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那段路》 楔子 那段路 「小茉。」邵墨云单手撑在墙上，手距离连茉娸的耳朵只有两公分，说话时，嘴巴几乎是靠在连茉娸另一隻耳朵上的。 这段路是全校唯一没有监视器的地方。这栋大楼年代久远，彷彿随时会倒塌。 「邵墨云，你疯了。」连茉娸细若蚊吟的声音传出。邵墨云轻咬着连茉娸的耳朵，连茉娸越来越瘫软，最后几乎是坐在地上了，邵墨云也随之蹲下。 连茉娸最讨厌自己不能拒绝邵墨云，她从国一就一直喜欢他。 「小茉，你身材真好。」邵墨云原本咬着连茉娸耳朵的嘴吧缓缓向下吻，手也悄悄解开连茉娸制服的釦子。连茉娸喘息越来越急促，红潮遍布双颊。 「邵墨云，我们未满十六。」连茉娸剩下的意识只能吐出这句话。邵墨云一手撑住连茉娸，继续向下吻，没有理会连茉娸的话。他吻上连茉娸的胸部，舌头在连茉娸的胸部上挑逗着… 连茉娸闭上双眼，听着时鐘滴答滴答的走着。她实在无法拒绝邵墨云。任何要求。 忽然上课鐘声响起，邵墨云丢下练茉娸一个人走了。连茉娸将狼狈不堪的自己整理整理，将制服穿好。她笑了。自我解嘲吧？呵呵。她缓步踱回教室。 「茉娸怎么那么晚？」上课一段时间，连茉娸才进到教室。邵墨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连茉娸更加想嘲笑自己了。 这样卑微的爱情阿！ 「老师抱歉刚刚身体有点不舒服，去了一趟保健室。」老师一向不喜欢麻烦的，所以也就不疑有他。 连茉娸回到位置上，拉着卓文宇的手。卓文宇甚么都没有问。 连茉娸加重握着卓文宇的力道。 卓文宇的掌心有一种莫名的温暖，让连茉娸不知不觉地就眷恋这样的温度。 不知不觉，眷恋。 第一章 这是你的温暖 连茉娸打开电脑，看着邵墨云的聊天室视窗。 这样空无一物反而更乾净呢！连茉娸笑了。其实她一直知道邵墨云喜欢的，不是连茉娸这个人，而是女人。 <ㄟ，你身体还好吗>连茉娸正盯着电脑发呆，忽然卓文宇的视窗跳出来。 <没事啦~>连茉娸的回应很敷衍，卓文宇知道连茉娸肯定发生甚么事了，但显然她不愿意说。<卓文宇，你今天陪我好不好？> <好，所以你要说甚么吗？>卓文宇没有问原因就直接答应了，这是她的体贴和温柔，但却连茉娸感到一丝抱歉，因为她这样接近她只是要偷走他的温暖而已。 <如果我不见了，你会来找我吗？>卓文宇忙着回许多人的讯息，看到讯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几分鐘。但他却莫名的悸动了一下，她明确的表达过，她的立场，和他的。 <你这个问题有点怪，感觉挖洞要给我跳。>卓文宇感觉到刚刚连茉娸似乎有点难过，所以开玩笑般地回復了。连茉娸看着卓文宇的回应，不自觉地笑出来了。 <没有啦~我人很好的。>连茉娸的语气明显的变得开心起来。卓文宇也笑了，这个连茉娸实在有够幼稚，也很可爱。 <我要睡了。晚安>爱心是种他们之间的习惯。只是习惯，甚么都不能代表。 卓文宇和连茉娸的关係一直被大家所好奇，但卓文宇和连茉娸向来都说他们只是朋友。他们自己认定是「不是男女朋友的男女朋友」。 关于开始 连茉娸趴在桌子上。 今天是个很冷的天气，大家都穿着外套。 连茉娸很不巧地突然发烧了。在这种天气实在很麻烦，大家都没有多馀的外套借她。她昏昏沉沉地趴在桌上，浑身无力，又觉得很冷，不断打着冷颤。 「连茉娸，你怎么了？」卓文宇看到连茉娸啊在桌上，两颊通红。 「没事。」连茉娸气若游丝地回应着。 「你可以不要一边发烧一边说没事吗？」卓文宇白了白眼，再探了连茉娸的额温。 连茉娸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我先送你去保健室。你还能走吗？」 「习惯就好，不用去保健室。」虽然口中说着，但连茉娸不住地感觉到寒意袭来，冷的发颤。 卓文宇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连茉娸身上。 「连茉娸，你真的没事？」卓文宇很确定他看到的连茉娸应该很有事。 「没事。」连茉娸细弱蚊吟的声音。这样反而更有事。 「你最好。我送你去保健室。」说完就要将连茉娸抱起。 「不要。」连茉娸像是用尽力气一般说出这句话。 「好，那你好好休息。」卓文宇听出连茉娸的坚决。这样的坚决怎么会在一个发烧到很虚弱的女孩子语气中出现呢?她到底是多么讨厌医院和保健室这样的地方呢?又或者说，她在害怕这个地方。 「谢谢。」连茉娸知道卓文宇知道她不肯去保健室，却也不知为甚么要和他说谢谢。 卓文宇好奇为甚么要突然道谢，但也没有特别问甚么。这是他的体贴吧？对于连茉娸。也许有甚么特别原因不想去吧？ 对于去医院，实在是连茉娸的一个梦魘。害怕被发现任何异状的梦魘。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说谢谢是因为卓文宇没有逼她。 第二章 这是我们的关係 八卦这种东西似乎是存在于每个社会的，它比爱情更不分国界。尤其是正值青春期，讲的不文雅却又有医学根据的说法就是发春期，学生们生活周遭大大小小前前后后男女老少的一举一动都是八卦来源。八卦这种东西是为了减少压力，但却是把自己减少的压力放在被八卦的人身上。 反正听都听多了，也不差这一次。又或许，这次的八卦是她自己放出的消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最近班上疯传着的八卦就是她和卓文宇的。是谁的，不重要，也不必在乎。反正，他也不会在乎。 连茉娸没想过这里的「他」指的是邵墨云还是卓文宇，但应该是邵墨云，应该。但不重要，或许吧。也许只是不敢想下去罢了，不管这个他是谁，受伤的都是她。 卓文宇算是影子吧？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卓文宇是和邵墨云很像的。有时候就不小心的就认错了呢！重叠在一起的，影子。 在别人的眼中可是货真价实的情侣呢！别人的眼中，有时候似乎也是挺重要的吧？人本来就都是为了别人活着的，谁是为了自己而活呢?那些总说着是为自己而活的人也就只会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邵墨云不闻不问。也许对他来说也没有这个必要吧？反正，他知道连茉娸是不会拒绝他的。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剩下的就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了。 邵墨云真的不在意吗？对于最近的流言就算再懒得去探询，听了茶馀饭后的无意义间聊也多少知道，就算没有茶馀饭后的间聊，闹的满城轰动的，要不知道也很难。邵墨云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上。他不希望自己纠结在这种感情的问题上。尤其是跟她的。莫名的对那种感觉有种，排斥的感觉。应该是排斥吧。 连茉娸和卓文宇并没有因为班上的流言而有所变动，他们依然那样相处着。其实本来就甚么都没有了。只是影子。也都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而已。从一刚开始表达的就很明确了。 真的只是影子。因为她看他的眼神太渺茫了。如果真的是看着他的话，眼神会坚定一点的。果然只是影子。那么本人是谁呢？理性的卓文宇说这个问题不值得深究，但偏偏内心那个比较感性的卓文宇却希望去探讨这个问题的答案。 人似乎都是这样的吧？这么的矛盾。谁叫脑要分成左脑和右脑呢？至少在遇见她之后他也体会了矛盾的心情。明明是个理性的人，遇上她之后，理性也派不上用场了。 那么对于一个影子该怎么办呢？怎样的态度才是影子该有的?她从来没把他当成影子。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连茉娸似乎不敢走那段没有监视器的路呢！那么那段路，和连茉娸喜欢的人应该有关係。 等等，这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卓文宇赫然被自己纠结的问题吓到了。 也许，没办法回头了吧？ 关于对话 最近和卓文宇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多，但也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不如说是在等邵墨云回应的时候顺便聊。 呵呵，还真是冷血的利用阿，连茉娸轻轻地笑了。 但是，又默默地想起邵墨云的无情。何止无情阿？每次想到这里，都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也许是某种害怕作祟吧。 ﹤今天陪我好不好？﹥打开聊天室视窗，连茉娸带着泪痕，在和卓文宇的对话框中发出了一条讯息。 ﹤好吧！﹥冰冷的电脑传来一条令人稍觉温暖的讯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你，你还会理我吗？﹥连茉娸蕾水再度潸潸落下，打在键盘上，令视线模糊，这样失焦的距离。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泪水是用来荡漾青春的。所谓人不痴狂枉少年。 ﹤无聊喔？﹥卓文宇看到这则讯息差点笑太大声被爸妈听到。 ﹤你就回答嘛，又不会怎样。﹥使出耍赖的功夫。 ﹤好啦勉强答应。﹥卓文宇以为连茉娸在开玩笑，也以玩笑的口吻回復讯息。 ﹤开玩笑的啦哈哈﹥连茉娸看了看卓文宇德回应，微微一笑，减少了刚刚难过的痛楚。 ﹤幼稚ㄟ~~﹥卓文宇脸上彷彿长出了三条线。但他不知道这句话这么影响了连茉娸。 ﹤还好啦~反正你还是可以爱这个很幼稚的我啊﹥卓文宇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彼此的对话真是说多精彩就有多精彩阿。 ﹤再说吧，晚安﹥其实不想睡，只是懒得再下去了。 ﹤晚安~﹥ 第三章 离开和靠近 卓文宇一声不响的离开了，fornoreason，没有原因。 离开，不是从她身边离开，而是彻底地从连茉娸的世界中消失。消失的乾乾净净的，唯一的残留，是他们的聊天纪录。 连茉娸翻看着聊天纪录，曾经对彼此开玩笑的爱语，都变成了讽刺的针扎进心里。她还一度以为那是真的呢！ 趴在床上，连茉娸任由泪水浸湿被褥。她以为她只会为了邵墨云哭，没想到，现在又有一个男人能让她哭了。 原来一切，都只是以为。 卓文宇一如往常的上学放学，只是言语嘻笑间不再有连茉娸的身影。 所有的关怀和交流彻底，完全的消失，好像他们之间其实甚么都没有，都只是连茉娸的幻想。 连茉娸盯着不再跳出新语句的的聊天视窗，泪水潸潸然流下，默默地。每天上百条的讯息来往忽然变成零，好大的悬殊阿！ 其他人不断传来安慰的讯息，大家看他们没有互动还以为他们分手了呢！天知道他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 她只是失去了一个朋友而已。一个「朋友」。 卓文宇的离开像是原本在海上载浮载沉的连茉娸手中的浮木忽然被夺走一样。她又堕入了无底的海洋。那个无尽的深渊，邵墨云。 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沫了，原本差点脱离了那个无底深渊了。差点，所以她失败了。她又不能拒绝邵墨云了。如生死轮回一般，她只是有了一个几乎逃脱的假象，始终都在那个轮回之中。 好笑的是邵墨云似乎越来越常和她混在一起了，但她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其实邵墨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都没变，只是忽然少了另一个令她注意的人，所以才会產生错觉。就像一杯糖水，明明糖都一样多，但是一旦水蒸发掉了一些，那杯糖水喝起来就会比较甜，人都是有错觉的，而她手里拿着的水是盐水，是泪水，咸而苦涩。 但邵墨云对她越来越好倒是真的。有甚么关联吗？卓文宇的消失和邵墨云的好。 不过想这些也没意义，连茉娸就自顾自地偷偷开心邵墨云最近的举动，虽然不免会想到卓文宇。 关于消失 卓文宇看着连茉娸追逐邵墨云的眼神，就算他早就知道他自己只是影子，却有说不出的酸楚。 在他们演变成这样的关係以前，连茉娸就对他说，她有另一个喜欢的人，他只是影子，如果影子累了，可以离开。 这是有没有都一样吗？怎么有人能够做到这么自然？说出去，有谁会相信他只是影子？ 「邵墨云。」卓文宇叫住了邵墨云。邵墨云讶异居然是卓文宇，他平常和卓文宇的交集也不多阿。 「怎么了？」心中有狐疑，就更挑起他的好奇心。 「连茉娸喜欢你。」卓文宇等到邵墨云来了之后，单刀直入的问。卓文宇居然为了连茉娸来问他，真是好笑了。邵墨云忽然开始在意这个被他玩弄的女生。 「怎样？」邵墨云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劝你好好对待连茉娸，不然我不敢保证会发生甚么事。」卓文宇冷冷的说，换来邵墨云惊讶的表情。 「甚么事？」邵墨云故作镇定。 「你心里有底。」卓文宇瞪了邵墨云一眼。现在主控权街结实实地落到他手上。「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也许是喜欢吧，只是我自己也不确定。」这个问题，邵墨云自己也有想过，今天一急就真的逼出答案了。。 「好。」这个好是甚么意思，邵墨云完全摸不着头绪。 第四章 凝望的距离 虽然现在和邵墨云越来越要好，但是连茉娸总是觉得心里空空的，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所谓陪着一个人的时候想着另一个人就是这样吧？也许是因为她把卓文宇当影子，所以有时候看着本尊的时候也会想到影子。 连茉娸凝视着邵墨云，想看着他。只是她没有发现，自己是在透过他，寻找着某个身影。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连茉娸真的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在意卓文宇，这个她定义的「影子」。应该是因为他消失得太突然了吧？牛顿的第一运动定律说，物体在没有其他阻力影响的状况之下会一直持续运动，所谓「动者恆动，静者恆静」。爱也算是一种运动吧，而阻力太小了，又或许是他们之间顺利地像没有阻力，所以她才会有喜欢上卓文宇的错觉。惯性定律。 想靠近却不能靠近，这样很痛苦吧？终于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卓文宇偷偷看着连茉娸不知为何有点感伤的背影。他幻想着她是因为她而有那个有点受伤的样子。虽然他知道自己只是影子。 因为是影子，所以只能凝望你的背影。 很讽刺啊，他向来不接受那些追着他的女生，伤了那么多女生的心，现在是报復吧？ 如果你是报復，那么就请你报復我吧，因为是你。 邵墨云以最和缓的方式重新和连茉娸开始，这是最不伤人的吧？他明白自己已经伤连茉娸太多了。既然要重新开始就不要吓到她，虽然她发现连茉娸的眼神已经不再那么专注的凝望她了。虽然还是看着他，但是却没有他的倒影。 但是他相信连茉娸还是喜欢他的。 她的眼睛还是看着他的。 连茉娸的生日快到了。 她笑了笑，如果生日那天应该可以和卓文宇说到话而不尷尬了吧？因为是寿星。 其实卓文宇的离开是理所当然，他们之间本来就只是互相舔舐伤口，但她却希望能拉住他，即使知道自己是最没资格抱有这个希望的人。明明当初说好可以离开的，怎么到了最后却又无法放手呢？ 最难的不是第一步，而是最后一步。因为第一步是拿起，最后一步却是放下。 卓文宇每次看着连茉娸的背影，他的眼神总是无法离开。多希望那双眼凝望的是自己啊。 关于不是结局的结局 连茉娸打开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是五月十一号，是她的生日。 打开聊天室，卓文宇的视窗。好久没聊天了。 ﹤卓文宇，理我一下嘛~~﹥连茉娸使出撒娇功力。这招在没用，也只能，放弃了吧。 ﹤干嘛﹥卓文宇语气依旧冰冷。 ﹤为甚么不理我啦~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命令你回答我﹥ ﹤你想知道原因？﹥ ﹤想阿~当然﹥ ﹤确定？﹥连茉娸看到差点吐血，天啊，说个原因也能这么多。 ﹤非常﹥ ﹤因为我喜欢你﹥是在开玩笑吗？连茉娸盯着视窗。她笑了笑，依旧还是玩笑吧。这么久都没有回。 ﹤因为我发现自己喜欢你，但是你喜欢邵墨云，所以我放手，但我不想让你知道﹥两分鐘之后，卓文宇的讯息传来。连茉娸看着萤幕，久久不能成言。 ﹤那如果我也喜欢你呢，笨蛋。﹥连茉娸泪扑簌簌地流下，她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当她看着邵墨云却想着卓文宇，当她凝望着邵墨云的眼睛却在找着卓文宇的身影时，就应该发现了，而她却在自欺欺人。 ﹤看楼下。﹥卓文宇忽然传了一句很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话。 ﹤蛤？﹥连茉娸很无言。 ﹤就看嘛﹥于是连茉娸走到了阳台。 有一个人站在楼下，卓文宇。 他们互相凝望着，她想，以后她敢走那条路了。那条因为邵墨云而不敢走的路。 卓文宇抬着头，看着阳台上的女孩。泪痕犹在，她却扬着一丝温暖的微笑。而这个微笑是因为他。 他终于也能分享她的心情了。 <你哭的样子，很丑。我却喜欢。>连茉娸嘴角噙着泪，看着卓文宇的讯息。卓文宇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在一起吧。>执子之手，与子相扶，相持。这不就是最美好的样子吗?岁月归于温和，从容。 这时对话框传来一条无声的讯息。平静无波。﹤连茉娸，我喜欢你﹥来自邵墨云。 关于不是结局的结局的后面的故事 世间上的故事，不是永远的完美。 他们不是在演童话故事，所以不会永远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连茉娸轻轻靠在卓文宇身上。苍白的墙上，倒映着连茉娸苍白的脸。 「文宇还是要走吗?」连茉娸贪婪的汲取这已经不属于她的温暖。她吁吁地喘息，说完一句话像是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一般。 她其实很明白卓文宇已经不是她的了，从他劈腿的那一刻。 当年分手，她表面很平静，就像是这件事对她毫无波澜一样。因为再多的挽回就算成功也是徒劳，不如保留自己最美好样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表面的那份平静是以多少个夜晚的泪水，多少刀自残的痕跡堆砌而成。有多痛，她都只是自己吞着。而病根子，就是在那对时间落下的。 他爱上连茉娸是她生病的时候，而他发现他还爱着连茉娸，还是在她生病的时候。只是第一次生病，有了美好的发展，第二次生病，却是无法挽回的一切。 「不走了，茉茉。我陪你。」这时的连茉娸和当年第一次对她有感觉的时候一样，气若游丝，使的他不忍说出残忍的话。但连茉娸的喘息声一次次重击在他心头，过了这么久，他其实还是有点放不下她，每次午夜梦回，想起的都是她，而非他现在的女朋友。当初的一时迷惘，铸成他俩都无法挽回的局面。 「其实文宇你不用因为我要走了就骗我喔。」连茉娸扬起一丝悽楚的微笑，和当初一样的坚强，只是当初是真的坚强，现在是偽装的坚强。 「我没有骗你。」卓文宇听到连茉娸这样凄凉的声音，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如果他没有一时的衝动，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他们会拥有童话故事般幸福快乐的生活。这时的连茉娸和当初让他心动的她一模一样，让他根本无力招架。她的脸庞由有一条泪痕，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可怜。他凝望着这张脸，是他不懂得珍惜。 感受到他怀抱的加深，连茉娸微笑了。他依然还是有点爱她吧。她明白当年卓文宇是因为觉得她不爱他，无法在她身上找到相爱的痕跡，所以才会爱上别人的。就算已经分手，她对他的情意依然不减。她一直是爱他的，只是她表达的方式让卓文宇感觉不到。但这一切都已经错得太离谱，无法修正了。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一旦走错一步棋，就会满盘皆输。 连茉娸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却无法压住时间的流逝，就像卓文宇明明在眼前，她却无法攫取那双朝思暮想的双手。 「茉茉。」卓文宇眼泪湿热的附上连茉娸的手，他知道他欠她的太多了，欠他了美好的人生，欠她了他的心。他还是爱着这个女孩的，从第一眼注意到她时。当时的她，坐在座位，顶着高烧的身体，强装着没事，那样可怜的样子，令他心动。后来，他注意到她常常掛着不开心的微笑，强撑着面对所有人。后来，他发现她双眼总是寓意深远的凝望着邵墨云，而邵墨云却是以奇异的眼光看着她。后来，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她，害怕看到她的眼睛透过他的双眼寻找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后来，她的眼神认真地订在他身上，他们在一起了。后来，她对爱情的淡然使他无法接受，所以他喜欢上别的女孩，只是喜欢。后来，他发现自己还是常常会梦到她的清纯淡雅，也发现自己还是留恋于她那成熟而不黏人的爱情观。后来，再后来... 连茉娸很庆幸卓文宇不知道她与邵墨云的关係，为了当初执着的错误的爱情，她做的错事。如果卓文宇知道了，对她会怎么看呢。 她注视着眼前那张愈来愈模糊的脸，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吻上他的唇，可能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唇。我爱你。 人从温暖的肚子来，从冰冷的床上走。 她双眸不再灵动，但嘴角还掛着令他心动的那抹笑容。 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