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冷淡》 第一章如果我现在吻你 晴达地产，y市溪山雅居项目，营销中心。 尹沭蹲在沙发边上跟简老太太讲话，装修图纸铺满了大半个矮几。 她俯着身子，把紫砂茶杯端在一边，怕打翻了水会弄湿文件，“简奶奶，您上次说您孙子不会喜欢我们现在样板房的装修风格，我就赶紧找公司的设计部门问了，从那边要了不同风格的图纸过来，您看看这些里面有没有您孙子可能会喜欢的？” 简老太太拢了拢颈间的墨色纱巾，低头拿起一张看了起来。 尹沭抬眼，目光绕过端坐着看图纸的简老太太，看向坐在另一旁的简阿姨，她正在打电话。 简阿姨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黑色长卷发，化了淡妆，衣着风格低调，但也看得出来价值不菲，此时正轻声细语地对着手机说话。 “你停好车直接从对面的大门进来，坐电梯上二楼，这边有个开放式茶室……” 尹沭边给老太太递换着不同的图纸，边竖着耳朵听，想听出些显然是简老太太孙子、简阿姨儿子的只言片语，余光瞥到隔壁桌楚羽朝她笑，还很有余裕地回了她一个眼色。 与此同时，简毓川抬头看着电梯层数从1变到2，出了电梯习惯性地往左张望。 简莘一直盯着电梯门口，第一时间就看到他走出来，当即举起手挥了两下，“小川，这里。” 尹沭一直关注着她的眼神，在她张嘴准备喊人时就已经回头，等到听完整句，也瞧见了买房正主的正脸，她反射性挂上了脸的职业微笑瞬时僵住，听到简莘叫她，嘴角都没能落得下来。 简莘招呼简毓川在自己身边坐下，笑着对尹沭说：“小尹，上一次来也跟你说过了，房子是给我儿子买的，我和他奶奶喜不喜欢不重要，主要还是看他的意见。” 尹沭心里是百转千回，面上却已练就地丝毫不显，伸手按了矮几上的服务铃，朝水吧招手，“小姐姐，这边再要一杯……？” 简毓川这时才真正跟她打了照面。 黑色短发，钻石耳钉，眼影打的是烟棕色，睫毛很长，深色眼线溢过眼角，显得很是凌厉。 淡蓝色衬衫，第二颗扣子绷得很紧，胸牌上写着“销售经理尹沭”。 这就是他双目所及的全部，没有向下多看一分，嘴上很快接了她的话，“白开水。” 平淡。 真的是平淡。 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是那样的不体面，尹沭也以为背井离乡，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自然也没闲心去预料彼此再见的反应，但比起记忆里已有些黯淡的、并且可能是简毓川人生唯一一次的发疯，现在也未免太过平淡。 不过事实上，她尹沭的呼吸也不过只乱了叁五次。 收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重新挂起职业微笑，尹沭把凳子旁袋子里早就准备好的资料递到简毓川面前。 “简先生，您母亲和奶奶上次过来是给您挑的78平方下迭户型，赠送30平方的南花园，没有地下室。看设计一室两厅或者两室两厅都可以做，这边有我们的装修示意图……” “这幢楼是在我们叁期地块的最高点，南边可以完整地看到我们一整个景观公园……” 简毓川的眼神焦点定在她的手指上，她指到哪，他就望到哪。 指甲干净、指肉润白，没有戒指、手链之类的小首饰，也没带手表，简毓川知道，这是因为她不喜欢受束缚，任何形式的都不喜欢。 只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去打的耳洞。 总归是在他不在的时候。 尹沭放在矮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点亮，有人给她发了条微信，他不自觉分了些余光过去。 尹沭伸手自然地把屏幕按黑。 …… 简毓川懊恼地皱眉，只有在面对她的事情，他才会产生出与平时豁达疏朗不相称的一面，只有自己才知道的酸涩情绪，像是吃多了柠檬。 他喝了两口白开水，也没指望将那酸意冲淡一些，就听到简莘说：“毓川，不然你和小尹直接去工地看一下吧，我跟你奶奶是不想爬，你去看看，满意的话我们今天也就定下了。” 刚刚尹沭介绍的时候，简奶奶都搭了几句话，简毓川却是一字不发。 简莘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简毓川对在这里买套房子并不热衷，本来也是叁催四叫才把他叫过来，干脆就多出了句声。 尹沭是各种各样的客户都见过，见简毓川无可不无可地站起了身，便叫自己组里的新人过来陪着简莘和简奶奶聊天，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就带简毓川上了工地。 不远处的景观公园一直传来咣咣的施工声，简毓川倒没觉得震得脑袋痛，却因为旁边带路这人横冲直撞地爬坡而胆战心惊，每每尹沭略微领先于他而侧身指路时，他都大跨一步靠近她，恨不得她脚下一歪，他就能立刻伸出右手来。 只不过这条路，尹沭不说爬了上千次，也有几百，哪一步该踩到哪个土坑里，她基本都烂熟于心了，直到踏上17-107的入户台阶，也只不过是黑色高跟鞋沾了一圈黄土。 简毓川总是有些迟钝，长这么大体会到尴尬情绪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尹沭知道他的性格，即使心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还是在努力保持专业。 从厨房引到主卧。 “主卧面积是25平左右，差不多是次卧的两倍，有需要的话……”尹沭转身说话，对上简毓川明显多了些什么的目光，不自觉息了声响。 外面还是一直传来咣咣声，他们俩面对面，尹沭感觉心脏也无端端开始附和起那“咣、咣、咣”一样的跳动，她余光朝后瞥了一眼，正是墙角。 心里知道简毓川不会做出那样老套的戏码，但她张了张嘴，决定先发制人。 但还没先发，就反被制住。 “尹沭。”简毓川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语调沉沉，像是要讲一个很长的故事，“你的丝袜破了……” 他朝她跨了一步，两人的身高契合，他的头低下舒适的角度，正好望到她的红唇。 “咣、咣、咣……” “如果我现在吻你……” “咣、咣、咣……” 也不用多费一丝心力去猜测，尹沭感受到的，应当就是她的心跳声。 第二章写黄文的女同学 简毓川是听过“尹沭”的大名的。 那个“五市期中联考唯一一个作文一字未写交白卷”的女同学。 那个“生物课上开小差被老师点名直言自己在临摹阴茎”的女同学。 那个“对着学校附近的变态露阴癖面带微笑竖起中指还直接报警”的女同学。 …… 诸如此类的事件，即使是两耳只闻数理化的年级第一简毓川都听说过那么真真假假的四五件，更不要提在以“地狱式教育、超高升学率”而出名，平日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一句“看到语文老师和隔壁数学老师一起逛街”都能引起叁天叁夜讨论的育文中学了。 她实在是个风云人物——这是简毓川没认识尹沭之前，对她的主要印象。 即使没有主动关注，也从周围男同学女同学时不时铺天盖地的讨论之中，知道她是高二开学才转学过来，并且转学第一天就因为撞破班主任和档案室老师的婚外情而一战成名。 一切的开始，源自于尹沭上学第一天和同桌说的最后叁句话。 “我们班主任王老师手上戴着戒指，他是结婚了吧？” “那档案室的那个老师有男朋友吗？” “噢，我吃过午饭到行政楼后面抽烟，看到他们两个在档案室里做爱。” 不过他第一次和她有面对面的接触，已经是高二的夏天快结束的时候了。 简毓川的小姨简蓉是育文中学的心理老师，从简莘那边听说简毓川高二寒假开始就一直失眠，经常夜里两叁点房间还亮着灯。本就沉默寡言，最近越来越严重，一天跟她还说不上两叁句话。 简蓉是简家的老来女，也就比简毓川大了七岁，会走路开始就是姐姐简莘的跟屁虫，于是在简毓川高二下半学期开学之后，就自告奋勇主动提出要帮姐姐解决外甥的心理问题。然而简毓川十分抗拒和任何人分享他的内心想法，屡次聊天无果，也看出他愈发不愿意跟人相处，只好帮他跟班主任做了特殊申请，中午到心理室午休，还经常给他送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简毓川觉得愧对母亲，自然也不忍拒绝小姨的好意，因此基本上每天中午，他都是躺在简蓉办公室的小床上，也睡不着觉，便就是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偶尔简蓉在洽谈室接待同学，他便隔着一道帘子听外面的同学倾诉苦恼，在心里和自己的做比较，就觉得他们的完全不算个事。 直到有一天中午，简蓉被校长叫走不到五分钟，洽谈室的大门被人开启又关上。 一声轻响，应该是什么东西被扔在了桌上。 简毓川刚想出去跟外面的人说简蓉不在，就听到了他们班政治老师——也是高二（九）班班主任吴老师的声音。 “尹沭！”吴老师听起来很生气，还掺和着惊讶和不可思议，“你自己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才是什么年纪？不想着好好学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吴老师年过半百，教学生涯中获得的荣誉无数，平日里最重视传统礼教，给他们上政治课也都是一丝不苟，虽然教学确实有几分无聊，但也都是真材实料，虽然严肃，却也很少大声对学生说话。 简毓川此时不好出去，听到“尹沭”两个字，心里也生出几分好奇来。 就听见尹沭语调平平道：“吴老师，我这个是百分之百的纪实文字，而且我是把这本本子塞在桌子里面的，我也没想到你会看到。如果因为这个，你觉得脏了你的眼睛，那我真诚地跟你道歉。” 这话或许只有尹沭自己觉得她是在认真发言。 果不其然，下一秒，简毓川就听到了吴老师的暴怒输出，“你这算什么纪实文字！分明就是淫秽色情！一个女孩子……” “不，吴老师。”尹沭还是语气淡定，声音虽小，却是很坚定地打断了吴老师的话，“我觉得是你没有认真看。” 简毓川还没猜到尹沭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以为她会有什么辩解之词，没想到…… “男人的手掰开了女人的屁股，嘴里喊着‘小骚货！水流得那么多，是不是想老子的鸡巴了！’，一边用手举着阴茎……” 一帘之隔，简毓川听傻了眼，完全愣住，动也不敢动，生怕发出声响，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 她还在继续，清冷的声音活似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女人放肆地呻吟……” “够了！尹沭！”吴老师是实在没想到她还有脸当着他的面读出来，反应过来之后更是震怒，“我是没有脸再说你了，你自己在这好好反省反省！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再去找我！” 话音未落，就是一连串离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外面再没有声音，简毓川却是独自在尴尬——这似乎还是他不长不短的十七年人生之中第一次体会到尴尬——一来他从未做过会引发尴尬的蠢事，二来他的反射弧确实是特别长。 他不确定外面被要求留下的人有没有离开，正是坐在床上尴尬地半起不起之时，帘子被掀开。 简毓川立刻不动，缓缓转头。 尹沭没料到有人，但即便是此刻知道有人听完了前因，也不觉得有什么。 先是从胸前校服衬衫里掏出了烟叼在嘴里，才挑了一下眉，看向简毓川。 “哈喽，年级第一？”她波澜不惊，“没看过黄文吗？还要偷听？” 第三章渡烟之吻 简毓川面无表情，捧着一沓纸，掌心发烫。 他方才不过只是尊重事实，回了一句“是没看过”，急于脱离尴尬状态，也没想再有什么后续，谁知道尹沭直接走回洽谈室拿过来了吴老师砸在桌上的那一整本东西，全都塞到了他手上。 他问：“什么意思？” 心里对于这本东西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是既肯定，又不肯定，摸着很厚，他见过的太少，实在是有些难以赋予想象。 尹沭坐上简蓉的办公桌，右手撑在两腿间，正好压住了校服裙，左手夹着细长的烟卷吸了一口，吐出几团烟雾才笑着开口：“鉴赏一下？” 她的腿很长，都这样了，脚尖还能够到地板。 他没低头，也不敢平视，双眼渐渐聚集到她唇间，失了焦。 尹沭看出他的怔忡，夹着烟把手伸了出去，“想试试？” 简毓川想了一会儿，反问：“抽完烟，烦恼会少一点吗？” 尹沭愣了一下，继而失笑，“那你觉得我‘纪实’完烦恼会少一点吗？”，说罢又伸了下手，“最后……半根，身上没了，说不定尼古丁可以当你的转化剂。” 她强调了“你的”，多多少少有些揶揄，也可以算是一种另类的祝愿。 简爷爷在世时，是绝对不允许家里有人抽烟的，他走后，某些人倒是立刻原形毕露…… 简毓川分不清自己是鬼迷心窍、愤而报复，还是单纯想试试烟是什么解愁的好东西，总之他从尹沭手上接过那小半根烟，也没顾得上自己平素的洁癖，烟嘴贴上唇，刚感受到一点薄荷香，就迅速地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 他不懂得如何吐气，一口烟全灭在了口腔里，直咳得鼻头都红了才断断续续地停下。 尹沭这时才发觉出他的细皮嫩肉来，桌子上没水，她也没兴趣替他拍背顺气，从他手里夺回了只剩下一小口的烟，才饶有兴致地盯住了他发红的面皮。 “嗯……”简毓川第一次被这样直勾勾地盯住了看，不好意思再咳，硬是从嗓子里挤出了一记粗声，止住了咳嗽。 “年级第一，你还挺好玩的……”尹沭看着他，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她一向想到就是做到，当即一步跳了下来，蹲在他面前，吸了最后一口烟，屏着气抿着嘴朝他靠近。 烟气和热气，混合着身前人身上不知名的少女气息…… 简毓川闭着眼，抿紧了唇，周身的每个细胞都感觉得到她的靠近。 她只伸出舌尖，轻轻地点在了他的唇峰，就像是说出了什么芝麻开门似的密码，烟气一下子席卷了他的整个口腔。 简毓川这时才发觉，那阵薄荷味，是来自于她的。 “吐气。” 他听到她说话，立刻就跟机器人输出指令似的呼出了气，也睁开了眼。 尹沭已经脸不红、心有些小跳地站起了身。 她有一米七几，腿很长，小床又很矮，简毓川坐在上面，一睁眼就看到黑色的百褶裙，衬得底下的两条腿肤白似雪。 “我得走了。”尹沭踩灭了被她顺手丢在地上的烟头，“既然有福都同享了，那东西就你收拾一下啰。” “噢。”简毓川条件反射地点点头，还没忘记手里的东西，“那这个呢？” “送你研究一下我的‘纪实文字’吧，没想到你连黄文都没看过。”尹沭耸耸肩，觉得自己和年级第一还算是有缘，又多说了一句，“我看你的烦恼，抽烟是拯救不了的，不如想想其他办法。” “那你的烦恼靠抽烟和这个就拯救得了？”简毓川不服气，虽则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抽烟初体验确实是个比较失败的经历。 尹沭本来不想理他，也无心跟任何人解释任何事，但掀开帘子前，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有总比没有好。嗯……还有，年级第一，你也挺可爱的嘛哈哈。” 简毓川琢磨着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对他来说更好，缓缓低下头，收回视线，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的双腿间有些不对劲。 他有反应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黄文，她的话，她的腿，她的烟，还是她的吻。 总之，是因为她。 第四章没有如果的事 没有如果。 这是一件根本就没有如果的事。 尹沭定定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知道自己不开口给个允许或是拒绝的答案，他必定不可能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是个绅士的人——他的母亲教育出来的。 尹沭以为过了七年有余，就像“简毓川”这叁个字在她的生活中完全消失一样，她对这个人所有的记忆、所有的印象、所有曾在心里揣度过的关于他的一切，她也渐渐都会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但此时迎着他的目光，尹沭却发现，自然而然的，她还是读懂了他的眼神。 能说什么呢？难道怪这该死的注定存在的默契？ 于是她的反应还是和以前如出一辙，淡定地移开目光，也不回避他的问题，“那我说不定会投诉你性骚扰置业顾问。” 简毓川有些失望，但说实话，今天能再次见到她都是个天大的惊喜，他对尹沭更就没什么其他的奢望了，深深吐了一口气，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便转身走出房间，“去下二楼吧，我还想看看上迭。” 下迭一层78个平方，赠送30平方南花园，九七折取整后297万；上迭二叁层160个平方，赠送70平方北花园，九七折取整后540万。 一共837万，加上之前完成的9173万业绩，正好10010万。 这还只是十月，尹沭也是去年年末才从别的项目平调进青溪山项目，当时还有不少人不满她空降为销售经理，明里暗里在项目总面前没少嚼她的舌根，但转眼，她已经完成了个人一个亿的业绩。 尽管青溪雅居项目在晴达地产确实是数一数二的香饽饽，一期开售两年半就销出了八百多套近60亿的总值，剩余还有近一半的货包，可以说晴达的销售，没有一个不想着往青溪雅居跑的，但十个月的时间一个亿，尹沭已经稳坐今年的销冠位置了。 徒弟楚羽在帮着她填资料，尹沭看着财务刷钱。 简奶奶给简毓川买下迭，简毓川给简奶奶和简莘买上迭，都是直系亲属，只要出示下相关证明材料。 简奶奶是早就看中了这块地方，做好了准备，拿出两张银行卡今天就要刷完全款。简毓川则是要分期付款，今天只付20万定金。 手里的手机从工地回来路上发微信让楚羽准备认购资料那一刻就震个不停，对话框里都是漫天的喜报和恭喜，电话也一直响，分公司领导那些，尹沭都懒得应付，装没空没看到直接按了静音，直到黎胥的电话过来，却是不能不接。 “妹妹，牛逼啊，销冠！”黎胥张口就是调侃。 在这个做项目总之前已经是晴达连续五年销冠的人面前，尹沭没心思受他的调笑，但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上次我卖独栋你都说过一回了，消息那么灵通，也怪不得你都走了，老楚还要叁天两头告你的状。” 黎胥一噎，转而失笑，“行了你，带你那么久，你就是这么戳我的心的？今天总能早点下班了吧，赶紧从山里出来看看我，我在龙裕给你摆一桌，我跟楚羽已经说了，让她把你组里的人都带上，其他人我可就不管了。” “你就不能低调点，上次老楚投诉你那件事解决没有？”尹沭并不在乎吃饭不吃饭的，却对现在的项目总老楚上次投诉黎胥插手客户的事情比较在意。 “哥哥我什么时候低调过？那件事我找老宋摆平了，晚上来了再跟你细说。”黎胥语气轻快。 尹沭也就放下了心，思考了几秒还是张口道：“我晚上也有个事想跟你说……要签字了先挂了。” 通话草草结束，尹沭转身，果然看见了简毓川，离她两步之遥。 尹沭想要露出个微笑，但她刚起了晚上要跟黎胥说他的念头，此时对着他，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好等他先开口。 房子定都定了，简毓川没别的想说，找她也是因为刚刚听说的事，“听你同事说你们晚上要一起在龙裕聚餐？还有下半场活动？” 尹沭点了点头，心里骂楚羽个大嘴巴。 “如果说我想参加下半场活动，不知道可不可以？”他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也绝不开无意义的口，在工地上的那一句都已经是意外了。 黎胥的第二场永远是去龙裕楼上的那个酒吧，也是j市最大的酒吧。简毓川都听说得到龙裕，那更不缺一个楼上，酒吧打开门做生意，她的同不同意根本都没什么意义。 于是尹沭点了点头。 “那再如果说我想先跟你加个微信？”简毓川举起手机，是他和简莘的聊天界面，简莘把尹沭的微信推给他，或许是想让他来之前先找销售了解一下。 尹沭这下是连提起嘴角都做不到了——她才意识到他今天是有备而来——她的微信头像就是本人。 第五章在车上没做过 黎胥知道，自从上次他被老楚向区域总投诉插手渠道客户这件事之后，尹沭就基本上天天被搞。 这一天就她组被留下来培训演练到十一点，那一天又是小组月度奖金罚没，都是老楚明面上奈何不了黎胥，暗地里给尹沭找事。 因此尽管面上调侃尹沭今天能早点下班，心里还是担心老楚因为他们俩之间的私人恩怨而继续迁怒尹沭，这厢尹沭刚挂完电话，他转头就给y市分公司的杨总经理打了电话。 很快尹沭就接到了通知：她带的一整组人今天都可以忙完了手里的活就下班。 尹沭顺势请了叁天小长假，杨总也同意了。 楚羽和黎胥最熟，约好晚饭时间，尹沭让她带着组里其他六个人先出发，她自己则回了趟售楼处后面的公司宿舍，洗澡换衣服。 破了几道的丝袜被扔进了垃圾桶，脸上淋着热水，尹沭无法控制地想起了简毓川盯着她腿的目光。 虽然什么都没露出来，但他就像一头藏在雪原下的狼，目光锐利晦涩，不至于灼伤她，却又似乎在她身上印下了标记。 支离破碎的回忆不断在脑子里涌现…… 她伸了两根手指下去。 自慰，已经是很熟练的事了。 尹沭抿着唇没发出丁点声音，没几分钟，动了下腿，面无表情地拿着淋浴喷头冲走腿间些许湿润，很快洗好澡出来，裹着一条浴巾，先去翻起了门口的一排抽屉。 这个柜子里装的都是些细碎东西，尹沭拉开最后一个抽屉，从深处的小盒子里才终于翻出她要找的东西。 一个usb，装了她所有洒满性欲的荒诞青春。 和简毓川一起的青春。 上面还贴了一张磨得全然看不清字的标签纸，尹沭还记得写了什么——尹沭写的“简毓川”、简毓川写的“尹沭”。 犹豫了一会儿，尹沭还是把usb装进了包里，换了一套适合蹦迪喝酒的衣服，走去售楼处对面的停车场开车。 她是个有点懒得走路的人，但有时又会突然有散步的兴致，前几天楚羽借她的车用，回来之后把车停在了要绕过一个小花园的另一块停车场，那里暂时还没开放另一个出入口，从售楼处走过去要十几分钟，因此平时停的人就不多，而为了不被保安发现叫他们挪车，楚羽直接停在了最里面。 但此时，一辆银灰色雷克萨斯旁边停着一辆黑色雷克萨斯。 周围几十个车位都是空的，就那两辆贴在一起。 尹沭站在黑色雷克萨斯的驾驶位侧，伸出两根手指敲车窗。 简毓川穿了圆领的黑色恤衫，天气还热，却是长袖，手臂撑着趴伏在方向盘上，听到声音才抬头，略有些带着迷茫的睁眼，摇下车窗。 尹沭沉默、舔唇、又咬唇，语气却是平淡：“要这样吗？” 简毓川忽然觉得委屈，眨了眨顷刻间变得有些水润的眼睛，声线亦是淡淡：“不能这样吗？” “没什么能不能，只有想不想。”尹沭就事论事。 简毓川接她的话头，“那我想这样……想了七年了……” 尹沭噎住。 他又乘机开口：“上车好吗？我想送你。” 尹沭垂着眼。 不见的第一年，她背弃了两人在床上事后许下的承诺，跑到了遥远的海边城市上大学，打完不知道算不算是分手炮的分手炮后，有过一段疯狂想他的日子。 不见的第二年，她开心地发现，她还是那个没了谁都能活下去的自己。 不见的第叁年，她认识了黎胥，被带着赚钱、带着成长、带着过了一段疯狂玩乐的日子，也发现的确是“不是简毓川就不行”。 不见的第四年，她想过吃回头草，但还是没有走回头路。 不见的第五年，她大学毕业之后跟着黎胥去了东南亚做文旅地产项目，见到了黎胥十年都没忘掉的初恋男友，有那么几天想起过简毓川。 不见的第六年，她真的以为此生不复相见，除了午夜梦回，也再没想起过了。 不见的第七年，简毓川又站在她的面前，很像是六年前突然出现的那个夜晚。 尹沭后知后觉：啊，原来我还是没忘掉他。 尹沭绕过车头，一开车门就是熟悉的小苍兰味道，坐上副驾驶绑好安全带后突然来了一句，“我们好像没有在车上做过。” 简毓川眨眨眼，点了一根薄荷爆珠，才把车启动，“我在梦里做过。” 第六章送上门的 简毓川“逃课”了。 其实单纯只有“逃课”这两个字来概括他的行为并不准确，毕竟他是光明正大地在晚饭时间用一玻璃瓶刚烧开的热水隔着毛巾烫热了他的额头，然后凭借着良好的学霸诚信光环从班主任那换来了一张假条，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校门。 心情是不好不坏，其实也说不上是大摇大摆，反正是恣意畅快间还夹在着些许茫然慌乱。 但越走越远的脚步是一点后退的迹象都没有的，他是一秒都不想待在这个囚笼里，上课小息作业复习、教室操场食堂、一本正经的老师、勤奋苦读的同龄人，每一件都让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他往往控制住自己专注不到十分钟，就要开始发散思维想那件让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的事，再用五分钟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到学习上来。 每天都是纠结郁闷的重复，真让人痛苦，于是他“逃课”了。 而在漫无目的地走了半条街之后，一个女高中生从天而降。 嗯……从“桥”而降…… 这一条路都是育文中学的区域，一半是高中部，一半是初中部，中间一条河隔开，沿河往北，初中部砌了围墙，高中部就只是栏杆铁链，尹沭是爬了两道栏杆出来的。 她蹲着系鞋带，感觉到头上多了一道阴影，才抬起头来，西下的夕阳尚有余温，照得少年周身都有了耀眼的光圈，尹沭不喜欢被人俯视，眯着眼站起来，“年级第一还逃课？” 简毓川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放松了，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纸摊开到她面前，“持证逃课。” “哦。”尹沭答应一声，转身就走，“拜拜。” “尹沭……”简毓川叫住她，在冲动的驱使之下，“你准备去哪？” “打台球。”尹沭回头，见他欲言又止，挑了挑眉，“没地方去？” 简毓川点点头，眼里有散不开的浓重。 尹沭呆了几秒，想起了他们之间一周前的第二面。 为了践行去年市教育局提倡的“开放式教育”，育文中学的晚自习还是比较自由，可以去综合楼参加各科老师的拓展课或是做实验，也可以在教室自习做作业。为了方便管理，学校要求每个同学提前一周制定晚自习计划，还构建了晚自习学分机制。 作为育文中学出了名的叛逆分子，尹沭是从来不上晚自习的。当然，即便不是叁好学生，作业也是不能不交的，因此她基本课间休息时间都是在做作业，晚自习也基本上只用第一节课就把剩余作业全部完成。 她在育文没有朋友，说得上话的对象也就一个同桌，话题还是限定在“作业交没交”、“某某老师说了什么”上，更不想回家，多数时候就会待在沿河的小花园，抽烟发呆思考、偶尔看书玩手机，待到凌晨一两点，再翻过两道栏杆回家。 一般必须等到那个时候，家里才会安静消停下来，回去早了，尹丽就会直接当着那些男人的面发疯骂人。 说是“小花园”，也挺大，沿着河一直延伸到学校的最北端，到了夜晚便冒出叁叁两两对小情侣，偶尔会有教导主任来突袭。 简毓川就是在河边见到的尹沭。 本来晚上是要去简蓉那儿接受新一轮的“心理开导”的，但简毓川自觉没用，就趁有学生来找简蓉跑了出来，在学校里乱逛了一会儿后，沿着河吹吹风散散心。 这天也巧，隔个十几米，简毓川就能撞上对情侣，碰上了叁对后，他便想起尹沭来，一想一抬头，就瞧见了她。 穿着校服坐在栏杆上，脚下扔着只双肩包，点了根烟在抽，另一只手却没扶着一旁的石柱，简毓川没想好怎么面对她，左脚转了叁十度想转身，余光却瞥到她晃悠一下，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抱住人家的腰才回过了神。 尹沭倒也不是第一次在河边看到年级第一，但也就见过一面，她实在不是什么自来熟热心人，就干脆装没见到走了另外的路，没想过还会有什么交集，不过今晚是真没看到。 简毓川冲过来引起她注意的一瞬间，她甚至以为简毓川要把她推进河里，在他抱住她的一刹那，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个误会。 尹沭张开了手臂，怕烟灰弹到他身上，低头俯视他，“我没有要掉下去。” 简毓川的手臂还环在她的腰上，悄悄红了耳根，“我看你坐得不稳，以为你……” 他没说得下去，又难得地产生了尴尬的情绪。 尹沭感觉得到腰上束缚着的温度，他还没松手，脸也有些发红，像极了上一次见面，她吸了口烟，脑子里闪出了一些在家里窥到的“纪实画面”，蠢蠢欲动的心燃了起来。 简毓川长得很帅，是出了名的学霸，也是育文的校草，气质清隽，还有些似乎只有她看到过的阴郁氛围，和她见过的围在尹丽周围的油腻男人、还有明里暗里想追她的幼稚自大的同龄人相比，都不太一样。 尹沭是想找个男的上床的，她想：简毓川是自己送上了门，那便可以试一试。 于是她闭上了眼，含着口烟，慢慢低下了头。 慢到……简毓川是可以躲开的，但他没松开手，反而抓得更紧。 唇贴上唇，尹沭没动，简毓川颤抖着舌尖舔了她一下，尝到了仿佛带着甜的烟味。 也就只是这样。 两人都没再更进一步，也都没动，最后是在远处小情侣的惊呼和教导主任的训诫声中分开，堪堪睁开眼对视了一眼，尹沭就灵活地攀着栏杆逃出了学校，简毓川踩着虚浮的脚步回了教室，有些飘飘然，晚上果不其然又梦见了她。 第七章尝一口 台球厅的灯光是昏黄的。 这是简毓川第一次打台球。 他弯腰，手够在台球桌上，有些笨拙地模仿着尹沭的动作。 尹沭其实也不算是台球高手，就是靠着残存的一些小时候看电视上台球比赛的记忆比划着动作，不在意游戏规则，也不和别人玩，只享受拿着台球杆把球一颗一颗撞击入袋的快乐。 经常有逃课或是不上学的小男生找她搭讪，她从来都不理人，只用不带着任何感情的目光直盯得人发毛转身逃跑，她再继续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打她的球。 久而久之，常在这个台球厅玩的人基本都认识她了，今天她带着简毓川进来时，还有人冲他们吹口哨。 尹沭是一概不理的。 简毓川却是习惯了外人无声的注视，很少有这样直接反应到他面前的，他皱皱眉，跟在尹沭身后到了台球厅最里面的角落。 第一次玩，动作怎么摆怎么别扭，还有周围人不间断地投来窥视的目光，简毓川不自在到全身都紧绷起来，刚想撂下球杆，屁股就被人拍了一下。 简毓川触电似的一抖，球杆扔到了球台上，咣的一声。 “你干嘛？”他的脸都有些红。 尹沭波澜不惊，心里把他认定做了目标。 她从左面绕过他的腰，把球杆塞回到他手里，帮他调整姿势。 “腰再下去一点……手指这样摆……靠上去架住了……” 她有些体寒，大夏天的身上都冰凉，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像是只有骨头，贴着他后背的手臂也似乎冷得僵硬。 简毓川却感觉与她有接触的肌肤都要烧起来，烫得他直冒汗，下意识扭捏地躲闪，又被尹沭拍了下腰。 “躲什么躲，不是你自己要跟我过来打台球的么？”尹沭活像个嫌弃女朋友的渣男，皱着眉看了他两眼，干脆自己拿过球杆，比了一下两颗球之间的距离，倾着上身准备趴到台球桌上。 “唉，你别……”简毓川看着她的动作，一下子大惊失色，站在她身后，伸手想把她拉起来。 “又怎么了？”尹沭转身，又皱着眉，这时她已经有些嫌弃他了，这不会那不行的，她疑心自己那夜被月光蒙了眼，怎么就冲动想选眼前这个人。 简毓川听出她的嫌弃，低头看她只在膝盖上方的校服裙摆，有些委屈，“你趴在台子上，别人会看到的。” 尹沭没低头，扫了一眼周围，对上简毓川真心实意担心的目光，觉得奇异又好笑。 可她，尹沭，怎么可能在意这些呢？ 她露出一个简毓川看不懂的笑容，直接把裙子掀了起来给他看，“我穿了安全裤的。” “你……！”简毓川又是吃惊又是无力，第一反应是抓住她的手往下按。 接触到的是少女又滑又软的腿肉，手背一下子烧得简毓川松开了握住她的手，抬头看着台球厅里昏黄的灯光，不愿也不敢再低头看她。 尹沭只看得到他红红的下巴，忽地又福至心灵，低头看去，简毓川的腿根有些不自然地在慢慢并拢，深蓝色的校服西裤在两腿间突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觉得新奇，脑子里跟被砸开一道缝似的，突然生起了一个念头，指使她牵起了简毓川的手，把他拉到了台球厅最里面的安全出口楼道里。 出了门，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炽热的空气，简毓川的手心都出了汗，心脏的猛烈跳动牵动起了太阳穴上的神经，他有些呆愣愣地由着尹沭把他推到了墙上，两只手撑着他的小腹蹲了下来。 “你……你干嘛？”简毓川又结巴了，在面对尹沭时，他似乎总是好像没有搭上脑子里那根聪明的弦。 尹沭已经拉下了他的西裤拉链，抓住了他的灰色内裤边，抬头上目线看他，眨了眨眼睛，瞳仁在昏黄的灯光下亮晶晶的，闪得简毓川忘了怎么思考。 只听到她的声音，有些迷离。 “我就尝一口。” ……尝什么？ 简毓川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只冰凉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性器根部，敏感的龟头一下子被湿润包裹，马眼上多了一层湿热。 是尹沭的舌头。 第八章你的鸡巴还挺好看 是完全没想过的味道。 尹沭大差不差知道女人是什么味道—— 一来，她自认为已经算是个女人，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二来，尹丽有时候和那些所谓客户、金主上完床之后会来房间找她，带着糜烂又熟透的浓稠气味，匆匆来过，朝她又打又骂地发一阵疯，又郁郁而走。 总之那是股会让尹沭想吐的味道。 尹沭也隐隐约约知道男人是什么味道—— 尹丽是个“管杀不管埋”的，家里有一间专门供她和人上床玩乐的“娱乐室”，她“做完生意”便赤身裸体地回自己房间睡觉，娱乐室从来是交给尹沭收拾，尽管她在不知道和谁春风一度有了尹沭后再也没有让男人不戴套内射过，但男人的精液和乱七八糟混杂的体液总是湿透了床单，回回都令尹沭痛苦又作呕。 只是再痛苦、再作呕也是不得不干的——尹丽有钱，却只愿意供给尹沭的上学和吃喝，且建立在尹沭承担了所有家务劳动的基础之上。 尹沭想逃，从她刚懂些事就被尹丽掐捏棒打开始。 且是一定要逃的。 但她咬上简毓川的龟头，才恍然，男人原来是这个味道。 眼前介于男生和男人之间的简毓川，居然是这个味道。 有些难以形容，和简毓川这个人给尹沭的感觉很像，这难道就是……鸡如其人？ …… 尹沭为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忏悔了一秒钟，敛了神思，专心伸出舌头试探性地舔了几下。 有些性欲产生时的共有味道，和她自慰时身体生理性释放出来的差不多，但要偏淡些，这让尹沭觉得莫名安全了些。此外便是简毓川身上独有的一些味道了，比如说“冷”、比如说“寡”，说的绝不是温度上的冷热和数量少的多寡，而是气质上的，虽然去思考一根鸡巴的气质十分可笑，但也让尹沭心里感到亲近，这“亲近”或许是源于她觉得她在别人眼里，大概也是“冷的”、“寡的”。 尹沭用她由99%影音书本理论和1%个体自我实践组成的性观念判断，简毓川大概很少自慰，因此阴茎的颜色随了肤色，加之几乎不会见到阳光，更是带了点粉嫩。 所以虽然粗大，但因着这点粉嫩，在尹沭眼里，倒是像个在av里见过的玩具按摩棒一般，显得可爱。 虽然粗大，但是可爱，这反差让尹沭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没了对一个男人惯有的排斥，反而是更加积极地含住了这根她见了第一面便有几分看中的鸡巴。 简毓川的包皮割得很干净，龟头和柱身的接连处清清爽爽，让尹沭的舌头顺利地从顶端滑到了阴茎的前半段。 她的嘴算不上樱桃小嘴，但也含不住柱身的一半，只能一手抓着简毓川的大腿做支撑，一手托着阴茎根部，侧过脸伸舌头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舔。 嘴巴闭不上，口水便沿着嘴角流了出来，像有条小虫子在脸上爬，尹沭极其受不了这种会使她毛骨悚然的感觉，一下子就停下了舔弄的动作，闭上了嘴，舌头飞快地舔了一下嘴角，突地抬起头来，眼睛里跟装了个小钩子似的望着简毓川，“要继续吗？” 她知道他一定是欢喜的，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虽是望上去毫无波澜很平静，但眼角却有些泛红，面皮也从鼻尖到耳尖红了个透……也是……怪可爱的。 所以她才不会问他喜不喜欢。 而当她问出话的时候，尹沭就感觉手里握着的鸡巴非由她控制地弹动了两下，便也不等简毓川的回答，就低下头，张嘴又轻轻柔柔地含住了龟头吮吸。 “等一下……”简毓川这时却按住了她的头，声音喑哑。 ？ 尹沭舌头的动作顿了顿，却并不想理会和深究他这到底是想制止还是要主导的动作，舌尖故意堵在他马眼上，听到简毓川吸气的声音也觉得理所当然，心想：你个年级第一，早不阻止，现在来跟我装什么好学生？ 嘴上也故意再吃进了全然勃起的鸡巴一些，自然不准备玩什么高难度的深喉，却也放纵他的龟头戳到了口腔上方的软肉，这让尹沭感到有些呼吸不上来气，心理上却获得了更大的满足，耳朵里全听不进简毓川一而再的阻止，直到他猛地挺着阴茎朝她嘴里一怼，又迅速抽了出去。 嘴里一空，尹沭便止不住的大口呼吸，被简毓川捞着手臂倚到他身上，嘴里才后知后觉地尝到些咸涩味，十分陌生，但不至于叫人想呕。 尹沭舔着嘴唇低头，大部分精液都射在了她胸前，沿着校服衬衫的纹路滑落，一边滑一边渗透，滴了几滴在裙子上，还有浓稠的挂不住的，全掉在了灰扑扑的水泥地上。 没有被口交经验、也经不起刺激的处男，尹沭给简毓川下了这么个定义，才缓缓抬起头来“兴师问罪”。 “怎么办？”她用眼睛勾着他的目光把自己从上看到下，朝他努了努嘴，看他不好意思地眨眼，手上捏了捏还没完全软下来的阴茎，心里想的是安慰，嘴上说出来却有些调戏意味，“不过说真的，你的鸡巴还长得挺好看的。” 简毓川愤愤地瞪了她一眼，自己把裤子穿好，一张嫩脸从里红到了外，不声不响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拿了一张出来抵到她胸前，几根手指半边挤着乳肉、半边靠着半杯的内衣给她擦衣服，但一点用都没有，早渗进布料里去了，便很快放弃，从胸前一路向下到她腿上，又蹲在地上埋着头用纸把水泥地上的潮湿吸掉。 尹沭静静地看他动作，也不制止，也不催促。 直到简毓川弄好了站起来，她才微微抬起头直视他。 第九章我们要不要谈一下恋爱 简毓川却先注意到了她下巴上还残留了几道精液滑过的痕迹，凭着直觉，靠近了用舌头去舔。 尹沭第一反应是往后躲，却被他用拳头抵住了腰，骨节直直地卡在她脊背两块骨头之间。 简毓川的嘴唇很软，触感像尹沭不爱吃的豆腐。 他抬了抬头，尹沭没有躲，闭眼感受他的唇贴上了她的，还有余力去想这两片薄薄的嘴唇口感上也挺像豆腐，十分寡淡，舔了两口便没什么味道。 对，她主动先伸了舌头，也没有舔几口，察觉到简毓川有些想深入了，她便又退了。 简毓川眼里残留着些欲望和迷茫，扑棱扑棱地盯着她看，无声地在问：“怎么了？” 尹沭自己话少，但都是有话直说，不喜别人和她交流时闷闷地只使用眼神和手势，她对简毓川总体上还是比较认可和欣赏，便推了推他的胸膛，“说话。” “怎、怎么了？”简毓川有些结结巴巴，对上尹沭，他总是会感到神奇惊叹，继而不知所措。 尹沭看出他眼里有些不舍，又看到他嘴唇上点点水润亮光，心里在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还想亲？” 尾音有一点点上挑，恰恰好就戳在了简毓川心上，他觉得心里有点痒，慢吞吞地从喉咙里挤出音来：“……嗯。” “……想得到美。”尹沭槽了他一句，手却拉上了他的手，在台球厅的众目睽睽之下牵着身后的人走了出去。 虽是没走几步，尹沭就松开了手，简毓川的嘴角却一直带着笑。 出去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到处晃悠，尹沭带着路，偏喜欢往窄巷小道里窜。 她是从小乱窜惯了的。 在尹沭还是个不会走不会跳的小婴儿时，尹丽在家里陪男人就会把她从外面反锁在房间里，等她会说话能动能跑了，就随便扔个几块钱把她赶出家门。 开始还会哭还会叫，等从某个不早不晚的节点上意识到了她就是拥有这样一个生母，就是个父不详的意外产物，这是她怎么哭怎么叫都不可能改变的先天事实，也就慢慢地不去挣扎了，因为挣扎也没有用。 渐渐地，尹沭也就习惯并且喜欢上了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驻足发呆、一个人安静活着。 今天这顿晚餐在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尹沭第一次和人一起同桌吃饭，排除掉的是在学校食堂拼桌的情况。 是简毓川先在路边停下来的，还拉她的手让她也停住。 尹沭回头，是家连锁麻辣烫店，“你想吃？” 简毓川点点头，他从来没在街边小店外食过。 尹沭“噢”了一声，说自己也有点饿了，他们就走了进去，选了靠窗户的位置。 是尹沭的第一次，也是简毓川的第一次。 ……这一晚，有好多的第一次。 尹沭没什么口腹之欲，就拿了几个喜欢的蔬菜，每种都是两叁个，又夹了两夹子肥牛就算完。 简毓川是出于好奇，着实心理上和生理上也经受了很大的消耗，实在是饿了，乱七八糟地拿了满满一盆，坐下来才发现尹沭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思及她不喜欢他只用眼神表达，清了清嗓子开口：“干嘛这么看着我？” 特意还多说了几个字。 尹沭没在意到他的“特意”，还是那样子的眼神，“你吃得下这么多？” 简毓川挑眉，抓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桌子不宽，他很轻易就抓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臂上，左手臂用了劲，右手包着她的手捏。 摸到了硬硬的肌肉，尹沭才注意到他比大多数高中生要健壮的身躯，奇怪，明明相隔几步看上去挺瘦挺薄的。 这是什么意思？想展示一下他的肌肉？ 她轻轻捏两下，想收回手又被简毓川拉住，两手交迭在桌面上，简毓川用大拇指摩挲她的虎口，尹沭抽回，又被制止。 尹沭低头，看两人的手，似有所感，一字一顿道：“抓着我干嘛？” “我们，要不要，谈一下恋爱？” 时隔了很多年，简毓川还是记得自己问出这句话时的状态，还是记得尹沭果断地说了“不要”，还是记得她想抽回手但他没放，还是记得正好服务员端上了两碗麻辣烫所以他松了手，还是记得他追问“是不想还是不要？”。 还是记得尹沭说：“是不想。” 还是记得“是”和“不想”之间有微妙的停顿，他注意到了，于是霎那间自己把自己安抚住了，点了点头回应她，又说，“这个邀请，一直有效。” 只是他忘了，“一直”，那么一个没有界限的时间词，好像也可以说是无效。 第十章下意识 一句带着颜色的莫名其妙又满是深意的对话之后，车上陷入了一片沉默。 尹沭一直盯着窗外看，高速路旁的景色再怎么千篇一律，也总比坐在她左边的这个男人要好看得多。 y市到j市走高速要两个多小时，尹沭看够了蓝天绿树，把工作微信里的留言回了个干净，手指点到新的好友申请上，没怎么纠结就通过了。 简毓川的手机立刻发出一声提示音。 尹沭愣了一下，他们俩都是喜静的人，很是受不了叮铃桄榔的杂音，以前就是手机的各种提示音能关就绝不开着。 这样微小细节的变化使得尹沭心里生起了淡淡的物是人非的怅然，她匆匆瞥了简毓川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他的微信设置为“消息免打扰”。 简毓川时刻注意着她的动作，听到手机提示音后微微牵起了嘴角，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不会上车。” 尹沭没有回头，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以前也不会这么直接地说出口。”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简毓川知道尹沭是一个喜欢有话直说的人，他却是个不习惯也不擅长剖析自己内心的人，尽管两人分享了彼此的秘密，他却很少直接把内心的想法和思考宣之于口。 简毓川也想到了以前，但并不认为此刻是开启“以前”这个话题的好机会，转而问道：“你一直在y市工作？” “没有，去年才到y市做这个项目，之前在国外的项目待了两年多。你呢，现在在做什么？”尹沭不是个喜欢回顾过去的人，加之也有点想知道简毓川的近况，没多犹疑就问道。 “在j大读研究生还有一年毕业，现在周末会在我小姨的心理咨询诊所实习。”简毓川道，握着方向盘的左手不自觉紧了紧，手腕也有些痛，他知道这是心理作用，克制着自己不去在意，转头望了一眼尹沭。 好几年了，这痛跟着他脑海中万千幅尹沭的模样一起，如影随形。 心理诊所、实习，一个多少让尹沭有些意外的回答。 “你……以前都是说尹老师帮不了你。”尹沭犹犹豫豫地，提起了“以前”。 “是啊，学了之后才更领悟到，很多时候，确实是只有自己才能帮自己。”简毓川说起这些已经十分坦然，“不过当时我也不愿意跟小姨讲，她也是尝试过想要让我对她敞开心扉，是我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选择……没有把她当做我的选择对象。” 怎么个“这样那样”法，尹沭自然是知道的。 因为事情关系到他父母，因为他也不确定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是合适的，因为…他已经选择了她作为倾诉的对象…… 尹沭久违地觉得头疼，不自觉抠起了手指，摸到了无名指上的倒刺，她用另一手的食指把那不足0.5厘米的倒刺拨弄来拨弄去，渐渐觉得烦躁起来，掏出包里的指甲钳想剪掉，但她并不怎么专心，稀里糊涂地一下就剪到了指腹的嫩肉，瞬间“嘶”地一声倒吸了口气，手指开始冒小血珠，她忍不了痛，腿控制不住地一抖，连包带里面的东西都掉在了副驾驶座的地上，尹沭低头想捡，左手却被人一抓，随即无名指腹感受到了湿热。 是简毓川，在舔她的手指。 第十一章可以 “简毓川，在，舔我的手指。” 尹沭被脑子里冒出来的这句话激得后颈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想把手指抽回来，却明晃晃地感觉被他的牙齿咬住了，她还低着头，感觉到眼眶有点热，连忙眨了眨眼，伸长手臂囫囵把东西捡了起来，挺直了腰，又好像莫名生出了勇气，转过头望他的侧脸。 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尹沭脑子里突然多了很多有的没的的想法。 好像是六年吧。 她在心里自己回答自己，用心回答脑，抑或说是，用情感回答理智。 简毓川好像没怎么变，还是以前的眉眼、以前的鼻梁、以前的侧脸。 尹沭想，可能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删照片，所以才还是记得那么清楚吧，她的目光掠过简毓川的嘴唇，微不可闻地开口道：“松开吧。” 又补充道：“不流血了。” 补充完这句，简毓川还是没有松口，甚至两眼望着正前方专心开车，似乎和一个行为良好的司机没什么不同——除了他两排牙齿间夹着一根手指。 尹沭就有些后悔，她和大多数人相处都不会做多余的事、说多余的话，长到这么大，至交好友也不过就黎胥一个。刚刚那句补充，在她看来，在现在这个过去六年里她都不曾想象到会出现的场合，多余一个字都显得落了下风了，而她，已经是多余了四个。 尽管尹沭不喜欢自己“落了下风”，但她不愿意用“是否占了上风”作为一个标准来评价任何关于她和简毓川之间的种种，因此当她盯住了简毓川似乎被咬紧了却没有让她感受到丝毫疼痛的下颚角时，下意识还是选择了不为占上风而占上风，遵从自己的本心，隐隐有些嫌弃道：“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呵。”简毓川轻笑了出声，立即松了口，眨了好几下眼，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喟叹，“尹沭，你一点都没变。” “是嘛？”尹沭低头，短发拂到了脸颊，遮掩掉了部分的表情，听到他这句评价一时有些恍然，“我倒是觉得我变了很多。” 右手摸着左手残留的一点湿濡，尹沭又忍不住想要占到简毓川的上风了，她用右手大拇指抚干掉他留下的痕迹，脑子里闪过以前他吻她手指的一些片段，轻声却坚定道：“我觉得你才是一点都没变。” 简毓川想反驳些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咽下了。 互相给了这么两句话的评价，两人都有些怅然。 简毓川把注意力全部放回到开车上，总觉得手腕很痒。 尹沭则是一会儿看窗外，一会儿检查工作消息，一会儿无声地打开音乐软件，一会儿打开私人微信盯着几年没换过的个性签名看，等到她发现车子已经停下，转过头撞上简毓川的视线，才察觉——喔，我还是落了下风了。 简毓川自然是一路观察到了她的小动作，也提前做好了应对她的准备，看到她逃避的眼珠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开口道：“到了。” 尹沭抿了抿嘴，不想说话，把礼貌抛到了脑后，右手打开车门就想下车。 简毓川第二次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紧盯着她留给他的一点点侧脸，“尹沭，我好想……你抱我一下吧。” 她应该立马下车的，她应该拉开他的手的，她应该不上他的车的，她应该跟楚羽他们一起走的…… 他应该不要又出现在她面前的…… 而在尹沭回身还是抱住了简毓川，但同时也看到了马路对面、龙裕门口在等她的黎胥时，心里第一时间想的是：前年在t国做项目的时候，她不应该喝多了酒就把和简毓川的事七七八八告诉黎胥的。 简毓川收紧了双臂，闭上眼用右手摸到她右边耳朵后面，满意地感受到尹沭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睁开了眼。 “一会儿我可以加入你和你同事的局吧？” 尹沭看见黎胥嘴角扬起了不明意味的笑容，右眼皮一颤，一声“可以”就说出了口，叫她后悔都来不及。 第十二章心不在焉 在上到龙裕的电梯里，尹沭忍了两眼黎胥投来的目光，先发制人道：“别问，我不会说的。” 黎胥没把她的无视当一回事，挂着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八卦表情笑道：“听楚羽说，今天成交的客户姓简，还是个大帅哥。” “……” 这个楚羽！ 尹沭偏过头和黎胥对视了一眼，看到他眼里浓浓的看好戏意图，心里叹了口气，“是他。” 黎胥自然知道这个“他”是哪个“他”，挑了挑眉，“旧情复燃？” “呵呵呵呵。”尹沭挂起一个不尴不尬的笑容，“你也不能直接总结成有旧情吧。” “啧，真狠。”黎胥摇摇头。 其实说起感情这方面的话，黎胥和尹沭算是老大别说老二，不过在从尹沭口中知道一些她和简毓川的事之后，黎胥还是多多少少作为唯一的朋友给过尹沭一些建议，甚至还劝她回w市一趟。但尹沭主见极强，且从小就下定决心一旦可以逃出w市，就绝不会踏进w市半步。至于黎胥也提起过的他来想办法再和简毓川联系上，尹沭的第一反应也是拒绝，尽管那展现出来的十分拒绝里其实还掺杂着两分的纠结。 收到h大录取通知书的当天，尹沭就坐上了去h市的飞机，和w市这个城市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彻彻底底地一刀两断，并且从此拒绝和w市有关的一切。 这个“一切”，尹沭把简毓川也纳了进去。 黎胥的“旧情”两个字成功让尹沭皱起了眉头，直到坐到包厢里都没平抚下来。 底下几个小的面面相觑，目光在黎胥和楚羽之间不停徘徊，谁也不敢先说话。 作为在黎胥被晴达某位高层摘了青溪雅居这个桃子后一周空降到项目的销售经理，尹沭这个销售d组的组成也是颇为复杂，底下一共九个人，叁个是黎胥留下的，两个是分公司领导塞的，一个是项目总老楚塞的，两个是她来了之后招进来的，只有楚羽是她从上一个项目带过来的。 黎胥便朝楚羽使了个眼色。 楚羽和黎胥、尹沭都认识了好几年，一入行就跟着尹沭，也算是知道尹沭的脾气，瞪了黎胥一眼便笑嘻嘻地端了杯啤酒给尹沭，“师父，我先敬你一杯，恭喜开单，算上今天的两套，今年肯定是要超了咱们黎总去年的记录了哈。” 尹沭接过酒杯，没立刻说话，想起路上收到的老楚的信息，抬眼扫视了桌上的一圈人，决定点了点楚羽道：“那你可欠着楚总一杯酒了，这么算的话，超了黎总记录的不止我一个。” 楚羽一愣。 黎胥却是立刻反应了过来——老楚在不满意他和青溪雅居的联系，他心里骂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拿起面前的小杯白酒和楚羽碰了一下，“就是，你可别什么都想着我了，刚刚你师父还怪我跟你八卦今天的客户是个姓简的大帅哥呢。” “行了你。”尹沭面不改色，和楚羽碰了下杯一口干了啤酒，“别越扯越远了。” 黎胥和楚羽也都一口干了，黎胥作为东道主又举起杯招呼所有人。 气氛此时才算缓和下来，一群人开始打起了你敬我我敬你的成年人招呼，黎胥作为区域总监，尤其是几个男销售的重点“打招呼”对象。 尹沭情绪并不高，把该喝的酒喝了就吃了几口菜，默默地在一边看着黎胥被半推半就地灌，时不时和楚羽说上几句话。 虽是做了那么多年的销售，但她还是不喜欢这样推杯换盏的场合，但黎胥有意用这样的局来光明正大地拉近他和青溪雅居的联系，她自然不会不配合，只是心里早已思绪飘飞，甚至开始觉得她听到楼上酒吧哄哧哄哧的音乐声了。 第十三章最开始的一杯啤酒 尹沭在青溪雅居的这大半年，黎胥平均一个月都会来看她一两次，每次来都要请客吃饭，叫上整组的次数不多，但也基本上都熟了面孔，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去接触一线的销售更是无往不利的。因此这顿饭桌上的酒喝下来，他已经可以和几个领导塞进来的销售勾肩搭背着上电梯去楼上的酒吧了。 尹沭尽管知道他的别有目的，但看着他两手分别揽了两男一女，还是觉得有些没眼看，和楚羽走在了最后面上去。 进了天禧的大门，眼前一下子就昏暗起来，绕了两圈上上下下的台阶，尹沭才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她摸着包里的工作手机，在犹豫要不要联系简毓川呢，就被楚羽捅了捅腰，转头看见了坐在能同时看清天禧两个入口的角落双人卡座的人。 尹沭松开了抓着手机的手，跟楚羽扬了扬头，示意她先去找黎胥他们，自己朝简毓川走了过去。 双人卡座大概是专门为情侣设计的，中间的圆桌很小，两个固定在地面的椅子靠得很近，尹沭的手臂被迫和简毓川的贴在一起时，即便简毓川穿了长袖，她还是立刻不受控制地触电似的缩了下肩膀。 感觉到简毓川随即移开了手臂，尹沭觉得脸上一热，朝远远想走过来的营销摆了摆手，刻意在那一瞬间不去看简毓川的表情。 一呼一吸间感觉自己的肩膀不再僵硬了，她才转头朝简毓川微微一笑，“嗨。”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声音太小，还是酒吧的音响太吵，总之简毓川很自然地就贴近了，在她耳边大吼道：“我们不上去吗？” 他用手指向旁边一侧。 尹沭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对上黎胥津津有味像是在看电视连续剧的目光。 黎胥喜欢排场，去哪里从来都是订最大的卡座，位置最高、照明也是最好，氛围烟花点上，各式各样的酒也挤满，尹沭把他看好戏的表情尽收眼底，周围其他同事们也似乎都好奇地张望了过来——他们从来没听说过尹沭和哪个男人扯上过关系。 这下算是把尹沭的雷踩得透透的，她既讨厌被人居高临下地打量，也讨厌被人看戏。 偏偏此时，简毓川又低头往她跟前凑了一点，喊了一句，“那都是你的同事吗？” 嘴唇不小心擦过了耳垂，尹沭的感官一下子迟钝起来，又被一群服务员到黎胥开的卡座那开酒搞气氛的惊呼尖叫声拉回到现实。 简毓川还在等她的回应，一双漂亮的眼睛朝她投向真挚的目光。 尹沭反而冷静下来，从他先是知道了她在青溪雅居工作而后过来买房子，到他现在坐在天禧的卡座即将踏入她的工作和社交圈，每一步都恰如其分地因势利导，理智运作的大脑告诉尹沭他的目标就是自己，但心里似乎又有一部分抗拒去承认这个事实。 虽然短时间内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抗拒，但尹沭是从来不害怕直面迎接任何事情的，因此她点了点头，伸手去抓简毓川的左手，迎着黎胥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往上面走。 右手隔着衣袖抓到了一层厚厚的东西，尹沭一时没有在意，把心思放在了和黎胥的眼神交流上。 尽管尹沭觉得自己很明显地在用眼神超黎胥传达着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信息，但还没等他们俩坐下，黎胥就先朝简毓川递上了一个骰盅。 “会玩吗？”他大声问简毓川，把尹沭瞪着他的目光完全无视。 “不怎么会。”简毓川摇了摇头，却是接过骰盅，反手拉住尹沭的手臂坐到了黎胥边上，好酒又乐赌的男同事们自然迅速围了上来，没一分钟，掷骰子声就响起来。 黎胥玩骰子是不把整桌人都喝趴下不结束的，还习惯了白的红的啤的洋的混着喝，此时骰子局已经开始，尹沭自然是无可奈何，只好摸出手机给黎胥弹微信消息。 -yin-：你别太过分啊 -yin-：他不会玩 -yin-：也不会喝酒 黎胥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就等着她发微信呢，边笑着给第一轮就输掉的简毓川递上一杯啤酒边秒回了几条。 xu：心疼啊？[吃瓜][吃瓜][吃瓜] xu：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喝 xu：跟他喝过？ xu：这不是他也同意要玩的嘛 xu：叫声好听的 xu：哥哥今晚饶妹夫不死 -yin-：[白眼][白眼][白眼] 尹沭放下手机，盯着简毓川喝完了一杯啤酒，心里已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十四章笨蛋 果断的拒绝一点没有减少简毓川朝着任何有关于尹沭的方向去探索，他其实也分析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好奇多一些，还是一时兴起多一些，总之即使不是面对面见到而只是想起她，他的内心就会控制不住地生出一种交杂着兴奋、紧张、害羞、怀念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来，这种情绪使得简毓川本就岌岌可危的睡眠更是雪上加霜起来。 而凌驾于这些情绪之上，更让简毓川想不通的是尹沭的拒绝，他自然不是觉得自己提出邀请对方就一定要答应，但她那晚的“不要”、“不想”让他惯用逻辑思考的脑子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还是微妙地直觉这两者之间一定有所差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样。 她最后应承的“不想”两个字又到底是不想什么？ 不想谈恋爱还是不想和他谈恋爱？ 简毓川还记得那天自己的状态，喜欢的心情好像一下子从心里涌到了嘴边，心跳得很快，像是要冲破胸膛，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受，想也没想就直接问出了那句话。 拒绝的答案叫他有些失落，但也反省了一些自己的举动，常常半夜睡不着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台球打得太差了？是不是在尹沭蹲下的时候他该把她拉起来的？是不是他显得太被动又太不矜持了？……也或者是不是那顿麻辣烫不该听尹沭的aa的？ 虽然他把学习和生活分得很清，成绩并没有受到影响，但还是被简蓉看出了点端倪，发现他心不在焉发呆的次数变多了，她还特意去看过简毓川上课，心里更加不安。 而简毓川无暇顾及其他，心里装满了列举不清的疑问，偏偏也不可能直接冲到尹沭面前问——那也太蠢了，于是不知不觉地，他竟开始养成了在校园里寻找并观察起尹沭的习惯。 尹沭感觉自己最近老是碰到简毓川，“最近”是指去台球厅那天之后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明明他们两个的班级之间隔了两层楼，但她就是能在去老师办公室的路上、上完厕所回教室的路上、课间活动的路上等各种场合看见简毓川，有时是背影、有时是侧脸、有一回还对上了视线，要知道之前在她在育文读书的大半年里，见到他的次数算是屈指可数，她笃定是简毓川在作怪。 简毓川想不到尹沭对他所作所为下的定义，甚至还以为自己的观察进行地相当隐秘。 而尹沭之所以再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一是因为那天在台球厅给简毓川口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她的好奇心，二来当晚简毓川提出的问题让她意识到他们俩对于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的认知是不一样的。 简毓川无论怎么推测她做出这些事情的原因，结论总很大概率会落在恋爱这件事上，但她一点要跟人建立稳定的亲密关系——俗称为“谈恋爱”的想法都没有，她只是想找个人做爱，再通俗一点说，她只是想试一下男人到底是什么味道。 简毓川的问题让尹沭退缩了，但随之而来的主动又让尹沭蠢蠢欲动起来。 她想，年级第一必然不是个笨蛋，只要跟他说清楚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吧。 虽然从最后的结果来看，尹沭是高估了他的所谓聪明，但当时的她，下定决心观察了两个晚上后，选择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五晚上，在小花园抓住了躲在树荫角落偷偷抽烟的简毓川。 第十五章初现的预兆 在距离期末考还有不到叁周的时候，育文暂停了拓展课，晚上安排了叁节自学的晚自习课，每一层有一个值班老师统一管理。 而算上星期六和星期天，简毓川已经有快一周没上过晚自习了，他给班主任的说辞是“想要调整一下状态”，班主任知道他暑假还有竞赛要参加，没多犹豫就同意他一直到期末都不上晚自习的请求，只是叮嘱他自己回家学习也千万不能放松，有任何问题随时去找他，简毓川这厢点头应诺，转身却是每晚待在小花园里。 他没去找尹沭，一则毕竟是被拒绝了，他还没想好该以怎么样的态度再度面对尹沭，二来还有另一件事——也是最初使他烦心失眠的事，被他一直放在心上，且在他发现却刻意让自己在父母面前装作没发现后，日积月累地愈发升级了。 简毓川的爷爷，是土生土长的j市人，却是在w市做建材行业发的家，也是在w市认识了做服装生意的简奶奶。简奶奶家从她的爷爷辈开始就是做衣服的，她也算是继承了家族行业，从一家小小的服装店做到成立了服装品牌，闻名省内外。简莘算是女承母业，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一毕业就回到w市进了自家公司帮忙，在差不多同一时间认识了彼时在简爷爷公司还只是个小职员的简父印安江。 虽则是女强男弱，凤凰男和富家女，简爷爷还要求两人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随母姓，但是印安江长相不俗、机敏能干，婚前婚后对简莘都是呵护备至，始终兢兢业业地帮助公司拓展市场，后来自立门户也发展得不错，甚至在简莘表达出不想生二胎的意向而去主动结扎，从来没有过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传闻；简莘婚后也没有退出职场，生完简毓川后更是从母亲的公司独立出来，创立了自己的女装品牌。因此在简家的熟人圈子里，简莘和印安江算得上是十全十美的模范夫妻——事业有成、婚姻幸福、下一代优秀。 对于简毓川来说，印安江更是模范父亲。尽管工作繁忙，但简毓川从小到大的每一场家长会他都没有缺席过，在外地出差都会提前结束工作赶回来。平常也很关心他的学习和生活，在公司加班到八九点钟的时候都会顺路去学校接他回家。印家那边的爷爷奶奶因为他不姓简，在他小时候来家里闹过不知道多少回，逢年过节去乡下拜访，他们也都是不理不睬、冷嘲热讽，但印安江每一次都是站在前面护住妻子和儿子，简莘也经常拿别人家里发生的类似事情来跟简毓川做对比，分析印安江的不易。这些都让简毓川对印安江这个父亲又敬重、又亲近。 只不过，世事总是都没有绝对的。 简爷爷在给简毓川做挫折教育的时候，就强调过这么一点：往往在你觉得一件事情不可能再更好的时候，不好就要发生了。 彼时，简毓川点着头示意明白，但毕竟只是虚拟环境和言辞教育，顺风顺水一路成长起来的他在面对真正来临的风暴时，还是没有难以在短时间内作出适当的抉择。 风暴来临一般都会先有预兆，在简毓川的回想看来，春节期间无意间看到的那条消息或许就是最初的预兆。 简爷爷年轻时候过于劳累，上了年纪后身体一直不好，在简毓川上初中的时候，就和简奶奶一起回了j市养老，由他的义子也是后来实际上在打理公司的简萧照顾。 去年夏天，简爷爷独自出门钓鱼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医院治疗了几个月，还是没有撑到冬天。简莘在得知父亲出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j市陪护，再到父亲去世处理丧事，这期间她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好，也无心去注意丈夫的一些变化，而简毓川虽则隐隐地察觉到了印安江的一些不同，比如他在外应酬和出差的时间明显变多了，又比如在简爷爷生病和去世这件事上，印安江并不积极的表现和他以往的好女婿形象并不符合。但简毓川也只以为是因为公司出了什么事，半点都没有想到其他。 直到春节期间回j市过年。 第十六章唇间的芝士奶盖 今年是第一个没有简爷爷的春节，简莘和印家关系不好，十几年都没有上过门，连带着简毓川也是，因此简毓川一放寒假，简莘就带着他回了j市，印安江则是到了初五才姗姗来迟，比往年都晚了叁四天。 简莘以为是印家有什么事情绊住了，没有多问，只是在印安江提出要早点回w市时直言想等过了正月十五才走，印安江开始是不同意的，但不知为何后来又点了头。 简毓川没在意父母之间的沟通，一心想多陪陪简奶奶，初八应简奶奶的要求起了个大早陪她去爬山，快要出门口了，简奶奶让他去拿一下搭在沙发上的红色围巾。 简家住的是叁层大面积独栋别墅，平时有保姆，今年简莘他们回来得早，简奶奶就给保姆放了个大长假，就导致卫生什么的都得他们自己收拾，昨天睡觉前简毓川就刚把客厅打扫得干干净净，因此也没开灯开手电筒，谁知摸着沙发没走两步，脚下就被绊了一下，幸好只是摔在了沙发上。 简毓川把绊倒他的衣服捡起，就听到咚的一声，又俯下身摸到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他打开手机一照，是个手机，看外套样子应该是印安江的，他昨晚应简萧的约出去喝酒了，估计是喝得挺晚回了家外套就随便一脱放在了沙发上。 简毓川正想把手机放回衣服口袋，却无意点亮了屏幕，入眼就看到了凌晨3:44的一条消息。 星雨：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简毓川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但简奶奶在催他，他也就随手把手机塞回去，陪着简奶奶出了门。 简毓川和简奶奶在外面待了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印安江倒是又出去了，只在简毓川快要睡觉的时候回了家打了个照面，但只是一个照面，简毓川那晚却是直接失眠到了凌晨，脑子里涌现出各种狗血电视剧里的情节来。 并且从那天起，简毓川开始特别关注起印安江来，不关注没什么，一关注就发觉印安江有很多举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比如开始在家里抽烟，被简莘发现说了他几次也不见改，只是不在她面前抽，在他面前却是肆无忌惮，比如和简莘相处时的状态也有些不对，总在小事上发生无谓的争执。 等到寒假结束，回了w市，简毓川在周末会故意去他的公司转一转，甚至在印安江出门的时候跟在他后面看他去了哪里。 时间一长，简毓川便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但毕竟没有确实的证据，简莘对印安江也是一如往常，加上十几年里他塑造下来的好形象，简毓川慢慢就进入了自我怀疑的状态，时而笃定印安江在外面肯定有不对，时而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人毕竟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因此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告诉简莘。 就在这反复的自我提问、自我纠结之中，他也没发觉简莘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对，但只以为儿子是因学习而困扰并且随即就告诉了简蓉，想让简蓉帮忙在学校里多照顾一下简毓川，却没想到简蓉直接把开导的工作揽上了身，也因此才有了后来他在心理室遇到尹沭的事。 和尹沭之间的事想也想不出个办法，只好先放在一边，此消彼长，简毓川无奈地发现自己脑子里又开始自动自觉地回想起印安江最近几个月的不对来。 告诉简莘，或是不告诉简莘，简毓川定不下主意，尤其简爷爷还没走多久，他怕万一真的出什么事，简莘会先受不了，于是想来想去也只不过是自己徒增烦恼，偏偏又没办法不去想。 这晚亦是如此。 尹沭抓到他时，他正在抽今晚的第一根烟，快抽完了，只不过是抽了半根，烧了半根，他还有些不熟练，时不时地要停下来咳几声，尹沭就是远远寻着这咳声找了过来。 “再这样，你没学会抽烟，就先咳死了。” 简毓川听到她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有些惊诧有些迷茫，但立刻就是一个激灵，脑子里瞬间清空，全部注意力都到了她身上。 尹沭坐到他旁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 “什么？”简毓川问。 “桃桃牛乳茶。”尹沭道，她自己捧着一杯正在喝，是在校门口的奶茶店买的，拎着两杯奶茶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爬栏杆的功力。 “你那杯是什么？”简毓川又问。 “芝士桃桃。”尹沭吸了一口，张嘴伸出舌头给他看，话音含含糊糊，红唇间是打成很淡黄色的芝士奶盖，四周照明不好，看上去就像是白色的。 简毓川一愣，迅速有了些联想。 第十七章你怎么硬了 尹沭注意到了简毓川突然的停顿，扬眉一笑，“怎么，要不要我教教你啊？” “什么？”简毓川还有些晃神，反应迟钝地问道。 “你说呢？”尹沭笑容未停，奶茶放在了长椅上，从他手上拿过烟，熟练地吸掉最后一口扔在一边，脚踩在烟头上站起来，长腿一跨坐到了简毓川腿上 “诶！”简毓川下意识揽住了她的腰，短促的一声叫喊被封在了口腔里，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尹沭身上的霸道气质。 不同于上次仅仅只是唇对唇地渡了口烟，这次是唇舌都纠缠在了一起，简毓川甚至尝到一些甜甜咸咸的味道…… 这口烟被尹沭闭着眼吐了出去，袅袅地从唇缝里溢了出来，简毓川却是似乎笨到忘了呼吸，烟气进到鼻腔，无奈地一个后仰咳咳咳地眼泪都出了来。 “哈哈哈…”尹沭被他的蠢样子逗笑，觉得十分有趣，带动了身体在他腿上颤抖，不自觉地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再来一次。”简毓川缓和下来，手放在她身后托住了背，定定地望着她，眼神里尽是深意。 尹沭耸耸肩道：“我今天没带烟，你身上还有么？。” “我也没了。”简毓川答她所问，听着她平铺直叙的淡然语气，精神上一下莫名地放松下来，身体却没放松，甚至感觉左脚脚趾有些发麻，他拂掉她背上的长发，只隔着一件衬衫触上她骨感的背，又说了一遍，“再来一次。 这次语气更坚定了一些，四个字在脑子里转了两圈，尹沭便懂了他的意思，思及今晚来找他的初衷，她低下头轻轻贴了贴他的唇，又退回来道：“我不想谈恋爱。” 可能是觉得过于生硬，她又补充道：“太麻烦了。” 简毓川眨眨眼，点了点头。 尹沭不知道这是表达“知晓”还是“认可”还是其他别的什么，觉得自己该多付点责任，于是又问：“你的想法呢？” “只要你想。”简毓川言简意赅。 尹沭却又踌躇起来，虽然她后天长成了一个不是很在意他人的性子，但是面对简毓川，她总是多了一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好似天然就存在的顾忌。 简毓川却没让她再思考了，挺直了腰便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主动使得尹沭心里最后一点屏障都被打碎，乖顺地受了几下后就开始反客为主，搂紧了简毓川的脖子，上半身软在了他的怀里，奇妙地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独立的一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心理上有了一种很微妙的被包裹住了的感觉，就像是她驾驶着一支漫无目的地在大海上漂流了很久的小船，某天突然在海上发现了一个东西，兴冲冲地冲过去，然后发现自己撞上了一团棉花，她一面好奇海上怎么会有一团棉花，一面又觉得这棉花软绵绵的，真想多靠一会儿啊。 在这样奇妙的心理变化中，尹沭突然发现自己被棉花——不是，被简毓川推开了。 “你怎么哭了？”她朦朦胧胧间听到他的声音。 啊？有吗？ 尹沭迷茫地摸了摸眼角，噢，是有点湿，但她绝不会承认那是眼泪，于是她扮着打了个哈欠，“可能是困了。” 回应完，尹沭又清醒起来，一个坐姿一直坐着有点累，简毓川毕竟不是把椅子，她想动一动，却瞬间察觉出他的不太对。 “唔…”尹沭努力回忆简毓川刚刚的语调，非要反将他一军。 五秒钟后，简毓川听到她问。 “你怎么硬了？” 第十八章打飞机教学 这个问题叫简毓川不知道该从何答起，好像无论什么答案都会显得自己有些……额……色色的…… 简毓川有心逃避，却完全控制不住生理反应，一下子涨红了脸。 但好在，似乎尹沭并不要求他一定要回应，她望着他的目光里并没有带着想要他说话的期待，反而是，他感觉她的眼睛在笑，一看到就会知道她很开心的那种笑。 触到她眼底的开心，简毓川心里不由也喜滋滋的，因为尹沭实在不是一个开朗外向的人，他和她接触那么多次，她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是百分百的冷静理智的，即使被老师质问着那样的“纪实文学”，即使嘴角还挂着他的精液……她很少有外露的积极情绪，于是这第一次更让简毓川觉得新奇，控制不住地问出了一个很是不合时宜的问题：“你现在开心吗？” 尽管这个问题出现得是那么的莫名其妙，尹沭还是不加思考地答道：“开心呀。” 答完她却一愣——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她，长这么大就没有人在意过她的喜怒哀乐，虽然这也是她自己主动选择导致的结果。 简毓川也是一愣——他没想到他真的看对了她的情绪，恍然想起刚刚被她否认是眼泪的那颗眼角的水珠，一时心里百味陈杂，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他的呆愣被尹沭看在眼里，开心便干脆挂在了脸上，轻声一笑，继续了被简毓川的问题打断的动作。 简毓川很快就顾不上呆愣了，当尹沭的手掀开他的校服衬衫时，他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呢？” 他的语速很快，尹沭居然听出了浓浓的慌张，愈发想笑，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冰凉凉的手指贴上简毓川的小腹，感觉到他一缩，手便紧跟了上去，感叹道：“你的肚子好热呀。” 她的语气听起来单单纯纯，有种天真的诱人，简毓川的心思倒歪向了一个奇怪的角度，“这不是肚子。” “……那是什么？”尹沭罕见地被他噎到了。 “腹肌。”简毓川认真道。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尹沭笑出了声，但也认真地摸了摸，随后点点头，“嗯，确实是腹肌。” 说完这句，她的手部动作更加放肆，掠过一小块一小块的小坡，手指在分明的沟壑中穿梭，直往目的地…… 手又被抓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简毓川都有些无奈了，她有叁根手指甚至已经伸进了他的校服裤里一点点，他敢猜却不敢进一步想象，更不敢说出口，只好还是提出问题。 尹沭用行动回答他，仗着腰被稳稳地揽住，屁股往下挪了两下，没被简毓川抓住的另一只手在两人的空当之间动了两下，随后停在了被他抓住的左手下面，摸索了几下，泄气道：“我打不开。” 简毓川呼吸一滞，意识到她想干什么之后脑子里一片空白，真是没有办法，她的大部分动作都能牵动他的神经，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而他并不排斥，过了半晌才听到自己讷讷的嗫嚅：“这里是学校。” “这里没人来的。”尹沭低头在他嘴角轻轻一啄，言语里似是带着诱哄。 “你怎么知道？”简毓川的反应像个第一次被大人教授某个常识的小朋友。 “我在这通宵过几回。”尹沭淡然道。 “为什么？”简毓川吃惊，哪有学生会在学校小花园里待上通宵的？ “这不重要。”尹沭回避。 “那什么重要？” “嗯……比如我现在想干什么？”尹沭的左手趁他放松的时候又往里伸。 简毓川果然一下子就把自己到底想知道什么抛在了脑后，顺着她的思路问了，“你现在，想干什么？” “让你教教我……怎么…这叫什么来着…打飞机？” 第十八章做爱邀约 四周很安静，大概是因为临近期末考试，再没有小情侣偷偷摸摸地来小花园在夜里浪漫。有隐隐约约的蝉声，但简毓川都听不真切，思绪一半飞到了天边、一半聚集在眼前的人身上。 “你怎么不说话？” 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没办法尹沭的下巴也只好挨着他的耳朵，用小小的声音说话，有点神奇，她一向心理活动很多话很少，但面对简毓川，通常都是她先开口。 “不想说话。”简毓川闷闷道。 “好吧。”尹沭闭上眼，心想你的鸡巴倒不是很不想呢。 他的右手正别扭地搭在她的左手上，虚虚地靠在一起，不怎么用力，倒是尹沭的手很结实地抓住了阴茎，不紧不慢地上下抚摸。 “你心跳得好快。”她又出声，气往他耳朵上吐，调整到和他的呼吸喷在她胸前一样的频率。 “别说了……”简毓川用气声做着无用的制止，左手臂抱紧她的腰压向自己，想把她的手夹在两人中间不能动弹。 “为什么不说，我觉得这样挺有趣的。”尹沭收紧了小腹，给自己换来了一点活动的空间，手摸到最上端，食指中指在龟头上打转，“你说两句呢。” “不知道说什么。”简毓川的唇贴到她露在衬衫外的脖子，伸出舌尖轻轻地舔，像只小奶猫似的。 她想让他说些什么呢？ 你的心也跳得很快，胸也贴上来了，很大很软…… 你身上好香，是洗发水吗，为什么就感觉暖洋洋的，想一直闻。 别摸那里了，太用力了，很舒服，再摸一下下面…… 这些他都说不出口，而且其实想说的也不是这个…… “尹沭，我爸爸出轨了。” 嗯？是谁在说话？ “出轨”？谁爸爸？ 不是还没确定吗，是谁的语气这么肯定？ 为什么要喊尹沭的名字，为什么要跟尹沭说，他和她，认识都没有一个月吧？ 简毓川渐渐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僵硬，原本激动滚烫的血液也冷了下来，嘴唇从尹沭的脖子上离开，抬头看她，却发现她的动作没停。 事实证明，该硬的还是会硬，生理反应和心理状态并不一定是正相关。 简毓川不知道该佩服她不动如山，还是鄙视自己突然发神经破坏气氛，但话一出口，显然是收不回的，只好硬着头皮又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尹沭这才停下动作，视线落在他的眉上，墨色浓郁、不粗不细、睫毛很长，逗留了十几秒，才直视他道：“生下我的，尹丽女士，一周七天可以和五个不同的男人上床，至于我，尹沭……嗯，很遗憾，父不详。” 语气怎么听怎么僵硬，却始终理直气壮，嘴上说着遗憾，脸上却一点遗憾的表情都没有。 而简毓川，听傻了的同时，终于也把眼前活生生的这个女生和学校各种传言中的那个女同学连在了一起。 “你应该也不是想让我安慰你吧？”尹沭看他还是傻愣愣的，推了一下他的头——用一直给他摸的那只手。 “当然不是。”简毓川迅速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从嘴里冲出了那句话，毕竟他谁都没说过，可她让他说话，而且似乎好像很想让他说些什么，那件事就突然从心里冒了出来，明明还没有确实证据的，说出口却是那样笃定，简毓川垂下眼，觉得有些嘲讽。 他似乎没发现……尹沭又轻轻推了一下，才收回手帮他把内裤拉好，裤子拉链也拉上，皮带就不动了。 简毓川这才回神，涨红了脸——从他开始学着给简莘分担家务开始，就没有别人碰过他的内裤了，感觉到额头凉凉的，用手一擦发现是精液时又添了几分羞。 尹沭捏了捏他的脸，不知道从哪又掏出根烟来，拿过一旁的打火机点上。 “你不是说没带烟么？”简毓川讷讷道。 “骗你的。”尹沭朝他眨了眨右眼，“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吗？电视剧里都说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哈……”虽然简毓川承认她的确是很漂亮，但还是被逗笑了。 “唔……说正事。”尹沭吐了口烟在他脸上，还是那股淡淡的薄荷味，不过确实，给他撸了那么几下算是今晚的插曲，“你明天下午有事吗？” “没事。”简毓川应道。 “那考完校门口见？”育文每周六上午都要模考，然后放一天半的假。 “要去做什么？” “做爱。”尹沭顺着他的话说，看他有些茫然，又道，“上床。” 简毓川沉默了一会儿，从她手里拿过香烟，吸了一口道：“呼……过两条街的盛景豪庭，我爷爷给我买了一套公寓，去那儿吧。” “好啊。”尹沭欣然应道，不用去想办法开房当然更好。 她从简毓川身上跳下来，弯腰亲了他一口，拍拍他的肩，“那我走啦，大人的事别想太多，少抽点吧，今晚早点睡觉，明天见。” “嗯，明天见。”简毓川听话地把烟掐灭，冲她挥了挥手。 第十九章十二时需热吻 有句话这么说：不好的预感总是不会出错。 尹沭从来没有觉得这句话不对，也没有觉得这句话百分之一百就对，实践给予她来证明这句话对错的情况比较少，但是今天，她算是彻彻底底地验证了一回。 简毓川的酒量是好了不止一点点，至少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一个一瓶听装啤酒都没喝完就随地昏睡过去的小菜鸡了，连输叁轮啤酒灌了叁瓶还是面不改色。只不过比起黎胥那个啤酒洋酒红酒混着来的老狐狸差的也不是那么一星半点。 等到他脸上的红从脸颊蔓延到颧骨时，尹沭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黎胥的确是故意想和简毓川玩，但更多的也是在等尹沭的反应，看到她终于张了口，便给周围一起玩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轻轻松松地让尹沭以下去跳舞的借口带走了简毓川。 尹沭其实并不确定黎胥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或许是作为唯一知道她一些往事的朋友出于对她感情生活的关心，或许是单纯出于好奇或是无聊想找点乐子，从她拉简毓川的手走出卡座往下面舞池走的一整个过程，他和身旁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事都盯着他们两个人看。 尹沭此时便有些骑虎难下，如果今晚只是和黎胥一个人的局，她大不了带着简毓川就走了，可周围还有一群似敌非友的同事，她已经能预见休息过后再去上班，售楼处会是怎样一副样子了。不过畏首畏尾向来不是她的风格，更不要说去因为已经发生的事而感到懊恼后悔，于是没多纠结，尹沭也就拉着简毓川在舞池里晃动起来。 简毓川醉也没醉，脑子和身体，虽是一个昏昏沉沉、一个笨笨重重的，但意识还是保留着几分清醒，至少也还知道是尹沭拉着他在走，半被动半顺从地跟着她随着音乐开始晃动摇摆起来，只是酒吧里的音乐又吵闹又激烈，晃着晃着他似乎就晃晕了似的，身体倒在尹沭身上，头磕在她的肩膀上。 尹沭没觉得他是在假装，因为他的身体似乎真的有些脱力，脚步也没了章法，膝盖朝她撞了好几下，贴着她锁骨的额头也很热，她就也恢复本性，不去顾忌外人如何猜测，扶着简毓川绕出喧嚣的舞池，朝着外围的包间走去。 双人包间，地方也不大。 尹沭把简毓川带到沙发上，想按铃叫服务员送杯水，手腕却被抓住。 她顺着那人的手往上看，只见他晃晃悠悠地撑着沙发坐起来，眼神并不清明，却在坐直的那一瞬准确地搭住了她的肩膀，而后整个身体靠过来，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尹沭一时间没有动作，只拍了两下他的背。 墙上有壁钟。 简毓川眨着眼，等到数字跳到23:59，终于又坐起身来。 他点了一根烟，打火机按了叁下才点上，慢慢吸了一口，“尹沭，我喝醉了。” 烟被他放到两人中间，简毓川迷迷糊糊的，包间里照明也不好，他竟有些看不清尹沭脸上的表情，“我是在做梦吗？” 没有人理他，就像无数个梦中的场景一样。 壁钟跳到00:00，简毓川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喃喃道：“十二点了。” 他的手摸到她的下巴，像是要确认她是否存在一样地小心翼翼地在用力，烟被扔到地上，他闭了眼，说了句，“再见的第二天。” 话音未落便莽撞地探了头冲上去，嘴唇相贴，只有酒味和凉意。 还有颤抖，不知道是谁。 简毓川先伸了舌头，尹沭没有拒绝。 第二十章眼泪 说实话，被简毓川吻住的那一个瞬间，尹沭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 她真的逃离w市了吗？过去的七年是不是只是自己做的一场美梦？ 眼前正在和自己接吻的这个人，是不是其实还是那个被她可以说是蓄意引诱而和她发生了一段不清不楚故事的育文中学永远的第一名校草简毓川，而不是在决绝分开的七年后突然出现突然索要拥抱突然喝醉酒突然和她在这间面积不足四平米的小包间里接吻的简毓川。 尹沭猛地推开了他，想要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却被他锁住了肩膀，欺身而上。 好吧，尹沭承认，和简毓川接吻的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契合、也很美好。她的心，也有几秒钟因他所说的“再见的第二天”而悸动。但在此情此景之下，她并不希望两人在做的事情是自己“被接吻”，于是她用了点力，又一次推开了他。 可他的身体不退反进，直到尹沭的身体被半压在包厢的沙发上。 “我不希望有第叁次，尹沭。”简毓川望着尹沭的眼说到。 尹沭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的语气这么直接，又透着一丝丝不符于他性格的诡异，但现在的状况不容她多想，于是她也同样直接道：“我希望你也不要有第叁次，你这样，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简毓川沉默了一下，眼睛垂了一半又抬起来，定定地望着她，没一会儿把嘴唇咬住了，眼睛也慢慢地红了。又过了一会儿，见尹沭还是没有别的话，也没有别的动作，就这么静静地躺着，静静地看着他，好像不在乎他将会做的任何一切举动，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似的，挫败感侵袭了简毓川的大脑，他一下子脱了力，倒在了尹沭身上。 这一下没有伤到尹沭，肩膀上立刻感觉到的湿意却把她吓了一跳，她没有任何动作，因为简毓川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抱住了她的脖子，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在流眼泪。 尹沭有些无措，她自己不是个喜欢用眼泪发泄的人，也不是个生理上容易流泪的人，更不是个擅长外露脆弱情绪的人，同样的，她知道简毓川也通通不是。 可是他现在在哭，而且是抱着她在哭。 时间果然改变了很多，正如尹沭的微信签名所说。 那是简短的一句歌词：时间把习惯换了。 不过尹沭突然想起在h市，她刚毕业在黎胥的推荐下进入晴达的一件事来，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了。 总之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作日，晚上七点以后，只有她和黎胥两个人在售楼处值班，一个小男生突然跑了进来抓着黎胥又哭又闹，黎胥随即找借口遁进办公室，留她硬着头皮塞了两包纸巾给小男生擦眼泪，好声好气地说得口水都干了才把他送走，那是尹沭从小到大见过的眼泪最多的人。 人一走，黎胥便立刻从办公室里出了来，对上尹沭好奇又怀疑的目光，坦然地答道：“酒吧认识的，就，睡过一回。” 尹沭虽然不会对别人的眼泪产生任何同情可惜的情绪，但还是没忍住问他：“他哭得那么惨，你理都不理吗？” 黎胥耸耸肩：“justonenight.” 而现在，尹沭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重蹈黎胥的覆辙，她在心里问自己：他哭得那么惨——其实也没有很惨，你理都不理吗？ 她当然不可能向黎胥一样轻轻松松地回答自己：justonenight，毕竟她和简毓川之间，是很多很多数得清的“nights”，于是她眨了眨酸涩的眼，告诉自己她的下一个动作的性质大概是像之前在车上给简毓川的那个拥抱一样，无声地环住了他的背。 至于他为什么哭，尹沭想大概是和自己在见到黎胥的初恋后陪着他喝酒，听他讲完初恋故事，自己想起了简毓川，醉酒间说了些什么而不自觉流下来的泪一样，充满着物是人非的淡淡怀念吧。 至于是怀念事、还是怀念人，无论是如今的简毓川、还是过去的她，尹沭都不想去猜、不愿去猜。 当然也可能，是不敢去猜。 * 时间把习惯换了 伤口愈合 也撤销我再想你的资格 ——元若蓝《半情歌》 第二十一章做吗 尹沭没有说话，简毓川也没有说话，他们彼此之间的一切似乎都不太需要言语去互相解释，即使一个字都不说，有些态度、有些方向也已经熟知明了。 直到尹沭觉得盯着天花板的昏黄灯光盯得眼睛有些累，外面传来的音乐也从虚无朦胧渐渐变得清晰，她才终于拍了拍简毓川的背，没有问他为什么哭，只是淡淡道：“酒醒了点吗？” 简毓川的眼泪其实早已流尽，后来的一段时间，只不过是贪恋身下人的怀抱，即使并不温暖，甚至有些硌人，却是如此地让他怀念。被尹沭一拍，也就顺势不那么自然地坐了起来，抽了两张桌上的餐巾纸，背对着尹沭擦了擦，低头问道：“我们走吧？” 他用的是“我们”，不过尹沭并没有留意到。 早几年这种酒局被黎胥带着也是参加得够够的了，她便微信上给黎胥留了言，和简毓川一起出了酒吧。 已是凌晨两点半。 尹沭和简毓川站在距离十字路口有五十米远的地方，路边停了一排等客的出租车。 简毓川是喝到只有两分清醒，尹沭在饭桌上也喝了点酒，两人都不能开车，她刚刚还是一路扶着他下来——还在天禧门口没进电梯的时候，简毓川的脑袋就又垂了下来。 尹沭拍了他肩膀两下，看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才问道：“你这个样子，自己能回学校吗？” “…………这个点宿管站大门都关了。” “去酒店开个房间？” “……我没带身份证。” “……你昨天才用到呢。” “…落车上了。” “你车呢？我带你去车上找。” “…不记得了。”简毓川皱着眉，又闭上了眼，脸色有点白，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但想想他应对的回答，要不是每句话出声之前都沉默了一阵，尹沭都要觉得他是在装醉了，但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撒谎骗人的人。 可转念一想，从昨天到现在，简毓川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但他真的有装醉骗自己的必要吗？ ……似乎是有，也可能没有。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尹沭还是挥手招了辆出租车，去她在j市的居所。 晴达公馆，75平的一间两层小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两卫的户型。 虽是自己公司旗下的项目，但当初尹沭本来是不准备买的。 她可以说是从小就没有家，也没有对“家”的概念，上了大学住学生宿舍，工作了跟着项目东奔西跑住公司宿舍，跟着黎胥投资的房子不少，但大多等到合适机会就出手，赚到了钱也没想过要自己置业，想着老了退休了大不了租间房子，那时还是黎胥以“有一天闲下来的话总要有个地方待”的理由用他金牌销售的叁寸不烂之舌还是劝尹沭买了这套房子并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认真装修——既然买了，那处处都得合她的心意才行。 只不过还没等到房子完全布置好，尹沭就被从j市调到了y市，后来的一些软装布置还是黎胥跑前跑后依着她的要求帮忙采购安装。 所以到现在为止，尹沭在这个自己所谓的“家”里，一共也没住过超过一只手的次数，简毓川便要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尹沭干脆直接把简毓川带到楼上卧室里的卫生间，省得他脑子不清醒还爬上爬下了，指了洗漱用品的位置，便自己跑去楼下的卫生间洗漱。 有些烫皮肤的热水浇下，尹沭才觉得彻底清醒过来，体内的酒精早已消化，心里却并不轻松，不知道自己带他回家的决定是对是错。 她很少在做决定之后再去思考对错，人生中的仅有几次似乎都送给了简毓川…… 尹沭睁开眼，摸了把脸上的水，打开淋浴间的玻璃门，抓到洗漱台上的手机，给黎胥发了条微信。 -yin-：我把他带回家了 等了一两分钟也没有回复，尹沭估计黎胥要么还在醉生梦死，要么在天禧找到了人直接去顶楼的酒店开房了。 自己的事还得自己面对，不紧不慢地洗头洗澡，把头发吹了大半干，尹沭裹了条浴巾上楼。 先去衣帽间换了件真丝睡裙，打开房门进去，简毓川果然是已经洗好了，只在腰间围了浴巾，站在床头柜那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尹沭想和他说下怎么睡的事情，偏头看到简毓川在摆弄什么，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本来先开口的机会也被他捷足先登。 “做吗？” 他问。 第二十二章睡裙下的人 不做的话，也无所谓。 做的话，似乎也行。 尹沭站在原地，看似没什么反应，实则脚趾抓拖鞋抓得很紧，直到简毓川一步步朝她走近，一手捏住她的肩膀，一手捧起她的下巴，温柔又强势地吻上她的唇。 被吻上的那一刻，她才突然莫名地放松下来，吐了一口气，回应起他的吻。 明明是第一次来，简毓川却像个主人家似的，抱着尹沭把她带到了床上，压在身下亲吻。 扑面而来的眼前这个男人的气息，熟悉又陌生，尹沭闭上了眼，没有一丝瑟缩，搂紧了他的脖子，全身心地投入进这场时隔七年的亲密里去。 浴巾在身体磨蹭中掉到了一旁，尹沭感觉到两腿间蓦地一重，下意识夹了下屁股，挤压到了一个棍状的东西，才意识到那是简毓川的阴茎，第一反应是往后退，可身下就是床垫，实在退无可退。 简毓川乘机挤上来，阴茎贴上了她的阴阜，炽热滚烫，像头潜伏蛰居的猛兽，让人无法忽视。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简毓川才松开咬着尹沭的唇的牙齿，对着格外红艳的部分舔了又舔，舔着舔着，嘴唇便变了方向，顺着脖子一路到了胸前。 低胸的真丝睡裙使得一小半的乳肉都露在外面，大概是基因作祟，即使生长期没吃什么好东西，尹沭的胸也是发育得又早又好，两团奶肉圆润饱满，乳沟窄得仿佛插不进一根手指。 简毓川把脸贴了上去，鼻尖在左胸上压出一个小坑，张嘴隔着睡裙咬上了奶头。 “啊…”尹沭短促地叫了一声，也说不清是故意还是无意，直刺激得简毓川吸着奶头又舔又咬，直到硬得把睡裙顶出一个明显的凸起。 又疼又痒。 另一个他却不碰了，头埋在乳沟里胡乱咬了两口便又往下，啄吻过纤细的腰腹、略微凸起的肉阜，停在张开了的双腿。 紧身睡裙，没有一点弹性。 简毓川没有掀裙边，只把她的腿拉开到了最大，跪在她小腿两边，大腿坐下去挨着她的脚，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摸到她的耻骨。 “没穿内裤。”他语气深沉，又带笑意。 “…嗯。”尹沭想表现得淡定，声音却细得像是硬挤出来。 没再说话，简毓川弓下腰，硬是从她腿间把头挤了进去，伸舌头从膝盖窝上方舔到了大腿根。 睡裙里面很暗，只有上下透进微弱的光，他闭上了眼睛，湿濡的舔吻声在他耳边放大，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气，鸡巴也硬了几分。 睡裙因简毓川而撑到再多一分力就要承受不住，两边绷着尹沭的双腿靠拢，把逼肉往他的脸上挤。 先是鼻尖顶到了逼缝的上口，他故意吐了口气，在她吸紧小腹的空档，张嘴含住了湿答答的阴唇。 “唔……好爽……”尹沭向来在床上就是感受到什么说什么的。 睡裙肩带被她用手拉开，挺立的奶珠被她两根手指夹着揉捏，大腿主动略微抬起夹紧了简毓川的头，春水倒流到臀缝和他的下巴上，骚得没边了…… 第二十三章我结扎了 或许是整个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或许是太久没被人舔，没坚持一会儿，尹沭便轻声叫了一下，穴里出来的春水都喷在了他嘴里。 简毓川从阴唇舔到阴蒂，最后吮了一口，才缓缓从她裙子里出来。 睡裙已经湿得不能穿了，简毓川捏着裙边，一路从她的膝盖上方撸到腰间，手撑在枕头上，正要俯下身问她，尹沭突然说话了。 “我这儿没避孕套。” 简毓川收起下巴直视她，未干的水渍沿着下颚线落到她的脖子上，他伸出一只手去抹，眼珠子一点没动，带着探究，想要从她的目光里判断出避孕套是不是只是个借口。 只是她的目光太过平静，和粉红的肌肤颜色一点都不相称，不过好在，他也不是没有资本，简毓川抬了抬眼皮，想着该用什么语气说出口能增加他的砝码，最终还是望着她干巴巴地道：“我结扎了。” 这样的语气，让尹沭恍惚以为他在说：“我有避孕套。” 但耳朵不会恍惚，大脑告诉她，他说的确实是“我结扎了”这四个字。 脑子里各种念头闪过，眼前的灯光似乎也恍惚了，尹沭感觉到简毓川动了动，上半边身子趴在了她的身上，侧头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勃起的阴茎插进了她的双腿之间，鼻间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她想的是就这样一句话不说直接吻住他继续这场性爱好了，但说出口的却是：“什么时候做的？” 简毓川听出了丁点的鼻音，但情绪并没有起伏地很厉害，想了几秒钟道：“从h市回去的半年以后吧。” 他只去过一次h市，是在尹沭收到录取通知书不告而别的五天以后，只待了不到叁天，回去后只要一闻到海鲜的味道就会吐到晕厥，最近两年好多了，已经恢复到能吃一点点的程度。 尹沭听完已经不想再问问题了，她下意识觉得不管她问什么问题，他给出的任何答案，她都会承受不住。 其实很想逃避，想让他走了，但她转过头，和他对上了眼神，沉默着互相望了一会儿，尹沭闭上了眼，睫毛在颤抖。 简毓川分辨不出她的睫毛是不是湿润了几分，凑上去吻住了她的唇。 尹沭没动，含着他的舌头，默许了他所有动作。 她始终闭着眼，感觉自己被翻了个身面向他，感觉睡裙被脱掉了，感觉他扶着阴茎一点点进入了阴道，感觉他由慢到快、又由快到慢的动作，感觉最后他射在她身体里的时候奶头都要被咬破了。 时间并不短，氛围却始终有些压抑，尹沭的呻吟声很压抑，简毓川也始终克制。 不能说是一场特别快活的性爱，但也不是没有爽到，一如他们没有彼此的过去七年。 简毓川从她体内退出来后才略微仰起身，跟不认识她似的，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 “看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尹沭其实有些想笑，忍住了笑意没浮到脸上，眼里却总是有了一些。 “看你。”答得直接认真。 “我有什么好看的。”语气不知不觉有些矜娇。 “尹沭…”他突然叫她的名字，躲避起她的目光问：“你想我吗？”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他忍不住又看向她，才钝钝地答道：“想过。” 说完，她便立刻移开了视线。 简毓川也想笑了，在她没看着他的时候，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又扬，半晌才叫她，“那你看看我？” “又不是没看过。”尹沭突然抬头，提起了眼皮往床头柜的方向看，简毓川也跟着看过去——是她进房间那会儿，他用在卫生间梳妆台上看到的支架立起来的手机。 调转到正面的话，会发现，录像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第二十四章迟疑和果断 尹沭没有在学校门口等简毓川，模考完就是放学的高峰，人来人往的，她不喜欢。 简毓川看到她发的微信找到从学校到盛景豪庭路上的一条小巷子里的便利店时，尹沭正在结账，周六不用穿校服，她穿了件很普通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色短袖和浅蓝色牛仔短裤。 他一时忘了怎么动腿似的，站在便利店门口，隔着窗户看着她十分淡定地往塑料袋里装……一盒避孕套、两盒避孕套、叁盒……没有叁盒，第叁样东西是瓶矿泉水，正被她开了盖子在喝。 他吐了口气，转眼就见尹沭走到了自己面前。 “你有东西要买吗？”她问。 简毓川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又点头，闷头走进了便利店。 尹沭背对着便利店等他，看着不远处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发呆，红绿灯从红色跳到、绿色跳黄色、黄色又跳到红色，她的脸上始终没显露出什么表情，只是抓着深绿色塑料袋提手的手抓得格外的紧，提手部分都被她抠出了浅绿色的薄膜，另一只手上已经空了的矿泉水瓶也被她捏扁，放在手里掂了几下后被投进了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里。 简毓川终于出来，手上没拿什么东西，书包鼓鼓囊囊的。 尹沭也没问他买了什么，只扬了扬头示意。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地沿着路边的人行道走，尹沭没有赶上去和他并排，故意拖慢了步调，不远不近地走在简毓川的后面。 小区不远，两人就这么带着微妙的奇怪氛围走了十几分钟。 进小区要刷门禁卡，简毓川停下来等她，尹沭一路走近，看他顺毛低头等人、听到她的脚步声又抬头望她的样子，心里涌上一阵不明的情绪，离他不到叁米时突然停了下来。 简毓川抬了下眉毛，似乎有点疑惑，就见她往后退了一小半步。 ？ 又退了一小半步。 ……简毓川跨了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别后悔。”尹沭盯着两人相握的手。 “什么？” 尹沭以为他没听到，却也不想重复了，摇了摇头，刚想抬头，却被他突然袭击的低头一吻搞得愣在原地。 在小区门口岗亭的保安冲这看了好几眼，尹沭不自觉皱了皱眉，跟着简毓川的步伐走进了小区，两人手一直牵着。 直到打开房子大门，简毓川要拿自己的拖鞋给尹沭穿，他才松开手，手心出了点汗，他颇为不自在地用玄关柜子上的纸巾擦了两下，问她：“你饿了吗，要不点个外卖？” “不饿，现在还不想吃东西。” “噢，那……先洗个澡？” “嗯，你拿件衣服给我吧，我没带换洗衣服。”尹沭往客厅走，边小心打量着房子的布局边说话。 “啊……我好像没有长款的夏装……”家里唯一的拖鞋给了尹沭，简毓川只好只穿着袜子走路，他开了卧室的门，打开衣柜翻了翻，“篮球背心可以吗，应该是我最大最宽松的衣服了。” 尹沭站在门外，没有走进去，“行啊。” “那你在里面的卫生间洗吧，我去外面的。”简毓川给自己拿了换洗衣服，看她走进来，给她指了指卫生间，出去还不忘带上房门。 第二十五章动手动脚 洗头、洗澡。 饶是尹沭加快了速度，她也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简毓川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对面墙壁的投影放着一部听不懂语言的电影。 尹沭走过去，头发上的水滴到他肩膀上，他才抬起头来，先看到她披在肩上的湿发皱了眉，目光自然而然地往下后才惊觉她穿上自己的衣服居然会是这副模样。 简毓川目前长过了一米八，但也只比尹沭高了大半个头，已是宽松的篮球背心到她身上也不过勉强盖过了一半大腿，行走间也并不十分保险。而更不保险的是上半身，略大的袖口从侧面透出半个乳球，被热水“叫醒”的乳头更是在背心正面顶出了两个小凸点。 他的目光灼热地黏在了尹沭身上，她却视若无睹，绕到沙发前面在他身边坐下，才开口道：“看的什么电影？” 简毓川发愣地瞟了一下屏幕，又看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不知道，随便点开来的。” 靠近了他才看到她胸前的被水晕湿了一片，开口问：“你不把头发吹干了吗？” “太麻烦了。”尹沭抽了两张茶几上的纸把发尾拢在一起吸了吸水，有些徒劳，她却不觉得没有意义，侧头瞥了他一眼，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胸前，脸上不免带了些似乎看透了男人的笑意。 简毓川没太关注她的表情，即使看见了大概率也不会看懂，只是听了她的话皱起了眉，没多想起身去拿了吹风机回来。 他拍了拍靠近墙角电源的沙发扶手，“过来我帮你吹。” 这是第一次有人要帮尹沭吹头发。 她不见有多开心，抿着嘴坐了过去。 简毓川也是第一次帮人吹头发，也不知道带把梳子，只用细长的手指把尹沭的头发翻来拨去，好在动作很轻，也就没有弄疼她。 他吹得认真，她却是心不在焉，垂眼看他露在白色居家短裤外的赤脚和小腿。 不是特别白，没她白；也不很黑，没屁股底下的黑色皮质沙发黑…… 噗，尹沭因脑子里的奇怪想法笑了一声，脚踢到了他的小腿，飞速抬头瞥了一眼，又低头装若无其事。 简毓川被她的反应可爱到，也没多说什么，发根吹得差不多了，便撩起发尾开始吹下面，一时不防，没有关注到她乱动作的手。 那只手，本来是乖乖地放在膝盖上，在某个时间点，因为主人突然萌生的一个想法而朝前伸去，最后落在了对面人的裤脚上，指腹靠到了他的大腿。 嗡嗡的吹风机声一停，简毓川低头，看她的手从宽松的裤脚伸了进去，还正好是他放……的那一边。 “你没穿内裤啊。”尹沭像是在做一个陈述。 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简毓川把吹风机放到一边，没有说话。 只是下一秒，龟头就被她抓住了…… “咳……”简毓川忍着没有做出强烈的反抗动作，只是往后退了一点。 尹沭立刻就收回了手，抬头迎接他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但绝对没有一丝羞涩和畏缩。 简毓川刚松了口气，她的脚就蹭到了他的小腿上，不安分地上上下下，手也不停，干脆直接隔着裤子抓住了阴茎，从下往上一小段一小段地摸起来。 第二十六章最最最开始的一瓶啤酒 一下，两下…… 肉棒慢慢起了变化，简毓川的呼吸也多了几分浓重。 尹沭掀开他白色的居家服，把头伸了进去，鼻尖蹭到腹肌，像只小狗一样地胡乱嗅起来。 “干什么呢，痒……”喷在腹肌上的热气像是实实在在地有了力一般，打得他心神不定。 偏偏尹沭还专挑脆弱的地方，鼻尖似有若无地穿梭在凹凸之间，下巴蹭到过膝短裤的松紧带，轻轻落下一吻在堪堪没有毛发的地方。 这一下直弄得简毓川腿一软，倒下去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好在手还来得及撑了一下，才没有造成两个人砸在一起的局面。 尹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还是轻轻松松的，简毓川却是居高临下地凝神和她对视了一会儿道：“直接开始吧？” 尹沭的右眼皮忽地跳了一下，还是答道：“行啊。” “到卧室里去？” 尹沭点点头，正要起身，却被他一下拦腰抱起，还不忘伸长手臂捞过尹沭买的那一塑料袋，和他的书包。 简毓川拿着的包在下面叮铃桄榔的，尹沭却无暇关心。 她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抱过，这么一个普遍又正常的动作一下子搞得她面红耳赤，又不想让简毓川发现，只好挺直了腰让下巴够到他的肩膀上，两只手一动都不带动的，一只被夹在两人身体中间，一只尴尬地垂在半空，她望着投影里深切接吻的一对热恋情侣，一边想“这是演的”，一边声音不大不小地冲着简毓川道：“你把我放下来。” 他不听。 “放我下来……”这次尾音扬起，带了点略微可以不计的央求意味。 他还是不听，抱着她一路走到床边，书包和塑料袋都扔到床上，他还是没有松开她。 一个站着，一个被抱着，两人无声地对峙。 也不知过了几十秒，还是几分钟，直到尹沭脸上的红晕散去，热着耳朵把右手从他身前挣扎出来，又和左手配合着极为生疏地在他脖子上环了一圈，还顺带着不是故意地跟他贴了下脸之后，才被他轻轻地扔在了床上。 尹沭靠在床头，低头把两盒避孕套都拆了，一个一个扔到简毓川身上，他也不躲，把书包放到地上，拉开拉链拿出来两瓶啤酒，又掏了个开瓶器出来，坐在了尹沭对面。 “我有点紧张。”他抓紧了一个瓶子，手上青筋都浮现出来。 “我还好。”尹沭似是认真地分享感受。 “我想喝点酒。”简毓川盯着她，比她还要认真地道，话音未落就动手开了手上的这瓶啤酒。 “呃……”尹沭下意识觉得酒精会是个变数，却阻止未及——他已经喝了两口了，她只好耸耸肩，拿过他手上的开瓶器，把另一瓶啤酒给开了，一股脑地叁五口就喝完。 尹沭不喜欢借酒浇愁，平时不常喝酒，但或许是遗传了尹丽，酒量却是挺好，此时一瓶啤酒下去都没有什么感觉，扭头一看，简毓川已经倒下了。 尹沭眨了眨眼，还疑心自己幻视了，松开手里的啤酒瓶，爬到简毓川身边，拍了拍他的脸，没什么反应，她又用力拍了拍，一边还叫他的名字，就见他皱起了五官很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只能徒劳地动动眼皮，往下一看，手里还捏着的啤酒瓶才空了一小半。 “哈……”尹沭叹了口气，看到了他眼眶下淡淡的黑眼圈，嘟囔了一句，“什么东西。” 话音里倒是不带什么厌恶烦躁，就是觉得这个状况还挺无厘头的，走是不可能走的，坐在床上发了会儿愣，她自己也打了个哈欠。 昨天尹丽又和男人搞了个通宵，她一整晚都没睡好觉，把简毓川啤酒瓶里的酒喝了个干净，尹沭打了个气嗝，躺在简毓川身边也闭上了眼。 第二十七章录像 简毓川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睡迷糊，还是能意识到他这是刚从睡梦里醒来的。 第一秒的念头是，自己居然实实在在地睡了一觉，没有翻来覆去，没有突然惊醒，没有奇怪的梦，没有醒不过来。 第五秒，才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尹沭站在床尾摆弄着某一年简奶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直被他放在书柜上，也不知道尹沭是怎么找到叁脚架，又怎么把它们组装到一起的。 “醒了？”尹沭注意到他的动静，先开口，不提他莫名其妙就睡过去了半个下午的事情，不说自己也跟着一起睡了小半个下午，十分钟前才醒过来，只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相机问道：“这个怎么切换到录像功能啊？” 简毓川多少有些心虚，想着不可能去详细解释自己昨晚到底是激动得还是烦恼得一晚上没睡着觉，不如就这么糊弄过去，立马蹭地一下起身走到她身边，环过她的肩膀调试相机给她看。 家里的日用品都是他自己去超市买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同一个牌子，味道也都差不多，清清淡淡的，但是闻着尹沭身上传来的本应该和自己身上别无二致的气味，简毓川却有些意动，想更靠近些闻个明白，就听到尹沭突然开口说话。 “我想录下来，行吗？” “啊？”她没说清楚，他也就下意识问了一声，低头同她四目相对地交流了一会儿，才终于懂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噢，噢……”嘴上含糊的答应声是一直没停的，直到懂了声音才稳重下来，各种各样的想法飞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扬了扬眉毛以显示出迟来的惊讶，答应的语气却是轻松，“行啊。” 其实他自己都没明白为什么会答应下来，只是想着：尹沭应该不会随便地开玩笑……应该不会搞恶作剧……应该不会发生任何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情…… 尹沭却没理他心里的百转千回，抓着相机调了调角度，又问了一句，“这能录多长时间？” “不知道，几十分钟应该可以吧，没电会自动保存关机的。” “哦，那……唔……” 她不知道还想再说些什么，直接被他掐着腰封住了唇。 “唔……” 她也就搂住了他的肩膀，往后退了两步，被放倒在了床上。 两人从床尾吻到了床头。 简毓川气喘吁吁，脱掉了上衣，俯身撑在尹沭的身上，“我在上面，是不是会方便一点？” “不知道。”尹沭直看着他，有些失神，“我也是第一次。” 简毓川看她微张的嘴，嘴唇很润，是他刚刚舔过咬过的。 “紧张吗？”他问。 “我习惯了。”她答非所问。 “习惯什么？” “我…目前的同居人，就是昨天说的……总之她会和不同男人上床…”她有些难以措辞。 “可我问的是你。”他打断她。 “有点吧。”尹沭想了一下，抓过他一只手按在左胸口，“我的心好像跳得挺快的。” 简毓川感受了一下，“是挺快的。”感受完手也没挪走，一直覆在她胸前。 “会痛吗？”她问道。 “不知道。”他想了想打篮球时听到的一些闲言，若有所思道：“技术好的话应该不会痛吧。” 她的眼神突然变了，像是盯着他在问：你有技术吗？ 简毓川赧着一张脸，半天没憋住一个字。 尹沭这时有了些笑意，朝他眨了下左眼，“放心，就算把我搞痛了，我也不会把视频放出去的。” 简毓川被她这个“搞”字说得脸愈发红起来，咬紧了牙道：“你搞搞清楚，视频是在我的相机里。” “喔。”尹沭乖觉地闭嘴，又笑，“那要是搞得不爽，你也千万不要把视频放出去噢。” 简毓川语塞，低头咬她的鼻子，“别说了你。” 语气有些愤愤，胸肌却压上她软绵的娇乳，屈起一条长腿，膝盖抵到她一丝不挂的双腿间。 第二十八章我给你舔一下吧 从鼻尖到唇珠。 又一场唇齿交缠。 简毓川觉得甚至灵魂都轻飘飘的，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舌尖吮得有些麻，感触也变得迟钝，膝盖的感觉反倒很敏锐，清晰地感觉到她腿间从干爽到湿润的变化。 她动情了，因为他。 这个认知让简毓川不由得激动地喘了一声，落下的吻歪到了尹沭的脖子上。 “怎么了？” “没有。”简毓川摇头，低头隔着衣服咬住她胸前的凸起，舔舐到布料都湿润，慢慢伸了一只手从她身上拂过，探到她的腿间。 尹沭反射性地一把夹住了他的手，深呼吸了两下，把他的头抱在胸前，才慢慢放松了双腿，感受他的手指慢慢往中间摸。 他的手有点热，落在她腿上的感觉很笼统，但始终也能感觉到那一股热源的逐渐接近。 简毓川很快找对了地方。 手指进入的第零点零一秒，尹沭想的是：我应该算是个勇敢的人。 但还是感觉被侵犯了，不是在性的意义上，而是……很难去总结这种感受，从小就是一个人的世界，被人撕开一道口子闯入的感觉——简毓川用两根手指，进入到了她身体上最私密的地方，从这一秒开始，在事实上和她建立了某种亲密关系。 尹沭，抗拒亲密关系。 事到临头产生出的被侵犯感和她想要尝试性爱的欲望有了矛盾，尹沭没有叫停，心里评价自己勇敢，手却有些颤抖地紧紧抱住了简毓川，把他压在自己胸前，试图获得一点外在的温暖。 “难受吗？”她突如其来的颤抖过于明显，简毓川立刻住了手，抬起头问她。 “不难受。”尹沭没发觉她的话音都在抖，死盯着简毓川看了一会儿，脑子乱得画圈圈，像是在自己催眠自己，垂下眼躲避了简毓川的目光，讷讷问道：“我们，只是上床，对吧。” “……对。” 她的语速快起来，“学校里，第叁个人面前，不要认识我。” “好。” “不……” “不……”他好像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差不多同时出了声，又没下文。 尹沭抬眼看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两秒却朝她笑。 她的小腹忍不住抽了一下，把他的两根手指往里面吃，她伸手去蒙他的眼睛，接着说道：“不谈恋爱。” 下一秒，他就冲了上来，咬住她的唇啃噬，像是在惩罚她什么，手上也没那么温柔地在穴里抽插，吞掉了她口中的呼叫，过了十几下，动作才缓下来，大拇指屈起，去磨阴唇上方颤巍巍充血的肉蒂。 断断续续的呻吟响起，腿心那股子湿意蔓延到臀肉的时候，简毓川终于抽出了手，按在了她小腹上，水淋淋的。 他自己拿过了一个避孕套，一手拿着，用嘴慢慢撕开，慢条斯理地往硬到贴着小腹的鸡巴上套，耷拉着眼尾盯着她看，脸上的表情有些性感。 尹沭有点想抽烟了，心里骂了一句，自己把篮球背心脱了扔在一边，抬起一只脚踩在他的耻骨上，打开了双腿，微微仰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却不显得低，轻声道：“进来吧。” 简毓川却摇摇头，把避孕套戴好，一手撑到她手臂边上，一手又去摸花穴。 “好像还不够湿。”他低头吻了她一下，又往下退，下一个吻落在奶肉上，再下一个，他吻住了她另一双唇。 双腿不由自主夹紧的时候，尹沭听到简毓川说：“我给你舔一下吧。” 第二十九章他先射了 不是舔一下，是已经舔了好几下了。 尹沭连屁股都夹紧了，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处于失控状态，五脏六腑都随着他的舔舐在搅动。大腿肌肉绷紧；手在空中挥了几下，忍受不了没有支撑的感觉最后只好一手抓紧了枕头，一手去捏简毓川的耳朵；两脚都踩在他的背上，脚趾抓紧了空气，脚背都泛起了粉色。 她的声音并没有收敛，也没想过要收敛，从他的舌头接触到花穴的那一瞬间就开始止不住地喘息，底下的舔弄的黏腻声不停，她自然而然的娇声就也断断续续。 尹沭心里没想那么快的，但她之前最多也就是隔着内裤揉一揉，花穴第一次接受的亲密无间的接触就这么直接刺激，还没“享受”几分钟呢，就拧着腰喷在了简毓川嘴里。 “呼……”尹沭躺着大喘气，乳肉一起一伏的，感受到屁股底下的床单都是湿淋淋的了，却一动都不想动，腰紧得都没有力气坐起来。 简毓川也一直没起来，头枕在尹沭身上，嘴唇咬起她小腹上的软肉舔，直到尹沭摸了摸他的头，才跪立起来，挺起鸡巴直冲着她胸前。 她还没说话，他就自己把沉甸甸的避孕套撸了下来，扔到垃圾桶里，俯身埋头在她胸前，委屈巴巴地道：“我射出来了……刚刚给你舔的时候就射了……” 尹沭的心霎时有些发麻，眨了眨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奶头又被他含住，她去捏了他的下巴，主动给了他一个吻。 简毓川回吻她，有些忍不住汹涌着的情感，在她手里塞了个避孕套，咬着她的耳垂轻轻说道：“我好喜欢你啊，尹沭。”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尹沭始终一言不发，撕开避孕套的动作停了一瞬又继续下去，摸到下面握着他的阴茎给一点一点地套了上去。 他的阴茎在她的手里跳动，好像触碰到了他的生命一般，尹沭的心也跟着跳，手忙脚乱地试了好几次终于弄好，脚勾住他的腰往自己这边来。 手指插进去过，嘴唇也尝过味道，简毓川没想到阴茎却不是那么好进的，对了半天的角度才堪堪插进去一个头。 “哈……慢点，有点涨。”尹沭抓着他的背道。 “疼吗？要不要先出来？”简毓川吻她的脸，温柔询问，额角出了汗，顺着下巴都落到了她的锁骨上。 “不要。”尹沭摇摇头，缠着他的腰往自己身上压，咬住了他的下唇出声：“进来吧，慢一点，可以的。” 简毓川何尝不是也贪恋她的美味，窄小的小穴把阴茎紧紧咬住，自觉地收缩吞咽，他不得不用手扶着阴茎浅浅地抽插，一点一点地往里送，根本不敢冒进，怕弄伤她，也怕她疼。 等到终于进了大半根，尹沭都出了一身薄汗，两个黏黏糊糊的人相拥在一起，忘情地接吻。 简毓川这时才松开手，转而抚慰充血的阴蒂，想让她更舒服一些。 “嗯……好舒服……” 听到她这么说话，简毓川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阴茎抽出一点停顿了几秒，不容拒绝地整根肏了进去。 “啊……” 第三十章一起失控吧 这倒是简毓川第一次在尹沭面前这么强势。 手捏着阴蒂，不顾她双腿的推拒，进到只留一点点根部在外面。 “肏进去了。”他低头看她，声音低下来，眼眶有些热。 “叫你慢点。”尹沭微皱着眉，大腿张到了极限，她的柔韧性一般，此时感觉筋脉被拉得抽动，又承受着他部分的体重，不高兴地踢了他两脚，“太里面了，好胀。” 他立刻退开一些，但体内的冲动又使他加快了动作，在她已经能接受的区间来来回回，进得不那么深，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慢点…啊……慢一点……”尹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见叫喊没用，干脆咬住了他的嘴唇。 牙齿的尖锐让简毓川终于慢下来，他看到了她皱着的眉，回应的目光带了些疑惑，下身没有停下，慢条斯理地抽动研磨着。 这一转变使得快感变得绵长，尹沭的眉头没松，目光却柔和了些，但她张口还是提问：“为什么不慢一点？” “控制不住。”简毓川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看，显得有些无辜。 尹沭却是不接受这种回答的，直视他的眼道：“只要想控制，就可以。” 简毓川想了想，也没有否认，反问道：“快一点……不舒服么？” “可是我想你慢一点。”尹沭没有正面回答，“做爱，两个人的事情，总得是两人的意愿。” 简毓川没说他的意愿怎样，意有所指道：“我印象里，你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 尹沭沉默，偏过了头。 简毓川停下了动作，低头把耳朵贴到了她的心脏位置。 阴唇还在习惯性地翕动，吮吸着浅浅插在阴道里的龟头。 尹沭感觉到在他耳道里反射的自己的心跳声，和胸腔碰撞出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她为什么今天会躺在这，在简毓川的床上。 ——她那一回在吴老师面前淡然读出来的东西，他是以什么心态听进耳朵里的呢。 ——他问的“我们要不要谈一下恋爱？” ——他说的“我好喜欢你。” ——他们现在，是已经在做爱了，什么初衷、什么目的、什么前提，似乎也都不重要了。 脑子里冒出最后一个想法时，尹沭突然就感觉心里卸下了什么东西似的，闭上眼，坦诚了原本并不想承认的事：“太快了，就过度了……就失控了。” “你本来是从不约束自己什么的吧。”简毓川一语点破，他心里有些窃喜，认为自己看到了自己对于尹沭的“特别”，又继续说道：“我没有什么不想看到的，在我面前，你更加可以表现一切。” 尹沭一时说不出话来，任由他始终粗重的呼吸不偏不倚地从口中吐在她的乳头上，没理他好像含着又好像没含的挑逗，已被勾起情欲的花穴抓心挠肺地叫嚣着要吸纳吞咽，她却还是过了半晌才把他拉起来。 她的鼻头有点红，主动去和他撑在她身体两边的手十指相扣——这是一个在她的视角内很是“情侣”的动作，接着说出了一句简毓川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一句话。 “我们，一起失控吧。” 第三十一章事前事后烟 后来在某个他们已经分开很久的时间点，简毓川突然想通的是：当时的这句话，对于当时的尹沭来说，其实在很大意义上已经不啻于是在说一句“我喜欢你”了。 只是当时的他，心里被霎时的喜悦和激动击中，来不及供血给大脑做思考题，只想着把正在做的事继续下去。 十指相扣，水乳交融。 简毓川不再拘手拘脚，释放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又疲累又甘之如饴地用手臂撑在她身体上方，肌肉用力到暴起，前后运动着腰把阴茎深深地送入她的体内又抽出，疯狂到后来尹沭挣脱了他的手，拧着他的乳头叫他“停下”、“慢点”都没有用。 都疯了，都失控了。 尹沭也是。 简毓川忙着喘气，没有心力再说话，她却在整个身心都被调动到大概是长这么大最兴奋的状态之余，还有意识去根据身体诚实的反馈去指导简毓川的动作。 “左边一点。” “可以再进来一点。” “用力一点。” “揉那里。” “亲一下。” 话语很多，即使混合着喘息声，也听起来十分冷静。 简毓川在某一个瞬间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机器人，她说什么，他便执行什么命令，执行得很好很完美，她却连一句场面上的称赞都没有。但在思维脱离出这个循环之后，他才恍然想起，他并不是个被要求听命于尹沭的机器人，他们之间正在发生的事也不是一场机械运动。 他忍无可忍地吻住了她，只留下娇喘的发声，其他言语都被他吞到了肚子里，顶着屁股用力地冲刺了十几下，任由尹沭的手指抓在了他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最后几下，尹沭已经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呀动作呀都想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抱住了身上这个人，感觉到他想要把她楔死在床上似的狠狠地进入，整个人倒在她身上，手臂都在颤抖，就这么停留了许久，才退出来，低头把避孕套摘下来扔掉，翻身躺在她一边。 残留在身上的余裕一时半会消散不尽，两人都在深呼吸，气声交缠，不知不觉抱在了一起。 简毓川拿起书包翻了一下，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来，朝她递了过去，“抽一根吗？” 尹沭接过，一看牌子皱了下鼻子，吸了第一口还呛了一下。 “不习惯？”简毓川嘴里含着烟去接她的火。 “嗯。”尹沭抽了两口渐入佳境，看简毓川皱起了眉，眯起眼笑他，又解释道：“第一次抽这么贵的烟。” “好浓。”简毓川评价了一句，把烟夹在手里空烧，烧一小段才吸一口，“我看我舅舅都是抽这个。” 尹沭想了一会儿道：“男人抽的烟，还行，但不太适合我。” 简毓川眼睛睁大了些盯她，“我也是男人。” 尹沭其实自己是有点无所谓惯了，因此看他偶尔显露出那副认真样就想笑，脚伸过去去踩他腿间还没完全软下来的玩意儿，状似认真点头道：“嗯，你是男人。” “你……”简毓川被噎得无话可说，想了想在床上找了个拆开的避孕套包装把烟掐灭又躺回到她身边。 尹沭是半坐着靠在床头靠背上，他则几乎完全躺下枕在枕头上，靠近了尹沭便是抬起了头把下巴巴在她肩膀上的姿势。 他低头看她胸前被他揉出的红晕，伸手爱怜地逗弄起红润的乳珠来，“感觉怎么样？” 尹沭知道他在问什么，点了第二支烟，由着他玩，吸了一口才回答：“还行吧。” 简毓川掐了一下奶珠，有一点点点生气，觉得她口是心非，“就只有还行？” 呼吸近得感觉下一秒他的牙齿就要咬到她的耳朵上了，尹沭望了下天花板，第一次极有耐心地解释道：“在我这的话，‘还行’可以理解成你认为的……‘非常好’。” “那你就不能直接说非常好？” “行吧……非常好。” 尹沭像是在哄他。 不对，她就是在哄他。 简毓川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奈，又是觉得……感动，毕竟尹沭这样性格的人，让她哄人应该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吧。 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啄了啄她的嘴角，身体往上靠了靠，拂开她汗湿的长发，把她抱在怀里，阴茎贴着她的大腿侧面蠢蠢欲动，“再做一次吧，嗯？” 尹沭偏过头看他，吐了口烟到他脸上，眨眨眼道：“我饿了。” “好……啊。”简毓川应承了一半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当然不能让她饿着肚子，而且消耗了这么多体力，自己也有点饿了，“那我点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都行。”尹沭动了动右腿，恰好压在了阴茎上。 简毓川摆弄手机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打开外卖软件，瞥了她一眼，她非但不退，又往前挤了一点，他又瞥她一眼，她正好也在望他，嘴里正吐着最后一口烟圈。 “你再这样，我会觉得……”简毓川故意顿了顿，“你想吃……我的……鸡巴……” 老天爷，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么……下流的话。 尹沭抿着唇，把灭在某个未拆封避孕套上的两个烟头扔了，舒展了下两条腿，膝盖压上了阴茎，脸上还是不动声色，黏着他的视线又是两个字：“都行。” “草。”简毓川第一次把脏话骂出了声，爆手速随便下了一单，手机扔在一边，阴茎顶着她的膝盖绕圈，扑上去咬住她的唇。 “我现在都想把你吃了。” 第三十二章再做一次 “再做一次吧。” 简毓川坐到一旁把手机录像关掉，又再回到她身旁后，这么说道。 听完这句话，尹沭突然陷入了回忆之中，几秒钟之后，她起身把他按在身下，分开双腿坐到他腿上，“我记得，这句话你好像说过。” 简毓川没回答，伸出一只手按着她的后颈推向自己，有些用力地咬她的唇，“是说过吧，听起来好像很耳熟。” 话音淡淡的，听起来似乎波澜不惊，但其实他甚至已经想起了说这句话的场景，心脏狂跳，害怕被她发现，却是怎么装作若无其事地放慢节奏深呼吸都慢不下来。 好半晌，两人都沉浸在回忆里，唇贴着唇不再动作，只有呼吸纠缠在一起。 尹沭率先动了手，捧住了他的脸，主动地啄吻起来，短发有几捋落在了他脸上，简毓川晃了晃头，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些不习惯。 他把她抱住调整了下姿势，花穴和阴茎严丝合缝地紧紧贴在一起，龟头不安分地小幅度跳动，嘴上说出的话却正经极了，“短发留了多久了。” 是问句，但疑问很淡。 尹沭咬住他的下唇，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问题本身并不难回答，难的是她的回答说出之后自然而然会生出来的对过去的联想，当然她可以不说出真相，但撒谎本身对于尹沭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屑于做的、毫无意义的行为。 她的心猛跳了两下，像是预感到回答说出口后会给目前两人之间虽不能说很正常但至少不尴尬的关系造成挺大的影响。 “六七年了。”她退开一些，低着头道，目光始终落在下面。 阴茎朝着花穴难以克制地顶了几下，尹沭都听到他颤抖的呼吸声，继而被他提起了腰，两手被牵着搭到他的肩膀上，她配合地抬起腰臀，顺从着用肉穴吃进了鸡巴。 快慢、角度、停顿，一切都把握地刚刚好，好像他们之间从没有什么生疏、分离。 “嗯……啊……”尹沭的声音也在颤抖，不过是因为花穴被填满的快乐和充实。 尽管在过去的几年间，她从没觉得自己缺少过什么，但在完全吃下去整根鸡巴，腰背软得坐不住，一定要抱住他支撑时，她还是在心底承认，他的出现的确是有填补了她一些东西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简毓川的左手扶在她的后背上，先前没察觉，此时周身上下无一处不敏感的尹沭才发现他的手腕上似乎是带着条护腕，她想了一下他白天的着装，又回想她刚刚进门时他的样子。 不太正常，从洗完澡到现在裸裎相对，唯独被掩盖着的左手手腕，尹沭又想到他所说的“结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心脏瞬间一提，思绪却被他随即的顶弄击散了。 “干嘛呀你。”她下意识嗔道，不满意他的突然袭击。 “你不动我动呀。”他弯了点腰低头吃她的乳，吮着奶头支吾出声，“说了再做一次，再不动，天都要亮了。” 简毓川的动作幅度不大，却也咕叽咕叽地肏出了响亮的水声，尹沭脸一热，心绪分散开来，又集中到他身上，抱着简毓川的脖子，把背挺直了一点，屁股一上一下的，配合着阴茎插入的节奏，细腰前后扭起弯来。 第三十三章伤疤 已经做过一次，尹沭的身体虽然还是处于兴奋状态，但总体来说并不是十分激动，抱着简毓川很有节奏地一上一下，还有心控制着幅度，既没有让阴茎滑出来，也没有深到没入整根。 奶肉被他舔吻地很舒服，尹沭低头，看到他红红的耳垂，用手带有赞许意味地揉了两下，乳头立即就被用力吸了几口，她轻轻喘叫在他耳边，花穴故意收缩夹紧，龟头被吸入了几分，简毓川立时止不住地哼叫，尹沭摸摸他的后脑勺，喜欢看他害羞蒙头埋在她胸前直到快要不能呼吸的样子。 简毓川似乎控制不住想要动起来，却被尹沭一把按住了膝盖往下压。 “别那么激动呀。”尹沭拍拍他的肩膀，呼吸虽然急促，却丝毫不乱，不像简毓川，又是深呼吸又是粗喘，基本可以说是毫无章法了。 “唔……呼…呼…”简毓川抬起头看她，顺了顺呼吸，下巴上的汗都蹭到她的胸前，他两手看似掐着她的腰，但其实根本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搭在上面，往哪个方向扭、用多大的力，其实都是她一个人在操控，似感叹似疑问道：“你的体力好了很多。” 确实，以往的女上位，尹沭总是没一会儿就举手求救，要么重新换他在上面，要么是他出手帮忙，结束后还总是要他按摩腰背。 “嗯，好了不止一点点。”尹沭拉他一只手摸到自己小腹上，有很明显的一字腹肌，“有一段时间，就突然喜欢上跑步了，后来还练过一段时间的拳击。” 简毓川摸了几下，手便停着不动了，感受她小穴吸吮肉棒的同时小腹肌肉的用力，状似不经意地发出邀请：“等有机会一起去健身房吧。” “行啊。”尹沭下意识答了，也没多想，注意力都在他的右手上，分明应该摸完就往上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的，他却往下走了，“你别……啊……” 她阻止得晚了，简毓川第一次在做爱时不先征求她的允许就打破两人约定好的规矩的。 规矩其实并不多，且没有一条是简毓川提出来的。 其中有一条便是，尹沭在上面时，绝对要她占主导，简毓川绝对不能反客为主——比如现在，他的右手往下揉住了阴蒂。 小小的湿润的一颗，脆弱又敏感。 尹沭被他这轻轻几揉便揉乱了阵脚，体力还有，精神上却有些溃败，以至于头挨在他脸颊边，咬住了他的肩膀挨肏，奶肉上下摇晃撞着他的胸肌，荡出别样的快感来。 简毓川顶着腰几个猛入，进到最深处还会故意停留，龟头直戳记忆中她最敏感的地方。 尹沭的眼睛都要被肏得酸出水来，更不提敏感骚浪的小穴，没能抵抗多久就被肏出了高潮。 余韵悠长。 简毓川控制住力度慢慢地抽插，力求延长她的快感，等她缓过神来掐住他的乳头时，才抽出一半阴茎，边用手打边射出来。 尹沭倒在他怀里喘息。 简毓川抬了抬后来被她到处乱咬的左手，看见几个圆圆的牙印，并没有在意，伸手捞过被扔在一旁的手机，右手摸到她被射满了精液的花穴。 “我想拍张照。”简毓川低头捏了捏她的脸，“纪念一下，第一次内射。” “第二次。”尹沭张嘴咬他的胸，没有拒绝。 简毓川坐起一点，把她翻了个身，右手从她胸前穿过，拨开阴茎抽出后就合拢的阴唇，精液缓缓流出，淫靡又性感，他的吻落在她的背上，左手打开手机相机拍了几张。 拍完他便抱住她一起躺倒在床上，阴茎贴在她臀间，前胸贴着她的后背，一时都没有说话，渐渐的，两人呼吸都同步了。 没多久，简毓川迷迷糊糊地都要睡过去的时候，尹沭突然抓住了他的左手，他反射性地要躲，但意识已经十分涣散了，手臂还是被她抱住揽在胸前。 尹沭从他的小臂往下摸，感觉得到他一直想把手抽走，但还是让她摸到了手腕。 “为什么一直带着护腕？”她开口问道，声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 也没有人回答她了，喝醉酒又射了两次，简毓川早已经累得睡着了。 “简毓川……”尹沭喃喃喊他的名字，手指摸到了护腕的边缘。 说实话，其实已经有预感了。 她一点一点地扯开，动作很慢，每一秒都很想停止放弃，但是脑子里又有一个莫名的声音要求她继续。 终于，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分钟，护腕从他手上被完全脱下。 不到五厘米宽、血管筋脉明显的手腕处，几道亦或是十几道结过痂但仍旧留有痕迹的伤疤。 尹沭没有数清，盖因看清楚的第一秒，她的眼睛就热得出了水，逃亡似地离开了他的怀抱，狼狈地跑进了卫生间。 第三十四章百年修得共枕眠 尹沭从来没想过要自杀。 哪怕是经历过小时候当着尹丽客人的面被她撕扯着衣服打骂，或是尹丽拖了半个学期不肯给她交学费导致她被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质问，再或是长大一些尹丽和随便哪个男的在床上做爱她被要求收拾他们丢在床下的避孕套之后，她都从没想过要自杀。 当然偶尔也会有躺在床上隔着窗户望着天上月亮的时刻，想着要是从七楼跳下去会有多痛，是肉体先死还是思想先死，但往往在睡着前的最后一秒，尹沭想的总是距离她自由还有多少天。 在她的信念里，不管当下的这一刻她过得有多困难多受屈辱，未来的某个时候，她总会挣脱这一切、总能够远离所有她不想见到的人、不愿面对的事的。 不到一平米的小浴缸里放满了热水。 尹沭整个人都缩进去，烫得满身通红才浮起，趴在浴缸边大喘气。 眼睛里没什么神采，发了一会儿呆后，她突然干呕起来。 那阵反胃的感觉过了很久才消散，她仰在浴缸里，头发都全湿了，满脸都是水，眼睛里很不舒服，后知后觉地抬手抹了又抹，怎么都抹不干净时一头又扎进了水里。 这个澡洗了很久，久到尹沭回到卧室，简毓川不知何时又醒了。 “还不困？”尹沭走到衣柜，勉强翻出一套最宽松的短袖和短裤扔给他。 “睡了又醒了，不太习惯。”简毓川道，也不说不习惯什么，拿着她给的衣服去卫生间简单冲了一下。 出来时只有短袖紧紧地包裹住了他的上本身，衣摆堪堪遮住阴茎，他也有些尴尬，“裤子实在穿不下。” 尹沭已经换好了床单被罩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回复黎胥半个多小时前的信息，看到他的样子抿了抿嘴，“就这样吧。” 他全身上下除了一件短袖什么都没有了，自然地用左手掀开薄被躺到她旁边。 尹沭把手机放在柜子上，关掉了灯，直挺挺地躺了回去。 她很久没跟人同床共枕过了，上一次……好像还是跟他，虽然那最后一次并不怎么美好，但也不至于能被她全然忘掉。 尹沭其实是想要探究过的，关于她到底是忘不掉还是不想忘那些和简毓川相关的事情。 但是总结一下呢，一些物品东西留下来也不是没用；照片视频吧，usb不能说扔就扔，手机内存也不是不够；至于记忆片段，总感觉是想忘掉的时候又想起，想起了便一时就忘不掉。 除了离开w市，尹沭从来没有下定决心非要做成一件事，她其实骨子里是有几分随遇而安又无谓东西的，她不想让简毓川成为例外，那会显得他太特殊了。于是也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过去了七年，没有刻意地把他忘掉，也没有刻意地想起过他，她其实以为自然而然地，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可他又站到了她面前，以那样自然的方式：奶奶和妈妈到她工作的楼盘买房子，他过来看，在知道她在这工作的前提下。 如果互换一下情况，尹沭是连y市的地界都不会踏进一步的，但偏偏是简毓川先了一步。 “你睡着了吗？”男声突然响起。 尹沭还望着天花板呢，呼吸均匀，没有一点没睡的迹象，但下一秒她就开口：“没有。” “我想抱着你睡。”他道。 两人其实没有靠在一起，一左一右几乎是对称着位置平躺在床上，但尹沭就是能感觉到他，甚至闭上眼的话，都会冒出一个十分具体的“他的手臂距离我的手臂大概是二十厘米吧”的念头。 算什么呢？ 尹沭拉住了简毓川的左手，简毓川立刻就蹭了过来，尹沭的手指摸到他的手腕，他很僵硬地把尹沭抱在怀里，身上很热，左手很冷。 尹沭也有些僵硬，被他整个人完全抱住后才慢慢软下来。 “你听过一句话吗？”简毓川从床的右半边移到了左半边，头完全枕在了尹沭的枕头上，幸好两个人的头都不大。 “什么话？”尹沭睁着眼。 “你看过白蛇传没？十年修得同船渡，下一句是什么？”简毓川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看过，不知道。”尹沭闭上了眼。 “噢。”简毓川应一声，没说别的，用力吸了一口她的味道，笑着闭上了眼。 也不算什么吧，快要睡着时，尹沭这么自己回答自己。 —— 宝子们，球收藏球评论球猪猪 tat 第三十五章吃没吃够 黎胥约了尹沭早上九点钟在晴达酒店的早餐厅见面。 黎胥不是j市人，但现在整个大区的分公司设在j市，他作为区域总经理自然也要常驻。明明劝了尹沭在j市置业安身，自己却又没有，而是选择在公司旗下的酒店用管理层优惠长期包下了一间套房。 这是尹沭觉得他最大的缺点：面对差不多的情况，黎胥往往是劝别人是一套，自己又是一套。 在青溪雅居天天九点钟上班，尹沭已经养成了良好的早睡早起的习惯。 即便是昨晚，不对，严格意义上讲是今天的清晨，一下子折腾到快六点才睡着，但是脑子里始终还记着黎胥微信上要求的时间，八点不到，一贯的生物钟就让尹沭迷迷糊糊地翻了身，睁开眼睛时，眼前是简毓川的大半条手臂，他躺在她身后，全身都紧紧地贴着，就差把她给挤到床下面了。 她小心翼翼地挣开简毓川的手，对着他手腕的伤疤发了几分钟的呆才完全醒过来，下了床回过头看到他还在熟睡，想了想还是留了张便签纸说她出门有点事，再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尽量中午饭点之前回来。 接着洗漱、选衣服、化妆，刚出小区门就撞上了早高峰堵车，幸好晴达酒店和晴达公馆离得不远，她才正好赶上，避免了黎胥每次在别人迟到时都会发出的一通牢骚。 黎胥自己点了一杯冰美式，给尹沭点了热牛奶和香肠吐司套餐。 尹沭是饿了，一坐下就揪着面包边啃，边啃边斜眼看他。 “你昨晚没约到人？” “当然约到了。”黎胥把玻璃杯里的吸管拿开，直接吞了口冰块嚼起来。 “五点多才结束哇，你还真是精力旺盛。”虽然见过黎胥在酒吧通宵喝酒后第二天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案场杀客的样子，尹沭还是忍不住感叹，“我是不是太久没见你了，也太久没到城里来了，看你这种状态都觉得不适应了，我在雅居天天八点半出门看到的是隔壁楚羽开着窗户在化妆。” “十点要开营销会议。”黎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紧接着问：“在山里待了太久的话，要不还是回城里见见人间烟火？” 尹沭一愣：“什么意思？” 黎胥正色道：“待会儿开会，我会正式提出把你调回j市，我的那叁个人还是留在雅居，楚羽昨天我问过她了，她想跟着你回来，你后来自己招的那两个能力不错的话想带着也可以，正好公司去年年底在科创中心那边拍下来的那块地差不多也可以开始蓄客了。” “这次会议，总公司也有人来？”尹沭喝了口牛奶，感觉胃暖和了一点才开口。 y市和j市属于不同省份的邻市，在晴达也被划成了两个销售区域，一般情况下都是各分公司直接归总公司管辖，不会可能发生在j市分公司内部会议上讨论y市分公司负责项目的情况，除非是总公司有人参与。 “嗯，去年去总公司开项目营销会我被老杨摘了桃子，这回轮到老杨被人惦记，上面前几个礼拜就跟我说了，我昨天跟那几个也套了点话，老杨估计是还不知道。”黎胥拿了尹沭不吃的煎蛋一口吞下了流心的黄，舔了舔嘴唇继续道：“你最近小心点，问题客户早点处理掉，不知道什么时候，审计就要下去了。” “知道了。”工作上，尹沭一向很听黎胥的，去年黎胥被调走后想办法把她弄到青溪雅居去也是差不多的情况，那时她在晴达公馆干销售经理干得好好的，也是黎胥一句话，她就说去就去了。 “我估计应该不会找到你，但是要是找到你，你也就说什么都不知道。”黎胥又叮嘱道，“还有几家大的分销公司，我都打过招呼了，剩下的小负责人和小渠道，只要是能上客户的走之前你都联系一遍。回了j市老家了，业绩更要做得漂漂亮亮的，开完会确定了我就把前期资料发给你。” “嗯。”尹沭点点头，拿起叉子切了一半香肠放进嘴里，叉了另一半递给黎胥，“你吃不吃？” “不吃。”黎胥接过叉子，却摇头拒绝，等尹沭抬头看过来，他又把叉子递到她面前，笑着打趣道：“昨晚还没吃够？” “去你大爷的。”尹沭翻他白眼，把叉子抢回来狠狠地送到嘴里，香肠被她用力的叁两口咬得稀碎，叉子扔回盘子里，清脆地响了一声。 “怎么？昨晚没吃？”黎胥还是笑，不把她这点表面的怒火放在心上，“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所以现在是怎么样，打了一炮复合了？” “不算打炮，更没有复合。”尹沭垂着眼应答，脸色难得的不太好看。 —— 宝子们，球收藏球评论球猪猪唷。 第三十六章不需要和想要 “那算什么？七年没见的小情侣在酒精、激情、还是爱情的作祟下欲火重燃？”黎胥用筷子戳她的手臂。 “都跟你说过了不是情侣。”尹沭拍掉筷子，抬头冲他道：“他不是我前男友，我和他之间也算不上爱情，你烦死了你，你还开不开会了？”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急了，黎胥却好整以暇地抬手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呢。” 尹沭低头不理他。 黎胥又拿筷子戳戳她，“以前没遇着，你也不让我帮你打听，就都算了，现在呢？昨天刚上完床，你今天就能装不认识他了？要么当炮友，要么当男朋友，要么穿越回昨天把你自己一巴掌扇死，不然我不信昨晚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尹沭望天，咬着嘴唇叹了口气，继续吃沙拉，“你要这么想，那就算是炮友吧。” “算是？”黎胥看她一眼，“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要是想找炮友，我这边都有大把的人能介绍，干嘛非得回头吃过期草？” “呵呵呵呵。”尹沭干笑几声，“说话别这么难听。” “哟，还护上了？”黎胥笑，又认真道：“我说真的，现在正好你也要调回来了，我听楚羽说，简毓川签合同填的地址也是在j市，你就不考虑认真谈一谈？” 听到“谈一谈”叁个字，尹沭皱起了眉，吃沙拉的动作也停下，“你知道的，我…不适合跟……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 “昨天不就已经发生过了？身体亲密就不算亲密了？”黎胥意有所指，“应该跟你们之前的情况也差不多吧，你难道又要走回头路？” “说实话，我也不想重蹈覆辙，但也是实话，我真没想好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再去和他相处，顺其自然吧。”尹沭耸耸肩，又放松下来。 “怎么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地当炮友，还是顺其自然地发展成男女朋友？”黎胥继续问。 “你要问那么清楚嘛？”尹沭抱头，瞪着他道：“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不去找你上次那个谁玩？或者昨天的也行啊，你这么关心我，我会很有压力的。” “我跟你讲认真的，我认识你五年，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过，好不容易这个人又出现了，你得承认吧，他对你来说就是特别的，为什么不能和他正式地尝试一下呢？”黎胥劝道。 尹沭缓缓摇头，又带着些迟疑，尝试剖析自己，“我一个人一直过得挺好的，一个人是喜怒哀乐，两个人也是喜怒哀乐，我不想要另一个人来打乱我的生活，每一天又要有新的改变，我不需要这些改变。” “那五年前你有没有想过你会认识我？有没有想过现在会和我成为好朋友？妹妹，人生本来就是每天都在变化的。” “那我更加不需要我的生活当中再多出现一个影响很大的变数。” “那你今天之后会不会不再跟他见面？”黎胥直接问道。 “……不会。”尹沭沉默了一下，坦然回答。 “唉……行了，你再想想吧。但我提醒你，有些东西可能只是你以为你不需要而已，但为什么不试一下再确定你到底想不想要呢。”黎胥拿起咖啡杯撞了一下她的牛奶杯，仰头一口饮尽，“我先去公司了，开完会我会让人事尽快报集团出调令，你休完这几天回去了早点做准备。” “嗯。”尹沭点头，表情不是很好。 “行了，开心一点，又不是什么大事。”黎胥拍拍她的肩，“有事找我，空了也可以叫我吃饭，想喝酒找帅哥的话也随时管够。” 黎胥走了之后，尹沭也没待多久，看了眼手机没有简毓川的消息，怀着不知道是隐约期待还是破罐破摔的心态，到中餐厅打包了两个菜回去。 从地下停车场到家的路变得似乎格外漫长，门口按密码的时候，她的手甚至都在颤抖，尹沭停下动作，右手紧紧抓住了门把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打开门是想他在还是不在。 黎胥始终有一句话是说对的，不管怎样，简毓川对于她来说，都是特别的。 滴、滴、滴、滴、滴、滴。 密码门锁响了六声，尹沭抓住把手刚要按下，门就从里面打开。 她莫名松了口气，不等简毓川开口，先把左手的东西提到他面前，脸上难得地露了点笑。 “外卖到了。” 第三十七章没有下一次的理由 “外卖到了！” 简毓川拿过跑腿放在门口的外卖，冲卧室喊了一句，直接在客厅茶几上摆了出来。 干贝排骨粥、虾饺、菜心，还有他多加了打赏让跑腿在小区门口便利店买的薄荷糖。 尹沭裹着一条深蓝色浴巾从卧室走出来，长发扎了个丸子盘在头上，拖鞋拖在一边，赤着脚踩到地毯上坐下。 简毓川拿小碗从外卖砂锅里盛了粥摆到她面前，自己也蒙头吃起来。 尹沭总觉得他低头吃东西的样子有几分说不出来的郁郁，喝了两口便放下勺子，“怎么，还想着吃鸡巴的事？” “咳咳咳……”简毓川一口粥碰到桌子上，咳到停不下来。 尹沭递给他一瓶东西，他看都不看接过来一喝才发现卧室的啤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拿出来了，咳得实在受不了，只好急忙灌了几口啤酒下去才好。 啤酒放在桌上，尹沭拿过喝了两口，放下发现他没有再继续吃，而是盯着她看。 “干嘛，真想着啊？”她忍不住笑，他却没反应，过了一会儿她后知后觉地猜到了他的点，试探道：“拜托，刚刚是你先说的。” “嗯，是我先说的。”简毓川点点头，喝了一口粥又看她，“你能不能……不在别人面前说这些？不对，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不和别人聊这些？” 尹沭低头默默吃完碗里的粥，拿纸巾擦了擦嘴，才反问他：“你会和别人聊这些？” “当然不会！”他一直没动，听到问题的第一秒就给了回答。 “噢。”尹沭平淡道，拿筷子夹了个虾饺吃。 “噢是什么意思？”他追问。 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没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低头吃东西，尹沭看了他两眼，他都没有抬头。 尹沭突然觉得真的没什么意思，放下筷子，望着他渐渐眼神失了焦。 她刚刚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是心里直觉的逃避问题吗，还是想和他玩什么猜来猜去的戏码？她的确不会再去和别人聊这些，毕竟他就是她等了很久才等到的对象。 ……但刚刚她想尝试的好像就已经试过了，做爱……的确感觉不错，那接下来呢？还有没有试第二次、第叁次……第n次的必要？ 似乎做也可以，不做也可以。 继续，还是，停止？ 尹沭想出了神，直到简毓川敲了敲她的碗。 “你在想什么？” 尹沭眨了眨眼，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本来就不知道说什么的，这下彻底失了语。 这是个什么样的自己呢，头发乱糟糟，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状态也乱糟糟，她定了定神，耳朵里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像是从另一个人嘴里传出来，有些机械。 “我在想，会不会有下一次。” 他不问也知道这“下一次”说的是什么，眼珠转了两圈，应她道：“好像，没有，没有下一次的理由。” 尹沭接他的话：“也没有有的理由。” 简毓川突然握住她的手：“和第一次一样的理由。” 尹沭呆呆看着两手从接触到慢慢十指紧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他问。 “要不要洗澡？” 他的手指很干净，也很用力，夹得她的手指有点疼。 她的眼神从手上移到他的脸上，有些看不懂他的神情和眼神，心里想的是：很想有下一次？为什么？因为第一次？至于吗？ 嘴上却应的是：“……噢。” 第三十八章镜子 简毓川拉着尹沭的手走进卫生间。 经过洗漱台时，尹沭忽然停了下来。 她望向镜子里的他，问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镜子为什么做那么大？” 一整面墙都是。 “公寓的装修是我妈妈设计的，或许……”简毓川也说不出来怎么个或许来，而就在这个瞬间，他发现自己作为儿子对简莘这个妈妈的了解似乎还停留在比较浅的层次上。 “或许她想看清眼前人？”尹沭突然接话。 两人视线在镜子里交错，尹沭蓦地一笑。 “我瞎说的。” 简毓川却用双手扣住她的肩膀，“也不一定，说不准她真的是那么想的。” 下一秒，他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话题，“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比如？” “比如……为什么我妈妈这么好他还要出轨，为什么……你都不知道你的爸爸是谁。”前半句简毓川看自己，后半句他看尹沭，想从她的眼里窥得一些她心底的反应，他知道举的例子并不恰当，但鬼使神差地就是想做这样的试探。 “其实我知道。”尹沭没介意他不合时宜的“比如”，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啊？”简毓川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以为会得到的是尹沭对于家庭情况的更多描述。 “拜他所赐，我能来育文来读书。”只这一句，其他的尹沭没有多说，她脸上挂着笑，简毓川却觉得她心里是面无表情。 “不想笑可以不笑的。”他不想她在他面前还要伪装。 “也没有，其实我都无所谓，反正只是一个过渡而已，在哪都一样。” 简毓川听进了这句话，但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懂，不过他注意力也不在这句话上，而是脱下了自己的t恤扔在一边，两手撑在了她两边的洗漱台上，把她夹在洗漱台和自己之间，矮下身把头放到她的肩膀上，用鼻子嗅她身上的味道。 “你说的对，其实很多事情没必要去追究为什么，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尹沭垂眸，偏过头突然叫他的名字，“简毓川。” “嗯？” “正式通知你一下，我们，可以有第二次。” 话音未落，她便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简毓川有些激动，被吻住的唇都在颤抖，他有点用力地抱住她，鼻子压住她的脸，故意把气息吐在她脸上，舌头控制不住地在她唇边乱舔。 尹沭推开他，摸了摸下巴，有些嫌弃，“都湿了。”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接受了简毓川又送上来的吻，手臂搭上他的肩膀，连简毓川偷偷拿下了她的发绳都没察觉。 “头发都被你揉乱了。”尹沭拂了两下头发，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转身面向他怀里，勾住他的脖子，眼角微扬。 简毓川看懂了她这个眼神，伸手一下子把她抱到洗漱台上，扯开了浴巾的一角，手逗弄着粉艳的奶头，复又吻住她。 他在镜子里看到她如瀑微卷的长发，半遮的印了红痕的背，黑白红叁色交错之间，在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像是要吃人的欲望。 他依旧没有太弄懂尹沭，但似乎有些看清了自己。 第三十九章很想要你 “我觉得你吻技好像变好了。” 一吻毕，尹沭捧住简毓川的脸，左右逡巡着这样评价道。 简毓川动了动耳朵，道：“说不定我天赋异禀吧。” “哈哈哈哈别那么一本正经地说笑话。”尹沭笑起来，头发也跟着上下左右地飘动，见简毓川认真诚恳的样子，也没让她的笑容停止，转而以一个似乎等着评价打分的审视眼神望着他，瞳仁亮晶晶的。 “我可没说笑话。”简毓川先是否认，目光落在她带笑的下半张脸上，情不自禁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看得眼神都发愣了，尹沭却慢慢收了笑容。 当然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但都不是些什么好人，尹沭对于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美好回忆，何况她的人生也没什么幸福往事，因此素来面上鲜有笑意。 她不想讲故事给简毓川听，更无意复述一些辛酸过往，不可能将简毓川作为发泄情绪的对象，便只是恢复了平静后抬起他的下巴，欺身靠近他。 吻上他的前一秒，她这样说道：“你还是少说点话比较好。” “可…” 可我的话本来就不多了啊…… 想说的话被尹沭一口一口全部吞掉，简毓川在实践过程中早已学会了用鼻子呼吸，他放下乱七八糟的思绪，一口吸足了气，吸得胸腔都鼓起来。 这一个吻的整个过程胸膛都是一呼一吸地挤到她的胸前，尹沭身上浴巾被他一蹭一蹭地掉在了腰间，他自然地伸手握住了她半个乳房。 “呼……”简毓川低头大口喘气，手指不自觉收紧，乳肉从他指缝间溢出。 尹沭依旧伸手抬起他的脸，轻点了下下巴道：“刚刚好像是我的错觉，收回那句评价。” 简毓川装作听不见的样子，继续轻啄她的脸，吻着吻着便愈发往了下，很快便含住了她的乳头。 乳肉被一口吞掉了小半，乳尖被他的舌头灵活地肆意舔弄着，痒意不断从胸前传至全身，尹沭弓直了脚背，轻声地叫出来。 他便愈发变本加厉，大口地舔玩，粗糙的舌苔频繁擦过敏感的乳尖，惹得她即使努力克制了，也还是一直无法闭上嘴停止细碎呻吟。 “慢一点，唔，别舔那边……”尹沭感觉到下身有些异样，不自觉夹紧双腿缩了下屁股，湿润的水流感渐渐清晰，她终是受不了推开简毓川，在他面前大口地吸气呼气。 简毓川的视线从她不断耸起的奶肉上移开，略过被进出的气体拂得有些干燥的红唇，湿润的舌头上前舔舐了几下，才眼含笑意地望到她。 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歇，食指指腹微微摩挲另一个没被他亵玩过的乳尖。 “你这个样子，应该也可以收回刚才对我的两句评价了吧。”他道，“喘得比我还厉害。” 尹沭一瞬间闭上嘴，又立即张开，仍旧自在地怎么呼吸舒服怎么来，眼里闪过她不自知的狡黠，“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嘛，难道我评价一台冰箱还要会制冷？” “哈…”简毓川勾起唇角，看了眼镜子里眼泛桃花的自己，又转回头看她，“你又在笑你知道吗，真的好看，看得我也想跟着你一起笑。” 尹沭的笑意还未消减，又听到他继续絮絮地讲。 “其实我观察过你，偷偷地，在学校的时候。你真的很少笑，也很少跟别人讲话，走到哪都一阵风似的，就算被老师叫住讲话，也能在感觉不超过一分钟之内解决，讲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看起来真的很酷。不过我有一次看到你蹲在花坛边上看一只黑色小猫，它一直冲你喵喵喵喵叫，你没摸它，但我看到你在笑，所以你……”简毓川捏住了她的乳尖持续几秒再松开，专注地看她隐忍不出声皱起眉嘴角却还是浅浅上扬的样子，他知道那不过是生理反应，绝不可能是笑意，又想倘若是自己被人面对面在这种情况下剖析会是什么心情，很快就住了嘴，抿着嘴唇略带歉意道：“对不起，我…” “只此一次。”尹沭在他面前竖起一根手指，“我想没有谁会比自己更清楚自己是怎么样的人，我不喜欢猜来猜去，更不喜欢分析来分析去。” 是的，他失言了，还很厉害，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犯过这种错误，但面对尹沭，他总想证明自己还可以知道她多一些、了解她多一些。 简毓川垂下眼，又听她的话音入耳。 “你可以在心里默默写《尹沭观察日记》，但千万不要在我面前说。” 话音清清冷冷的，简毓川却一下子抬起了头，目光似火舌一般像要将她从里到外都看透。 “其实我每天都有在写日记……”这句话轻声得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到。 开始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忧郁症状，无人倾诉才将烦心事通通写了下来，最近却是因为她，学校里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掏出手机来拍照，他便想将见到的每一个她都记录下来。 “不过那也不重要，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简毓川双手捏住她的肩头。 “嗯？”尹沭微微抬头，两条手臂也揽上他的宽肩。 他贪婪地预备将她所有的表情都收在眼底，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吐道：“很想要你，想要全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