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撞南墙(古言,1V1)》 001郡主要发疯 身量纤纤,病弱谦和的武英郡主去了宫中春宴归来后,突然感觉内心升腾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她对镜啜泣,镜子里却是自己疯狂的脸,大声对她喊道:“我-要-发-疯”。 发疯,是断断不能的。 寒九嶷明白,她现在看似平静的生活全仰仗着她的羸弱之躯,因为羸弱,便寡言少语,因为寡言少语,便人微言轻。 她如此这般想着,下意识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 帘外立着两个婢女,左边那着粉桃色的黄毛丫头在打瞌睡,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右侧一身绿衣的婢女倒是警醒,听郡主咳嗽,微微侧脸,远远朝她打量过来。 寒九英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不用转头,只是微微凝神,她就能感受到那无言的注视,哦不,是监视。 她微微垂下眼帘,又咳嗽了几声。 “郡主,您早些歇吧,想必是着凉了。” 一直打量她的绿枝开口劝道。 寒九英作西子捧心状,眉头微蹙:“我的身子我自己晓得,哪是什么着凉,怕早已寒毒侵体……咳咳咳咳……命不久矣……” 绿枝微微垂首,嘴角往下撇了撇,带着几分嫌弃:“郡主莫说这些自轻自贱的话,您刚从道观回来不久,福气可大着呢,咱们奴婢往后还得仰赖郡主!” 寒九嶷又望了镜中一眼,只见镜中人眸光水亮,脸颊通红,心中那声“我要发疯”振聋发聩,似乎只消她张口,下一刻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举止。 她讨厌极了这个慧姨娘安插来的婢女绿枝,嘴上恭敬,眼神里却满是算计。 她讨厌极了这个一方天地四面院墙的忠勇侯府,门楣上高悬忠孝仁义,门背后都是些龌龊腌臜。 她讨厌极了“武英”这个头衔,正因武道充沛,英勇坚毅,她的母亲和外公…… 不能想、不能说! 寒九嶷用力攥紧拳头,盯住镜中的自己,勉力稳住心神,一开口,抑住那快要发疯的颤抖的腔调:“绿枝,去给我拿些冰息散来。” 绿枝犹疑道:“郡主,你多年寒毒侵体,再服冰息散怕是不合适……” 绿枝明面上犹豫,心里却高兴得紧,慧主子安排她来郡主院中伺候,特意给她交代了郡主身子羸弱,日日须服些调理身子的药,她说那清风观观主说郡主自小阴阳失调、寒热紊乱,难诊难治,婢女得小心些伺候。 寒毒侵体,又服冰息散……啧啧,这病秧子怕是时日无多。 绿枝这么想着,嘴上犹豫,脚步却早已往外移,赶忙出去寻那冰息散了。 粉桃见绿枝嘴角带着笑意出去了,瞌睡也醒了大半,揉揉眼,朝里头望去,只见郡主已起身,踹翻坐凳,一脚踩在凳脚上,正大喘气,喃喃自语:“定是今日春宴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002郡主!你烧起来了! 粉桃见状大惊,赶忙小跑进去:“郡主!你你怎么能踹凳子!小心被人瞧见你的真面目!” 寒九嶷头晕得紧,但实话说来又不难受,心中那团火延烧开来,粉桃上前扶她,一碰到她的指尖,被烫得缩了一缩,赶忙喊道:“郡主!你烧起来了!” 寒九嶷“嘘”了一声,粉桃怔住,寒九嶷只见眼前出现了无数粉桃重影,正数着有几个粉桃,她突然顿住,猛回首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镜中人一改往日的羸弱暗淡,五官此时明艳耀人,不可方物。 镜中人明明是她寒九嶷,却又似乎不是她。 “郡主……”粉桃试探着扯了扯她的衣袖。 寒九嶷一回头,散乱的长发下,一双眼中荡着春日的湖水,唇瓣微红,轻翕之间,似花苞吐蕊。 粉桃一瞬间看得失神。 寒九嶷却早已被周身的火烧得没了理智,一把扒开粉桃,不管不顾地往外跑去,边跑边喊: “辛慧娘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当年我娘心软垂怜!她能留在侯府?她和忠勇侯那个丧良心的玩意儿真是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 粉桃跟在后头,早已听得魂飞魄散。 “郡主!快回来!” “今早我出门去宫里赴宴,你听听她狗嘴里吐出什么话?明里暗里说我落难凤凰不如鸡!我好歹也是落难凤凰,她是什么?飞上枝头也是鸡!土鸡!山鸡!走地鸡!!” 粉桃听得头大,只觉得今晚的郡主发疯了,得赶快拦住她,别生出祸事才好。 可发疯的郡主脚程也变得格外快,一眨眼就跑不见了。 “郡主!郡主!”粉桃一声声地喊着,却再听不见郡主的回声儿了。 “嗯!嗯!!!” 嶙峋的山石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捂住了寒九嶷的嘴,发疯的她扑腾得厉害,身后的人却轻轻容易就将她箍在胸前。 要作寻常,男女大防,授受不亲,她一定义正辞严拿出礼学经典将他痛斥一番。 可今晚她不知吃什么发了疯,如今竟像着魔一般,来人的胸膛紧实有力,听得见心跳声坚实有力。 身上的味儿也怪好闻的…… 像是雪夜中白梅淡淡的清香,凛冽,似乎这香气会杀人。 她稍稍冷静下来,一缕墨发从后垂下,垂到她的肩上,又缓缓摩挲着落下,发尖垂落…… 她的眼着魔了似的顺着那冰凉的墨发尖,直至低头看到了自己散乱的胸口,一片玉白的春色若隐若现。 她扭了扭身子,想要挣开。 身后却传来男子低低的冷笑,他垂首在她唇边嗅了嗅:“果然是你偷喝了鹿血酒。” 鹿血酒……啊……想起来了。 她只记得今晚的春宴上太子和少将军将冬日存的梅花酿分与众女眷,一人得了一杯,她坐在最末尾的角落里,斟到她的杯里时只余小半盏。 可这冬日的梅花酿入口生香,清冷又缠绵唇舌,不由自主就勾了她的魂。 003看看你的“柴火棍” 反正席上也无人理她,她便悄悄跟着伺候酒水的宫人去了隔间,见酒瓶相似,便悄悄藏于袖中,偷找个地方举起壶就干了。 想来是拿错酒了。 鹿血……不好! 寒九嶷气急败坏,鹿血极热,怕是会破了她的寒体! 怪不得一向冷静自持的她今晚失态至此。 寒九嶷左右挣扎不开,突然想到以前在清风观时,观主对她说:“世上男子最是腌臜污秽,若你不幸落入豺狼虎豹之手,第一莫慌,第二攻他下三路,第三跑!” 下三路下三路! 寒九嶷定了定神,伸手往他“下三路”摸去…… “你做什么?!” 男子不动如山,声调却陡然沉了下来,寒九嶷似乎听出了咬牙切齿的“错觉”…… 观主不愧是观主,生活经验丰富。 寒九嶷专心致志地摸索着,突然“咦”了一声,怎么又粗长又梆硬,还滚烫滚烫的? 男子突然捂住她嘴巴的手,转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他的嗓音彻底沉了下来,威胁道:“松开!” 寒九嶷坚定地点了点头,看来是被她捉住要害了,那必然是不能轻易松开的。 但她也很好奇—— “你干嘛带着柴火棍出门?” 秦撷英杀她的心都有了,正欲下手,这位侯府小姐却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加之她刚刚发疯一般在园子中又喊又叫,难不成是个傻子? 何必和一个傻子较劲儿……真是失态! 秦撷英轻叹一声,原本他发现鹿血酒只剩了一个空瓶,宴会上众皇子无一人喝过,他便想着许是被不知哪几位女眷喝了,想着要糟,鹿血本就是纯阳极热之物,又加之混着酒窖藏多年,力道极大,非极阳极寒体质,恐怕夜里会生出几多事端。 他一路循着,找来了忠勇侯府,便遇见了在院中发疯的女子…… 他对忠勇侯府不算陌生,尤其是多年前那桩案子……如今九年已过,想必怀中这女子正是当时被送去道观的忠勇侯嫡女。 九年被困在那道观中,不谙世事,把男子的那处认成“柴火棍”……似乎也许大概能理解…… “以后我不带柴火棍出门了,你松开。” 秦撷英忍了忍,难得的耐心。 寒九嶷脑袋却更昏了,一股奇异的热烈与痒意从身体最深处弥漫开来。 她应该松开手的,她知道…… 寒九嶷轻喘着气,心跳得厉害。 她慢慢松开了手,转身,抬头,春日月色下,男子正垂眼看她,他眼中的那片月光,也落在了她的眼里。 她舔了舔唇,鬼使神差地轻声问道:“能让我……看看你的……柴、柴火棍吗?” “不能。”男子薄唇轻启,吐了两个好无情的字。 004毒死你 说完,从袖中取出一枚药丸,递给寒九嶷:“吃了。” “你要毒死我?”这是寒九嶷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秦撷英对她的耐心已要耗尽,他咬了咬牙,点点头:“对!毒死你!” 寒九嶷突然觉得格外委屈,脸登时就垮下来:“不就是想看看你的柴火棍么!不给看就不给看!干嘛要毒死我!” 秦撷英不再多说一个字,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一手将药丸塞进了她张开的口中。 一股奇异的冷香在口中散开,寒九嶷不由砸吧砸吧了两下,随即便化开,甜丝丝凉丝丝的,可又想到这是毒药,品尝过甜味后,又不由地放声哭起来。 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秦撷英让她吃了压制鹿血酒的药,这事也算了结了,正想走,又看她浑身散乱,肩膀与胸前的玉肤大半袒露,若是被人瞧见…… 京中盛传,忠勇侯府的嫡女八岁时中了邪,不得不送入清风道观寄养修行,如今九年已过,郡主芳龄十七,特意接回议亲。 若是被人撞见她衣衫不整,恐污了她的名声。 秦撷英无奈地又捂住她的嘴,抱着她往石洞深处隐去,只想等那些人走远了,他送她回院子。 此事便算了了。 正兀自打算着,怀中的侯府嫡女双手忽然缠上了他的脖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的唇便不由分说贴了上来,缠住他的舌。 她像一条蛇,缠得他无从挣脱。 寒九嶷只当她是被喂了毒药,既然她要死,他也休想逃脱!要死一起死! 她缠他极深,因那药丸化得极快,她怕他太少,死不了。 秦撷英还是第一次被女子如此唐突,京城中的女子,莫说是市井平民,就算是皇亲国戚,他都不曾青眼。 他此生要寻一个怎样的女子,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甚清楚……若是寻不着,便也不强求。 但断断不可是眼前这般女子! 他双手攥住她的肩膀,浑若无骨,只要他一推,甚至不消用力…… 他骨节分明的双手越攥越紧,似是忍耐到了极点。 “啊……疼……” 寒九嶷被捏得生疼,终于不得不松开惹事的舌头。 只是下一刻,她突然被男子搂进宽阔的胸膛中,接着下巴被抬起,舌头又被发狠地吮住。 似乎是在报刚刚的仇。 她的心跳得厉害,失了分寸,似乎要从嘴巴里蹦出来,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缠上他,男子顺势将她纤细的小腿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似乎要靠得更紧些、再紧些,最好融为一体,才能化解她此时万分热烈之一。 她好热,热得无法容忍自己身上着衣,她手忙脚乱地解着衣扣,但觉着太碍事,干脆伸手撕扯,男子松开她的唇,一道银丝缠绕。 他幽深的双眸中闪动着寒星,像是在清风观的山谷里,抬头望见的星星。 永恒不变。 山谷里只属于她一人的星子。 只是她一个人的! 005太大有碍观瞻 想到这里,寒九嶷心中突然涌动着无限的悸动,就像生怕夜晚逝去,星星消失,她紧紧地贴住他,在他耳畔咬牙道:“干死我。” 她不知道什么是污言秽语,此时此刻,她只想死。 具体被怎么干死,她也不甚了解。 “哦?” 黑暗中,片刻的寂静后,男子忽然将她放下,只是那双闪动着寒星的眼眸,从始至终都死死地盯着她。 她单薄的背抵住洞岩,岩壁嶙峋的石头硌得生疼,一双修长的手将她散乱的衣衫缓缓褪下,她不由地看着他漂亮的手,忍不住舔了舔越来越干的唇。 那双手顿在了她的裹胸上。 “缠得这么紧?” 寒九嶷不由往后贴在岩壁上:“观主说……太大了……有碍观瞻……” 话音刚落,嘶的一声,裹胸被撕成两半。 两团白花花的玉乳跟刚出笼的兔子似的,蹦跶蹦跶地蹦了出来。 接着被那双漂亮的手捉住,把玩,无路可逃。 玉乳尖尖颤颤的红珠变得小巧圆润,似乎稍稍用力一挤,就能挤出汁水。 秦撷英不由垂首含住,滚烫的舌缠住红珠,舌尖轻扫,寒九嶷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忍不住踮起脚尖,希望他含得更深些。 两人喘息渐渐交缠,秦撷英从玉乳一路舔吮而上,落在她的脖颈住,忍不住用牙齿磨了磨,只要他张口用力一咬,她必死无疑。 可她毫无防备,坦然地往后仰头,脖颈弯出一道柔美的弧线。 寒九嶷伸手胡乱地解着他的腰带,不知为何,她迫切地想看一眼他的“柴火棍”。 她隐隐约约知道,似乎只有那根“柴火棍”才能真正解她全身的热浪与躁动。 她四肢发软,瘫坐在地上,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坚持地解开他的腰带,从他腿间将那根粗长梆硬沉甸甸的“柴火棍”给掏了出来。 黑暗中看不清楚,她双手握住,试探地伸出舌头,接着她便跟渴了许久的旅人似的,将那根粗长的物事吞入口中。 秦撷英忍不住推了推她的肩膀,她含得愈深,这下换作秦撷英招架不住,勉力推开她的肩膀,抬起她纤细的下颌,咬牙道:“停下!” 寒九嶷轻哼了一声,又垂下眼帘,吐出,又复含入,如此十数次。 但因这物事太过粗长,她一口吞不尽,十数次吞吐之后,便握在手中,用舌尖在肉棍上轻舔慢噬。 秦撷英俯下身将她给拉了起来,寒九嶷此时早已神魂颠倒,杏眼半睁。 虽然知道她今夜的越矩是因误饮了鹿血酒,但他看着她,心中却隐隐动摇。 虽然他心中的女子不是她这般模样,但二人已到了这般田地,若是不负责到底,那此生枉作人。 “我会娶你,过些时日便遣人来议亲。” 秦撷英说着,从地上捡起她的衣衫,侯府嫡女却早已脑袋一歪,沉沉入了梦乡。 他轻叹一声,却仍旧细细地给她穿好衣衫,打横抱起,走出了山洞。 006男人都是豺狼虎豹 寒九嶷做了一个梦,梦里光怪陆离,但可怕的是,竟是一个春梦! 梦里她与一个陌生男子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待她醒来,却还是在自己的寝屋中,粉桃趴在她床畔睡得比她还沉。 寒九嶷看看粉桃,惊魂甫定,掀开被子瞧了瞧,依然是那身严谨的寝衣。 毫无异样。 寒九嶷摇了摇脑袋,昨夜那股热潮已褪去,她这才放心地将粉桃推醒。 粉桃揉揉惺忪的眼,见她醒了,如释重负:“姑娘你可醒了,昨夜把奴婢吓得半死!” “我?我怎么了?”寒九嶷勉强挤出一个笑。 粉桃看看门外,见无人,这才说道:“姑娘昨夜不知发什么疯,要去找慧姨娘算账,一路上把慧姨娘当年的事儿掀个底掉,府里早就传开啦!” 寒九嶷只觉得慧姨娘活该,但嘴上依旧小心翼翼地说着:“无心之失、无心之失……” 粉桃捂嘴笑:“她活该!” 两人悄悄地笑完,粉桃又唉声叹气:“只怕姑娘只得一时痛快,听说慧姨娘已经给你张罗着议亲的事了。” 一听“议亲”二字,寒九嶷忍不住蹙起眉头,她在清风观九年,从观主口中晓得世间男子都是豺狼虎豹,加之自己的父亲忠勇侯这样的“典范”,寒九嶷从十岁起便定意此生不婚配、不生子。 因此番定意,她从及笄那年开始,便开始服用敛魂丹,对外说是体质差,寒毒易侵体,往后恐难以生产。 观主说过,一个女子若是不能生产,便没有男子会娶,如此便可断绝人生大半烦恼。但敛魂丹久食折寿,待过了议亲年纪,侯府奈何她不得,彼时她自去逍遥,便不再服用。 如此算来,相比长久的自在,折寿几年也是一门划算的买卖。 她认认真真服了数年敛魂丹,没成想竟因昨日不知误食了什么东西,导致体内热潮翻涌,竟然还做了春梦…… 她越想越懊恼,对粉桃急道:“我自小寒毒侵体,身子羸弱,议哪门子亲?哪个正经人家会娶我?” “一张嘴没个把门的,倒是认得清自己。” 一阵讥笑从屋外传来,来人并未进屋,兀自在外头坐下了。 绿枝赶忙给来人沏茶:“九姑娘,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寒九九嘴角勾起笑,接过茶看一眼,随手搁一旁:“还能是什么风,发疯的疯呗。” 粉桃不安地看向寒九嶷,嶷姑娘在清风观素来是安静内敛的,可这才刚回侯府不久,头一遭进宫赴宴,回来就发疯……难保往后…… 要是搁以前,寒九嶷是从不在意寒九九的,因她日日服敛魂丹,又刻意少食,久而久之,便渐渐身冷心冷,将自己封印。 可不知为何,今日却莫名烦躁。 寒九嶷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如往常一般洗漱、穿衣,缓缓出了屋。 一见寒九嶷,寒九九不由挑了挑眉:“好姐姐,是听说要议亲了,刻意妆扮了一番么?” 007一根绳上的蚂蚱 寒九嶷在榻上坐下:“我不爱胭脂水粉。” “骗人!”寒九九一拍桌子,“装什么清高,你唇上不是口脂?眉眼化得不是青黛?明明想嫁人想得紧,还天天横眉冷对!装什么装!” 寒九嶷笑容渐深,看向嚣张的寒九九:“你娘没教你什么是长幼尊卑,我这个做长姐的来教你。” 说时迟那时快,寒九嶷一个闪身上前,抬起右手高高扬起,正要落下,寒九九赶忙伸手去挡,寒九嶷左手抬起茶水,结结实实地冲她照面泼了去。 寒九九尖叫一声,从未受此大辱,寒九嶷只觉痛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脸上,冷笑道:“你不是要打我吗?照这打,狠狠打,我倒要顶着这张脸出去议亲,逢人就说是忠勇侯府的二姑娘打的,看谁敢娶你!” 寒九九不可置信地看着寒九嶷,这还是那个冷面冷心病弱不堪的人吗? 见寒九九迟疑,寒九嶷一把将她的手甩开,缓缓走回榻畔,悠悠落座:“你小我一岁,今年十六了,正是议亲的好年纪,可京中没有妹妹在姐姐前头嫁人的规矩,慧姨娘这才着急忙慌地将我从清风观中接回。我不嫁,你也得陪着我。就凭这,你还在我跟前蹦跶,且不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老话,你也听不懂。咱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懂吗?” 寒九九抿了抿唇,嘴巴嗫嚅了半天,忍了几千万忍。 寒九嶷挥挥手:“以后别来我跟前晃,把我惹急了……我就二十以后再议亲,你也陪着我。” 一听二十以后再议亲,寒九九整个人都不好了,又气又急地直跺脚,这世道哪有二十以后议亲的女子,二十以后再议亲,在京中名门贵女中可是一件丢人现眼的大事!那得是多埋汰才没人要! 这个寒九嶷在山中寄养九年,没有教养、粗俗无匹,可她寒九九不一样,在京城中的名门淑女中,她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寒九九气得无处发作,又见一向容颜清冷寡淡的寒九嶷今日坐在那里,跟一团光笼罩似的,容颜焕发,便暗自揣度她只是吓唬吓唬她,其实心里想嫁人想得紧,便又冷笑一番:“二十以后再议亲,你吓唬谁?谁不知道你寒九嶷死了亲娘,母家犯了掉脑袋的大事——啊——” 寒九九正得意洋洋地说着,眼前突然一道影子闪过,接着脸颊火热热的疼,寒九嶷竟、竟一掌将她整个人打翻在地。 寒九九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还没哭出声,豆大的眼泪珠子先一步滚落。 寒九嶷不复往日的清冷,平日里懒得抬眼的杏眸此时睁得圆溜溜的,黑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里面燃烧着怒火。 她居高临下,秀气精致的下颌显出一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娇矜:“就你,一个通房婢女生的庶女也配指指点点本郡主的母家?” 008别想上桌吃饭 寒九嶷这番话也激到了寒九九,她颤抖着嘴唇:“婢女又如何?庶女又怎么样?爹爹和祖母最疼爱的孙女只有我一个!” “切!”寒九嶷嘴角往下一撇,“我不在乎,你且受着吧。” 当年神通政变,她刚刚过了八岁生辰,她生性聪慧,又得外公和母亲亲自教导,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并非一无所知。 在政变之前,她的母亲还是珑京京城一时风光无两的武英公主,寒氏一门上下将她们母女当祖宗一般供着,要说疼爱,整整八年,她得到的怕是比寒九九八辈子还要多。 政变后,外公被褫夺封号,悲愤身亡,母亲绝望之中悬梁自尽……寒九嶷想到此处,眼睛一痛,难耐地闭了闭,细细的眉眼微蹙。 她不相信!外公一生尽忠,绝对绝对不会做出觊觎皇权的事来! 外公亡故后,母亲曾说这世上只有她能护着九嶷了,又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悬梁自尽!还是在寒氏的府邸中! 母亲的死,寒氏断断脱不了干系。 而且母亲死后,寒氏就迫不及待地将她送去了山中的清风观寄养,说是她中邪了,一直说胡话。 所谓的胡话,不过是她对寒氏的怀疑,冲着父亲和祖母大喊——“你们都是凶手!”“你们逼死了母亲!” 就这话,吓得忠勇侯和老夫人把她远远地送走,一送就是九年,若不是为了寒九九的婚事,怕只当她是个死人了。 所以所谓的“疼爱”有什么用呢? “我说这一大清早的就不见了人,你父亲昨个夜里特意让后厨给了炖了燕窝,可得快些喝了。” 慧姨娘的笑声从外头渐进,不知她已来了多久。 “娘——”寒九九一见自己的娘亲来了,泄掉的气顿时又攒了起来,她甚至来不及整整衣裳就跑着迎了上去。 刚刚寒九嶷那丧门星的表情真叫人害怕,比直接煽她耳光还可怕。 她迫不及待地拉住娘亲,听着娘亲说父亲如何爱护她,她心中隐隐的不安才渐渐平复。 一定是寒九嶷羡慕嫉妒她!嫉妒她有这样的好娘亲!好父亲! 就算寒九嶷是嫡女又如何,有那个母家在,她在她寒九九跟前,就永远不能上桌吃饭! 寒九嶷看着辛慧娘和寒九九在她跟前演这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倒也没什么感觉,只当是唱大戏,便复又落座,看着辛慧娘前呼后拥好大的排场,前后得有七八个老妈子和婢女侍奉,满头的琳琅的珍珠凤钗,不经意间的一动,环佩玎珰。 不过不打紧,戏台上唱戏不也是各种胡琴琵琶大鼓伴奏么。 寒九嶷微微撑着脑袋,又复往日那副清冷的神情。 009通房的姨娘 辛慧娘小心端过食盒里一盏燕窝,目不转睛地看着寒九九喝了,笑着摸摸她的头:“娘亲的乖囡哦,虽然晓得你贪玩,但每日晨起一盏燕窝你可是从小吃到大,清肺润嗓,女子可不能只看外面的皮囊,开口如黄鹂啼鸣也是必修的功课。” 寒九嶷知道辛慧娘一早过来是给她下马威的,毕竟她刚被接回府,第二日就前去赴宴了,赶不及是其次,主要她也不想和这个女人打照面。 我不就山,山来就我。 寒九嶷微微抿嘴,但还是掩不住被辛慧娘一番说辞逗乐的笑声。 “嶷姐儿在笑什么呢?” 辛慧娘听她忍不住的笑声,登时像一只被刺激到的斗鸡,不由微微挺起了胸膛,抬起了下颌。 寒九嶷微微抬起眼,轻笑着望向辛慧娘:“姨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女儿好的每一分,都要精打细算在如何把她调教成个招男人喜欢的爱宠上。” 辛慧娘哼了一声:“嶷姐儿,你被接回侯府也是因着议亲的事,女子的宿命都是嫁人,为女儿选一门好亲事是身为娘亲毕生最大的课业……哎,也不怪你,毕竟你也不懂。” 寒九嶷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左耳进右耳出。她们这些女人自小被关在深深庭院中,只知道世上的鸟儿只有笼子养的一种,不知还有山林野间的麻雀、翱翔天空的鹰隼。 见寒九嶷不接话,以为她是被自己说中了,不由的得意起来:“不过你放心,如今侯府内宅是我在管事,娘亲我也会为你寻得一门好亲事,定不辜负了嶷姐你生的这般花容月貌。” 说完像突然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似的,不由捂嘴笑了起来,似乎对寒九嶷的议亲早有了打算。 “娘亲?” 寒九嶷看向得意的辛慧娘,脑袋微微歪着,细长纤弱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 “我的娘亲是前镇国公之女、先帝亲封的武英公主,你又是是谁?哦,武英公主的陪嫁侍女,和忠勇侯通房的姨娘。” 辛慧娘听罢,一阵怒意冲上头,浑身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听得牙齿格格作响。 “娘!我去打她!太过分了!” 寒九九头一次见娘亲这般气盛,定意要为娘亲讨个公道。 她刚冲上前,屋外突然有人通报了一声:“慧姨娘,潘府的五福夫人刚到,老夫人让您过去。” 一听是前来为自家女儿说亲的五福夫人,辛慧娘赶忙拉住寒九九:“别跟这磨蹭,五福夫人来了,我先去,你回屋梳洗一番。” 至于那个死丫头,来日方长,有的是手段收拾她! 寒九嶷冷冷地看着辛慧娘和寒九九急匆匆离去的背影,五福夫人在珑京京城中专门为世家贵女议亲,按理说得她这个姐姐先去与五福夫人打个照面,怎的是寒九九先去。 010落魄的侯府 辛慧娘的小心思不必细琢磨便懂,五福夫人手上可是有京城中所有世家适龄男女的花名册,是正经谈婚论嫁的。 辛慧娘把她摒除在外……许是暗自为她定了议亲对象。 侯府上下谁为她寻什么正经亲事? 侯府大堂的花厅里头,五福夫人气定神闲地坐着,接过寒老夫人亲自捧的茶,得体颔首微笑,却只是将茶捧在手里捂着,一口不喝。 “五福夫人!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哦!我明人不说暗话,我孙女议亲,你得给我老太婆挑顶顶顶好的男子哦!” 侯府的老夫人中气十足,右掌把桌面拍得砰砰响。 五福夫人依旧得体微笑,缓缓道:“老夫人这话说的,我册上的男郎女郎,没有一个不好的。” 老夫人一听,不由啐了一口,斜着眼:“诶对喽!都是好的!你昨个晚上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我家九九名字登上去,你别以为老太婆我不知道!哼!” 五福夫人袖中的手用力地握了握,逼自己忍住。 侯老夫人自己起了头,却自个儿收不住了,她向来是这样顾前不顾后的性子。 “你说,你是怎么想的?看不起我们忠勇侯府还是看不起我们九九?” 五福夫人笑容僵硬,勉力强撑:“老夫人哪里的话,没有看不上,只是之前错过了与府上姑娘相看的机会。” 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怨气极大:“京城世家几十年来来去去也就这么些,独独错过了咱忠勇侯府?” 五福夫人暗自冷笑,谁不知这忠勇侯府当年的封号和荣耀是仗着已故的镇国公和武英公主得来的,之后镇国公被弹劾、下狱、自缢,武英公主也死得不明不白,镇国公一死,朝廷也不再追查神通政变的事,但大多人心里,是觉得镇国公被诬陷了,来来去去,不过功高震主那些事罢了。 忠勇侯府自那时起,便日渐落魄了。 忠勇侯,忠勇侯,忠是镇国公的忠,勇是武英公主的勇,寒氏不过因此攀附上了,得了个侯爵的位份。终究不是自己打下来的,风一吹便散。 可惜了武英公主唯一的女儿…… 五福夫人想到这里,不由地轻叹一声,她也不是拜高踩低,京城众多的名门世家,两三代下来的落魄户多的是,但再怎么落魄,那些男郎女郎的规矩教养是个顶个的好。 不像忠勇侯府,侯爷竟让一个通房的姨娘掌管中馈,虽然女儿都是娇客,不论嫡女庶女,但家中无论如何都得有个正经的主事娘子,哪怕是续弦呢!如此,女儿在外头才能挺得起腰杆来。 五福夫人昨个夜里才将寒九九的名字登入议亲的花名册中,倒也是看在已故的武英公主面子上,听去赴宫中春日夜宴的人说,武英郡主也列席了,想必是被接回议亲的。 那敢情好,她就顺便也把二姑娘寒九九的名字写上去了。 011我那侄子喂不饱你? “怎么这么骚,我那侄子喂不饱你?” —————————————————— 辛慧娘整了整一头的珠翠,扬起热情的嘴角,一路笑着迎进了花厅。 “五福夫人,来得这么早,用早膳了吗?” 边说边掀开珠帘。 五福夫人看着走进来的辛慧娘,不可思议地望向老夫人:“寒老夫人,家中女儿议亲之事应由正头娘子来同我相商。” 寒老夫人又用力拍了拍桌子,力道之大,听得五福夫人太阳穴跳了几跳。 “五福夫人!咱侯府的正头娘子早就没啦!您就不要在老身面前提起了,一提老身就悔不当初,让我儿娶了那么个丧门星!” 五福夫人心中冷哂,也不接话,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既然侯府请不出正头娘子,那议亲这事还是请两位另请高明吧。”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去,辛慧娘急的赶忙向老夫人使眼色,老夫人邦邦响地拍桌子,她平日在家里人人都得畏她几分,她一拍桌子,众人都要来哄来问。 可五福夫人才不惯她。 辛慧娘脸上挂不住,又不敢自己前去拦人,怕脸更疼,赶忙拽了一把旁边的侍女:“傻愣着干嘛!快去找侯爷!” “诶诶诶!”侍女揉着被掐疼的胳膊,急忙往北边的院子去了。 院门边立了两个家丁,见是慧姨娘身边的侍女,仍旧伸手拦住:“侯爷还在歇息。” 侍女扬了扬下巴:“不长眼的东西,连慧主子也不认识了?” 家丁挠了挠头:“姐姐,不是不认识,侯爷有话,得候着。” 侍女咬了咬牙,又不敢回去找辛慧娘,便踮起脚尖冲着院里头喊道:“侯爷!侯爷!” “啊啊啊啊啊啊,侯爷,奴家不行了——” 温软的床榻上,一个雪白的女子几乎被半折,两双修长洁白的玉腿大张,腿间鲜嫩的贝肉随着呼吸一张一翕,吐出汁水。 一根青筋盘虬的阳具忽的抵住贝肉的口,磨蹭着不肯进入。 女子双腿勾住他的腰,舔了舔唇:“侯爷,进来呀!” “该叫本侯爷什么,小贱货!”忠勇侯顶了一下。 女子哼哼地笑着,摇了摇臀,似是在邀请:“叫你——叔父——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好快好粗啊叔父!叔父顶深些——嗯嗯、啊啊啊啊啊——” 寝屋里登时发出床榻不堪承受的吱呀声,急促又猛烈,似乎再不停下,床榻就要分崩离析。 束雅琴双手缠上他的腰,拽着他的腰往里顶撞,明明他已肏得够深了,小穴深处还是痒得厉害,尤其是出了月子的这半年,不仅小穴痒,奶子也痒,浑身都痒,有时候看见府中强壮的男丁,她的眼睛都很难挪开。 “怎么这么骚,我那侄子喂不饱你?” 012连自己公公也不放过 “骚货!你勾引叔父不算,连自己公公也不放过!让叔父替咱侯府执行家法,肏死你这个万人骑的荡妇!” ———————— 忠勇侯喘着气问,伸手揉住她饱满的双乳,双手一掐,雪白的嫩肉就溢了出来,乳头坚挺,他忍不住俯身狠狠吸了一口。 这一吸,似乎要把束雅琴的魂都给吸出来了,她的小穴不由自主地吸住叔父的阳具,水蛇腰扭得厉害。 忠勇侯吸入了一口清甜的奶香,阳具愈发暴胀,他的双手发狠扭住乳根,不再全根拔出又插入,而是深深地埋在里头,发狠地往花心深入猛戳,边肏边道:“府中不是有乳娘吗?还不断奶?” 孩子不喝,有的是人要喝…… 束雅琴被肏得神魂颠倒,胡言乱语起来:“奴家早上去去、请早安要请、公公尝尝……嗯嗯嗯……夜里还要喂、喂夫君……得了空还要伺候叔父……啊啊啊啊哪断的了啊……叔父再用力些!” 忠勇侯一听“公公”,忍不住一巴掌甩在她晃荡的奶子上,啪啪啪几巴掌下去,拍得粉红一片,奶头都抖了起来。 “骚货!你勾引叔父不算,连自己公公也不放过!让叔父替咱侯府执行家法,肏死你这个万人骑的荡妇!” “啊啊啊啊啊啊!” 束雅琴哪受得了这刺激,叔父原本就比公公和夫君粗大,今早她又先去给公公请的安,婆婆尚未起,便被公公捂着嘴强按着在床边肏了一刻的功夫。 她还未泻身,公公受不得这刺激,便早早缴械。 原想着回屋寻自家夫君亲热一番,又被东院叔父院里头的周妈妈请了过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谁知道刚进屋子,门才关起来,叔父就一把将她拽进怀里,扯开她胸前的衣裳,一顿搓揉吸啃,抱到床上,提枪上马,肏得她是人仰马翻,酣畅淋漓。 “骚屄的胃口是越发大了……嗯……”忠勇侯握住阳具根,从穴中缓缓抽出,“啵”的一声,这才尽数拔出。 束雅琴的小穴被这阵狂风暴雨的抽插肏得一时闭不上,她忍不住道:“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这穴口被肏松了,奴家如何向夫君交代?” 忠勇侯将她拉入怀中,揉搓着她的奶子:“你知道的吧,五福夫人来咱府里谈议亲的事了。” 束雅琴当然知道,她嫁入忠勇侯府西院,许配给忠勇侯的侄子寒九英,就是五福夫人牵的线。 “可忠勇侯府里头没有正头娘子,老太太虽说五福夫人会看她的面子,但你知道的……老太太最是顽固不化,又没有什么身份,说的话算不得什么。” 束雅琴看向他:“你这是要我代正头娘子去为你的女儿议亲?” 忠勇侯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你婆婆也是不管事的,慧娘……只能在府中耍耍威风,出去也是没人认的。” “那我帮你,你给我什么好处呀!”束雅琴撒着娇,语气调笑,眼睛却认真地看着他。 “我没有儿子,以后这侯府的爵位和财产,还不是你和你儿子的!” 束雅琴一听这话,心都要跳到了喉咙口,她在这侯府东西两院的男人之间婉转承欢,不就图这个。 难不成她还图公公和叔父年纪大?有男人味?笑死,说这些,府中哪个家丁护院比不上! “我一定为你两个女儿寻两门好亲事。” 束雅琴说着起身,却被忠勇侯一把拉住手腕。 只见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多为九九操心,至于那个丧门星,你莫去管她,慧娘早已为她定好人家了。” 束雅琴不作声,只是微微颔首,穿好衣裳便拖着半软的身子往外走,出了寝屋才低低地哼了一声—— “老东西,对自己女儿怪狠。” 013主事的嫂嫂 束雅琴嘀咕着,对镜整了整散乱的妆发,正要开门出去,就听见外头传来了侍女的喊声:“侯爷!侯爷!” 这场景束雅琴熟悉的很,这声音也熟,正是慧姨娘身边的丫头。 慧姨娘在忠勇侯身边多年,除了模样俊俏,放得下身段,一心一意伺候老东西才是主要的,否则这么多年,忠勇侯再落魄也不至于连个正经的续弦都不娶。 可束雅琴也疑惑,忠勇侯并非情深的主,相反,这个男人精明得很,否则也不至于轻易就和她这个侄媳妇搅合在了一起。 慧姨娘只能说是俏丽,天仙?远远算不上。 而忠勇侯和侄媳妇乱搞在一起,慧姨娘大概猜到了,却也不敢明面上闹起来。 如此,束雅琴渐渐也明目张胆,从不刻意避嫌。 她拉开门,缓步而出,外头的周妈妈觑眼将她打量了一番:“真是辛苦琴奶奶了。” 束雅琴恬不知耻地笑了笑,扭着腰往外走,只见院门口家丁正拦着那个侍女。 侍女一见束雅琴,早就风闻她放浪形骸,没成想竟真撞见她从侯爷院里出来,心里鄙夷,却仍旧规矩地行礼。 束雅琴微微颔首,径直往前走:“带我去见五福夫人吧。” 侍女心里一动,赶忙追上她,小心地跟在后面:“琴奶奶怎么知道的?” “哦,侯爷一早命人请我至东院相商,说五福夫人是我与英郎的媒人,由我出面谈议亲的事更合适些。” 侍女点点头,束雅琴又问:“九妹妹我是熟的……那武英郡主,为人如何?” 侍女咬着嘴唇想了想:“听绿枝说,武英郡主自小体弱多病,走路跟风吹弱柳似的,风再大一些都能刮跑了!然后……可能在山里面待了九年,缺乏教养,一问摇头三不知,整天悲悲戚戚的。” 束雅琴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侍女跟在她身后,只觉得这琴奶奶倒是挺利落,又是西院大少爷的正头娘子,那些流言指不定都是造谣呢!毕竟东院对外没个正经主事的,自然要多劳烦西院的大奶奶了。 束雅琴没直接去花厅,抄小路拦在了大门前,五福夫人被老夫人身边的老妈子们拦着论理、诉苦,一个脑袋几个大。 束雅琴直接迎上去,挥手推开那些嘴碎烦人的老妈子们,一把握住五福夫人的手:“潘夫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五福夫人见总算来了个能主事的,叹了口气:“大奶奶,要是你不来,你们侯府再请我,我可不会再登门了。” 束雅琴拍拍自己的胸口:“都是我的错,您也晓得的,我只管西院的事,要不是今儿一早侯爷派人来同我讲,我真不知道您来拜访。” 014百芳园探“春” 慧姨娘站在一旁,见五福夫人自然地同束雅琴唠起家常,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止一次撞见束雅琴红着脸从侯爷房中出来,只要束雅琴在,侯爷院种的家丁就看得紧,连她都进去不得。 眉眼脸颊那种情欲的红,慧姨娘最是了解,毕竟她曾经也背着武英公主…… 慧姨娘咬了咬牙,只得忍着,站在一旁陪笑。 束雅琴与五福夫人一同话着家常回了花厅,又命人重新上茶、上糕点,这才坐下认真地论起议亲的事。 ……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寒九嶷静坐榻上,口中念着观主教她的呼吸之法,指望着能平心静气。 敛魂散她也吃了,静心的冰息散也服了,但心中这股子邪火越来越旺。 粉桃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郡主不同往日的粉面桃腮,恍然大悟:“郡主,奴婢晓得了!现下刚进春天,您莫不是——发春了吧!”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寒九嶷赶忙捂住耳朵:“阿弥陀佛有怪莫怪,我什么都没听见……” 粉桃挠挠头:“郡主您自小在道观住着,念什么阿弥陀佛?” 寒九嶷只觉那股邪火开始往身体各处烧,往下烧得是骚痒饥渴,往上烧得是口干舌燥。 她起身,又听粉桃接着说道:“议亲的事定下了,今早绿枝叫我去西院,琴奶奶说今日午饭后一同前去京城左近的百芳园探春。” “百芳园?” “嗯……” 看来是要借探春的由头让议亲男女碰面了。 寒九嶷想到慧姨娘对自己婚事的算计,又问粉桃:“对于我的婚事,琴奶奶没多说什么?” 粉桃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寒九嶷便不再问了,坐在梳妆台前,卸下了珠钗,又让粉桃去找一身颜色浅淡且最不值钱的衣裳过来。 趁粉桃忙活的功夫,寒九嶷凝眉沉思,今早一听到五福夫人四个字,慧姨娘那么激动,结果最后是西院的琴嫂子主持大局,两人想必早已开始了明争暗斗,那么慧姨娘自作主张给她找的议亲对象,琴嫂子定不会如她所愿,至少也要让她心里不舒坦。 那不用着急了……寒九嶷笑了笑,正合她的心意,议亲哪有议一个就成的? 反正她也不急着成婚,慢慢耗。 …… 午后晴朗,初春日光和煦,正是踏春的好时候。 寒九嶷带着风帽,一身被洗到黯淡的素花缎,寒九九站在最前头,和她娘一样,全身上下,恨不得把所有首饰和绫罗绸缎都堆上去。 “嶷姐身如杨柳,远望即知不俗。” 笑声从身后传来,寒九嶷侧目,隔着风帽,束雅琴也隐隐窥见薄纱后那双微扬的凤目。 寒九嶷一手掀开薄纱,朝着束雅琴福了福身:“九嶷见过嫂嫂。” 束雅琴在她跟前站定,点了点头:“得体。” 寒九嶷礼貌地笑了笑,放下薄纱,身子微微一歪,粉桃一见她这姿态就知郡主又要开演,赶忙扶住她的手。 果然,郡主驾轻就熟地咳嗽两声,接着气若游丝:“九嶷体弱,吹不得风,嫂嫂见谅。” 015藏在裤裆里头的柴火棍 束雅琴闻言,眉头蹙起,拉过寒九嶷的手,不经意间摸了摸她的脉,她眉头微微一挑,那脉搏时而若游丝,时而澎湃,正常人要是如此怕早就吐血而亡了。 而寒九嶷好端端地站着,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装的,为此甚至不惜服药压制。 只是不知为何会一时轻一时重,好似被什么给破功了。 寒九嶷想推开束雅琴,这位嫂嫂虽是头一次见,但眼神犀利,又握着她的手腕不撒开。 她又不敢使劲,只得故作娇弱地推了推:“嫂嫂,妹妹上马车了。” 束雅琴却忽然凑上前,在她耳边轻声道:“嶷姐可得快些把身子调理好了,慧姨娘为你找的议亲对象……床上功夫可厉害着呢!嫂嫂怕你遭不住。” 寒九嶷顿了顿,轻轻推开她的手,折身上了马车。 粉桃只看见琴奶奶和她说了几句悄悄话,上了车,只听见郡主自言自语—— “真那么厉害吗?” “有多厉害啊到底……” 粉桃忍不住凑上前问:“郡主,什么厉害啊?” 寒九嶷被粉桃这么一问,好似修行的高僧被人捉到偷偷吃肉,赶忙正襟危坐。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想到一根柴火棍……” 等等什么柴火棍? 怎么想到柴火棍上去了? 又粗、又长,还滚烫滚烫的,在那夜那个男人的裤裆里头藏着…… 寒九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想是唤起了什么了不得的记忆,又忍不住用手碰了碰自己干燥的唇…… 似乎她还含过,含得不亦乐乎…… 那些破碎的记忆突然变得鲜明,寒九嶷心惊肉跳之中,又忍不住舔了舔唇…… 双腿间的那股子邪火,烧得更旺了,就像枝头熟到要裂开的果子,那鲜嫩的汁液,已经汩汩往外流了。 粉桃自顾自地念道:“柴火棍有什么好想的,难不成郡主还怀念在观里烧火做饭的日子吗?” 寒九嶷百爪挠心,只得暗自忍着。 经过了闹市街道,人声渐渐散去,寒九嶷喝了半壶水,依旧口干舌燥,她推开小窗,探出脑袋,一阵带着花香的春风拂面而来,吹开了薄纱。 她微微闭上眼,渴望着风能抚平她的焦躁,突然“咻”的一声,风帽的带子散开。 寒九嶷赶忙睁眼去抓,只见一道黑色的弧线跃过,她赶忙缩了缩头,惊魂甫定地再探出去,只见前面不远一个男子勒马定住,回头望着她。 日光叫她睁不开眼,那男子束着半个发髻,一半墨发垂下,他的手松开缰绳,把玩着她那顶穷酸的风帽。 016喜欢,便可强取 粉桃先喊道:“公子,烦请将我家郡主风帽还来!多谢!” 男子看了看忠勇侯府自顾自往前的车马,独独这辆破旧的小马车勉力跟在后头,举起手中的风帽:“哪位郡主?什么来头?” 粉桃正要说,寒九嶷却按住了她,咳嗽了两声,轻声道:“帽子不值钱,公子喜欢就拿走吧。” 黑衣男子闻言,一手拉住缰绳,缓缓行至马车窗前,寒九嶷“从未”与男子这般亲近,赶忙关上了窗。 男子手指叩了叩窗:“本将军喜欢就可拿走吗?” 是个少将军,看这番不可一世的姿态,家里颇有军功,是自家这个破落户招惹不起的。 寒九嶷嗯了一声,心中感叹,京城里的世家子弟真是闲出毛病了,连别人戴旧的帽子也要抢。 秦撷英听她一声“嗯”,嘴角扬起一抹漂亮的弧,他俯下身,凑在窗畔:“喜欢,便可强取,是你教我的。” “我哪有……” 寒九嶷赶忙推开小窗,那位少将军却早已打马前去。 寒九嶷愤愤地关上窗,皱眉咬唇,半天,忍不住又打开窗,对着路边垂柳骂道:“不是你有病吧!会不会听人话!本郡主是那意思吗?” 粉桃吃惊地看看空无一人的外头,又看看气急败坏的郡主,眨眨眼,道:“郡主,你真的该吃药了……” 火气真大啊…… 寒九嶷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憋屈,似乎自小被送到清风道观的委屈也比不上今日被路过的少将军调侃一道。 与其说是委屈,不如说是憋火。 到了百芳园,粉桃用一块手绢为她挡住脸,因园圃门口停了各世家贵族的马车轿辇,未出阁的女子按例都是不能跃过双方长辈直接与议亲对象碰面的。 世家少女们人人都顶着各色风帽,华贵的有金丝孔雀羽,最次也是绸缎。 寒九九的风帽是京城中最时兴的花色,鲜艳夺目,却无人与她站在一起。 寒九九哼了一声,对一旁的侍女百灵说道:“你看她们一个个都离我远远的,想必是怕被我抢去了风头。” 百灵应道:“九姑娘所言极是!” 束雅琴在一旁听得憋笑,忍不住回头朝排在最末尾的寒九嶷望去,自她一下马车,前头几位尊贵的贵族之女就忍不住朝她侧目而视。 一来是好奇她这位刚被接回的郡主,二来是她的身姿确实不俗,腰是杨柳腰,颈是羞花颈,一身素净,在百花盛放的春景中,却显得格外突出。 束雅琴忍不住心道,这样的好苗子,被慧姨娘那个粪草配给那样的人,真是暴殄天物。 大风骤起,来得突然,园圃墙头上的花浪随风波动,好似一场花雨,五彩缤纷。 粉桃的手绢被风吹开,飘在花雨中,寒九嶷赶忙伸手去抓。 一个风旋卷过,手绢飞远了。 寒九嶷懊恼。 马蹄哒哒,溅碎了地上的花瓣。 017续弦 马上的男子悠哉悠哉地勒马停住,将手中的风帽往垂头丧气的寒九嶷脑袋上一扣。 天地间忽然一片寂静,风儿也不喧嚣了,花瓣也不凌乱了。 寒九嶷不敢抬头,男子玩味地笑着:“我的风帽,借你。” 说完,便又悠然地策马而去。 寒九嶷心中的火腾腾冒了起来,越烧越旺,衣角都快被她给绞烂了。 …… 进了百芳园,寒九九生怕一身穷酸的寒九嶷跟在自己身边,早就先去寻旁人一道了。 束雅琴则是陪在寒九嶷身边,见她一直沉默,只是低头抠着风帽帽沿上的一个小破洞,忍不住问道:“你和秦国柱府上的少将军认识?” “他是秦国柱之子?”寒九嶷这才掀起眼帘。 束雅琴笑了笑:“若是秦国柱……那你们小时候还算是认识,毕竟都是一道在宫中教养过的。” 寒九嶷又将目光放回到风帽上的小洞上:“我不记得了,八岁那年中邪,什么都忘了。” 粉桃也垂下头去,抿着嘴角,她是怕自己笑出声,郡主在道观这些年,什么都学会了,包括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因为观主经常教导她,世上的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你和他们说人话,他们和你说鬼话。 只要你先发制人,先说鬼话,在为人处世上就将立于不败之地。 束雅琴叹了一声:“你也是命苦……不过话说回来,秦少将军的婚事自有圣上定夺,是不议亲的,为何今日来百芳园呢?” “因今日我父亲前来与未过门的续弦见面,想着都是少年人,只他一个长辈,便请了秦少将军来作陪。” 一位身姿绰约的少女缓步前来,看着与寒九嶷差不多年纪,她一身碧色,斜绣几枝桃花,乌发上也插着碧色玉簪,很是清雅脱俗。 寒九嶷望向束雅琴,束雅琴道:“这位乃是奉英伯爵府的三小姐,柳江城。” 柳江城朝着寒九嶷福了福身,寒九嶷道:“你我二人年纪相仿,不必拘礼。” 柳江城却笑了笑:“郡主,很快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礼数还是要讲的。” 一家人……父亲……未过门的续弦……辛慧娘得意的笑…… 她脑中一时电光火石,不由看向束雅琴。 束雅琴点点头:“慧姨娘亲自去伯爵府谈的亲事。” 柳江城亲昵地拉住寒九嶷的手:“我们奉英伯爵府往后也有正头娘子了。” 一听这话便知府上也是一箩筐宠妾灭妻的破事! 寒九嶷像被烙铁烫了一般抽回手,转身就走。 束雅琴赶忙跟上,她埋头走着,直走到花巷深处,束雅琴追了几步便顿住了,让她自己去想想吧,去好好地品味一下被人看轻、糟践的滋味。 018奉英伯爵 粉桃跟着她气喘吁吁,劝道:“郡主,咱得去蹴鞠场了,议亲男女都要前去观看。” 寒九嶷面对着一墙蔷薇,叹了半天的气,随即自言自语:“奉英伯爵是三等爵位,从品级封号上是远远不如侯府的,同是破落户,我若嫁过去,便是下嫁,但是奉英伯长我那么多岁,说不定走得也比我早,到时候我就自由啦!” 粉桃听得嘴角直抽抽:“郡主你还真会自我宽慰哈……” “就这么定了!先去看看……说不定真的很厉害呢!” 粉桃看着情绪又高昂起来的郡主,挠头跟上:“郡主你今天说的话真叫人难懂一直厉害厉害的,到底什么厉害啊……” 蹴鞠场是议亲男女少有能摘下风帽面对面的场合,寒九嶷坐在最末端,吃着场内的仆人送上的点心茶水。 看着蹴鞠场上你来我往,寒九嶷一时入了神,竟不知身边站了一个人,那人壮得好似一堵墙,登时就将寒九嶷笼在一片阴影里。 寒九嶷这才察觉到不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铜铃般大的牛眼,她吓得点心都掉了。 男人伸手,抹去她嘴角的点心渣,嗓音压得极低:“小东西,吃点心都这么不专心。” 说完,冲她眨了眨眼,摆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寒九嶷胃里登时翻江倒海,脸色惨白地站起身:“男、男女授受不亲……你再碰我、我喊人了啊……” “小东西……”男人皱起了深深的眉头,露出侧脸锋利的下颌线和硬鼓鼓的腮帮,“女人,很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寒九嶷往后退了几步,连粉桃都来不及喊,自顾自地就跑了。 她埋头跑到了湖边,趴在大石头上,整张脸伸进了湖水中,把他手上残余的油腻洗去。 衣后领却被人一把捉住,狠狠地拽了起来。 想到来人是那个得了癔症一般的奉英伯,寒九嶷生平第一次吓得哇哇乱叫。 “安静一点……” 清冷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她神思恍惚地睁开眼,正是今日一直挑衅她的秦少将军…… 一阵空前绝后的委屈与怨恨翻涌上心头,八岁时寒氏说她中邪,将她送入道观,一去九年,又因妹妹婚事将她接回,随便找个要续弦的三等伯爵让她嫁了,初回京城,原本就被人不重视,还要被有权有势的将军戏耍! 寒九嶷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只觉她和那些人一样,格外可恶,心中的火再也压抑不住,起身就要抬脚将他踹入湖中—— 还没踹上去,就被秦撷英一把捉住,后背腾空,秦撷英赶忙用手护住她的后脑勺,二人就势一道滚入了花丛中。 “混蛋!我要杀了你!”寒九嶷烧红了眼,趴在秦撷英身上,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秦撷英却伸出食指封住她的唇:“嘘……” 019秋千架上的姐夫小姨子 寒九嶷侧耳细听,小心地翻身,原来此处是花笼,外面爬满了花枝藤蔓,又值春天,覆盖了厚厚的花丛,二人循声往前爬去,在靠近声音的地方停下,拨开了一丛花枝。 只见这处僻静的小院子里一架木秋千,秋千上坐了一男子,男子身上面对面跨坐着一位女子,二人衣裳齐整,只是脸颊泛红,女子双手捉住秋千绳,双腿紧紧缠住男子的腰,男子上下挺动,秋千架吱呀作响。 “姐夫!姐夫!肏得再深些!姐夫啊……” 女子忍不住开口,双手也抱住男人的脖颈,舔舐他的耳垂。 姐夫闻言,抱住她的臀,用力地往自己腿间摁下,抬起,又狠狠摁下……如此往复几十来回。 “小贱人今天来相看议亲对象,高兴的很,嗯?” “哪有……都不如姐夫……嗯嗯呢呢啊啊啊啊……姐夫姐夫……还不是姐夫为为妹妹我寻的亲事……” “他是我的好哥们儿,你俩日后成婚,咱们多多来往……尤其是、是……嗯……他不在家的时候……姐夫去你们家……好好地慰劳一番我的小娼妇……” 男子说罢,胡乱扯开她胸前衣襟,一口含入晃动的奶头,吸得啧啧作响,左边吸完吸右边,不亦乐乎。 “你的奶子比教坊司的歌伎舞姬还要大还要软……你住在府上的时候,姐夫我一日教坊司都不曾去……可真是省了不少银钱,哈哈哈哈哈哈……” “姐夫你好坏!将人家肏成这般模样,还嘲笑人家……” 那姐夫又往她的花心深处顶了十几下,直顶得她咿咿呀呀,花枝乱颤。 “今日来议亲的女子,你姐夫我干过不少……” 男子说着,一把将阳具抽离,接着让女子俯身跪下,阳具粗暴地塞入女子檀口中,如干穴一般,顶得她呜呜作声。 “这些所谓名门贵女……看着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闺房之中,个顶个的放荡!” 说完,拔出阳具,女子乖顺地转过身,趴在秋千上,双手握住绳索,双腿悬空张开,男子往前推,松开,秋千荡回来,男子高挺着粗壮的阳具,一下就挺入屄穴之中,女子吃吃地浪笑,姐夫便捉住她的腰,往里一顿急急地抽插。 女子的玉白的臀很快便被姐夫结实的腹部撞得一片粉色,二人快要到高潮之时,隐约传来喊声。 “芳玉!芳玉!” “是姐姐!”女子娇滴滴地说了一句。 姐夫赶忙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摁住她的臀,发狠地抽动起来,秋千架响动得愈发厉害。 “嗯嗯嗯嗯……嗯嗯嗯呢……姐夫你真的好厉害……”芳玉被肏到高潮,半哭半笑地喊叫着,“等我成婚了,你可得要常常来……” 姐夫狠狠捏了捏她的奶头:“那是自然,你未来公公的妾室,听说个个都是教坊司的头牌……” “你讨厌!竟当着我的面肖想起旁人来了!” “不说了,快些穿衣,别叫你姐姐撞见!” 两人驾轻就熟地整理了一番,接着便道貌岸然地出了小院。 020男人多久才算厉害 寒九嶷见二人离开,这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接着捂住眼,痛心疾首:“罪过罪过,明天要长针眼了。” 秦撷英淡淡道:“一刻钟……” “什么一刻钟?” 寒九嶷好奇地问,丝毫没察觉到秦撷英墨黑的眼眸下,燃起的烈火。 秦撷英欺身上前,死死地盯着她圆溜溜的杏眼:“厉害的姐夫,只有一刻钟。” 寒九嶷后背陡然汗毛倒竖,但体内那股邪火腾地窜起,冷一会儿烧一会儿,她本能地想逃离,却挪不开眼睛。 她似乎也被他眼中的火魅惑了,不由自主地问:“一刻钟……不厉害吗?那多久,才算厉害……” 秦撷英靠近,像危险的野兽,在嗅闻猎物的气息。他身上散发好闻的气息,像草木,又夹杂着清冷的白梅香。 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见她疑惑,秦撷英捉住她的手腕,缓缓地放在自己的腹部,却不继续往下,似乎是等着她自觉。 “像你上次做的那样……” 寒九嶷后背发凉,说话都不利索了:“哪哪哪样啊……” “你不是想看柴火棍吗?” 寒九嶷:“……” 见她张着嘴不说话,秦撷英只觉好玩,忍不住凑上去,舌尖舔了舔她的唇。 寒九嶷也鬼使神差地舔了回去,回过神的时候,那股火已经烧得她面红耳赤,那一夜的胡天胡地顿时有了画面,他怎么亲她,她怎么摸,怎么含,还让他拿柴火棍干死她…… 寒九嶷抱住脑袋就想往外钻去,直想找块豆腐撞死! 秦撷英将她一把拽回来,他靠着花笼,寒九嶷缩在他怀里,脸埋在他胸膛里,不敢看他。 她凌乱的发丝沾了几片花瓣,秦撷英修长的手指缓缓摘下,在指间碾碎,一片绯红。 “我错了,少将军。” 寒九嶷脑袋依旧埋在他胸膛里,沉痛地道歉。 “没有诚意。”秦撷英歪着脑袋,捏起了她的一缕发,绕在指间。 见寒九嶷半天不说话,秦撷英抬起她的脸,只见她的脸红得不像话,嘴唇干燥得裂开缝,流出血来。 她一看见他漂亮的眼,心头一惊,随即又将滚烫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委屈地哭道:“尊贵的少将军我错了,我不该冒犯尊贵的少将军,可是、可是、可是你的胸膛真的好结实哦!我能脱下衣裳看看吗就一眼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秦撷英不可置信地垂眼看着寒九嶷,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又试了试她的脉搏,澎湃。 “鹿血酒的余炽未消吗?”秦撷英从箭袖中摸出一粒药丸,伸到她唇边。 寒九嶷此时早已神思混乱,她瞧着他的手指,只觉骨节修长,便伸出舌头沿着手指从指根舔弄到指尖。 秦撷英稳稳地将药丸塞入她口中,寒九嶷含在口中,窝在他怀里,抬眼瞧他,嘿嘿笑道:“你又想毒死本郡主?” 021花笼悸动 秦撷英看着傻笑的寒九嶷,有些疑惑,又有些意义不明的悸动…… 这股悸动叫他有些慌乱,又无奈,他想推开她,可真当推出去了,他又把她拉回来,继续让她窝在自己怀里。 寒九嶷动来动去:“硌得慌……” 嘟囔着,便垂首伸手去掏,秦撷英这次没拦她,寒九嶷胡乱扒拉他的腰带,解了半天不得要领,抬头,迷糊地往他脸上拍了一巴掌。 “啪……” 虽然她手上没力气,虽然她神志不清,但这可是秦撷英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甩巴掌。 他生气地捏住她的手腕:“你还清醒着,是不是?” 寒九嶷挣了挣,嘟囔道:“搭把手啊,愣着干嘛,眼中没活,真要命!啧!” 秦撷英不理解,为什么一个神智混乱的人能如此清晰地表达嫌弃,甚至还发出一个“啧”。 寒九嶷甩开他的手,又握住,然后引到自己胸前,盖着他的手掌,在自己胸上揉捏。 秦撷英喉结微动,忍不住发了力,她的一双玉乳软绵柔弹,触手一摸,便引人流连,翻来覆去,搓圆揉扁,舍不得放开。 寒九嶷只觉浑身燥热,胸前那两团奶子叫他揉得格外舒坦,她不明白,都是人,为什么男子就没有…… 这么想着,她便伸手扯开他胸前的衣裳,边扯边念道:“也让我看看你的……” 秦撷英顺势将她压在身下,自行褪下了外裳,铺在她身下,寒九嶷眼里只有结实赤裸的胸膛,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抬腿勾住他的腰,伸出舌头在他胸前舔弄,从脖颈一路而下。 “郡主你到底在哪儿啊……明明往这个方向来的……” 粉桃踢着脚下的花瓣,唉声叹气。 百灵不满地跟在一旁,撇嘴道:“琴奶奶也真是拎不清,我是伺候二姑娘的,你们家郡主自己跑了,干嘛指使我一起来找?哼!” 粉桃顺手从一旁花丛揪了一支斜逸的花:“这种时候就不要分你的姑娘我的姑娘了,郡主当着众人的面跑了,得罪了奉英伯,丢的是整个侯府的脸,不分谁的。” 百灵气笑了,叉腰道:“合着你们家郡主是回来克我们姑娘的啊!过分了啊!!自己不想嫁人也不许别人嫁!!!太自私了啊!!!!” 一声比一声高,生怕别人听不到。 粉桃捂着耳朵:“求求了,别喊了,二姑娘刚刚就差点把我吼聋了……” “你活该!” “粉——唔——” 急促的声音,随即消失,像是幻觉。 粉桃赶忙捂住百灵的嘴,嘘了一声,听了片刻,又接着喊:“郡主!郡主你在吗郡主!” 粉桃与百灵不知道的是,身旁厚厚的花丛后正是花笼,隔着一道花丛,秦撷英正发狠地堵住寒九嶷那张惹祸的嘴。 022那玩意儿为什么会变大?! 寒九嶷只觉秦撷英身上似有一股凉意,他的唇一贴上她的,身体里那股邪火似乎找到了出口,她不由自主地贴了上去,两人吻到深处,她迫不及待地翻身压住他,双手又继续扯他的腰带。 这次没等她扯开,秦撷英自己就解开了,寒九嶷松开舌头,眼前一黑,一件黑裳盖在两人身上,透着隐隐的光。 寒九嶷正疑惑,一只手引着她的手,握住了那根要命的物事,更要命的是,她一碰,那玩意儿又胀大了一圈。 “怎么还会变的啊……”寒九嶷轻声嘀咕着。 两人贴得极近,她听见秦撷英心跳极快。 突然,他问:“你还清醒着吗?” 寒九嶷其实在服下了他给的药丸后就渐渐清醒了,只是她之前并未完全失去神智,自然是晓得这其间二人是怎样一番光景…… 然,她也乐在其中,便一直装…… 只是没想到秦少将军会这么问,倒叫她有些心虚了。 短暂的沉默,秦撷英明白她早已清醒。 “我是谁?” 秦撷英在黑暗中看着她的眼睛,问她。 寒九嶷眨了眨眼睛:“秦国柱之子?秦少将军?” “我叫秦撷英。” “哦……”寒九嶷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这人有些过分严肃了,加之浑身的骚热已退去,她便小心推开秦撷英,翻身往花笼外爬去。 还没爬出两步远,脚踝便被捉住,秦撷英稍稍用力,就将她拖了回去。 此时她半跪背对着秦撷英,赶忙求饶:“我错了少将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的侍女在找我呢,还要去议亲呢!” “议亲?” 一片阴影覆压下来,将她整个人牢牢圈住,秦撷英的墨发垂在她脸侧,冰凉。 寒九嶷点点头:“对啊,议亲,奉英伯是吓人了一些……但……”年纪大死的早啊,他早死早超生,她就能早些从婚姻这件事中解脱,过上快乐的寡妇生活了。 “啊——” 还没等她说完,一根庞然巨物就从腿间钻入,挺进,寒九嶷一阵慌乱,才立马反应过来,秦撷英要来真的。 她吓得往前爬去,却被他修长有力双手给拽了回来,花穴内似有小嘴一般,将他挺入的阳物给牢牢吸住,他往回一拽,阳物进得越深,穴内吸得越紧。 两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叫我的名字……”秦撷英一边说着,一边摁住她的肩膀,缓缓抽出阳物。 寒九嶷又疼,疼中又勾起了一股子难以安抚的痒,她又焦躁又生气,咬了咬牙:“乌龟王八——啊——嗯嗯嗯——蛋——” 秦撷英一听她张口骂人,便不客气地又插入,他拉住她的手,让她摸了摸,竟还有一半未入。 寒九嶷有些后怕了,之前在秋千架看到的男子没这么粗这么长啊……难道这玩意儿不同人还分大小的? 秦撷英垂首在她细腻洁白的背上轻轻一吻,有些温柔的幻觉,接着吻至她耳畔,轻声细语:“再给你一次机会,叫我的名字……不叫,我让你一辈子记住今天,此时,此刻。” 023好人用力,一生平安 寒九嶷浑身一抖,冒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嘴巴一瘪,都要哭了,她似乎惹了不该惹的人,可已经为时已晚。 “秦…秦撷英…”好汉不吃眼前亏,叫了能掉肉还是咋的。 “九嶷不要怕。” 秦撷英觉得自己要变态了,明明数日前还是自己压根看不上的人,如今她一喊他的名字,他却觉得命都可以给她。 寒九嶷忍不住哭了起来,又怕外人有人听见,只得小声地求饶:“怎么又粗了些,能叫它缩回去吗?它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吗呜呜呜呜……” 秦撷英俯身压下,一手绕到前来轻捂住她的嘴,一手揉捏着她胸前软绵的玉乳,缓慢而坚定地将阳物挺入。 寒九嶷疼得呜呜直唤,她感觉自己要被撕开,可她动弹不得。 原来像冰块一样舒服的秦撷英此时比她还烫,他不断地在她耳畔唤她的名字:“九嶷……九嶷别怕……” 曾经外公让她别怕,然后外公死了,然后母亲让她别怕,最后母亲也死了。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咬着牙轻声道:“我不怕的……” 此言一出,如同火上浇了油,秦撷英以为她已对他动情,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与她十指相扣。 寒九嶷被穴内那阳物撑胀得有些难喘息,忍不住动了动,这一动,可了不得,穴内像点了火,处处都骚痒了起来,她愈痒,动得愈厉害,最后竟自己扭动起了腰肢。 秦撷英只觉得那阳物像是被无数张小嘴吸吮,无有一处不酣畅舒爽,引着他不断地往花穴深处探去,层层迭迭,似乎不够用力,就撑不开深处的秘境。 秦撷英尽根抽出阳物,抵在穴口,穴口不安地翕张,好似主动将它吸入一般,尽根没入。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用力……啊啊啊……好人……快一些……”寒九嶷转过脸,向后看着那根叫她痛到落泪又爽到升天的冤家玩意儿,难耐地催促着。 秦撷英单膝跪地,将她的腰往上抬了抬,寒九嶷无师自通便心领神会,俯下身子,玉臀翘高,尽力将双腿张开,双眼迷蒙地望向秦撷英:“这样可以了吗?能肏得更深么……” 秦撷英狠狠地插入,握住她的腰肢,像是握住狂风暴雨中随风颤抖的花枝,数十次大开大合地抽插,便叫她七零八落。 寒九嶷被肏到情动,只觉得呼吸急促,浑身毛孔突然同时张开,一股爽意从花穴深处直达天灵盖,在极力咬牙忍住叫声的咿咿呀呀中,泻了身。 一股透明的汁水随着淫液,从抽插的缝隙中喷溅而出,马眼被花心深处猛的一吸,秦撷英用力箍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齿地急速抽送,好似在和她拼命一般,直到她穴中一股淫液溅出,他才一同痛快地释放出来。 两人抱在一起,在花笼中躺歇了一会儿,日影西斜,透过细碎的缝,投下破碎的光。 024露水姻缘,切莫挂怀 寒九嶷只觉得她的脑子没有一刻比现在清明,那股子烧在体内的邪火似乎彻底地消散了。 她抓起一旁散落的衣裳和亵衣,慢条斯理地穿上。 秦撷英半撑起身子,抬手握住她一缕发,发尾绕在指间,轻轻拨弄,似是无意地说道:“明日我让我父亲母亲亲自登门议亲。” 寒九嶷系扣的手一顿,缓缓道:“少将军,今日之事不过一段露水姻缘,日光一照便无甚踪迹,切莫挂怀。” 指间缠绕的发散开,秦撷英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竭力克制心中的怒气:“明明是你屡次招惹,怎么又让我莫要挂怀?” “我病了,得了热症,多亏了秦少将军医治。” 寒九嶷边说,边整理好头发,头也不回地往花笼外爬去。 她一刻都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碰上背后那双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出了花笼,她特意绕小路回的蹴鞠场,此时比赛已结束,互有好感的男女在场边凉亭中坐着交谈。 她瞥见秋千架的女子正端坐在亭中,对面是议亲的男子,身形瘦小,比起她的姐夫,确实不够如意。 她满脸的敷衍,倒是五福夫人手下的那班老妈子们在极力劝说。 寒九嶷收回目光,回到自己不起眼的角落坐好。 寒九九咋咋呼呼地走了过来,推搡了她一把:“你今天给咱侯府丢脸丢大了,就算伯爵比不上咱侯爵,那、那奉英伯也算长辈,你竟当众给长辈难堪,以后谁还敢给你说亲……” “二姑娘言重了,我父亲明白,寒大姑娘年纪小些,有小性子再正常不过,他能体谅。” 柳江城不知从何处来的,寒九嶷回头看她一眼,寒九九赶忙拉住柳江城:“你可得在奉英伯跟前替我大姐说些好话,待过几日,我们一定亲自登门拜访谢罪!” 柳江城笑意更深:“我与父亲都极为满意寒大姑娘,性子,是能磨的。” 寒九九忙点头:“就是就是!” “太子殿下!少将军!” 一旁看着柳江城与寒九九唱双簧的束雅琴忽然放下茶盏,赶忙起身。 蹴鞠场内众人也纷纷起身行礼。 寒九嶷垂下脑袋跟着行礼,直到太子开口让众人平身,她依旧垂着脑袋。 被鹿血酒烧了几日,好不容易泄火,精疲力尽,都懒得和寒九九吵架。 太子瞧着不远处打呵欠的女子,微微皱眉,忍不住又问秦撷英:“她就是寒九嶷?” 秦撷英不回答,死死盯着她,真是心有多大,床榻就有多大,眼看着就要睡过去了。 太子没得到秦撷英的回答,又瞧他满脸的干着急却只能干瞪眼,忍不住摇摇头:“寒九嶷小时候多活泼一孩子,怎么长大了就蔫了吧唧的。” “她只是困了。” “你又知道了?” “我自然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秦撷英抿了抿唇,不作声。 太子眯着眼:“有猫腻,大大的猫腻。” 025入宫 “走吧。”秦撷英最后看了寒九嶷一眼,自顾自地转身。 太子跟在他身后,气道:“你敢命令太子啊!” 秦撷英头也不回:“我只是叫你来看她一眼,记住她,寒九嶷只能同我议亲。” 太子了然点点头:“明白,本太子是你的大招。” 秦撷英望天,轻声道:“不是,是当今圣上。” “……”太子也无语,走到秦撷英跟前,抬手在他眼前招了招,“中邪了吗?寒九嶷给你下了蛊还是救了你的命?你就一眼万年非她不娶了?” 秦撷英不说话,自顾自走远了。 蹴鞠场众人见太子与少将军走远了,这才又说起话来,但话头早已放在了太子妃的人选和少将军的议亲对象上头了。 寒九九也不例外,忙拉着柳江城说道:“你刚刚看见没,太子和少将军朝咱俩这边看了!” 束雅琴瞥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寒九嶷,笑着对二人道:“我也看见了,听说……少将军最爱碧色,柳姑娘今日可算是应景。” 柳江城微微颔首,也不由地看了一眼寒九嶷,眼中没了笑意。 —— 自百芳园回到忠勇侯府,已半月有余,寒九嶷称病不出,奉英伯家的叁小姐前来拜访了几次,寒九嶷一回都没出去打照面。 但叁小姐格外有耐心,每次都说下次再来。 在粉桃眼里,郡主只是短暂的发了几日热症,从百芳园回来就好了,又回到以前身娇体弱,病若游丝的状态。 “郡主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粉桃立在书案旁,愁眉苦脸地看着郡主在奋笔疾书,歪歪扭扭。 粉桃不由赞叹一声:“郡主你画得符咒是越来越有水平了,不愧是观主的徒弟!” 寒九嶷手中的笔一顿:“我在写大字,看不出来?” “写字?”粉桃凑上前,横竖看不出写得是什么。 寒九嶷嘿嘿一笑:“等下次和奉英伯碰面,亲自送他我为他写的字,你就说够不够有诚意?” 粉桃一想到奉英伯那铜铃般的大眼和造作的姿态,顿时感觉一层厚厚的猪油糊在了心上,有些犯恶心:“郡主……要不请琴奶奶多相看几个?可别糟践你自己啊!” 寒九嶷将手中的毛笔一扔:“辛慧娘真是为本郡主寻得一门好亲事,我得好好报答。至于你口中的琴奶奶,我手中若没有她要的东西,她是不会诚心诚意为我做事的。” 粉桃听得云里雾里,不晓得为啥要突然报答故意恶心郡主的慧姨娘,那个待人接物皆有礼数的琴奶奶想要什么? “郡主、郡主!”屋外头传来绿枝的喊声,一路从院门跑到屋里,径直推门而入,气喘吁吁,“郡主!了不得了!宫宫里头派人来接您啦!” 寒九嶷心下疑惑,不过一听“宫里头”,她的心就沉了下来,整个人又病歪歪地扶住书案,柳眉一蹙:“我的身子愈发的病弱了……怕是进不了宫……” “进不进宫这还由得你吗?” 026中邪的郡主 可怜的屋门又被一脚踢开,原本已经掉了几根卯榫,如今这一推一撞,直接嘎叽一声,掉下半扇。 绿枝与粉桃一见来人,吓得赶忙跪下。 寒九嶷依旧一副你能奈我何的鬼样子,一连串的咳嗽,似乎心肝肺都要咳出来。 忠勇侯嫌疑地挥挥手:“马上洗漱打扮一番,进宫面圣!” 自她被接回侯府,这个亲缘上的父亲从未来见过她一面,即便父女二人已九年未见。 “我咳疾厉害,进宫恐招圣上嫌弃,要不侯爷替我回了吧。” 忠勇侯目光阴沉,冷笑一声:“九嶷,你装给旁人看也就算了,为父也想诓骗吗?如今圣上召你入宫,你去便是,若是因你自己的缘故冲撞了圣上,圣上知晓你九年在山中道观静养,定不会怪罪于你。” 更与忠勇侯府无关。 寒九嶷缓缓直起身子,她原本病殃殃得如随风飘摇的柳,如今站定了,却凛冽得如一片冰刃,泛着一层透骨的寒气。 她缓缓走出屋,经过忠勇侯身边时,只听见他沉沉地威胁道:“进宫面圣,谨言慎行。” 寒九嶷嘲讽地一笑:“侯爷竟如此畏惧一个中邪的疯子?” “是父亲。”忠勇侯突然笑得慈祥。 寒九嶷一阵反胃,竟觉得奉英伯都比他慈眉善目些。 寒九嶷出了院,一抬头,就瞧见束雅琴早就候在外头。 “嫂嫂……” 束雅琴迎上前,拉着她的手,亲昵道:“我送你到门前吧。” 一边走,束雅琴边叹气:“圣上突然召你入宫,不知是为了什么?若是好事,咱们侯府以后便有了底气,若是坏事……我才刚生了孩子,侯府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寒九嶷淡定地说道:“侯府横竖不会比镇国公府惨……” 束雅琴赶忙捂住她的嘴:“嶷姐!你记住!你是你,镇国公是镇国公!镇国公是被褫夺封号的!可武英的封号仍承继到了你身上,说明圣上并未想要牵连你和你的母亲!” 寒九嶷一把甩开她的手,自顾自往前大步去,到了前院,一身五爪蟒服的宦官上前,轻甩拂尘,恭敬行礼:“老身见过郡主。” 是先帝跟前的秉笔太监李称心,看这服制,应该是继续侍奉当今圣上了。 李称心见寒九嶷一脸审视,不由笑道:“这九年老身许是又添了些皱纹,倒叫郡主认不出了。” 寒九嶷福了福身:“言重了,我只是八岁时中邪,发了好些年的失心疯,一些事情一些人,时而记得,时而记不得。” 郡主既说自己发疯,那便发疯吧,不论真假,她愿意忘记过往,是好事。 李称心让出道,恭请她上马车。 “郡主,以前的事忘了也好,往后的日子还长呢。” 寒九嶷眼睛一酸,攥紧了袖中的拳头。 出了侯府正门,只见一架华贵的马车前,一个黑衣男子高踞汗血宝马之上,墨发半挽髻,一条水色发带随着发丝摇曳,见她过来,秦撷英翻身下马。 027春水涟漪 寒九嶷只觉眼皮跳得厉害,赶忙垂首上马车。 秦撷英伸手推开门,在她耳畔轻声道:“郡主热症好妥否?本将军身上还有药。” 轻薄的热气搔弄着她的耳垂,寒九嶷不由想起半月前花笼中的放浪形骸,一股颤抖的酥麻从双腿间蔓延开,令她不由呼吸急促。 秦撷英自小习武,自然能察觉出她周身轻微的颤抖和眼中突然蒙起的一层水雾。 马车忽然一动,秦撷英伸手去护她,结实的腹部不由地向她轻轻一顶,微乎其微。 却如同一枚溅入汪汪春水的石头,激起千层涟漪。 那日,那根肉棍在她穴内肆意作孽的感觉又强烈袭来。 寒九嶷平复了一下喘息,不敢再看他,手忙脚乱地上了马车。 不知为何,一见他,周身便泛起潮热,手脚也变得酥软。 她小心地推开一小条窗缝,秦撷英骑马随护在侧,听见动静,心中一动,却忍着没望过去。 嘴角却不由勾起一抹笑。 马车愈近皇宫,寒九嶷心中愈怕,甚至不用往外看,听着外头的动静,她都知道马车如何进了宣德门,如何过了一道一道宫门。 小时候母亲带她进宫,是让她坐在高头大马马背上,她神气地裹着鲜红的小披风,来去自如,把皇宫当成家。 直到八岁那年,她才晓得,高厦也罢,草屋也罢,没有了母亲,哪里都不是家。 一切都那么熟悉,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过,但她真正重新踏足在这座皇城中,又凭空生出沧海桑田的陌生感。 寒九嶷在李称心的引领下,一路往皇帝所在的暖阁去了。 一路上她都低垂着脑袋,恭敬中带着一股蔫劲儿。 “快迎进来!” 暖阁里头急切的关怀声。 李称心赶忙诶诶诶地应着,一路小跑,跑到寒九嶷跟前时都还在气喘吁吁。 “郡主,请快些进去,皇上这些年啊,一直记挂着您呐!” 寒九嶷轻轻地嗯了一声,歪着病殃殃的身子往里头走,走了两步,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侧过脸,朝着李称心说道:“才几步路的功夫,瞧把公公累的。” 说完便又继续往里去了。 郡主小时候熟悉的嘲讽又回来了……李称心得了稍许宽慰。 寒九嶷进到暖阁中,站定,低首盯着地毯的花纹:“贱民见过皇上,愿吾皇洪福齐天,寿比南山,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称心才刚得了些宽慰,就被郡主这掷地有声的一喊吓得瘫倒在地。 寒九嶷喊完,便扑通一声,利索地跪下,整个上身都匍匐在地。 暖阁里静了好一会儿,直到皇帝手中执了半晌的棋子缓缓落在棋盘上。 啪嗒,清脆的一声。 “贱民……”皇帝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你是朕的侄女,你是贱民,那朕?” 028贱民九嶷,见过吾皇 “吾皇乃神权天授,吾皇乃是天子,世间万民皆是贱民,唯有吾皇是天地宇宙万物间唯一尊贵之所在,贱民九嶷惶恐,不敢与天子攀亲戚,恐遭天谴。” 皇帝双手搓了搓,缓缓道:“你把朕捧这么高,捧到了孤家寡人的地步,你心里,还怨朕。” 寒九嶷额头贴地:“不敢不敢,贱民不敢。” 皇帝松了松袖口:“眼下你怨气极大,朕不和你吵。” 寒九嶷当真是委屈,她有怨气吗?她这么卑微,哪敢和当今圣上吵架啊?借她一万个胆子她都不敢。 她哪敢啊? 生怕寒九嶷又满口“贱民”“贱民”,皇帝挥挥手:“先起身吧,李称心,赐座。” 寒九嶷深深一拜,额头贴地,万分感恩:“贱民!谢——过——吾——皇——啊——” 皇帝闭了闭眼,捏捏太阳穴,感觉脑袋嗡嗡的。 李称心给寒九嶷搬了把凳子,又小心地立在皇帝身侧,轻声道:“郡主小时候生气,也爱这么演。” 皇帝颔首:“对,和小时候一样,没变过。” 寒九嶷坐在扶椅上,依旧低着头,盯着脚下的地毯出神。 暖阁的隔间,太子御天踢了一脚正襟危坐的秦撷英:“你瞅瞅,这女子心眼比针尖可小,我父皇何时受过这种鸟气?你竟然还想同她议亲?!本太子不许!” 秦撷英起身,走到太子跟前,不经意地在他脚背上踩了一脚:“管好你自己,你连你的太子妃人选都定不了,还管本将军娶谁!” 太子御天满脸惶恐:“你疯了,你还想娶她!” 皇帝听见隔间的动静,朝那边看了看,对着寒九嶷露出些许甚至可称得上讨好的笑:“九嶷,要不是你的太子哥哥在百芳园蹴鞠场遇见你,朕以为你还……”还在山中道观修行。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清风观观主修行高深,又是皇室属地下的道观,清净无纷扰,这些年住得可习惯?” 寒九嶷依旧低头回话:“回禀吾皇,一则贱民与太子殿下不熟,太子殿下如天上高悬明月,贱民只是地上草芥。二则清风观是个好地方,贱民在观中吃得好睡得好,观主修为深厚,贱民原本一日要发十次疯,在观主的调理下,贱民十日只发一次疯,若是让贱民继续在道观休养,不定一年只发一次疯,如此对邻居、对侯府,都好。” 皇帝听她侃侃而谈,手中的茶盏都握凉了,满耳都是她念叨的“发疯”“发疯”…… 太子御天再也听不下去,起身,一拂衣摆,掀开门毡,跨步而出,冲着皇帝行礼:“父皇万福!” 又望向扶椅上垂着脑袋的寒九嶷,算是自己的表妹吧。 “九嶷妹妹难不成今日到了十日之期?” 029敛心丸 “十日之期还好些,有时候太过紧张,当场说发作就发作,届时还望吾皇、太子恕罪。” 这是威胁么? 御天正要怒斥,皇帝却朝他小腿上踹了一脚,寒九嶷掀起眼帘,得意地暗笑,一双鎏金祥云纹的履云鞋映入眸中。 她不用抬头,后背一股被死死盯住的寒意,还有体内翻滚起的酥麻浪潮,就已经知晓来者何人。 她不由正襟危坐,敛起笑容。 秦撷英握拳行礼:“皇上,撷英可以证明,郡主确实有说发作就发作的症状,不过……撷英刚好有克制症状的药丸,那日在百芳园,撷英正是凭此治好了郡主的热症。” “那还等什么,快些把药丸拿去给太医,多制一些!” 秦撷英从腰间的暗袋中摸出一枚药丸,李称心赶忙接住,亲自送去与太医院。 秦撷英又道:“此药丸又名敛心,其中一味药材冰心莲乃北疆雪山独有,若无冰心莲,恐郡主病症难痊愈。” 皇帝挥挥手:“无妨,朕即刻派人前去,莫说雪山,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朕也要摘下来。” 寒九嶷眉头紧锁,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秦撷英,正对上了他侧过的眼眸,肆无忌惮地占有欲,翻滚着浓浓的情欲。 原本怒火攻心的她一对上那双眼,后背又发毛,赶忙移开视线,有些慌乱地说道:“不、不劳烦吾皇和秦少将军了!贱民其实很少发作了……” 皇帝予以了驳回,情绪有些起伏:“很少发作也不行!襄儿已经回不来了,朕不能让她的女儿一辈子沉疴难愈!” 此言一出,暖阁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沉襄襄,先帝亲封的武英公主,死于九年之前,神通政变。那是先皇在位治下的最后一年,神通后一年,太子登基,新皇亲拟了年号——襄雍。 如今,便是襄雍九年。 民间从不敢道皇帝的名讳,但天下人又都知他的名讳在年号中。 “雍”。 襄、雍。 只是已经很少有人记得皇帝曾有过一个堂妹,沉襄襄。 皇帝自觉有些失态,忍了忍,又道:“御天、撷英,你们领着九嶷去园中逛逛,朕有些乏了,要歇息一会儿。” 寒九嶷沉默起身,行礼,不待太子二人,转身抬脚便走。 御天轻嗤一声:“没教养……啊……父皇!” 原本有些疲惫的皇帝抄起刚放下的书册,狠狠朝太子身上扔去。 御天哎哟一些,有些委屈地朝寒九嶷的背影瞪了一眼。 秦撷英好似没看见,朝皇帝行礼后便折身追去。 刚刚还蔫了吧唧的寒九嶷一出暖阁就撒丫子溜了,秦撷英竟没能跟上,只得一路上往园子寻去。 秦撷英自小习武,对细微的动静哪怕是呼吸吐纳都能有极强的警觉,可此时他竟觉察不出寒九嶷的气息与脚步声。 御花园亭台楼阁坐落,山石湖泊交错,柳暗处转身即花明。 若是她定意要藏,他不一定能找到。 一阵风吹过,穿过身后的山石间隙,秦撷英只觉后脖一凉,他下意识抬手,却摸到了一冰冷的刃。 后脖的刀不动,但也没有移开的意思。 030情痒难耐 秦撷英没回头,握住了刀刃,轻声道:“你先收好刀,小心待会儿被人瞧见你持械入宫,到圣上跟前参你一本。” 刀仍未动,秦撷英知道太子也跟了出来,不一会儿就能跟上,轻轻叹了一口气,握紧刀刃,锋利的刃划开手掌,血滴落在他脖间。 寒九嶷眼前殷红一片,不得不收回了刀。 秦撷英回身,只见她正从袖中掏出帕子,小心将刀刃上的血拭去,然后小刀入鞘,俯身插入小腿侧的绑带。 “你会敛息之法?”秦撷英问她。 所谓敛息之法,即能控制呼吸甚至心跳,叫旁人无从察觉,宛如会动的死人。 敛息之法极难修炼,后人不得不服用敛魂散,刻意压制心神体肉一切的律动,修炼者往往体寒于常人,气若游丝,病若残柳。 此法损耗阳寿,又无甚过人的用处,损己不损人,是纯纯的歪门邪道,久而久之,便没什么人修习。 寒九嶷上前一步,堪堪到他的胸口,抬头看他:“你不都知道了吗,不然何必特意在皇帝跟前奉上敛心丸?你不会不知道,敛心丸是专门消敛魂散功效的吧?真是……多管闲事啊。” “并非多管闲事,”秦撷英垂首看她,伸手轻拽她的腰带,往自己身上带,“敛魂散服久了,便会渐渐对性事冷淡……” 寒九嶷原本是不热的,但她离他极近,身子渐渐烧热起来,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她跪趴在花笼中,口中一边念着秦撷英的名字,一边被肉棍节节挺进,直至贯穿。 销魂的酥麻与快感,从头到脚迸发,让她日渐冰封的身心裂开许多缝。 她尽力修补了半月,又多服了些敛魂散,以为一切如常。 没想到再见秦撷英,只要他稍稍一靠近,耳边响起的都是噼里啪啦破裂的破碎声。 寒九嶷吓得推他的胸膛,有些气急:“你离我远些!” 秦撷英依旧看着她:“离你远些做不到,离你近些……倒是能更深入地近一些。” 此话意有所指,说完,他浅笑,揽住她的腰后,自己贴了上去,秦撷英比她高许多,那恼人的肉棍正巧抵在她的腹部,秦撷英也不移开,贴得更近。 寒九嶷想挣开,但她四肢发软,穴内早已瘙痒难耐,春水涟涟,秦撷英胯间那根肉棍好似自个儿会变粗变硬,她身上衣服轻薄,粗一寸、硬几分她都能察觉。 她的脸越烧越热,推他的手,从他的胸膛上不由滑落……滑落至他的腰间,又滑进了他的胯间,隔着裤,握住那根粗硬的肉棍,一只手握不住,她不得不双手齐用。 “你们俩脚程倒快,叫本太子好找!” 御天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 寒九嶷还有些头晕,秦撷英抽出她的手,又复拉住,将她半掩在自己身后。 031没穿肚兜,不信来看 御天走近,见秦撷英跟宝贝什么似的宝贝寒九嶷,不由嗤笑:“放心,这个寒九嶷只有你看得上,认识这么久,没料到你口味独特,只是苦了那些对你魂牵梦萦的大家闺秀咯!” 说着,又故意绕到寒九嶷跟前,秦撷英眉头一皱,将他往后推去。 寒九嶷微垂脑袋,鼓着腮帮子,显得脸特别圆。 御天觉得她似乎对自己意见很大,又觉得脸圆圆的很有趣,竟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戳她的腮帮。 秦撷英飞快将他的手拍落,御天全然不在意,盯着寒九嶷嫌弃地用手背擦脸,往下,是轻薄的春衫下,若隐若现的乳沟,两团软绵绵又高耸的肉团正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 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是如何撑起那两座高耸的玉女峰? 纵使他已有妾侍,且妾侍也是一等一的仙品,也不如她的两团玉乳诱人。 御天的眼神太过直白,秦撷英抿着唇,抬脚不客气就朝他踹去:“今日且称呼你一声太子,自重。” 御天吃痛,回过神,笑道:“啧,这就吃醋了?你俩都还未议亲,八字一撇都没有!听说……九嶷妹妹今日来宫里前,派人给奉英伯送礼去了?” 寒九嶷此时满脑子都是秦撷英胯间那根能叫她销魂欲仙欲死的肉棒,哪里还有什么奉英伯,有些含混地嗯了一声。 嗯的绵软,嗯的娇媚,嗯的人脑子嗡一声。 秦撷英不由握紧她的手,御天只觉得此时此刻,发自内心地喊一声“九嶷妹妹”不亏。 “九嶷妹妹,你在嗯什么,细细地说与哥哥听。” 寒九嶷扭了扭腰肢,花穴随之一动,更痒了,眼睛不由瞥了一眼秦撷英的胯间,舔舔唇:“我、我确实给奉英伯送了礼……” 秦撷英目光一暗:“送了什么?” 只是送了自己画的牛头马面,写了两个“辟邪”大字,而已。 寒九嶷歪着脑袋,轻轻踮起脚尖,凑在他耳旁,轻声道:“送了肚兜……我没穿肚兜出门,你要不要看?” “你!”秦撷英眉毛一挑,他生气,生气到想将她就地正法,但又看她挑衅的笑,就知她是在故意激他。 “男未婚、女未嫁,别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御天忍不住,寒九嶷眼眸含水,又一直望着秦撷英那小子笑。 一向眼高于顶,从未青眼过女子的秦撷英竟也失了分寸。 到底是如何浪荡的一个小蹄子,可以让秦撷英这般破功。 御天伸手去拉寒九嶷,堪堪拉住衣袖,寒九嶷一个转身,歪歪靠在秦撷英的怀里,拉住他的一缕墨发,发尖轻扫脸颊,笑得轻佻。 真是骚在了骨子里。 御天下身一紧,胀得发痛。 032你情我愿,当下痛快 眼下要拉寒九嶷操弄,泄泄火那自是不能了,他就算不顾与秦撷英一道长大的情谊,也要顾一下父皇对寒九嶷的爱重…… 毕竟一个秦撷英一个父皇,他都不想也不能撕破脸。 御天握了握拳,面上笑着道:“哎呀,我宫中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不同你们玩闹了,九嶷妹妹,日后与奉英伯成了好事,得请哥哥去喝酒啊!” 嘴上吃不到,也不能让秦撷英全然痛快。 御天说走就走,走得还有些着急,他怕自己忍不住回头,瞧见寒九嶷那双骚浪的媚眼挑逗秦撷英…… 御天想到此处,不由握紧拳头,他们二人是何时搅合到一起的?两人好到什么地步了?看寒九嶷毫不避嫌地靠在他胸前发浪,一向自持的秦撷英竟也未推开…… 亲嘴了? 揉奶舔屄了? 还是已经在床上操弄得不亦乐乎? 御天越想越乱,越乱越气! 怎么好玩意儿尽叫秦撷英捷足先登! 园子中,秦撷英见惹人烦的太子果真走远了,这才垂眼看寒九嶷。 两人眼神一碰上,就难再移开,秦撷英稳了稳心神,他似乎渐渐明白了,之前寒九嶷错喝了他的鹿血酒,若是常人,喝便喝了,不过上火几日,吃些凉药便可恢复…… 但坏就坏在寒九嶷服了多年敛魂散,乃至寒之体,一壶鹿血酒下肚,全然破功。 所以她如今脉象紊乱,若不干涉长此下去,恐怕会真的发疯。 寒九嶷看秦撷英只是盯着她不说话,手上也没动作,忍不住将自己胸前的领子往下扯了扯,莹白如玉的奶沟愈深,软绵轻香,只用再往下扯一下,粉嫩的奶头就会颤颤抖出。 她往他胸膛上又贴得紧了些,将奶子压扁,酥软的手柔弱无骨,蛇一样滑下,搓动那根滚烫粗硬的肉棒。 她舔了舔唇:“想做正人君子啦?这根东西可不同意……怎么随便碰一下就粗壮了许多……不知检点的东西!本郡主得好好收拾收拾!” 边说着浑话,边推着秦撷英往身后的山洞去。 推了一下,岿然不动。 寒九嶷又推了两下,秦撷英捉住她的手腕,星子般的眼眸坚定:“九嶷,此法不是长法,我要同你议亲,娶你过门,你意下如何?” 寒九嶷只是屄穴骚浪,刚好每次都有现成的秦撷英在旁,正如瞌睡碰到了枕头,瞎猫碰上死耗子,没想到秦撷英屡次说“议亲”,她不爱听。 “若是男女抱在一起困个觉就要议亲,那少将军你怕是有好几位妻子了,何苦故意为难我,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当下痛快,有何不可?” 033我太认真,你太得意 秦撷英万万没想到寒九嶷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也曾偶尔同其他世家子弟去教坊司,虽未一道寻欢作乐,但就算是欢场女子,逢场作戏,也会说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话,哄那些子弟开心。 不过转念一想,寒九嶷并非欢场女子,她只是病了,自然不必为了讨好他哄他开心。 秦撷英心中自我慰藉一番,认真地看着寒九嶷:“天地日月可鉴,我秦撷英只与你一人困过觉,往后也只同你一人困觉,你若愿意,我们成亲,名正言顺困觉,怎么是为难你?” 此话是不假……但…… 寒九嶷并不打算在京城待太久,京城太小,天地太大。 她还没有泛舟五湖四海,还没有登过名川大山,婚姻,不过是把女子从一座宅子送入另一座宅子,抬头望见的永远是四四方方一小块天。 秦撷英尚是少年郎,往后还会继承家业,身上负担太重,她不愿嫁与这样的人。 辛慧娘虽然心思恶毒,但她一生的盘算也就到这里了,她以为把她堂堂的郡主嫁给奉英伯是恶心、是糟蹋,但寒九嶷却看中奉英伯年纪大,定会死在她前面。 这一点,在京城议亲的众人中属实是难找。 见寒九嶷不说话,秦撷英伸手将她半褪的衣衫往上提了提,认真理了理,垂首在她耳畔说道:“若你不愿议亲,我们就不困觉。” 说着,将一枚敛心丸递到她手中:“敛心丸可安抚你的病症,至寒之体不可再修习,会折你的阳寿。” 寒九嶷捏住那枚敛心丸,举起,细细地看,轻轻地说:“人一生的意义是以长短来论断吗?那也太无趣了。” 噼啪。 指尖揉捻,药丸碎成齑粉。 齑粉在春光中消散,寒九嶷拍拍手,看向秦撷英:“我以为你比较有趣,看来是我想多了。” 寒九嶷说完,转身便走,秦撷英没回头,眼中星子般的眸光渐渐黯了下去,幽深无波。 “怪我……” 湖面上轻飘过一只蝴蝶,莲叶下暗伏的鲤鱼突然跃出半个脑袋,鱼嘴一张,便将蝴蝶咬住,拽入水下。 “怪我过分认真,才叫你得了意。” 034身卡狗洞,发狠抽插 寒九嶷在御花园中七拐八绕,她小时候常常与宫人在园中捉迷藏,没人比她更熟悉嶙峋怪石中的小道。 但她此时脚步轻浮,走得快了,双腿间摩擦愈频繁,屄穴中一股一股的麻痒经过脊背往头顶窜,走得慢了,屄穴中就要溢出淫水。 如此走走停停,亵裤已然濡湿了大半。 她晓得自己淫浪之姿已上脸,若是现在跑去暖阁请皇帝让自己出宫,怕是…… 她咬了咬唇,满脑子都是秦撷英的肉棍在屄穴内肆虐,他的肉屌够粗够长,肏到了她的深处,鞭笞着她最深处张合的“嘴”,一阵一阵尽根拔出又没入的狠肏,是对饥渴骚屄的怒斥。 那股少年郎的狠劲儿,像是搏命一般,直肏得人心花乱颤,头晕目眩。 “应该先哄哄他,说些好话的……”寒九嶷有些后悔地捶着脑袋。 既然眼下出不了宫,得先找个地方躲一下。 寒九嶷摇了摇头,往母亲曾经在宫中的院子走去。 一路走来,躲躲藏藏,其实真到院门前,才发现根本没有躲藏的必要。 沉香阁原本就在冷僻的东北角,后来外公获罪失势,母亲也没了,此处理所当然荒废。 她绕过紧闭的大门,轻车熟路地找到院后墙的狗洞,趴跪下,刚塞进去半个身子,再往前,却被卡得生疼。 她拍了拍脑袋,自己只顾进洞,全然不顾这已是小时候的尺寸,她腰窄肩窄,但臀稍稍挺俏了一些就卡住不动。 她试着往后退,没想到退也无法。 “怎么办呀……” 寒九嶷真着急了,一用力往前,屄穴就好似被人干一般,迫不及待地翕合,用力往后,满脑子都是被摁住腰从后狂插猛送。 她翘着进退不得的臀,难耐地扭动。 臀后的裙摆散开,寒九嶷根本看不见,也察觉不到。 秦撷英屏息凝神一路随行至沉香阁后墙的狗洞,就见寒九嶷爬洞不成被卡住。 他好生地站在一旁,双臂环胸,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丰腴的臀左摇右摆,裙摆散落,露出薄薄的长裤,丝绸薄透,能隐隐看到最里面的亵裤已然濡湿,她越扭腰,淫水吐得越欢,不一会儿的功夫,竟连长裤腿心间一片都湿了。 “真淫荡。”秦撷英看得胯间发疼,忍不住轻骂了一声。 既然她能忍,他也能。 不过此时她瞧不见身后之人…… 寒九嶷趴跪得双膝生疼,身后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赶忙喊道:“快拉我一把!我是侯府郡——啊——” 身后之人一把将她的长裤撕裂,拨开濡湿的亵裤,肉棍不分青红皂白,狠狠地撞入屄穴中。 寒九嶷被一顿好肏,直肏得她双乳荡漾,口中一时竟只能发出嗯哼的叫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身后人倒也沉得住气,亦咬着牙一声不哼,跟对待仇人似的,发狠抽插。 035大屌哥哥,妹妹好渴 秦撷英拨开她的亵裤,亵裤濡湿,加之抽插间淫水喷溅,丝绸亵裤变得透明,秦撷英将亵裤勒成一股绳,轻轻一扯,便摩擦着她的花蕊,而同时他的肉棍也没停下,甚至抽送得更快。 “啊——啊啊——嗯嗯,够、够了,大屌哥哥,够了——嗯嗯,别、别了,妹妹给你肏服了——” 秦撷英听着她的淫言浪语,喉结滚动,掐住丰腴的臀肉,肉棍尽根没入,寒九嶷口中一边说着“够了”,玉臀可是言不由衷地翘高。 秦撷英看得眼热,骨节分明的手将臀瓣分开,粗壮的肉棍尽根埋入,这种淫乱的连接让秦撷英愈发难以自持,想到这个女子无论如何都要留在她的身边,日日夜夜同他肏干,无论她愿不愿意,秦撷英心跳愈快,一掌狠狠拍在她的肉臀上。 寒九嶷臀上肉多,一巴掌落下倒也不疼,只是他一落掌,便叫屄穴紧咬一分,肉棍竟在穴内左右上下撞来撞去,处处都得慰藉,但又点起了更多的火,要是……要是同时多有几根肉棍就好了…… 噼噼啪啪,巴掌接连落下,直打得玉臀荡起阵阵肉波,莹白如玉的肉色上染了一层迷离的绯红。 秦撷英一脚蹬在墙上,半扎马步,好叫他的力道肏得更深,发力更猛。 他将寒九嶷的臀提起,肉棍尽根抽出,屄穴口颤颤,未等其闭合,肉棍尽根挤入,结结实实地落在花心深处。 寒九嶷被肏得呜呜直叫唤,这下子,每一次抽送都堵在她屄穴内发浪的地方,这力道,前所未有,好似要把她肏散架。 寒九嶷忍不住伸手揉捏发痒的奶尖,她现在全身都痒,不仅奶子痒,嘴巴也痒…… 但她回不了身…… 寒九嶷只得左手揉弄奶尖,右手手指放入口中,啧啧吸吮:“大屌哥哥……妹妹好渴……嗯嗯……嗯嗯……好想吃、好想吃哥哥的大屌……哥哥的大屌好大,小嘴巴肯定含不住……但妹妹可以吞啊……待会儿给妹妹吞吞哥哥的大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是哥哥有两根屌就好了,一根肏穴,一根肏嘴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根不够,竟然还想两根! 秦撷英不由绷紧臀肌,双手捏住肉臀,缓缓提起,巨屌如长剑一般岿然不动,秦撷英控制着力道,待屄穴口不舍地咬住最末一截,正是小穴紧绷到极点,秦撷英又捏住肉臀,狠狠落下。 “啊——”寒九嶷长长地浪吟一声,随着屄穴吞没肉棍,眼泪都爽了出来。 这阵灭顶的爽意还未散去,身后的人又发狠捏住臀,提起落下!提起落下!!速度越来越快,力道却未减半分。 036侍卫后妃,草丛媾和 整个院子里,只见趴跪着的女子衣襟散乱,玉乳垂荡,嗯嗯呜呜浪叫,院墙外,宽肩燕腰的少年郎一脚蹬墙,一脚撑地,捧着个珠圆玉润的玉臀,气定神闲,直肏得是横刀立马,大开大合。 肉体碰撞的啪啪声,一下又一下,次次都落到实处。 秦撷英垂眼看着手中越来越红的肉臀,臀间每抽插一下,就不可抑制地挤弄出淫水来,像是盛放的野花,野艳浓郁,随便一捏,都能捻出蜜汁。 寒九嶷被肏弄得气喘吁吁,双手徒然地攥紧地上的荒草,屄穴口紧紧收缩,一股极致的酥麻从花心中急涌而上。 她正要喊出声,比人还高的荒草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嗯嗯声。 她赶忙将上身压得更低,与此同时洞外的玉臀翘得愈高,野艳的花穴口似乎是在邀请大屌哥哥插得愈深。 秦撷英摁住她的柳腰,尽根缓缓抽出,呼了一口气,肉箭一般的龟头又马上抵到紧紧缩合的穴口,用力挺进。 “呜呜呜呜——”寒九嶷正到高潮,全身缩紧,又听见荒草另一头有人,不敢放声大叫,没想到身后的大屌趁势而入。 秦撷英只觉肉棍尽根深入,好似有成百的小嘴在热烈吸吮,臀腹不由收紧,耸动得愈发剧烈。 “冤家,那头好像有人,你轻点……” 荒草另一头,传来女子娇媚的声音,刚说完,便传来啪啪的肉体相撞之声,声音丝毫未压抑,似乎已在此处媾和多次。 果然,很快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小骚货,你在教我做事?” 话音未落,便是啪啪啪的巴掌声。 此时正好有风吹过,浓密的荒草像是海浪一般起伏,沙沙的摩擦声稍稍掩住了寒九嶷压抑的浪叫。 寒九嶷攥住草的手终于缓缓松开,但是屄穴内那根仍旧在挺动的肉屌可没有半分软下去的意思。 她全身酥软的厉害,但那股邪火被泻出去了不少,她咬着唇,悄悄扒开荒草。 从草间的缝隙中勉强可以看到一个女子正挂在一个高大强壮的男子腰上,男子一边走一边向上顶弄,女子纤细的小腿搭在男子手臂两侧,无力地摆动。 寒九嶷还未被用这个姿势肏弄过,但从下到上贯穿,定能肏得极深。 她看得入神,不知不觉又晃起了臀,穴中溢出淫水。 “咱们圣上用这个姿势肏过你吗?” 男子将女子放下,让她跪爬着往前走,而男子半扎马步,拽着她的腰,往回拉一下,再往前送几下,女子被肏得只能不断发出啊啊啊啊啊啊的浪叫,乌发半散,头上的凤钗步摇斜斜挂着。 “你不是说荒草这边有人?莫不是你的浪叫声太响,把人给招来了?进去看看!” 男子下身往前一挺,把女子上半身撞入荒草丛中。 寒九嶷躲避不及,远远的和女子来了个对视。 037几把污秽,将军没有 女子一阵慌乱,但瞧见寒九嶷也跪趴在地,双乳浪摇,就知她也是来此处偷偷与男子媾和的。 “小骚货,怎么吸得更紧了?”男子又狠狠地抽弄几番,一只手从她腋下穿过,捏住她一只垂荡的肥乳,搓面团似的揉捏。 女子主动逢迎,往男子的肉屌上撞去,不动声色地退出了荒草丛:“好人,快些叫奴家泻了身吧,待会儿要去皇后宫中议事,可莫叫旁人瞧出端倪——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呢——” “找个机会,我要在慈雍殿狠狠办你一次!” 慈雍殿乃是皇后居所…… 能去皇后殿中议事女子,想必是后宫嫔妃,那年轻男子又是谁?能进入皇后宫殿,要么是太监,要么是侍卫…… 侍卫与后妃? 寒九嶷不由入了神,那位后妃被男子一把抱起,又抽插着一路回了殿中。 竟然撞见后妃与旁的男子媾和! 寒九嶷后知后觉,玉背惊出一层汗,赶忙扭着腰使劲地往后退。 这一退,就好像故意主动地往肉屌上撞,秦撷英一拳狠狠砸在洞旁的院墙上,登时一层灰土扑簌簌落下,裂开了几条大缝。 寒九嶷只觉腰部一松,又赶快往后退,秦撷英的大屌进得更深,忍不住哼了一声,拽着她的腰往后退了几步,终是将她整个人从狗洞里拔了出来。 还没等她回过神,双脚一空,秦撷英竟将她整个人就势从后抱起,双腿分开搭在他手臂上。 她的屄穴中还吞着他的肉屌…… 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才刚说了他无趣,不愿和他议亲的话,没想到他的屌,还是马上就用了…… 虽说屄穴还在发浪,但骚痒已止了大半,就好比吃了山珍海味,一般的小菜就……可吃可不吃。 寒九嶷动了动被辖制的双腿:“少将此番唐突,我不计较,且放开我吧。” 秦撷英当然不会放开,甚至还往上颠动了十几下,寒九嶷一个没留神,跟着“啊啊啊啊啊”的喊了十几声。 “浪成这个样子,一路上走都走不稳,还有脸说我唐突,你不计较?” 寒九嶷被毫不留情地戳穿,倒也不脸红,勉力摇了摇腰,感受着那根要人命的肉棍在体内的抽动,一边骚浪地嗯嗯哼哼,一边不要脸地辩解: “少将军真是变态,竟然一路跟踪闺阁少女……啊啊啊啊……我、我就算是发浪……嗯嗯呢呢……又又干你、你什么事……啊啊啊啊啊啊……天下男子又不是只、只你一人长了鸡吧……啊啊啊啊啊啊……嗯嗯嗯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撷英冲撞得愈发猛烈,气得咬牙切齿:“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污言秽语!” “……鸡吧怎么就是污言秽语……啊啊啊啊啊了嗯?好好好……鸡吧污秽……少将军没、没有鸡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038淫穴潮吹,大屌堵水 此话一出,就像是摸了老虎须,秦撷英咬着牙往上挺动得愈发厉害,咬牙解不了气,寒九嶷正爽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忍不住往后仰,秦撷英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侧,抽插着到了院墙边。 寒九嶷脖颈侧被他的牙磨得酥痒难耐,连带着奶尖也颤麻起来,她用力收紧屄穴,双手撑住院墙,秦撷英顺势将她放下,左手将她四处乱摸的双手反扣在头顶,右手绕到前胸,修长宽大的手掌一把捏住两只奶子,无奈她的双峰实在傲人,一掌无法把玩,只得将两只奶子的奶尖揉捻到一起。 空虚了许久的奶子终于得到了抚慰,寒九嶷哼哼,扭着纤细的腰身,配合着秦撷英大开大合的抽插,脑袋被顶得几次撞到墙上,秦撷英松开扣住她的手,伸手拦在她额前,整个人覆在她后背,死命地抽送。 他的墨发从后面垂落在她肩膀和胸前,如鸦羽一般的黑,衬得她的肌肤白雪一般。 不知为何,他的身子明明是热的,从里到外,热得她放浪形骸,但他的墨发却始终如同上好的玉石一般,冰凉。 她浪哼着捻住他的一缕发,抿在唇间。 “啊啊啊啊啊……不行了快放开我……”寒九嶷突然惊慌失措,挣扎着要逃开。 秦撷英垂首看着唇间抿发的寒九嶷,将她牢牢箍在怀中,感受着她屄穴内阵阵的痉挛。 寒九嶷她不受控制颤抖着身体,下身一股比泄身更汹涌的快意让她无措,汹涌到她恐慌,不由挤出了几滴泪。 “我要去小解,你快放开我——呜呜呜呜呜呜——” 秦撷英的肉棍粗胀得厉害,深深埋在屄穴深处,似是要将她顶穿:“不是小解,你要潮吹了……别怕……喷出来就行……” 寒九嶷摇头,忍耐着说道:“你骗我,你故意看我笑话……” 寒九嶷屄穴越抵抗,痉挛得越厉害,纵然秦撷英耐力过人,也受不住寒九嶷这般刺激。 他只得一手将她的右腿勾起,好将屄穴口拉开得再大些,他的肉棍本就粗长,又向上微微翘起,如此可进得更深,肏到难以肏到的花心上壁。 听说世上没有几个女子有过这般的灭顶高潮。 果然,寒九嶷被如此肏弄几十个来回,已是浑身酥软,再无抵抗之力,紧绷的全身一松,整个世界登时就清净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秦撷英搏命一般的抽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寒九嶷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秦撷英肏到喷水,从上而下奔流的快感冲破理智的堤坝,她崩溃一般双膝发软,浑身乱扭,一边浪叫着一边流下泪,屄穴内的淫水淫汁也随之喷溅,从腿间流下。 秦撷英满足地喟叹一声,粗胀的肉屌堵在屄穴口,仍堵不住她的淫水泛滥。 寒九嶷这次被肏得天昏地暗,又是第一次潮吹,浪得出奇,等泻完身早已小死过去。 秦撷英理好她的衣着,背着她离开了沉香阁。 039再临月下居 没有皇帝的旨意,秦撷英不便直接带她出宫,便将她送到太子在宫中为他备下的院子,院中的宫女子久久不见秦少将军,如今一见又惊又喜。 毕竟宫女子不同于外头一般的奴婢侍女,宫女子皆有品级,且是从世家女子中遴选。 月下居是太子亲自为秦少将军备的院子,月臻是太子从东宫中亲自为少将军挑的宫女子,已不言而喻。 太子早说过,选她就是看中了她背后清白的家世,以后好好伺候秦少将军,待到少将军娶妻后,可做他的侧室。 月臻心中是有不忿的,她父亲虽只是四品的户部侍郎,但她自认才华、容貌、心性较旁的宫女子不差,为何太子断定她只能做少将军的侧室? 可太子终究是太子,容不得她一个宫女子忤逆。 也罢,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去计较。 月臻惊喜地看着少将军终于再临月下居,迎上去才发现他背上还有一个正酣睡的女子。 “少将军,这是……” 少将军如往常一般,并不理会她,径直就往寝屋里去。 以往少将军来月下居,只是偶尔留宿,并未带过任何女子前来,月下居又只她一个女子,月臻理所当然地将此处视为了她与少将军的世外桃源。 月臻连忙跟了进去,寝屋内帘幔垂下,她隐隐瞧见少将军将女子身上的衣裙褪下,然后扔出了幔外,冷声道:“去取干净的衣裳过来。” 月臻面色凝住,心中顿时无味杂陈,木木地转过身去取衣裳了,等她再回来,原想掀开幔子亲眼瞧瞧那女子到底是谁,没想到手还没碰到幔子,就先听见一阵叫人难堪的声音。 透过帘幔,她看见那酣睡的女子已醒来,此时不知羞耻地在少将军面前赤身裸体,俯身埋首在少将军腿间…… 月臻面上一红,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少将军的那处,纵然隔着幔子也可窥得阳具的粗壮。 那不要脸的女子一口含不住,只能不停地一起一伏,吸吮得啧啧作响。 少将军单手往后撑住,一手轻抚着她光滑的玉背,最后落在翘起的玉臀中间,手臂摇动。 水声响了起来,女子扭动着腰,手口并用,吮弄得愈发来劲。 “衣裳放下,出去。” 少将军毫不避忌,一边命令着,一边抬手在女子臀上落下一掌。女子抗议地哼了一声,又摇了摇骚骚的臀,嘴巴却吞吸得愈发起劲,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月臻心中怒火升腾,就算是少将军要和别的女人乱搞,也不该在他们的月下居! 月臻恨恨地将衣裳放下,走出了寝屋,刚一踏出去,女子咯咯的笑声传来,接着又是一声娇媚的吟哦,看来是被少将军干上了。 “贱人!”月臻回头剜了一眼,心乱如麻,没一会儿的功夫,院里都隐隐可闻那贱人的骚笑浪叫。 太子虽然说她只会成为少将军的侧室,但如今圣上尚未指婚,这个女子放浪形骸,多半是少将军在宫中搭上的小宫女,随便玩玩而已。 040青天白日,桌下嘬屌 可……可……少将军从来不是这种会和女子乱来的人。 难不成是太子宫中的?! 在太子眼皮下乱来,真的是不想活了! 月臻这才回过神,耳边又是那个贱人不堪入耳的叫床声,一口一个“大屌哥哥”“肏死奴家”简直比勾栏院里的妓女还骚浪! 庄重的皇宫之中,怎能容得下此等淫乱之人! 秽乱后宫,有失体统,又是太子宫中的“宫女”与少将军勾搭…… 想到此处,月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急急地往太子宫中去了。 一到太子宫殿门口,正在门口洒扫的宫人赶忙近前来:“这不是月臻姐姐吗,好些日子不曾回来看看了,今儿吹得什么风?” 月臻原是在太子跟前伺候的宫女子,后被太子亲自指给秦少将军,这可算是好归宿了。 月臻笑了笑:“殿下在吗,月下居有事求见。” 小宫仆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脸红地说道:“殿下在是在……不过眼下不太方便……” 月臻抬脚就往里走:“太子殿下!奴婢有事禀报!” 小宫人拦不住,也不敢拦月臻,只得跟在后头拉扯:“月臻姐姐,殿下真不方便!” 月臻刚来,太子殿中就已有人提前通传,一路上才未有人阻拦,月臻一路小跑到正殿中,只见太子正坐在书案前,执笔作画。 月臻赶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颔首:“月下居发生什么大事了?看把你急的,规矩都忘了?” 月臻赶忙求恕罪,又道:“事关少将军清誉,奴婢不敢耽搁,特意前来请太子定夺!” 太子眉毛一挑,倒吸一口凉气,垂首,书案下一个女子正含着他的阳物,此时竟不顾有人在,用力嘬了一口。 太子手一颤,手中的笔掉落,啪嗒一声,堪堪掩盖了嘬屌的动静。 “你继续说。”御天伸手揉了揉女子的脑袋,又稍稍用力往下摁,好叫她含得更深。 月臻丝毫未察觉太子的异样,继续道:“少将军今日不知何故,带了一个妖里妖气的女子回月下居,青天白日,竟……” 太子一听就知月臻口中“妖里妖气”的女子是寒九嶷无疑了,一想到寒九嶷那骚媚的情态,御天只觉胯间的阳物胀得更痛了。 躲在书案下的女子也没料到太子的阳物又猛然粗胀了几分,她下意识地想松开,没想到被太子的大手摁住,吞得愈深,太子似是为了安抚她,伸手拧住了她的大奶奶尖,慢条斯理地揉捻,捻得奶汁喷溢。 “他们青天白日,做什么了?”太子往后仰了仰,叹息了一声。 041太子前来,围观床戏 月臻想着太子大概是生气了,心下不由得意,又添油加醋地说道:“那小宫女不知廉耻,自进到月下居就缠住少将军不放,还未进到寝殿中,全身上下就脱得只剩肚兜,少将军被她挑拨得难以自持,此时二人正在殿中翻云覆雨呢!” “还有这种事!”太子又吸一口凉气,下手愈发厉害,似乎现在躲在书案下的女子就是寒九嶷,她那软绵颤颤的豪乳……尽在他的把玩之中! 御天的手掌将女子的整只右乳捏在手中,发狠地搓揉……不够大……明显不如寒九嶷的大…… 太子突然松开手,将阳物从女子口中缓缓拔出,衣摆一甩,施施然起身,对月臻说道:“你带我前去,本太子要好好治一治那个胆大妄为淫乱后宫的宫女。” 月臻没想到能这么容易就请动太子,赶忙应着起身,书案下的女子一把捉住太子的衣袖,眼中欲火难耐,紧咬香唇。 太子先让月臻去殿外候着,见她出去了,才俯身道:“待会儿我先叫人送你回府,夜里再去找你。” 一进月下居的寝殿,妖娆媚浪的叫床声就断断续续地吟哦起来,时而如泣,时而浪笑,秦撷英倒是克制,只是那床榻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声,已说明了里头是怎样一番淫浪奇景。 御天啧啧称赞:“不愧是自小骑马习武,这腰力,本太子自叹弗如!” 月臻震惊地看向太子,太子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怎么、怎么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御天意识到月臻的疑惑,稍稍收敛了一番,径直往前走去,在寝殿外头的厅里坐下。 进到厅里,床榻被剧烈摇动的咯吱声响得心惊胆战,似乎下一刻就会塌掉。 肏屄到难自抑的二人已经知道太子前来,却根本停不下来,只能意乱情迷地深吻在一起,将叫床声压下来。 太子慢条斯理地坐下,指了指茶盏,月臻忍着心中的怒意,为太子斟了一盏茶。 御天捏起茶盏,啜了一口,侧脸看向寝殿内,隐隐可见寒九嶷坐在秦撷英身上,上下抛动,一双豪乳随之荡漾,乳波翻滚。 御天缓缓吞下那口茶,只觉愈发口干舌燥。 “外头有人……” 秦撷英似乎是想速战速决,床榻声响得急了起来,跟狂风骤雨似的。 “我不管……”寒九嶷一边娇吟一边急急地喘息道,“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你今天也得给我肏舒服了……唔唔……” 太子侧耳听着,故意咳嗽了两声:“撷英,父皇让你带着九嶷妹妹四处游玩,你却跟妹妹玩到了床上,信不信我去父皇跟前参你一本!” “求之不得……” 秦撷英咬着牙说完,接着狠狠一顶,龟头抵住花心,精关大开,射得寒九嶷左摇右摆,花穴狠狠缠住肉棍,舍不得撒开。 042淫乱后宫?睡就睡了。 秦撷英翻身,伸手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整了整衣裳,这才出了寝殿。 御天见秦撷英走出来,眼中情欲未退,愤怒地盯着他,又笑着喝了口茶,火上浇油:“看不出来,你小子挺快啊。” 月臻见太子与少将军打趣,与过来时口中说着要治一治那个淫乱后宫之人的太子判若两人,生怕他忘了,赶忙跪下:“太子殿下,您可得为月下居做主,先前是殿下将奴婢派来了月下居,一心一意侍奉少将军,眼下院中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是奴婢失职,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口中句句在说自己失职,实则是在指责太子不作为、少将军乱来。 太子笑了两声:“月臻啊,这事儿不是你的错,别怪自己,当然呢,也不是本太子的错,毕竟屋里头那女子是朕的表妹,父皇与她多年未见,一时爱重,她常年在外肆意妄为惯了,这少将军嘛……她睡就睡了,过了兴头就好了。” 月臻一听那个淫乱的女子是太子表妹,又得皇帝看重,一时惶恐,又不由翻涌起酸涩。 她自小学习四书五经,经过千挑万选才被遴选入宫。 而一个放荡的浪女荡妇,仅仅因为是皇室的血缘,就能轻易得到她一直得不到的人! 秽乱后宫……这放在真正的宫女身上是要掉脑袋的大事,在太子口中,却只是一句轻飘飘的“睡就睡了”。 见秦撷英脸色不大好,太子又接着说道:“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少将军与我那妹妹男未婚女未嫁,传出去总归不好听,月臻,你的嘴巴可得闭严实些。” 月臻只能点头应下,太子已有定论,她还能与他理论不成? 月臻起身,这才看见少将军的茶盏中还是空的,她只顾着向太子告状,赶忙伸手过去为他斟茶。 秦撷英垂着眼,鸦睫覆下一片阴影。 他的鼻梁高挺,皮肤又不输女子的白皙,月臻只瞥了一眼,心都跳漏了一拍。 “少将军,请用茶。” 秦撷英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叩了叩桌面,示意她放下,还道了一声谢。 御天与秦撷英自小一起长大,自是晓得他此时心中已极度不痛快,多是怪他这个太子前来扰了他的乐趣,当然也有对月臻的不满。 秦撷英这人很怪,越是生气,他待人越是温柔有礼,加之他又生得俊俏漂亮,待别人飘飘然于公子无双的幻觉中时,他就会给人狠狠一击。 是有几分暗戳戳的“歹毒”在身上的。 御天瞥了一眼月臻,之前还绷着一张脸苦大仇深,此时已粉面桃腮,不时地望向温润的少将军,含情脉脉。 御天赶忙对月臻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同你的少将军说说话。” 你的少将军。 这五个字一出,月臻便晓得太子会为她做主,便含羞带怯地退下了。 043户部侍郎,卖个人情 月臻退下去好一会儿,秦撷英才缓缓道:“把她调走。” “那可不行。”御天摇了摇头,“月臻可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侧室,你看,她要身段有身段,要胸有胸要臀有臀,面容是平淡了些,但灯一灭,也不重要。” 秦撷英握住茶盏,轻轻一握,啪,碎了。 “段月臻只是到宫中做事,谁许你私自将她安排到我身边,谁许你向她许诺做我的侧室?” “别急啊兄弟,侧室不很正常?况且她父家也不差,做你侧室怎么了呢?” “我此生只会娶一个妻子。” 此话一出,厅里静了好一会儿,太子终于憋不住,拍着桌案哈哈大笑:“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你吧,还是开荤太晚,着了寒九嶷的道,别说你一个男人,就算是寒九嶷——” 太子说着,手指向了寝殿内, “也没打算同你议亲啊!你何必用那些迂腐的条条框框束缚别人,也束缚自己呢?” 秦撷英看着御天,目光暗沉:“只要我活着一天,除了我,她就没有选择。” 御天被他的眼神看得脊背发毛,眨了眨眼睛,放低声音:“月臻只是侧室,不是妻子……” 秦撷英冷笑一声,笑得御天浑身不自在。 “殿下,月臻一个平平无奇的宫女子,为何如此得你青睐,还特意放在我身边?以前我没有娶妻的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我同你说道说道,段月臻是户部段侍郎之女,侍郎只是四品官员,但手里经办的是实实在在的课税……” “哎呀!别说啦!”御天沉下脸,又指着寝殿怒道,“你什么都晓得!你知道我做个太子不容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整个皇宫里我能信的只有你,你就算委屈,你为我委屈一下好不好?给我个面子,卖段侍郎一个人情,好不好?” 秦撷英看着御天有些扭曲的脸,明明那么熟悉,如今却有些陌生。 他按住御天的肩膀,沉声道:“我会辅佐你,戍边也好,打战也好,我会用任何人都无法质疑的军功,捍卫你的皇位和江山,而不是纳一个女子为侧室。” 御天一听就急了:“我不许你去戍边打战!你给我在京城里,好好地帮我就行!” “段侍郎那个人情,你最好不要卖。” 秦撷英突然起身,朝太子比了个“请走”的姿势,御天一听这话就知话中有话,不起身:“你有什么消息?” “没什么消息,但你要会看京城和地方的人员调动,神通政变,你还记得吗?那事儿没完。” 御天瞥了一眼寝殿,他怎么没想到……寒九嶷是武英公主也是堂姑唯一的女儿,当年她被迫卷入到政变漩涡之中,可九年了,父皇当真如此爱重这个九年未见的堂侄女,为何九年都不将她接回宫中?如果说这九年父皇都在忌惮人言,如今为何又不忌惮了? 044搞好正常的议亲关系 那……许是要为当年的政变翻案了。 御天还在沉思着,后领一紧,原是被秦撷英拽着将他往外送。 “啊别别别别别……有话好好说!我回去好好想想!哎哟我喘不过气来了你下手轻一点,我好歹是太子啊……” 声音越来越远,昏暗的寝殿内,寒九嶷缓缓睁开了眼,原先被情欲蒙着的眼睛此时一片清明,她不停地回想着秦撷英说的那句话—— 神通政变,那事儿没完。 秦撷英不过大她一两岁,而且当年政变之时,他与当时还未立储的皇孙御天,一道随秦国柱在北疆戍边。 他定是从秦国柱或者其他官员口中得知了些许消息。 寒九嶷猛的坐起来,心脏砰砰直跳。 正好秦撷英要同她议亲,她便同他议,待外公与母亲翻案,再退婚也不迟! 寒九嶷赶忙起身,认认真真地洗漱打扮,外头的月臻见秦撷英拽着太子出门去了,也走到寝殿中,想细细看看那个同少将军胡天胡地的女子长什么样。 一进寝殿,就见女子正坐在镜前盘发,雪颈后侧有许多刺眼的吻痕,月臻看得心如刀绞,缓步上前向她行礼。 站在她身旁,一抬眼,又瞧见了她半袒的雪乳上一片绯红。 干脆闭上眼。 寒九嶷此时满脑子都是如何同秦撷英搞好正常的议亲关系,盘好了发,便随意对月臻说道:“理一下床榻,乱得很。” 月臻如蒙大赦转身,凌乱的床榻上,一大片水渍。 她的手不由握紧,强忍着走上前去整理床榻。 寒九嶷坐在铜镜前,手上整理着自己的衣着,却透过铜镜细细打量着月臻的背影。 太子与秦撷英的对话断断续续地落入她的耳中,月臻乃户部尚书段侍郎之女,虽只是四品官员,手头却经办课税……课税,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太子为此要笼络段侍郎,便叫自己最好的兄弟,也是当今国柱大人的次子秦撷英纳段月臻为侧室。 至于自己为何不纳…… 寒九嶷想了想,大致也能理解,如今太子妃正在遴选中,对于四品侍郎来说,纳其女为太子侧室太过引人注目,但若是叫旁的阿猫阿狗纳了段月臻,又起不到笼络的果效。 但秦撷英告诫太子那句“段侍郎这个人情,你最好不要卖”又是何意? 往下提及神通政变……难不成,段侍郎与神通政变一案有关? 秦撷英想必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此事太过重大,他不能轻易道于旁人。 寒九嶷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段月臻,一时出了神。 段月臻整理好床榻,回身,就见那个荡妇离了魂似的看着铜镜,忍不住鄙夷地勾起嘴角。 此时,镜中寒九嶷漂亮的杏眼却动了动,缓缓地看向段月臻,朝她笑了笑。 段侍郎这个人情,看来非卖不可了。 大致唯有如此,才能逼秦撷英吐出些话来。 045西院操持,东院忙活 段月臻被寒九嶷一笑,笑得心中有些悚然,此时已到黄昏,殿中尚未点灯,寒九嶷透过铜镜看她,那笑容,似明又似暗,鬼魅一般。 段月臻不由吞了吞唾沫:“姑娘有何事尽管吩咐。” 别笑了。 寒九嶷起身,朝外走去,段月臻小心地跟在她身后,不敢太近。 见寒九嶷要出院子,怕少将军回来责怪她看不住人,便赶忙往前跟了几步:“姑娘,少将军还未回呢!” 可那荡妇并未回头,丝毫不留恋地走远了,段月臻提了半天的心这才落回原地,将手中换下的被褥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寒九嶷径直去了皇帝的暖阁求见,得了许可后便离了宫。 待秦撷英得到消息,寒九嶷已回到了侯府。 这宫中一日,侯府众人只晓得寒九嶷得圣上召见,却并不知圣上对她的态度。 侯府里难得的小心谨慎,寒九嶷也未去见老夫人和侯爷,对她而言,父亲和祖母同死人没有区别。 如此过了半月,期间圣上再未召见,侯爷与老夫人思量着,圣上兴许只是见一见九年未见的侄女,没有别的意思。 圣上还能有什么用意?还敢有什么用意? 眼见着快到寒食节,整个京城,大门小户都热闹地忙活起来。 束雅琴经过五福夫人一事,连带着东院内外的事务也跟着料理,这日她刚到东院,就被侯爷身旁的周妈妈请去侯爷屋里。 这个周妈妈最是晓得两人的奸情,束雅琴也不避着。 周妈妈见她在这段见不得人的奸情中甘之如饴,半笑不笑:“大奶奶真是厉害,西院里里外外操持了一番,又来东院忙活。” 束雅琴知道周妈妈只是嘴上不饶人,自己也跟着损了一番:“那也是,我巴不得东院能有个当家主事的正头娘子,也好叫我轻松些。” 周妈妈吃了瘪,翻了个白眼,束雅琴得意地笑了笑,这侯府里头大半是些无趣事务,小小一番天地,与人斗,最是其乐无穷。 束雅琴笑着继续往前走,走过一道月洞,便瞧见前面正是好几日不见的寒九嶷。 自她去了宫中回来,侯府中人大都不敢去招惹她。 束雅琴也不敢妄动,不知为何,侯府上下对这位武英郡主很是忌惮,明里暗里的不喜欢,气氛十分诡异微妙。 就算是有过当年的神通政变,就算政变犯事的是寒九嶷的外公,可武英公主是嫁到忠勇侯府的,按道理按律法,武英公主和武英郡主都是侯府的人。 再者,当年政变,随镇国公一道去的武英公主,是她甘愿自裁,此后武英郡主离府九年,整整九年,侯府从未有任何人去探望过…… 束雅琴不懂,照这样看来,是侯府对不住武英郡主。 但侯府上下,无一人愧疚。 奇怪,当真是奇怪的很。 046金镶玉,子推燕 寒九嶷此时正踮起脚尖,伸手去折柳条,粉桃挎着篮子,跟在她身后。 周妈妈一见寒九嶷,皱了皱眉,低声道:“晦气。” 又见束雅琴定住脚步,似有要上去攀谈的意思,赶忙拽了她一把:“大奶奶,侯爷还等着你议事呢!” 束雅琴哼了一声,娇滴滴地说道:“那就叫他等着嘛!” 侯爷找她,不就是那些肏屄的破事,肏来肏去,早泄的十分厉害,银样镴枪头,挑起了火又灭不掉,反倒对她说:“你的小屄是越来越松,胃口越来越大,是不是背着我在外头找男人?” 束雅琴心里憋着火气,又不能真的指着侯爷大骂一通,愈发憋屈。 束雅琴说完,便径直朝着寒九嶷走去:“九嶷妹妹——” 寒九嶷折下一枝柳条,递给粉桃,转身见束雅琴喊她,随意擦擦手上的柳条汁液,笑道:“嫂嫂,好些日子不见。” 束雅琴拉住她的手:“自你进了宫拜见了圣上,奉英伯府就不敢来咱们侯府传话了,许是怕被外人说高攀了。” “不晓得是怕被说高攀,还是怕惹火上身?”寒九嶷笑着抬头望柳树。 束雅琴看她折了一篮子的柳条,又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过几日便是大寒食,这个日子我都会用面团捏飞燕,用柳条串起来,挂在门楣,纪念我的母亲。” 束雅琴不由点点头:“真是好妹子,这些年京城大寒食的子推燕都没几人做了。” 周妈妈一听要寒九嶷要在府中祭奠武英公主,脸色一白,不由地喊了一声:“不可啊!” 寒九嶷抿着嘴巴,狐疑地望向周妈妈,周妈妈是侯府的家仆,寒九嶷自小就认得她。 见寒九嶷望向她,周妈妈的脸色又更难看了几分……她们的眼睛太像了…… 寒九嶷望着她,就好像武英公主本人在看她。 周妈妈后背一凉,赶忙道:“老奴的意思是……侯府有侯府的规矩,多少年没做子推燕了……到时郡主随着侯府一道清明祭拜便可……” 寒九嶷垂眼,不想叫周妈妈察觉她眼中的疑虑,这垂眼一瞥,又瞥见束雅琴手腕间的白玉镯子。 镯子通体莹白,水润光滑,镯子裂了一道痕,当年母亲让人用金子镶了起来,还说等她及笄了就送给她。 这玉产自西域,珑京城中难得一见,大多是进贡到皇宫内。 因为如此珍贵,母亲才舍不得。 寒九嶷的手装作碰了碰镯子,束雅琴有些刻意地用衣袖掩住:“不值钱的玩意儿,九嶷妹妹在宫中定见过更好的。” 母亲贴身的遗物为什么会在束雅琴身上? 寒九嶷装作不知,笑了笑:“当然见过更好的,下次跟圣上讨些送给嫂嫂。” 束雅琴微微颔首,心中有些激动:“真是好妹子。” 047银样镴枪头 束雅琴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找寒九嶷搭话,她如今与侯府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也同侯府众人一样,迫切想知道圣上对寒九嶷的态度。 寒九嶷如今这句“下次跟圣上讨些”,已然说明一切。 看来,侯府是要靠着这个武英郡主发达了。 束雅琴和寒九嶷又说了几句话,便在周妈妈的催促下去了侯爷院中。 一路上周妈妈都在念叨:“大奶奶,以后少和寒九嶷那个晦气玩意儿搭话!沾不得的!” 束雅琴越听越不舒服,尤其是一踏进侯爷院中,想着进门又要被那个银样镴枪头吸乳揉臀,心中不痛快得厉害,反手一掌就拍到周妈妈脸上:“你算什么东西?敢背后议论主子是非!” 周妈妈被一掌扇翻在地,当场就嚎啕起来:“哎呀老奴不活啦!好心好意被当做驴肝肺啊!你们侯府当年硬逼着着我去做那样的事!现在看我老了!连个不守妇道的破鞋都敢料理我啦!不活啦啊啊啊啊啊啊——” 束雅琴心中恼火,又踹了她几脚:“叫我破鞋?谁给你的胆子!” 说罢俯身揪住她的衣领,左右夹攻,给了几个大巴掌。 周妈妈是侯府家仆,又是侯爷的乳母,侯府众人如何尊重老夫人,也当如何尊重她,如今却被早就看不顺眼的破鞋又打又骂,也是拼着豁出去大不了一死的想法,杀猪般继续喊道:“不要脸的破鞋!说的就是你!姓束的!一个破落户家的庶女,求爷爷告奶奶才嫁到西院!在西院捞不到好处,便仗着奶子大屁股翘,整天在侯爷跟前献媚,你别以为我没见到你跪着给侯爷嘬鸡巴的丑态!小浪蹄子!趁着奶水未退,整天整夜地让侯爷嘬!破鞋!侯爷还是喝老娘的奶长大的!按理你还得叫我一声老娘!” “够了!”侯爷突然一脚将门踹开,从屋里头大步走出。 一旁不敢拉二人的家仆这才呼啦啦一拥而上,将周妈妈拉开。 “堵上她的嘴!”侯爷怒气冲冲地指着周妈妈斥道。 束雅琴生怕波及自己,梨花带雨地转身扑到侯爷怀中:“侯爷要替妾身做主啊!” 侯爷院中的近身家仆早已知晓二人的勾搭,看见当作没看见。 侯爷心中也怨束雅琴沉不住气,但巴掌一落下,就被掌下肉臀的颤浪吸住了魂,阳物一时硬得厉害,顺手将她打横抱起,淫笑道:“本侯爷这就做主,先给我痛快痛快!” 门被重重关上,侯爷还未来得及进寝屋,便将束雅琴仰面放倒在正堂的桌上,手忙脚乱地扯开她的衣襟,纵然是躺着,一双豪乳散开后依然挺翘硕大,奶尖绯红,伸手一挤,就将奶汁挤了出来。 048床上花活多,体面又能干 侯爷迫不及待地吸住,一只吸奶,一只搓揉,手口并用,忙得不亦乐乎。 束雅琴虽然对侯爷有诸多不满,但她这段时间正涨奶厉害,府中又有乳母,她这多余的奶水喂三个男人都绰绰有余。 想到昨夜她被丈夫和公公两根鸡巴一同捣穴,左右开弓,一人吸一只奶子,屄穴中的淫水顿时就泛滥成灾,扭着腰,双腿盘在侯爷腰上:“叔父,快快肏侄媳!” 侯爷腾出一只手,两指并用深入屄穴,穴肉立马将手指吸夹住,肉臀也跟着迫不及待地耸动起来。 束雅琴不满地扭了扭屁股:“叔父,拿大鸡巴肏么……” 侯爷觉着这小屄真是越来越馋人,越来越深,两根指头都算细,不由地又加了一根,手臂摇动,感叹道:“乖乖媳妇真是越来越骚,我侄子定然是满足不了你的,只能劳驾我这个叔父了!” 束雅琴只想着速战速决,伸手探进他的裤头,握住算不得小的阳物,急急地往自己小穴中塞。 叔父的阳物尺寸可观,无奈人上了年纪,又日日与她欢爱,日渐不支,硬不到一刻,刚刚将她肏得淫心炽烈,便丢了。 她习以为常,伺候好了侯爷,便会去西院中再寻丈夫或公公肏弄消解一番。 可公公与叔父也差不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牛,犁不动她这块正值盛年的沃土了,重任只能放在丈夫寒九英身上,可他最近在外头纳了两房妾室,正在新鲜的劲头上,难免疏忽了她。 想到寒九英的那两房妾室,束雅琴心中一凉,穴中也一凉,噢,叔父果然缴械了,鸡巴一软,松松地滑了出去。 叔父心满意足地感叹一声:“怎么样,叔父是不是越发的老当益壮了!哈哈哈哈哈哈!” 束雅琴揉着自己酥麻的双乳,晓得叔父今日是再硬不起来了,应付地笑道:“叔父越来越厉害了……” 说着便起身整理,侯爷坐在太师椅上,歇息了好一会儿,待气息平复了,才说道:“周妈妈是侯府老人了,你多担待些,不要同她起冲突。” 束雅琴垂首,心烦地转动着手腕间的镯子:“一个家仆而已,仗着年纪大,对我口出狂言!对了,她说什么当年侯府逼着她做那样的事……是什么事?” 原本还一脸淫笑的侯爷突然正色,目光闪避,捻着胡须道:“侯府待下人宽厚,哪会逼着她做什么?不过是年纪大了,一时情急,胡说八道。” 束雅琴可不会信,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叔父你晓得的,这些日子我一人操持东西两院,不曾埋怨,周妈妈今日撞见九嶷,对九嶷很是不敬,我一时气不过才……” 侯爷一听“九嶷”,登时脸就垮了下来,重重地一拍桌子:“这就是你不对了!周妈妈一个长辈教训晚辈,谈什么敬不敬!” 不对……真的不对…… 束雅琴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大,这个侯府上下,真又恨又怕武英郡主。 为什么恨?神通政变,公主和郡主才是受害者,侯府根本未受牵连! 为什么怕?寒九嶷失去了外公镇国公靠山,自八岁开始,便在山中过着无父无母的日子,她一介弱质女流,到底有什么让侯府惧怕! 见束雅琴噤声不语,侯爷以为是被他吓到了,想了想,起身进了寝屋,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物件。 他走到束雅琴身前,手掌隔着衣裳,揉了揉她翘翘的奶尖:“乖乖骚货,这个给七鹤戴着。” 束雅琴一巴掌拍到他手上:“提我儿子时别叫我骚货!” 束雅琴浑身媚肉实在叫侯爷难以生气,只得顺着她继续哄道:“乖乖侄媳,这个项圈送给侯府未来的小侯爷,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束雅琴一听“小侯爷”,这才消了气,伸手接过项圈,细细看着。 项圈是纯金打造,不过不是新置的,看这成色有些年头了,世面上小孩儿的项圈不过坠着些生肖属相,这个项圈不然,项圈上刻着极精巧的龙凤纹,需定眼才看得清。 一圈的项坠,有龙、有蛇、有凤、有凰,中间用绿莹莹的玉石隔开,错落有致,满眼的贵气。 侯爷见她满心满眼的赞叹与喜欢,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显摆起来:“侯府如今是大不如前了,但曾经也是阔过的,你看你戴这镯子,可是西域进贡的宝贝,再看这项圈,整个珑京都翻不出一模一样的,老夫人之前还打算把项圈典当出去,典当的银两可再盖两座宅子……可惜了,珑京的当铺竟无人敢收,哼,要我看是拿不出那么多银两,才故意找借口!” 束雅琴前面听着还欢喜,后面越听心越凉,比在兴头上侯爷突然泄了,还凉。 京城独一无二的物件,没有当铺敢收…… 再瞧瞧这经年温润贵气的成色,莫非……是当年武英公主的遗物?! 束雅琴心中顿时有什么炸开,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恶心!恶心绝顶! 把故人的遗物送她和她儿子,还喜滋滋地显摆! 一家人将公主遗孤视若敝履,却拿着公主的遗物摆阔! 束雅琴压下恶心,将项圈收好,勉强挤出笑:“叔父,那侄媳就先退下了,五福夫人为九九挑选了几位议亲对象,待会儿我还要去潘府一道看看。” 侯爷瞧这个侄媳越瞧越欢喜,奶大屄肥,床上花活又多,对外又体面能干……不像慧娘…… 想到慧娘,侯爷皱起了眉,只有烦不胜烦。 049东院丫鬟爬床,西院大奶破鞋 当年侯府为寒九英议亲,他作为寒氏的族长,亲自去相看议亲对象,当时一见束雅琴,绸缎裹着纤细的腰肢,双乳跟大馒头似的,饱满鼓胀,一双桃花眼,悄悄地瞅他这个长辈,全身上下都荡溢着春水。 就那一眼,就那一次,他的魂就被勾跑了,一连数日,只消想起束雅琴,他的肉棒就硬得发痛,床上干得慧娘哭爹喊娘。 正好侯府正头娘子的位置还空着,他暗自打算续弦,将束雅琴娶过门。 没想到只是一提“续弦”二字,辛慧娘就哭天抢地,说拼上这条命也要将当年的事告发出去…… 侯爷这才作罢,眼睁睁地看着束雅琴嫁给了侄子寒九英,他们大婚那一晚,他堂堂一位侯爷蹲了一夜墙角,听着束雅琴骚浪的叫床声,叫了整整半夜。 所幸他日日夜夜盯着束雅琴,才叫他找着了机会,趁寒九英出去喝花酒的那晚,故意去安慰,安慰着安慰着,二人半推半就,安慰到床上去了。 侯爷想到这里,非但没有愧疚与羞耻,反而感慨万千,他握住束雅琴的手:“辛苦你了,以后这侯府家务事还要你多料理……” 束雅琴似笑非笑地抽出手,门突然被推开,辛慧娘站在门前,冷笑道:“不知道的人以为东院的女人都死绝了!要西院的娘子来料理!侯爷,你馋她的身子也就罢了,眼下这是为了一个破鞋,要把整座侯府都拱手相让的意思?” 侯爷转身,一脸正色:“慧娘,注意你的言辞!” “就是破鞋,我说错了吗?连周妈妈这个近身的老仆她都打了,她还有什么不敢的!侯爷你真是……鬼迷心窍!” 侯爷两步上前,一巴掌狠狠将辛慧娘扇翻在地:“雅琴是破鞋,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也不想想,当年怎么爬上我的床!一个死契的丫鬟纳为妾室,你偷着乐得了,还要整日惹是生非!我与雅琴情投意合!郎情妾意!当年要不是你拦着,她就是东院的正头娘子!还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辛慧娘受此大辱,全身无力,捂着红肿的脸呜呜哭了起来,寒九九原本在喝燕窝,一听娘亲和父亲吵架,还打了起来,赶忙就到了院中。 只见娘亲趴在地上哭得凄惨,西院的嫂嫂面无表情坐在一旁,父亲也不管,俯身将娘亲拉了起来:“娘亲!这是怎么了,你快别哭了!” 辛慧娘哭得悲痛欲绝,一见寒九九,抬手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哭着喊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是男郎!你要是个男郎,你娘我到这把年纪了,还会受破鞋的气?” 寒九九还是头一次听娘亲说这番话,脑中嗡的一声,如遭霹雳,一向爱她宠她的娘亲,莫非是中邪了? 050天道好轮回,破鞋饶过谁 她仍旧不肯相信娘亲在诘难她:“娘亲,你是不是中邪了?我是九九啊,娘亲最爱的九九,你怎么连我都打?” 辛慧娘一听“中邪”二字,跟发疯一般在地上打滚:“我没中邪!我没中邪!我只是恨!恨你不是男儿身!恨我……恨我……背叛了主子……到如今被破鞋羞辱!” 侯爷脑子都要被嚷嚷麻木了,有些颓然地坐下,抚着额头:“慧娘,你我也是有情意在的,无论九九是男是女,你的身份永远都是侧室,何苦纠结那些既成的事实?你再这样,只能对外说你中邪,将你关在院中疗养了。” 中邪……真是个可怕的字眼…… 想当年侯府就是对外宣称寒九嶷中邪,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到了见不得人的山中道观,一去九年,再回来时已成了一根病恹恹的苗子。 她不要变成那样…… 辛慧娘吓得起身,寒九九哭着抱住她:“娘亲,你别吓我了,好好听父亲的话……” 寒九九说着瞥了一眼束雅琴,又接着道, “西院的嫂嫂为整个侯府上下操劳,尤其是我的婚事,前前后后去五福夫人那里拜访多次,娘亲你要多谢谢嫂嫂啊,以后别再惹她生气了……” 辛慧娘惊讶地看着寒九九,今日被自己的丈夫和破鞋羞辱,她的心都没凉,可女儿的这番话,让她如坠冰窟。 辛慧娘点点头,木木地说道:“对、对!你的婚事……还要望雅琴多多担待……” 束雅琴点点头:“都是我该做的,侯府姑娘们的婚事谈好了,若能高嫁,侯府便再可发达,我可不会拿这种事来要挟谁。” 她真是烦透了辛慧娘和侯爷的争执,毫无意义,侯爷更是可笑,原来在他眼中,偷情的他们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 真是不知廉耻的老东西! 束雅琴说完,逃命似的离开了东院。 去了五福夫人府中一道吃茶看戏,顺便又聊起各位娘子府中女儿的婚事。 在潘府,束雅琴是说不上什么话的,一则忠勇侯府没落,二则其他府来议亲的长辈都是各府主母,只有她是嫂子,还是旁系的。 束雅琴吃了口糕点,正抬起茶杯要喝,却发现杯已空。 她放下茶杯,也没叫人来添。 旁边忽然递过来一盏。 她抬眼望去,正是奉英伯府上的柳三姑娘。 柳江城先笑道:“嫂嫂莫不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 束雅琴接过茶:“江城妹妹说笑了,妹妹气质绝尘,叫人一眼难忘。” 柳江城掩口笑笑:“嫂嫂真会说笑……不知九嶷妹妹这几日如何了?” “一如往常。” “哦……”柳江城点了点头,“之前九嶷妹妹送给我父亲的那幅定情之画,他很喜欢,望嫂嫂代为转达。” 束雅琴点了点头,喝了两口茶。 一想起奉英伯那张糊了猪油的老脸,束雅琴就犯恶心。 051国柱夫人,小小薄礼 柳江城也是说得出口,什么叫定情之画? 那分明是寒九嶷送去取笑他的! 真是能颠倒黑白。 束雅琴缓过来,又看着柳江城:“江城妹妹,定情之物讲究个你来我往,九嶷妹妹送了画,不知伯爷送什么呀?” 一向听闻奉英伯府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束雅琴倒想真看看。 柳江城垂首笑了笑:“定情之物是要送的,但讲究个心意,九嶷妹妹贵为郡主,再好的东西都见过,想必……不急于一时……” “世上之人哪有不喜欢好东西的?” 一道沉稳的女音传来,掷地有声。 原本还坐着说话的女眷们纷纷起身,束雅琴与柳江城两个小辈也赶忙起身行礼:“见过国柱夫人。” 秦夫人在一旁坐下,点点头,众女眷这才坐下,但闲聊之声已低下去大半。 秦夫人一身黑金繁花缂丝,双手腕间一对绿幽幽的翡翠,耳间也垂着同色的坠子。 她一身贵气,眉眼却是冷峻而美艳,好似暗夜里一朵盛开的绝色牡丹,美得叫人不敢直视。 秦夫人看着低眉顺眼的柳江城说道:“世上之人只会怕没见过更好的东西,岂有不喜欢之理?” 柳江城想到此人物是秦少将军之母,顿了顿神,小心说道:“国柱夫人所言极是,晚辈年纪小,见过的世上好物少,多谢国柱夫人提点。” “你自己年纪小,没见过世面,那是你的事,何必强加于人?郡主自然是见过、拥有过好东西的,以后也会有更多。” 国柱夫人说完,一旁的侍女呈上一个沉甸甸的托盘,上面盖着一方锦帕。 柳江城有些愕然,以为是给自己的,心中激动,正要谢过,国柱夫人突然看向束雅琴。 “忠勇侯府西院大娘子?” 束雅琴心中惴惴然,连忙应道:“正是。” “你此番来是为府上妹妹议亲?” “正是。” 国柱夫人点点头,侍女将托盘呈到她跟前。 束雅琴小心地掀开,登时就被晃了眼。 整整一盘的金条,满满垒起来。 在座的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娘子,金银珠宝翡翠首饰绫罗绸缎华服美衣,但实实在在的金条,反而很少见。 毕竟各个豪门世家的贵妇们戴珠宝着美衣,是要出门与各府女眷交际,穿戴简单,难免叫人看不起,反倒是实打实的金条银锭,那是可以安置田地房产的硬货。 拿一根两根,还算常事。 一盘垒起的金条……那可……真是大手笔。 国柱夫人看着束雅琴:“只是见面礼,武英郡主刚刚回侯府,想必还有许多物件没有添置,我想来想去,不知郡主还缺什么,干脆把这点金条送给郡主。” 束雅琴哪敢接啊,连忙推辞:“谢过国柱夫人,但侯府不至于短了郡主的吃穿,再者,国柱夫人突然送金条,属实叫人摸不着头绪。” 052荡妇被迫从良 国柱夫人笑笑:“哪里突然?我儿撷英倾心武英郡主,特意求我提亲,既是我儿意中人,送点金条当见面礼,又有何唐突?” 此言一出,花厅里跟炸了锅似的,众女眷纷纷交头接耳。 柳江城面色发白,看向国柱夫人:“夫人!听闻少将军不议亲,由圣上指婚,为何又要向郡主提亲?” 国柱夫人喝了口茶:“都说是听闻了,流言不可信啊,撷英喜欢谁,自有他的选择,我这做娘的,只能替他做做这些小事罢了。” 柳江城深深吸了口气,压住内心的愤怒,再次看向国柱夫人:“恕晚辈造次!武英郡主已与我父亲情投意合,还送了定情之物,两人已有婚约,请国柱夫人莫以权势压人!” 束雅琴今日原本就不痛快,尤其是听那老东西说她二人的偷情是“情投意合”,就像一个荡妇被迫从良,在她身上起了一座高大的贞洁牌坊,昭告天下她束雅琴是个“好女人”,而她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难不成她还能说,我就是淫荡,淫荡让我快乐吗? 束雅琴冷哂:“三姑娘,好姑娘都是要百家看,奉英伯与我那九嶷妹妹见过一次而已,哪里来的情投意合?谁与你们定的婚约?你莫不是要说辛慧娘?一个妾室,如何能定郡主的婚事!” 柳江城被束雅琴说得哑口无言,往后退了两步,嘴巴嗫嚅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臊得当场甩袖,愤然离席。 柳江城离开潘府,坐上软轿,原想径直回府,但又想到国柱夫人那盛气凌人的言行…… 若不主动争取,父亲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此处,她一面命身边的侍女去家中传话,一面让轿夫调转方向,朝忠勇侯府去了。 辛慧娘私下与柳江城来往甚密,如今柳江城没打招呼就急忙来见,她料想是在五福夫人那处发生了什么事,赶忙命人将她请了进来。 柳江城一见辛慧娘,开门见山,将今日国柱夫人的所言所行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即便不添油加醋,辛慧娘听了也够她吐血的。 “万万不可啊,国柱府那是何等的荣耀,寒九嶷嫁过去……那……那我们娘俩往后还有路走吗?” 寒九九在一旁听着,虽然她也嫉恨寒九嶷有此番际遇,但想到她之前说的“她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寒九九就懂了,她疑惑地问娘亲:“那病秧子嫁得好,我议亲时必定也多了砝码,谁会轻易拒绝国柱府姻亲的婚事呢?路更宽更好走了,哪里没路走!” 辛慧娘今日原本因寒九九向着破鞋说话,心就凉了半截,如今又说寒九嶷的好话,心火怒起,一巴掌又砸在她脸上:“废物!你真的是个废物!寒九嶷嫁到国柱府,有了大靠山,你以为她会拉拔你?到时你我娘俩,恐怕要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啊!” 053辉月楼设宴 寒九九委屈地揉着脸:“娘亲,你今天第二次打我了……” 柳江城点点头,对辛慧娘的话深以为然:“应该摁死的火苗,就应该往死里摁,绝不能让它有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同辛慧娘这边打了招呼,柳江城就往寒九嶷的院子里去了。 半月不见,再见到,寒九嶷的神色似乎好了不少,此时正坐在院中树下,用面团捏飞燕。 见柳江城来了,寒九嶷只是同她招了招手,粉桃起身相迎,给她倒了杯果饮:“三姑娘请喝,这可是我们郡主亲自酿的呢!” “低调低调。” 寒九嶷说着,又继续垂首,纤细莹润的手指几下就捏出了一只小燕子,栩栩如生。 柳江城看看一旁的柳条,神色黯然:“是在做子推燕么?” 寒九嶷嗯了一声,又团了一团面在手中:“山中道观精怪多得很,每逢节日,莫论大小,我都要做些东西,避避邪,驱驱鬼。” 柳江城知她说这话意指自己的父亲长得像鬼,继续说道:“我娘亲去得早,父亲这些年未再续弦,都是因为怀念娘亲……” 寒九嶷听着可乐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没有续弦,但是纳了许多妾室?” 柳江城好不容易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却被寒九嶷笑破防,面上一时绷不住。 寒九嶷又捏好了一只飞燕,搁在一旁的簸箕里,擦擦手:“我与奉英伯议亲,自然有我的打算,你也不必强说些莫须有的事。” 柳江城的心稍稍放下:“今夜我父亲在辉月楼设宴,特意派我前来请郡主前去。无论如何,还请郡主赏脸。” 寒九嶷原本打算不去的,可转念一想,既然是同奉英伯议亲,总归是要多见几面的,她略微想了想:“是桃花女儿酿最好喝那家吗?” 桃花女儿酿,一百两一坛。 柳江城的心都在滴血,但又怕寒九嶷拒绝,只得僵硬地点点头:“对……” 寒九嶷马上起身,自己就先往外走,边走边念:“我能喝五坛。” 柳江城笑得勉强,五百两,整整五百两,可抵府中几房小妾一年的总花销了。 柳江城心中暗自盘算着,无事无事,等她嫁到伯爵府中,到时再好生料理她。 看着她在前面欢脱地跑着,柳江城的眼神暗了一暗,不由想到百芳园中,她不经意间窥见寒九嶷和秦少将军在花笼中的翻云覆雨…… 明明当日是与自己的父亲议亲,不消半日的功夫,却在同一处地方,勾搭了年少有为家世显赫的少将军,迫不及待地和他在野地里苟合。 真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这样的贱人,偏偏秦少将军还真心实意起来,竟让国柱夫人亲自到潘府中,与五福夫人商议议亲之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那样的荡妇,活该浸猪笼,哪配得上少将军? 嫁给自己的父亲做个续弦,已是她最好的归宿。 054面善心冷柳三娘 寒九嶷坐上了柳江城早已备好的软轿,一路往辉月楼去了。 柳江城特意花大价钱定了一间上好的厢房,房内有正堂,隔着屏风还有卧榻,若无里头客人的应允,外面端茶送水的小厮是不能轻易进入的。 寒九嶷还是第一次来辉月楼这种豪奢的酒楼,从大厅往楼上去,一路看得眼花缭乱,到了厢房门口,柳江城见寒九嶷进去了,自己却没踏进去,粉桃有些狐疑,正要跟上去,却被柳江城轻轻拦开。 她笑着将门拉上,对粉桃说道:“郡主要与我父亲说些亲近的话,你在外候着吧。” 粉桃嘟嘟嘴巴:“打小就是郡主在哪我在哪,我又不乱说话,郡主不会赶我的!” 柳江城却突然正色,狠狠剜了粉桃一眼:“没眼色的奴才,你在山中道观不懂礼数,那是郡主溺爱,在我奉英伯爵府跟前哪容得你放肆!” 说完朝身旁的家丁使使眼色,家丁会意,上前捂住粉桃的嘴,将她往楼下拖去。 粉桃使劲挣扎,可她哪里是几个男人的对手,跟鸡崽似的被提着后领丢到了离辉月楼几条街外的巷子里。 柳江城身边的侍女看得有些心惊胆战,三姑娘面善心冷,颇有些下三滥手段,侍女一向晓得的,但一般都是去对付府里那几房争宠的妾室。 可这次……是郡主啊…… “三姑娘,要是郡主问起来……”侍女也怕受牵连,不安地问道。 柳江城看着紧闭的房门,冷冷不屑道:“郡主又如何?她出宫半个月了,圣上有什么表示吗?她外公可是谋逆的罪名,当年圣上被镇国公刺杀,侥幸留了一条命,你以为圣上心中不恨?只不过镇国公是圣上的亲叔叔,诛九族说出去是个天大笑话,才放了她一条生路。等郡主从这道门出来,怕已是生米煮成熟饭,哪里还顾得上那个死丫头!” 侍女听得心惊肉跳,但还是违心地称赞道:“三姑娘果然深思熟虑,伯爵府没有您主理真的不行!” 柳江城志得意满地笑笑,似乎已预见寒九嶷往后在她手下的磋磨日子。 寒九嶷进入厢房落座,房中酒菜已备齐全,见桌上搁着一坛桃花女儿酿,她忍不住掀开盖子闻了闻,然后又嗤笑道:“不是说好五坛吗,柳三姑娘诓我,真是小气极了。” “江城只是勤俭持家,习惯了。” 孔雀翠屏后,一个男人缓步而出,微微侧着硬朗的下颌,朝寒九嶷露出笑。 奉英伯爵有好几房小妾,那些漂亮温柔的女人总是说她们对他的微笑一见倾心,沉迷在他冷峻成熟的帅气中无法自拔。 奉英伯爵因此而十分自信,认为世上所有女人都会被他的微笑吸引,无一例外。 055白粥好吃,家的味道 寒九嶷尽管在来的路上已暗自慰藉自己多次,但再见到奉英伯爵,还是被他的相貌深深震慑。 她一直认为,男人又老又丑没关系,总是还会有些自知之明。 但奉英伯爵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奉英伯爵靠得越近,她竟莫名其妙地想念起秦撷英。 想到秦撷英,她就不由的心热脸热眼热。 赶快看一眼奉英伯爵压压惊,身上顿时就凉快了。 寒九嶷皮笑肉不笑,捏起筷子,拈了一块炙豚肉,肉烤得外焦里嫩,咬下一口,酱汁四溢。 这一口吃得心满意足,寒九嶷香得眯起眼,又夹了几块,脑袋埋在碗里。 眼见一盘炙肉见了底,奉英伯爵有些心惊,有些慌乱,毕竟伯爵府中,没有一个女人的食量这么大,她们似乎喝金风玉露就能活下来,还能活得好好的。 所以伯爵府里的采买的各种肉菜,多半都是落到他的腹中。 但即便是他一个堂堂五尺男儿,一顿饭也吃不完一盘炙肉。 点菜的时候他可是问清楚了银钱点的,辉月楼一盘炙豚肉得五两五钱!五两五钱!说是御厨世家掌勺,豚肉是皇家苑囿里养的! 他明明白白告诉过江城,不要选辉月楼!不要选辉月楼!江城偏是不听,说什么不是好地方郡主不会来…… 这个郡主住了九年的山中道观,应该是习惯了清苦生活的,怎么吃喝起来这么大手大脚?! 在奉英伯爵沉思的片刻,回过神,脸色大变,鸡丝燕窝粥也快见底了!那可是燕窝粥啊!伯爵府中三个月才会吃一回,不就是燕子唾液,又脏又贵! 鸡丝燕窝粥十两一盏…… 奉英伯爵搓搓脸,冲着寒九嶷又摆出一个迷人微笑:“小东西,喝点白粥。” 说着把一碗白粥推过去。 寒九嶷把最后一块炙豚肉放进嘴巴里,瞧瞧没有搭着白粥一道吃的咸菜,一把就将白粥推开:“我不爱喝白粥。” “诶——”奉英伯爵继续好生说道,“白粥最好吃,有家的味道,想必你在山中道观清修九年,日日都吃白粥吧……怎会不爱吃?” 又怎会如此奢侈!! 寒九嶷的眼神又落在桌上,瞄准了一盘鹅鸭排蒸,起身就抬到跟前,伸手,撕下一只鸭腿,大快朵颐。 奉英伯爵看得眼睛直抽抽,心在滴血,也顾不上说话了,照她这个吃法,他什么也不剩了,于是也赶快伸手去拿鸭腿。 寒九嶷见他不说话,哼哧哼哧地啃着鸭腿,唯恐吃慢了,眼睛还一边瞟着桌上的菜。 她慢慢地啃着鸭腿,说道:“山中山珍野禽多得很,点羊头羊脚子脆筋巴子獐巴鹿脯煎鱼鸭子炒鸡兔,师父从不让我饿着。” 奉英伯爵吃得太急,被碎骨头呛了一下,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嘴:“道观也能吃肉?什么野道观?” 056中邪往事 “能啊——”寒九嶷端起桃花女儿酿,嗅了一嗅,又放下,大言不惭,“我师父是妖道,修的是歪门邪道。” 奉英伯爵听得一激灵,但见她放下手中的酒杯,一口未喝,心中有些焦躁,赶忙催促道:“桃花女儿酿,一百两一坛,可金贵着呢,特意为你准备的,快些喝!” 寒九嶷笑笑,反正她也吃饱了:“我就随口一说,我不爱喝酒,师父说喝酒伤身,我养生呢。” “这可是一百两,退不掉的!”奉英伯爵这下可是急得百爪挠心。 寒九嶷从怀中掏出一袋银钱,放在桌上:“这顿就当是我请的,伯爷也不必回请了。” 纵然奉英伯爵再愚钝,也晓得武英郡主这是在婉拒他了,他又想起江城今日急急忙忙托人来给他传话,说是国柱夫人要同侯府的武英郡主议亲。 那可是秦国柱啊! 小小的伯爵府,拿什么同国柱府争? 可奉英伯爵也明白江城为何比他还着急,因为打小,江城就属意国柱大人家的二公子,少将军撷英。 如今秦撷英竟要求娶武英郡主?! 想起百芳园秦撷英主动与他前往赏春,原来早有打算! 奉英伯爵越想越恼火,一把抓起银钱,指着寒九嶷怒道:“当日你那姨娘来伯爵府伏地做小为你说亲,你当真连长辈恩情也不顾了?我给你姨娘的说亲礼金,可不止这些!” 寒九嶷笑了笑:“姨娘有什么资格替嫡女说亲?忠勇侯爷宠妾灭妻,人人皆知,你家那三姑娘和这种辱没门楣的货色整日混在一处,怪不得没有好人家敢上门议亲,只能整日地对别人的婚事瞎做主!” “胡说八道!我那三姑娘是全京城最好的女儿!议亲的男郎踏破门槛,哪像你,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看你那水蛇腰!想必连孩子都不会生!” 寒九嶷怒极反笑,她万万没想到奉英伯爵撒起泼来和市井无赖也不相上下。 她看着奉英伯爵鼓胀的牛眼,认真说道:“还真是被你给说中了,我不会生育,不然你以为我这个年纪会找你这种老得啃不动的菜帮子?” 不会生育……这四个字正犯了奉英伯爵的大忌,他这些年纳了不少小妾,却无一人怀孕生子,请郎中来看过,说是要多吃肉,可明明是她们自己不吃的! 定是她们自己有问题,才让郎中瞎说! “你莫乱说,你那姨娘说你挺正常的……要不请郎中来看看?若是能好好调理一番,我也不着急要儿子……一年?两年……啧,最多两年,不能再拖了。” 寒九嶷听着奉英伯爵自言自语,晓得他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痴人,旁人好好说,他断断是听不进去的。 对于这种痴人,真实,赤裸裸血淋淋的真实,才是破开幻觉的刀。 自从出了山,她从未和别人讲过这件事,因为只消一想起,她就痛,她会恨,恨不得灭了整座侯府,就算赔上自己也无所谓。 但九年的山中生活,师父的爱护和谆谆教导,也让她窥见了这个狗日的世道还有更广阔的草原,更静谧的森林,更好的人……值得她去经历。 寒九嶷轻握住酒杯,缓缓倾倒:“这辈子我最恨的事情,就是有人给我下药……” 奉英伯爵瞧着寒九嶷的动作,飞快地眨眨眼,也顾不上心疼一百两了,赶忙应和道:“下药……下药真的太下作了……应该没有人下药……” 寒九嶷倒完酒,手掌蜷起,用力一握,酒杯破碎,白色瓷片浸上了血。 奉英伯爵看得头晕,跌坐在椅子上:“我、我、我一生行善,见不得血……江城!江城!快来带你爹回家!” 寒九嶷展开手掌,面无表情,另一只手将刺入掌中的瓷片缓缓拔出。 奉英伯爵双股战战:“我真的见不得血、我、我平日连只鸡都不敢杀……郡主你别吓我……婚事能商量……” 寒九嶷将瓷片扔在地上,往日里乌溜溜的杏眼蒙上一层冰霜。 “我八岁那年,神通政变,外公与母亲身死,那年,京城都在盛传武英郡主中邪了,你听说过吧?” 奉英伯爵点点头,又猛然想起她说她的师父是妖道,修歪门邪道……看她眼下跟入魔似的……说不定是真的! 他就差跪下了:“郡主!伯爵府还有那么多娘子等我供养!我女儿还未嫁人!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议亲了!不议亲了!” 寒九嶷冷不丁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窗外整好一阵夜风吹过,哗的一声,房里霎时就暗了下来。 奉英伯爵钻到桌底。 寒九嶷突然收住笑,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就是在这样一个相似的夜晚,忠勇侯拿着一堆好看的丸子,哄我说是娘亲给我买的糖……可外人都说娘亲畏罪自杀,伏法了……忠勇侯那个狗日的说只要吃了糖就能见到娘……我那时才八岁!八岁!!我太想娘亲了,抓过一把糖塞进了嘴里……” 寒九嶷浑身颤抖起来,接着放声大笑,笑声凄厉惨绝,像是鬼嚎。 她突然弯下身,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盯住奉英伯爵,手里抓着那坛酒,轻声问他:“你知道糖衣里裹着的是什么吗?” 奉英伯爵后背炸毛,瘫软伏在地上,呜呜哭道:“郡主,我错了!酒酒里下了药!” “什么药?” “桃、桃花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寒九嶷嗤之以鼻,将酒坛扔在地上。 “桃花散,催情的春药罢了,你知道忠勇侯给我吃的是什么吗?是——逍遥散!就是大人吃了也会发疯发狂却又戒不掉的逍遥散!可我那时才八岁!!” 奉英伯爵一听,如坠冰窟,忠勇侯真是个百年难遇的蛇蝎心肠啊! “我吃了那么多逍遥散,当夜就发疯发狂,见谁咬谁,我如果不咬人,我就会咬自己的舌头,我像条野狗!疯狗!狗都怕我!等我被扔到清风观的时候,师父说我浑身都是自己抓出来的血条血痕,脸都抓烂了!可这只是开始!我为了戒掉逍遥散,每天吃药吃药吃药吃药!但我还是难受,我就想咬人,山中野禽多的很,我不能咬人,就追着野禽咬,山鸡野兔獐鹿,我扑上去抱住!掐住它们的脖子!张口就咬喉管!你知道我在道观里,师姐师妹们叫我什么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鬼见愁!她们叫我鬼见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山中的野禽见我就跑……就这样折腾了三年,才渐渐戒了瘾……” 寒九嶷擦擦笑出的眼泪,伸手要去抓奉英伯爵,奉英伯爵吓得往后缩,他觉得自己就是被发狂的寒九嶷盯住的可怜的小白兔。 寒九嶷揪住他的衣领,逼他看着自己,大声质问:“你不是给我下春药,要把我给办了吗?你图我什么,嗯?我图你年纪大死的早,那你呢?图我这张脸吗……如果我还是以前那张血肉模糊的烂脸,你还会这么处心积虑给我下药吗?你说啊!你说啊!!” 奉英伯爵啊地嚎了一声,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057倏然之间,情动 寒九嶷松开手,任他瘫倒在地,自己则坐在桌边,捏起筷箸,扒拉着酒菜,仿若无事地继续吃着。 “郡主!郡主!”粉桃急急的喊声传来,厢房门被一脚踹开,这力道可不是粉桃的花拳绣腿。 “九嶷!” 寒九嶷手中的筷箸被吓得掉落。 秦撷英提着一盏灯走进来,在她身旁站定,朝她伸出手:“吃饱,该回去了。” “别叫我九嶷,酸的很。”寒九嶷起身,垂首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里头是发生什么事了——” 柳江城惊慌的声音传来,接着是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人还挺多,为了请这么些人,柳江城该花了不少钱吧。 粉桃一见柳江城,登时就气恼,朝着秦撷英道:“少将军您得给郡主评评理!是柳三姑娘不让我跟着郡主,还让人把我丢到巷子里去的……” 柳江城见厢房里头一片昏暗,料想事应该成了,让少将军亲眼撞见那更是绝妙! 她身后跟着一群人,将厢房门口团团围住,纷纷踮起脚尖,探头往里张望。 一片昏暗中,秦撷英一手提灯,一手握着寒九嶷的手,两人衣着齐整,缓步而出。 柳江城见寒九嶷衣着齐整,两人又牵着手,她的心像是被针刺一样。 秦撷英轻轻地瞥了她一眼,随即移开视线,对寒九嶷说道:“你想怎么处置?” 寒九嶷朝厢房内微微侧脸,奉英伯爵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回首对柳江城笑了笑: “多谢柳三姑娘和奉英伯爵设宴,今日的宴席我已付账,桃花女儿酿味道一般,看来是吹出来的,可惜了那一百两。” 柳江城的手不由握紧,自己的设计已被寒九嶷看穿,少将军也看在眼里…… 她有些慌乱地看向秦撷英,秦撷英不看她,兀自牵着寒九嶷下了楼。 柳江城心烦气躁地跑进厢房,命人将昏死过去的父亲扶起,在围观众人的交头接耳中悻悻离开。 到了辉月楼门外,眼见秦少将军和郡主上了马车,粉桃懂事地在外头随车伺候。 马车内,见已无旁人,寒九嶷悄悄抽回了手。 秦撷英只觉掌中空空,但也没有强留,他今日在门外听到了过往种种,要她重拾对旁人的信任,非一日之功。 “你还要回侯府?”秦撷英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又放下。 寒九嶷点点头,理所当然道:“自然。” “我今日才知道侯府对你做过那样的事……” “少将军竟会偷听,说出去惹人笑话。” “笑话便笑话了,只要是有关你的,我都想知道。” 寒九嶷有些局促,显然是招架不住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对自己的毫无保留。 她绞着衣角子,低头说道:“寒弗吹原本只是小小的翰林起家,因为娶了我娘,才借着我娘的军功被封为忠勇侯,侯府我自然是要回的,要离开侯府的人,不是我。” 058心如明月 “我帮你。”秦撷英垂首看着她。 寒九嶷松开绞皱的衣角,掀起眼帘瞥了一眼秦撷英:“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帮我,我就欠了你人情,我怕还不起。” “不用还。” 秦撷英定定地看着她,二人分明是有过再深入再亲密不过的肌肤之亲,但他此时却忍住了想要握住她手的冲动。 寒九嶷突然也看向他的眼睛,昏暗的灯光中,少年郎的眼神清澈,像是倒映在一汪湖水中的月亮,此眼,此心,亦如明月。 撩拨得人不由心动。 她稳了稳心神,轻声道:“你与我过从甚密,你父母知道吗?” “我母亲已去五福夫人府中提议亲一事,你今日出门着急,还不知道。” “那你父亲呢?” 提起“父亲”,秦撷英欲言又止,他的父亲一直都是威严庄重,对待子女尤其严苛……尤其是当年那件事后,父亲的话也愈发少了。 他畏惧父亲,也知自己在父亲心目中永远也赶不上故去的兄长,久而久之,也不爱同父亲搭话。 “我母亲同意便可,父亲他……不会在意我娶谁的。” “你不妨回去提提我的名字,看你父亲在不在意。” 寒九嶷说罢,马车忽然被勒住停下,外头急急的马蹄声纷至沓来。 秦撷英按住寒九嶷,自己先出去。 外头的人各个身板挺直,一袭紫衣,坐在高头大马之上。 见秦撷英,不约而同地抱拳:“见过少将军!” 来人是父亲的紫炎军,紫炎军世代追随秦氏,算是家臣。 秦撷英手下也有紫炎军,但多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人,眼前这几位,秦撷英高低要称呼叔叔。 “各位叔叔有何事?” “国柱大人命我等前来,请少将军回府。” 看这架势,与其说“请回府”,不如说“缉拿回府”。 秦撷英心中虽然不痛快,但既是父亲,自是反抗不得,又想到寒九嶷刚刚同他说的那些话,他心中竟莫名不安起来。 “你们来得正好,我也正想当面和父亲谈谈。” 秦撷英翻身上马,走到马车窗前,想了想,没有掀开帘子,而是俯身轻声道:“我这就去问父亲,你……先不要同别人议亲,你等我。” 马车内的寒九嶷静静坐着,未答话。 马车外的粉桃见少将军垂下眼,有些难过,赶忙应道:“郡主兴许是睡着了!粉桃记着呢!会转达给郡主的!” 秦撷英轻声叹气,抬头望向远处的国柱府邸,握紧缰绳,狠狠一甩,朝那隐隐绰绰的高楼飞奔而去。 紫炎军也很快跟了上去,月明星稀,映照着暗夜中的京城。 粉桃上了马车,小心地对寒九嶷道:“少将军对你的心可真了呢!” “真心……” 059撷芳君 寒九嶷嗫嚅着嘴巴,想要咀嚼出一番什么滋味,过了好久,直到车停在侯府门口,她下车看向“忠勇侯府”四个字,才回过神地说道: “武英公主当年身居高位,能征善战,却仍甘心下嫁六品翰林执笔寒弗吹,想必也是图一颗所谓的真心吧……” 粉桃也不懂,她只是觉得少将军好得很,却不知好在哪里,兴许是出众的身姿与相貌,兴许是高贵的身份,可粉桃不敢说,她自小与郡主一起长大,知道郡主不爱这些东西。 寒九嶷走到忠勇侯府门口,推门,门未开,兴许是守门的小厮睡着了。 粉桃正要敲,寒九嶷摇摇头,手掌轻轻放在门上,稍稍运气用力,便把门给震开。 寒九嶷拍拍手:“若问起,就说是你踹开的。” 粉桃习以为常地哦了一声。 寒九嶷走进侯府,一路走过大堂、花厅、七转八绕的回廊,她听见其它院落里传来笑声,像是小时候遗落的快乐,她看着各处的风灯挂起,黑暗的夜里,一片温暖的昏黄,像是母亲在灯光中为她唱歌那样的温暖…… 可如今这些笑声、温暖都不是她的,不属于她。 为什么明明受母亲和外公荫蔽,坐享其成,还要那样对她? 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一个八岁的孩童? 父亲!我是你的女儿啊! 寒九嶷越走越快,快到几乎要跑起来,粉桃在她身后追得气喘吁吁,直到祠堂门口,寒九嶷忽然顿住。 她推开祠堂的门,看着前面悬挂在墙上的寒氏历代先祖,长明灯闪烁不明,她走到灯台前,随意捻起一盏长明灯,忽然朝着牌位丢去。 “郡主!” 粉桃惊呼一声,赶忙去摁住她的手,可长明灯已燃起一片火光。 寒九嶷面无表情地走出祠堂,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寒氏的人,不配在这里受供奉。” 一刻钟的功夫,祠堂失火才被发现,侯府上下吵吵嚷嚷成一片,小厮仆丁纷纷前去救火,因为祠堂无人看守,辛慧娘便确定是风吹的,偶然失火,半夜的功夫便散开了。 火停了不久,月色美好的今夜,莫名地起了风,乌云聚拢,整座京城笼在一片阴影中。 国柱府内,祠堂中,秦撷英跪在灵位前,后背已被抽出十几条血痕,皮肉翻开,血液浸湿了贴身衣物。 “你自小就不听话,在北边的时候,你不听你哥哥的话。” 威严的秦国柱扬起手中铁鞭,倒刺的寒光触目惊心,一鞭子落下,除了皮开肉绽,收回鞭子时,还撕下了皮肉。 秦撷英闷哼一声,咬紧牙关。 “因为你不听撷芳的话……”秦国柱顿了顿,深深喘一口气,又扬起铁鞭。 “你的哥哥!本是秦氏最好的子弟!” “够了!” 立在一旁的国柱夫人终于忍耐不住,大步上前,一把捉住了要落下的铁鞭,倒刺狠狠扎入掌心,血液从掌心一路蜿蜒而下。 国柱夫人死死地盯着秦国柱,手不松开:“你凭什么用我死去的孩子,去伤害我活着的孩子!” 秦国柱冷哼一声:“龙傲雪!今日撷英所受的苦你难辞其咎!是谁容许你去同那奸贼的外孙女议亲,你们都忘了撷芳,我没忘!” 龙傲雪将铁鞭狠狠甩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手掌一巴掌砸在秦国柱脸上,秦国柱动也不动,闭上眼。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忘了自己的孩子!” 060这九年 秦国柱冷哼一声:“龙傲雪!今日撷英所受的苦你难辞其咎!是谁容许你去同那奸贼的外孙女议亲,你们都忘了撷芳,我没忘!” 龙傲雪将铁鞭狠狠甩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手掌一巴掌砸在秦国柱脸上,秦国柱动也不动,闭上眼。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忘了自己的孩子!” 龙傲雪推了一把秦国柱,将跪在地上的秦撷英拉了起来:“不是你的错。” “不是他的错……哈哈哈哈……”秦国柱突然捂住脸,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像哭,“如果不是镇国公那奸贼在朝中为非作歹勾结佞臣,北边的粮草军饷不会迟迟未到,叫敌军得了机会,如果不是他贪玩被擒,撷芳不会孤军深入!结果你们母子俩,竟去向奸贼的外孙女议亲!好一对情深的母子!” 秦撷英纵然被鞭打至血肉模糊,但依然不愿起身。 他推开母亲的手,勉强直起上身,抬头,眼睛注视前方。 祠堂外紫电惊雷,秦氏历代先烈均身着盔甲,威严俯瞰堂下的鞭笞。 画像中的撷芳君面容极致俊美,只有他嘴角眉梢微含笑意,似是在垂眸看着自己的弟弟。 秦撷英喉咙滚动,压下了即将涌上的泪水。 “哥哥,撷英什么时候能长到你这么——高!穿上盔甲上阵杀敌呢?” “撷英,等到你长到哥哥这么——高的时候,你就不必再上阵杀敌了……”秦撷芳弯下腰,轻轻弹他的脑门,眼睛笑成一轮弯月,“哥哥会把敌人都杀退,以后你长大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已经长到和哥哥一样高了,可哥哥已经成了他必须瞻仰的先烈,成为了挂在墙上的一幅遗像,陵墓里的衣冠冢。 他到死也不会忘了哥哥。 可一想到寒九嶷,一无所知的她被寒弗吹哄骗吃了逍遥散,无法自控发疯的三年,他也无法恨。 秦撷英微垂眼眸,上身却依旧挺直,无声地向父亲表明自己的立场。 “好,很好……”秦国柱捡起一旁的铁鞭,死死攥住,“你依旧不知悔改……” 龙傲雪见秦克柔冷眸血红,知他要下死手,赶忙挡在丈夫身前,张开双臂拦住,嘶吼道:“秦克柔!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秦克柔扬起铁鞭。 龙傲雪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你口中的奸贼死了九年了!我问问你,你问问自己,朝堂有变得好一点吗?发往北边的粮草、军饷及时了吗?这九年,除了镇国公一派被拔除,其麾下军队被发配边地永不入京外,这世道有变得好一点吗?!九年前理应支往北边的课税,到底去了何处,九年后你依然不知道,不是吗?” 061执念 秦克柔的手顿住,攥住鞭子的手青筋暴起,却一直无法落下。 龙傲雪冷笑:“你只敢拿自己儿子撒气,你最该质问的是……坐在最高处的那位九五至尊!你心中有无数疑问,但却不敢也不能问!你贵为当朝之国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却无法为死去的孩子雪耻!” “住口……”秦克柔颓然地放下手,将铁鞭扔在地上,像耗尽了所有力气,轻声地呵斥,“你住口,不可妄议圣上……” “凭什么不能妄议!”龙傲雪指着秦撷英,又指着悬挂在墙上的秦撷芳,“我的两个孩子,为了保护当今太子,一个被枭首示众,一个被关在敌人牢中鞭笞数日,要不是我及时带兵支援,撷英也差点没命啊!” “母亲……”秦撷英捉住龙傲雪的手腕,喉头一痒,吐出一口血,他擦了擦,轻声道,“祸害遗千年,我死不了的,不要……” 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哥哥是怎么死的了…… 秦克柔转身离开,殿外的随从皆垂首而立,无一人敢抬头。 他木然地走进大雨中,任凭头顶雷电交加,一动不动,似是要站成一座石柱。 紫炎军世代效忠,到他这一代,边患已除了大半。 他从少年时便跟随父辈,率紫炎军在北境征战,后与京中赫赫有名的烈火红缨龙傲雪结为连理,有了撷芳撷英二子,他下定决心要在他活的岁月击退敌患,让两个孩子平安长大,依着各自意愿,过自己的一生,只是……不要再从军打战了。 也许人一旦有了执念,就会被执念所困…… 可难道一个平凡人一生所求,家人完聚,竟也是执念么? “苍天啊……” 秦克柔仰头恸哭,雨势汹汹,叫他睁不开眼,似乎是老天爷不允许凡人睁眼质询。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呵,不过是命运手中的玩物罢了。 “你别怪你的父亲……” 寝屋中,龙傲雪给趴在榻上的秦撷英涂药,她天生做不来细致的活计,看他背上都是分辨不清的血条,将金疮药都倒在了上面。 秦撷英登时疼得脸色发白,他死死咬住牙关,一声不吭。 龙傲雪知道他疼的厉害,也知道自己手下没轻重,有些愧疚地说道:“娘分不清力道轻重,要不让……” “不用!”秦撷英出口止住,缓了一口气,“不疼的。” 龙傲雪听他说不疼,便以为他真的不疼了,又继续往伤口倒药,说道:“你一定想问,我为何会背着你父亲去帮你议亲……毕竟我与你父亲这么多年,除了在御敌的策略上偶有分歧,平日里各种大小事务,我都随他去,他也不管我。” 秦撷英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明白。” “你明白?”龙傲雪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