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的储藏室(短篇合集)》 【评论家×女作家】01 【文学评论家×已婚女作家】 “文学这东西既出世,又入世;既是虔诚的信徒,又是罪恶的魔鬼。” ————————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杂志上,一篇颇为犀利的文章后。作者简介里,他的模样被拘束在端正的四方边框里,戴着眼镜,一手抱书,十足的风雅。 她是新出炉的女诗人,而他是正当红的评论家。 去年他为她的诗写了两篇专评,可以算是帮助她度过了那个苦寒的冬天,她也因此一直对他心怀感激。 因此在一场作协主办的聚会上看到他时,她冒冒失失地就要上前给他敬酒。 他正和本省的几个诗评家交谈着什么。看到她举杯前来,他暂时终止了谈论,向她深点了个头,端起身旁桌上的酒杯。 “您的评论都很锐利,确实让我受益匪浅……” 闻言,另几个诗评家都笑了。 她不明白,有些赧然,局促地揪紧了自己的衣摆。 “他就是一把刀,当然锋利。”其中一人笑道。 当事人也笑了,轻扶了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别听他们胡说。”他的动作平缓,声音持重,明明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却周身透露着儒雅老成的气质。 “我很看好你,你的才华、你的天赋都很好。至于诗评——那是给读者看的,不是给你看的。”他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家又笑了。她也笑了,心想他还真是一把与众不同的刀。 夜色渐浓,大家散了。主办方安排她陪同他回招待所,给他们叫来了出租车。 他俩并排坐在出租车后座,距离说近不近,但她能清楚地觉察到男人身上浓重的酒气和他稍显起伏的呼吸声。 他喝醉了吗? 其实她对这次聚会抱有很大的希望。当然寄希望最大的是他,她在创作的路上迈出了第一步,还想让自己的成就拔高、再拔高。 “不好意思,还要劳烦你陪我。”他摘下眼镜,捏了捏山根。 她表现出十足的理解,说:“怎么会,是我要感谢您才对。” 又客套了两句,她终于鼓起勇气:“那个,今后的作品也要拜托您多多关照。” 他应声说好,就不再说话,闭目养神。她只好转过视线,盯着车窗外的景色流动,熙攘的人群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交织在一起又很快消失不见。 “招待所到了,两位请下吧。” 不知过了多久,司机的招呼声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 他却忽然不肯下车:“我不想去招待所。” 她有些诧异,都到地方了,男人又想干什么。 “我不想去那地方!我不想看见那些讨人厌的眼睛……” 这是在耍酒疯么?她笑了,说:“那是作协安排好的招待所,他们看你可没有什么恶意。” “可他们看你有恶意。我受不了,我看不了他们看你的眼睛。” “谢谢。”她愣了,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喝醉了,酒精化作红晕攀上他的脸颊。她有点听不懂他在胡言乱语什么了。 “你还是去吧。”她劝他。 “我绝对不可能去那里!你要敢把我送进这里,我就立马回京城去!”男人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竟然一下躺倒在座椅上,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 她推了他两下。没反应。 她有些慌了,怕他真的生气了回北京去,她的希望就全泡汤了。司机也在催促他们。不去招待所,那还能去哪?她本想先把他拉下车再说,却发现根本挪动不了他半分。 驾驶座上的人还在催促。 她心一横,跟司机报上了她家的地址。 【评论家×女作家】02 到了地方,她叫他。 “这是哪里?”男人掀起眼皮,问道。 “这里是我家。”谢天谢地,总算醒了。她暗暗松了口气。 “哦。”他应了声,对着她张开手臂,似乎在暗示,要她扶他下车。 她无奈地接过来,男人的臂膀连同大部分重量就压在她肩头。她费劲地搀着他下去——他好像把自己当拐杖了,但她还从来没有跟丈夫以外的男人身体如此贴近过,有点别扭。 掏出钥匙开了门,屋里黑漆漆的,没人。 “我老公在外地工作,一般……”她想解去释,但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自己没必要和他说这些吧? 不过他好像并没有听到就是了。 她摸黑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开灯、泡茶、去找醒酒药。她将卧室潦草一收拾,准备让他晚上在这住,自己则去书房将就一晚。她又去衣橱里找了套丈夫的干净睡衣,预备着给他穿。 收拾停当,她回到客厅想喊他去洗个澡,却发现这人不知何时已经自觉地去上了厕所,这会儿刚出来,裤子没有穿好,皮带尾在腰侧挂了下来。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时,她又发现他裤子拉链也没拉上,露出深灰色的内裤。 她默默转开视线,让他喝茶,想让他醒醒酒。他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看似已经清醒了很多,此时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她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该和他聊些什么,只得往两人从事的共同领域——文学上靠拢,请教他问题。 聊聊文学,聊古代的,近代的,新的东西,聊着聊着,他不知怎的就谈到了自己的人生—— “我曾经坎坷漂泊,却能靠着自己的奋发拼搏,最终功成名就。” “但我又得到了什么呢?” “其实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什么文学?一文不值!” 听着他贬低自己,她有点急了,“可您是教授啊!大家都羡慕您……” “教授又如何?只要你肯守规矩,他们就养着你,像养宠物一样,这种东西我不需要!”他打断了她劝说的话语,言辞激烈地反驳着。“文学不能带给我实在的好处,就只是文字而已!” 他真的醉了。她想。他现在的模样好像和她所景仰、所感激的那个大评论家不太一样。 也许是现实过于难受,所以才放纵自己在酒精的世界里一吐为快。一些痛楚随着回忆翻涌而来,像潮水几乎将他溺毙。看着眼前男人难受的模样,她忽然想起橘子好像能解酒,就起身去拿桌上果盘里的橘子。 她耐心剥开橘子皮,整个橘子给他,他不理不睬。 她又把橘子瓣掰出来。仍然不接。 她就只得把橘瓣递到他嘴边。 塞他嘴里,他被迫张口接时,突然直起身抓住了她的手。毫无准备的她一下子失去平衡,跌坐在他身上。 手里的橘子掉了。 不,掉了一部分,摔在地上不知滚向了哪个角落。另一部分被她攥在手里,淋漓的汁水和果肉从指缝中沥到地毯上,一片狼藉。 她猛然惊醒——她应该起来的、应该挣扎的,可是她的腰不知何时已被男人紧紧束缚住。 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世界好像不知何时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 【评论家×女作家】03 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她只是想写诗、想被认可、想被所有人看到。 她需要他,所以现在还不能得罪他。 她小心翼翼地从男人的臂弯里挪动,即将转身脱离时被他一拽,她就仰面倒在了他身上。倒在了他的怀抱。 她的手还被他牵住了。死死的,挣不开。 所以她现在必须和他面对面了,他望着她,她被他望着,但她甚至无法像刚才一样把脸埋在什么地方。这样残酷的情形让她不安地捋着凌乱的头发。他怎么会这样呢?也许是因为醉酒了,她这时还是相信他只是酒后失态。 他凑得非常近,甚至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糖霜、奶油、水果酱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侵入他的鼻腔。也许出了什么幻觉,他想,怎么会有人的洗发露是这种味道? 她勉强挤出个微笑,说:“让我去给你添点茶。”她竭力作出一副认真帮他做事的样子,试图放松男人的警惕。好像她是个尽职尽责的母亲,而他则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他摇头:“我不要茶,我只要你。” 她也摇头,好像没听懂他的意思。但她又害怕让他看出自己明显的拒绝,就尽量露出柔软的微笑,好像在跟他撒娇。 她还需要她,她还需要他。 她在心里默念。 我完全可以把他的手一把甩掉,她想。可是她不敢。 也许是为了转移自己的尴尬,她用那没有被压制住的手去拿橘子——在茶几上的。 与其说那是橘子,不如说是橘子皮。可是在欠身去拿时,又被他突然拽了一下。拽得疼了,她只好又笑,这次的笑是在哀求。 “咱们好好说话,行么?”她说。 “不好!”他居然这么回答。她也没想到他会回答得如此干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又使狠劲,将她拽过来,要吻她。 她挣扎着把嘴别过去,“你累了,先去休息吧。”她说。 “不休息!” “你看你一天的旅途多劳累。”她说,不过这当然不是出于关心,而是因为无话可说。“去洗个澡么?”她指了指卫生间。 “我不洗!” “洗吧。” “那好,我们一起洗!” “不,怎么可能!”他怎么能这么说?她有些恼怒。不过不是“不要”而是“不用”,是在客气,在拒绝别人的好意。 “那我就不洗了。”他把自己更深陷在沙发里,好似一只慵懒的猫。嗯……浑身酒气的大猫猫。 “不洗也好,那就先去休息吧!”她又指了指卧室门。 “我们一起休息!”他竟然直接抱起她起身,进了卧室,颇有点仗着酒醉耍无赖的意思。 “我不习惯两个人睡,睡不着,会吵到你的。”她慌了,试图在嘴角勾出一个俏皮的笑,指尖勾着他的袖子,想让他放自己下来。 他也笑,连带着怀里的她也能感受到男人胸腔的震动。其实她知道他在笑什么:怎么会不习惯两个人睡呢?那么你跟你丈夫呢? “撒谎。”说着,他把她抛到卧室的床上。 随后他也欺身压上来,比划着床铺:“我睡过去一点,就这个角落,总可以了吧?”他在柔软的大床上画着分割线,像个指点江山的军师。“三八线,到此为止。我睡这里,你睡那里。” 不知道是因为骤然缩减的距离还是男人炽热的吐息,总之他的动作莫名给她一种很露骨的感觉,好像在讨价还价一样。 所以到底是怎么纠缠到这个问题上的?她有些抓狂。 “不行。”她试图用手抹平那荒谬的“三八线”的痕迹。 “没关系的。”他说。 “不行不行!” “可以。” “不行!” 他恼了,猛的把她压到床上,搂在怀里。 【评论家×女作家】04 04 她感觉有个硬物在顶着自己,顶在她柔软的部分,像要透过层迭的衣物嵌进去似的。 那像是刀。 其实所有男人都带刀。 她想逃开那刀,可身体被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了。她四处张望,祈求可以被什么人解救。 她看到了摆在床头柜上的丈夫的照片,他没有笑。他紧绷的嘴角被两人的动作震得摇摇欲坠。 “我是结了婚的,我有丈夫了!”她忽然这么说,以期唤醒他。 “这有什么?”他说,“他又不在。” 她一愣,他是想到了的,所以其实他并没有喝醉吧?好像这才是真实的他。或者说,身体醉了,但脑袋是清醒的。 他稍稍放松了对她的压制,长臂一伸越过她将相框覆下。丈夫的脸消失了。 “又没人知道,”他低声哄她,“什么人都不知道。” “给我抱一下,总可以吧?” 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想不明白。明明半天前他还是自己所尊敬的老师。儒雅、随和,笑着对她说好好好。 我这是何苦呢?何苦要带他回自己家呢?她真的想冲过去,把他赶出自己的家。可她不敢。为什么不敢?因为你有求于他,不就是希望像这样和他纠缠不清吗?你不就是需要他吗?不是希望他喝得烂醉然后答应你的要求吗? 你要利用他,当然他也要利用你。他是男人,你是女人,你们交换,他做了男人的事,你做了女人的事,有什么错吗? 她想把丈夫的相片重新竖起来,可是她够不着。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从她身体里消散了。 “好吧。”她说。反正反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在她耳边低低笑了一声,开始脱她的裤子,她只是微微挣扎着。最后到了内裤。 我的内裤是什么样子的?她突然这样想。 好像是——白色的带着漂亮的镂空刺绣的那条。为什么突然在意了呢?穿在里面的贴身衣物,她为什么要选一条漂亮的、尽管它并不舒适?今天下午出发前,她特地挑了这条,是不是早就怀有某种不可说的念头? 他伸手勾下薄薄的白色布料,带着茧子的指尖触到她身下嫩肉,娇嫩花瓣颤抖着吐出清露。 这是多么残酷的选择。她只能选择:顺从。当然最明智的办法就是,拿出避孕套,求对方戴上。 可她连避孕套都没有。 “你不怕我报警吗?”她闷闷地问。 “那你就报警。”他手上动作不停,食指指节没入穴口,尽职尽责地做着扩张。 “我把这些说出去,你就完蛋了。” “无所谓,我不怕。” “可你是名人。” “你是女人。” 她沉默了。 他掐住她的腰,已经从内裤中解放出来的阴茎贴上她的大腿。她好像被烫了一下。 她有点慌,伸手揪住他的领口。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俯下身去,额头轻轻地和她的相触。 有风沿着敞开的窗户吹进来,黄底绿纹的窗帘随之扬起又落下,散落的衣物堆迭在地上。 他用探出的性器磨蹭着她的花唇,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闯入。 圆润龟头顺着湿滑黏腻的前精滑进她的穴口,他挺腰深入,小幅度地顶撞。 “轻一点……”她小声哀求,许久未经人事的花穴被人入侵,饱胀感满得几乎要溢出。 他没有理会,只是抬高她的屁股,沉默不语地加快了身下攻势。几次深入后,阴茎几乎全部被吃下,过长的尺寸让她发出难耐的呻吟,穴口紧紧绷着。 她伸手推搡着他的胸膛,却换来男人更凶狠的深入。 快感席卷了她的四肢,而大脑则一片空白,很快被他肏到了高潮。乱七八糟的水液顺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大腿根流下,流到床单上。 【评论家×女作家】05(完) 如今的人都羞于谈文学了。 诗歌尤其是含蓄柔软的,可他一直更相信明确的、直接的。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多少留给文学的余裕了,更是一个不要诗歌的时代。 现代化,是兵器化、商业化,也是快餐化。影院里喜剧片枪战片票房居高不下、网络文学走马观花,他渐渐感觉不对劲了,迷茫了。 他开始迫切地渴求含蓄蕴藉、千回百转。所以他开始对她感兴趣。 其实初出茅庐的她写得还很生涩——至少对他来说,远不及曾见过的许多作品。 但他还是被吸引了。 “你爱我吗?”他忽然问。 仍在情欲中迷乱的她咬了咬唇,轻喘着说:“爱。” 追问爱情的基本方式被用在这里,简直可笑。 他不甘,“你在敷衍我。” 她送上自己的唇瓣,将一个轻飘飘的吻印在男人唇上,试图封住他的话语。 贫乏。他觉出来了。彼此都有够贫乏,贫乏得只有肢体。 “你撒谎。”他说。 “真的呀,我没骗你。”她无奈地说。 “我信,”他点头,“那你也希望我说真话吗?” “当然。” “那你想知道我怎么评价你的诗么?我告诉你吧,你写得其实很差劲!” 她怔住了。 其实她多少知道,他曾经对自己的评价肯定有夸大的成分,但现在乍一听这种话,还是有点受不了。 “你根本不适合写作,以后还是别再抱有这种妄想了!” 她觉得好像被什么人猛地推下水,沉没、再沉没,直到再也不能出头了。 她想逃,不想干了,好不容易积聚的勇气从她身体里偷偷跑走了。 “你骂我。”她说。 “不是骂,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不该这么对她。其实她真的没有这么不堪,甚至可以说,她的文字颇具力量。可是恶毒的快意拉扯着他的心脏,好像让无法真正拥有她的失落得到了些许补偿。 “你怎么骂我……”她仍在自言自语,好像没听到他说话。 蓦地,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从深海中上浮,猛地钻出水面:“那你就骂我!狠狠地骂我,多骂我……” 骂,其实不也能把人炒红么?而且比捧得还红。只要他做了,就得听她的了。她不怕他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患得患失,怕人家不承认她,又想要名气,又想要好名声。现在走出这一步,她什么也没有了,也什么都不怕了。 现在只有一个纯粹的目的了:成功! 她冲他笑,轻轻地。她好像已经看透他了。 现在轮到他发慌了。他曾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渴求她爱的乞丐,才敢肆无忌惮,现在却发现她更是个乞丐、一个穷途末路的彻彻底底的乞丐。 糟糕的是,刚射完一次陷入疲软的阴茎复又苏醒了。他没来得及遮掩,性器狼狈地支棱起来。 这就是他。这就是男人。 他不过是个男人……和世上所有男人都没有什么两样,赤裸着身子在人世间走来走去。 谁说女人一定是柔软的?谁说这世界就一定信奉坚硬?他曾无数次透过诗作来读她,读她的性格,读她的为人,直至深陷情网不能自拔。就在他暗暗发誓要将她据为己有的时候,现实狠狠泼了他一盆冷水:她早就结婚了。 那时他使劲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告诉自己她已经嫁做人妇。然而从脑袋嗡嗡作响的状态中恢复后,他发现,好像还是无法自拔。 他嫉妒到咬牙切齿。 她支起刚刚高潮后的身子,跨坐到他身上,扶住他的阴茎试图强行往自己穴里送。磨蹭几下没进去,反倒是她累得腿软了,没撑住。她一下子跌到男人大腿根上,压得阴茎和他的小腹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他疼得龇牙,连忙伸手去抱她,将她揽到怀里,顺便解救自己可怜的性器。 现在他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把那个正在说混蛋话的自己砍了。 “你别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我是说……对不起,抱歉我刚才说的太过分了。” 他妥协了。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名誉、地位还是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只要是我能为你做的。” “然后不再从你的人生里出现——” “其实我只是希望你记得——你的文字,曾经照亮过一个人。” (完) —————— 这篇完了(其实是编不出来了) 写的时候没觉得,写完怎么感觉男主怎么有点cpu的意思(……) 下个故事想写祭品×伪神 (狼狈离场) 【祭品×伪神】01 婧然家在长阳村。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长阳村还是个无名的小村落,背靠着大山,和外界没什么来往。 有年大旱,溪水断流,山上飞禽走兽几乎绝迹,饿死了长阳村几百口人。 人快死完了,村长再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只得挑选了一对少年男女作祭品,祈求得到神明的宽恕。手起刀落,两颗年轻的脑袋坠地时,村长没想到真的得到了祂的回应。 简陋的祭祀成功了。祂的根基本在空中和光明之处,应村民的祈愿收走了祭品的灵魂,天降甘霖。 从此神灵便于高山之巅盘踞,像天、地一样悯视着众人,不好不坏,亦好也坏。长阳村人敬重祂、恳求祂、拜服于祂。成为山神的祂比任何一种神灵都更容易被触怒,因而村民为求庇佑而献上的祭品越来越多:牲畜、活人、美酒、佳肴。祂难以在人间现身,便择村中慧者为祂的祭司,赋予其和祂沟通的能力。 而此代的祭司,是婧然的青梅竹马——许安旭。 婧然九岁时,许安旭十二岁。那年老祭司选定了三名聪慧的幼童带在身边作继承人培养,许安旭正是其中之一。 婧然十四岁时,神谕指示她为三年后大祭的祭品。“降福仪式”后,她的灵魂被打下了山神的烙印。她的父母对神的偏爱感激涕零,告诉婧然她将献祭自己的生命,换来整个长阳的繁荣。 她其实是不甘的——没有谁愿意接受自己活了十几年却是个牺牲品的命运。不过,对那位神明的崇敬还是战胜了恐惧,况且老祭司还说,降福仪式后她作为祭品就已经完完全全归属于神了,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祂找到并降下惩罚。 和婧然已经可以望得到尽头的人生相比,许安旭就顺遂得多。 两年后老祭司病逝,许安旭继承了他的衣钵,获得了和神明沟通的能力,从此以神之名行走于人世。 对于婧然来说,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在成为祭司后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变。他总是神秘消失一段时间,又神秘出现;他的话变少了,而且常常用一种难以言明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有就是,他的眉毛剃掉了,眉骨处留下一条淡青的痕迹——据他说,这是为了净化与涤罪。 即使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了,但婧然还是很为他感到高兴:许安旭的父母早年死于意外,因此他的童年时期基本都是寄人篱下,在不同的亲戚间辗转。被老祭司看中后,才有了稳定的居所。现在许安旭又成了新任祭司,可以和那位至高无上的祂直接对话,他在少女心中的形象一下子拔高。 不过婧然心里想得更多的是关于自己的命运。 还有一年她就将作为祭品被献祭给神明。而这也将是由许安旭作为祭司独立主持的第一场大型祭祀。 她死后会去哪?神明会对她满意么?会不会是由许安旭亲手砍下她的头颅?但这一切未知带来的不是恐惧而是莫名的归宿感。 或许这就是那枚印记的作用? 她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婧然曾笑着问许安旭,祭品一定要被砍头么?就不能给她换个体面的死法。 彼时许安旭绷直了嘴角没有作声,直到婧然在想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的时候,他才开口:“婧然,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时她以为他说这话是在安慰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 招魂~留言归来!珠珠归来!收藏归来!(做法)(跳大神)(围炉转圈)(上香)(做法)(念咒)(旋转)(摇铃)(跳大神)(低声吟唱)(摇铃)(甩旗)(点火)(做法)(摇铃)(念咒)(祈祷) 【祭品×伪神】02 尽管婧然心情复杂,但那一天还是要来了。 提前斋戒了的许安旭将一百块美玉埋在山脚下,然后烫上一百樽美酒,再将一百只珪和一百块璧悬挂在山间树梢。祭祀用的仪式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只待她这个虔诚的祭品献上鲜血和灵魂。 害怕么?祭祀即将开始的前一天夜里,她躺在床上,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其实好像没有那么害怕。婧然甚至在想,许安旭会不会心有不忍?那个越来越沉默寡言的少年会怎样将她献给神明?真奇怪啊……要被自己的竹马终结性命。 婧然翻了个身,在纷杂的思绪中沉沉睡去。 她生命的倒数本将在这一夜归零,带着烙印的灵魂即将飞向神明的怀抱。 然而再次睁开眼时,好像什么都变了。 身处之地绝对不是她熟悉的小房间,鼻尖充斥着淡淡的香火味,昏黄的灯光打到头顶,在身下的床上描绘出模糊的影子。婧然还穿着昨夜的那件睡衣,胳膊和腿裸露在空气中打了个冷颤,脑子里是刚睡醒的混沌一片。 这是哪。“有人在吗?”婧然有些慌了神,明明她应该在自己的小床上醒来,父母在外面为身为祭品的自己“守夜”,而现在自己的双手却被反绑,绳子绕过床柱打了个死结。她的处境可以称得上糟糕,粗粝的麻绳硌得她手腕生疼。 “有没有人啊!救救我!”她试图挣脱,却根本挣不开结结实实捆了好几圈的绳子。 回应她的只有几阵微弱的回音。 没有窗户,透不进日光,婧然也没办法分辨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而手腕上绳结给她余下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张靠墙的小床。婧然又喊了几声,如料想中一样依旧没人应答,估计这附近也没有人经过。 为节省一点体力,她无奈停下了呼救,转而打量起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空旷,好像没什么人居住过的痕迹,家具摆设都很简陋甚至有点落灰的感觉,没有食物和水,暂时应该是出不去。 如果没人来的话,自己大概会饿死或渴死在这张床上?不知道神明大人会不会因为收到一具干尸祭品而发怒?她荒谬而不敬地想。 不知道祭祀开始了吗?还是已经结束了?爸爸妈妈发现自己不见了吗?…… 空旷的房间里寂静到可怕,只余她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 不知过了多久,婧然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响起,缓慢地、一声一声地,回响。 是谁?会是把自己绑来的那个人吗? 婧然屏住呼吸,贴紧身后的墙壁。脚步声还在逼近,婧然快要止不住全身的颤抖,沿着身后的墙慢慢下滑,瘫坐在床上。昏黄的灯光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抚摸着她的脊背,激起一阵颤栗。未知的恐惧快要将她淹没。 停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切归于寂静。 少年逆着光的脸庞出现在婧然眼前,日光下漂浮的细碎尘埃随着木门的打开上下飞舞。 是许安旭。 婧然感觉到委屈得喘不过气来。 “别怕,我回来了。” ——她好像,被许安旭藏起来了。 —————————— 更一章(突然出现),当特种兵真累。我恨调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刚刚放完假的人,更需要放假的了! —————————— “你要区分的得地。” “好滴!” 【祭品×伪神】03 乍然涌入的阳光刺得婧然眼睛有些难受。 逆光而来许安旭着一身玄衣纁裳,腰间配祭祀山川的礼玉,衣饰蒲翠之羽。他眼底墨色被背后阳光融成一滩金雾,长袍裹在清隽长身上,广袖上的兽纹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婧然认得他这幅祭司打扮,也曾见过那位老祭司如此穿过,无疑是极为隆重的装束。 他很快走进来,谨慎地关上门。 他是准备来带自己去仪式的吗?可又何必把自己绑起来,是怕自己在祭祀前跑掉吗? “你绑我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又没想过逃跑。”婧然看见他委屈得不行,就要掉眼泪。 “……仪式已经结束了。”少年走过来,顿了一下,又说:“我绑你,是怕你醒来之后看见没人乱跑。” 结束了? 婧然愣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还是没憋住。她颤抖着开口:“结束了?那我呢?我不是祭品么……” 他上前,想要为她拭去眼泪,手抬到一半又停了,转而先去解绑她双手的绳子。 圈圈麻绳脱落,露出她被磨得泛红的手腕。 “我用了些障眼法,瞒过了村子里的人和……那位大人,在他们发现之前,你先暂时待在这里,我会尽快想办法的。”许安旭看着她白皙手腕上的刺眼红痕皱了皱眉,“抱歉婧然,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让你受委屈了。” “不,我……我没事的,倒是你,你是神明大人的祭司,这样做不会惹怒祂吗?”其实她本来想说的是,自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但看着许安旭恳切的眼神,又不忍这么说。 原应停摆的生命时钟在少年的努力下又咯吱咯吱地恢复转动,虽然前途未卜看不分明,但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没关系的。”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他在默默心里补充道。 如果婧然没有被选为祭品、如果许安旭不是祭司,如果他们都是个普通人——许安旭想,自己会在婧然成年后向她求婚,和她生一两个孩子。或许不生也可以,就养一只猫狗,然后粗茶淡饭,相守着过完平平淡淡的一生。 可如今,他能为婧然做的不多了。 许安旭收拢了心思,向她交代要注意的地方。 “我会尽力阻隔你和祂之间的联系。不要呼唤祂,更不要向祂祈祷。” “呆在这千万不要出去,我会每天来一次这里,有什么需要的都及时跟我说,好吗?” 看着婧然乖巧地点点头,许安旭犹豫了一下,才说:“存在于你灵魂上的烙印,我暂时还没有办法解决,只能暂时遮盖一阵子。我现在的能力都是祂赋予的,根本无法违抗祂的意志。被发现应该也是迟早的事,如果不行,我就只能……” “什么?”婧然还在思考许安旭该如何做到瞒天过海,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语。 “没什么。” 他俯下身,去拥抱还在愣怔中的婧然,宽大的衣袍几乎要将她全部笼罩。 “总之,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哪怕是,窃取神明的力量,甚至——取代祂。 许安旭拥紧怀中的少女,仿佛不这样做她就会消散掉一样。与此同时,一个荒诞而疯狂的计划在他心里生长。 【祭品×伪神】04 此后几日,婧然就依许安旭所言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许安旭没再绑她,而是让她可以在这间小屋里自由活动,只是还不能踏出屋门。 也许是有什么像结界一样的东西在守护这里?婧然不懂。 在婧然吃过一顿饭、又睡了一觉后,许安旭给她带来了一块小小的精致怀表,供她在封闭的环境里感知时间的流逝。 金色的表身,精致的玻璃表盘后,三支指针尽职尽责地转动着,滴答计数。 时针走过很很多圈, 转眼间婧然已在这里待了十二天,期间每天许安旭都会带来打包好的饭菜,然后静静看着她吃完,再对她说些“快了,马上就可以出去了”类似的话语。少年的眉毛又长出来了些,还泛着青,多了几分萧疏的不羁。 第十三天,婧然正在夹菜的手一抖,心里莫名涌入一阵不安。她皱皱眉,看看旁边安静的许安旭,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他。许是自己多虑了,她想。 第十四天夜里,婧然从梦中惊醒。她慌忙去擦额头的冷汗,努力平复错乱的呼吸。恍惚间她听到,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那是什么人在向她求救。 第十五天,许安旭给她带来了新鲜的水果,问她现在吃不吃。婧然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那个声音的存在,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么。看着婧然走神的样子,许安旭无奈笑了笑,从袋子里拿出水果刀要给她削皮。 “昨天晚上,我……” 纠结了半天,婧然转身想跟许安旭坦白,却不小心撞到他。刀子磕到他的指尖,当下就流出血来。 只是血却不是常理应有的鲜红,而是掺杂着暗金色。许安旭伸手抹去金红交加的血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第十六天,婧然觉得许安旭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昨天的意外发生之后,许安旭沉着脸跟她说自己没事,让她安心待着,然后自己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呼唤声愈来愈强了,婧然甚至不用闭目凝神,也能清晰感知其存在。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让她有些慌乱。 第二十一天,许安旭最近怪异的举动和那道声音的鼓动让她产生了要“逃离”的念头。 不久前许安旭便不再锁门,只是象征性挂上门锁,其实婧然知道,门根本没有锁死。确认许安旭离开后,婧然鼓起勇气推开门。 终于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下,婧然惬意地眯起眼睛,久不见光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出带着透明的白。此时她已完完全全把许安旭所告诫的一切抛在脑后。 婧然回过身打量自己这些时日所待之处,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方宽大的院落,四周耸立着泥土围墙,院门口掩映着几株随风婆娑的竹子,院子东南角是一间小屋,婧然正是从这里出来的。 越过围墙,婧然能隐约看到一幢古朴的木质建筑,被郁郁葱葱的林木掩映着。 好眼熟。 这里好像是……山脚下的山神庙! 所以自己是在山神庙的后院里? 联想到一些东西,婧然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那个呼唤的声音,会不会来自给自己烙下印记的神明大人? 她决定要去那里一探究竟。 【祭品×伪神】05 婧然从一道小门出了院子,绕到前方的山神庙正殿的方向去。刚一靠近那里,就能闻到一股不详的血腥味。 心跳加速,闷闷的在胸腔里搏动,殿外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呼吸都浸透了血腥气,像给心脏蒙上了一层钝钝的膜。 婧然费力推开沉重的大门,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山神庙内,额生双角的黑发男子四肢被漆黑的锁链绑缚,眼眶深陷,本应安放眼球的地方空无一物。他嘴唇苍白而毫无生气,腹部上还横亘着巨大的伤口,渗着血液。 是金色的。 不用多想,婧然可以肯定,那日许安旭手上伤口流出的金红血液,绝对和眼前的人有关。 血还在缓慢向下流,在地面被脏污染成暗金色,然后顺着地上纹制的古怪纹路流向放在一旁的容器。 眼前的人看起来已经没有活着的迹象,只余腹部的可怖伤口还在不断透支着他的生命力。 婧然颤抖着上前,试图剥开他脸上被汗水和血渍糊住的黑发。打量了一阵,婧然觉得他的容颜给她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可她明明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 不对—— 婧然猛得想起什么,抬起头,视线正好对上庙里肃立的山神像。 木刻的像栩栩如生,和眼前人的容颜如出一辙,只是一身铢衣端正齐整,全然不似他的狼狈不堪。 神像静默无声地立着,几乎要隐没在昏暗的大殿里。 难道他就是山神大人?为何会…… 『救我——』 脑海中的呼唤猝然强到极点,打断了婧然的思绪,一时之间让她头痛欲裂。 长阳山的山神被怀有异心的祭司背叛了,被那个祂亲自选中的、在人世间的代言人背叛了。 许安旭谎传山神的意旨,令长阳村民与祂离心以削弱其信仰之力,又用种种谎言引诱祂现身人间。 许安旭捕获了具象化的山神。 他是个卑劣的小偷,妄图窃取神明的力量。 可是没关系,他很快将成为新神。沸腾的金色神血正在他体内叫嚣,既灼烧着五脏六腑,也让他切实感受到自身力量的高涨。 很快、很快了,转化即将完成,当他成为无所不能的山神,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他和婧然分开了。 可是他不过离开了一小会,婧然就要从他身边逃离。为什么呢?明明再等一等,就可以…… 为什么呢? 愤怒的情绪加上神血的催化让许安旭有点丧失理智。 “为什么要偷跑呢,婧然——” 乍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少女被吓了一跳,发出短促的尖叫。她回头,果然看到许安旭从大门处来。 只是许安旭的脸色实在太难看,像沉沉的雷雨天气翻滚着阴云。 “我看你很久没回来,只是想去找你……”婧然咬咬唇,想要辩解。 “哦?我怎么记得我出去才不过半天?而且我告诉过你很多次吧,不要试图接近那位山神。” “不——我,我只是——”婧然绞尽脑汁想找点借口,试图把许安旭糊弄过去。但是什么谎言都没法骗自己:是的,她在心里已经有些不信任许安旭了。 “真是不乖啊……”许安旭轻叹一声,缓缓上前将颤抖着的少女拥入怀中。 “难道一定要我做点什么,才能让你乖乖留在我身边吗?” 婧然瑟缩在许安旭怀里,只能隐约窥见他绷成一线的唇。 【祭品×伪神】06 婧然又回到了那间略显逼仄的小屋,只是形势已完全不同。 许安旭抱着她放回床上,然后蹲下,半跪着拉进和婧然的距离。他伸出手想要抚顺她凌乱的头发,明明仔细又温柔,可是婧然却不停地在床上挪动着后退。 许安旭有些粗鲁地按下她曲起的膝盖,中止了她恐慌下的反应。还是这幅模样最乖巧呢,许安旭心想。 他手掌下移,贴着婧然的小腿一路向下,激起一阵颤栗。婧然不适地想向后抽出腿来,却被许安旭一把握住脚踝。在她惊恐又有些慌乱的表情里,婧然的一条腿被许安旭抬高,搭在他肩膀上。 她下体完完全全地暴露于许安旭的视线里,被他的一根手指无情探入。婧然因为惊吓而略显苍白的脸被少年突如其来的动作染上一抹红晕。 该说些什么?这一切都太荒谬了。婧然咬着下唇,有些迷惑于眼前的处境。 “不愿意吗?婧然。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其实他早已在心里将婧然划为自己的私有财产。 许安旭紧盯着她,长指还在作乱,不放过她身体和表情的任何一丝变化。 这时候该呼唤谁的名字呢?又该做什么才能得救呢? 婧然不知道,只知道身下塞进来的手指带来的滞涩感让她很难受,甚至有点痛。她也能隐约感受到许安旭有些过于兴奋,所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想要避开令人难耐的触碰。 看到她不安的表现,许安旭沉着脸拔出埋在她身下的手指,带出一阵黏腻的水声。 婧然被他半抱半提起来,跨坐到他身上,同时也被牢牢禁锢住一切动作。 许安旭撩起她的裙子,右手画着圈揉捏着她的臀肉,满含一些糟糕的意味。 褪去碍事的衣物后,他试探着将性器头部挤入略带湿意的穴口,然后艰难地推进。很快,许安旭似乎失去了耐心,试图先发制人,按着她的腰肢向下扣去。 润滑似乎还不到位,加上婧然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两人的性器结结实实地相触在一起。 “好疼……”突如其来的深入让婧然有些承受不住,初次的痛楚和陌生的情欲使她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然后狠狠攥在手里。 许安旭缓慢抽动着,不算大的木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穴肉紧紧绞缠着阴茎,爽得他头皮发麻。 婧然十指紧绷,深陷于床单,被迫抬起腰迎合他的狠劲抽送。花心被一阵猛顶,然后一抹艳色悄然染红她的眼尾。泪水和汗水一齐打湿了她耳边的头发,发丝黏黏糊糊地贴在她的脸颊和颈窝。 视线被遮挡不明,许安旭似乎看出来她的不适,空出一只手去帮她拨开那些碍事的头发,身下动作却是丝毫不停。 高潮山雨欲来。 穴道内的褶皱无处躲藏,被他烙铁般硬挺的性器一处处熨平。婧然额前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和爱液一道下坠,洇湿了床单。 许安旭紧紧抱住婧然,阴茎顶到最深处,欲望喷薄而出。 他得到了本来应属于山神的最后一样东西——祂的祭品。 【祭品×伪神】07(完) 夜似笼天盖,光在不远处。 屋内混乱的性交已经持续了很久,许安旭不讲道理地次次整根没入,也不求什么技巧,只有原始而粗糙的性器相接。尽管许安旭会在某些间歇时刻给她喂上食物和水,她还是很难承受住他炽热滚烫的欲望。 已经不知道高潮过几次了。 婧然无力地闭上眼,酸软的四肢在不停向自己求救:真的撑不住了、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高强度的连续性爱已经让情欲变为麻木,可是许安旭仍像一只不知餍足的野兽索求着。 乱七八糟的液体交杂在一起,糊在床单上斑驳一片。 关于最近的记忆有些混乱,只有闭上眼将自己沉入黑暗的时候,才能获得短暂的休息。不过很快,全身的感官又会因他大力的顶弄而被迫唤醒、强制重启。 真奇怪,疲惫到顶点竟然还能感受到快感。 婧然好想哭,但泪水却怎么也流不出来了,全身的神经好像都集中在了下体,用于承受他带给她的无穷快感。 “现在你彻底属于我了,婧然。”又一次释放后,许安旭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搂紧了她,下身动作不停。 婧然艰难回过神,试图在混乱的记忆里捞出点什么来,用以回答他。最后却只能拼凑出一个歪歪扭扭的笑,铺陈在他面前,苦涩、僵硬。 如果没有许安旭,或许她早已在祭坛上身首异处,匆匆结此一生。但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却也终归不是她想要的。 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的记忆已经在她脑海中变得模糊,作为『婧然』本身而活着的权利被一丝丝剥下,只能依附于他然后献上自己的全部身心……就像一个真正的祭品。 然而许安旭的身躯终究还是难以承载神明的力量。 神血的反扑来得突然而疯狂,满含着报复和愤懑,试图将他卑劣的灵魂燃烧殆尽。没有神格,力量也难以凝聚,就像是从指缝漏走的沙,随风而逝无声无息。相应的,他也没有办法去回应信徒们的任何祈祷。 为什么?他承受的还不够吗?他到底还要怎样做才能成为真正的山神? 心脏上金色的纹路闪烁,此刻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濒临爆发。但看着眼前婧然疲惫而又虚弱的模样,许安旭稍稍挽回了一点理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的呢?许安旭自己也不清楚。 明明最初的愿望只是想方设法让婧然活下来,可真的拿到神力之后,他却不知何时被无上的力量蒙蔽了双眼。那种掌控一切的滋味太过于美好,只尝过一次就让他得意忘形。 他脸上的怒气消散,狰狞之色褪去,渐渐浮现出越来越明显的不安之态。 他能算是真正的神明么? 其实不过是利欲熏心的凡人罢了。 『你背叛了我——』 『贪婪者,不该享受恩赐。』 【不良×太妹】01 陈渡的前男友许毅路被卷入了一起杀人案件中。 死掉的倒霉蛋高杉是他的小弟——是的,许毅路是诚德九中附近闻名的不良少年。 当然啦,她本人曾经也是个小太妹。 和总在学校里闹腾的男生不同,诚德九中的女生不良团伙一般更喜好在校外做出一些越轨行为,比如进行一些短期“离家出走”、游荡于深夜的街头、进行不正当异性交往之类的。 不过升入高三后,她已经被以前混在一起的同伙甩掉了。但如果你敢当面跟她这么说,她一定会嚷嚷着“胡说,谁给甩了”然后给你的屁股来上一脚。 总之,碍于种种原因,陈渡渐渐脱离了原来的小圈子,现在独来独往。 这次事件陈渡略有耳闻,听说出事当天早上高杉被人发现溺死在学校的游泳池里,而就在前一天下午,许毅路不知为何把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小弟痛打了一顿。 两人间的矛盾好像闹的很厉害,许毅路打人的动静引来了校领导,好说歹说才把他们拉开——其实不如说是制止了许毅路单方面的殴打。 尽管校方和警方封锁了消息,宣布高杉的死是一场意外,但仍旧流言四起。很快视线都集中到前一天刚和死者起过矛盾的许毅路身上。一旦怀疑滋生,就一发不可收拾。 是许毅路亲手把高杉溺死在泳池也好,还是他刺激到高杉逼得他想寻死也罢,一时间所有谣言、猜测、中伤都指向了一个方向——是许毅路害死了他。 陈渡本以为这件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毕竟两人已经分手快一年了。 而许毅路那个家伙,应该没什么可怀念的。当初分手就是因为他和别的女生黏糊,尽管他看起来就不像会和女孩子认真交往的人。 许毅路已经有一阵子没来学校了,陈渡的班主任突然来委托她去许毅路家了解一下情况。 这位班主任正是她“从良”之路的引路人。如果他本人去许家可能会引发“有心人”的种种猜测,很不利于许毅路现在的处境。 所以她这个前女友成了去许家刺探情报兼慰问同学的最佳人选。 “毕竟我怕其他人还没进去,就先被打一顿。” “你妈觉得你至少应该读大学,最好能上本科。但你也觉得反正读三流大学只会让你更堕落,还不如找份工作或读专科大学来得好吧?如果你能做到的话,作为交换,我会帮你说服你老妈的。” 她的班主任当时是这么说的。 竟然不是一心追求升学率的吗?当时的陈渡还有点奇怪。 但他给的条件实在有点诱人,因为她妈妈已经就她前途的问题和她吵了无数次,为此又哭又闹,甚至还放出了“最后你不听也会偷改你的志愿”这种话。真的令人苦恼。 再说,其实她也觉得,就看现在这种情况,许毅路也太冤了。 她这个前女友应该有责任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吧。 陈渡站在许家大门前烈日暴晒的大街上沉思着。 来之前她跟许毅路打了个电话,问他是否愿意和自己见个面。他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吃惊,说了句“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看不到表情,也许他不是吃惊,而是在生气吧? 管他呢,来都来了,见了面就知道了。 【不良×太妹】02 “坐吧,家里没人。别不好意思嘛,不是还挺担心我的吗?”拖鞋在空旷的客厅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许毅路用像是要将身体抛出去般的姿势坐下,双脚顺势就搁到了桌子上,一副脸没什么兴致的表情。 上身大红衬衫,下身名牌短裤,脚上是沙滩拖鞋。一身行头应该价值不菲,但一眼就是个小流氓。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啊。 “谁会担心你啊?是老师叫我来的。”陈渡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强忍住心里想翘二郎腿的欲望。 今天来之前她化了个清新的淡妆,嘴唇很薄,脸部轮廓分明,脖子往下呈现漂亮的曲线。尽管说是“从良”了,但发尾还留着烫染过的痕迹,改短的校服裙摆也长不回来了。 许毅路还是觉得她原来的时候顺眼,现在装成好学生的样子算什么嘛。他摸出兜里的打火机想点根烟抽,瞥了陈渡一眼,又默默塞回去了。 “关于高杉这件事,我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我干的。” “可现在学校里大家都觉得是你把他害死了,社会上也是风言风语。校长和老师们现在貌似每天都忙得团团转。”陈渡看他在家的样子,过得还挺舒服的。 “那些老家伙们都一样,都是为了九中的声誉才做些表面功夫罢了。”许毅路撇了撇嘴。 “但如果真的是你干的话,把你推出去才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毕竟你名声这么臭……” 陈渡本来还想再嘴他两句,看到他脸色有点变黑的趋势,才收住了话头接着往下说:“你出来背了这个锅,既能堵住大家的嘴,也能解决一个九中的不良少年头子,对学校来说一举两得不是吗?” “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因为他们相信不是你杀的人。” “他们在尽力保护你,也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能懂吗,许毅路?” 老师们的意思,她应该没有猜错。这大概算是传达到了吧?陈渡心想。 然而她完全高估了许毅路的智商,眼前这个笨蛋一脸迷茫。 “没听懂。”许毅路回答得直白又理所当然。 “……” 好想打人啊。 “……总之就是,你先别慌,别理那些传言和媒体,老师和学校会帮你尽快回归正常的生活。” “哈啊?他们不会真心希望我回去吧?听你啰嗦了这一大通,你们好像在学校里闹得很够呛啊。九中里有谁会站在我这边?一个也没有吧?你现在说这种话,自己相信么。” 许毅路把自己从沙发里拔出来,几步走到陈渡面前,肩膀左高右低,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两手插兜,稍稍俯下身去,在陈渡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分手这么久了,突然打电话来,还以为是你欲求不满了就找个借口来找我呢。”某笨蛋嫌弃又自以为是地皱了皱眉。 “果然还是离不开我啊。” 还在想正事的陈渡:? 离谱但是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混蛋、这个混蛋,脑子里全是黄色垃圾的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陈渡:气鼓鼓鼓鼓鼓.jpg 【不良×太妹】03 那天的谈话以陈渡气急败坏摔门而出结束。 陈渡回到家冷静下来之后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己费了一大通口舌,许毅路不可能一点没懂自己的意思,说不定就是在装傻——说难听点就是犯贱。 但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两天,许毅路突然又来学校了。奇怪,真奇怪。 平日里以欺负弱者、戳别人的痛处为乐、烂到根里的坏家伙,如今看起来竟然有些垂头丧气的意思。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教室突然陷入了沉默。聊天的、补作业的、打闹的,都停下来,抬头注视着他。 许毅路像是没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径直把书包甩到自己座位上然后坐下。 陈渡坐在后排混在人堆里,校服领口处解开两颗纽扣,可以看到里面戴着的亮闪闪的项链。她翘着二郎腿,鞋子挂在脚上,也不好好穿着,后跟已经被踩瘪了。 往常他从来都不听课,不是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就是和附近的人说笑。他的眼里惯常是没有老师的,今天却一反常态地老实坐在那等着上课。 小声的议论在教室里悄悄蔓延。 “他怎么还敢来的啊……” “害死了高杉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真该死啊——这种混蛋为什么还不去死!”不知道是谁的语气有点激动,大概是从前被他取笑过的人。 就这个音量,许毅路绝对听到了。陈渡能看到他的背影轻轻颤了颤。 果然还是高估了他的耐性。 许毅路长腿一伸站了起来,椅子腿摩擦过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他先是过去给了刚才说话的男生一拳,然后大步走出教室。 出门的时候撞到个人,是准备来上第一节课的班主任。他回头看着许毅路跑远的的背影,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刚刚发生什么了?”他走进来,把怀里抱着的课本和讲义放到讲台上。 教室里鸦雀无声,只有坐在前面的一个小个子女生站起来回答他:“许毅路同学今天来上课了,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就出去了。”是他们班上的班长,刘玉宁。 “啊,那辛苦你跟上去看一眼他什么情况,把他喊回来,别出什么意外。” 陈渡暗自腹诽,谁想不开许毅路这小子也不会想不开。这么想着,她却突然看到班主任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你也一起去。” 就像走在路边的狗突然被人踢了一脚,她不情不愿地起身跟了上去。 出了教室门,此时早已看不到许毅路的身影,陈渡和刘玉宁面面相觑。 “呃,他能去哪呢?陈渡你有什么头绪么。”还是刘玉宁先开了口。 迟到、旷课,因化妆、烫发引发老师们的不满,还曾被人目击深夜徘徊于那种明显不该属于高中生的灯红酒绿的场合,刘玉宁曾听过很多类似这样关于陈渡的传闻。 但其实两人的关系没有很差,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好学生和不良少女之间水火不容。 九中女生间的欺凌或孤立的行为往往不是源自这些无视校规制度的问题女生,而是零零散散地发生在普通的学生间。 看陈渡没说话,刘玉宁接着问:“要不我们分头去找找?” “不,不用,我想我应该知道他去哪了。” 这大概就是……作为前女友的自信? 陈渡现在莫名觉得自己像个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谈论老主顾的中年酒吧老板。 【不良×太妹】04 九中着名不良少年头目的“秘密基地”——实验楼B301,半废弃的计算机教室。之前许毅路没少带她来这鬼混。此时许毅路上着课跑出教室,除了这想必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所以陈渡直接带着刘玉宁来这找他。 陈渡上前“礼貌”地敲了敲门,过了好久,里面才传来动静。没有意外,他果然在这。 门被粗鲁拉开,显露出许毅路那张不耐烦的脸。 “许毅路,我们谈谈?” “你自己进来,我就谈。”他冲陈渡抬了抬下巴,脸绷得紧紧的,好像没有看到刘玉宁一样。 刘玉宁有点急,挤到陈渡面前,仰着头注视他。 “之前我们还以为你受到了伤害。现在看来好像是我们一厢情愿,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还是说你已经认了杀人凶手的身份?” 许毅路掀起眼皮瞪着她,她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算了,别和他一般见识。”陈渡摆摆手,把刘玉宁带回自己身后。“别急,我自己去就是了。”她上前两步踏入许毅路的“领地”。 实验室铁质的大门合上,陈渡越过地上杂乱堆积的线路和电器,随手扯过一把椅子拂了两下灰坐下。 “你总是这样子,我们就不会再管你的想法了。”陈渡斜倚着椅子,抱着手说道,“一直不配合,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了,总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高杉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老师们说不是许毅路干的,但陈渡了解他的劣根性,所以莫名觉得他可能不是没有完全无辜的。 “没有。”他低着头捣鼓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么,你想怎么样?你又有什么看法呢?”陈渡试图拾起那天没能继续下去的话题。 像是很意外似的,许毅路挑起了两条好看的眉毛,这家伙其实长得还挺帅的。 “我无所谓。”又是答非所问。“事到如今,无论你们做什么,我的形象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我早就是个罪犯,而且是杀人犯,是根本不存在的凶杀案中的罪犯。这一切不是早就得出结论了吗?”许毅路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他甚至踢翻了一旁陈旧的电脑主机。 “不是早就审判过了吗!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随随便便的对我做出了有罪判决,你们所有人!” 怒吼,直冲天花板,在陈渡脑子里响起了嗡嗡的回音。 好像真的是这样的。她看着眼前愤怒的少年,忽然有点明白了他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和外界交流。 事件发生以来,从来没有人给过许毅路一次发言的机会,没有人。警察认为没有必要,因为他们已断定高杉是意外死亡的,通过刑侦技术和验尸也已基本得到验证。可是仅靠这些,绝无法消除人们对他的怀疑。 他确实不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臭名昭着的不良少年。就因为他秉性恶劣,早已习惯遭人白眼,所以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吗?不可能。他不可能不想弄清真相,不可能想被人冤枉。绝对不可能。至少不是无关痛痒。 这一刻,曾经同样是不良的陈渡忽然理解了他的感受。 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还是某种希望模糊了陈渡的双眼?她竟然在真切吐露出内心想法的许毅路的眼角处,发现了一点闪光的东西。 他没有再说话,过长的前发垂了下来,陈渡只能看得见他那通红的鼻尖。他的身体在不断摇晃。 陈渡抓住他的胳膊,手指使上了点劲。 “只要你想,我们会一起努力还你清白的。至少对我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此时门外的刘玉宁似乎听到了里面过大的动静,担心地拍门:“陈渡,里面没事吧?” 陈渡放开他,转身朝门口去,想报个平安:“我没事,他只是有点激动——” 身后沉默中的少年突然开口打断她。 “我想要我想说的话,可以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得到所有人认可,然后证明自己。” “你这种笨蛋可以做到吗?” 许毅路将手放在胸前,那是心脏的位置。 他抬起头,也许是想看看蓝天吧,可头顶上只能看到废弃实验室污渍斑斑的格子天花板。 “诶?这么说,你是同意了?”陈渡有些意外地回过头来,“怎么突然转性了?” “少啰嗦!”虽说仍缺少霸气,但他的那副恶态已经恢复了,“关你屁事!” 其实他果然还是很想听到“你是受冤枉的”这句话吧? 他一直等待着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即使这份等待,因为他的暴力和意气用事,很难得到学校里大家的理解,但他也确实在持续上升的失望中苦苦等待着。 他等待着有人站出来对他说:你没有杀人。 明明早就分手了,明明已经说过要“划清关系”,现在却要来趟这些浑水,还跑过来问他的想法。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可是……可是会当真的啊。 “陈渡,你真是个笨蛋。”他的表情既像哭,也像在笑。 弄丢吸血鬼心爱的袖扣之后 “为什么哪里都没有!为什么!” “明明一直都在这里……” 你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看到塞西尔正跪在木箱前暴躁地翻找着什么。 “你过来干什么?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话,没事就别来烦我。”在一阵凌乱的翻箱倒柜声里,他头也不抬地冲你吼道。 “是发生什么了吗?在找什么?”你试图帮上一点忙。 “不见了,我的袖扣不见了!”塞西尔的声音嘶哑,情绪在暴走的边缘。 “是金色的么?有玫瑰花纹的那个?”你努力回想着。 他猛地回头,紧盯着你的脸。 你有些心虚地缩了下头。他在找的那两枚袖扣,大概率在你上午收拾东西的时候被弄丢到某个角落里了。 “别急,肯定不会丢的,你再好好找找,说不定马上就能找到了……”你试图稳定下来他的情绪。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又没有感到消沉,为什么要得到你的鼓励和安慰?”塞西尔打断了你的话,似乎并不领情。 “区区食物而已,我曾经说过的吧,与你无关的事就放着别管。怎么还是喜欢多管闲事呢?” 傲慢的吸血鬼贵族眯起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啊,我明白了,看你这表现,就是你把它藏到哪里了吧?” “怎么可能是我?我最近真的没见过那些袖扣。”突然被塞西尔怀疑到头上,你有些不知所措,还没想好借口,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装傻?除了我以外会进这个房间的就只有你,换而言之,你就是犯人吧。” 他高高在上的眼神让你打了个冷颤。 “呐,到底藏哪去了?现在立刻还给我。” “真的不是我动的,我发誓!”你像嗅到危险气息的小动物一样,拼命辩解着。 “烦死了!为什么要顶嘴!”他不知为何突然爆发,抓起身旁桌子上的花瓶扔了出去,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你身旁响起。很明显他没想着砸中你,但四溅的水液和玻璃碎片还是让你吓了一跳。 你慌乱的表情似乎取悦了他。 “哈哈,活该。为什么总试图忤逆我?你,明明只要顺从我就可以了,那样的话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好了,如果真的是你弄丢了它们,该怎么办呢。” “我没有……”娇艳的玫瑰跌出玻璃花瓶落在你脚边,你看着地上零落的花瓣,总觉得如果被塞西尔发现是自己弄丢了他的袖扣,肯定会下场很惨。 “嗯?你说什么呢?”他似乎没有听清你在小声说什么。 “没办法,我再问你一次,把我的袖扣弄到哪里去了?” “怎么,问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说吗?既然如此,不给说谎的你点小惩罚还真说不过去呢。”塞西尔的语气愈加危险起来,上扬的尾音甚至带着点愉悦。 他逼近你,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钳制住你的双手。 你微弱的反抗在塞西尔面前不值一提。 “可怕吗?” “稍微给你点疼痛,这样的话,即使愚笨如你也能明白到底该怎么面对我吧?” 你被他推倒在床上,他随即压上来,和你一同陷入柔软的床。 将你全身压制至不能动弹后,塞西尔又捏住你的下巴迫使你微微仰起头。 獠牙刺破皮肉时,痛感和痒意此起彼伏占据了你的大脑,视线里华丽的吊灯随着血液的流失开始变得摇摇晃晃。 塞西尔迫不及待吞食着你的血液,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好疼……轻一点……”你轻微挣扎着,不想却误打误撞让他的牙齿更加深入。 埋首于你颈间吮吸着的塞西尔顿了顿,双唇蹭着你的脖颈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疼么?但是不这样的话就不算惩罚了,下次再撒谎的时候,希望你能想起我带给你的疼痛。” “我会更多、更多地刺进深处的哦。” 塞西尔低喘几声放开你的脖子,带着一脸餍足,性欲伴随着食欲一起升腾。他一只手钻进你你上身纯白的睡衣,摩挲着你腰间的软肉。 “哈,都怪你乱动,我的衣服沾上血了、不是吗?不要故意做一些惹我生气的事啊。” “对不起……”尽管觉得不是自己的错,但你还是慌忙道歉,因为这种时候惹到他明显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现在才来道歉也太迟了吧?因为…嗯?这个是…。这件衣服,是在那个仪式时穿过的。”塞西尔叹了口气,向你展示身上这件一看就很昂贵的精致礼服。 “我们吸血鬼,只有在幼时举行过仪式后,才能被允许吸血,当时我就是穿着这件衣服。那两个袖扣也是从那时候用到现在的,上面纹着家纹,还封存着我的一部分力量。”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么贵重……我会想办法赔给你的!” “哈,袖扣吗?这种东西已经无所谓了吧。因为我发现——看着你这样的表情才更让人开心。反正已经找不到了吧?那么再怎么在意也没用了吧。” 你还想再说点什么,塞西尔却突然凑上来,用嘴唇堵住了你想说的话。 他和你交换了个黏黏糊糊还带着血腥味的吻。咸腥的味道渡进你的口腔,又被他的唇舌抵住来回研磨,直到来不及吞咽的涎水从你嘴角溢出来。 塞西尔好像曾说过自己的血味道很甜,现在尝起来好像完全和甜完全不沾边?你模模糊糊地想。 “真啰嗦啊。比起那个,我还是更想要继续我的惩罚。话说在前头,不管你怎么道歉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哦。”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被他吸血的同时被肏,但这次的进入还是格外让人难耐。 塞西尔恶劣地压下身体去,冰凉的性器深深挺入你的穴道。大量失血让你有些意识不清,但这具被很多次使用过的身子还是顺利接纳了他。 你胡乱回应着他,体内闯入的东西触感太过鲜明,又在他毫不留情的捣弄下被撑得饱胀。快感细密铺开,于紧致的甬道中不断堆迭。 “脖子上……好痛。”你轻嘶一口气,塞西尔粗鲁的动作使你脖颈间的伤口被拉扯到,短时间内无法愈合的两个小孔好像还在渗出血液。 他维持住前探的姿势,腰顺势向前顶,将性器送至更深处,边喘边笑:“你是笨蛋吗?我是特意让你疼的。不这样做的话你会被我干到失去意识的吧?” “但那种事我可是不会允许的,因为这是——惩罚。不可能逃脱的。”他身下律动不停。“所以如果你一会真的昏过去的话,我就这样把你叫醒哦。” “真是不错的声音,可以再哭得更厉害点,我会把给你的獠牙埋到最深处。” “想看见你一点点坏掉的样子、这样的话,早晚会变成一具空壳的你,就会成为只属于我的东西了。” 【河灯】01 那年七月十五中元节,京城里暑气未消,华灯初上,人们忙着祀亡魂、焚纸锭,娱神赛会,好不热闹。 荣家大小姐荣艾本是出门来听应北寺的高僧诵经文,然而在蒲团上跪了半晌,思绪里念着的全是亡母慈爱的神情,根本静不下心来。 她无奈告辞,出了庙门,沿着河畔散步,忽然看到几个小童俯趴在岸边玩耍。待走近了,才发现他们正在向河里放走手中的花灯和纸船。 荣艾有点眼馋,便向他们讨了一个也来放。 她捧着精致的莲花状河灯,另寻了个偏僻角落去放。 流水泛灯,灯烛逐波。零落的一只河灯顺着水漂远,摇摇晃晃走得很慢,间或打个旋。 她本想着放这一盏河灯,就当将连日来的烦恼一并放走。可没想到的是,天色忽然阴沉下来,大雨骤降。她正想找地方避避,却见刚入水不久的花灯被雨水打得熄灭了,眼看着就要沉入河水里。 荣艾突然难过起来。她想起了娘亲辞别人世那日、也是这样突兀沉闷的雨天。泪,就一下子止不住了。她还记得那时候病入膏肓的娘亲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床了,苍白无血的嘴唇总是微微翕动着,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乱,令人难以辨别。娘撑了半宿,还是没熬过那个漆黑雨夜,永远松开了荣艾的手。 她无声哭泣着,泪水蓄满眼眶。 荣艾正哭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忽然听到河对岸有人冲她大喊:“别哭啦,开心一点!” 她楞楞地抬头,在泪眼朦胧间看到那盏河灯不知何时又漂回到眼前,上面好像还多了什么东西。 荣艾抽噎着去捞,水淋淋的花灯上支着一把小伞。她掀开一看,下面不是原本花灯上的蜡烛,而是一块装在纸包里的甜酥。 她慌忙去看对岸,那人的衣角已消失在灯影憧憧里。 人间最多是绮梦一想。如果不是手里的油纸伞和还热乎的糕点,她都要怀疑自己刚刚的经历不过是荒唐的幻想。她摇摇头,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收敛了心绪起身准备回家。今日,是她有些失态了。 回到荣府的时候,荣浦全还没回房歇息,在前厅等她。看她被雨淋得透湿,连忙吩咐下人烧水让她沐浴更衣,生怕她冻着。荣浦全老来得女,荣母离世后他没再续弦,长子荣藉常年在外领兵打仗,父女俩可以说是在家里相依为命。此时他知荣艾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看着女儿愈长与亡妻愈肖似的容颜,也不禁想起了曾经四口之家尽享天伦之乐的场景,心中泛起隐约的伤痛。 荣艾下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爽的衣裳,擦干头发,上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刚躺好缩成一团,又想起那糕点还在桌上放着,便挣扎着钻出被窝去拿。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一路上被小心保护的酥饼完完整整地显露出来,只有几点碎屑沾在包裹的油纸上。 她把酥饼轻轻拈出来,一口咬下,是酥脆的饼皮和香糯的红豆馅。再咬一口,浓郁的甜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河灯】02 她擦干了那把油纸伞上的雨水,小心收到匣子里。她挺想找到那天的人,把伞还给他,然后跟他说一声谢谢。也许还伞只算是个借口吧,总之她内心怀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可是荣艾不知道他姓甚名谁,长相如何,婚配与否,只知那夜隔着雨幕他清朗的声音和转瞬即逝的白色衣角。她仔细回想下,好像衣摆上还缀有金色的绣线,不过在雨中并不分明,况且当时狼狈的她也无暇去看。 现在留下的可供她寻找的痕迹只有酥饼和伞。伞好像只是把普通的伞,暂时看不出什么端倪。而包裹酥饼的油纸上写着“福容斋”,是附近一家有名的糕点铺。 雨过天晴后,她决定去那打听打听。 荣艾没告诉别人,独自一人出了府,直奔福容斋。甫一踏入,各色糕点的香气就扑鼻而来。她怕教旁人看出她的心思,便装模作样挑选了几盒点心,还特意寻了个人少的时候去结账。 将糕点盒放下,她悄悄向掌柜的问道:“七月十五可有一位穿白衣的公子来买过酥饼?” 福容斋的掌柜颇是为难,揪着自己的胡子苦思冥想:“这……这还真说不好。中元节来的人可不少呀。” “应该是那日的酉时,不久之后还下了场雨。”她满怀希冀地看着掌柜的圆润的脸庞。 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倒是旁边路过的小二插了句嘴:“王万和我说,他昨晚当值的时候,不小心把糖浆蹭到了贺家二公子的衣服上,吓得他不行,还好贺公子没怪罪。我记得,王万好像还说,那白色的衣料可是一看就不好洗。” 这么一说,掌柜的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声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贺家那位,昨我还担心来着。贺家咱可得罪不起,还好人家大度得很,没怪我们。” “不过啊,那天穿白衣的公子哥倒也有不少。譬如张家的小少爷,我印象里穿的也是白的。还有乔家的那俩人,小的记得可清楚了,穿的是一黑一白……话说,小娘子你问这些这干什么?” 荣艾本想再多问问,看到掌柜脸上浮现出带点揶揄的好奇神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没什么。也是别人托我打听的。”她不敢再深究细节,匆忙结了账离开,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张家、贺家,还有乔家…… 他到底,会是谁呢? 荣艾一路念叨着,回了家。她小口嚼着新买来的糕点,却总觉得怎么吃也不似昨夜那般滋味,好像缺了点什么。通过福容斋找人这条路应该是走不通了,她也不好意思总是去打听。不过总归是有了几个“可疑”对象。 她摸出那把伞来,放在桌上细细端详。 当世的油纸伞已是人臣通用,多是青绿色的,手中的这把也是,不是什么稀罕物什。 “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呢……?”她轻轻抚摸着这把油纸伞,喃喃道。 要说最特别的,可能就是那支疑似纯银打造的伞柄,上面不仅刻着舒卷起伏的云气纹,还在和伞骨的连接处紧紧缠绕了一圈密实的红线。由此,它的主人应该也是大户人家。 可这样还是不能推断出那人是谁…… 荣艾苦恼地把自己摔进被褥里,习惯性把自己和被子卷成一团。 她颇有种放弃思索的自暴自弃感,可昨晚的景象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在她脑海里。 河灯缓缓漂远,连着引燃的烛火就像水上盛开的深红莲花,却被意料外的大雨浇熄。不久后载着伞和糕点返回时,乱红深绿,拨乱了少女的心绪。 怎么能……不心动啊。 【河灯】03 说来也怪,荣艾本不喜甜,自那一天后,却一发不可收拾得爱上了甜食。 不过很快她就没什么心思去找人了——因为大哥荣藉回家了。 战争留下的是鲜血、是纷争,无论谁胜谁负,总归会给人带去不可抚平的伤痛。纵使每次荣藉都是有惊无险、平安归来,但荣浦全总是少不了为长子提心吊胆。所以这次他也是照例先在书房叮嘱关怀了荣藉一番,才把人放出来让兄妹俩相见。 看到荣藉推门出来,荣艾眼前一亮,随即迎了上去:“哥哥!” 她带着荣藉一起去了茶室,两人面对面坐下。 荣藉收敛了几分在外时显露的野性,执起桌上的茶壶要给荣艾斟茶。然而今日的荣藉让她 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眼神躲闪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他偷吃糕点后的样子。 “这次出征,可还顺利?” “嗯,一切都好。” “我和父亲在家可想你了,他老跟我念叨说什么早知道当初就不同意你从军了。” “我也不是什么念书经商的料子。家里怎么样?都还好么?” “还是老样子,跟你上次离开时一样。” …… 兄妹二人唠了会家常,荣藉终于憋不住了,“其实,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他端起茶水,掩饰性地抿了一口。 “嗯?是什么事呢?”荣艾歪了歪头,有种奇怪的预感。 “小艾,你觉得贺朗青怎么样?”荣藉低头看着手里的瓷杯,视线却没放在打着旋的茶叶上,而是偷偷看向坐在对面的妹妹。 透过氤氲的热气,他看到荣艾的神色明显僵住了。 “哥,有什么事你还是直说吧。” 荣藉放下茶杯,坐得端正。 “前些日子贺家家主修书与我,希望我这次回来能够将荣家与贺家的恩怨就此了结。” “这样不是挺好的么?也算了却父亲的一桩心事。” 贺府和自家就隔了一堵院墙,两家的大人可以称得上是积怨已久。荣浦全喝高了也会讲两句往事,譬如荣浦全的太爷爷那辈时两家人就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互不相让,直至今日还不是很对付。 “啊啊,那不重要……”荣藉抬手掩唇咳了一声,换了种问法:“你觉得怀月喜欢我么?” “哥哥是说怀月姐姐?” 贺怀月是隔壁贺家的小姐,也就是贺朗青的妹妹。 幼时四人年纪相仿,常在一起玩耍,倒是浑然不顾两家的恩怨。不过随着渐渐长大,也都有些明白事儿了,两对兄妹渐行渐远。 荣藉在关外晒黑了不少的脸颊浮上一层红云,“是这样的,我要和贺怀月订婚了。” “啊?”荣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意识地咬着颊侧的软肉。 “小艾,你……你不开心吗?” “不不不,我只是有点惊讶。” 小时候荣艾还曾跟贺怀月开玩笑,说要是她是自己的姐姐就好了,谁承想现在她要做自己的……嫂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关于你和贺朗青的事——” “就都按哥哥的意思来吧。父亲他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荣艾柔声打断了他。 刚刚荣藉那一脸窘迫不好意思明说的模样,实在是把情绪都写在了脸上。话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哥哥娶怀月姐姐,她则嫁给贺朗青。两对兄妹互结姻缘,试图消磨掉两家的恩怨,画上个美满的句号。 不过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内心里还是有种朦胧的情感挣扎着试图破土而出。 荣藉探身摸了摸她的头,沉默着没再说话。 不过月余,荣贺两家的请帖发遍京城达官贵人家,两对新人即将在同一天喜结连理。 【河灯】04 虽时间有些仓促,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定礼、追节、送聘,两家议定吉日,只待合 二姓之好,以上慰先祖,下继后世,彻底消解两家的恩怨。 成婚当天,荣艾本就起了个大早,一整天的繁缛礼节走下来,让她更加昏昏沉沉的。 直到踏过青锦褥、端坐于帐中时,荣艾还有些恍惚。 其实她对贺朗青的印象,大多停留在年少时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上。和外向乐天的哥哥相比,贺朗青总是在默默照顾着他们,替闹腾的两个小姑娘跑腿,偶尔还要帮顽劣的荣藉收拾烂摊子。 后来越长越大,两人的罅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大概是哥哥第一次将贺朗青当作竞争对手,释放敌意时吧。荣藉和贺朗青在一起念书,哥哥在家时也总抱怨,说天资聪颖的贺朗青无论做什么都压他一头。即使贺朗青本人并不介怀,但荣藉每次都想着要超过他。 也许哥哥是把他当成“宿敌”一类的人了吧?或许在降生在荣艾两家时,他们就注定有一天会背叛他们之间的友谊。 许久未见,再次见到贺朗青,就是如今他一身大红公服襕袍,身姿清瘦颀长,温雅俊逸。 方才礼官取来红绿色同心结绾盏,她和贺朗青行了交卺礼,酒液苦涩的滋味还在舌尖辗转。按着礼官的指示,贺朗青附身过来欲取她一缕发,合髻结礼。荣艾不敢直视他,只感受到身侧传来温热的触感,淡淡的香气将她包裹。 随即本就不浓的味道愈发寡淡了,她还没来得及分辨出那是什么味道,贺朗青就静静坐回到被褥上,拿着两人的头发笨拙地打了个凤尾结。 礼官悄悄退出,将时间留给这对熟悉又陌生的新人。 该说点什么呢? 不知道哥哥和怀月姐姐现在在干什么?荣艾莫名其妙想到了他们,哥哥也会和自己一样陷入沉默吗? 她看着那个丑丑的结不知所措。 贺朗青咳嗽一声,别过头去。 “荣艾,嗯……你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突然开口说,“今天劳累了一整天,还是尽早歇息吧。” 荣艾脸通红,却没理他,自顾自支起身去梳头。 贺朗青卸下冠服,只余一身白色里衣。荣艾明明很紧张还不想露怯的样子,让贺朗青想起了小时候的她。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抱着荣藉的腿,奶声奶气地说讨厌他还嚷嚷着只想和怀月姐姐一起玩。 他不禁笑了笑,起身上前坐到荣艾身后,主动去拿她手里的梳子。她僵了一下,没有反抗,顺从地把木梳交予贺朗青手中。 他缓缓给她梳着,动作轻柔。但刚拆开的发髻让荣艾头发打了不少结,梳两下就疼得她轻嘶了一声。 “抱歉,弄疼你了吗?”贺朗青轻声问。 她摇摇头,鸦羽般的黑色长发凌乱散落在他怀里。 咚……咚……咚…… 烛火闪烁的喜房里,荣艾能清晰听到他鼓动的心跳声。 看起来他也很紧张。 可从今以后,她就是这个人的妻子了。 荣艾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迷茫。嫁给贺朗青,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河灯】05 庭院里檐下灯烛摇曳,飞蛾影斑驳。夜色中树木随风婆娑,在院中投落了满地墨影。 收拾完毕,贺朗青先行躺进被褥里,掀开半边被子等荣艾进来。她磨磨蹭蹭地靠过去,贺朗青主动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 两个人的身体都僵了一瞬。 “睡觉吧。至于那个……等下次,总有机会的。”他低头轻吻荣艾的额头。 “我觉得我们需要再多相处一段时间,至少要多了解彼此一点。” 荣艾点点头,蹭了蹭他的脖颈。贺朗青身上的味道让她很安心。 贺朗青将下巴抵在她额头上,没再说话。良久,直到荣艾睡意昏沉,快要睡着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贺朗青的声音:“我以为,你会讨厌我。” 荣艾更深地埋进他怀里,闷闷地回他:“我就是不喜欢你。” 贺朗青无奈轻笑:“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 她悄悄撇撇嘴,不想说话。 还是像原来那样小孩子气呀……贺朗青其实不太能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但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回抱住她。 这时的荣艾在楞楞地盯着贺朗青白色寝衣里精致的锁骨发呆。 她很想知道哥哥和怀月姐姐是怎么相处的。会是在做那个事吗?还是和他们两个一样呢? 怀月姐姐为了两家关系的修复选择嫁入荣家,但自己一直知道,怀月姐姐并不喜欢哥哥,但自家哥哥好像对她很有好感。 贺怀月肯为了贺家嫁给荣藉,但肯定、肯定不愿意把身子交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看着月光透过窗棂撒在贺朗青俊朗的面容上,荣艾心里默默地想:那自己呢? 她胡乱想着,反而愈发睡不着了。 夜色渐浓,她听着耳边贺朗青规律的呼吸声,悄悄叹了口气。只要她自己不主动去说,这个男人就能真的什么也不做。 荣艾伸出一只手轻抵着贺朗青的胸膛,墨玉般的眼睛在夜色中幽幽发亮。 闷得慌。 她挣扎了两下,不仅没有从他的怀抱里挣扎出来,还把他弄醒了。 贺朗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荣艾……?”他以为是荣艾睡觉不老实、乱动,所以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他还下意识地把被子掖好,才又合上了眼。 这下好啦……荣艾想,更睡不着了。她皱皱鼻子,试图更多的吸入他身上那种令人安心的味道。 刚才一番动作让他衣襟敞的更大,将白皙的胸膛悉数袒露在她眼前。荣艾忽然感受到有轻微的凸起划过她的脸颊,然后随着他睡梦中无意识的乱动磕到了她牙齿上。 啊啊啊啊啊——那是什么啊—— 荣艾脸颊一下子羞得通红。 急促的心跳声和他平静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荣艾懊恼地瘪瘪嘴,向后撤时发丝散落在贺朗青白玉般的胸膛上。似乎感受到了痒意,他本是抓握着她手腕的手松了力道,伸到前胸挠了挠。白色的布料紧贴着他的胸膛,显露出淡淡的肉色。 她闭上眼不再去想,努力让自己赶紧睡着。 很快,室内只余这对新婚夫妇的呼吸声。 【河灯】06 翌日醒来时,荣艾颇为尴尬地发现,昨夜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把贺朗青的乳头含入了嘴里。 她急着挣脱,舌尖轻轻在贺朗青细腻的皮肤擦过。明显还没睡醒的贺朗青却将怀中人抱的更紧,荣艾没反应过来,那已然挺立的乳粒便顺势深入她的口中。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含住了口中柔韧的异物,推拒着。 贺朗青唇角泄出一丝呻吟,带着晨间的沙哑。 这下坏了。 荣艾赶紧放开,头向后仰。那点硬粒上还沾着她的口水,接触到凉气微微颤了两下。 等下贺朗青醒来,自己该怎么和他解释?荣艾脸上顿时烧起一片红云。 这样是不对的。她努力想驱散脑海中绯色的想法,却被视野里的大片春光引得小腹微缩。 她在贺朗青怀里待了一宿,他身上本来浅淡的味道在怀抱里积蓄,浓郁到荣艾可以轻易分辨出这原来是苏合的味道。她有些恍惚地看着贺朗青的被她吮的水色潋滟的乳尖,脑子里一片浆糊。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贺朗青悠悠转醒。 察觉到胸前传来的异样的濡湿感,他低下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干了坏事的荣艾。 “我……我去如厕……”荣艾不晓得该怎么说,正巧苏醒过来的贺朗青放松了手臂的力道,她便挣扎着爬起来打算下床。 她身上的里衣只靠着中间一条松垮的带子系着,背对着他能看到如玉的肩膀和白皙的小腿。贺朗青无意识地轻拂了下胸前,水痕半干,提醒着他初醒来时温热的触感。 清晨时被心仪之人如此撩拨,贺朗青那处逐渐硬挺撑起了下身布料,不过此时他还是赶忙起身拦下了慌慌张张要出去荣艾。 他努力忽略掉下身的不适感,凑上前帮她仔细理好衣襟,系好系带,又取来外衣披上。荣艾一脸羞赧,低着头任由他摆弄,不敢看他:“谢谢你。” 贺朗青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我们是夫妻了,这种小事无需言谢。” 贺朗青叹了口气,看她走远了,坐回去预备处理自己的身体。 他掀起腿上的布料露出贴身的裈衣,已被下体洇出的液体打湿。他把性器释放出来,因着平日里没做出过这样的事,阴茎的颜色也颇为寡淡,只是泛红的顶端小口正吐露着透明的清液,看起来憋得十分可怜。 贺朗青不甚熟练地伸手握住,缓缓上下磨蹭着,试图缓解翻涌的欲望。然而怎么弄都寻不得门道,只是徒劳地动作着。 他低下头,瞥见胸前的痕迹。还未从硬挺状态恢复的乳粒,在水痕干掉后,周围显露出一小圈凌乱的牙印。 荣艾…… 贺朗青脑海中浮现更多有关于她的画面,接续交替着。 她莹润的肩头、明媚的杏眼、娇俏的鼻尖。还有一些臆想出来的混乱片段。 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贺朗青喘息着睁开眼,白色粘稠的浊液悉数洒落在他们的新婚被褥上。 ……果然,他的心其实早已被她俘获。 荣艾为了两家的未来选择联姻,他却对她怀有这样的绮想。 平静下来后,他带着愧疚的心思老老实实去收拾残局。 【河灯】07 荣艾此时怀着一腔乱糟糟的心绪不知道该向谁倾吐,但跟父亲和哥哥说又不太合适。所以她想去找贺怀月:如今的她,跟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相似。 她想回荣府,没再梳洗打扮便径直去了——左右不过是一堵墙的事,她还是把那儿当自己的家。然而一路上仆从们欲言又止的眼光却在不时提醒她:她已嫁作人妇,要知礼数、端庄稳重,不再是随心所欲的荣家大小姐了。 荣艾不免有些失落。 这种沮丧的情绪在见到贺怀月的时候被放到最大,决堤而下。 远远就看到她来的贺怀月踮起脚招招手,一脸委屈的荣艾小跑过去钻进她怀里。 和贺怀月也是许久未见,荣艾本来想尽力憋出个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低下头不作声。 贺怀月知她有很多话想说,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别哭呀,怎么要哭了呢?是不是贺朗青让你受委屈了?我去替你教训他!” 荣艾把自己埋在熟悉的温暖怀抱里,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不高兴呢?” 荣艾在她怀里蹭了蹭,说:“贺朗青他很好,是我不该太自私……”话还没说完,就染上了哭腔。 贺怀月愣了愣,眼神里带上几分正色:“我很开心我们两家可以解除恩怨,虽然我所倾心的另有他人而非你兄长。也许我会在今后试着爱上荣藉,也许会在不知哪个时候真正对他动心,也许会去学着做一个贤良的妻子,但现在,我们没有亏欠任何人。” “小艾,尽管去做你想做的就好。贺府和荣府,无论如何都是你的家。” 荣艾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抱着贺怀月的腰吵着闹着要她做自己的姐姐。 她从贺怀月的怀抱里抬起头,“怀月姐姐,如果你是我的亲姐姐,那该多好……”荣艾努力想要止住哭意,泪珠挂在眼角将掉不掉。 贺怀月小心为她拭去泪水,然后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贴了贴荣艾的:“小艾在我眼里啊,一直都是最好最好最好的妹妹呢。” 这厢贺朗青许久未等到荣艾回来,不免有些焦急,慌忙去四处找人。可在府里问了一圈,却得知她回了荣家。贺朗青赶忙去隔壁寻她。 荣家,荣藉正陪荣浦全在喝茶,贺朗青上前打了声招呼,荣藉抬眼瞥他:“你怎么来了?” “我来寻荣艾。方才没找到,便想着她是不是回来了。” 闻言,荣藉放下了手中的茶水: “是刚刚来的,眼下应该和怀月在一处。” 贺朗青直奔后院,却见荣艾和自家妹妹在树影下相拥而立。 莫不是自己昨夜太过唐突、让荣艾觉得受了委屈才来找贺怀月哭诉?贺朗青没去贸然打扰她们,而是陷入了短暂的自省。 思索一阵子,他决定先回府,吩咐东厨今日午膳再加一道剁椒鱼头。 本来晨间就起得晚,眼下也不早了,是快到了用膳的时候了。况且贺朗青记得,荣艾极嗜辣味来着,可以称得上是无辣不欢,想必会很受用。 ———————————— 大家有什么想看的梗或者吃的cp可以在评论区告诉我ovo(顶锅盖逃走) 【河灯】08 红艳艳的辣椒和切至细碎的葱花一齐漂浮在鱼汤里,新鲜出炉、色泽鲜亮,肉质细嫩的鱼头肥而不腻。若是换作在从前,必然使荣艾食指大动,垂涎欲滴,恨不得能把佳肴一扫而空。 但如今她更偏向于甜口,看到贺朗青一脸殷切地看着她,荣艾又不好意思扫他的兴。她只好小口小口咀嚼着鱼肉,默默在心里念着的却是各色糕点。 然而敏感的贺朗青还是觉察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怎么了,是不喜欢吃么?” “不不不,很好吃,是我……我……其实我现在更爱吃甜食。不怪你。”荣艾小声应着,生怕贺朗青追问为什么。 然而贺朗青只是捏了捏手中的筷子,轻声说:“抱歉,是我自做主张,妄自猜测你的口味了。” “既然如此,那我以后还给你买福容斋的酥饼如何?” 还?酥饼? 本来还在思虑该如何解释的荣艾一下子怔住了:贺朗青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给自己买过酥饼吃,是小时候吗? 正当她疑惑时,贺朗青挠了挠头,继续说:“当时淋了雨大抵会影响口感,下次我买了新出炉的回府给你吃。” 淋雨? 此时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了上来。荣艾索性不再纠结,直接问出口了:“原来七月十五那日,竟是你么?” 这次轮到贺朗青愣住了:“我本以为你知晓是我。” 真的是他?荣艾有些难以置信。 什么啊,雨下得这么大,自己哪可能看清…… 两家联姻已成定局后,她把雨夜里的悸动揉作一团丢到角落里,然后努力收拾好心绪嫁给另一个久未谋面的男人,如今却惊觉眼前人和心上人竟是同一个。 其实仔细回想下,当时在福容斋提到过的人中,好像确有贺家的来着。但自己因即将嫁人的事全然慌了神,也再没工夫去仔细寻那个人了。 这事也怪不得贺朗青,但哭意却先话语一步诉说着她这段时间不为人知的别扭和纠结。 刚刚还好端端的人突然就一副委屈巴巴样子,让贺朗青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从何开始安慰她。 憋了半天,贺朗青好像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但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慌乱之下他凑过去在她被辣得泛红的嘴角落下一个小心翼翼的吻,轻轻贴了一下然后放开:“到底怎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吗?我很担心你。” 这下荣艾也哭不出来了,看着贺朗青近在咫尺的俊脸,抽了抽鼻子。 这不是个缠绵的吻。但荣艾想,这是她的第一个吻,属于大人之间的吻。 怀月姐姐那天说她也许会在某个时刻爱上荣藉,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早已把心落在了贺朗青那里。 是误打误撞还是命中注定?谁又说得清呢。 荣艾揪着他的衣服,握在手里攥成一团。 贺朗青能懂。她真正需要的,其实是爱啊,而不是建立在废墟上的交易和无奈抉择。 他张开双臂回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肩背:“别难过了,改日我就带你再去放河灯如何?” 【河灯】09 贺朗青说到做到,甚至花费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给荣艾做了一盏灯。从备材到制骨,从镂刻到蒙纱,无不是他亲手为之,最后制出来的九瓣莲花灯倒也像模像样。 傍晚时分,他拎着花灯去给荣艾看。虽然说不上来哪看起来有点怪,贺朗青还是格外兴奋,牵着荣艾要往城郊去。荣艾嘴上吐糟着哪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放河灯,但心里也是格外受用的。 暮色沉沉,又非逢年过节,这个时间郊外早就没了人影。 花灯如愿漂浮在河面上,岸上的两人也不知何时十指紧扣,依偎在一起。 荣艾侧过头,能看到他低垂的眼眸。他的拇指在她食指指侧微凸的骨头上有意无意的摩挲了一下。贺朗青觉察到了她的注视,收回看着渐渐远去的河灯的视线:“怎么了?” “希望我们能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她放松自己,倚靠在贺朗青怀里。 “嗯,一定会的。”贺朗青揽住她,调整了下站姿让她能够更舒服地窝在他怀里。 两人相拥而立良久,贺朗青率先出声打破了宁静:“更深露重,先回去吧。” 荣艾点点头,但还是牵着他的手。夜风微凉,她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贺朗青掌心的纹理和温热的触感。 不过回去的路上出了点小插曲——荣艾莫名其妙来了个平地摔。 “嘶……”她跌坐在地上,小声抽了口气。即使隔着数层布料,左侧膝盖还是不幸地擦伤了。好在伤势不重,仅是蹭破了皮,还在微微渗着血珠。 “怎么突然就跌倒了?”贺朗青吓得不轻,一脸紧张地凑过去看她的伤处:“疼不疼?” 荣艾不好意思地把刚刚撩上来的衣服下摆放好:“不要紧的,反正离家也不远了,等回去再说吧。” 贺朗青扶着荣艾站起来,她试着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贺朗青说什么也要背她回去。 荣艾本觉得没什么必要,还是拗不过他,索性只能听话被他稳稳背起。 她将手臂圈在他的脖颈上,有几缕头发从他原本束好的发冠里溜出来,随着他的走动轻轻蹭着她的脸颊。 有点痒,但不想躲开。 贺朗青问她: “怎么样?不会硌到你吧?” 她先是摇了摇头,才反应过来此时贺朗青可看不到她,小声说:“不会的。”一定是晚风太过温柔,把自己都熏得痴傻了。 贺朗青这人看着清瘦,实则该有的还是有,匀称而挺拔。虽不是那种壮实的体格,却也足够她依靠。 荣艾放松地趴在他肩上,在微风里眯起了眼,准备乘此机会小憩一会。 感受到她突然贴近的距离,贺朗青没再说话,任由她趴着。他走的缓慢而稳妥,尽量避免触碰到她腿上的伤口,一步步向着贺府的方向去。 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逐渐交迭在一起浑然不分你我,心和心的距离也在此等夜色中无限贴近。 贺朗青多么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而他可以背着荣艾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 。 【河灯】10 “啊痛痛痛……轻点轻点……” “嗯。” 面对着荣艾的轻呼,贺朗青还是面不改色地将金疮药敷在她的伤处,似乎是真的无情无欲一般。 贺朗青低下头维持着之前的速度将最后一小块伤口处理好,然后轻轻托起荣艾的小腿,低头吹了吹:“上了药,马上就不疼了。” 闻言,刚刚还疼得龇牙咧嘴的荣艾不禁用袖子捂住脸,咬着嘴唇使自己不笑出声来。眼前的情景忽然勾起了她沉寂在心底的记忆。幼时她跟着哥哥在院子里上蹿下跳,小磕小碰是难免的。那时贺朗青总是像现在一样帮着他们解决伤口,以免受大人的训斥,也总是这样哄她。 “怎么了?”他抬头。 “哪有这么快就好啊?这又不是什么仙药。” “那也得涂,疼就稍微忍耐一下吧。”贺朗青放下她的腿,将长袖挽起露出线条清晰的小臂,预备帮她细致地检查一番。“应该没有别的地方擦破了吧,还有哪里觉得疼吗?” 贺朗青从她的膝盖下方开始,一点一点地从上至下捏着,试图确认刚刚那一跤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别的伤害。他手掌渐渐下行直至握住她的脚踝,微凉的温度让他皱了皱眉头,“冷吗?” 裸露在外的脚踝可能是刚才在路上吹了点风,乍一接触到他掌心的温度,让荣艾脚趾禁不住蜷缩了一下。 这里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触碰过,竟然意外的敏感。她轻咬下唇,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有些羞涩,脸一红就要挣开他,不成想却被贺朗青反手握紧:“怎么了?” 这下贺朗青明白了,在她“谴责”的目光里慌忙松开手,一时间别样的氛围渐渐在两人间弥漫开来。 贺朗青选择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凑近到她眼前,然后伸开双臂试图索要一个拥抱。 荣艾本不想拒绝,但因着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大胆的样子,不自觉萌生了些许怯意。可是已经晚了,贺朗青见她没阻止,便主动凑了过来,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 拥着她的感觉,是满足和心安。贺朗青掌心轻贴着她的腰侧磨蹭,从后腰浅浅的腰窝,到柔软的脊背。 没有犹豫,他决意趁此机会和她表明心迹。 “或许对你来说,与我结为夫妻是出于两家利益的联姻,但对我来说,却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荣艾,我早就心悦于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察到过,但我还是忍不住告诉你。我也想……也想确定你对我的心意。”贺朗青闭上眼,声音有些颤抖。 回应他的,是薄唇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 贺朗青又惊又喜,睁开眼便看到她近在咫尺的娇俏可爱的模样。他忍不住俯下身回吻过去,将心中的喜悦一股脑地渡给她。 荣艾被按在床头感受着他的气息,两人的衣衫也因刚才的一番动作而略显凌乱。 她能隐约感受到有什么炙热的东西抵在她的大腿外侧,正在生机勃勃地跳动着,撩拨着。 【河灯】11 原本是个温情满溢的轻吻,贺朗青改用舌尖一点点将荣艾染上自己的气息,舔舐、吮吸、轻咬,用牙齿含住她柔软的唇,描摹那唇瓣的轮廓。两人的口腔都被这个黏糊糊的吻染得濡湿,极尽缠绵。 一吻毕,荣艾背倚墙靠坐着,屏息看着他。 贺朗青的手隐没在她凌乱的衣衫里作乱,去揉弄着她的胸乳。他略有粗糙的指腹摩挲着乳尖,时重时轻,引得荣艾发出几声诱人的呻吟。滑腻绵软的触感,让他一时舍不得放开。 从未经历过的痒意无法缓解,让荣艾迫切地想要抱紧什么。她伸出双臂环住了贺朗青,贴在他耳边无助地轻喘。 贺朗青以为自己把她捏痛了,哑声问道:“这样,疼不疼?” 荣艾没说话,但他能感觉到她埋在自己颈窝里的小脸轻轻摇了摇。 此时他下身已是硬挺得不行,胀痛难安。他一只手摸索着去解她的衣裳,另一只手轻抚荣艾的脑袋试图安抚她。 白嫩的乳肉解放出来,精致诱人的弧度微微颤了颤,旋即因着两人的姿势而紧贴在他胸膛上。 原本粉嫩的乳尖,被贺朗青一番揉捏后早已挺立,凸起的硬粒触感鲜明。 鬼使神差地,贺朗青想到了新婚第二次晨间的旖旎景象,那时是荣艾刺激得他胸前两点站立起来。他抚上荣艾的胯骨将她固定住,张口将乳尖与周遭嫩肉含进嘴里,轻咬着舔弄,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黏腻水声。 “嗯……”荣艾舒爽到控制不住地仰起头,脖颈紧绷着,喉咙里溢出甜蜜的呻吟。 “慢点……哈啊、别吸这么用力了……呜……”她伸手覆在他发顶,试图让他轻一点。 贺朗青已经听不进去了,美妙的滋味更加重了喉间的饥渴,他控制不住一连重吮了几口。猛烈的刺激让她不自觉去抓贺朗青的头发,他吃痛后抬头见她目光朦胧,还在喘息着微张小嘴。 “舒服么?”他还是顺从地松口,手掌沿着臀肉向内探索,果然摸到她大腿内湿漉漉一片。 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枕上,荣艾半躺下来,任由贺朗青将自己的双腿分开。 贺朗青将自己置于她腿间,手握着阴茎,在肉缝之间来回寻了一下,找到了还在不断吐露水液的穴口,然后用顶部轻探了一下。又湿又暖的触感勾得贺朗青一下子失了理智,像个愣头青般挺胯又入了半截。 荣艾皱眉呼痛,抓着褥子的手指都在颤抖。那种像是要把她从内劈开的感觉,她断是不会想经历第二次了。 贺朗青心疼她,连忙稍稍抽出却寸步难行,也为自己刚才不知分寸的冒失举动感到懊恼。他贴过去吻她,帮她拭去额上的冷汗,想找些法子帮她缓解。 穴口足够湿滑,可实在内里太紧,他的性器又分量不小,因此进退两难。 直到荣艾缓过痛劲,悄悄捏了捏他的手臂,他才会意继续深入,探索着皱褶层层的穴道。深入浅出,抽插的幅度越来越大,勃发的性器很快填满整个穴道。 “太深了……哈啊……”荣艾逐渐觉出身下传来的快感,那处出的水也越来越多,黏腻水声一听便觉得羞人。 贺朗青挺腰动作着,舔吻她的脖颈,磨蹭着留下隐秘的痕迹。 “好深……不行——不能再往里去了——”阴茎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她一紧张便不禁使上些力,绞得贺朗青分外难耐。 抽送十数下后,贺朗青再难把持得住,后腰一麻,悉数交代在她穴里,两人一同攀向顶点。 下身还在抽动着缓不过劲来,吮吸着内里的物什,荣艾本人却已经爽利到有些神智不清了。 贺朗青见状俯下身去抱她,右手枕在她脑袋下面,然后一翻身带着她侧躺下,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里。 两人缓了良久,贺朗青问她,要不要去沐浴。 “不要。你别动。” 黏糊糊的汗水也好,一片狼藉的床褥也好,现在荣艾更需要的是,闭上眼抱着他好好睡一觉。 贺朗青嘴角轻扬,抚摸着她的长发。待到她呼吸声渐渐均匀时,才心满意足地阖上眼。 特别审讯(上) 这下真是无路可退了。 透过磅礴的雨幕,你望着眼前这堵无法翻越的高墙,洪流般的绝望将你最后的力气卷走。 你背靠着墙,无力滑坐在地。 你本以为可以利用复杂的地形甩掉追击者,但棋差一着,你没有预料到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里居然会出现死路。 浓郁的血腥味和雨水的气息混杂在一起。 巷子口的路灯明明灭灭,昏黄的灯泡在雨中不规律地闪烁着。你静静地坐在墙根下,大雨掩盖了来人的脚步声,但你知道,肯定是他——他要来肃清你这个背叛者。 捂住右臂上那处可怖的伤口,你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盯着身前的积水,那里隐约映出你狼狈不堪的身形。 忽然,水中的倒影被黑色的靴子踩碎,水珠飞溅,绽开碎玻璃似的花。 命数已竭,你阖上眼等待着来人宣判自己的死刑。 尽管你已经做好了被一枪毙命的准备,身前的人却毫无声息。良久,你才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他俯下身来,拨开了你被雨水浸透的黑发。 冰冷的手指抚过你微微颤抖的眼睫,滑至你毫无血色的唇然后停住,僵持着不再向下。 就在你以为自己要因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嘶哑的嗓音里混杂着不解和愤怒。 “为什么要背叛我?” 你讶异地睁开眼,抬头去看,却正好撞进他碎发下赤红的眼眸。他垂着头看你,扯出一个难看又狰狞的表情。 你竭力避开他指尖的触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正撕扯着你的思绪,似乎要将你的灵魂抽离。你忍着痛意,艰难地拼凑出话语:“快点...处决我。” 他早该在追上你的时候就果断了结你的性命,但你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犹豫。 事实上,他倒是并没有对“叛徒”心软,迟迟不下死手的原因是,他真的不理解你的背叛。 对于你这个叛逃者,首领给他的指令是:自行处理。所以他决定将你带回去,进一步讯问后再做决定。 “还能动么?”听到他的问话,你摇头,也不应声。他上前一步,将你未受伤的左臂架起置于脖颈后,然后强硬地将你拉扯起来。你无奈将大半个身子倚靠在他身上。 你和他艰难地向前走着,但缓慢的前进速度似乎让男人失去了耐心,他索性转身把你打横抱起。 沉重的靴子踏过大大小小的水洼,厚厚的纯黑斗篷遮蔽了你的视线,似乎连雨声也渐渐淅沥。 和冰冷的怀抱不同,他的心脏跳动得蓬勃而滚烫。 前方等着你的到底是什么呢?尽管曾经是彼此交付后背的人,你依旧摸不清他的想法。 你大概,要从并肩的战友,变成叛徒,最后变成俘虏了。 不行...好痛...感觉手臂快要断掉了。他下手是真狠啊,明明自己都没用全力反抗。不过也是,如果他真的对自己心软了,你才要失望。 你缩在他怀里意识逐渐涣散。 特别审讯(中) 再次醒来时,你下意识地翻动手腕,试图确认右手是否还有知觉。 好疼啊...尖锐的痛感逐渐化开眼前的一片朦胧,你艰难地眨了两下眼,试图恢复视觉。 你很快察觉到了自己此刻糟糕的处境: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腕上拷着的冰凉金属——应该是一副手铐。自己所处之地,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组织的审讯室。 你曾在这里撬开了不少穷凶极恶之徒的嘴。 他斜倚在不远处,指尖夹着烟,赤红的眼瞳在升腾的烟雾里晦暗不明,好似静静燃烧的火焰、滚烫灼人。纯黑的制服松垮,露出一截胸膛。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你晕沉沉地想。明明把自己当作过去曾出现的叛徒就好,直接处决,无需心软、无需愧疚。 “你被捕了。”见你恢复了意识,他脊背微僵,起身上前,顺手掐灭了手里的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开口质问他,却因长久未摄入水分而嗓音沙哑。“为什么不动手?”你恶狠狠地盯着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到答案。 可是你不知道,你自以为凶狠的这幅表情,在他眼里却糟糕的很:脸色苍白、发丝沾着雨水垂在肩侧,两颊泛着病态的红晕。 他伸手掐住你的下巴,语气冷酷而强硬:“你还有用。活着,然后弥补你犯下的罪行。” “这是命令。”他顿了顿,脸色比刚才更臭。 “......” 你挣扎着将自己的下巴从他手中解脱出来。 你刚刚居然下意识地想答“是”——可惜,你再没有立场这样回答了。 “我已经不是你的下属了,为什么要遵守你的命令?” “身为俘虏,你也没有资格拒绝。在得到有用的情报之前,别想着能够轻松死掉。” 你下意识想反驳,却被胸口处突然传来的炽热灼烧感压下了所有话语,奇怪的感觉很快支配了你的感官。 你痛苦地咬紧下唇,试图压抑即将溢出唇舌的痛呼。似乎有火焰自心脏喷薄而出,在四肢百骸游走,灼烧着脏腑。 此时他也注意到了你异样的神情:“怎么回事?”他没有犹豫,立刻上前查看。强烈的刺激让你逐渐瞳孔涣散,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嘶,好烫。你这混蛋做了什么?” 烟草的气味和他身上浅淡的血腥味混杂成一团,占据了你全部的感官。你能感受到他在轻拍你的脸颊,下意识地去追逐他的指尖,试图以此抚慰你混乱的思绪——此时灼热的痛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痒意。 你试图狠掐自己的掌心以保持清醒,但修剪整齐圆钝的指甲并没有达成你想要的效果。奇怪的幻觉开始侵袭你的神智。 无数双手试图将你拉入漆黑燃烧的火焰。 有人影端坐于火中,一柄纯白长刀横于膝上充当光源。 突然那人挥舞长刀,刃间寒光一闪向你袭来。 —— 你的脸色愈发苍白,拼命蜷起脊背还是止不住颤抖。 他看着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的你,察觉到你越来越不对劲的状态。显然现在的你无法吐出清晰的话语来回答他的问题。 他抿着嘴俯下身开始检查,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你右臂的狰狞的伤口里,混杂着一条细短的痕迹,带着异样的隆起,明显高于其他皮肤表面。 他试着轻触,不出意料得到了你压抑的轻哼。 无疑是极痛的,但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异样的意味。 寂静幽闭的审讯室内,他沉默注视着你不住轻颤的身子、散乱发丝后掩映的泪光、竭力压制而攥紧的拳。 “看什么看...”你强行拨正理智,却在唇齿间狼狈不堪地溢出喘息。 “是那个时候被人趁乱注射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的目光越来越暗。 “看起来是强致幻类的药物。真是卑劣。”他轻啧一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起来还有催情的效果?是从哪里传进来的新药。” 总是寡言的他,言语里带上几分难以察觉的怒意。 特别审讯(下) 酸涩的感觉涌上你的心头。 “怎么?心疼了?” “不做就别在这羞辱我。” “杀了我,或者把我随便交给什么人。” 你别过头去不看他,拼凑出尖锐的言语,强撑着讥讽的表情。 “......” 他没有回应。 良久,你却意外感受到身前的触感。你抬头,迷茫地看着他俯下身来抱住你。 他的手贴着你腰侧,略显青涩地捏了一下。 “为什么?”他埋首于你肩侧,发出含混的疑问。 你知道他在问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 今夜,你已经以叛逃者的身份接近并成功处决了目标人物。你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撇清与组织的关系,带着这个秘密走向生命的终点。 组织对你最好的处理方式是就地处决、死无对证。任何的犹豫都会在日后被当做证据来攻讦。 除了你和首领外,没有人知道真相。一切都是为了将风险降到最低。 所以昔日的同伴们都以为你已然叛逃,对你穷追不舍。无人知晓你刚经历一场决绝的刺杀。 死在他们手中,也好。 所以你无心反抗,右臂硬生生挨了他一刀,然后为了将这场戏演的更逼真而强撑着逃窜,最后平静地迎来死亡—— 然而早已安排好的戏剧出了差错,按部就班的棋子突然挣脱了束缚。无论是为了博取信任而被强行注射的药物,还是眼前这个执拗不放的男人。 “你也真是可笑,这么就容易上当受骗?我潜伏在你身边这么多时日,居然没有察觉。”你努力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试图帮他下定决心。 他审讯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人坚称自己无辜,试图以澄澈的双眸埋藏更深的阴暗;有人言辞激烈,像慷慨激昂的演说家,反驳所有指控;有人无力而恐惧,用示弱博取同情。他们每一个人的演技都比你优秀。只有你,嘴上逞强却对他卸下了所有防备。 他早已对你极力遮掩的秘密有所察觉,但此刻听到你这样的话语,无名的怒火涌上心间。 “不准...再说这种话骗我。”他抬头,捂住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我不会把你交给别人。” 你的身体完全不排斥他的靠近,是一如既往全然的信任。 他的手掌沿着你的腰侧下行,你瑟缩了一下。 骨节宽大的手指进入是遭遇了阻碍,你在药物作用下已经格外敏感的那里已经湿透,纠缠着他的指节。 “别...不要碰那里...”你发出无助的轻喘,不自觉绞紧了双腿,整个人快要陷进椅子里。 他充耳不闻,摸索着深入。 “不...快杀了我——我、我不要这样——”你再难以维持伪装出来的强硬,发出短暂而尖促的呻吟。 手指突然抽出,取而代之的是更粗的硬物撑开身体,强行挤了进来。 “疼...”你推拒着,却难以动摇他炙热的身躯。快感和淫液一起涌出,腿间湿漉漉的仿佛失禁。 不想听你再嘴硬。 不想看你再摆出那种姿态。 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挽回了啊。他轻叹一口气。不知道这算不算动私刑?他自嘲般笑了。 你汁水淋漓的身体终于完全接纳了他的性器。 “我也疼。”身和心都是。身下力道不停,他低头去寻找你的嘴唇,磨蹭着喊你的名字。 一次次的深入搅动着黏糊糊的内壁,堆积的快感将你本就不清醒的头脑搅得乱糟糟的。 他听起来...似乎好委屈的样子。比自己还委屈。 你下意识有点想去摸摸他凌乱的头发,双手却被手铐紧紧桎梏着。 你的臀肉被撞击出红印,传来又痒又麻的快感,又被他揉捏着掰开。 感觉胯骨快要被撞碎了。 你大口呼吸着,贪婪地汲取空气。药物控制下的身体向身前人靠过去,渴望得到爱抚。他紧实有力的腹部肌肉贴着你的小腹,似乎是注意到了你的小动作,他紧盯着你,赤红的眼眸像出鞘的利刃。 你抬起头,呜咽着在他的颈侧磨蹭。 糟糕。 太糟糕了。 你不知道被射入了几次的身体瑟缩着,黏黏糊糊地吐出混杂的浊液,连骨头都要碾碎在快感的余韵里。 “这样总没力气嘴硬了吧?” 他居高临下看着你,昏暗灯光下褪去了愤怒的低垂眉眼里带着你读不懂的情绪。 “打起精神来啊,审讯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