讲述,情不自禁的会想,难不成九凤去报仇了? 白白在镇妖塔替蜀山打工几千年,最后得知,自己其实是被蜀山害的,有没有可能大发雷霆去报仇?反正,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倒是真有可能会这么做。 九凤的离开,看似没有对镇妖塔影响什么,可我心里很清楚,现在镇妖塔已经不能算是镇妖了,因为没有真正的大妖坐镇。 让飞廉在十二层等我,由自己一个人快速上了第十三层! 激动、期待、不安、紧张种种的情绪浮现,快十年了,终于要见到大师兄。 一路快跑,等到了第十三层顶端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一把宝剑悬挂在头上,剑尖的部位向下对准底部剑冢。 随后是一个赤红色的地坑内扎满了宝剑,土地并散发腾腾热气,导致第十三层的温度奇高。 扫视了一圈后,发现在众多宝剑群中的俊秀小男孩儿,他盘膝坐在剑中,双手放在膝盖上,面色淡然,毫无任何的畏惧之色。 不过,在我来的时候,他抬起头冲着我咧嘴笑了笑。 “大宝,你来了。” 第2035章 洗剑池 他声音虽然听起来奶声奶气,可当望着他成了十岁的孩子,白白净净的模样,令我心底也不由的有些出神,没错,当前的情形,也算是在向我阐述出所谓轮回的道理。 大师兄眼神中淡定的神态与他的年纪不符,仿佛可以一眼破世俗红尘因果。 在这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过往曾经所发生的一切,就如同那幻灯片似的在眼前一个个的闪现。 我说:“大师兄。” 他不过上下扫了我一眼,又说:“没想到你如今已是半神半魔,大宝,这些年你变了很多。” 我感慨道:“大宝已经成为阴司阎罗,凌驾鬼帝之上,可敕封幽冥阴神。” 在大师兄的面前,我像个孩子一样,不停的在对他汇报起我这些年以来,所有的成就,多少也带有那么一丝丝的得意之情。 而大师行当年不管是对我初出茅庐时候的帮助,还是在雷火地狱中遭受的劫数,甚南斗剑符、五岳纂多次救我性命,连后期在万佛寺的化为妖龙,也是让大师兄被迫转世保我神魂不散。 这份情谊,是我所不能忘的。 当我把所有的事情一一说完了之后,又问大师兄,有没有想对我说的? 他说:“大宝,我曾看过你的命格,乃是九杀格,北斗天命,一生注定杀伐,不仅仅对自己,也会对周围的人带来厄运。” 静静的听着他的讲述,毕竟,这一切都是关乎于我的事情。 本来我是打算好好闻一闻八玄幽都的事情,可在刚刚简短的交流下,我忽然发现了大师兄没变,他还是他,那个顶天立地为天下苍生奔波的男子。 所以说,一切都是蜀山不好,是他们故意泼来的脏水。 “你本是有大气运的人,如若放任杀戮,会带来血雨腥风,搞不好会有很多人陪葬,这是天数,不可更改,所以,我在见过纯阳帝君后,求他传你法门,克制体内杀念。” “大师兄说的是纯阳心法。” “没错,万物阳生阴灭,纯阳法门倒是可以我克制的住。” 我倒是不在乎大师兄是否会有事情瞒着我,因为我相信,以他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害我的。 “大师兄,我现在半人半魔,而且体内佛魔日益强大,日后怕是纯阳心法无法利用。”感慨了半晌后,我又说:“好了,不说我的事情了,你现在被困,需要我怎么救你?” 他摇摇头:“我现在怕是出不去了。” 我很不理解的问:“什么意思!不可能的,我都已经来了,怎么可能还会出不去?” 大师兄说:“你来镇妖塔想必已经知道,我是被蜀山的人捉到这里。” 这正是我想要问的,只是他开始没说,所以我才没有主动去询问。 说白了,还是因为我对大师兄的信任,在我的心里,他是永远也不会做坏事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八玄幽都需要打开。” “为什么?” “因为天衰。” 天衰我倒是知道,可度过天衰有很多种的办法,干嘛非要打开四极之门,唤醒那些世界背面的人呢?哪怕是我认识阿莲,或者又与阿莲腹中胎儿有着父子缘,但那又怎么样,毕竟,这个世界并非只有我一个人。 大师兄始终盘膝坐在剑冢当中,赤红色的土地散发着热度,所谓洗剑池,其实就是铣剑池,以熔岩来融化剑身,令其变得锋利。 大师兄忽然问我:“天衰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若是世界归于混沌,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这点我倒是没有想过,怎么办?依我所想,天无绝人之路啊。不过,根据圣经里面的记载,是诺亚方舟带走了那些牲畜以及百姓,并在大灾难中得以存活,度过了一段黑暗的岁月。 华夏的传说中也有洪水的说法,但却被禹王战胜了。 我摇摇头,他又说:“八玄幽都为世界极阴之地,若万物混沌,必须要阴阳合一,凌霄宫以神器换月,那我便要给他换个天,将八玄幽都也拉进来,血月自然会消失速,天衰也将会延迟三千年。” 原来,大师兄见到天衰已经没有解决的办法,所以,他就想到利用此法改变现状。 我问大师兄,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别人都说,八玄幽都住着可都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妖魔,就连蜀山十万弟子,从古到今便一直看守此地。 他叹息道:“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世间本有三大文明,我们本是生活在第三文明世界里,若是在没有毁灭之前,为何不能有第四文明?八玄幽都我曾窥看过,那里也有人,有妖魔,有好也有坏,打开八玄幽都,就算是迎来战争,也同样会给世人争夺三千年的机会。” 我觉得天衰的事情,道尊与佛祖肯定会更加的着急,可为什么他们没说过八玄幽都的事情,照此看来,难道我真的可以补天?既然如此,大师兄为什么不说? 我又说:“大宝曾听地藏王说过,九鼎也可以度过天衰的。” 大师兄说:“你难道忘了,九鼎中的一大鼎被通天所破,若想不补好,需要五色石,可世间五色石已经没有不说,就连那炼化五色石的手段也没有被传下来。” 对啊,这是我曾在幻境中亲眼所见的,可是,这件事难道地藏王难道不知道么?或者说,它已经修好了? 心里仍然还是有些不死心,便把地藏王的事情说了一遍。 除此之外,我与大师兄的这次长谈,还聊起了三世佛经,聊到忘川河厉鬼,聊到天师令再到世界之树,以及三枚果实。 大师兄沉思片刻后,又说:“三世佛经本为了断因果,而世界果实却为创立因果,你本属幽冥执念所化,因因果果早已经消除,所以,你是个干净的人,而地藏王的一路指引,莫非是想?” 大师行提到这儿的时候,语气明显停顿了半分。 “想什么?” 我有些着急的追问,假如让在与地藏王之间选择,我肯定还是信大师兄多一些。 第2036章 背后的阴谋 大师兄语气凝重道:“你不属于六道众生,却又在六道之内,介于轮回与不死之间,若是了结因果,则便与六道转生所了结,若是创立因果,也将是六道所创立,再者小师弟你本是北斗转世,我倒是觉得地藏王的本意是想借助你来抹杀六道!” “什么意思!六道?难道是毁灭?” 大师兄摇摇头:“我也不确信,虽然北斗为毁灭之道,却又象征着新生,如若将你北斗之气沾染在六道之中,勾起北斗杀性,令你毁灭六道轮回,倘若在最后关头再将你斩杀,自可人道转生,从此天下再无仙佛、无鬼神,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具体的事情还要等到问一问地藏王。” 大师兄的言论令我心中像是蒙上一层阴霾,若是六道去其五,可是地藏王本身也是化生道一员,难道他已经有了必死之心? 最初我便怀疑他是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如今看来,倒也正如我所料! 其实,六道灭其五,我倒也能接受,毕竟,神仙本应该是一种信仰,而不是留在人间主导他人因果的统治者。 但大师兄却又说出了一个担心的事情。 如果说,六道去其五,那世间将无因果祸福,气运之说,人死如灯灭,再无任何阴曹地府惩戒恶毒之人。 那个时候,阳间的罪孽无法延续到阴曹,甚至无法延续到下一代。 轮回因果消失,人死人生,将会成为魂魄的交替的轮回,那个时候,虽然凡人还会如平常那样的生活,可久而久之,必将走向自相残杀的灭亡之路。 毕竟,人与野兽最大的区别,除了是智慧、伦理纲常,以及对待死亡的尊重、信仰。 大师兄认为,如若六道毁其五,世间只有人,不会再有仙佛,也不会有阴曹,未来将会是自绝后路。 如果是真的,我倒是很倾向于地藏王的想法,没错,人的事情就交给人去做,气运也应当由自己掌握,杀人犯法,因果报应有警察去解决。 世间就算是很多懂邪法术数的人,不再受到因果束缚,进而无法无天,但我相信,一定也会有正道之人加以束缚,因果轮回将会在凡间所成,而不是拖延到人死之后。 这时我第一次对师兄的话产生异议,但是,我并没有去争执什么。 我又问大师兄,为什么不走? 可提到这儿的时候,他却笑了。 我问他笑什么? 大师兄很淡然的说:“你知道这蜀山镇妖塔是谁留下的么?” 这倒是很神秘,蜀山乃是人间修士,不属神仙,却又超脱凡人。 在我摇摇头,大师兄又说:“入山时,你应该也曾看到山顶上的诛仙大阵,此阵法为通天教主所留,而蜀山的第一位掌门,环珠道人本为通天教主七大弟子之一,掌诛仙剑。” 不对啊,我记得通天教主的弟子众多,像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赵公明、三霄、十天君、九龙岛四圣吕岳、罗宣、函芝仙、石矶娘娘等等几十人。 但也没听说过有七大弟子啊? 他收徒弟好像很杂,门下弟子也多为桀骜不驯,但通天的战斗力,却毫不否认的说,他绝对是第一位的。 但自从两教之争过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就更别提七大弟子了。 大师兄说,两教之争结束后,封神之战,两教为仙,所有的弟子都入朝为官,彼此间更别提什么仇隙了。 但他不一样,他有点小气,或者说咽不下去这口气。 在阐教十二金仙皈依佛门的皈依佛门,两教不在兴旺,并且,九曲黄河大阵简直比王质的天下无仙还厉害,神仙被灭了大半。 通天教主想要反省反省自己,于是游历人间,打算找七个门人继承衣钵,其中一个就是蜀山派的环珠道人。 继承了他的诛仙剑,其余六剑也分别传自于凡间。 但是,大师兄并不知道,那六个门人是谁,只知道名气最大的便是蜀山。 这时候,大师兄又说:“蜀山诛仙剑,连大罗金仙都能斩,洗剑池为阵眼所在,他将我镇压在此,没有蜀山门主亲自撤阵,就算是太古十二金仙来了,都不行。”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我担心的问。 大师兄说:“他们不会杀我。” “可是,我听说洗剑池是会将你抹杀的阵法啊。” “在我被抹杀之前,他们一定会放了我。”大师兄还是那样的自信,很快他又嘱咐我道:“小师弟,外面不太平,我清楚道尊的打算,你本为应劫之人,若是以身补天,当天衰度过,神仙会滞留凡间,他们若想继续为仙,势必还会引起一场劫数。” 我忙问:“为什么?” 大师兄凝重道:“封神之战难道真的是因为武王伐纣么?大宝,既然天地的秩序已经打乱,如果说天衰一旦度过,曾经的两教之争,将会演变为神仙与凌霄宫之战,帝俊会与道尊签订封神榜,血月当空,万物混沌,两方将佛门排除在外,彼此大战,再次争夺天地气运。” 我情不自禁的抽了口冷气,怪不得,怪不得凌霄宫如此嚣张,神仙却对他视而不见,反倒是对巫族会赶尽杀绝。 因为,两家人都不想巫族加入封神之战的协约。 血月、十大神器,看似神仙对凌霄宫是敌视的,但方实际却是在背地里勾结,先排除佛门中人,让他们因天衰而远离华夏,再斩杀巫族,使天下只有两派,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身为碧海金睛蟾的老金会屈服了。 因为封神之战啊,胜者为仙,败者同样可以成仙,本就是两全其美不亏本的买卖。 但在这场在本是在背后的灰色交易,却在大师兄口中诉出,无异于是一记重锤打在了心口。 大师兄又说:“血月当空,待开天神斧被他们获得之后,就是道尊拿你补天之时,十大神器令三界混沌,道尊补天,保留凡间净土,两派共签封神榜,自此之后将会是一场天地大战,无数的人都会死,所以,大宝你一定要在黄河龙门大开之时,抢夺开天神斧,打破四极之门,将世界的背面一同拉进来,这场劫数自然会推迟三千年。” 第2037章 离塔 不论是道尊,还是凌霄,他们都是想着如何在天衰之后得到更大的利益,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包括地藏王,我万万想不到他竟然是想毁掉五道轮回。 佛门被道尊布好的一盘棋,引出了华夏,回到须弥山。 外来的各方势力,也在趁着天衰之下的神仙孱弱,进而做出害人的事情。 而凡间的大能之人,都好似齐聚在了九重城,以人王伏羲为首,随时准备迎接随时会来临的狂风暴雨。 这时候,我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做以苍生为棋,举手投足间的博弈,道尊的每一次决定,或许都关乎了无数人的死亡。 大师兄的叮嘱,我明白,如果开天神斧被他们获得,下一秒就是我的死日。 倘若神斧被我拿走,血月会被推迟,双方无法签订封神榜,我自然也不会用来补天,可同样,道尊也会降下法身来捉我,试问面对三界第一圣人,连全盛时期李远山都不是对手,何况我了。 对,一旦夺走开天神斧,然后想办法逃到九重城。 “大宝,我会把四极之柱的位置告知于你,如若没有退路,你可持开天神斧砸开四极之柱,十万蜀山修士会在守护之门归来,世界背面的人也可以自由出入,天衰也将会暂时结束。” 我很不解,问大师兄,天衰不是提前了么? 谁知道他却摇摇头:“我在轮回以后,在轮回村与许多前辈聊了很多,他们有的证道于太古,有的是历史豪杰,甚至三茅真人也在轮回村,他们告诉我,天衰的周期很长,并且无法抵抗,而道尊看似在抵御天衰,实际上他是在想办法让天衰提前,倘若他收手,时间便会恢复三千年。” 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我,原来道尊不是在抵御天衰,而是反其道而行,将天衰提前,正所谓,人不与天斗,就算是道尊也无法抗拒,他能做的,只是想办法在天衰来临的时候,利用某些手段将劫数度过。 而我去补天,便是他的打算之一。 毕竟,我活不到三千年,如果他不以大法力迫使天衰提前来临,又怎么可能会以我补天? 深深的吸了口气,看来,一切的巧合都是人为,大师兄的话也算是告诉了我,在这天地间就没有巧合的事情。 不过,我没想到在轮回村竟然有那么多的能人。 甚至茅山祖师是也在轮回村,为此,我问大师兄,在轮回村都是什么人?现在那些人都去了哪? 他说,自从天地规则崩溃之后,轮回村受到凌霄宫的袭击,无数人死于非命,但同样也有一部分逃了出来,至于行踪却是不得而知了。 我与大师兄聊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天地间隐藏在暗处的秘辛。 不够,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沉淀自己,将这些惊涛骇浪压下去,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用最佳的状态去迎接挑战。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师兄指点。” “你是我师弟,也是北斗转世,可你的身上已无北斗精气,虽有北斗神剑却难发挥出此剑奥义,说实话,我还是很担心你会葬身龙门之争。” “大宝生生死死也闯过了无数的风险,想必此次也一定会洪福齐天。”我说。 这时候,大师兄突然张口,好似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我徒手握在手中一看,竟然是一枚枣核。 他说:“这枚枣核曾经是我打在夜叉身上的,以防止他日后为魃后为祸人间,现把它交给你,你可去昆仑山北坡,那里有一处古井,夜叉便在此井吸取日月精华。” 旱魃?我首先想到的是那被驴踢了的旱魃,靠那样的妖魔,保护自己?开玩笑吧,我宁愿自己保护自己。 “谢谢师兄。” “大宝,我观你好似并未当真,莫非怀疑为兄?”大师兄疑惑的问。 我赶忙摇头解释,待把心中的怀疑讲出以后,大师兄感慨道:“原来是这样啊,你可能不知情,镇妖塔内的妖魔早就已经失去了本来的凶性,徒有其表,而无其神,可夜叉不同,他由凡间证道,本是天地魔物,一身凶性在世间以无敌手,若是他已为魃,或许还可以保你全身而退。” 真是没想到,原来旱魃这么厉害! 脑海里一下子想到的是夏玲珑,我问大师兄,是不是与当年的她一样? 这一次,大师兄倒是认同了我的话。 果然与我猜的一样,大师兄不会骗我,既然如此,那心里可是有底了,毕竟,夏玲珑初次为魃的时候是何等的强大。 原来在最初他度化夜叉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万全准备,防止夜叉一旦为恶而无法制约,那就是脊椎上的七枚枣核。 七枚皆入骨髓,纵然为魃,他也必死无疑。 大师兄早早的打入六枚,最后一枚就是引线,以至于能够驾驭旱魃,亦或者与他谈一谈条件。 他说:“你也该走了,蜀山弟子除了做事墨守成规以外,却也是正派之人,你不可乱杀,但凡有矛盾,大可与他协商解决,非到万不得已,不得付诸武力,就算是要打,也不可伤人性命。” 我很疑惑,毕竟来到蜀山之后,这里就是空城,哪还有人啊。 不过,大师兄告诉我,蜀山十万弟子都在山中,他们利用别的手法,以灵魂出窍镇守世界背面,以及还有一部分会守在四极之柱。 大师兄抬起手轻轻的一挥,一份卷好的黄纸飞到了我近前,他让我看完了以后背下来,烧掉。 那上面记载的便是四极之柱所在的位置,此地非常宝贵,绝不可落入凌霄宫的手中。 我当着他的面儿将地图当中的场景记下,随后以术法焚烧。 现在也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彼此的一番长谈,使我明白真正的危险是什么,导致也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大师兄,待我夺走开天神斧,还会来看您!” 大师兄只是面带微笑的望着我,然而,当我刚刚转身时,他却在身后突然问道:“小狐狸,还好么?” 第2038章 棋中人 没错,小狐狸是痴情的,就像我刚刚认识她的时候那样,她说过,自己的意中人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而毫不否认的说,我大师兄就英雄的代名词。 可是自古以来,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大师兄困在洗剑池,也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何况,我还是很希望他能在未来过上正常人安逸的生活,如果他已经做不了英雄,那我便替他做英雄吧。 “放心吧,小狐狸就在塔外,有我在,她是安全的。” “嗯,那就好,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毛石、还有她,如果条件允许,帮我多多照顾她,小丫头很不容易,这些年跟着我一起吃了不少的苦。” 难得见他侠骨柔情,我觉得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涂春娘,她听到以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恭恭敬敬的鞠了躬,我知道,现在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大师兄有他所挂念的人,我又何尝不是呢? 一直以来我以为只是一个在命运中挣扎的蝼蚁,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面对生命的危险,但我始终也没有放弃过。 甚至还天真的以为,当一切危险来临的时候,那些承受着香火的神佛们会出手救下世人。 可结果呢? 想到此处我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当然了,这只是苦笑而已。 天衰是道尊强行提前的,佛门僧侣坐地成佛,远赴须弥山躲避灾难。 十殿阎罗,其中九殿闭门不出,不在处理凡间因果。 唯有西王母心存仁念,愿意为我出谋划策,救下世间百姓。 当把希望寄托在人的身上,你会失望,可当把未来寄托在神佛的身上,你会更加的绝望,在世界上能靠的住的只有自己,还有那手中的剑! 如若他们以天地为棋,那我要做棋盘上可以杀入敌军后方,变为车马,毁了他的棋局,成为真正的不安定因素。 拜别了大师兄,我在下塔的时候,想到了很多。 黄河龙门,祖龙之骨,开天神斧,是否能为人们争夺三千年的喘息,而机会或许只有这么一次。 没错,我要借势,趁着道尊引来天衰,我要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 重新走出之际,飞廉正在左右徘徊,见到我的一刹那,他兴奋的跑过来:“担心死我了,大祭司你要是出事儿了,那我们可真的完了。” 我说:“完?不会完的,飞廉,我有一件事儿想要问你。” “大祭司请讲。” 他态度很客气,只不过眼神里的倨傲却又十分的明显,其实我也能理解,在他们生活的年代里,本就是一个以强者为尊的时代,不会同情弱者,更不会屈服弱者。 我说:“你以前在天宫当过官儿么?” “当然,我那时候可是风将军…。” 他在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以后,我始终也没打断,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说完,随后,我又说:“黄帝本意是辱你,并非重用。” 这时,飞廉沉默了,或许是因为被说中了痛处而有些低沉。 我又接着说:“其实,以你之才,本该天宫谋取官职,只是权利的斗争所导致的现状而已我,所以说,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他略有尴尬。 我说:“你想当神仙么?成为真正的神仙。” “当然想啊,可你不知道天庭有多厉害,打不过的,这辈子也不可能打的过。” 他摇摇头,显得非常非常沮丧,但这样也够了,仙与巫本来就是死敌,若是应龙他们打算回归华夏,就必须要等到群仙蛰伏,天地气运走向下坡,仙不在主掌华夏。 道尊的事情对我起到了很大的变化,从心底,我打算换一种方式继续应对,先捣乱他的棋盘,找机会做做真正的下棋人! “这次是一个机会,既然你看我巫族种子已经发芽,到底该如何唤醒他们,亦或者,荒古异族该何时归来?” 飞廉听我说荒古异族还有些意外,不过,当我解释了一遍后,他倒是不认可此称呼好。 还说自己是太古神族,隶属于九黎族羌氏部落,族内各个都是战无不胜的勇士。 至于巫族的种子,他说就像是一盏烛火,假若自身的火苗够强,如同夏玲珑当初那样,是可以感染到很远的地方,甚至整个凡间。 而我的种子火苗很小,需要到每个人的近前,以手触碰到她的巫种,自然便可以唤醒荒古异族。 按照他所说,轩辕族人面蛇身,乃是女娲的后裔,这些人各个强大,后来分出了娲族,只是由于亲近神仙的派系,所以,还是不要去救他们。 第二个是九黎族,以蚩尤为首的部落,英勇善战,建议最先去去唤醒。 还有神农氏,不说他们擅长制作草药,最主要还擅长兵器,刑天这样战无不胜的魔神也是神农氏的人。 巴蜀地区有‘鬼方族人’,他们神出鬼没,能够以鬼运之术,搬空大山。 至于八根天柱矗立在天地之间,又有四极被围绕其中,在北方是漫漫雪野的地方,还有夸父的巨人种族。 这些太古神族,是飞廉建议我要重点关注的。 而太古魔兽什么的,他到不建议我去招惹,因为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恶毒,放出来也是双刃剑。 除此之外,还有太昊伏曦氏、少昊金天氏、有陶氏、有巢氏、燧人氏、少典氏、有熊氏等等。 当这些荒古异族们纠集在了一起以后,我相信一定会有与道尊谈判的资格。 同样,巫的掠夺与毁灭,必然也需要制约,而巫可以杀戮神仙的本领,自然也会令对方不敢擅自妄为。 我问他,能不能找到这些人? 飞廉说:“找是可以,但却有些困难,毕竟,我也好久没有出过塔。” “那就够了,找到一个人,我要用此办法,将所有的太古异族复活!”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成神!我要带你们所有人,重掌禹王天宫,赶走那些奴役我们的神仙,让天地归于凡人,让因果发自于当下。” 飞廉看我的眼神,明显比之前要缓和了许多,最起码,起初怀疑的神色不见了。 离开十二层一路回到了第十层,只见到大毛慵懒的趴在地上,旱魃更是站在一旁,连大气儿也不敢喘,或许,他是魃的家族内最不争气的魃。 我说:“你愿不愿意追随我。” “啊?”旱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追随我,我会尽我所能,助你成仙!” 第2039章 东皇 成仙,这对天底下所有的修行中人来说,都是足以致命的一种诱惑,如果是在许多年前问我,或许,我也会给出相同的答案。 面对旱魃惊讶的眼神,我很清楚自己有这个实力,也明白自己将会去做什么。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的生路已经与天下苍生所挂钩。 只有我好好的活下去,天衰才会推迟。 旱魃问:“我已经为魃,不死不灭。” “可你仍然会受天道制约,所行之处,引起大旱,随着作孽越来越深,老天自会降下雷劫将你斩杀。” 旱魃沉默了,我所说的,便是会被蜀山镇压的原因。 魃本是魔物,如果不可能克制自身,早晚还是会死,毕竟,时至今日早已经没了旱魃。 我继续说:“如果成仙,自可摆脱魔气,接受百姓供养,承载香火,你会怎么选?” 只要他不缺心眼,那应该不用我多说。 再者,飞廉可是上古时期的天神,九黎族有名气的大将军风伯,旱魃虽然厉害,可魃也分高低贵贱,若是黄帝女儿帝魃在,我和飞廉估计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旱魃在权衡了小半晌之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愿听差遣!” 我说:“我是巫族大祭司,承载巫族种子,在唤醒荒古异族之前,你要负责守护我的安全。” 他或许不知道我现在已经四面受敌,立刻欣然答应,而我如今,一定要办好柔弱祭祀的角色。 收了旱魃之后,我走到大毛的近前,踢了一脚它的屁股。 “走了。” 它慵懒的起了身,还不忘抻一抻懒腰,全身上下的骨骼发出咔咔响声,但我也没多想,直接一步跨了上去,大毛一时不备,被我坐的嗷嗷直叫,它在扭过头,咧着嘴呲起大板牙,对我暴怒的‘噗噗’没完,好似在骂我似的。 旁边的旱魃更是对我惊为天人,飞廉感慨道:“此驴乃是黑龙异种,介于鳞虫与走兽之间,的确非同一般。” “哦?看来你认得黑龙?” 飞廉说起,在太古时期有一条域外天龙,此乃万龙之祖,龙气滋养鳞虫,进而化身为龙。 其中以黑龙最为强壮,也是没有被黄帝镇为奴隶的龙种。 听后还挺意外,没想到我与大毛之间还是有着一定的关系,毕竟我是祖龙之魂啊。 骑着大毛继续下塔,可由于刚刚上驴的时候可能是给它坐成了腰脱,导致这回的大毛行动起来还是非常迟缓的,倒也是个意外。 我们一层层的下塔,九头凤早已不知所踪,甚至,我到现在还有点怀念与她龙凤呈祥时候的感受。 一路上,各路妖魔整齐跟随,但若是一旦打开了镇妖塔,他们也会离开的。 大毛的震慑力,或许也仅仅存在于塔内而已。 当我们重新到了第一层的时候,回头看去,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妖魔,他们有人,也有兽,更有守护宝塔各层的强大妖魔,像薄鱼、金目獠牙的无支奇,长着人面的颙,旱魃,穷奇、饕餮、以及有着百目双眼的怪人。 他们皆与大毛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上前,犹犹豫豫,但眼神却在看向外界的时候充满了期待。 至于大毛,它就是一头毛驴,高兴的时候爱唱歌,不高兴的时候也大嚎个没完。 正当我还在头疼的开不开门时,人家开始“啊eng,啊eng。”的一顿狂嚎,阵阵驴叫声,听的我脑袋都有点疼,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声音的覆盖,最起码能帮忙遮住一下我们的谈话声。 我问飞廉,身后的人怎么办?毕竟数量实在太多,真要是打开门的一刹那,他们都飞出去,若是为祸百姓,岂不都成了我的罪过,种种问题导致我站在大门前很犹豫。 他说:“是有点麻烦,可控又控制不住,要不然大祭司把他们都收了?” 收?我倒是想啊,可身后百妖,一个比一个倨傲,就算我说,人家能听么? 任何时代都是强者为尊,我自问能够打赢几个,可一百多个一起上,就算是飞廉、我、旱魃联手都未必能讨到便宜,当然了,除非现在让大毛调转了身子去欺负他们。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毛在镇妖塔内特别灵,就好似一切都是他说算,俨然一副土大王的架势。 正当我们左右为难之时,大门竟然缓缓的打开了。 待阳光刺目之时,百位妖魔各个都是满脸的期待,兴奋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格外急促,我能清晰感受到所有人的疯狂。 是啊,这些都是憋了几千年的妖魔,出去第一件事儿他们会去干什么? 这就好似被关了几十年的犯人,突然有一天出狱了,那曾经被压制住的欲望或许会犹如泉涌般喷出。 我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带着大毛把他们赶回去。 可就在所有的妖魔即将冲出之前,大门外传来的热浪却仿佛烈火一般,也令众人焦躁的情绪得以安静。 随着气温的消散过后,只见一位红衣少年站在门口。 他头戴发簪,穿着长袍,虽然年纪不大,可那股凌厉的杀机却连我都吓的一哆嗦,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在他的眼神是完全看不到任何年轻人的神态。 大毛的双腿打颤,“噗通”一声,竟然来了个大劈叉,四肢分散,坐在地上。 百妖吓得不敢上前,甚至我能看到每个人在哆嗦,很清晰的感受,他们在害怕,而且还是非常非常的害怕。 少年一身红袍,缓缓的扫视在场中的每一个人。 其中,最让我吃惊的是飞廉,他之前看到九头鸟很害怕,但却未曾跪拜,可现在看到少年,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磕的非常响。 “见过妖帝,见过妖帝。” 妖帝?我很迷茫受,但在场中的百妖魔也紧跟着跪在地上磕头,乒乒乓乓的声音,还以为是在打鼓,飞廉又碰了我一下,紧张的说:“快点求饶,妖帝性情无常,杀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只是抱拳躬身,但同样也低声问飞廉:“谁是妖帝,他干嘛的?” 第2040章 犬驴 “大祭司,一会儿千万别说我认识你啊,他是东皇太一,万妖之祖,喜怒无常,传说他休息在蜀山长眠,怎么现在醒了。” 我滴个乖乖啊!十大神器东皇钟的所有者,统领世间万妖,西王母如果是太阴之母,那东皇太一绝对是与她齐名,甚至还要略高一筹。 《淮南子》开篇:洞同天地,浑沌为补,未造而成物,谓之太一。同出于一,所为各异,有鸟有鱼有兽,谓之分物。 可谁也没想到,在尘世间销声匿迹几千年的东皇太一竟然在蜀山,而且,他少年的姿态也是令我觉得非常诧异。 他面色很不好,像是有些微怒,就好似是过来寻仇的。 可奇怪的是,我们在场中的人也没人能招惹到这位大神啊。 但就在这个时候,东皇太一说话了,肃杀之气将原本燥热的镇妖塔带入到冬季,通彻骨髓的阴寒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本座刚处在重聚三花的关键时刻,是谁在叫,是谁引起我的分心,自己站出来!” 我勒个去!不会吧,难道说东皇太一正在修炼的关键时刻,被大毛的几声吼,打乱了心神? 完了完了,问题严重了,光品它刚刚的凌厉煞气,以我之能,怕是都不可以全身而退。 就算是有旱魃、有飞廉又能怎样?他是万妖之主,与道尊、佛祖、西王母站在同一个水平线的。 当年我能在佛祖楞严咒中逃命,都是九死一生,何况杀机凛凛的东皇太一了。 “是谁!自己上前一步!” 结果,此话一出口,原本已经冲到前面的妖魔,同一时间倒退几步,就连飞廉也跟着一起倒退,只剩下我与大毛两个十分懵逼的站在这儿,而少年眨眼间便到了我的近前。 我当时彻底懵逼了,尤其在面对诸多妖魔的目光时,就好似所有人都在说”是他做的。” ”我觉得咱们之间有误会。”我尴尬的说。 东皇太一上下打量我,又随手在我身上卸下了腰牌,他说:”你不是蜀山弟子也不是妖,又为何来镇妖塔。” 在他这样的大神面前,随便胡编肯定是行不通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半真半假。 ”回东皇的话,洗剑池中的人是我师兄。” ”你的剑是北斗吧?”他又问。 我点点头,此等神剑在他们的那个年代里,早就不能算作是秘密,若是认不出来,我才会觉得奇怪呢。 ”剑池中人我倒是知情,蜀山弟子念他宅心仁厚,所以没有取其性命,可把八玄幽都的确不能打开。” 我没出言反驳,按照我的想法也同样认为,打开八玄幽都的代价太大。 可是,东皇问完了北斗以后,就再也没有接下来的问题,难道他知道什么? 如今道尊掌握着天衰提前,目的就是想由凌霄宫万物混沌,趁机以封神榜再掌乾坤。 彼此的立场不同,自然也不需要过多的评价。 东皇太一又提到了刚刚的叫声,看的出,他真的有很大的怒气,不死心的又继续问:”刚刚的声音可是你发出的?” 我摇摇头,东皇太一将目光看向大毛,那驴竟然装死了!四肢趴在地上,歪着驴脸,吐着舌头。 东皇太一说:”站起来,叫一声我听听,如若装死,我剥了你的皮!” 大毛下的一激灵,立刻跃起,连续甩动着身体,显得精神格外抖擞,哪里还有半点萎靡不振的样子。 东皇太一堵在大门口,冷冷的说:”你,叫一声我听听。” 莫非他老人家以前没听过驴叫么?大毛之前格外响亮的声音,典型就是驴的啊。 在东皇太一的咄咄逼人之下,大毛站在镇妖塔的最前端,长呼了口气,漏出一嘴的大板牙,驴脸抽搐,张开嘴巴时好似还在思考着问题。 东皇太一已经流露出了杀心,大毛虽然能在镇妖塔无敌,可在人家面前,可能都不够一顿驴肉火烧。 ”啊……啊……汪汪,汪汪汪。” 我彻底傻了眼,天啊,它竟然会狗叫! ”嗷呜……汪汪。” 扯着脖子嚎叫了半晌,又伸出舌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狗的模样。 神了,真的神了! 等到叫的差不多了,东皇太一摆摆手:”不是你,出去吧,换下一个,在门外老实等着,敢跑的话,我炖了你!” 大毛吓得驴皮都跟着颤,而我也在嚎了几声以后离开了镇妖塔。 当前心里最震撼的是东皇太一为什么会在蜀山?还有,他又是如何变成现在的模样,甚至还需要修炼,显然,大毛打断了他的修行,也对他造成一定的影响。 等我们俩刚出塔,其他妖魔也开始挨个轮着往外走。 大毛紧张的眼睛都红了,它给我使了个眼色,很明显,它的意图就是想跑。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露水很大,雾气昭昭,而蜀山就好似是藏在云中的一把剑,既出尘飘逸,亦也不缺肃杀之意,尤其在东皇太一的出现后,也让蜀山更加神秘了。 我拖拽着大毛的尾巴,说什么也没让它走。 现在跑,那不是没理了么?何况,万一没跑了,再给做成驴肉火烧怎么办。 大毛简直像疯了一样,一边挣扎一边“汪汪”狂叫。 随着镇妖塔内的妖魔相继走出,我发现他们没有一个敢跑,都是老老实实待在周围,低着头,心事重重。 一步上前勒紧了大毛的脖子,揪着它的驴耳朵说:“要是想活就千万别跑,你看看,谁赶跑?蜀山绝对有古怪,还有头上诛仙大阵,万一东皇太一能够驾驭,可能不等你出山,就得咔嚓,一刀两半!” 大毛吓得毛都竖起来了,眼巴巴的望着我,由于害怕露馅,它不敢发出驴叫。 安慰它放心,今天这份上,我肯定不会丢下它不管。 渐渐的,百妖都出了镇妖塔,而东皇太一最后走出,目光凛冽的望着大毛:“刚刚有人说,是你发出的叫声。” 大毛吓得噗通跪下了,连连犬吠。 东皇太一凝视着金目獠牙的无支奇,又说:“那声音如雷,怎么可能是你这头犬驴发出的,一定是它在骗我。” 低沉的声音给无支奇吓瘫软在地上,而东皇太一却仅仅一挥手,诛仙剑落下剑芒瞬间将无支奇碎尸万段。 吓得所有妖魔皆不敢言,而他则继续说道:“既然本座回天法门失败,也不便过多留在蜀山,你们几个留下给我做随从吧。” 第2041章 超级馅饼 这回不单单是大毛了,就连我也傻了眼,开什么玩笑!留下来事给他奴仆?我勒个去,这不是要疯吗?虽然他是东皇太一,可我好歹也算是巫族之星,荒古异族中的骄傲,或许一举一动都能牵扯到巫族兴衰荣辱。 东皇太一扫视了一圈,没有一位妖魔胆敢直视。 这样的煞气绝非人可比拟,何况,人家本来就是驾驭万妖的妖帝。 我清了清嗓子,双手抱拳说:“东皇大人,我们还有要是在身,真的不能够得到此殊荣,实在是太遗憾了,正巧您刚出来也挺忙的,我们几个就不方便打扰,再见,再见。” 随后我一步跳上了大毛,冲着飞廉、旱魃使了个眼色。 必须得走了,再不走可能就真的要走不了了。 之前不走是因为我怕跑了,会在离开前辈斩杀,就算是我能跑,可是,涂春娘,霸王、秦王他们都在,万一受到牵连,把他们几个牵扯进去就麻烦了,但我真想不到会让我去做他的奴仆。 大毛尥蹶子就要跑,可身后的东皇太一又冷冷的说道:“我还没有找到是谁打扰到了我,你们都不许走,谁走,我杀谁!” 背后呼呼的冒着凉风,我已经半神半魔,可驾驭为出鞘的北斗剑,达到斩杀仙佛的实力,然而,命运却与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心中除了一万个草泥马以外,简直是无电话可说。 次奥他祖宗的,跑是不跑? 这时候,飞廉又低声说:“大祭司,静观其变,大局为重啊,再说了给妖帝做仆人也不丢人。” 旱魃又低声说:“成啥仙啊成仙,跑了命就没了。” 大毛更是全身哆嗦,哪里还有在镇妖塔内的风光无限,心里权衡利弊后,没办法,只好暂时委曲求全,但谁知道,东皇太一的出现并非是祸,反而成了我的一大筹码。 因为,当我下了大毛,恭敬的稽手时,东皇太一说:“蜀山修行到此结束,世间的气息太浮躁,本尊准备下界,整治一下风气。” “谨遵法旨。”众人道。 他又说:“从今天开始,天下万妖都是本座的人,不得残害凡人,不得欺辱弱者,不得忤逆长幼尊卑,不得擅自显露真身,遵循天之道,修行天妖法门,摆脱桎梏,与世长存!” 在东皇太一的出现后,他开始对天下万妖下达接连下达法旨。 首先一道最霸气的是,他说了,天下万妖势必要来见他,统一调配,为万妖谋取栖息之地,与凡人互不相扰。 第二条,入了妖门,皆为他的人,天下万妖不得欺辱百姓,不得为非作歹,倘若专心修行却还会有人打扰,东皇太一最直接的一句话就是“屠!”,杀一人是杀,杀一门是屠。 妖修的戾气被展现的淋淋尽致,按照东皇太一的说法,我不欺负别人,别人也不能欺负我。 随后,他一挥手:“我还缺一个坐骑,这头驴不错,是我的。” “等…” 可接下来我就差点骂人了,不对,应该说是骂驴,大毛张着嘴,咧着舌头,谄媚的眼神就好似宫女见了皇上,特别特别的温柔,并且,自从东皇太一要抓那莫名的嚎叫声,大毛一改往日,变得特别温柔。 势利眼啊,真是势利眼! 东皇太一又对我说:“我还缺个随行侍奉的,留在我身边。” 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一位从来没被拒绝过的东皇,他要是不发怒才是怪事儿呢,但同样,在如今诡异的局势下,假如黄河龙门大开,凌霄宫势必会与道尊合伙,开天神斧一旦获得,那就是天衰来临之时! 所以说,能在关键时刻来了这么一位大神,利必然大于弊! 于是,我借机说道:“东…皇大人,您休息这么长的时间,东皇钟被歹人夺了去,唉,大宝曾拼命争夺,却还是没有成功。” “没错,我的确感受不到我的法器在哪。” “那就对了,大人知道凌霄宫么?” “帝俊回来了?” 看来东皇太一的休息时间是比较长,可能有好多的事情自己都忘记在了脑后。 少年虽看起来很小,但年龄这个东西对他们是没用的。 我抓住机会,快速倒起了苦水,把凌霄宫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意思他们要毁灭世界,诞生新的天宫,又说这些人打算奴役万妖,压根儿就是想要一家独大,再起封神榜。 东皇太一听后眉头微皱,反问道:“你可知那开天神斧在哪!” 凡间天地间一切生灵的摇篮,凌霄宫与神仙出栏了,所以想要毁掉这个摇篮,或者让摇篮成为他们的专属,以后的事情还不都成他们说的算了! 东皇可是在上古时期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伤,可在天衰之下,应该也算得上强者中的强者,为此,我必须要把他也给拉下水。 “黄河龙门!” “好,不管是谁动了我的东皇钟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召集万妖,你们百位外出下达法旨,就说东皇出世,居于十万大山!” 众多妖魔领命,他们退到一旁,等待随时会有的吩咐。 在镇妖塔内的百位妖魔,除了飞廉、旱魃、我、大毛四个以外,他们都是去报信的人选,也不知道光凭这几个人,需要多久的时间。 至于东皇所说十万大山的原型,就是在云南山区,那里常年多瘴气,有好多地点是不适合人类居住,所以说,从古到今就是妖魔的温床。 可我心里还是不解,毕竟要去黄河的,这把我叫到云南,耽搁了怎么办? 大师兄说过,道尊的真正的意图让万物混沌,他想我打开四极之门,而我的意图是唤醒荒古异族,谁知道,异族没等唤醒,却把东皇给招来了。 越想越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毕竟,总算是有人帮我解决了后顾之忧。 我必须要好好的把握住这个机会,或许真的搞好了,也是我保命的退路。 问东皇,为什么不去黄河? 谁知道,他听后竟然冷哼道:“我不去,黄河龙门便不能开!” 他的话让我很懵,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还必须等他到位黄河龙门才能开?而且,他认识北斗剑,却从来没有提到过李远山,是他不想提?还是有着别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是,让我无奈的是东皇太一要求我随他一起回十万大山。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当然直言拒绝。 东皇特别冰冷的说:“如果你敢违抗本座,我便杀光了山下所有的人。” “你是在威胁我?” “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在本座面前,你还有说话的权利么!”他冷冷道。 因为他的态度,进而触动了我心底的那根儿弦儿,没错,就是倔强,不服输的弦儿。 情绪带动到了魂魄,魂魄进而展现出了祖龙之气。 东皇太一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我,又接着说:“祖龙之魂,倘若强大,倒也能恢复祖龙之威。” 随后,纯阳气息在全身周围弥漫开来,腾腾的烈焰冲天而起,东皇又说:“原来是东华帝君的传人,不错。” “我要离开,不去十万大山!” 随即,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力量瞬间而起,纯阳气息的在巫族种子的调节之下,归为右侧,至于另外的手臂却是被佛魔杀机所感染。 此时此刻,我的半张脸是僵硬而冰冷的,随着渐渐狰狞的而起,獠牙外凸,正是魔的样子,而另外另一侧却是暖意洋洋,如沐春风。 他又说:“巫族之种,分开仙与魔的极限,非仙非魔非人非妖,北斗剑可主世间杀伐,而东华帝君则万物初生,一生一死为阴阳,很好。” “到底放不放我走!” 莫名被他激起来的怒气,使我的意识有些涣散,导致忘记本来的打算,更何况,如果去了十万大山,进而没赶上所谓的黄河龙门,这样以来,我就算靠着东华帝君保住性命又能怎么样? 所以说,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佛魔的力道同样也是感染到了我的情绪,进而这才导致现在的一幕。 谁知,东皇太一除了称赞以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放弃我的打算,而且在我把全身实力不由自主的展现出之后,他竟然笑了,又说:“很好,我现在更不可能放你离开了!” “你特么!” 就算是大毛想要阻止也已经晚了,我的北斗剑狠狠的劈下,北斗剑中的生死之力卷起一道黑风,龙魂是我力量的源泉,在任何时候不至于魂魄上的枯竭。 强风呼啸,将百妖统统震退,可是,纵然如此,也没能对东皇太一造成什么伤害。 他一步向我逼近,妖魔的血煞之气冲的天灵盖发麻,随后,而我本来凌驾百位妖魔的剑气却在他的手中不堪一击。 被东皇太一掐住喉咙的一刹那,目光对视,而他的嘴角却又不经意的上扬。 “你比起李远山差的太远了。” “玛德,老子是张大宝!” “我不管你是谁,或者你是不是道尊的徒弟,我要帮你超过李远山,成为真正的北斗!” “什么!” 我可不相信他会那么的好心,再说了,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第2042章 道魔 东皇太一就好似是一个超级厨师做出了超级大的馅饼,然后狠狠的摔在我的脸上,告诉我可以使劲儿玩命的吃! 我说:“我不相信。” “你可以不相信,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儿!” 听到他条件,我竟然会有着一丝丝的期待,东皇太一少年的面颊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镇定,而且,他的眼神并无任何的戏谑之意。 凝视着他的眼睛,我问他到底是什么要求? 东皇说:“去杀个人!” “谁?” “道尊!” 我勒个去,简短的对话让我彻底傻了眼,他不是在开玩笑么?让我去杀了道尊?首先,我没那个实力,第二,道尊在哪我都找不到,三十三重天啊,三十三…三十三,不对劲! 星斗窥命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 三十三重天,挥剑斩红尘! 我一直以为在世界之树就属于三十三重天了,可现在看来,却好似并非我想的那样,毕竟,我没有办法挥剑斩红尘。 星斗窥命所有的事情都是联系在了一起,不可更改,也不可抗拒,那本书好似一双眼,偷偷窥看到了命运之轮的样子,并把它记录下来,告诉我,其实,这就是命运! 我曾无数次的与命运抗争,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变数,在世间没人能算的了我的命,也没人能算准我的命,唯有星斗窥命总纲里的事情,一件件都在验证着。 “李远山失败了,我也失败了,现在你还有机会。”他说。 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尊一己之力将本来三千年以后的灾劫提前,借助混沌之法,重新开天辟地,再以我封天,保证百姓安康。 显然,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针对我。 可由于从小时候的概念导致我甚至有一些不敢去违抗。 东皇仍旧平静的说:“你以为现在的道尊还是从前的道尊的么?这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天,黄帝的退出,巫族的没落与兴衰,佛门兴起,追其根果的原因,你有没有想过?” 这倒是一个值得深思的事情,尤其,他还说到,为什么天道崩溃,为什么仙凡两隔? 我像个傻子似的,问:“为,为什么?” 东皇缓缓的说:“因为道尊已经不再是道尊,任何感知到的人都已经死去,圣人、仙佛、李远山、消失的十二金仙,我相信后世也会有人因为感知到了道尊不再是道尊,进而引来杀身之祸。” 对啊,三茅真君不就是在轮回村么!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师兄被困在镇妖塔仍然十分淡定,如果我事情是真的,很有可能大师兄在以退为进,包括地藏王也是如此,他的消失,必然筹备着某件大事。 “道尊不是道尊,那是什么?”我又问。 他说:“佛有佛魔,道亦有魔,道魔入心,本性皆无,再由欲望主导自身,变得非人非妖非仙非魔!” 这让我是真傻了眼,怎么与地藏王说的一模一样! 意识到了种种疑窦后,我又问:“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还有别人?” “地藏王,金乔觉!” 东皇听后略带惊讶道:“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活着。” “你们认识!” “你没的选择,去杀道尊,李远山能杀的了禹王,你就能杀的了道尊,否则你会死,我会死,所有人都会死!” 东皇的语气严峻,同样也说出了一种隐藏起来的危机感,甚至我也被这股危机感所感染到。 “那个,我觉得您挺厉害的,可您都做不来,我又哪行啊,对了,你们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我又问。 东皇说:“我们来不及了,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做到,所以,道尊才会来用你补天。” “我?我只是一节凡夫。” “人定胜天,承载华夏之祖龙,也是唯一可纠集世间所意志之人,倘若世人认为他该死,你就能杀的了他。” “开玩笑!认为道尊该死?”我摇摇头,这简直比亲自动手还要难,何况,我觉得认为我比较该死会容易一些。 东皇说:“道尊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道尊,他是道魔,也是祖魔,帝俊知道,所以帝俊在利用道尊,可他不会清楚,祖魔大成,纵然是太阳也能一口吞下!” 我深吸路口气,照此看来,天下这盘棋不是道尊与帝俊在下,而是他自己一个人在下棋。 我放弃了抵抗,甚至潜意识已经接受了东皇的话,他说的没错,道尊的确是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也有可能,将会是我唯一一次反抗的机会。 “我答应,可我该怎么做?” “随我回十万大山!” “黄河龙门怎么办?” “我说过,没有我在,他们打不开。” 就是这种超然的自信心,我选择暂时跟随东皇回十万大山,他的出世本来就是要约束万妖,而且,刚刚他自己也说了,曾经受到过很重的伤,导致他一直潜心在蜀山疗养,直至今日关头,却被驴给打乱。 而且,东皇的唯一目的肯定是报仇。 道尊不是平常的神仙,他是道的化身,承载了数千年华夏精神,然而,他变了,变得不公,变得有欲,而大道无情的却在一点点转为私欲,道魔升起,既无法斩魔,那就一定会化身为魔。 然而,武文举曾经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好似也蕴含了很多的道理。 他说过,如果杀魔,那自己一定要成为魔。 道尊非人非仙非妖非魔,他是什么?谁也不知道,甚至一直以来都始终是个谜团,不断的有人与道尊抗衡,却又被抹杀,甚至堕入轮回城,而在天衰开始之前,凌霄宫首先处理的便是轮回城。 如果东皇口中一切都是真的,轮回城更像是一群活着的明白人。 像张三丰、王重阳、葛洪、他们明明是神仙,却不归于神仙,反而在清醒之后皆去九重城! 没错,九重城里有伏羲,那里也有伏羲耗尽半生所立下的阵法,若是躲在阵中,自然可以免去灾祸。 事情终于渐渐的清晰,我已经别无选择。 随着东皇太一的挥手,数百妖魔同一时间,分四面八方离开了蜀山,他们将会带出妖魔离开的消息,也会带走道尊不再是道尊的言论。 而且,东皇为天下妖帝,血脉当中的威严是无法更改,所以,他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形成另外一股力量。 至于我最关心的就是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超过李远山,拔出北斗剑! 东皇骑着大毛在前面走,我们三个跟在身后,旱魃留下来的原因挺尴尬,他本为魔物,到哪里都会引起旱灾,并且,他还不会高高飞起,只能够贴着地面远途滑行,行动很受限。 大毛这头没有底线的驴,被妖帝骑着的时候,竟然有一种欢快的感觉。 不过,它很克制自己,竟然一次驴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过,连我都很震撼。 等下主峰,我们回到了那个小山村的时候,村里有许许多多的人走出街头,他们抱作一团,警惕的望着黑风阵阵的阴兵。 叶道一持刀站在数百位村民的前端,那与阴兵之间相隔的一条空隙,他与霸王在单挑。 虽然叶道一受了伤,哪怕他的头发已经变黑,可仍然不曾退步,甚至让霸王在段时间无法奈何他。 没错,霸王是个高傲的人,他从来不屑于下三滥的手段,更不会在别人提出单挑的时候拒绝。 一边春风战鼓擂,一边又是生死存亡时。 这个时候,有一个漂亮的妇女领着娃娃拦住了毛驴,她说:“我认得你,你是张大宝!” “是啊,小梅,我们的确有年头了。” 见到她的时候,我真的有些感慨沧海桑田,曾经在吉林,那个与由爷爷帮忙,让她与我结婚,嫁给公鸡,进而招魂之法将我在数次生死之间救了回来。 所以说,他才是我真正的故人! 我看了眼东皇,他没动声色的走过,随着他的前行,一股无形的压力在扩散,就连十万阴兵所汇聚起来的阴气竟然都被他所打散了。 霸王面色惊讶,叶道一同样为之侧目。 东皇什么也没做,只是骑着驴,一点点的前行,当他站在最前端的一刹那,东皇缓缓的下了驴身,扫视在场阴兵,低沉道:“这里是蜀山禁地,本座欠蜀山人情,念你们在三息离开,如若不然,魂飞魄散!” 他的声音虽然很平稳,却好似洪钟般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边,连我都是感觉到了震撼。 可是,东皇差点被道尊打死,到底道尊是什么实力? 我觉得,简直是不敢想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赶忙对霸王喊:“快快!都回家等我,事情解决了,这位是东皇大人!” 东皇太一的名头,只要不傻,就一定听过。 就连秦王都愣住,几个人张大了嘴,凝视着我。 不过,霸王虽然莽撞一些,但也懂得一丝进退,没敢停留,只是拱手过后,便带着人马转身离开。 随着阴兵如潮水般退却,我看着东皇的背影,不知道最后的三十三重天,会不会在他的身上得以应验。 第2043章 小金的来历 随着十万阴兵的退却,蜀山再次恢复那出尘般的世外之地,东皇太一缓缓扫视,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小金的身上,只见蛤蟆顿时变大,全身变得鼓起,一声声蟾鸣的频率开始加快。 这是什么意思?挑衅还是要战斗? 天啊,连镇妖塔内的妖魔,见到东皇太一都像是孙子见了爷爷似的,哪怕大毛,镇妖塔内无敌手,可在东皇太一的面前,它不还是那副孙子似的样子么? 小金霸气的样子,可的确是震撼到我了。 “有点意思,原来是西王母瑶池碧海金睛蟾,不过,此蟾以万物幽魂为食,自身戾气很重,在未能完全化人之前,如若到了凡间,会无法控制自身去害人性命,你能控制自如,想必也是有一番机缘。” 怪不得地藏王会把十二金蟾留在阴曹,原来十二金蟾就是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爆炸。 东皇太一将大手举起,小金的身体在一瞬间,便明显有向下沉的压迫感,随后,它的身体变得忽高忽低,就好似在与其对抗,但不过仅仅是对峙了很短的时间,一声巨响过后,它疲惫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被钉在了地面上。 “东皇大人,这是在下灵兽,能不能给个面子。” 我连忙跑过去,拦在他与小金之间,真不知道小金抽什么风,好端端的与东皇扯什么矛盾。 东皇很随意的松开手,小金化作普通金蟾蹦到了我的肩膀之时,他又说了句“你还太弱了。” 哪怕险些被东皇抹杀,可小金仍然十分傲娇,目光中也并没有任何的屈服之意。 我觉得,小金与东皇之间,或者还得在老金以前,彼此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导致这成为源自于血脉中的敌视。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因为东皇自己说,碧海金睛蟾曾与他争夺东皇之位,只不过被太一打杀,其中它身上的疤便是东皇钟所伤,后化身为山岳之精,之后的子孙后代便有了吞噬鬼魂之能,根据传说,皆是由于碧海金睛蟾体内的怨气所致。 东皇问小金,愿不愿意跟他走? 小金却很不屑的把脸转过去,一跃跳进了我的口袋,再就没出来过。 之后,他看向了涂春娘,又说:“涂青青现在还好么?” 给我的感觉,他像是一位关了很久的长辈,当遇到一些熟人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问起某些事情。 涂春娘特别拘谨的说:“回东皇,祖母已经入了西昆仑,在西王母座下侍奉。” 我始终躲在一旁观察,讲真的,东皇的眼神很平淡,可是,往往却不经意间仿佛在回忆起了什么,他是妖帝,统御天下万妖,也曾与道尊交手,后被打成重伤,藏匿蜀山恢复数千年,的确,在这个世界上,他的故人已经不多。 “青青能在西王母近前也算是好事,青丘山紫檀峰一事过后,你们如今还有多少族人?” 涂春娘叹息道:“仅有三十七人,六十二狐。” 青丘仙狐成年即可为人,所以说,他们不会受到天道的制约,这三十七人当年还是紫云斋中所见。 但青丘仙狐竟然被一个小小钦天监给独占,也算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东皇说:“还好,涂山氏没有断绝,如若不然,都是我的罪孽。” “东皇大人,祖上的确还有着您的记载,每一代祖母都说过,如若东皇大人回来,会保护青丘山一脉。” “本座当年身受重伤,被青丘山所收留,之后引来灭门之祸,的确欠了青丘一脉的情分。” “那大人,在镇妖塔顶端的那个人,是我丈夫!恳请大人能够帮救他出来。” 说着,涂春娘竟然‘噗通’就跪下了。 我也没想到小狐狸精会这么聪明,厉害!这招太高了,首先,东皇自己也说了,欠了人家的人情,现在后人来找他求情了,看他怎么办? 东皇沉思道:“镇妖塔不是我立下的,顶端的三千剑气,为诛仙剑所演化而成,如果是全盛时期,本座或许还有把握,但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 涂春娘声称要留下来守塔,但是,东皇没有允许,说到底,涂山也是妖,而蜀山降妖伏魔中并不管你是仙狐还是妖狐,而且,镇妖塔也会收了她。 我也跟着一起去劝说,总算是让涂春娘放下心来。 之后,东皇又看向了秦王,这回,他显然是老实多了,只不过统领了六十万阴兵,而东皇是天下万妖,世间一切妖修的王者,三界能人中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天神。 “虽然是阴魂之命,可却有人王之格,我仔细观察,还发现你巫族印记,如若好好修行,积累善念,让人王命格补全,倒也可以统领三界。” “真,真的?”秦王特别激动。 像神仙属于跳出三界外,自然不受秦王管辖,但就此来看,也算是天大机缘了。 东皇扫视了一圈,飞廉畏首畏尾,旱魃躲在驴的身后,秦王满面神采奕奕,小金像是赌气的小媳妇,涂春娘眼巴巴的看着天空,而我则是格外的忐忑。 “你们几个随我一起回十万大山。” 天道规则还没有彻底的崩溃,离开蜀山以后就必须要步行,大毛充当起了东皇的坐骑,我觉得,一开始他就是想好了要把大毛留下,毕竟,我在走山路的时候是感觉特别累的。 黄河龙门事情被东皇所压制,他说了,一旦天下都知道他回来了,黄河龙门就不会开,什么时候他到了十万大山,不管是道尊还是凌霄宫,都会来找他。 东皇的出现,依照他自己所言,或许是老天爷让他有一个了断。 但唯一的遗憾是他的时间已经不允许去做更多的事情,就这样,他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归根结底,我与他前行不仅仅只为了强大自己,亦或者说什么拯救世界,只是因为一个要求,东皇说一旦我学成了以后,是可以拔出北斗剑,踏入三十三重天。 因为,我是一块儿璞玉,由地藏王菩萨所主导出来的璞玉,两个是不是商量好的还不知情,但东皇说他准备亲手把我雕琢成可以像李远山暗杀禹王的实力,再去暗杀道尊。 第2044章 八方涌动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蜀山,我们走山路前行,大毛的体力耐力都是一绝,再加上小金这样的神兽,白天歇息,夜里前行,也算是相当高速铁路般的飞驰。 至于旱魃、飞廉他们两个,由于禁闭了太久,再加上没啥城府,看到过往新奇的东西,无不惊叹连连。 有时候还会惊声大叫,比起没见过的世面的小丫头片子还要大惊小怪。 话分两头说,我们一行人在前往十万大山的路上,百妖传书,将妖帝出世的事情昭告天下,不论是东北七十二路野仙,还是天南地北的妖魔,没有一个不为此感觉到震撼。 没错,世间除了凡人,又有谁不知道华夏天衰的大事? 东皇出世,给了万妖一个希望,他虽然没有举行什么什么浩大的仪式,所做也像是去告诉世界,他妖帝回来了。静静坐在大毛背上的他,时不时的他会抬头看向天空,眼神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或许有回忆、哀伤、愤怒也许还有他对故人的怀念过。 他出世的消息要比昆仑山岁考还要盛大,这就好似天下道门有道尊在,道门中人便是华夏正统,有道尊法力庇佑保护,佛陀当中有阿弥陀佛在,他们同样也会口诵佛号,获取赐福。 我很清楚他代表什么,从古到今,妖魔被扣上邪恶的帽子太久了,主要还是没有带头的妖帝,现在东皇的归来,也算是令天下妖魔都有了靠山。 五大仙家,铁九奶奶、万寿狐、飞天白、灰王爷、柳菩萨他们五个算是凡间当中的佼佼者,除此之外,东北七十二路野仙纷纷赶赴十万大山。 由于世间珍惜神兽已经太少了,能去的,也多数位地仙儿而已。 飞禽走兽皆以妖帝为尊,至于四海水族那是已经早早投靠了玉帝仙宫,不过,相信十万大山会因此彻底开始热闹起来。 至于潜藏在暗处的等待天衰来临的神仙们,他们在得到妖帝出世之后,以当前的形势已经到了天衰的最后一步来看,凌霄宫与天庭必然也是慌了神。 回想近几年来华夏风水,显然是逐渐出了问题,也可以说是整个天地的风水都出了问题,灾难频发,天气骤变,气候错乱,与所谓的风调雨顺背道而驰。 风水指的便是祥和风水,但年就连号称龙城的长安也遭受灾难,以及风水宝地的奉天,京城,皆在不同程度的受到影响。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东皇这辈子是要与对方道尊争长短的,自然也会保我性命。 远在高天原的应龙,程胖子、蛮夔,大夏十位大巫也开始带着人马分批返回。 其实,我们都懂,黄河为华夏起源,龙骨为华夏脊梁,至于开天神斧更是掌握着可以破坏天地风水的强大实力。 所以说,黄河龙门事关重要,一但大开,龙骨与开天神斧都是所有势力势在必得的宝贝,至于禹王鼎,夏玲珑手里有一个,其他的大鼎不知所踪,但地藏王说,大鼎并不在黄河龙门。 暗流涌动之时,天衰是否会来?所有人是否会毁灭重来?包括我在内,谁也看不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自从入了云南境内之后,东皇便让我把剑给他。 交到了他手上之时,他开始缓缓的来回抚摸着北斗剑,他的目光凝视着半晌,随后又说:“李远山,你果然没有死。” “什么意思?”我赶忙问。 这可吓了我一跳,他没死?他没死我怎么办啊? 在我的追问之下,他只是特别平淡的说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妈了个鸡的,我最烦的就是打哑谜,可偏偏所见到的人都喜欢这样,而且,我还没办法反抗。 此时,北斗剑发生了变化,在东皇的抚摸过后,剑鞘的顶端亮起了一粒晶莹的光点,就好似是被镶嵌上的钻石,十分扎眼。 太奇怪了,好歹我也拿了北斗剑几个月的时间,从来就没有发现过,这玩意竟然还有配饰装扮。 东皇将北斗剑插在了面上,淡淡的说:“拿起来。”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直接给我就得了,干嘛非得放在地上,难道不知道这样是很不尊重人的么? 但现在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北斗剑我也不能丢了不要。 奇怪的是,曾经轻如鸿毛的剑,却在我动手的时候重若万斤,导致我第一下我竟然没拿动。 “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我惊讶道。 东皇说:“拿着,或者丢掉。” 看玩笑,这可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至宝,也是我用来防身的法器,丢了?不可能丢的,不会是他故意的吧?见宝起意?妈了个鸡的,但看他那桀骜的眼神又不太像啊。 秦王十分欠扁的凑过来,低声说:“怎么了,腰不好?” “你来!” “拿走就是我的。” 我连理他都没理,他果然还亲自动手试了试,可事实却仍然是纹丝不动,尴尬的秦王只好面色通红,说自己药膳还没把身体调理好呢。 这个时候,东皇又上了大毛,指着前面的大山说:“翻过去,我们在山另外一边的村子停留等你到阳升起之时,当然,如果你没有在日出前到达,我会…。” 他的语气一顿,而我还以为他会说不再等我,谁知道东皇却语气阴森道:“我会收了你的北斗剑。” “什么!这是我的!”我气愤道。 “这是他的,记住,我指会等你到日出,北斗剑不是谁都能拿的,若是你没资格,还是不要侮辱这把剑。” 卧了个槽,也不知道我俩谁是外人。 头一次见识抢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小毛驴缓缓的前行,其他几个人相继跟上。 飞廉拍了拍我的肩膀:“大祭司,巫族兴衰可就靠你了,不许失败,东皇说到做到。” 旱魃又说:“是啊,我本为煞气所生,实话告诉你,刚刚东皇起了杀心。” 杀心?玛德,他简直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涂春娘、秦王相继告别,至于大毛,则牛气哄哄的往前走,不忘了回头看我一眼,竟然还甩甩尾巴,拉出了个驴粪蛋! 真是一头没有立场的活驴! 第2045章 入魔 茫茫无际的大山当中只有我一个人,面前是北斗剑,我尝试着将它捡起,但是在无数次的失败以后,也渐渐意识到,现在的北斗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北斗剑了。 不是说无法移动分豪,只是每一步都会无比的艰难而已,向前行走的过程当中,每一步都会陷入深深的脚印。 剑是那样的沉重,他超过了我所能承受的最大提现也有可能,这一切显然是东皇太一故意而为,但是,我还是不相信自己连一把剑都无法征服。 日近黄昏,晚霞遮绕在金黄色的太阳,望向大山的另外一端,那里有着淡淡的青烟缭绕而起,也令这座大山仿若置身在云端当中。 云南大山多有瘴气,毒虫遍布,可剑的杀意却能够震慑住在大山内起而动的毒虫蛇蚁。 每一步向前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感觉过了一个小时也不过是走了二三十米的样子,天啊,还要翻过大山,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尝试了很多种的方法,拖着,扛着,背着,可结果却是一样的,背着抱着一边儿沉,前后前行也是格外的吃力。 坐在地面上休息,心里很是无奈,北斗啊北斗啊,你本是由我手中幻化却被夏玲珑所夺,可是,你不仅仅险些刺瞎我的眼,现在又变得这样沉重,是故意的么?我知道你有剑魂,也是有意识的仙剑,也明白在那次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你曾对我有了一点点的认可。 可为什么到了今天却又像是耍脾气的小媳妇? 越想越觉得郁闷,毕竟人家也说了,除非能够成功抵达山的另外一面,否则就要收回北斗。 妈了个鸡的,本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够强了,结果每一次都遇到比我还强的混蛋。 北斗剑鞘外那个莫名出现的闪亮的点再次引起我的关注,没错,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的,是东皇接手将它点亮,也是在那之后,北斗剑变得很沉很沉。 我也跟着上前一起抚摸,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来那枚闪亮点。 突然间,脑海里传来了另外的声音。 “废物!” “你这个穴居蟹,还有资格说我?老老实实的滚到一边。” 知道是佛魔说话,我倒也没惯着,直接开怼。 “你我本为同体,看你这么废物,还不让我来说一说么?” “不需要!你个连灵魂都被禁锢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来指示我?” 那个声音在脑海里格外的清晰,仿佛有十分讨厌的人在咬耳朵,你越不想听,却又觉得格外清晰。 他阴森道:“你的一半身体是我的,我当然有资格来!” 话到一半,我就觉得左半边身体有种仿佛触电般阵阵的麻木,随后,这半个身体竟然不受我的控制了! 除此之外,包括半张脸都觉得已经开始麻木。 正当我打算以右手触碰的时候,突然,左手竟然打了我一下! 我竟然被自己打了?导致我整个人完全是处在一个特别懵的情绪,而佛魔却说:“别碰我,你个废物。” “卧草?你,你占了我半个身体!” “什么叫我占?这本来就是我的,人有魔性,你动了魔性就是我!” 他癫狂的笑出了声,甚至我能感觉半个身子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可是,现在麻烦出来了,他一条腿往前,我一条腿退后,一前一后,“吧唧”狠狠的摔在地上。 他打算起来,我还没缓过劲,结果又是“吧唧”,再次趴在地上。 接连又摔了三次跟头,不仅仅是我,就连佛魔也很无奈。 我们俩被迫只好决定好好谈谈。 他说我太弱,耽搁他拿北斗剑,还说北斗剑本来就是杀伐之剑,按道理就是该他来掌握,之所以前面一直由我掌控,是因为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完全睡醒,现在睡好了,打算与我拼一拼,控制身体,以他为主导。 毕竟,换我的话拿不动也是正常。 那我哪里肯答应,就算是一个劲儿的拌蒜,也不能让他夺走身体,要是那样的话,我不成魔了么。 佛魔问我,知不知道妖帝已经动了杀心。 我摇摇头,他却急了,愤怒道:“你个王八蛋咱们两个是一体的,你死就死,可我怎么办?” “那也不行!” “固执,你想啊,如果我去揭北斗剑,将它彻底掌握,也就是你彻底掌握,难道你不想找夏玲珑那娘们么?还有天庭,凌霄宫,没有力量你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是啊,他的话的确触动了我。 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而法制的健全并不能代替自然界的规律,落后就要挨打,落后就要被吞。 佛魔好似小红帽里的狼外婆,不停的劝说我打开门。 他又说:“你我本是同根生,你为善,我为恶,你约束,我为放纵,你为道,我为魔,我经历了你的人生,拥有你的情感,爱你所爱,恨你所恨,不论是我占了身体,还是你来占据,这一切都不要紧,因为我们是不会消散的。北斗剑为天地神兵,你难道没看出东皇太一在帮助你炼化北斗么!” “炼化?” “旁观者清,东皇在触碰北斗的时候解开了封印,亮起的一颗星便是预兆,如果扛过九星,你才可以拔出北斗剑,掌握真正的北斗奥义,进而在东皇的栽培下,超过李远山那个王八蛋,天地之间,不论佛魔,都没有人可以制服我们!” 魔的话的确影响到了我,他还让我自己去尝试去拿起北斗剑,若是拿不出,就要换他,否则,他豁出同归于尽,将我神魂搅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然而,我觉得自己在这一时间有了一种侥幸的心里。 因为,佛魔可以潜伏在我的内心,那我自然也可以潜伏在他的内心,如若解封北斗剑,再夺回身体,岂不是两全其美。 “放松…,我是你…,你是我…。” 诱人低沉的嗓音不断的在耳边回荡,这一刻,我选择闭目,放松,随着麻木感扩散到了全身之后,我做出了有史以来最大胆的事情———— 入魔! 第2046章 掠夺 在我渐渐的放松精神,那样的麻痹感却渐渐的向全身去蔓延,我觉得特别困倦,尤其当额头所传来的冰冷感之时,只觉得眼前一黑。 但当再次睁眼后,心境却起了一丝丝的变化。 我能清晰记得之前所有的事情,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更知道身边重要的人都有谁,也知道接下来该去做什么事情。 可是,佛魔呢? 夜色已至,山里格外的安静,我很无法理解,到底刚刚佛魔在我脑海里的争论是为了什么?他不是让我放松精神,由他掌管自身,解决北斗剑的事情! 就好像刚刚所有的事情就好似一场梦! 以我所见,从我放松到结束,不过只有几秒钟的功夫,在这几秒钟我是没有意识的。 可究竟变化在哪里? 越想头越头疼,东皇太一,玛德,是他折腾我,老子的北斗剑干嘛要他说的算? 不行,我要杀了他! 对,我还是巫族的大祭司,一旦通过修行,不仅仅可以唤醒巫,还能收服万妖,到那个时候,天庭能耐我何? 只要杀了道尊,那天底下还不是我说的算? 再签封神榜,没我怎么行! 脑子里各种各样的极端的想法浮现而出,虽然很疑惑究竟佛魔去了哪,但是,我只是感觉到现在特别的好,不论是从精神上,还是在肉体,皆拥有十分舒适的感觉。 欲望的渐渐扩大,那是仿佛天地都容不下我的感触。 尤其看向北斗剑,我更加觉得它就应该是我的,一把握住剑柄之时,之前的重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挥之如臂。 一道道剑光的肆虐闪烁,密集的山林在眨眼间便凋零大半,杀机、疯狂、愤怒,待我打算拔下北斗剑的时候,却发现它仅仅是有些松动,也不过只是上移到了很小的部位。 有松动就是有希望,过不了多久,我一定可以拔下北斗剑! 对,东皇太一,现在还不能与他翻脸,仅仅是刚刚接触,他就已经教会我该如何拔下北斗剑。 持剑的感觉虽然很轻松,可待我斩向旁边之时,凌厉的剑气直冲向前方,所过之处,山石碎裂,草木枯萎。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剑不出鞘,但这力道绝非之前可比。 然而,这只是亮起了一星而已,倘若七星全部解开,实力必然是无法想象,甚至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超过李远山! 既然能够轻易持剑,那还等什么?马不停蹄的向前赶路,又在当晚成功到了山的另外一面。 此地是一处不足百户的小村子,家家门窗紧闭,但却偶尔能听到犬吠声,算是证明这里不是一处无人村。 可东皇他们到底跑哪去了? 我站在村子里的时候,非常茫然,一步步的前行,闭目感受他们的气息,但在十几分钟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 来来回回的绕了两圈,心里的耐心也渐渐的退去了,心里便有了挨家进去看看的想法,反正一共也没多少户人家。 深更半夜的,我在第一家开始,敲了敲门。 但却没有任何的动静,我继续敲…越来越用力的敲打,院子里的狗吠声越来越大,吵的我头很疼。 老子也算是修行中人,又有通天法力,还掌握着北斗剑,怎么连个普通老百姓也敢怠慢我? 一脚踹开大门,这时候,院子里的黄狗扑出来,二话不说,立刻以北斗剑气将黄狗斩为两半。 走出一对老两口,老头情绪激动特别的愤怒道:“你为什么杀我的狗!” 他们家的老太太拉着老伴儿,特别紧张,意思想把老头拽回去,可那老头不肯,抄起了墙角边的棍子过来就要打我。 老太太没拉住老头,等到人冲过来的时候,一棍子砸向我的头。 “砰!”棍子断裂,这样普通的木棍,我是完全没有必要去躲避。 棍子断裂的时候,那老头仍然骂我,他说我为什么杀死他的狗,还要我偿命。 渐渐的,仿佛有一双手在波动着我的心口,进而又勾起了我说不出的愤怒感,脑子里在短短的瞬间起了杀念,并在心动之时随手斩了他的头颅。 血如泉涌,喷的到处都是,把他们家的老太太吓得尖叫不已。 语气悲愤道:“你个魔鬼,我和你拼了!” 老太太好似疯了似的也跟过来,可这个时候我在见了血以后,行为不受自己的控制,又是一剑捅死了对方。 本来是来问问东皇太一他们在不在,却又不经意的杀了人。 脑海里则不断纠葛着各种各样的情绪,首当其冲的是第一个,我觉得开始很怀疑为什么要动手杀人,毕竟老两口也没有过错的地方,主动杀了他们的狗,他们来报仇,本来也是没有错的。 但终归我还是被第二个念头所左右,脑海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他们该杀,谁让主动用棍子打我了! 杀了两个人以后,屋子里并没有发现东皇他们几个人。 谁知道事情还没完,老太太的哀嚎将邻居吵醒,立刻有邻居过来串门,瞧见了我杀人的那一幕。 对方满脸慌张,掉头便跑。 我不能让他跑了,玛德,如果说被东皇他们几个知道我乱杀贫民,不传授我改如何拔北斗剑该怎么办? 对,我要杀! 普通人哪还能跑的过我啊,几步跨跃到了近前,一拳将对方打死,之后,又被人隔壁的人看见,我踹开大门,只要是看到的人,就会动手杀。 只要见过我的人都死了,就不会知道我杀人,也不会影响到东皇对我的态度,所以,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鲜血乱飞的景象。 但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会觉得这一幕很漂亮,没错,它好似樱花飘落,淡淡的血腥味儿就是那醉人的樱花飘香。 我还发现自己在连续杀死了几个人以后,竟然会特别迷恋那种感受灵魂消散的感觉。 这就是掠夺么? 人的本性就是掠夺,从古到今,掠夺土地,女人,掠夺一切可能掠夺的东西据为己有,当无法掌控时,又会动手毁掉,像如今杀死对方,也是掠夺的一种! 第2047章 烫剑 我渐渐无法控制自己,飘荡在空中的血腥味儿无时不刻都在刺激着我的神经,头在短暂的疼痛过后,我又变得特别兴奋,连续杀死四人过后,引来了家家亮起了灯火。 当老百姓走出家门过后,由一个人大喊,引来了全村人的惊呼,老少爷们开始回家取家伙事儿,陆陆续续向我奔过来。 可在连续杀了四个人以后,我已经有些红了眼,几乎无法控制住自身的情绪,对付凡人,我已经强大到他们所无法抗拒,当被棍棒击打之时更是无需躲避,甚至他们的刀也无法伤害到我。 每一次的挥手之间,便是人头滚滚。 杀一人是杀,杀十人也是杀! 情绪终于无法控制,在此时的眼里,早就已经没有乱杀无辜的概念,他们就是生命,当我亲手了结过后的种感觉,非常非常的好。 没办法,因为我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也没有办法压制住想要杀戮的天性,就是杀,杀光所有的人! 到了最后,我的身体已经被老百姓的鲜血所侵染成了鲜红,杀到最后,不论男女老幼,还是活人牲畜,只要他的血是热的,有着自己的灵魂,那我便统统杀害。 好似拥有烟瘾的男子,唯有亲眼见到他们倒下后,我的心才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而在这个短短的时间里,全村已经被我杀的鸡犬不留。 闭目深呼了口气,陶醉的望向四周,满地的人头将这片祥和的村落展现出一副人间地狱的惨状。 我甚至已经有些怀念十八层地狱的种种酷刑,没错,那简直太美了,如果我能杀光所有的人,岂不是更加的完美? 正巧,天亮了! 握着北斗,我忽然冷静下来,东皇太一呢?杀了这么多的人,他不会怪罪我吧?虽然说他是妖帝,可保不准有什么悲天悯人之心,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真的得不偿失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脑子会变得特别乱,甚至想到曾经的自己。 我对自己的过去却是嗤之以鼻,伪善而已,干嘛要做善良的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大道本该无情,所谓的情意绵绵除了是无病呻吟,那便是小说家编出来的故事! 而真正的天之道,是损有余而补不足! 当年我为罗睺,本为吞噬之道,可却被破分离体内的,导致如今修行纯阳术法的局面。 当然了,我很痛恨曾经的自己,现在我的打心眼里认为,只有掠夺才是真正的修行。 尤其刚刚掠夺过那些人的生命,北斗剑沾染到这些人的亡魂,虽然是死亡,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心境上的变化已经让我忘记什么是佛魔,因为我就是我,我就是张大宝,善也好,恶也罢,都是由我心而起。 一念之间,善恶更迭,为佛为魔,又有何妨? 所以说,如今我自己都无法摸透自身的心境,甚至也可有说善恶难分,渐渐的,天亮了! 太阳渐渐升起之时,我看到村口处的一群人,东皇太一坐在大毛的背部望着我,我故作慌乱,扫视周围了一圈,还用戏精的口吻告诉他,刚刚有人来杀害普通人,而我是善良的守卫者,虽然没有成功。 东皇太一根本就没有理我,他淡淡的说:”过来,把剑给我。” 我怀着警惕的心情走上前,心里还是很担心他会将北斗见抢走,自打感受过北斗剑的强大,我知道,它将会是我傲世三界的重要神兵。 ”东皇大人,您要相信我,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我张大宝那是顶天立地的大善人。” 目光投向涂春娘、秦王、飞廉、旱魃,希望他们能替我说说话。 可是,这些人却是低头不语,就连涂春娘也不曾插话。 之后变化的是小金,它在我的口袋跃出,跳到了东皇的近前,呱呱的叫着几声,甚至还有变大的趋势,但是,东皇显然没有丝毫惯着它,挥手的一巴掌,直接就讲小金握在手中。 ”小金!” ”我不会伤它性命,你可老老实实通过考验之后,我便会放了它。” 东皇很强,当我越加强大便越加感受到他的恐怖,这是足以与天尊站在同一级别的实力,虽然,他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前所展现,可就算如此,我也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他像向我摆摆手,我也意识到他并非是想收回我的北斗剑。 心口悬着的大石放下,待我恭恭敬敬的将北斗剑递给对方时,东皇又是轻轻的触碰,随后,北斗见闪烁刺目金光,之前亮起的一颗星,变为了两颗。 我特别特别的欣喜,这说明刚刚的考验已经过了,与真正的北斗距离只六颗星的距离,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成功的,等到那一天,我会拔出北斗剑去找夏玲珑,张大宝的儿子只能是张大宝的儿子! 至于涂春娘他们几个竟然连看都没看我,那眼神是陌生的,但无所谓了,想起曾经双王城所见李远山持剑战天的实力,只要能重获北斗剑的威力,那将拥堪比他那样的实力。 不对,是要超过李远山的实力,我一定可以宰了东皇,杀死道尊,成为天地之间唯一的神! 脑海里的想法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我只知道自己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能成,无所畏惧,无所不能,在波澜不惊的外表的内心里,潜藏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 东皇又说:“拿着剑,我会在前面等你,天亮之前到河边,如果来不了,我不仅仅收回北斗剑,还会要了你的命。” “是!” 十分渴望的看着地面的北斗剑,我的,它是我的! 东皇领着人群渐渐的离开远去,直到消失在了密林之后,我自己一个人矗立在村头,身后原本的安详之地,被我所破坏的一塌糊涂。 但我心里却丝毫没有愧疚的情绪,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意犹未尽! 深吸了口气,待我捡北斗剑的一刹那,它好似烧红的烙铁般,‘滋滋’的声音几乎要烫熟了我的肉。 第2048章 南海道场 天啊,怎么会这么烫! 触碰时,甚至都能闻到自己的肉香,握了半晌,觉得整个手臂都要被烫掉下来。 真的很难以理解东皇究竟做了什么,轻轻的一次抚摸却能改变此剑如此多的变化,玛德,没有山岳般的重量,可会变得烫手,是东皇故意的么? 深深的吸了口气,本该毒辣的太阳,在此时已经没有丝毫的热度,因为我的心是冷的,东皇刚刚的话好似催命的铃铛在耳边阵阵回荡,北斗剑就那样安稳的插在地面上,我却仍然无法挪动分毫。 单单看上去,却不会感受到任何的热度。 怎么办?一天总共24个小时,前面到底多远会遇见河水还不得而知,拖延久了,没有如期而至,以东皇的实力,我有北斗剑都不是对手,何况赤手空拳了。 心里就像被压上大山一样沉重,我有想过逃跑,但北斗剑所能带给我成长的高度是无法想象的。 没错,现在跑了,我或许会失去一个超越李远山的机会。 怔怔的站在北斗剑近前,真的有一种进退两难的窘境。 毕竟,那北斗剑虽然很热很热,可如果真的坚持住了,最多不过只是损失一条手臂而已。 回想当年的一诚,断臂饲鬼…,对,他为了诗雨饲鬼,诗雨?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有诗雨的命灯,还需要为她立下庙宇积累福德! 不知不觉中,脑子真的很乱很乱,过往的事情更是如同幻灯片般在眼前飞速闪过。 情不自禁的捂着头,我蹲在地上,疼的上气不接下气。 没错,不单单要争霸天下,如果我没有实力,谁来帮助诗雨立庙?如果没有掌握北斗剑,怎么去见夏玲珑?如果没有战天之能,怎么能在道尊手下活下去? 我一定要成功! 就算是用牙齿咬,我也要咬回去! 不管三七二十七一,一把握住北斗剑,此时此刻就好似普通人徒手抓向烧红的火炭。 “啊!” 我歇斯底里的大吼,声音穿透山林,震散了飞鸟,惊跑了走兽。 还好,它的重量只是普普通通的宝剑而已,若是像开始那样沉重,或许我连一步都走不了。 在握住剑后,拼尽全力的向前奔跑,每一步都几乎是在透支身体极限。 我还注意到北斗剑自从灼热之后,它的杀机要比以前还要强烈,沿途所过之处,遍布狼藉,很难看到完整的树木与巨石。 拖着已经被烤焦了的手臂,我不曾有过任何的停歇,心底中的信念也在促使我要继续走下去,不单单为了抗争命运,还要保护那些我想保护的人,至于天下苍生,我怎管它洪水滔天! 奔跑了大半日,前面任然没有河流,我翻山越岭,左臂只剩下焦黑的骨头,到最后,疼的几乎没有知觉。 但当太阳刚刚落山之时,手臂上的骤热已经渐渐影响到全身,它会抽干我的水分,使我口干舌燥,而且,如今痴龙珠子无法抵御水分流失的效果也开始出现。 体力逐渐不支,而可怕的是入了云南境内以后,大山一座接着一座。 如果不是认准了我方向不曾更改,都怀疑是不是在中间的过程中跑错了路,但当站在山顶之时,远处的清澈的湖泊再次给我带来了希望。 我兴奋的差点没叫出声,精气神瞬间犹如吃了大力丸那样充满了,飞速奔跑的途中,谁知路上却看到一伙人,他们穿着大褂,低着头,奔着湖泊的方向走。 忽然发现这些人脚底下不沾地,速度很快,穿过树叶甚至都不会引起响动,摆明了显然是鬼非人。 我心里起了疑惑,怎么来到这里见到鬼魂了? 最主要的是当我一眼看过去,鬼魂的数量实在是有些太多了,延绵不绝,看不到尽头,此等阵势就算是在忘川河看到厉鬼成排的样子也不过如此。 我拦住鬼魂,问他们要干什么?可是却没有人理我,气急之下,抡起了北斗剑便当头斩下,一剑所向,上百位鬼魂被凌厉的剑气所伤,皆化为一阵青烟。 没错,我虽然受重伤,可丝毫也不影响北斗剑的实力! 在我愤怒之时,还不信镇不住他们,厉声问道:“你们到底要去哪!” 这时候,忽然站在最前面的鬼魂说:“你这人好大的胆子,怎么不去排队!” “排队?这里是哪?” “这里是观音菩萨道场,你这样造次,对菩萨不敬是会被打入地狱的!” 我傻了眼,菩萨道场? 要知道,华夏五十六个民族当中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民族都在云贵一带,这里好多地区并不适合佛门传度,所以说,就算有观音菩萨道场,也很难立足才对,毕竟,多数的老百姓不买账啊。 我又问:“那到底是哪?” “你这个凶厮,观音菩萨当然是在南海,前面是南海之眼,我们都是去听菩萨讲经说法,以求早日超脱苦难,你若是去就去,不去就别在这里捣乱,倘若杀了太多的人,你会遭报应的。” 开什么玩笑?遭报应? 无数的鬼魂没有任何畏惧之色,他们仍然低头前行,一眼看去,无边无沿的魂魄就如同将天地间的集合。 东皇让我来这里干什么? 为了能验证自己的想法,我开始全速奔跑,可是,身体的饥渴感却又让我很头疼,没几步就跑不动了。 玛德,到了这一步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对了,还有那些幽魂,我在为罗睺的时候,可是能够吞鬼的!抱着试试的态度,一把抓向了鬼魂。 他们在我的手中无法反抗,一口吞下去以后,冰凉入喉,疼痛与口渴感觉消失了很多! 得知有了效果以后,我好似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发现绿洲后的那样兴奋。 几乎疯了似的不停吞噬鬼魂,还有最意外的一点,就是那些鬼魂不会散,也不会跑,他们只会按照一条直线前行,虽然有的鬼魂会特别愤怒咒骂我。 可对我来说,脑海里除了毁灭、吞噬、杀戮、能有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佛魔么?可在不断的吞吃那些前往南海的鬼魂中,心态居然还是没有愧疚感,贪婪的嘴脸暴露无遗。 第2049章 吞鬼 排队前行的鬼魂数量非常非常多,除了视线可见的湖泊近前以外,远处更是一望无际,而此时的它们对我来讲,就是一种可以用来恢复自身流失水分的清水。 但不同的是,这些鬼魂他们是有意识的,会主动哀求,求我放过他们去听菩萨说法。 但对于我现在的状态,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们在说什么? 贪婪的情绪早就已经到了不可控的状态,更何况,我依稀记得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没错,我要变强,强大到让天下为之侧目,站在凌霄之外的三十三重天! 在我即将成功或者可能成功的路上,他们不过是我用以滋润自身手段而已,算不得生命又何谈慈悲? 所以,我在放肆的吞噬之时,根本全无任何的情绪波动,甚至,我很喜欢轻轻咀嚼时他们在我的口中挣扎求饶,再到痛苦的哀嚎。 眼看着手臂逐渐饱满,直至滋润到了半个身子。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吞了多少幽魂,只是觉得腹中渐渐饱胀感加强,再到全身上下难以控制的力量使我如获重生,手臂外蜕下的死皮,重新变为几乎好似婴儿般的皮肤。 我握紧了拳头,再次捡起北斗剑时,上方仍然还有着灼热感,只不过,这一次我不会感觉到疼痛,反而会在耳边听到无数人哀嚎的声音,这是厉鬼的哭泣,也是他们无助的求救。 恍然间意识到,那些被我吞掉的鬼魂其实并没有完全消化掉,而北斗剑的可怕是它竟然直接灼烧掉魂魄。 我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太好了,就这种凄厉的狂吼,我喜欢这种感觉,他们的绝望犹如发酵后粮食弥漫而出的香气,吸入到肺部后会贯透我的全身,从头到脚的舒适感让我流连忘返。 心底甚至还有些期待,假如能够永远不停的感受此种绝望的气息,那该多好啊。 然而,时间不等人,我需要尽快去找东皇完成第二个任务。 此次觉得浑身上下都舒服,穿梭在大山里,走路都是带着风的,我跑啊跑,虽然杀害许许多多去听经的亡魂,但这对于无边无沿的队伍来说,所占的比重却是微乎其微。 超过那些赶路的人群,待我抵达到湖泊之时,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东皇的影子,至于那些鬼魂,它们则是会踩着水面,一步步有秩序的前往,直至到了湖泊的中心,随后钻入其中没了踪迹。 站在岸边眺望,湖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旋涡,那些踩水而去的鬼魂会在到达旋涡的时候被卷进去。 我很不理解,到底东皇让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可当我低头看向湖中人时,心里大为吃惊,天啊,那还是我那么! 先不论美丑,最起码我首先是个人,可是,湖中倒映出来的,哪里算是人啊,青面獠牙,怒目圆睁,头发稀疏,额头有着一道道的红色痕迹,就还是被猫爪子挠过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我会成这个样子?不对劲啊,佛魔早就没了,我就是我,我是张大宝,怎么还成了魔鬼? 脑子一大堆的疑惑,心头更是掀起了巨浪,因为我无法相信,我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魔鬼。 而北斗剑的颜色已经渐渐有了变化,比起之前,现在更加漆黑了而已。 摸了摸脸,没错,这个就是我! 可当我伸手触碰到水面的一刹那,宛如明镜般的湖水竟然开始沸腾起来,淡淡的白色雾气缭绕而起,如同是有石膏掉进了水中,奇怪的是当微风吹过之时,那些在水面上的雾气竟然不会飘散。 更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雾气非但没有散开,反而会凝聚,随着聚集越来越多,只听见“轰”的一声响,雾散了,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人,而且,他不是别人,正是我! 奇怪的是他手中也拿着北斗剑,双目喷火,愤怒道:“妈了个鸡的,你个魔物趁机抢了我的身体,要不是被南海观世音所救,老子就是要被你害死了!” “放屁,你是张大宝那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杂草狗日的王八蛋,看我今天不斩了你!” 这样的变化,令我心里异常惊慌,不对劲啊,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要是张大宝,那我是谁! 我觉得他一定是假的,冒充的,总有刁民想要害我,水中雾气送凝,必然是幻术,十有八九他被映射出来的佛魔,打算借此机会来夺我肉身,所以说,我一定要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那一切就可以回归正轨! 可对方说动手就动手,毫无任何回旋的余地,举起他的“北斗剑”,当头劈,水面被随之卷起的波澜犹如汹涌的海啸,当头砸了下来。 气势凶猛,甚至有几分大海波涛般的错觉,而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纯阳气,他怎么会有纯阳气?不可能的,鬼魂无法驾驭纯阳,就连我也是在后期仰仗着许多奇遇才有的造化。 危急时刻,我立刻起手阻挡。 双剑的碰触,浪潮被击了个粉碎,气浪冲入云霄之时,将水气卷入到了天空,导致一场大雨瓢泼而下。 那些前往南海的鬼魂,则仍然不顾风雨的穿梭,时而会在我们交手时候被殃及,进而引来魂飞魄散的横祸。 对方继续追杀而来,泰山压顶之势,被我以力拔千钧做为抗争,我懂什么,对方也懂什么,打起来根本就难分胜负,甚至连彼此都无法近入对方的身。 这样尴尬的局面始终持续,他连续以八卦六十四式对付我,而这些招式我早就已经滚瓜烂熟,记在心底,所以说,他在出手的前夕,我会找到机会反击,而他躲避的时候也是如此。 如果我左边受伤,那他的右边也一定会受伤。 杀到红眼之时,上前就开始真刀真枪的拼了,基本上我打他一下,他打我一下,完全没有任何的套路与技巧可言,直到对方一剑刺在我左胸,而我则还击右胸的时候。 对方狂笑:“你混蛋,老子心脏在右边,这回你死定了!” 第2050章 第三星 我很疑惑,死定了?不觉得啊,因为当剑没入到身体之后,我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感,甚至都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源自于梦境,毕竟,当人做梦的时候,光会眼前的视觉,并不会有触感的存在。 当然,我虽然不疼,可不代表对方不疼! 僵持了仅仅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我忽然觉得手很烫,就像最开始手握住火炭的感受,同一时间,耳边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再次开始。 对方面色惊慌道:“这是什么声音!” 对啊,我记起来了,这是我刚刚吞噬掉的魂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孤魂野鬼,但当被吞下后,会觉得十分舒适,就算现在也是如此,烧红的“火炭剑”会被那些吃下去的魂魄所抵御。 他们在燃烧自己成就了我,可同样,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能吃那些魂魄,又为什么不能吃他?他是在雾中诞生而起,百分百肯定不是人,所以说,必须要吃! 于是,我狠狠的将剑贯透了对方! 彼此接近的一刹那,双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对方也慌了神,大声的咒骂我是佛魔。 妈了个鸡的,老子是张大宝,现在长得丑点就是意外,可能被人是陷害也说不定。 我已经变得记不得什么该做,以及什么不该做。 脑子里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我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甚至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帮诗雨立庙,找夏玲珑,再战三十三重天。 对,只有这三件事儿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不止。 除此之外,什么仁义道德,什么悲天悯人,什么天下苍生,我根本就一点也不在乎。 当然了,我现在这种说不出来的情绪,的确有些诡异到无法理解,甚至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种种的想法。 但我在看着他眼神里的惊慌失色时,吃下他的情绪已经到达了顶点,当机立断,我一把扑过去,狠狠的咬了他一口,拼命的撕扯之时,利用牙齿的尖锐,宛如切豆腐一般。 一次次的撕咬,在耳边更是除了他的哀嚎以外,什么也听不进去。 玛德,你敢说你是张大宝?现在老子吃了你,不管咱俩谁是,以后天地之间也只能有我一个张大宝! 从头到脚,一口口的吞噬。 他就如同是一根儿冰棍,没有任何的反抗的权利,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我站在湖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向湖水倒影。 青面獠牙的模样渐渐的消失了,我重新恢复自己本来的样子,摸了摸嘴角的胡茬,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玛德,还敢冒充老子,有一个,我吃一个!” 扫视着周围,当水面上的波涛不在,漩涡也开始停止,那些鬼魂则早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好似刚刚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突然,我的耳边嘈杂声非常非常的吵,眼睛涣散,甚至将我逼迫到完全不能站稳身体。 被迫之下,我只好选择原地坐下,闭目时,耳边却都是男男女女的叫骂声,恶毒的语言感染着我的情绪,导致虚火上升,面部发热,如果现在谁要是来惹我,恐怕,我会在第一时间动手,结果对方的性命! 越来越吵,好似耳边缭绕着的是一群声音放大无数倍的苍蝇,它们的声音缭绕不止,并且越来越闹。 后来,我忽然发现了一个缓解的办法。 就是将北斗剑矗立在身侧,而我则紧靠着此剑打坐,脑子里默念经文,我尝试过道经,可是没什么作用,只好在没有任何的选择之下,改为了三世佛经。 随着第一个音阶的诵念过后,嘈杂的声音竟然安静了许多,咒骂改为了惊叹,或许,他们也无法理解,究竟我这个大魔头是怎么懂得真正的佛经。 经书是可以超脱亡灵,那是一种独特的语言,通神、通鬼、通人。 头疼的感觉有了缓和之时,我便开始背诵整篇,而且,此佛经最神奇的一点,是它可以烙印在我的灵魂,只要脑子里一想,立刻就会进入到经书的世界,而我自己就仿佛一位身披法袍的和尚。 随着头疼感的渐渐消失,脑海中的叫骂声,改为了诵经学佛的声音,这些无数的厉鬼,他们本来的方向就是去拜见南海观世音菩萨。 可我觉得,就算是他们,也无法将三本经书统统学会,更何况,我本是龙魂,神魄强大无比,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这点甚至连南海观音都比不上。 直到声音变淡,一切恢复如初,我睁开眼,只见东皇太一拿着小竹竿,坐在大毛的背上像在钓鱼。 “东皇大人!” “算你及格了,北斗剑给我。” 我现在可是已经没有丝毫的怀疑了,东皇太一就是想要解开北斗剑的封印,或许他真的没有骗我,在他的心里的确有着将我培养到超越李远山的实力,而解开北斗封印,将会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公共静静的交到他手上,东皇在开了第三颗星以后,又说:“把鞋子脱掉,赤脚穿过前面那座山,我会在另外一边等你,老规矩,从现在开始到天亮以前必须赶到。” 我很反感他的规矩,就好似在他手里我像是一个没有权利去选择的木偶。 “他们几个呢!” “他们很好,我觉得你现在倒是不如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他又说。 没错,是我自己多虑了,以东皇如今的身份,的确是没有理由去欺骗我这样的小辈。 望着近前的北斗剑上面亮起来的第三星,我对接下来路不好走的想法,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我知道,以现在的手段一定是可以度过的,哪怕东皇太一说会很严重,但并不阻挡我现在兴奋的内心。 当他骑着毛驴踩踏湖泊快速前行,直至消失在了视野之后,我想起之前的滚烫,心有余悸的捡起北斗剑,可是,这一次没有丝毫的烫感,也不会觉得凉,完全普普通通的。 在我还以为东皇要放我一马的时候,飞来的一个小虫子咬在我的面颊,强烈的疼痛感,令我几乎差点失禁! 第2051章 小雷音村 疼,我在挥手打死了虫子过后,更是疼,面颊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哪里像轻轻的拍打,分明就是抡起三百六十度的超级耳光。 我被打的七荤八素,头脑炸裂,几乎快要疼的晕厥。 妈了个鸡的,我明白了,这一次可不是熬人的冰火,而是疼,火辣辣的疼,待我握起北斗剑,全身上下的疼痛敏感度会被放大到无数倍。 细微的风吹,在脸庞上都会觉得是一种用刀子在刮。 而山里的虫子很多很多,真让我每一次都十分担心被咬上可怎么办?玛德,毕竟,我是真的很害怕,轻轻的一次触碰都会让我觉得快要疯掉。 至于被前行路上树枝刮碰,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别看北斗剑现在没出鞘,可开了三星的宝剑,绝非之前可以比拟,首先,北斗剑能够拔出十分之三的剑身,凭借着此等寒芒,所过之处,无坚不摧。 随是如此,脚底板被石头的摩擦的疼痛,也令我冷汗连连,几乎每一步都像在过指压板,钻心的疼痛还带来钻心的养,并且,挥剑开路,导致飞溅起来的木屑,也足够我喝一壶的了。 这样的环境下,我几乎每一步都在拼尽所能的去躲避。 可等到靠近大山的一刹那,眼前的一幕却是真的让我傻了眼。 首先不说高山仰止,单论这座大山最奇怪的地方,是我说什么也没想到,山上的石头子竟然都成了密密麻麻的石刀! 刀的形成或许是由于被风所吹,但是,当阳光照应在石头的表面,我是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会散发出刀一般的光芒。 心里多少有些胆怯,没错,我是人,又不是鬼,就连小虫子咬在脸上都会带来齐痛无比,更何况是上刀山了。 现如今也只好将愤怒转移到了李远山的身上,我开始大骂不止,真要是让我看见他,今天非得好好的揍他一顿。 可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闭上眼,咬咬牙,玛德,死就死吧! 这次上刀山并没有其他人鬼的捣乱,特别锋利的岩石可以划破我的脚心,可以我现在这样脆弱的身体,别说划破了,就算碰一下都会疼的受不了。 可想而知,我当前的究竟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尴尬局面。 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贪念成为我唯一的支柱! 我发誓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因为,如果真的倒下了,可就什么都白费了。 钻心的疼痛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每一步都像是有刀子在剜你的肉,并且还不是一次剜下,而是以小刀轻轻的雕刻,当利用北斗剑开山时候,发现大山似乎有着某种魔力,它能够彻底将一切破坏性的力量彻底抵消。 这样以来,问题就出现了,我没的选择,只好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 几乎每一步都在流血,度日如年已经不足以体会现在心里的情况,对我而言,如今更像是度秒如年。 大山高耸,无法分辨出它究竟有多高。 北斗剑现在对我而言已经成了登山杖,还别说,用起来确实挺好用的。 一步步的艰难前行,强大的意念支撑我没有倒下,其实,我现在觉得,最能仰仗的还有一点,就是三世佛经的强大。 当疼痛忍无可忍之时,我会自然的入了脑海中那个讲经说法的状态当中。 而且,当眼前变的漆黑之时,周围则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鬼魂,他们都是被我吞噬过后的人们,帮助解决缺水之苦,却又融为自身,无法消化。 那些密集的人群当中,还有着一道目光极其的引人注意。 没错,他就是那个敢冒充我的人! 自从学习过三世佛经以后,我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反复研习,每次闭上眼,我都会有一种错觉,现在我已经不再是我,我比丘,佛陀比丘,拥有无上佛法,随时都可证道为佛。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想法而已。 随着疼痛渐渐可以适应了以后,我终于翻过了大山! 与上次相同,山脚下有着人居住的地方,灯火通明的小村子如同白昼,但奇怪的是,在街上溜达闲逛的人竟然都是没有头发的和尚。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此地没有百姓居民,只有寺庙,并且也是真的多到数不清! 我现在的脚底板受伤很严重,打算趁着天黑没亮,最好抓住机会包扎一下,毕竟,谁知道明天东皇又会闹什么幺蛾子。 等我敲了敲门,不一会儿,走出一位和尚,与我见面之时,神色欣喜,惊讶道:“原来是活佛亲临,快快请进。” 随着他一同进了这间不大的庙宇,此地供奉着阿弥陀佛,当初他曾下令要天下佛像找寻我的行踪,现在想象,能够老老实实的站在这儿,凝视着佛陀雕像没有影响,多半也是归于天衰所导致的。 毕竟,复杂的形势下,佛陀不在光顾华夏,雕塑就是雕塑,哪里还有神性啊。 和尚沏茶倒水,又说:“活佛本为苦修士,接触的佛法绝非我等住庙的僧人能够比拟。” 我想说贫道,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桌角前的铜镜,通过镜子,我发现里面的自己哪还有一点点道士的模样,分明是身披袈裟,额头上点了香疤的和尚。 心头虽然有着惊涛骇浪,可表面必须做足了派头。 我客气道:“贫僧在西安而来!” 其实,我也就是脑子里想到了西游记,话到嘴边,改成了西安。 僧人赶忙对我下跪,又说:“这就没错了,起初我还担心认错了人,现在看,您就是活佛。” 天底下竟然还会只立寺庙不建村的地方,赶忙问道:“大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这里是哪!” 僧人说:“此地叫小雷音村,供奉着西天佛国无数的神祇,他们在此做为行宫,而我们就是负责看守的人,每个人的体内都有舍利子,倘若是感觉寿命将近,便可以诵经去求寿,九日过后,一切立刻会重头开始。” 我因为好奇,连忙问他活了多少岁。 对方说:“阿弥陀佛,贫僧已经活了八百岁了。” 第2052章 金身 到底东皇是什么意思?南海观音的海眼,现在又翻过大山抵达小雷音村这种奇怪的村子,面前的和尚又显得十分紧张,他的局促与不安,令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复杂的情绪,或者说他知道我要来吗? 所有修佛的人都知道,舍利子是非常难以形成的,它是每一位僧侣一生修为所凝结出来的精华所在。 可是这里却很奇怪,因为这里的每个人寿命将至,都只需要去磕头求寿,便能够重新获得永生。 这就好似我面前站着的这位普通和尚,他看起来与正常人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谁知竟然能活了800岁。 现在还不清楚东皇太一要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依照前三次所见的情形来看,恐怕也是危机四伏。 我问和尚,他为什么会叫我活佛? 和尚说:“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们在小雷音寺内听佛祖讲经,他曾提到过会有人自东土而来,您是自西安而抵达此地,又在全身上下透露着神光,额头上也有戒疤,显然就是佛祖前些日子所说过的那个人。” 这就奇怪了,现如今天下大势的情形明显是佛门子弟,已经远渡须弥山避难。 又怎么可能会有佛陀为他们带来无尽的阳寿?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问小雷音寺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声称此地是始建于大汉朝,当时的佛门兴起,并且释尊正是第一次来华夏带来佛印。 而他们就是在此地听闻释尊讲经,成为最初的追随者。 也就是说,小雷音寺当中的所有僧侣都是最初第一批接受佛门心印的僧人。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非常吃惊的问他:“大师,刚刚您口中那位在雷音村中的佛祖,指的就是释尊吗?” 和尚目光虔诚,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没错,在雷音村当中有一所雷音寺,佛祖就在那里为我们诵经祈福。” 看得出,单凭人家目光里的虔诚,绝非是做作。 再者,雷音寺可是佛门重地,唐僧西天取经也是到的雷音寺。 结合这些奇怪的事情分析,我便情不自禁的想到东皇要我来这里的目的。 北斗剑上又有七种封印,每开一枚星,便是解开了一层,其中第一颗星为心中有魔。 第二颗星为杀戮掠夺。 第三颗星为南海之眼。 第四颗星为祈福佛陀。 虽说现在的情绪波动的层次很厉害,但我的智商却没有丢掉,仔细分析下来,东皇为我每打开一次北斗剑上封印,皆会引来相应的事情。 结合抵达雷音村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东皇十有八九是在指引我去找那位佛陀。 于是乎,我问和尚,为什么他会对我的到来感觉到如此期待与欣喜,是不是我的到来会带来某些好的事情? 和尚虔诚道:“没错,佛陀交代过,如果有外来的活佛进入到雷音村,村子里所有的生灵都可以重归西方极乐世界,并执掌相应的神位。” 原来如此,我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些人是被滞留在凡间的神人,没错,已经活了800岁了,怎么可以算作是普通的人呢。 可是,释尊早就已经远离了华夏,那么在雷音寺当中坐落的佛陀又究竟会是谁呢?我在心里生出了大大的疑问,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看到底埋藏在山间里的迷雾是什么。 我提议对方能带我前去拜见,既然来到了这里,那肯定是需要第一时间面见佛祖,也好能表现出我对释尊的敬仰。 这种合理的要求他是没有道理去拒绝我的,虽然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小雷音村仍然灯火通明,又与平日里外界寺庙的作息时间有所不同。 当跟着他离开所居住的小庙时,走在乡村内的小路上,几乎每一家的寺庙都是敞开着门的。 自门前侧头望去,发现他们正点着蜡烛,仔仔细细的研读手中经书。 我问和尚,都这么晚了,大家怎么不休息反而会在半夜的时候起来学习? 别说什么所谓的闻鸡起舞,如果真的如此,那也得是在寅时起,此时的阳气初升,可现在最多不过是丑时。 他笑着说道:“活佛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作息时间是日出而息,日落而作,与平常人的时间正好相反,当然了,白天有的时候也会出来活动,但必须是天上没有太阳也不会下雨。” 那就奇怪了,这种违背自然归律的做法并不是修行者应该有的方式。 当然,也会有一部分人在夜间起来活动,但是此类大多数都是修行邪法需要阴暗力量辅助,以至于被迫只能在夜间修行。 我又问和尚,他修炼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法门? 和尚说他们所修行的,是般若经、金刚经、楞严经、以及各种各样的佛教经典经文。 行走之时,我还问他们学不学习幽冥的术法? 对方却是摇了摇头,他声称自己修行的是大乘佛教,并不会去触碰那些违背天地规律的奇门法术。 他的言论绝对属于玄门正道,正所谓一法通,百法通,只要能够领悟大道的真谛,那些所谓的阴阳术法,也不过只是小伎俩而已,在他口中说起,这些都是歪门邪道,根本就看不上眼。 越听越觉得奇怪,我握紧了北斗剑,时时刻刻准备着,一但不好事情,恐怕还是要进行一场屠杀。 一想起掠夺他人生命,感受灵魂逐渐消散,他们嘶吼、痛苦、恐惧、那些情绪会如同一记兴奋的咖啡因注射在我的肌肤当中。 使我非常兴奋,甚至有一些上瘾般的期待。 跟紧对方的步伐,我有无数次克制自己想要挥出刀的欲望,没错,如果这一刀真的砍下去,那问题可能真的会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在这间村子里,除了有许许多多修行的和尚以外,还会有代发的头陀,当然了,那些头陀的头发也不会很多,彼此皆为地中海的发型,胡子眉毛微微卷起,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身材枯干瘦弱,但看起来却是十分有力。 一间间古庙就像是商业街那样,占据着脚下所见的空地。 我们穿过房,越过树丛,直到眼前出现一组小雷音村最大的雕塑,它至少得有二三十米的高度,金光灿灿,十分扎眼。 但是,我却第一眼感觉到了此佛像的诡异! 佛陀金身,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神圣的象征,好比四川乐山大佛,你站在大佛近前,庄严的气息不言而喻,但是,这尊金身却有所不同,主要是盯着佛陀像的双眼,竟然会有一种不言而喻的邪恶感。 没错,正邪皆在瞳眸,善者瞳孔清澈,眉宇慈祥。 恶者双目凶光,眉头含煞。 这只是雕塑而已,没有所谓的瞳孔,但是,双目微微皱起,眉头上扬的样子,却好似怒目的韦陀。 不过,韦陀是身披铠甲,哪里像雕像似的,讲经说法。 和尚为我介绍,声称此地就是整个雷音村的重要之地,掌管着所有人的寿命,当然,也蕴含了是否能够成佛的契机。 天还没亮,作为雷音村的标志性的建筑,必然与东皇让我来这儿有关,他曾说过只给我一天一夜的时间,若是太阳升起时还没有抵达,他会动手杀了我! 可是,我现在很迷茫,如今是否已经到了东皇所说的地方没有? 很快我们便抵达小雷音寺,与天底下所有的寺庙相差不多,高高的屋脊,金色瓦片,朱红门墙,门前两座狻猊神像俯卧,一只睁眼,另外一只则打着盹。 此时的夜色已经很深了,但是,有一点值得奇怪,就是哪怕我的阴阳法眼不曾使用,此地所有的房屋仍然清晰可见,没错,就好似是天空扯上了一层深蓝色的闭幕。 大门开着的,由和尚领路向前走去。 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座雕塑,通体金漆,目露凶光,甚至与他对视时间久了,都会觉得浑身上下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我也说不好为什么,可这种直觉很强烈! 和尚说:“没有释尊的召见,我们是不可以进入大雄宝殿的,剩下的路,还是活佛您自己前往吧。” 我立刻心生警惕,这前面的路,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也许我的尴尬引起他的注意,和尚笑道:“活佛可放心前往,释尊曾交代过让您来到雷音村后,可直接面见他,贫僧怕您舟车劳顿,再者,释尊刚刚修习功课,不便打扰,但您执意前往也是无妨。” 在他双手合十,念诵佛号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空荡荡的寺庙,没有丝毫香火的气息,试问天下间的寺庙,哪里有不烧香的地方,此地却虽有香炉,但仍然是冷冷清清。 心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释尊?好吧,如果他真的在人间,那去须弥山的又会是谁? 第三颗星的解放,北斗剑早已今非昔比,并且在此时一跃成为我最大的杀招。 每一步都是脚踏八卦,只要是有一点点的意外,我便可以立即动手反击。 谁知道,前脚刚进了大雄宝殿,耳边竟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去给金身上一炷香再进来。” 第2053章 金身法相 心头微微一惊,照此看来,对方早就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但是,雷音村究竟是哪?为什么,东皇把引到这里,自己却消失不见了,可那个让我上香的声音却回荡个没完。 心里很烦躁,再加上自身桀骜的心里状态,我说:“我已经是神祇,无需在为他人上香。” 没错,这就是我的态度,上香为供养,我为已经是幽冥地府的阎罗王,干嘛要供养他人,倘若阴曹七十万铁骑上界,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是对手。 眼前的大雄宝殿是黑暗的,甚至要比周围深蓝色的环境还要黑出许多。 此时,我站在原地凝视前方,就好似有一双眼也在凝视着我。 “上香。” “不上!” 幽幽的声音与我坚定的抗议形成一个对抗,除此之外,我向前跨过一步,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当进入到黑暗后,就好似身后的光明也被掐断,那声音叹息道:“上香为指路香,你不点香却入冥河,怕是走不出去了。” “什么是冥河!” 我扯着脖子不停的大声喊,这里只是一间小小的屋子,怎么可以装有乾坤? 但奇怪的事情继续发生,我的脚下开始缓缓的有水蔓延,直至没过膝盖后停止,对方不在有任何的回应,而我在每次大喊之后,却都会引来阵阵的回音。 他提到了冥河?对,为什么寺庙内会有冥河? 再说了,就现在的水深度,除非是小竹排,否则有哪个船只能够浮上来啊。 我试着以北斗剑大肆破坏,可是,宝剑入水,只能引起波浪,却不足以对此地造成任何的破坏,而我试着高高跃起,遗憾的是,根本无法碰触到顶端究竟是什么。 玛德,不管怎么样,我就不相信自己到不了! 缓缓的行走,脚下冰冰凉凉,起初我会觉得有些刺骨,但过了没多久,竟然会有种舒适感。 上刀山导致脚下破烂的皮肤在所谓的冥河中渐渐恢复。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妈了个鸡的,老子是阎罗王,有史以来唯一能够跳跃天庭直接敕封鬼帝的阎罗,掌握罪福因果,更是无所不能。 所以说,在天底下任何与幽冥有关的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行走在冥河之上,我愈加有种被春雨滋润的错觉。 越来越舒适,可是,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我还得找到那个所谓的佛陀。 就这样,我试着以灵魂出鞘。 结果,此地与在幽冥相同,灵魂飞出后并不是龙的模样,而是身穿黑色金蟒袍的阎罗! 此时此刻,我仿佛与冥河融为了一体,它们很听我的话,轻轻挥手之时,河水开始泛滥沸腾,而我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既然大雄宝殿是冥河所成,那我今天就掀他个底朝天! 肉身飘荡在水面,而我在作乱的时候,视野也渐渐变得开阔起来,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或者对他们有没有影响。 但是,连忘川河都有着饿鬼前行,此地既然称为冥河,里面就肯定会有幽冥鬼物,虽为阎罗,但又有龙魂做为依托。 经过我连续折腾,甚至引来了龙吸水这样的奇观。 给我的感觉,必然是已经引起了冥河内生物的不满,也有可能是他们坚持不住了。 这个时候,远处缓缓的行驶过来一条金色的小船。 穿上有一位头戴斗笠,穿着金色长袍的男子。 他缓缓的划着船桨,距离越来越近,能见到有人来,我也就放心了,重新回归肉身之后,安静等他的到来。 很快,船只停靠在近前,船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在下幽冥摆渡人,见过活佛。” 我问:“不是说不上香就会迷路了么,可你怎么来了?” 大大的斗笠遮住他的半张脸,也看不出对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但听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年纪也应该是位老头。 他说:“的确是这样,你点了香火,我作为摆渡人就会跟着香火前来,渡您去彼岸,可是,您没有点香火,我自然就迷了路,若不是刚刚掀起来的波涛,将幽冥河搅的乱七八糟,我恐怕现在还找不到方向呢。”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开始的气势没有输。 一步跳上了船只,跟着一起坐在上面。 对方缓缓的滑动船桨,意思要带我前往彼岸所在,最初是见老头将红灯笼挂在了船头,就好似一盏指路的明灯,将小船四周所点亮。 渐渐的,水流开始有些急促。 摆渡者说:“活佛抓紧了,前面都是祈求超度的亡灵,他们会来抓船,您是第一次前来,一定要坐稳了,否则掉下去可就麻烦了。” 我点点头,好歹也是与地藏王菩萨一起超度过饿鬼的。 这点阵势,还真就不算什么。 虽然早有准备,可没想到摆渡者的话音刚落后,船只竟然剧烈摇晃,而且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就好几次只是差了一点点,就要被摔下去。 不过,我三世佛经也不是吃素的。 盘膝而坐,缓缓的诵念。 漆黑的四周被红灯笼所照亮,水下无数张人脸哀嚎,他们拼了命的想要往船上爬,因此也造成了水流激荡的现象。 摆渡者开始加快行船,而我的三世佛经拥有很强的超度力量。 再将船只所笼罩其中的时候,金色掀起了波澜竟然令水下的亡魂纷纷退却, 而且,这种光很亮,能够给冥河带来刺激的灯光,与此同时,也照亮了河岸两侧散发着淡蓝色幽光的小花朵。 幸运的是,我看到对岸了。 三世佛经让所有的亡魂承受佛法恩赐,得以解脱超度,化作青烟消散,所以,我们的船更像是打开了蒸汽机的火车,咕嘟咕嘟的冒着青烟。 这时候,就好似抢滩登陆里德军似的,穿过层层阻碍,摆渡人大喊了一声:“坐稳了!” 随后的一次冲刺,我就觉得眼前一花。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房间也不像最开始那样的漆黑,而我发现自己面对着大雄宝殿里释尊佛像,身后也与刚刚没有变化。 奇怪了,大致估算了一下身后刚刚的距离,明明在黑暗中折腾了很长时间,怎么傻现在看起来,我却不过仅仅只向前走了不过十几步而已。 好在我已经不再如当年那样没有见识,多少也能懂点什么叫做幻境。 尤其当是我注意到了就在大雄宝殿的入门口位置,有着一座修葺而成的低矮鱼池,心里顿时明白了。 裤脚的湿润,必然踩在了水池当中。 而里面没有养鱼,反倒是栽了一些小花,地面上甚至还有着没有完全干涸的水渍。 那个为我摆渡的人呢?心头觉得奇怪时,我还主动上前仔细观察了小半晌,发现就在这个鱼池里面,不是没有鱼,而是鱼的个头实在是太小了,最大的不过指甲盖那样,皆聚集在角落的位置,被树叶遮挡,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至于摆渡人,想必是水底那副船形的镜子。 古铜色的镜子倒映着淡淡的光芒,等我上前,却能发现影子烙印在了镜中,这是真正的烙印,为闪开,镜子内的我却仍然停留,怕被摄走魂魄,急忙躲避,侧过身悄悄观看。 那镜子里的影子,至少停留了五秒钟才会消失。 “你来了。” 有人说话!赶忙转过身,发现并没有人,可是,佛像前的蜡烛却莫名点燃。 我没有动火,怎么还会被点燃呢? “谁在说话!” “本座已经等了你很久。” “你是谁,你在哪?”我大声问。 那声音又说:“我在你面前。” 面前?深吸路口气,面前除了金色的雕塑外,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啊。 心头虽然有疑惑,可我仍然问他是不是释尊? “我是,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胡说八道个什么!”我不满道。 简短的对话让我发现,声音是好似是在雕塑中传来的,盯着金身时,那笑声渐渐的大了起来,甚至有着几分诡异的感觉。 他说:“你看出来了?” “没错,你到底是谁?”我又问。 声音就是在雕塑传来,如果不是金身内禁锢着某位神灵,就是佛像自己通神后的灵智。 “我是释尊。” “够了,说实话!”我打断道。 “你听本座说完,我是释尊的魔性所诞生而成,因魔无法被消除,所以我被塑成金身,安置在此。” 魔?我吞咽了口唾沫,难道说这就是佛魔么? 奇怪了,我的佛魔呢?一开始它明明都是与我融为一体的,怎么现在还不见了?还有,东皇太一把我引到这儿来干什么? 眼前的雕塑又说:“你不用觉得惊讶,整个雷音村,就是大雷音寺佛陀斩下的魔念,并以七十二部经书度化,或许,再用不了多少年,魔性完全消失,包括我在内,都可重新回归极乐世界,接受供养,立下佛身。” 面相这尊巨大的雕塑,我心里非常难以想象,到底对方把我引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东皇故意的么? 可自打踏上解除北斗剑封印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优待。 第2054章 七十二经书 此时此刻,我忽然觉得这第四颗星绝不像我想想的那样简单,雷音村为佛陀魔念,当魔念度化之后,可再次为神佛,重回西天极乐。 雕塑做为释尊的佛魔,自然绝非其他魔物可比。 但他却直言我能帮助所有僧人回到西天,这就太过奇怪了。 因为,我是被东皇太一引来的,与僧人并不相识,他们还不可能是与东皇太一约好的。 抬头仰望着金身雕塑,瞧他凶巴巴的样子,哪里有一点点的神性。 同样,在我的心里也产生出许许多多的想法,比如,如果我吃了他们,魂魄会不会增强啊? 刚刚吃普通的灵魂都会觉得很舒爽,他们是佛魔,也与我体内失踪的佛魔同一个种类。 妈了个鸡的,宰了他们,我觉得自己应该会变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比的上东皇。 抬起头,我问,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他们? 雕塑说:“是这样的,我们本是佛陀斩下的魔性,自行修习佛法,可由于只能在夜间生活,导致很多光明之道,没有办法接触,你可替我们超度七十二部经书,替我们斩下魔性,从此可以登入西天极乐。” 我明白了,他是想让我学经啊。 不过,能多掌握一项技能,在我的理解下肯定是我的事情,我接受了对方的要求。 事不宜迟,雕塑告诉我就在香案下方,把布帘撩开,所有的东西都藏在里面。 按照他的指示,一共翻出了七十二部。 他告诉我,可以自己先看一遍,等到天亮所有的僧人会去休息,我则在这个时间去超度大家所有人。 说来也怪,盘坐在蒲团仔细研习时,心头竟然会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触动感。 这种感觉说不好在哪,就是莫名的陷入到了空灵的状态,好似自己对着自己讲经。 眼前一阵昏暗,那个与我一模一样的“我”,此时这个坐在我的对面。 彼此相视而笑,其实,我有点不理解,到底对面的那个人是不是佛魔,或者说,我与他,究竟谁是魔。 人性在于一念之间,神与佛的界限也不过只是一步的跨越而已。 七十二部经书,所讲的都是化怨、超度、往生之法。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东皇要我学这个。 还有,我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哪里与活佛沾上边啊。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东皇所导演的么? 不知不觉一整夜的时间过去了,七十二部经书就好似有着特殊的魔力,所以才会深刻烙印在脑海里。 就在太阳渐渐升起来的时候,突然间,我面前坐着的那位“佛魔”问我。 “你懂了么?” 有些迷茫,周围金色的阳光透过了大雄宝殿,刀山经历过后的痛楚得以平缓,乡间花草顺着门窗飘进来之时,给我带来了一种非常舒爽的感觉。 懂了么?貌似懂了一点点,可却又像抓到某处,但却又无法更深层次的触碰到点子上。 七十二象征着天道多变,好似孙悟空修行七十二般变化,自身也成为了天地间的一大变故。 我与大圣有着相似之处,却又有着不同。 闭上眼,当我想要回想七十二部经书中的内容时,可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拼了全力的去思考,最终脑海里只剩下了两个字——“慈悲。” “我懂了。” 那个我,忽然笑道:“你懂了,我也该走了。” 我问:“你是不是佛魔!” 他摇摇头:“我就是你,佛也好,魔也好,一切皆由心生,迷失时我为魔,明心见性时,我亦为佛。” 对面盘膝而坐的“我”,全身上下开始弥漫出金光,待他完全消散后。 我好似在心坎儿里摸到了一样东西,如果猜的不错,想必应该就是指的是“良心”吧。 可是,还未等我对雕塑说出谢谢的时候,大地开始震颤,耳畔传来震怒的声音。 “你个骗子,你不是活佛,你不是活佛!” 面前供桌频频晃动,香火瓜果散落的到处都是。 金身佛像也跟着开始到下漆面,他的震怒也令我有些摸不到头脑。 “老子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活佛!” “你骗了我!” “老子叫张大宝,玄门道士,现在又是阴司阎罗之主,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在反驳的时候心性有了一丝丝的变化,这是第四颗星的考验,回想之前的几次经历,自从将身体交给佛魔来掌握北斗剑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入魔了。 但小雷音寺的七十二部佛经,以慈悲之念,唤醒了善念。 就像那个“我”所说的那样,善恶一念之间,魔是我,佛也是我,明心见性者为佛,迷失本性者魔。 是我太过于执着,导致心性渐迷。 自身又将善与恶分的太过清晰,魔,便滋生自心底。 其实,当不把善当做善,也不把恶视为魔,那我就可以找回迷失的心性。 现如今,佛魔皆由我心而起,一念之间,谁能将我左右? 握紧了北斗剑,望着那剧烈摇晃震颤的雕塑,频频摇晃之时,突然一只手金色大手当头拍下。 一时间,我持剑挥舞,剑的实力已经解放大半,在黑气宛若龙卷风般冲起的时候,直接穿透了大手掌的压迫。 我高高跃起,当头劈下北斗剑。 “砰!”的一声响,佛像有了裂纹。 随即,我再次气合浑元之法,让自身宛若烈日,舞起北斗剑,六十四式开始大肆破坏。 天色已经明亮,佛魔或许是受到阳光的压制所导致他实力并不是很强。 毕竟,雷音村所有的人都是黑白颠倒,日落而做。 但朝阳初升的阶段,却恰恰是我最强的时刻。 在大雄宝殿内,疯狂的大肆破坏,待一剑冲起,斩破凌霄之时,就听见“轰”的一声,我将这间屋子打出了一个窟窿。 站在高高的房顶上,烈日朝阳,北斗剑的阴煞渐渐转为阳煞,曾经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消失不见。 所有的暴戾得以安宁,东皇要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求佛,而是想要我斩魔。 至于活佛的身份,想必也是鹊巢鸠占,但站在房顶时,我看到一位熟悉的僧人,他的出现真的是令我大为震惊! 第2055章 斩魔(一) 他竟然是一诚,身披淡黄色的袈裟,仿佛整个人都在散发着金光,在我修行的经历当中,除了双王城所见过的济公大师,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比的上一诚。 曾经的相遇到相识,再到彼此的矛盾与立场,一诚更像是我对于过去的见证,因为有他,我才见证了自己的成长。 这种亦敌亦友关系,经常还会让我觉得很矛盾,使自己都摸不清楚到底该怎么样去交流。 一诚人不坏,虽然很偏激,但却至情至性。 虽然杀戮很重,可毫不否认的说,他算得上是好人。 一诚一生只诛妖邪,做人做事刚正不阿,一路苦修,成天地间有名气的降魔高僧。 当年双王城一战,一诚代表着天下佛门,最后整个世界的崩溃,直至今日已经十几年未见了。 我站在房顶,他站在门前,表情也是很狐疑。 因为阳光所限,释尊的魔并没有出来追杀我,只是,当我低下头看向大雄宝殿内的场景之时,会发现有一双阴狠的眼睛在盯着我。 如果天黑,恐怕整个雷音村所有的佛魔都会来找我算账。 “阿弥陀佛。”一诚双手合十。 很奇怪,他的断臂竟然好了! 我在房顶一步跳了过去,与一诚面对面,他看起来比起曾经沉稳了许多,当然,岁月的沧桑已经完全刻在他的脸上,因为,我根本就看不出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好久不见。” “是啊,贫僧与张施主的缘分不浅。” “大家都是故人,缘分自然不浅。”我笑道。 一诚说:“张施主冒充活佛,学习七十二部经书,导致此经丧失灵气,也令雷音村两千年修行毁于一旦,如若天黑,张施主会死。” “哦?你不打算拦我么?” 一诚摇摇头,又说:“一切本为天意,又何须强求,十几年的光景,难道还看不破么?” 我不知道天指的是什么,可有一点我能确信,一诚没变,他还是曾经的那个和尚,有个性,有想法,不会被清规戒律所洗脑,他修的是心印,也是真正的修行者。 “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本是去取七十二部往生经,超度亡灵,可被你捷足先登,接下来,也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诚的古井不波是他修行的深度,可归根结底,他也是六根未净的高僧,首先,一诚放不下情义。 当听出他语气中似乎有着淡淡的无奈,我便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诚不语,我严肃的告诉他,出家人不打诳语,有事儿就直说,再者了,大家都是北方人,讲究个直来直去,拐弯抹角的就没意思了。 他却深吸了口气说:“这一切或许是天意吧,佛魔修行两千年,终于等到了此次契机,只需要借助释尊留下的七十二部经书,由我来为他们超拔,就可带出此地狱般的幽潭,成为真正的佛,在西天极乐也会有一席之地。” 一诚的叹息, 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他说了,问题在严重就是严重在这里,因为被我捷足先登,他无法继续为佛魔超拔,导致了魔性会滋生在此,一旦天黑之后,小雷音寺的佛魔会离开此地,外出谋害凡人。 按照他的说法,在场中的佛魔可都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假如真的离开,恐怕外界的自然灾害会更加频发,也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因此丧命。 尤其,释尊的佛魔还在此地! 如果释尊有多慈悲,那么,佛魔就会有多阴狠,前者为渡人,后者为害人,渡了多少人,佛魔就会出去害多少人。 听起来有着几分能量守恒的感觉。 我好歹也是修行过三世佛经的人,就问他,换我来去超度,难道不行么? 一诚说:“你没有众生愿力,无法斩下佛魔,就算是以七十二部经书超度,也无法度化在场中数百尊魔。” 听他的权衡利弊之后,假如是在领悟七十二部佛经之前,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甚至有可能会帮助佛魔来杀一诚,因为,那个时候我喜欢毁灭,也喜欢当生命消逝后的绝望感。 体内那些为挡住北斗剑灼热疼痛的冤魂,换做之前,我会非常陶醉这样的感觉。 现在不同了,心境上的变化,也让我重新找回了什么叫做慈悲善念。 我问一诚打算怎么做? 他说:“贫僧自会留下,愿以微薄之力,为天下苍生争取一丝生机。” 他认真的言论丝毫没有做作之意,算是让我明白了,为什么他才是真正的活佛。 我说:“既然此事因我而起,可如今我又无法超度佛魔,那么,大宝愿留下来与你一同斩魔!” 一诚没有拒绝,也看不出欣喜与愤怒。 但或许,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性子吧。 我们两个心照不宣的时候,找到一处相对宽敞的地方休息,他在打坐的时候,我有问一诚,那个曾经在双王城的小女孩儿,梳羽呢? 我明知道那是一场幻境,但还是想问问,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摸透一诚,觉得他不是活佛,而是以前的疯和尚。 一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你别念佛号啊,还没回答我呢,对了,手臂是怎么回事?” 一诚说:“张施主想问的,其实就是贫僧的手臂,一切执念皆有前世因果,今生我应了劫数,也还了果报,那梳羽便是我所欠之人。” 我反问:“不对啊,双王城皆为虚幻,你又在哪还了果报?” 一诚说:“虚幻的只是表象,而心印的存在,就证明梳羽的存在,因果不一定是还了别人,也可以自己去还自己。” 十几年未见,简短的对话,从容的气度,使我明白了,不是说这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在进步,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都在时时刻刻的磨炼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更大强大。 哪怕所要去面对天地大变,哪怕自身也将会面对的生死劫数,仍然可以用自身强健的臂膀力挽狂澜。 第2056章 斩魔(二)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我与一诚皆盘膝打坐,静静等待日落后的那场恶战。 以前武文举说的很对,若想斩魔,必须先成为魔。 我在入魔后的成功解脱,导致现在就算面对魔,也丝毫不会觉得畏惧,甚至,坚信北斗剑一定可以斩它! 但按照与东皇太一的约定,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啊。 一诚静静的打坐,我却开始四处瞄了起来。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肥驴大毛的壮硕身姿渐渐的狂奔而来。 它的嘴里好像叼着什么东西,在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抵达到我的身边之时,大毛急刹车停住。 尘土飞扬卷起的很高,弥漫沙尘让一诚也睁开了眼。 但大毛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一诚在睁开眼瞧了瞧之后,自然就把眼睛给闭上了。 紧接着,这头欠揍的毛驴竟然给我挑了挑眉毛。 没错,驴的眉毛飞扬,上下动了动,像极了曾小贤,使你盯着它的第一眼就要克制住自己去揍它的欲望。 现在的大毛就带给了我这样的感觉。 尤其当我看到它嘴里叼着的东西时,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它一头驴会有这样得意的表情。 对了,我想起来了,它现在很像封建社会去大臣家中宣读圣旨的太监。 圣旨只要是一打开,再念诵几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甭管你是多大的官儿,都得老老实实的跪在那儿接圣旨,而宣旨太监就不得了了,那简直狗仗人势,欺负朝中重臣,假借怠慢圣旨,甚至还能惩罚大臣。 没错,现在大毛的表情就是太监驴。 因为它嘴里面叼着的,就是一卷印有龙形符文的金黄色旨意。 妈了个鸡的,咸驴翻身,还想成仙不成? 我起身一把抢过了圣旨,呵斥道:“你个不义气的太监驴,东皇呢?” 大毛委屈的看着,叫了两声,还不忘看向另外一座大山。 从它的眼神我就明白了,赶情东皇现在正在大山另外一面等着我呢。 缓缓的打开了“圣旨”,里面有两样东西,第一、一把毛茸茸的黑色方巾;第二、圣旨上写着一个字,“杀”。 杀字我明白,肯定与一诚有关。 毕竟,我来雷音村是他给引来的,现在搞出这么多的乱子,不杀肯定也不行了。 至于黑色方巾,它明明只有手绢大小,可拿在手中却重达百斤。 心里很是诧异,不过,大毛学着狗叫了几声,我若有所思的盯着北斗剑,于是,我用很大的力气擦了擦宝剑。 这一擦不要紧,北斗剑锋芒毕露,这已经是亮起来的第五颗星了。 北斗九星,七现二隐。 五颗星可就代表着解放了一多半的北斗剑气。 当我紧握的时候,一把淡淡的虚影浮现而出。 难道说,着就是北斗剑所化的剑魂么? 它围绕在我的周围盘旋不止,并且,凛冽的寒芒甚至缓缓蔓延到各处,闭上眼,它仿佛就是一位十岁出头的孩子。 充满着不确定性,但又有着蓬勃的朝气。 这是生长的规律,同样也是北斗剑变强的一次契机。 剑未出鞘,却能感受剑魂之意,难以想象当九星全现,它到底会有多强! 一诚也睁开眼瞧了瞧,不过,很快就又将双眼闭上了。 掉落在地上的方巾缓缓化作一块儿黑色的石头。 怪不得,原来它是磨刀石啊,的确不是凡物。 大毛在传递给我信息之后,自己又一次踏上那飞快的舞步离开,高速奔驰卷起来的尘土丝毫不亚于数百匹马的同时奔腾。 北斗剑的变化令我信心大增,与一诚开始老老实实的进入到了打坐的冥想的境界。 世间渐渐已经模糊,冥想可以让身体不动,意识却帮助熟练起该学的事情。 不过,当我还在冥想中正起劲儿的时候,一诚却进入到了我的脑海。 他说:“时间到了。” 简单的一句话,算是我们俩的第二次真正合作。 没有私心,立场相同,也没有敌视,甚至不掺杂着私人情感。 睁开眼,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雷音村所有的庙宇都挂起了灯笼,也让古村在这时起来,就仿佛是要进入到了纯洁过年般的喜庆。 阵阵敲钟的声音回荡过后,我依稀还能听见有人诵经的声音。 天地间充斥着的祥和之意,却并没有坚持太久。 轰然间,大雄宝殿塌了! 面前几十米的金身佛像开始“哗哗”掉落金漆,它好似蜕皮般甩掉了身上的金属皮屑,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 因为,当大佛的面部脱落后,所呈现出的是一尊青面獠牙的巨魔。 而且,这尊的魔的雕塑与当时我在第一次化形时候一模一样。 那时候我还全然不知自己其实已经入魔了! 现在回想起来,东皇太一的引到,让我入魔后再杀魔,成为真正的自己,不会被邪恶或者善念所阻挠。 没错,当善念到了偏执时,也是一种恶毒。 就好似老太太不想过马路,你非得给人家背着过马路,你是好心,但不一定是善事。 钟声停止时,一诚也缓缓的起了身,我们两个并肩而立,不知何时,他的额头竟然浮现出了金箍。 “行者?”我问。 “行者只是虚无的身份,贫僧一诚,曾发下宏愿,终我一生,杀尽天下邪魔,终我一生,超度天下厉鬼,终我一生,救渡黎民百姓。天下妖魔不净,一诚誓不成佛!” 淡淡的一句誓言,一诚的全身上下立刻被金色所覆盖,就连他破旧的袈裟也好似金缕衣般光彩夺目。 当释尊的大雄宝殿彻底坍塌,天地间一声炸雷响起,雷音村上百座寺庙“轰”的一声,整齐的倒塌。 随后,黑气向我们这边汇聚而来,气息的凝聚之后,又化作僧人模样。 但这次来的僧人,与外界所见过的有所不同。 他们眼神凶狠、怨毒、贪婪、身披黑色袈裟,五官狰狞可怕,散发着腾腾魔气,竟然在头顶汇聚成了乌云。 他忽然说:“大宝,准备好了么?” 我点点头,一手握剑,感受剑魂缭绕之时,气势也随之而起,我说:“当然时刻准备着。” 第2057章 心如磐石 当被团团包围时,我并没有丝毫的畏惧感,剑魂自身边缭绕,北斗剑气直奔天空,身旁一诚那金色璀璨的模样,就宛如少林寺当中的十八铜人。 我记得很清楚,在过去,一诚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那可是八臂菩萨,不动明王,浑身上下杀性很重,现在却不然,整个人看起来神光凛凛, 这次被东皇一步步的引导,进而将我自魔中救赎,醒悟自己,舍弃掉了魔性当中的自私自立,幡然醒悟过后,我头上的天空都仿佛变了模样,气息仿佛都变得清新。 周围的魔僧散发着腾腾雾气,人数也在不断的增加。 面对重重包围,在我刚刚回答过后,一诚率先冲了出去,他双全好似金刚杵,尤其曾经断掉的臂膀,更布满了经文刺咒,刹那间所散发出的金光,就好似是初春朝阳般的温暖。 虽是刺目照人,可却没有丝毫凌冽的灼热,就好似,一诚将曾经的杀机所隐瞒了那般。 战斗一触即发,只见一位骑着黑虎的和尚,手持法杖,当头拍下。 右手撩起,身前闪烁“卍”字佛印,整个人就仿佛处在巨大的洪钟内,飞身跃起后,与那黑虎直接硬碰硬。 对方有人怒吼:“本座等人修行两三千百年,只为了能够争来登入西方极乐,现在全被你们打乱了,该死的,今日我等再次为魔,必让生灵涂炭,以此填平心中沟壑!” 除了与伏虎罗汉对战的二人以外,因为身处在荒山当中,在场中的佛魔竟然纷纷飞身遁走,他们并无任何恋战的意思。 真要是跑了,那还了得? 我赶忙握住剑魂,挥手之间,杀机凛然,剑气冲上云霄,直接斩下! “轰。” 山崩石裂,但凡是有过碰触的地方,都会是一片狼藉,并且,剑魂不再像当初北斗为出鞘那样有所限制,此时此刻,挥剑所向,我就是无敌的。 待黑气打算四散分逃的时候,就连空中都已经弥漫出了阴云,我的剑穿破云霄过后,连续斩杀了一大片的黑云。 待我还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天地毁灭般黑色云朵居然再次汇聚,随后一只遮天大手急骤落下。 出现的太过突兀,导致我根本就已经是避无可避! 被迫只好舞动剑魂,而地面上的北斗剑也会随之而起,盘旋在空中缭绕不止,二者形成短暂的对峙的瞬间,其他黑气趁势而逃。 玛德,难道真的要让魔跑出去害人么! 现如今一诚正在与伏虎罗汉交手,他的身边并不轻松,西天一共一百零八位罗汉,七十二金刚,更有四大天王,八部天龙,亦有韦陀护法。 这些人传说中的大人物还没有出现,可一诚仍然被十几位罗汉围着打。 不过,我们真的是尽力了,也已经拼出所有,怎奈何人家压根儿就不想和你斗,只是想离开这里而已。 对打还有可能搏一下,真要是人家想要逃,我们也是回天无力啊。 妈了个鸡的,东皇呢?一张擦剑的布,开了我的北斗剑。 又是一道圣旨“杀”,可要是都跑了,还杀个屁啊! 但东皇的确是没有让我意外,就在无数的黑气即将逃离之时,天空居然降下蛛网,此蛛网格外的大,甚至连天上的黑云都给罩在了里面。 整个山谷内在金色大网出现过后,就彻底成了笼中雀,所有的佛魔被关在了里面。 任凭在场中的佛魔不管如何的拼命撞击,而蛛网就仿佛带着电光,每一次碰触都会被电出个好歹。 数次冲击过后,他们也绝望了。 而此时则在一团团的黑雾内走出了一尊最大的佛陀。 他的模样让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没错,他就是释尊! 之前落下的大手便是释尊所为,而且,由于现在大网的阻拦,就连他这样的大能之人,也只能是隔着电网看向外面。 乌云与天空有了分界点,另外一半是光明的,至于我们这边也停下了手。 妈了个鸡的,大网?这特么一定是东皇做的,可是这个王八蛋到底要干什么?不好端端的把他们封住,干嘛要连我和一诚一并扣在里面? 这时候,东皇太一骑着小毛驴出现在最高的山峰,而他身后的烈日骄阳犹如一团烈火,将黑色的乌云渐渐逼集中在了一起。 释尊走上前,与东皇相隔不过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晴朗的天空与无尽深渊有着鲜明的对比,黑与白,正如正邪之间的一次对峙。 就算是佛,他也曾经有魔,如果想要成佛就必须舍弃自身魔性,可魔是无法消灭的,想他现在所做,只需要将魔分离身体,囚禁在某处。 释尊率先开口:“你回来了!” 东皇淡淡的说:“是啊,我回来了,数千年没见,没想到你还没有离开。” 佛魔冷哼:“离开,就快离开,不还是被你给破了么?” 东皇指了指头顶:“天地大战已经结束,道尊入魔,你等佛魔也是魔,这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天了,三千年太久,也该让这个世界肃静肃静了。” 我知道佛魔指的是我,在这场整件事情的当中,我的确扮演了一个不好的角色,破了佛魔大计,但说白了,这一切不也是东皇所算计的吗。 佛魔冷哼道:“东皇,道尊与我也是仇敌,与你也是仇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何你我不联手?” “联手?我虽为妖,但也不屑于魔共舞。”东皇摇摇头,又指着大网说:“这是雷霆所化的金网,以金翅大鹏的羽毛为线,蕴含无尽雷霆之力,虽然你是释尊,可它为魔的克星,你们出不去。” 释尊有些激动:“该死的东皇,你我合作,一定可以重新分了这个天下!” 他的话刚刚结束之时,目光希冀的看着是东皇,可是,东皇却笑了,他哈哈大笑,声音如同春雷炸响,不过,这笑声却听不出丝毫的喜悦。 当他止住之时,再次变为那凌厉的样子,怒道:“合作?通天是怎么死的,难道还要我说么!” “那是误会!”释尊说。 东皇摆摆手:“算了,曾经的事情我也不想要再去提起,通天与我是好友,就算死后也保我三千年免受侵扰,这份情是我欠他的。” “本尊知道东皇与通天的交情深厚,但是,你要搞清楚,通天的死与本尊无关。” 但是,东皇却没有继续搭理佛魔的意思,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我与一诚,平静道:“这是雷劫网,没有我动手散开,谁也走不了,给你一次机会,杀光佛魔,我为你打开北斗七星,掌握北斗剑,明白真正的无极大道是什么!” 妈了个鸡的!这到底是干什么?疯了啊,我虽然掌握了北斗剑,可仅仅是解开了五星,距离九星还是有着很大的距离的。 再说了,雷音村都是什么人物? 那可都是蕴含在天地之外的神佛所留下的佛魔,他们的本体承受世人敬仰,而舍下的佛魔却又是蕴含在世界底层见不得人。 万事万物都有着两面性,善者越善,恶者便越恶。 所以,我现在的心情格外的复杂,妈了个鸡的,看来真得拼命了! 不过,东皇带来一个好消息,他坐在大毛的身上,非常平静的说:“佛魔由心,杀人也由心,只要你心如磐石,他们便奈何你不得!” 东皇交代完了以后,转身骑着毛驴离开。 在场中,只有我与一诚二人。 当看向一诚时,我明白了东皇的意思,没错,这世上能够比一诚心如磐石的人很少,他刚刚受到几十名罗汉在无数次的打击。 明明受伤很重了,可转眼间竟然又恢复如初。 我特别惊讶的问一诚,伤呢? 他说:“我也不清楚,当时挺疼的,可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好了。” 果然是这样,心如磐石的人,不管有多大的打击,都是可以恢复的。 哪怕在佛魔的手中死掉,仍然只是一种表象而已! 我曾经为了寻龙门,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心如磐石,坚不可摧,后来接连遇到的打击,令我曾经坚固的内心有了一丝松懈。 没错,心中最初的坚持就是摆脱寿命短暂,能够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可现在诗雨已经不在了,就算是立下庙宇,她也会走向轮回之路。 磐石虽然坚固,但也并非是像过去那样的无坚不摧。 更何况,夏玲珑与孩子的出现,犹如当头一棒,在磐石般的内心砸开了一道裂纹。 在被佛魔将所有的怨气撒在我们身上之前,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了无数个理由,可是,我仍然没有找到能够说服自己重新变的磐石般借口。 被铺天盖地的魔气渐渐逼近,一诚已经彻底放开了自己,双手合十之际,身边幻化十八铜人,除此之外,十八位一模一样的一诚,又一次衍生出三头六臂,与壁画当中的明王菩萨十分神似。 这是让我最震撼的,寻常僧人舍利子虽有高低,像释尊为佛前一共有108佛骨舍利,但真正强大的,不过只有三十二枚而已。 一诚竟然有十八枚佛骨舍利,并且,每一枚都衍生出魂魄。 第2058章 不忘初心 看起来与传说中的分身术相差不多,但一诚的却更加强大,此法最像的是道门常见的三尸神,而一诚竟然一次可见十八人。 十八位明王菩萨面色严肃,双目似火,不论是在情绪还是卖相上,那都叫一个无敌。 我被一诚围在中间,与黑气交手之时,一诚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的道,究竟是什么!” 我的道? 我在瞬间僵立当场,是啊,为什么实力的强大却会迷失本心? 很久以前,在我初出茅庐之前,心无杂念,意志更是比磐石还要强大,这天地下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我的意念与立场。 随着实力的渐渐增强,见过的事情越来越多,承担的责任随之加大过后,我忽然间像是迷失了自己。 没错,在责任与强大,红尘与喧嚣,出世与入世之间,我居然忘了最初本心! 俗话说,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可在走南闯北,荣获地位,实力超过我所有的预期过后,我像是好久好久没有重新回过头来问一问自己,本心到底是什么! 十八尊明王法相,所向披靡,就连那些佛魔也在短时间奈何不得,金光与黑气的纠葛,他们打了好久,但终归一诚还是人,能感受到什么叫做疲惫,随着体力的渐渐不知,一百零八罗汉蜂拥而至! 种种绝技层出不穷,他们的行动如群蜂蜇人,速度奇快,下手更是极狠无比! 可就算一诚占了下风,他还是目光坚定,不退半步,实打实的去杀,去搏! “我的道,我的道是什么!” 话到此处,抬头望向了上苍,闭上眼从出道以来所有记忆全部找了回来,点点滴滴,不曾忘记。 但当释尊出手之时,十八尊明王被眨眼灭掉半数,释尊黑气缭绕,大怒道:“就算你心如磐石,我今天也要砸碎了你!” 这是无双如来的大手,当头砸下之时,剩下的八位明王同时回应,他们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好似是一尊三角形的铁塔。 黑风阵阵,云雾翻腾,金色的大网将我们遮挡为两个世界。 而我也是在第一次领略到了释尊强大的实力,毕竟,当年释尊是成佛后才舍弃的魔性。 恐怖力道轰然砸下,不动明王同时念诵法咒,他们的眼神坚定不移,与一诚往日的模样有有一次次的重叠,我当然知道一诚能够坚持住的理由是什么。 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但在他一次次的被磨掉之时,我终于想通了该做什么,我不是阎王,不是神龙,不是佛魔,也不会成为什么三界至尊。 我就是我,老子叫张大宝,那个以天下为己任的小少年。 终我一生,诛杀天地妖邪,保华夏安宁,腾飞天地祖脉,使我华夏神龙宾服四海,使我华夏威仪,震惊世界! 这就是我的磐石般的坚持,也是在迷失后得到答案,更象征着破茧重生! 就在一诚的不动明王渐渐被磨灭的时候,握紧了剑魂,一步踏天,龙魂融合自身,有了前所未有的融洽感。 随着北斗剑鞘的相随,直面高大的黑色佛陀,伴随着剑魂与北斗剑的融合,我如有神助,此剑气居然斩断了魔气,让天空中的黑云一分为二。 “嗖!” 、 破空的声响结束之后,释尊的面部被我所伤! 黑色佛陀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部,大怒道:“胆敢伤我法身,本座要你形神俱灭!” 如来神掌般的神威,接连袭来,我开始连续躲避,给了一诚喘息的机会时,他将所有幻身融为一体,化作数丈巨人身姿,对着身旁追杀的敌人,挥手便是一记重击。 骤然变强,也令在场中的佛魔始料未及。 一诚犹如虎入羊群,大杀四方,根本就有人能够挡得住他的必杀。 不动明王法相,再加上明王咒法,也让他人无可奈何。 直到四大天王与韦陀的魔身前来,一诚又一次被压制。 韦陀是佛的近身护法神,他可不是增长天王座下八大神将之一,在佛门中的地位,甚至要凌驾于四大天王之上。 看过西游记的都知道,四大天王那是看大门的,可韦陀却托天力士。 四大天王每人手下有八神将,有的人一直以为韦陀是增长天王座下神将韦琨,此人位居32员神将之首。 他的地位可要比韦陀低了很多,据说,释迦佛涅盘后诸天和众王商量火化遗体,收取舍利建塔供养之事。 这时帝释天手持七宝瓶,来到火化场说,佛原先答应给他一颗佛牙。 所以他先取下佛牙,准备回去建塔供养。时有罗刹鬼躲在帝释天身旁,乘人不注意,盗去佛牙舍利。 韦驮天奋起直追,刹时将罗刹鬼抓获,取回舍利,赢得了诸天众王的赞扬,认为他能驱除邪魔,保护佛法,世称韦驮菩萨,形像一般是童子面,身披甲胄,手持金刚杵。是『二十诸天』中第十二天。 人家是贴身保护释尊的,实力又怎么可能会差? 他手持降魔杵,当头砸下,不动明王法相有了涣散,而且,为魔的韦陀身材格外高大,双目大如铜铃,散发着阵阵的幽光,十足让人觉得震撼。 就在他们交手的时候,我也在与释尊纠缠,而我这边显然要更难了许多,首先,释尊很厉害。 到底有多厉害? 可以想象,他的一次佛手印,就相当于我舞动剑魂十次,现在的剑魂已经与北斗剑有了相容,导致我在百次过后,才勉强能伤他皮毛。 而释尊却会一次次的将我重击,打的全身震颤,内脏翻腾。 一诚的处境也开始变难了,四大天王纷纷上了法器,韦陀在次当头砸下降魔杵,“砰!”的巨响,高大的不动明王被打散,一诚特别虚弱的坐在地上,趁势而上的韦陀就是打算要他的命。 而一诚没有让我失望,他在被砸成稀巴烂以后,韦陀会站在一边望着他,不会动手,像是在等什么。 时间仅仅推移了不过半分钟,已经打烂成一堆的一诚,此时竟然缓缓恢复起来,当他再次站在韦陀的面前时,竟然身上连块儿皮都没破。 这带给我的震撼是心灵的,果然像东皇所说的那样,心如磐石,在此便是无坚不摧,没有任何人是可以伤害到我的。 此时此刻,我亲眼看到的验证,要比东皇自己说出来的事情更加让人信服。 妈了个鸡的,本来我就对自己完全的坚信,尤其在找回初心之后,更加相信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在连续逃跑过后,曾经看到过李远山持剑战天的模样再次浮现出了我的脑海。 当即,我剑魂,不在闪躲。 玛德,李远山能以剑战天,我为什么不可以?大丈夫,死则死矣,何况我还死不了! 当释尊的降魔手印再次袭击来之际,我选择一跃而起,迎难而上,乌云当头拍下,笼罩在全身的瞬间,秋冬杀机刺入骨髓,狂风暴雨的骤然来临,仿佛要将我的骨头砸碎。 道尊与释尊两个人的影子竟然有了一丝丝的重叠,然而,我与他之间,明明只有一层乌云,可在权利冲击的时候,却又仿佛隔着万重大山。 “北斗剑么?就算是李远山亲临也不敢如此放肆,区区转生残魂,本座要你魂飞魄散!” 释尊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雷霆大作,可我更加相信自己不会死,也坚信自己的初心。 迎难而上,听着释尊楞严咒的杀招了,心口被重击,额头被重击,全身上下接连打击导致我一口气儿上不来,险些要昏厥过去,可是,我还是不死心,就差一点点,如果不亲手碰到释尊的身体,那我与失败有什么分别! 这是东皇太一给的最好机会,或许,这辈子我只有今天才可肆无忌惮的挑战至尊。 雷霆大网震颤,空中电光纠葛。 气合浑元,人剑合一! 意念与剑魂化为一体,好似蜀山御剑术般穿透迷雾,直接打在了释尊的身上,而我也因为舍弃放手,被楞严咒击中心口。 佛魔的与释尊慈悲相反的力量,如同是万千蚂蚁在心头里钻,那种感觉是又疼又痒,再由此深入骨髓之后,我好似苍蝇般被狠狠的打飞了出去。 趴在地上微弱的呼吸,感觉是那样的接近死亡。 没错,我快死了么? 到底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不舍,为什么会有不甘? 意识的涣散之前,我想到了很多,也很漂浮,乱七八糟的所有经历,不管是达到的,还是没达到的,想的,或者是曾经想过却不敢去做的。 死亡的前夕,意识非常松散,渐渐迷茫过后,我恍然间意识到了这样的可怕! 东皇所说的心如磐石,指的应该就是现在! 一诚心中磐石,虽然不愿意提起,但毫不否认的说,他的磐石就是诗雨! 而诗雨始终都是我对于未来的坚持,然而,生死轮回,以成定数,她虽然还是坚持,只不过更加难以稳住本心,因为如果想起她,我找不到求生的理由。 直到我意识停留在降妖伏魔,天下龙脉,自己的责任,再到儿女情长,夏玲珑不让我认自己亲儿子,是屈辱感终于爆发! 我在意识中一声大吼,猛然间坐起了身,长长的喘了口粗气,盯着一脸震惊的释尊,我大喊道:“释尊虐我千百遍,我待释尊如初恋,玛德,我们再来!” 第2059章 三尸神 天地大网的罩住,我们逃不出,也离不开这里! 幸运的是,能够利用磐石般的信念活下去,就像是精神不死,视之为永恒,手持北斗剑,天下间不再有任何人能够将我抹杀。 就像有的人活着,其实已经死了,可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 我明白了磐石的真谛,心智回到曾经初出茅庐的岁月,能有今天的成绩全凭过去的坚持,而当站在更高的地方时,享受到了高处美景带来欢愉的同时,却忘记了这一路走过来的艰辛岁月。 所以说,我的心在检讨,并且,又在检讨中获得道的真谛。 我非人、非仙、非妖、非鬼、非魔,又怎能会受六道众生所压迫。 释尊大惊,以佛陀降魔印,楞严咒法企图灭杀我,然而此次的恢复,身体当中的所有暗疾消失一空,我再次持剑战天,就连一诚也是如此。 我们俩现在分工比较明确,他去对付罗汉护法,我则单挑释尊佛魔。 坦白的看待问题,实力上还是有着悬殊的差距,我打不过释尊,他也打不过罗汉、韦陀、四大天王。 当然了,在寻得出了磐石之后,能够拥有着不死不灭的机会,就好像,我一刀杀不死他,那么,就多砍他几刀,总会有办法的! 持剑战天,无数次的被击倒,无数次的再被打趴下。 到最后脑海是一片空白,但却始终有一根儿弦儿在悬挂着,凭借着它做为救命稻草作用下,灵魂不散,每一次被无情灭杀,都能够重新恢复。 然而,无数次的疼痛感几乎快要让我崩溃,甚至还会自己问自己,降妖伏魔,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得到的结果却是肯定的,重要,我觉得非常重要! 如果天下凡人皆以死绝,那么曾经热爱的土地,家乡,还有山川大河,难道都要被无情的摧毁么? 如果真的是那样,天地间就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亲人、友人、爱人,都是在告诉我一个很真实的事情,我们活的不是生命,因为生命只为了活而活,也是花花草草求生的本能,人非草木,活的就是情分! 甚至连释尊都被我们俩的意志力所折服,自古正邪有别,不死是他死,就是我活! 北斗剑无数次的挥舞,剑魂与剑身数次的相容,法剑之上蕴含着摧毁一切生灵的杀机,还有一诚幻化明王菩萨的决然。 如果连释尊的佛魔都打不过,以后还谈什么对付道尊,谈什么去找夏玲珑,谈什么去认下我的儿子! “啊!杀!”我记不得是第几次的飞跃,释尊双手合十,一记说法印将我再次打散。 这一回倒是出现了一个意外,失去意识的时候,按照无数次的经验来看,我现在应该是凭借着心里坚定而复苏才对,可现在,我的脑海竟然不受控制的开始有三世佛经回荡。 密密麻麻的经文印在我的脑海,不断拍打敲击的同时,问题也开始越来越严重,因为我根本就无法想到自己的坚持意念。 如果没有意念,岂不是证明我要彻底消散么? 洪钟、木鱼、梵唱、讲经,这些种种声音一股脑的全部袭来,并且还在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漩涡,使我受困于此,深陷泥潭。 眼睛是黑的,看不清楚周围任何的情形,身体却又又一种被包围捆缚的感觉。 我拼了命的挣扎,甚至开始步履蹒跚的挣脱,然而,无数次失败过后,我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一诚也会遇到么? 就当快要坚持不住时,我就觉得身体一轻,失重感令我天旋地转,头朝下摔入无尽深渊。 不过,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虽然是深渊,可我并没有觉得撞击感,身体更是毫发无损。 跌入黑暗,进入到了光明。 脚下一片平坦,四周更是云遮雾绕,我如孤独的旅人,在云雾中不断穿行,走啊走,过了好久,竟然出现一座山峰,抬头仰望,妈了个鸡的,这也太高了! “是啊,这也太高了!” “没错,它咋那么高!” “高就高,翻过去!” 三种声音吓我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出现三个一模一样的我。 他们发现了我的注视,竟然缓缓的举起手:“终于等到你来了!” “是啊,等我都心急了。” 第一个说话的我,穿着道袍,仙风道骨,头戴发簪,与当年的道衣幻化影子如出一辙。 第二个说心急的人,穿着一身黑衣,眉毛倒竖,时时刻刻都像是很愤怒。 而第三个默不作声的人,穿着绿色衣服,眼神阴狠,不喜言谈,全身散发着绿气。 “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 “这里又是哪?” “是哪?” 三个回答的出奇一致,把我搞得非常非常气愤。 不过,仙风道骨的人说话了,他微笑道:“我们是三尸神,你不是来找我们的么?” 如果能有冷汗,我绝对冒出来了,三尸神是啊,那是修道之人最高的境界,一旦斩了三尸,那就是道尊、释尊一个级别的强者。 《抱朴子·微旨》称“三尸神”属于魂魄鬼神类,传说三尸神爱好自行放纵游荡,欲使人早死,以亨祭酹。故每岁庚申之日,便上天庭报告司命,诉人罪过错愆,所以求仙者必先去三尸,恬淡自守,无知无欲,神静性明,广积众菩,服药益生,才能得道成仙。 又如《历代神仙通鉴》卷八曰:“欲作地上真人,必先服药,除去三尸,杀灭谷虫。” 所以说,这个三尸神可不是谁都能见的,甚至许多人修行精神,也未必能见到三尸神。 之后,我又问他们,那高山是什么? 绿衣服说:“那是神台,到了山顶是泥丸宫,破开泥丸宫,你可诞生元婴,成为陆地神仙,仙界至尊。” 黑衣服说:“当然了,去之前还要杀了我们。” 白衣道袍说:“可你太弱了,动手的话,绝对不会是我们对手,到时候,你走火入魔,生不如死,还不如有实力再来呢。” 真是万万没想到,在与道尊僵持的过程当中,竟然会触碰到三尸之神,他是修道者的最后堡垒,更象征着平凡与神仙之间的屏障。 在《子不语》中也有过记载,说的是洛阳城外有个老道士,战争年代想要进城,守城的将军自然是不肯,于是,那道士就在中午的时候盘膝而坐,许多人看到道士天灵盖缓缓的裂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没有脑浆迸裂,但却有个与道士长的一模一样,可大小却不足巴掌的小人。 那小人盘膝而坐,吞吐吸纳,并且还慵懒的晒着太阳,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格外的惬意。 但守城的将军却不这么认为,他不经意瞧见此现象的的时候,觉得这个道士就是妖怪,为此,擅长骑射的他,弯弓射箭,数百步便以利箭穿透了小人。 道士立即口吐鲜血而死,就连道士自己也化做一摊枯骨。 而这便是修炼者的元婴,玄幻小说中写到的元婴都是基本修士,非常弱鸡,可实际上中华修炼当中的炼神、合道什么的,都是根据道德经改编。 而真正的大道只有一个“金丹大道”、以及“元婴大道”,二者殊途同归,元婴的意思是指道家修炼的道胎,先是大周天通,然后身体三开合,中脉现,三花聚顶,丹成,三田育婴。 在丹田里,就好象一个受精卵开始分裂,慢慢变成一个胚胎,成为一个小婴孩。 有说法叫“三年育婴”,实际上是胚胎长成小孩的时间,这个小孩实际是人的另一个身体,可以称为法身。 这里说一下,在修炼的过程中,由于境界不同,法身是需要更换多次的,可以说每到一层天就需要换一次法身。 所以,人修炼需要育许多次婴。 人的肉身是一个机器,在世间成为一个假人,释家称为色身。 这个假人实际上也是一个法身,可以吃,可以喝,能拿东西,这也是神通,不过是相对来说。 人修成法身,在这个世间就能做不同于其他人的事情,也就是这个世间的神通。 不过,这个年代本是末法时代,成为真人的不能说没有,但也绝对是寥寥无几。 望着身旁的三尸神,玛德,他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怎么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屑? 妈了个鸡的,我甚至感觉到了一种侮辱! 白衣我说:“你快点走吧,别在这儿耽误我们时间。” 黑衣说:“弱鸡,回家再修炼个十年八年再来,只要你不动手,我们不会杀你。” 绿衣说:“我记录了你德行,功过参半,趁早回去修炼,连外界的邪魔都打不过,还好意思来见三尸?真是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一句话没说,三人给我数落屁了。 不过,得到了一个特别有用的消息,这座大山就是我,爬到了山顶便是泥丸宫,如果斩了他们三个,爬到山顶,种下三田,以三年育婴之后,天下间将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第2060章 谈判 我丝毫没有说谎,纵观三界众生,唯有人的身体才是一个等待开发的宝库。 当完全可以掌握的时候,将会超越这个世间一切的最强兵器,毕竟,当仔细回想会发现,神、魔皆由人而起。 被三尸神给损屁,我甚至还会在心里问自己,玛德,老子有那么嘴损么?他们几个那真是一套套的说。 甚至黑衣服还埋怨我当了太久的童子,因为,按照他所讲,当有了男女欲望之时,最先受益者就是他。 所以子在今天面见三尸神的时候,他才会表现的很激动。 但我正在对战释尊佛魔,虽然说磐石般的意志能够令我无限重生,但那种磨人般的痛苦,却是让非常无奈的。 我觉得三尸神既然人体至关重要的神,不如借机会问问看,万一有好办法解决呢。 清了清嗓子,又说:“三位大神,大宝出到贵宝地,连刀都没带,绝对是偶然,又怎么能斩了你们。” 白衣说:“小伙子,别耍滑头,我们可是记载着你的善恶言行。” 绿衣说:“有屁快放,我们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么!” 被三个人盯着看透了的感觉非常不好,就好似我光着身子,在他们眼前走来走去,玛德,必须要尽快改变这个现状。 “那我也不卖关子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现在遇到麻烦,东皇太一把困在山里,虽然告诉我磐石般的意志能够抵御佛魔伤害,可是,一直被打也不是个办法,更何况,释尊很厉害,到底要哪年哪越我才能破开啊?哥几个应该也都知道,我挺忙的,真是没心思继续靠下去,给出出主意。” 反正我个人觉得道理摆在这儿呢,太简单不过了。 大家都是一体的,虽然我死了,三尸神也不会死,但我想人都是有习惯性的,比如,他们三个已经习惯了这里。 就在我的问题说出之后,他们果然开会研究上了。 白衣说:“自古以来,也没有说三尸神帮着打架啊。” 绿衣说:“我们就是记录他的善恶眼行,没事儿在他体内溜达溜达,看肮脏的,善良的,藏起来的,隐蔽的,该找的都给他找出来。” 黑衣说:“既然咱们现在是他,坐以待毙,不太好,我觉得应该帮帮。” “帮?咋帮?那可是佛魔啊,打架你能去,还是我能去?不要忘了,我们是三尸神的身份。”白衣说。 “那怎么办?好不容易咱们三个成了一家人,真要是那小犊子死了,以后恐怕咱们就再也聚不上了。”黑衣说。 这一下气氛竟然沉默了。 白衣说:“唉,你说的对啊,相聚就是缘分,不容易啊不容易。” 绿衣说:“我倒是有点办法,不知道你们认为咋样?” 包括我在内,都是竖起了耳朵在听,心里还是很期待,毕竟,这可是真正蕴含在体内神灵间的对话。 三尸神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斩? 古时候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因为三尸神居住在人身中,每到庚申日就会上天庭报告人的罪过,让上天减少人的寿命。 修行本是是修长生不老的,斩了三尸他们就不能告状了,自然能活得更久了。 所以说,三尸神更像是人体的仙官,是诞生的那一天起,老天爷安在你身上的监视器,超脱三界外,就得干死他们三个。 绿衣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被附体的事情。” “附体?” “对,就是被巫所附体。” 他们说到此处,可把我惊的够呛,巫的种子,那可是能够唤醒古代神族的力量啊,更何况,我现在还记得毒巫夏劼曾经霸气的样子,虽然巫不能长生,可破坏力却是仙拍马也赶不上的。 “对,我被附体之后,感觉非常讨厌,而且, 巫本来就不是凡人,也不是神仙之能,让他用巫的力量去杀掉佛魔,与咱们无关啊,等到这小子死了以后,你我兄弟三人找玉帝复命,自然也能摆脱三尸助人的罪过。” “漂亮,我发现咱们三个,你的脑袋瓜最好使!”白衣夸奖道。 怪不得我掌握了巫的力量,却从来没有使用过,赶情是被三尸神给控制了! 这也太可气了,也难怪每个修道之人都惦记斩了他们,三个人的确是很讨厌。 但是,我更奇怪的是在无数次死亡,复活中牵动的三世佛经。 难道说,生与死之间的轮回,是在大山里面所达到的么?就是这样,所以说,才触动了三世佛经,意外将我带到了三尸神的面前。 如果真正的去攀登这座高山,我肯定差得远了,这种事儿不能强求,有不敢多想。 三个人商议妥当之后,绿衣服说:“这样吧,现在正好是天衰,玉帝也没工夫管我们,真要是你死了,我们哥三个报道也不知道去哪报,倒不如让你多活些时日,等到天衰过后,在死不迟。” 妈了个鸡的,不仅仅是为了修道,我觉得的,但凡能看三尸的人,恐怕都会忍不住的去办了他。 当然了,前提条件只有一个,只要你能打的过他。 这三个人的意思很简单,大家伙儿都知道天衰挺严重的,怕我死了,他们没地方去,就我安心的先回去,把前些日子扣下来的巫族力量交给我去用。 当然了,也不是白用的。 三尸神主要掌管着人的欲望。 上尸彭踞在上丹田居住主控欲望之心,使人迷惑本来堕入迷途,轻者毁掉前程,重者伤掉性命。 中尸彭踬喜好食欲,因为不能以生命体质出发进行食物的摄入,最终导致饮食不当出现疾病或者离世。 下尸彭跻主控音域之心,日久会导致情欲不能自控阳气耗尽而亡。 这三尸除了是天上派下来的神官以外,还是个贪官,主导了人各种各样不良的行为,如果我那么做了,他们就会非常欢愉,很开心,过的也舒服。 谈妥了以后,他们希望我离开后,掌握了大的力量,要懂得毁灭,渴望更多的权利,除此之外要吃好,吃贵的,什么不健康吃什么,越好吃,越不健康就越要多吃,最好能每天吃个千八百串烤肉,再吃点地沟油做的水煮鱼。 人家也说了,就我现在的体魄,没什么问题,吃老鼠药都死不了。 并且,我的禁欲系让他们很是苦恼,黑衣三令五申的要求我,一定要多多的找女朋友,没有女朋友不要紧,可以花钱去找,也可以去抢,反正他要夜夜做新郎,越放肆越开心。 怕我不答应,黑衣服竟然还找我,神神秘秘的说:“现在天衰,我们也没有被监督的领导,实话告诉你,扣下好东西的不仅仅是他,就连我也扣了点有意思的,你要是能够满足我,我就把我扣下来的力量交你。” 我还挺诧异,绿衣服指的是巫,这个我倒是知道,就是巫族种子的发芽,可黑衣服又说的什么? 待我问他的时候,他眯着眼说:“北斗煞气。” “啥!”我惊讶道。 这特么也太坑人了,赶情我会什么他们扣什么,导致我有好几次身陷险境,甚至还拿不出一技之长,都是他们给害的。 我故意装作无所谓,缓缓的说:“什么煞气?北斗剑在我这儿,等东皇帮忙出鞘之后,天大的煞气还不是我说了算。” “你懂个屁。” “那你懂你说。” 我装作很生气,当然了,这不过是欲擒故纵的一种手段而已。 他说:“北斗主杀,那是天地间肃杀之气,秉承着盘古开天辟地时候的第一道煞气,除此之外,死中有生,生中有死,煞气强大到了极致,那就会转为生气,所以才有了北斗掌握轮回之说。” “你说点我不知道的。”我说。 他说:“你不知道的?你知不知道当年你被窃取北斗精气的时候,我把那煞气给留了下来。” “啥!” 我激动的蹦了起来,北斗剑是怎么形成的?那是当我手臂出现了北斗七星,再由日月星辰所凝聚而成,当初只差一点点,我就接受了李远山的全部传承。 夏玲珑却在此时出现,给我迷晕了过去,在与她露水姻缘过后,北斗精气消失无踪,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掌握北斗剑,从那以后,夏玲珑消失了到现在。 我知道,她不是喜欢我! 我也知道,我心里一直有诗雨,而且,我的心很小,容不下去太多的人。 本来一场不改有的交集,却随着孩子的诞生再次纠葛在了一起。 妈了个鸡的,她像利用我恢复李远山,毕竟,李远山是北斗所化,而我又是他的后世。 黑衣的话,无疑是一记重锤,因为北斗精气的不全,证明我儿子只是一个新的生命,不是那个狗日的李远山! 这种激动感导致我情不自禁的有所表露。 “你说的是真是假?” 他一本正经的说:“当然是真的!要不然你以为光凭你自己那点实力,能扛得住北斗煞气?还有,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娃娃厉害归厉害,但就是有点缺心眼,北斗煞气入体,她就算是扛得住,但把孩子生下来也会受煞气反噬而死。” 三尸尸神,现在真的是一点也不敢得罪。 好不容易把他们分别都安抚后,绿衣让我放心离开,等到睁开眼苏醒,巫的力量就会全部还给我! 第2061章 北斗出鞘 战斗并未有停止,半边黑云遮苍天,金网盖顶,群魔乱舞,至于一诚,他无疑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一己之力,无数次的被击倒,再到无数次的被恢复,身体化十八明王菩萨。 通体金漆,三头六臂,每一次的杀入人群,都会引来一次次的震撼吼声。 可是,那韦陀实在是太强了,双眼怒目,腾腾魔气笼罩在全身上下,挥舞漆黑的降魔杵之时,大地都在跟着颤抖,山石滑落,仿佛迎来了一场世界末日。 而身为太阳般的一诚,却一次次用他的血肉之躯前去抗衡。 自三尸神苏醒之后,释尊佛魔仍然高高在上的望着,他开口说:“你刚刚差点死了。” “没错,可是我没死。” “你去了哪?” 他的目光有些阴沉,给我的感觉,十有八九是他感觉出来我要离开,但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过多说。 他又问我笑什么? 越是这样紧逼不止,越是能够显现出他的心虚,然而,北斗剑此时此刻却流露出强悍的杀意,也许是我变强了的缘故,北斗剑仿佛比之前更加顺手了。 越是这样,我越想起了在三尸神当中的黑衣,妈了个鸡的,他竟然扣下我北斗杀意,却不打算归还! 释尊又一次追问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此时我的脑海里却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 “我把巫的毁灭力量还给你,杀完眼前这些碍人眼的苍蝇,记得要回来还给我!” 我就好似那被点了酒精的棉花,“噗”的一声,全身上下布满了火焰,当然了,这是绿色的火焰,或者说,这是绿色的毒气。 当年在双亡城,我得到的是毒物夏劼给的种子。 就算这一切是过去,是梦幻,或者是跨越维度空间的,但巫族的种子的确已经在我的心里发芽。 忽然间,我想到夏劼曾经强悍的身姿,他在挥手间可以消灭亚特兰蒂斯之船的强大实力。 还有杀戮神仙,以毒巫最强的毁灭之意,镇守华夏。 他是禹王上天宫之后,留在凡间镇守的大巫,因预感到了世界的另外一端有着威胁大夏的存在,所以才会孤身一人,踏上竹排远渡海外。 我虽然比起夏劼差得远了,但总比现在被打的局势要强,毕竟对方也不是最强的释尊。 眼见那虚空中的释尊表情渐渐僵住了,他惊讶道:“你是毒巫!” 情不自禁的张开双手,掌心绿色的烟雾变得更加浓郁,这种感觉就好似是手握两团火球那般。 周围草木一片片的枯萎,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毒巫的破坏力要比上千佛魔还要大。 因为这真的是土地摧毁,就连灵气也一并毁的干干净净。 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受到毒巫觉醒的熏陶的人,比起真正的大巫还是要差了一些距离,难以想象,大巫全部归来,恐怕所造成的破坏会要比核弹还要强。 释尊高高在上,俾睨天下下的眼神凝视着我,眼看着一诚又要被铺天盖地的佛魔所扑倒的时候,我的巫力已经彻底释放开了。 铺天盖地的绿色毒气,从下而上,沾到那些普通的佛魔,瞬间会化为雾气散开。 就连释尊也被我所震撼了,他大为震怒。 以无上神通想要将我抹杀,而此时的一诚也已经再被韦陀杀死后的又一次恢复,我深吸了口气,脚下一步跃起,由巫的扶持了,所向披靡,除了释尊以外,但凡是接触过的佛魔通通会被焚化。 由于我狼入羊群般的本领,速度更是奇快无比,穿梭在那些迷雾当中的时候,难以有人将我束缚,这时候就造成释尊没有办法以大法力斩杀我。 趁着大巫的特点,沾着就死,磕着就亡,当真是鱼龙入海,没有敌手。 韦陀手持金刚降魔杵,自上而下的砸过来,那种力量的确是可以毁天灭地的,就连我也感觉到了强大的威慑力。 恰到此时,一诚再次恢复,他一跃而起,直接杀向了对方背部。 韦陀被迫回身攻击,我则趁势加速,以毒巫的气息侵染到了韦陀。 有一点值得庆幸,就是当被毒巫侵害过的佛魔,他的本体是无法恢复的。 可还是有所遗憾,毕竟我的实力比起曾经的李远山差了很多。 假如把现在的我换成李远山,配合着毒巫的实力,一定可以破开眼前的禁锢。 终于,我还是被释尊捉住了。 他抡起了大手,以伏魔法印击打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似是被泰山压在了头顶,全身上下根本就动弹不得,眼看着仿佛就要被彻底的压碎。 然而,耳边却在同一时间又一次传来三尸神的声音。 “臭小子,是不是巫族没用,答应我尽快满足爷爷的欲望,我把北斗煞气给你。”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咬着牙说。 心里却是充满了期待,甚至忍不住的大骂他,到底能不能快点,也不知道三尸神听不听得到,但现在来看,我的确快要不行了。 那声音又说:“好,大爷让你尝尝甜头,就一次,等什么时候你让我彻底爽了,我再都给你。” 现在哪还有反驳的理由啊,我的头点的就像拨浪鼓似的,只求他能快点帮忙。 释尊的压力是从天而降,当头拍下的时候几乎可以打成肉饼,但每一次,我都是眼前一黑,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然了,在黑衣说完了之后,我答应了他,毕竟,现在也没的选了,三尸虫本就是邪念的源泉。 在我点头答应之后,只是感觉到了右手传来的阵阵寒冷,随后,滔天黑芒乍现,破开眼前金光。 即将完全失去意识的前夕,我发现我还站在原地,根本不曾移动,周围的佛魔看着我们。 刚刚一切山崩石裂都是虚无的,假的! 佛魔由心而起,所以,魔是攻心的! 在明白了此事情之后,侧身看向右手,北斗剑竟然在此时缓缓的拔出了剑鞘。 没错,我被震撼到了,不是我在拔剑,而是剑身自己在动。 它好似尘封了多年的洪荒猛兽,当终于有了出笼机会的同时,是必然要让它的爪牙令天地间为之震颤! 第2062章 一诚化石 毒巫的力量,配合着北斗剑气纵横绝伦的杀机,当突破了一切束缚以后,这只猛兽必然会凶狠撕碎这些敌人! 当毒气由我开始弥漫之时,周遭草木腐烂,山石碎裂,更如同是正在底部燃烧着的大火,并以强烈的热感来烘烤眼前的一切。 随着北斗剑划破云霄之后,立刻便斩下大片的黑云,尤其与毒巫双重力量的展示,突破虚妄,让我更加清楚明白到佛魔究竟是什么。 他们是佛陀涅槃前斩掉的魔念,因为有着本体影响,所以才会幻化为各种各样的神佛。 可是,魔本无形无相,他们聚集在大山里,被束缚在一间间的庙宇。 而当庙宇震开之后,佛魔摆脱了束缚,它所化的其实就是魔气。 至于东皇太一降下金翅大鹏羽毛编制雷网,其目的就是将魔气困在山里,而处在群魔缭绕中的我,会被魔气所侵蚀。 这时候的意识会处在迷失的阶段。 假如说意志不坚,自然也将会被化作魔的一员,可好在我不忘初心般的意志顶了过去。 一次次的死亡,象征着一次次的重生,再到一次次的磨炼,至使千锤百炼中凝结出浩瀚意志,令我能驾驭到自身隐藏的力量,可以面见三尸神,假如拥有一举斩三尸的实力,或许真的会如东皇太一说的那样,我会成为李远山,甚至超过他。 驾驭着昙花一现的北斗煞气,在一击过后,开始搜索释尊的影子。 没错,眼前看到的虽然是黑云遮天,然而,黑云中也有强弱之别。 聚精会神的盯着天空,随着越来越浓的毒气弥漫,将天地之间形成了一个对峙,并在隐隐之中有了几分凌驾之意。 忽然,一诚也站在了我的旁边。 他的双眼金光闪闪,头上有着光晕,神情庄严肃穆,宛若罗汉转世。 “在那儿!”抬手一指。 “干掉他!” 一诚双手合十,盘膝坐下的一瞬间,身体的上方出现了一尊比他要大上几十倍的影子。 三头六臂的模样,七分像明王,三分像一诚。 “我助你一臂之力!” 他口吐六字大明咒的之时,一起双王城合作的那段岁月再次重叠,而所展现出来的神效更是惊人的。 耳畔所听到的每一个字的都如春雷炸耳! 黑色的魔气有了晃动,释尊身姿轮廓浮现之际,我感受到了机会就是现在! 抓住已经完全出鞘的北斗剑,毒巫之气的陪伴下,我飞速攀登,直至到了山峰的最顶端。 拼尽全力的跃起,通体漆黑的宝剑所散发的凌冽之气,已经使我憋了一大股的劲儿,狠狠的斩下之时,释尊的魔影被当头劈为两半。 “轰轰。” 不约而同的盖顶金网,降下数道金雷,灭妖之气使天地弥漫起了肃杀。 成功了么?当看到释尊虚影被彻底消散之时,一诚六字大明咒刚刚念到了第三个字。 而我由于煞气的昙花一现,北斗剑再次归于平凡,掉落远端的剑鞘就仿佛有了生命般飞速赶来,将它罩住后,怎么拔也拔不下来。 我躺在高山顶端,将山谷化为绝地的毒巫之气也在一点点收缩。 这是三尸神在要回属于我的力量。 他们害怕被斩,在天衰之下,三尸神是相对独立的,所以,他们扣押了我的毒巫觉醒,也扣押了北斗剑气。 一场佛魔炼心,我虽然在进步,而一诚也是同样如此。 他的不动明王法身越来越清晰,假如明王法身变成他自己的模样,那么,一诚将会是真正的不动明王。 我躺在山顶,眼看着毒气的消失,北斗剑没了刚刚的意气风发。 虽然斩了最强的那团佛魔,可是,天边魔气正在一点点逼近,当毒气的彻底离开,我将再次面临生命危险。 关键时刻一诚出面,以六字大明咒降魔,他三头六臂手握法器的样子,就好似秋日里的收割机,将所有的魔气统统消灭的干干净净,最后帮助我反败为胜。 太阳光重新射入到了山谷,我在山顶站了起来,魔已经消散! 大喊东皇太一的名字,不一会儿传来“汪汪”几声叫。 大毛迈着轻快的步伐,跑向了大山顶端。 它在山顶刨土,很快就刨出一节羽毛,随着它的叼起,金色大网缓缓的消失。 我问大毛,东皇呢? 它甩了甩尾巴,转过身又要带路。 我在山上,一诚在山下,越瞧他越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此时他整个人完全石化,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但不动明王法身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 “一诚!你走不走?” 我喊了几声,他还是不说话,但仅仅是在呼吸之间,他的腿部开始向上一点点蔓延,速度虽然缓慢,但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成为雕塑。 我有些替他觉得紧张,毕竟我们刚刚也是经历了一场同生共死的人,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我打算去救他,可大毛却催我快点。 不行,一诚就了我的命,我是绝对不能见死不救的。 就算他要石化成雕塑,我也要把他带走,不能留在这样荒凉的绝地当中。 被毒巫气息蔓延过的山谷,如今早就成了一片死亡之地,这里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更不会有一点点的生机。 也顾不上大毛的叫唤,我凭借着身体还仅有的力气,飞速向下跃起,在很短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一诚近前。 第一时间我便拉着他想要离开,可是一诚特别的沉重。 想我如今也是颇为强大的修行者,可却是在用尽吃奶的力气,仍然没有移动分毫。 不对劲啊,魔气明明已经完全被消散掉了,为什么一诚还会化为石头? 在无数次的努力,再到无数次的失败,他就像是锥子一般定在了这片土地上。 “不要白费了,你挪不动的。” 一回头,东皇太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大毛乖巧的趴在旁边,谄媚的伸着舌头时,还真就像是一条狗。 “为什么刚刚一切都是好好的,他现在怎么就成了石头!” 第2063章 四圣谛 一诚已经帮助我解决了这里的魔气,他怎么会离不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一连串疑问就像是机关枪似的,嘚啵嘚啵嘚全说了出来。 东皇太一说:“魔是杀不死的,就算是强大的释尊也杀不死。” “那为什么现在魔气都已经不见了!” “这位和尚了不得。” 东皇太一所答非所问,反而直接夸奖一诚,我的确是傻了眼,就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皇太一告诉我,这天底下的魔,以佛魔是最为强大的。 也是最难杀死,任何僧人在成佛之前,都需要经历一场斩除掉自身魔性的斗争。 当年释尊在菩提树下悟道之后,明悟四圣谛。 分别为苦、集、灭、道。 佛门讲苦,有四苦、七苦、八苦的说法。 四苦即生、老、病、死;七苦则还包括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八苦则须再加上所有这些苦的原因——五阴盛(五阴即五蕴)。 而且这些苦是人无法避免的,每个人都要经历,所以,这便是第一魔! 之后是“集谛”,意思是说,上面那种种苦是怎么来的。 能够驱动这一切的苦的,便是佛家所谓的“业力”。 也就是说当人一件事想不开,一直想不开,最后变得心情无比郁闷,便是由集而而得到苦果,所以便是第二魔。 第三个是“灭谛”,也就是指苦的结束。苦是不好的,没有人想要苦,所以要想办法让这些苦“断灭”, 而苦的“断灭”,便是灭谛,而苦是会一直纠缠着有情众生的,所以,另一层意思便是说,修行需要脱离苦方为正道,想要脱离苦,就要摒弃很多你所留恋的东西,诱惑与理想的对峙为第三魔。 最后是道谛,讲的离苦之方法。既然已经知道苦是不好的,需要断灭。 那么,就需要寻找方法来实现这个目标,方法便是“道谛”。 离苦之道,一般为八正道,即,正见、正思维、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正的意思,是指不偏不倚,与“邪”相对。 而对立的邪便是道魔,四种魔的融合,形成了佛魔本身。 魔无法断绝,只能够由此斩下割舍,可一诚现在的做法,东皇太一却感慨他是打算斩魔! 并将此地所有的佛魔禁锢,由己入魔,超度自身,觉醒之后必将斩掉所有的魔性,这一做法,就如同地藏王发下宏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一诚是佛魔不灭,誓不成佛! 大宏愿的毅力,甚至与释尊齐名。 东皇说,如果一诚可以摆脱石身,历经万劫之后,他将会有机会成为释尊,以及与西方三圣齐名的至尊。 听完了东皇的话,我觉得这种事情也就是一诚能够干得出来,他这样偏执的人做事情从来都不会计较后果。 望着那已经成为雕塑的模样,原来在他的身体下面压制着,竟然是漫天神佛斩下的魔。 我打心眼儿里还是希望他能够成功的,毕竟我们都是在一个时代诞生出来的人物,也算是应了这个时代而产生的强者。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拥有自己所需要承担的责任,就好比我现在的责任就是将三十三重天外的道尊暗杀,或者让他停止天衰计划。 而开天神斧出世在即,东皇太一的归来,天下群妖齐出,并亦有魔影踪迹,也是乱世将近,我更加清楚的认识到,这一年必将是一个多事之年,也可能是改变时代的一年。 恭恭敬敬的做了一次道礼,算是将前尘往事的不愉快,通通化作云烟而且我还是挺希望他能够在天地大战的时候得以成功,毕竟一诚可算得上是最佳帮手。 跟着东皇太一离开了这座深山,我们继续往前走,但是他没有告诉我接下来要去哪里?北斗剑已经开启了第五颗星,但第六颗星他却没有动手。 按照道理的话,我在度过佛魔以后他本该帮忙解封印的。 当然,我问他也不说,索性也就跟着他的身后继续往前走吧。 他骑着大毛带着我连续翻越了几十座大山,但是小金他们几个却没了影子,我问过他们几个人干嘛去了? 东皇太一声称那些人已经随小妖去了十万大山,不需要我再过多的担心。 我又问:“那东皇你要把我带到哪去啊?” “修行!” 简单的两个字让我升起了一种非常激动的心情,修行!是啊,自从我在走出江湖以后,从来都是靠着自己的悟性,一点一点的成长到今天的地步。 不论是神霄雷法,还是太阴之身,亦或者现在的纯阳之体都是凭借着自己的悟性与机缘,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可是我像一个很强大的子弹,缺乏能够将我实力施展到最大化的手段。 而东皇给了我这么一次机会。 我满怀期待的问他到底需要做什么? 但东皇只是让我老老实实的跟着就行了,后来我们俩走走,竟然到了一处我曾经来过的地方! “天河冰床!” 我在脱口而出的时候,东皇太一一明显愣了一下子,他好像很诧异,又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把与程胖子相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东皇的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相识的感觉,也就是说他在受伤的时候,程胖子还没有出生呢。 不过提到了程胖子,我还是真有点儿想他了,不知道他在高天原与应龙之间到底怎么样? 现如今天衰已经开始,没有天地秩序的庇佑,他们是应该可以自由出入华夏才对啊,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程胖子现在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 我不知道,现在提起他会不会打上几个喷嚏,但依照我对他的了解来看,这个胖子可是非常的骚气,而且还很欠揍。 但愿应龙能够管住他吧,要不然的话,满天神佛或许不管天衰,也得先把程胖子弄死。 第2064章 往事秘辛(一) 不知不觉竟然又回到当年的地方,曾经在第一次看到天河冰床的时候,我还是初出茅庐,要不是幽冥地府下令,让蜘蛛精送我离开,恐怕得困死在地下。 而且,那里俨然就是一副神仙之地 我在依稀中还想起了在病床上稀奇的梦境,云雾之间,有一个人影,他说自己会在昆仑等我。 然而,我去了昆仑,甚至见到了西王母,也没有见过梦中的那个人。 东皇说:“既然你知道了天河冰床,多余的话,倒是省了的麻烦,走吧。” 我点点头,没错,天河冰床可是玉帝用来审查三界用的龙榻,可想而知,他其中更是有着何等的神效。 东皇让大毛在此等候,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只花蜘蛛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比起十年前,蜘蛛好像有大不少。 作为这天底下的万妖之王东皇太一的出现是让天下所有妖魔值得庆贺的一件事情,有的时候不需要他多表现什么,就会有万妖来拜。 有蜘蛛精带着我,一下跃入了这万丈深渊,眼前渐渐的陷入黑暗。 东皇太一带着我故地重游,当我们从新抵达了那间小型石室的时候,我有问过他,此地曾经是谁的洞府? 东皇太一说:“这一个人你也认识。” “你说的是李远山!” 蜘蛛精在这个时候很识趣的告辞离开一间不大的石室内,我们两个坐在桌子的两侧,如果说这里是李远山曾经呆过的地方,那么玉皇大帝的床不是在近几年才丢失的吗?而那个时候李远山其实已经转世了。 刚见到东皇点了点头,我立刻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总不可能李远山曾经在程胖子的那个年代转世过吧? 他问我,接过了北斗剑。 之后轻轻的摩挲着北斗剑鞘,一上一下的轻轻柔柔,非常缓慢,不过我眼睁睁看着他第六颗星再缓缓的闪现而出。 狭窄的石室内北斗剑所表现出的煞气,又仿佛回到了黑衣给予我解放时候的状态。 他随手将北斗剑递给了我,又感慨道:“几千年了。” 感觉他好像在话里有话,我也不便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坐在他的旁边,曾经在弱小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此地的灵气,不过,在我见过三尸神后,灵觉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可以很敏锐的嗅到哪里的灵气最好。 此地无异于是世间少有之地,甚至,我现在都有点怀疑,这里究竟是不是坐落在紫薇龙脉上。 他说:“北斗剑已经打开六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第七星是李远山自己封印的,旁人难以碰触,而你是他的转世,所以,只能靠你自己。” 我问:“您还没有说这天河冰床的事情。” 东皇颇有深意的说道:“你曾度过九世轮回,这才有了今天化龙的契机,可你知道在这九世当中所发生的事情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没错,我在八生八世石前看到了转世轮回,与龙女之间的纠葛,与诗雨之间的爱恨,还有其他人所有的因果纠缠。 九世啊,的确是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 东皇说:“有一世你差一点斩破天庭,就算抢来了天河冰床,仍然难以逃脱最终的命运。” “什么!” 我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曾经八生八世石前,我并没有看到那一世的纵横啊? 东皇还是那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样,随手轻轻的一挥,陈列房间的茶具缓缓的飞了过来。 我当年第一次触碰的时候,明明这些茶具都是镶嵌在石头上的。 茶壶内虚空凝结而成了水滴,直至茶壶灌满,再到沸腾,东皇还为我倒了一杯,又说:“尝尝看,这是地心石乳,百年一滴。” 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啊,满眼希冀的看着东皇,想要听他说出我心中所有的疑惑。 东皇却拿起石杯喝了一口,又说:“你可以尝尝,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我无奈道:“东皇啊,您老人家能不能别大喘气。” 他笑说:“八生八世,你本为九世?这个天大的谎言本就是道尊所言,他已经入魔,这头上的三尺青天,正在一点点的换了模样,佛门意图偷天,怎奈地藏心系天下,以忘川河厉鬼凝结你的道心,不过,他的小心思我也知道。” “地藏在阴曹,数次救我,又有什么小心思?” “李远山为北斗煞气所化,乃斗姥天尊的弃子,随天尊修行之后,为正则正,为恶则恶,但是,李远山是个很值得敬仰的人,不单单与我是好友,与地藏也是好友,二人在太古之前的过命交情,难道你还没想清楚里面的关系么?” 我听后的确很是震撼,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李远山本是阴曹的化身,又是天地第一缕煞气所凝结而成,而且,他还是忘川河无数的厉鬼。 若是地狱渡空,李远山也就是可以超度重生! 我恍然间大有所悟,原来地藏王也隐瞒了第九世,声称我是八生八世的目的,绝对另有所图。 随后,东皇一边喝着石乳,一边为我讲述了那次觉醒。 他本镇守在蜀山,虽然对外界的变化有所不知,但蜀山历代掌门都会向他问道,而且,遇到大妖时,杀与不杀,全凭东皇定夺。 曾经的李远山在第九世的时候,意外接触到了玄门秘书,懂得一些阴阳之道。 他利用这些阴阳术法推断前世今生,发现自己属于乱魔之命。 按照此命,本应该成就天地伟业的。 心有不甘的他,开始找寻自身的秘密,后来他得到了无字天书,掌握道家秘法,窥看天地玄机。 道家与道士不一样,道士是道门,而道家指的则是术法。 像民间捉鬼降妖,求仙问卜,这些都是道家的手段,而且,道家起源较为驳杂,如果追溯源头,怕是人类诞生的时候就有了。 凭借无字天书,找寻圣人遗骸。 我提到了北京人头盖骨,那块儿被大黑带走祭炼的圣物。 “我不知道什么是北京人头骨,但是,最终他的确被磨灭到仅剩一块儿头骨。” 第2065章 往事秘辛 (二) 天灵盖乃是人体最为坚硬的头骨,但此骨也是后天形成,更是人体所有精气的汇聚所在。 问起他的原由,听东皇继续讲起后得知。 曾在远古时代的文明里,不像现在这样有着高端的科技,可却有另外一层更厉害的手段,俗称修真。 修行自身,求取宇宙中的真谛。 把自身练到足够强大,甚至可以突破这个世界的屏障。 当然了,那些人最终也全部被磨灭,因为天衰,世间归于混沌。 不管是多么强大的人,也是无法在天衰来临之时活下来。 但这位圣人骸骨,则是保存最完成的,转世后的李远山,悟通了道家秘法,根据种种传说以及搜寻到的蛛丝马迹,终于找到了圣人骸骨所在之地。 于是,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为自己换骨,成功摆脱三界桎梏,摆脱因果轮回,更是跳出了五行之外。 由于圣人骸骨的刺激,他的实力开始突飞猛进,到了后来可以说是一日千里,等到出山以后,扫荡天下门派,后又追寻禹王天宫之路,重走昆仑山,打碎南天门,一己之力逼的天庭的没有办法。 那是李远山第二次的大闹仙宫,而且,他还纠集天下修行的小妖,隐隐之中有了推翻天庭的势头。 正常战斗持续了不知多少年,由于道尊还在筹备天衰的事情,没有工夫理他,放任到李远山越来越强,就当他恢复曾经实力,甚至有了几分突破的时候,道尊利用夏玲珑威胁他。 随后一次大战,由道尊亲自出马,率领天兵天将,而李远山为了夏玲珑没有逃走,就这样被擒了。 而夏玲珑之事却惊动了伏羲,人王带着一群人上天,讨要夏玲珑肉身,声称如果不给,他就碎掉华夏祖脉,大家同归于尽。 而道尊在还回肉身以后,还对夏玲珑做了手脚。 伏羲本打算将她复活,发现问题的严重后,就这样将夏玲珑重新埋在地下,又以龙棺镇守,吸取煞气。 后来时机到了,伏羲以八卦推算气运,得知夏玲珑南迁后会得到苏醒的转机,就这样找到了忠心耿耿蛮夔。 而李远山自从被抓了以后,直接上斩仙台。 孙悟空在斩仙台上没事儿,那是因为他本为天地石猴,斩仙台用的是天地之力,斩杀石猴,相当于母亲打儿子,狠归狠,但是有几个能下的去死手的? 而刘远山不一样了,他是圣人骨。 就算是铁杵磨成针,也得给他磨死! 不间断日夜的是行刑,剥皮抽骨,甚至以星辰法盘一点点的碾碎骨头。 李远山的傲世重生,终归还是没能抵得过天庭。 他的意识散去之后,只剩下那么一块儿骸骨,本来道尊是把他镇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沦落到了世间。 听他讲完,我觉得自己像是打开了另外一扇门。 尤其,东皇还告诉我,李远山一共打了两次天庭,第一次劫掠了龙榻,甚至还有无数的珍宝。 第二次的时候,如果不是道尊以夏玲珑妖邪,就算不成功,但在天地之间没有人可以禁锢他。 所以,他死了。 而天河冰床始终留在这里,没有神仙能够探到它的位置,他还说,这种此床榻是成就李远山二闹天庭的资本,也是三界众生没有办法抓住他的原因。 东皇的意思就是,如果我能驾驭好天河冰床,这个世界将不会有人能害的了我,若是我想逃,哪怕道尊也拦不住。 心里的感激之情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去表达了,这特么简直就是给了我一条命啊。 重新接过了北斗剑,之前所有的不适感已经消失。 甚至它在我的手上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非常非常的趁手,我试着拔了一下,是差一点点,北斗剑才可以出鞘。 东皇说:“地心乳都喝没了?” 我点点头,他又说:“好了,去天河冰床,我教你如何驾驭。” “等一等。” “还有什么?” 我说:“是不是如果解开了第七颗星,我就能够将北斗剑彻底的拔出来,拥有李远山一样的实力?” 没错,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人都有自尊心,我也是一样,哪怕我们两个是前世今生,但我仍然不愿意堕为他人之后,更何况还有夏玲珑! “你能拔剑,但你不是李远山。” 我心里有些沮丧,难道真的是这样么?玛德,我可不愿意永远都活在他的阴影下面。 东皇又说:“北斗九星,七显二隐,除非你能够将隐藏的两颗星解放,那样你能成为李远山,但超越不了。” 我感慨道:“既然李远山都无法摆脱命运,那我又能怎样呢?” “但是,你比他有优势,因为遇见了几千年后的我。” 我心里一喜,明白了,赶情东皇的意思是要帮我的忙,超过李远山,成为真正的天地至尊! 就算是说谢谢也已经太过惨白,因为,他的做法就像是赐予了我的重生。 我跟在他的身后,直接去了天河冰床的室内。 按照他的要求躺在床榻上的时候,东皇太一说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天河冰床可以遨游三界六道,进入时间的交点,由我来为你掌舵,可调为人间一瞬,天上一年!” 在眼前浓雾遮绕的同时,身体开始发飘,渐渐的舞动而起,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载着我前行。 我穿梭了浓浓云海,甚至看到即将落下的晚霞。 如今的天地美景尽收眼底,可是,我却无法低头看一看到底是什么载着我。 一路向上,飞越三十三重天,抵达九霄之外。 我甚至看到了一座高昂耸立的山峰,还没在震撼当中缓过劲儿来,我就已经被吸入到了仙山。 待脚踏坚硬的地面之时,很茫然的环顾四周,不过我却越看越觉得眼熟,这里怎么有点像当年鲁班助我黄粱一梦时候来到的瀛洲仙山! 当初我曾在梦里骗走了荧惑,而且还在此山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奇遇,甚至当过九天玄女的儿子们的教书先生。 第2066章 再回瀛洲 传说中,海上有有五座神山:岱屿、员峤、方壶、瀛洲、蓬莱。 瀛洲,是虚构的仙境之地。最早见于《列子》。 神仙思想产生于周末,盛行于战国。 战国时,民间已广泛流传着许多有关神仙和神仙境界的传说,其中以东海仙山和昆仑山最为神奇,流传最广,成为我国两大神话系统的渊源。 传说此山东海中,地方四千里,大抵是对会稽,去西岸七十万里。上生神芝仙草。又有玉石,高且千丈。 就连出来的泉水都是酒的味道,被世人称呼为玉醴泉,喝一口都可醉上几年。 并且能令人长生,在此山的住着很多仙家,风俗与古代吴国的人差不多,就连格局分不也与当代地图版块儿相仿。 当然了,让我心里颇为震撼的还要属九天玄女,这老太太养了九个不孝子,当然了,荧惑已经离开了,究竟是不是我骗走的还不知道。 说起九天玄女,但凡道门信徒都是非常熟悉的,好多符咒,也要以九天娘娘为符头。 她原是中国上古神话中的传授过兵法的女神,后经道教奉为高阶女仙与术数神。 虽然她在民俗信仰中的地位并不显赫,但她是一位深谙军事韬略,法术神通的正义之神,形象也是经常出现在中国各类古典小说之中。 也算是比较有名气,且扶助英雄铲恶除暴的应命女仙。 所以,她在道教神仙信仰中的地位重要,其信仰发源可追溯至秦朝之前还要久远。 但我说什么也没想到天河冰床会把我送到这里来,如果当初是真的,那老太太不得恨死我啊? 左右环顾之时,心里还有点发毛。 就在这时,树丛俩传来阵阵声音,八道光线闪烁,随后出现了八位年轻人,他们见我的时候,神色有些惊讶。 “是你!” 我心里一沉,完喽,越担心啥,越发生啥。 本来就跑了好多年,没成想绕了一圈竟然又绕回来了,妈了个鸡的,我是真想不通,到底东皇是救我还是坑我! 我尴尬的挥了挥手说:“多年不见,几位学生可曾想念为师啊。” 话音刚落,谁知道那八位青年竟然纷纷的跑了过来,一个个拉着我的手就说:“师傅啊,你不是说上厕所么?怎么还到这儿来了,快点回去吧,我们还等着跟您学习呢。” “啥!” 我情不自禁的惊叹了一句,难道说,距离我离开瀛洲仙山,不过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 这种震撼还没结束,突然间,贪狼又问:“先生,我弟弟呢?” “对啊,没看到荧惑,是不是又出去玩了。” 说话的是七杀,他们几个孩子分别是荧惑、贪狼、破军、七杀、廉贞、紫薇、天府、武曲、天相。 问起了荧惑的踪迹,我难免有些心虚,是啊,我要说荧惑被我炼成了宝剑,然后剑还丢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啊。 说起那位自称是九天玄女的老太太,本是王母近前持扇的。 因一次下界与凡人相恋,诞九子,被罚终身禁锢于瀛洲山困仙洞。 在很久以前靠着救助过往商人,积德行善,早日还清罪孽。 可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已经再也没有人路过这里,九个孩子也在长大,他们被玉帝认为是灾星,惩罚永生永世不可离开瀛洲山。 但天庭使者已经许久不曾来过这里,让我留下的目的,就是来教他们早些学会圣贤书,也好能下界走一走,看看他们父亲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我在支支吾吾的时候,突然间,东皇太一竟然将满面赤红的荧惑给领了出来。 “在这儿呢,偷偷跑去玩,也不知道好好随先生读书。” “干爹,我知道错了。” 荧惑老老实实的样子,就好似耗子见了猫似的,而且其他八人也是如此,一个比一个的紧张,而且,我还发现东皇显然很不惯着他们几个,抬起脚就踹。 荧惑捂着屁股归队以后,东皇说:“我与你们先生聊一聊,下课吧,明日火凤上枝头,你们再来听课。” 九子纷纷告退,很快,在这片空地之上只剩下我与东皇二人,瞧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指了指他们离开的方向说:“荧惑!你什么时候把荧惑带来的。” “不是我带来的,是他自己去寻的我。” “为什么?” “堂堂荧惑,沦落街头要饭,如果不是被蜀山中人发现,他甚至可能死在凡间,后是我将他的荧惑之力统统找回。” 我恍然的点点头,看来,东皇太一始终都是深藏不露,甚至有点像是卧龙先生,虽然深居于隆中,可却能三分天下,指点江山。 “你还敢提,要不是你骗走了荧惑,怎么能险些酿成大祸。” 我连忙解释,不对啊,黄粱一梦,明明是假的,荧惑也是鲁班骗来的。 东皇说:“鲁班骗回不假,但他取走的只是荧惑的杀气,而你却把荧惑给骗到了凡间,这件事鲁班也不知情。” “你的意思黄粱一梦是真的?” “亦真亦幻,不过,仅凭云鹊,还是不足以让你在瀛洲仙山久留,时辰到了,哪怕不是你逃出去,自然你也会离开。” “天啊。” 我揉了揉是脑袋,纵然现在的接受能力已经很强,但仍然还是有些被当前现实所击倒。 他又问我,有没有发瀛洲仙山的妙处? 这点事儿还是难不住我的,因为是灵魂意念出窍,在这里所学到的东西都是会深入到骨子里,也就是说,根本忘不了。 东皇说:“你还是忽略了一瞬一年。” 我瞪大了眼睛,对啊,在外界已经过了十几年,可在瀛洲仙山不过是一泡尿。 但东皇又说:“天河冰床的效果不是其他法器所能比拟,我已经帮你做好,来到瀛洲山下,外面一眨眼,瀛洲仙山则要经过一年的时间,李远山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超越自身巅峰,与天河冰床密不可分,所以,我会留在这儿,直到你达到我的要求,我自会放你离开。” 第2067章 末法时代 我现在也会想起,当年的程胖子对天河冰床所表露出的渴望,他还说只要是能躺下睡一宿,就足以慰自己的半生蹉跎。 就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哪里是为了过过瘾啊,追溯其根本的原因,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能够恢复全部的实力。 凡人最可贵的是时间,岁月流逝,最没有办法更改的也是时间,一瞬一年,这对于天底下所有的修道之人来说,无疑是最最珍贵的宝物。 就我现在而言,已经能够预感到即将来临的漫长岁月。 但在按照东皇的意思来说,还是需要每天都给他们九个上课,之后是要在下课以后随他一起修行。 茫然的看看四周神仙美景,我又问他:“现在去干嘛?” 东皇指了指蓬莱仙山:“你可以随意逛一逛,瀛洲仙山的奇珍异宝多不胜数,但是这些东西你都带不走的。” 多少有点尴尬,这里的东西我当然是知道带不走,他还真把我当第一次来了。 之后东皇让我自由活动,他说要去找九天玄女聊一聊。 还叮嘱我,那九个傻小子不是很听话,不过,他声称一切后顾之忧都能替我搞定,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好好教书。 东皇说完,随手丢过了一道光,但随着此光线越来越亮,他还将北斗剑给了我,这点倒是很奇怪,北斗剑难道不是凡间之物么,又怎么还能拿到瀛洲? 待我将心中疑惑说出之后,东皇却笑道:“鲁班云鹊都能前来,北斗剑为什么不可以,好好修炼,找到解开北斗剑九星的办法,到时候我会助你斩下三尸神。” 这倒是点醒了我,北斗剑为星辰幻化而成,的确不是云鹊能比拟的。 望着东皇缓缓飞走的身影,看来,瀛洲的修炼绝对不会简单,一旦斩了三尸神,那么从此以后,我将会成为真正的仙! 瀛洲此地的日出日落,与外界不同,此地因为没有太阳,万物的热度都是仰仗一只成道后的火凤,它大若千丈,每天都会在准时飞上山顶的通天神树,待它张开双臂,世间就会因它而再次充满阳光。 本打算找个相对环境好一些的地方休息,但就在这时,荧惑却在树丛里走了出来。 他满头红发,虽然也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但比起其他几位哥哥弟弟,倒是成熟了不少。 “你找我有事儿?” “聊聊看?” 荧惑很主动,我正好对此山也不熟,自然是很欣然的答应他的邀请。 跟他的身后,行走在鸟语花香的原始森林当中,空气清冽,令全身上下都感觉到格外舒适。 青鸟鸾凤,麒麟猛兽,天上飞的,地下跑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当真是开了很多眼界。 回想许多年前第一次来的场景,我那时候每天都在忙着考虑该怎么逃跑,也是没有想过观察周围的美景。 荧惑一路带着我去了大山里头,抵达一处高高耸起的银杏树下,眼前则是一株树洞,荧惑感慨道:“真的是好久没回家了,来吧,先生进屋坐坐。” “你好像变了很多。”我笑道。 荧惑叹了口气说:“人心险恶见的多了,自然也就疲倦了,回首所经历的事情,还真的是十年一瞬啊,所有经历过的人,他们对我的成长的确很大。” “都说荧惑是灾星,倘若荧惑为善,那天下岂不是没有灾难了。”我笑着说。 他却摇摇头:“不是的,任何灾难都与我无关,只是当刀兵将起的时候,人世间所弥漫的杀伐之气会引起我的共鸣,也就是说,先有杀伐后有荧惑,而非先有荧惑后起杀伐。” 他像是在为自己辩解正名,不过,当进了他的树洞以后,还别说,这里的环境很不错,眼前所见的到处都是实木精致雕刻,就连陈列摆设也是十足的精湛。 他问我好奇么? 我点点头,又说:“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东西都是鲁班做的?” “没错,鲁班的确来过。”他点点头,又指了指椅子说:“先生,坐下来聊。” 我与荧惑之间虽然有着接触,但彼此也绝对是敌非友,有点搞不清楚他要来找我干什么。 可他忽然间问我:“先生,您说我们是活着还是死了?” “什么意思?” 这荧惑怎么了?人间溜达一圈还成哲学家,追求起了活着的真谛。 “先生,您又认为天道是什么?或者…天到底是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忽然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过奇怪,尤其我们现在还处在瀛洲仙山这种仅存在于神话时代的地方。 其实,在我们生活的世界中,是是有着另外一层维度空间,大家彼此是平行的,往日里也不会有任何交流。 而当自身成为灵魂的形态时,必然会有一种彼此触碰交流的机会。 但要说天道是什么?我也说不好,那可是连老子道德经也没有全部阐述,书中所写的,也只是阐述道的本身,未能说出道究竟是什么,当他问起了我的时候,我也摇摇头。 荧惑又说:“我本为灾星,在凡间的几十年由于失去所有的力量,导致颠沛流离,尝尽了人间冷暖,也见过了所谓的生死轮回。所以,我更加不理解天道究竟是什么,先生您本是道长,自然知道的要比我多很多。” 我明白了,原来是荧惑到了人生中该有的求真问道的阶段。 一般到了这样的心境,都是眼看要突破自身的契机。 想必他在凡间是生活的非常的不如意,这才导致了他今天种种想法。 可这样也很好,回想当初,我又何尝不是求真问道呢。 作为有史以来唯一懂得反思的凶星,我不由的有种猜想,难道说,在当前妖魔乱舞的年代里,其实人世间也会存有一缕阳光。 对他的回答,一定要慎重再慎重,脑子仔细斟酌了一番。 “你是不是见过强梁夜夜欢歌,修桥补路瞎眼,善无善报,恶人当道!” 这种是天下间共同的一种现象,因为这正如佛陀所言的末法时代。 第2068章 荧惑之变 当荧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之后,我又说:“荧惑自古以来就是凶星,可刀兵劫数之下,会有善恶之分么?” 他说:“不会,因为刀剑无眼,更是不分善恶之别。” 我说:“其实天道已经不再是天道,善恶之别不再清晰,当末法时代结束之后,世间将彻底毁灭,那时候一切都归于零。” “可真的要全部灭绝么?回忆我在颠沛流离的时候,也曾遇见过很多善良的人。” 我说:“那不就得了,天道无情,既然你觉得这道不公,那就要走出自己的道!” “我的道?”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目光当中有了几分沉思之意。 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认真说:“应该是追寻我们自己的道,以浮游之力撼动巨树,以匹夫之能大换苍天!” 更为出乎意料的是荧惑在听完了我所言事情之后,他居然缓缓的长个了! 十几岁的荧惑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他满头红发的样子非常帅气,忧郁的目光始终低着头,这与当年的锋芒毕露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成长了,在我们这一次简单的对话当中,使他心有所悟,双眼中也充满了睿智。 说起末法时代,佛教有句话讲“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一万年”。 说起末法一万年,其中含义所指的是,这期间里庙宇坚固,各处建庙,但无修行,也无证果。 末法时期人们多不信佛法,白衣住持,魔穿僧衣,讲经说法,破坏佛教。 《楞严经》里对于末法景象有这样一番描述:“我灭度后。末法之中。多此鬼神炽盛世间。自言食肉得菩提路。是故阿难。若不断杀修禅定者。譬如有人自塞其耳。高声大叫。求人不闻。此等名为欲隐弥露。” 所以说,在这样的群魔乱舞的年代里,什么是道?什么是因果?什么又是承负? 说白了只是天不再是曾经的天,天道既然无存,那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换了头上这片天! “谢谢先生的话,我懂了。” 我扫视了一圈,又说:“我看这里不错,我也正好没地方去,在你这儿住吧。” 荧惑自然是点头答应了,他说自己出去找点吃的东西,让我留下来休息便可。 之后等他走了以后没多久,我这边刚想躺下,外面呼呼刮来一阵黑风,意识到了不对劲,远远就看见一位老太太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她大怒喊道:“就算是东皇也保不了你,小兔崽子,你在哪!给我滚出来!” 那气势才叫一个足,说话的声音尖锐,并且还带有着很强的穿透力,正所谓,女性本柔,为母则刚,人家母亲还是个很厉害的仙女。 当年我把他儿子给拐跑了,这回故地重游,他知道我要来,还不得想尽一切办法的弄死我。 现在我终于为什么东皇火急火燎的先走了,赶情他老人家是去帮忙拦着点九天玄女。 吓得我第一时间躲进了床底下,可也不知道荧惑这小王八蛋干什么去了,竟然不在房间。 这一下可好了,老太太亮出了搔背耙,神色格外愤怒,她一步步走到床前的时候,更甭提那种凛冽的感觉。 这时候仿佛房间的温度都随之降低了许多,妈了个鸡的,就这气势汹汹的样子,真要是被她抓走,那我也不用活命了。 屏住呼吸,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突然间,老太太一脚踢翻了床榻,目露凶光,手里还拎着巨大的搔背耙,杀机盖顶,真的随时都能要我的命。 “小兔崽子,可算是让逮着你了,别以为你把我儿子忽悠下界的事情我不知道!” 只见东皇太一远远的赶来,大喊:“使不得,九天娘娘,他是天劫之人,是我能不能推翻天道的重要之人。” “我不管,他拐我儿子,我就要杀了他!” 话到此处,这老太婆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连一点点的余份儿话都不给我留,被搔背耙打下的时候,我浑身上下的仿佛都已经凝固了,明明知道应该躲避,可就是动弹不了。 单凭这样强大的力量,可周围的东西仍然一样没有受到波及,老太太举起了武器,那就是母亲打儿子! 我在避无可避到的情形之下,“啪”的一声,正正好好的被打在了肩部。 那种感觉就仿佛过了电似的,一瞬间通彻全身,强烈的疼痛是连着灵魂都跟着一起颤抖,而我也仿佛矮了几寸。 恰到此时,东皇太一赶了过来,他拦在我与老太太的中间,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语气凝重道:“老老实实的随我一起念,听好——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三才变化作三元,八卦分为八遁门,星符每逐十干转,五阳在前五阴后……。” 一连串的咒语在我的耳边频频念诵,开始还并没有感觉到怎么样,甚至还以为东皇太一只是大惊小怪而已,但仅仅过了不到数秒钟的时间而已,我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有强烈的收缩感。 本来我一米八多大个儿,谁知却在眨眼到了一米七,尤其在东皇触碰的一瞬间,很快成了一米六,如果要继续下去的话,还不得变没了啊。 待随着他念诵过后,也终于停止了缩小。 东皇冲着老太太怒道:“你疯了!他是李远山转世,也是唯一可以换天的人!” “放屁,我的儿子才是天选之人,九子之中,必有真龙,而他无非就是教书先生,在我瀛洲山你要搞清楚,这里是我的地盘,不是你十万大山,更容不得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我蹲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的种感觉真的就好似被掏空了一样。 哪怕等缓和之后,虚弱的感觉也丝毫不亚于跑了一场马拉松。 东皇说:“你确定要对他下手?” 言喻中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冰冷,连我也能够感觉到他现动了怒气。 老太太缓缓举起了武器,满头银发飞扬,双目开始渐渐浮现冷淡金色。 第2069章 东方朔 她说:“在瀛洲山,只有我说了算!” 眼瞅着两人剑拔弩张,就连东皇的双目也变了颜色,真要是继续下去,二人必会有一场通天彻地的大战,所造成的后果也或许是不逆的。 结果,就在他们动手的前夕,帅气俊朗的荧惑,他带着一大堆的珍惜瓜果跑了过来。 “母亲!你怎么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又把手里的东西一丢,跑到我身边说:“老师,你怎么了?” 我有些尴尬的虚弱道:“你妈的脾气不太好。” 捂着胸口咳嗽了一下,刚刚的一记重击,不仅仅给我打的个头矮小,就连气力也抽掉了一半,之前意气风发的状态,一下子就成了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至于九天玄女,她看到荧惑的变化时候,整个人愣在当场,惊呼道:“儿啊,是你么小莹!” 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喜感,没错,虽然我现在很难受,浑身上下也很疼,并且十分的困乏,但试问叫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红发帅哥是“小莹”,怎么看都有点反差。 小莹说:“是我啊,母亲我已经长大了,是真的长大了!” 老太太就仿佛检查牲口似的,连脚趾盖儿都恨不得仔细看看,等到确认无误后,他又说:“儿啊,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母亲,我找到了自己的道心,也明悟圣贤之道,懂得做人道理,自然就长大了,而老师是我的道,回想在红尘历练的十几年,我有过迷失,有过开悟,直到今日遇见老师为我开智,从此以后,荧儿我愿追随老师的道,以求在未来一起换天!” 话到此处最先诧异的还得是东皇,他对我竖起大拇指,说道:“厉害,我还没说,你就自己就成功了!” 我疑惑道:“借一步说话,你到底啥意思?” 人家母子二人还在探讨为什么长大的问题时,我拉着东皇去了一边,刚刚就是一棍子,差点把我打回童年。 东皇凑到我的耳朵边说:“你不知道,其实九子身份不同一般,他们可是掌握了天下吉凶杀星,能拜你为师,那本就是你所拥有的天大气运,等到随你成道,你也将会拥有那改换星辰之力!” “你是说道尊那样的强者?”我惊讶的问道。 他说:“意义相同,但却比起道尊差一点点,就算如此也够了,天上星辰无数,道尊已经可以通达神念传递寰宇内外,移星换斗之法是不管怎么强,但唯独他们九个是动不了的。” “玛德,我现在一米七都不到了,咋办啊?”我担心的问。 东皇说:“你应该感觉到庆幸,那老太婆是可以用搔背耙将你打回归于混沌,刚刚是我领着你划分体内阴阳,避过劫数,但她不讲道理的,是一心想让孩子下界找父亲。” “九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我又问。 “一位凡间修士,不过现在已经被封了神,如今也是天庭的一员,不过,他虽然没什么大的成就,只是子子为龙,又得瀛洲仙山滋养体魄,九个孩子早已化为星辰。” 我们俩在谈话的过程当中,老太太领着荧惑走过来。 东皇还碰了我一下,意思这件事儿先过去,毕竟, 瀛洲仙山还是人家说的算。 “小莹的事儿已经和我说了,算了,一切听从天命,但不管你换不换天,孩子的父亲不能死!否则的,我是一定会宰了你的!” 老太太就像是蛰伏着的母豹子事,虽然没有表现出情绪波动,可我很清楚那种威胁。 何况,身为瀛洲仙山的当家人,我觉得他不会仅仅表现的如此。 能够以凡人之身生下这么厉害的九个儿子,就连我也好奇他的身份,追问之下,老太太倒也没有隐瞒,很痛快的说道:“东方朔。” 我有些傻眼,我滴个天啊,没想到东方朔这么牛逼么,他竟然把仙女给搞大了肚子,而且生出来的还是九子为星辰。 震惊之余时,东皇还说起东方朔这个人,称他乃是三界有名的第一浪子。 而且,东方朔的职业繁多,曾在天庭看守蟠桃园,在西昆仑种韭菜,东昆仑酿酒,泰山上耕田,反正就没有他没干过的,并且游离四海仙山,算的上是一位很有名气的人。 当然了,此人心性不坏 ,虽然有些滑头,但不折不扣是个好官,自从武帝死后,他开始游历四方,闲着无聊的时候也曾化身为名人,辅佐君王执政。 而且,东方朔还是偷蟠桃的老祖宗,也曾非礼过仙女,还把蟠桃种子带回凡间。 按照东皇的说法,这个东方朔别看他实力不怎么样,但却奇怪的是谁也捉不到他。 一直以来,他就在天庭谋了一份闲差,具体是干什么的,东皇也不太清楚。 我自然是点头答应,还声称很敬仰东方老先生,想与他做朋友。 老太太说:“换天战道,当年李远山声名震动四海寰宇,不也是无疾而终,要我看,天衰就衰吧,反正也衰不到仙山,再说那凡间总得有人,天庭总得有神,谁当政谁说的算,又能怎样。” 东皇摇摇头,我也摇摇头,就连荧惑也跟着摇摇头。 东皇说:“他杀我数次,此等大仇,怎能不报?” 东皇的意思很简单,摆明了告诉我们,他与成魔后的道尊就是私仇,俩人有着很强的仇隙,按照他的意思来讲,被道尊杀了那么多次,他也要回杀一次。 然而,我在与佛魔交手后的无数次重生,现已经找回曾经失去的初心。 我严肃道:“道尊成魔,末法时代,人人是魔,魔鬼披着僧袍,禽兽穿着官衣,妖孽长着狼心,如若归于混沌,天下重来,六道不分何以为人?到那时候,天下尽是妖魔,我身为凡间一员,岂能坐视不理!” 还别说,当这句义正言辞的话在我的口中吐露而出的时候,对我而言,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气场都有了变化。 凝视着老太婆的双眼,不曾退却,同样我也是在表示自己的决心。 换天虽难,但有了天河病床,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荧惑也跟上来说:“母亲,我听老师的!” 第2070章 登山 我义正言辞的口气,也算是表明了我的态度,当然了,相信不管是九天玄女还是东皇,他们两个肯定会非常赞同我的世界观。 荧惑的一句话,算是堵住了老太太的口。 她叹了口气:“孩子大了不由人,好吧,路是你自己选的,怎么走,还是要交给你自己做主。” 如今也算是彻底搞定了老太太,他倒是没有剥夺我继续教书,就连东皇也说过,九子当中,荧惑顿悟长大,剩下八个也要苦读圣贤书。 所谓圣贤书,指的就是儒家经典的四书五经,其中四书为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五经为诗、书、礼、易、春秋。 这几样书了不得,乃凡人至理,也是华夏奠定的基石。 山野精怪懂此书,可获开神智,免去劫难。 凡人通此书,可培养浩然正气,百邪难侵,就算是真的撞见鬼,那些鬼也是会拜你的。 老太太又把搔背耙交给我,叹了口气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坦白的讲,我对四书五经并不是很了解,不单单是我,恐怕在当今社会,能够把这几本书的开头几句话念出来的人都已经很少见了。 好在我有东皇,再加上有阵需要研究昆仑山岁考,倒也明白一些。 东皇开始在山洞为我讲课,我听懂了以后,还要去讲给那八子,而且,越随着深入了解接触,我越觉得东皇是个大人物。 他对古今中外,海内寰宇,奇闻传说,民间法术,修道之法,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在他的口中对世界深入的了解过后,我已经对天地形势有了更加,东皇目的在于寻仇,地藏目的在于超度李远山,道尊目的在于开天辟地,凌霄宫目的则是取而代之,而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换天! 在瀛洲仙山时,我的记忆力会非常好,只要是东皇说过的话,统统都能印刻在脑海里。 当四书五经学了差不多的时候,瀛洲最高的山峰,忽然一只巨大的火凤腾飞而起,当它在振翅几下后消失,黑暗便很快笼罩在大地。 我看着那巨大火凤离开的方向有些傻眼,这,这真的是太大了! 东皇说:“他叫帝凰,是帝俊的弟弟。” “啥!凌霄宫?” “没错,凌霄宫大战过后,帝凰被斩,游荡到瀛洲山,潜心修行过后,不愿再理世间纷争,安心值日,在他没来之前的瀛洲山是蓝色的,不过,我觉得现在的模样很好。” 待阳光完全退去之后,大地黑暗了少许时间,转眼又一次变得蓝色莹莹。 花草树木如那深蓝碧波,待随风摇曳之时,竟然有一种大海的既视感,深深的吸了口气,也许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我居然莫名的有些怀念家乡,没错,离家十几年过去了,想必家乡也有了很多的变化。 可是,末法时代,妖邪并起,能有机会入天河冰床,那总得有人去法解决这些事儿。 他说:“你留在这儿早点休息吧,明天去好好给他们上课,以后的夜里我会对你授道。” 我特别担心的问他,北斗剑还不能出鞘,六星已开,第七星什么时候能开? “缘分到了,自然就开了。” 一句佛门经典搪塞的段落,真是搞得我是哑口无言。 但日子继续过,在他离开之后,我还问荧惑关于东皇的事情。 他说,东皇平日里倒是不怎么来,以前也是因为瀛洲仙山有难,他才会来那么有数几次。 “瀛洲仙山还会有难?”我惊讶的问。 他反问道:“难道老师您不知道海外三大仙山,瀛洲、蓬莱、方丈,并有四大神州,东胜神州,西牛贺州,南部瞻洲,北俱芦洲,继续向上则是南天门,过了南天门上天梯则可入天庭。” 知道归知道,但真不知道原来天庭竟然在这儿。 我惊讶的问:“可现在天衰了,天庭已经关门大吉,你们没事儿?” 荧惑说:“其他的我不知道,记得我走的时候,南天门已经破败。” 这句话让我立刻来了兴致,也就是说,他能带我去见南天门。 我问他可不可以带我也去开开眼界,正好夜幕来临,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荧惑又问我是否确定? “难道那里有什么不妥么?” “风很大。” “什么意思?” 他凝重道:“不能擅入其中,否则罡风凛冽,能够吹入人心,毕竟,南天门那个地方可是重地,就算是我们小时候被母亲带着,也不敢上前。” 只要远远的看看就好了,毕竟,换做是任何人,突然有机会一堵南天门,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当年李远山三次大闹天宫,还有禹王、帝俊、黄帝、太多的英雄豪杰都为了天宫而大打出手,那里是象征三界六道的王权,更是三十三重天之下的绝对权力。 当然了,我在雷火地狱也曾看到过破败的南天门,碎掉的十二雷城,依稀能够记得那里所经历的一切,二龙争做天,包括与大师兄相熟的神秘将军,以及那些让西王母无法触及的高人。 细细回想,天庭就如人间的王朝一样,都有着兴衰更迭,谁当政对百姓以及六道,都是有着很大的影响。 荧惑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在蓝光闪烁的夜幕之下,我们俩一起爬向那座帝凰所矗立的高山。 他说,瀛洲仙山的昼夜比较长,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要看帝凰什么时候值日。 此神鸟还算是有个性,万一哪天不值日,恐怕大家还要适应起没有阳光的日子。 沿途中的飞禽猛兽各个都已经休息,我们俩行在小路之中越走越远,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句话可真的是一点也不假啊,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直到筋疲力竭的时候,我们才抵达了山脚下。 近距离的接触时,才注意到此山的土是淡红色的。 荧惑告诉我,这土是炽精土,由于帝凰常年的栖息,导致此土有了很强的神性,在遥远的年代里,仙凡是互通的时候,此地的土是可以用来炼制法器的。 他还说,就在此山的另外一面,有一座玉石山,大山里面的便是玉髓泉。 第2071章 南天门现 等有机会,还要带我前去品尝,此酒算是瑶池琼浆的主材料,喝上一斤,恐怕没个几年都醒不过来,当然了,此酒对人的魂魄极好。 不过,神芝仙草却没有了,原因是帝凰所导致的,最初是这座山的顶端有很多很多的仙草,此草哪怕是睡梦中吃上一株,都能够益寿延年。 但现在随着年代的久远,自从帝凰同化了大山,令神芝草彻底失去滋养它的土地。 这一次的攀登,竟然将搔背耙打伤的后遗症治好了,身高渐渐的恢复如初,我很诧异此山竟然还有这样的功效。 剩下的一路攀爬没有任何阻碍,在不间断的攀爬过程中,总算是抵达最高点。 眼前当真是浩瀚星海,仿佛触手可摘星辰,不知道究竟为何,山上的景色与在山下看起来完全不同。 星云环绕,雾气昭昭,那种感觉真的就仿佛处在画卷当中的梦幻感。 荧惑始终站在我的身侧,自从在随我悟道以后,他便开始持弟子礼,完全按照四书五经当中的行为规范来做人处事。 他告诉我,以前此地不是这样的,在星海之中有着一座巨大城门,天庭有许许多多的守将严加看管,时常都会有一些人间的修行者通过接仙台企图进入南天门。 因为,如果能够闯进去,那便代表着可以为仙,只不过但现在的天庭已经破损了。 我找来找去,还是没有找到那座大门在哪。 我说:“你不是带我走错了吧?” 他说:“今时不同往日,怕是南天门已经在天衰中衰退了吧。” 我觉得不太可能,然而,还在仔细搜寻的时候,北斗剑竟然开始嗡鸣,它的频频震颤,昭示着剑意的盎然,这说明北斗剑起了斗志! 我在之前决战佛魔的时候,也曾感受北斗剑的斗志,也就是说,现在的南天门让它感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震动感越来越强,剑身上面的六颗星斗也在短短的时间内散发刺目的银光。 手掌传来了一阵刺痛感,待我松手之时,北斗剑竟然飞了出去。 宝剑犹如流星般刺向夜空深处,突然展现出的强大,就连我都情不自禁的倒退半步,眼睁睁看着北斗剑离开。 我差点蹦起来骂娘,这是干啥? 它遇到初恋了么,说走就走?真是疯了啊,我冲着北斗剑的方向大喊不止,可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荧惑突然道:“老师,你快看!” 北斗剑的举动让我大为震撼,因为他无尽的夜空之中,居然出鞘后,快速挥剑,每一次都有星辰幻灭,可与此同时,黑夜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而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层黑纱盖住。 在北斗剑不间断的挥舞过程中,随着“轰”的一声巨响。 无尽的黑夜的被冲破,巨大城门展现在眼前。 望着牌匾上的三个大字,我震撼道:“南、天、门!” 它实在是太大了,浩瀚星河之中,那座大门距离我非常的遥远,可是,它很大很大,给我的感觉,哪怕泰山在它眼前都要小上许多。 压住想要脱口骂出“卧草”两个字,我觉得这已经不足以来表达内心中的波澜。 比起雷火地狱所见的破烂玩意儿,这个才是真正的南天门啊! 仔细观察发现南天门有点掉色了,金漆上有了淡绿,巨大的红木门上镶嵌着许许多多的铆钉,就好像此门被浸泡了好久,如今有了腐蚀。 吞咽了口唾沫,这是我第一次直观看到天衰的影响。 按照荧惑所说,古时候,南天门可是庄严的代名词。 结果更让我忍不住骂人的是北斗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成精了,妈了个鸡的,竟然直接插在了城门上! 待没入之后,剑光璀璨,化作堪比城门的巨大的剑影直接钉在了上面。 “妈了个鸡的,剑啊,我的剑!” 那是我用来保命的家伙,这要是弄丢了还有什么脸回去见人! 说着就要去取剑,荧惑在我身后抱紧我:“老师不要啊,那是南天门,接仙台早就没有了,你过不去的,如果再向前踏,会被雷池剿杀,快回来啊!” “啥!你的意思是我北斗剑彻底丢了?” “不是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东皇与老太婆都来了,他们站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凝视着远端巨大的剑影,两个人仿佛在回忆什么。 我说:“东皇大人,你厉害,帮个忙把剑取回来呗?要是弄丢了,我得被那娘们以后笑死。” 可他却摇摇头,我这边刚要发作的时候,人家又说:“没想到,李远山已经去世,北斗剑仍然继承了它的傲意。” 老太婆说:“北斗有灵,自然不屈南天门的威压,更何况,李远山直到死也不曾打碎过南天门。” “不是他不打碎,这南天门对人间是隔阂,对天庭又何尝不是。”东皇说。 两个人一言一语,给我都听蒙了,连忙说:“喂喂,拜托回答一句,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剑咋还自己飞了。” “因为它感受到了南天门,而且,我觉得现在也是打开第七星封印,继承李远山的契机。” “可是那么远,况且…。” 东皇直接打断我的话:“有我来帮你,北斗剑傲气很强,只要你前去把他拔下来,打开南天门,从此以后将真正获得此剑,到时候,我会帮你斩下三尸神!”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拔下此剑? 不知道眼前距离南天门是不是十万八千里,可我不是孙悟空,也没有跟斗云,莫非…?情不自禁的看向东皇,我忙说:“你不会是菩提祖师吧?” “你想哪去了,我虽然不是菩提,可仍然也有自己的办法帮你做到,而当前南天门被你给引了出来,对于你对于我来讲,都是个机会,现在快点跟我走!” 东皇随手将我夹起,火急火燎的下山,大风呼呼的往嘴里灌,我想说话,却被呛的一句也说不出来。 妈了个鸡的,老子好歹也算是个强者,就不能尊重我一下么? 但是,东皇在南天门出现后像是换了个人,他把带到一处深渊近前,向下望去,幽暗深邃大坑如同是魔鬼张开的嘴巴,环顾周围,发现旁边一块儿石碑上写着——“九幽临渊”四个大字。 第2072章 临渊观鱼第 我特被茫然的问他,这里是哪? 东皇说:“你知道临渊观鱼么!” 我心想这不是废话么,作为一名出色的风水算命先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句“临渊观鱼者,观久而必伤”。 此话的意思就是指,就在冥冥之中,命数像是一处渊流,占卜者就好像是在渊前窥探渊中鱼儿的人,命数窥探太多了,必定会伤及自身。 最初的由来是处于古人对于天数命理的敬畏,告诉人们不要对天机窥探过多,会被上天责罚。 因此,占卜者不喜欢经常给人占卜,可能就会说:“命会越算越薄”,当然了,这对于彼此更多的时候是一把双刃剑。 东皇说:“九幽临渊下便是命运洪流,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的那条鱼,我可助你去南天门拔剑!” 然而,无尽的深渊内向上涌起阵阵阴风,但凡靠近一点点都会有一种全身骨髓凝结感,四肢更是不由的有些发僵,低头看下的时候,巨大深渊根本就没有尽头可言。 他又说:“还有一件事儿,这里不耽误你每天教书,明天天亮荧惑会来接你,以后每天由他来接送。” 话音刚落,他还递给了我一个鱼竿。 我很茫然的问他,给这个干什么? “既然是临渊观鱼,我要你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那条鱼。” 说是鱼竿,其实就是一根儿乌漆墨黑的棍子,那上面连一根儿鱼线都没有。 不过,在他离开以后,我坐在凸起的大石近前,随手甩出去鱼竿的时候,只见一道透明的鱼线缓缓的向下延伸,直至入了深渊底部。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我起初并不知道临渊钓鱼的意思,甚至也不明白东皇所指属于我的鱼是什么。 我只知道,站在高处会觉得浑身上下彻骨冰寒,特别特别的疼,甚至连呼吸成了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我相信自己能忍的住,因为在瀛洲仙山,我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如果一天不行,那就十天、百天、甚至十年百年千年,我相信总有一天是可以解决的。 当帝凰鸣叫的声音划破天际之时,夜色退却,阳光重新照应着大地。 而荧惑也如约准时的站在山顶处接迎我去上课,就这样开始,我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因为怕折腾,他们九个从最初的等我上课,直到每天开始准时来听课。 这样以来也省了我许多的麻烦。 我开始每天都准时在深渊的近前观察,从最开始的煎熬,再到后来的适应,当然了,除此之外最大的收获是我将圣贤书研究的明明白白。 我毕竟也是要给别人去上课的,自然不能被他们几个给问住。 但有一点也是非常奇怪,不管他们八个如何将圣贤书背的个滚瓜烂熟,却仍然无法变成为大人的样子。 渐渐的,我已经忘记岁月的流逝,根本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年。 但是,这也没有办法看到深渊下的样子,包括他之前所说过的鱼,每天我都想过很多种理由与办法,甚至丢下石头,但无非也是石沉大海而已。 而从那一天开始,东皇也没有再来见过。 我觉得,既然临渊观鱼指的是观看命运,以及岁月的流逝。 东皇又让我找属于自己的鱼,但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始终没有一点眉目。 在无数次给他们九个讲课结束以后,虽然每天都是重复的内容,但是,他们八个却难以理解出相同的意思,当然了,这可能也是每个人悟性的差别。 那一日凤凰长鸣,夜幕来临的前夕,他们九个渐渐告退。 我又一次拿起了鱼竿,时间真的太久太久了,连我自己的心也已经沉静下来,有着一丝说不出的沧桑感。 到底什么是鱼! 如果我观的是命运,那现在明明是在深渊的上头,更属于跳出命运的人,这与深渊又有何干? 鱼竿衔接了我与鱼,但鱼线并无鱼钩,我在钓鱼的同时,它又何尝不是在钓我? 这一次低着头看深渊看了好久好久,就连他们九个在来到之后,也没有主动问起上课的事情。 而我只是静静看着深渊,思考到底命运是什么? 是车轮么?它无法阻挡也无法更改。 是所谓的鱼么?既然大鱼是指命运的意思,那么我就是鱼,鱼也是我。 斩魔必先入魔,跳出命运则必然经历命运!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认为我在钓鱼的同时,鱼也是在钓我,索性一步跳了下去。 因为在这一刻起,我脑子里只有东皇所说的那句,让我找到属于我的那条鱼。 既然无法找到也看不到,命运又是可怕而无法触摸的,跳不出这个车轮,那便融入进去,成为它的一部分。 张开双臂,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冷风如刀子一般在刮着我的面颊,越来越疼,双目更是哗哗的流泪,可这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也许不成的话,那我也将永远被困在深渊里。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就在我即将昏迷的前夕,依稀看到黑暗中出现了一抹金黄。 不对,那是夕阳照在河水的颜色,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背着剑,坐在江边,手持鱼竿垂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对方猛地回过头,与我对视之时,双手用力一钓,我感受到一种拉扯感。 随后,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与他越来越近! 突然又有一种强烈的拉扯感,这是身后的一双大手,他直接抓在了我的脖子上,向上一拉。 等到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发现安然无恙的站在临渊,身旁的人正是失踪很久的东皇。 “你看见了么?” 我说:“我看见了一个人,只有一眼。” 他欣慰道:“很好,你用了三百年,总算看到了你自己。” 我很疑惑,不对劲儿啊,我明明跳下了深渊,看到的是个奇怪的人,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东皇沉思道:“临渊是看自己,而你能在看到未来以后而你活着,那便已经跳出了命运车轮,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待执掌北斗剑时,自然能顺顺利利的可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北斗。” 第2073章 拔剑(一)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百年一瞬,三百年的观望,让我在不知不觉中窥看到命运的那条鱼,其实,我们在命运车轮下行走的同时,其实已经了解到自身命运的结果是什么。 就像明知道抽烟有害健康,烧烤会治癌,喝饮料会糖分过高。 这就说明,其实我们都能一直看到自己的命运,就好似有句话常说,五十知天命。 当我在临渊观鱼时,也是将自己投身于洪流当中,尤其看到三世因果的时候,实际上也是在看我自己。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现在就算是不承认也不行了,没错,我与孙悟空其实差不多,他是天生石猴,我是万魂转生。 我恭敬道:“谢谢东皇点拨,大宝还需要做什么?” 见识越多,越懂得畏惧之心。 “现在可随我去南天门拔剑,如果不跳出三界外,你会被南天门四周五雷池灭杀。” 我现在对东皇可以说是满腔的感激之情,天河冰床,一瞬一年,三百年无非是呼吸之间而已。 在感慨的同时,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头发竟然已经蓬散的很长很长,这是我万万没想到,原来在瀛洲仙山,也是会长头发的。 不间断的教书,三百年开悟八子,他们当中已经有三人长成了大小伙子,剩余的五个人虽然还是少年模样,但气度与城府却是好了很多。 我问东皇,能不能教我本领。 他说:“因你是北斗所化,不适合修行别家法门,尤其妖族天生比人少一脉。” 听着我多少有些遗憾,拿到要永远做一颗子弹么? 东皇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又说:“放心,只要拔下北斗剑,你就是李远山!” “这么简单?” 谁知我的话刚说出,他却笑了:“简单?希望你一会儿也会这么想。” 这样诡异的笑容,虽然不想说,可他好像真的很贱。 九子相随,东皇在前面领路,我们一起离开了九幽临渊,第一时间便去最高的山峰。 我在路上问过东皇,到底九幽临渊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那样的神奇,他告诉我,九幽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可以穿透到世界的背面。 我惊讶道:“你是指八玄幽都?” “没错,那里很可怕,不受这个世界的规则束缚,而且,蜀山的人世世代代就是为了镇守八玄幽都。” 十万蜀山弟子,世世代代镇守幽都不出,这样大的毅力的确值得震撼。 但大师兄说过,八玄幽都可以延缓天衰,唉,不想了,还是尽快恢复实力,回到华夏之后把黄河龙骨夺回来。 在全速前进的过程中,九子知书达理,从不会擅自言论,一个个文质彬彬,哪里还有半点凶星的样子。 或许,洗脑这种事情对神仙也是一样管用的吧。 重新抵达山顶最高峰时,帝凰已经离开,淡蓝色荧光照耀着云霄当中,星辰密布,璀璨的光芒闪耀着,远远的南天门虽然已经破败不堪,可它的庄严却仍然让人无法直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着远端传来的阵阵剑意,斗志昂扬的北斗剑仿佛在与我呼唤着挑衅,一道剑光无疑是夜空中的锁链,它的光束真的就好像电影当中孙悟空的金箍棒。 东皇说:“你们几个跟紧我,记住,绝不可跃雷池一步。” 聚精会神的盯着东皇的步伐,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居然会有星辰托起他的步伐。 紧接着又是第二步,同样亦有星辰做桥。 我在他的身后越看越觉得熟悉,甚至还能看到所谓禹步的影子,尤其第三步的时候,简直与我当年所用的一模一样。 “这是禹步!” “没错,我知道你懂,但也要跟上。” 我们十个先后而至,东皇又说:“禹步在上古时期是每个大夏士兵所掌握的,曾经禹王踏天,便是以禹步踏碎星辰,直冲九霄凌云,将所有的天神赶尽杀绝!” 随着第三步的踏出,周围呼呼风声犹如龙吟一般,罡风凛冽,不单单是我,其他八子也是一脸憔悴。 曾经我还对禹步的实用性而感慨,现在明白了,不是说非得龙骨才能用,而是禹步对自身的刚性要求很苛刻,不说别的,光是吹来的罡风,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有所抵御的。 第四步之后,我们犹如蜻蜓点水,黑色壁布上方踩踏星辰,每一次的落步,星辰做踏,再到彻底的爆裂。 感慨身体素质的衰退,古时候的大夏战士没有龙骨却胜似龙骨,怪不得能够将天神打的毫无脾气。 跟随踏步为九,但九子当中除了荧惑、破军、贪狼、七杀四人以外,其他的五人由于并没有成人,根本无法抵御禹步所造成的反伤,被迫只好退却。 至于我们几个,九步过后站在南天门的下方,此时是有可以落脚的石台。 距离远还看不清,但在大门下方时,直观的感受便如同蝼蚁那般脆弱,而腐蚀所导致大门频频掉漆,每一次都像是泥石流般的浩瀚,而北斗剑光芒如同彩虹贯穿入了大门。 刚打算透过缝隙看看南天门里面究竟有什么,东皇说:“我要是你就不会去看,你只是以因果跳出三界外,但若想窥看真正的天庭,还是需要找回北斗星君的实力。” 我问:“怎么找回?” 东皇指着山岳般的南天门,问我有没有看到大门上的铆钉,我点点头,心里还很奇怪,他是不是有病吧?每一个铆钉都快赶上篮球大了,哪里还能看不见。 “看见就好,爬上去,自己剑拔出来,当再次握起北斗剑,你会承受李远山战天之意,若是接的下来,你就是北斗,接不下来,形神俱灭!而他们四个将会挨个去尝试,谁能承受的住,谁就是北斗星君,去帮天地应劫的人。” 东皇的语气坚定,他的手指向天空,而比泰山还要大很多倍的南天门,却有种无法逾越的震撼感。 身后是夜空,左右是雷池,退么?那我还真的不如死了呢! 怪不得老太太会紧张,现在来看,她是打算让自己的孩子问鼎三界! 第2074章 拔剑(二) 我如蝼蚁一般仰望着半晌,回头看向身旁四人,他们连连摇头说自己不敢。 其实,这倒是没什么,北斗剑终归还是要有人去继承的。 在我们爬南天门之前,东皇也交代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南天门是仙凡之间,擅入此门者都是会受到惩罚,就算没有守门神将,也依然会受到报应,也就是说,我们没有退路可走。 要么继承北斗意志,拔下北斗剑,破开南天门,成就凌霄之志,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四个很淡然,到了这份儿上,现实的现状哪里还给过我退路? 脑海里甚至会浮现出那句非常现实的话,苍天绕过谁! 而当我们几个刚刚爬上南天门,就意识到问题不是那样的简单,因为南天门自古以来就是人间地仙想要成仙的必经之地。 哪怕有神将看守,但时时刻刻也会有一些不怕死的想要去尝试一下。 这就好像仙界里的偷渡客,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去爬南天门,有的会死在守城神将之手,有的也会死在天威。 距离远看不清,可当我爬上去的时候,无疑是遍地枯骨。 最为可怕的是他们还有着灵魂,还有一些凭借南天门仙气得以存活,修成了鬼仙,企图在此门守候一些像他们曾经闯关的人。 只需要附体后,夺走闯关者的魂魄,那鬼仙就可以重生获得新的机会,就算失败也无妨,仍然可以继续潜伏,等待下一次机会。 就当我们刚刚攀爬不到十个铆钉时,高处站着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太太。 她手持拐杖,双眼冒着蓝光,特别兴奋的喃喃自语。 “终于来人了,好久没来人了,这是给我的机会啊,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她正好卡在必经之路上,想绕过去是很麻烦的。 我怒斥道:“吾乃幽冥阎罗,今闯天关,趁早滚开,否则别怪我要你连鬼仙都做不成。” “来啊,快来奶奶这儿,快来啊。” 老太太激动的什么也不听了,她现在给我的感觉很像…,嗯,很像狼外婆! 荧惑主动道:“老师,此人乃是狼仙,还是交给我吧。” 这话倒是点醒了我,好歹我也是他们的师傅,什么都亲力亲为,那成了什么事儿了? 我挥手示意,荧惑双手交叉,加速攀爬的时候头发也成了血红色,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临近顶端之时,双手松开跃起,几乎九十度的南天门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老太太见到荧惑袭来,屁股后面甩出了一条大尾巴,两只手渐渐化作狼爪,瞪着野兽的瞳眸,沙哑道:“真是狂妄的小辈,看来我只有吃了你魂,附体你的人!” 彼此在瞬间交手,两个人你来我往,我在惊讶荧惑强大的同时,也在震撼狼仙的实力。 两只爪子锋利如刀,身法灵敏,手脚并用之时,数次给荧惑造成很大的麻烦。 荧惑越打头发越长,两个人交手真的可以说是打的直冒火星子,在一次荧惑突袭中,拳头直接砸在了狼仙的腹部,对方瞬时化作浓烟散开,并围绕在荧惑周围。 他开始不断的挥手,却仍然也打不破雾气。 突然间,那些雾气聚集在了荧惑身后,一只巨大的灰狼随之浮现,更是张开大嘴就要咬。 荧惑想躲,但狼仙已经上了他的身,并一口咬在了脖子上,但当还未撕扯之时,荧惑红发就如同是灵蛇般缠绕在狼头。 我听他阴狠道:“这回看你还往哪里跑!” 狼仙想要散,可怎么也散不开,最终被荧惑活活的勒死,当死后化作晶体的时候,荧惑把它捡起,又交给了我。 我说:“这是什么?” “但凡有灵性成精的仙、鬼、妖、都会有自己的内丹。” 我想了想,这东西我留着没用啊,就问荧惑,对他有没有用? 在荧惑点头后,我便做主将此晶莹剔透的丹赐给了他。 毫不否认的说,他在得到后真的很兴奋,一把就塞到了嘴里吞下,随着他的眼睛翻白过后许久,在其他几人羡慕的眼神中,荧惑呼了口气。 “怪不得。” “感觉到了什么?”求他几人问。 荧惑兴奋说:“此丹里有妖仙一生的经历,我得到了它,就像是重新修行了一遍。” 瞧着其他几人兴奋的样子,我就知道接下来的路,用不上我出手了。 听起荧惑说狼仙,说她在修道之前是草原中的猛兽,后来被汉人捕捉后打算驯化,无意间吞了正在渡劫的蟾蜍,获得灵智后潜心修炼,在吃光周围十里的人之后,逃到大荒山开始修炼。 她为地地道道的妖修,始终潜藏在黑暗的山林中,化作美艳女子,吞噬过往人的性命,尤其当她吞了个偷走秘籍的和尚后,修习佛法,甚至化作僧人四处游荡。 几番机缘下来,没想到成了妖仙,而在身体当中的妖气自然是无法掩盖,她就把目光挪到了如何闯天关为仙上,后来失败了,灵魂化作鬼仙,劫过往幽魂,企图能够再次入南天门。 荧惑把老太太的一生经历几乎都消化了,但是,这里面也有弊端的。 因为她是邪,虽然荧惑有着圣贤书的基础,但我还是怕他接触到过多的负能量以后成为灾星。 但注定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破军、贪狼、七杀更是无比期待。 他们三个破军喜欢征服,贪狼喜欢杀戮,七杀喜欢毁灭,本来被圣贤书压制幻化的邪念,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再次受到影响。 毕竟,能够留在南天门,哪里有一个善类? 自荧惑杀死狼仙之后,贪狼又杀死黄仙,那是一位老头子,曾经在三百年的时间吃了九百九十九个童子心,要不是最后道士被杀,魂魄逃走后转为鬼修,那黄鼠狼将会成为地地道道的凶神恶煞,可能连寻常的神仙都奈何不得。 这老头的贪婪性格与贪狼之间不谋而合,之后竟然让贪狼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没错,因为他们的善良都在一点点的退却。 第2075章 拔剑(三) 此次攀登南天门,自从荧惑之事过后,我就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 破军遇到了一个古代因杀成煞的将军,此人家族中有人懂方术,在他马革裹尸的时候,取了一滴血,一绺头发,以及指甲盖这些东西。 拿回家以后,扎成了草人,并且由乳娘喊魂三天。 之后家里人开始给草人施加法咒,把魂魄禁锢后,供养了起来。 这种事情在古代叫做养家鬼,因为是血脉至亲,所以说,也能将报应降低到最小,除此之外,将军鬼能镇宅,还能保子孙后代沙场无敌。 这家人成了世世代代的功臣能将,本来春风得意,可功高盖主,加上拥兵自重,就这样被卸了兵权,抄家灭门,没有一个子嗣血脉留下来。 将军鬼从此以后成了孤鬼,可他最喜欢附体煞气重的人。 就这样几次经过人身之后,竟然在死后被人立庙,意外接受香火,成就了鬼仙之躯,可由于没有善事,无法证道,又不甘于留在凡间,所以才来到闯天关。 破军很霸道,战斗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躲避,一举一动与霸王神似,凭借着如此生猛的特点,成功杀了将军鬼,并趁机将对方吞下。 相容之后的一时间,破军的煞气冲天,声势上竟然丝毫也不霸王差到哪里去。 七杀所遇到的对手也很有特点,他竟然一位天庭神将,此人穿着银色铠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声称自己是天河水军中的骁骑将军,为天蓬元帅座下。 由于犯了天规后被贬下凡间,成为凡人修行,可一直以来都想回到天庭,始终郁郁不得志后,竟然产生了毁灭的想法,他开始决堤黄河,扰乱凡间,后来高人所杀。 其魂魄在四处寻求上天之门的时候,遇到观音菩萨亲自住持的水陆道场,意外有所顿悟而成仙。 可他潜藏着毁灭的性子,碍于观音菩萨的面子,他的罪过也就作罢了。 修行得道之后,他开始想入南天门,在受到很大的阻碍之后,最终死在这里化为鬼仙拦路。 七杀的打斗完全是搏命,如果将破军比作是霸气,七杀就是疯癫。 他最后将神将几乎拆的零碎,最后吞入到了腹中,与之融合。 有了一次,剩下的可以说是越打越勇。 实力更是飞一般的成长,而且他们会对敌人有着自我的排序,谁也不曾多抢先一个,大家轮着来,个人的成长自然也是非常平均的。 一开始我是凌驾在他们四个之上,荧惑也是会对我持弟子礼,但随着持续的深入,他竟然一改往日的态度,连看我的眼神都不是好眼神,这种落差感,使我更加清晰认识到四人的变化。 最主要是气场上的变化,杀戮越多,越丧失浩然之气。 而且不管南天门是怎么的高大,他也总有到达的时候,当北斗剑渐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回头驻足的问:“你们是不是想要抢这把剑?” 荧惑双眼猩红道:“这把剑,不应该属于弱者。” 七杀说:“北斗剑是杀伐,交给我可以让它再次回归巅峰。” 破军说:“北斗为王者之剑,我会用他统治三界,这把剑是我的。” 贪狼打断道:“剑谁也拿不走!它是我的!” 北斗剑仅仅露出剑柄,远处弥漫的剑光闪烁如虹,尤其在如此接近的距离,它与我之间仿佛有着血脉相连的错觉。 我说:“可是,你们都不是北斗。” “母亲说过,谁拿走是谁的!” “对!你我兄弟四人,各凭本事!” 在四道红光冲向了北斗剑之时,我纹丝不动,特别平静的说:“我教你等读四书五经三百余年,难道还抵不过俗世诱惑?为师问问你们四个,就算是获得北斗剑,你会用它来做什么?” 四人围绕着北斗剑,彼此敌视,但谁也没有动手。 “至尊的力量,谁不想要!” “我要统治一切。” “我要……。” 四个人都开始说出自己欲望,现在我忽然又明白,如果将读圣贤书视之他们的新生,那南天门上的鬼仙便是经历。 四个如若白纸的新生人,在群魔乱舞中失去了最初的心,也迷乱自我的意志,脑子里剩下的只有欲望,可欲望究竟是什么,却也随着经历所变得更加迷茫。 他们几个便是这样,我觉得是时候去给他们上一上课了。 我说:“我非圣人,但知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取之于天地,还之于自然。北斗剑是老天给的杀意,那杀究竟要杀什么?” 见他们四个人低头不语,好似在自我反思。 而我借机又说:“杀,当然是要杀世间不正之人,杀,要杀天地邪魔,杀,也要杀一切贪婪邪神,代天行法,以北斗重掌轮回之道,杀是要杀,但不会乱杀,也不会为了己杀,如果不能领悟,就算把剑给你,你也拿不起来。” 四个人将信将疑,但同样也有不服气的。 而我之所以能够悟通北斗剑意,也是由于在看到北斗剑没入南天门,这是此剑对于天道的挑战。 而再到他们几个人的一点点因为经历而改变的内心时,我忽然发现,北斗剑真正的含义,绝对不会是落入到歹人手里。 如果的那样的话,天道又怎么能是天道?北斗主杀,主的是天地杀伐,可难道北斗真的要杀尽天下么? 其实不然,北斗的杀是重生,是杀尽天下该杀之人。 所以,我的替天行道的道心,与北斗剑意是有着融合的。 只有不忘初心,才能看到大道的彼岸,在爬上南天门所有的经历,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到禅宗顿悟。 没错,明心见性,即心即佛。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在贪狼主动触碰到北斗剑之后,他在眨眼之间便被剑虹穿破了身体,退出了数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并且,由于他的触碰所导致金光四射,逼迫其他三人也在倒退。 趁此机会,我一跃而上,终于又一次徒手握紧了北斗剑! 第2076章 谈判三尸 这把剑很沉很沉,就好似它已经深深的与南天门融为一体。 北斗剑意究竟是什么? 我觉得自己只是感受到了一小部分的层面,距离真正的北斗剑意还差了一些。 但我不会放弃,也会一直努力将它完全掌握,何况,除了解开北斗七星,我已经别无任何的选择。 荧惑他们四个人围在我的周围,我在紧紧的握着北斗剑时,用力的向上拔,第一次纹丝不动,第二次时也是如此,用力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大声嘶吼。 结果,仅仅是在蓦然之间,我又一次回到那个周围还是云雾遮绕的世界,眼前巍峨高耸的大山,直冲入到了云霄之端的宏伟,还有身旁的三个男人。 没错,这里就是三尸神存在之地,也是我身体内的识海,爬上高山就能到达泥丸宫! 他们三个看我到来特别惊讶,彼此间对视了半晌,白衣特别震撼道:”不可能吧,为什么他进步这么快?” 黑衣也诧异道:”老白,你说的对啊,我刚刚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看到他的善恶行为,比之前还要邪门,有点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黑布,真是太奇怪了。” 绿衣有一些惊慌,又说:”你们几个说,这小子不会是要动手斩我们几个啊?” 白衣立刻出言否定道:”不可能! 你都知道,现在可是末法时代,哪里还有朝闻道!” 三个人的言论就好似把我当做了旁观者。 古语有云,我朝闻道,夕可死,这本是盛法时代的代名词,指的是在那个年代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有人证道为仙。 如今已经进入末法时代,哪里还会有那样的契机。 我深吸了气,南天门上的北斗剑气,又一次刺激到了我,导致可以看清自己的内在。 在他们三个叽叽喳喳议论的时候,我扫视这他们几个,缓缓道:”助我一臂之力,三尸神本为盛法时代监察凡人所用,如今天庭已经不在,你就算监察的善恶又有何用?三尸虽然主导人之欲望,只要释放得当有何不妥?” 我有意与三尸共存,虽然没有与他们三个交手过,可绿衣降服毒巫的力量,黑衣摄北斗剑杀意,哪一个都不容小觑,更可怕的是他们三个竟然又以白衣为尊。 既然暂时打不过,何不讲和?毕竟我现在是真的需要他人的帮助与力量。 三个人听了我的话,彼此面面相觑,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黑衣说:”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啊,反正也没用天庭管,这小子又是个苦修士,都快要憋死我了。” 绿衣说:”谁说不是呢,听他说最近好像要有什么大战,你如果能出去,可真的是个好机会啊。” 黑衣又叹息道:”可不是嘛,现在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居然无法感知他的经历,搞不好真的像白衣说的那样,一下子问道了。” 二者的目光同时看向了白衣,在高山峻岭之下,仙气蒙蒙, 我在脑海里也会情不自禁的去想,难道我的识海竟然会这么大么? 尤其那座高峰,它大无边际,近距离的接触会给人一种无法逾越的压迫感。 自身越强的人,想要突破的难度也就越大。 静静的等待他们三个的商量,心里也会忍不住的去猜想,如果我真的斩了三尸,攀登到自身最高的顶峰,那么,我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境界? 遗憾的只是就目前来看,想要赢了他们的难度实在是太小。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几个貌似商量好了。 白衣说:”好吧,我们几个答应你,但是也有条件。” 我可是领略过黑衣的北斗剑气,绿衣的毒巫,这二者的强大,是足以杀戮神仙的,若是能够完美的驾驭,自然何乐不为呢。 有条件,我是二话不说的连连答应。 白衣忙说:”你先别忙答应,听我把话说完。” 心里有些无奈,看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啊。 听他把话说完之后,我也有些无奈,这条件我有点不敢答应啊,因为他们三个想要我的身体。 也就是说,由于我的朝闻道,导致三尸很没有安全感,无法看到外面的世界。 所以说,他们三个打算跟我谈谈出去溜达的时间问题。 肉体在他们的眼里,只是行走着的工具,虽然不重要,却是感知外界最好的东西。 人家的意思是肉体由我跟他们三个平分,一天24个小时,每人6个小时。 竟由谁去掌握时间段也提了,凭借着我只需要打坐就能恢复精气神的特点,黑衣打算要后半夜,因为零点后才是欲望最高涨的时间点。 绿衣想要午时十二点到下午六点,因为这个时段的阳气逐渐走下坡路,盛而衰的特点会令煞气正浓,而且多数的大战都会发生在这个时段。 白衣要早间的六点到午时十二点,他只是说自己喜欢朝阳初升的感觉。 可他妈了个鸡的,这样以来给我留的不就剩下了下午六点到夜间十二点了么。 这可不行,说好听点叫三尸神入体,其实也就是精神分裂症,而且还是多人格分裂症。 他们三个除了白衣以外,其他两个人光看平时的态度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老实的人。 所以说,我现在可是据理力争的! 玛德,肉体是我的,当然是我说了算。 我死活不答应,在僵持的过程中,他们三个可是太过急切想要得到我的肉体。 于是,白衣说出了他能给出的最好优待。 按照人家的意思,他们三个虽然是三尸神,可还是各有千秋,掌握着多种本领。 比如,黑衣擅斗,绿衣擅法,白衣善道。 彼此争执,打杀的时候,斗字才是最为有用,这不仅仅是什么武术的套路,而是一种战斗意识。 假如我答应的话,他决定把战斗意识给我,能够在与人对敌的时候杀死对方救我性命。 绿衣主法,法自然是法术,他答应要教会我术法,而像巫族所用的其实也便是法。 白衣是道,相当于盛水的容器,杯子有多大,装的自然就越多。 第2077章 好剑 白衣还十分肯定的告诉我,从此以后,我将会成为后末法时代中,不斩三尸,却近似于斩下三尸神仙。 我只记得东皇说过,唯有斩下三尸,才有可能成为至尊。 当然了,不管是不是无限接近,可终归还不是至尊。 我在思索了片刻后,说:”六个小时肯定不行,这样吧,你们每个人十分钟怎么样?” 他们三个当时就火了,嚷嚷着要来揍我。 白衣拉着大家:”张大宝,你这特么的叫耍无赖,十分钟?老黑的事儿还没办完呢。” ”老白,你别拉我,今天我非得干死他。” ”就算不干死,也得打半死。” 绿衣服从旁说风凉话。 我无奈的说:”十分钟也不少了,你还想怎么样?” 白衣制止了大家的争论,主动道:”就两个小时,一口价行不行!你说不行,我就不管了,虽然我们看不到外界,可我知道你现在可有危险的,不信,你好好看看眼前山。”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呈现出了我识海里的大山,此时,竟然有碎石滚落。 噼里啪啦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就散落了大半。 我惊讶道:“这特么怎么了?” 三个人七嘴八舌的开始在耳边叨叨个没完。 “你在受到威胁。” “生死威胁。” “搞不好山就塌了。” “塌了你就死了。” “好像时间不多了呦,你要是真想死,我们也是没办法去救你。” 这倒是点醒了我,没错,当下可正要拔北斗剑呢! 按照东皇所说,是需要承载当年李远山的战意,这种力量是无穷的,如果撑得住,我是李远山,撑不住就是死。 妈了个鸡的,我也没想过事情的代价会这么大。 此时,大山坍塌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稀里哗啦的碎石跌落的到处都是。 “一个小时,行不行。” “两个小时是底线,否则我们宁愿离开,回到新天庭。对了,还得提醒你一句,只剩下十秒钟时间,刚刚谈话过后,现在是八秒。” “我次奥你们祖宗!” “我没有祖宗。五!” “你们三个大傻x!” “听不懂,三。” “成交!” 不管怎么样,也得先把命活下来,日他先人的,我现在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在我刚答应之后,视线开始变得涣散,随手,我又一次握紧了北斗剑,悬挂在南天门的时候,北斗剑幻化而成的剑虹贯穿了我的咽喉。 无尽的煞气由喉咙往外喷,我的全身几乎被黑色的光芒所笼罩着,它在摧毁我的意志,就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昏过去。 这时候的意外突变,身旁忽然浮现出了三个人,他们正是白衣、绿衣、黑衣。 当然了,他们三个是其他人所看不到的。 被围在中心,感觉像是在为我加油呐喊。 白衣感慨道:“原来是北斗剑,怪不得会有如此煞气。” “李远山那个杂碎,人不咋地,剑还挺厉害的。”绿衣说。 “咱们再不出手,这废物死定了。”黑衣说。 随后他与绿衣劝白衣动手,白衣摇头感慨后,又说:“这里局势比较乱,东皇又在这儿,咱们不便占据太久,等过了这一关,离开南天门我们的事儿再作数。” 我现在哪里还有选择啊,能坚持不昏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时候的白衣与我融为一体,他像是个巨大的容器,很快便装下所有正在肆虐的北斗剑气,随着我渐渐意识的明朗,我深吸了口气,被打散的意志回归之际,我的理念与道心,在与北斗剑不谋而合。 霎时间,我仿佛看到了数千年前,李远山打碎南天门的壮举,也仿佛又回到他在挥剑战道尊时的决然。 这是信念,更是不屈意志。 如果做不到一往无前,那是没有资格去掌握北斗剑,也没有资格去做此剑的主人。 它好似一只狂躁的蛟龙,呲起獠牙,张开利爪,想要将周围所有的人撕的稀巴烂。 我轻轻的安抚此剑,情不自禁的说道:“我虽不是李远山,但他曾经没有完成的事情我来替他去完成,他曾经没有保护的女人,我会去拼了命的保护,就是我的道,也是我的剑!” 闭目之时,我看到一身黑衣的李远山正持剑砸向南天门,渐渐的,我的身影与他融合在了一起。 强悍无敌的凌冽气息,更让无数的天兵天将纷纷避退。 一人一剑,逼退百万天兵。 “夏、玲、珑!” 这是重叠后我所喊出的那一句话,更像是破开通往另外世界的大门。 原来,北斗剑第七颗星的解放之法,竟然是夏玲珑三个字。 执掌北斗剑,南天门在轰然之间打开。 我重新落在地上,大口喘了一口粗气,第一个感觉就是我很强大,我非常强大,比起以前不知强了多少倍。 只要我想,这把剑能够斩了荧惑,甚至可以将天捅个窟窿。 也许是受到李远山存在北斗剑中的传承所影响,我的心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与不舍。 当然,还有后悔与眷恋。 但这一切归根结底却只有三个字,它就是“夏玲珑。” 我不再是单纯的张大宝,或者,我一直都是张大宝,可二十多年来的经历,又有瀛洲仙山三百年的悟道,在这一刻都是彻底相容、相生。 而不管我是张大宝还是李远山,我们都有一个又爱又恨,忘不掉的女人。 我记得有一句话说,女人没有爱情,谁对她好,她爱谁。 而男人不一样,虽然有点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嫌疑,但男人的爱与欲是分开的,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不管过了多久,那个人的影子也是永远擦不掉的。 李远山就是如此,至于我在人生波折过后,当找到诗雨的一魄,哪怕打算为她去塑魂,甚至放弃生命,可我还是忘不掉夏玲珑! 到底是不是受李远山影响已经不得而知。 望着敞开的南天门,仿佛被酸雨浇灌腐蚀后的天宫,一览无遗的展现在眼前,然而金碧辉煌不在,这里虽然还有玉琼楼阁,也有山水庭楼,可阁楼是破旧的,水也是腐败的。 天衰,果然伤害很大,怪不得连玉帝都去了凡间。 我怔怔的盯着看了半晌,一下子拔下北斗剑,漆黑如墨的剑身犹如九幽深渊般神秘,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憋了半晌后,只感慨道:“好剑!” 第2078章 破天宫 我恨不得现在就回九重城,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夏玲珑领着我儿子,我要告诉她,我做到了,也要大声告诉那个素未谋面过的小男孩儿,我是给他爹! 东皇感慨道:“李远山…呵呵…终究还是远山不是山,山中亦有山。” 莫名的两句诗让我疑惑,转身忙问:“什么意思?” “好了,这与你无关。” 被他一打岔,我竟然忘了南天门的事情,结果还未等继续追问呢,人家又说:“找回李远山曾经的传承也不要自大,北斗九星,你只是破了前七现,后二隐才是成道的关键。” “谢谢东皇,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练剑!” 我本以为他要像电视机里面的老师傅一样,照猫画虎的教我剑法,可实际他却不是我想的那样去做。 “去南天门,战天衰!” “啥!” 妈了个鸡的,天衰啊,那可是天庭成了鬼城的天衰,他让我去战天衰,疯了吗? “现在是你的机会,如果是在外界,当天衰一旦来临,你将会无法抵抗,可现在你有的是时间,并且北斗剑也会助你,去适应它所带来的死亡威胁,再到凌霄殿取走龙椅靠背上的两只眼球!” “这里不是鬼城么?” “天衰之下,一切都有可能成魔,小心点。” 我又接着问他,到底龙椅眼球有什么用? 东皇特别淡定的说:“那是你的。” “你的意思是华夏妖龙?”我反问。 “没错,取回来,你将有机会抢到龙骨,乃至开天神斧。” 长呼了口气,真是没想到,眼球竟然在玉帝那里。 不过也好,现在是天衰,天庭成了鬼城,肯定要比平时来的时候容易多了。 当我刚要踏进南天门,东皇又说:“神仙们的离开,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破败,而是天衰对身体的影响,以及魔的滋生,你去的时候一路小心,坚守本心,自然可立于不败之地。” 看来,这天底下永远都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事已至此,我早就已经没有了选择,北斗剑是第一,那龙骨对我来说就是第二,甚至还有关乎三界安危的开天神斧。 入南天门,东皇没有让荧惑他们四个跟我同去,孤身一人踏入这处几千年来,无数修士日夜期盼,无数凡人顶礼膜拜的神仙居所。 在古代的传说里,天地之间九万里,驾云之上,穿越离卦“火旺之地”,也就是耳熟能详的南天门。 随后到达接引殿,这里是凡间仙人证道后的第一站,会有人来接迎,被接引朝会殿安排时间,随后直达凌霄殿内面见玉帝。 除了南天门是最常听到的,还有西、北、东三大天门。 至于对凌霄宝殿的描述,那里是与凡间金銮殿一样的。 西天门所在之地是穿过凌霄殿抵达后宫居所,那里有着金龙、凤凰等仙禽异兽守护,并拥有各种法阵,出了后宫便由南到北出城是北天门。 西天门所在之地比较遥远,是需要三十三重天上的兜率宫,过了当年姜子牙的封神台后抵达。 东天门是在斩妖台左边,四大天门,轮流有四大天王值守,他们几个顺带还要掌握四大部洲的风调雨顺。 自打我踏入南天门之后,身后的大门缓缓关闭,而眼前却真的仿佛成了鬼蜮的世界。 毫无任何天地灵气,也没有奇珍异兽,就算是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也好似快要塌了似的。 而一些书籍中对南天门以及天庭的描写可是辉煌壮阔。 记得有一句话说,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 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持铣拥旄;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执戟悬鞭,持刀仗剑。 入门之后,几根大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 可如今呢?简直比即将改造的棚户区还要寒碜。 获得李远山的传承之后,我颇有几分艺高人胆大的气势,健步如飞,入门后走直线,不回头,按照方向来看,应该是能抵达凌霄殿。 可走了许久,突然,脚下一阵塌陷,我半脚竟然陷进去。 再往前更难了,可以说是一步一个脚印。 往前走啊走,速度变得很慢,所行进的每一次塌陷,都会有黄泥水被踩的喷出,甚至还有阵阵的腥味儿。 能让无比强大的天庭衰败,再到天兵天将们的逃亡,我还是非常非常好奇的。 是毁灭三界的自然灾害么? 然而,当我走到那座宫殿之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东皇会说群魔乱舞。 凌霄殿外,无数的天兵天将失魂落魄的行走着,他们没有灵魂,也没有意识,身上穿着的铠甲破破烂烂,倒是很像游戏当中的恶灵守卫。 本身凌霄宝殿就大的毫无边际,神将的数量也更是多的惊人。 作为说忠心耿耿的守卫,他们只是在重复着过去的动作,或许,在这些被天衰侵害过的神将眼中,所守护的玉帝仍然在凌霄殿。 北斗剑的轻颤,也是说明他对天庭的战意。 如果我胆怯,或者选择暂且退避锋芒,那我就没有资格去掌握北斗剑的真谛,更别提超越李远山了。 在之前的融合,我就发现了李远山所修之法,乃是一往无前,宁折不弯! 我奔着无数守天宫的神将,是时候为他们求得解脱! 既然他能一人一剑震慑百万天兵,我又何尝不能! 越跑越快,凌空而起,抽出北斗剑甩出剑芒,至少上千天天兵灰飞烟灭,之后也如是同捅了马蜂窝那般,人群哗啦啦围上来。 天兵齐声怒吼:“保护玉帝,杀无赦!” 震慑三界的战吼声过后,至少上万天兵的齐出,刀枪剑戟,流星赶月,杀机弥漫之时,天兵融为一体,凌霄殿外,黑气凝化猛虎,当头扑来,并在四面八方有弓箭偷袭,亦有士兵突击。 而北斗剑法是没有任何的招式可寻,一举一动都为了杀人所准备。 恐怖的气息弥漫,剑如沧浪之水,延绵不绝,又如海上波涛,汹涌澎湃,亦如秋风落叶,也似凛冬寒霜。 北斗剑是杀,同样也是生。 铺天盖地的袭击过程中,虽有无数的天兵葬身北斗之中,又何尝不是给了他们解脱。 我一己之力,硬生生打出了一条血路,在直面凌霄殿的大门时,飞身跃起,拼尽全力的一击,牌匾炸裂,大门随即又被我硬生生的砸开。 而曾经那个令无数人仰望的凌霄宝殿,此时彻底没有了遮挡! 第2079章 瞒天过海(一) 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玉石铺砌的道路直至远端,腾腾的仙雾缭绕在龙辇四周,而在它的座椅身后,有着四根巨大的柱子,上方雕刻四个古朴的大字——“天、地、四、极。” 而在凌霄殿外的天兵天将,他们没有意识,所存在的就是杀戮护卫的本能,然而,当他们铺天盖地的追来之际,却止步于大门口。 没错,这就是根深在骨子里的烙印,凌霄殿为三界至高无上的地方,我虽然是在天衰后到达,可光凭眼前金碧辉煌的样子,也能想象到曾经的华丽多姿。 世人只要是接受有阴曹地府的存在,那就一定要接受有天庭的存在, 既然有百万阴兵过境,那就一定会有十万天下凡。 既然接受,那就要统统的接受。 身后的天兵无法再踏入凌霄半步,我将北斗剑放置于背部,大步走向龙辇。 这一刻,我仿佛穿过了一段历史的岁月。 玉帝乃是历经万劫之身才有的如此成就,可在天衰之下,却也只好丢弃天庭逃亡。 人定胜天?连神仙都没法战胜苍天,人又怎么能做到? 荒凉的天庭,死气沉沉。 除了天地四极的柱子,多处已经腐蚀损坏,如果再过一些年,天庭或许真的就要塌了。 越走向龙辇,我越无法控制住脚下的步伐,一步飞越到了近前,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着一种说不出豪迈。 没错,我做到了三界之中所有人想做却做不成的事情。 就在缓缓的扣下龙椅靠背上的眼珠子时,原本金灿灿的椅子颜色缓缓的变暗,并在呼吸之间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两颗眼珠大如小孩子的拳头,摸起来软软润润,有着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 回想华夏妖龙那是何等风骚,到头来不仅仅尸骨被压,魂魄被抽,就连眼睛都成了神仙的配饰。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拿着龙眼离开,而是鬼使神差般坐在了椅子上。 心里想的坐一下龙椅到底是什么感觉! 结果,一坐可了不得了,就好像有一把重锤在敲打我的天灵盖,耳畔更是闷雷阵阵,随后我竟然会感受到凡间百姓的愿力! 妈了个鸡的,等我意识到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时已经晚了。 民间始终都有一句话说,长辈跪晚辈,会折损对方的阴德福报,除非是救命之恩,或者天大的德行,除此之外,官威也可以,但非以厚德载物的官,也不能承受跪拜。 而玉帝为三界至尊,掌管六道众生,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人在跪拜玉帝祈求赐福大赦。 可这世间谁的官儿有玉帝的大? 谁的德行又能承受三界六道的跪拜? 恐怕这世间除了圣人以外,任何人坐在这个位置,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西游记里面写孙悟空要坐龙椅,当玉帝,受朝拜,他之所以没事儿,因为人家是石头生的,你就跪石头,能把它怎么样? 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无时无刻都在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愿力,开始还好,可我如今就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想动还动不了。 体内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拉扯我,随着拉力的越来越大,我几乎就快要被活活的撕裂。 在双重无尽的压力之下,又一次回到了三尸神近前。 这一次,他们三个看到我急眼了。 黑衣冲过来就是一脚,怒道:“你特么到底干了什么?不要忘了,肉体我也有份的。” 绿衣担心道:“是啊,之前遇到危险无非是塌陷点石头,但看看现在,山根儿的位置开始腐烂,一旦都烂完了,我们三个出不去,都得死!” “先不要慌。”白衣挥手过后,让大家安静下来,又说:“这事情有点奇怪,咱们先别忙,之前有东皇在,我们不便在外久留,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看着三人焦急的样子,我还是有些沮丧,如果有办法,他们也不至于这样。 我说:“我入了凌霄殿。” “啥!” “我杀了无数天兵。” “卧草!” “现在正坐在龙椅上起不来了。” “尼玛的!” 三个人同时飞踹来一脚,就连一向淡定的白衣也怒了,他大声说:“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凌霄殿?龙椅?天啊,就算是玉帝下凡,可三界没有消散,众生愿力犹在,你特么的何德何能,竟然敢坐龙椅!” 他们越说越来气,不仅仅踢,还带用嘴咬的,连挠带打,没完没了。 “次奥!你们特么的侮辱我!” 我大喊了一声,抡起拳头就要还击,结果,双拳难敌六手,而且,这六个人实力不一般,乃是天生就克制我的三尸神。 被打的无法反抗,最终只好作罢,我抱头大喊:“够了够了,先谈正事,到底怎么才能承受众生愿力,继续下去,我可要坚持不住了。” 他们三个也冷静下来,不再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彼此探讨起了该怎么解决的办法。 商量了一会儿,白衣给出了答案。 他说:“你小子闯祸了,我们三个说白了也没当过玉帝,能不能成功还得看造化了。” “横竖都是死,试一试!” 白衣说:“那就好,咱们想办法蒙混过去,把天给骗了。” “开玩笑呢?骗天?” “要不能怎么办?三界众生的愿力,对玉帝来说是香火,对你来说是毒药,你要是能挺过去一时半刻,把天道欺骗后,趁机赶紧跑。” 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我心里也明白,那可是老天爷啊,要是那么好骗,天底下的英雄豪杰岂不都是被傻子玩死的?所以说,这事情肯定不简单。 按照白衣的意思,他们三个打算装死,也就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到斩下三尸神的力量。 凡人成仙,第一、胸中有五气;第二、三花聚顶;第三、斩下三尸;第四、攀顶为婴。 人间地仙无非是胸中五气,真正的神仙也就是三花聚顶,唯有斩下三尸才有机会成为至尊。 白衣也说了,如果能挺过去,对我是一次机会,对他们却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第2080章 瞒天过海 (二) 也不知道自己是走运还是倒霉,竟然能够尝试斩三尸。 至尊的第一步就是斩三尸,在传说中有文斩和武斩,武斩比较好理解,就是拳头对拳头,谁把谁干死了,谁就成功。 而文斩却要与对方辩论道法,也就说,用礼貌的口吻把对方气死,气死了,你就成道了。 只有斩下三尸,寿命才会无尽久远,再到凝婴吸取天地之气,当然也少不了成道的契机。 在与白衣商议妥当后,他们三个手拉手,同时闭息。 而此时的我也在瞬间离开了三尸神,再次睁眼,虽然还坐凌霄殿,可眼前的目光却能看到六道众生,看到每一位祈祷者。 瞒天过海吗? 既然如此,还真的得尝试一下,毕竟也不能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等死了。 要想混过去,首先就要把自己装成玉帝,就算不是,也要假扮的像一点。 最起码,玉帝在处理公务的时候,除了风调雨顺,赏善罚恶外,也是会看待凡间众生。 待我聚精会神的听到一个人的言论之时,对方的声音丝丝入耳。 “求玉皇大帝保佑我娘健健康康。” 在这个短短的一瞬间,我居然看到对方前世今生。 一只怀孕的狐狸被猎人的捕兽夹伤害,结果困死在树下,但它在临死时,生了一窝崽子,风吹雨晒,只活了一个。 后来,被一位采药的女孩儿遇到,她将小狐狸救下,又埋了大狐狸与其他小崽。 最终小狐狸长大回归了山林,而今生的他,投胎转世成为了当年那位女孩儿的儿子,以此来报恩。 他母亲重病,需要换肾,而男子先天一个肾。 在苦苦哀求的时候,我幻想着自己是玉帝会怎么做,为此,在举手之间赦了她母亲前世造下的因果孽债。 这就是神灵的作用,因为神灵不会直接去救你,而是找寻你问题的根源,将它解决后,问题自然也就不会发生。 所以说,在世间往往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看似轻描淡写的做法,实际上可是抽空了我半条命,毕竟,天底下能够随意改变他人阳寿的神灵,只有玉帝。 其他的无非是拆东墙补西墙的借寿而已。 待事情成功后的一瞬间,我立刻闭目养神,缓缓的吸取众生愿力,当然了,凛然入肺的感觉可不好受,就像是有火焰在熏烤着咽喉。 斩下三尸神,步入神仙之境,拥有能够消化愿力之能。 而愿力本是天地神、鬼、佛共同的养分,民间小鬼经常附着神像帮助他人,吸取功德修行,比如你求财,小鬼给你财,可会让你别的地方出问题。 看似你得到了,实际上都白玩,而他帮助你,你去还愿,这就是他所奢求的愿力。 感觉差不多了,我便在第一时间睁开双目,趁着身体还能动的瞬间,倒在旁边。 离开龙椅后,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即将缺氧溺死水中的落水者,出水后大口大口的喘息,总算是活了过来。 与此同时,装死的三尸神出现了。 黑衣在我身后大骂不止,愤怒道:“你要是在这么莽撞下去,我们三个就特么弄死你!” 绿衣说:“你要是觉得活着没意思,可以,交给我们三个,我们还没活够呢。” 白衣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抓进出凌霄殿,我看你把龙椅的眼珠子扣下去了,这玩意很厉害,搞不好是你化龙的关键。” 又是曾经所渴望的化龙,现在来看,不惯命运如何的多变,终归还是要恢复如初的。 我握紧了两枚龙眼,不敢再嘚瑟的乱碰,虽然我很好奇那四根柱子,但也真是怕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的麻烦事儿。 事不宜迟,在天庭我也没有久留,除了凌霄殿外,其他的地方是一个没去。 而在我奔跑出大门的同时,密密麻麻的天兵早就严阵以待。 而然,我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激动,一旦回到了瀛洲仙山,也是我重新回归凡间的日子。 北斗剑彻底的打开,剑是我的! 虽然得李远山传承,但我只是张大宝! 一剑破天关,踏步上九霄,风雪凌云志,春风几多娇。 我是无敌的意志,亦有无敌的实力。 无所畏惧,以至无所不能。 因为我的对手是道尊,在面对道尊之前,我不能失败,否则我身后若是混沌,凡间怎么办?难不成要我的孩子永远生活在九重城吗? 驾驭北斗剑气,连同黑衣所压制后的煞气,也已经不受他的控制而回归。 现在的北斗剑,就是最强的! 数万天兵,灰飞烟灭,我从凌霄殿一直打到南天门,又在南天门踏禹步回归瀛洲仙山。 当站在山的顶部之时,火凤帝凰正打算离开。 它的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似乎也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它虽然周身散发着烈焰,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热度。 东皇携四子在等我,他见到我时,哈哈大笑说:“很好,你终于知道什么是北斗了。” “谢谢东皇助我!” 他摇摇头,显然情绪上还是很激动的,不管怎么样,在接二连三的相处之下,东皇在更多的时间扮演了长者的角色。 “你能够找回北斗剑气也是造化,可距离斩三尸还有距离,不过,斩三尸需要契机,闭门造成肯定不行,趁着天河冰床的特点,你可潜心修炼,直至能够对北斗驾驭到挥之如臂。” 他的嘱托很真诚,除了感谢以外,我觉得剩下能做的就是去为他报仇。 回首望向天空,南天门还立在那儿,大门紧闭,古朴沧桑的威严感震慑天地,虽然它已经有些腐锈,但气派仍就不减当年。 随着东皇下山,他声称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那里曾经是李远山练剑之所,蕴含北斗剑三万六千种变换,以及世间大道三千。 能不能够学会看造化,如若全部领略,可斩大罗金仙。 若是领略七成,可成为天地少有的强者。 但是,我的目标可是超过李远山啊,于是,我问他这些剑法与功法是谁留下的? 东皇淡淡的说:“李远山。” 第2081章 瀛洲云海 “什么!” 我当时就傻了,本来雄心万道光,一下子就被他闭了灯。 东皇说:“你也不用太沮丧,李远山乃是天地不出的奇才,慧根之强,曾被道尊认定为最有可能在后时代证道为圣人尊者,所以,道尊没有收他为弟子。” “不对啊,李远山叫道尊师傅啊。”我疑惑的反问。 “叫师傅,未见得是师傅,十二金仙由道尊亲自授业,李远山不同,虽然授业却不收徒,所以,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所以说,后世只有十二金仙,何曾有过十三金仙?” 听此说法,除了很震撼以外,也是真没想到李远山居然还有如此辉煌的过去。 我无奈道:“我能理解是东皇前辈你在安慰我么?” “你倒是可以那么理解,不过,你若是全都悟透,还是有可能超越他的,毕竟你们是前世今生,超越他就等于超越你自己。”他说。 我不知道东皇理解不理解一个考一百分与考九十九分学生的心里差距。 我与李远山现在就好像是摆着一个分界线,他是一百分,主要原因是试卷只有一百分。 而我考了九十九分,那就是实力只有这些。 但星爷说过,人都要有梦想,否则与咸鱼有什么分别? 待我义无反顾的跟着东皇离开,又在瀛洲仙山行走了好久,直到抵达云海之巅。 感觉这里很像是瀛洲山的尽头,不过,气浪滔滔,云海翻腾,虽然四周的景色很美,可是,到底要去哪看李远山留下的三万六千剑,以及三千大道法门。 问起东皇心中疑惑,他指着云海说:“就在云里。” “你意思是要我跳下去?你确定不会摔死我?”我担心的问。 东皇笑道:“自己领悟吧,我想你会知道方法的。” 很讨厌他这样自我感觉很高深的模样,但又能怎样?没办法,我改变不了人家,谁让他不仅仅拳头大,还是能与道尊交手的大能之人。 直到他走了以后,我也没提到过什么时候回凡间。 我心里虽然很期待这个结果,但又能怎样?如果他都认为我的实力不行,就算出去也是白扯。 最起码,我得与东皇差不多,或者有了自保之力。 为了不随随便便的送了人头,瀛洲仙山就是机会,一瞬一年,就算再来一千年,说到底也无非是睡一觉的功夫。 凝神静气,让内心变得平静,不再起任何的波澜。 渐渐的,我进入到了空灵的阶段,甚至三尸神在耳边低语都无法感染到我的情绪。 来到瀛洲仙山本是灵魂,既然皆为灵魂,又怎能以灵魂出壳? 内心不断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忽然间注意到了云海变幻。 没错,这里的云海不是一成不变,它每时每刻都在动。 看似无规律可寻,实际上却又有着一定之规。 圣人以星辰为棋,道尊更是可以众生棋。 李远山既然号称是在至尊之下的第一人,那以云海记录又有何不可? 这个念头虽然只是灵光一现,但我抓住了闪光点之后,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至于三千大道的意思,只是一个泛指的数量而已,而并非是只有三千。 这是来源于三在道教里是一个变化的数字,代表不确切的数,三千大道是只是一概称,表示法门很多,不可计数的意思,世间万物生灵都可以得道,万法皆为道法之一。 每人都有每人的道,条条通大道,终点都是天道。 所以说,不管是什么道,走到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真正的天道。 而如今道尊所做的事情,就是破坏天道! 依照东皇接二连三的行为分析,如今的天道不是天道,他便要我取而代之,以达到换天之后,肃清天地之间一切邪魔歪道。 自从在得到李远山传承之后,我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与他的意识有着多多少少的重叠,尤其在悟道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以至于会在潜移默化中去做出某些事情,直到做完了以后,我才会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李远山也曾经做过相同的事情。 渐渐的入定之后,三千大道,无限法门,仿佛都在云海之中有所变化。 而我的脑海里却看到云海之外的景色,那里是一片汪洋,无边无际,我好似在窥看整个世界的尽头,并且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样子。 起初我还会有一定的时间概念,渐渐的,什么也不知道,神识几乎完全涌入到了云端,渐渐找不到自己的所在,甚至无法感知到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云雾蒙蒙之中看到一个人影。 他虽然背着身子,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他就是李远山,背负的长剑与北斗剑相差不二,很快,对方的声音居然传入到了我的耳朵里。 “世间三千大道,唯有剑道最接近于天,剑法多变却由心而变,我留下历经劫难的心境变化,演化三万六千种变换之法,若是后人领略一万两千法,可傲视凡间无敌手,倘若领略两万四千法,自可傲视地府无人能敌,如若三万六千剑,可傲视三界,斩大罗金仙!” 在他的最后一句话说完,我就觉得眼前仿佛经历了一场开天辟地。 初春的生机盎然,夏日的朝气蓬勃,秋日的萧索孤寂,冬日凌冽杀意。 四季变换,再到岁月更迭,有人生,有人死,生生死死,轮回不灭。 原来三万六千剑指的是在佛门中泛指大千世界中,心魔交替,会产生三万六千种人心。 李远山的所留剑法,剑剑诛心,不破不立,破后而立!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果他不是我的前世,恐怕我也会被此等学识见解所折服。 如果没有天河冰床,就算到死也是无法窥看到瀛洲云海。 毕竟肉身是有时间的年限,否则等到我在瀛洲千年过,世间怕是早已沧海桑田。 潜下心来暗暗发誓,既然这里是他留下的,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拿回来! 第2082章 三重境界 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千变万化,我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持剑战天的英雄豪杰,但是,他却以失败而落幕。 静坐当场,感悟天地之道法。 以灵魂之身再分意念,给我的感觉很像传说中所谓的元婴,当然了,在这个莫名的境界里,北斗剑也开始变得更加顺手了! 一遍遍的看着云海之中舞剑的影子,我情不自禁的跟着学,而且,这一举一动是印刻在了我的灵魂。 说是去学,很多时候,由于彼此的相通,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李远山的三万六千剑真的就好似是印刷机一样不停的在我脑海里刻着。 当然了,一遍遍所需要的时间也是漫长的。 感悟三千大道,以纯阳为基础,演化三万六千剑,我觉得自己与李远山不一样的地方是他剑法中蕴含着一种冰冷,而我却在纯阳基础之上实行了阴阳相交。 有阴有阳,乃是万物生长之道,这样以来的话,三万六千剑不仅仅像是从前那样充满煞气,而是在冥冥之中还有着一丝生机,指的是万事不做绝。 反反复复中,也已经忘记了呼吸,当一遍遍领悟所有剑招后,我化身为剑,以一万两千身持剑同舞,在适应之后立刻换做两万四千剑,直到最后的三万六千剑法统统成功之后,当真有中恍然如梦的错觉。 缓缓的睁开眼,待脱离那份奇怪的境界之后,视线中所见的景象也有了一丝变化。 如果把以前的我比作彻头彻尾的小道士,那现在怕是亦僧亦道,当然了,我的僧不是烧香礼佛,祈求佛陀垂帘,带走西方极乐的佛。 而我修的是禅,即心即佛,人人皆可成佛,唯有看破自身宇宙,方可掌握无极之力。 达摩祖师是第一个看破此法的人,所以他说后世被称为佛。 而禅宗讲得三重境界,正是我刚刚所经历的境界,也是回首往昔,一步步走上来的境界之路。 第一重境界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第二重境界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第三重境界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初涉江湖是,怀揣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任何事物都只相信自己眼睛里所看到的,所以,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万事万物在我们的眼里都还原成本原,山就是山,水就是水,看到的就是实物,也不去深想,只活在当下便好。 然而,凡是总是在变化,如果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仅停留在表面,不去探究其中更深层次的奥义,也不去窥看宇宙玄机道理,更别提人生经历了了,那个时候,可就是会处处碰壁。 有了成长,自然要进入到了人生第二重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在虚伪的面具背后隐藏着太多的潜规则,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 就像高高在上的道尊,为始终都将视之为人生路上的指路灯,可实际上呢? 道尊也会入魔,天衰仍然会来。 视之为魔物的荒古异族,无非是一群被打的无家可归,无时无刻都在渴求能够回到曾经属于自己家乡的弃民。 谁是正,谁又是邪? 正与邪,渐渐的失去那条明显的分界线,甚至连一诚这样爱憎分明的高僧,也要以身度魔。 一切如雾里看花,似真似幻,似真还假,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所以,很迷茫,一直以来就迷茫我所生活的世界,它到底是真实的,还虚伪的? 渐渐的迷失方向,我也曾坠入魔道,丧失本心,丢到一切所谓的良知,内心中阴暗的一面,会变成饿狼,它凶巴巴的撕碎眼前一切屏障,无论善恶! 当然了,我很幸运,在人生最为迷茫的时候,开始不断的接触到山水背后的真相,迷惑、彷徨、痛苦与挣扎,它们就像是一层厚厚的灰尘,遮住我的本心,使我化身魔鬼,忘记初衷。 忘记了寻龙之路,忘记了诗雨之情,忘记了水洛莎依之痴,忘记了玲珑之诺,也忘记了友情,更忘记了责任。 站起身,我背部而立,北斗剑就仿佛一只听话的小狗。 虽然它没有化形,可在我的眼里,它不是剑,是朋友! 还好,我在沉沦迷失的世界里清醒了过来,找到初心,记起了初衷,有着爱恋人世间的一切美好,当然,也会愿意去坚守着一份美好而付出一生。 当我拿起剑,我就是人见人怕的北斗星君。 放下剑,田园牧歌,儿女绕膝,老酒好茶,慰籍半生。 所以说,当用心地去体会这个世界,对一切都多了一份理性与现实的思考,山不再是单纯意文上的山,水也不是单纯意义的水了。 而第三重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这是一种洞察世事后的反璞归真,我觉得我还有所欠缺,虽然授业九子学习四书五经,可还是无法达到真正的返璞归真。 也许是人生的经历还不足以积累到一定程度。 当然了,在静坐不断的反省的时候,对世事、对自己的追求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包括瀛洲仙山里的春意美景,可倒头来无非是“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剑在手也在侧,我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而在不断追求的同时,必然也需要放弃的是什么。 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只是眼前的这片山水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山水了。 就好似外界等着我的人不变,所做的事情也不会变,但天下间的格局怕是因此而改变! 我在山上,回头之时,看到了东皇携九子随行。 他笑了笑:“很好,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缩地成村,数百米的距离瞬间便到,此时此刻,万法归一,三千大道无非只有一个天道,而我所修剑道,也是最接近于天。 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谢谢东皇相助,否则大宝不会在短短的时间达到如此成就。” 他摇摇头:“一切无非只是水到渠成。” 越看他的眼神越不舒服,仿佛我在他眼里是那个曾经的故人。 所以,我特别严肃的嘱咐道:“那个,东皇你应该清楚,我不是李远山。” 第2083章 出瀛洲 “可你是北斗。”他指了指我手中的剑。 开什么国际玩笑,难道他是在这儿跟我俩打马虎眼呢? 我又说:“再说一遍啊,我不是李远山。” “他是北斗,你也是北斗,这就够了。” “你什么意思?”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是九幽临渊下的李远山,还是站立在此的张大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前世以消,今生再世,你既为前世又为今生。” 我被他说的有些糊涂,忙问:“你就说,我现在能不能出去?” “你随时可以离开,而且,只要有天河冰床在,同样也随时都可以回来。” “回来?算了。” “算了?” 他好像很不理解我为什么会直接拒绝一个如此逆天之法,其实,当听到他准许我离开后,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虽然说瀛洲仙山能够带来时间上的调整,拥有更多的机会去感悟天道。 但我的道,不是闭门造车,需要感悟人生百态,济世救人的道。 如若远居于神仙之地,忘却凡间苦恼,做一个太平神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 简而言之,醉生梦死的生活不适合我。 我笑道:“既然天下没人能杀我,我又干嘛回来?” 他说:“可是你杀不了道尊。” “如果留下,你能保我杀死道尊么?” “不能。” “那不就得了,既然不能成为杀了他的高手,那我干嘛还要在这里?道尊乃是无上神祇,所成大道需要机缘,不是光靠时间就能成功的。” 我话音刚落,他却长长的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疲惫的说:“你现在最需要的时间,因为已经快要来不及了。” “东皇前辈。” “什么?” 挥手握北斗剑,我变的无比从容与自信,又说:“既然都是修道之人,那应该看得透什么叫做天意不可违,如若一切都是天意,我们做什么都是白费,对了,你和我一起回去么?” “你可以带上九子,他们很厉害。” 我摇摇头:“等到九子成年以后,一起出山去找我吧,外界天乱,小孩子的样子是没有力气的。” “我们可以。” 荧惑与破军同时提出意见,想要跟我一同离开。 不过,我是没有答应,不是不带,而是时机未到。 “一瞬一年,什么时候长大成人,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我再次严肃的嘱托过后,九子神色特别沮丧,当然了,对于我而言,时间是很快的,可他们却不一定再修几百年。 但我问过东皇之后才得知,天河冰床可以让一瞬一年,如果是他们居住在瀛洲仙山,与传说中天上一日,日下一年没什么区别。 但一切都随缘吧,毕竟,当我可以牢牢掌握北斗剑的时候,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九重城! 一想起夏玲珑的样子,我心里有着一种激动感,可能天底下的每个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迫切想要去曾经跌倒过的地方爬起来,给那些让我感受过屈辱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而如今,我已经做到了! 眼前的视线有所变化,也能令我看到瀛洲仙山的本源所在,当然,我指的便是出口。 与东皇一同跳入到了云海之后,天地之间令我感受到了一种包裹感,很舒适,甚至有些令人忘记一切的烦恼。 与刚刚进来时所遭遇的感受,绝对的天差地别。 腾云驾雾,穿梭在云端之上,忽然间,我跃过了一座大山,并在眨眼之间有了一种沉重感觉。 猛然坐起身,东皇正坐在我的旁边。、 “醒了。” 有些眩晕感,就好似坐了很久的火车,全身疲惫,而所有经历的事情却又是那样的清晰,我情不自禁的问:“瀛洲仙山,是梦么?” “不是,你现在已经是北斗。” “那为什么我会感觉身子很沉?” “因为你没有斩下三尸,当然了,除了飞天遁地以外,在凡间也已足够,毕竟,天地法则还在,你无法超过道尊所设立的标杆。” “你的意思是之前的一切没用?” “当然有用,只是你还缺最后一步斩三尸,如果道尊降下真身来捉你,你肯定是跑不了。” “你的意思是还有法身?” 我很懂得举一反三,不过,刚睁眼睛的一盆凉水确实让我挺郁闷的,东皇告诉我,道尊的法身很多,都流传在三界六道,每一个法身都在修行,也为道尊提供对道的感悟与真谛。 不过,我很郁闷的只有一个,现在身体怎么办? 待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过后,东皇反问我:“二郎真君可有肉身?” 我摇摇头:“他们是神仙,哪里有。” “那不就得了,脱壳为仙,将肉身放置在此,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放心吧。”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安慰我,但细细琢磨的话,好像还真的是这个样子,大师兄当年为了阻拦夏玲珑,进而被迫脱壳为仙,今日看来,我也要走出这一步,毕竟,肉身的桎梏实在太多。 而三尸神也会随着灵魂而走,对我加以控制,使我无法达到东皇所说的那样飞天遁地。 他又说:“李远山本是北斗之气,所以学法速度很快,曾经修习三玄大洞真经,成就无上法身,不过,那本经书已经被道尊收回,若是有机会能够窥看,或许你也能找到成为尊者的奥义。” 我说:“先别说那些太远的事情,咱们就说现在,就说目前来看,如果我成仙,那对付二郎山他们那些人,怎么样?” 他笑道:“看来你是太小瞧李远山了,三万六千剑种剑变,世界虽然大,可能杀你人寥寥无几,别说二郎真君,就算是太乙真人来了,你也能全身而退,唯独记住一点,千万不要被道尊捉住,宁愿散魂,也绝不要被他捉住。” 我心里多少有点危机感,看来,还是不足以刺杀道尊,我问他,到底还该怎么做?或者说,留给我时间不多,到底还剩下多少时间? 第2084~2085章 成仙 “后天是十五,乃潮汐之日,天地一线之时,黄河水会发生逆流,天河龙门自此出现。” “那以前为什不开?” “以前是不到时机,如今时机已到了,天衰越来越强,天河龙门出世后,其他龙门也会有所感应,九鼎也将会再次出现世间,谁若得开天神斧,便有混沌造化之能,而夺走所有的龙骨,亦会带来传承归属。” 接着,东皇让我把在瀛洲仙山取回来的两枚龙眼吃了。 我摸了摸兜,还别说,龙眼竟然真的就裤兜里。 可两个拳头大小的珍珠,怎么吃?我很尴尬的问他,到底是清蒸还是炖了。 东皇特别淡定的伸出手:“拿来。” 我也没啥心眼子,会随意的把龙眼交到了他的手上,这个东西又大又沉,简直就像是两个石头做的大鹅蛋,唯独颜色是晶莹剔透,白中有黑,假如做成首饰,肯定会十分的漂亮。 东皇突然出手,而我处在毫无防备的阶段,甚至还掐着腰在旁边看热闹,谁知道他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我措手不及,并手疾眼快,连续把两个龙眼都给我塞进了嘴里。 妈了个鸡的,本来就是奇硬无比的石头,一下子竟然直接塞我嘴里两个,我当时就被噎的上不来气。 呼吸困难,而更操蛋的事情在后面。 两颗龙眼噎进了喉咙之后,我仿佛都能听见它们坠在胃里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火烧感,非常热,不一会我感觉好似吞了两个火球子。 疼的我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越滚越快,身上开始痒,刺入骨头里面的痒感,我只有倒在地上不断翻滚,拼命的挠,皮肤被挠烂了,里面浮现的却是鳞片。 东皇说:“龙眼为妖龙一身精华所在,玉帝用它来监察三界,现在你吃了龙眼,又有龙魂,二者有了契机,会渐渐趋化为妖龙,直到找回龙骨之后,这种感觉才会消失。” “你特么什么意思!我要一直疼?那还怎么找?” “当然有办法,成仙。” 虽然被他搞得别无选择,但我仍然不觉得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人家计划好的,东皇是一个拥有着信念的人,他的信念就是报复道尊当年带给他的屈辱。 而我,是他洗刷屈辱的必要人选。 在这样完全被动的局面下,我选择成仙,待灵魂脱离之后,看向自己的肉身就好似蚕宝宝似的,表面形成了薄膜,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多。 “这是怎么了?” “龙为鳞虫,自然要经过蜕变才可以,除非你找到龙骨,否则是拿不回肉身。” 我很苦恼,因为按照我的想法,龙骨是我打算留给华夏的,现在吃了龙眼,要想做回凡人就必须要有肉身。 我问道:“对了,神仙能娶媳妇么?” “神仙可以眷侣,凡人不行。”他说。 “什么意思?别跟我扯什么仙凡不能通婚,神仙和凡人怎么不行?牛郎织女,还有三圣母与刘彦昌,董永和七仙女,哪个不是人与神仙结合?” 我以为自己很占有了道理,大声质问起对方。 毕竟,我是要去找夏玲珑的,孩子都那么大了,也不能不管。 至于诗雨,唯有立庙后重塑魂魄,然而,哪怕重塑了魂魄之后,她也必须要经过投胎转世。 就算我现在肉身精气充足,怕也活不到他转世的那一天,当然了,人死之后是可以为神祇的。 我也会一直照料她,看着她成长。 但是,现在的张大宝是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穷小子翻身,去找拜金前女友打脸。 觉得自己现在走路都带风,一旦到了九重城下面,恐怕得边走边喊,让全世界都听到我的声音。 不过,东皇却说出一句让我无法反驳的话。 “你说的这些人都凡人娶仙女,可曾有神仙娶凡人?” 我一愣神,还别说,事情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纵观神话演义,好似并没有男神仙娶媳妇,当然了,西游记了的奎木狼不算,但最终不也是回到了仙界么。 神仙与女人没有凄美的爱情故事,反之小人物泡到玉皇大帝的儿子,却让人为此津津乐道。 看来,从神话时代开始就流行屌丝逆袭了。 说什么都晚了,我现在已经是神仙,属于独立的存在灵魂体,而北斗剑为神仙之剑,自然也可以轻易掌握。 “三天的时间,八方涌动,四海齐出,龙骨出世,天地万物中,但凡有本事的,都会前去尝试一下,就连四海龙王也会带他的龙子龙孙来,最迟明天下午,黄河会被封。” “怎么封?” “凡人退避,如果不退,是会死人的。” 我又问:“巫族也会来么?” “当然,开天神斧也是巫族神器,何况,他们与神仙是仇敌,凌霄宫企图引来血月三界,若是掌握了开天神斧,就算是天地混沌,也不会有事。” 他在向我嘱托过后,又说了一个我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九重城不会去参加。 “伏羲会放过这次机会?” 东皇感慨道:“单独掌握开天神斧也未见能破伏羲八卦,九重城的宗旨是守护华夏的根儿,在城内居住的人,都是舍弃信仰神灵,以自身为神灵,悬壶济世的高人。” 张三丰、王重阳、葛仙翁、这三位是我所知道的,原来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民间神灵留在九重城。 那里是华夏最后的净土,哪怕开天辟地之前,也要斩了九重城,否则是无法成功的。 三天的时间很紧迫,我们俩离开了天河冰床后,直奔十万大山。 而当入了群山之中以后,我算是看到了什么叫做牌面,就连在昆仑山求道的五大仙家都来了,蜀山大妖们更是规规矩矩的。 整个十万大山聚满了妖,而涂春娘、秦王、小金、大毛他们四个竟然成了座上宾。 在这些妖魔当中,的确干什么的都有,不过实力不敢恭维,我觉得除了蜀山镇压的那些大妖以外,也就五仙算是比较厉害的了。 小金亲切的跳在了我的旁边,我们俩叙旧的时候,群妖对东皇施行跪拜礼,片刻后,东皇大声说:“接受赐福的即日起,尔等与张大宝一同前往黄河,夺回妖族龙骨圣物!” 第2086章 万妖赐福 万妖跪拜,天地变色,周围明明群山环抱,可在隐约间看起来竟然有着几分龙椅的感觉。 原来,东皇选的地方是十万大山中唯一的龙穴。 从古到今,云贵一带就没有出过大一统的皇帝,也有风水师说过江西只要出了黑狗,龙脉才会问世。 可就当前来看,眼前作为十万中的王座,没有什么凡人所占,反倒是被妖皇当做了行宫,怪不得,不会出皇帝。 密密麻麻的妖魔跪拜之时,东皇太一开始他的赐福的仪式。 当他巨大的影子幻化在了半空中,不断的放大时,周身上下散发出的金芒,有着一种神圣之感。 而在场中除了小金始终不曾屈服以外,包括大毛在内,无数的妖魔整齐的跪下,煞气滔滔,缭绕在十万大山当中形成了一道屏障。 在一副山呼海应之间壮阔景象之中,使我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性。 三天,留给我的只有三天的时间! 东皇语气威严道:“妖生于天地,却又不容于天地,一生修行坎坷,除了要躲过五行风雷劫,亦有天道束缚压迫。” 足以见得,他这句话可真说到众妖的心坎里了。 不仅仅天威的震慑,还要受到无数自认为正道人士的追杀。 在无休止的侵扰之下,连泥人都三分火气,何况是野兽修行后的大妖了,这时候自然也难免有妖守不住本心,做出一些恶毒之事,在这样恶性循环之下,造成了善恶之间的对立。 所以,天下间的妖连活着就已经很难,更别提去修行。 在密密麻麻的妖魔跪地诉苦之际,东皇又说:“我赐福尔等,剔除恶筋,抽离凶骨,开悟心智,增长善芽,能行走于世而不被天威所慑,脱离六道轮回,开辟第七妖道,创立生死轮回,从此不必苟且偷生。” 众多大妖激动的样子,有的甚至感激涕零,还有掩面痛哭,简直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来了能说话算的大人撑腰。 东皇念诵完之后,随手一挥,大山内的升腾起了紫色雾气,上万妖皆被笼罩其中,而之前所有弥漫的煞气消失不见了。 待紫雾彻底升腾之后,十万大山之中的龙椅穴位被笼罩上了五色光。 东皇双手掐诀,自身分离出了一道法身坐在龙椅,天地都被为他的举动而变色,法身融入地脉。 东皇的声音淡淡的道:“自此之后,天下万妖可走此轮回之路。” 原来,东皇太一是打算为天下妖族开一道轮回。 六道分别为天道、人道、修罗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 妖族不属六道,当懂得修炼以后,获得超长的寿命却也需要被天地所排斥。 造成妖不敢行走于世,就算是刚成人形的妖,也同样不可以去劳作,只能做下九流低等人。 这时候也该轮到我去说话了,好歹也是作为阴曹地府中唯一的阎罗王。 二话不说,飞身跃起,因为成仙已经没有桎梏,若想现身,自可现身,就如同当年的大师兄那样。 闭目回想阴曹,阎罗法袍瞬间闪现,横立在虚空之上,我缓缓道:“吾乃阴司阎罗天子,特敕此令,自此之后阴曹将不在过问天下万妖。” 身穿黑色金蟒袍,这可是象征着阴曹地府中绝对的权利。 同样,天衰所导致的特点之下,我的话就是绝对的圣旨。 谁知我刚下了令以后,远远的山涧内,快速奔跑来了一伙人,为首那人正是判官崔名钰。 周遭阴兵相伴,就武文举、卢象升也跟着来了。 “阎王殿下!可总算是看到你了。” 一大批阴兵的到来吗,风马喧天,沙尘弥漫,阵势搞得就像是要打仗似的,格外震撼。 众多大妖们也是严阵以待,崔判官下马以后,急切道:“大人,可算是找到你了!” “怎么了?有话慢慢说。” 看他如此急切的样子,我心里也有点震惊,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慢慢说就来不及了,出事儿了!” 能让崔判官如此失态,我心里也是一沉,在追问下得知,他说有个人来找我!而且这个人很厉害,就连霸王都没能挡得住! 妈了个鸡的,难不成是仇家上门了? 但我倒是也没紧张,现在好歹也算是至尊下面的第一人,就算是天兵天将来了,也不需要像之前似的躲躲藏藏,北斗剑之下,连凌霄殿的数万守军都拦不住我,何况是天衰下的阴兵了。 所以,我大手一挥,告诉他们先不用慌张,咱们毕竟是客人,等东皇结束了再说。 崔判官脸憋得通红,几次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 我们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东皇继续赐福,他在为万妖洗涤了身子,成为不受因果牵涉的干净之人。 随后又找我去近前,将腰间的牌子解开,系在了我的身上,声称这是万妖令,乃号令万妖所用。 我特别惊讶他能送给我,毕竟,这可是象征着权威,算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啊。 他说:“你拿着吧,去黄河夺取回开天神斧,抢回龙骨,没点人手肯定不行。” “您不去么?” 他说的对,我的对手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根深蒂固的庞大势力。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天庭会去、巫族会去、凌霄宫会去、哪一个方不都大批人马? 东皇摇头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要找天尊?”我问。 “天尊还在控制天衰,他不会来的,但你要小心他降下的法身,至于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毕竟回来了那么久,也得见一见曾经的老朋友。” 能让东皇说出老朋友的人,可想而知,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之辈。 我问他,难道说在人间一直都有高手在隐藏么? 他笑道:“我的那些老朋友,你也见过。” “我也见过?” “雷火地狱。” 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想到东皇还知道我去雷火地狱的事情,但转念一想,大师兄也在镇妖塔,或许是他们两个有过交流也说不定。 第2088章 归阴曹 听他讲起了事情的经过时,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原来阿莲可以这样恐怖,虽然以前就知道他很厉害,但像现在这样的感受却是头一回。 因为,阿莲已经超乎所有人的认知。 听崔判官在后来打听后得知的,那天阴曹地府一切如常,谁也没有想到会被一位其貌不扬的女孩子所打破。 卢象升说,那天他在操练阴兵,武文举在招募阴差,整个地府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忙碌之相,霸王自从有虞姬以后,也变得不怎么暴戾,平日里躲在府里面秀恩爱。 把事情全权交给了卢象升与杨再兴打理。 而阿莲就是在那天入的黄泉路,据说她绑架了城隍爷,坐着一定轿子,并由阴差亲自抬着轿子。 到鬼门关时候,三生三世石还在。 城隍爷尴尬的与他讲解阴曹地府的事情,阿莲下了轿子,在三生三世上照了照,谁也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反正,看完了以后的阿莲很生气。 她挥手竟然把鬼门关的牌子给拆了。 又大声质问,谁是阴曹地府的掌管人? 阴差自然提了我的名字,阿莲摇头不信,可恰巧赶上卢象升的兵马过境,遇到了这一幕时,上前询问一二,待阴差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卢象升以为是某个民间的精灵,得道之后,想要来阴曹地府了结自己的因缘。 他挥手打发了手下上前把人赶走。 可那上前的阴兵态度不怎么好,几句话竟然得罪了阿莲。 听到这儿,我已经可以确定了,来的人就是阿莲,她没变,还是以前那个能动手尽量不吵吵,又不喜言谈,把事情装在心里的女孩儿。 我说:“她是不是没有杀过一个人。” “对,您夫人下手特别狠,可却又会在狠辣之间保留着一份余地,不取他人性命。” 武文举尴尬道:“话是怎么说,可活着比死还难受啊。” “他到底做了什么?”我问。 “不知道阴曹地府怎么能进来虫子,黑色的小甲虫,打都打不死,顺着身体只要有窟窿眼的地方就能钻进去,蚀骨挠心啊,简直生不如死。” “是啊,要不是他要我们几个来找阎王您,怕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是没看见霸王,被整的老惨了,堂堂大英雄,竟然给人家的嗷嗷直叫,甚至想自杀都没得自杀。” 三人七嘴八舌的聊起阿莲做的事情,每一次说起,我都会特别肯定,就是她! 试问天底下谁也找不到这么一位有个性的女人。 武文举叹息道:“大人啊,我们从南到北,从动到西,四个山神都打听了一遍,您要再不回去,咱们阴曹地府可就真彻底的完了。“ 崔判官说:“大人,以夫人的实力,带去黄河龙门绝对没问题,您快点回去把人带走,永远别回来,真的。” 我还是很不理解,阿莲古怪归古怪,但真的这么可怕么? 待我将问题刚一说出口,他们几个同时点头,那眼神里的期待,就好似小媳妇盼男人。 结果,正当打算回阴间路的时候,秦王突然说:“大宝,我在十万大山里,突然间想到了一点事情要去处理。” “什么?西安的宝藏么?” “那个是我骗你的。” 我耸耸肩,原本依秦王的性格,能说出一句实话才怪呢。 但如今我在看他眼神里的坚定时,心里也有一些触动,难道说他记起了什么? “他说,我有一样宝贝,忘记在了某个地方,它在呼唤我。” “日行一善的原则不要忘了,一路顺风。” 不论人鬼,相遇就是缘分,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可当缘分散了,留也留不下来。 地藏菩萨说过,来到凡间的秦王会带给我很大的机缘,也许现在正应了他说的话吧。 与他来了一个拥抱,不管如何,大家还是有过一段相识的日子。 直到秦王头也不回的离开,涂春娘又上前说:“大宝,我想去找姑妈他们。” “也好,等我处理完了黄河龙门,会将救大师在镇妖塔内救出来,你放心吧,这事儿我做主,会让他娶你为妻!。”我说。 “姻缘的事情强求不得,但我相信胡宗炎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她的语气格外坚定,但坦白的说起,就连我也不敢确定大师兄能否在洗剑池久居,当然了,他说过蜀山不会让他死。 涂春娘也在出山后与我分道扬镳,当然了, 在当前时代之下,也许只有紫云斋对他而言是安全的。 不知道铁牛怎么样了? 我多少有点想那个钦天监,毕竟在十几年来所有经历的事情,都与星斗窥命息息相关,甚至给我的柑橘额,那本书就像是为我一个人所准备的。 现在已经成仙,天下虽大,但一切都可去得。 随着二人的离开,队伍变得缩小,只剩下飞廉与旱魃,而当大毛确定东皇已经走远,竟然再次恢复嚣张的气质。 在这种情绪之下,大毛再次给了我那种曾经的熟悉感。 我摸了摸它的耳朵,没想到,走来走去十几年,现在身边竟然只剩下了一头驴。 飞廉是巫族之人,他指望我去用巫族的种子唤醒潜藏在世间上的那些大巫,旱魃则是一个交际恐惧症,离开了熟悉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去干嘛。 我们找到了阴间路时,我问他们俩能不能去? 飞廉倒是可以,但旱魃却不行,毕竟他是没有魂的,如今也不过是有七魄在身。 在留下他与大毛作伴后,飞廉跟着我一路入了阴曹地府。 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阴兵,刚入鬼门关,就发现了地府变故。 鬼门关已经没有了任何守卫,而且押送阴魂的阴差却也不见了,所有的过往幽魂整整齐齐的去战排,他们按照顺序走入到阴曹地府,甚至连一个插队的都没有。 见到我们的大批人马,那些阴魂不由驻足,很快,人群中竟然有人嚎啕大哭。 “阎罗大人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是怎么了?”我奇怪的问。 崔判官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夫人的脾气不太好。” 我想解释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可看崔判官的眼神就知道说了也白说,不过听他讲起来阿莲所做的事情,的确脾气很暴躁。 第2087章 阿莲寻夫 但想起了曾经雷火地狱所经历的过往,那里的确生活着一群奇怪的人,而不仅仅是雷火地狱,还有其他隐藏在人间的八大地狱。 “东皇要去八大地狱?” “没错。” “那里的人到底是谁?” “你觉得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天庭是谁说的算?” “这个我当然知道,是伏羲说的,最早是女娲造人,由伏羲开智,他们才是最初的传说,至于道尊,曾经还与伏羲学过八卦。” 等把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的说出之后,他却摇摇头。 “难道不是么?”我惊讶的问。 他说:“这天下的传承,也是一代代的交替而来的,女娲、轩辕、帝俊、大禹、玉帝、而在八大地狱的人,就是轩辕时期的神将,他们被困八大地狱不得而出。但如今天衰已经越来越近了,万法寂灭如空,八大地狱自然会失去镇压,我也是时候去见见他们了。” 真没想到天底下竟然真的有轩辕时期的神族,而且还留在凡间。 但震撼却远不止于此,万妖令若开,万妖必须立即赶到追随,这是王者的象征,在交代完了一些事情之后,东皇离开了。 至于崔判官讲到那位来找我的人,更是让我又兴奋又害怕! 因为,他说来的人竟然叫阿莲! 我觉得很震撼,阿莲不是去世了么?接连向崔判官确定,怀疑是不是遇到有人冒充。 ”阎王大人,不是我疯了就是你疯了,冒充的吧?这个阿莲到底是干嘛的?你把人家怎么招了?” 我一脸懵逼看着他们几个,武文举和卢象升两个人的表情格外尴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还有,阿莲怎么来了?她不是自四海之眼回到八玄幽都了么?” ”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是八玄幽都的人。”崔判官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果然是你惹得感情债,唉,真是不省心,快点回去,我已经帮你把人稳住了,再晚,怕是真的控制不住局势。” 首先,我也没把阿莲怎么招。 其次,八玄幽都处在世界的背面,虽然大师兄曾想要破坏四极之柱,把八玄幽都的人拉进来,但他并没有成功! 虽然心里种种的疑惑,心里还是有些忍不住的感慨,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啊? 事不宜迟,我赶忙在第一时间找到东皇请辞。 他说:”你要谨记在心,三日后,黄河水逆流,天河龙门出世,龙骨便在黄河之下,你已经吃了龙眼,身体内亦有龙魂,要是再夺不走龙骨,倒真不如去死了。” 在东皇说了一大堆的讽刺话后,他转身离开了十万大山。 然而,我的耳边却一直回荡着他所说的话语:“拥有万妖令,你将是天下所有的妖族王者也是代表我成为妖皇,万妖令出,天下妖魔不敢不从,举令之时,自会有群妖来助。” 他就这样走了,也带走了大山所有的光彩,不过东皇太一所留下的,却是从今以后六道轮回多出一道,自此妖族有了容身之地。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这是我发自内心的,如果没有东皇太一的鼎力相助,如果没有天和冰床内的300年悟道,恐怕我到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修行者而已。 他对我恩同再造,成就了李远山与我前世今生的相容,也有了与天地争霸的实力。 在他走之后,包括蜀山镇妖塔内所见到的妖魔们也纷纷围了过来。 其中旱魃更是一脸谄媚之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与大毛在一起呆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受到了同化。 东皇倒是将大毛给我留了下来,这一次我面对蜀山的群妖大声说道:“3日之后,诸位同道,与我共赴黄河之下,龙门口静候天河龙门出世。” “谨遵妖皇法旨!” 看的出他们从心眼里根本就不服我,但是这都不要紧,谁让东皇太一的威严太高了呢。 在上万妖魔,数千阴兵共同的注视之下,缩地成寸的速度到了龙椅近前,北斗剑出鞘,漆黑如墨的剑身所散发出凌冽的气息,仿佛盖过了日月星辰,在十万大山弥漫的瘴气之间,无疑是最为耀眼的一颗星。 我说:“东皇为你等开辟轮回之路,但倘若亡灵归处,必然荆棘密布,本尊今日为你等斩除一切业障!” 东北方向挥出一剑,刹那之间,风云变幻。 大山虽无任何波澜,可北斗剑乃是主万物杀伐之剑,沿途留下的北斗杀会帮助妖族魂魄回归,不会受到邪魔外道擅拘妖魂。 这一举动不仅仅吓坏了群妖,就连崔判官也是张大了嘴。 “妖皇万岁!” 不论曾经相识的五仙,还是在镇妖塔接触过的大巫飞廉,这惊天一剑,的确是震慑住了所有的人。 这便是我所想要的结果,再次下令三天之后集合去黄河禹门,待北斗归鞘之后,内心豪情万丈,原来这才是神仙的力量! 交代完了该交代的事情,我骑着大毛,领着飞廉、小金、涂春娘、秦王几人离开。 在其中的旱魃也要相随,他竟然说一个人去外界,会很没有安全感。 而只有三天的时间,像他这样行走不便的妖,的确是比较麻烦,我领着一大堆的人上路,自然不差他一个。 告别妖皇,离开十万大山之后,我迫不及待的追问起阿莲的事情。 崔判官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阿莲是来寻夫的,所找的人竟然是我! 谁也不知道一个女人是怎么进的阴曹地府,最为可怕的是阿莲很厉害,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崔判官用简单的一句话概括,这个女人搅了地府,不论是霸王,还是十大鬼将,都被她折磨到卧床不起。 主要手段是她善用一种虫子,可以伤害阴魂本身,而且她善用毒,就连鬼魂也难逃毒害。 进了阴曹,阿莲找到判官说要救回张大宝。 判官说我是阎罗,阿莲的意思,阎罗也是死人,所以,必须给复活才可以。 双方就这样一言一语解释的途中,谁知阿莲竟然不讲道理,率先主动发难,一个人大闹了阴曹地府。 第2089章 末法之变 阿莲到了阴曹地府以后,始终认为大家在欺骗她,非要找到我,就开始四处找人,但是找来找去,又问过很多的幽魂,终于确定我现在的确已经身为阎罗。 她为了找到我,便让所有阴差统统上阳间。 可阴差一旦全部离开,那阴曹地府的秩序该怎么办? 大家对阿莲又惧又怕,最主要的是她根本就不讲道理,谁要是不听她的指挥,挥手之间便能叫你生不如死。 但阿莲的心眼儿很好,她为了不使阴曹地府乱掉,竟然在鬼门关四周放下法虫,若是有鬼魂逃跑,自然会受到伤害,导致但凡来到阴曹的阴魂们,各个都老老实实的排队,谁也不敢乱走一步。 当初有几个不信邪的打算逃,被法虫所伤,直到现在还在被折磨着,每每经过他们身边都要听到凄惨哀嚎,哪里还有阴魂敢跑。 我心里一阵汗颜,阿莲除了不伤人性命以外,简直就是一个恶毒的女魔头。 跟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进了鬼城,走向阎罗殿的时候,青石板路两侧各有判官阴司,大家左右踌躇就像是有什么大事,而且,我还看到各路土地、城隍、四大山神也来了。 土地爷是福德正神,也是民间最多的神祇,今天来的规模可以说空前绝后了,阎罗殿前的空地少说也得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可今天却显得是格外拥挤。 当众人看见我的车马经过,立刻有人兴奋道:“阎王大人终于回来了!” 山呼海应,诸多神祇赶忙行李。 瞧模样像是大家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儿了,问起崔判官,竟然连他也不知道,好似事情就是刚刚发生在不久以前。 “大事不好了,大人。”陆之年上前慌忙道。 “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魏征、钟馗接连到了近前,四大判官围在四周,由陆之年讲起了事情原由。 各路土地接到上天檄文,交代他们将是人员户簿统统交由天庭,并且会由明日开始,天兵天将巡视凡间,收回人员籍贯,善者入黄册,恶者入黑册。 我疑惑道:“上交檄文是为了干什么?” 崔判官沉思片刻后说:“一旦户簿上交,阴曹将不能过问凡人吉凶。” “生死簿?” 崔判官叹息道:“生死簿只能定寿命,细微的小事还需要由福德正神记录,再交由判官审阅,定下罪孽之后,以因果之法偿还生前所欠下的孽债,所以说,一旦土地爷失业,人间就会乱套了。” 我心里有些沉思,天庭这么个做法是要为了万物混沌而准备么? 天衰也是在佛法中说到的最后三千年时期,如若万物混沌,将会一切重来。 但是,天地原本还给着人类喘息的时间,如果没有道尊入魔,那么会在阴阳法道逐渐改变的时候,将宇宙九天三界万物生命进入一个新时期的开始。 在这期间里,属于阴阳错乱,因果无根时期的开始。 如若想要平安度过天衰,是需要人们用善心的法道去修正自己的命运,同样需要用佛法、道法的功德和人心善德栽下自己的生命之根。 末法之年,每个人的因果命运和修行的慧根,都在功德的法道中循环和改变。 命运的生成和生命的再现,也是阴阳的转变,同样是因果业力和命运相连的对错与善恶的起点。 在天衰来临之前的末法之年,若想挺过去,需要每个人在自己的心道中去栽下善根和善道,种下自己生命中的善因善果,只有善因的积累,才会令苟延残喘的天地之间焕发生机,也会给自己的命运带来好转。 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今天的因明天的果,现在的因以后的果。 所有人生的命运与天衰息息相关,更多是在于今天的对错和善恶,以此来决定未来的命运是好是坏。 在佛门中常说,如果前世的因好,今生就会无业力和灾难,如果前世的因不好,今生就会有业力和灾难。 因果业力所爆发的命运关口、坎劫、灾难,都会给今生带来各种损伤和失败。 所以说,天衰是以人衰为开始,世人欲望滋生,被魔侵入神智,自私自利,破坏善因,大肆破坏的周围环境的同时,引来地衰。 灵气枯竭,世上再无法诞生修行者,魔鬼当道,妖魔横行,衣冠禽兽比比皆是。 随之最后才是天衰,然而,世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入到了最后的阶段,在这个时期已经不单单人衰、地衰那么简单,因为天衰代表着因果崩溃,万物没有规则。 就好似我闯入南天门所见到的景象那般,神仙行若木偶,天空塌陷,诸仙挖空心思想要回到凡间,以求保证最后的净土。 但当一切归于混沌之后,这相当于大寂灭时代。 推倒重来,谁占了龙骨,谁就是华夏传承。 谁占了开天神斧就能占据天庭,所以说,这更像是一个三分天下的年代。 这一次,天庭守回凡间户籍,难道说是在选人? 选一些可以幸存下来的人,亦或者说,选愿意接受天庭,愿意供奉天庭的百姓。 跳过土地爷,不经阴曹地府的结果只有一个,我猜测他们想要换一个阴曹。 也就是说,这些人似乎是想要跳过我,而始终不曾出世的其余九殿阎罗,怕是在等待天庭的调遣。 深吸了口气,我问:“户簿都上交了么?” 陆判说:“有一部土地已经听从天庭上缴,还有一部分没有照做,来的这些人就是,想要听听大人是什么打算?” 我问他们,就今天为止,已经有多少人上交过户簿? 魏征声称已经全部统计,共有三分之二的人数上交,毕竟,这天下还是天庭说的算,天兵天将巡视的时候,没有一人胆敢不从。 没有被全收走就行,否则天庭掌握全部,灾难将会越来越近,凡人的命运也再次成为猪马牛羊般不能自主。 但如果不交,万一天庭不缺这些人,灾难来临,他们岂不是必死无疑。 正在两难之时,崔判官给了一个建议。 他说:“阎王大人,既然是天庭打算收户籍,十有八九是为了争夺香火信念,下官觉得不如派日游夜游二神,游走凡间托梦,说阴曹地府大赦亡魂,需要供奉大人神像,则一切枉死、横死、冤死、以故之人可以投胎转世,生人亦可种下善根,益寿延年,这样的话,就算是天庭带走户簿,也说的不算。” 第2090章 点将 “当真可行?” “也可试一试,毕竟在天衰之下,神仙会受到很强的压制,导致咱们幽冥阴曹倒是也能够说的上话。” 钟馗、魏征、陆之年三人同时震惊的问崔判官,这么做岂不是想要与天庭争夺香火传承。 崔判官说:“没错,既然天衰来临没有规则,我觉得支持阎王大人夺走传承,令人心向善,这样或许可以延缓天衰。” 他们不知道,其实最大的黑手是已经入魔后的道尊,当然了,在场中的每一个人与高高在上的神仙相比,都是十分渺小的小人物。 然而,可就算是小人物,也一样不想天衰真的就此来临。 魏征担心道:“从前需要有五方鬼帝共同下令,才能以阴曹入梦,让一部分的凡人受到启示。” 是时候做个了结了,我深吸了口气说:“我要再封五方鬼帝!” “大人的意思是?”四人问。 “卫河龙王已经被本王敕封为东方鬼帝,还缺西南北三方,一会儿召集阴曹部众,再封鬼帝!” 这是最后的七十二小时,一旦抢走开天神斧,三月无法齐出,万物不能归于混沌。 一旦抢走龙骨,华夏传承将在我手,在他们没有抢回去之前,天衰仍然不会到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从来没有过像如今这样的重担,倘若我成功了,凡人将会再次拥有三千年的机会,如若民智大开,齐心向善,天衰自此消失也说不定。 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了一遍,未等大家前去忙碌,忽然,阎罗殿的门开了,一身素衣,小眼睛,塌鼻梁,看不出所谓的身材曲线,她就像是扔在了人群里找不到的人。 “参见夫人!” 整个大广场也有不少人呢,不约而同的一嗓子,可以说是格外雷动。 至于阿莲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太小了的缘故,看不出她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我尴尬的笑笑,彼此对视,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与阿莲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有太多的梳理不清。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那天她丧失心跳的事情。 阿莲与我没有夫妻之实,却利用某种手段种下因果,以婴灵入腹,诞生孩童。 虽然很诡异,但自古以来神话传说中的伟人都是没有爹的,尤其孙悟空更厉害,没爹没妈。 阿莲被神秘人带走以后,十几年的时间,我才知道那个地方叫八玄幽都。 对视半晌,她主动开口道:“你怎么还不回家,都几点了。” “夫人放心,阎王大人一会儿就走。” 一大堆人陪着笑脸:“是啊是啊,等召开完了大会以后,大人就随您回家吃饭。” 我尴尬的笑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也没有必要去解释了。 遣散了人群,告诉土地爷,如果天庭来收户簿,那就交给他们,毕竟,真正的胜负抉择靠的可不是户籍。 随后,我与阿莲一起回了阎罗殿。 她始终不曾说话,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后,安静的好像古代大户人家里的丫鬟。 坐在椅上之时,很无奈的是阎罗殿没有会客用的椅子,望着熟悉的人,我情不自禁的感慨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嗯。” “对了,你怎么回来的。” “嗯。” “阿莲,我记得你那次不是出事儿了么?” “嗯。” “能见到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嗯。” 就这样几句简单对话,我终于被她搞到无语,想想她曾经宁愿装哑巴,也不愿意说话的特点,这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嗯,的确还是熟悉的感觉。 判官们去召集阴司所有的人马,时间怕是也得等一小会儿,我与阿莲独处的时候,开始问她都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说:“八玄幽都的人来了?” 她摇摇头:“没有。” “你是怎么过来的?” “坐船。” “你知道现在天衰了么?” “知道。” “那你回来干嘛?” 问到这句话的时候,阿莲不再回答,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那眼神盯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她缓缓的说:“我知道有人要欺负你,所以我来了,走吧,回家吃饭。” 在京城时候共同相处的岁月里,也是一段我在十几年来少有的安逸,虽然短暂,可却无法遗忘,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感慨道:“我已经是神仙了。” 她认真道:“神仙也要吃饭。” 看着她的眼神,我想不到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耸耸肩道:“那好吧,那等我处理完了的。” 她还如在草堂时候那般,不多言语,充当着陪伴者的角色,然而,一种莫名的情愫却让我不得不去回避,毕竟,男女之间有纯友谊么?有么…,我不知道。 等待的时候,捎带处理了一些阳间的善恶。 当然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处理公务,因为一旦土地爷交权,阴曹地府将无权过问人间善恶,甚至丧失惩戒之职,阎罗王也就成了虚职而已。 或许,就此以后地狱自此空荡,甚至令我戏谑的想到,如果不是因为忘川河的缘故,地藏王菩萨岂不是要成佛了? 将善者救赎,该增寿增寿,该减福减福。 抻了个懒腰,阿莲很自然的上前,依旧当年那般为我揉了揉肩膀。 其实我不累,只不过源自于习惯而已,或者她也保留着曾经的习惯吧。 崔判官进入到了阎罗殿,他鞠躬道:“大人,人已经齐了,都在酆都城外。” 缓缓的脱下金蟒袍时,崔判官还惊讶的问我干什么? 我说:“从此以后,再无阎罗,有的只是我张大宝,那我为什么要穿金蟒袍?” 崔判官会意的点点头,嘱咐道:“大人宅心仁厚,与包大人一样,都是为天下百姓考虑的好官。” “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金蟒为金龙之子,寓意着底人一等,而天上的玉帝所穿,也与人间帝王相同。 从明日开始,阴差将不具备捉拿阴魂的职责,土地没有记录善恶的本事,灶王爷也无法安居在每户人家里。 日游夜游虽能监察,可天兵天将又怎能允许? 这一切都是在为了天地混沌做准备,既然混沌是无阴无阳,那阴间又岂能保留? 我想,在场中所有的人也已经看透了事情本质,所以大家才会齐心协力。 当我站在城墙上时,无尽阴魂弥漫,也将阴间血日的光辉所掩盖,面对人群山呼海啸般的跪拜之时,心中也不由豪情万丈。 第2091章 禹门 天庭的收回权利的事情,算是彻底让阴曹地府就此独立。 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毕竟,这世道上本来就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神仙与凡人都一样,有着自己的欲望,当然了,他们的欲望会更加的高涨而已。 我站在酆都城的城墙旁,身旁有四大判官相随,就连鬼将霸王也在城下,他们当中有浩浩荡荡的阴兵,也有整齐的队列的阴差。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点将,尘世间的事情需要一个了断,在战场战斗中没有对错。 如若看的清,看的透,道尊的入魔,更像是一种惩戒。 时至今日,我才了解李远山所要拼命所要守护的是什么。 是喜怒哀乐,是悲欢离合,是爱恨情仇,也是埋葬心底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入与热爱,毕竟道尊是神,他代表着的就是天道。 记得在清静经中写道: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 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在我点兵封鬼帝的时候,心底上有一种感觉,或许道尊不是入魔,而入道,入了真正的道。 面对万千是阴曹兵马,我大声说道:“吾为阎罗,乃天下之间唯一阎罗,阴曹地府,幽冥鬼蜮,掌握罪福因果,施报应与凡人,而今天衰在即,万法寂灭,无道无常,阴神兵马,难有容身之地,凡妖百族,亦无容身之所,今本王代天行法,遮蔽血日苍穹,敕封五方鬼帝,统领阴曹兵马。” 话音落下之时,无边无际的兵将,阵阵大吼。 望着茫茫人群,当真是“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在大声喊道:“今敕封龙王卫河为东方鬼帝,掌幽冥水族,统领凡间一切水域,溺亡者魂,皆由东方鬼帝所管辖,居黄河水域。令封白龙王白伍为长江鬼帝。” 这是我在之后自己加上去的,要说没私心,我连自己都不会相信,虽然白伍还在随娥皇女英修行,但是,他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出来的,更何况,我封的只是阴神,算是为他增加香火功德。 随后,我又继续敕封喊道:“敕封霸王为南方鬼帝,统辖长江以南,但凡凶鬼、恶灵、不善之神,皆由鬼帝所辖,承载南方凡人香火,受命于天!” “谢阎王!” “敕封杨再兴为西方鬼帝,统辖西北十六州,掌管凶鬼恶灵!” “敕封武文举为中央鬼帝,统辖阴兵鬼将。” “敕封卢象升为北方鬼帝,北土疆域,并以山神之名,镇守山精鬼怪!” 随着人群纷纷领命过后,我深吸了口气,没错,五方鬼帝皆由我所敕封,所以,现在的我,就是阴曹地府唯一的阴神,也是当之无愧的阎罗。 甚至,我觉得阎罗二字已经有点过时了,毕竟,我也算是新的神灵团体,为此,我在脑海里想着到底该叫什么,后来灵机一动,既然我曾经是在阴曹地府中担任阴司,那自然要与阴司有关。 我大声说:“从今往后,本王不再是阎罗王之名,将以阴司大帝,再都主掌幽冥!” 也许,我是唯一一个在地藏王不归,鬼帝入魔被抓后,能够敕封鬼帝的阎罗王。 辞旧迎新,要面对后天的中原大战,就得有一个新的气象,哪怕算是为自己谋取一个吉祥,也得这么做。 崔判官随后上前,他宣读了阴司条例,又有魏征阐述当前的局势,再由陆判宣读律令,后由钟馗率领小鬼上界,令天下凡人夜梦阴司大帝。 在将阴曹地府的事情处理也差不多了,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毕竟,阳间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去完成。 阴间仍然由崔判官做主,中原大战是与神灵的战争,阴曹地府自然会被压制,可聊胜于无。 再者霸王实力很强,关于排兵布阵的事情,我便没有再继续操心过。 而是与阿莲一起回往凡间。 在路上,阿莲说:“你要干什么去?” 我说:“为了理想。” “是不是有人要欺负你?”他又问。 欺负?我想了想,又鬼使神差的点点头,接着笑道:“曾经是,现在倒也该我去欺负欺负他们了。” “我在京城等你,早点回来。” 阿莲没有再多言问过一句多余的话,她很恬淡,甚至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望着她缓缓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涌起了一丝感动。 一直以来我都替别人家着想,当突然有个人为我着想的时候,那种感觉还是很棒的。 以神仙之躯穿梭幽冥两界,待重新与大毛旱魃、飞廉汇合的时候,他们三个围在一圈,一边吃一边聊天,尤其飞廉抱着一壶酒,对大毛开始回想当年自己是怎么怎么的厉害。 当然了,这些话对一头驴来讲,不如它面前的酒壶重要。 见到我回来,他们三个不约而同的打了个饱嗝。 “回,回来了!” “我们要去办事,少喝点酒。” “对了,大祭司,咱们什么时候去唤醒神族啊。”飞廉说。 “唤醒?还是先与其他的神族汇合再说。” 我倒是真没打算帮助他们,荒古异族的破坏性巨大,哪怕是度过了天衰,他们若不沉睡,一切还会再次重来。 只好暂时以比较忙为由搪塞了过去。 骑着毛驴,我们开始赶路,用了一天的时间抵达了禹门不远处,那天阴气沉沉,路面湿滑,显然是在刚刚不久之前下了一场大雨。 继续前行的时候,却发现没有路了! 怕是天河龙门即将出世,也不便凡人上前去凑热闹。 我倒是没当回事,继续向前走上,突然有一位老头叫住了我。 “小伙子,你没看见山塌了么?多危险啊,快回来。” 那老头背着竹篓,显得非常着急,我们刚想快点入山,那老头竟然跑了过来,拦住道:“快别进去了,前几天两条龙打架,把山都打塌了,你们年纪轻轻的要爱惜生命,否则要是进去,肯定活不了!” 第2092章 赤帝龙王 我心里颇为诧异,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两条龙打架能够让老百姓瞧见? 我说:“大爷,你就知道在这儿胡说八道,还两条龙打架?你以为是四脚蛇呢?” “你还别不信,小伙子,我可是为了你好啊,昨天连部队都进山了,谁知道他们前脚进去,大山后脚就塌了,现在路已经封上了,看你年纪轻轻的,别再出点什么事儿,对不起父母。” “大爷,您说谎话也得有个度,要真是有龙,方圆百里还不得禁止入内啊。” 我现在是故意气他的,只有这样了解的消息才能更全面一些。 “这不还没来人呢么!” “啥!您来了,部队还没来?” 老头说:“也不知道咋啦,飞机到了这边就迷路,汽车开不进来,我是自幼在这边长大,当然知道路了,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开始是有驻扎,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士兵都进山了。” “你的意思是没人管了?” “谁知道呢,反正有村民惦记着寻宝,前村的王老二,轻度脑血栓上山溜达,捡了一块儿龙鳞,回到家他媳妇就给炖汤了,结果,王老二多年的脑血栓好了,现在记忆力还强,不仅仅连三字经都背的下来,肾还好,到晚上就在炕上忙活,他媳妇叫的全村都听得见。” 老头说的很激动,听他的意思,也是来山上寻宝的。 龙?这么来看,还真的有两条龙再打架。 部队都来了人,十有八九问题错不了。 “老大爷,龙鳞这个东西,不是凡人能承受住的,如果是真货,那王老二活不过一周就得脑溢血而死。” “不能啊,今天是第七天。” “那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这种东西,不是凡人能用的,走吧。” 一步踏空,身体闪烁到光芒便已经到了山顶。 给那老头看傻了眼,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喊神仙。 旱魃、飞廉片刻后也已经追了上来,望着滚滚黄河水,这里是禹门口的另外一端,大山林立,此地正好远离了人群。 淡淡的瘴气弥漫,就连我的视线也受了阻碍。 我闭目之后,以神识搜寻,隐隐之中感觉到了不远处的山头上有人,不对,好像不仅仅是一个人,而且他们给我的感觉就不是凡人能有的。 现在我也是神仙中人,种种感官不能同日而语。 “飞廉,旱魃,你们两个去黄河两侧,一左一右镇守两侧待命。” 他们俩在领命后,转身离开,眨眼间便分列两侧,旱魃独特的煞气与飞廉的九黎族巫气,使得山中变得格外昏暗。 山出云雾之巅,黄河之水滚滚而来,我腾云而起,奔着感知前往了那座大山顶峰。 在赶到之前,忽然间,一股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想到那四条老泥鳅居然去请帮手了!” 声音狂傲,待我分开层层云雾之时,一只大手迎面抓来,距离越近,大手便越来越大,狰狞的五指渐渐清晰展现,那不正是龙爪么! 我挥手化太极阻截对方,热浪自空中燃起,白色雾气成为赤红色的火烧云,而那云朵围在我的周围,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形成汹涌大火。 “龙?控火?” 能在世间如此随意操控火焰,显然是得道后火龙?他之前骂四个老泥鳅,难不成说的四海龙王? 这世间能够与四海龙王交手不落下风的,怕是只有五帝龙王中的南方赤龙王! “赤帝龙王!”我惊呼道。 “认出本王也已经晚了,杀了你,就当给那四条泥鳅的教训! 烈火焚天,竟然有着几分快要侵蚀我的势头,力道迅猛,就算已经呈现,也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炽热感。 火烧云形成了旋涡,而我所处的就是烈焰中心。 在道书《龙王品》记载五帝龙王。 东方青帝青龙王、南方赤帝赤龙王、西方白帝白龙王、北方黑帝黑龙王、中央黄帝黄龙王。 四海龙王则是东海龙王敖广为大,其次是南海龙王敖钦、北海龙王敖顺、西海龙王敖闰。 龙王爷可不是偏神,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天庭正神。其实在天地之间的龙王有很多,那本叫《龙王品》中还列有54个龙王名,大概像是日月龙王,星宿龙王,天宫龙王,目罗龙王,天人龙王,五岳龙王,山川龙王,井灶龙王,金银龙王,珍宝龙王,衣食龙王,官职龙王,国土龙王,州县龙王等等。 当然了,这里面最厉害的还要属五帝龙王与四海龙王。 原本双方都是正神,可今天却像是有什么生死大仇。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白伍,我二哥就是白帝龙王! 被烈焰包裹的时候,我双手掐印,以北斗之法,隔绝天地煞气,沟通体内寰宇,再将对方的火气统统震散。 天地归于平静,大雾散开,一位满头红发,留着大胡子的中年人站在面前,特别惊讶道:“你是二郎真君?不对啊,二郎神不是三只眼么?” 我迫不及待的问道:“白伍在哪?” “你认识白龙王?”他诧异的问。 “我叫张大宝。” “啥!你就是张大宝?” 我很茫然环顾四周,问他:“这里还有别人么?” 赤地龙王性格火爆豪爽,刚刚还动手拼杀,人家听说我的名字,张开口吞了四周火焰,又说:“这事情闹的,差点自家人打了自家人,大宝,白龙王是入五帝庙,按照年岁,他是我们老幺,我是老四。” 瞧他大眼珠子上翻,鼻孔上扬的样子,我立刻就明白了,他还是因为我俩刚刚动手的事情而多少有点下不来台,想要在辈分上面找找场子。 但我也能够看的出对方的心性其实并不坏,而且,我这人也没有什么虚无的傲气,对朋友,那就要有对朋友的样子。 我说:“原来是四哥啊,失敬失敬,不知道前些日子龙王打架是您做的?还有,我二哥来了么?” 赤帝龙王听我提到打架的事儿,立刻气儿不打一处来,握着拳头说:“玛德,还不是因为龙门开,该死的敖顺,我一定宰了他。” 第2093章(上) 裁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只知道天河龙门的大开,会是天底下最大的盛会,因为此龙门涉及的问题,不仅仅是华夏传承,而且还象征着禹王鼎下落,拥有开天神斧,再掌握龙骨,获得禹王鼎,那样才算是天下间真正的掌舵人。 五帝龙王原本在庙里修炼,可天河龙门的变故,娥皇女英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龙门出,将不会再有所谓的规则束缚,一切都是各自凭本事。 尤其对于龙来讲,假如成功获得龙骨,那成就是不可限量的。 所以,五帝龙王出庙,就连白伍也已经来了。 得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很欣喜,白伍当年是重伤后归五帝龙王庙修行,原本是六十年的期限,却没成想会在今天出世。 赤帝龙王提起白伍,也是很羡慕,因为白帝龙王承受了香火,所以,他的实力恢复很快,仅仅几年的功夫,竟然能够达到与他们不相上下。 神仙所求,无非香火神念,五帝龙王也是神念,在尘世间,供奉四海龙王的较多,但要说五帝龙王,怕是好多人连听都没听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他们不与老百姓息息相关,民间的神祇众多,谁又会想起他们五个。 “现在人呢?”我又问。 “已经入天河了。” “天河?” “对了,你是刚来肯定不知情,在古时期,天河下界,流淌在黄河之上,后来天河干了,它的沉淀形成河堤,后由黄河覆盖,形成黄河与仙界的界限。” 这我倒是能够理解,黄河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从古到今,有多少能移山填海的大神对它都束手无策。 道教称黄泉为地狱九泉之一,而黄河就是能够连接黄泉之所。 “你的意思,大家都在河下面?” 怪不得采药的老头说有很多的士兵进来,可却不曾看到有任何一个人影,原来大家早就不在了。 赤帝龙王说:“是啊,他们都顺着黄泉之门下去了,因为撞见了敖顺,那个王八蛋当年在我修养的时期,打了我两个耳光,今天不扒光他的鳞片,我都算对不起他!” 原来二龙相争是私人恩怨,但他们神仙的小心眼是超乎你的想象。 打个比方也好理解,就像某个大学教授,各种拿奖,各种受人尊重,突然有一天,你作为学生揭穿了他的丑陋面貌,戳痛了他的心里,对方不记恨你一辈子才怪呢。 敖顺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令赤帝龙王颜面扫地,引来了这么一场生死决斗。 所以说,连神仙都不能免俗,何况凡人呢?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结了怨念就是结了业障,早晚也是要还的。 问起天河之门什么时候开? 他说:“到了凌晨十二点,阴阳交替,黄河自然会打开天河之门,你可以借机而入。” “凡人都进去了?” “是的,连台阶都能看得见,不过,现在的凡人可真厉害啊。” 赤帝龙王又接着感慨,他说现在的人已经不像许多年前那样的柔弱,不仅仅精通玄术,更是掌握了强大的法器,能见鬼神,杀鬼神。 我听后也是很欣慰,这就说明我在塔克拉玛干带回来的资料管用了,所以说,人类并非止步不前,在危机面临之下,势必会爆发出强大的潜力。 距离十二点还有些时间,坐在山边与赤帝龙王聊起了天,我问:“你们两个谁胜了?” “都不咋好过。” “平局?” “差不多吧,虽然我比他弱了一点点。” 赤帝龙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他好像是特别的尴尬。 “要不要帮忙?” “不用,这是男人之间的决斗,用你帮忙,我岂不是输了名头!” 他语气非常严肃的拒绝了我,看架势,是真有打算自己去拼一拼了。 我很尊重所谓的荣誉之战,但是,刚刚因为距离较远感觉不出来,但现在的距离那么近,再当仔细打量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好像很萎靡,像是受了内伤。 我真挚道:“四哥,你是我二哥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不妨把事情说一说,就算是不用我出手,也好能在一旁为你出出主意。” 他抿着嘴角,眼神很纠结,不过,最终还是长叹了口气说:“唉,还不是因为不再主场,那敖顺不能是龙王,应该是王八,他借助黄河之水,每次偷袭过后,都会逃入水中,水火不容,我又不能入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气。” “那四哥,如果说敖顺不入黄河,那您有没有把握胜过他?” “啥意思!” 赤帝龙王的眉毛瞬间挑起,而且,他在生气的时候,胡子会往上翘,乍看起来,很好像倚天屠龙记里送圣火令的波斯人。 他站起身,走到山边沿,愤怒道:“就那条滑不溜丢的泥鳅,要是跟我去岸上单挑,我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干死他,到时候非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暴跳如雷的赤帝龙王,接二连三谩骂不止。 但我倒也能听得出语气当中的无奈。 这没办法的事儿,水火不容,他又无法进入黄河。 我说:“这样吧四哥,你把他引出来,我给你断后,让他没有办法入水,只能在岸上与你单挑,怎么样?” “那我不成了找帮手了么?不行不行,传出去丢不起那个人啊!” “这怎么能算帮手呢?当你俩动手之前,可以彼此立约定,谁也不能逃跑!敖顺要是打不过你,借机入水,我一定会从旁给他拦住,充当的职责就是维护规则,这要是在凡人的世界里,我就是裁判。” “你说的有点意思,真有点意思,聪明!以后你就是我六弟了,有什么事情,只要能用得上的,就跟四哥直接说!” 他心情格外的舒爽,在与我拍着胸脯认兄弟以后,自己又一次下了大山。 我紧随而去,并让飞廉与旱魃躲起来,只见赤帝龙王站在黄河边,扯着脖子喊:“敖顺,我次奥你姥姥,给我滚出来!” 第2093章 (下)龙王斗 娥皇女英乃是舜帝之妻,也算是代表大夏王朝舜帝时期的皇权,而她本身与禹王之间没什么交集,甚至有着敌意,之前看似她或许与世无争,但随着深入的接触,其实,她也仍存有着争霸之心。 五帝龙王为她的嫡系,而天河龙门出现,算是一个将她心勾动的契机。 堂堂赤帝龙王,此时此刻就好似一个暴怒的泼妇,用尽了他所能说出最恶毒的语言刺激黄河下面的北海龙王敖顺。 这一幕当真是有几分星爷骂海的既视感,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大堆,突然,黄河水面上“轰轰”的炸裂,大浪掀起百十多米,一条白龙冲天而起。 待龙王一出,四周水气瞬间弥漫成雾,怪不得山里的大雾那么大,原来都是敖顺搞得。 龙行有雨,虎行有风,看来就是带来的湿气所致。 那条大白龙盘旋在空中,雾气越来越浓,进而遮住了他的样貌,导致普通人的肉眼根本无法窥看出大雾后面本来的面貌。 “罗炎,你身为堂堂龙王,居然满口污秽,难道没有一点点的羞耻心么!” 他呼吸急促,是真的被赤帝龙王气得不轻。 “骂你怎么样?你个小白脸,靠着祖宗福荫上位,成了北海龙王,要是没有你爹,你就是个小瘪三,还想入鳞虫百族,我瞧你连只蛆都不如!” “好啊,罗炎,当年我不杀你,这一次真的是天王老子也就不了你!” “今日我必要将你抽筋断骨,报当年你撬走了我小晴晴的屈辱!” 咬牙切齿的赤帝龙王,莫非被戴了绿帽子? 话音刚落,敖顺行云布雨,周身更是有雷霆环绕,黄河之水随着他的移动而频频掀起波涛,而赤帝龙王也是不惧,双方就在黄河上方打了起来。 水火之间的碰撞,而赤帝龙王哪里都好,就怕入黄河。 一次不慎,导致半个尾巴掉进了水里,就好似掉进滚烫沸水,疼的它瞬间抽出了身子,嗷嗷直叫。 一次次的对碰导致鳞片乱飞,战斗格外惨烈,大山被削断棱角,碎石滚落,场面尤为震撼。 赤帝龙王罗炎故意装作败退,随着敖顺的追击,他一边恶口谩骂,一边频频回头,就当飞越了一座大山之后,罗炎骤然回首,杀了一记回马枪。 蒸腾而起的火烧云,围绕在他的周围不散,几乎要将对方所覆盖其中。 大火烧出了“滋滋”的声音,敖顺忍受不住痛苦,大吼了几声,风雨弥漫,竟然将赤帝的烈火有了压制,随即敖顺更是不退反进,出手突袭向了罗炎。 利爪划破了罗炎鳞片,但由于惯性太大,身体收不回来,意外给了罗炎一次绝佳的机会。 但是,当他低头咬下来的时候,避无可避的敖顺选择缩小身体,本着黄河水钻了下来。 气得罗炎大骂,如果真的让他进水,那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该到了我出面的时候,抽出北斗剑,待以煞气外放,形成巨大扇子面儿覆盖,那敖顺见后大惊,立刻要向一侧逃离,飞廉的突然出现,吓得敖顺只好选择另外一面,很不幸,那里提前就已经有了旱魃镇守。 四个方向完全封堵,敖顺没有选择,只能调转了头继续动手打仗。 这个时候的罗炎实力大增,犹如飞行中的火焰,他的身体在变长的同时,一下子咬在了敖顺的肩膀,并且顺势盘绕而上,烈火冲天,浩瀚的热量,将敖顺烧的嗷嗷直叫。 直到叫声变得平息,敖顺被罗炎折腾了大半条命。 他放了敖顺,重新化作红发大汉,兴奋的喊道:“服不服,跪下来求我饶了你!” “要杀就杀!” 罗炎揪着敖顺开始一顿大电炮,每一拳都震的地面颤动,感觉气儿消了,又说:“你勾走了小晴,又没好好保护她,我要杀了你!” “杀我?你要是杀了我,谁去救小晴!” 听起来,两个人矛盾点,主要是取决于一个叫做小晴的龙身上。 我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望着赤帝龙王面色震惊的追问原由。 敖顺说,他来到黄河,想去龙骨脑髓,用来恢复妻子小晴。 俩人这么一说,立刻不再剑拔弩张。 本来十分暴怒的赤帝龙王,这一刻看起来很沉默,过了小半晌,他又问起,是否真的能救?敖顺声称,自己已经找到了办法,而他的三位哥哥也答应帮忙。 罗炎说:“那好吧,我留你一条命,等找到了龙骨以后,我再杀你也不迟。” 随手很潇洒的放了敖顺,并又对我稽手道谢,面无表情的飞回大山。 天这时候刚刚黑,凌晨十二点才可的天河门还得由人家来带领,担心他因为情绪上的受挫,真要是逃跑可就麻烦了。 如今我已经到了临门一脚的关键时刻,最后必须踢的漂漂亮亮。 我们四个一起去了大山的顶端,望着滚滚的黄河水,十分忧郁的赤帝龙王频频叹息,像是有很重的烦心事。 我说:“放心吧,你是我二哥的四哥,也是我四哥,大宝不会袖手旁观。” “唉,脑髓啊脑髓。” “很重要?” “妖龙浑身都是宝,脑髓可开神智慧根,对鳞虫百族更是蜕变的神物,这次来的人很多,想要抢到很不容易。” “那谁要是抢到了,找到他,杀死他。” “话是那么说,可天衰之下,哪有那么简单。” 罗炎心事重重的不打算继续多说,忧郁的情绪也导致气氛十分的尴尬,问世间情为何物,看来任何的生物都不能免俗,细想想,这倒也是进化者的特点。 我说:“对了,不知道巫族现在怎么样了?应龙来了么?” “应龙没出现,巫族倒是有人去,领头的好像是独腿的牛,叫…叫,对,我记起来了,他叫蛮夔!” “什么时候到的!” 我就猜到,高天原上沉睡着的巫族,是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蛮夔领头?可应龙本为龙族,妖龙之骨对他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难道说,他还要做比龙骨更重要的事情? 第2094-2095章 入天河 罗炎说,蛮夔早早的就来了,前天天河大开,他便带着一大群的人走入其中。 坐在大山之巅,此情此景竟然有几分像在苗族神庙石壁上看到的景象,我记得很清楚在那副壁画下的黄河景色,是妖魔乱舞,群鬼弥漫。 我又问他,天河之门在何处? 罗炎给我指了指方向,他说当月亮到达顶点的时候,自然会投射在黄河的水面上,那个时候,将会有天河之路打开。 静静等待着时间的到来,心里也有着些许期待,毕竟,在黄河水的下面有着我的兄弟。 末法时代的法则崩溃,也让凡人有机会进入神仙之地,人神鬼之间的纠葛,侧方面昭示着即将可能会到来的混沌时代。 四海龙王都来了,敖顺也在山根底下等着天河之门。 回想当初东海龙王对我的龙骨之辱,也是时候给他来个了结。 那个时候,我如丧家之犬逃离华夏,在大船上东海龙王剔除我颈椎龙骨,更是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时至今日,我已成仙,肉身尚在天河冰床,世上已经少有人能够胜我。 亦有龙魂,天下鳞虫都将以祖龙为尊,回首往昔,当真是沧海桑田。 待时候不早,我背起北斗剑,问罗炎:“华夏龙骨对你有什么好处么?” 他认真的说:“鳞虫百族,得龙骨可超脱三界阴阳,成为天地至尊。” 我说:“连祖龙自己都被斩首,三界至尊?不觉得可笑么?” 罗炎说;“末法时代,神仙在不断的衰退,道尊又在抵御天衰,如果得到了祖龙之骨,怕是会成为玉帝那样的王者,律令三界,站在权利的顶峰。” 听他的语气,我明白罗炎是认真的。 算了,龙骨如果那么容易拿到,何苦会等到今天了。 随着如银盘的月光当头照应下,滚滚流淌的黄河之水渐渐沸腾了起来,它渐渐又形成一个大大的旋涡,浑浊的泥水开始变得清澈。 随后更奇怪的事情发生,因为整个黄河竟然断流了! 下游的水仍旧滚滚而逝,上游的却成为一片干涸,淤泥遍布,除此之外,底部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尸骸。 然而,月亮的光辉仍然照应着淤泥,渐渐的,成为一个圆圆的镜子倒映在泥沙的表面。 罗炎说:“走吧,本来打算干死敖顺,真要是杀了他也麻烦,所以决定大发慈悲,前去帮他找到龙脑髓。” 话音落后,他化作红龙,与我们俩直奔向了光芒四射的天河之门。 至于敖顺也是随之而去,当眼前被光芒所覆盖之后,随着阵阵天旋地转,视线随之而起。 与我所想的不一样,按照以往的经验,我觉得天河之门,咋说也得地域辽阔,可眼前却是一条长长的隧道,或者可以说是河堤。 我、敖顺、罗炎向前快速疾驰,不知道为什么,速度竟然会越来越慢,隐隐之中又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制。 不到片刻的功夫,变得只能凭借步行前往,又向前行走大半日,真是连走都成了困难。 步履维艰的同时,罗炎擦着汗水说:“心口好难受,上不来气。” “我也是,说不好为什么,感觉全身都疼。” 我说:“我还好点,但就像是背着大山,走路很累很累。” 漆黑的隧道里面,什么都没有,脚下道路坚硬,四周更像是被开凿出来的隧道。 扯着脖子喊出,没有丝毫的回音,甚至难以感受到这里究竟有多长。 但按照这个速度来看,其他人也不会走的太远。 没有选择,只好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按照时间来推断,我们至少又走了十几个小时。 突然,我听见前面有声音回荡,心神一震,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能遇见活人,也好搞清楚到底还需要走多远。 奔跑时,前面正好是个大弯道,拿出小时候运动会跑二百米的感觉,飞驰而去。 不远处出现了一大伙人,他们各个穿着道袍,不对,还有穿僧袍的,距离越近时候,仔细看,还有穿各种各样说不出来的法袍。 他们人很多,但是,人手拎着一把长枪却有几分不协调感。 “砰砰砰”枪声不止。 我傻了眼,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快速奔跑时,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在前面,对我有所忽略,等到被发现的功夫,我已经混入到了人群。 不足十几米宽度的隧道里,至少聚集着上千人的规模。 听大家说起,貌似前面有人在交战,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后方,接待那些退回来的伤员。 我见一位头上点着香疤,身披袈裟的和尚拎着一把火箭筒回来了。 “师兄,我们这么做,不知道算不算杀生啊?” 另外有和尚又说:“该死的,师傅说他们是贼,杀贼就是超度众生。” 我对前线所发生的事情很好奇,可是,当我混上前时候,身后罗炎与敖顺接近了。 他们两个运气不好,被人家给发现了。 立刻听见有人喊:“有敌人!快快,是两条龙,抓活的!” 周围身穿古代服饰男子,不管和尚还是道士,皆是特别的兴奋,这些人戴着一种奇怪的太阳镜,手里的武器举起,子弹不约而同的整齐射出。 紧紧盯着事情的发生,心头格外震撼,的确是太奇怪了! 罗炎、敖顺,都是化生道神仙,凡间的东西对他们是没有用的,毕竟,神仙不是鬼神,普普通通的符咒就能消灭掉的。 一开始,那两条龙也没当回事,等到想跑也晚了。 不知道武器究竟是什么做的,竟然把他们两个打的嗷嗷直叫,调转了身子想跑的时候,那位在之前扛着火箭筒的和尚,举起便射,但所谓火箭筒出的不是导弹,而是一根大大的木桩。 木桩划过了一道弧线,稳稳的钉在敖顺的身上。 敖顺吃痛的大吼,身体幻化为半人半龙的样子,人群如潮水般冲过去,吓得罗炎掉头就跑。 由于他反应及时没被捉住,至于敖顺就没那么好命了。 他被人群用大网抓住之后向后拖拽,不管敖顺怎么挣扎与变换,都是毫无任何用途。 最后他就这样被活捉了,有人喊:“快快,去找毛大师,我们又捉了一条龙!” 敖顺愤怒吼道:“我是四海龙王敖顺,你们快把我放了!” “太好了!快告诉毛大师,抓的是龙王爷!”立刻有人兴奋喊。 瞧着大家丝毫没有畏惧的模样,敖顺傻了眼,他目光看向罗炎的方向,懊恼道:“要不是那个混蛋,我何苦如此被动!” 堂堂四海龙王被捉,我的心更是久久不能平静,他们到底是如何看出敖顺与罗炎不是人的? 在有人汇报过后没多久,人群当中走出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人,他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从容气度。 “二师兄!” 我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了,二师兄好似有所感应那般,猛然间转过了身子,目光相对的一瞬间,我笑了,他也笑了。 “小师弟!” 十几年未见,二师兄也已经年近五十,可他却看不出丝毫的衰态,反而龙虎精神,乍看起来完全不亚于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大师兄不在管龙王敖顺,他竟直走到我近前,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十几年未见,变的是天,可情分却仍然扎根在心底。 “二师兄,我。” “别说了,你的事儿我都知道,能看到你安然无恙真的太好了,现在天衰之下,所有的事情几乎已经算不得是什么秘密。” 言谈之中,看来凡人已经绝大多数都知道天衰即将来临。 在宽阔隧道内人群们全副武装,不论儒释道还是修习法术的奇人异士,他们都拿起了武器,聚集在黄河之下的龙门口伺机等待。 二师兄让我暂时等一等,他上前处理敖顺。 我还是挺好奇他到底会怎么做? 站在一旁时,挣扎中的敖顺大怒道:“快放了我,你们这群卑微的人类,要是胆敢伤我,四海水族必定会掀起波涛,将沿海居民拉入大海!放了我!” 他挣扎的十分激动,但是,那张大网几乎已经贴在了他的身上,根本就难以摘下,再者也不知道钉在他身上的究竟是什么木头,堪比钉子似的将他钉死。 毛石只是背着手,不发一言的望着敖顺,等到他折腾累了,没有劲儿了。 他说:“好了么?如果不够,可以继续折腾。” “你到底要干什么?” 毛石问:“四海龙王?东海惨案可是你们几个做的!” 以我认识的二师兄,他眼神与表情都是在告诉我,现在他很生气,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其中的后果自然会很严重。 “没错!” “为什么。” “我们四海龙王,保佑风调雨顺,大哥因为受伤,索取点凡人魂魄又有何不可?” “风调雨顺?” 二师兄的话语中有着几分嘲讽之意。 敖顺貌似有些心虚,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最终还是憋红了脸,脱口道:“你笑什么?” “笑什么?我笑你愚昧!” “本神!” 这时候二师兄竟然在腰间拽出了一节铁鞭,乍看之下,平淡无奇,乌漆墨黑的简直比烧煤的棍子强不了多少。 可敖顺看到鞭子时候,双眼惊慌,像是遇见十分可怕的事情。 他吞咽了口唾沫,惊呼道:“打,打,打神鞭!天啊,真的打神鞭,此法器不是被玉帝给封了么,怎么还会有!你到底是谁!” 二师兄是话不多说,举起铁鞭就打。 “啪”的一声,敖顺跪在地上,身体矮了三寸。 “啊,饶命啊,饶命啊!” “饶命?饶了你,沿海十七城的百姓,数千名渔民的债,谁来承担!” “那是我大哥的意思,不是我的!” 敖顺还想狡辩,只不过这一切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现在的二师兄面色凛然,双目圆睁如猛虎,尤其握紧打神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姜子牙再世呢。 “他们三个也跑不了!” 二师兄咬着牙,又是连续几鞭子打下去。 敖顺眨眼之间变得好似寻常蜥蜴大小,被紧紧的困在网里,毛石一挥手:“抓起来。” “是!” 一僧一道,口念法咒,亦有两名术士上前以银针之法扎在敖顺的全身,最后由道士扯黄符,整整一大张贴在了敖顺的身上! 片刻之后,敖顺被卷在符里,毛石说:“收起来,压在土神位下。” 人群虽然还在忙碌,可二师兄又对人群交代,大家谁也不要乱了阵脚,现在缓慢行进,在天河之下,凡人是受到庇佑的,只要打起精神来,就一定可以获得龙骨以及神器。 随着人群开始各忙各的,二师兄收好了打神鞭。 我们两个也有了单独可以叙旧的机会。 问起二师兄,这把鞭子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打神鞭? “你看呢?” “柳树打鬼矮三寸,神鞭打神破元神,只有破了元神,天神自然就变得矮小。” “你说的对,这把打神鞭便是我在姬家获得。” “是真的?” “姜子牙的打神鞭因为力量太强,满天神仙不愿意受到管制,所以他们用计将打神鞭偷走,送到火山口丢下,但谁知道这打神鞭在浴火中燃烧千年而不化,后来随着一次爆发,重新问世,被姬家收起后,怕打神鞭伤害凡人魂魄,世世代代钻研,将此鞭再次封印。” “大师兄获得也是一大机缘。” “是啊,这把打神鞭,不管是谁,一旦靠近就会被灼浪所伤,唯独我可以幸免,倒也是与此鞭有缘。” 乱世之下,必然是法宝面世,能人齐出。 所以说,打神鞭的出现倒也不足为奇。 能在这样关键的地方见到二师兄,我自然是不放过解惑的机会,毕竟,现在的凡人都不怕神仙,甚至还能捉神仙,这也未免太过奇怪了。 提到了这件事儿的,二师兄却欣慰道:“能够有今天的进步,多亏了小师弟塔克拉玛干带回的珍宝,其中有一样文件被破获得,凡人解码了三维、四维、五维空间的方式。” “什么意思?” 二师兄说:“你可能不太知道,现在为了不引起恐慌,外界知道此事的不多,三维空间是咱们生活的空间,四维就是与三维处在同一个位面,而五维空间却高于世界,也就是神仙所在,修行者的神念,绝大多数可以穿透四维,但到达五维的少之又少,不过,三年前,人类就已经掌握如何开启五维空间的方法。” 我也是真没想到,亚特兰蒂斯的武器会有这么大的好处! 第2096章 天下局势 人类的科技已经达到一个瓶颈,也就是现在常说的银河系时代,凭借当前的科学技术,无法脱离银河系的束缚。 而反之修行者也属于另外一种文明的存在,当然了,这一切也是处在瓶颈期。 就如同霍金所说,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之前,还曾经有过两种文明! 亚特兰斯蒂武器所带来的就是一把钥匙,通过特殊的渠道,指引着人们进入另外一种世界的方式。 五维空间的假设是没有距离的,哪怕你在华夏,只需要点下遥控器,远在美国的烤箱就会工作烤肉,并且还会令你闻到阵阵的肉香。 因为掌握了这种技术,使凡间犹如打开了泄洪道的水库,一切高科技都如同泉涌般相继而出。 人们可以在通过五维空间,探究到了那些平行世界的人们,不管是华夏的神仙、妖怪、幽冥,还是国外的天堂,皆是五维空间所存在。 有的甚至还能在另外一个空间找到自己已经逝去的亲人。 当然了,那些能够在天堂、仙界生活的亲人都过的很好。 在三年期间的不断探索之下,人类更是发现了天衰之秘,按照国外的说法,就是世界的气候的崩溃。 至于华夏术士们的解释,当前是天地间大风水彻底崩溃了! 气乘风散,界水而之止。 龙脉为山川,水可是小溪、河流、甚至大海。 所以,在整个地球本身就是天然的风水,如今的风水走向衰败,三维空间的基础点破了一个点,让整个三角形的结构开始不稳,时时刻刻都有被灭亡的机会。 如果继续下去,让风水持续衰败,天地两极颠倒,星河移形换位,气温也将上下颠倒,逆乱阴阳,天翻地覆,地球将不适合人的居住。 而这也是末法时代中,最后走向大灭世的必然道路。 所以说,帝俊想要万物混沌,开天神父会令世界重来,就好像是电脑主机当中的重启键,开天辟地之后,他将会成为天地间的创世神。 虽然所要经历的一切都是人类咎由自取。 可深思下来,我们又何尝不是被冥冥之中的力量带偏道路。 而且,我觉得道尊的魔有些偏激,老天已经给了人类三千年的机会,为什么等不下去,非要彻底令一切重来? 现如今,掌握了黑科技之后的老百姓,奋起反抗,拿着武器开始于天相争,隐藏在民间那些不出的奇人异士,也都坐不住了。 他们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 当高科技达到了一定程度,就是一种返璞归真的现象,好比在这之前,周易为阴阳五行,可八卦却能推算未来命运。 常言道,命运难以捉摸。 周易却能定出人的命运,这也是说明,绝大多数人的命运都相差不多。 好多被视之为迷信的民间法门,在一件件被证实了以后,得知本就是科学的另外一种。 当然了,现在知道的还不晚。 二师兄说:“大宝,我观你没有血脉之气,莫非已经证道为仙?” 我说:“除了三尸神没斩,的确算得上仙人。” “那真是可喜可贺,我们又多了一位强大的力量!” 二师兄很兴奋,他握着我的肩膀,叨叨了几句,还说现在正是打仗用人的时候,开天神斧至关重要,包括龙骨也是。 凡人也来了很多的士兵,两次混战,在天河之门对神仙压制的作用下,倒也与那些天兵天将打了个水火难分,并且,士兵还能利用种种武器,略胜一筹。 我问二师兄:“隧道这么窄,来了那么多的势力,你们只遭遇了天庭么?” “来了很多?”他很疑惑的反问。 “怎么了?”我说。 “我们到了天河之下,也就仅仅遇见过了天庭,别的也没有遭遇过,难道还有很多人来?” 这可就奇怪了,总不会入了天河门以后,人群被分开了吧? 现如今,除了凡人、神仙、还有巫也来了,其次就是鳞虫百族,他们不属于妖族,但凡身上长着鳞片的,都属于龙族。 可是,他并没有遭遇过。 我又问二师兄,前面的路还有多远,他自己也说不知道,但是,只要能跟着神仙,就算自己夺不走,也不能让那些人夺走。 我觉得黄河的天河龙门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契机,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在这些事搞不清楚的前提下,只好问起大符咒的事情,竟然可以将龙卷起带走,彻底收入到符咒里,越想越觉得奇怪,而那龙王爷到底犯了什么事? 二师兄给我讲起,由于天衰的崩溃,就连道门之间也产生分歧。 天庭要洗涤众生,仅留下善者。 可禅宗的人认为,人性本善,就算是一时糊涂,也不能污蔑人性的阴暗,只要是能够顿悟,善恶之间的转换,无非也只是一念而已。 而道门中的分歧也很大,两大派系中,也有认为该尊崇天庭的意思,也有的是想救度世人。 所以说,一部分去追随了天庭的脚步,还有一部分留下来研究怎么对付神仙。 而神仙是杀不死的,就算打散了也没用,他还是会恢复如初,因此有了大符的研究而出,这也大家共同钻研出来的手段。 封住以后,还需要有后续处理,为此,由佛道两家共同建立五行神山,将天神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分化,再将相克的神仙压制在山下。 近几年始终是战事不断,当然了,这些战斗都是针对为非作歹的神仙妖邪。 而龙王爷在三年前犯下的罪孽却是很多人有目共睹的。 他们沿着华夏的海边,不断掀起风浪,哪里人多去哪里,带入到水下的活人,会被水族妖怪捉住,将人溺死之后,封住口部带回龙宫。 狂风巨浪,让沿海遭受很大的损失,有人曾亲眼看见海面上的龙吸水卷走了许多人的性命,待凡人随着吸水窜上天空,云雾分散而开,好多人看到隐藏在云后的大龙。 至于原因,二师兄也找人问了,是因为四海龙王中的东海龙王,与人打斗受伤,需要吃九千九百九十九人才能恢复如初。 第2097章 祖阿玛 维度空间彼此的相撞,就是两种不同时代的交锋。 不过,很幸运的是凡人掌握了自己可以反抗的手段。 当规则开始崩溃,信仰变得苍白,唯有握紧的拳头,手里的武器才是为真挚的信仰。 南海龙王敖顺被抓,我问二师兄,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神仙比咱们快一步,现在沿途设卡,不让咱们过,就这么僵持也不是个办法,而且,好多同道都牺牲了。”二师兄面色惆怅,叹了口气又说:“小师弟,你现在也已经成仙,对付他们有没有办法?” “倒是可以试一试。” 二师兄面色一喜,赶忙带着我去人群的最前端。 穿过上千人汇聚而成的队伍之时,我也看到曾经许多熟悉的面孔,有的叫不上名字,但我知道曾经绝对打过交道。 不论正邪,皆以华夏天衰为生死大义,如果将我们所有人比作蝼蚁,那现在要做的,就是那宁愿崩碎满口的牙齿,也要彻底咬断大树所有的根茎! 直至走到了最前端,我看到高虎,那个任职于特战队的武道大师,我们曾经也是肝胆相照的好友。 “虎哥!” “大宝!” “刚刚怎么样了?”二师兄问。 高虎捂着肩膀说:“刚刚与昴日星官交手,他玩不起,竟然用嘴咬我,你看看这给我咬的。” 他亮了亮手臂,上面少了一大块儿的肉。 旁边有人哼了一声,我一转身只见一位身穿南疆服饰的老头眼神轻蔑的看着我,真把我搞得有些疑惑,他长的黝黑,越看越觉得有几分熟悉感,到了嘴边,我一时间想不起叫什么。 还有一点很奇怪,就是他的身后始终跟着七个木头人。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条大白狗,挎着篮子缓缓走来,我真的愣在当场,只见那白狗把篮子打开之后,叼着鸡腿递给老头,还帮他倒酒! “是你!” 二师兄说道:“你们认识?这位是羌族祭祀祖阿玛,乃是南疆犬神的后裔。” “当然认识,小王八当初不配合,还破坏了我的神庙。”他冷哼道。 我记得当年只是带着大胆尽快逃离神庙,并没有做过什么啊。 不过,这些误会已经不做解释了,现如今正处在队伍的最前端,前方不是宽阔明亮,而是一片雨雾蒙蒙的瘴气阻挡。 二师兄说:“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还希望前辈见谅。”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反正我现在也不守着那个破地方了。”祖阿玛啃了口鸡腿,吃的格外香,又说:“现在越来越不好打了,神仙太厉害,要我看,还是认命得了。” “前辈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如果真的天地混沌,我等苟活又有什么意思?”二师兄义正言辞道。 祖阿玛说:“你是这么想,可保不准其他人也会这么想,天庭开了条件,如果归顺的话,天地混沌以后,将会让所有人成仙得道,与天地同寿,参与创世纪,成为天神。” “不稀罕。”二师兄说。 “其实我也不稀罕。”祖阿玛突然咧嘴笑笑,拍着大腿说:“我就是试探试探你。” 二师兄无奈道:“你可真调皮,不知道巫祖、堂主他们怎么样了?” 双方几次的对话,原来刚刚发生过争斗,高虎与祖阿玛退了回来,其他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他们现在推断,天庭如此在意所有人穿过去,很有可能前面已经到了龙骨之地。 而祖阿玛担心的是,其他到底有没有被天庭诏安了。 二师兄说:“既然如此,我去救人。” “毛大师,你的打神鞭至关重要,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祖阿玛说。 大家左右为难之时,我主动上前申请,自己要去帮忙去找。 二师兄没有拒绝,毕竟,到了他这个级别,强弱之分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他叮嘱道:“小心点!” “我也去。”祖阿玛与高虎几乎同时说。 二师兄劝高虎歇一歇,毕竟他现在受伤可不轻,可高虎说什么也不答应,两个人还在因为去不去的问题牵扯时候。 祖阿玛出其不意,拉着我就去了大雾之中。 身后跟着的七个木头人,走路无声,我们进去以后,他深吸道:“现在好了,高虎就算进来也找不到咱们,除非他缺心眼,否则肯定是不来了。” 我问他这里是哪?为什么会有大雾?尤其此雾很厉害,哪怕是我,也难以看破十米之外的事物。 他凝重道:“神仙的法宝太多,数都数不过来,听说现在用的好像叫什么蜃珠,能够释放大雾,迷惑人的七感。” 常人有五感,修行者多出一感叫“心觉”,七感则是神觉,就是完全可以凭借自我去预判,更是只有神仙才能用的神通。 祖阿玛又说:“不过没事儿,谁让我有七个木头人呢,不管怎么迷惑,它对一个木,能起到个屁作用。” 果然,祖阿玛让七个木头在前面打头,跟在身后走了不一会儿,眼前的雾气加减消散,直至前方出现了三位神将。 这些人身披金色铠甲,手持武器,模样庄严。 对方呵斥道:“尔等妖孽速速退去,如若不然,定要汝等灰飞烟灭!” 祖阿玛突然看向我,他佝偻个身子问:“是打啊,还是跟着一起聊聊天?” “当然是打啊,难道聊一聊就能放人?”我说。 祖阿玛认真道:“那你可要多干点活,我年纪大了,而且他们当中有个王八蛋会吐火,非常烦人,你帮我搞定他。” “放心吧,救人要紧。” “救人?依我所见,那几个混蛋肯定被诏安了,当初来的时候,我就看他们长了反骨,救人的结果不大,还是杀人吧。” 事到如今,面对天兵天将,我已经收起了所有的慈悲之心。 如果不杀,那死的会是天下间九成的百姓。 在这场战斗中,没有对错,有的只是立场之间的角逐罢了。 面前共五位神将,瞧这装扮我就知道了,他们分别是昴日星官、鬼金羊官、星日马官、毕月乌官、张月鹿仙。 昴日星官大声道:“擅闯天庭重地者死!” 五位神仙共同亮出法宝,待色彩斑斓的光柱击打而来之时,我北斗剑横卧于胸。 仅仅是二十八星宿,不足以令我出剑! 仅凭借剑鞘,挥手之间,灭了五色光柱,腾空而起,禹步踏天,转瞬间贴近了他们五个。 昴日星官顿时亮出法宝,数道银针直接击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以八极拳意吸四方八极之力,地动山摇间扰乱四周气场。 “轰”的一声巨响,破了他的银针。 强悍的爆发力,吸引了五大神官的注意力,他们忽略了躲在一旁看热闹的祖阿玛。 这个老头很邪,因为不属于华夏正统修士,他的术法有着几分巫族的意思。 在我们拼杀之际,那七个木头人突然消失了。 我因为执拗的性格而选择不出剑,凭借自身修为以及多年积累的拳脚经验足以应对五大星官。 然而,意外凸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木头人跑到昴日星官的身后,出其不备,双手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木头人的腹部张开,竟然将他给拉了进去。 祖阿玛在一旁优哉游哉,毫不在意究竟发生什么,貌似七个木头人是在自己战斗。 昴日星官被困,其他四人被迫救援,谁知其余六位木头人骤然出现,站位成古怪图文,双手伸展,一道雷光迸发而出! 轰然之间,四人被打飞了出去。 昴日星官在木头人肚子里挣扎,只见大木头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上下收缩的模样,说他是木头,我倒是觉得更像橡皮做的,弹性十足。 足足挣扎了小半晌的时间,突然,木头人的肚子开了,将昴日星官给吐了出来。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因为当星官离体,木头人缓缓化作他的模样,不仅仅是一个,而是七个木头人都变成了昴日星官。 祖阿玛大哲哈欠说:“臭小子,一会儿记得帮忙,只要是会吐火的人不来,老子玩死他们!” 我倒也乐在悠闲,能歇息固然好,何况看他的架势,大有几分速战速决的意思。 至于我来说,最好奇的是祖阿玛的木头人究竟是什么材质? 我只记得在那个奇怪的梦中,李远山破坏了通天神树,并且将其雕刻为木头人,难道指的就是这七个? 如果真的如此,倒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木头人会这么厉害。 七个昴日星官打五大星宿,这一幕可把他们几个给惊的够呛。 并且,这七个木头人可不是虚设,所施展出来的实力,与昴日星官一模一样。 七打二形成了压制,可鬼金羊的刀很厉害,一次的出其不意,便伤了一位木头人,但就在这个时候,木头人再次发难,七人顿时将他包围,其中一位突然贴近,又一次把鬼金羊吸入了肚子里。 不到片刻,七位昴日星官变成了鬼金羊官,就连手里的大刀都是一模一样的。 论起来虎虎生风,不一会儿就把他们五个给擒住。 祖阿玛丢出大黄符,五大星官就这样被活捉了! 第2098章 巨龙 我在一旁都看傻了,这特么也太神奇了! 然而,在马上要把符咒送来之时,滚滚热浪扑面而来,为首一人,手持火如意,满头红发,长着酒糟鼻子,一张口都像是在喷火。 “卧草,张大宝,这个交给你!” 七个木头人连大符都不要了,好似老鼠见了猫似的飞快溜走。 此人我也见过,正是当年在沙漠外卖猪肉的摊贩,火德星君! 他身边还跟着梅山五老,这些人跑的飞快,由火德星君祭出火如意,大喊道:“大胆妖孽,今天必收了你!” “玛德,张大宝,快上啊!” 祖阿玛十分害怕,抱着他的木头人不松手,甚至在火浪扑来之际吓得快哭了。 此时,我深吸口气,以狮吼功震开了火如意。 结果刚一嗓门吼完了,耳边竟然传来三尸神的声音,听起来,与我说话的应该是黑衣,他说:“张大宝,你特么不讲信用,咱们都说好了,回来以后身体是大家的。” “对啊对啊,一点也不讲信用,要不是玉帝太忙,我都想去告状了。”绿衣说。 白衣又说:“人无信不立,你这样欺骗我们的感情,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三个人继续威胁,可现在正打架呢,哪还有功夫管他们啊。 我说:“谁想上身谁来,给我杀光天庭那些砸碎!” “啥!” 三者惊呼。 “怎么了?要是不帮忙就快点离开,在耳边嗡嗡的叫,那样简直比苍蝇还要凡人,滚!” “次奥你大爷的,过河就拆桥啊?天庭那是我们的领导,你是想要我们谋反么?” “不谋反,别捣乱。” 三人彼此对视,好似在商量着什么,白衣挥手道:“你先忙,我们再聊聊。” 声音消散,铺天盖地的天兵天将已经逼近。 玛德,不能在玩了,早点结束这群王八蛋,就能早点去九重城! 面对突袭而至的神将,我缓缓的拔出北斗剑,璀璨剑光盖过神将的光辉,杀意弥漫,好似凛冬而至,那些神将貌似看出北斗剑不凡。 火德星君大喊:“快,大家快散开。” 其中有水德星君降下滔滔大水,将我们冲散,可北斗剑上的七星已经闪现,什么都太迟了。 挥剑所向,黑芒当头斩,破开火德星君的火如意,又在同一时间削去大部分人头上的三花。 三花一旦被斩,便会失去神通,但若五气被闭,怕最终也只能成为凡人。 火德星君被削去三花,躲在一旁的祖阿玛兴奋的跳了起来,大手一挥:“七大杀星,给我上,干掉这些混蛋!” 七个木头人看似笨拙,但速度不减的冲进人群,它们彼此变换脚印,形成图腾,并引来雷霆降落。 乍看起来,绝对是狼入羊群。 我觉得儿很不可思议,毕竟,神仙啊,他们可都是高高在上的,今天却被七个木头人追着打。 可等我一剑斩大部分神将的三花之后,力气居然下降了很多,没错,那种感觉好似快要被掏空了那般。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天河之门的压制? 前面的路,只能靠着双脚来走,就连神仙也是如此,心里的疑惑还未等消散之际,迎面吹来一阵阵的热风。 风浪很热,穿透力极其强横,就连我都感受到了一种灼烧感。 木头人被热风吹过,行动迟缓,也给了其他神将逃走的机会。 祖阿玛吓得还想跑,但热风却又消失了! 要属最惊讶的人应该是我,因为在热风过后,居然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它穿过了我的身体,好似一只手轻轻触碰到了我的心坎。 进来也有一段时日了,不禁猜想到,莫非天河龙门要开了? 那可得真抓紧了,别到时候赶不上可就麻烦了。 我忙说:“祖前辈,你在这儿守着,我先去前面!” “你跑的动么?”他喊。 这也是我很尴尬的事情,跑?莫名而来的重力压迫,连走路都是奢侈,别提玩命的跑了。 我咬着牙说:“跑不动也得跑。” “没那么麻烦,借你个木头。” 祖阿玛一挥手,立刻有一个木头人到了我面前,他说:“我这七个木头人都是用通天树根儿雕出来的,当年就是靠着天河水浇灌的,灵性很足,你骑稳了。” 只见木头人竟然半跪在地上,都到了这份儿上,哪还有半分迟疑,一步跨越之后,木头人带着我飞奔前往隧道里端。 它的速度就好似一匹快乐的小马驹,不对,应该把它比作疯跑中的大毛更合适。 我们俩进入到了天兵天将的群体当中,沿途有无数神将阻拦,可我手持北斗剑,在没有奔跑压力的前提之下,拥有探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 抡起宝剑,无所畏惧。 但凡阻拦者都被一剑干掉,渐渐的,前面没有人阻拦了,而那热风始终没有停下,频率也要比平时急促了很多。 每一次的热浪袭来,木头人都会有所迟疑,看的出,它很怕火。 而在穿过人群之后,心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难不成天庭无人了么? 从我闯入之后,没看到四值功曹,四大神兽,忠武战神,天河水军,也没见到托塔天王,哪吒三太子、雷震子等等强大的神将。 绝大多数都是小卒,最厉害的也无非是火德星君,可是二郎真君他们跑哪去了? 还有应龙也是消失无踪,今天这么大的事情,那些大神不可能会抽身世外的! 但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天河留下的河床开始有了水声,但很奇怪,明明有水,为什么还会有如此灼热的气浪? 再继续向前的途中,热浪越来越强,导致木头人受到很大的阻碍,表面熏黑,步履维艰。 如果继续走下去,我都担心它会不会出事。 为此,我一步跳了下来,双脚踩踏在地面之际,好悬没被烫的蹦起来! 这特么的还是河道么? 木头人很虚弱,颤颤巍巍,好几次险些摔倒。 我说:“祖前辈,我知道你听得见,前面的路,我自己走吧!谢谢。” 在我说完,木头人居然原地的转了三圈,划走一个巴掌大小的木雕。 我弯腰捡起来,拿在手中有些温热,突然,那木头人居然开口说话。 “张大宝,你特么给我拿好了,千万别弄丢了,要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雾草,无绳电话!” “放屁,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是我附着到的神念,马上就要散了,你一定给我装好,要是七个缺一个,老子对不起列祖列宗!” 在最后一句话冒出过后,就听见“噗”的一声,木头人吐了一口黑烟,温度便渐渐的消散了。 心里颇为无奈,没想到祖阿玛与他养的那条狗都那么的有个性。 刚刚走出几步,我忽然有个想法,妈了个鸡的,他养狗?怎么感觉好像是狗养的他呢? 看向身前隧道,脚下虽是漆黑,可岩壁两侧却已经有了些许的泛红。 我独步前往,脚底板很热,非常热! 此地是拥有着泰山压顶的重力,它迫使我没有办法飞行,就算是禹步,也无非只是灵光一现。 渐渐的,左右岩壁的颜色已经趋向于深红色,璀璨明亮,就好似凝结而成的红宝石。 热度同样也是越来越燥,每向前迈出一步,都像是掏空了自己的身体。 自从成为神仙之后,我还是第一次有脱水的感觉。 没过多久,我终于因为脱水而成为沙漠中的旅人,视线涣散,步伐艰难,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 但眼看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迎面的热风转为冰凉,吹的我精神一振,灼热感消失之后,眼前的视线彻底恢复了。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绝对是我此生见过最恢弘壮阔的一幕! 那是参天巨龙的头部,一把看不到边际大斧头斩在龙的位置,并且还见到鲜血自斧头的边沿缓缓的流出。 我被震撼到了,此时与在梦中所见到的妖龙不同,光凭龙头的大小就足以堪比大山,至于尾部延展更是无边无沿。 鲜血顺着流出之后,所带来的滚滚热流侵蚀着土地,并且还将许多隧道染红。 原来,我刚刚所经历的天河通道,就是龙血所染,怪不得会有那样的灼热感觉。 至于热浪,原来是巨龙所喘息所造成的。 天啊,难道妖龙没有死么? 在龙头之下,唯有我一个人与它相视,不论是从轮廓,还是他带给我的震撼,这一切都是妖龙本来的样子。 所以说,我没有认错,他就是妖龙! 可为什么他还会呼吸?这把巨大的斧头必然是禹王曾经使用过的开天神斧,当站在斧头旁,凌冽之意,让我天灵盖微微发凉,我十分坦然的承认,开天神斧可以随时随地的要了我的命! 漆黑的空地没有尽头,战立当下,既像处在万丈深渊,又像是站立在夜空之下,如此震撼的一幕,令我情不自禁的吸了口气,带着心里的疑惑,我不由自主的走到妖龙的近前,用双手缓缓的触碰到他的龙头。 闭上眼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生,还是死?” 第2099章 天地大局(一) 闭目感受,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仿佛他就是我,而我也是他,那重伤的身体几近残缺,开天神斧无可匹敌的力量将巨龙压制死死的。 而它的血流入到了土地,并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或许这就是华夏血脉吧。 如果说女娲造人第一批造出来的是娲族,那第二批最早的人类应该就是神族。 而神族经过血脉的退化,衍生出巫法之道,成为第三批的巫族。 巫族虽不如神族天赋异禀,可通晓巫法,能掠夺自然为己用,通过咒语将天地之力纳入自身,产生出强大的破坏力,同样也能提取天地之间的元素为己用,最为强横的大巫是要比天神更加强大。 第四批人类是即巫族之后,诞生于长江黄河两岸,脚踏华夏大地,由巨龙托起,自下生的那一刻便拥有龙的血脉,这一代人叫做“龙的传人。” 神仙是龙的传人么?最顶层的当然不是,玉皇大帝本是无量劫诞生而成,是要在开天辟地之前,道尊更是与天地同生。 但是,他们拥有强横的天赋,能够施展常人所不能施展之神迹。 引得众人叩拜,寄托神念,发下愿力,所以,神仙便可凌驾于凡人之上。 我轻轻的抚摸妖龙,它虽然桀骜不逊,虽然并非善类,可它代表华夏巨龙,如今,这条巨龙千疮百孔,无时不刻所流下的滚滚热血还在滋养着脚下土地。 可世人视他为妖,践踏他为贼! 神仙认为将他视之为代表权利的玉玺,而巫族更是将他当做大地基石。 时至今日,当我看妖龙真身苟延残喘的模样时,内心有着很深的冲动,说到底,他是我们的祖先,每一个人的血脉里都流淌着妖龙的血液。 经过数千年的繁衍,妖龙很强,但又很弱。 他是最强的,没有哪个神仙会是天下人共同的祖先,不论是凡人、神仙,都流淌着他的血脉,拥有他灵活所带给的烙印;可同样,他也是弱小的,这是由于没有人认可他的存在。 可世人否定龙的传人身份,趋炎附势,崇洋媚外,视龙为虫,面对强敌不敢亮剑一战,曾经龙性的光辉带给民族强大的自信,而那一切却正在渐渐的消失。 所以,天衰有了可乘之机! 当自我都否定自我的时候,你将不再是龙,甚至只是一只附于他人皮馕之上的蛆虫。 我轻轻的抚摸着龙头,度过华夏天衰,除了要为凡人争取三千年的光阴以外,更重要的也是唤醒流淌在人心中的龙性。 我孤身一人,抵达了这里。 天下各方势力的佼佼者却不知所踪,不管了,东皇太一让我吃了龙眼,就是为了能获得华夏龙骨。 结果,正当我准备飞上天空拔剑的那一刻,妖龙巨变,它竟然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随着一种庞大吸力的来临,身体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如今好歹也是天下间少有的强者,北斗剑在手,爆发出的强悍实力已经世间少有。 赶忙挥剑抵抗,北斗剑气迸发出绝世神光,璀璨的黑芒与妖龙吸力开始了抵抗。 一开始还好,我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妖龙没有魂魄,他只能算作是躯壳而已,又怎么可能会对我造成伤害? 但仅仅不过三息,我的感官便有了一个十分显著的变化。 天啊,因为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那是一种被牢牢捆缚住的感觉,想要动,却又力不从心,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压制着我。 面对庞大吸力的同时,我的身体缓缓开始不受控制,一点点的移动。 宽阔的地下空间,这里曾经就是天河所冲刷出的河道,如今,它在我的视线里开始变得越来越亮,就好似是一条巨大的腰带缓缓而过,貌似,这天河重新有了水? 这时候,我又被莫名的银光所笼罩在全身,缓缓的移动,就仿佛我与妖龙是一体的,曾经的分别有了今日的相逢。 当然,我意识到了事态的变故! 相容?不对,我明明记得是九龙门前跃,可如今呢?我是要去天河之门的,怎么好端端的要与妖龙之骨融合? 还有,那些强悍的天神又去了哪里? 他们就仿佛商量好的彻底消散,而自己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北斗剑的解放是东皇帮忙的,没有他,我不会这么容易的拔出此剑,天河冰床内的一瞬一年,没有他,我也不会经过三百年的苦修斩断因果,与李远山合二为一。 同样,如果不是他,更不会有北斗剑破开南天门,取得龙眼修行。 也就是说,要是没有东皇太一,也就不会有今天顺顺利利的天河之行。 万妖令还在我的手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疑惑充斥在脑海里,但我无人诉说,也没有特意前来告知我的真相。 就这样,一点、一点、一点的靠近。 随着与妖龙化为一体的一刹那,我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妖龙之骨、妖龙之魂、妖龙之眼。 他助我斩断与李远山纠葛,让我智能是我,同样,我也是妖龙,成仙之后,摆脱肉体桎梏,我就是纯粹的妖龙之魂。 “李远山,人不可胜天,天衰即将来临,妖族唯有仰仗华夏正统才能挺过天地劫数!” 朦胧间,我听到了一个人的说话,没错,他就是东皇。 一个隐藏至深的男人,在十万大山助我解开北斗剑,天河冰床助我斩断因果,所为之事,就是今日我能与妖龙干干净净的融为一体。 佛道曾言,夺妖龙者,为华夏正统。 原来…,我真的只是一条龙,一条受人宰割的龙! “远山,天衰势在必然,妖龙出世的时机已经到了,倘若真的延缓三千年,天地皆无,任何人都无法存活。” 说话的声音也熟悉,为什么…,好像是道尊? 道尊不是入魔了么? 众人皆醒我独醉,好大的一个局,让我一步步终成为龙,斩断凡间情缘,破掉三世因果。 这个时候,我陷入到了昏迷。 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结束,所以,我在临近失去意识之前作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这也是末法时代从未有过的事情,那就是——斩三尸! 第2100章 天地大局(二) 这一切都是在即将失去意识之前所进行的,当时我还能够握紧北斗剑,还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甚至还有北斗剑上淡淡的煞气,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 待我神仙之躯化作龙魂之后,缓缓的与之相容!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闪电自眼前划过,它稳稳的击中了我的天灵盖,也同样幸运的使我完全化身为龙之前,回到了那个意识里。 “雾草,你怎么了?”黑衣说。 “妈了个鸡的,成妖怪了?”绿衣说。 白衣说:“我看他好像是走火入魔了。” 三个人一言一语的在耳边嘈杂,就这样将我唤醒了过来。 第一时间一跃而起,我二话不说,像疯了一样扑向最近的黑衣! 因为我知道,天衰已经开始了! 道尊亲自与我说话,东皇亲口承认他的阴谋,所谓的天命不可违,就是指他已经接受即将而来的天衰,当然,他们正要一场赌斗。 那是以我为赌注的赌斗,胜利者带走华夏之龙,举起开天神斧,在由帝俊三日齐出之时,挥起巨斧开天,成就无上之功。 所以说,这就是一场天大的阴谋。 所有人,都将会成为这场阴谋的牺牲品,唯有少数之人,能够受到天庭垂怜,获得生存的机会。 “我要杀了你!” “卧草,他是不是吃疯狗比了!”黑衣频频后退。 我的快速出击,在人家的面前都好似成为了慢动作,无法击中,哪怕是八极拳也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因为我会的东西,他也会! 意识的相同,导致我想的事情,他也知道。 反之,他所想的事情,我不知道。 就这样的交手之中,我无数次的被击倒,却又无数次的爬起来。 他们三个非常厉害,黑衣精通我的武术之道。 绿衣懂我巫蛊之道。 白衣,懂我一切玄门正法,就是这么强大的三人组,把我打的一点脾气没有。 黑衣说:“你特么疯了,咱们不都讲和了么。” “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白衣说。 我大声吼道:“你们不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呢么!天衰啊,天衰真的要来了!” “那可麻烦了。”三人对视一眼。 我喘着粗气,浑身上下被他们三个打的遍体鳞伤,:“来不及了,巫族到了、妖族到了、天下凡人打神鞭已经出了、天庭早就已经驻扎、凌霄宫高高在上,九重城守护华夏祖脉最后一片净土,但如今我已经化龙,开天神斧如今牢牢的斩在龙头,倘若此斧被撤出,开天辟地之后,我将会化身为山川大和,继续承载新的天地。” 当真正即将化龙,所有的问题接踵而至,最后关头面对生死存亡,曾经所经历的过往融会贯通,我如茅塞顿开,想通了很多的事情,当然,这一切已经有些晚了。 “那个时候,这片天地将会重新有人去执掌,没有我的亲朋好友,没有曾经所眷恋的山川大河,没有爱喝的啤酒,喜欢的香烟,没有辣椒酱,也没有烧烤涮锅,如以道入道,由佛入心,由心化巫,再断巫化龙,可是,如果不能守护无辜孱弱的凡人,就算化龙又有何用?” “大道理我们都懂,可你特么的要知道,天地毁灭,我们不会毁灭,你要是化成山川大河,有盘古那般的丰功伟绩,我们哥三个,怎么说也能混个牛逼点的天神当当。” 三人彼此对视,白衣感慨道:“老三,你说的对啊!我还是头一次发现,原来尚武者的灵尸会有如此的智慧,真是让为兄高看一眼。” 绿衣畅想道:“你们两个说,如果真的这小王八蛋,以盘古功德创立天地,我是巫族,代表万物盛阳,掠夺,毁灭,那有没有可能成为主掌天灾的神灵?” 白衣说:“那要是这么看的话,我拥有玄门正法,行走正路,岂不是要成太阳?” 黑衣赶忙说:“我穿黑色衣服,一定是黑夜对不对?” 三个人仰头大笑,哪里还有半分为天下苍生的怜悯之心,没错,道不同,不相为谋。 三尸神为人体监察使,平日所接受的就是凡人恶念,禀告上苍,断凡人阳寿,同样,他们虽然诞生于人体,却受天庭委派,承担着打小报告的责任。 但他们并非善神,而是恶毒之念所生。 怪不得需要斩三尸神,他们的确该杀! 咬紧牙关,哪怕骨头被敲断了,我也要杀了他们,攀登高峰,成为真正的神灵,也许,只有那样,我才可以摆脱被束缚的命运! 我再次起身,好似疯了一样举起拳头就打,八极拳的终极奥义,调动四方八极之力,拳头所向,哪怕在这样奇怪的空间之下,也带动起了强烈的劲风! “噗!”的一声巨响,掀起的浪潮滚滚袭去。 这是我拼尽全力的一击,然而,黑衣却能巧妙躲避,再以同样的方法打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咬破手指,以符篆之法沟通寰宇,以道之奥义,书写道纂封魔! 结果,我的第一笔刚刚落下,白衣却已经画完。 天空之上,犹如金雷盖顶,带有着强烈的毁灭之意,我举起手去格挡,自然无暇顾及黑衣攻击。 同样犹如苍狼般的拳头,稳稳的打在了我的肋部,身体不稳,掉头飞起的一刹那,心里的绝望之意开始弥漫。 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么? “砰!”道字篆仿佛巨大的巴掌,狠狠的拍在我的身体,全身上下是那种仿佛断裂的感受,猛然间一头栽倒,摔在地面上“砰”剑起了尘土。 就算是无法呼吸,就算被三尸神折磨致死,我也绝对不会停下来的,更不会去向他所屈服。 以手指点在了心口,我闭目能感受毒巫毁灭之力。 一种深深印刻在脑海里的图腾被我不由自主的画了出来,本来以为这是我最后的手段,可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就在那不远处的绿衣,他正咧着嘴冲着我笑,眼神之中所隐藏却是那样的轻蔑与不屑。 第2101章 天地大局(三) “太慢了,比起我们来说,你太弱了,我们就是长在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杀我们?怎么杀?” 毒巫之气当头扑来,随着四周腐蚀弥漫,我被绿雾所包围,甚至感受到一种被腐掉的痛感。 本来打算画在心口的符咒失效了,我没有快过他们,再次被捷足先登。 绿色气体所包围的环境里,皮肤已经开始腐烂到发霉。 密密麻麻的疤痕开始出现,眨眼之间身体就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如果继续下去,我可能不仅仅是被毒巫所伤那么简单。 咬紧牙关,虽然不服、不甘、不愿,但又能怎样? 这是实力上的悬殊,他们虽然是我,可要比我快出很多。 突然,白衣打了下绿衣说:“快快,别给伤坏了,咱们哥三个能不能证道还得仰仗人家呢,扶起来,老黑去给倒杯水。” 绿衣一拍脑门:“看我这个记性,打一打还给忘了,这小子真的是关键人物啊,伤不得伤不得。” 只见他擦掉了胸口的符咒,张口吸了口气,所有的绿色毒气都被他吸入到了腹中。 顿时间,我觉得压力减小了,身体虽然受伤,可再无腐蚀的痛苦。 靠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绝望么?坦白的讲,的确有一点,因为无能为力,无法反抗,甚至失金浑身解数都是毫无任何的作用。 这就好似一个三岁的孩子在面对一位成年人。 就算是又哭又闹,可你还是没有办法伤害到成年人,他只需要轻轻的挥手,就能将你打个跟头。 而我如今就是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绝望也许谈不上,就是很无力。 白衣跑过来,为我吹了一口所谓的仙气,使全身的伤口瞬间恢复,黑衣果然去倒水了。 三个人给我伺候的明明白白,由白衣劝说道:“早点回去吧,安心等候,化身为龙有什么不好,成为创世神,万物都会念及你的恩德,末法时代,盘古血脉早就已经没有了,你能够得此殊荣,那可是天大的荣幸啊!” “对啊,我们哥几个也能跟着沾沾光。”绿衣陪着笑脸。 黑衣说:“打架的事儿你还是放弃吧,不是我吹牛,就你想什么,完全都会在我们的脑海里,而且,三尸神是扎根在你的灵魂,做什么事情,我们都是由灵魂而起。” 对啊,我打算用什么招,人家都会立刻感应到。 可本来绝望的同时,我忽然间又想到了另外一种现象,我打算用什么招,他能够感应的到,但我想什么他却不得而知。 这是因为什么? 道、巫、武三者,不管任意用什么,他们都能够立刻提前做出预判,并且给与我相同的打击,导致没有办法继续交手,根本连打都没发去打。 既然道、巫、武三者不行,佛法呢? 我会三世佛经,可此经书并没有任何法术,大乘佛教缘起性空,以自身救渡世人,成就菩萨果位,证道为佛。 所以说,大乘经书本就是济世度人的意思,让世人有皈依向善,佛法愿力很深,与老庄无为有相同,但又有不同。 缘起性空也是佛教的核心思想了,所谓“缘起”,就是说,世间上没有独存性的东西,也没有常住不变的东西,一切都是因缘和合所生起。 也就是当代人经常会听到的那句“若无相欠,怎会遇见。” 所谓“性空”,就是说,因缘和合所生起的假有,本性是空的,没有任何真实的东西可以获得,让你记录到缘起的存在。 倘若自性不空,必然是求而不得。 所以说,众生相见是缘,任何交集都有缘起而成。 而佛道两家有一个非常显著的区别,道教认为,人的生命由元气构成,肉体是精神的住宅,要长生不死,必须形神并养,即有'内修''外养'的工夫。 而佛教主张'无生',认为现实对一切来说都是苦海, 认为人一生下来就是苦海,面临着缘起性空,苦集灭道。 二者我并无高低,有一句话说,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本来是一家的原因也在与此。 我现在所要面临的是三尸神,他是我自从入道的那一天起,就安扎在我的体内,无时无刻都监督着我。 所以说,我后来经常会接触到一些佛法,因此导致了佛道两家之争。 直到遇见了地藏王,他告诉我,三世经书可以救我一命,也说过,忘川河那些曾经被我度化过的亡魂,也会救我一次。 记得修补忘川河通道之时,的确受到过亡魂关照,难不成今日所要遇到的事情也是地藏王曾经的预言么? 想到此处,我心神开悟。 没错,他就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真正高人,把自己置身于忘川河的深处,远离是非之地,却又可以掌握最终定局。 很有可能,三世佛经就是摆脱三尸神最直接的办法。 想到此处,立刻不能闲着,说干就干,我顺势盘膝而坐,想起了经书中所有的记载,那些经文好似被刀子刻在了我的脑海,使我时至今日也是仍然清晰可见。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 在缓缓念诵经书中所有的记载之时,三尸神愣住了。 白衣说:“你在干什么?嘚啵嘚啵的说啥呢?” 绿衣说:“你不会是在念佛经吧?” “你疯了!念经有什么有用?出去啊,抓进时间与自身融合,让华夏之龙重现人间,这才是你的责任,开天辟地之后,你就是神!” 黑衣大声狂吼,情绪尤外激动。 对我现在来讲,万法皆由法,一切能够斩杀三尸神的法门都是善法,追求正果,不一定非要证道为仙,诞生元婴,也并非要成就菩提之果,凝结舍利子。 所以,我要试试,毕竟三尸诞生于道,我今日以三世佛经,看看能否一世斩一尸神,三世佛经过后,一切到底有没有用! 随着念诵的速度加快,阵阵翻唱之音随之回荡,三世果实的妙用得以显现,周遭弥漫着的金光照亮天地。 黑衣惊呼道:“你,你的头发!” 第2102章 度三尸 我什么也感受不到,从心底上放空自己,佛家讲无我,正所谓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空空者也,空即不空,空亦复空。 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空我禅定,纵然三尸神也不能扰其本心。 我的打坐已经令三尸神大为震惊,待化作僧侣之时,如我既空,一切本是虚无,三尸又怎能扰我本心? 以无上佛法,斩下三尸神,自我成就三身佛。 佛家除了三世佛外,还有三方佛。 而在寺庙当中经常见到的是三世佛,在三身佛其实也有供奉法相。 不过,到了禅宗以后,即心即佛,将法身、报身、应身三种佛,称呼为又叫自性身、受用身、变化身。 身本是体貌的意思,而佛法却称“聚积”,也就是由觉悟、功德凝聚而成的佛身。 虽有还有三十二应身、千百亿化身等等说法。 但以“三身”的说法影响最大,即所谓理法聚而为法身,智法聚而为报身,功德法聚而应身。 因一佛具三身之功德性能,所以有三身即一佛的说法。 在以三世佛经度化三尸神的时候,所用的便是佛门大愿力,既然他们三个是由道心而起,那我斩断道心,自然可避过三尸。 如今,我别无选择,在魂魄与龙相容之后,头上的开天神斧会牢牢的把我钉死在黄河底部,直到角逐出谁才是真正的华夏掌舵人。 黑衣暴跳如雷,他以八极五道之法想要破我法身。 一拳袭来,虽有开山之能,但我心如泰山,一心想要救度世人,仅仅拳头又如何能破? 身躯巍然不动,黑衣面色大惊,他质问我:“张大宝,你吃里扒外,一身玄术皆传自于道,承受天命而生,如今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叛逃师门!” 绿衣从旁又以巫法伤我,他同样呵斥道:“夏玲珑本为巫族公主,你又是他腹中孩儿的父亲,承载巫族种子而生,如今却背信弃义,实在是天下头等小人!” 白衣也愤怒道:“天下本有气数,如今气数已尽,灾难恒生,所做所为都是顺应天命,就连佛门也已经逃离大须弥山,你这么做又有何用!” 三人的谩骂在耳边如同狮吼雷音,阵阵回荡。 可我三世佛经不曾停歇,因为我一生所修术法所为何事?是为了某家的利益,还是为了自身得道?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在漫长的求心问路之下,我已经找回最初本心。 我的道,是真正的光明大道! 他们三个用我所学过最强的术法来袭我,有杀戮、有毁灭。 奇怪的,我在后期诵三世佛经之时,也被他们所破屏障,但当袭击在身体的一刹那,好似被毁灭了,却又在眨眼之间再次重生。 白衣诧异的说我这个属于身外化身。 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真正的三身佛,曾经被我救下超度的冤魂亡灵,以果报之身来替我承担起所有的伤害,在他们付出生命之后,也是自我的大圆满。 果然,这一切都与地藏王有关,我甚至会猜想,他的境界是否已经超越了道尊与佛祖? 或者道尊因为执着于本相,佛祖因为关心法外传承,二者的心乱了,而地藏王却深处九幽之下,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看破世间一切因果。 直到我彻底放空自己,挖掘佛性之后,终于令佛光侵蚀到了三尸神的身体。 他们痛苦倒地,不再有之前那般执着。 在末法时代下,神灵有了凡心,那将不会再是神灵,同样也将会变得不再是无敌的。 所以,当三尸神被我以佛法愿力所包围之后,他们的欲望将会受到压制。 可是三尸神本就是扎根在人的欲望中所诞生。 当佛门袈裟所罩,我自度化,斩断因缘,成就自身寰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三个也从最初的挣扎,再到平静,最最终化为三位神色木纳的僧人。 因为空空即空,他们又何必执着于色相本身。 当然,我断绝了三尸神后,按照佛法所言,现如今该大圆满,被接引使者带往西天。 肉身也将会化作佛骨舍利留在人间。 但事实上,我本已经成仙了,不是以肉身入佛,而是以神仙之躯入空门。 不知不觉中以佛门八十一般变化手印彻底像以佛法度了三尸神。 现在看来,我也算是前无古人的第一个。 现在就造成一种情况,三尸神化为三身佛,本来还需要刀剑相向,斩掉对方的局势变成了他们与我融为一体。 散开了手印,审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剃度为僧,身披金銮袈裟,望着横在眼前的山峰,避灾眼前的路已经很清晰了,如果我现在收回三身,那我将立地成佛,就算是妖龙化做天地,也不会磨灭我的佛性。 还有另外一个选择,攀登山峰,登顶化婴。 这样的话,我将会自妖龙体内脱离,不必等到天地毁灭后,才能离开。 所以说,佛道之间的立场再次清晰。 如果我登顶化婴,那便是放弃成为三身佛的机会,从头开始,修炼为仙,这样做的结果是我能脱离开天神斧。 另外一个,老老实实在这儿修行,三身佛大成之后,我就是独立的个体,就算是天塌地陷,也不能伤我。 但如果选择后者,我岂不是与最初的道心背道而驰? 我以佛法度三尸,如今却又要自身化三尸。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脱裤子放屁,但我的心里很清楚,只有这么做,我才能得到自我道心的大圆满。 于是,我挥手招来北斗剑,踏上这座看似无法逾越的山峰。 心有菩提手掌刀,救渡苍生斩群妖。 此山峰的石头光滑如镜,徒手攀爬会不由自主的失足掉落,并且,它很锋利,会割破我的身体。 没走出几步,全身上下就已经变得鲜血淋漓。 此山名叫“心”,如果不得圆满,则永远也无法触碰到山顶,可我不懂投机取巧的法门,只能赤手赤脚,忍受踩踏刀山之苦,为了就是能够圆自我道心。 第2103章 大灾变(一) 渐渐的,全身袈裟已经破破烂烂,失去的头发再次长出,我披头散发,扣紧岩石缝隙,勉勉强强的稳住身体,任由寒风、酷暑、冰雹、雨打,在种种自然灾害洗涤的身体同时,亦有外魔入侵。 所谓外魔,是指那些杂七杂八的思想,有的劝我放弃,有的让我妥协,还有的会摆出种种的诱惑来迫使我能够放弃攀登。 我手脚并用,除了紧紧抱住大山外什么也做不了。 这座山,就是我的心,也是我的意念所在。 在无数次的考验中,我已经认清了现状,如果松手,那身后迎接我的就是万丈深渊。 咬紧牙关不曾放手,直到我触碰到山顶的一刹那,发现那里长着一朵莲花。 它没有绽放,虽然只是花骨朵,却带给我难言的力气。 翻身跃起,躺在仅能容纳一人的山顶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到了,这里就是三尸神所阻挡的地方,也是内心中那座唯有至尊才能触碰的高山。 我侧着身子看着莲花,它只有手捧的大小,可在贫瘠的土地上是那样的圣洁。 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到了山顶之后,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去做什么。 如何化婴?或者如何离开此地的桎梏? 艰难的起身,一阵大风险些将我吹倒,万幸的是我稳住了身体。 登顶为峰,俯视着来时的道路,我却震惊发现,那里居然不是一望无际的山脉景色,而是我从出生到长大再到每一件事情所经历的过往。 身在襁褓之中,父母与爷爷观望时的幸福感。 由艰难的坐起身,都可以迎来家人的掌声,再到可以缓慢的攀爬,他们都是笑着的脸,有鼓掌,有呐喊,我自身仿佛不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反而成了奥运赛场上的运动员。 当然,这场人生的运动会之中,最初的观众就是我最亲近的家人。 生命是一场悄然的轮回,它使我渐渐变得强大,也使他们走向了衰老。 早出晚归的奔波,再到扛起生活中所面临压迫,天虽不塌,可无形之中却会好似盖在了他们的身上。 我站在高山,望着曾经的自己一点点长大。 看到曾经的自己由儿时孱弱再到少时的不懂事。 直到双亲离开,直到爷爷辛勤的拉扯我的那一刻起,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下。 这场攀登,就是心灵的攀登,我已经攀登到了山峰,却又面临着凡尘。 如果我放下画面中出现的诗雨、纱衣、乃至大胆、师兄、逝去王一、以及每一个敌人,再到每一个被我帮助过的老百姓,那么,我将会斩断红尘立即为佛。 莲花象征着一尘不染,度化三尸之后,它便是我亲手栽下,可如今它没有绽放,只能说明我六根不净。 可红尘犹在,我如何能清净六根,除掉六尘。 直到山下的场景重新在我脑海里经过了一遍之后,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看了眼那朵莲花,情不自禁的说:“我本为凡人,不想成仙,无欲成佛,我虽是凡人,仍可顶天立地,弱时安身立命,强时兼济天下,圣者护佑苍生!” 随即,一把握住那朵莲花的根部,用力拉扯,随着断裂的声音过后,它被我折断,再到凋零,而脚下巍峨的大山却开始剧烈的摇晃,金色退却,山石滚落。 耳畔雷霆闪电,围绕在大山周围的氤氲开始剧烈的翻滚。 天翻地覆的变化,有数次险些将我甩了出去。 度化了三尸神,我成了佛。 亲手断了莲花,又不再是佛。 心净之地,本为仙佛居所,可我非仙、非佛、非鬼、非人,非妖,非魔。 那我到底是什么? 或许,这是连本心也找不到的答案。 为了避免摔下去,我坐在了刚刚莲花所盛开的地方,定身,稳神,入禅定境。 深深的呼了口气,既然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无处安身,那么就只好自我寻得一份安身之地。 闭目之下,很快入了到了另外一重境界。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仿佛身处大罗天,追云逐日之间,身旁亦有祥鸟彩凤作伴。 渐渐的,我开始遨游天外,而且摆脱了本体的束缚,意识游离之时,看到斩在巨龙头颅之上的开天神斧。 随着继续向上飘移,重新抵达了外界。 而如今的我能够一念千里之外,看到天地间所有的发生事情,以及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同样,我见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九鼎出世,分别坐落在华夏九州,山崩地裂,大地疮痍,一轮红日高悬,围绕在太阳的周围是九只金乌。 他们所散发的热度,蒸腾了江河,翻滚了大海。 凡人孱弱,避无可避,遍地枯骨,妖魔横行,百姓难以自保。 沿着黄河之下,六道轮回再次溃败,妖魔聚集河畔,饮水的同时,也在捞取那些尸体果腹。 这个时候,亦有无数的人聚集在了一起去反抗。 我看到了二师兄,他手持打神鞭,身侧跟着很多的人,不过,凡人所能做的,也无非是苟延残喘。 最终的一次海水倒灌,淹没了大部分的城市。 我看到幸存者退往九重城,伏羲八卦衍生出了结界,以颠倒阴阳之法,令四极移位。 这场大灾难不仅仅是华夏,因为天彻底的漏了。 在妖魔前行屠杀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他一身道袍,手持三尺清风,站在九重城必经关隘之下。 身前是无数的妖魔,当然,那些妖魔并非是无意识的。 在不远处的天空,站着一伙人,随着摇晃的旗帜,上面写着“轩辕”。 这个道士背着身子,孤身一人,他的身后是正在逃亡九重城的百姓。 这时候,有身穿金银服饰童子送酒送菜,此人正是与我在沙漠中分道扬镳的王重阳! 干了一口酒,手持长剑,大声喊道:“天本不该衰,贫道本为神仙,如今愿自归性为凡!你们争盘古归属,那是你们的事情,九重城是天下人最后栖息之地!” 对方却有一位高大男子回应道:“九重城不除,天地如何能归混沌,王重阳,今你让还是不让!” 第2104章 大灾变(二) 当然,这种威胁对道士来说是苍白的。 当他立下这把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退却,而我在魂游天外之时,也明白了为什么伏羲不出九重城,他是人王,他所在地方,就是凡人所在。 的确,如果真的归于混沌,留下九重城就不是圆满的。 就算是混沌成功了,那九重城的人将会成为超脱世间的圣人,不受神仙管辖,这种事情,必然是各方都不会允许发生的。 我可一年千里,看到王重阳守关隘之后,又转念看到应龙与大胆。 他们携众多巫族神祇,与天庭拼杀。 二者本是宿敌,大胆此时更是化作巨夔,手持战戈,与巨灵神在对碰,他们的打斗,导致大山被夷为平地,而蛮夔的绝技是战鼓,当他锤击自身,口发雷音的时候,山川树木,无不粉碎。 数万天兵被杀,应龙与巫族三大天帝一同交战上清四御,声势浩大,就连长江水也被截断。 黄河被打的改道,山海更是沸腾。 整个华夏唯有泰山安好,东岳大帝站在山顶,望着四方惨状也是频频叹息,而这份战场并不是一成不变。 天衰是整个寰宇的事情,曾经被驱逐的巫族也在世界各地恢复如初。 他们大肆破坏,更有大巫师猎取天地之能。 最为可怕的是献祭,当这个神祇遍布,每天都在打仗的时候,巫族开始了他大规模的献祭活动。 随着日本岛屿被献祭之后,竟然直接打散他们所有的神祇,当然,包括那位创世神天照。 随后,大神官携带幸存的人们到处寻求避难,可巫族的掠夺是无休止的。 不论是巫、仙、还是那些正在大肆劫掠的妖。 他们都知道,眼前所生活的世界即将归于混沌,这一切都将如梦幻泡影,彻底消失在宇宙之下,代表着一个文明的彻底结束,甚至在未来混沌开辟过后,除了巫、仙、妖三者最终的胜利者以外,任何人也不会记得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而我在神游天外的期间,更是明白了为什么巫族必须灭亡。 他们的献祭是以万为单位,十万、百万、甚至千万。 一次献祭过后,就连灵魂都无法存活。 当华夏的人退回九重城,王重阳一己之力,逼退轩辕神族无人能入。 说到底,这一切还是要归功于伏羲设立的八卦大阵。 不管是谁来,只能走一条关卡,最多不过同时进入两个人。 王重阳开始他不曾停歇的守关,当他渐渐漏出疲态,另外又有一人披头散发的走了上来。 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张三丰! 骂骂咧咧的,开始动手,不论是剑法,还是拳法,张三丰守关的杀伤力更是十分强横。 这场毁灭性战斗还在持续着,道尊始终不曾出现,可世间早已经混战。 最初的万佛寺之事,已经有许多修佛者离开了乱世,抵达须弥山避难。 可同样还有一些僧人不曾离开,他们也加入了这场战斗。 因为九重城可以退守为净土,华夏之人,分四面八方的向此汇聚。 魔法时代的乱世,竟然有僧人证道。 怒目金刚,斩妖伏魔,所有慈悲之心者皆以避世,留守下来的,非罗汉即是韦陀。 这场战争是所有现代武器不能参与的,神仙不灭体,巫族强横之身,亦有妖族变化多端。 东皇太一所采取的方式令我很意外,由于妖族也需要强横自身,他们以人为食,吞精气进阶自身。 所以说,妖族是最先离开的。 而且,东皇太一在整件事情的开始之初,他边已经有着两手准备,这也是所有人不能比拟的。 因为他已经将万妖令与捆缚在了一起,不管结局如何,妖族也必然会在开天辟地后获得立足之地。 妖族远渡重洋,大肆破坏,但凡有人居住的地方,都随着天衰开始诞生了妖魔,而那些妖魔与凡人,就是华夏妖族最好的养料。 整场毁灭之战中,唯有看到两处太平之所。 第一处便是草堂,京城以八臂哪吒城坐落,自我防御的能力非常强,这里亦有三坛海会大神所得道之地,占据华夏龙头,承载凡间一部分的气运。 所以,在祖龙收缩的时候,也唯有八臂哪吒城安然无恙。 虽有妖魔作祟,可草堂坐镇,阿莲的毒虫为哪吒城来了一次大清洗,导致此地成了一个避难所。 除此之外,无不满目疮痍,但唯有一处小小的村子却是安详。 因为这间村子周围两尊神兽守护,镇守南北,竟然是龟蛇二将。 再看一位少年走出,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卫惊蛰! 曾经就知道他身世非凡,却不成想竟然是真武荡魔天尊转世,整个人剑眉星目,手持真武剑,妖魔见到他根本就不往前凑,导致方圆百里连个魔物的影子都没有。 在卫惊蛰的身侧,我还看到了胡仙姑,以及铁牛、涂山氏的仙狐们。 万幸的是这些人都在卫惊蛰的庇佑之下很安全,此地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更与天地间灾变格格不入。 只不过,九只金乌的热度,已经大地不再适合百姓。 我的神念感知他好似要上九天斩金乌,在众人担忧之下,卫惊蛰腾空而起。 每个人都在乱世之中,想尽一切办法的活下去。 由南到北,由东向西,我环游四海,观五湖内外,大天衰导致灵气枯竭,清水已经稀有,到处都是死掉的凡人。 这让我的心狠触动,也非常难受,于是,我的神念想要看一看道尊在哪! 为此,我只向上游走,不断的向上,穿破层层昏暗的狂沙,跃过罡风,继续向上,很快到了南天门,但这里已经完全腐烂塌陷。 继续向上,不曾有半分停歇。 所过三十三重天,皆无一人一神,玉琼楼阁倒塌大半,仙珍奇物已经破烂不堪。 直至我的神念到了大罗天,才看相对整洁的天门。 道尊所住应该是在大罗天之上的圣境,可是,我的神念本想穿过的时候,却被这座城门所阻碍。 非常意外,因为这是我神念环游以来第一次遇见的事情,难不成道尊早有准备? 第2105章 天耳湖 在大罗天外盘旋不断,这次出现的只是我一道神念,更好似宇宙中的尘埃,细致微小,无人能够捕捉的到,可无往不利的神念却受到了阻碍。 但是有一个特点,大罗天的门虽然相对完好,但周围的颜色却已经枯黄。 这是生机过后衰败,看来,这里也没有幸免于难。 人世间的彼此角逐,胜负仍然未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巫族,他们与仙为宿敌,当重返华夏以后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死磕神仙。 大规模献祭一次次的施展,华夏能够没有彻底崩碎,完全是仰仗着九鼎之威。 九尊大鼎定下华夏的根基,九重城以祖脉保留剩下的香火。 卫惊蛰化身真武大帝,手持真武荡魔剑,直指三十三重天。 而九重城说有伏羲所立阵法,不管是谁来,只能容纳最多两人的道路。 这里也叫一线天,由华夏无数的能人异士在此镇守。 风干热燥,大地蒸腾,江河之水断流,湖泊圣地枯竭,我知道自己必须要看看,了解道尊在干什么。 哪怕不能恢复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也要斩尽邪魔,还世间一次香火,给予众生重来的机会。 抱着这样的信念,我开始拼尽全力的闯关。 当神念触碰到了大罗天门之时我,头很疼,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的疼痛感。 这也让我知道,原来我还是活着的。 深吸了口气,不间断的一次次的硬撞。 因为我相信,就算是大罗天门,也绝对不会是坚不可摧,更何况,天衰已经令他所腐蚀。 这说明,大罗天受到很强的撞击。 在这种奇怪的境界下,无数次都觉得自己要彻底散掉,可还是坚持了下来。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大罗天被我撞开了。 神念入了天地之后,眼前的一幕却是令我大为震惊。 这里与外界截然不同,完全是世外桃源该有的样子,有花鸟鱼虫,山羊鸡犬,还有老牛奔跑,许许多多动物、鲜花、青草、植被都在眼前呈现。 除此之外,这里是蓝天! 没错,金乌与太阳相伴的位置是不超过十六重天,太远了,热量不足以到达地面,太近了,灵气又不足以支撑他的实力。 所以说,三十三重天没有烈日倒也不奇怪,可天衰为什么没有波及到大罗天呢? 神念开始四处搜索,绕了好久以后,我心里有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身为神仙之地的大罗天不是麒麟瑞兽满地跑,飞龙彩凤四处飞身? 反而,这里有点像…,有点像自然保护区! 越看越觉得是这样,猪马牛羊,鸡鸭鹅狗,飞禽走兽都是在动物世界中看到过的,这里唯独没有人。 当把大罗天探究了一遍,我开始继续向上飞,找寻圣境的所在,毕竟,都说道尊就在大罗天之上抵御天衰,想必他不会离开才对。 所以说,我继续开始拼尽全力的向上飞。 但这一次的神念却是漫长的,渐渐的我发现不管拼劲了多大的力气,还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穿过蓝天,迎到黑夜,昼夜往复,永不可及。 这种无力的感觉,甚至要将我的意志力摧毁,可是每当想起那些还在挣扎中的人们,心里的就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坚定感。 事到如今,伏羲能守不能攻,天地万物若是没有人去出头,早晚会被他们给折腾毁了。 所以说,我要去做世人所不能做之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一根儿柱子,它由红与金二色组成,高高耸起又穿破了云霄,围绕了几圈,我看到上面写着“四极之柱”四个大字。 可是,这四根柱子不是在凌霄殿么? 我明明是在大罗天向上,不可能会向反方向的。 于是,围着柱子向上,又过了好长时间,到了一片坐落在空中的湖泊。 它被云朵相伴簇拥,氤氲蒸腾,带有着说不出的神仙之气。 可同样依稀能分辨出这湖泊竟然像极了凡人的耳朵,越看越觉得震惊,因为我曾去过罗布泊的耳洞湖,那里被称呼为大地之耳,可如今顺着四极之柱竟然看到了天耳。 一天一地,难道是彼此呼应的? 心里觉得如果能穿过湖泊,想必应该会到大罗天了吧? “噗通”一声,我的神念钻了进去,伴随感受到湖水的冰冷,速度也开始越来越快,这个时候,浑身上下的触感格外清晰,我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就是个人。 尤其,当我在水中穿越的时候,耳洞湖内卷起了波涛,速度更是越来越快,甚至会导致一种莫名的失重感。 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哪怕是九幽深渊也是有触底的那一刻,何况是天耳湖了。 待出水的一刹那,我的神念居然感受到了沉重力。 “哗哗”的水声在耳边回荡,眼光明媚刺眼,我站在了水面上,直视着前方,如镜面的湖水的晶莹剔透,如同一团巨大的水晶高悬在天空。 我有一种强烈的本预感,现在已经到了所谓的圣境。 而且这水面有一种粘连感,导致没有办法一念千里,只好像是普通人那样的缓步前行。 渐渐的,我听到有哗哗的水声,就好似有人在戏水玩闹。 这样我心头大喜,也没有考虑自己的神念能不能被发现,只知道用尽全力的去追逐,很快,我就看到了一只大青牛。 它半个身子在水中,大口大口的喝水,再到仰起头吐出来,清水被它喷的老高,哗哗的落下之时,就好似下雨那般。 突然,青牛停下了它的戏水,目光看向我这边。 在与牛的目光对视之时,感觉它好像看到了我,就好似晶莹剔透的玛瑙石,黑溜溜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心悸,也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突然间,老牛“meng…meng”的叫了两声,水面一阵波光,难道它要向我攻击了?可我只是神念啊,也是宇宙中的尘埃,没有身体,如何能打我? 这次不断的想入圣境看道尊,根本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搞清楚他在干什么。 突然,水面传来“噗通”一声,一位八九岁的小孩子在水下跳了上来。 第2106章 问道 小孩子的伸手敏捷,居然在水中一跃而起之后,骑跨在了青牛的脖子上,他笑的格外灿烂,两只手抓着牛角的位置,左右摇晃,笑嘻嘻的说:“抓不到我吧,你个蠢牛!” 青牛貌似很听小孩子的话,它没有反抗,也不曾用力的摆动头部,很怕自己的牛角划伤到小孩子。 折腾了一会儿,他突然又说:“走吧走吧,这里玩够了,咱们去别的地方。” 青牛在很淡然的叫了几声,小孩子又疑惑道:“小伊呢?” 只见那青牛竟然冲着我的方向吐了口水,待水光扑来,我感觉到了冰凉。 “快跟上,换个地方去溜达溜达。” 他话一出口,我居然情不自禁的跟着背后相随,缓缓的走了半晌,突然低头看到了一只龙头鱼身的鸱吻。 而且,我与它的速度是同步的,这一点非常的让我意外。 小孩子坐在青牛的背上,声音很清脆的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他像是个小孩子背书一般,要晃头晃脑的将道德经第一章说了出来。 坦白的讲,这本书我看了不下无数次,可在小孩儿口中说出却有着一种奇怪的触动感。 这样以来,也导致我在他身后一路相随。 如果将华夏五千年所有的文化传承比作一棵大树,那么这棵大树的根儿,就在道家。 我本由道入佛,在亲自斩断佛首莲花,自我度之,沉浸在神念之中,飘游天地之外。 难道说这位放牛娃是老子? 而道教的创始人是张道陵,最初天下奇人术士以“道家”为名,后由张道陵分出道教门派,衍生至今诞生出许许多多的神仙怪谈,所有的人皆以老子为道祖。 众所周知,道祖名为老子姓李名耳,作为春秋先秦时期的百家大智慧者,有着崇高的声望。 唐朝时期李世民突然发现老子也姓李,奉为本家,定道教为国教,老子道教,由大唐极盛强大。 像唐玄宗、宋徽宗、朱元璋、康熙等等历代明君,都曾亲自注解过《道德经》这部奇书。 “文景之治”、“贞观之治”等等,以及两宋时期经济文化的高度繁荣,都是以道家治国。 至于现代经常说什么“乱世道士下山,和尚闭门不出”的话,属于跟风党的无稽之谈。 真正的说法应该是“治世道,乱世佛,由治到乱是儒家”的说法。 道家的学说,强调与民休养,无为而治。 不主张政府对民间事务的过多干预,而由人民对于自己的事情作主。 道德经说:“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但是,人的贪婪是无穷的,虽然道家思想换来许多个太平盛世,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战乱不修的天地之,由佛教开始盛行。 如五代十国年间,民生凋敝,生灵涂炭,此时佛教的力量空前发达。 因为佛门能教人淡化痛苦,忘却苦难,甚至于以苦修行,以换取来世升入天堂的机会。 佛门教会了人们的悲悯之心,体恤生灵,可以减少造成残暴的毁灭,对华夏也有着很深的益处,若是没有佛门传递慈悲之心,当年的战乱不一定会死多少的人。 至于儒家却是有为、进取,信仰人可胜天。 做事情比较积极的,如“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虽然儒家是华夏文明的核心思想,可也有一些与佛道不足之处,因为儒家学说不强调自身的反省,不尊重自然循环的力量。 于是乎儒家的信徒在践行其学说的过程中,好多都施行过了头。 如为了征讨“蛮夷之民”而发动的对边疆的战争(汉武帝),如为了争地盘、争人口发动的军阀混战。 我在跟随小孩子屁股后面听他讲道经的时候,天下苍生也由此而展现在了脑海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而为,只是那道经将我全身上下打通,能够在云雾之端的迷雾看清自己本来的样貌。 有物混成我,先天地生。 不管是外界争来争去的拼斗,还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冷酷。 亦或者,天发杀机,移星换斗的可怕。 我像是星河之中的旅人,在茫茫寰宇中找不到自我安身之地。 但是,我有信念,就因为这样的信念才导致如今也没有彻底的消散。 跟着放牛娃一直走啊走,明明他念的很快,可我却感觉时间过的非常慢,直到他念诵到八十一章节之后,突然,他问我:“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小伊你知道了么?” 不争?这句话使我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为什么不争?忍受着天地毁灭,万物混沌,凡人灭绝,再到重生?那么,曾经留在世间三千青丝斩不断的情分,也要随之而消散么? 所以,我要争,非但要争个明白,还要争个高低,将他们统统赶出去!还一片青天白日。 少年所有的话我都赞成,唯独最后一句使我完全不愿接受。 于是,我转身便离开了。 身后却在此时传来了一声叹息:“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我驻足了身体,转过身看向那放牛娃,反驳道:“我非大道,怎能无情?若能无情,怎还是人?既非人,何苦苟活于世间?” 这不是我的道,因为我站在了真正“道”的高度,也许他的道是光明大道,也是万物自然之道,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既不想成仙,又怎么可能为道? 义无反顾的继续向上离开,神念脱离天耳湖的束缚,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失去空间的束缚,也摆脱了速度的桎梏,一念就可到达所想之地,然而,就算是如此厉害,可还是没有找到道尊。 突然,眼前横立了一座大山,它巍峨耸立,没有曲折,大无边际,能够感受到山中香木繁茂,隐隐之中还有神仙掠过,我心里微微一震,这里难道是须弥山? 第2107章 问佛 此地根据长阿含经卷十八阎浮提洲品记载,须弥山高出水面八万四千由旬,水面之下亦深达八万四千由旬。 其山直上,无所曲折,山中香木繁茂,山四面四埵突出,有四大天王之宫殿,山基有纯金沙。 此山有上、中、下三级“七宝阶道”,夹道两旁有七重宝墙、七重栏楯、七重罗网、七重行树,其间之门、墙、窗、栏、树等,皆为金、银、水晶、琉璃等所成。 花果繁盛,香风四起,无数之奇鸟,相和而鸣,诸鬼神住于其中。须弥山顶有三十三天宫,为帝释天所居住之处。 如今我竟然游荡到了须弥山下,抬头仰望了半天,可除了石头以外什么也看不到。 这里既然是天下佛门圣地,难不成道尊也在上面? 于是,我打算以神念向上去攀爬,可刚刚触碰到大山的时候,却发现神念又一次被束缚住了。 这种感觉与在天耳湖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正当我心生疑惑,忽然看到一位穿着破烂布衣的僧人,唯一引起注意的是他的头上长满了肉髻。 这可是普通修行者所不能有的,足以见得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本以为他要爬山,可谁知道这僧人竟然拿着一个锄头去挖须弥山的根儿。 此山是坐落在大海之上,和尚站在水面,每一下抡起了锄头都会溅起很多水,显然没有任何的用处,水浪不起波澜,甚至连水花都激荡起来。 正当这时,忽然有人开口问:“你个疯和尚,知不知道我们这里可是须弥山,你拿着个破锄头在这儿瞎砸个什么,不知道水下有鱼儿在游,伤了性命,佛祖会怪罪,法王也不会饶了你。” 我神念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与那指着僧人的小沙弥行为同步,他动即是我动,但我看不破他的心,正如他不知本已有我。 和尚笑而不语,小沙弥又说:“你笑什么笑。” 和尚问:“这山有多高?” “多高?八万四千旬,咱们在这儿就是一粒尘埃,要想上山得需大毅力才行,对了这位师兄,你也是来须弥山求佛?” 和尚微微颔首,却仍然不语。 小沙弥却好似找到了什么让他值得炫耀的事情,他说:“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 和尚又问:“难道你已经来了多次?” 小沙弥说:“我天天在家拜佛祈求,今由西方接引使者将我接到了须弥山下,来的时候人家就告诉我了,这山可了不得,不仅仅有佛,还有魔,还说我们初到此地的沙弥需要到中部修行,你呢?我看你年纪不小了,能来到此地想必也是得道高僧,可怎么那样冒失,不知尊敬佛祖?” 和尚说:“我其实是在修行,你想不想学?如果学成了,有可能会站在须弥山的顶端,与佛祖共同参悟菩提道。” 小沙弥特别欣喜的反问:“真的么?天底下还有那样的法门?”不过,他的情绪只是被带动了少许,却又恢复如初,冷静道:“要是那么容易,你早就上了山顶,还用等到现在么?” 和尚说:“这须弥山留之无用,我的法门就是挖倒它,让须弥山塌,世间万物没有高低贵贱,为何帝释天要居住三十三天?为何众生平等,却又有高低之分?为何轮回百折,他们却能永享安宁?如弱须弥山不除,你如何成佛?” “大胆!”沙弥大怒,指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和尚又说:“距离成佛本该一步之遥,为何要接引入须弥山上?身披金銮袈裟,又与破衣遮体有何分别?我在挖山,虽有水阻,可山之倒映却又何尝不在水中。” “阿弥陀佛。” 沙弥说不过,便开始口念佛号,意图平息争端。 “你念佛求取西方度之,可西方人念佛又度往何处?救赎并非佛号,更何况,你想成佛么?”和尚说。 他步步紧逼,言辞犀利,虽有穿破衣,但站在须弥山旁却好似比这座山还要高大。 那小沙弥想都没想的说:“天下谁人不想?” “想便是执念,贪嗔痴三毒在心无法剔除,欲求而不答,你如何成佛?” 小沙弥也怒了,反问道:“那你不想成佛,又来这儿干什么?咱们倒是说说,你想不想成佛?” 和尚说:“我只是来挖山的,又没打算成佛,更何况,我本是佛,为何要去求佛?” “你?” 小沙弥在大惊之余又貌似有所感悟,他指责的双手渐渐合十,反问道:“敢问大师名号。” “菩提达摩。” 在这四个字说出之后,他手里的锄头再一次砸在了水中倒影,不过,此次没有浪花激荡,而是那高达八万四千旬的须弥山轰然倒塌,又在眨眼之间化作一粒尘埃。 达摩的双眼充满了睿智,他在与小沙弥凝视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在看我,他说的目光穿透了我的神念,直指本心。 这个时候,他缓缓将双手合十说道: 心心心难可寻,宽时遍法界,窄也不容针。 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无物。 若欲求佛但求心,只这心心心是佛。 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 佛性不从心外得,心生便是罪生时。 待他话语落后与我凝视的时候,眼神里仿佛有着说不出的意味,突然,他对我笑道:“施主,你可明白否?” 施主?难道这句话他不是对小沙弥说的?这么看来的话,菩提达摩岂不会看到了我。 在我心神沉静的那一刻起,却再次否定了他的话。 “若他人有罪,心魔谁诛?己诛还是外诛?我佛慈悲,待人宽宏,他人罪孽,也可饶恕,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三千杀戮,遍地哀歌,我若自信清净,那数亿亡魂如何清净!”长长的呼了口气,凝视着眼前漂浮的尘埃,当即我随手抓去,又在同一时间将它吞下。 “天地大仇,便要有天地所偿还,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震邪魔,须弥山大,可他大不过人心,邪魔外道,自有北斗来诛!” 第2018章 道尊 菩提达摩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再与我多说什么,虚拟山崩溃,小沙弥渐渐化作一颗珠子,我再次没有了束缚。 不管他究竟是什么目的,但他所言不足以乱我道心。 毕竟,在天衰之下受苦的凡人还在挣扎着,让我心求安逸,立地成佛是不可能的。 在菩提达摩的注视下,我继续向上飞行。 两次相遇,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了很多丧失掉的感觉,比如,我现在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人的样子。 又是一次漫长的赶路,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虚空金色牌匾,那上面写着“天顶之境”。 难道说,这里就是天的尽头么? 心里的念头得以肯定,加快了速度穿过去,这回,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屏障,他让我没有办法冲破,只能沿着屏障四周游荡。 后来,我发现一棵大树,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片树叶。 它很大,几乎涵盖了我神念所有能达到的角落,树叶上的纹理清晰,乍看起来甚至有点像大地本来的样子。 在树叶上游荡了许久,我发现了一只蝴蝶! 它的翅膀七彩斑斓,大小也与正常的蝴蝶相差不多,就在这样一片氤氲之下,蝴蝶缓缓的移动着,而且,它背部的图文好似一种奇怪的符号,能够吸引住我所有的注意力。 导致我会情不自禁的跟上去,仔细观察蝴蝶每一个动作,在被完全吸引的同时,渐渐的,它竟然带着我穿破迷雾,到达一处花骨朵上。 周围是白茫茫的云雾,这朵花是无根之花,颜色斑斓,矗立在云雾之上。 而且,花很大,我站在上面感觉就好似是一个巨大松软的床垫。 渐渐的,我可以闻到花朵的香气,感受花瓣的粉嫩颜色以及花蕊芳香。 蝴蝶落在花蕊上,貌似在采蜜,它没有感受到我的存在。 不过,坐了一会儿,天上居然下雨了。 雨来时急骤,去时匆忙,导致我与蝴蝶还未等做出反应,大雨就已经结束了。 这样以来导致我情不自禁的抬头看去,与花对应的上方是一片密集的树叶,但是,这些树叶已经枯黄了。 就在树叶的旁边,还站着一位老人,不停的在修剪,浇水,刚刚所下的雨水,就是老人为树叶浇水所致。 我心里疑惑,浇水不应该浇树根儿么?怎么还浇在叶子上? 而且,能在这里看到的老者,莫非他就是道尊? 打定了念头,神念开始缓缓的向上,本想窥看他到底在做什么,等我刚到他的背后时,那老者自言自语道:“唉,已经尽力了。” “你在做什么?”我情不自禁的询问。 更加奇怪的是老头转过身,与我对视,他竟然能够看见我! “你来了。” “你能看见我?” “你就站在这儿,我又为何看不见你。” 老头的淡然令我心生警惕,能够生活在这里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 “你不用紧张,因为你本是神念所来,我伤害不了你。” “道尊!” 他叹息道:“远山,为师没想到你会以本源之念,上入九霄。” “什么是本源之念?”我问。 “本源为天地之始,视之为原始。” “这么说,我与道尊您的是一样的?” 他又一次转过身浇水弄叶子,缓缓的说:“唉,你看这些叶子,黄的黄,蛀的蛀,想救却没发救,不救而只能看着他们死亡,实在不行,也只有推倒了,重新种一棵树。” “他就是天衰?” “它叫元始之树,为盘古躯干所化,树上的叶子便是芸芸众生。” 终于有机会看到了道尊,我满肚子的怨念与疑惑像是机关枪般“嘟嘟嘟”的说出。 可他仍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平静的说:“天下苍生的事情是别无选择,天衰已经开始了,如果晚了,可能连最后的几片叶子也无法救下。” “难道你不是将天衰提前的罪魁祸首么!老天明明给了三千年的时间,但你为何又那样的心急,一点机会也不给凡人留,如今妖魔横行,天下大乱,九鼎镇守残破华夏,到头来也将会化作尘埃!” 道尊听我说完,他却叹了口气。 我说:“事到如今,你还假仁假义么!” 道尊说:“其实,此事非本尊所为,却因我而起,我一直在抵御天衰的到来,为世人争取一线生机,可是,在得道之前的魔性此时频频作祟,他隐藏芸芸众生,三千大世界,又以一己之力,将天衰提前,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时至今日,我也没能将他斩下。” 这可让我意外极了,说什么也没想到居然还有别人做黑手! 我说:“我该怎么信你说的真假!” 道尊说:“今日你能以元始之念上到天顶之境,我倒是也能与你说上一些,万一你能找到道魔,或许还有救。” 我愣在当场,听他说完,原来道尊是打算以混沌之境灭魔,因为找不到究竟魔藏在哪,只能与帝俊合作,趁着天衰完全摧毁世界之时,以混沌之法,让一切重来。 这么做的后果虽然巨大,但也好过生灵皆无。 他还说,就在大罗天所有的生灵,都是凡间之物,如果混沌之后,这些就将万物之母。 而九重城那个地方很奇特,他处在世界的轴心,能够推动命运之轮,导致世界改变的神效。 但是,轴心已经毁了,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被道魔所毁。 这一切,就连伏羲都不知道,而道尊不说,是怕被道魔知晓,因为道尊一旦离开天顶之境,魔会由他心而生,他不能感知到魔,可魔却可以清晰感知到他。 提到这儿,道尊还叹了口气,他说自己无法告诉每一个人事实真相,因为道魔一心想要吞噬他,成为世间至尊。 而混沌过后,就是一个机会,天下大乱,万物崩溃,混沌会将道魔引出真身,他不会放过这个执掌天下的机会。 所以说,道尊更像是一位站在高处的园丁,他看到蚂蚁们在打架,却不能插手,因为还有另外一个人躲在树的后面。 第2109章 道魔 道尊的本意是想以天地做为赌注,将道魔引出来。 可我觉得,这份赌注有点太大了,毕竟世人都是无辜的。 道尊又说:“这天本来就有气数,若是能在天衰之中活了下来,那就是大气运,而世人生下来就有五浊之气,贪欲成魔,自我毁灭,残害生灵万物,所以,这世上没有人是无辜的。” 我不想和他继续辩解,实际上不管佛祖还是道尊,世人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不成器的孩子,当然,这孩子非常叛逆,无数次挑战到父母的耐心,直至如今将他们彻底的放弃。 也许道尊说的是对的,世上之人本无对错,同样也没有无辜。 我岔开话题又问他,道魔是什么样子的?毕竟,他刚刚所说的道魔无形,可怎么样才能确定他不是魔? 他说:“你现在也已经诞生元始之念,若是尽快平复战乱,将巫、神、仙、妖、人皆折服,道魔一定会出来,因为他想要世界混沌,也想要华夏神龙,因为一旦成功,我将奈何他不得。” 道尊所做的就是赌注,因为在这场拼杀的过程中,天地会毁灭,但最终胜利者一定是道魔,他会隐藏的很深,直至全部灭绝,安然夺走华夏神龙,灭掉金乌,自我导演了天地混沌之后,他会再与道尊争个高下。 而道尊所言,现在的魔非常成气候,很强,至于强到什么地步,他自己也说不好。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道魔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为了能搞清楚魔的本质,道尊特意让我站在那面树叶的旁边,随后招来了蝴蝶,待蝴蝶环绕三次过后,我看到了道尊成道前的那一幕。 悟通元始之道,以八卦五行开启自身寰宇,但最终他却受到了阻碍。 那是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他不断的破坏道尊的心,想要将他摧毁,数次身陷险境的道尊以大法力开始抗衡,后来,道尊没办法,只好借助黄河。 以四极锁链捆缚道魔,将他在体内拽了出去。 从此以后,道尊得道,为万物之元始。 而道魔却被永远的镇压,直至四极破损后,他逃走了,从此音讯全无。 但世上却有道魔的踪迹,因为他的本性就是摧毁,想要毁灭一切。 于是,道魔开始在凡间制造各种灾难,包括禹王灭道,李远山战天,都是道魔策划。 道尊还告诉了我一个非常非常隐秘的消息,禹王其实是被道魔变成李远山的样子所伤,而在李远山入天宫的时候,禹王已经快要不行了。 从此以后,李远山背负下了杀禹王的骂名。 可唯有道尊知道,禹王之死,是因为入魔,道魔将他的心换了,除非李远山的北斗剑,否则无人能杀的了他。 因此而导致后面的悲剧发生,夏玲珑知道李远山杀了禹王,而他自己也没有否认。 甚至连李远山到底见没见过道魔的事情,时至今日,连道尊自己也不知道。 心里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因为在道尊的口中,我明白为什么世界在进步,可却是以掠夺性的成长,在看似文明的背后,有着一双大手,他将这个世界的人,推到真正大道的对立面。 让行走在外道的人们,认为自己所行走的是正道。 原来,一切都是有人在指引,这是一场数千年的大手,他一点点的掏空华夏的根基,毁灭天地所有的灵气,让天衰一点点临近。 道尊说,这一次的天衰提前来,连他也是措手不及,完全没有任何的征兆。 所以,他在迫于无奈之下,才想到了万物混沌的解决办法。 我问道尊:“天地已经残破不堪,如果能够找到道魔,将他诛杀,那一切有可能恢复么?” 道尊说:“你可记得当年我为你移形换月,推移世界之轮。” 我心里大喜,当初诗雨被害,就是我求道尊,是他降下玉如意助我扭转乾坤将诗雨救活,虽然时间很短,但的的确确的让我穿越了。 “道尊的意思是,可以回到过去?” 他说:“世界轴心已经被道魔毁了,成与不成还不知情,但就算是推回到世界的起点,道魔也会复苏。” 我说:“那道尊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的要彻底归于混沌了么?” “机会只有一次,先杀道魔,我再助你修复世界之轴回到过去,将道魔杀死!如果你成功,今天的灾难不会重演,倘若你失败了,那天地将会连混沌的机会都没有。” 道尊给出了抉择,我知道这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重大了,甚至连肩膀所带来的无力感,都让我为之震颤。 按照他的意思,我诞生了元始之念,可却没有依托,所以会漂泊不定,找寻答案,在遇到天耳湖,须弥山,都是问道之地。 只不过,我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此时与道尊的碰面,他让我意识到该做什么,怎么去做,以及活着的真谛! 这个时候,道尊忽然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年我送你的那段话。” 我说:“九龙门前跃,成凡或成仙。” “那你可知道上面的话是什么?” 我摇摇头,这种打哑谜的事情,到了今天这个级别,我还是非常讨厌的。 “天发杀机,移星移宿。地发杀机,天地反复。承天地运,改五行恶幻。华夏神州,驾入天河,九龙一朝门前跃,成凡成道或者成仙!” 在道尊的这句话落下之后,顿时间,我像是被清风吹面,随后,那朵梦幻般的蝴蝶向我飞来。 直到与我相互接触的那一刹那开始,道尊说:“你能来到此地,也是天意使然,这两极蝴蝶为天地之阴阳,助你回归神龙之身,一跃腾飞九天龙门!” 我本来还是想要与道尊道上几句谢谢,可是,时间上却已经来不及了,随着一阵阵的天地反复,我身体不断的下移,仿佛穿越山河大海,飞过云海山脉,当我再次睁眼的一刹那,我是龙!是有血有肉的龙! 第2110章 曾经兵马 开天神斧虽然始终砍在我的脖颈,但却不约而同的时机,大地频频震颤。 天开地裂,我的头上也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随后,我仿佛闻到了蝴蝶的味道,它在我的鼻子周围游荡,再到将那触手放置在龙须近前。 神龙开始摆动起了尾巴,频频的扭动与大地震颤行为同步。 而且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神龙蜕皮了! 我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全身上下的鳞片在脱落,整张龙皮好似蛇皮那般缓缓的蜕下。 待龙口张开,腹部翻江倒海,用力的干呕几下,意识模糊,最终我吐出了一个婴儿。 他就是我! 有手有脚,初次睁眼甚至感受到很强的朦胧感,随着电闪雷鸣,头上刚刚裂开的一线天,有着电光突入。 它稳稳的劈在我的身上,并且带给了我很强的力气。 勉强的站起身以后,我由婴儿到儿童,再到少年,青年,直至成为我本来的样子以后得以停止。 活动了下拳脚,望着干瘪无光泽的神龙。 我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所谓九龙门前跃。 华夏神龙为九五之尊,额头为天门,口为门户。 我由神龙天门而入,再到门户而出,进而得以重生了。 成凡也好,成仙也罢,都只是在一念之间! 望着巨大的开天神斧,我没有想过去觊觎,如果我得到了这把关乎开天辟地的神斧,又怎么可能会找到道魔是谁。 站在深渊底部仰望,黄河已经彻底干涸,星空是灰暗而没有生机的,这是真正的末法时代的后期,大寂灭时代。 一飞冲天跃起,待重新站在大地的那一刻起,四周的废墟般的景象让我没有豪情万丈,有的,只是从心底的悲伤。 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适合人的居住,温度非常非常的高,没有淡水,而九个太阳还在高悬,天地反复,日月同照。 有星星,也有月亮,包括太阳也仍然存在着。 望着九重天外,再看看遍布的枯骨,我抬起手,大喊道:“北斗!” 一声令下,血脉相连的神剑斩破虚空,眨眼间便到了我的手中。 那是熟悉的感觉,也是强者无敌的力量。 深深的吸了口气,北斗剑气被调动到了最顶端,蒸腾杀机冲入云霄,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我张大宝又回来了!” 一剑所向,斩破虚空,直至九重天外。 这道北斗剑气没有任何阻碍,一路向上攀登,一重天、二重天。。。。。九重天! “轰!”的巨响。 九重天外闪烁着金光,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打爆了。 只有我自己清楚,那里叫“凌霄宫!” 也帝俊所设立的临时天庭,先封神,再毁灭,让天下邪修得以归顺。 禹步踏天,九步叠加,我以超然的速度直奔九霄天外。 高举的北斗剑,破掉所有阻碍的煞气。 随着我越来越近,凌霄宫三个大字在眼前出现。 “何人擅闯天门!” 空中楼阁虽然破损不堪,但仍然还能在此坐落,而且,这里貌似被修葺过,比我所见的南天门整洁不少。 站在阻拦我的神将,即没三花也没五气,就是被带上来的修行者,随后,陆陆续续出来了许多天兵。 可看到他们的样子,我却非常意外,因为来者,这不都是阴曹地府的阴兵么! 为首的将军我叫不上名字,但好似他是武文举麾下当差,对方大惊道:“阎王大人,你回来了!” “为何加入凌霄宫,残害百姓!”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也是别无选择。”他颇为感慨的继续说道:“天衰以后,阴阳两气不交,阴间不在适合咱们居住,没办法只好上了阳间,但阳间的阳气好似刀子般割着皮肉,弟兄们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天帝来了,他让我们跟着上天庭,免除幽冥之苦,还能当上天兵天将。” “天庭?” “是啊大人,现在有两大天庭,一大妖庭,一大天宫,玉帝与天帝各站东西,妖与巫族又占南北,人间守中央,至于神族被打的不成气候,只好与东皇太一聚集妖庭。” 我还很诧异,堂堂轩辕神族被灭了? 不过,那“天兵”告诉我,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完全是因为蜀山的人回来了! 十万蜀山弟子,加上人间能人异士,与轩辕神族在一线天口大战。 蜀山弟子全部牺牲,将轩辕神族打的溃不成军,再也没办法形成威胁,从那以后,四方平衡了。 听他讲完了之后,我说:“让开。” “大人,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今时已经不同往日,您虽然以前是阎罗王,小的也敬重你,可这里凌霄宫。” “你的意思是不让了?” 瞧着阴兵纷纷亮出来的武器,我才发现,原来几次神念的穿越,竟然已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 沧海桑田,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现状。 深深吸了口气,没有阎罗殿,阴兵的存在是为了干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争权夺利,残害凡人,迫害这个世界么? “既然你不让,那我只好杀了你。” 我不再有任何的怜悯之心,也许是由于站在了元始之道的缘故,导致眼睛里所看到的东西,都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 大道无情,但我只对那些该死之人无情。 数百阴兵被北斗剑剿了个粉碎,凌霄宫的天门被我砸掉,再次向前走,不一会儿,又来了一大群的阴兵。 我说:“杨再兴,你也要拦我?” 再次看到熟人的时候,心里很是触动,毕竟,人非草木,怎能无情? 可在真正的大道之下,情又能占多少的分量? 杨再兴说:“大人,阴曹兵马已经归属凌霄宫,我们别无选择,若是凌霄宫毁,这也会令我们失去生存之地。” 我说:“我不在的十几年里,你们替凌霄宫杀了多少人?” 在他们沉默之时,我又问:“说!到底杀了多少人!” “回大人的话,我们只管服从命令,并没有记住杀了多少。”杨再兴拱手道。 我哈哈大笑:“好,好一个阴曹兵马!霸王何在?” 环顾周围,曾经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中闪过,片刻后,杨再兴说:“霸王当年被二殿下所杀。” 第2111章 破塔 当他说霸王战死的消息时候,我心口微微一搐,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战死? 无法抑制的北斗剑一飞冲天而起。 哪怕这里是天宫,都已经有了震颤。 天地雷动,一瞬间,黑色的乌云覆盖每个人的头顶。 这样以来也造成了当前天宫发仿佛要被毁灭的迹象。 长剑所指,周身衣物飞扬。 我说:”霸王到底是怎么死的?” 杨再兴叹息道:”大人息怒,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再次追问,时至今日,情绪早就已经被彻底激怒,满腔的怒火,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将这天捅彻底焚毁。 在我的逼问之下,杨再兴劝我离开,还说帝俊很厉害。 巫族、妖族、人族九重城、天庭,哪一个是非要残害天下百姓不可? 唯独凌霄宫的杀戮最多,在我神念飘荡的十几年里,这些罪孽由谁来承担? 深吸了口气,杨再兴不敢抬头看我,他缓缓的将事情讲给我。 自从我与华夏神龙融为一体之后,天衰开始则开始没有丝毫顾忌的来临。 那一刻起,阴曹地府开始崩溃。 十八层地狱大开,无数的幽魂没有了束缚,他们逃到了人间,在放肆破坏后,也渐渐的走向灭亡。 阴曹地府所有的兵马都归霸王所管辖,可由于天下没有阴魂归处,那些阴兵也开始炸了毛,他们只能通过害人来继续生活着。 眼看地府要彻底崩溃,霸王率领着阴兵找到一处可以栖息之地, 那里是便是昆仑山的地狱之门。 可由于条件艰苦,几十万阴兵也很懊恼。 那天九大金乌纷纷出现,他们堵在地狱之门,下令要收编阴曹兵马。 霸王自然是不肯,可金乌说了,如果能够答应,将会封大家上天,去当天兵天将。 在人群骚动的时候,霸王大怒,手持楚戟与金乌大战。 杨再兴提到霸王的奋战时候的样子也是十分感慨,因为金乌太厉害了,它们所散发的纯阳之火对阴魂的伤害极大。 那场战斗打的是天昏地暗,楚军一直以来都是与霸王共生死,在金乌几次屠杀过后,绝大多数的阴兵已经开始退却,唯独楚军仍然无所畏惧。 随后的天地大战,霸王一己之力硬抗对方九人。 霸王卸甲之后,力大无穷,以一敌九,愣是打的地狱之门崩溃,从此阴曹再无容身之地。 实质上,还有一条路可以生存,那便是去西昆仑。 可此行路途遥远,而且十分的艰难,就算是去怕也是九死一生,所以说,根本没有阴兵愿意去冒险。 霸王虽然强大,可终归还是不能力敌,他被金乌分尸,彻底以太阳精火焚烧。 整个楚军尽数被灭,而在无所遮挡的前提之下,太阳之火开始大面积的屠杀阴兵。 杨再兴说他们也是在被迫之下,遵从了金乌的诏安。 随着一同上天,成立了凌霄宫的天庭。 我深吸了口气,又问:“我今日要斩金乌,你等可要拦我!” “大人,我们现在是天兵天将,就算是实力有所不敌,可必然也会尽忠职守,更何况,天帝大能的笼罩下,我等是不会灭亡的。” 杨再兴抖擞肩膀,手里长枪亮出来。 现在已经完全说明了他的立场,那么,我也没必要继续去顾忌什么情分。 我虽有情,可也无情,而这便是大道带给的感悟。 杨再兴大喊一声,驾马快速冲刺,在胯下天马卷起云雾的时刻,手里的长枪仿若流行,直至追赶到了我的近前,即将触碰的一刹那。 也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不管曾经的情谊如何,与道尊的协定还在耳边,只有统一各族,在执掌开天神斧的那一刻,道魔才会出现。 剑气纵横,在瀛洲山所悟十万八千剑,犹如雨滴伴随身侧,疾风骤雨之间,剑气化丝,而那些穿着银鳞铠甲的天兵,也在此时此刻,成为狰狞的鬼将。 伴随着十万八千剑,所有的阴兵都化作碎片,直至被狂风卷起后消失无踪。 直到十万八千剑吹过,在场中唯有杨再兴一人站立当场。 我说:“我在你的身上看到无数的怨念,那些都曾是被你所害之人的魂魄所凝结,而你本是为凡人所生,却又为何要挥起屠刀残害生灵!” 他说:“阎王大人,再兴本为鬼将,也想重见天日!虽有报国之心,可国以不再,阴曹溃败之后,天下何处是我安身之地,天帝之雄才,非大人所能比,再兴无悔!” 他的决然包含了无与伦比的执念,我甚至也搞不懂,帝俊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能够让桀骜不驯的杨再兴甘愿死,也会忠诚于他。 当然了,我没再继续过多询问,在一声狮吼过后,他最终也化作黑气消散。 魂魄被抹杀之后,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我的心不再起波澜,因为,这是一场针对于时间的赛跑,只有越快成功,受苦的人也会减少,而道魔的实力也不会强横无敌。 继续向上飞行时,我将帝俊、玉帝、应龙、东皇、甚至泰山东岳大帝、卫惊蛰真武荡魔天尊,乃至阿莲,都曾在我的臆想之中,也许,道魔就是他们当中的某一位。 一直以来道魔都潜藏在他们当中的某个人身体之内。 这样以来,就能操纵着各大势力进行角逐厮杀,这就好比曾经的禹王被刺杀,巫族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仙的崛起,再到西方三圣的传道。 而我所要做的,便是毫无任何顾虑,一门心思的杀! 谁拦我,我杀谁! 如今的杀戮只为了更好的轮回,倘若除掉道魔,拨弄地球轴心,也许一切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抱着我如此的信念,我以九重禹步顺势再上天宫。 这一次所面对的宝塔,此塔悬空而立,拦住了一尊坐落在云端的大门。 距离越来越近,塔门上的字迹也开始清洗。 那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玲珑塔”。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卢象升骑着三头白象站在大门口,他大声道:“大人留步,这里是凌霄天宫,托塔天王宝塔在此,大人若是强行闯关,难免两败俱伤。” 第2112章 战金乌 卢象升此时此刻也换了衣装,身披金色铠甲,看起来威风凛凛,背后一龙一象,胯下更是三头白象,瞧着装扮,此大象乃是拥有佛法之力。 他面色肃穆,丝毫没有任何的亲近之感。 我说:“四大判官怎么样了?” “大人,昨日已成旧事,卢某镇守天门关,自然要保证,天关太平,刚刚大人所展现神威,的确非同一般,可在下既然忠于天帝,自然要对天帝所负责。” 卢象升的语气格外真挚,如今他神威凛凛的模样,的确与当年的鬼气森森截然不同。 我深吸了口气,问道:“霸王已死,武文举何在?” 卢象升不语,他胯下三头白象发出风、雷、火三种力量,全身金光又有卍字印记浮现。 此时此刻,又见无数天兵,金光闪烁,神兵舞动,乌云翻腾之间,一大批的兵马接二连三的出现。 弯弓射箭后,那些飞来的羽箭,好似春雨般密集而来。 周遭云雾在金光的照射下,好似涌起金色海浪。 而那些羽箭在贯穿之后,并没有直接成为利器,而是化作了无数的符号。 细细分辨,原来都是一些经文。 以我当年险些成佛的境界来看,这些经文打在身上,好似春雨灌入干涸的河床,眨眼之间便被吸收的干干净净。 面对众人惊愕的眼神,举起手,向上一挥。 “大日灭如来咒!” 三世佛经不仅仅有勃勃生机的超度亡灵,也有灭度邪魔万法天地神咒。 轰然出现的虚影,是化为佛的模样。 降魔法指所点,那些宛若海浪的云朵被我吸入腹部,随后汇聚为千手大佛,接二连三的灭度。 当录像上化作头陀的那一刻,我的剑毫不留情的当头斩下。 一切又一次归为尘埃,而当我走向玲珑宝塔,却发现这塔上下浮动,耳边嗡嗡传来莫名的咒语,随即,宝塔当头砸下。 塔底宽阔大无边际,在避无可避之下,我竟然被一下子罩入其中。 随后,身体骤然被压制缩小,宝塔周围有佛陀雕刻,亦有风雨雷电,塔共分为九层。 每一层都象征着一重天。 暗示着此塔有收入九重天的本事,倘若是三十三层宝塔才叫一个了不得。 当然了,这样的塔到底有没有,谁也不知道,反正道尊是没有这样的法器。 随着各种各样的爆炸性的力量铺天盖地袭来之时,镇妖塔开始爆发出他毁天灭地之威。 我闭目收拢自身神念,直到将自己完全入定之后,缓缓的抬起头,望着好似太阳般的顶部,深深的吸了口气,此时,甚至能感受到手臂渐渐化为鳞片的样子。 由脖子开始,一点点向下,眨眼之间就遍布了全身。 随着神龙姿态的化成之后,北斗剑瞬间没入咽喉,躯体震颤,龙腾而起。 顷刻间,我仿佛顶在了一团大棉花上,带有着极强的反作用力。 不过,玲珑塔还是忽略了北斗剑的锋利,一张口,剑锋破出,“砰!”一声响,宝塔开始剧烈的震颤,隐约中还能看到裂纹。 当即,我再次冲击,眼看着裂纹加大,一共三次冲击。 终于将宝塔撞破了个窟窿,神龙腾飞而起,只见漫天神佛将我团团围住。 我癫狂大笑:“没想到,佛门居然站在凌霄宫的背后,难道你们还有什么苟且之事么!” “大胆!” 说话的是一位头陀罗汉,大额头高高耸器,两眉倒立,圆眼如猛虎,他恶狠狠的继续说:“凌霄宫为华夏正统,念在你有孽龙之魂,饶你不死!还不束手就擒。” “大须弥山我都能吞的下,何况你们这些身披僧袍的白衣假僧!” 当即,龙躯摆尾,直接砸在了一大片的人群身上,他们口念经文,形成屏障,又有天兵以法咒之术来打我。 风雨雷电不曾停歇,光芒璀璨的金色罩子一次落下,便稳稳的拍在我的身上。 与此同时,全身龙鳞乍起,飞身一跃,在空中盘旋不止,张口之时,更有北斗煞气随之呼出。 大战仙佛,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轻松,这主要也是由于来者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破损玲珑塔,还有佛门八宝。 打了佛门八宝,又有移星换斗,随着时间的推移,仰仗鳞片的强硬,龙躯之身更是无敌世间。 拼的激动之时,我张开大口便吞入天兵。 一战杀戮无数,待越战越勇的时候,一只巨大的金乌出现! 他遮天蔽日,带着强烈的热浪,不论敌我,皆被太阳精火所伤! 它盘旋了一阵后,没想到竟然是幼玟! 如今的他已经今非昔比,而且,在我的眼中看起来,他要比以前更加纯粹。 当初与金乌殊死搏斗,所见到的是由龙生九子的依托,让他们有了一个身体可以发挥出超乎平时的实力。 可现在,太阳金乌已经恢复本体。 更是舍弃了本来人类的样子,化作真正的鸟兽,面部还会在不经意间恢复曾经人时的模样。 在这样的形势下,金乌的形态的确比人更强。 因为,此种模样会更加适合去战斗,并且也会更容易接受太阳精火。 幼玟说:“原来你没死,这可真是大新闻,大家来争来争去的,竟然让你抄了后路。” 我说:“我本为华夏神龙,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金乌振翅,幼玟那尖锐的嗓音道:“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自己来么?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因为我是最弱的,你杀不死我。” “杀死杀不死,还有打过才知道。” 我本打算趁机取幼玟性命,可谁知道大金乌居然不曾躲避,热量的渐渐增加,哪怕我是神龙,依然有着穿梭在火中取栗的感觉。 待我龙爪击在他的身体一刹那,我恍然间明白过来。 这一下居然打空了! 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打入到了烈火当中,金乌就是一团火焰,毫无任何本体。 幼玟哈哈大笑:“这回知道你为什么杀不死我了吧,我本是太阳精火所化,现在只是回归本源而已!” 第2113章 杀幼玟(一) 九只金乌围绕在太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竟然返璞归真,重新化作当年太阳精火的模样。 因为金乌本是精火所化,现如今无非是再次成为火焰。 除非能够拥有灭杀掉太阳的实力,否则就杀不死金乌。 而恰恰也是因为这点,如若杀死金乌之后,天地将会化作黑暗,也有可能导致阳衰阴盛,加速天地混沌的时机,而这个时候的道魔还没有出现。 我必须要杀死他,只有杀死他,才能够安心想办法转动地球轴心。 种种联系在一起的因果循环,致使我今天必须要分出胜负所以然。 当机立断,我再次与幼玟厮打,可现在很尴尬,因为我奈何不了他,他也奈何不了我。 这是由于他本为太阳精火,只要太阳不灭,那么金乌就不会消失,哪怕千遍万遍,仍然会在眨眼之间恢复如初。 幼玟仍旧十分猖狂道:“张大宝,你就算成龙又能怎样?掌握十万八千剑又能如何?那道斩在太阳的剑气,也会被再次焚化,而我等本为那太阳精火,只要太阳不灭,那我等金乌将不死不灭。” 癫狂的吼声掀起热浪,就连那些躲在一旁的天兵也被蒸发杀戮。 幼玟的身姿遮天蔽日,他的无穷热浪,点燃了凡间大地,但凡能够燃烧之物,皆以燃烧,黄土干裂,无数的生灵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灭。 此时,我以神龙之躯贯穿了幼玟的身体,可它还会再次复苏。 迫于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周而复始的套路,几次三番没有效果,幼玟说:“你打的越狠,我就越让这天地无生!” 火焰已经开始向大地灌溉,天火下凡,遍布毁灭的范围是巨大的,哪怕滔滔的海水也在九只金乌共同的发威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着。 我也意识到了,如果继续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妈了个鸡的,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杀他一百个来回了。 但现在不同,九只金乌与太阳融为一体,我不管怎么打,都不是金乌的本体,想要杀他,只能灭太阳。 可是,又一个疑惑在心头升起,既然如此,当年的后羿又是怎么做到射杀金乌的呢? 对了,射日神箭! 只要是在这个世间,那便没有真正无敌的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道尊,也会有道魔侵扰。 更何况是太阳金乌了,几千年前后羿能够射下金乌,那便是说明在这世界上唯有射日神箭沾过金乌的血。 打定了想法之后,我立刻不再与幼玟厮杀。 掉头开始“逃窜”,而他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始终在我身后紧追不舍。 我们俩在贫瘠的破败的土地上开始追逐,他的速度很快,丝毫不亚于全速禹步之下的我。 此次逃亡的方向是有目的的,没错,我就要去京城,那个曾经刘伯温所建立的八臂哪吒城! 此城虽然看起来是八臂哪吒,但若是更加追溯古时的事情,有一句话说“先有潭拓寺,后有北京城”, 那潭拓寺上的神箭,便是当年后羿射日所留。 所以,它能仅仅凭借着神箭之间形,逼迫龙王不敢露头。 实际上分析来看,龙王怕的不是神箭煞气,如果真的有如此煞气,那是沿途的百姓又怎能安居乐业? 剑煞与箭煞相同,都是对人体极其损害的负能量,真若是凭借煞气镇守,那不一定会死多少人,最次也得是寸草不生!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潭拓寺中的神箭镇守八臂哪吒城,所仰仗的是金乌血脉。 金乌为正阳之气,克天下邪魅,京城在古时就是杀戮之地,换做其他的地方,早就不一定发生多大的灾难,京城仍旧保存完好,靠的也是金乌之血脉。 想通了这一点,全速赶往京城。 距离越来越近,刚到城外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保存完好的模样,整个城市没有一点点的破损,他孤零零坐落在贫瘠的大地。 待我飞越之时,哪吒虚影会坐落空中。 哪怕金乌的灼热之气,也能抵抗一二,而且还在城中看到了人,这是我回到华夏大地以来,第一次见到人聚集之地。 老百姓虽然衣衫缕缕,可在京城的庇佑,勉强支撑着。 那是一双双恐惧且充满期待的眼神,至于期待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是华夏神龙之姿,所包含了每个人的心底信仰。 幼玟嘲笑道:“你以为光凭此等小小的城市阵法就能守得住么,要不是给八玄幽都女王的面子,此城必将付诸一炬!” 正巧,阿莲出现在了城墙边沿,她只是抬头看着空中,很复杂的眼神,你根本读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幼玟的性格骄狂,他以为我想利用城市阵法灭他,竟然调转了身子与阵法对碰。 八臂哪吒无非只是城市形念所化,根本不是哪吒本人。 所以说,产生的力量也与哪吒差十万八千里。 每一次的碰撞,都会让城墙哗哗的裂缝。 而且,金乌明显还是留手了,但他为了威胁我,加快袭击八臂哪吒城的频率,高频率猛然间的冲撞,带来一次巨大的震颤,立刻毁灭数千人的性命,连续袭击,导致整个城内,死的死伤的伤,房屋皆以倒塌。 而阿莲的神色平静,突然,她开口道:“若是草堂倒塌,我会让八玄幽都掘了你太阳之根!” 她的声音虽然很清,但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嚣张不可一世的幼玟,立刻停下了手。 谦卑而又平和的声音说道:“女王息怒,幼玟不过是开了个小玩笑,这就走,这就走!” 阿莲转身下了城墙,她的一句话何止挽救了几十万人的命。 当然了,我的心里却也有些触动,因为她所在意,以及对于阿莲来说最最重要的东西,竟然是我们曾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草堂! 而此时,我已经到了潭拓寺,寺里的和尚空无一人,待我重新执掌房檐的那枚神箭的一刻起,潭拓寺所有的瓦片、房梁、乃是大殿的佛像哗啦啦的脱落。 金乌越逼近,脱落的速度越快,当幼玟不足千米之时,潭拓寺竟然化成了一把巨大的弓! 第2114章 战八乌 当工件出现的那一刻,金乌面色大惊,转身就要飞离,可谁知道潭拓寺此时已经开始渐渐的迸发出金光。 山后巨大山脊化作弓臂,而潭拓寺数千阁楼更是化作弓弦。 当年镇守巨龙的堀井也在此时渐渐的溢出清澈的井水。 转瞬之间,是井水围绕着巨弓四周渐渐的汽化,升腾到空中汇聚成为云朵。 牵动周遭风水变幻,让如今已经干裂的大地居然产生了一丝丝的水气,随之而来的更是好大的声势,导致整个天地之威都被调动了起来。 此情此景令我心里很感慨,的不知道曾经潭拓寺到底是谁所立下的,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也许是刘伯温,也许是刘伯温之前,但仿佛它的存在已经提前预示到了今天所能发生的事情。 而我如今所站立的位置,正是这把射日神箭的尾端。 掌握射日神剑的一刹那,心神与它会不由自主的相融为一体。 当我轻轻的拨弄弓弦之时,原本汇聚在空中的云朵此时瞬间灌入弓弦。 金乌大惊道:“天啊,怎么可能,它竟然会是射日神箭,父亲不是已经将它焚毁了吗?” 他的连续震撼也已经来不及了,金乌幼玟调转了身子,丝毫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双翅震动,犹如闪电般飞了出去。 但这一切都无所谓,因为射日神箭本来就是为了金乌所准备的,或许,它所存在人世间的职责,就是为了灭杀太阳精火。 松开弓弦的一刹那,离弦之箭飞出,犹如跗骨之蛆般紧随在幼玟的身后。 他大惊道:“收回去,快,你想干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死你!” 射日神箭不像普通的弓箭,当箭离开弓弦之后,只需要老老实实的等着结果就行了,而射日神箭哪怕离开弓弦,仍然会不停的抽空我浑身气力。 它就好似一个无底洞,我的力量越强,弓箭射出的速度就越猛。 咬紧牙关,握着由潭拓寺化成的弓臂,眼睁睁望着幼玟的身体在不断升空的时候,被一箭贯穿。 “噗”的一声响。 幼玟宛如炸裂的火球,浑身上下飞散的到处都是。 天空下起了火雨,十个太阳少了一个,温度虽然有所下降,可同样还是不够普通人的生存。 射日神箭重新回到了眼前的一刻,我恍然间有一种大汗淋漓的感觉。 本来还想拉第二箭,可说什么也用不起力气。 待幼玟被射杀之后,天空八个太阳,以极快的速度下降,我没有躲避,而是召来了北斗剑,静候八只金乌的到来。 毕竟在我们之间总归是有一战的,九只金乌不除,天下百姓就不用想要有一个安身之所,它们蒸腾了江河,煮沸了大海,可现在我回来了! 射日神箭的出现,也是给了我一个暗示。 道尊要我铲除所有的势力,那如今已经到了该动手的时机,而以金乌全力的速度,想跑肯定是跑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此拼命! 握紧北斗剑,望着平淡无华的射日神箭,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拔下第二箭。 当八只金乌统统出现周围之时,那种滔天热浪,将大地烤的干裂,就连也有着沸腾的灼热感。 “幼玟!你竟然杀了幼玟!” 我说:“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一定拔下你们的毛,吃了你的肉!” 金乌已经成为太阳精火,但拔毛对众多禽类的天神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他们八个也不例外,彼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自从他们几个完全化作金乌之后,相当于摒弃了之前龙子的特性,完完全全化作太阳精火,不死不灭,当然,这仅仅是针对没有射日神箭的前提下。 此神箭好似专门就是为了杀金乌准备的,除了金乌以外,貌似其他任何东西都不会勾起它的杀意。 被八只打不死的金乌以太阳精火焚身之时,连我都有点吃不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我以北斗剑伤八只金乌十次,可人家只需要打中我一次够了。 所以说,这根本就是一起不公平的战斗,当然了,射日神箭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山脉楼阁幻化的神箭就安静放在地下,八只金乌哪怕拼死跟我动手,也绝对不会出手去碰一下此箭,仿佛他们皆是故意有所回避,或许,这也有可能是天生藏在骨头里的畏惧吧。 周旋了大半天的时间,八只金乌分将我团团围绕,无数次迅雷般的突袭,再到利爪、火焰、煞气、将我折腾的气力根本就没办法安心恢复是,所以说,想再次拉射日神箭,几乎已经快成为不可能的事情。 但就在我被击倒的一刻,淡黄色的天空上,瞬间闪烁九道流星。 没错,它们所坠落的方位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砰砰砰…。” 强烈的爆炸带动起的震荡,竟然将八只金乌纷纷震退,漫天的烟尘遮挡视线,可随着平息过后,九位身高相仿,年纪相当的英俊男子出现,而当中满头红发的男子就是荧惑! “见过老师!” “老师,我们兄弟九人已经长大了,母亲这才准我们一起下山!” “师傅,总算是找到你了,我是破军。”留着褐色头发的青年感慨,他们已经绕了三年。 荧惑环顾周围金乌,又说:“好大的热气,老师,他们是要杀您么?” 九位身高相仿的英俊青年同时转过身,其中荧惑所表现出的灼热气息,丝毫不比金乌要差。 我无奈道:“你们看不出来么?” 破军主动上前,对八只金乌拱手道:“在下破军,乃九天玄女之子,敢问诸位兄台可曾有什么误会?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 没等他说完呢,金乌已经失去耐心,由于它们八个长的一模一样,我实在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喊了一声“上!” 破军没有防备,被打飞了出去,全身上下的长衫粉碎。 他们哥八个立刻立刻急眼了,荧惑大喊道:“兄弟们,既然敌人来了,别手下留情,一起上,干死他们!” 第2115章 立北斗 一眨眼的功夫,彼此就打在了一起。 我非常没料到,九兄弟竟然会如此厉害,九人打八只金乌,实力通玄,而且他们各个都懂得禹步之法,再与金乌打的势均力敌之时,荧惑居然以降天火攻太阳精火。 太阳精火俗称就是“三昧真火”,可焚烧一切万物,算的上火中帝王。 荧惑他们兄弟几个当天火下降后,迅速以禹步冲上天空,彼此在天空化为星辰闪耀,当即便展现出天与地的大碰撞,二者之间所燃烧后的熊熊大火,当在碰撞之时,竟然没料到九个兄弟会盖过金乌。 而我在射日神箭旁抬头仰望,他们双方之间打的天地炸裂,而贪狼、破军、文曲、廉贞、禄存、武曲、左弼,巨门八人在空中却排列成了形状。 奇怪的是形状竟然与北斗相似,我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的,他们九个除了少了右弼星,多了荧惑以外,不就是北斗九星么! 北斗右弼为乃斗中之内弼,总承财富,司察天下万国九州执政大臣罪福功过。 右弼消失,则是天地顶梁支柱的消失不见,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预示,便是群魔乱舞,天地动荡,而在当时我所遇到他们几个的时候,右弼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荧惑当头,其他为辅。 在此时的星象看来,正是荧惑入太微的征兆。 在古时候将荧惑认为不祥,它到什么位置,什么地方就会有乱子发生,荧惑入太微古时候是指帝位不保的意思。 而如今一件件事情的发展,天地哪里还是换帝那么简单,简直可以称的上是颠覆,再或者,难道所指的颠覆是天帝换位么? 大战进行到白热化,太阳精火打不散,而八只金乌也奈何不了大阵。 朦胧间听荧惑提起,此阵本就名叫“北斗天火阵”,现在看来,那九天玄女十有八九是天地九星之母的斗姆天尊! 看来,不仅仅只有西王母独自反对混沌换天。 如今他们已经为我争取了很多的时间,为了能够快速恢复气力,我选择最为冒险但却最有效的方法——坐禅。 “禅”本是大智慧的凝结,也为汉传佛教的精髓所在,并与般若大智慧可以齐名。 禅可以令人入定,所指的入定并非你坐着不动就行。 六祖说过,不是幡动,不是风动,而是仁者心动。 当一切可以真正放空自己禅定以后,由精神到灵魂恢复力是巨大的,当然,因为禅定不动,自身的危险也会很大。 真正的大师禅定,风雪不沾身,就连雨水也会避开他。 现在面对八大金乌,我做法非常冒险,一但九星漏了一只金乌,可能就会在眨眼间要了我的命。 但我还是相信金乌可以做到的,随即缓缓的盘膝而坐,充耳不闻外界天塌地陷。 以自身无我之境,升华灵魂所亏空的力量。 在禅定时,我可以看到自己本来的面目,是佛、是龙、也是仙,但唯独没有三尸,没有魔性。 一切都是干净剔透,直到所有的形象都在意识中成为本来的样子之时。 我深吸了口气,缓缓的睁开眼,充盈的体力甚至超越之前。 此时所见,北斗天火阵已经散了,九星有了不同程度的受伤,八大金乌却仍然完好无损,但原本炽热的太阳热度已经有所下降,照此看来,并非金乌不死,而是太阳再替他们承担一切该有的后果。 “师傅,怎么样!”破军大喊。 “交给我们,这八只老杂毛仗着自己有太阳本源,没关系,哥几个一样办他!”巨门也跟着喊。 荧惑受伤最重,他躲在八个人的身后,鲜红色的头发已经变淡了许多,感觉神色也是特别的憔悴。 八只金乌看我恢复以后,吓得丝毫不敢恋战,掉头四散而逃! 一物降一物,不管他们八个多强,射日神箭仍然是最大的克星,尤其当我可以二次拉开,这对于金乌的震慑力是致命的。 缓缓的拉开弓箭的一刹那,曾经石龙雕刻“哗”的一声粉碎,并化作金色龙影眨眼间便融入到了弓箭当中。 弓臂出现了龙形雕刻,汇聚天地之威的第二箭,直至云霄,八只金乌玩了命的往太阳里跑。 听见金乌大喊:“我们已经与太阳相容,杀了我们,太阳将会掉下,从此以后世界黑暗,比混沌到来还要可怕!” 这句话已经晚了,射日神箭贯穿了金乌以后,恰巧钉在太阳上。 余下七只则在同一时间钻入到了太阳内,烈火大盛,射日神箭竟然在底部折断! 随后的热量直线上升,眼看着大地表面生起了火焰。 八臂哪吒城渐渐融化,太阳向下跌落无数的火雨,妖族、巫族、神仙都被惊动而来。 我在这些人当中看到了大胆,只不过,他现在一身铠甲,铁血煞气,已经再无之前的放浪。 火德星君、二郎神、 巨门神等人带着无数天兵也来了。 太阳热度不仅仅凡人,对大家都有着很强的影响,瞧着众人不发一言的样子,我知道,哪怕是巫族也会妥协,只有先打下九重城,灭了华夏的根儿,才能够一切归于混沌。 如果一旦这么做了,道魔究竟是谁? 而且华夏的根儿都断了,轴心必将无法恢复,等到那个时候,一切就真的来不及了。 帝俊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我凝视着天空九星闪烁,冲天而起,随着北斗剑来,大喊道:“九星归位!” 北斗剑无限放大,我有预感,如果他们真的是北斗九星,就一定会回归北斗剑,弥补还没有亮起来的那两颗星。 他们九个瞬息而至,围绕我的周围,双手抱拳:“见过师傅!” “北斗主杀道轮回,天地竟然没有轮回,需要以北斗重立,右弼星散,以荧惑为右弼,华夏大地,将以杀立国,恢复百姓立足之地!” “弟子谨遵教诲!” 北斗善则愈善,恶则愈恶,因为他们掌管着善恶,待荧惑剔除戾气,化为正道,天下必将大兴。 挥剑摆星,北斗重立,将太阳所环绕后,七星连线,热量瞬间被封堵,燃烧大地的三昧真火得以消失不见,也为百姓谋取了一丝生机。 第2116章 混沌 当我北斗九星立下之后,他们兄弟几个也将永远留在天空,但北斗出现后所散发出一种庞大的愿力,它们九个居然将亡者的魂魄吸入到了天空。 在没有阴曹地府,北斗是刻下凡人百姓名字的地方,虽然北斗主杀,但却又是象征着生的开始。 待无尽的亡魂飞入天空,这也令整个世界变得安定许多。 我深吸了口气,成功了!虽然效果很不起眼,一切也是偶然,但北斗九星的出现缺又何尝不是再给天地之间的一次机会。 站在天空,凝视着诸多天神,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道魔。 当太阳刚刚安定,天外一剑战破虚空,先后两个人出现,天帝一身龙袍在前,身旁跟着巨大蟾蜍以及化魔的后的杨云。 但那把破掉虚空的剑身上写着“真武”二字却是令我微微一愣,没想到惊蛰并没有去找道尊,他所要杀的人是天帝。 随着他的出现,身旁左右龟蛇相伴,卫惊蛰一身太极长袍,神色庄严,脚下步步踩踏云朵,但凡所拦魔气,皆被一刀所斩。 帝俊看到金乌被封,顿时大怒:“该死的玉帝、道尊,你们过河拆桥,本王就是毁了一切,也要你们陪葬!” “毁?炼妖壶是我的,你怎么毁?” 声道人至,妖族自西方而来,之后,东皇太一指向太阳。 红彤彤的烈日仿佛融化掉了那般,凝结出水滴,最终又汇聚成了炼妖壶的模样。 天帝大怒:“好,是你们不讲信用!那今日我便要这三界毁灭!” 真武荡魔剑再次斩下,太极图包裹的时候,那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剑气,可天地竟然坦然受之,任由剑气过体。 但在随后,有一道金光自远处飞到了人群当中,光芒退却之后,化作金光圣旨。 “二郎真君听令,携众仙家一起诛杀帝俊!” 这还不算完,又有一道圣旨落在了巫族之中,有人喊道:“北天帝应龙有旨,诸将士一同前往,全力诛杀帝俊!” 东皇太一又道:“十三妖魔听令,诛杀帝俊!” 随着连续指令下达,铺天盖地的人群一拥而上,二郎真君的三尖两刃刀,九曜星君,八方神将,巫族蛮夔击鼓,始终隐藏在人群中的巫师以祭祀闪电之力,化作无数电蟒。 镇妖塔内的妖魔更是冲天而起,他们也围在帝俊周围。 但随后让人惊讶的一幕发生,帝俊的头缓缓的缩入脖子里,化作一只七分像狗的模样,身体胀成了一个大球,四肢也开始收缩变化,最终成了四足着地的怪物。 他狰狞的模样不仅仅引起我的诧异,其他人更是惊呼。 “是混沌!” “帝鸿的儿子!” 《神异经》记载:“昆仑西有兽焉,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似罴而无爪,有目而不见,行不开。有两耳而不闻,有人知往,有腹无五脏,有肠直而不旋,食物径过。人有德行而往抵触之。有凶德则往依凭之。天使其然,名为浑沌。” 意思是说他长的像狗,没有眼睛、只有两只耳朵,腹部没有五脏六腑,肠子是直的,吃什么东西会直接通过,高尚的人接触会抵触,反倒是恶人却会听他的指挥。 以前叫混沌,主要此魔物没有阴阳,本是一团混沌所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克星。 而帝俊原来是冒充的,他不是帝俊,正是帝俊的孙子! 混沌有一样特别强大的本领,他只要吃了谁,就可以完全变成对方,照此看来,难道帝俊被他给吃了? 混沌仰天大叫,任由无数的力量袭来,他只是一张口,再次风平浪静,就连三尖两刃刀都险些被他吞了进去。 怪不得他想天地混沌,因为一旦真的那样,无需开天辟地,他自己就是真正的神,天地不分阴阳,将没有人能够打的过他。 如此看来,其他三方认出了他的身份,这才有了三方战混沌的事情发生。 我在封住金乌与太阳,混沌缺了帮手,但困兽犹斗,也施展出了更加强大的破坏力。 巫族、天庭的人多,在蛮夔战鼓的刺激下,数以万计的巫族战士是丝毫不畏惧死亡的,任凭混沌如何强大,也不足以对巫族铁骑造成阻碍。 而且,巫族当中有两个人引起我的注意,一个穿着红衣服,手里捧着葫芦,另外一个手里拿着玉尺,穿着一身蓝袍。 二者身上的符文闪烁,显然是一个属火,另外一个属水。 天兵天将部下大阵,风雨雷电四神齐出,可混沌却犹如脱缰野马闯入到了天庭,撞碎了天罗地网之后,张开大口吞噬着人群,随后又化作天兵的样子再次杀戮。 九曜星君盘旋,以摘星法门令天地落下无数的巨石,可人家毫不在意,张开嘴更是来者不拒。 这个时候的巫族火神出面,拿起葫芦外放,火焰围绕成了一圈,也将混沌困在中间。 在蛮夔击鼓的频率加快,火苗跳动,那些火焰居然与巫族战士容为一体。 数以万计的铁骑成了燃烧军团,就当他们冲锋的一刹那,天兵天将受到殃及,捧着就死。 待巫族战士与混沌交锋,那混沌可怕到随意挥舞,便能破掉燃烧中的火焰。 可始终不曾出手的蓝衣男子大发神威,他先是悄悄绕到了一旁,突然发难,丢出一枚玻璃晶体,只见那晶体会随着接近而越来越大,“砰”的一声,砸在混沌的身上。 强悍的力道让混沌从空中急速坠下,大地被砸出巨坑。 男子哈哈大笑:“什么混沌不混沌,本王不信你能躲得过我重水珠!” 另外红衣说:“别啰嗦,快点杀了混沌取混沌珠。” 整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我所扮演的只是一位旁观者,眼看着混沌被重水制服,二郎真君突然上前,红衣男子大惊:“王八蛋,混沌珠是我的!” “谁抢到是谁的!” 二郎真君大喊一声“出手”,突然有山神搬来了巨大的山脊砸在混沌周围,随着精光符文闪现,竟然将那些巫族战士排斥在外! 第2117章 捉龙王(一) 帝俊被镇的事情,算是吹响了三方大战的号角。 天庭首先发难,随着第一座山的到来,接连甩来四座,大山上雕刻的篆体字写着三个大字——“五行山”。 蓝衣男子大惊,大惊喊道:“祝融,快下天火,我与重水珠之间消失了联系!” 祝融?那不是轩辕神族时代的人么,竟然会跟随巫族? 照此看来,难道另外一位是撞碎不周山的共工? 五行大山那是连齐天大圣都能镇压的神山,眼前五根柱子牢牢砸在混沌周围,随着五行流转,包括重水珠也已经被隔绝。 东皇太一手下的十三位大妖反应最快,他们人少,机动性非常强,几乎只是在眨眼之间便脱离了是非之地。 蛮夔战鼓雷动,可无数的人群仍然无法逼近五行大山。 二郎神几步踏到山顶,身上鳞甲闪烁光辉,手持三尖两刃刀,扫视万千巫族道:“玉帝法旨,取混沌珠,重立天地,巫族若甘愿放弃血脉,可留安身之地,若是负隅顽抗,毕诛杀全族!” 蛮夔几步也跟了上来,禹王战戈仍旧锈迹斑斑,虽然没有光鲜亮丽的装扮,可周围太古异兽,以及那些煞气冲天的兵马,俨然是一副势均力敌的形势。 “北天帝有旨,取混沌珠,掌开天斧,驱逐群仙!若世界归于混沌,天下无仙,我等巫族自愿放弃血脉,化身为凡!” 两方兵马在我不在华夏的十几年里,他们不知交手多少次,死了多少人。 神仙阵营当中也已经看不到曾经璀璨万千的星君,还有实力超群的神将。 巫族又何尝不是由百万化作不到一万,可以想象到,这些年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惨斗。 可以应龙为首的巫族,却始终认准了死道理,磕死神仙,哪怕不要血脉,通通灭绝了都可以。 蛮夔的牛角渐渐消失,他还是曾经嚣张跋扈的大胆,而他身旁的搭档白蛇却已经不在了,眼神里所充满的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淡然。 我站在星斗般的高处,向下凝视。 心里很清楚一点,不论是以东皇太一的妖族、还是饱受天衰侵害的神仙,他们都没有巫族经历的苦难大。 毕竟,应龙曾经被天庭搞得家破人亡。 我恍然间想起了初次见到应龙时的场景,他被囚车押到了十八层地狱严加看管,心爱之人惨死不得超生,儿子被打的魂飞魄散,一个幸福的普通家庭葬送在了神仙的手上。 而当二郎真君率领众多神将战斗的时候,真武大帝没有选择阵营,他在眨眼之间赶到了我的身旁。 双手抱拳:“师傅!您回来了。” “惊蛰,没想到你竟然真武天尊。”我感慨道。 他认真道:“惊蛰曾被道尊所害,斩了仙根,又经历百转轮回,企图磨灭所有的意志,导致惊蛰如今虽然找回大帝之身,却仍然以当今记忆为主。” “你没有迷失便好,不管是轮回百转还是千转,我们毕竟是活在当下的。”我说。 “师傅打算帮谁?” 我说:“谁也不帮。” “现在是个好机会,他们双方势均力敌,只要师傅肯出手帮忙任意一方,我们便能一鼓作气,灭掉他们。” “不会的,一切并没有势均力敌。” 站在高处向下凝视,这种高处已经不是指距离的长短,而是心灵的高低,毕竟,我现在可是站在了道尊的视角向下看。 封印金乌是必然,他们若是始终盘旋在空中,凡人除了九重城以及八臂哪吒城外,没有任何可以立足之地。 一旦金乌封印,太阳之火恢复如初,虽然缺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有淡水降临的。 惊蛰不理解,他说在十几年的大战过后,巫族死磕,甚至是不要命的死磕,几乎以三换一的比例,愣是耗掉了天庭所有主力,除了二十八星宿全部战死,就连托塔天王也被斩杀。 所经历的战斗是不可想象的,他们翻江倒海,斩断黄河,焚烧了长江,大海下降了三分之二,水中再无任何鱼虾。 我说:“巫族的镇国神器是什么!” “禹王鼎!可大鼎已经出现在九州,谁也动不了。”惊蛰说。 我说:“那就对了,动不了或许是时机未到,你可曾记得,禹王九鼎有一鼎被通天教主打坏,现在并非九鼎,而是八鼎。” “徒儿知道,可禹王鼎绝非能修复之物,否则千百年来早就已经修好了。” 我摇摇头:“时机未到,或许他们所要等的就是一个时机,自从巫族出世以来,八大重臣可曾出面?” 惊蛰摇了摇头,这点就连天庭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作为巫族顶梁柱八大重臣消失了! 八大重臣分别皋陶、摩契、后稷、伯夷、蛮夔、应龙、边陲、后益八人。 这八个人的消失,正好对应八尊大鼎。 其中有一尊大鼎在谁的手上,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 那就是夏玲珑! 她掌握着九鼎当中坏了的那一尊,九个人的失踪,正暗示着他们在筹划着什么。 轩辕神族当中一火神为祝融、水神是共工、风神风后、酒神杜康、等等大神都没有露面,若是说他们没有准备什么,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而天庭又何尝不是,玉皇大帝座下有四御,北极紫微大帝、南极长生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土皇地祇,他们四个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包括仅比四御低一点点的五老,分别是皓灵皇老白帝君、丹灵真老赤帝君、五灵玄老黑帝君、元灵元老黄帝君。 这五老乃是天下五行之尊,统领世间一切五行法术,是除了四御以外,天庭修为最强的人! 再者,道尊既然还在,广成子呢?阐教十二金仙当中,只有文殊广法天尊、拘留孙、慈航真人、普贤真人他们几个人加入了西方教,但仍然还有八位还在。 尤其广成子,他乃是十二金仙之首,在封神之战后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时至今日,他仍然没有出现。 既然大家都不动,那我也没必要动。 第2118章 捉龙王(二) 而且,我要尽快解决凡人之苦,如果这个世界谁是最着急归于混沌的,那恐怕就是道魔了。 我的如此做法,一定会将他彻底激怒。 假如天地间一片欣欣向荣,这将会比道尊所谓的统一更加能激起道魔的变化。 所以,我不会插手,而是要做更重要的事情。 九星护佑太阳,封印金乌,不管谁赢了,除非是缺心眼,否则绝对不会碰他们的。 我没有任何恋战,而是选择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不过,身后传来的目光却使我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只见蛮夔的双眼盯着我,复杂的眼神貌似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们现在的立场不同,可相信在未来我们一定会站在同一个立场,谁让我儿子他妈是夏玲珑呢! 我说:“惊蛰,随我去四海之眼!这天地实在是太旱了,需要点水来滋润一下。” “师傅,人是吃不了海水的。”他忙说。 水汽化为雾气,雾汇聚为云,云在遇到冷空气以后下雨,这点事跟他也说不明白,倒也不如不说。 打定了主意,此地正好距离京城较近。 一步踏入了这座曾经无比辉煌的城内,所保存的建筑没有一个超过城墙的,老百姓聚集在一起,万幸的是此地居然有淡水。 而且,活着的人较少,大家倒也能够凭借着捡垃圾生存下来,仅仅是十几年的功夫,人形若枯骨,与野兽毫无任何分别。 如此惨烈的外界天地毁灭,已经让所有的人丧失自我概念。 当然了,在我快步去往海眼的时候,阿莲来了。 她站在道路的旁边,凝视着我说:“什么时候回来?” 十几年的等待,她丝毫没有任何容颜的改变,始终恬淡的模样下,看似平凡却又超越平凡。 千言万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好,憋了半天,我还是忍不住的感慨道:“谢谢。” 她说:“我懂了。” “懂了?” “我回去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 “没错。” 我们俩一言一语的对话,简单干脆,尤其阿莲更是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这令我很不解,就问她懂了什么? 阿莲说:“你不爱我,因为以前你不会说谢谢。” 我愣在当场,对于他的解答已经完全都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语言。 爱是包容,爱是忍耐,爱是付出,爱是不计较任何的回报。 阿莲很爱我,可实际上却由他自己说的那样,我并不爱他!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她才是最了解我的人,永远也不会对她说出那句谢谢。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我,曾经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一旦道魔出现,生死难料,就算是我赢了,也会与道尊一同想办法搞定世界轴心,那个时候,一切仍然还是未知的。 所以说,真正的爱与不爱,已经抛之脑后。 我与惊蛰凭借着脑海里的记忆,一步步找到曾经海眼的位置,回首望去,不远处正在惊天动地般频频大战。 卫惊蛰以真武剑开路,我们俩从上到下,一路将废墟挖开,深入海眼当中。 沿着曾经的古路,因为是地处深处,这里受到的波及非常小,甚至还能看到曾经鲛人被封印的地方。 顺着台阶继续前走,当年阿莲就是在这里离开的。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阿莲拥有如此可怕的身份! 故地重游,曾经的伙伴却已经物是人非,他们虽然修行奇门术法,可终归还是凡人,金乌灼热的力量已经将凡人限制在了固定区域。 哪怕是手持打神鞭的二师兄,他的肉体凡胎仍然也扛不住无尽的天火。 所以说,当我成功封印住了金乌之火,这对于凡人来说也是一次机会,也会给打神鞭施展神威的环境。 此时再看海眼的封印,已经不再如当年那样高不可攀。 挥动北斗剑一剑便破开所有的法印,眨眼之间,那海眼好似沼气池那般“咕嘟咕嘟”的开始冒泡,在四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这些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起初的频率很慢,渐渐开始加快,随后有大量的黄泥往外涌。 我说:“惊蛰,以你现在实力可敢入海眼?” “可以,但入了海眼能怎么样?师尊还有别的打算么?” “海眼在远古时期是传送所用,与四海相连,并可以通往四大海外仙山,但现在仙山早就已经不再大海,你我通过四海之眼离开此地,将大海翻了个跟头,让海水灌入大地,重新带来生机!” “那到底该怎么做?” “简单,一路捣毁,生擒东海龙王、西海龙王、北海龙王!” 惊蛰不解:“他们不会在九重城么?” 我摇摇头:“除了南海敖顺以外,其他的龙王还在,我本是万龙之祖,能够感知到他们并不在陆地,所以就一定是在海里,将他们四个抓到,夺走四海明珠,便可以颠倒大海。” 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也立刻得到了肯定。 卫惊蛰短短的十几年成长很大,我甚至都怀疑他究竟是不是顺应天地而生的。 龟蛇二将相伴,一跃便下了海眼。 我紧随其后跳入海眼当中,众所周知,海眼绝对不是眼睛看的大小,它是连接四海的桥梁,只是看起来很小,但内部却是拥有无穷大的乾坤。 我们俩在入了海眼之后,先后到达四个岔路,这分别就是东南西北西海。 南海敖顺不用搭理,当惊蛰选择入东海的时候,我抢先一步拦住了他。 “交给我吧,与东海龙王之间的仇,也是时候要他偿还了。”我说。 惊蛰非常听我的话,在龟蛇相伴的时候,再次去往了北海。 而我跳入东海之眼的一刹那,周围天翻地覆,仿佛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庞大拉扯力,将我拼命的往下拉拽,这甚至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纵然我现在已经成为了神仙,可仍然还对四海之眼束手无策。 之前所想要破坏 海眼的想法被我抛开,看来还真的只有先抓到龙王才能想别的办法。 海水必须倒灌,有了水,天地就会有循环生机,渐渐的便会产生自然系统。 第2119章 捉龙王(三) 也会令满目疮痍的大地得到喘息恢复的时机。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轮回,因为我们会发现不论是大海还是深湖,底部皆是坑坑洼洼的,乍看起来,仿佛在遥远的过去还真的经历过什么特别大规模的破坏。 待我自东海之眼稳住了身体之后,很快便抵达了龙宫。 没出,很久很久以前,我来过这里! 不管是前世今生,还是遥远的过去,我都来过这里,说一旦成为神仙之后,身体不再受到五行桎梏。 这便是不在五行中的含义。 水晶建造而成的宫殿坐落在海底深处,乍看起来,与凡间的紫禁城颇为相似,但在大小的范围中,却至少大了十几倍。 尤其宫殿是水晶、琉璃、珊瑚、贝壳搭建,看起来会更加的具有梦幻感。 还有更让我吃惊的,外界已经打的山崩地裂,九州眼看要被倾覆,可龙宫却是一片歌舞升平。 龙宫从古到今就一直有着大的名望与传说,此地内有“珠宝库”、“龙殿”、“龙牢”、“龙寝宫”四者组成。 而东海龙宫有虾兵蟹将更是不计数以万,其中最厉害的有“金蟹将军”、“海夜叉”、“龟丞相”、“龙太子”。 除此之外,那里还有着一样更厉害的宝物,名叫“东海龙珠”,其珠宝价值连城,还是整个龙宫的命脉所在。 当年大禹治水的定海神针只是保证了海水不会继续祸害凡间,能够安安稳稳的定住,否则一旦爆发远古时期的大海啸,一切都将会是致命的灾难。 所以说,在那个时候开始,龙宫其实就已经是存在着的。 东海龙珠则是在定海神针以前,整个东海的命脉所在,其余四海也是如此。 据我所知,这四枚珠子乃是盘古泪水所化,悲天悯人,给了天地海洋生命来作为万物起源之一。 后来的四海龙王自从跃过龙门以后,他们掌握了四枚龙珠,霸占四海,无人能敌。 我来就是为了抢龙珠的! 见面也不废话,举起北斗剑就是一个字,“干!” 一剑斩下去,哪怕在海底之下,十万八千剑仍然有效,待化作万千剑气之时,犹如无数的炮弹轰向了城池。 我本来觉得自己一剑下去能够成功破开呢。 谁知道,竟然会被龙宫水晶所吸收。 随着海底被气浪所推动,龙宫开始剧烈的摇晃,但大门却始终禁闭,不曾有一人出战。 妈了个鸡的,我是带着气儿来的。 别看已经成为至尊下面第一人,但成道本是成本心,道由心生,所作所为就是道,一念升起也是道,杀一人是道,杀万人是魔道。 所以说,道是包容的,不论你做什么事情,只要是做到了极致,那就是成为道的本身,拥有乌云伦比的力量。 我想杀东海龙王,这是心,也就必须要去做的心事,抽骨之痛,深入灵魂,如果不去杀了他,那道心将是无法圆满的。 站在大门的近前,举起北斗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尽全力的开始砸。 第一剑下去,我就感觉到了,这龙宫可以吸附力道。 北斗剑煞有百分之七十的力量都被周遭的海水所分散,导致成了无法凝聚一点的攻击,力量分散,虽然会造成龙宫的摇晃,但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之后,我再次一跃而起,打算要翻阅龙宫,心想只要能闯进去了,还用惯着他们么?可当我踩在顶部的一刻傻了眼。 妈了个鸡的,哪里能想到龙宫顶部竟然是由透明水晶制作而成,他由于材质的剔透,使我在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变化。 紧接着,我继续开始卖力的砸。 震荡导致虾兵蟹将们皆走出看热闹,其中与动画片长中一模一样的龟丞相走了出来。 在他身旁还站着金色铠甲的螃蟹勇士。 二人慢慢吞吞的站在我的身子下面,抬头仰望时,彼此间还对我品头论足。 我大怒道:“东海龙王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一下下开砸,至使周围的海水早就翻腾起来了,唯独龙宫顶部是由水晶铺砌的,导致海水无法波及到。 我心里非常气愤,好好的龙宫,干嘛要盖个顶部! 待我平静下来,坐在龙宫水晶表面上,意识到问题以后,我以禅定快速平息内心中的执念。 谁知道刚一入定,我就能听到所有人的对话。 尤其龟丞相对金甲螃蟹感慨道:“龙王大人真是高瞻远瞩,当年斗战胜佛取走了定海神针以后,龙王求佛祖上次了这幅八宝琉璃顶,否则今天保不准真得像过去那样再遭一次难。” “那…那…那,那是过去!你,你你让现在猴子来试试,我老金力气大,非得捏爆了他的猴头!” 龟丞相又说:“得了,咱们都认识几千年了,我还是烦你吹牛逼的坏毛病。” “你还别不信,金爷爷现在很厉害,吃了大力丸,都能把泰山夹碎了!” 金甲武士一连串话,居然丝毫也不磕巴,语气格外流利。 连我在一旁都不由自主的愣神,何况龟丞相了。 “老金,你不磕巴了!” “还,还还不是,让让你气的么!” 金甲武士又一次恢复,他接连感慨道:“恨不逢时,恨啊,空,空空有一身本,本事,却被困在这个囚牢当中!” 龟丞相不满道:“什么囚牢,咱们这里是龙宫!每天的想吃啥有啥,还能借宝珠修炼,你还想怎么样!” 金甲武士又说:“你,你不懂我伤悲,就,就就像乌龟不懂螃蟹贝!” “滚滚滚,不愿意和你说话,走吧,让他继续折腾。”龟丞相慢吞吞的就要往回走。 可金甲武士却非要留下来感慨一下,在龟丞相离开不久,他望着我说:“唉,自由啊!它是多么的可贵!” 没想到他竟然是一只这样的螃蟹,坚固不催的八宝琉璃顶让我脑海里瞬间有了一个打算,或许,金甲武士便是开顶之人! 第2120章 破龙宫 整个龙宫里的虾兵蟹将对我完全是可有可无的认知,随着大家看热闹看够了,他们三三两两的勾肩搭背,慢慢悠悠回到龙宫。 我是真气得没办法,只要生活在大千世界里,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比盘古牛逼。 何况,八宝琉璃顶又是在佛祖那里求来的。 感觉这特么简直就是单独为我准备的。 眼看着其他人走的走,散的散,偌大个空地,只有金甲武士独自一人,他以斜视四十五度的眼神看着外面,充满忧郁的表情仿佛拥有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刚刚禅定所听到他与龟丞相之间的对话,这位金甲武士,十之八九便是龙宫的金蟹将军。 八宝琉璃盏既然在外面破不开,天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为此,我整个人趴在了琉璃盏的表面,向下看去,用力的敲打着表面,成功引到金蟹将军的目光。 他貌似有着很严重的傲娇病,有点不愿意过多的搭理我。 试了几次以后,眼看金蟹将军要掉头离开,可如果他走了,八宝琉璃顶真成了老大难题。 在这样的情急之下,我选择再次入定。 常言道,最无法禁锢的便是人类的思想。 禅定会让思想得以升华,进而在凝实之后,足以通达四处,还不会受到任何阻碍。 实际上的闭目之后,是什么也都看不见的,但在灵觉的感应上非常敏锐,利用神念与金甲武士沟通。 我说:“你听到我说话了么?” “你,你你是谁?” 结结巴巴的语气,我就知道这回算是没找错人,龙宫虾兵蟹将不像陆地百族智商高。 光看电视就知道,他们绝大多数看起来都很笨,虾兵蟹将也常指一些乌合之众,但反之那些海中强大的霸主们却是非常厉害。 为了能调动起对方的好奇心,我继续说:“吾乃海中佛。” “啥,啥啥佛?逗本将军呢,哪哪哪有什么海中佛。” “我们佛家有大千世界说法,连一朵花中都有世界,何况是海中了,只不过凡人无法在水中生活,香火不能在水中焚烧,我海中佛的名号才不被他人所知。” 重重的叹了口气,略带遗憾道:“想当初,我海中佛也受万人敬仰,怎奈何八玄幽都被关,世人只知道三世佛,不知我海中佛陀。” 由于我在八宝琉璃顶上是背对着身子的,他根本就看不到我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更何况,以金蟹将军的傲娇,不搭理我也是正常的,所以,根据他所表现出的心里状态,决定冒充佛陀忽悠他。 “你你你真,真是?” “出家人不打诳语,今日本座恰巧路过此地龙宫,因当年与你祖上有过一段因果,今日撞见你以后由于神念有了碰撞,本座知道该了结这段缘分,所以这才打算过来度你成佛!” “成佛!真的假的?我一个大螃蟹还能成佛呢?” “当然能,我是海中佛,你以后就是海中罗汉,又有何不可?”我故意蛊惑他,当中也悄然加了一些催眠的感觉,也是没办法,谁让真的没法子闯入八宝琉璃顶呢。 金蟹将军说:“我相信,一定是做梦。” “你若是不相信稍后可看向西边的方向,我会显形给你看,这次度你成佛本来的问题不是很大,可谁知道释尊八宝琉璃顶挡住你成佛的去路。” “没办法啊,当年定海神针被猴子取走,可后来那猴子成佛,龙王爷去讨要,佛祖这才给了八宝琉璃顶,说是可以保证龙宫万古长存。” 金蟹将军的语气听不出丝毫的兴奋,反而很是伤感落寞,这也让我想到他开始时候说的那句乌龟不懂螃蟹的贝壳。 自由?没错,乌龟的贝壳就是家,到哪一缩就可以睡觉。 金蟹将军则不然,他渴望横行霸道的自由,只是,这份自由已经被彻底的剥夺了。 我说:“既然如此那可就真的麻烦了,释尊所立下的琉璃顶的确坚不可摧,看外面那位持北斗剑的男子也在想尽办法的破开此地。” “你说他啊,那个人叫张大宝,与龙宫有仇。” “此人实力不凡,若是被他破开,怕是很难有人活下来。”我说。 “这倒是真的,当龙王知道他变得厉害了,直接就将八宝琉璃顶打开,还让龙太子上西天佛国避难。” 妈了个鸡的,龙太子竟然跑了! “那龙王可在?”我不死心的继续问。 “龙王在呢,上次天河河床下争夺龙骨,差点没回来,从那次逃回以后,除了南海龙王,他们三个兄弟把海中的女妖都抓了个遍,每天在龙宫里醉生梦死,唉,幼稚。” 我趁机又说:“算了,看来咱们之间还是没有缘分,此次无法度你成佛,离开海底囚笼,那恐怕就要等到下次了。” “多久?” “大千世界走一遍,少说也得两千五百年。” “这么久啊!”他惊呼道。 “本座需要回北海取一些东西,如若你能离开龙宫,可去北海找我” 随即回了神念,自身在入定中苏醒以后,赶忙以佛陀法门凝结成金身法相,时间虽然短暂,但的确在西方闪现而出。 金蟹将军的目光愣愣的出神,当他缓缓的叩拜之后,我知道自己的目标达成了。 既然不能经由在外界破入,那就由内部腐蚀掉他。 在金蟹将军离开之后,我仍然自顾自的开始砸八宝琉璃顶,每次都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打,搅动东海震荡,这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讯号,就是我还没有放弃。 一连着好几天,龙宫都特别特别的安静,不管我怎么打,始终也没有人走出来看热闹。 歇息的时候,我会想尽办法以神念去寻找金蟹将军,在这当中经历了很多波折,毕竟神念不比肉身,再怎么强大,神念也是脆弱的,但好在有惊无险的找到了他。 再后来,我发现金蟹将军由开始的频频走动,再到后面的一动不动,就好似在干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可他还是不动,按照平时,完全不是睡觉的时间。 于是,我将神念收回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悄悄的跟了上去。 等刚赶到位置,只见龙宫内居然缓缓浮现出了一道太极图。 第2121章 骗老实人 这道太极图出现的特别突兀,他几乎涵盖了半个了龙宫,就连所有的虾兵蟹将也没有反应过来,而此时的太极图已经有了向外凸起的趋势。 待太极图与八宝琉璃顶相互碰撞的一瞬间,龙蛇并起,而琉璃顶特别的有韧性,它像极了蜘蛛网,任凭你如何拉扯,总会有一丝丝的粘连,让你无可奈何。 当然了,那太极图也不甘示弱,犹如即将破壳的雏鹰,不停的挣扎撕裂,不断企图突破八宝琉璃顶的束缚。 可是,就当即将要进入到临界点的一刹那,又会在太极图上出现了一朵琉璃莲花。 朵莲花在不停的变大,将八宝琉璃顶的凝固了很多。 双方正在扯皮拉锯,也引起了龙宫所有人的关注。 待龟丞相他神色惊慌,“飞速”跑出来阻拦。 太极图正当被压制的时候,我立刻明白过来了,问题就出在那朵莲花。 当机立断,驾驭万剑斩了过去,待万道剑光闪烁之时,莲花有了抵抗。 不过,这些微博之力根本不足以抵得住北斗剑。 短短的时间,犹如切白菜一般斩了下去。 “噗!” 太极图出,金蟹将军也不知道脚下踩着什么东西,速度飞快,眨眼便没了影,而与他同时离开的还有东海龙王。 他丢弃龙宫不顾,化作龙身飞速逃离。 “既然你为龙,那今日我便以万龙之祖的魂魄杀了你!” 北斗剑已经与心神相通,待我化身为龙的一刹那,那把剑也会瞬间没入咽喉。 我的身形比他大了何止一倍,在大海纷纷退散之时,我则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随着距离的拉近,东海龙王喊:“我愿意把龙骨还你,再将龙珠一并送你,只求绕我一命!” “断骨之痛,唯有以命相偿!” 一次拉近,龙爪向下拍打,东海龙王回首应对,张开大口喷一道气流在水下形成漩涡。 我骤然变大的躯体,已经搅动海水,纵然是袭来的旋涡也仍然被一口吞下。 龙王中招,身体不断翻滚,随后小了一圈。 “张大宝,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儿以成八部天龙,天下若是兴起,佛教必将重来,到时候绕不了你!” “不论佛道,若在华夏传法,就必须要遵从华夏之道,而本座便是华夏之道!” 怒吼声回荡不止,东海龙王被震的四处摇晃,简直与喝醉了相差不多。 趁机再次突袭,等他再想逃跑也来不及了。 一记大爪子狠狠拍在他的头部,东海龙王被压在脚下不得翻身。 “放了我,龙宫金魁宝库的钥匙只有我知道!那里面有太阳之城所有的记载,得到它,就算是重建混沌也是可以的!” 太阳城指的便是亚特兰蒂斯,虽然那个国度有着无与伦比强大的科技,可毕竟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我觉得既然它已经消失,那便彻底消失吧。 我说:“我今已成至尊,不杀你,心无法圆满,不杀你,道心难以大成。” 狠狠的一撕,东海龙王后脊的皮被整张撕下来,恢复本来的模样之后,我站在他身旁道:“本座曾发誓要将你剥皮断骨,誓言已成,不可更改。” 东海龙王咬牙道:“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万劫真灵难入道,我诅咒你终身地龙难化形!” 没等他继续说完,一剑挑开了东海龙王的骨头,在他不断哀嚎的过程中,瞬间便将大筋抽了出来。 拎着血淋淋的龙筋、龙骨,我深深吸了口气,成功了! 内心中欠缺的一部分再次得以圆满。 当修道入到后期以后,修行之路更像寻心之路,将所有让你内心中欠缺的一面统统完善。 东海龙王死了,我在他的头部挖出龙珠,虽然能够感觉到一团团缭绕在周围的负能量,也明白那是龙王的诅咒,可又能怎么样?从心眼里,我刘没想过证道成真,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实际上也是被逼的! 妈了个鸡的,老子不想成龙,也不想为仙,我就想做那个缺心眼的风水先生,可是,这些最简单的梦想,却一点点成为高不可攀的奢侈品。 头也不回的离开,顺着海眼直接进入到了北海。 待刚抵达北海龙宫时,就见惊蛰身旁跟着一只大螃蟹。 我们俩汇合后,忙问惊蛰,龙珠取来了么? 他点点头,又指了大螃蟹说:“师傅,这螃蟹有点缺心眼,非说我是海中佛,要我带他去当和尚。” 我刚走上前,大螃蟹摇摇晃晃的成了人。 十分憨厚道:“你,你你是谁!” 我说:“他是道。” “什么道?” “海中佛是佛,他是道,你找他没有用。” “我,我不管!反正海中佛说了,让我来北海带我成佛,找到真正的自由!” 惊蛰也很无奈,他说大螃蟹固执的要命。 最终没办法,我心生一计说:“我见过海中佛,他已经走了。” “我不信,你,你你不用骗我!你叫张大宝,在东海龙宫闹事的混蛋,现在龙王爷肯定死了,如果不跟海中佛走,他们其他人会杀了我的。” 大螃蟹已经在紧张的情绪中恢复了结巴,原来他是怕死。 细细想来,看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既然无法挽回,那就只好将计就计了。 虽然说,欺骗老实忠厚的他,令我的心里有一定的负罪感,可没有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我去不骗他,那就没办法去杀了龙王。 我说:“海中佛在那。” 顺着手指点的方向,我偷偷凝聚佛法,造成一种即将离开的假象,大螃蟹激动坏了,转身就开始追:“等等我,佛爷等等我!我是大螃啊!” 目送着大螃蟹的离开,我们两个北海龙宫,此地比起东海小了很多,身处一片乱草之中,走近点,会看到那些草皆化作蛟龙的模样。 卫惊蛰自信道:“区区九头蛟草而已,师傅稍等,我去去就来!” 他真武荡魔剑以凌驾之姿劈向龙宫,出乎意料的事情随之发生,那些密密麻麻的九头蛟草将北海龙宫包围,只听“砰”的一声,北海龙宫居然被拽入到了地下! 第2122章 真武记忆 北海龙宫成了北海粽子,可随着海水旋涡出现过后,所有九头蛟龙草凝结成一股绳,眨眼之间,化身为一条满身冒着腾腾雾气的毒蛟。 庞然大物搅动整个海底之时,北海龙王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我将龙珠喂了毒蛟,封闭北海龙宫,哪怕天地混沌也奈何我不得!凭你们两个想要破开简直是做梦!” 蒸腾的毒气几乎覆盖到眼前所有能看到的地方,大海被污染成了绿色,并且还带有极强的腐蚀性。 卫惊蛰以法力开辟出干净之地,他目光凝重不曾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我如果在这个时候去干涉惊蛰,是丝毫也不利于他的成长,更何况,真武大帝的本事绝不会比我差,惊蛰所欠缺的,或许就是成熟的应对能力。 果然,他在沉思半晌过后,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 一步踏过,以无敌之姿,持剑怒斩破浪,海水更是为他让开了一条路,自身所散发出来的太极之威,形成了一条周天大循环,但凡周围的已经被毒蛟污染的海水,都会再由太极图而恢复。 卫惊蛰所向披靡,腐蚀的海水根本就无法触碰到他的身体。 这时候,那把真武荡魔剑自上而下,一刀斩在蛟龙的头部,“轰”的一声巨响,头颅掉落。 可那蛟龙却又一次长了出来个龙头,四周散落的水草好似疯了般将他包围,无数的触手似乎要将他拉入到底部深渊。 卫惊蛰的真武剑杀机腾腾,每一次的挥舞皆可斩破海浪。 不断的变换身法之时,龟蛇二将更是突然而出,待卫惊蛰双手快速结印以后,龟蛇二将在他周围环绕,阴阳交感,太极阳气升于上,阴气化浊下降。 让我难以置信的是,惊蛰竟然在将大海隔断。 海水随着阴阳二气的起起伏伏,一部分上浮化为天,另外一部分下沉入化为地。 天地之间,真武荡魔剑横立当中,北海龙宫内的蛟龙被晾了起来,它仍然对我们咆哮,可没有了海水,自然也缺乏它力量的基石。 据《太上说玄天大圣真武本传神咒妙经》记载:真武大帝是太上老君第八十二化身,托生于大罗境上无欲天宫,净乐国王善胜皇后之子。皇后梦而吞日,觉而怀孕,经一十四月及四百余辰,降诞于王宫净乐宫。后既长成,遂舍家辞父母,入武当山修道,历四十二年功成果满,白日升天。玉皇有诏,封为太玄,镇于北方。 所以说,卫惊蛰真正的不凡是来自于他的出身,那真武大帝本为太上老君的化身,种种关系不敢想象。 惊蛰单手举起,太极图分开海内寰宇,伴随着一声大喊:“一剑荡魔,四海太平!”真武剑化作流星飞驰而去,在它的左右则有龟蛇二将盘绕,阴阳两气,流转不息。 卫惊蛰一剑断海,同样也破开了龙宫。 北海龙王飞出便逃,可蛇将的快他一步,突然出现将龙王盘绕后,张开大口咬在了北海龙王的逆鳞。 被断海后的阴阳二气消散的一刻,带来“天地大碰撞”庞大声势,北海龙王坚持不到片刻,轰然间四分五裂。 待惊蛰转身的一刹那,他仿佛变了个人,不管是气度与城府都与之前截然不同,头上的三花也已经变得灿烂。 不一会儿,龟将衔着龙珠赶来,将它递给了卫惊蛰。 “师傅。” 我笑道:“现在应该叫你真武天尊了。” “惊蛰还是惊蛰。”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既以成尊,你我自当平辈论交。”我说。 卫惊蛰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他现在是处在一种思维特别混乱时期。 也许当他彻底恢复后,对于师徒之间的因果也会有一个了断。 既然如此,我何不成全他,就当结了个善缘。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脱离因果报应,除非真正的至尊,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顶端,亦或者有玉皇大帝亲自特赦,否则无人可断。 在当初撞见卫惊蛰的时候,我就已经知晓了他的不凡,可说什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是真武荡魔天尊。 但我很清楚,一旦他恢复上以后,是会对我非常的感激。 接过了龙珠,我说:“还缺最后一个。” “在哪?” “九重城。” 卫惊蛰又说:“九重城我就不陪你了,刚刚天人交感,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需要亲自去求证一下。” “需要我的帮忙么?”我说。 “只有我自己能去做,因为关乎于道魔!”他说。 我深吸了口气,没错,这天底下能让真武大帝被迫转世的人,除了道魔以外,根本就不会有人能够做到。 所以说,道魔的力量非常恐怖! 我说:“道魔是谁?” “不知道,但道魔之念可传达三界,如果我去找他,他一定会来找我。”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所以他时时刻刻都在警惕我。哪怕他如今潜藏在大千世界当中扮演着孱弱的一位老叟,也有可能是树下的精灵,亦或者是各方势力的领头者,但如果我去找他,他就一定会来找我。” “是不是很危险!”我的确有点担心,下一句话还未等说出陪着他一起去,惊蛰主动说道:“道魔的警惕是超乎想象,也许,咱们两个人的谈话,已经被他所知。” 好多话已经到了嘴边,立刻又被我憋了回去。 妈了个鸡的,这要是干什么?天地间最大的窃听器么? 惊蛰又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将大海翻上天空,九重城的百姓能够得以喘息,万物必将再次萌出生机。” 我问:“你呢!” 他说:“我去找回失去的记忆,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找到道魔的弱点是什么,当然,也有可能失败。” 卫惊蛰的语气平静,似乎已经有了赴死之心。 我们两个在北海之底分开,他要打算去哪,并没有告诉我。 随着通过四海之眼回到了京城之时,我望着昆仑山的方向,不知道,那里的人怎么样了,还有她,是否安全? 第2123章 程胖子的挑衅 自从金乌被封印之后,混沌珠的大战也已经安静,还不知道最终仙与巫的二者之间谁获得了宝物。 但天下混沌的大事已经暂时搁浅,九星高悬在天空,它们环绕在太阳的周围,封锁住绝大多数的热度,已经温度趋向于普通人所能承受的范围。 想要恢复生机所欠缺的,也无非只是水而已。 摸了摸怀里的龙珠,三缺一,另外一个在九重城,如若全部获得有了水,一切都好办了。 令生态可以循环,大地也将有所喘息的时间,另一面也会更加的刺激道魔。 现在我的直观感觉就是唱反调,既然他想让万物混沌,那我非要让一切都是欣欣向上。 与惊蛰分别后,一路西去前往昆仑山。 沿途所见皆为一片苍凉,如同火星表面那般坑坑洼洼,没错,任何星球都是有着寿命限制,就像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一样。 在多重空间的交汇之下,他们开始了频频厮杀,也彻底破坏整个世界的规则。 刚进入一线天就听见有人再咒骂:“天已经不热了,我要出去!” “不行,热不热你都不能出去,外面太乱,我怕你惹麻烦。” “王重阳,你特么就是个混蛋,干嘛不让我出去?在这里一天天的都要憋死我了,而且还得看那个老混蛋的脸色,告诉你,我受够了!” “受够也不行。” “不要以为我怕你无相功,要不要比试一下!” “同属道门中人,何必呢。” 声音似还透露出了一种无奈,没错,这俩人正是王重阳与张三丰。 张三丰要走,王重阳拦着不让。 俩人一言一语,张三丰急了,撩开膀子要战斗,王重阳不答应,还说什么打来打去没意思,又不能拼命。 我站在一线天的入口凝视着暴跳如雷的老疯子,还有与始终如一的全真祖师。 没错,他们虽然也是神仙中人,可这次却选择了站在九重城的一面。 十几年的时间,白雪皑皑的九重城已经再无雪花,岩石外漏,再加上四周破烂的模样,当真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过往。 抬头仰望,云遮雾绕的九重城显露出本来的模样。 它高高的坐落在大山顶端,乍看起来就好似是虚空环绕那般。 最先看到我的是张三丰,当时他还在长牙五爪的想要与王重阳进行单挑,摆开了阵势,太极拳卡壳停顿,惊呼道:“张大宝!” “别想再用之前的套路骗我,没用,人王说了,让我盯紧你。” “这回是真的,他回来了。” 王重阳听他这么嗯好所,才终于转过身,我们三人对视,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微笑。 我现在是神仙不假,可我的心还是凡心。 凡人与天神之间的差别在于心,既没有大道无情,也将万物视为刍狗的高姿态,这里对我而言,就是我的家。 “老张!” 张三丰笑着说:“我就说你小子不能不回来。” 王重阳又说:“是啊,既然他早晚都会回来,你干嘛要出去找他。” “我,我我那是不放心。” 他似乎被戳到了某个点,把到了嘴边的话噎回去。 “我看你就是不给挨打了不服,想要去找回场子。”王重阳说。 “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能被打?” 俩人一言一语的斗嘴时候,我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近前,一线天一直以来都是由他们几个能人守着。 这里的阵法很奇特,只能容纳一个人,哪怕是我,进入一线天想要迂回包抄,都仿佛有着某种强大的力量在压迫着我不敢妄动。 不过,俩人聊天的事情让我有些意外。 张三丰被打了? 但轩辕神族不是已经被十万蜀山弟子给灭了么! 越想越觉得奇怪,巫族一直在海外杀戮,仙与巫二者死磕,根本就没有人管九重城了才对。 “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还有人来九重城突袭?”我问。 “不是,上次有个胖子。” 王重阳话一出口,旁边的张三丰暴跳如雷,气得他破口大骂:“那是个乌龟畜生王八蛋,日他祖宗的!他竟然阴了我,我不服,非常不服!” 越听越觉得奇怪,我就问他,怎么还牵扯到了胖子? 王重阳说:“那个胖子以前曾是天庭的太岁,现在入了巫血脉。” “啥!神拳太岁!”我彻底被惊住了。 原来是那位一直以来都跟着应龙闲逛的程胖子,想到这儿我也就释然了,没错,能把擅长气人的老疯子气得暴跳如雷,可能也只有嘴贱的程胖子了。 在追问之下,王重阳告诉我,原来张三丰是被程胖子给阴了! 具体是由于应龙来九重城请夏玲珑的事情说起。 当得知她离开,心里竟然有着很大的失落感,不过,这也恰恰验证了所有的猜测,不管是四御、五老,还是巫族八大重臣,他们的消失都是为了禹王鼎。 应龙只带来了程胖子叫门,而且如今的应龙已经不是当年的应龙,按照猜测,现如今应龙已经返祖,找到女娲造人时的远古血脉,实力非常强大。 一线天对付强者也有办法,就是拼着破损,也会利用阵法困住对方千年之久,所以,不会有人冒这个险。 但他气度城府坦然的应龙来了,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他说要接公主离开。 张三丰与王重阳当班,两个人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程胖子掐着腰喊道:“你们两个级别太低,回去把管事儿的叫出来,老子是打过南少林,北武当,上过黄河斩大江,跃起摘星,入海擒蛟,打过南北西东的神拳太岁,程大爷。” 张三丰都愣了,对方直接报号打武当,什么意思?这简直就是来打脸的。 于是,他又问程胖子你是谁? 程胖子摆出一副经典的欠揍造型,挥了挥手指:“你级别太低,我不愿意跟你说话。” 张三丰立刻感觉到了侮辱,而且他这个人的秉性也是侠肝义胆的江湖中人,虽然创立武当山修心养性,可本身也是尚武之人。 当即就把破鞋底子抽出来,指着程胖子:“你特么再说一遍!” 程胖子忽略了张三丰,仍然背着手说:“你叫张三丰是吧?想打架啊?不是我说你,那太极拳就是老头子的假把戏,是谁给了你勇气来挑战程大爷!” 第2124章 心结 面对程胖子的挑衅,这对于一向欺负人的张三丰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挑衅。 当即,张三丰就表示要较量较量。 可程胖子气人的手段不仅仅与此。 他瞥这大嘴说他不欺负老年人。 张三丰急眼了,指着自己说他正当年,就是头发白点而已。 俩人一言一语之间,气得张三丰率先动手。 程胖子说:”等一等,我程大爷从不打无名小人,报上名来,看你值得不值得挨我的揍。” 张三丰咬牙切齿说:”我乃武当山……。” 没等这句话说完,程胖子突然出手。 张三丰的反应很快,一记野马分鬃巧妙的化解,未等继续出售,程胖子又一次喊停,又说什么切磋就是切磋,不能内力,完全拼拳脚。 王重阳提到这儿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感慨,程胖子的拳脚功夫的登峰造极,俩人交手他竟然取得了上风。 而张三丰为了面子,也不曾使用道家法门。 光凭拳脚的张三丰竟然败了。 赌斗输了以后他才知道,原来程胖子根本不懂到家法门,体内毫无任何真气。 所以在后来的整整三年时间,都始终犹如梦魇般缠绕着张三丰,让他无法释怀。 于是乎,张三丰自封经脉以后开始沉浸在最初的古武之法。 今日的大成以后,便惦记去找回场子。 可是伏羲很清楚,没有真气的辅佐,是根本无法打的过神仙。 就这样,张三丰开始无休止的逃亡打算。 听他们聊完了之后,我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受。 当问起夏玲珑,王重阳说她已经在三年前离开了。 我忙问:”孩子呢?” 没错,这是我在十几年来一直都惦记的事情,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骨血。 情绪难以控制,甚至连身体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王重阳说:”你说望北。” 望北?他叫望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感,是吃醋么?或许是吧,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一直不曾被丢掉的命灯。 以入至尊之境,可我发现今天才是让我心里为触动而不舒服的一天,从来没有像现在强烈的挫败感。 望北,看来她始终望着北斗。 ”对,提到这儿我更来气!”张三丰拍着大腿,又说:”王重阳,我想起来了,这次我非要出去不是为了给自己找场子,而是夺回我们老张的家的人!” ”老张家?”我吃惊的问。 王重阳撇着嘴不信任,说张三丰在这儿找借口我。 张三丰说:”放屁,张望北是我徒弟,他被他妈带走了,我能放心吗?” ”人家母亲带走儿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一样,你是没看见那姓程胖子猥琐的眼神,要是望北和他学坏了,该怎么办!老王,咱们认识很多年了,今儿我问你,放不放我过去。” 姓张?张望北……到底夏玲珑什么意思?难道是特么的想要脚踏两只船么? 不行,这种疑惑汇聚在脑海都快要炸裂,我必须要一个答案。 不再理会二人的扯皮,我化作一阵风般穿过了人群。 甚至连一刻都不想停留。 脑海里只想着能够快点找到答案。 为什么我的儿子会叫望北。 穿过一线天,爬上通天柱。 此地垂直九十度高耸,而且罡是非常的强大,哪怕是我,在全速前行的途中,也有一种快要被吹散的感觉。 最好的办法是让速度变慢。 可我毫不在意,任凭罡风过体吹的神识涣散,忍着快令脑海炸裂的痛苦持续前进。 皮肤更是血迹般般,九重城是伏羲必胜经理所建造而成,此地可以带动世界的轴心,每一次的前行,都仿佛穿破了一层世界。 这里甚至能将致命的金屋烈日阻拦在外。 八卦阵法可以自我恢复生态,调节阴阳之气。 如果八卦上下催动,是必然会诞生出毁灭性的力量。 这是连我也能感受出的危机感。 足以见得,伏羲已经知道我来了。 整个人搭上了城门之时,精力憔悴,没有比当年的葛仙翁强出多少。 躺在古朴的青石板,只见一个人影走过来,他被太阳光所照应着,有些刺眼。 不用看也知道他必是伏羲。 ”回来了。” ”前辈。” ”小兔崽子,当年我那么想要撮合你,不知道配合不说,还跑了。” 伏羲伸出手,将我拽了起来。 ”夏玲珑。” ”别说了,你与他们两个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想知道真相!” 我现在就好似一个刚刚被分手的小少年,不论如何也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如此,哪里会有什么解释?真正与你解释的人都是爱你的,不爱你的人又干嘛去解释。 当然,这是我的一种猜测,不排除还有最后一种”相忘于江湖”,单坦白的讲,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凝视着伏羲,他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带你去个地方。” ”我只想知道望北。” ”去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伏羲背着手,转过身在前面领路。 我紧跟在他的身后,穿过了九重城,这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建筑,街道上的行人也有很多。 大家衣食无忧,九重城的老百姓家家种五谷,这里四季分明,街道干净,老百姓互相帮助,虽有禽畜,可却闻不到丝毫的臭味儿。 此地是凡间存有的最高点,许多年前就已经穿破了云层,如今因为气候的缘故,再也不见云雾缭绕。 行走时,看还到一些熟人,当然,这里的人都是佼佼者,不论是奇人术士还是高深的学者。 二师兄是最先找到我的,他穿着一身黑衣,背部印着太极图,腰间挎着打神鞭,神色激动。 ”小师弟,你回来实在太好了,十日去其九,又有九星封住太阳,我们可以走出九重城,将那些神仙捉个干干净净。” 我说:”二师兄说的没错,单如今的天下形势有了变化。” ”知道,帝俊被封,混沌珠在神仙的手上。” ”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道魔!” 见他眼神迷茫,我看看周围,貌似伏羲也不知道魔的事情。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自己的心结。 第2115章 忘北 伏羲也没有深问,以他的修为,肯定清楚我心境正处在崩溃的边沿。 试问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自己的骨血管别人叫爹。 叮嘱二师兄稍等,说有的事情等一会儿再聊。 就这样,我与伏羲继续向前走。 路上还看到了游方,他还特意为我介绍了华夏龙子。 他们一共十九人,各个气质不凡,而且,我还在他们的手中看到所沾染怨气,想必这些人的手中也曾经斩杀过的神仙妖魔不再少数。 游方告诉我,华夏曾有百位龙子,可现在只剩下十九人。 我心里也有一种感慨,生活在寂灭时代的人,本来就是要拼命的活着。 而”拼命”本就是一个矛盾的字,既然拼命又怎能爱惜生命,可若不拼,又如何能活下去? 其他的话,我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告诉他,现在我回来了,凡间有我,人间有我。 夏玲珑平日里休息的地方叫”望龙首”,也是祖脉的起始地。 此地虽然处在九重城,单缺又远离了九重城。 它高高在上,俯视着众生,仿佛整个天地都能尽收眼底,望龙首,实际就是在看它自己。 沿着台阶向前走,伏羲说,平日里张忘北始终都在山上跟随夏玲珑修行。 小孩子无法像大人那样沉得住气,所以,他经常会偷偷的跑下山,一旦被夏玲珑发现,就立刻会拿着小棍子下山来追。 我们俩站在直入云霄的台阶底端,连我的心境都不有自主的受到牵连,脑海里能够呈现出当年所上演的那个场景。 静静的站了小半晌,恍然如梦,原来我真的已经成为人父了。 跟随伏羲的身后,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上走,我们俩谁也没有快速行进。 直至到了顶端的时候,眼前出了一座小木屋。 我问伏羲,那里就是夏玲珑曾经住过的地方么? 他却感慨道:“唉,我也是在她走了以后才上的山。” “那望北。” “进去以后你就全部都知道了。” 在伏羲的话音刚落,我迫不及待的冲上去。 这间小屋很像东北大院,周围木制栅栏,待打开正门时,正对着一栋平房,而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却是让我非常意外。 院子内摆着许许多多的木制的人物雕刻,每一个都只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 当我捡起一个时,手里的雕塑竟然是背着剑的男子。 不论从神态还是细节,我可以肯定他就是李远山! 一个、两个、三个…,满院子都是李远山的雕刻,有的横眉立目,有的温情脉脉,每一个雕塑的模样都是不一样的,他们的一举一动几乎包含了人物所有的情感与姿态。 无法想象究竟是多么深情的人才能雕刻出如此多的姿态,或许,这些都是深深印刻在她脑海里最深的模样。 缓步向前的同时,我至少发现了数以千计的木雕。 心里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就好似是压了一块儿大石头,毕竟,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有着自我坚持的自尊。 这间不大的院子里,除了雕刻,还有着小孩子的玩具,我轻轻抚摸着每一样的器物,仿佛能够回到曾经那个欢声笑语之中。 “这些都是鲁班教她的做的。” “鲁班也在?” “没错,华夏很多骨干力量并没有消失。” 他的消息已经不足以掀起我的兴趣,内心当中波澜此时此刻已经被激荡起了万千浪花,我无法容忍她还爱着别人,哪怕那个人是我的前世。 伏羲突然问我:“你是不是以为玲珑忘不掉李远山。” 我反问:“不是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又为什么将所有的雕刻都扔在外面?不要忘了,九重城有着自我的世界里的生态循环,也就是说,平时也会着风雨雷电。” 当时就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我的心口。 屋内?难道屋内还有别的东西? 我当时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推开的大门,眼前的一幕令我的双眼不由红了起来。 一尊由皆由玉石雕刻的玲珑抚琴像,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在禹王鼎中李远山为夏玲珑所雕刻的礼物。 也是那一天,当她即将化为魃之前,却被我善意得谎言欺骗而动情,导致荒古异族没有觉醒。 所有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我装作抽起了羊角风,清醒后开始胡言乱语,曾经对她所说过的话,都在脑海中仿佛电影版掠过。 “……” “玲珑,自无量洞一别,哪怕九世已过,你依然如第一次见到时的那样美丽,你看看身后,那尊雕塑就是我临走前送你的礼物,只是没有机会将她亲手送给你,不要怪我。” “……” “我不能说,因为我曾答应过禹王要为他守住这个秘密,玲珑,原谅我,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可你也知我自始至终都是是一缕执念额无法投胎,直到九世之前才有了转世,我有想过找你,可茫茫人海,我肉体凡胎又如何来找你,幸好,今天老天爷让我遇见了你。” “玲珑,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可你要明白,我们都不过是历史车轮下的蝼蚁而已,就算你比别的蚂蚁大上一些,那又能怎么样?当初我为你立下无量洞,就是不想天下任何人能伤你,五千年前我没能保护你,五千年后,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重新保护你!” “玲珑,万物既是因缘和合而生,亦会因缘而灭。可是,我不想因缘而灭,哪怕千年万年,百世轮回依然也忘不掉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静立在当场许久,也注意到了就在这尊玉石雕塑的旁边还有着一尊木雕,只不过它是躺着的,而且还被红布所盖住。 待我平复了内心以后上前缓缓的掀开,雕塑当中的人与李远山的神态截然不同,眉宇间有着几分诙谐,画面定格在歪着嘴角吐白沫的模样。 这…,这不正是我当年冒充李远山之前扮演的抽风患者么! 伏羲缓缓道:“忘北既是忘记,也是忘怀,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将李远山所有的剔除于心,当那天她刻下了这么一个残疾品以后便带着忘北离开九重城,我看过雕塑,以李远山的傲气是绝对不可能抽羊角风,所以,它是你吧?” 脑海里中犹如万千雷霆同时炸响,没错,说忘是忘记的忘,心里的狂喜让我忍不住大喊起来,她忘了李远山,她果然忘了李远山! 第2126章 (上) 四海翻天 我的情绪已经抑制不住内心中的激动,我要去找她,哪怕天王老子拦着也不行! “夏玲珑去了哪!” “争九鼎。” “我去找她!” 我本身就是一位非常性情的一个人,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只要认准了的事情,哪怕是南墙,头破血流的我也要撞倒它! “你现在去了也没用,争九鼎已经开始,禹王天宫重新被召了出来。” 伏羲深吸了口气,言语间貌似有着一种担忧。 “那忘北呢!” 我情绪特别激动,身为至尊的心境一下子全崩了,毕竟,能让夏玲珑都危险的地方,她带孩子干什么?这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儿做么? 伏羲说:“要想夺回九鼎,必须有忘北才可以,他北斗意志所化,主掌万物生死,又有太古血脉,如果培养的得当,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禹王。” “禹王天宫到底在哪!” “九州鼎是禹王天宫之门,任何人也进不去,你不用白费力气,而且,我们要相信玲珑一定会成功的。何况,现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特么做什么?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我要去找夏玲珑,找我儿子!” “你要恢复天地生机,帮助百姓有所安息之地,还要修复地球轴心!我会倾尽全力,哪怕是生命,也会帮你一同扭动世界之轴,调整时间,让一切能够有机会重来!” “我没空!” 我现在心态已经崩了,根本不适合去做这些事情,脑子里也完全不存在什么生死大义,坦白的讲,现在就是闹情绪,什么至尊不至尊的,对我来说都是浮云,从心眼里,我特么就没想过要去成仙! “除了你以外,没人可以成功!” “为什么?” “因为你是华夏龙魂,倘若神仙争走了九州鼎,第二件事便会利用禹王九州大鼎取走开天神斧,二者一个开天,一个镇天,世界就会进入到下一个纪元!”刚刚到这儿的时候,伏羲深深的呼了口气,情绪激动的说:“我是女娲的哥哥,也是人王,亲眼看到天地由混沌再到阴阳分开,以及如今的天衰崩溃,对我而言,这里就是我的家!” “如果混沌的话,会发生什么?”我又问。 “除了掌握开天神斧者,所有人都会死,但之前玉帝一定会张贴封神榜,把神仙的元神统统附,待鸿蒙开辟,神仙会自封神榜中复活!” 所以说,二师兄的打神鞭也有着强大的实力,而开天神斧还没有确定归属。 眼前所见,能在未来改变局势的只有四样东西,开天神斧、禹王鼎、封神榜、打神鞭。 而混沌珠已经被神仙所掌握,剩下来的时间,怕就是要彼此争夺。 伏羲说,如果修复好了世界轴心,以神龙之躯,可以回到过去,找到改变天衰的办法。 我问他,有什么办法么? 伏羲摇摇头:“我以天卦推演,还是找不到契机是什么。” 我说:“道魔。” “在山下我听你与毛石说过,谁是道魔?” “还不知道到底谁是道魔,但是改变天衰的人就是他,惊蛰说他的神念可以贯穿三界,包括你我之间的对话,也是有可能会被道魔所知。” 伏羲微微一愣,对于九重城的禁制,他非常有信心,所以,当听我说起道魔能够监视的时候,表现的也是非常不信。 “道魔改变了世人发展的方向,以毁灭和掠夺的方式,毁掉人们赖以生存的空间,捣毁了大千世界,所为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 “万物混沌,他可开天辟地,那个时候,道魔就是当之无愧的神。” 伏羲沉思道:“怪不得,我始终想过这些事情,可一直没料到原来世上有道魔的存在。按照你的意思,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去做?” 我说:“反其道而行,他想让万物混沌,我们偏要让万物勃勃生机,一会儿我会用四海龙珠翻腾大海,给天地来一场大雨!” 伏羲也立刻表示,如果找到了谁是道魔,他愿意不顾一切代价送我回到过去斩杀道魔! 但这一切只是说说而已,道魔的实力与道尊旗鼓相当,我虽入至尊,可比起道尊那种无量劫,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事情既然别无选择,也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按照初步的打算,等我令天地恢复生机以后,立刻前往禹王鼎救人。 事不宜迟,我现在已经一分钟也等不了了。 与伏羲全速回到九重城,找到二师兄,让他将敖顺放了出来,在众多高手的面前,敖顺吓得哪还敢过多言语,立刻老老实实的将龙珠给了我。 九重城内一直以来都是独立的城市,在这座城市内居住着数以百万记的凡人。 他们都是幸存者,也是在这场大灾难中最为痛苦的人。 当握着四枚龙珠之时,庞大的水汽开始在九重城弥漫。 腾空而起,不管是不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其他人,万物一旦远离了混沌,有了阴阳二气,那最最无法忍受的就是道魔。 当再次有人来破坏天地的和谐,那这个人就一定是道魔! “四海之龙,为华夏之神龙,四海之水,也为华夏所取!今我奉万民之命,以四龙珠请盘古泪滴,翻腾四海!” 用力将珠子丢向了天空,只见,它们四个好似有着彼此的吸引与循环,在渐渐形成一个周天的时刻,我也紧跟着飞上去,站在四海龙珠的上端,无用北斗,搅起天地气流。 气动则生,气沉则亡。 “四海翻天!” 声如雷阵,在九重城无数符文衬托之下,数道八卦符文频频打在天空,就在这个时候,东南西北浮现出大片的黑云。 云朵在蔓延,彼此间仿佛有着交汇意思。 忽然,燥热的狂风终于变得凉爽,浓浓水气弥漫在整个世界。 虽然海水并不利于生物的生长,但大自然本来就是一套生态系统,当海水落下,也会有土壤帮忙过滤掉杂物。 挥手之间,呼风唤雨,随着数道闪电飞过之后,一场洗涤天地的大雨终于倒泄而下! 第2126章 (下) 天宫归属 瓢泼而下的暴雨为天地来了一场清澈的洗礼,我们站在九重城内,无数的百姓走上街头,他们被头上八卦阵所包裹,没有雨水可以渗入到阵中。 不过,水是万物之源,有了水就有了希望,而在这场瓢泼大雨的灌溉之时,同样也洗掉弥漫在众人之间的死气,所谓的生机开始渐渐的冒出头。 静立在空中,深呼了口气,对我而言事情已经算是圆满解决了。 剩下的就是需要等待时间,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土地被重新滋润过后,阴阳也会渐渐分开,到那个时候,整个世界也将会摆脱混沌的结局。 道魔是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场大雨一直下了有两个多月,除了九重城以外,华夏大地已经完全被海水所浸泡了。 在这期间里,我也在九重城内与众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讲出,自从与惊蛰分别之后,直到今天也始终没有个消息。 二师兄手握打神鞭,这是最能够震慑神仙的法器,只要有它在,天下间的任何仙佛,都好似凡人那般的脆弱。 在九重城内,我找到了白伍、卫河。 他们俩也曾在大战中受伤,五帝龙王因为撞见了哪吒,他们五个奋力征战,最终黑帝与赤帝葬身在乾坤圈之下。 坦白的讲,持续之间的大战中,没有真正的胜利者。 天庭被打了个七零八落,巫族所剩无几,九重城更是被压缩为最后的避难所。 现如今的天衰只是地衰、人衰,唯有天下无仙才是真正的天衰,而那一天也近在眼前。 但我所要做的,就是抵御住混沌,再让世人能够安然度过天衰,以此逼道魔出面。 当大雨停后,我还是不放心夏玲珑与忘北,甚至连一刻都等不了了。 在出城的大门口处,我向众人道别,随后孤身一人前往九鼎。 虽然伏羲咬定我进不去,但我还是想去试试。 在一路前行时,黄河已经有了波涛,但是世界已经荒芜,寸草不生,唯有滚滚流水,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整个世界都成了无人区。 我第一选择就是前往雍州鼎,在赶路的时候发现大地灵气居然有着一点点的复苏。 后来当我顺着黄河而下之时,忽然看到有一伙儿仙女在四处飞行,她们穿着长长的飘带衣衫,手里提花篮,每经过一处,都会向下撒些什么。 仙女们惊讶的看着我,瞧着她们互相对视的眼神,怕是在猜测我的身份。 我主动稽手道:“在下张大宝,不知各位仙子在做什么?” 身穿鹅黄色绸缎的漂亮仙子说:“吓死我了,我们还以为遇到神仙了呢。” “神仙?难道各位不是神仙么?”我惊讶道。 女子说:“我们是西昆仑修行的女修,没有仙官在身,王母下令让我等在大雨过后,为世间播下种子。” “什么种子?” “禾苗、鲜花、瓜果、以前世上有什么,我的篮子里就有什么。” 旁边又有仙女说:“玉帝想要我们在混沌之后播下仙种,王母说过,凡人只要有香火还在,那就必须要留下仙种,让万物开花,重现勃勃生机。” “是啊,天衰就衰呗,人衰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凡人又不会遭殃。” “可不是嘛,剩下不多的凡人能获得天地仅存的气运,而且,王母说过用不了多少年,大地还能恢复当年的盛世。” 听她们妙声细语的言论着。 众多仙女对我的态度非常好,细细了解才知道,原来王母在西昆仑的时候曾提到过我,最主要的是李相如、大黑、舒化春他们三个如愿能够听王母讲道。 当然了,昆仑山太阴女修之地是不能更改的,他们三个在山腰处,不入山,却能依旧随王母学习,这对于一心想要成仙的三个人来说,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不过,瞧着漫漫荒野赤泥,心里还是有点担心的问:“华夏那么大,仙种还够么?” “够得,如果不够可以去泰山取。” “东岳大帝?他现在怎么样?” “大帝那里很好,没有受到波及,上次我们姐妹去,听说大帝开辟了鬼城,酆都城被毁的时候,泰山城保留了下来,在九殿阎罗的辅佐之下,听说大帝已经想要重新开辟轮回了。” 女子的话让我心里格外震惊,九殿阎罗竟然还有这样的打算。 我在一瞬间想到了崔判官、钟馗、魏征、陆之年他们四个,和许久都没有消息的武文举,那次封金乌,我斩了杨再兴、卢象升,可却没有看到过他们几个。 这种感觉,就好似是已经消失了那般。 当我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感,将心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问出之后,仙女说:“四大判官还在。” “在!” 悬着的心总算落地,这么看来,他们躲过了劫难。 “你干嘛要那么惊讶?如果没有四大判官,阴曹地府怎么能进行下去?我们前几天在泰山避雨,听东岳大帝说,五岳之中都还有着百姓。” “是啊是啊,四海被翻腾以后,听大帝说起,曾经沉入海底的神城又出现了,老百姓若是能够短时间学会,很快便能恢复当年的盛世,甚至还有可能会超过。” “张大宝,你不去帮泰山王,在这儿闲逛什么?” 我说自己正打算去九州鼎,仙女忙说:“你是进不去的,现在已经完全封锁,任何人也进不去禹王天宫。” “为什么!” 虽然想法再次被否定,可我仍然不死心,坚信别人能进,我也一定可以的。 “哎呀,一会儿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九州鼎已经齐聚在咸阳城,天宫完全托了起来,据说那里将会成为最终的天庭,巫族与神仙们在里面打的不可开交,天知道,谁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我彻底傻了眼,可转念一想又冷静下来! 当年天宫本来就是禹王鼎托起而成的,一切不过是回到最终的原点。 最主要的我不是仙,也不是巫,更不是人,所以没有资格进入禹王天宫。 第2127章 泰山 能遇见诸多仙女,也算是省下南辕北辙奔波的麻烦。 拜别了众人,我直奔着泰山的方向赶去。 路上所见,大地荒凉的土壤之上已经有了嫩芽绽放,淤泥缓慢流动也因为有了植物的扎根儿,进而变得稳固。 相信用不了多久,眼前所见到的都会成为一片茂密的树林。 而且,有了水和植物,生命必将会在缓缓的孕育。 一路向东南方向全速前行,没有城市做为参照,导致没用多久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到了哪。 后来却可以凭借着灵觉的感知,勉强分辨出灵气波动最剧烈的地方。 但是前往天宫的途中,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 在以我当前天尊之下第一人的实力来看,能够悄无声息跟踪我的人必然是在极少数。 心底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丝毫不敢怠慢,全速以禹步逃离。 不管他是谁,现在也不是该去硬碰硬的时候。 而且,我现在非常怀疑是道魔在尾随我,天下如今已经再次勃勃生机。 哪里还有之前半点的混沌,一旦万物春生,我想到了那与一起下界的蝴蝶,不知道它去了哪,但如果它挥舞一下翅膀,自然就有了季风。 世界经过自我的清洁系统,已经剔除所有伤害灵气的事情。 也为新一代的文明打下坚实的基础,所以,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够混沌,毕竟,这也是保留人类的香火。 而我与道尊、伏羲三者之间的想法是杀了道魔,然后修复世界之轴,回到过去再杀道魔。 如果成功了,这场大灾难将不会发生。 如果失败了,凡人也已经安然度过。 所以说,我需要去充当改变命运的那颗螺丝钉,还必须要在所有人不曾发掘的前提之下去做到,导致我现在格外的谨慎小心。 禹步快速突袭前往,可身后的目光却始终犹如跗骨之蛆般紧紧相随。 然而,当我每次回头,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这说明追踪我的是道魔神念,而不是道魔亲临。 直至我进了泰山境内,这道神念才渐渐的消失不见,这也给了我很大的一种讯号。 那就是,道魔已经快要坐不住了! 泰山仍旧巍峨耸立,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已经可以看到许多新建不久的人家,大山好似结识的脊梁,贯穿天地,给了众人一个安身之所。 当进入泰山后的第一感觉,是这里很冷! 明明阳光明媚,却是非常非常的阴冷,踏入泰山如同进了一处天然的冰窖。 当缓步行走在小小的村子之间,忽然,灶王爷提着小笼子走了出来! 他大喊着:“马罗刹,你特么给我滚出来,爷爷我新弄了个铁将军!” 随后,马面果然在旁边的那间小屋走出来,他手中同样拎着小笼子嚣张的喊:“你就吹吧,不服咱们可以试试。” 只见俩人凑到一起,把笼子打开,里面装着的是草编而成的蛐蛐。 二人分别施法,那蛐蛐立刻活了过来,就这样在街道上开始斗了起来。 彼此激动的连喊带吆喝,更是热闹不凡。 真的很难以想象,泰山居然也成了世外桃源之地。 牛头扛着锄头在不远处走过来,旁边还跟着拎棒槌的石敢当,幽冥阴帅中的豹尾、鱼鳃、黄蜂。 他们三个跟着牛头下地干活,回来以后,牛头就开始抱怨,声称灶王爷早上饭做的不好吃,他们几个吃拉稀了。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我的,仍然有说有笑,彼此嬉闹。 原来他们之所以会消失不见,只是在等待筹备着今天,看到此情此景,我的心里也会有着一种安慰感。 毕竟,天下轮回没有他们,又怎能快速恢复? 突然,一位三十多岁的漂亮妇女推门大喊:“汤好了,快来啊,喊上乔坤去拿馒头,该吃中午饭了。” 我立刻认出来了,这妇女不正是孟婆么。 “你回来了。” 突然,有人在不远处喊我,顺着声音回过头,来者竟然是当年的夜游神乔坤。 他提着个篮子,戴着草帽,笑眯眯的看着我。 “乔叔!” “不敢不敢,现在可当不起你的叔叔了。”他笑着说。 我们俩的一次对话,也引其他人们的注意。 马面和灶王爷丢下蛐蛐不管,孟婆拎着大勺,牛头扛着锄头,豹尾、鱼鳃、黄蜂他们三个人手捧着苞米跑过来。 “大宝,你回来了!” “汤刚好,快回去趁热喝,放心,这回我没加忘情水,正儿八经的牛骨老汤!” 牛头立刻急眼了,指着孟婆:“老婆子,你说什么!牛骨做的?我和你拼了!” 孟婆见牛头长牙五爪的扑来,连忙解释道:“别别,我逗你呢,其实是蘑菇汤。” 引来众人哄笑之时,我也能感受大家的祥和,怪不得此地会那样的寒冷,原来这里是阴曹居所,为了供那些阴兵阴帅们提供了休息之地。 众人见到我以后,也是格外亲切。 彼此间的一言一语时也看的出,这是非常欢迎我的到来。 我上下打量着乔坤:“乔叔,你不是投胎了么?” “是啊,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不让人长大啊。”乔坤嘿嘿一笑,然后摸了摸脸,立刻变成半大小子的模样,导致我刚刚喊乔叔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算了,我收回刚刚我的话。”我耸耸肩道。 “当初还得谢谢你啊,像我们这种低等的神仙,被利用完了就没有什么价值,幸亏被你立下庙宇,有凡人香火支撑,导致我才会有一丝神念投胎转世,而且还保留了夜游神的神位。” “张大宝,大帝前几天还念叨你呢,来了就别停,快点去吧。”孟婆说。 想起穿黄袍的张福德,他可是恨不得掐死我。 我说:“念叨?念叨我什么?” 石敢当憨厚道:“还能念叨什么?当然是我们泰山公主要去西天出家的事情,咱们哥几个也不瞒你,洛水要真去了西天,你,你你就等着被劈死吧。” 啥!出家? 扫视了他们几个,却发现这些人以同情的眼神来回顾着我。 第2128章 五岳之意 讲真的,我说不紧张是假的,水洛莎依要出家,还是因为我,这责任太大,背不起的。 何况,这世上本就是最难消受美人恩,面对如此深情的女子,我该怎么办? 无情的拒绝?还是坦然接受? 我现在真的想掉头就跑,貌似自己从没有来过这里,可是,我已经来了。 命运的车轮又一次对我毫不留情的碾压,的确,这世上最难还清的就是人情债。 乔坤告诉我,最主要的根本原因,是水洛莎依前些日子在泰山见到了观音大士,双方有了一次交谈,随后决定要跟随去西方。 当时要不是东岳大帝大发雷霆的去阻拦,可能,如今的水洛莎依已经走了。 时至今日,泰山王每天都要与水洛莎依谈心,可她完全不听,一口咬定的非要离开。 谈到这里面的事儿,乔坤只是用可怜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他说:“我们谁不知道,公主是因为失恋了,所以才会对生活不抱有希望,因此选择遁入空门。” 要说自己没责任么?肯定还是有的。 我顿时觉得有些一个头两个大,父女俩人都吵吵起来了,最近泰山王私下里还经常念叨着想要劈死我。 我觉得,逃避肯定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何况,我也不想莎依就此遁入空门,如今的天地复苏在即,大灾难过后,不论人、仙、妖,只要是幸存者,都会承载着天地间的气运,所以,她或许还是会有很好的选择。 当然了,毫不否认自己从心底深处也是非常喜欢她的,如果将她推倒另外一个人的面前,会很痛苦。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该面对早晚都要面对。 接过孟婆汤,宛如壮士送行酒一饮而下。 拎着棒槌的石敢当又说:“张大宝,我提醒你,你特么的要是对不起洛水,我一棒槌拍死你!” “我会给出一个圆满的解释!” 我不单单是对他说的,也是对我自己的一次问心,倘若心中有愧,又怎能圆满心中大道。 一步踏向泰山,沿途所见,许许多多的阴曹兵马都聚集在此,其中守山门的将军竟然是武文举。 故人相逢,彼此交谈叙旧,得知了他是在金乌闹地府的时候,被打入还魂崖,后来由牛头所救,等醒来以后就已经在泰山了。 发自内心的不由一笑,我说:“以后不要再叫我大人,你我兄弟相称。” “可是,大人你如今。” “没什么如今,实力只是外在表象,观空亦空,空无所空,一切都是虚无表象,无需在过多言。” 武文举憨厚一笑:“那好吧,大哥,你一会儿可得小心点,东岳大帝磨刀呢。” “磨刀?”我特别惊讶。 “自从洛水想要去西方净土,是东岳大帝找到观音大士,彼此约定了三个月为期限,如今时间快到了,洛水去意已决,大帝说了,她要是去净土,那就宰了你祭天。” “距离三个月还有几天?” “明日天亮就是时辰,大哥,要不然你现在就跑吧。”武文举有些担心。 既然到了这一步,事情因我而起,总得给人一个交代。 让武文举放心,继续开始登山。 泰山高耸,自从天地有了水,自然也诞生了气,攀登的时候泰山已经有了层层云雾遮绕。 如今再也没有游客满山的情况发生,万古不变的山路上只有我一个人缓缓的前行。 抵达泰山无字碑的时候,那尊大石碑竟然不见了! 隐隐之中又在玉皇顶回荡出“唰唰”摩擦声。 按道理来说,这尊无字碑的来历可是不凡,当年我在石碑当中居然可以看到前世今生,甚至,观此石碑时都能让我完全入定。 而此时所见周围的一幕,是除了石碑不见以外,其他还都与当年没有分别。 快速登上玉皇顶,曾经的大殿楼阁换成了一户普通民宅。 不远处的张福德正手拿比他要大出几倍的巨石,蹲在地上“哗哗”的摩着。 仔细一看,那不正是无字碑么! “混账王八蛋,你来了。” “张叔,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他扭过身,头发披散在双肩,再也不见曾经小人物猥琐的姿态,反而所透漏的是那种沉着冷静,具有威严的气势。 “你刚进泰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追随晚辈身后的神念,可是前辈驱赶?” “算你小子有点眼力,不过,那神念当真是越来越强了。” 张福德叹了口气,言语中有着很深的担忧。 我说:“道魔隐藏不出,大宝想以万物复苏之法来逼道魔出来。” “按照当前天地的局势,道魔就算降临,想要胜过他,很难。”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见过道尊。” 如此看来,道魔之事并非是完全的隐蔽,在张福德乃至西王母那些层次的高手中,一切都是心照不宣。 “见过又能如何,道尊还在补天,要不然你以为还能坚持到现在?如今恐怕天地早就颠覆,到那个时候的万物混沌,世界背面的八玄幽都会翻过来重新主宰世界。” “前辈的意思,道魔是八玄幽都的人?”我惊讶的问。 他摇摇头:“道魔不是八玄幽都的人,而八玄幽却本为道魔所创。” 我倒抽了口凉气,那既然如此,大家还打个什么?四御、五老可是天庭的中坚力量,而八大重臣与夏玲珑也是撑起正巫族的脊梁。 两败俱伤可是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但是,这个事情难道玉帝会不知道么?我特别震惊的反问道:“前辈的意思,玉帝是道魔所化!” “不是!天庭与巫族是仇敌,二者天生能量相克,并且无法共存,禹王鼎关乎九州稳固,不管谁得到,都象征着另外一方的灭亡,比起道魔,禹王鼎要更重要。” 现如今卫惊蛰已经凭借真武大帝的神念前往找寻道魔,天地之事迫在眉睫。 我说:“张叔的意思是想怎么办?” “怎么办?” 张福德目光凝重,只见他长长的呼了口气,神情似乎带有着决然。 第2129章 抉意 彼此四目相对,对于当前的世界来说,张福德的抉择至关重要。 他说:“当然是拼了,我们五帝已经商量好了,如果道魔出现,不惜千年修为毁于一旦,也要搬起五岳将他永远镇压。在之后不论是巫还是仙,任何一方得到九鼎也会竭尽全力的镇压道魔,未来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可操心的。” “那大宝应该去做些什么?” “你!”突然,他握着那把几乎已经成为巨剑的石头,一步步走向我说:“当然是娶了洛水,否则我现在就特么弄死你!” 我连忙摇头,口中声称“使不得”。 但张福德已经渐渐逼近,手里巨大的石剑竟然缓缓缩小为普通大小。 他双目如电,语气不善道:“不要以为刚入至尊就可以为所欲为,老子当年成道的时候,李远山还是个娃娃。” 张福德的语气微怒,整个泰山都在为之震颤,此种感觉绝非做做,他真的很强。 东岳大帝在太古之时就已经成道,而泰山本是盘古血脉所化,如果在外面碰上,我或许还有逃跑的机会,当前的形势来看,逃跑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 我赶忙说:“张叔,你听我说,男女之间的事情不能勉强,大宝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做。” “天底下的事情也没有洛水的事情重要。” “不是不是,我与伏羲谈过,一旦成功狙杀道魔,我便想办法摆动世界轴心。” “世界轴心只是一个设想,成与不成还是未知,何况,未来的天地仍旧可以复苏,活下来的都是佼佼者,自然规律,优胜劣汰,一些该死的人,救他们又有什么用!” “就算是不恢复世界轴心,可大宝已经有了妻子,也有了孩子!” “大丈夫三妻四妾,只要你答应,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一步步的紧逼,就连北斗剑都不由自主的出现,嗡嗡震颤的剑鸣似乎也在反驳着东岳大帝的挑衅。 但是,他所给我的感觉不是一个人,每每向前一步,都是带着整座泰山压了过来。 “我知道夏玲珑,如果你迈步过去那道坎儿,没关系,我会杀了她!” 本来我还有着愧疚感,可随着东岳大帝的这一句话,不由自主的挑衅到了我的神经。 “我叫您张叔是尊敬与您之间曾有的过往,并不代表我可以无休止纵容您的恶意,夏玲珑是我的私事,前辈虽然身为东岳大帝,术法通玄,可大宝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你的意思要与我动手了!” “不敢,大宝只是坚持自我心中的道义。” 双手微微抱拳,心里已经做好打算,硬拼肯定不行,一会儿就得快点想办法逃了。 这时候,张福德仰天大笑,长发飘荡,手中石剑散发着褐色光芒,一尊庞大的虚影正面在头顶,仿佛泰山随时都会压下来。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打断了你腿,让你一辈子也离不开泰山!” 战斗一触即发,我北斗剑也已经亮了出来,剑影林立,万剑齐出,只要他动手,我必是全力以赴破开一道路,逃离泰山。 现在是非常时期,不适合互相残杀,如果他非要留我,那恐怕也真的只有血肉碰撞了。 随着泰山当头压下的时刻,张福德是个好神仙,也打算为了天地放弃自己的生命,唯独在洛水的事情是他心里永远也过不去的那道坎儿。 从当年的“偶然”相遇,他张福德扮演土地爷这样民间神祇,所为的无非就是与我处在同一个高度,然后伺机想要断绝我与水洛莎依的缘分。 毕竟,因果之事很玄妙,如果将一到三十天比作一个因果周期,改变最终结局最佳的时间就是在第一天开始的时候。 否则一旦到了二十几天,那什么事都可能来不及了。 万剑归宗与泰山压下交锋的前夕,一道倩影飞速前往中心,她大喊道:“够了!” 对方两手张开,处在交手的中心地带,以我与东岳大帝如今的实力,除非是至尊成道者,否则任何人来了也得被粉身碎骨。 认得出,那人就是水洛莎依! 万分危急时刻,真把我给吓坏了。 拼尽全力的改变北斗剑的方向,幸亏东岳大帝的反应也很快,我们两个同时出手,万剑与泰山虚影几乎是擦着水洛莎依的身体掠过。 当时的张福德就火了,大怒道:“洛水你不要命了!” “父亲,我的事情想由我自己做主!” “这个混蛋小子死有余辜,没本事负责你的一生,却又招惹什么情债,让爸爸帮你打断他的腿,以后老牛能伺候他!” 我心里这个气啊,虽然是大帝,可也不能这么霸道,干什么玩意儿?我也是有人权和脾气的。 当即,我就表示自己宁死不屈,爱谁谁。 水洛莎依拉着张福德,生怕我俩在撕吧起来。 “你够了,够了!”又是一声吼,把暴躁的张福德吼的好似个犯错的孩子。 当即,张福德以略带祈求的语气说:“洛水,当年父亲对不起你母亲,这次就给我个机会去弥补吧。” 我站在一旁,心里虽然有很多话,可真的不知道该去怎么说。 说不喜欢她?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可说喜欢,那我之前所发过的毒誓,起不都成了狗屁? 夏玲珑生死不知,我儿子忘北同样也是生死难料,让我留下来儿女情长?开玩笑,就算是打死我,也做不出来。 水洛莎依还如当年所见的那样,穿着一身黑衣,岁月并没有在他容颜留下痕迹,十几年不见,她仍然还是那样的艳丽。 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真的语塞了,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了下,可我却找不到砸我的人。 “父亲,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洛水一生所爱的人是李远山,而他只是张大宝。” “没什么分别的,他是李远山的今生,长的也一模一样。” 张福德准备侃侃而谈的时候,又被水洛莎依打断。 “前世永远只是前世,父亲,你说我是水洛莎依,还是洛水?” “当然是洛水。” “没错,洛水心中只有李远山一人!” 第2130章 托付 她的话让我心里有着一种释怀、苦涩、失望、伤心等等复杂的情绪,看着那张熟悉而又略带陌生的脸,我张开了嘴,却又憋了回去,算了,一切缘起缘散,终归还是一场空。 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还是相忘于江湖吧。 张福德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大声问我:“看你小子现在能自由挥动北斗剑,说吧,你是李远山还是张大宝!” 我稽手道:“李远山以死,今生我是张大宝!”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次对话,但如今却算是了结前世因果。 没错,我只是张大宝,纵然拔下北斗剑,可我仍然是那个躺在地上假装抽羊角风的张大宝。 水洛莎依心目中的大英雄是当年傲立天地之间,持剑斩三苗的李远山。 也许,这也是她所有的执念吧。 张福德突然落泪了,又说:“洛水,你不要去什么西天,据说那里都没有肉吃,可艰苦了” “父亲。”洛水碰了一下张福德,又说:“观音大士答应洛水,待佛门重入华夏之时,也是洛水回来传道之日。” “那我得好久才能看见你。” “洛水的心已经随着李远山的去世而死了,从此以后,一心追求佛法,发大慈悲心,救度世人疾苦。” 话以至此,当她双手合十的一刹那,表着从此以后她的信根、进根、念根、定根、慧根,五根达成一致,从此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向佛的境界而修行。 除此之外,双手合十也有加强力量的意思,代表心智坚定,无人可摧。 我深吸了口气,也随着她的姿势,跟同一起双手合十,也是代表我的祝愿。 东岳大帝不再阻拦,随着天边飞来的七彩莲花。 观音大士坐在最前方,身旁有童男童女相伴,她单手托起手持玉净瓶,缓缓的说:“洛水,你可愿从此以后皈依佛魔,发大宏愿,慈悲之心,普度众生,救世间百姓脱离疾苦,超度亡魂免漂泊之困,荣登极乐。” “弟子愿意。” 洛水缓缓的跪下,她的黑色衣服变为彩色长袍。 观音大士又说:“从此以后,你可与我前往净土修行。” 一朵莲花飞到了洛水近前,待她缓缓的坐上去之时,全身上下被佛光所笼罩,眼神里的世俗之念消失,多了几分圣洁之意。 佛家五眼中,最高的境界就是佛眼,有一句话说佛眼是不可思,不可议,一切皆是佛。 没错,现在的水洛莎依所给我的便是这样的感觉。 她的离开,只剩下东岳大帝那鬼哭狼嚎的声音,目送她的身影越来越远,她变得比曾经还要美丽,圣洁到让人无法去直视,生怕会诞生一点点的邪念。 也许,对她而言,这也是最好的归宿吧。 就这样,我与东岳大帝坐在跳山顶端,观太阳起起落落,再观黄河环绕而过,起起伏伏之间,也看到了大地渐渐焕发的生机。 眼前张福德的头发也在一点点的变白,待他已经成了满头银发的垂暮老人之时,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一切都是命,当年我亲眼目睹洛水母亲在斩仙台被杀,如今又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去了西天,纵然我以超凡入道,可还是逃不过一个命字。” “是啊,命运奇妙,我又何尝会想到自己能与李远山有所瓜葛。” “我参悟数千年,只明白了因果之道,虽然懂得斩断之法,可如今却发现,因果之事唯有自斩,旁人插手不得。” 他在重重叹息的同时,我也很意外,泰山大帝的妻子被斩仙台所杀? 当然,我对斩仙台的理解,还是在那个李远山梦境里所见巫族铁链时候的场景,夏玲珑被锁琵琶骨,全身鲜血淋漓,几乎快要被折磨致死。 他又说:“我知道你好奇我为什么会如此执着,好奇为什么洛水的母亲会被斩仙台所杀。” 我点点头,这并不是八卦,而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了解神仙。 他又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从此以后,你欠洛水的情分我不找你了。” 虽然现在我很冤枉,可与还有什么可说的?人家姑娘刚走,满肚子的怨念还没等放呢,我要是惹他,不用说, 肯定还得火拼一下。 “张叔你就说吧,只要是大宝能做到的,随便你一句话,刀山火海,帮你办了!” 我说的是慷慨激昂,就连我自己都要被骗了,还别说,一时间竟然有些找到曾经的感觉。 他摆摆手:“不用,不用刀山火海, 只求你好好照顾洛水。” “她不是已经去了西天么?”我奇怪的问。 “西天?要是能那么简单,你以为我会阻拦么?”东岳大帝冷笑了一声,又说:“天衰导致仙佛崩溃,不单单是神仙,就连佛门之地也在减少,虽说对于仙佛两家来看,大千世界不差我们这一界,可是,人间却是万物起点,所以说,洛水一定会被派来传道。” “她传她的道,难道有危险?”我说。 张福德摇摇头:“你认为,如果你是巫族胜利之后会容忍第二个李远山出现么?但若是你为神仙,还会甘愿容忍佛门道统之争么?所以,凡事不过太深究,九九八十一难并非虚假,若是洛水入华夏,也必然会经历诸多磨难,但不论天地间谁获得最后的胜利,你都是逍遥三界外的至尊。” “你呢?” 我意识到了东岳大帝好像是在交代遗言。 “我?道魔不封,天下没有安生之日,不论成败,我们总要试一试的。” 一时间,我是真的明白过来了,在大时代来临之前,一切都是暗中角逐,而一心救世的人,伏羲算一个,五岳大帝算一个,西王母播撒众生算半个,至于其他人,我还是摸不透的。 “前辈放心,大宝一定会竭尽所能,更何况,伏羲前辈说过,世界之轴真的存在,就连道尊也亲口告知我,若是能够通过轴心回到事情的起点扼杀,一切还是可以回归本来的样子。” 我严肃的话却在张福德口中说出不一样的感觉,他说:“世界轴心早就已经毁坏,更何况,要是道尊证道之前找到道魔,不知要几千年之久,岂能是世界之轴可以返回的?但若是可以回到数十年前,以道魔当前实力,你回去能杀的了他么?非但不能成功,反而会令他警觉,造成毁灭性的后果。” 第2131章 离泰山 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的设想都是那样的完美,可张福德话显然说的是非常现实,纵然修复了世界之轴又能怎么样?回去以后,不仍然还是打不过道魔么? 洛水被观音大士所接走,何尝不是佛门对接下来所要发生事情的一种态度。 我说:“那该怎么办?难道一切真的要按照历史车轮前进么?曾经所生活的世界都成为历史?” “在凡人未诞生之前,远古时代的恐龙不也灭绝了么?一切都是定律,世界的车轮始终不停流转,不论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挡他的前进,当然了,就算你找到世界之轴,也无法去更改什么,不要忘了,道魔还在,八玄幽都也在?” 一番交谈,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来,同样,也使我犹如烈火滔滔的雄心灭了大半,能够支撑着的只有一股意念而已。 可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就像是五岳大帝打全舍命镇道魔的事情来看,他们其实也是在赌。 我们都在为了最后的生存空间而努力着,不想就这样悄然无息的结束。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竭尽全力,心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我问张福德接下来什么打算? 他只说了一个字,那就是“等!” 时机不到,道魔不出,其实在各方大势力当中,都在等待着道魔降临的那一天,而真正的天衰也将会由他所发起。 我声称要离开泰山,前去禹王天宫。 张福德说:“去了也没用,二者本是宿敌,而你并非真仙,也不是巫族血脉,所以是进不去的。” “为什么。” 又一次在张福德口中否定了禹王天宫之行,对我而言,这样的打击是巨大的,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那疯娘们带着孩子去打仗么? “禹王天宫本是九鼎托起,一旦再次聚天之战,巫族必然开启结界,而神仙因为拥有华夏道统之称,所以无视这样的界限,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可以迈过去的,这与个人实力无关,而是天地间的规则。” “那这场战斗会打多久?”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或者很久很久,直到在彼此生死大战过后,唯有最终的胜利者可以掌握禹王天宫,我还发现天下间所有的神仙已经不间断的有人进入天宫,这将是他们的决战。” “我也要去!” “那你除非成仙,找玉帝加冕你为仙官,交出元神,从此烙印上神仙的印记,受到玉帝管辖,他让你杀谁你就得杀谁,也包括夏玲珑。”他幽幽的说。 妈了个鸡的,那怎么行! 我说如果反抗?或者偷跑呢? 结果,人家哼哼冷笑了几声,接着告诉我,难不成还真以为玉帝几个无量劫修成的真身是假的? 这一下可算是让我进入到了两难之境,或者说,摆在眼前的根本就是没有答案选择题。 我憋了口气,愣愣的看着他,甚至用祈求的语气去问他,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张福德只是摇摇头,他叹息道:“天地复苏在即,帝俊被封,神仙与巫族争夺道统,不论他们两个谁获得胜利,一切都会恢复正轨,而到了那个时候,唯一坐不住的就是道魔。” 我说:“看来你们是打算守株待兔?” “这是一场博弈,天地间的一切众生皆不能独善其身。”他说。 “那大帝可知道谁是道魔么?”我问。 “如果知道,我还用在这儿么?”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沉思道:“道魔本就是天地间的一缕神念,自然也可化身万千,他会在每一世都扮演着不同的人。” 听到他的话,我不由叹了口气,现在真的不知道惊蛰到底怎么样了?说到底,他离开也有一些时日。 “张叔,我还是要去禹王天宫看看。” 人家是不见黄河心不死,我是到了黄河也心不死。 “去吧去吧,我的泰山剑还要再磨一些时日。”他说。 苍老的张福德缓缓转过身,一头白发在风吹之时,缓缓的摇摆着,对我们这种知道更深层次事情的人来说,当下所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实际上都是一种等死前的煎熬。 因为,我们无法去改变什么,甚至敌人的强大已经超过所能承受的认知。 时至今日,我觉得天下间最秉持中庸之道的一方应该是妖族,他们虽然是妖,可成为大妖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要熟读圣贤书,当中中庸之道也是圣贤书中的一种。 古时便有,子不语怪力乱神之说,所以儒家之道在于修身。 妖族会扬长避短,恰到好处的躲掉巫、仙两家的锋芒,做到该上时候时候,该退的时候就无所踪迹。 自从天地大战过去了那么久,小金与大毛始终没了消息,不过,我觉得单凭小金那种堪比东皇太一血脉的大妖来说,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自泰山离开,九殿阎罗纷纷向我一一拜见,他们也说明了原由,在当初我占据地府之时,泰山大帝就下达指令,九殿阎罗要保证亡魂最后归处,不得开门,直到大劫过后才可以继续主掌阴司。 而在泰山,不论是四大判官,还是十大阴帅,亦或者阴兵鬼将,无不透露着完整的阴司枢纽的雏形。 看来,并不是我一个人在战斗,而是在这个世界的很多角落里,有太多的人隐藏不出,他们也扮演着挣扎角色,或强或弱,但仍然始终想要突破这层桎梏。 离开了泰山,在大家的指引之下,我继续前往禹王天宫。 此次的路上,万物已经萌生起了生机,太阳高悬,日月交替,视线所见,多数都是初升的树苗。 当然了,这些树苗的成长速度绝不是普通可比拟,因为都是自昆仑山移植的仙种,在不断的成长之时又会撒下种子随风而散,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已经可以遍布整个华夏大地。 而当我即将抵达华夏中心好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屏障从中阻拦,随后,我惦记着以强大法力去破开。 但让我更加意外的是不管我使多大的法力,结界都会原原本本的返还给我。 第2132-2133章 华夏重建 我试着想要高处跃过去,可不短上升的同时,却发现那道屏障随我一同向上。 导致使多大的劲儿也闯不过去,随后,我又尝试去碰这道屏障的边界,在我不短的奔袭时,屏障如影随形。 倒头来,我竟然绕着屏障整整走了一大圈,可它就好似坚不可摧的屏障,任凭我失金浑身解数,仍然找到下手的地方。 纵然是如此,我仍然不会放弃,站在不远处,强行以三万六千种剑法破关。 在今天面对九鼎结界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隐藏说实力,甚至已经使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不管是五行之法,还是纯阳之道,但凡我的懂的,皆以无极道法掀起。 可是,一次次的兴起,再到一次次的失败。 这道结界完全不给我任何的机会,或许真的就像是泰山王所说的那样,九鼎结界内,禹王天宫本是另外的世界,也是一层阻拦天地之别的规则。 哪怕超脱三界之外,拥有天大的本事,但仍然还处在这个规则之下。 每一次的拼尽全力,最终都是石沉大海。 既然硬拼不是办法,于是,我选择老老实实的坐下,琢磨解决的办法。 禅定之后的神念却仍然也无法穿透屏障阻碍。 随着日出日落,周围的草丛也由渐渐密集,再到树林茂密。 我身处一片大森林之中,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 天地间渐渐有了生物,一切的自然气息都在缓慢的恢复,可九州大鼎所造成的结界却始终不曾有任何的变化。 我盘膝坐在树丛之中,也不知道,他们仙与巫的这场战斗到底进行的怎么样了。 时间的推移,改变的不仅仅是周围的环境,还有我,同样也是有着缓缓的变化。 神念的加强,再到斩下三尸神以后能够触碰到灵台山,曾经在山顶被我拔下的莲花位置改变了,取而代之的是我自身渐渐虚化的影子。 返璞归真的蜕变,使元神所形成身体有了肉身再现。 当然了,这种肉身不是寻常所汇聚的凡胎,而是以身化婴的,跟随天地成长而成长,随着天地安息而安息。 能有如此天大机缘,也是由于我所处在华夏的中心。 九鼎当头,形成一道结界,丝毫不否认,在结界内的禹王天宫就是新的仙界雏形。 任何一方获得,只要高挂封神榜,就能再次着急众仙掌管天宫。 可哪怕他们打的是如何天翻地覆,对于外界来讲,仍然起不到任何影响。 而凡人因为再次有了栖息之地以后,我在神游天外时看到他们去了东海,得到曾经亚特兰蒂斯沉没的文明。 代表两只蝴蝶的另外一只复苏了,虽然它很小,可对整个世界来说,他就是独一无二的,能够被我一眼分辨得出。 两只蝴蝶衍生出的两种文明,本来,华夏文明会走向天人合一的自然之道,却被道魔指引歪路,成为自然的掠夺者,直至一点点的自掘坟墓,引来天地寂灭,无数人葬身在了金乌烈日之下。 世界的再次重来以后,曾经那些被埋葬的文明得以绽放。 我在这场大时代中,也亲眼看到一点点的变化。 亚特兰蒂斯之城是完整的沉没,它保留了完整的一切生存科技,那些强大的技术由凡人精英们的钻研,令一座座城市再次拔地而起。 但让我很遗憾,九州鼎结界还是没有打开。 不知苦等了多少年,在一场大雨的来临过后,二师兄带着人来到找我。 他手持打神鞭,在人群的簇拥下,两鬓已经微白,虽然已成垂暮老者,可精神气色却仍旧十分抖擞。 这些年,他得打神鞭,在九重城内受仙家法门熏陶,精神升华已经到了至高境界,俨然成为当前凡人的领袖,并且九重城有葛洪炼丹,他的天材地宝已经让华夏当中的佼佼者获得了悠长的寿命。 见面以后,他问我,开天神斧怎么办? 我说:“那把斧子是盘古之物,我拿不起来。” “但若是开天神斧一直都在,凡人岂不是会危险?”二师兄担心的说。 “你看看头上。” “怎么了?” “开天神斧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不论是任何一方势力夺到禹王天宫,他们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以九鼎来封印开天神斧!” “那凡人怎么办?”二师兄担心的问。 “还如以前那样,烧香礼拜,随着因果规则的种下,禹王天宫的神仙会凌驾在凡人之上,重新掌握起三界六道轮回,泰山之下的阴曹兵马也会随着浊气下沉而再掌阴曹,到时候,天地会恢复最初本来的样子。” 二师兄目光微沉,又说:“若我不想天下有仙,该怎么办?” 我说:“学当年禹王走通天路,但却仍然会再次引来无休止的战争,凡人需要休养,纵然有仙又能怎样?师兄,人无愧于心,自然也可成仙,大宝这些年来有所感悟,或许曾经的所作所为太过执着了。” “三界大战,毁了无数人的生命,债还是要还的。” “那是天衰造成的罪孽,同样也是道魔的阴谋,只要斩了道魔,一切都会变为世界最本来的样子。” “师弟。”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说:“我们好久没有去看过大师兄了,” “是啊,不知道镇妖塔何时能破,但在凡人重建的日子里,二师兄的确费心了。” “这倒没什么,伏羲前辈很想你,小师弟什么时候回九重城?” 看了看这道无法逾越的封印,我深吸了口气,又说:“禹王天宫的大战还没有结束,大宝实在没有脸面去见伏羲前辈。” “这些事情怨不得你,现在大师兄被困镇妖塔,凡人需要能够成为真正主心骨的人来应对可能会发生的仙凡之变。” “大宝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些年以来,我能够自我感知到,如今的自己距离成道仅只有一步,但这一步却好似鸿沟天堑。 好在我心里知晓,只要能见到夏玲珑,那我的道心也可以圆满。 而自从在返璞归真之后,我眼既是天道之眼,看破世间轮回百态,也能观天地灵气渐渐复苏的模样。 第2134章 垂垂老矣 道魔一定不会让阴阳分开,若是地府形成,他该怎么样才能再次恢复混沌? 于是,我打算去见一个人。 二师兄叹了口气:“你不与我回去实在太可惜了。不过,还有一个消息,没想到玛雅人竟然提前推测到今天的劫难,西方要好多人躲在避难所,直到万物萌生以后,它们再次问世。如今正好华夏重建,缺乏很多生产力,我已经让卫河去接他们了。” “也好,不过二师兄千万不要忘了狼子野心,不管华夏谁最终夺得禹王天宫,对凡人的都是会有所庇护的。” “唉,血海深仇,又岂是说放就放。” “为了发展只有放下仇隙,以目前数百万人开始重建的频率,我想用不了几年,一切都可以恢复当初。” “你要去见谁?”他又问。 我说:“道尊、地藏。” “小师弟,师兄我手中的打神鞭乃是伏羲爷所传,可以打散神仙元神,不如你留下防身。” 看来,二师兄是以为我要与人家火拼,实际上再一次次问道求真的过程中,看破因果本源,自然也就没有太多的好战之心,所做所为,或许只是由于执念而起。 “不了,二师兄多多保重。” 一跃而起之时,快速穿破九重天外,曾经的天庭早已经腐烂,就如同当年经过大灾大难的凡间那般,几乎全全彻底被破坏。 接连穿破天地屏障,抵达三十三重天大罗天的门,城门已经打开,里面的鸟兽不再。 我快速迈进去,再次向圣境前往。 当沿着自己的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找回大树的时候,没多久,又一次看到道尊辛勤劳作的背影。 “你又来了,凡间怎么样了?” “我想入禹王天宫,你能不能帮我?” “帮不了,那里不归我管。还有啊,你再看看当前这棵快要枯萎的大树,现在竟然再次焕发了生机。”他说。 “我想去救夏玲珑。”我又说。 “这一切都是命。”道尊长叹了口气,继续说:“禹王天宫不是随随便便能入的,那里代表着天庭抉战,谁赢了谁就是天。” “那道魔为什么还不出?还有,我觉得道魔不会就是你吧?” 道尊笑道:“道魔为浊气,下沉于世间,所以他才会无时无刻的想要彻底颠覆天地,你说我怎么能是道魔?” “那地藏王是道魔!为什么阴曹被毁了以后,他还在忘川河?”我又问。 “地藏王也在等道魔,他要为李远山报仇。”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那究竟谁是道魔?莫非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么? 这次来,我就是在尝尽了多种办法也无法破开九州鼎以后,才想到了道尊,可是,他也给了我同样的答复。 “对了,现在凡间只存有一位僧人,你可以去找他。” “你是说一诚?” “没错,就是那位有意思的小和尚。” “我找他做什么?” “小和尚是天下唯一的僧人,世人口中、心中、形中所敬香火皆由他所获,因此而得到无上愿力,而且,他在镇压佛魔。” “道尊的意思是佛魔与道魔相同?” “差不多吧,我与释尊都是看破世界规则的人,所以产生的魔也是一样的,不过,僧人心魔无杀念,可道魔执念却是太深,导致我一时不慎让他逃了。” “仙巫之战,你会不会插手?”我又问。 道尊说:“我说了,你进不去,我也进不去。但以四御五老的实力,巫族想要胜的话太难,毕竟,开天神斧还在黄河之下,九鼎成为结界,水经注又无人懂得,禹王的盘古之力也没有人继承,所以,难。” 若是夏玲珑真出了事儿,我就算是拯救天下也不会开心! 可道尊又说,可以让我随便去破开结界,这天底下没有任何法门可以成功,所需要等待的就是世间。 当禹王天宫获得归属,阴阳之气必然会分开,清气上浮,天宫再次坐落天庭之上, 而三十三重天也会恢复光彩。 如果能捉到道魔,将会是一个新的时代开始。 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后,我又试着前往九幽,现在阴曹灰蒙蒙的一片,刚入其中我便迷路了。 要不是仗着北斗之威,可能真的要迷失其中。 在全无任何线索之下,我又一次去找一诚。 那是一尊佛像,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老百姓修成了庙,一诚盘坐其中,身体也被人刷上了金漆,但庙内并无任何守庙人,最终我选择留了下来。 无数次的以神念与一诚交流,可他真的成了石头。 日出日落,时间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停下,每日我会神游天外观察九鼎结界,但得到的却是一次次的失落,再到一次次的不曾放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而我由于神念太过操劳导致容颜垂老,成为这座古庙的老人,在这期间,我将诗雨的命灯也放在一诚的庙台上供奉。 看到无数百姓求财求愿求超度,有时候,我会帮助一些人。 那个年代的凡人,由于天地不分阴阳,导致每日受到纯正的天地精气滋养,寿命普遍要在二百岁以上。 在漫长的时间过度,一座座高楼大厦再次平地而起。 并且,凡人得到了亚特兰蒂斯采集悬浮石的技术,进而漫天都是数不清的飞行器。 我发现,似乎每个人已经快要忘记了当年天地灾变带来的痛苦。 他们更多的是享受,享受生命悠长的快感,大自然的清新、科技的发达、物质生活的富足,当年凡人存在过的证据也只能渐渐的进入到博物馆。 其中,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妖族,他们变得格外安静,甚至远离华夏,躲到了极寒之地,然后再也没出来过。 连我也搞不懂东皇太一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渐渐已经成了老头,当年的故人有许多已经去世了,人们渐渐遗忘了祖脉、华夏神龙、妖族、神仙、巫族、天地寂灭。 团结之念渐渐被利益所腐化的人们,有了阶级层次,自然就有了阶级斗争,而有了利益,就有了贫富差距,有了差距自然就有了不平之事。 劣根劣性的浮现而出,在大灾难活下来的人们又开始了掠夺,开采,统治再到战争。 而这个时候天宫归属还在打的没完,导致天上打,地下也打。 对于凡人自己的战争,二师兄不曾插手,我也是如此,仍旧在庙里悟道,每日帮助一诚点灯,给诗雨积福。 第2135章 毛老师 待二师兄等众多超然世外的圣人统统蛰伏九重城不出的时候,他们的事迹也在一点点的成为了历史。 外面的炮火连天,我担心万一有什么不知名的武器落下来,炸毁了庙该怎么办? 索性便以神念之法,划开了一道禁区。 北斗剑高悬,任何武器掠过都会被此剑斩下,当然了,剑的煞气只针对杀机,好多因为战乱逃离的普通人有了安身之所。 他们都会居住在北斗剑所开辟的区域里,有的人称这里叫“小西天”,也有人叫这里“避难所”,但不管叫什么,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位风烛残年的守庙老人。 我向往常一样,点着油灯,接待上香信徒们的朝拜。 他们有的人问我,庙里的佛祖究竟是谁? 我本想告诉大家,这个和尚叫“一诚”,他以毕生之力与魔相抗,但话到嘴边我又憋回去了。 思来想去,我告诉来上香的人,此“佛”,名为“痴佛”。 别人会问我,为什么他叫痴佛?还有的人会指着诗雨的雕塑,疑惑为什么庙里会供奉个女人,难道是以前听老人们讲过的观音菩萨? 我说:“人可戒贪、放下嗔念,但唯独舍不掉痴念。” 佛陀一生追求自身的寰宇,绝食酒荤,不沾因果,每日修行,只为能早登西方极乐世界,明知贪嗔痴是三毒,如果没有痴念,又如何坚持?唐三藏九九八十一难求取真经,不是痴念又如何坚持? 地藏王许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不是痴念又如何能做到? 释尊菩提树下悟道,收弟子,宣佛教,普度众生,给凡人心有所寄托之处,不是痴念又是什么? 明知贪嗔痴是三毒,却要痴守如一,坚定信念方可无坚不摧。 所以,一诚应该叫做“痴佛”。 至于诗雨,别人还问我,不会是叫痴菩萨吧? 我摇头否定,诗雨一生经历重重波折,她不应该叫菩萨,而是“归凡”。 一心只想要归入凡间,却奈何卷入重重的事情不得抽身,以至于在立庙重塑三魂七魄的时候,如若成功,那她便是归凡了。 这世间之人,皆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充当着命运车轮里的螺丝钉,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牵扯到世界的走向。 道魔在人间,又何尝不是人间心中有道魔。 如往常一样点着酥油灯,结果,外面进来了两个人。 这俩人长的有点奇怪,一个高黑瘦,一个矮黄胖。 长的黑的有两个竖起来的毛绒耳朵,长的矮的则满脸大疙瘩。 尤其长的黑的那位,脸特别长,感觉下巴都要耷拉到胸前了。 至于长的矮的那位,嘴又宽又大,两个拳头放进去都有那么一丝余份儿。 一进门,长得黑的那位就喊:“金大癞子,我看这儿不错,留下来休息休息挺好。” “好是好,但你有没有想过,外面那么乱,这里说竟然能成世外桃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就是胆小鬼,有什么危险?没看外面都是普通人么?咱们哥俩在极寒之地好不容易回来,当然得先找个太平地方休息休息,而且我老毛觉得,凭借我的英俊潇洒,还有你的强大实力,肯定能在乱世夺下一份江山!” “毛哥,我觉得你讲的特别有道理,说话也特别有文化,一看就是经过高等教育的!” “没有没有,我无非也就平时爱看看书,像什么诸子百家啦,现代科学了,对了,尤其意林故事,有机会金大癞子你也得多看看。” “嗯,毛哥说的有道理,我看毛哥这么有文化,以后还是别叫毛大驴,改名叫毛老师得了。” “毛老师?不错呦!”这位叫毛大驴的眼神眉毛一挑,颇有几分得意,他又说:“我就不爱跟那帮盲流子妖怪打交道,狗屁都不懂,难道以为自己能打架厉害,就是厉害了?得懂知识!” “对对,毛老师,我这儿有偷来的酒,当给您送礼了。” 我在雕塑旁看着俩人一言一语,不自觉的有些笑了,好熟悉,二人的一言一语,每一个举动都是那样的相似。 毛老师坦然的收了礼,开始拿他那三脚猫的功夫糊弄金大癞子。 金大癞子渴望得到知识,只能老老实实的听毛老师摆布。 不过,毛老师只是实力不行,他虽然比较自负,但归根结底还是负责任的,明明是头驴,可要比真正懂得圣人之道却不做圣人之事的老师强多了。 听着他们念叨着孔子曰,我缓缓的走了出去。 毛大驴停止说话,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颇有几分迷茫的感觉,就连金大癞子看到我以后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神色迷茫,尤其毛大驴,他长长的耳朵左右移动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时候的金大癞子主动开口问:“毛老师,你有没有见这位老“兜”眼熟啊。” 毛大驴把老叟读成了老兜,也让旁边的金大癞子一直以为人的年纪大了,应该叫老兜。 “别说话!”毛大驴瞪了一眼,又转头看向我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你也化人了,不过,应该是妖皮未脱,只化了一半。”我说。 “真,真真真,真的是你?”黑驴脸的男子指着,情绪特别特别的激动。 我继续说:“碧海金睛蟾也化了人形,看来你们去极寒之地还是有着很大的收获。”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碧海金睛蟾?” 我说:“大毛,小金。” “你是张大宝!天啊,你怎么老成这个逼样!”大毛指着我惊讶的大喊。 “真的是你么?你没死?天啊,你真的没死。” 小金也兴奋的呱呱直叫,而且,他在激动的时候,脖子的位置会不断凸起落下,与我印象中火云邪神施展蛤蟆功时如出一辙。 一眼看穿了他们两个当前所遇到的难题,就好似有着无数双的触手拉着他们的身体,导致无法脱下仅存不多的妖皮。 随即,我挥手召来了天空中的北斗剑,把大毛和小金吓傻了。 大毛惊慌的说:“你你你你,你特么要干啥!” 第2136章 黄正 挥手之间,北斗剑所散发的剑意犹如精准的外科手术刀,当将二者笼罩其中的时候,缓慢割开缠绕在他们身体上的筋线,与此同时,只见他们的身体开始渐渐剥离。 首先掉下来的就是大毛的耳朵,再之后是身上的皮毛,周围散落一地杂质,看的出,其中所蕴含的奇妙之处更玄之又玄。 小金与大毛感知到了我的意图,他们不在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任由我的剑在他们的身上所划过,一次次的成功的剥离,小金脸上的疙瘩不见了,他长的四方大脸,虽然不算帅气,可也看的出是个人。 大毛也是如此,除了脸有些长,大板牙太过显眼以外,也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一切进行的无比顺利,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欣喜万分。 “毛老师,你更帅了!” “大癞子你没有癞了!” 俩人抱在一起兴奋的哈哈大笑,情绪也是异常的激动。 随后,大毛与小金二人跪在地上向我叩头表示感谢。 转过身,摆摆手。 “去吧去吧,你们现在已经成人了,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不作恶,不恃强凌弱,小金不以金蟾之法啖人魂魄,一切都可随缘而走。” “大宝,我还想追随你!”大毛说。 “我也是。” 我说:“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追随的?留在这儿给我打扫卫生么?去吧,外面战乱纷纷,因果之道不破不立,大时代之下,种善因得善果,你们去做吧。” “好!大毛在世为人,也要感受一下做人的滋味,从此不被他人所骑,我要昂首挺胸!” “我也是,我要找到我爸爸,一起干掉东皇,夺回妖皇之位!” 我挥手上了香,仰起头看着一诚与诗雨的雕塑,心中感慨万千,已经打了快一百年了,到底结果怎么样了? 微微的闭上双眼,随时随地进入禅的状态。 我知道小金与大毛走了,他们要在乱世之中谋取天下,谱写出一只蛤蟆和一头驴的故事。 我继续孤零零的守着寺庙,在不断有人来避难的同时,又有人来到庙里。 他穿着一身的黑衣,背着手,脸色很青,说明他的杀机很重,而眼神里的淡漠之色,显然正是心狠手辣之人。 刚进了庙门,他凝视着我说:“这里打不进来,是因为你这个老头?” “不知道。”我摇摇头。 “别装糊涂,我的兵马有好几次被剑所斩,一定是你这个老家伙搞的鬼!”他恶狠狠的说。 眼神中有着几分的桀骜与不屑,并且,我发现他在动怒的时候,周围的阴性能量会随之波动,频率非常非常的快,如果是个普通人,怕是早就被夺阳而死。 很奇怪的一点,北斗剑没有杀他。 而此人手持仙家宝剑,又有阴性之力,不知不觉竟然令我有着几分熟悉感,恍然间我就明白过来,怪不得北斗剑没有斩他,他所用的正是曾经我学过的太阴之力。 我说:“你叫黄正吧?” “你怎么知道!” “你母亲叫吴钰,好多年了。”我闭上眼,想起了当年的过往,以及阴山派黄子韬的事情。 我又说:“太阴之法,你师傅王超凤现在怎么样?” “你认识我师傅?”他再次惊慌。 “壮壮。” “你特么的到底是谁!” 对方听我喊他的名字,当成是就急了,手里的仙剑斩下,太阴之力化作一团黑色能量,古庙内开始弥漫起了冰霜,而当冰霜即将要彻底覆盖到酥油灯的额时候,我瞪起了双眼,一瞬间,那些冰寒快速退化,直至围在黄正的周围。 他仍旧癫狂的喊:“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信不信老子一会儿让所有的人来陪葬,杀光这里的凡人,杀光他们!还有我的人马羁押的数万俘虏,他们都会陪葬。” 我叹了口气:“古墓之阴,太阴之力,心中仇恨之种,让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的罪孽!” “你是!你是干爹?” 他在愣了三秒以后,立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哀求:“我壮壮啊,干爹,我小时候我娘经常说起你,还有干爹,我被打败了,有人要杀我,你帮帮我,帮我干掉他们,壮壮知道干爹你神通广大!” 心中的确是很失望,如果说,他为了给母亲报仇,堕入到阴性黑暗的一面,我也能理解,甚至也会出手救治,可他却为了一己之私,权利的欲望让他带着人马火拼,乱杀无辜的行为已经在他的身体周围造下无边孽债。 可说到底,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壮壮一边磕头一边喊:“我师傅去找王重阳了,终南山的道长都被敕封仙官,没有人管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会走上这条路,要是早点遇到干爹您,何苦要受那么多的苦,这一切的事情都不怨我啊。” 我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诉苦,可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有了对他的想法,没错,黄正已经沦为邪道之人,所以说,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歪了。 我一把将他拉到了近前,用力点向咽喉,破开太阴玄关,随后再破四阴、四阳穴。 这一连套的方法做完了以后,我没杀他的姓名。 他跪在地上,神色惊慌,大声喊:“干爹,你到底把我怎么样了!我的力量呢?我的力量不见了!” 我说:“你体内太阴之力因杀戮而起,刚刚我把它拨乱反正,由太阴变太阳,如若你想超越当前,再次拥有超凡入圣的实力,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什,什么?” “善事!” 一挥手,黄正被扫了出去,善事为正,如果他杀人,或者脑子里有着不良的思想,自然就是阴毒之念,也无法驾驭太阳之力,甚至还会受到反噬。 但若是一心为正,自可得到庇护,甚至超越曾经的都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我并没有完全断绝他的一线生机,而是把路给了他,至于未来该怎么走,那则由他自己去选! 第2137章 小男孩儿 送走了黄正,我在闲暇之时打坐,发现大地上的战火已经蔓延到最顶点,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人,而且,层出不穷的超级武器,将整个世界打掉了一半。 所造成的毁灭,完全不亚于曾经妖、仙、巫三界大乱的时候。 种种世界末日的表现,仿佛又一次重现当年血腥般的历史。 而我的古庙,也渐渐成了世人皆知的避难所。 痴佛与归凡菩萨的事情人尽皆知,这里的香火很旺,甚至老百姓安扎的时间久了,已经渐渐形成了小型的村庄,并由村庄开始扩散,直至成为了城市。 由于北斗剑的威名在外,不管几方打仗,只要是有人到了这里打仗,那么彼此间就会立即停火。 双方的带头人会来上香,叩拜了佛陀与菩萨以后,把事情与我讲明,在得到允许之后,离开远距离进行厮杀。 当然了,如果是恶毒之人想借此地避难,仇家也会来找我,得到允许以后,会再次把人带走杀害。 渐渐的,这里被称作圣庙,也是裁决公正的地方。 我在感悟大道的同时,也会给百姓们讲经说法,主要以禅宗顿悟法门为基础,让世人有所追求,一旦成功了,就可以拥有自保之力。 这是在动乱时代里的防身秘法,没有人不潜心修行。 可我怕万一在教出一群放空自己的和尚,那人类的繁衍怎么办?于是,我会继续和他们讲道,其中的道就包含自然之道,无为而无所不为。 但是有一天,我在讲道的时候,来了一个小男孩。 他穿着一身布衣,踩着草鞋,年纪不过十岁出头,而在他的背上则背着一把剑,由于是缠着绳子的,看不到这把剑的样子是什么,而我并没有以神念查看,那样做,实在是有点太过于掉价了。 小男孩儿一进来,就直言要挑战! 大家以为他年纪小,也就没理他,可谁知道这个小孩子竟然打倒十几位相对还是很强壮的普通人。 随后,他还击败了懂得顿悟法门的武者,这可让在场众人无不惊讶。 有人就问他,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小男孩儿说:“我要学天地间最强的法门,我要去昆仑山,可是我却迷路了。” 一听说昆仑山,我也在圣庙中走了出来。 周围的百姓看到我,立刻纷纷五体跪拜,所有人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我看着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却有一些触动。 恰到这时,天空巨变,七条彩虹从东跨越到西边,彩凤漫天,金龙飞舞,天空甚至下了花瓣雨,万物因为受到了生机的洗礼,老者还童,伤者复苏,甚至连白骨也生了皮肉。 我的心,却被悬了起来,观察在场中的所有普通人,他们的肩膀渐渐出现了阳火,额头浮现有了青黑之气,一条条波浪纹开始弥漫天与地,而人的脚下浮现出了金色的土地。 这个时候,我闭上眼,神念瞬息千里之外,只见泰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大山竟然完全沉入到了地下,曾经生活在阳间的阴魂不见了,不管是十殿阎罗,还是四大判官,阴兵阴帅,他们都消失了。 神念继续前行,当抵达了禹王鼎结界之时,当初我无法逾越的天堑消失不见了! 吞咽了口唾沫,曾经日夜期盼的那一天终于来临了,天下纷争的战火,也随五色祥云而出,变得停息,凡人之间的杀机不是那么重了,无数的亡魂纷纷钻入到了地下。 清气上升于天,浊气下沉与地,人在清浊之间,感悟天地之气。 抬头仰望,本打算以神念快入三十三重天,可是却会被一道灼热且刺目的金色光芒逼退。 这是一种无法穿破的屏障,就如同当年禹王鼎所设立的结界那般,坚不可摧。 突然间,有彩凤穿破金色屏障,它口中衔着一节黄色圣旨,仔细一看,这不正是镇妖塔中的那只九头凤么! 随着它一分为九,圣旨也成九道,隐约中我似乎嗅到“九州”的意思。 尖锐的凤鸣声回荡天地,又有天兵天将在带领之下游荡四方。 “玉帝有旨,再立天庭,今大赦天下亡魂皆可超度,阴曹地府再次重建,凡人死后有所归宿,今玉帝慈悲,张贴封神榜,特许凡人大善大德、大智大贤、大才大能者都可成仙!除此外,感悟天道者可成仙,术法通玄者也可成仙!” 这声音无数次的回荡,他传递在了每个人的脑海里,让让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天地间已经再次有了一个叫做“天庭”的组织。 它可以掌握凡人的罪福因果,可以给人死之后一个归处,让灵魂不灭,意念永存! 这时候,无数的人都在缓缓跪下,迎接新的天庭。 当我的神念回到身体以后,我打算三十三重天去问问,到底夏玲珑怎样了!难道真的死了么?不可能的,她绝对不会死,他是华夏镇国公主,又是伏羲血脉,可掌握九鼎之威! 她怎么可能死? 越往下想的时候,我的方寸越会乱,如果夏玲珑出事儿了,那忘北呢! 绝对不会死,如果他们娘俩死在了那场天庭之争,我的所有坚持与意志都会完全崩溃,那么我将发誓,纵然是堕入魔道,也会让所有的一切归于混沌! 猛然间睁开眼,视线中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望着七彩璀璨的天空。 他们口中呢喃着天庭,绝大多数人都曾经听过这个组织,因为口口相传,只要是曾经存在过的,就一定会在老百姓的口中以多种形象流传在人世间。 不过,视线中所有的人中,唯有那个小男孩儿鹤立鸡群。 因为他不曾跪下,背着剑,握着拳,望着天空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觉得好奇,就主动问他,在看什么? 他说:“仇人!” “仇人?你今年几岁?”我又问。 因为心里总觉得很奇怪,我们好像似曾相识,但到了嘴边,却又噎回来,明明彼此很熟悉,却又说不好哪里熟悉。 小男孩儿说:“我吃了无忧果,所以记不得了。” “既然不记得,你为什么知道自己在看仇人?” 小男孩儿说:“有些事情是印在骨髓里,忘不掉。” “那你知不知道你叫什么?” 他收回目光,看向我说:“我叫张忘北,听大家说你很厉害,你能教仙法么?” 第2138章 重逢 小男孩儿倔强的模样,使我的心神被剧烈震颤,天啊,他很像,很像我! 手里的北斗剑掉落在地上,我怔怔的看着他,也许是目光太过灼热,导致他有一点紧张,频频后退之时,又尴尬的说:“老,老老伯,我听所有人都说你最厉害,这个天下不管打的多凶,他们到这里都会安稳上香,求求老伯教我本事。” 老伯?我有些茫然,也许是太久没有了时间概念,也许是精神世界里的放空修行,曾经斩三尸神后拔莲花位置成了我自身的岩石雕塑。 他又问我,是不是神仙?待我摇头后,他接着又问,你是不是佛祖? 我同样还是摇了摇头,桌子前有一碗清水,待从水中看到自己的形象时,我不觉的笑了,没错,我现在真的是老伯了。 “你既然什么都不是,为什么还那么厉害?”他又问。 我想了想,如若成佛,我必心有莲花。 可若是成道,则要凝结元婴。 这两者我都不是,漫长岁月里的静静感悟后,我发现我就是我,万般法术皆由心起。 心若磐石,一生皆在自我修道,以神念之刀,雕刻出自我本来的模样。 望着天空所散发的璀璨仙光已经照耀了天地之间,由于有了阴阳之分,才有了人、神、鬼三者的区别,同样,也给了无数幽魂再次栖息。 收回目光,心里已经明白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了。 “你想学什么?”我问。 他说:“我,我想学那种特别厉害的本事,能够上九天揽月,杀尽所有的仇人。” “你怎么知道你的仇人在天上?可你不是失忆了么?”我问。 小男孩儿挠了挠头说:“我因为受伤特别严重,母亲为了救我,给我吃下无忧果,从一岁到十岁往复生长,什么时候伤都好了,才可以继续成长,儿时的事情很模糊,由于反反复复的时间太久,导致我也有许多的事情记不清了。” “你母亲怎么样了!”我紧张的问。 “好像是被困了,身边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死了,还有的被抓,那些坏人都是穿着银色的铠甲,对了,印象最深的是有一个人长了三只眼睛。”他咬着牙说。 无忧果能够让他循环往复不停的活到十岁,因为在这个阶段不论是灵魂还是人体,都是恢复速度最快阶段。 仙与巫之间的战斗以封闭百年光阴而告终,八大重臣还是没有打的过四御五方。 弯下腰,捡起了北斗剑,我说:“我有三招,可破天地人神鬼!” “教我!教我,我要去救我母亲!” 他情绪特别的激动,如果不是对我有所畏惧,可能现在就已经扑过来了。 老天爷是公平的,时隔百年,我还是我,他还是他,他忘掉了百年之内的绝大多数苦难,重新成为赤诚之子,而我虽然迟暮老矣,可心也仍然留在那个过去。 “听好了,第一招,叫顶天!” 我将北斗剑丢向了空中,只见剑芒冲天而起,古朴的剑身隐隐浮现出北斗七星,同样与之呼应的就是太阳周围的九颗星。 青天白日,九星闪现,也让玉帝登基禹王天宫的光彩暗淡了许多,随着九颗星的运转,那颗大太阳就如同快要燃烧了那般,汹涌的火焰在其中翻腾不息。 相信神仙们不会陌生,太阳里面的金乌并没有死,他们只是被封印了,就如同扮演帝俊的混沌。 这么做,也是想告诉天地,我张大宝并没有死! “好,好厉害!”他激动的说。 瞧着他的神态,我就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毕竟,当爹的怎么说也得保留着威严啊。 我克制住相认的冲动,因为我要以最强的姿态去弥补他儿时所期待的大英雄。 “剑寓君子,宁折而不弯,而君子有六德,礼智义厚信仁,得此六德在身,方可称顶天。” 在他惊呆了的眼神中,我一次挥手,斩散了天空中弥漫着的云朵,而剑势不减,直入云霄时“轰”的一声巨响,彩凤惊慌逃散,天空亦有瓦片跌落,随后,那隐藏在云雾之后的城门出现了! 果然,天庭在恢复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复曾经的天宫。 “好酷!老伯,第二招呢,快快,第二招!” 我说:“第二招坚韧!” 再次持剑挥舞,以北斗凌冽剑意击打南天门,“轰轰”的几声巨响,南天门裂开了一道缝隙。 “人行于世,要坚韧不拔,勇于前进,纵然前面摆着的是南墙,也要把它推到!” 话音刚落,我再次掐诀,北斗剑经过数百年的相容,已经圆满,斩断十恶八邪,一剑可化十万八千剑,剑剑叠加,威力可灭天地神鬼! 随着无数把剑连续击打南天门,云雾震散,红霞再次遮天,就连太阳周围的九星也开始跃跃欲试,如果我想,随时都能再次掀起一番天地浩劫,而此时的那些天兵天将,如今已经被打在南天门不得而出。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南天门被撞开,无数的紫气自门中而出,随后,有男子声音威严的传出:“张大宝,今天庭重立,你休要放肆,巫族夺天地而生,继续繁衍只能加快天地毁灭,如今皆以伏法。玉帝惜你才华,特准许你上界封为大罗金仙,可享天地同寿,福禄仙官!” 与忘北一起仰头看着被打开的城门,我说:“第三招想知道是什么么?” “当然想,可老伯你不会被他们给收买了吧?”他担心的问。 “放屁,我是那么容易收买的?区区大罗金仙,我还是没放在眼里的。”我说。 他反驳道:“你就吹吧,我在这十年来也听人说过,天上的神仙以大罗金仙最厉害!” 我没有与他辩解,这种事情没必要说太多,谁让他是小孩子呢。 我说:“我准备传你第三招。” “什么?”他好奇的问。 我说:“以无招胜有招,谁惹你,你就干死他!” 随后,我脚踏大地,禹步叠加,瞬息便已经万丈之外。 他大声喊着,声音皆入我双耳,听他说:“你干什么去?第三招呢!” “我去救你娘!他要不放人,我就把这天掀个窟窿!” 第2139章 千年之约 在我冲上虚空的时候,身体也在一点点的恢复,披头散发垂暮之年,转瞬间又一次成了当初年轻的模样。 实力也在节节攀登,冲起来的强劲爆发力,也将空气掀出了一个漩涡。 背后浮现而出的龙影衬托起华夏天威,如今我已经彻底怒了,在毫不隐藏实力的前提之下,现如今所造成的破坏力是惊人的,举起擎天一剑直杀入南天门。 神念早就可以瞬息千里之外,只要是处在这个世界,天地之间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逃得过我的感知。 随着不断有天兵天将前来阻拦,他们并没有出击,而是摆开阵法阻拦我的前进。 我以能令全世界都听到的声音大喊道:“今我张大宝又回来了,不论你是道魔,还是凌霄宝殿里的神仙,亦或者极寒之地不出的东皇,大宝与世无争,只想接走我的妻子!” 话到此处,我回首看向人间,张忘北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抬头看着天空,我知道他能够听到我的声音,不管是极寒之地的东皇太一,还是九重城内的伏羲,我的神念会化作声音传递到每个人的脑海,以此来向世界宣布我的到来。 而面前的天兵天将摆好了阵势,当头一人竟然是二郎神! 他大声呵斥道:“张大宝,玉帝法旨已经说的很明确,难道你想以下犯上么!” 我说:“我要带走夏玲珑!” “不可能,夏玲珑为巫族血脉之种,若是不死,九鼎难以再次护佑华夏!”他说。 “护佑华夏的事情有我就行了,放了她!” 现如今已经剑拔弩张,他要不放人,我今天是妥妥跟他拼了。 可是这些沟通都是徒劳的,玉帝不会放过夏玲珑,因为天衰在大家的眼里已经过去了,荒古异族在与仙人血拼的过程中损失惨重,而如今的神仙再也没有从前的孱弱,所以,他们有实力去张狂。 二郎神面色凛然,挥舞三尖两刃刀便劈了过来。 他乃三界第一战神,绝非浪得虚名,而且曾把天地石猴击败,修习八九玄功,不单单懂得七十二般变化,可拥有摘星移月的本事。 他脚踏七色祥云,力大无穷,第一次硬碰,我二人拼了旗鼓相当,待我变招之时,二郎神的反应极快,一分为二,三尖两刃刀同一时间刺向我的肋部。 而我的神念一到,立刻有剑影浮现于胸前。 “砰!”的一声巨响,此招算是成功格挡住了,随后的袭未成对方仍然不放弃,配合着七十二般变化,让人防不胜防。 渐渐的,彼此对打了几十个回合,但仍然谁也奈何不了谁,按道理,我如今已经成至尊了,那可是站在天尊一个起跑线的,为什么还会这样的吃力? 我在心里也有想过这个问题,没过多久,我发现了其中的原委,原来是因为天庭刚刚建立了规则,所以说,我在天庭相当于客场作战,无形之中会被压制的。 找到原由就好办了,闭息凝气,将心神沟通到了自我的雕塑。 既然天庭是神仙的地盘,我不是神仙就要想着应对的办法。 而雕塑是我全身精气所化,也是一身修为的凝聚,它不是莲花,却诞生在莲花之中,不是元婴,可却能够寄托元神之念。 在我刻意的拉开距离以后,心神瞬间沉浸于石雕的一刹那,视线变了样子,我居然可以看到无数锁链在天地间盘横交错,它是透明的,如果不是神念的强大,怕是绝对难以观察到这般清楚。 而这些锁链不停的彼此链接,貌似是在构建什么庞大的网络,而我因为处在这片网络当中,会恰巧被压制的死死的,每一次的行动,都像是在拖着锁链前行,而二郎神等天兵天将却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当心神沉浸以后,石雕人与我相容,这样恰恰就可以超脱掉了所有的锁链的束缚。 二郎真君气如长虹,三尖两刃刀以灼浪毁灭之气当头砸下,周遭无形的锁链纷纷退避。 我当即再以北斗剑向上撩起,数万道剑影与之相随,力道要比之前大了不知多少倍。 对方变攻为守,身体一分为三,并且他们头上第三只眼皆在同一时间而睁开。 一道无形的光束瞬间射杀而来,只见他的双手快速变换,三道光束交叉将我笼罩其中,当我想跑,那光就会立即将我收紧并包围。 为此,我将北斗剑丢向空中,不慌不忙以神念勒令。 “剑雨!” 低沉的两个字,立刻引来无数的剑光从天而落,哗啦啦的速度好似爆发后的流星,由于天兵天将始终摆天罗地网阵助威,导致当剑雨落下,阵法也起到了抗衡作用,只不过,单凭他们来说,所有的抵抗都是短暂的。 而原因则是我已经成了至尊,一举一动都可以自行产生规则锁链,这也更加无视对方的袭击。 “轰”的一声巨响,数万天兵崩溃,随之而来的密集剑雨杀了无数天兵,就连南天门也夷为平地。 任由二郎真君的光束打在心口,随着穿破身体之后,我并没有任何的感受,因为,他的攻击已经在无形之中被锁链所化解。 飞身踏空,再以禹步快速叠加,庞大的力气在全身得以积压,瞬间爆发之后,二郎神在面前被险些打散。 他捂着胸口喊道:“快去禀告玉帝,张大宝打入南天门!派兵支援!” 活下来的天兵立刻骑着天马离开了人群,我没有阻拦他们,这次打南天门就要轰轰烈烈。 抬手召回了北斗剑,凝视着虚空上方的第二道城门,我长呼了口气,满腔热血今朝抛洒,不管你听不听得见,我也要拼尽全力的吼出:“夏玲珑,四千五百年前李远山能为你持剑战天,我张大宝今天也能做!” 以北斗作伴,脑海里竟然又与当年前世所见的场景重叠,曾经所见到的是李远山被道尊雕塑所阻拦,他孤身一人上入云霄,大战曾经禹王天宫,那个时候李远山只能是堪比十二金仙的修士,他还不是至尊。 而我现在已成为至尊,又有什么理由再让玲珑承受斩仙台之苦! 第2140章 勾陈大帝 记忆中的是九龙锁链贯穿了夏玲珑的锁骨,把他悬吊在大山之顶,承受无边的痛苦折磨,我到现在也忘不掉她那足以穿破时空的绝望眼神。 那是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痛,因为李远山的牵连,导致夏玲珑腹中孩子没了!虽然几千年以前的事情与我无关,可如今又换成了今生,那我纵然是死,也不会让她再遭受第二遍的罪! 二郎真君仍然起身相抗,而此时的我已经超脱了锁链屏障,变得再无任何可以阻拦我的障碍。 速度奇快,脚踏在虚空都“砰砰”回荡着气浪,在他还不做出反应的同时,我已经连续踏空数步,临近二郎真君,突起拳脚接连打在他的身上。 我说:“我不想杀任何人,不要逼我。” “张大宝,你要想清楚,他们是巫,如果继续存在天地间,早晚会毁了一切!”二郎神大喊。 “我不管!” “你本师出于道家,又有仙根在身,掌握过阴曹地府,大罗金仙之职足以令你逍遥天地之外,你想做凡就做凡,想做仙官就做仙官,玉帝答应给你金牌,免受天灾劫难!” 说着,二郎神在怀中拽出了一副圣旨,而我心里很明白,这特么就是当年骗孙悟空的套路,先和你打,等到打不过再以条件来诱惑你。 当然了,我本是以磐石做为道心之念,又岂能轻易被魑魅魍魉所干扰? “他是我老婆!” “你是神仙,达到无情,又何需娶亲生子?世间万般快感,为男女之间则为最下等,你已经触碰到了大道真谛,难道还执迷不悟吗!” 大道真谛?没错,我的确是碰到了,可每个人心中的道都是不同的,不论他是不是神仙,也不论是不是凡人。 我说:“男女之间的情愫固然会令人心旷神怡,迷惑自性本来,以至堕入魔道,可千百年来的世间中人又几人不曾动过?凡心凡心,我本是凡人,如何没有凡心!” 挥手攥拳,无数道剑光随行,而在天边的北斗九星更是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基石。 “道魔未现,大宝不想杀任何人!” 没在继续与她纠缠,踩踏大地,“嗖”的一声腾入云端之上,我的身前已经没有丝毫的阻碍,转瞬间再次抵达城门。 我由于是在南边打入,天庭的北边是真武大帝镇守,上有紫薇大帝坐镇北方。 西边则是西昆仑,东边雷祖所在之地,亦有十二雷城。 如今修葺好的南天门则是步入天庭的主要通道。 再次破开上层城门之时,面前竟然出现了是一群非主流! 没错,他们的头型格外奇特,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有长有短,手里面拿着各种各样的法器。 刚应了个照面,为首一人大喊:“我等九曜星君在此迎战!” 九耀星君?不对啊,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呢?我反过来质问他们的时候。 染着蓝头发的人喊道:“玉帝张贴封神榜,我等众神死后皆可复生,玉帝让我等传口谕,令你勿要执迷不悟,须知真正大敌还没有出现!” 九曜星君分别是计都星君、火德星君、木德星君、太阴星君、土德星君、罗睺星君、太阳星君、金德星君、水德星君。 他们九个的头型非常霸道,光看颜色我就能分辨出谁是谁。 “让还是不让!” “玉帝有旨,张大宝反抗,格杀勿论!” 随着九曜星君弥漫开的阵法,金木水火土五星元素围绕身体周围,宛若五条锁链,相生相克,彼此粘连,令你逃无可逃。 罗睺星君瞬间变小,顺着我的鼻孔眼钻了进去。 太阴太阳化作两团能量,将我稳稳的夹在中间,并且给与五行有了链接点,形成循环不息的法门。 而罗睺星君显然是打算吸掉我的所有的能量,彼此配合的天衣无缝,至于作为老大的计都星君,则扮演着力量上的协调与平衡手段。 这时候,他们将我周围控制成明明是五行锁链却又隔绝五行,明明处在阴阳之中却又被分离阴阳之外。 如果说我没有悟通至尊之境,也没有看破弥漫着的锁链,今天还真是有可能阴沟里翻船,但如今我自身便是阴阳寰宇,我道也是天地大道。 待不再反抗之时,所有的束缚在短短的一瞬间转嫁到了石雕上。 身体一动不动,他的束缚也失去它本来拥有的作用,没多久,最先反应的是罗睺,他先是惊慌的脱离我的身体。 “怎么了!”计都忙问。 他凝重道:“不对劲,我试着去吞,可里面无限宽广,没有边际,就好似真的世界一样!” 我说:“大宝无意杀害任何人,让我带走夏玲珑,如若她出意外,那我发誓必焚毁封神榜,从此杀戮漫天真仙!” 同一时间,那些缠绕在我体内的锁链开始缓缓的崩溃,“哗”的一声,九曜星君纷纷倒飞离开。 而当我本打算继续向上之时,远处传来庞大的威压感。 抬起头观望,那是一团淡金色的巨大流星,他宛若太阳般璀璨夺目,可还未等临近,九曜星君纷纷单膝跪地:“恭请勾陈天帝!” 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会如此恭敬,勾陈大帝乃是四御之一,为斗姆元君的长子,紫微大帝的胞兄。 奉玉皇上帝敕命,执掌天地人三才,主管人世间的众生,与一切兵戎、战争之事,也被称为武神。 相传远古之时,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四方土地到处一片荒昧的景象。 华夏先民们慢慢地知道了日出日落,月圆月缺的变化,寒暑气候的变更,星辰散布排列的方向和位置。 有了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云腾致雨,露结为霜,寒来暑往的记载。 在自然在提供给人生存条件的同时,也在磨练人的意志,可随之不断出现的无数危险,都在给予人重重压力。 勾陈大帝便是在远古太初年代下界,教会凡人认识自然,改造环境,学法精武。 所以,四御代表天庭最强武力,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容小觑。 第2141章 天魔之眼 那团宛若太阳般烈日渐渐夺目,待随着距离的接近导致身影变得清晰,随后是一位身材高大,身穿着黄色长袍,手持一把淡青色棱形法宝的男子出现其中。 第一眼就认出勾陈大帝手里的宝物,此宝名为“耀魄”,可驱散世间凶煞,倘若耀魄挥舞,能碎裂星河,对方的另外一手持八角形宝图,上方分别雕刻着天地间所有的元素。 当然了,其中也有着刀兵厮杀,而此宝物名叫“万神图”,乃是与封神榜齐名之物。 勾陈大帝现身后大怒,指着我呵斥道:“天下太平在即,张大宝,你难道没有要再掀起什么乱子,到那时,生灵涂炭,你能付得起责任么!” “我能!”我想都没想的回答,这并非是戏言,因为在我的心里真的是这样以为。 龙魂渐渐浮现在身体周围,十万八千剑像是鸿沟般隔绝在我们之间。 “执迷不悟!” 勾陈大帝当即便以耀魄斩下,确切的说应该叫砸,整个光束的大小几乎覆盖了头上天空,烈火呼啸而落,气势上甚至已经盖过周遭十万八千剑。 天火骤然下降,滔滔热浪将天庭焚煮,我立刻以剑迎敌,可看起来却好似飞蛾扑火那般,起不到任何作用。 当即外放龙魂合体,身躯更是化作蜿蜒巨龙,张口便能驾驭所有的火焰,在龙吟操纵之下,风雷涌动,烈火也在此时改变了方向,对方的武器没有了火光加持,导致十万八千与耀魄拼个旗鼓相当。 我说:“若放夏玲珑,大宝愿以自身性命保天下太平,帮助巫族自愿放弃巫种,从此做一个凡人!” “你这话当年李远山也曾说过,天下巫族为一脉同枝,若想断绝,唯有斩尽最后一人,如若不然,还是春风野草席卷华夏大地,六道众生都绝不能允许掠夺者再次来毁灭生机。” 我大声喊道:“我有一句话想问,这天地是先有巫,还是先有仙!” 勾陈大帝说:“吾等乃经无量劫修成正果,那你说是先有仙还是先有巫!” 我沉默了少许,因为对他的回答我并不满意。 打个比方,好像你在这片地生活几十年,赶上后来的拆迁以及以后盖了楼房,等我花钱买房子搬进去,你却说我住的是你家,天底下哪还有那种道理? 我们连番交手之后,勾陈大帝并没有对我拼杀全力,给我的感觉,他不过是来了个下马威。 待把我制服以后再继续谈,可是,我已经非吴下阿蒙,又岂能随便捏捏。 彼此凝视,他希望我能够加入到神仙一脉,又保证会特赦九重城,以此来做为华夏祖城,而城内所活之人皆可择优成仙,就算不成仙,也给与五百年的寿命。 我说:“夏玲珑在哪!” “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现在是问你,夏玲珑到底在哪!” 勾陈大帝面色微凛大怒道:“玉帝本想留你一命,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他人!” 他手中的万神图开始飞速旋转,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其中代表着刀兵杀戮天灾图上,闪烁无数的凶神。 他们皆穿着淡青色的盔甲,呲着獠牙,比起地狱里的恶魔不知道要凶狠多少倍,而当汇聚在一起之时,我眼前所看到的是汹涌拍打来的巨浪海啸。 说起万神图,这是创世之前,斗姆天尊赐予勾陈大帝的宝贝,此图可以勒令天下众神,但凡事都有阴阳双面之性,分正反两面,一面为天下正神,另外一面则是世间所有的邪神。 我时而化龙时而持剑,再与众多邪神厮杀之际,也能感受到每一尊邪神都是世间少有的高手,如今他们是被万神图所驾驭,正疯狂的向我厮杀而来。 在短短的交锋,斩下无数人头,可每杀死一人,都会有印记打在身上,避无可避。 万神图内的邪神众多,我纵然是化作神龙也始终被牢牢牵制着难以接近勾陈大帝。 至于他的耀魄也化作无数的小太阳向我追杀,临近的每每爆炸,皆会对自身起到影响,奇怪的是如此威力之下,那些邪神却皆能自动掠过。 凶狠的拼杀仍旧继续,上天入地之间,我砸碎了天门,打的云雾分散,灵气波动再到天地反复。 越交手越能感觉勾陈大帝比起二郎真君确实强了不知多少倍。 此时,我化龙后口含北斗剑,勒令九星之威加身。 在这一刻开始,北斗九星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它们环绕着太阳缓缓的移动着。 而在最前面的荧惑迸发出堪比太阳还要夺目的光芒时,随之在天空落了下来。 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带着强大的气息向我袭击而来。 当即勾动我口中的北斗剑,随着阵阵颤抖,剑自忽然飞了出来,并且与空中荧惑相撞。 北斗剑顺势变成了暗红色,而我化身为龙时,也与北斗剑有着相互作用的关系,进而引来全身的杀气滔然而起。 荧惑本是天下间最厉害的大杀星,当他与北斗剑的剑煞之气相融时,同时又牵扯到我的灵魂,瞬间涌现而出的杀机碾压了眼前的邪神。 在北斗剑飞回来的一刻,我瞬间又变化成人的模样,单手持剑与无敌姿态一剑斩了过去,拦在面前的邪神纷纷化为飞灰。 之后我便已禹步七步踏天,按照平时来讲,七步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但是我很清楚北斗明明是九星,所谓七步只不过是象征性的在仙与凡之间的一个临界点而已。 平时用的第七步,是大巫迈向仙界的一个桥梁,更像是交通工具。 只有最后的两步才是真正充满攻击性的招式。 七步瞬息而去,踩踏星斗,一步步的接近,更是以无敌之姿,崩开了一条血路。 距离越来越近,眼前所有的邪神都无法扛得住禹步所展现而出的爆发力,然而,勾陈大帝却出乎我的意料,他非但不避,反而迎接着我的到来。 跃起来的一记开山斩,即将临近的时候,勾陈大帝却一分为三,导致我一剑斩了个空。 分身之法在我的眼里算不得什么,横向扫斩的时候,勾陈大帝的万神图八道隔断融为一体,并在快速旋转时化作一只眼睛! 图上的瞳孔瞪起,幽暗深邃的神态,仿佛是天地间最为阴暗的力量。 他本为天帝,怎么会有如此阴狠的力量? 既然攻势已经打开,无极道的法门便是一往无前,没有后退一说,持剑便是战。 可我全身却有着一种刺痛感,并且阵阵的眩晕让我几乎跌落在地,更别说去打斗了。 然而,全身上下也在此时起满了眼睛,密密麻麻的眼睛好似涌起的脓包,一个个突破了我的皮肤。 我惊讶的反问道:“这到底是什么!” 当每一次的有眼睛自我表面凸出的时候,都会抽空掉我一部分的力量,一两个倒是没什么,但架不住多啊,满身上下开始长出眼睛来,周而复始,不曾停歇,一次次的抽空掉我所有的实力。 太邪门了,此法哪里像是天地正法,而且还出自于勾陈大帝之手。 我惊讶的问:“这到底是什么!” “此乃天魔之眼,吾等四御除了帮玉帝镇守四方,还参与着镇压天魔的重任,此眼可种植于心,玉帝曾言,若你答应成仙,可赏你大罗金仙,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在天魔之眼的覆盖之下,我自身仿佛成了沼气池,而一个个浮现出的眼睛,就好似成了不断冒起的泡泡。 周遭无数的邪神再次袭来,荧惑入剑后,北斗剑有了灵性,开始围着我的周围自动斩杀前来骚扰的敌人。 我半跪在地上,已经提不起一点点的力气。 天魔是佛道两家公认最强的心魔,它来自域外, 无形无相却又无孔不入,没想到玉帝竟然有办法将他镇压。 我试着以至尊规则之法来分离入体的天魔,但几次过后,除了疼痛以外,竟然没有任何的效果。 勾陈大帝的万神图呼应到了天空,形成一只巨大的眼睛在盯着我。 当中仿佛有着旋涡,无穷的吸力仿佛要将我拽进深渊,但就当我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之时,脑海里忽然“轰轰轰”三声炸雷。 雷声震彻双耳,惊醒了我的灵魂,就连体表所有的魔眼被同时震碎。 我莫名其妙的恢复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落,这种感觉来的十分突兀,不仅仅是我惊讶,连勾陈大帝也是震惊的盯着我。 随着泥丸宫酥麻,回头望去,自凡间有一道飞驰的闪电瞬息而至。 勾陈大帝面色微变,惊讶道:“雷祖!” 雷祖本名乃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号称雷帝,掌握天地杀伐公正,本应该为镇守东天门之大神,但凡间却飞来的并非是人,而是一块儿石头。 我当年学习所神霄雷法,又在曜变天目盏悟通了神霄九变,后来因为术法的缘故才将雷法剔除身体,万万没想到,在对天魔束手无策之时,雷法恰恰克制魔性。 第2142章 再闹天宫 但是,王文卿的雷法距离雷祖之境肯定差的远了,他不过是利用体内五行运转之力,沟通天地精气,以此来呵出雷霆,驾驭天地风雷为己用。 而雷祖乃是真正的天罚者,专门处置天地内的一切不公之事,代表着正义。 修行雷法之人,必须得有满腔正气,否则绝对是不可能驾驭的了雷威。 这块儿石头漂浮在我的身侧,它带给我十分熟悉的感觉,难不成当年是我放出来的力量! 越看越觉得很像,太阴之力是被黄正取走,而五雷之法却始终没什么动静,今天再看到这块儿石头,我再次记起来终南山之下的事情。 “雷祖,是你么!” 勾陈大帝目光凝重,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石头。 我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惊讶,自从刚刚耳边的雷声响起过后,天魔之眼居然被神奇的克制住了。 不过,还未等我开口说话,突然间,那枚飞起来的石头居然缓缓的出现裂纹。 “啪”的一声, 石头炸裂粉碎,里面孕育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男子。 对方出世之时,周遭立刻弥漫一股焦糊的气味儿。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小人,特么的到底怎么回事! “勾陈!” “真的是你!” 二人还真是熟人见面,不过,他们彼此却没有什么叙旧之情。 巴掌大小的男子缓缓变大,他的身体有些半透明,待与我凝视之时,又说:“见过道友!” “你?雷祖?” 男子不怒子威,长的鼻正口扩,一双星目闪烁着淡淡精光,双眉倒竖,一举一动都带有着淡淡微弱的电光。 面对我的疑惑,他坦然答道:“没错,自与道魔大战过后,我被打为元灵,重新转世修行。” “你不是上了斩仙台,怎么还没死。”勾陈惊讶问。 斩仙台?莫不是当年的王文卿?恍然间我想起来来,没错,他说转世修行,而世间众人哪里还有人会比上王文卿更加了解雷法的。 他说:“我以天目盏分散魂魄躲避道魔追捕,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魄侥幸逃脱。” 二人简短的对话,令我嗅到了一种莫名的意味,难道说他们之间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雷祖,现在天庭正是用人之际,你回来正好!” “勾陈,我们的敌人是道魔,当初玉帝被道魔蛊惑,差一点让六道众生随之丧命,再不团结,难道还要等到劫数将一切毁灭么!” “天衰已经过去了,玉帝张贴封神榜,万仙复活,就算是道魔再次想要令天地混沌,他也错过了最佳时机!” “你不要忘了,道魔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雷祖语气凝重,又看向我说道:“我本寄居在你的体内修行,却意外与你本身相抗,数次险些害你性命,多亏了终南山王超凤以术法将我分离,随后再以灵根滋养数百年,刚刚被勾陈的天魔之眼刺激,我这才得以在沉睡中苏醒过来。” 听了他的话,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地藏,难道他是道魔? 我能有如此怀疑也是因为地藏曾让我寻找曜变天目盏,传我佛法,以雷法与自身反噬,要不是遇到王超凤,我现在生死难料。 勾陈认真道:“雷祖,玉帝经过之前的磨难,已经懂得应对之法,道魔绝对不会再次干扰天地,但巫族不然,他们本为掠夺而生,不杀最后一人,千万巫族仍然会游荡在六道众生,永不沉沦!” “当年我与真武发现魔影,道害怕我们认出他,暗中将真武重伤,又以九道天魔致我疯癫,最终被众仙合力缉拿,上斩仙台破掉修为,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得道魔的可怕,勾陈,我们的敌人不是巫!” “雷祖,你如今只是元灵之躯,不是我的对手!先将这贼斯拿下,你再随我去凌霄殿面见玉帝说明情况。” “我来的目的就是因为张大宝!”雷祖拦在我的近前,面对勾陈认真道:“张大宝非凡非妖非仙非佛非魔,他超脱五界之外,是唯一能够彻底杀死道魔之人!” “玉帝封他为大罗金仙,是他自己不知好歹,如若与天相斗,不将其镇压又怎能对得起天威!” 雷祖转身对我说:“我始终记得道魔的厉害,他无形无相,但却亦能化身千万,除非道魔自己出面,否则不会有任何能够找到他,大宝你听我说,斩道魔的唯一办法是你自成为魔!” “什么意思!” 我特别惊讶的反问他,如果我成道魔了,那叫什么事儿! “你非五界之人,龙魂亦是承载万物之魂,若你能与道魔相容,你可将他永远束缚。” “开什么玩笑!” 我当时就急了,别看刚刚雷祖帮我摆脱了天魔之眼的痛苦,当时我正打算以佛门之法镇压心魔,只不过是没来得及用罢了。 与道魔相容,那我哪里还是我自己了! 雷祖凝重道:“化为元灵之后,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道魔的样子,可他亦真亦幻,无形无相,直到我与地藏相聊之后,才得知真正破解道魔之法!” 勾陈说:“只要张大宝与巫族决裂,天兵必将封为大罗仙官。” 我咬着牙严厉道:“不行,我不管道魔不道魔,老子只要救夏玲珑!玛德,就算是天地毁灭,万物混沌,老子也要夏玲珑回来,天庭不放,我杀天庭!” 坚定不移的信念令我气息猛然高涨,割开邪魔的十万八千剑汇聚在手,夜空九星呼应,随着九道光亮照射而下,我的气息开始节节攀登! “雷祖闪开!” 勾陈大帝再次转动万神图,虚空上的大眼睛出现许许多多的花纹,沟通神魂魔念的瞬间,九星连珠,北斗剑上的九个星槽同一时间亮起。 周身黑气包裹着身体,宛如身披黑色长袍,天魔之眼形成的旋涡又要故技重施的一刻,我被庞大的力量压迫着身体。 一番言论使我内心由烛火渐渐成为汹涌滔天的烈焰,通彻四肢百骸,仿佛要将整片天空捅破。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大宝今日立下血誓,夏玲珑若死,我必让凌霄鸡犬不留!” 哪怕凡人、神仙、妖怪,信念坚定者可成神,但若是坚定到了极限,进而偏执的时候,那就是魔! 我可以放下这世间的一切,唯独放不下张忘北希冀的眼神,亏欠数百年的父爱,以及好不容易才追逐来的爱情。 虽然一切来的很晚,但不要紧,我知道它注定是灿烂的! 雷祖焦急的喊道:“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道魔犹在,天劫还没过去!” 可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下她,不要四千五百年前的事情重演。 九星归一,我一剑冲天,浩瀚的剑光与天空北斗互相呼应,虽是借助天地之威,却又超脱天地之外。 “轰”一声巨响,天魔之眼被剑气所崩。 勾陈退后熟步惊讶道:“怎么可能,你明明刚入至尊,怎么可以驾驭天地规则!” “杀!” 一步变九步,挥剑所斩,“砰”的一声, 万神图崩溃。 我继续向天空攀登,因为我知道,斩仙台就在凌霄宝! 天庭鸣起金钟,锣鼓齐名,惊的不断有神仙逃跑,我不是李远山,没有他那种大仁大义之心,我是小人,自私的小人! 沿途所见一切,不论是天官仙女,皆杀个鸡犬不留。 奇珍瑞兽死伤无数,所遇楼阁无不毁坏,我就是要让玉帝看看,如果伤了夏玲珑,这就是我的报复! 只有展现出最强大的一面,们才会畏惧我! 我已经杀了红了眼,天庭在沿途天关部下重兵,可北斗九星已经放弃了太阳封印。 金乌嘶鸣之时,我大声吼道:“八大金乌,若想重归自由,随我杀上天庭!” 我的声音必将回荡三界六道,不管这一切究竟是不是道魔的计谋,我只要救人,一往无前! 帝俊本是妖、仙、巫三者所镇,金乌非但不傻,还很精明,在放弃人身,恢复金乌血脉的同时,三界不会有任何一方势力准许他们活下去! 雷祖瞬息拦在我的面前,他惊慌道:“不要再打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刚刚太平的世界,再打下去,怕是又要归于混沌!” “你我有故,我不杀你!走开!” 一巴掌打飞了雷祖以后,北斗九星紧紧相随,八只金乌瞬息到了面前,它们屈下了高傲的头颅。 我沉声道:“我能封印你们就能杀了你们,助我打入凌霄殿,事成以后还你等自由!” 金乌尖锐的叫声再次掀起灾难,九星相随,在这个界限之内,我相信自己是不可战胜的! 胸口微微的疼痛感,使我暗暗咬紧牙关,玛德,挺住!一定要挺住,我坚信继续破坏下去,玉帝必然会因为承受不住损失而放人的! 金乌没有任何异议,它们以太阳之躯开始大肆破坏。 伴随着节节攀登,天边所有的云朵已经成为深红色,第八道天门关被破,数十万天兵迎战,更为不可思议的是对方竟然取来射日神弓! 巨灵神单手握住庞大的弓臂,在众多天兵簇拥之下,缓缓的搭上了箭。 第2143章 五老 见到射日神箭,八大金乌立刻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他们瞬间四散逃窜。 巨灵神缓缓的拉起弓箭,周遭战鼓敲起之时,旗帜摇曳飞舞,众人就像是在给他加油打气。 我不敢怠慢,那射日神箭的威力我到现在也是记忆犹新,在无数天兵的包围之下,我奔向左侧,以求能够尽快突入人群躲过此剑。 “臭小子,上回让你走运逃了,现在我有神箭在手,看你怎么跑!” 拉开弓箭的一刹那,周围掀起了旋涡,它的出现瞬间抽空掉所有的灵气,待汇聚为一点之后,腾腾杀机也令天地仿佛在一瞬间进入到了寒冬。 闪至人群的一刹那,射日神箭迸发而出。 那种感觉犹如是被万千双眼睛锁定那般,避无可避之下,我竟然理解了金乌当时的感受。 神箭始终紧追不舍,我破开天兵天将的阵法,突入人群,可神箭竟然对其他人视而不见,稍有不慎就要将我贯穿。 始终距离深厚不到十几米的距离,危险已经来不及思考。 当机立断,我以替身法门试试。 即将被击中的前夕,立刻引来一位天兵顶替,而我自己则在呼吸间到了相反的一面,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射日神箭竟然也随之调转了方向,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噗”的一声,风声擦过耳边。 我急忙以禹步快速移形换位,导致此神箭只是擦着肩膀飞过,立刻令全身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此箭之威的创立之初本就是应对天上神仙,就连金乌都能一击毙命,可想而知,它究竟有着多么强大的能量。 妈了个鸡的,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唯有死战一番! 北斗剑硬抗,“砰”巨响,我虽逼退射日神箭,可虎口仍然震的发麻,但却并没有阻碍神箭攻势,仅仅停顿片刻,又一次不减力道的突袭而来,而且,我还注意到这一次要比刚刚更加的猛烈。 十万八千剑接连相抗,我自身则开始了吕祖六十四剑法。 最后一招名为“气合浑元”指的放弃所谓阴阳之别,又能在阴阳之间而随意转换,进而爆发出斩断天地规则的实力。 可那些天兵天将并不给我太多的时间,巨灵神射箭之后,天兵开始以弓弩、锁链等武器袭击。 一次次惊险闪过,身体已经被缠绕上了无数的锁链。 就当他们要我彻底束缚的前夕,立刻以北斗煞气爆发,身上那黑色的衣衫瞬间化作黑云冲击周围的人。 锁链被一节节崩碎之后,立地转轮剑法再次削掉数千天兵的仙根,同样,我自身也是伤痕累累。 驾驭着十万八千剑化为锁链,并缠绕在射日神箭的末端。 周遭规则链条同样向神箭弥漫,我这次是打算利用自身规则之法,隔绝掉射日神箭与神弓之间的联系。 随后我强行拉拽,打算与神箭来一场力量上的角逐。 弓箭是向我的方向袭来,当即,我抓紧化作锁链的北斗剑向下狠狠的一拉,随后用尽全力的抡起手臂。 犹如惯性的作用,神箭临近之时被我以自身为圆心,拼命的甩了起来,导致射箭飞行绕起了圈圈。 就这样,我利用抡起来的神箭不断掀飞了所有的天兵。 就连巨灵神也惊的向我反方向逃跑,他喊:“四方山神,搬山!江河水龙,移海! 风雨雷电,布阵!” 云雾之上有人影闪烁,只见东南西北飞来四座大山。 我向上撩起神箭,大喊道:“破!” 大山同时被剑所炸裂,神箭的速度仍然不减,我觉得自己就快要被抽空了,一切都是咬着牙关在坚持。 随后又有厚厚的云朵凝聚,临近才发现,这哪里是云,分明对方把大海移了过来! 纵然这比起四龙珠移海差了很多,其破坏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风雨雷电四神闪现,风婆吹着风口袋,雨神驾驭移来的大海,雷公电母同时操纵雷电袭击。 二者相撞,大海、山石、风雨雷电,一桩桩毁灭之力向下袭击而来。 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所以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收手的打算,全力以赴,不管面对任何人,剑起剑落,射日神剑搅动大海,破了风雨雷电,我在不断攀登,直至头上天门再现的一刻,将射日神剑松开,它好似炮弹般飞驰向上。 “砰!” 神剑打碎了天门,破开云雾后插在一桩巨大的牌匾——“凌霄殿”! 所有的云雾都随着神箭的袭击而散开,就在凌霄殿大门的旁边空地上,高悬着一杆金色的魂幡,“封神榜”三个大字是用金线缝制而成,它散发着金光,收集了所有被我杀死的神仙。 我继续持剑而上,沿途再无天兵胆敢阻拦。 哪吒三太子首先迎面而来,他在见到我竟然没有动手的意思,他长叹了口气:“我欠你恩情,如若不还心将不圆满,哪吒不与你交手,是进是退,你可行处置!” 他飞离了另外一边,拱手拜见凌霄殿:“哪吒愿辞去三坛海会大神名号,圆我道心。” 我这才想起来,当年在北京城一片荒芜的时候,哪吒前世的母亲被妖龙所吃,我帮助他杀死妖龙,又立下宝塔,不管那件事儿是我,还是李远山,他都与我有着难解的缘分。 “此等情分,我自铭记在心!” 在我突袭之时,八大金乌又一次追随而来。 距离凌霄殿越来越近,突然,前方闪烁五道人影。 “大胆狂徒,我等五老在此,还不速速退去!” 穿着金、黑、绿、红、黄五种颜色的仙官随之现身,这五人乃是神话中的五行之精。 分别是东方清灵老苍帝君、西方皓灵帝君、南方丹灵帝君、北方灵玄帝君。 这五人正是参加仙巫大战的仙门骨干,这五位神仙可以算的上四御下边最强的战斗力了。 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他们五个便是传说中的五老,代表着天下间的五行元素之巅。 这五个人分别手持法器,围绕在我的周围,顿时间,身旁的五行元素开始暴躁起来。 第2144章 八大重臣 面对五人我大声怒吼道:“夏玲珑在哪!” “张大宝,巫族乃是天下毒瘤,势必要铲除干净!” 话音刚落,只见远端有一伙人押解着囚车前往另外的方向,在那些人当中,我竟然看到了应龙! 除此之外一共有八辆囚车,最为高大魁梧的正是“大胆!” 没错,他已经没有了蛮夔之相,就是普通人,曾经我所认识的赵大胆,锁链套在脖子上,前面有龙马拉着囚车,他们缓缓的行进着,不知要去往何处。 看到此情此景,我是真的抑制不住自己了。 当即,以闪电之身瞬息而去,八大金乌帮忙抵御五老。 这时候就听见五老当中有人喊了一声“疾!” 随后,有五道光圈凝聚,简直像极了奥运五环。 我如今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所用五行能奈我何! 玛德,你们告诉我夏玲珑怎么样,我自己去! 孤身前往救应龙他们八个,身后打的金光四射,而五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它会扩大,其中一环将我套住,这里面蕴含着无穷的草木之气。 原来是五行隔绝之法,将一个人单独放在只有木气的环境下,令五行不在交融。 同一时间,仿佛有无数朵鲜花自体向外生长,就连双腿也开始渐渐的木化,充斥着心口的强大的木气,仿佛要将我变成大树。 我闭目,打算规则锁链强行隔绝。 但就在这时候,绿色的圆圈变成了金色,突然间,仿佛有无数把刀来割我的肉,可怕的是每一刀都会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时候我才明白,对方不是隔绝五行,而是把我融入五行当中。 一旦融入五行之中,就自然需要承受五行相克之苦。 金克木,割开我的皮肉,随后以金气入骨,再转换位火,我甚至都能看到手指缓缓的融化。 而强大的金乌,却被五老制服,一只只扑腾着翅膀,却掀起不风浪,太阳精火也是火,望着覆盖他们周围的水气屏障,这五个人是被重水所困,不得而出。 我被五行折磨,眼看着他们八个要被拉走,身旁相随的北斗九星再次被我呼应,每一步皆与星斗相随,九步过后,将北斗剑丢向天空,双手快速掐诀。 五老的目光皆在剑上,所以他们忽略了接下来的举动。 既然他们打算是以五行封我,那我便以同样方法来对付他们! 每一步的移动皆有星斗陪伴,九星自从当年在瀛洲仙山为他们上课的时候,就已经与我密结下不可分的缘分。 所以,我是打算再利用九星之法,进而隔绝对方的五行! 一切都在悄然之下,待北斗剑的剑雨被五老抵挡的前夕,我操纵九星顺势下降,九道光束突袭,立刻便将五人包围。 星辰之法,凝聚着天下间最纯粹的力量,我在隔绝五行之后,五老也成了普通人,当即,我没有继续厮杀,反过来直接奔向八辆囚车。 打退了护卫天兵,大声问:“应龙,大胆,到底怎么样了?夏玲珑么?” 八人还是昏睡不醒,我挨个去叫,结果却是一样的。 挥剑斩断囚牢,“啪啪”的两声脆响,囚牢没破,反而崩的火星四射。 这时候,我用手摸了摸应龙的头部,发现他们全身上下精气脉络被打算,感觉整个人是零散的,每个人都仿佛被分割了无数分,导致看起来人是完整的,但实际上却已经零碎了。 在五老被封的前提下,是我最好的机会。 为了能了解具体的情况,我选择帮助应龙,毕竟大胆那操蛋脾气,醒了以后不得嚷嚷着和人家干仗啊? 于是,我利用自身的道气帮忙,但在入了对方体之时,他就好似无底洞般向我掠夺。 当即我就明白了,怪不得仙与巫是死敌。 道气入体就好似滴水入沙漠,只有被吞噬的下场。 赶忙切断之后,体内巫族的种子却缓缓的再次浮现,让应龙如同渴望雨水的鲜花,渐渐的绽放再到恢复如初。 巫族种子越来越大,它渐渐浮出我的体外,翠绿色的光辉普照之时,竟然将其他七人的巫种同样点燃。 我渐渐长成了大树,分散出来的枝干滋养着他们八个。 不仅仅应龙恢复,其他七人也相继有了反应。 突然,应龙睁开眼,而散发着的巫族种子也长成了参天大树的影子,他高高耸立在天庭,竟然与凌霄殿有着几分抗礼的势。 “张大宝!” “大宝!” 应龙与蛮夔同时大喊,如今的巫族大树已经不可控制,当高耸传入天庭以后,八个人全部苏醒。 “夏玲珑呢?” “公主在斩仙台,玉帝准备以三昧真火烧死她!”应龙沉声道。 “千万不要让公主再次承受苦难!”说话的正是摩契,他们八个人虽然被困在囚车,但神态丝毫也不屈服。 “本王皋陶,若不是神仙凭借天地法则,又怎么是我等八大重臣的对手!” 当他们几个人看到我身旁长出的大树之后,立刻兴奋的喊道:“这是巫族之树,有了它,我们永远也不会灭亡!” 没错,我自己也发现了,这棵树上可通天,下可入地,无边无沿的不断生长。 我忙问:“囚车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打开?斩仙台怎走?” 大胆焦急道:“凌霄殿最高的祭坛就是斩仙台,大宝,快点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结果,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凌霄殿的方向升腾了一桩火烧云! 那团红色的云朵弥漫的速度很快,几乎覆盖了整个凌霄宝殿。 “糟糕!怎么会这么快,难道要来不及了。”应龙惊慌道。 皋陶说:“应龙、摩契、后稷、伯夷、蛮夔、边倕、候益你们七个还记得当年跟随大禹王时候说过的话么?” “记得,我说过,应龙虽然乃上天之臣,受轩辕之命辅佐禹王,但禹王大义令应龙折服,自此发誓,世世代代守护禹王江山,生生世世追随禹王血脉!” “我摩契曾发誓,生是大夏臣,死是大夏魂,为禹王世世代代鞠躬尽瘁!” “我后稷也曾发过毒誓,追随禹王,荡平山海异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蛮夔受禹王洪恩,没禹王就没我蛮夔的命!”、 “边陲宁愿战死沙场!” “我候益也是如此!” 皋陶大声道:“果然,你们没有让我失望!公主被押斩仙台,此台坚不可摧,纵然他掌握北斗剑也破不开星辰锁链,而禹王天宫是我等心血,今日就算是毁了,也绝不落入这些混蛋的手里!吾等献祭自身血脉,斩九鼎之基,今日将碎、天、宫!” 第2145章 玲珑 九星将五老隔绝,凌霄殿卷起了红云,三昧真火的气息染灼热而疯狂,它更像是贪婪的魔兽,想要吞噬掉世间所有的一切。 而他们八个的举动却让我有些傻眼。 大胆喊道:“张大宝,现在我是大胆,等一会儿我要去做蛮夔了!” “大…大胆!” 他仅有头颅凸出在囚车的外面,可那魁梧模样以及凶狠的眼神,都是当年那个毫无底线的盲流子。 “时间不多了,我说,你听!” 我点点头,不在多言,注视着大胆的双眼,听他特别认真的说道:“公主已经忘了李远山,而且她在很久以前就忘了李远山!” 我的心微微一搐,接着他又说:“禹王不是李远山杀死的,但他与李远山非常熟,知道李远山的一切事情,所以他欺骗了公主暗杀禹王。” “禹王建立天宫被域外天魔所侵,可是拥有开天神斧的庇佑,禹王不会迷失本心,所以,有人暗算禹王!我蛮夔虽然直爽,可在苏醒以后我一直在考虑,为什么以禹王大能,看不破道魔本身?” 我静静的望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说的这些秘闻,还有一点,他正在交代遗言。 没错,这些事情我也想过,可道尊自己都说过,魔本无形,自然也可化身为万千,不被认出应该是理所应当。 但作为细心的大胆却提出了几个问题。 第一、就算是道魔暗杀禹王,可他是被夏玲珑领进去的。 第二、如果夏玲珑不知道是道魔,以他们二人夫妻关系,又怎能没有发现? 第三、李远山后来独闯天庭救了夏玲珑,可他却没有解释! 再后来的事情,我不知晓,按照蛮夔的说法,李远山曾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到去八玄幽都以及后来的开辟阴阳。 他咬着牙关说:“救了公主,一定要为禹王报仇,否则我蛮夔死不瞑目!” 皋陶口念咒语,拴住他们的囚车发出高频率的声响,大胆的相貌渐渐狰狞,当化为最初的蛮夔的模样之时。 他们的双眼渐渐变红,狰狞的样子貌似有着几分痛苦。 应龙又说:“四御很强大,唯有碎掉天宫才有机会带走玲珑,但这棵树在,巫族便永远不会灭,我们八个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重生!” 皋陶大喊:“以吾之名,证吾之道,巫族之血,千古长存!” “以吾之名……。” 八个人同时念诵着经文,渐渐的,他们每个人张开了大嘴,声音自喉咙里缓缓唱出,八个人的口中飘荡出了魂魄。 那些魂魄模样各异,除了应龙是长了翅膀的飞龙以外,蛮夔为单腿巨牛,皋陶为麒麟瑞兽、他们变换为各种各样我甚至叫不出名字的奇兽,随着他们越来越大的时候,凌霄殿传来一阵怒吼。 “天宫为清气凝聚之地,若天破,则天下亡!” “天亡,大夏巫族不亡!” 这是他们八个最后说的话,八道魂魄突然分散,他们没有上天,反而是向人间飞去。 眼睁睁看着八人消失,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诡异的气氛没过半晌,终于,天空开始频频的震颤,最终有了蛛网般的裂痕,再到出现密密麻麻掉落的碎石之后,不断有哗哗的破裂声音频频响,这也导致云朵也与他一样起了裂缝。 天好像快要塌了! 八大重臣以献祭手段来为我创造条件。 望着前方渐渐坍塌的凌霄殿,皋陶说过,夏玲珑就在火烧云的位置,他被缠绕着无坚不摧的锁链,在苏醒后的八个人,采取最为极端的方式去硬抗。 这样以来,立刻就导致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现在虽然不是天衰,可却等于毁掉天宫,从此不给神仙一片立足之地。 很有可能在今天过后,将会再次出现天下大乱! 但我已经顾不上了,趁乱而上,九星封锁着五老,我仿若流星般打碎凌霄殿,奔着火烧云的方向眨眼而至。 那是一座正在缓缓坍塌的高山,在这座高山的周围有着许许多多天兵天将,我站在底部仰望,九个弹出的龙头口中分别吐出锁链。 而那些锁链,又一次钉在她的身上。 夏玲珑没有再穿红色的嫁衣,朴素的衣衫,遮掩不住她那绝色倾城的容颜,虽然铁链已经将她制服,可是,她倔强的表情以及面对群仙所展现出的桀骜,却让人感觉,不是他被制服,而是她包围了所有神仙。 四御大帝分列左右,玉皇大帝的坐在云雾最高处,身后金灿灿的龙椅散发着光辉。 四御、六司、七元、八极、九耀、十都仙官皆在此列。 可当我历经千辛万苦见到夏玲珑以后,无数的语言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像个孩子一样举起了那把北斗剑,当着漫天神仙的面大喊道:“你快看,我能拔出来它!” 北斗剑很轻易的出鞘,夏玲珑却笑了,她的眼神让我琢磨不透,但对我来讲,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将张大宝拿下治罪,行刑司命继续执行!”玉帝呵斥道。 九头龙阵阵颤动,锁链上方的三昧真火顺着九条铁链直入夏玲珑体内,在他吃痛的大喊之时,我面对冲下来的九耀十都,举起剑便杀。 “我来接你回家,谁拦我,我杀谁!” 一剑破空,直指云端的玉帝。 即将临近之时,紫薇大帝随手斩断我剑气,面色怒容:“你帮助巫族余孽毁灭天宫,今天没有人能保的了你!” 四御大帝的实力超乎我的想象,我以为自己入了至尊就无敌,其实,境界的高低与实力的强弱没有分别。 就好似再强大的和尚道士,也打不过一位普通练拳击的运动员。 如此便是法和术的区别,尤其四御则是法术兼修,又是经历过无量劫的大神,我打败勾陈都已经是侥幸。 紫薇大帝作为最强者,协同四御想要将我镇压,面对强大的对手,我别无选择,只好自爆九星。 一星碎,北斗剑迸发的战力伤四御! 借着众人退避之际,全然不知自己的狼狈,艰难的到了山顶,站在夏玲珑的面前,明知道必败,但只要我站在这里,看看身边熟悉的容颜,对我而言,那已经是胜利者。 第2146章 爱不爱我 九条探入云端的巨龙,张开着大口,吐出的锁链每一条都钉在她的身上,夏玲珑的伤很重,而我如今也并不是很好,八只金乌被留在了凌霄殿下,九星已经被我用来封印五老,我能利用的,怕是只有自己手中的一把剑而已。 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我错过了太多的时间,也走了很多的弯路。 不管是前世今生,还是活在当下,当看到九重城上的雕刻,以及躺在地上抽羊角风的我,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告知我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那就是她心里有我,并非将我当做了李远山的替代品! 单手持剑,浑身上下的煞气已经随着连番大战而消失殆尽,漆黑色的长袍颜色变淡了许多,北斗剑更加艰难支撑着我的身体。 八大重臣以自身献祭,破了禹王天宫的根基,现如今整片天已经要塌了,龙首的震动昭示着即将天塌的前夕。 勾陈大帝、紫薇大帝、长生大帝、天皇大帝四御手持法器,围绕在斩仙台,他们目光凛然,神色威严,大有立刻将我斩杀的气势,不远处的行刑司手持令旗,操纵九龙锁链以及对夏玲珑处置的天罚。 “轰轰…” 一道九重天,第九重为凌霄殿,也是凭借着禹王天宫作为基石而建,待这些基石被破坏以后,导致仙宫不断的裂出缝隙,大片楼阁倒塌。 “玉帝有旨,继续行刑!” 阵阵的喊声回荡,从今以后若是没有天庭,那神仙也将会再入凡间,等到下一次天宫建立,不知需要多少的年月,他们如此气愤也是正常。 行刑司摇动起令旗,无数的闪电从天而降,九尊龙首吐出三昧真火,夏玲珑发出凄厉的惨叫,锁链传导着闪电,深入袭击到她的骨髓。 “我次奥你祖宗,有种冲我来!” 气合浑元、十万八千剑,可是,这根本就无法突破四御同时的阻碍。 随着三昧真火的过去,夏玲珑已经提不起力气,她被九条锁链悬浮在空中,摇摇晃晃,气若游丝。 可是,我的眼睛里只有她那绝色的容颜,回想大胆第一次背着尸体前往云南,再到她的苏醒骂天,以及因为西游记里的玉皇大帝而砸碎了电视机,她为了一个人的执着甘愿毁灭掉整个世界的疯狂。 “醒醒啊!” 在四御没动手之时,我举起了北斗剑斩向锁链,“啪啪”的数次声响,震动的手臂发麻,力量匮乏,但锁链却仍然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扑到夏玲珑近前,将所有的道气都传递给她,哪怕是我的生机也一并拿去,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才会令她好受一些。 幸运的是行刑司并非不简短的实施惩戒,经过我无数次的努力过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微弱的缓缓的开口问道:“忘北怎么样了?” “我见到他了,他应该很快就能恢复,是谁伤的他?” 她摇摇头,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焦急之态:“知道他没事我就心满意足了,张大宝…对不起,你不要管我,现在快点走!” “对不起?”我第一次主动碰触她的秀发,轻咬着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心理会有着一丝酸涩感,或许是费劲了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或许……但我要的不是一句对不起。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其中有一尊龙头碎裂,锁链随之跌落,待锁链下移,其他的八条还是固定的,导致她被拉扯,面部青筋暴起,整个人仿佛快要被活活撕裂,千钧一发之际,我徒手握住了铁链,顺势传来的沉重感快要将我压垮。 “不,不需要对不起,我要你做我老婆,不做镇国公主,不管天衰劫难,不理世间仇恨,我们一家三口去天涯海角,永不分开!” 我咬着牙,憋了很大口气,如今就站在她的近前,我把铁链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并且那锁链好似有着生命,竟然拼了命的往我身体里面钻。 突如其来的遭遇,导致我甚至都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反应,它已经扎在我的灵魂里。 四御没有动手,他们围在四周,给足了我的时间,天宫还在缓缓的崩塌,玉帝等人并没有撤离,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看到夏玲珑没事儿了,我总算长呼了口气,但随之又是一声巨响,只见又一尊龙头碎裂,锁链骤然下降,情急之下,我已经忘了该去怎么思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绝对不可以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待我又一次接过了锁链,身体化作半人半龙的姿态,而那两条锁链却已经插入到我的灵魂,这甚至与当年的妖龙如出一辙。 她焦急的大喊:“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啊,快走啊!离开这里,你是巫族种,有你在巫族才会永远的存在,而我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归凡了,所以,他们的目标是你!” 虽然我的想法很傻,但是,这样也很好,最起码我知道她说玉帝的目标不是她,这样以来,夏玲珑岂不是没事儿了? 她好似一朵莲花,可以牵动我所有的情绪。 这一刻,我忽然想到了忘北的眼神,他充满希冀的模样,是内心力量的源泉! 哪怕让我立刻去死,我也是毫不犹豫会去做的。 又是接过了另外一节锁链, 随着刺入骨髓之时,我拼命的大喊:“我不在乎他们的目标是不是我,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夏玲珑,你看着我!” 当三条锁链仇缠在了身上之际,我身后幻化出来的龙魂,再次被缠绕,当前发生的事情与当年妖龙所经历的却是如出一辙。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每当有斩仙台的锁链刺入灵魂,那些本来缠绕在夏玲珑身上的锁链就会减少。 她焦急道:“玉帝行刑前没有找到巫种,这才打算利用我来诱你前来,前面的阻拦都是诱饵,真正要杀得人是你!” 浑身已经伤痕累累,拖着沉重的锁链,龙魂千疮百孔的模样,我不能躲也不能战,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待,禹步九踏,结合九星之力,如果我想要跑,的确是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但如今老天爷却与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第2147章 开天斧 如果不接住那些断裂的龙头锁链,她就会被撕裂。 不知道是不是皋陶、应龙他们判断有了错误,还是这一切都是在玉帝的计划之内。 虽然天宫会塌,可缠绕在夏玲珑身体的星辰锁链却不会断,这像是一张网,等待我一头扎进去。 当接连第四、第五两尊龙首同时炸裂的瞬间,那两条锁链画起了一个优美的弧线。 我一手握住一节,随着两道铁链犹如灵蛇般钻入到我的肋部之时,夏玲珑的压力骤减。 残破龙魂盘绕当头,我半跪在地面:“回答我!” “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当再次抬起头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时,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当真有了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同样,也令我始终坚持着意念的弦儿在脑海中断了。 不过,在骨子里的倔强,却告诉我赢了李远山! 对我而言,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连续锁链的断裂,直到后来,我顶替了夏玲珑的位置,彻底被死死的捆缚。 龙魂更是被无数铁链所捆住,不过,夏玲珑却得救了。 “放了她…放了她…放了她!” 玉帝威仪的声音传出:“张大宝,本皇念你才华,本打算召为仙官,可你冥顽不灵,不受天庭召见,仗自化为仙尊为所欲为,毁坏天宫,罪不可赦!四御大帝,以斩仙台除张大宝巫种,剥离龙魂,融入天河龙骨,凭华夏神龙以托天庭!” “放了她!” “夏玲珑!大禹洪恩造福世人,可如今已然新的纪元,你若是自愿归凡,修九世福德,可入天庭封镇水仙官。” 我丝毫都不后悔,轮回对于修行者来说,都是一种新的开始,玉帝为三界统治者,他的话不会有假! “不!我要你放了他!”夏玲珑指着我。 “既然拒绝,领罚归凡之后,本皇不在干涉。”玉帝下达了旨意,随后,他再次挥手道:“四御,立即行刑!” 四尊大帝同时念咒,待紫薇大帝丢出青紫色的匕首之际,仿佛有利刃在剥着皮肤,如果比喻的话,或许古代凌迟的刑罚可以诠释如今的感受。 突然间,所有刺入骨髓的铁链绷紧。 夏玲珑急切的想要来救我,可是,在强大的四御面前,她还是那样的无力。 我忽然间想明白了为什么东皇太一会退入极寒之地不出,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明哲保身,因为他已经看到天庭真正的实力。 可是,道尊与我谈过,包括雷祖也说过,我才是能斩杀道魔之人,难道他们会放任么? 已经与我相容的龙魂被四御利用星河铁链一点点的抽离。 我不断的挣扎可是却仍然于事无补,眼睁睁看着龙魂在体内被剥了出来,它离开我之后就成了躯壳,而我自身也消失了大半的生机,在这一刻,我成了垂暮老者。 “取开天神斧!” 玉帝旨意敲醒了我的心神,开天神斧,那把曾经盘古、大禹是都用过的兵器,它能够开辟天地,划破混沌,掌握了它就等于掌握了天地气数。 锁链离开身体,我很虚弱,甚至虚弱到了普通人的模样。 夏玲珑将我搀扶了起来,她关切的问我:“大宝,你感觉怎么样?” “没,没事,玉帝是打算要我龙魂!” 他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是一个偏执的人,内心中的善恶全凭喜好的魔头,这很可怕,因为内心中是毫无任何的负罪感,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如若来找我交换,拿出同等价值的事情来给于我,相信,我会毫不犹豫的去与他换。 当然了,现在我已经完全被动。 神仙有封神榜,此皇榜张贴的唯一作用就是保证神仙元神不灭,日后还有复活的机会。 眼睁睁看着四御带走了龙魂,抽空我体内的生机,由于自身的境界,我能感受到寿命的流逝,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便会永远消失在天地之间。 就像是玉皇大帝刚刚所说的话,他压根儿就没有把我考虑在轮回其中。 我的魂魄本是龙,成为了至尊以后懂得规则之法,可魂魄却仍然是龙。 四御利用星辰锁链将我彻底剥离,同样也带走了我的魂魄。 象征着巫族种子的大树还在生长,可四御却驾驭着巨龙丢向地面,不一会儿大地震颤,庞大的龙魂与开天神斧下的躯体相容。 天裂的缝隙越来越大,可是,天兵天将包括满天真仙却没有一个逃的。 夏玲珑在身旁搀扶,同样,我亲眼看着龙魂没入大地,没过多久,曾经托起华夏的妖龙再一次一跃而起。 那是真正的妖龙,有血有肉,它被四御所驾驭,可却并不属于我。 随着龙的接近,到最后它竟然盘绕上了巫族之树,只见神龙硬生生压断了大树以后,四御分别手持法剑,同时斩断了妖龙四肢。 玉帝下令道:“四御将龙爪镇守四极!” “遵旨!” 他们四个化作四道流星飞驰而去,之后玉帝又勒令道:“六司星君,以龙身稳天柱,恢复天庭!” 瞬间有六位鹤骨仙风的中年男子出现,他们领命后将妖龙身躯带走。 “雷公电母,张大宝罪不可赦,以天诛雷法灭之,永世不得超生!” 众人领命过后,这回换做夏玲珑来保护我了。 可我们现在的形式很被动,根本就无法与庞大的天庭相抗。 随着天庭的渐渐稳固,玉帝也在龙椅上站起身,他穿着金色长袍,充满着威仪的容颜俯视三界。 他举起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随之颤动。 “开、天、神、斧!” 做为三界第一人的玉帝,以天地律令之法来召见开天神斧,因为,这把斧子代表上一个纪元的开始,新的纪元当中,以玉帝为尊。 冲天而来的威压向玉帝方向袭来,但当即将触碰的前夕,远端突然又有一道白光同时而来。 那光的速度奇快无比,犹如拦截导弹那般截住了另外一道光。 光芒散尽,望着那手握巨斧的背影,我惊呼道:“大师兄,是你!” 没错,他在缓缓的转过身时,目光相对,大师兄长叹了口气:“总算出来了,开天神斧本是盘古大神留给人间之物,玉帝还是放下吧。” 第2148章 诡梦如来 关键时刻,大师兄的出现拦截了玉帝的开天神斧,他并没去夺神斧,而是从中干扰,猛然间将开天神斧丢向了远端。 “胡某觉得,神斧放在九重城那里才是应当,毕竟大禹王也是伏羲爷的徒弟。” 我不知道大师兄是什么境界,但他如今以一人之身,面对天庭数万兵马,以及即将归来的四御五方六司都全然无惧,光凭这一点,是我都赶不上的。 想想也对,以大师兄的天资,又怎么能落于我之后。 “胡宗炎,你本为南斗星君,为王红云老祖转世重修,与仙家缘分颇深,三界建立还需人手,本王惜才,可封你为大罗金仙!” 大师兄笑道:“我来有两件事,第一、取走开天神斧;第二、带走我小师弟。” “那你就是抗旨不尊了!”玉帝语气已经渐渐的冰冷。 “夏玲珑为伏羲血脉,今日我带走他们,从此仙凡互不干扰你。”大师兄说。 玉帝轻哼了一声,种种表现竟然给我一种他就是道魔的错觉。 但大师兄的恰到出现,令我心里的确有着莫名的踏实感。 待四御归来之际,本来大战或许将再次开启,可大师兄丢出开天神斧后的没多久,天空再次震动,随后低沉的吼声自远端传来。 “吾乃人王,夏玲珑与张大宝若死,本王必以八卦兜天大阵,碎天地轴心,同归于尽!” 大师兄回头冲着我使了个眼色,又说:“开天神斧被禁止束缚,谁也动不得,刚刚却被妖龙之躯强行顶开,我劫了神斧之威,破开玉帝对我九重城施加的五色石封印。” 玉帝凝视着我,虽然他现在很丢面子,但如今我也好,夏玲珑也罢,都不会再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刚刚稳固的三界,他不可能就此放弃。 他最终答应放我们离开,毕竟我现在已经成了废人。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所令我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身旁的夏玲珑。 大师兄接我们离开了天宫,我问他蜀山的事情,他说自己已经将蜀山剑池所炼,包括镇妖塔的奥秘也被他所参破。 一切的美好都是建立在武力平衡对等的基础上,这点不论过去的世界,还是当今的仙凡,都不能例外。 开天神斧就这样被大师兄拦截,丢入了九重城,双方都成了握有核武器的势力。 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了,在凡间止住兵戈过后,一切都开始进入到修生养息的阶段。 而我却渐渐的生出皮肉,化为凡人,这样以来是没有办法承受九重城的罡风。 没办法,虽然特别想与大家团聚,但只好再次留在了古庙。 连番的凡间厮杀,致使天底下的凡人很少,三界都各有归属,天地间倒也是一片祥和。 而我随着万物春生之后,玉帝不再管我这个将死之人,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天了,就坐在古庙内的茶桌旁,我、大师兄、夏玲珑、忘北四人围坐一圈。 大师兄给忘北检查过身体,无忧丹的药效已经呈现,从此以后,他可正常成长。 对于三番两次在关键时刻救我性命的师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下辈子也没有机会去还这份情谊了。 大师兄长叹了口气说:“小师弟,你的魂魄完全被抽,北斗剑也已经不知所踪,想要重新塑魂转世,很难啊。” 我握紧了身旁女子的手,感慨道:“前世今生又有那么重要么?” 夏玲珑也点点头:“重要的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 “可是…唉!”大师兄长叹一声。 “大伯,父亲说你很厉害,能教我么?”忘北倔强的问。 “当然可以,你想学什么?”大师兄摸摸忘北头,眼神十分宠溺。 “当然是想学最厉害的功法,以后就没人赶来欺负我们了。”他说。 我从旁打断,有些顾虑道:“师兄,现在虽然有伏羲王的震慑,可是,道魔始终隐藏在暗处不出,我心里也是真没有个底。” “师弟,不管是道魔还是佛魔,都是种在人心,现如今天下太平,佛魔就算是想要捣乱,也没有机会。”大师兄自信道。 我这边还是有些担心,大师兄又说:“对了小师弟,你与弟妹之间怕是还缺一场婚礼。” 我与夏玲珑对视一眼,她很坦然,可对我来讲,这绝对是一场人生中的遗憾。 “师兄…我还有不到两年的寿命。” 没错,我从未有过对世间如此的眷恋,望着身旁妻儿,这才是蹉跎半生的真正的归处。 夏玲珑说:“大宝,不论婚礼是否举行,我都听你的。” 大师兄欣喜道:“小师弟,毛石当年结婚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这次我不想在错过,事情交给我,为兄平生最喜欢凑个热闹,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已,你如今归凡还是不要劳顿,是去九重城宴请众人。” 我也有着自己的为难,毕竟,仙凡之间刚刚停止争执,九重城又是无坚不摧的,大家离开会不会有危险? 大师兄沉思片刻,又说:“应该不会,何况有我、人王在,他们绝不会贸然动手,除非真的打算同归于尽。” 我如今犹如一盏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没有轮回重来的机会,如果人死,既是灯灭。 不管是出于贪婪,还是一场交代,我最终选择了举行这场婚礼,哪怕一个人不来,这场婚礼也要举行。 忘北还什么都不懂,他只是觉得好玩。 我咳嗽了几声,虚弱感好似洪水般袭来,疲惫的提不起力气。 大师兄见状不由感慨了一声,决定要去九重城找葛仙翁寻药。 我回头看向佛像,一诚的面色已经平添了金身光彩,并且具有神性,旁边诗雨命灯也渐渐圆满。 我即将死去的生命也许这一切在别人看起来是一场悲剧的事情,在我们的眼里又何尝不是圆满。 不知多少年没有过如今沉重感,我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那日,我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片黑暗的冰河里,到处都是一片漆黑,耳边有着滴答滴答的水声,我独自一个人在水中行走,没有任何的生机,最大的感受或许就是死寂吧。 我走啊走啊,忽然,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大声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我在我的梦里?” 阵阵回声,激荡起漆黑色的水面,带来一阵阵的波纹。 突然间,周遭被莫名的光亮笼罩,虚影跪在地上,最上端的岩石竟然是雕刻而成的大日如来金身! 第2149章 大日如来 这个梦非常非常的奇怪,漆黑的环境下,除了被佛光普照的位置以外,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并且在脚下黑色的水面给人一种不安全感。 大日如来雕塑稳稳的落在不远处,神色庄严,带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至于跪在佛像面前的人影,穿着棕色的长袍,貌似在坐禅,在我的梦境里对方没做出任何的反应。 难不成是心魔入侵? 当即,我怒道:”你是谁?本尊虽然体质孱弱,也绝非是尔等外魔可任意欺凌!” 对方没有给予任何的回答,仍然是安静的坐在那儿不动。 可这时候耳边莫名传来一阵阵的经文声:”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舍利子度一切苦厄……。” 是般若心经里面的段落,阵阵的经文不断回荡在脑海,我觉得头都快要炸裂。 我走到对方近前碰了他一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那人影缓缓的转过身,这让我当时就傻了眼,真没想到那他竟然是地藏王! 回想之前的种种过往,地藏王菩萨始终扮演着推手的角色,他在我被剥夺魂魄,寿命将近的时候出现,实在是让人沉思来这儿的目的。 我说:”你把我勾到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如今已经成了废人,你们还不放过么?” 他说:”不是我带你来的。” ”那好,放我回去。” 这里太诡异,我是真的多一分钟也不想留在这儿。 地藏王菩萨微微颔首:”路在你的脚下,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与他相谈之时,耳边自般若心经过后,又立刻传来阵阵梵文,他将我吵的心烦意乱,甚至连一刻钟都不想多待下去。 不管地藏王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既然前面挡着路,那我往回走总可以了吧? 结果,当往回走了一段路之后,前方竟然又出现大日如来佛像。 这可真是吓我一跳,佛像面色威仪,结法印,与之前所见到的那个并不相同,但我的心却仍然是心烦意乱。 在这莫名的梦境里,我跑来跑去,走向任何一个方向都有大日如来金身阻碍。 连续被阻挡了三次,总算见到大如来的三种金身。 大日如来佛乃是密宗信奉至高无上的佛。 他有着三重含义,第一是除暗遍明义,谓如来智慧日光遍一切处,作大照明,无有内外、昼夜之别。 第二、众务成办义,如来日光遍照法界,能平等开发无量众生之善根,乃至成就世、出世间种种殊胜事业。 第三、光无生灭义,意思是佛心之日虽为无明所覆障,却无所减少。 而因为诸多因果缘由都是世间文字无法说明的,唯有取其少分相似的地方传授,所以才会在诸多文献的前面加上一个‘大’字。 可是,大日如来管我干什么? 三个方向皆有大日如来金身,虽然他们的手印、妆容各有不同,但也能分辨出的确就是大日如来。 连续的阻碍之下无路可走,没办法,我唯有跑向最后一个没去过的方向。 踩在水面上的脚印传出”啪啪”响声,我就在这样无尽的黑暗中奔跑了很久。 渐渐的,我感觉特别特别的冷,耳边也听到莫名的声音。 猛然转过身,身后的场景令我这样见惯大风大浪的任,也难免感觉到了震撼。 无数的饿鬼幽魂在身后相随,他们始终都与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眼望去,一双双透露着死寂般的瞳孔望着我。 现在好不容易没有被阻碍,往前一定就是正确的方向。 为了摆脱无休止的追逐,我貌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可结果那些不会说话的游魂野鬼仍然可以与我保持同样的距离。 这场梦做的我非常疲惫,因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停止这样无休止的往复。 在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出现一座琉璃宝座,它闪烁着淡青色的光芒,也是黑暗中闪烁着圣洁之光,令身后那些追逐而来的怨鬼不敢前进。 随后,无边无沿的饿鬼凶魂纷纷跪在地上。 我站在莲花台的下端,抬头仰望仔细观察发现莲花并非是莲花,很像佛门中常见的曼荼罗。 在这朵像极了莲花的曼荼罗上方,虚空有着三个金色的大字———— “胎、藏、界” 三个字上的金光非常强烈,晃得我睁不开眼,单手捂着面部半晌,又过了不一会儿,我发现那朵曼荼罗花上有着人影。 地藏王的声音又在耳边传来。 ”这里是胎藏界,为大日如来佛四大化身主掌,你本诞生自胎藏界冥河之处,乃大日如来佛第五化身。” ”你把我叫到这里到底什么目的?而且,你与李远山本是好友,把我叫来干嘛?为什么非要难我啊?”我无奈道。 · ”天衰已经度过,你已功德圆满,可超度亡魂,归入胎藏界。” ”放我回去!我不去什么胎藏界!” ”我会在这里等你。” 最后的话音刚落,我感觉到天旋地转,金光刺目过后,猛然间坐起身。 ”你醒了!” 夏玲珑在身侧十分激动。 ”我,我昏了多久?” ”三天。” 夏玲珑疑惑的问:”大宝,你说了梦话。” 梦话?想想还真是可笑,以我这种成过至尊的人还会做梦说话,这也的确是十分尴尬。 ”很奇怪,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不知道什么意思,像是外语也像是经文,对了,你到底梦见了什么,不要瞒着我。” 她眉头微皱,看的出,她很担心我。 虽然龙魂被剥离补天后,我的寿命所剩无多,但每一天我都觉得非常充实。 摸了摸她的秀发,我说:”忘北呢?” ”你大师兄临走之前传给了他太上法门,现在正在自己磨练呢。” 我觉得这样也好,现在毕竟是个是非多的时代,新的纪元刚刚开始,多学点本事准不是坏事。 ”对了玲珑,我梦见了大日如来。” ”大日如来?我听父亲说过,他虽然很有智慧,但与父亲的观念不和,最终被拒绝传道。” 第2150章 道济来访 还真是没想到,原来与禹王与大日如来还有过曾经的接触。 我叹了口气又说:”梦里地藏王说我是大日如来胎藏界的法身,要我超度死在上个纪元的所有百姓,将亡魂去带去胎藏界。” 夏玲珑乃是华夏公主,见识自然不是我能比拟的。 她听我说完,沉思道:”当年的他,也曾梦见过大日如来,只不过我问过他,他却什么也没有与我细说,后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远山竟然也梦到过?这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而我这人比较坦然,虽然夏玲珑与李远山有着过去,但人家也是我前世,说到底还是因缘合会而成。 回想在梦境中的种种遭遇,沉思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大日如来心会特别的慌。” 她劝我先不要多想,毕竟只是一场梦而已。 想想也对,以我如今风烛残年之躯,就算是有什么阴谋,怕也轮不到我的身上,毕竟我与夏玲珑皆已经归凡,而对于神仙悠长的寿命来讲,我们的确算起不到任何威胁。 坐起身与她一起去了古庙,帮助诗雨点上了命灯。 不知不觉,一诚的雕塑上的裂纹已经越来越多,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塌掉,我觉得等哪天身体好,就帮忙修葺修葺。 自从大师兄去了九重城邀请宾客,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古庙,每日都有着说不完的话,忘北会缠着我,听我讲述着曾经光怪陆离的人生经历。 我现在的身体虽然很虚弱,可精神状态却始终不曾有过减弱,没完没了的享受着快乐时光,经常会忘记时间,每次都是夏玲珑生气,我这才会回到房间睡觉。 日子日复一日的度过,又过了一个月。 按照时间来看,现在没有什么先进的交通工具,为仙者会飞,可多数的人还是要靠着行走,昆仑又距离此地不知万里, 就算是绝顶高手也得需要一个月有余。 但是在一个月以后,古庙来了一位僧人。 他穿的破破烂烂,手里拿着扇子,身材细长枯干,脸也特别的脏,一边搓着泥球一边用扇子挠痒痒。 “阿弥陀佛,有人么?” 忘北率先跑了出去,他好奇的问和尚有什么事儿? 和尚盯着忘北时候,双眼直冒光,难掩自己的喜爱之意:“小娃娃,不错不错,根骨奇特,有师父没有?没有的话当我徒弟怎么样?” 我与夏玲珑一起走出,双手抱拳:“大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这都被你认出来了?难道不知道贫僧可是化过妆?”和尚还特别不解,又伸出双手:“瞧见没有,指甲都剪了。” 我说:“这天底下还有第二个济公大师么?不论你怎么化妆,我都认得你。” “小伙子有眼力,我看好你。”和尚竖起大拇指。 忘北好奇的问:“父亲,这和尚是谁啊,身上好臭。” “不得无礼,济公大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只修善缘不修礼节的大慈悲之人,。”我说。 他笑眯眯的搓着泥球,看的出,对我刚刚所说的话也是非常受用的,在新的纪元开始,道济的登门,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找你这里还挺不容易的,现在玉帝派神仙下界重新教化凡人,前些日子的大战平息,天庭裂缝由妖龙之躯修复,小伙子你的功劳不浅啊。”他说。 功劳?妈了个鸡的,我那是被人强迫的,没办法,谁让是被步步算计了呢。 道济声称,假如天真的塌了,那后果是不堪想象的。 我说:“那些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大师既然来了,也别忙着走,留下来,过几天等我大师兄他们在九重城赶回来,大宝也要在这儿举行婚礼。” 道济说:“好是好,我来这儿找你,主要是因为一个人。” “谁?” “真武大帝。” “惊蛰?惊蛰怎么了?”我心里一紧,知道他去找道魔了,一晃也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直到天衰度过惊蛰也始终没有出现,在道济的口中得知,这让我有些紧张。 “真武尸解了。”他叹息道。 我当时就觉得脑瓜仁“嗡”的一下,惊蛰真的出事儿了,能让他这样的至尊面临生死,一定是道魔做的! 神仙圆寂称之为“尸解”有的可以转世重修,同样也会彻底消失了。 “他说了什么!”我忙问。 “他只留下半截残剑,我那日在洞中修行,外界打的天崩地裂,后来真武荡魔剑断了,他被一位戴着面具的蒙面男子击倒,我因为懂得龟息大法,与草木相容一体,躲过了劫难。 道济深吸了口气,他用简短的语言描述起了那日真武大帝所经历的那场战斗。 两个人打的天崩地裂,彼此皆持宝剑拼杀,惊蛰以真武荡魔之法,更是拼了全力,两个人一开始还是旗鼓相当,直至后来那人丢来了一尊宝塔,震散了惊蛰的护体真气。 随后俩人一次持剑对碰,真武剑断,惊蛰被迫尸解。 道济讲起了事情的经过也是频频感慨,他指着天空,特别无奈,还说:“现在天底下刚太平,还打什么啊?以德服人不好么?” 我的心中掀起骇浪,虽然已经有所了解,惊蛰也许会命陨,可这一天真的来临,却又显得是那样无法接受。 泪水渐渐流下,或许我是真的老了,变得特别多愁善感。 “大师来这里找我是为了什么?大宝现在已经残破之躯。”我叹息道。 道济说:“我找你,主要是因为胡宗炎,他行踪飘忽,难以寻觅,现在的仙凡之间是平衡的,万物已经有了阴阳,但是道魔却一门心思的想要破坏,伏羲爷不能出九重城,这天底下能上震天庭,下慑道魔的人,也就剩下你大师兄了。” “九重城还有很多前辈,张三丰、葛仙翁、好多的地仙都在,他们也可以的。”我说。 道济摇摇头:“不一样,那些人在灾难的初期就已经躲在了九重城,所以,他们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一旦到了现在的世界,是会受到排斥。” 第2151章 大婚(一) 听他说完,我的心脏微微一搐,真没想到九重城的人还会面临这样的事情。 我担心的问道济,我的婚礼怎么办?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取消了,毕竟,婚礼的举行是要来古庙的,万一对所有人造成什么影响? 道济听我说完,摇摇头:“影响倒是不会,大不了就像普通人一样。”之后他翻了翻去,递给了我一个断剑的上半截,又说:“这是在真武尸解后找到的,也是唯一的线索,等你看到胡宗炎把这个给他,让他多留意点。” 接过了断剑,说是断剑,其实只有不到手掌大小的前半段,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斩的,怎么只有上半段?这也太奇怪了。 再说了,这天底下的剑,十之八九都是相同,唯有上半段的断剑该要我怎么去找? 道济把东西交给我,竟然要走。 我挽留他,可人家说,现在神仙都已经下界了,他作为罗汉怎能老老实实躲起来,必须也得去世间普度众生。 问起惊蛰出事儿的地方,道济声称现如今已经尸解了,哪里还会像凡人那样有遗体,更何况,我如今的身体状况非常差。 拜别了道济以后,我们又开始平常的生活。 不过,从此以后我多了两件事。 第一件,经常会做梦,只要闭上眼,就会莫名的来到黑暗潮湿的地方,虽然不在有地藏王的出现,可纵然如此,也是会撞见奇怪的曼荼罗台。 耳边嗡嗡的经文,再到无数鬼魂跪地磕头祈求,搅的心神不宁,睡眠状况非常差。 第二件,整间开眼我便开始与断剑较劲了,因为我觉得道魔既然能化身万千,会不会我曾经也见过他。 很遗憾,两件事始终都没有得到个结果。 随着春去秋来,有一天,阳光格外的明媚,我在古庙外教忘北学习道经的时候,庙外枝头上的喜鹊渣渣叫个没完。 随后,有两个老人走了进来。 他们一位身穿着红衣,戴官帽,打扮的十分的喜庆,腰间还缠着金色龙凤腰封;另外一位,手里拎着龙头拐杖,高高耸起的大额头,以及笑起来慈祥的样子,不用多说,这位就是寿星老。 “教孩子学习呢?”寿星老打着招呼。 我心里一愣,玉帝是三界至尊,一言九鼎不会有错,他说过不再管我与夏玲珑,今天又派人来是干什么? “二位?” “别紧张,我们来没别的意思,你可能与我不熟,在下月老,主要管理天底下所有人的姻缘,听说近日您好事将近,我做为月老怎能不来。” 说话的红衣老头,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月老,摸不清对方什么意思,可既然人家是以礼相待,我也同样十分客气。 拱手道谢过后,我又说:“劳烦了,我这边还真的什么都没准备。” “你说的对,我们来这儿就是为了帮你准备准备,既然要结婚,那得需要良辰吉日,我与寿星都查好了,五天以后就是最好的日子,还有啊,九重城的宾客因为受阻黄河,玉帝下旨让河神把众人托付过河,最迟明天上午大家就能赶到。”寿星说。 历经了快两个月的时间,大家跋山涉水还真的来了。 生机一点点的流逝让我长叹了口气,唉,只有不到两年的寿命,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死。 现如今道魔不知所踪,天衰度过,新的纪元开始。 玉帝能与九重城和睦相处的事情还是我所预料不到的。 至于曾经与道尊聊过的打算,已经被我抛之脑后,没办法,谁让那天他不出来帮忙,导致我的身体状况很差,就算是撞见了道魔,怕也是什么也干不了。 “那可真是有劳二位了!” 月老连连声称不忙,他拿出了一个小葫芦,用力倒了三下,只见葫芦口里面飘出了许许多多的不到一米的二小人。 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长衫,弓着身子拜见月老。 月老指了指周遭,示意他们开始布置,小人立刻开始在院子里忙忙碌碌,该打扫的打扫,该收拾的收拾。 不过,他们进不去古庙大殿。 不仅仅是小人儿,哪怕是月老与寿星,他们俩都进不去大殿。 二人相视一眼,虽然很疑惑,但想必也是与一诚有关。 如今一诚镇压道魔,以自身大宏愿的法门证道成佛,虽然他还是石化的状态,单自身实力,绝不是这些神官能够比拟的。 最终没办法,只好暂且避过了佛像。 月老让人小人儿们找到两根儿竹竿,分别立在两侧,然后挂上红布,将大殿彻底的隔绝了。 忙忙碌碌的布置开始进行着,夏玲珑走出了古庙,她挽着我的手什么也不说,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看着一点点布置好的院子,我深吸了口气:“对不起,我只能陪你两年。” “父亲,你会死么?”忘北忽然问我。 “人总有一死。” “那为什么九重城的人不会死?” 到了嘴边的话,还真的不知道该去怎么回答,因为忘北问的很对,如果是人,为什么不死? 我说:“那应该他们不算是普通人,也许是圣人也说不定。” “那怎么才能成为圣人?” “学会我教你的三招,总有一天,你也可以成为圣人。”我说。 忘北说:“那我一定会成为圣人,到时候去救爸爸!” “别多想,葛仙翁的丹很厉害,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儿,肯定会有办法的,而且你只不过魂魄抽离,精气匮乏所导致,我相信父亲一定会有办法的。”夏玲珑坚定道。 深深的叹了口气,但愿老天爷不要再开我的玩笑了。 生命的美好,不是指生命的本身,而是生命中所遇到的人,因为相知、相伴才有了完整的人生。 所以,我很眷恋活下来的每一分钟,热爱花花草草,风沙雨露。 寿星与月老人很好,尤其寿星还是带着桃子来的,又大又甜。 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古庙就变得喜气洋洋,连外墙都是重新刷上的红色。 又在第二天的上午,人没到,声先至。 “忘北,是我啊,我是你师父!” “还有我,我才是你师父!这老疯子太面瓜,不是你的菜,只有打败世间无敌手的程大爷才是你唯一的师父!” “砰!”的一声巨响。 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位鹤骨仙风,一位满脸横肉,要不是门结实,我都怕被他们俩给拆了。 第2152章 大婚(二) 坦白的讲,在见到二人闯进来的那一刻,我心情真的是格外激动。 生命的渐渐流逝,让我意识到了身边人的可贵之处。 尤其经历过了新纪元的劫难,更是在死亡的线上走过一遭。 忘北见到程胖子以后格外的亲切,他自己也说不好为什么,只是觉得很熟悉。 但令我特别诧异的是在仙巫之间的争夺大战里,连八大重臣都已经被俘虏,程胖子今天却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待他与张三丰俩人因为抢弟子快要打起来的时候,我出现终止了他们俩的这场闹剧。 程胖子上下打量我:“你是干嘛的?” 夏玲珑恰巧这时在身后喊我的名字,程胖子当场就惊呆了,他指着我:“雾草,大舅哥,多年不见你早衰了!” 不应该是早衰,而是真正体会到凡人的衰弱,精气流逝,我已如垂暮老者,枯皮鹤发,老态龙钟,说是以过百岁的老人都有人相信。 忽然,有人在门外大喊道:“丹来了!” 只见葛仙翁背着葫芦在门外跑进来,他急匆匆的递给我一枚金色丹丸,又说:“这是魂骨丹,我最新炼制而成,但是还没尝试过,你试试看。对了,知道你要大婚,我也没啥送你,特意练了春风笑意丸,金枪不倒药。” 葛仙翁笑眯眯的又给了我两粒药,他还略有深意的看着夏玲珑,突然,又说:“小夏啊,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调理调理身子。” 张三丰指着自己的头发,抱怨道:“你快省省吧,看我的头发都要被你治秃了!” 葛仙翁辩解道:“你那是因为放弃先天精气,造成阴阳不交所导致的,跟我的丹药没关系,老疯子,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给你下合欢散。” 双方嬉闹的时候,程胖子主动走上前与我聊天,听他讲,大多数的人都在来的路上,他们几个跑得快。 他揽着我的肩膀,十分感慨的问我:”大舅哥,你真是不义气啊,这么多年就丢我一个人在外面漂泊,答应给我介绍你妹妹,真是介绍你妹啊!” 当年的确是欺骗了程胖子,没到到时过境迁,他仍然耿耿于怀,胖嘟嘟的脸上充满了对我的不满。 我说:”实在对不起,要不你看看在九重城里相中了哪个了,等着我让大师兄帮你保个媒。” ”对不起就不必了,程大爷已经有了心上人。” 他神秘一笑,可我问起是谁,人家又不说。 在大家热热闹闹聊天时候,二师兄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他声音非常洪亮的喊:”小师弟成亲可是大事,别说是在九重城,纵然是天涯海角我也得来!” 二师兄走进来的时候,我发现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身旁还有胡仙姑、白伍、以及复活后的万寿春。 我激动的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得知九重城的百姓也有许多人下山前来参加婚礼,现都在来时的路上。 葛仙翁瞧出了我诧异的情绪,他清了清嗓子,非常自豪的指着身后众人说道:“这些年来,九重城的这些王八蛋可累死我了。” ”哦?” 张三丰说:”实事求是的说,葛仙翁练丹有两下子,借助九重城得天独厚的条件,他出了一锅返老还童丹,谁知道那丹药的劲儿太大,把九重城变成了娃娃岭。” 葛仙翁老脸一红,尴尬道:”意外意外,都是意外。” 与二师兄来了个亲切的拥抱,许多年没见了,幸亏当年的人都在。 忽然,外面又有人登门,来者是两位穿着衙役服饰的阴差,进门就高喊:”东岳大帝派在下来祝贺张大宝婚礼!” 又在大门外的钟馗、武文举、崔判官都来了。 他们带着很丰厚的礼品,进门的时候各个拱手拜见,哪里还有前些日子的刀兵相向的紧张气氛。 ”快来快来,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成亲?” 心里太意外,其实对我来讲,婚礼本就是一场仪式,对于我这个寿命不多的人,不管是不是大师兄的竭力劝说,归根结底,我是真的希望的人生中能有一次圆满,否则人死如灯灭,魂归天外,不仅仅再无重来之日,同样不可再续前缘。 崔判官笑道:”你的大婚之日,月老早就告知三界了,虽然之前与天庭闹的很不愉快,可所有的事情终归还是解决了。” “哦?此话怎讲?” “玉帝说过,你一生经历,功过相抵,不予追究,而巫族之树已经用来撑起天庭,夏玲珑不再代表巫种,你如今仅为一世,一旦死后,巫族也会随着从此彻底消失,玉帝十分宽宏,正在特赦天下,捎带着同样赦免了你。” 虽然是恍然大悟,可心里更多的还是苦笑,没想到一晃,我居然也成了没用的废人。 妖龙的魂魄、身体都被天庭拿去。 八大重臣以献祭之法破掉仙宫根基却再次被修复完成,而我的百年辗转,却成了他人嫁衣,算不得功成身退,但也是老有所归。 葛洪说:“吃了我的仙丹,保你精神抖擞,年纪百岁,别再耽搁了,你身体机能太差,还骨丹只能保你暂缓,想要去根儿还需要很长的时间,等你大婚过后,我不打算走了,留下来帮你调理身体。” “那真是谢谢葛仙翁了!” 心里大喜,他再次给了我生的希望! 破迫不及待的吞了仙丹,结果吃完了以后没反应,面对众人的围观,我很迷茫:“怎么了?没效果?” 葛仙翁拍了下脑门:“看我这记性,拿错了,那是金枪不倒丸!” 众人听后哄堂大笑,在随着大家的目光下移之时,皆聚焦到了我的下半身。 无奈的看了眼夏玲珑,尤其那惹火的容颜与身材,让我内心格外的狂躁,双眼冒光,甚至足以担当起“野兽”二字。 可是,这里人也太多了。 急忙脱下衣服遮挡,尴尬瞪了葛仙翁一眼,我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尤其看到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 第2153章 大婚(三) 拿着手中的的丹药,我满脸狐疑,葛洪又说:“这个才是还骨丹,吃了吧。” 当下的丹药犹如珍珠般剔透的灵丹,握在手中的一刹那,是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淡淡的香气钻入鼻腔,全身上下都有着一种舒爽感。 太奇妙了,没错,这就我所损失的生机。 葛仙翁说:“你已经是无魂之人,能够活下来完全凭借着体内七魄,导致每日损耗大量的五脏精气,而还骨丹拥有着山川五岳之精气,能够暂缓你的生命流逝。” 忍不住的一口吞下,感觉到了一种春风拂面,细雨蒙蒙舒适感。 最先改变的是我那枯如树皮的手掌,在仅仅呼吸之间,居然又一次长出了皮肉。 从小臂向上的蔓延,我渐渐再次恢复年轻时候的活力,这是生机与希望啊,终于能够以自己最好的一面来面对心爱的人。 短短的瞬间,我摆脱了老态的模样,改变的不仅仅是外表,还有精气神。 “爸爸,你好帅啊!” 忘北好奇的问,看到周围人兴奋的模样,我知道他们都是关心我的亲人。 喜气洋洋的古庙内,崔判官又喊道:“东岳大帝让我等送来喜酒佳肴供大家享用。” 他拍了拍手,酒香飘逸,钟馗瞪着双眼,盯着大门口舔着嘴唇,像是被勾动起了馋虫。 程胖子又说:“蒋子文来的时候让我帮忙带个话,他去找聘礼了,大喜的日子时,肯定会赶回来的。” “秦广王也安全了?”我兴奋道。 “是啊,那场大战开始的初期我也加入了,可实在是插不上手,几次经历险境我碰见了太白金星,这老王八蛋当年坑我,这次还算是非常靠谱,把我与秦广王夫妇一并都救了出来。” 没事儿就好,今天葛洪的确带给了我希望,彼此都安然无恙,更是让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留恋。 不管是上个纪元,还是当下,只要相熟的人能生活在一起,世界轴心就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不过,最无奈的还是金枪不倒丸,搞得我现在七上八下的。 尤其夏玲珑挽着我手臂的那一刹那,当真是海浪咆哮,黄河泛滥,虎啸山林,闪电雷鸣。 “你快去忙吧,我们还得帮你布置布置,这里装不下太多人,门口的空地都得清一清,正好我带来的鬼兵多,三天后大婚可是时间紧迫啊。”崔判官说。 “这…。” 没办法,到了关键时刻,有点怂了。 夏玲珑突然道:“大宝,跟我回房间,我有点事儿要和你谈谈。” 她递给了我一个眼神,搞得在场中的人纷纷出门。 忘北天真的问,要谈什么? 张三丰抓着左手,程胖子抓着右手,他们俩同时说:“小孩子瞎问什么?走,跟我去学习!” “玛德,他是我徒弟!” “什么你徒弟,我徒弟,告诉你程胖子不要欺人太甚,我现在的拳法登峰造极,速度点快到可以打中自己的后背!” “什么!打后背?不怕你笑话,我能给自己打怀孕你信不信!” “你怀孕一个我看看!” “凭什么给你看,你又不是我徒弟。” 张三丰气的大喘气,提出马上要出决斗,程胖子这回也没拒绝,他们大摇大摆的出古庙。 我大声问:“对了,伏羲爷来不来?” 二师兄说:“来!他正在跟随凡人,当中有几位你的故友也要来参加,包括九重城的许多百姓不太适应山里的生活,伏羲爷一并带下来安置。” 老丈人来了,虽然很担心,可还是充满了期待。 的确是没想到,兜来兜去,还是绕了一圈回到原点。 目送着众人的离开,我承认自己现在的心情是非常满足的,恨不得与大家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 夏玲珑走在前面,我屁颠颠的跟着,缠绕在下半身的衣服被挂着。 就这样,回到了房间。 待相拥了半晌,夏玲珑忽然问我,还怪不怪她? 我想都没想的摇头摇头:“怪什么怪,都是一家人。” 她的眼神格外坚定的说道:“从今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我当然明白这句话代表什么,那是深入骨髓里的生死相随! 在提前布置好的新房里,没有盛大的婚礼,却有心中爱着的人,披荆斩棘,只为了证明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梦想,我做到了! 在干柴烈火过后,时隔百年,再次有了灵欲交融! 金枪不倒丸的效果惊人,我们俩折腾的昏天暗地,恨不得揉碎了彼此融入到一体。 等到起床后,已经是第二天了。 外面锣鼓喧天,吹吹打打,这样热闹的环境中,心情已经爽到了极限。 马上要成为新郎官,经历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刻。 阳光明媚的午后走出房间,张三丰、忘北、程胖子他们三个在下棋,二师兄出门去购置需要准备的食物。 等我走上前,就听见他们在那儿聊天:“忘北,你爹结婚,有啥感想没有。” “那有啥感想,我爹还是我爹,我妈还是我妈。”他说。 程胖子说:“你这话说的倒是没毛病,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婚礼,来的匆忙,啥也都没准备,毕竟他是我大舅哥,空手是不是不好?” 张三丰说:“那有什么,我不也什么没拿么!” “呸,谁能和你比?没羞没臊的白秃子。” “啪”的一声,张三丰把棋子砸在桌子上,怒道:“你个王八犊子,再特么说我是秃子,老子就和你拼命!” 程胖子眉毛轻佻:“好好,我不和你这个没有头发的男人一般见识。” 我被他们搞的哭笑不得,继续向前走,看到胡仙姑坐在墙角的位置,看着天空,神色很落寞。 我上前问道:“姑姑,怎么了?” “没怎么。”她擦了擦眼角。 “你哭了?” “没。” 她还想辩解,可我看的很清楚,刚刚胡仙姑的确是哭了,但是她不说,我也不好意思去问。 坐在她的旁边,胡仙姑算得上这辈子陪我时间最长的亲人了,忽然,她回头看向我,感慨道:“惊蛰,真的永远也回不来了么?” 第2154章 大婚(四) 恍然大悟,原来姑姑竟然爱上了卫惊蛰,不对,应该是爱上了真武大帝! 想起济公给我讲述过的事情,我说:“惊蛰尸解,有一半的几率可以转世,我们要相信既然他是真武,就一定可以。” “唉,我最后见过他一面,劝他不要去,可他非去!” 这倒是透露出来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惊蛰在去找道魔之前,见过胡仙姑! 道魔疑踪,无处可寻,他就像是天地间最为不安定的因素,也是一颗钉子,埋在寰宇之间。 天地间的太平,绝对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我忙问:“姑姑,你能给我讲讲惊蛰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坐在古庙外的台阶,周围已经被开辟出大面积的空地,无数的鬼兵在干活,当前的情形,也的确可以算的上是所谓的移山填海了。 胡仙姑告诉我,当年他在救回万寿春以后,曾遇见了来长白山的惊蛰。 那时候的惊蛰还是个小孩子,但却已经精通仙家法门,在沿途一路行侠仗义,也算是小有名气。 后来他被四名四名修炼又成的鬼王盯上了,于是,鬼王穿了人皮,喝人血,冒充凡人在客栈等给他,假如不是胡仙姑在关键的时刻出面,惊蛰已经死了。 彼此简单的了解之后,她得知惊蛰竟然是我的徒弟。 从那以后,胡仙姑开始帮助惊蛰学艺,而惊蛰因为年纪小,好多深奥的法门连释义都难以看清,多数也是靠着胡仙姑解惑。 从那以后,他们双方可以说是结下了很深的缘分,直至一天天长大,惊蛰成了大小伙子。 可令胡仙姑没想到的是,惊蛰成人以后,竟然要娶胡仙姑为妻。 自始至终胡仙姑都是拒绝的,因为她本是修行仙狐,非常注重伦理纲常,我的徒弟也是她的晚辈。 后来事情就这么一直搁置下去,直到天灾地变,妖魔横行,到处都是危险,万寿春处在恢复期,可他还是上等的灵药。 面对无休止的骚扰之后,惊蛰在一次偶然坠崖后,得到真武荡魔剑,找回失去的记忆,从此独霸一方。 至于前些日子,他去找胡仙姑辞别。 说了几句生死离别的话后,胡仙姑问他要去哪里? 惊蛰说,他要去找一个人。 胡仙姑本想随着一起去,惊蛰拒绝了对方的请求,他在离开以后,胡仙姑不放心,便远远的跟随。 她说自己奔着大致的方向追了好久,最终却仍然是跟丢了对方。 提到这儿的时候,胡仙姑长叹了口气:“命运真是造化弄人。” “节哀吧姑姑。” 很遗憾,我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待我起身的时候,胡仙姑又说:“对了,我一路追到了蜀山,看见叶道一了。” “他现在怎么样?” “他化为婴儿的模样,被我送到了九重城,而蜀山也已经夷为平地。” 婴儿?我依稀记得,叶道一出手搏命,会以吸取万木生机,变得越来越年轻,可倒是真没想到会成为婴儿。 接着,胡仙姑偷偷的叮嘱我,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天庭。 蜀山十万子弟已经死在了战场,可到头来,山门都被天庭给毁了,除了废墟中婴儿以外,根本上算是彻底抹杀掉了存在过的痕迹。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我算是无用之人,葛仙翁能够帮我补充精气,却不能给予无穷的寿命。 让她放心,我又去了找白伍、万寿春叙旧。 听着两个人在那儿兴致勃勃的指挥,按照万寿春的意思,要搭建点房屋供众人居住,鬼兵却把山地开垦成为了空地,除此之外更是什么也不建立。 气的万寿春大骂不止,他还说,现在的样子都不如以前好看。 我来了,他们俩这才算是休息一会儿。 互相拥抱过后,我问万寿春:“大哥,没想到你现在也能随意离开了。对了大哥,现在大宝儿、二宝儿怎么样?” “他们都闭关学习,否则你以为那俩小崽子能不过来凑热闹么?三弟啊,前些日子我都听说你的事儿了,真是厉害,为兄听过之后,可是真的佩服的很!” 白伍又说:“娥皇女英大人本也想过来祝贺,单那边实在是走不开,三弟啊,这些年经历的事情还真是难以想象,不过,能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们哥俩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感动:“大哥二哥,今生能与你们相识,也是我大宝的荣幸!” “快忙吧,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等你恢复差不多了,带着忘北一起回九重城,大宝儿二宝儿都挺想忘北的。”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万寿春与白伍分左右指挥,尤其白伍,还惦记着把大山都刻上百年好合。 我又去找二师兄,和他一起谈笑风生。 很遗憾,在谈话中了解到了二师兄现在是孤家寡人,妻儿皆死在了上个纪元的大战。 不过,他倒是很坦然,还声称自己已经找到下半生的意义,说着还指了指打神鞭! 一手酒壶,一手武器,二师兄的落寞却有着一种孤独。 忽然,他问我:“大宝,你觉得大师兄怎么样?” 我说:“当然很好啊,他可是天底下的守护神,也是震慑天庭的第一能人。” 我不知道二师兄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对大师兄可向来言听计从,也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可好端端的,今天却又是这样问我。 “怎么了,二师兄有什么不解的么?” “你还记得夜叉么?”他问我。 “他不是在昆仑开山,后来就没有踪迹了。” “不是的,夜叉被大师兄带走了,而且,那次纪元毁灭的前夕,十只太阳高悬,导致江河干枯,天下的百姓更是成片成片的死,整个人间的枯骨已经成山,那时候的夜叉居然不再约束自己,开始肆无忌惮的杀戮进化,整场灾难过后,他何止屠杀了数千万人!” 这可真是吓了我一跳,忙问:“大师兄知道么?” 他沉思道:“我也不清楚,可夜叉毕竟是跟他一起离开的,夜叉消失不见了,以他在屠杀千万人以后进化的境界,应该成了不化骨,那算得上僵尸中的至尊之境,经历万劫可不死不灭,但他现在却消失无踪了。” 第2155章 大婚(五) 我是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夜叉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而瞧着二师兄沉思的模样,我心里同样也是更加疑惑。 天地崩溃,新老纪元的交汇,那个时候是不会存在任何的因果报应,同样也不会沾染天威,可以算得上是为所欲为的年代。 “夜叉会不会找地方躲起来?”我说。 “小师弟,你应该也知道不化骨代表什么。”二师兄深吸了口气,非常担忧的说:“那是不死不灭的万劫之身,就算是道尊、佛祖也只能镇压无法杀害。” 没错,除非不化骨愿意从此抽身世外,对权利、欲望统统摒弃,专心护佑天下百姓度过劫难。 但我又觉得不可能,他们是由杀入道的,原本就是大大的魔头。 虽然都说修炼无止境,可最高的境界就是不化骨,再往上究竟有没有还不得而知,可如果登顶到最强,人间享受着不死不灭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一旦真正成了不化骨,难保证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一切又会与大师兄有着什么关系? 这令我的脑子蒙上了一层浆糊,看不破事情的真伪,昏昏沉沉的非常不舒服。 二师兄感慨道说:“夜叉与大师兄的缘分很深,天庭之所以忌惮大师兄,很大程度上是不想招惹不化骨,只要有大师兄的约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现在除了自己这么安慰自己,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我最诧异的还要是夜叉,当年我神游天外,几乎将整个世界收进眼底,唯独没有看到夜叉在杀人。 他这样的做法有点类似趁火打劫,因为在天劫之下,凡人的最终命运就是死亡。 他在所有人死之前,把他们杀害,造下的孽债因果也自然也侵不到身体,进而可以让夜叉无休止的进阶,并且不会受到天威阻碍。 不过,我觉得不化骨也没什么。 法无正邪,罪恶的是人心。 只要不化骨能够受到大师兄正气所熏陶,未来肯定也会成为华夏一大助力,其作用更相当于凡人手中握着的原子弹。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新房布置快要完成了,崔判官在阴曹请来了三姑六婆,月老过来帮忙主持婚礼。 太阳临近落山之前,天边五色祥云,鸾凤齐鸣,金龙飞舞。 一架银色的马车出现天边,随后又人高喊到:“玉帝有旨,赏张大宝百里青天,云雾呈祥!” 话音刚落,本就是湛蓝色的天空在短短的一瞬间仿佛被水洗过了那般明亮剔透。 紧接着,云雾蔓延天际,一边化龙形,一边化凤舞。 那排面可要比当代放烟花礼炮还要震撼,但要是仔细想想,会发现玉帝是最特么的抠门,别人都送点礼品,他可倒好,直接送你清风明月。 圣旨下达结束,那天上的马车便缓缓的消失在了眼前。 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晴天白云,龙凤呈祥,格外的漂亮。 回头看去,古庙内外不知不觉中已经聚集越来越多的人,这些多数都是阴曹地府的官员。 四大判官,孟婆,十大鬼帅,该来的一个都不缺。 但他们还要要事在身,地府最近的业务量很大,放下礼品以后便匆匆忙忙的与我告别,不过,好在他们都说第二天还会再来。 月老还给拿来了新郎官服饰,夏玲珑也被三姑六婆服侍着试穿衣服。 我实在没事儿,本来打算找忘北聊聊天,可一打听,这小子居然出去了! 程胖子埋怨张三丰,非得聊起送什么什么礼品,忘北听后,也觉得有道理,就问起送些什么? 恰巧他们来的时候路过一座大山,山上有一枚朱果,乃是西王母命女官播种天下的时候留在凡间的仙果。 树上有朱雀鸟看守,此仙果一旦服用后,除了增加寿命,还可以拥有驾驭三昧真火的本事,变得就像红孩儿一样。 我也挺紧张忘北别有什么危险,张三丰无所谓的说道:“朱果距离也不远,让小孩子磨练磨练意志力也是好事儿,我这不正打算去暗中保护。” “老疯子,忘北要是磕到碰到,程大爷就把你剩下不多的头发薅下来!” 俩人一言一语的叫骂,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张三丰虽然疯癫一点,可却是天下难得的奇才。 为了报仇,甘愿放弃神仙修为,光凭拳脚就能爆发出比天上神仙还要强出的实力。 待他们离开之后,赶巧夏玲珑出来找孩子,把事情与她讲明,夏玲珑叹了口气说:“唉,但愿以后忘北能有一个平凡的人生。” “平凡?我觉得不会。”我指了指在场中的所有人,道:“他们当中又有谁是平凡的?唉,只是很遗憾,应龙与蛮夔不在了。” “不要担心,只要有巫族之树的存在,八大重臣便不会死,未来的某一天,也许我们与他们还会遇见。”夏玲珑语气坚定。 的确是这样,无数巫族的战士在争夺天宫后失利,从此回到了六道轮回当中,可只要一天巫族种子不灭,那万千大巫,就仍然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所以,玉帝想要杀我。 我叹了口气:“可是我总归还是有一死。” 夏玲珑说:“这天下间的种子早就已经播撒,只是不知道会在谁的身上应验而已,巫族与华夏同源,永远也不会消亡。” 话是这么说,今天这样热热闹闹的场景却不见故人,我还是真的很想念大胆! 搓了搓脸,算了,毕竟总要接受现实的。 我说:“对了,伏羲爷还没到么?” “按照时间的话也快了,毕竟明天就是正日子了,再等等吧,我觉得应该在路上。”夏玲珑说。 不知道为什么,当抬头看向龙凤呈祥的天空时,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更像是在我第一次出江湖时候,对待危险即将来临的预感。 心神不宁,眼皮乱跳。 难道是玉帝赏赐的清风明月有问题? 今夜没有金枪不倒丸,也没有春风笑意散 ,忘北没回来,有程胖子和张三丰的跟随,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按照规矩,头天夜里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 原本婚礼对我来讲是一场心灵的圆满,可葛仙翁却给了我生存的希望! 既然是一场大婚,那就按照大婚的规程走。 娘家队伍都是九重城来的人,像胡仙姑、白伍、万寿春、三姑六婆、月老、寿星都留了下来。 我这边的接亲的队伍都是阴曹地府的朋友,当然了,二师兄也随我一起离开。 这场小范围的举行的仪式很有意思,不知道在哪搞到的一头小毛驴,神态上还与大毛有着几分相似。 临时搭建的小屋里,我们一大屋子的人说说笑笑,谈论现在阎罗殿里的事情。 张福德担任阴曹大帝,主掌幽冥,重编生死簿,建立户籍,的确是非常非常的麻烦。 其实最激动的还要是我,此时此刻,我已经忘掉了所有的忧愁。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当前生活的美好,正是我曾经所期望的。 至于什么道魔也好,第一纪元的百姓也罢,我真的不想在去多想了。 唯一期望的就是永远能够生活在我的破庙里,看着孩子长大,学学术法,窥看到宇宙的玄机。 可现实的生活却总不会太随人意……。 那日我并没有喝太多,只是觉得头昏眼花,有些疲倦。 于是,我主动去一边躺下休息。 可我又做了那个梦,无尽的黑暗,无数的幽魂,他们跪地向我祈求的惨状,大日如来金身散发出璀璨的光辉照耀着黑暗。 “承龙气而亡,自饿鬼道生,解众生之苦,三胎三藏,无所因缘亦无分别,无分别、无无分别,如是一切智智,离一切分别、无分别、无无分别……譬如大地,一切众生依,如是一切智智,天人阿修罗依。世尊,譬如火界,烧一切薪无厌足,如是一切智智,烧一切无智薪,无厌足。” 莫名的经文都是自大日如来金身传出,嗡嗡作响,听的双耳欲裂,头昏脑涨。 “你到底是谁!” 漫漫黑色的无尽地狱,那些无数的亡魂都在向我哭诉。 突然间,远端出现了一盏微弱的烛光。 光线虽然很弱很弱,但它却透露出一种着淡淡温暖。 接着,我像是被一路指引,奔着光亮的方向快速追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抵达到烛光的一刹那,抬头看去,我竟然处在一尊大佛的脚趾旁。 它宛若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周身散发着金光。 地藏王菩萨却再次莫名的出现,他站在我的身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张大宝你又回来了。” “我的大哥啊,别闹了行不?”我特无奈的看着他,继续道:“咱能不能帮个忙,我明天大婚,你别像上次似的把我叫这儿来昏迷了三天,那可就什么都错过了。” “是你自己来的。”他说。 “狡辩是不是?我刚喝完了酒正在睡觉,对了,你是不是知道我以前的生辰八字,把我勾过来的。” 第2156章 大结局(一) 我觉得自己一定猜得没毛病,不停在大声质问他。 地藏王笑而不语,等我发泄的差不多了,他忽然说:“这里是你的家。” “放屁!你家才这样呢。” 我当时就急了,开什么玩笑,我是张大宝,跟大日如来什么关系? “看着那朵黑色的莲花了么?那里正是你的家。” 顺着地藏王所指的方向,果然,就在大日如来金身的一侧,一朵宛若墨染后的莲藕竖立在黑水之间,深邃诡异的莲花缓缓的绽放。 幽暗之色,宛若汹涌澎湃的浪涛不断冲击着我的心灵,那种感觉十分的震撼,仿佛随时都会将我淹没。 冲击感越来越强,轰然之间,一阵通彻骨髓的感受袭来,也将我在黑暗中敲醒了过来。 大喊了一声坐起身,全身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汗淋漓。 二师兄在我身侧,他连忙追问:“你怎么了?” “没事,做了一个噩梦,现在什么时辰?” “做梦?太奇怪了。” 二师兄有些担心,主动要为我把脉。 我摇头拒绝,其实也没什么影响,只是这场梦境太过奇怪,搞得我有些心神不宁,难道是因为地藏王? 现在毕竟除了这么想以外,我也得不到其他的答案了。 “卯时了,再过一会儿,你也该去接新娘。” “伏羲爷还没来么?” 二师兄摇摇头,他也觉得很奇怪,在来之前伏羲爷自己亲口说过,一定会赶回来的,毕竟夏玲珑结婚是大事儿,作为人王,他老人家可是非常看重凡人礼节的。 原本热热闹闹的人群,现在也开始变得安静了,大家都去忙碌,就好似普通老百姓结婚的落忙差不多。 可不知名的危险却悄然来临……。 到了吉时,阴曹地府的朋友们纷纷来道贺,这次来的人格外的多,大多数都是一些没见过的衙役,我觉得人数多,够气派,也就没说什么。手 至于忘北一夜没见到,以为他肯定去了妈妈那儿,心里也就没太当回事。 心里很激动,终于要走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这辈子我曾发过誓,一定要得到她,再甩掉她。 当然了,那些只不过是年少无知的气话而已。 古庙出现在视线中时,金色朝阳也点亮了云雾龙凤,天色明亮剔透,仙女自云端飞过,喊道:“王母娘娘有旨,赏瑶池鲜花铺路,祝地久天长。” 我双手抱拳,对着天空大喊:“多谢王母厚爱,待大宝恢复身体,一定会登门拜谢!” 天地散发着浓浓的香气,一眼望去,世界已经被鲜花所覆盖。 花瓣雨充满着浪漫的气息,还别说,西王母也是很懂生活的。 迎亲队伍继续前行,距离古庙越来越近。 夏玲珑没有像传统女子那般待嫁闺中,她反而站在门前等着我。 看到她那笑意盈盈的眼神之时,内心被满足与幸福感所包围了。 在她的身后都是我曾熟悉的故人,没错,在这一刻,就算是给我天王老子,我都不做! 但还还未等我去迎接心爱的人,意外凸起,远处树林中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 我当时就愣住了,对方风尘仆仆,气若游丝,魂魄已经有些涣散。 “大哥!” 来者竟然是我大哥秦广王! 他趴在地上,令我的心瞬间就被拎了起来,秦广王虚弱道:“贤弟,不,不…不不好了!” “大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我在九重城赶回来的,在大家前脚刚走,九重城就被毁了,城内的百姓全都死了,我妻子娥秋也被杀害,刚刚在来的路上燃烧掉了精气血脉,找到伏羲爷快点回去掌轴心,小心小心…。” 很遗憾,秦广王本来就是油尽灯枯而来,他耗掉了所有的精气,当见面的那一刻,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 眼睁睁看着他在我的双手中消散! 泪水夺眶而出:“大哥!” 二师兄立刻上前:“小师弟,你先把婚结了,我去找伏羲爷。” “先别说我的事儿了,二师兄,我现在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凝重道。 “怎么了?” “听我的,现在快点带着大家跑,去西方教!” 这种不祥的预感非常强烈,九重城毁了,这些百姓拥有超乎凡人的寿命,并且不接受天庭的管辖,玉帝绝对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你的意思是玉帝下手?”二师兄问。 “很有可能,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六道轮回刚刚建立,玉帝面子上像是准许九重城,可是他竟然在背地里下手!” 二师兄愤愤的握紧拳头,望着远处:“玛德,他说过一言九鼎,现在看都是特么的狗屁,找到大师兄,让不化骨屠了满天神仙!” 不化骨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具体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界限,但是,不论道尊还是佛祖,他们有着寿命的终点,只不过这个时间会十分的漫长而已。 但不管多么的漫长,他还是会有一个最后的终点。 不化骨不会,每经历一个量劫,实力都会成倍的增长,他更是超脱世界规则的存在,不论经历什么,也无法破坏他的身体。 万劫不毁,纵然是满天神佛,亦不能伤。 如果想要镇压,可要付出惨重甚至毁灭性的代价,所以说,不化骨本身就象征着一场劫数。 如果大师兄让不化骨放肆,那它的本身存在就足以让一切毁灭,最终他却可以像盘古那般随随便便的待着某地,等待下一次的鸿蒙太初。 “大师兄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先别考虑这些了,一定去西方教,否则大家一个也活不了!” 我缓缓的脱掉了新郎官服饰,虽然我现在是个凡人,可也绝不能独善其身,因为在场中的所有人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大宝,你要干什么去?找伏羲爷,我们去就行了。” “不行,形势危急,大宝虽然已成为凡人,可神念还在,只要寻到高地,一定可以找到伏羲爷。”我认真道。 回头看去,阴曹地府的随行兵马,他们竟然亮出了武器,而他们当中带头的正是武文举,所有的阴差脱下了衙役服饰,化身为一尊尊狰狞的阴兵。 我说:“文台?” 他面容冷峻道:“玉帝有旨,命东岳帝君派兵斩杀张大宝,我身为阴兵三大统领,被张大宝重伤后逃窜,愧对圣意,唯有以死谢罪!” “文台!”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目瞪口呆,然而,武文举没有理我,他目光只是看着上苍,缓缓脱掉了铠甲以后,身旁无数的战士同时喊道:“吾等愿随将军,死战不退!” “杀!” 数千阴兵的同时嘶吼,武文举一把持剑捅在自己的心口,黑气袅袅上生,伴随着他渐渐被气雾所笼罩的面容,武文举忽然笑了。 “东岳大帝派文台前来阻击,就是知道文台心意已决,天师无需有愧疚感,文台今日愿用性命为天师争取时间去西方教!乐山大佛还在,那里接引使者在引渡百姓,天师可带走我们留下的令牌逃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的容颜渐渐消散,我忽然间想起了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 那日,武文举还是一名被差遣的阴兵。 自从被救下以后,他双手给抱拳,虎威凛凛“末将愿为天师鞍前马后。” 轰然间,所有的阴兵化作黑气弥漫,地面出现许许多多的令牌,只要捡起来带在身上,就会变成阴曹鬼兵。 他是真正的死亡,他以一种以死报恩的抉择来抗拒天威。 变故恒生,因为武文举的帮忙,我成了阴兵,自然可以避过天庭的探测,也有了离开的机会。 然而,穿在夏玲珑的嫁衣却忽然间成了枷锁。 三姑六婆转身间变成了九曜星君,看容貌我才发现,他们这九个人竟然是荧惑、贪狼、破军他们九个。 “怎么回事?” “老师,我们遇见了父亲,他现在天庭做官,因为在九曜星君出事儿,保举我们上了星官。” “你们抗旨?”我说。 “玉帝以为立下文书就能受制于天,我父亲留了个心眼儿,因为我们本姓东方,写下星斗之名签约,根本做不得数。” 我恍然大悟,九星的父亲是东方朔,那个曾经在瑶池偷过仙桃的普通人,他们又撤掉夏玲珑身上的绳索,催促道:“老师快走,十殿阴兵,天兵天将都已经包围了这里,武文举以死蒙蔽了阴曹窥看,你们快点走,去乐山大佛。” “伏羲爷人呢?”我说。 九星连连摇头,令牌的数量足够,武文举自杀为我们换取了生的希望。 我果然还是太天真的,竟然以为玉帝会说话算话! 清风明月流露出森森杀机,天地间的明亮就好似一面大镜子,也许在云雾之上,还有着人在窥看。 望着夏玲珑的双目,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问我:“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没错。”我点点头。 “我相信你不会像他一样一去不回的欺骗我!” 我一把抱住了她,温存不过呼吸间,她又问我忘北在哪? 这时候才知道,忘北不见了! 我们俩都慌了,待大家一一佩带阴兵的牌位之时,云雾中闪烁雷动。 九道雷纹遍布,阴兵牌位同时炸裂! 破军惊呼道:“糟了,是雷帝手下十二神将来了!” 第2157章大结局(二) 雷法为天下正阳之法,克制天下一切阴邪之力,阴兵虽然是神,可还是受到雷法所克。 雷城十二神将,他们分属古庙的周围,彻底将此地变为囚牢。 每个人身上的阴神牌位,轰然炸裂,这样以来大家都被困在此地不得而出。 九星当时就激动的大声惊呼道:“我们来的时候,得到消息明明是天黑动手!” “忘北,我要去找忘北!” 夏玲珑情绪格外的激动,她想要往外冲,可神雷的法门却迫使她无法寸进。 没错,我们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这里。 二师兄拿出打神鞭,怒视前方,大声喊道:“一起上,和他们拼了!” “怎么拼?出了九重城,大家现在就是凡人,但愿伏羲爷不会有事。”葛洪担心道。 “该死的,胡宗炎呢?他不是说可以保我们大家没事儿吗?”万寿春有些激动。 众人立刻将矛头对准了二师兄,听大家的意思,其实最初并不想来参加婚礼,因为见过了胡宗炎,又有毛石做为担保,所以大家才会出来。 万万没想到,前脚刚出九重城,城内就被屠杀。 我的情绪受到很大的影响,伏羲爷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大师兄不知所踪,我们被困守在了古庙,成了笼中雀。 云朵之上,有金甲神将大声呵斥:“雷帝有旨,杀无赦!” 随后,雷云弥漫,电光交织,轰隆隆的威压开始不断增强,白伍,万寿春、胡仙姑、二师兄、皆是口吐鲜血。 如果继续下去,所有人都会死! 心急如焚,忘北还在外面没回来,我期望他永远也不要回来,否则今天生死难料。 第一道神雷落下,它为淡紫色,猛然间击打在了古庙中心。 “轰!” 电光噼里啪啦的乱窜,我们几个连忙向后躲,待门口的大围墙被夷为平地的那一刻,只见那些被鬼兵开垦的荒地成了一副八卦图。 数千兵将汇聚于此,这样以来就造成此地上有天雷,下有地网,别说凡人,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得蒙圈。 第二道神雷再次落下,然而我早已不再是当年的至尊,没有办法再次无敌于三界六道。 比起众人,我是真的急的嘴角起大炮。 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里么? 第二道雷打破了我们所有的掩体,被迫之下,只好退到供奉一诚与诗雨的大殿。 第三道雷霆仿佛有着生命那般钻入到大殿,它化作无数的电网,甚至带来了生死间的危机感。 只见电网弥漫的一刹那,二师兄手持打神鞭连续挥舞,也只能勉强破掉自己周围的。 白伍虽是白帝龙王,可最强的法器也只有全身鳞甲,他被击中后,受伤格外的惨重。 胡仙姑脖子上突然飞出一把小剑,它在变大后,化成了卫惊蛰的手持法剑的模样,顺势斩断了电网。 万寿春、我、夏玲珑三人没那么好运,因为身上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法器。 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将要被碎尸万段的危险之际,失踪已久的北斗剑突然出现,它连续变换,“噗!”的一声,它将电网斩断。 胡仙姑与万寿春二人躲在了石佛身后,眼看着电网打在残破石佛像近前被化解。 连我都以为今天必死无疑的时候,一诚的佛像裂开之后,他竟然出现在面前! 此时此刻,一诚的神色庄严,双腿还是石化,但肢体已经能够活动了。 “佛魔未解,贫僧今日却被惊扰,诸位施主所经历的事情,一诚皆以见闻!” “一诚!” 我刚喊出他的名字,第四道雷电便落下,一诚站在高台,单手举起法印,竟然直接破掉了雷网。 他又说:“释尊与诸佛念一诚宏源,特许成佛,洪湖灌顶无上佛法,今日一诚能保诸位安全,特向释尊请示,明日会有接引使者来接诸位施主前往净土。” “真的!”众人大喜。 一诚点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与夏玲珑同时激动的喊道:“忘北还在外面!” “贫僧可赐你佛骨,保一日之内不受天兵术法所侵,一日过后,佛骨自动会归入西天。” 一诚谈话之间,腿部的石化已经开始渐渐向上。 我急忙问他怎么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在场中的人可是我最近的亲朋。 “佛魔不度,贫僧仍需坚守在此,张施主,你快过来受我佛骨,时间要来不及了。” 关心则乱,就算是天大的能人,在得知最亲近的人要出事儿了,换做是谁,也会难以平静的。 我走到一诚近前,他以还未石化的手指点在了我的眉心。 一瞬间,我看到一诚站在我的面前。 “贫僧把自我凝练的佛骨借你,时效只能坚持十二个时辰,你要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尽快!” “谢谢!” 千言万语却更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里。 “不必客气,我应该感谢的是你!” 一诚双手合十,盘坐莲花,他的容颜还如过去那般的坚毅而俊朗,从最初相遇,再到一次次的合作,几经生死过后所凝结出亦敌亦友的关系。 开始我并不知道一诚为什么要感谢我。 但是,就当他一把抓在自己的锁骨,用力一拽,一尊金色的骨架被他提了出来。 一诚将它交给我,随着金色骨头的接近,我与它则在眨眼之间便融为了一体。 当时,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场景。 一诚的视线里有着诗雨的模样,他在一旁痴痴的看着,从始到终就没有离开过半分。 没错,诗雨的雕塑与命灯都与一诚在一个大殿里。 也就是说,一诚是观察她从残魄到一点点的恢复,这是相望与相守,一守就是几百年的痴情注释。 他是僧,需要斩断痴妄之念! 可一诚斩不断,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以自身镇魔以自身化魔,以魔入佛,修成无上大道。 这一次,他又是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报恩。 我感受着佛骨的相容,曾经通达三界的本事仿佛又回来了。 而佛骨最可怕的一点,是它根本就不受任何禁制的约束。 第2158章 大结局(三 待金身附体以后,一诚的手掌已经再次石化而固定。 不过,他的眼神却始终留在了诗雨的方向。 命灯燃烧着的微弱火焰不容许有任何的破坏,一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连同古庙在内以佛法困住。 而他所设立的结界,乃是镇压满天佛魔的结界,所以,就连佛魔都破不开,十二雷将自然也是破不开的。 待大家暂时安全过后,记得一诚说过,会有接引使者带领大家去往西方净土。 在场中的所有人都被困守结界内,唯有我一人可以离开。 我抱了抱夏玲珑,认真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忘北找回来!” “小师弟,去找大师兄,有不化骨在,天庭也是不敢胡作非为的。”二师兄叮嘱道。 我也有想过二师兄的话,一切的和平都是在双方实力相同的基础之上,不化骨可以震慑满天神佛,伏羲爷又能夺造化天机,而包括忘北在内,他们几个都是我必须要找到的。 大家暂时安全我也就放心了,待与众人一一告别之后,我一步走向了佛魔结界。 佛骨在体,有着一种轻微酥麻的感觉,结界带给我的感受,就好似一个豆腐块儿。 我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成功突破了出去,当前是一场彻底乱套的局面,妈了个鸡的,地府也好,还是玉帝赏赐的清风明月也好,全都是特么的为了今天而准备。 两侧乌云成为看台,水洗般的天空也成为银河流淌,天水环绕,八卦镇守,亦有三山五岳设立的大阵,古庙中的所有人都成了瓮中之鳖。 就连西王母所设降下的花瓣,也成为一桩桩妖异的食人花,那些花瓣抽空掉方圆百里的灵气, 假如不是仗着佛骨,神仙到此也得成为凡人。 见我跑出以后,立刻有神将来追。 但是,当他们追逐到西王母所设立的花海之时,纷纷跌落化作凡人。 说来也是讽刺,这原本是为我准备的法阵,如今竟然成了我的逃生通道。 全无任何阻碍的狂奔,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依稀记得张三丰所说朱果的位置,凭借着佛骨在身,纳天地精气为己用,也就是说,我现在根本就不需要沟通自然,而自身本就是一片寰宇。 茫茫无际的花海,为我隔绝掉所有的追兵。 忘北,忘北到底去了哪? 果然在奔跑了没多久以后,我看到不远处险峻的山峰,等到了近前发现到此山无路,而到了半山腰以上绝大多数都是垂直的角度。 凭借佛骨之能,没用多久的时间,我便登上了山顶。 茫茫无际的视野,到处都是鲜花海洋,可忘北呢!长着朱果的大树已经倒了,山顶貌似有着打斗过的痕迹。 我心情非常的焦急,张三丰在与程胖子赌斗之后,他选择放弃神仙之能,自愿归凡,以凡人之躯,爆发出比神仙还要强大的武道极致。 程胖子也是如此,每日嚷嚷着自己是太岁神,可现在天庭都执政了,也没看到他成为神仙的模样。 他们二人的实力,虽然是人间少有。 可是,不管多强,也有着一个弊端,那就是不会御风飞行。 我站在山顶,情绪非常的落寞。 玛德,该怎么向玲珑交代!怎么交代?如果找不到忘北,我到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可除了忘北以外还有伏羲,他是人王,也是主掌地球轴心的人。 那日大师兄在劫走了开天神斧过后,破开天庭对九重城的封印。 伏羲喊出了一句“同归于尽。” 也就是说,他掌握到了某种极其强大的力量,而这份力量会造成连天庭都无法接受的后果。 可是,华夏疆土广袤无边,天知道伏羲会去哪啊! 正当我完全发懵的情形之下,突然,一只木云鹊飞向了我。 “鲁班!” 不对,九重城不是已经毁了么? 云鹊围在我的周围盘旋不断,我同样也看到了它的翅膀上刻着我的名字。 由于它始终不曾飞散,所以,我心里更是充满了疑惑,难道说,它来找我有事儿? 为此,我开始跟在了木云鹊的身后。 果然,小小的云鹊在前面飞,我在后面追,我们俩跨越了江河,翻过大山,直至去了一处很熟悉的地方。 没错,这里竟然是蜀山! 只不过,此蜀山非当年所见的蜀山,曾经宛若宝剑的山峰,如今已经被削掉了大半,“蜀山”二字,也只剩下了一个“山”,没错,这里一切都如胡仙姑所说的那样,已经彻底的毁掉了。 而云鹊还在飞,我在后面追啊追,直至追到了当年镇妖塔的方向。 不过,现在连山峰都已经被削掉,哪里还有什么塔啊。 没过多久,我到了半截的大山顶,在山下有着一个窟窿,往下去幽暗深邃,并且还冒着丝丝的凉风。 云鹊当着我的面儿飞了下去,我迟疑了片刻,可一想起那上面雕刻的字样,也跟着一步跳了进去。 当触碰到底部的一刹那,虽然漆黑的环境,但也不足以对我的视线有任何的阻挡。 “伏羲前辈!” 我傻了眼,伏羲被钉在了石头上,他的一只手耷拉着,剩下的全部都死死地被钉住。 他披散着头发,身后的石头上雕刻着“天机难测天不测,八卦难窥他人心。” 这是一段赤裸裸的嘲讽话,对方在嘲笑伏羲,天威难测,连老天爷都不测,你一介凡人连人心都看不出,还想测天机? 我赶忙上前检查伏羲的身体,大声喊:“前辈!” 不管怎么喊,他的生机已经开始消散,情急之下我想到了自己本身具有佛骨,以佛骨造血来看,身体的血脉早就不能算作是普通人了。 我咬破手臂,待金色血液流出后,一把塞到了伏羲的口中。 随着血液入口,他渐渐的有了反应。 可谁知道,当他睁眼的第一件事儿,先是愣住了。 我大喊:“到底怎么了?” 伏羲忽然大笑了起来:“果然,我没算错,我没输,没算错!哈哈哈!” 听着他的狂笑,我有些懵,难不成还打傻了? 第2159章 大结局 (四) 等到伏羲笑完了,他忽然问我,婚礼怎么样了? 我再次紧张的大声问道:“还差最后一步,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差了最后一步,你也是我的女婿!” “大家现在出事了,忘北也不见了,您老人家可千万别死啊。” 伏羲拒绝再次喝我的血液,听到我说忘北不见了,他也非常着急,还很懊恼连最后一只云鹊用了。 木云鹊的手艺是他随鲁班所学,又经过自身的改良,借助特殊的手段能够寻人,所以,我才会撞见云鹊。 深吸了口气:“那怎么办?现在大家都被困在古庙,一诚说过只有一天的时间西方教的接引使者就到了,现在天下这么乱,不走的话,大家都会死。” 伏羲又说自己曾给忘北卜卦过,观他一生乃是福缘深厚的人,而且命格奇特,绝对不会有事儿,让我不要太过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都知道得个感冒不会要人命,可孩子得了病,又有哪个不心疼的?所以啊,还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想救他,可伏羲却虚弱道:“没用的,我的经脉完全碎裂,曾经我算出自己的劫数,只要出了九重城便会应验,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未踏出过城内一步,唯独这次出了城。” 我叹息道:“现在九重城也已经被毁了,所有人全部被杀,该死的天庭!前辈,轴心怎么破,如果大家出事儿,我就毁了他,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伏羲说:“不是天庭做的。” “什么意思?”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刚在天庭的重重包围中逃了出来,他却要告诉我不是天庭做的?换做是谁,也不能相信啊。 伏羲说:“道魔。” “前辈是被道魔所伤?他到底是谁!”我惊呼道。 伏羲咳嗽了几声,又虚弱的说:“你与玲珑已经大婚,现在怕是该叫我父亲。” “父亲!” 我想都没想的喊出来,随后,伏羲的表情露出了笑容,他又说:“道魔是你。” “什么!” “道魔变成了你的模样,所以,当接触的时候,我还以为道魔真的是你,不过,木云鹊替我找到了你,我算是放下了心。”他说。 在追问之下,伏羲给我讲起了道魔相遇的事情。 他说自己安顿了好老百姓以后,正当打算去参加我的婚礼,却碰见道魔。 道魔与我一模一样,哪怕是伏羲也没看出有任何的不妥,不论是说话的语气,神态,乃至意识,思想,全都一模一样。 哪怕在将死之时,伏羲还是不死心的想要确认一下。 最终他把我引来了,算是圆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听他讲,在撞见道魔以后,道魔声称自己是来接他的,之后又把伏羲爷引到了蜀山。 俩人到了蜀山以后,伏羲还很茫然。 道魔就问:“伏羲前辈,我想有一件事请教您。” 伏羲虽然觉得疑惑,可怎么看,也没起到疑心,就问让他讲明情况。 道魔问他:“这个天,谁最大?” 伏羲说:“人最大。” 道魔问:“人敌不过自然,如何当的起大。” 伏羲说:“可人有本事窥看自然本质,驾驭自然, 这一点是佛道所无法比拟的。” 道魔说:“一场灾难就可以毁了人类。” 伏羲回道:“灾难他同样也是可以毁掉神佛的,难道不是么?但是,凡人不会飞行,凡人可创造器械,驾驭而飞,凡人不敌猛兽,却可研制武器,凡人不懂知识,不了解自然,却可学会知识,驾驭自然。仙却要道法自然,一切顺应天地自然,不是不想抗拒,而是无力抗拒。佛也是如此,他们始终都在避开自然规律,从不生养,不劳作,再到规避因果,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道魔说:“仙法成就极致,可化身为自然,佛法极致可跳出自然,唯有芸芸众生,好似蝼蚁,无法看破天威,终日惶恐生死。” 伏羲说:“纵然你能改变自然,成为自然,主导世间一切,可你能看破人心么?” 道魔迟疑,伏羲又说:“人心在驾驭着自然,也在主导着善恶,若是为恶则更恶,为善则更善,仙佛也好,魔头也罢,如若没有人心,你怎知谁是佛心、仙根,又怎知道谁是魔头?” 但道魔却忽然笑了:“都说八卦可窥天机,那伏羲前辈你能看到天机是什么么?” 提到这儿的时候,伏羲告诉我,他当时在这个时候已经发觉了不对劲,可仍然也没察觉到这个我就是道魔变化的。 “我对道魔说,天机之下,为日月星斗,水火风雷,山泽通气,四季变换就是天机,道魔非要我测一下天机,我说八卦只能定吉凶,问他要不要测一测。” 伏羲叹了口气,又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给了我的手,还让我触碰,不管我看手相,还是面相,谁知开卦推测,也仍然看不破他。” “父亲的意思是他与我一模一样?”我吃惊的问。 “没错,在他的身上,我所看到的就是你的样子,你的人生过往。” 伏羲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天底下本来就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才对。 道魔又笑着问伏羲:“你现在测我是善,还是恶?” 伏羲检查了很多变,能量纯正,绝非恶毒之人可以凝聚的,并且这是天底下最真诚的善念,也拥有着众生愿力。 随后,道魔的身体再次发生变化,他全身黑雾腾腾,变得好似地狱罗刹,怨毒之气弥漫,俨然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魔头。 道魔又问:“那你现在看看我是善还是恶?” 伏羲当场就意识到了对方可能就是道魔,待他想以八卦克制道魔的时候,却被道魔骤然爆发的强大力道推向了大山。 大山断裂,道魔哈哈大笑:“善恶一念之间,正邪也是一念之间,既然你连这些都测不好,那还能推测什么天威,我若为善,则天下风调雨顺,我若为恶,则寰宇寂灭,天地重来!” 第2160章 大结局(五) 正邪之间的快速转换,也让伏羲根本就无法推测眼前的道魔到底是坏人还是恶人。 随着笑声停止之后,道魔又问伏羲:”那你现在可以算算,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道魔随手一挥,蜀山炸裂,密密麻麻的百姓都被困在山根儿脚下。 他让伏羲算,他若是恶人,会杀多少人?若是善人,又会救多少人? 就在蜀山之下,道魔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 无数的人群渴望能够活下来,他们跪地祈求伏羲,但是,这本来就是一道无解的推测,不管伏羲算多少,道魔都可以完全不按照结果去做。 面对道魔的咄咄逼人,就连伏羲也承认自己陷入到了被动尴尬的局面。 道魔继续说:“三息之间,你若不给出答案,则算你输,所有人都会死。” 伏羲想过与道魔直接开始打,可无数的平民还在等待,一切都是那样无法随性而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句话的原因,实际上所指的就是道的心中是有底线与界限,反过来,魔却毫无底线,它会想尽一切办法杀入到你心底的弱点,摧毁你。 现在的伏羲就是被抓到了弱点。 两个人的对赌,伏羲思索片刻,声称要黑白子。 先天八卦最早是用石子来排列,毕竟,那个时候还是没有铜钱的,唯独到了周朝,周文王将八卦改为周易,才有了后代的六爻之法。 道魔准许了,随后伏羲摆开了八卦之盘,河图洛书皆在大地之上呈现出了推演天机之法。 道魔虽然被困在其中,可他仍然是非常坦然。 在天地风雷水火山泽之间,氤氲弥漫,就好似上演了一场开天辟地的万物衍生与毁灭。 伏羲说他自己已经用尽了全力,除了是因为打赌,还有一个主要的想法,就是他想要找到破解道魔的方法。 毕竟,这天地之间,有他的存在,就仿佛时时刻刻都悬着一把刀。 不间断的推演过程当中,伏羲算的上是用尽全部的修为。 天地相接,水火相容,山泽通气,风雷涌动。 随着连番的变化,伏羲说他看破了道魔的本质,也许是眼神上的可怕,令道魔有了一丝迟疑。 为此,他像是发怒的公鸡,张开了自己的羽毛来掩自己的心虚。 道魔说:“现在我问你,如果是善,我救多少人?如果是恶,那我该杀多少人?” 伏羲面前的布局落子纷纷崩溃,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二人彼此对视。 “你算出来了么?”我问。 靠在墙上仿佛已经油尽灯枯的伏羲缓缓的说:“我算,他善则杀一人,恶也则杀一人!” 我被这个算卦搞得有些蒙,开什么玩笑?善恶只杀一人绝对不是道魔的性格啊。 伏羲笑了:“因为我算到了自己会死!” 我心里顿时一惊,反问道:“您的意思是不论善恶,他只能杀死你一个人?” “没错,除了我,他一个人也杀不死!”伏羲哈哈大笑,他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云鹊找到了你,证明我的洛书之法没有算错,因为我看到了你拨动世界之轴!” “改变时间?”我反问道。 伏羲说:“天机只能算破未来,可当我向后推动五千年,未来的仍旧一片荒芜混沌,为此,我再以全身修为逆转八卦推测之法,颠倒反复,穿插自天机之中,用最后的寿命看到一丝希望。” “你的意思是世界之轴得以恢复?” “不是恢复,是你转动了世界之轴,我本以为你是道魔,可云鹊找到了你,证明我推测是对的,大宝,九重城龙首下有一座石盘,我已经将它恢复,外盘为子丑寅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个时辰,内盘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当中指针长为天盘,短为地盘,以甲子转动为六十年,当然,不管转多少,你也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轴心将会断裂。” “回到过去?” 曾经与道尊之间接触时,他所说的话再次浮现。 没错,按照道尊的意思,是要我回到过去杀死道魔。 这样以来就会改变历史,让道魔从此不再出现,天地危机自然就会解开。 可是,伏羲自己也说过,如果是道魔,那就算是我回到过去,又怎能随随便便想杀就杀? 万一我死了,事情败露之后,可能到了今天会诞生更坏的结果。 时间的进程就是一道锁链,他将所有的因因果果环扣在了一起,倘若真的在某一节掐断,那改变的将会是历史。 “我该怎么做?” 我大声的去问伏羲,可是,他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双目渐渐的失去神采,伏羲的手放在了胸口,他牺牲掉性命之后手掌握着一个玉简。 人王用尽了寿命,推算出他认为死得其所的天机。 在他看来,身为人王,并非是世人的统治者,而是作为天下凡人的守护神,就像是一个男人对待子女般的呵护。 面对眼前伟大的圣人,我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从此以后,天下将再无人王庇佑! 八卦推演天机,终归还是算不破人心,因为到死,伏羲爷没说过道魔究竟是善还是恶。 捡来他手中的玉简,上面雕刻着“度量天地”四个大字。 我瞬间想起,这不正是大禹曾经用过的兵器么。 传说大禹治水的时候,开凿龙门,打山洞的时候撞见正在修行的伏羲。 伏羲因为吃过洪水的亏,所以对大禹做的事情非常佩服,愿意帮助他。 那日,大禹拜师伏羲,接受了伏羲所赠予的玉简 此简非常的薄弱,只有一尺二寸,看起来十分像竹子。 伏羲说,此宝贝可以度量天地,并且告诉了大禹此宝贝使用的方法。 也就是说,此宝贝乃是大禹王曾经用过的东西! 我暂时还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待我将伏羲的尸体自岩石上抠下来,谁知道刚落地的伏羲瞬间便与大地融为一体。 周遭的岩石轰轰的作响,原来是老天爷敬佩伏羲的做法,所以让他受天葬之法留在这里。 此天葬可不是割肉喂鹰,那是受到老天爷的指引埋在何地。 历史上有受过天葬的,张道陵的父亲算一个,诸葛亮算半个,以及努尔哈赤的父亲、朱元璋的父亲、宋太祖的父亲,都属于野史中记载过的天葬。 眼看着此地就要被掩埋了,我拿着玉简逃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脑海当中回荡起伏羲的声音,仔细听,就像是某种咒语。 当即,我随着念诵起来,只见我手中的玉简发生变化,瞬间无限延长,直到触碰在远处的山峰,此简的表面浮现出一行话。 “三千六百丈。” 随后,一种无形的吸附力,将我瞬间拉了过去,眨眼之间我便抵达到了山峰。 原来度量天地是指此宝贝可以任意量出距离,随着玉简的恢复,能使人与目的地只有一寸二的距离。 这样以来就大大的缩短了距离,此宝贝可以丈量天地,同样也能丈量三界。 为了找忘北,我从南到北,从北到南,天底下只要是我想到的地方都会去查看。 当抵长江口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呜呜的哭泣声,正好能打探一下忘北的行踪,当即利用玉简飞驰而去。 面前是一个老头,他披麻戴孝,跪在河边凄惨的哭嚎。 我上前去问他怎么了? 老头说:“我在水府修行,忽然感觉到心口阵痛,前往祠堂一看,伏羲爷爷去世了!” 他哭的非常伤心,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嗷嗷的嚎起来。 老头又问我:“看你手中所持之物是伏羲爷所用的玉简,想必你就是人王的传人?” 我点点头:“他女儿是我妻子,伏羲自然也是我的父亲。” 老头说:“我叫鲧,是大禹的父亲,被天帝追杀的时候跳井自杀,是伏羲爷救得我,从此化身河伯镇守长江与黄河。” 真没想到不起眼的老头,居然有这样的来头。 我就问他,有没有见过忘北? 他没回答,反而随手在怀中取出一本图册,他交给我说:“此乃河图,手持河图则五湖四海不得阻拦,冥河天河也可畅行无阻,禹王去世后,这河图一直在我的手上,今天还是送给你吧。” 接过了河图,感受上面弥漫的水汽之感,我甚至有着一种抱着江河大海的错觉。 我特别急切的再次追问:“老人家,您没见过一个小孩子?或许他身边还有一个胖子和一个老头。” 老头说:“哪里有什么孩子啊,你没看到遍地死尸么?” 我心里一紧,什么杀人?难道我天南地北的走着,始终没有看到人的原因是大家都死了? 河伯告诉我,有一个蒙面人疯了一样在屠杀凡人。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只要是活人,皆会死在他的手中,至于为什么没有尸体,河伯也搞不清楚。 我的确被他的消息吓坏了,忘北、张三丰、程胖子不知所踪,是谁在杀人?难道又是已经成为不化骨的夜叉所为? 第2161章 大结局(六) 现在还没有证据,如果不找到忘北,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河伯貌似是见我太过着急,他给我出主意说:“我观你实力非同小可,何不上天宫求助?” 我说:“现在天庭要杀我,虽然我实力尚可,可天庭有四御五老,还有雷祖天帝,纵然是上了天庭也没有时间了!” 河伯说:“这样吧,那你不如下地府看看,他们有通达三界的监察使,想要找一个人,还是能够办到的。” 我一想,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地府比起天庭能好点,最起码熟人多啊。 拜谢了河伯之后,他又感慨道:“定海神针被斗战胜佛取走了,否则,有此宝贝倒也是能打上天宫,临走前,我还要提醒你一句,河图最大的作用是可以拿起开天神斧。” 我哪还有那份儿心思啊,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到忘北! 赶忙以玉简度量凡间与阴曹,随后,我在眨眼之间便再次步入到了黄泉之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河图的缘故,我竟然直接到了冥河。 不一会儿的功夫,河水上有战船略过。 在船头上站着一个人,他头戴花翎,身穿官袍,双目与我有了一次对视。 原来,邓世昌竟然在纪元宽度中活了下来。 如果这个时候他要指挥幽冥战船对我发动袭击,有可能会引起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待我完全做好了准备之时,邓世昌勒令深船只去了别的地方。 这样以来就给我把道路腾了出来,双手抱拳谢过,利用河图的帮助,不一会儿便靠了岸边。 在阴曹地府找人最厉害的,就是监察司,而检查司的顶头上司是陆之年。 对于阴曹的地形,我早就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没多久,赶赴到了酆都城。 正巧又赶上一伙阴兵巡逻,谁知道那些士兵眼看要贴近我的时候,为首当差的阴兵大喊一声“向后转!” 看到此情此景我的心理也有一种没由来的满足感,这说明在阴曹地府当政的几年深得人心,大家皆用一种忽略的目光来对待我的到来。 进城时需要盘查,结果阴差连瞅都不瞅,直接就让我过去。 在身后排队的鬼魂非常不满,被阴差上去就是两耳光打的对方闭嘴。 随后的道路也是一帆风顺,但凡有与我相对的阴差、鬼将、阴司、判官,他们都会非常自觉的转过身去干别的事儿,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前打招呼,也没有一个人阻拦。 一路无阻的去了陆府,还未等我敲门,大门开了。 陆判手里拿着公文像是打算去办公,结果,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两秒,然后捂着肚子:“吃坏了吃坏了,我得回去如厕。” 我上去就把大门顶上:“有粑粑一会儿再拉,我找你有事儿。” 陆判看了看没有人,急忙把我拽进去,他哭丧着脸说:“大人啊,你现在啥身份知道么?” “肯定不是好身份。” “知道就好,大帝想要保你,可天上不让,四御下来两个与大帝谈判,差一点动了手,赶巧西王母让青鸟过来送请柬,事情才被压下去,这是在满阴曹都知道的事情,两头我们都不敢得罪,谁会碰这个霉头?” “你意思,我现在去谁家谁倒霉?” 陆判点点头:“说对了,您现在比瘟神、穷神还可怕。” “我儿子丢了,快点帮我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急切的说。 陆判吓了一跳:“小点声小点声,我知道了行不?活祖宗啊,天庭的人还没走,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烧纸告诉我就行了,别来了行不?” 妈了个鸡的,他以为我想来啊。 不过,陆判办事儿还是很靠谱的,他问我要了忘北的名字,生辰八字,由于是上个纪元的事儿,找起来很麻烦。 但他说,自从地藏王菩萨丢了以后,谛听留在了阴曹地府茶饭不思,每天情绪很低沉,一会儿去它那里求一求,假如谛听答应,找忘北那是手到擒来。 我一想,哪还有时间过度啊? 问陆判,是不是谛听如果找不到,那三界谁也找不到? 陆判非常肯定的回答“是!” “走,你跟我一起去!”我说。 陆判吓得连连反对,可拗不过我,没办法,他求我找个头套戴上点。 他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一个平时用来晒药材的黑色网兜。 我在陆判的强烈要求下,把它套在了头上。 妈了个鸡的,我感觉自己特别傻缺,到了地府,还搞个丝袜套脑袋上了。 要不是陆判死活不让我去见谛听,今天肯定不能答应。 跟着他一路出了陆府,上了马车以后直奔向忘川河。 谛听如今已经快要成了望夫石,我去的时候,它在目光期盼的眺望远方,那眼神,真的是要多忧伤有多忧伤。 忘川河的浪潮呼呼的拍打着礁石,不知在何处吹来的晚风轻抚着谛听的毛发。 陆判带我去见谛听,他双手抱拳:“见过尊者,下官陆之年有事相求。” 谛听没理我们,它仍然用那淡淡忧郁的目光看着忘川河。 陆之年回头看我,他也是一脸的无奈。 我直接一步到了谛听近前,大声说:“你帮我找到我儿子忘北,我帮你找到地藏!” 之后,我单手触碰在谛听的额头,又说:“以你的实力,应该能感觉到我是否是在说谎,我见过地藏,知道他在哪。” 谛听的双目闪烁幽暗的绿光,我知道它在看我的内心。 它拥有能够辨别善恶,听出所说真假的实力,绝非浪得虚名。 不一会儿,谛听起了身,再次恢复凛凛的模样。 它嗅了嗅我的手,开口道:“你在脑海里想着他的模样,我会出三界为你查看。” 按照谛听的说法照做,当它分开我的手掌后,将头贴在了地面。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僵局,我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如果忘北出事了,不单单我自己无法原谅我自己,就连夏玲珑也不会原谅我。 沉默了少许的谛听,忽然睁眼开。 “怎么样?是生是死。” “是生。” “在哪?” “我不能说。”谛听缓缓道。 “你特么骗我!” 当时就炸了毛,可谛听却仍然非常的平静,它又说:“他没事儿,带他走的人非同小可,我得罪不起,又不能告诉你。” “你怎么证明你没有骗我!”我说。 谛听说:“我虽然不能告诉你他在哪,但是我可以去找他,如果对方答应的话,我会把你儿子接回来,但若是不答应,我也会要来信物给你过目。” 现在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约要多久?” “三日。” “不行!三日后就来不及了。”我急切道。 谛听说:“带走忘北的这个人,要比西方净土还要安全。” 谛听在阴曹地府多年,本就是帮助辨别善恶的神兽,它绝对不会骗我,只是我自己心里不放心而已。 它舒展了一下身子,一步跃起,化作一道流星消失不见。 忘北的行踪算是已经找到了,当务之急就是回去给夏玲珑带消息,免得大家跟着着急。 谢过了陆之年,我又说:“帮忙给大帝问个好,但愿以后能有机会报答。” “大帝给我们开会的时候说过,只要你能把洛水在净土请回来,那就是最大的报答了。” 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我对他的感激之情。 急忙利用玉简再次离开,回到人间之后,玉简可以在瞬间达到时间所能及的地方,正因为这一优点,不足十二个时辰,我已经跑遍了凡间。 至于尸体以及杀人的恶魔,却好似与我躲猫猫,一直以来就没有看到过。 可当我回到古庙的时候却傻了眼,禁止仍在,天兵不知所踪。 我心里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当我进入到禁制的一刹那,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一诚的佛像还在,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 难道大家都去了西方净土? 可时间上根本就没到啊,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儿大石头,眼前如同迷雾的遮挡令我完全失去方向。 人呢!玛德,人都哪去了! 夏玲珑还没有得到忘北消息,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当前仍然可以看到为了大婚而装扮的环境,只不过,周遭所见却成为了荒芜。 我坐在庙前的台阶,没有天兵,没有故友,没有方向,我甚至不知道该去哪找他们,最主要的,万一我走了的话,大家回来看不到我怎么办? 等啊等,禁制也在一点点的消失。 我在脑海里想到了很多种设想,为什么道魔会变成我的样子,他到底会是谁?身边的人么?还是隐藏在我的背后的影子? 伏羲说过,天下间只会死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 在心里还是非常相信伏羲爷的推衍的本事。 莫非真的要去拨动世界之轴,令一切重来?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与夏玲珑走到今天,倘若回到过去,会与曾经的我产生两种不同的人生与经历。 而那个时候,我回不到现在的时光。 只能眼睁睁的做一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流浪者,见不到亲近的人,得不到最爱的人。 因为他们都属于在过去空间里的张大宝。 随着夜幕降临,远处的天空有朵朵金莲相伴,之后,又有人的声音传来:“痴佛所指的接引人,就是这里么?奇怪,怎么只有一个人?” 听着耳畔传来的接引音乐,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禁制完好无损,大家却不见了,难不成是他们自己主动走出去的? 第2162章 大结局(七) 不一会儿的功夫,天上的接引使者的步踏莲花般向我走过来,为首一人手持转经轮,长得肥头大耳,身穿黄色开衫,露着胸膛,与寺庙常见的佛像相差不多。 对方上下打量着我,疑惑道:“奇怪,你身上怎么有痴佛的气息?你到底是谁?痴佛要我来接的人呢?” 没错,人呢?我也想知道现在人都去哪了? 我说自己叫张大宝,对方颇为惊讶,连连说:“原来你就是释尊经常提到过的华夏龙子。” 对于这个名头,我也无非是苦笑而已,毕竟现在龙魂早就已经不在了,还算是什么龙子。 我说:“洛水还好么?” “她现在随菩萨修行,机缘大着呢,又怎么能不好?”对方上下打量着我,紧接着,又问道:“你可要与我去净土?” 我摇摇头,现在大家都不见了,我又去净土干什么? 接引使者说:“那好吧,西天大门随时都为任何人敞开,你若想去西天,有痴佛度你,到时候自可畅行无阻。” 我看向身后的一诚,问接引使者,他到底要镇到什么时候? 使者说:“这个恐怕就不清楚了,度化佛魔本不是一日之功,不过,能与痴佛同受香火的任是谁?我观她三魂七魄早已成型,留在这儿不怕罪过么?” 佛家虽讲众生平等,可却又有上三道,下三道,佛陀本是超脱众生,所以说,众生平等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适用。 我解释道:“她与我有很深的缘分,大师看他,还需多久可以转世?” “我观她随时都可转世,始终留在这里,怕是自我不愿离开。施主,贫僧还有别的事要做,如若您不随同前往西天,贫僧暂且告辞。” 我点点头,目送着接引使者的离开,当望着身后雕塑,令恍然间明白过来,原来诗雨早就已经恢复了,只是她不愿见我而已。 我像往常一样,点了油灯。 待微弱的黄光将她的面容照亮之后,我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你在,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该去问谁。” 凝视着雕塑的容颜,不知不觉我守庙也几近百年,这里虽然饱受风霜经历过劫数,唯独她的容颜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一阵阵的威风吹进了古庙,紧接着,她果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容颜依旧,只不过有一些半透明而已。 但我必须承认,她的模样我始终不曾忘记,只不过是在这百年以来经历的事情改变了我的初心,也许,我扮演了负心人的角色,可我不后悔,毕竟我也曾全力以赴过。 “好久不见。” 她点点头,又说:“是啊,的确好久了。” “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她又反问。 我想说自己辜负了她,可诗雨却又开口说道:“在许多年前我便已经去世了,代表你我之间的缘分已尽。” 深深的吸了口气,曾经自己还对李远山的行径嗤之以鼻,现如今没想到自己也是如此。 为了缓解尴尬,我再次问起诗雨大家干嘛去了? 她说:“不是你将所有人都已经接走了么?” 这让我心里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难道是道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诗雨很疑惑,她也搞不清楚我为什么又回来了,听着她的讲述,原来是我将所有的天兵天将打退,再将众人接走。 我很不理解,就算是我有佛骨在身,但离开禁制的时候,大家可是有目共睹,我是灰溜溜的逃窜离开的,所以说,又怎么可能会折返回来对所有人大杀四方? 不过,诗雨又提到了一个人,打退天兵的不是我,而是胡宗炎! 我当时就傻了眼,惊讶道:“怎么可能!难道大师兄也被骗了?” 诗雨同样疑惑的说:“我因为处在禁制当中,看到你回到禁制以后,和大家了聊起事情,真没察觉出有任何的不一样,就连夏玲珑也没看出来。” 糟了糟了,这回真糟了,道魔刚杀了伏羲,又把目光掉转到了大家,要是继续祸害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伏羲推衍出了我会转动世界之轴,可任何事情都是有定数与变数的。 “他们去了哪?” “你说要带大家回九重城。” “九重城已经毁了,他们回去干什么!”我惊讶的问。 诗雨说:“我在一旁听的很清楚,好像是九重城里面的世界轴心已经恢复,要想改变现状,就得需要大家的帮助,光凭自己是无法拨动的。” 看来道魔果然将目标转到了世界之轴,我觉得他把大家骗去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令万物混沌! “玉帝没派兵么?”我又问。 诗雨摇摇头:“当时被打退后,天庭就再也没来过,或许天兵天将都去追杀了也说不定。” 她不了解天庭的机动速度,可我了解的狠,别说被打退,就算是杀光了,只要玉帝一句话,天兵天将都会在眨眼之间赶赴到现场,更何况四御大帝那样的高手了。 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貌似有一种无形的大网在落下,而我只是这场大网中无关紧要的人。 没错,比起道魔,我对天庭的危害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是! 难不成我的大婚是天庭故意演给道魔看的? 抬头望天,凭借还没有离体的佛骨,一眼只能看破十三重天,但我很清楚在遥远的三十三重天外,道尊还在悠闲悠闲的裁剪着树杈。 他这样站在世界之外的神灵,自始至终都没有掺和,难道就是为了等待今天? 可他妈了个鸡的,为什么要牵扯到大家! 九重城九重城,伏羲去世后,一切的源头必然就在那里! 深深吸口气,我说:“诗雨,对不起我要走了!” “我知道,你早晚都会走。”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转世?”我说。 “他不成佛,我不转世。” 很平静的一句话让我明白,彼此间的缘分因果算是散了,不管怎么样,我很感激她,我不会欺骗自己,她的确占有了一席之地。 可是,夏玲珑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我的全部! 手握玉简,转身离开了古庙,不管玉帝还是道魔,或者高高在上的道尊,任何的谜团,都会揭秘的那一天! 第2163章 大结局(八) 手持玉简,身有佛骨,但当我刚出古庙没走出几步,佛骨对我有了排斥感,它在我的体内不断挣扎,随时都仿佛要窜出来,去九重城的路途遥远,而且光凭凡人之躯,根本就无法扛得住九重罡风。 为了不失去佛骨,我选择非常极端的方式,封锁经脉,再以三世佛经法门将佛骨压在体内不得而出。 这样以来,我又拥有了佛骨实力。 玉简独特的法门令我不断飞驰,河图子在怀中感觉冰冰凉凉的,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在长途奔袭过程当中,我还是没有看到任何活人的影子,难道,所有的人都被道魔杀了么? 妈了个鸡的,现在每一秒都显得是与时间赛跑。 玉简非常的好用,它能够带我穿梭三界,行走凡间,没有任何可以阻拦玉简的道路。 渐渐的抵达昆仑山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人,不过,都是死人。 一望无际的死人,从昆仑山关隘延伸到最深处,密密麻麻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幕,连我都避免不了内心的颤栗。 行走在尸山遍野之中,无数的人死于非命,经过仔细的观察会发现,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血液尽失,生机全无。 因为在场中所见到的百姓没有一个是青壮年,这有点太奇怪了,毕竟,一眼望不到边的尸体中怎么可能会一个也看不到? 于是,我再次仔细检查,却发现每一具死尸的死法大志向同。 越想越觉得奇怪,难道是被吸取生机而亡? 在整个昆仑山口密密麻麻的尸体堆积后,我不禁回头看去,身后的关隘犹如一面囚牢,它将所有的人都困在此地。 我一路天南海北的奔袭,可却看不到一个人的原因竟然是他们都被带到了此地,也就是说,这里就是所谓的屠宰场! 有人将凡人的精气所吸取,依照当前的形式来看,只有道魔会那么做! 可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不化骨! 对方能在纪元毁灭的时候仗着天机难测,进而为所欲为! 所以,要真的是他做的,倒也有可能! 时间不等人,我继续以玉简前行,可等我即将抵达九重城山下的时候,却发现那里跪着一个人,对方穿着一身黑衣,跪地仰望九重城。 等我走上前的时候一看,没想到竟然是大黑! 他身侧有着碎裂的圣人头骨,虽然保持着本来的样子,但却也已经没了生机。 我傻了眼,大黑出事儿了!那李相如、舒化春呢?他们不都是在西昆仑么? 待我弯腰捡起圣人头之后,现在的头骨已经没了法力拨动,但在头骨的里端竟然发现三个细小的字迹。 胡、宗、炎! 看着头骨上面的三个字,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大师兄的名字为什么会被大黑以性命所雕刻? 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不可能的,师兄是天下间的救星,也是南斗星君,慈悲为怀,又怎能杀害大黑? 但这三个字是大黑用指甲刻下的,上面还有着血渍,足以想象的到,他当时是受到多么大的刺激! 我像疯了似的,利用玉简跑上了九重城! 忍受罡风袭体,佛骨数次都险些在体内凸出,要不是我凭借着三世佛经的强大,怕是压制不住佛骨离体。 经过几次硬抗,总算是突出重围,一跃登顶在了九重城城门。 眼前又是一番破败的景象,我的心彻底被悬了起来,除了没出面的道尊,还有不明身份的道魔外,就连玉帝也是不安定的因素。 等我按照伏羲所说抵达龙首峰的那一刻,在一座巨大的圆形石盘周围,站着二师兄、胡仙姑、万寿春、白伍、张三丰、程胖子、夏玲珑。 “别过来!道魔在这儿!,你快点跑啊。”夏玲珑大喊。 那座石盘就如同伏羲所说,天盘、地盘、十天干、十二地支组合在了一起,在争做石盘的脚下是一尊岩石雕刻而成的龙头。 “你来了。” 缓缓的,一个人自石盘后走出,他戴着一副金色的面具,但听到声音,不似是在交手,反而像极了老朋友的见面,但我知道他不是大师兄! 龙首峰是最高的山峰,没有了伏羲禁制的保护,山顶的风很大,同样也带有着冬季的凛冽。 阵阵罡风吹过,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你是道魔?玛德,有事情冲着我来!”我大喊道。 对方很淡定,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平静的问:“我来做一个游戏,你赢了,我答应你放一个,同样,我还要再杀一个。” “什么!玩你马勒戈壁,快放了!” “如果你玩,那我就全杀掉,一个都不留!” 听的出,对方毫无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同样,被动的局面也令我冷静下来,可是,特么的道尊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最奇怪的是我竟然没看到大师兄的身影,他人呢? 我说:“你说吧!” 他缓缓道:“明着称兄道弟,背地里别有所图,这样的情可是情?” “不是!” 搞不清楚的他的意思,所以,我只能说自己心中的答案。 他语气瞬间低沉下来道:“那好,我再问问你,这样的人该杀不该杀?” “你特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慌。 “回答我,该还是不该!答对了,我杀一个,你救一个!” 在场中除了夏玲珑以外,所有人都昏睡着。 如今就算是想跑也没有机会去跑了。 在对方咄咄逼人的时候,我喊道:“该杀!” 谁知道蒙面道魔竟然挥手间摘了白伍的脑袋,望着他倒地的样子,我像疯了一样大喊,待我以玉简冲上前,却被道魔一指定住。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真的!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没有人是无辜的,根据游戏规则,你可以救走一个。” 我的眼泪夺匡而出,玛德,为什么要杀了白伍,难道就是因为我的回答么? 当年白伍与我接触的确别有所图,可在无数次的生死与共,我们是结拜兄弟啊! 我哭着大喊:“我次奥尼玛!” 第2164章 大结局(九) 道魔仰天大笑,他完全把我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同样,我被牢牢的困在这里。 在心里我无数次的祷告,现在多么希望满天神佛下来,拿下这作孽的道魔,可终归我祷告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他又一次问我:“选谁!” 在道魔完全主动的前提下,我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根据着他的游戏规则来进行着。 摆在我眼前的友情、亲情、爱情,尘世间最难的抉择莫过如此。 我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如果非要是做出抉择,也只能选与自己最亲近的人。 “夏玲珑!” “那好,第二个问题,虽无血缘可胜似亲属,曾为求长生,险些暗害于你,该杀不该杀!” “该,该杀!” 手起刀落,胡仙姑当着我的面儿竟然被一刀斩成了两半。 我失声痛哭,虽然有夏玲珑虽站在我的旁边,可她却与我一样,没有办法去移动。 我们两个如同砧板的肉,没有反抗的余地,道魔所说的事情都是曾经很久以前。 我承认,在彼此刚刚接触的时候,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是别有所图,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曾经不良的念头早已经改正了! 所以,他的这些话根本就做不得数! 我大声的呼喊,但是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毕竟,在道魔的游戏当中,我只能被动的等待选择。 生死之间,我还是存有着私念,所以,我选择了二师兄。 随着连续的几个问题,他先斩了程胖子、我救了万寿春。 剩下一个张三丰,对方却主动给放了! 道魔笑道:“这世间没有人是无辜的,张真人与我有故,我不杀他。” 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人的死去,我在强烈的悲痛之下,也激发了自我的潜能! 佛骨相容,在强烈的排斥感中,我在强行压迫的所造成的后果,令自己的骨头被活生生挤了出去。 紧接着,我发现我能动了! 而当我能动的第一件事儿就想要杀了他,可因为面对的是道魔,玉简薄如纸,根本不能攻击,于是我就想到了河图。 再当我打算以河图去镇道魔,遗憾的是河图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随着我扑过去,道魔一挥手,我便倒在地上。 在夏玲珑的大喊声中,道魔冷冷的说:“你只是天地间的一粒旗子,如果不反抗,就只能成为他们的玩物!” “我次奥你祖宗,今天老子和你拼了!”我愤怒的翻身跃起。 妈了个鸡的,不知不可为而为之,虽是莽夫之举,可又何尝不是大丈夫! 就像我,明知道魔实力强劲,他犹如泰山当头不可撼动,可纵然总有一死,我宁愿选择以头撞崖,也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等死。 道魔抬头望着面前的巨大石盘,它便是被伏羲恢复的轴心。 地球是球体,倘若公转一次是一年,如果将公转变为逆转,则是倒退一年。 所谓轴心,指的是能够用最小的力量的来撬动整个转动的方向。 道魔完全忽略了我,他只是看着轴心,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给我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我貌似是产生不到任何威胁的小弱鸡。 可当我倒地后,手中的河图掉在了地上。 最为不可思议的是河图一点点的融化了,湛蓝色的水流蔓延,形成了一个方形的格子。 我坐在河图之上,冰冰凉凉,十分的具有舒适感。 同样起到变化的就是玉简,它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带动了我的手掌向下,直接摁住在方形的格子的表面,随之我的手居然破开了表面,如同伸入到水中。 凉凉的感觉非常舒适,我所停留的位置不再是岩石,而是湖泊的表面。 玉简却充当起了钓鱼钩,令我仿佛钩中了什么东西。 在这一次,我同样引起了道魔的注意! 他喃喃的说道:“怪不得开天神斧无法取出,原来是需要禹王随身三件宝的齐全。” 我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一愣。 但是,手中传来凛冽的强大之意,却是不曾有任何的作假。 突然间,作为钩子的玉简仿佛抓到了什么东西,待我用力的拽起之后,一下子便像是握住了好似斧头把的东西。 随着刚刚触碰过后,闪崩石裂,整个庞大的龙首峰传来一阵强烈的震感。 接着,大半个山峰掉了一半。 我猛然间在水中抽出一把斧子,当它面世的那一刻,天上云雾翻腾不休,金光璀璨,烈日蛰伏,太阳的光辉也被斧子的凌厉所震慑。 原来这就是开天神斧,当初在大闹天宫的时候,玉帝曾将它召唤,却被大师兄打到了九重城,连续破开封印之后,让九重城能够面对世间。 但毫不否认的说,它才是这个天底下最强的武器。 河图将开天神斧的斧柄包裹,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这把令天地震颤的神兵轻如鸿毛。 目光投向面前的道魔,当获得力量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的自己的愤怒,大喊道:“次奥你祖宗,拿命来!” 道魔仍旧不动声色的看着,哪怕随着距离的接近,他始终没有躲避。 “怪不得禹王可以平定天下,原来当洛河简、河图、开天神斧三者在一起才可恢复盘古之威,很好,太好了!我要毁灭这个世界,创造我喜欢的世界!” 道魔在癫狂的大吼之时,我的斧子已经当头劈了下去。 可在他的身后突然飞出了一道黑光,那道光闪烁受而至,正好阻挡了开天神斧的进程。 “砰!”的一声巨响。 除了轴心的安全范围,四周顿时炸裂一片,而道魔的面具也在缓缓的脱落,当他的真面目露在我的眼前时,我惊呼道:“你是谁!” 黑光发出“嗡嗡”的声音,被开天神斧打飞后,它折返而归,随后插在地面上,我盯着面前的宝剑,心头震颤,万万没想到这道黑光竟然就是北斗剑! 而眼前的道魔也逐渐揭露他本来的真容,没错,他果然是我,只不过,笑容中带有着狰狞与不甘,眼神中流露出的,便是看待万物众生的如蝼蚁的冰冷感。 第2165章 大结局 (十) 我手握开天神斧,与道魔对峙,北斗剑嗡鸣不断,当中所蕴含的强大剑意在我们之间冲入云端,除了轴心方圆十几米,其他之地皆已经化作废墟。 道魔哈哈大笑:“我是谁?我在五千年以来一直不停的问自己,我到底是谁!” 夏玲珑在看到道魔之时,眼神却渐渐起了变化,她张大了嘴,难以置信道:“是,是你!” 我有些意外,与面前的道魔,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又有什么惊讶的? 他注视着夏玲珑,眼神中却带有着一丝柔和。 “玲珑,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李、远、山!” 夏玲珑喊出他的名字,连我都有些难以相信,开什么玩笑,李远山竟然没死?可如果他不死,那我又是什么?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两片一样的叶子。 “你没死!” “我在五千年前我就已经死了,但老天爷让我成魔,道尊抓了我五千年,我躲了五千年!” 很奇怪,他的嘴上虽说道尊追杀了上千年,可如今抬头看向天空时,并没有任何畏惧之色。 夏玲珑缓缓的走到李远山的面前,情绪有些激动。 “你没死,你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 “玲珑。” 两个人的对话让我心头火起,次奥他祖宗的,这是干什么?当众勾引我媳妇么! “不管你是李远山还是道魔,老子一斧头劈死你狗日的!” 抡起开天神斧,此等神器所爆发出的力量,绝非寻常法器能比,庞大的开天之威当头砸下,可李远山却对我置若罔闻,北斗剑再次冲天而起与我形成一次对碰! “咣咣!”几声巨响。 开天神斧竟然破不开北斗变幻,李远山缓缓的:“北斗九星,七现二隐,九星归一,主掌天道!而我李远山如今就是天,我要这天灭,则天不能生,我若让一切重来,则谁人赶阻!” 北斗剑迸发出的强大是我前所未见的,漆黑剑芒随着他的挥动竟然破开苍天。 一瞬间,天空被撕裂出长长的裂缝,无尽的银河哗哗而落。 而在天空的两侧正是一排排消失已久的天兵天将,当中除了有四御五老等等众神外,就连玉帝也是端坐龙椅向下观望。 李远山的癫狂是藐视万物生灵,天底下好似没有任何人能够入了他的眼。 我手持开天神斧,与他相距不过十米之内。 虽然我们有着相同的五官,可我难以理解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戾气。 当夏玲珑看到李远山后,她同样也好似崩溃了那般。 此情此景,对我而言有着莫大的讽刺感。 难道我终归还是敌不过他么? 天兵天将按兵不动,天地阴沉,如同酝酿着一场天大的雨水。 莫名吹来的罡风竟然打散了夏玲珑头簪,她披散着头发,控诉自己千年来的哀怨。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会见我!” 而李远山却只是抬头看看天空中林立的天兵,他侧着脸,深吸口气,面色由青转白再到灰色。 “玲珑,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么?” “我只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没能早点赶赴到天宫去就救你,让你忍受斩仙台之苦,他们杀害了咱们的孩子!” 这一句话说出口,夏玲珑当场就愣住了。 我始终不曾说过一句话,很像是旁观者在看待他人的演戏,虽然这场故事里面我是主角,但在今天我却成了配角戏。 李远山一抬手,北斗剑回到了他的手中。 “我说过,我要天地重来,再回到重前,玲珑,我会救下你们母子。” “回不去了!” 夏玲珑痛哭流涕,看她伤心的模样,我也有些着急,等我想上前的时候,李远山却也同样上前,而他要比我快了一步。 当他的手即将放在她的肩膀时,玲珑向后一闪,与我站在了一起。 被她挽起了手臂,夏玲珑淡淡的说道:“对不起,他才是的丈夫。” 简单的一句话,立刻清扫掉我所有的阴霾与不快。 “尼玛的,老子不管你是不是李远山,但我叫张大宝,这世间也只能有一个张大宝!” 心里充满了干劲儿,我手持开天神斧再准备与他大战一百个回合的时候,李远山却反问夏玲珑:“我能最后与你说一句话么?” “说你大爷!” 可等我上前打算劈他,夏玲珑却出手拦住了我。 “大宝。” “你要干什么?不会真的过去吧?他现在已经疯了。” 我心里已经对天兵天将骂了个底朝天,一群王八蛋,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特么的不过来帮忙一起干掉道魔。 由于我的注意力都在夏玲珑的身上,导致忽略了不远处的李远山,甚至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对夏玲珑动手! 北斗剑突如其来的闪烁一道寒芒,并闪电般刺入到夏玲珑的心口。 我整个人已经彻底的懵了,当她倒地的一刹那,我本能促使抢先一步抱住她。 “夏玲珑早在斩仙台上死去了,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玲珑!” 头脑嗡嗡作响,我已经彻底的蒙了,眼睛里只有夏玲珑的他的样子。 我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 为什么?我们刚刚历经千辛万苦刚刚成亲,她却要死,忘北还没有回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的捉弄我! “啊…玲珑?不要死…不要死。” 她气若游丝,伸出手摩挲着我的胡茬,忽然咧嘴笑道:“其实,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喜欢你了,让你拔下北斗剑是我故意激你,如果你不拔剑,满天神佛就会要你的命,大宝,快走吧。” 她的身体犹如花瓣那般缓缓的消散,我愣着神,感受着怀里的余温,她真的死了么? 当夏玲珑缓缓的化为一只蝴蝶的时候,我全身皆已经麻木。 那是一只七彩的蝴蝶,曾经大夏朝接受亚特兰蒂斯供奉所给于的七色蝴蝶,也是它带我了解了曾经的夏玲珑。 天地鸿蒙初分,导致天地间有两只蝴蝶。 一只在南,一只在北。 它们相隔万里,却彼此震着相同的翅膀,演绎着徇烂舞姿的同时,却又带来了南北二风。 蝴蝶轻轻的飞舞,它围绕着我不散,又轻轻啄一下我饿嘴唇。 李远山又缓缓的对我:“夏玲珑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她的母亲是七彩混沌蝶修行而成,所以,他拥有七彩混沌蝶的血脉。” 我转过头盯着他:“我要杀了你。” “伏羲凭借混沌蝶的血脉,将她埋在土中千年,虽然她复活了,可她不是夏玲珑。” “我…要…剥了你的皮。” 他癫狂的看着我:“所以真正的夏玲珑早就已经死了,五千年来我找到了另外一只混沌碟,唯有通过世界轴心仰仗混沌蝶划破虚空,我就能将她救回来,还有我们的孩子。现在把开天神斧给我,让我回去救活他! “李远山,我要杀了你! 我完全不要命的劈过去,李远山频频闪躲,他大喊道:“你看看满天神佛为什么不动?因为他们也想利用我!” 脑子里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马上就杀了他! 手持开天神斧,连续不断的劈砍。 可数次之下,也仍然难以将他斩杀,对方修为精深,一招一式皆撼动天地,因为李远山才是与世界格格不入之人。 我们打了很久,难分胜负,但当我被他击倒时,忽然一个人影飞了过来。 “小师弟,我来助你!” 大师兄竟然赶过来了,他手持南斗剑,一击打飞了北斗,身材高大的胡宗炎神威凛凛,单手持剑,傲视李远山。 而我却看到大师兄的剑缺了一角! 没错,南斗剑缺了半块儿! 惊蛰战道魔,再到远古时期道魔化身我的样子去暗杀禹王。 没错,这世间没有人会比胡宗炎更了解我! “小师弟,把开天神斧给我,快!” 原来,他还以为我不知情。 缓缓的站起身,这世间的魔往往都会隐藏在善良的外衣之下,富丽堂皇的表象,不是大忠大贤就是大奸大恶。 我喊道:“大师兄,接斧!” 拼尽全力的一次劈砍,大师兄也意识到不对劲,他回身阻拦却被开天神斧砍断了南斗剑! 而此斧的强大威压,居然一下子将他打成一团魔气。 “该死的,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魔!” 道魔、李远山这二人改变天地的魔头在此时全部出现。 同一时间,远在天边的道尊也出现了。 阵阵道音回荡:“远山,为师不想杀你。” “我已经成了七彩混沌蝶,天下谁人能杀我!师父,你虽然是道尊,可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法力对我无用。”李远山哈哈大笑。 我心想怪不得李远山不曾逃跑,原来还有这样的仰仗。 可道尊却长叹了口气:“为师承认亏欠你的太多,可世界之轴,你不可去碰。” 在道尊出现后,道魔的反应最大,他立刻想要逃跑。 四御集体出手,道魔化作滔天魔气震荡百万天兵,双方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 第2166章 大结局(十一) 道尊忽然看向我:“张大宝,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么?” “什么?” “回到过去,斩杀道魔!再给凡人三千年的机会,天衰的事情我会尽力而为。” 望着正在飞舞的蝴蝶,它缓缓的落在轴心之盘上。 “除了我,没人能拨动轴心!”李远山嚣张的大吼。 道尊又说:“远山,华夏神龙承载天地气运,可华夏仍然分崩离析,你知道这气运被谁夺走了么?” “谁!” “七彩混沌蝶!” “不可能!我是混沌蝶,我才是真正的混沌蝶!” 李远山的愤怒咆哮,让我才明白,原来始终在这场天地棋局当中站在最高点的人还是道尊! “夏玲珑的死成定局,任谁也无法更改。” “我不信!” 李远山步步踏天,飞身跃起,直接抡起了北斗剑再次战天! 结果道尊却缓缓转过身:“诸位道友,有劳了。” 云雾分散,只见阿弥陀佛、大势至菩萨、观音菩萨三者齐出。 李远山仍然不服气的大喊:“我是混沌蝶,三界六道,没有法力可伤我!” 西方三圣自西边云雾显像真身。 道尊又向东边稽手:“有劳各位道友。” 青牛道童、佩刀孔圣、六祖慧能纷纷显像真身。 道圣、德圣、智圣三人同时出手。 六圣显像神威,李远山身后弥漫着黑雾,他的背后凸显出两道薄薄的翅膀,无数次化解掉每个人的袭击。 只见六座大山在虚空出现,它们连成一体,轰然间落下之后,李远山身后的力量溃散,随后又被死死的压在龙首峰。 渐渐的,他的头成了龙头,他的身体无限延长化作龙身。 道尊低沉道:“远山,你本是龙子,今后六圣山会将你永远镇压护佑轴心,何时天下人人成圣,将是你解脱之日。” 六圣山闪烁阵阵金芒之后,李远山不甘心的怒吼在深渊回荡不休,直至渐渐的远去无声。 四御早有准备,他们将道魔生擒之后,由道尊收入宝葫芦。 天下再次陷入了安静,我一个人,面对着苍天。 李远山的失败是源自于他忽略了道尊的可怕,自愈为是混沌蝶可无所畏惧,谁知到头来还是被道尊所镇。 我觉得道尊是一个很有心计的神仙,他没有动手取夏玲珑的命,因为那样会激怒我不配合他。 所以,他放任自由,让李远山到了龙首峰,直到他杀死夏玲珑以后,道尊才会出面收拾残局。 因为夏玲珑不死,混沌蝶就难以成双成对。 道尊说:“大宝,你可愿归位?” 想明白了这一切事,反倒是非常的平静,我问:“大宝该归何位?” “你本是忘川河幽魂,乃大日如来度化后,由佛道两教孕育而成的混沌蝶,掌胎藏界。” 想起了梦中所去之地,大日如来佛像旁边有着一朵黑色的莲花。 在我独自面对满天神佛的时候,其实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活大家,道尊恰恰抓到了我的心里。 他问我,愿不愿意将大家复活? 我点点头:“世间如果剩下大宝一个人,那又活着有什么意思?” 道尊说:“你可归位化蝶,回到过去杀死道魔。” “那李远山?” “李远山本是超脱三界六道,他的生死不会改变世界,而他如今已经被镇压在轴心,这天地间无论怎么改变,轴心也是不会改变的。” 我立刻答应了道尊的要求,老天给了我一次回放的机会,我发誓再也不会错过所有我爱的人。 “张大宝,你要想好,天地秩序现如今已经恢复,倘若你回到过去,会看到曾经的自己,你只需杀了道魔即可,绝不可改变历史,而你与夏玲珑本为南北两极,混沌蝶会相互排斥,如果接触太久会有灰飞烟灭的危险。” 回头看看已经死去的白伍等人,昏迷的二师兄,还有化身道魔被收走的大师兄。 我知道是时候自己去做些什么了。 如果我将会永远承受孤独,那么,我宁愿自己所爱的人可以幸福! “我、答、应!” “我会在你身上设下三道禁制,分别为心善、语善、行善,若有忤逆之处,将会取你性命!” 道尊话音刚落,他一挥手,我再次回到了大日如来金身近前。 地藏王双手合十:“恭候道友在此归位。” 我冲着他笑了笑,一步步走到黑色的莲花,在我盘坐到花蕊之之前,心里有几句话想说。 “地藏!” “嗯?” “如果我回到过去,你还会认识我么?” “也许会。” “忘北呢?” “道友可放心,忘北随太上老君修行,不受三界因果,纵然回到过去,也改变不了他。” “那就好。”我长呼了口气。 听他说,虽然我转动了世界轴心,可仍然会有一些人跳出三界因果,他们都是站在规则之外的强者,俯视苍生,无视法门,而这些人仍然会记得我。 “地藏,如果有机会,你帮我转达给她。” “谁?” “算了,不说是谁了。”一步踏上了莲花,气色混沌变为了黑色,我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可倒头来我发现,其实…我什么也不是!唉,有些事,让我们刻骨铭心;有些人,令我们难以释怀。一路走来,告别一段往事,走入下一段风景。路在延伸,风景在变幻,人生没有不变的永恒。走远了再回头看,很多事已经模糊,很多人已经淡忘,只有很少的人与事与我们有关,他们牵连着我们的幸福与快乐,这才是真正要珍惜的地方。” 全身踏入过后,我终于化作了混沌蝶。 翩翩起舞的过程中,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另外一只,我们彼此飞舞,彼此环绕,当入了一片虚无云端时,开天神斧成为了披荆斩棘的利器。 我看到了江水倒流,看到了旭日西升。 桑田沧海,沧海桑田。 忽然间,有一道闪烁而过,我出现在了一片非常空旷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不对,前面好像有人在说话。 于是,我顺着声音缓缓的走去。 看到一个熟悉身影,没错,他是我! 一个身穿嫁衣的漂亮女人单手持剑,顶在他的喉咙,“我”眼皮外翻,装起了羊癫疯,在苏醒以后面对女子慷慨激昂的演说。 “我自昆仑山下山历练,师尊命我体悟人生百态,先修人,再修仙,懂得放下取舍才可斩断三尸,但是,我根本不懂人世间的情为何物,直到我遇见了你,玲珑!” 夏玲珑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走。” “妖兽横行,尸横遍野,我本道士……。”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猛然间化作黑气环绕而去,顺势入了“他”的五脏六腹。 还是熟悉的人,熟悉的感觉,望着眼前夏玲珑悲戚的眼神。 我一把抱住了她,那把剑将我喉咙擦破了皮! 她在挣扎,我可抱的非常紧。 “你放开!” “什么…什么狗屁道士,我不走,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永远不会走!我特么的张大宝对天发誓,我要娶你做我的老婆!” 当我吼出过后,一口亲了上去。 庞大的排斥力,仿佛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疼,非常的疼,全身一百零六根儿骨头同时炸裂般的疼痛。 我贪婪的不愿起身,可终归还是抗争不过世界的规则。 “砰!” 我被排斥飞了出去,这次飞的很远,直到离开了黑暗的之地,望着眼前正是一尊硕大的禹王鼎! 没错,在离开了很远的范围以后,再次化成了人。 那日,我没有直接去杀道魔,因为道魔不同寻常,万一跑了就麻烦了。 随后我去了日本,找到装死的松井建安,他看到我来的时候已经愣了。 我说:“把十二天侍借我。” “你你你你!” “我知道你装死,以全日本那么多的邪术,想续命还是容易的,借我天侍一用,让他们帮忙堵截一个人,事成之后,你随我离开,我传你长身之法!” “成交!” 三日后,大师兄游走世间,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破坏四极之柱。 因为魔本是正的相反,唯有八玄幽都才是魔之所在。 十二天侍助我决战罗布泊,大师兄看到我的时候,很平静,他问我,是不是来自过去? 我只是点点头:“其实,师兄你一直都是我最尊敬的人,如果你甘愿答应随我向善,被我种下封印,我可不杀你!” “做梦!” 这是大师兄最后的一句话,我戴着开天神斧前来,十二天侍人手拿着法宝分布四周,当道魔被劈散后,天侍趁势而上,由松井建安以阴阳师之法将大师兄封印在十八张图里。 而这些图,始终都被我随身携带,上面是十八幅持剑图,画中俊朗的男子手持宝剑,威风凛凛。 该做的事儿已经做完了,道魔死了,华夏大地不会在发生像过去那样的劫难。 而我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成为了超脱三界之人,也许是道尊故意的,我被华夏很强烈的排斥。 没办法,我只好远渡海外,花着松井建安九菊一派的钱,在外面吃喝外玩乐。 三年后…。 由于杀了道魔,“大宝”已经不在是天地间的劫难者,所以诗雨也同样不会走向万佛寺的绝路。 至于两个人的缘分如何,已经不是我所想的了。 在与松井建安游历了世界各地,每个地方只待上十天,当度假在夏威夷的海滩时,我躺在椅子上戴着太阳镜,享受着沙滩与阳光,看着身边过往比基尼大妞。 松井建安忽然过来问:“小宝,谷神不死啥意思?还有,你让我斩三尸,不给我刀,我怎么斩?” “一会儿我给你找刀去,现在没时间。” “尼玛的,老子寿命就快没了,你还有心思看大妞?我孙女松井樱马上就快来了,她长得可漂亮了,要不要考虑一下?” “大师,你是全日本的骄傲,别骂骂咧咧的像个地痞,再说了,以后人多的地方骂人,能不能加上“八嘎”?” 我们俩聊天的功夫,在人群当中,我看到了一个人。 她穿着一身白衣,面色威严且充满圣洁,与周遭的场景格格不入。 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宛若遭受雷击,整个人怔在当场,随着一把推开了松井建安,惊呼道:“诗雨!她怎么来了?” 只见诗雨走到一位晒太阳的华裔男子近前,单手轻抚了对方的后脑,那人个魂儿就被收走了。 我扑了扑手上的土,把眼睛一丢。 “你干嘛去!刀呢刀呢?” “别拦着,我去泡妞!” “啥!你个混蛋,不是说好了要做孙女婿么!怎么变卦了!” 我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这回绝对不想再错过第二次,妈了个鸡的,圣女出国来杀人? 一脚踹开了松井建安,我飞奔跑了过去。 看着面前熟悉的人,我笑了,她如今正好也失去了记忆。 赶忙清了清嗓子:“hello,nice to meet you,my name is,zhang xiao bao!” 我觉得这世界太黑暗了,还是趁早回到本神的怀抱吧! 第2167章 全书完(番外一) 原来诗雨在当上圣女以后,被委派追杀叛徒小赖。 此人号称密宗九转活佛,实际上就是一个投机者而已,偷走了密宗圣器降魔杵来到美利坚,渴望能寻求一个庇护,再利用自己法门的独特,谋取自身的利益。 而真正的活佛苏醒后觉得小赖已经被魔缠身。 降魔杵的强大不仅仅是攻击性,它还可以律令四周鬼神,但凡有敌人贴近,都会被降魔杵所感知。 导致派了好多执法堂仍然杀不死他,并且折损了大批精英弟子。 实在没办法,他们只好派圣女出面。 不过,随后天大的消息席卷了整个玄术界,因为圣女被绑架了。 没错,她就是被我绑架的! 而在当今的这个世界来说,我就是神! 混沌蝶的特性可以无视天底下的任何法术,而开天神斧与我融为一体,哪怕神仙下凡都会受到禹王鼎的限制,但我不会,在凡间我的话就是圣旨。 去出云大社需要进入十七重禁制,此地的强大底蕴让人心惊,而且当中大宫司,正副宫主的实力不容小觑,就连松井建安也是出云大社的学生,千百年来,没人知道这座神社的秘密。 此时此刻,在出云国度风景最秀丽的海边紫竹小屋内,我、松井建安、诗雨三个人坐在一起。 周围跟着一大群的神官,他们各个焦急等待着。 松井建安说:“差不多行了,八岐大蛇赶紧送回去。” 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打算,八岐大蛇多好个人啊,性格特别实在,说话又好听,你们把他捆起来就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张大宝,你搞清楚了,他是魔物啊。” “没事儿,最近我看八岐大蛇已经学佛了,性格很柔和,有我在,他一定会越来越进步。”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这帮混蛋是打算利用八岐大蛇来复活日本龙脉,不过,大蛇被我以开天神斧斩断束缚他的锁链给放了。 从此以后,这条被困千年的妖兽绝对不会消停的。 松井建安说我仗势欺人,没错,我就欺负人了,你能怎么招? 道尊给三道禁制,语善、行善、心善,禁制有共同的特点就是不可杀生。 那借助八岐大蛇来做我想做的事情,他一定会非常乐意的。 而且,出云国的风水非常好,如果以全世界作为山水分析,此地应该是处在“风眼”的位置,虽然灾难多,但同样灵气足。 最主要的是交通不发达,又是世外桃源之地。 面前的诗雨被抹掉了记忆,她已经不记得我,被控制以后口口声声说要杀我。 不记得也好,毕竟我现在是游离世界之外的人,悠长的寿命让我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培养感情! 谁知道困住诗雨第三天开始,她每天会无数次的抽搐,全身上下青筋暴起,眼神涣散,显然是被招魂的现象。 想到密宗的行为,心里顿时大怒,为此,我收拾了一下东西,让松井建安留在出云国,独自一人再次回到华夏。 扮作蒙面人去找游方,只有我知道,他才是华夏埋在民间最深的钉子。 当我直接找到他询问密宗总部时,他完全傻了眼。 还以为组织派人杀他来了。 严厉的威逼对方得到自己想要的。 前往大雪山的路途遥远,在入密宗山门的前夕,我路过一所学校门前,发现天台上站着一个小男孩儿。 等我做出反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小孩儿在天台上一跃而下。 五层楼的高度,连我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了。 电光火石之间,有一个人忽然出现在了坠落点,他一把抱住了小男孩儿,那速度快到只是眨眼之间。 对方穿着一身普通的白衬衫,身材很瘦,戴着薄薄额的眼镜很斯文。 ——应龙! 没错,他正是乡村教师应龙! 对方抚摸着小男孩儿的额头安抚道:“小孩子别心眼那么小,你妈妈的病政府已经给纳入医保,剩下的我帮着募捐了一些,够用的。” “我是负担,爸爸说我是负担。”小孩哭着说。 “你爸爸那是气话,我早上去的时候,他还向我提起你,求我多关照关照,怕你有心里压力,其实你爸爸不是那个意思,不信你回去看看。” 应龙轻生的安抚缓解了小孩子的情绪,后来,那小孩儿问应龙:“老师,你是孙悟空么?” 应龙笑眯眯的说:“这是咱们的秘密,千万不要乱说哦。” 当应龙看向我的方向时,我已经飞速离开,这次并没没有选择与他见面。 道魔已经被我抓走,天地会进行着本来的轨迹,夏玲珑也成了凡人,荒古异族的觉醒戛然而止,天底下再也不会有那些为了复活而拼杀的巫族战士。 待离开了县城,我回想应龙自己所说过的话,他这辈子的愿望只是当一名老师而已,不去争夺天下,而是当起学生们心中的超级英雄。 现在他的愿望可以达成了,那我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进入大雪山,闯过重重禁制潜入到密宗总部。 密宗所信奉的是大日如来佛,认为天上地下,唯有大日如来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金身面前有着一盏油灯,灯火所散发出的烟雾并不会飘散,而是在原地不断的盘旋。 “无量寿佛,施主还是来了。” 一位僧人在大佛像后缓缓的走出,他双手合十,面带笑容。 “你知道我会来?” “我只是知道有人会来,但不知道你会来。” “我是来救她的。”指着那盏油灯说:“失去的魂儿在这里吧。” “施主可是来自未来之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疑惑道。 和尚双手合十:“世人皆有前世、今生而组成,前世因缘今生果报,轮回辗转,无法超脱,可贫僧看施主面相,无前世、无今生、无因缘际会,并与天地格格不入却又彼此相容。” “大师的修为果然高深,但我今天要带走它,你想打架么?”我说。 他摇摇头,又说:“我只是想知道,未来大劫是否依旧而至?我教是否昌盛?世人是否疾苦?天地是否有佛?” “大兴、大衰、大寂灭皆在三千年之内,不过,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不是么?” 当着他的面儿收走了魂魄,其实我心里也挺尴尬,到底让不让她恢复,如果让了,那我究竟是谁?张小宝么?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密宗没有出手阻拦,其实以九世活佛的眼界也能看的出我的实力,在整个凡间已经没有可以阻拦我的地方。 等我刚出了大雪山,忽然一把飞剑自云端而至。 紧接着虚空裂开,惊蛰的身影随之出现,他面色威严,比起过去的青涩,现在才是真正的真武大帝! “师父。” 他能喊的如此清脆,十之八九是惊蛰的意识占据了多半。 我惊讶道:“你转世了?” “惊蛰与道魔一战后,是六圣助我找回修为,而现在早已超脱三界。”他说。 不过,对于他的突然到访,我有些奇怪,就问他干什么? 惊蛰说:“我来找师傅有三件事,第一、不化骨跟着你的偷偷回来了,道尊让我随你将他斩杀。第二件事、我要转世。” “你疯了!现在好好的,转世干什么?”我惊讶的问。 毕竟,神仙转世也是有危险的,他现在早就已经是至尊了,完全没必要的。 惊蛰说:“师父,惊蛰道心已经有缺,继续修行将会出现裂缝,唯有转世后圆满才可继续归入真位。” “为了胡仙姑?” “没错!对了师父,你有没有爷爷奶奶打算求子的,我要和她一个辈分!” 我一愣,这还真没有! 看惊蛰的神态绝对不是在说笑话,现在总不能四处去认爷爷吧。 我赶忙打岔的问道:“不化骨去了哪?” “他趁乱跟着一起回来以后,跑去了八玄幽都。” 真没想到还是被它逃脱了,那里是世界的背面,指不定要翻出什么浪来了。 惊蛰说:“道尊,不化骨虽然天地无法将其磨灭,可开天神斧本是开天所用,也是不化骨的克星,因为你在华夏,所以他绝不敢来。而这次我来,还想转达一句。” “什么?” “玉帝已经封你为长生大帝。” “什么意思?我还用他封官儿啊。”我有些不满。 惊蛰说:“师父你不要忘了,你本是与这个世界相互平行的人,不能牵扯太深的因果,但如果你是长生大帝,则有了身份,可神魂永存,哪怕入轮回道也可我做主。” 我有点明白玉帝的意思了。 惊蛰把令牌丢给我说:“玉帝说,这是长生令,你可以自己规划转世后的生活。” “这么好!”我心里大喜。 “当然好,玉帝也是担心万一哪天你尸解了,被不化骨钻了空隙,天下还得遭受劫难,只要你肯暂时封住修为,长生令能帮助师父在转世之后的人生由自己做主。” 当我接过长生令,那上面有着很长的规划。 朋友、亲人、爱情、事业、儿时、少年、中年、老年、儿女等等。 惊蛰特别认真,又紧接着又说:“求您的第三件事,能不能把我写进去,让胡仙姑做我的妻子!” 握紧了长生令,我现在对玉帝真的是佩服。 他怕我掌握绝对的力量,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滋生出心魔,变成第二个李远山,所以给了我特设长生令,封我做长生大帝,灵魂长生,永不迷失。 封住修为,就能在人间弥补一切的遗憾。 缘起性空,天下间的任何事情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而如今,我却有了能够弥补自己遗憾的机会,他抓到了我的弱点,这样的条件,我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谢玉帝恩典!大宝一定守护华夏,震慑不化骨,不敢到来,直到大劫过去,护佑天下安康!” 第2168章 全书完(番外二) 随后,惊蛰又兴奋的约我一起死我说:“别着急,等我六十年。” “怎么了?” “这一世我要活在当下。” “好吧,六十年很快,但咱们俩话可说在前头,师父你不能骗我,要把我在长生令里写的帅气点!”惊蛰耸耸肩。 瞧着他认真的眼神,我哈哈大笑,一跃而起,长生令在手,忽然一道光芒,天授锦袍,我便化长生大帝。 在回日本之前,惊蛰随我去了华夏的各个角落,有土地爷的帮助,找一个人很容易。 我化作一名算命先生,坐在昆明大学的不远处,摆着一张桌子,惊蛰充当负责拎东西的小道童,待一位女孩儿垂头丧气的在我面前经过。 我摇头叹息:“唉,大好的姻缘,只因为来早了一世。” “你说什么?” “实不相瞒,姑娘,你感情恐怕遇到了问题,天降姻缘,却生不逢时,这样吧,你让我卜一卦,不准不要钱。” 女孩儿坐了下来,问我该怎么批?我问:“姓名?” “水洛莎依。” “名字有点长啊。” “你到底算不算!”女孩儿也来了脾气。 “算算,我算卦有个毛病,这样吧,你先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我笑道。 “我…,我一直都想当个画家,喂!你到底算卦的还是泡妞的?”说到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抬手恰巧碰到我的眼镜与伪装,在即将显露真容的前夕,我赶忙拉着卫惊蛰一路狂飙。 “师父,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挑选媳妇么?爱一个人不应该从一而终么?”惊蛰疑惑的问。 “闭嘴,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我要九生九世,生生世世做你姑父!”他认真道。 “屁,你信不信我下辈子让你做个女人!” “做女人怎么了,那就做你姑奶奶!” “小兔崽子,我整不了你了是吧!” 抬手就要打,卫惊蛰笑着说:“错了错了,下一个找谁?” “找夏玲珑,不过得躲着点张大宝,然后你随我一起去阎罗殿,想办法把大师兄的一缕转世人魂抽出来,再找二师兄、大胆、高虎、每一个我曾经打过交道的朋友,然后再去天庭让太白金星使绊子把程胖子贬下凡,办完了事情以后,咱俩去八玄幽都。” “带家伙去?” “不带,溜进去找阿莲,把她拐回来。” 惊蛰不理解,就问我为什么不带家伙去? 我自信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价值关系?不化骨是邪,我是正,有正则有邪,如果邪没了,你认为还会有正么?” “当然有。” “有个屁,天庭是统治者的产物,他说你是正,你就是正,他说你是邪,你就是邪,所以,正邪永远不会消失。但只要不化骨还在,我就是永远的长生大帝,其实,我相信不化骨也会懂这个道理。” “那师父是什么意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两条平行线而已,他不会傻到来找我,别忘了李远山是怎么被镇的,六圣齐出,这天底下没有人能够逃脱。”我认真道。 我自信能看破,能说破,其实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话而已。 伸了一个懒腰,把水洛莎依的梦想写进了长生令。 见夏玲珑还是比较受到波折,因为他真的与“大宝”成亲了! 那日,我还是化作算命先生,因为转生的缘故,混沌蝶血脉的排斥很淡,但同样她也是有着一定的感受。 待我问起她的梦想与遗憾,夏玲珑告诉我,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不考虑其他。 在张大宝赶来的前夕,我拉着卫惊蛰又跑了。 随后在长生令中写了四个字“家庭妇女”。 随后我又一路打听去了山东某个小山村,赵大胆扛着七袋大米往家走,身后跟着几名商贩。 “大爷,还没给钱呢!” “什么钱?” “大米钱!” “你大米在我家地里种的,我给什么钱?” “可是,那地我已经承包了。” “你承包地,承包水了么?打井不是用我们家地下水么?还有,你承包了春风、阳光、雨水、大雪、空气、蚂蚱、扑了蛾子么?告诉你,老子就吃定你们了,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老子拆碎你们的骨头!次奥,报警去吧,警察来了我就给钱,警察走了,老子去你家吃喝,霍霍你媳妇!” 一大群的商贩敢怒不敢言,后来,我拦在路边,笑着问他:“我是算命先生,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尼玛币,你大胆爷爷这辈子就烦的就是你们这帮骗子,滚不滚?不滚我打你啊?” 虽然知道他就这个操行,可仍然气的我一句话说不出来,但我也没与他争执,只是转过身在长生令上写下:“算命先生,哑相派!”玛德,下辈子不让你开口,就让你当个算命先生。 在回到日本之前,我见过了所有曾经熟悉的亲朋好友,将他们的心愿一一写在了长生令。 包括二师兄这辈子只想当个古董鉴定商,白伍相当一名水手,水洛莎依想做画家,胡仙姑相当大夫,大师兄我记得他说过,自己也想当一名老师。 至于程胖子,因为还没撞见他,我擅自做主给他写下了愿望清单“婚介所”,嗯,以后下一辈子的“非诚勿扰”栏目要交给他主持! 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将开天神斧藏匿在了昆仑山。 带着卫惊蛰头也不回的离开华夏。 诗雨恢复了记忆,但在他的眼里,我就是她喜欢的张大宝。 靠着九菊一派的钱财放肆挥霍,我们一起度过了很美好的岁月。 后来,当有了娃娃,我忽然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于是,我找到已经炼出金丹的松井建安与八岐大蛇一起叫到一起开会。 我说:“咱们成立一个地球保护组织,叫上九菊一派的所有术士,外出恢复风水。” “开什么玩笑,我们不赚钱了?”松井建安抗拒。 我说:“反对无效,一会儿让他们拿钱,不要多,先来十个亿!不拿钱,我就把京东六芒星给你破了!” “你这是欺负人。” “就是欺负你,拿钱啊,对了有时间我还打算去趟北极。” “去那儿干什么?”惊蛰问。 我说:“不要忘了,东皇太一还在,地球环保组织这么好的事情,不带着他们怎么行?” “玉帝说过,已经准许东皇太一划下妖界。”他说。 “没用,在凡间都得听我长生大帝的。”我直接反驳掉。 “你开心就好,谁让你是师父呢?”他耸耸肩。 会议结束,又讹了九菊一派十个亿,没办法,我就是仗势欺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心情愉快,悠悠荡荡的回到山谷里的小屋,结果,一只大青牛把我新种的青草全给吃了! 还未等我表示不满,青牛哼道:“你瞅啥瞅?你儿子骑了我那么多年,我吃你点草咋地!” 脑子嗡一下,青牛、忘北、老君! 想到三者的关系,哪还顾得上啊,赶忙冲进了房间。 一位穿着布衣的少年背着一把长笛,诗雨以及我们的女儿在一旁玩耍。 他回头道:“父亲,好久不见。” “忘北!你长这么大了!” “这是我妹妹吧?很可爱。”他微笑道。 “嗯,他叫天琪。” 诗雨神情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领着天琪回到了房间。 忘北已经长大了,他很成熟,而他待给我的感受是深不可测的,没错,他是这天下间除了我以外,第二个拥有七彩混沌蝶血脉的人。 我再次疑惑的问:“你不是随道祖修行么,怎么来了?” 忘北笑道:“父亲,道祖传孩儿道德真经下卷,共七十二篇,命孩儿回到凡间教化百姓。” 忘北回来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理由,我反问道:“新的传承之争又要开始了?” “是的,痴佛已经成功化掉佛魔,西方三圣封住痴佛修为,让他回到凡间,传授度魔经,宣扬佛法教义,度化六道众生。” “算了,那是你们的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佛也好,道也好,只要劝人向善,谁的传承又有什么重要的?大家萝卜青菜,爱吃什么吃什么,你喝茶,总不能说咖啡不好吧。”我耸耸肩。 “父亲真的不打算出山么?”忘北又问。 我把长生令亮出来:“看着没有,一大堆的愿望没实现呢,等我转世轮回后,会失去记忆,但我已经把开天神斧放在昆仑山,如果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你有我血脉,自然可去取斧杀敌。” “谢谢父亲。” 我走向茅屋,摆摆手:“走吧走吧,记住当年我教你的三招!” 忘北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对我鞠躬,之后,他化作青烟消失不见了。 等回到房间以后,诗雨走过来看着我。 我说:“你都听见了?” “嗯。”她点点头。 我深吸口气,闭目平复着情绪,几百年来的过往宛如电影片段般闪烁,当稳定了情绪以后,我说:“我亏欠了太多的人,只能把自己硬生生的劈开才可以弥补。” “我只想知道这辈子你最爱的人是不是我?”诗雨特认真的问我。 “当然,你是的妻子!” “那就好,来生的事情我不想管,今生你是天琪的爸爸,是我的丈夫,这就够了!” 心里感动万千,不过,人生本该如此。 长生大帝心意长存,三十三天神灵罗布。 挥起心剑斩断红尘,自此归凡不做神仙。 快活似神仙,但神仙真的快活么? 最起码我是凡人,可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快乐。 ……… 自从环保组织成立以后,效果非常显著,凛冬的天空看到了青天,初春的季节有着绿草鲜花,盛夏果实累累,秋日金黄麦田。 奇门术士全部出动的效果,可要比执法部门强太多了。 而我也在一点点实现今生的价值与理想,偶尔会在长生令上写下大家的名字,为每个人排列出因因果果。 当轮到我自己的时候,我觉得做什么好呢? 思来想去,既然长生令是用来排因果宿命,那在下辈子我就当作者吧,用三寸笔锋,写悲欢离合,恩怨情仇,当然了,不喜欢谁,我也可以写死他,难道不是么?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