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爱而非》 1.归国 熙熙攘攘的机场内,一名刚下飞机的年轻女子拖着行李箱,四处张望着。 “殊殊,这里!”一道欢喜的女声在鼎沸的人声中脱颖而出。 颜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好友曾琦灿烂的笑脸,唇边扬起浅浅的弧度,向她走去。 “好久不见!”曾琦兴奋地冲上前去,抱住颜殊的手臂,亲热地说,“我都想死你了!” “我们不是经常在微信上聊天吗?”颜殊拍拍她的手背,柔柔地说。 “这哪能一样啊!”曾琦不满地嘟囔道,“虽然能用手机聊天,但是我们实际上已经四年没有见面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以后就可以经常见面啦。”颜殊安抚她说。 “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曾琦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嗯,不走了。”颜殊大大方方地点头道。 都已经过去整整四年了,想必那个人早已经把她忘了。 那么,她回国来发展,也就无可厚非了。 曾琦听见她肯定的回答,高兴地笑着说:“太棒了!那我就可以经常约你出来逛街吃饭了!” 颜殊看着她开心的笑脸,仿佛也被她兴奋的情绪感染了,唇边的笑意浓了几分。 回国的感觉真好。 她对以后的生活生出几分期待来。 两人一起打车去了颜殊提前租好的公寓。 等一切都安顿好以后,两人坐在餐桌上,一边吃着热乎的外卖,一边久违地面对面聊起天来。 “殊殊,你是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吗?”曾琦关心地问道。 “对,明天就要去报道了。”颜殊肯定地点点头。 “这是什么变态公司啊,一点都不人性化。”曾琦替好友抱不平,“你才刚刚从日本回来,都没有歇口气,就要紧赶慢赶去就职。怎么都应该提前通知你,让你早一点回来,好休息休息再去报道嘛。” “好像是人事那边出了点差错,才没及时通知到我。”颜殊不甚在意地说,“不过没关系啦,这家公司我心仪很久了,薪资待遇都很好,能够顺利被录用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就不奢求了。” 曾琦很佩服好友随遇而安的本领。 颜殊似乎一直都这样,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遇见什么样的挫折,都能够泰然处之,以乐观的态度面对。 这是平常人很难做得到的。 就像过去的四年,颜殊一个人孤身在日本读大学,身边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亲人或者朋友,还面临着语言不通和文化差异等困境,正常人也许早就支撑不下去了,她却顽强地坚持了下来,在大学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并在毕业之后顺利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回国安居。 尤其是她曾经过过三年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却没有沾染上任何骄奢淫逸的坏习惯,在生活发生骤变后还能冷静面对,实属难得。 “对了,我回国的消息,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颜殊突然淡淡地说道。 曾琦吃饭的动作一顿。 随即,她善解人意地笑着说:“好。”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看电视聊天,一直到傍晚,曾琦才告辞离去。 颜殊打开自己的箱子和提前邮寄到公寓的行李,开始整理个人物品,把它们一一分门别类放好。 她的行李并不多,没耗多少时间,箱子就已经见了底。 她伸手进去,摸到箱子里最后一个物品,动作一滞。 单是通过形状,她就知道这是什么。 她缓缓将其拿出,放在灯光下,久违地细细端详了一番这个相框。 上面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清俊的少年和一个娇俏的少女,两个人都穿着校服,手捧鲜花,亲昵地倚靠在一起,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颜殊用指尖缓缓摩挲了下少年的脸。 那时的祁邈罕见地露出了算得上是高兴的笑容,是觉得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读大学、过上幸福甜蜜的生活吗? 可惜,他并不知道,站在他身边笑得明媚的少女,正强忍着想要哭出来的冲动,竭尽全力保持自然,不露出马脚,就为了不让他发现破绽。 那一刻的幸福就像是镜中的虚像,似乎真实存在,实际上却是虚假的,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颜殊把相框倒扣在书架上,掩藏起曾经的欢笑。 对不起。 她第无数次在心里默念。 可惜,那个少年永远都不会听到她的道歉。 更不会原谅她。 2.重逢 第二天一早,颜殊就起床为第一天上班做准备,先是翻出特意买的制服裙换上,接着化了个得体的淡妆,把该带的东西都带齐,确保万无一失,才启程去公司。 她即将入职的是一家中外合作的食品制作公司,前不久刚被某大型商业集团收购,发展前景一片光明,可以说是相当炙手可热。 也不知道她这个毫无就职经验的大学毕业生走了什么好运,竟能被这样一家公司录取。 到了公司以后,她先是去了人事部报道,接着到了自己所在的销售部门,被指派给一个组长,简单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正式投入了工作。 才刚安顿好没一会儿,组长就从工位上站起身来,紧张兮兮地大喊:“手头上的活儿都先停一停!有领导临时要来视察我们部门,赶紧准备准备,把东西都收拾好,提起十二分精神!” 颜殊这个新人没什么要特别准备的东西,只粗略整理了一下本就不怎么凌乱的桌面,便像大家一样毕恭毕敬地站起身,面带微笑看向门口。 先进门的是部门的负责人。 微胖的中年男人挂着谄媚的笑容,肩膀下塌,弓着腰,额角流着薄汗,恭敬地往工作区引着身后的大人物。 来人意外的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宛如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然而他身上的气质又与青涩稚嫩的毕业生大相径庭——西装革履,身形笔挺,眸光沉稳凌厉,一看便是在商场浸润已久的精英。 颜殊不经意与那一双深邃到近乎冰冷的黑眸对视。 刹那间,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 一股森冷的寒气从脚底直窜过脊梁骨,涌至天灵盖。 喉咙仿佛被一只苍白而冰凉的手扼住一般,无法发出声音。 强烈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般涌来。 “这位是收购了我们公司的祁氏集团的副总。”销售部负责人谄笑着向众人介绍道,“大家可以叫他小祁总。” “小祁总好!”销售部的员工齐齐热情地喊道。 只有颜殊微颤着低下头,紧抿双唇,一声不吭,甚至不敢抬头看向伫立在不远处的男人。 “嗯。”祁邈淡淡地扫视了一遍众人,视线貌似不经意般在低着头的女人身上滑过,“你们继续工作吧,我就是来随便看看。” 负责人听见他的指示,急忙挥挥手,让大家坐下继续做事。 颜殊机械地坐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文件上,却始终看不进去一个字,手脚也一直轻微颤抖着,像是浸了冰水一般寒凉。 祁邈不急不缓地在办公区巡视起来。 颜殊的心随着他的移动而上下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走到了她的身后。 颜殊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揪紧手里的纸张,几乎要把文件揉皱。 本应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顿住了。 那道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落在女人盘起的发髻上,缓缓滑至白皙莹润的后颈和小巧玲珑的耳垂,然后继续下移,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她隐约可见的饱满胸脯轮廓和纤细的腰肢。 颜殊的耳根子像是烧着了一样,微微发烫。 男人的目光过于露骨,明明只是注视着,什么都没有做,却让她感觉浑身上下被一只炙热的大掌摸了个遍,皮肤仿佛感受到了男人指腹灼烫的温度,微微战栗。 “新来的?”祁邈看着颜殊死活不愿意回头的倔强模样,用清冷的嗓音淡淡地问道。 “……是。”颜殊低低地应道。 “小祁总跟你说话呢!还不赶紧转过来!”负责人不满地训斥道,“真是没家教。”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冷若冰霜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怎、怎么了?小祁总。”他迎着祁邈冰冷的目光,磕磕巴巴地说,“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不必为难新人。”祁邈面无表情地说,“我这就走了。” 说完,他拔腿就向门口走去,完全没有要等负责人的意思。 “诶诶,小祁总,您慢一点……”负责人立马紧张兮兮地追了上去,把训斥颜殊一事抛在了脑后。 祁邈走后,众人很快就把上级来巡视这件事忘掉,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当中。 待办公区重新恢复平静后,颜殊低头,缓缓张开一直攥成拳头的手掌。 掌心密密麻麻地刻着深深的指甲印。 3.初见 颜殊和祁邈第一次见面,是在初中升高中那一年的暑假。 对于大部分刚刚中考完的学生来说,那是一个自由快乐的暑假,既没有作业,也没有繁重的学业压力,可以肆无忌惮地玩耍。 然而对于刚刚失去养母的颜殊来说,那是一段昏暗得看不见天日的时光。 她刚出生的时候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医院,后被送至福利院生活了一段时间,直到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被养母祁秀收养,才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养母没有结婚,孤身一人把她拉扯大,对她视如己出,让她即便没有父亲,也从未产生过缺失感,幸福健康地长大。 但是这种幸福只持续到初三。 养母年轻的时候曾遇人不淑,流产过一个孩子,并且没有养好身体,导致她一直体弱多病。在颜殊初三那年,她终于撑不住患上了重病,熬了几个月后便撒手人寰。 好不容易拥有家庭的颜殊再一次失去了亲人。 就在她绝望痛苦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和蔼的中年男人找上门来,说有人想要见她。 她想着是骗局也无所谓,毅然赴约了,却发现对方居然是富甲一方的祁家的现任掌权人,祁廉盛。 同时还是她的养母祁秀的亲生父亲。 祁廉盛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二十年前,天真烂漫的富家千金爱上了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决然离家出走,和爱人私奔。 没成想,她的爱人竟是个嗜财如命的小人,把她身上的钱财挥霍光了之后,便现出了原形,不再如以前一般无微不至照顾她,反而对她呼来喝去,当做保姆使唤,还动辄打骂。 有一次喝醉了酒,甚至把她打流产了。 富家千金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幸好她还没有跟男人领证,想方设法逃离了那个可怕的家,去到别的城市隐姓埋名生活。 由于当初是她执意要跟这个男人私奔,如今便羞愧于回家找父亲求助,一个人硬是在陌生的城市坚强地活了下来。 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她还去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孩子。 医生告诉她,她失去的是一个女儿,因此她便收养了一个女孩,当做是自己的女儿。 单亲妈妈抚养一个孩子并不容易,她不辞辛劳地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才把小小的女孩养大,却在女孩初中毕业时病重去世了。 “我的闺女……”祁廉盛想起自己心爱的女儿,泣不成声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找她。好不容易等到她主动联系我,没想到却是告诉我她快不行了,让我把你领回去好好照顾……” 颜殊得知养母临去世前还一直记挂着自己,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是我女儿生前求我的最后一件事,我一定会为她完成。”祁廉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恢复成一个商业大鳄冷静自持的模样,“我决定收养你为我的外孙女,带回祁家,和我们一起生活。” 无依无靠的颜殊没法拒绝他抛来的橄榄枝。 就这样,她跟着祁廉盛一行人来到了祁家。 在祁家的老宅里,她第一次见到了祁邈。 “殊殊,这是我的孙子,祁邈。以后他就是你的表哥了,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他。”祁廉盛和蔼地向颜殊介绍道。 颜殊小心翼翼地端详了一番眼前的少年。 祁邈身形颀长,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五官清俊,姿态笔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有钱人家少爷特有的矜贵气质。 那是一种上位者才会有的、睥睨一切的气势。 颜殊望了下祁邈深邃如墨的眼眸,低垂着头说:“你好。” 祁邈久久没有回答。 一直到颜殊怀疑他是不是讨厌自己才不搭理的时候,他才不疾不徐地应道:“你好,我是祁邈。” “阿邈,以后殊殊就是你的亲表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祁廉盛拍拍孙子的肩膀,认真地叮嘱道。 “我会的。”祁邈点了点头。 颜殊看着他淡漠的神情,以为他只是敷衍祁廉盛,实际上并不打算照顾自己,暗暗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自作多情去麻烦他。 没想到,日后祁邈把这个承诺履行得十分彻底。 甚至把她照顾到床上去了。 4.兄妹 住进祁家以后,颜殊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先是生活环境与以前大不相同。 她从和养母一起居住了多年的小城镇搬至祁家本部所在的大都市,住进奢华的祁家大宅,感觉颇不习惯。 尤其是晚上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时,她总会无比怀念自己原本那张窄小却温馨的小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接着是人际往来。 由于搬了家,那么她原先考上的高中自然就不能作数了。祁廉盛动用了点关系,把她塞进祁邈即将升学的高中一起就读,叮嘱孙子好好照顾她这个“表妹”。 这是一所出名的贵族学校,就读的大多数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师资力量十分雄厚,每年的高考成绩甚至比市一中还要高出一大截。许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这所学校就读,却因家世而被拒之门外。 颜殊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进这样的学校读书。 在这里,所有的学生都是有着雄厚家世背景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有钱人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又不是低俗的铜臭味,而是一种用财气堆砌出来的贵气,让颜殊望而生畏。 她觉得自己在这里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只混进了天鹅群的丑小鸭。 身边的同学不仅一个比一个家境优渥,还被家里培养得各项全能,成绩优异不说,还精通只有有钱人家才玩得起的一切运动,并且至少掌握两三种才艺,优秀得不似常人。 而从小地方来的颜殊除了念书之外,便几乎什么都不会。甚至就连她原本引以为傲的学习成绩,到了这里以后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顶多能在班里排到中等水平。 她第一次这么深切地感受到普通人与有钱人之间的鸿沟。 真正的有钱人与暴发户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们会懂得如何持续性发展,因而注重培养下一代,极少培育出暴发户里常有的纨绔子弟,后代个个出类拔萃,这样方能让家族稳定地发展下去。 而在这些富家子弟中,最受人瞩目的无疑是颜殊那个名义上的表哥,祁家唯一的继承人,祁邈。 在学校里,她听到最多的课间八卦,都是关于祁邈的。 长相优越打眼,成绩拔尖,热爱运动,还是学生会的干部,同时还是大名鼎鼎的祁家的少爷,当这些光环集中于一个人身上时,这个人就不可避免会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颜殊作为和祁邈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表妹”,本应该对他有着比外人更多的了解,然而,这个“表哥”似乎对她不怎么感兴趣,几乎不搭理她,在大宅里打照面也只会冷淡地点点头,连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这样一来,颜殊这个寄人篱下的外来者自然也就不会去讨他这个金贵大少爷的嫌,平时对他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在学校也对两人之间的关系闭口不提,仿佛他们就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直到某一天晚上,颜殊起夜到厨房找水喝,正好碰见了祁邈。 后者正站在敞开的冰箱前,拿着一瓶冰镇的矿泉水,仰头喝着。 厨房没有开灯,只有冰箱里微弱的灯光勾勒出祁邈模糊的身影。 然而颜殊却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水瓶的外壁上落下晶莹的水珠,滑过少年修长的脖颈。 他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而微微滚动,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性感。 颜殊听见自己的心脏莫名在胸腔里重重地跳了几下。 仿佛被蛊惑了一般。 “你来这里干什么?”祁邈喝完水,把空水瓶捏扁,随手丢进垃圾桶里,淡淡地对颜殊问道。 他的眼眸色泽极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我、我也想喝水。”颜殊不知道为什么结巴了一下。 祁邈没有说话,只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从冰箱里拿出另外一瓶水,递给她:“拿着。” 颜殊手足无措地接过矿泉水。 指尖不小心刮掉少年微冷的指腹。 酥酥麻麻的。 祁邈递完水,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缓缓低下头,沉默地注视颜殊的双眼。 颜殊捏紧手中的水瓶。 她几乎能感受到少年呼出的气息。 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喝完水早点睡。”不知过了多久,祁邈移开视线,关上冰箱门,丢下一句冷淡的叮嘱,拔腿离开了厨房。 只剩下颜殊一人站在黑暗中。 心跳如鼓。 耳根子也染上了一片绯红。 她很庆幸厨房没有开灯。 不然祁邈就会发现她的异样了。 5.生日 在察觉到自己对祁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以后,颜殊的第一反应是立马扼杀掉那点萌动的少女心,并离这个名义上的表哥远远的。 且不论两人的兄妹关系,单是祁邈与她的云泥之别,就注定了他们就不可能在一起,若是不及时止损,到时候只会徒增伤悲。 于是,颜殊开始竭尽所能避开祁邈。 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在学校几乎碰不到面,现在就连在家里颜殊也想方设法躲避祁邈,导致两人更加见不到面。 明明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兄妹,却只有在吃饭的时候能碰上面,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祁邈也开始有所察觉颜殊在躲着自己。 譬如有时候他走出房门,隔壁的颜殊也正好走出来,一偏头看见他,便立马像受了惊的小鹿一样窜回房间,关上房门,一直等到他走过去才重新打开门走出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次数多了,他才确认颜殊是真的在躲着自己。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 诚然,他在见到颜殊的那一刻就决定和她保持距离,但是也只是打算不与她过分亲近,没想着像避瘟神一样避开她。 谁知道,她反倒躲起他来了。 他决定找她谈谈。 不动声色地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一个家里没有人的晚上。 祁邈走到她的房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对里面喊道:“颜殊,你在吗?” 没有回音。 祁邈蹙眉,又敲了一遍门:“颜殊?”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才传来女孩闷闷的声音:“什么事?” 她的鼻音很重,就好像是哭过一样,沙沙哑哑的,仿佛淋了雨的小猫在可怜兮兮地哼唧,让人不由心生垂怜。 祁邈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他沉声问道:“我可以进去吗?我有事跟你说。” “别……”颜殊慌乱地拒绝道,“我现在比较想一个人。” “但是你听起来不太好。”祁邈皱着眉说道,“让我进去看看你,确保你没事就走,可以吗?” “真的不用了……”颜殊坚持道。 可惜她的声音又软又弱,听起来没什么气势,不太像拒绝,反而像乞怜。 “爷爷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祁邈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没法向爷爷交代。” “……好吧。”颜殊思索了一会儿,最终妥协道,“那你进来吧。” 祁邈立刻打开了房门。 女孩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在窗台上蜷缩成一团,苍白的小脸上沾着未干的泪痕,平日乌亮的眼睛一片黯淡,眼眶微微泛红,看上去像只没人要的小猫咪,楚楚可怜。 祁邈冲动地往她的方向跨了几步,下意识伸手想要摸她的发顶安抚她,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她发丝的一瞬间顿住动作,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掌。 “怎么哭了?”他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红通通的水眸,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她搂进怀里安慰。 双手隐忍地在身侧握成拳头,用力到手背浮起明显的青筋。 颜殊吸了吸鼻子,哑着嗓音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祁邈愣了一下。 “以前都是养母帮我庆祝的。”颜殊哽咽着说,“但是她现在不在了……” 她以后就再也没有亲人了,更没有人帮她庆祝生日了。 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像软刀子一样扎进祁邈的心窝。 原来是想起去世的养母了。 怪不得明明白天还挺正常的,这会儿就突然哭了。 祁邈举起手,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轻轻抚颜殊纤弱的脊背上,安慰似的拍了起来:“没关系……你现在来了祁家,我和爷爷就是你的亲人。以后我帮你过生日,好不好?” 少年沉稳的声音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如一股热流般淌进颜殊的心里,抚平了她的不安和悲伤。 “真的吗?”她抬起湿漉漉的双眼,泪眼朦胧地看向身边的少年。 祁邈呼吸一滞。 就连拍女孩脊背的动作也错了拍子。 一如他的心跳声。 “真的。”他调整了一下气息,郑重地承诺道,“以后的每一年,我都陪你过生日。” 颜殊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唇边徐徐展开一抹柔软的笑容:“谢谢你,祁邈。” 女孩的声音宛如甜甜的棉花糖,丝丝缕缕地缠绕在祁邈心尖上,几乎要将他融化溺毙。 他盯着颜殊水润晶亮的双眸,控制不住地跌落进去。 明明告诫过自己无数次。 不能越界。 为什么明知道这杯美酒有毒,却还是像受了蛊惑一般,发了疯似的想要将它咽下? 祁邈重重地叹息。 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无可奈何。 6.重温 祁邈说话算话,当天晚上就给颜殊买回来一个生日蛋糕,在她的房间里给她简单地庆祝了生日。 虽然他没有说,但是颜殊知道,这个点要买到一个正儿八经的生日蛋糕谈何容易,必然是他跑了很多家蛋糕店搜寻才买回来的。 颜殊隔着生日蛋糕上方摇曳的烛火,悄悄看着对面面容清俊的少年,心脏控制不住地塌下去一角,又柔又软。 那晚之后,有什么东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两人还是不怎么接触,彼此自己话极少,但是氛围在悄然变化着。 润物细无声。 颜殊不再躲着祁邈,偶尔在走廊上碰见他,还会浅笑着打声招呼。 而祁邈也会在学校偶遇她的时候,轻轻地勾下唇角,算作是问好。 他的笑极淡,让人不易察觉,但是颜殊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而笑。 每次跟祁邈有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互动,颜殊都会莫名其妙变得欢喜起来。 暧昧隐晦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悄悄萌生。 滋生的喜欢宛如暗潮涌动,虽悄无声息,却来势汹涌。 颜殊想过无数次,倘若她和祁邈就一直保持这种彼此心知肚明、却又不戳破那一层窗户纸的状态,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了。 她可能会一直乖顺地扮演好祁邈的表妹,毕业之后在祁廉盛的安排下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等到了合适的年龄后便结婚生子,平淡地过完自己的一生。 而不是瞒着祁邈,背井离乡去到日本读大学,一走就是四年。 “颜殊,你不去吃饭吗?” 一道女声将颜殊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原来是隔壁工位的女生见她到午餐时间了还傻傻坐着发呆,便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第一天上班就走神,真是太说不过去了。 颜殊感到十分羞赧窘迫,涨红着脸说了声谢谢,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公司的食堂吃饭。 她本身就发了会儿呆,动作又比较慢,以至于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部门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就剩下她一个。 希望等她赶到食堂的时候还有好吃的菜。 颜殊在心里暗暗祈求道,不由加快了脚步。 然而,一只忽然横亘出来的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颜殊。”男人沉稳凛冽的声音在她的头顶骤然响起。 颜殊浑身一僵,脸色刷地变白。 这道嗓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温柔的、平淡的、愤怒的……尽管已经四年没有听过,但是祁邈在各种情绪下的声音,她都依然牢记于心。 就像是此刻,虽然祁邈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她却轻而易举就能够听出隐藏在平淡之下的汹涌怒意。 颜殊慌乱到了极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祁邈看着她心虚的表情,伸手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声命令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颜殊感觉手腕处的皮肤几乎要被男人灼热的手心烫伤,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碍于祁邈力度过大,完全撼动不了他的桎梏。 她努力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挤出一丝礼貌的笑容:“小祁总,现在是休息时间,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去你的办公室。” “小祁总?”祁邈像是被逗笑了一般扯了扯唇角,深邃的眼眸里却毫无笑意,“刚刚也就罢了,你现在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吗?” 颜殊睫毛轻颤,咬紧嘴唇不吭声。 祁邈冷冷地笑了声,反手将低垂着头的女人拽进一间无人的办公室,反锁上门。 门锁扣上的清脆“咔哒”声让颜殊脊背一凉。 “小祁总……你想干嘛?”她紧张地咬住下唇,下意识往后退,想要离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远一点。 “不是不记得我吗?”祁邈轻笑了声,扣住她两只手的手腕,把她整个人猛地压到门上,用冰凉的黑眸直直望入她的眼底,“那我就帮你重温一下我们干过的事情啊。” 7.热吻 祁邈的声音与颜殊所熟悉的清冽少年嗓音有着轻微的不同。 更沉稳、更具有磁性,也更……性感。 颜殊感觉耳朵像是被砂纸摩挲了一下似的,又酥又麻。 “你想干嘛?”她用颤抖的手抵住祁邈的腰腹,没什么底气地问道。 祁邈将一条腿抵进她的腿间,整个人亲密地贴上她柔软的身体,随后俯首凑近她惶恐不安的小脸,勾唇笑道:“我要干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颜殊听出他话里的深意,脸不争气地红了。 她自然是清楚的。 在过去交往的那些时日,两人可没少背着人亲热。从一开始青涩的摸索,到后来熟练的水乳交融,颜殊和祁邈都是与对方一道完成的。 那些赤裸相贴的亲密无间、唇舌交缠的暧昧缱绻,仿佛刻在颜殊的骨子里,怎么也无法忘记。 没碰见祁邈还好,此刻一被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包围裹挟,颜殊就控制不住地回想起与他激情交欢的场景,双腿阵阵发软,下体也像是忆起了这个唯一一个插进去过的男人一样,泛开异样的感觉。 察觉到腿心的湿意,颜殊的耳根子更烫了。 她对自己的身体感到羞恼。 怎么一碰到这个男人,就自动自觉起了反应。 祁邈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一见到她不自在地低下头夹紧双腿,还不安地揪紧裙摆,便知道她是有感觉了。 他对于这个发现相当满意,伸手捧起颜殊羞红的脸,毫不犹豫就低头吻上她娇艳欲滴的嘴唇。 许久没有被人吻过,此刻唇上突然覆上微凉的触感,让颜殊感到少许陌生和不自在,忍不住发出抗拒的“唔唔”声,用手抵住祁邈的肩膀,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祁邈无视她微弱的抗拒,用手握住她纤细的后颈,将她的头抬高,以便于自己能吻得更加深入。 久违地吻到女孩的嘴唇,让他有点克制不住,一吮上那柔嫩嫣红的唇瓣,便贪婪地用嘴唇裹住吸了起来。 力度之大,没几下就让颜殊娇嫩的唇瓣微肿了起来。 唇上传来的刺痛让颜殊稍微恢复了一丝理智,挣扎着拍打祁邈的肩膀,想让他停下来。 祁邈完全无动于衷,含住她的嘴唇又吸又舔,让她本就红润的唇瓣沾满晶莹的津液,看上去水光莹莹,透出丝丝淫靡的气息。 吮够了唇瓣,祁邈又强硬地用舌头顶开她紧闭的齿关,卷住她躲避的小舌头,咂砸有声地吮吸起来。 颜殊逃脱不了,只能被迫仰着头,微张着嘴,任由祁邈激烈汹涌地亲吻着自己,就好像要将她吞下肚去一样。 由于吻得太过疯狂,少许没来得及咽下的唾液从她合不拢的唇角溢出,顺着光滑的下颌淌到衣服上,晕开暧昧的水渍。 “唔……”颜殊被吻得双腿发软,几乎要坐到祁邈横亘在她腿间的膝盖上,只能被迫伸手环住他有力健壮的腰肢,攀附在他身上,以免真的一屁股坐上他的膝盖。 祁邈看着她媚眼如丝的模样,抬手握住她纤柔的肩膀,把她牢牢按在门上,吻得更深。 唇瓣激烈地摩擦,牙齿不时碰撞。 祁邈把颜殊的舌头卷住拖出,从小巧玲珑的舌尖顺着舌面迷恋地舔到舌根,感受到她敏感的颤抖,又吮住她的舌尖贪婪地吸,随后用自己的舌头缠住她的,反复摩挲,就像是在舔食一颗甜美的糖果。 颜殊觉得嘴唇已经被吻成了融化的奶油,又柔又滑,几乎不属于自己,只被男人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一点一点舔开化掉,融为一滩甜腻腻的水液。 8.伪装 久旷的祁邈很快就不满足于单纯的亲吻。 他用手指穿过颜殊顺滑的发丝,一路向下,抚过她的脊背,掀起衣摆的衣角,试探着摸上她腰间细腻的肌肤。 男人手掌处温热的触感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让颜殊的大脑登时恢复清明。 “不要……”她抗拒地抓住祁邈伸进她衣服里的大掌,想要把他的手拽出来,“这里是办公室……” “没关系的。”祁邈埋首于她滑腻的颈窝,着迷地吮吻她雪白的肌肤,黏糊地说,“我锁了门,没有人会进来的。” 他的嘴唇在颜殊的皮肤上流连忘返,留下一串串暧昧的湿痕,让颜殊控制不住地轻颤。 “不……行……”她颤抖着嗓音说,一双双眸盈满楚楚可怜的水雾,“会被人发现的……” “乖,相信我,不会的。”祁邈哑着声说道,一边不顾她的推拒,用手抚过她纤细的腰肢,径直向上摸去,一边将她的衣领稍微扯低,露出她形状优美的锁骨,低头吮了上去,细细舔吻。 颜殊揪紧他手臂处的衣料,忍不住轻喘出声。 祁邈再次吻住她嫣红的唇瓣,温柔地厮磨,然后卷出她柔软的舌头反复吮吸,像是怎么也吻不够。 颜殊一边沉醉于他温柔的亲吻,一边勉强维持最后一丝理智,轻微地挣扎,想要推开紧紧搂着自己的男人。 “别再推开我了。”祁邈紧贴着颜殊的唇瓣,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颜殊心尖微颤,不由自主放缓了抗拒的动作。 祁邈察觉到她态度的软化,更加收紧了环着她腰肢的手臂,像是在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殊殊,我……”他凝视着颜殊的双眸,直直望入她的眼底,几乎要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颜殊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两声。 她顿时整个人僵住,羞了个大红脸。 祁邈愣了一下,松开桎梏她的手臂,抱歉地笑了笑:“是我不好……忘记你还没吃饭了。” 颜殊抿着嘴唇别过头,拒绝跟他讲话,明显已经理智回笼。 祁邈看着她还沾染着潮红的脸颊,好脾气地没有计较她的冷漠,直接牵起她的手,温柔地说:“正好,我也还没吃午饭。一起吃吧?” 颜殊坚决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到员工食堂吃就可以了。” “我牵着你的手到员工食堂吃饭,或者我们分别出去,到外面一起吃饭,你选一个吧。”祁邈慢慢收紧手掌,将她的手腕牢牢攥在手里,不容拒绝地说。 “祁邈,你不要太过分。”颜殊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祁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脸无所谓。 那样子仿佛在说,她要耗就慢慢耗着,他不在乎。 “行,我跟你出去吃饭。”颜殊无奈地妥协道,“可以松开我了吗?” 祁邈这才满意地放开她,叮嘱道:“到地下停车场来找我,我开车带你出去吃。” 说完,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先行离开。 颜殊很想趁机一走了之,让他再也找不到自己。 但是除非舍弃这份待遇优渥的工作,否则她根本没法逃离祁邈。 为什么……她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适应没有他的生活,却一回国就被他蛮不讲理地再次闯入她的世界,搅乱她平静无波的心湖。 颜殊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成拳,感到十分无助。 祁邈这样纠缠,又有何意义。 反正结局注定是要分开的,何必再次纠缠不休。 对待旧情人,就应该相忘于江湖,偶然碰见了,就当做是陌生人,不是吗? 真的好难啊……在祁邈面前装作冷淡和不在意。 颜殊深吸了几口气,又重重吐出。 她要拼了命控制自己,才能让自己的表情不露出破绽。 接下来她也要继续努力伪装起来。 绝对不能让祁邈发现哪怕一丝不对劲。 尽管已经难过得泪水快要滑出眼眶了,但是只要竭尽全力地去克制,强迫自己欢笑,应该还是做得到的吧? 9.温柔 颜殊不情不愿地上了祁邈的车,被他带到一家私房菜馆吃饭。 点菜的时候,祁邈看也不看菜单,便熟练地报出了几个菜名。 香煎豆腐、虾仁滑蛋、酱香排骨,外加一个上汤娃娃菜。 都是颜殊喜欢吃的。 是巧合吗? 颜殊忍不住偷偷瞟了祁邈一眼,没想到他也正好看过来,被逮了个正着。 “看我做什么?”祁邈温柔地问道,“不喜欢吃这些了?” “不喜欢了。”颜殊摇了摇头,用清澈的双眸回视他,认真地说,“人的口味是会变的。” 包间的气氛似乎变得低沉起来。 祁邈像是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一般,微笑着说:“也是……你在日本待了四年,可能已经吃惯了刺身、寿司那种生冷食品。” 颜殊顺着他的话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很知趣地没有问祁邈为什么会知道她在日本待了四年。 也没有必要问。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想知道什么,就会千方百计、竭尽全力地去调查探知。 身为祁家的继承人,要想调查到她过去四年的行踪,简直是轻而易举。 “人的口味是会变没错。”祁邈沉着地说,脸上的神情淡定从容,丝毫没有不悦的痕迹,“但是……你知道吗?人们在背井离乡多年后,往往会竭尽所能回到故乡安居,同时还会发现……” 他顿了顿,用沉郁不明的眼神深深地看了颜殊一眼:“虽然尝尽了天底下各种各样的味道,但是心里最爱的,还是最先尝到的那一种。” 颜殊被他直白的眸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撇开了头。 她想装作没听懂他话中的深长意味。 可是微颤的双手泄露了她的情绪。 祁邈看着她低垂的发顶,心尖微动,习惯性伸手想要摸去—— “你好,这边给你们上一下菜。”包间的房门被服务员礼貌地敲响。 祁邈不着痕迹地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沉声应道:“进。” 训练有素的服务员推门而入,微笑着将餐车上的菜肴摆放到转盘上,然后微微鞠了一躬,说了句“请慢用”,便离开了包间。 顺带关上了门。 门被关上时发出的“咔哒”声让颜殊不安地动了动。 “吃饭吧。”祁邈温声说道。 颜殊僵硬地拿起筷子,无意识地在空中晃了晃,随后滞住,似是有点不知所措。 祁邈拿过她的碗,体贴地给她盛好饭,并夹了两块最大的酱香排骨码在白米饭上,再把装得满满当当的饭碗重新放到她的面前:“小笨蛋,连吃饭都不会了吗?” 他温柔的嗓音让颜殊鼻头一酸,眼睛泛起淡淡的水雾。 要是祁邈态度强硬,她还可以坚守阵地,滴水不漏地伪装起自己,不让他看出丝毫破绽。 但是他太温柔了。 一如既往的温柔。 和四年前完全没有变化。 祁邈虽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却丝毫不会高高在上,教养极好,对所有人都是礼貌有加的,从来不会骄傲自满和看不起人。 这是只有真正的大家子弟才会有的风度。 然而,优越的家世除了堆砌出他的良好礼仪和气质之外,还让他难以与他人亲近。 哪怕是与他的亲爷爷祁廉盛,他也只能做到孝顺谦恭,不会像普通人家的孙辈一样和爷爷亲热。 祁邈并不冷漠,只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淡泊。 除了颜殊。 和颜殊偷偷谈恋爱以后,他在她面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小到每天给她辅导功课,大到将她的生理期牢记于心,按时给她准备暖暖贴,免得她痛经难受……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此刻他细心舀饭盛菜的举动,让颜殊轻而易举就被勾起了那些他温柔呵护自己的回忆。 眼眶微微湿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祁邈还没怎么样,她自己就要先丢盔卸甲了。 10.叙旧 颜殊下定决心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够改变。 在祁邈又一次贴心地给她装了碗炖汤端过来时,她一扫之前的冷淡,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谢谢哥。” 祁邈端着汤碗的手蓦地一顿。 随后,他面色如常地把碗放到颜殊面前,温柔地笑着说:“有点烫,放凉一点喝。” 颜殊捏紧手中的筷子,礼貌地笑了笑:“谢谢。” 祁邈也浅浅地笑着回道:“凭我们的关系,还用得着说谢谢吗?” 颜殊眸光微闪,唇边的笑意丝毫未减:“你说得对,哥。我以后就不对你说谢谢了。” 祁邈轻轻地磨了磨后槽牙,墨黑的眼眸冷了一瞬。 这会儿倒是不装作跟他不熟了,反倒讲究起了两人间子虚乌有的兄妹关系。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以为这样就可以划清他们两个之间的界限吗? 兄妹关系在六年前没有阻拦他喜欢上颜殊,现在也不会阻拦他追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过既然颜殊想玩,那他就陪她玩。 反正她横竖都是跑不掉的。 两人各怀心思,在打太极般的你来我往中吃完了这顿午饭。 “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公司上班。”祁邈把车钥匙插好,沉着地说,“其他的事,等你下班再说。” 颜殊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哥,我觉得我们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呀?” 祁邈听着她吐出自己不爱听的话,手握紧了方向盘,手背上浮现淡淡的青筋:“你对四年没见的表哥,就只有这么点话要说吗?” 像是报复一般,他刻意把“表哥”两字咬得特别重。 “嗯。”颜殊用力地点了点头,“要叙的旧,我们刚刚不是已经叙完了吗?” “哦?是吗?”祁邈看出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小心思,也不急着揭穿她,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可是觉得还有很多旧没有叙呢。” “什么……”颜殊才刚疑惑地开了个头,就被祁邈突然凑近的脸给惊住,眼睛瞪得大大的,屏住呼吸,不敢再说话。 “你觉得没有吗?”祁邈淡淡地笑着,用大掌轻轻抚上她细软的腰肢,温柔地摩挲,“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颜殊惊恐地摇了摇头,一双水眸里溢满抗拒,生怕他真的在人来人往的停车场里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情来。 祁邈近距离看着她莹润嫣红的嘴唇,回想起之前在办公室里的吻,有点心痒难耐。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谁知道自己一凑近她,就控制不住翻涌的欲望,想要把她紧紧抱进怀里…… 太喜欢她了。 也太想她了。 祁邈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碰到颜殊的时候简直不值一提。 他深吸口气,将目光从颜殊诱人的唇瓣上移开,镇定地说:“下班之后乖乖待在办公室里,等我去接你。” “不要。”颜殊下意识摇头拒绝。 她可不想被新同事知道她和祁邈的关系。 反正以后两人就没什么交集了,索性就瞒着别让其他人知道,免得大家顾忌她是新老板的表妹,都不敢吩咐她做事。 虽然这个“表妹”的水分含量很高。 祁邈自然明白她的想法,也不逼她,妥协道:“那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颜殊深悉他的性格,知道这已经是他的让步,只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地到达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颜殊扬起一抹笑,说了声“谢谢哥哥”,才下车进了公司。 她的脚步十分急促。 不知道是赶着上班,还是急着逃离。 祁邈看着她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散去,从口袋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支夹在指间,没有点。 当年颜殊离开之后,他就养成了个习惯,一旦想起了她,就点燃一支香烟,看着它在指间慢慢燃尽,然后将余烬压灭在烟灰缸里。 仿佛这样做,就可以将心里的苦楚一齐碾碎熄灭。 只不过现在在车里,也没有烟灰缸,他便没有将香烟点燃。 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条,缓缓摩挲转动。 心里的焦虑和忐忑也被慢慢抚平。 没见到颜殊之前,他疯了般渴求见到她。 见到她之后,除却激动和欢喜以外,恐惧和不安也像潮水一般排山倒海涌来。 害怕她再次不声不响地离开。 祁邈的指节无意识地用力。 香烟碎在指缝中。 无声无息。 11.情书 祁邈的思绪渐渐飘回六年前。 经由帮颜殊庆祝生日那夜,两人的关系变好了不少,但是仍旧没什么往来。 直到某一天,祁廉盛忙里抽空想要关心颜殊这个名义上的外孙女一把,派人开车到学校接颜殊和祁邈放学,一同去外面吃晚餐。 就这么巧,祁邈班上的班花写了一封情书打算交给他,一路尾随他出了校门,还没来得及走上前去给他,就看见他和一个陌生的女生一起上了一辆豪车,扬长而去。 班花人脉颇广,没几天就打听到了颜殊所在的班级,在放学后把她约到了学校附近的奶茶店,面色不虞地盘问道:“你和祁邈是什么关系?” 颜殊本来在心不在焉地搅弄着从来没有喝过的昂贵奶茶,突然听到她的问话,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啊?” 班花看着她没有丝毫心虚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却顾忌着自己淑女的形象,只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的意思是……颜殊同学,你和祁邈在交往吗?” 倘若是真的,那眼前的女孩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竞争对手。 班花的眼光毒辣得很,一下子就看出颜殊潜藏在朴素外表下的美丽。 她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原石,只消用心打磨,就会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颜殊这才听明白班花的意思,急忙摇头否认:“我没有和他交往。” 班花看到她剧烈的反应,感觉她应该没有在说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是……前两天,我看见你和他上了同一辆车。” 颜殊先是迷惑地皱了皱眉,随即想起来了和祁廉盛吃饭这回事,舒了口气说:“那个……我和他是远房亲戚,现在在他家里寄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祁邈不像是那种会嫌弃小地方来的妹妹的人,也就没有再继续刻意瞒着自己和他的关系。只不过没有人向她问起,她也不会主动告诉别人,因此知道两人关系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现在班花既然问起了,那么告诉她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直接说自己是祁邈的表妹感觉还是高攀了,说是远房亲戚似乎比较合适。 横竖班花就是个外人,没必要说明得那么清楚。 听到颜殊的解释后,班花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语气也变得亲热起来:“这样啊……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哈。” “没关系。”颜殊摇了摇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算多,你误会了也是正常的。” “既然你跟他住在一起,那么可以帮我一个忙吗?”班花羞涩地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递给颜殊,“这是……我写给他的信,你可以帮我转交给他吗?” 她的算盘打得很好——祁邈平时从来不收女生的情书,不管是谁送的都一样。哪怕托他的朋友转交给他,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颜殊可是跟他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亲戚,感情一定不一般。让颜殊帮自己转交,祁邈也许就愿意看两眼,搞不好就被信里情真意切的表白给感动到了,同意和她交往呢? 颜殊看着面前的信封,面露难色:“这……不太好吧?” 虽然她最近和祁邈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是毕竟不是他的亲妹妹,贸然帮别人递交情书给他,感觉有点越界了。 而且……她的内心深处,并不是很愿意帮别的女生递情书给祁邈。 “拜托你了!颜殊同学。”班花握住她的手,一脸恳求地说,“你只用帮我交给他就好了!其他的都不用管!不管他答不答应,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啊……好吧。”颜殊看着班花期待的表情,不忍心拒绝,只好答应了下来。 大不了她就把信往祁邈房门里一塞,任他处置好了。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班花抓着她的手,激动地说。 颜殊不太习惯和别人肢体接触,偷偷把手抽了出来,礼貌地笑了笑:“嗯。” 就这样,她拿着信和班花分道扬镳,回了祁家大宅。 12.吃醋 颜殊到家的时候,祁邈还没有回来。 她找了个佣人问了一下,才知道祁邈今晚有学生会的活动,不回家吃晚饭。 简直是天赐良机。 颜殊感到一丝窃喜。 如果祁邈在家,她就不得不硬着头皮把情书当面交给他。现在可好,他不在家,她就可以偷偷把信封从门缝里塞进他的房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不用承受面对面转交的尴尬。 幸好祁廉盛日理万机,基本上不怎么回大宅住,不然她还要想办法避开他,让难度变得更大。 心不在焉地独自吃完晚饭后,颜殊拿着情书蹑手蹑脚地走到祁邈的房间门前。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突然有点犯难。 如果按原计划把信封从门缝里塞进去,它会不会飘到床底下啊?那样祁邈不就看不见了吗? 那就……夹在门和门框的缝隙里? 颜殊刚把视线落在门缝上,就立马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不行,再怎么说,这封信也是人家女孩子认认真真写的,如果被门压出了褶皱,不就糟蹋了别人的心意吗?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楼梯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糟糕……应该是佣人送甜品来了。 颜殊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情急之下,她打开了面前的房门,闪身进了祁邈的房间。 房门哐地合上,走廊上只剩下一片空荡。 颜殊喘息着背靠在房门上,心跳如雷。 下意识地,她不想让人发现她鬼鬼祟祟地在祁邈房间门口徘徊。 佣人的脚步声迟迟没有在这层楼响起。 颜殊原本想等佣人一走就出去,然而提心吊胆等了半天,仍旧没有把握对方离开了没有,只好在黑暗里摸索着走向房间里的书桌,打算趁此机会,悄悄地把情书放在祁邈桌上,便算是完成任务了。 出于基本的道德,她只规矩地将视线锁定在书桌上,没有打量祁邈房内任何别的物品,做到非礼勿视。 没一会儿,信封就被稳稳当当地放到了书桌上。 颜殊拿了桌上的笔筒盖住信封,又左看右看了好几下,确保信封不会自己飘到地上以后,便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转身准备悄无声息地溜出祁邈的房间。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响,拉开了一条缝。 走廊的灯光通过门缝倾泻进房间,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颜殊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心跳几乎骤停。 原来刚才的脚步声不是佣人,而是祁邈。 “你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祁邈单手抓着书包肩带,语气平淡地问道,清俊的面容上不见怒色。 “我……”颜殊看着他墨黑的眼眸,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总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自己是偷偷来他房间放情书的吧? 虽然她主观上没有想着偷摸进他的房间,但是现在被他当场抓包了,无论怎么解释都有一种描不清的感觉。 祁邈看了看她不自然的神情,将目光移到她身后的书桌上—— 桌面上赫然摆放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 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也就是说,这是颜殊刚刚放在这里的。 看这颜色……有点像…… 祁邈唇角微扬,温和地对缩手缩脚的颜殊说道:“那个是给我的吗?” “……嗯。”颜殊反应了一下他说的是什么东西之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祁邈打开房间的灯,心情愉悦地走到书桌前,拿起信封。 颜殊看着他的动作,心脏再次悬到嗓子眼。 听说他从来不收女生的情书……希望她擅作主张把别人的情书放在他的房间里,不会让他生气。 祁邈唇边的笑意在他看清信封上的落款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他的语气骤然一沉,宛如浸了水的湿棉花一样深重。 颜殊看着他明显冷下去的表情,开始感到慌张:“是……是你们班的女生托我转交给你的情书。” 说完,她不安地低下头去,不敢看祁邈的反应。 房间里静默了好一会儿。 许久,颜殊才听见祁邈发出一声淡淡的嗤笑。 她的心蓦地往下一沉,坠到谷底。 肩膀不断地颤抖,等待着祁邈发怒。 半晌,少年的手缓缓落到她的肩头上。 意料之外的柔和嗓音从头顶传来:“知道我很不高兴吗?” 颜殊忙不迭地点点头。 祁邈渐渐收拢掌心,将她纤弱的肩膀握在手里,语气变得晦涩不明:“想让我消气吗?” 颜殊错愕地抬头,用迷茫的水眸看向他。 “说,想不想?”祁邈哑着嗓音说道,漆黑的双眸紧紧锁着她清丽的小脸,不着痕迹地把她拉近自己。 “想。”颜殊想也不想就点了头。 是她没经允许就帮别人送信给他,他生气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有办法能让他消气,她很乐意去做。 “这可是你说的。”祁邈眸色暗沉地说,松开颜殊的肩头,改为搂住她的腰,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你要干……”颜殊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把问话说完,就被祁邈捏住下巴强行抬起头,用结结实实的吻堵住了双唇。 13.失控 少年的嘴唇不似他的性格般清冷,反而带着炙热的温度,紧紧地贴在颜殊的唇瓣上,像是要将她灼伤。 祁邈没有过接吻的经验,什么技巧都不会,只懂得包裹住颜殊的嘴唇笨拙地吮吸,将本就嫣红的唇瓣吻得愈发红艳,还泛着莹润的水光。 偶尔稍稍分离喘息,还能看见彼此的唇瓣之间牵出暧昧的银丝。 颜殊刚被吻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懵的状态,傻傻地瞪大眼睛看着祁邈近在咫尺的脸,忘记了反抗。 等到祁邈无师自通地伸出舌尖,试探着想要舔开她的唇缝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应当要推开他,用手抵住他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推搡着想要挣脱开他的桎梏。 祁邈握住她细腻的后颈,牢牢控制她的身体,让她没法躲开自己的吻。 少年修长的手指轻柔却又强硬地抚摸着颜殊的脖颈,让她忍不住轻颤,肌肤泛起酥麻的痒意,双腿发软。 祁邈察觉到她的软化,用另一只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往自己怀里一带,用力吮了吮她柔软的嘴唇,强势地挑开她紧闭的唇缝,将舌尖探进她湿暖绵滑的口腔。 舌头被缠住的一瞬间,颜殊浑身一酥,彻底软在了祁邈怀里。 祁邈箍住女孩柔软的身体,不让她滑下去。 同时,含住她柔嫩的舌头,咂砸有声地吮吸舔吻。 如此露骨,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色情。 颜殊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接过吻,纯情得宛如一张白纸,此刻被喜欢的人按在怀里深入地热吻,羞得快要冒烟,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像只熟透的虾子。 祁邈一开始只是出于心里的那点醋劲,才没有克制住吻了颜殊,没想到这一吻,他就迷醉在了她唇舌的香甜之中,完全忘记了初衷,只想着再多吻一点,吻得再深入一点。 他搂着被吻得有点迷糊的女孩,轻缓地把她压到旁边的床上。 颜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陷入了柔软的床铺之中。 接着少年坚实的身躯覆了上来。 柔软与刚硬,紧密贴合。 祁邈重新吻上颜殊微张的嘴唇。 房间里再次响起暧昧的唾液声。 两人搂抱在一起,将原本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床单揉出皱痕,彼此的衣服也因为蹭动而变得凌乱。 “唔……嗯……”颜殊被吻得满脸通红,唇角溢出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水润的眼眸也泛起雾蒙蒙的泪花。 祁邈颀长的身躯卡在她的双腿之间,让她没法合拢双腿,只能无助地用腿环住他的腰,宛如溺水的人紧紧抓着唯一一块浮木一样。 这样的姿势,让她被迫敞开最柔软隐秘的部位,与祁邈紧密相贴。 她隐约感受到,有一个硬物戳在自己的腿心。 即便是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硬物不同寻常的热度和尺寸可观的轮廓。 颜殊猜到那是什么东西,羞得耳根子通红,闭上眼睛不敢看俯在自己身上的祁邈。 祁邈看着她轻颤的睫毛,感觉心尖发痒,忍不住轻吻在她的眼睑上。 颜殊感觉到如蝴蝶般的触感落在眼睑上,却不敢睁开眼睛看一眼,只咬着红润的唇瓣微微颤抖。 祁邈被她含羞带怯的娇态勾到了心尖,忍不住俯身继续吻她。 像是怎么都吻不够一样。 胯下勃发的性器也隔着布料陷进少女柔软的私处,暧昧地摩挲。 颜殊被吻得发出娇软的闷哼,让祁邈的硬物生生又胀大了一圈。 祁邈松开颜殊的嘴唇,抵着她的额头,粗喘着伸手摸向她的腰际,揪住她塞进裤子里的校服下摆,小心地扯了出来。 颜殊腰部细腻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白得晃眼。 祁邈抚上那一小片白皙。 细致,滑腻,柔软。 原来这就是肤如凝脂的触感。 他眸色暗沉地看着那片诱人的肌肤,抓着手里的那一角校服,一点一点往上扯…… 14.戛然 “不要……”颜殊感觉腰间一凉,急忙伸手按住被掀起的衣角,泪眼朦胧地看着祁邈,慌乱地摇头说道。 “听话。”祁邈哑声哄道,低头吮住她的嘴唇,让她没法出声,同时握住她反抗的小手,不容置喙地继续掀开她的校服上衣。 颜殊被祁邈吻得浑身发软,没法反抗得很彻底,只能任由他把自己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掌下的触感如丝绒般绵滑。 祁邈抚摸着颜殊的肌肤,一路向上,直到指尖触碰到一片棉质的柔软布料。 他喉头轻滚,用手指挑开布料的一个小角,试探着用虎口括住那一团诱人的绵软。 像融化的奶油。 让人想要一口吸上去,舔食干净。 颜殊羞得呜咽出声,漂亮的水眸泛起淡淡的红,潋滟着朦胧的水光。 那么惹人怜爱。 祁邈看着在自己身下羞怯颤抖的女孩,眸色暗沉,稍稍收拢掌心,正欲将她碍事的内衣向上推去—— “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 祁邈冲动的动作登时顿住。 “谁?”他哑着嗓音问道,没有将视线从颜殊身上移开,目光又浓又郁,像阴沉沉的乌云。 那一刹那,颜殊莫名想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句诗。 “少爷,我来给你送炖汤。”门外传来女佣恭敬的声音。 祁邈闭上眼睛,重重舒了口气,把颜殊掀至乳上的衣服拉好,面色不虞地说:“我现在不想喝汤,先放回厨房吧。” “是。”女佣没有多问,应了声后,便端着汤碗离开了二楼。 房间里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 祁邈盯着颜殊泛红的脸颊,喉头滚了滚,正想伸手摸向她的发顶,却在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被她猛地躲开。 “我……”颜殊嗫嚅着别过头,不敢看祁邈的脸,“待会儿她肯定还要到我房间去送甜品……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匆匆忙忙地站起身,逃似的离开了祁邈的房间。 祁邈看着她从外面急切地关上房门,仿佛背后有鬼追着一样,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搞砸了。 他一直都把心里对颜殊的那点渴望抑制得很好,然而,刚才看到她毫不介意地帮别人递情书给自己的时候,他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就突然断了。 明明她不是他可以随意触碰的人。 祁邈眉头紧锁,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似乎在自己的唇瓣上尝到了颜殊残留的香甜。 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心里的贪念一旦破了个口子,便会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排山倒海地涌出来。 他必须找颜殊谈谈。 —— 颜殊逃回自己房间之后,心脏仍怦怦直跳,久久不能平复。 事情的发展超乎了她的预料。 祁邈怎么会那么早回来?又怎么会……吻她? 她的大脑乱成一团浆糊。 心情很复杂。 既震惊,又不安,还有没法忽略的欢喜雀跃。 毕竟……那是她偷偷仰慕喜欢着的人啊。 难不成,祁邈也喜欢她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颜殊的脸颊便浮起两抹羞涩的绯红,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但是……就算他喜欢她又能怎么样呢?他们现在可是名义上的兄妹啊。 颜殊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小甜蜜,瞬间被残酷苦涩的现实给粉碎。 祁家现在的当家人是古板到极致的祁廉盛,当年连亲生女儿嫁给普通人都坚决反对,更何况是孙子和养外孙女谈恋爱。 要是她和祁邈真的在一起了,老人家怕是会气到犯高血压吧? 颜殊咬紧下唇,感觉嘴里发苦,就好像吃了黄连一样。 祁廉盛收留了孤苦伶仃的她,对她有莫大的恩情,她不能做出这种家门不幸的事情,让他老人家被气倒。 只能将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感情扼杀在萌芽之中。 颜殊脸色泛白,双眼失去光亮。 明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决定,为何心口还是这么疼呢? 就好像被蚂蚁细细密密地啃噬着血肉一样,麻麻地泛着疼…… 15.挑明 第二天早上,祁邈洗漱穿戴好下楼,坐到餐桌旁,没见着颜殊,问了正把早餐端上桌的佣人才知道,她今天起了个大早,说要到学校吃早餐,就出门了。 敢情这是在躲他。 为了防止那个小别扭鬼只是糊弄佣人,实际上没有吃早餐,他吃完早餐后,让佣人打包了一份三明治给他带上。 三明治是鸡蛋火腿夹心的,他记得她挺喜欢吃。 想到她可能会开心地一边吃一边露出笑容,祁邈也不由勾了下唇角。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女孩子是一种那么可爱的生物呢? 到了学校以后,祁邈没有去自己班的教室,而是径直到了颜殊所在的班级。 时候还早,教室里没什么人,他正想随便叫个人帮自己把颜殊喊出来,就碰到了同样来找颜殊的柳霏霏。 “祁邈!”柳霏霏看见喜欢的人,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羞涩的红晕,情不自禁开口喊了他一声。 祁邈眉头微蹙,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 他对这个女生本来没什么印象,对她的全部了解就仅限于知道她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名字叫什么,多余的就没有了。 然而,昨天颜殊拿着的那封情书,署名就是“柳霏霏”——也就是眼前这个女生的名字。 因此,他对她的印象便深了几分。 就是这个女生……哄骗单纯的颜殊帮她递信,心思不可谓不重。 想到这里,祁邈的眸色晦涩了些许。 柳霏霏误会了他充满深意的眼神,还以为颜殊成功帮自己递出了情书,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羞涩,双眼脉脉含情。 “那个……我昨天给你的信,你看了吗?”她红着脸娇羞地问道,“你的回答是……” 祁邈礼貌而疏离地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心意,但是很抱歉,我对你没有那个方面的想法,所以……我不能接受。” 柳霏霏的俏脸蓦地惨白。 尽管祁邈已经尽可能用不伤害她的话语拒绝她,但是她还是感到很难堪。 她可是追求者众的班花,向来都是被众星拱月的,哪里被人这样斩钉截铁地拒绝过? “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交往试试……”柳霏霏绞紧衣摆,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 “柳同学。”祁邈眸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啊?”柳霏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双眼充满了迷惑。 “是别人把主意打到我家人身上。”祁邈沉声说道,唇边一丝笑意也无,“你利用我的表妹接近我——她不懂得拒绝,不代表我也不懂得。” 柳霏霏咬紧下唇,脸上失掉最后一丝血色。 原来……找上颜殊帮忙,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她失算了。 没有想到,颜殊并不是祁邈的远房亲戚,而是他十分挂记的表妹。 看他此刻不虞的神情就可以明白,他有多么疼惜自己的表妹。 柳霏霏真是后悔莫及。 早知道颜殊是祁邈的宝贝表妹,她宁可曲线救国,慢慢和颜殊搞好关系再接近祁邈,也不会单刀直入,软磨硬泡让颜殊帮忙递信了。 可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祁邈绕过自己身边,拦下一个从教室里走出来的人,让对方帮忙把颜殊叫出来。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16.公然 被同班同学喊名字时,颜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甚至连相熟的人都寥寥无几,平时极少人会在班里大声喊她。 “你的表哥找你。”同学一脸怪异地看着她说。 表哥。 这两个字戳中了颜殊敏感的神经,促使她慌张地朝门口看去。 身姿笔挺的矜贵少年正伫立在教室外面,用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 那闲适自得的样态,就好像一个势在必得的猎人,在睨着被自己攥在手心的猎物。 颜殊慌乱地移开视线,想要装作没看见他。 然而,她没想到,她这一举动反而让祁邈有了借口,径直走进了教室,在众目睽睽之下步至她的课桌前,把一个保温袋放在桌上。 “你……”颜殊一脸惊愕地抬起头。 “怕你没吃早餐,特意让赵姨给你打包了一份。”祁邈面色如常地说,“有你喜欢的三明治。” 虽然时候尚早,教室里的人还不多,但是也有不少人看见了这一幕,发出惊呼声。 在这个学校,谁不认识祁邈? 尽管能入读这所学校的都是富家子弟,但是祁邈跟大多数人仍旧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平时的圈子也不会涉及到他们这些普通班的学生,大部分时候都只和与他家世相等的那几个公子哥在一起。 没看刚才,祁邈连跟柳霏霏说话态度都不怎么热情吗? 要知道,能跟他在一个班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柳家虽然比不上祁家,但也是有钱有势的大家族,更别说柳霏霏还是他们班里的班花—— 人们对于长相出众的人向来都比较殷勤,况且是柳霏霏这种才貌双全的千金小姐。 偏偏祁邈对柳霏霏不冷不淡,却跑来跟颜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女生搭话,真是奇哉怪也。 毕竟,颜殊在班里一直都是个很不起眼的存在,成绩中游水平不上不下,打扮也很朴素,与周围光鲜亮丽的少爷小姐们格格不入,让不少人对她敬而远之。 刚才被祁邈叫住帮忙喊人的男生站出来解答了大家的疑惑: 颜殊是祁邈的表妹。 众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颜殊看着平平无奇,却可以进入这所精英云集的高中——原来她竟与祁家沾亲带故。 “祁邈。”颜殊压低声音,用迷惑不解却又带着点恼怒的语气质问祁邈,“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给你送早餐。”祁邈只装作不知她的恼火,嗓音温柔道,“就算是跟我拗气,也不能不吃早餐就出门呀。” 正竖起耳朵偷听两人对话的同学们更加惊讶了。 敢情颜殊不仅是祁邈的表妹,还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祁邈住的地方,那可是祁家的大宅啊。 本来还以为颜殊只是祁家的旁亲,没想到她居然可以住到祁家的本屋里,也就是说,她的身份是得到祁老爷子的认可的。 所有人的心里暗暗有了盘算。 看来,以后得换一种态度对待颜殊了。 看到周围人变幻莫测的脸色,祁邈满意地勾了勾唇。 这些人虽然表面上不显,但是背地里都和柳霏霏一样,看颜殊无依无靠,就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们虽不至于像三流学校的校霸一般实施校园欺凌,但是却打心眼里瞧不起颜殊,不愿意与她做朋友,却认为她可以随意使唤。 譬如柳霏霏,请求颜殊帮忙的时候虽然没有用颐指气使的口吻,但是内里却怀着高高在上的骄傲之心,嘴上说着是拜托,实际上完全没有给颜殊拒绝的余地,根本不考虑她的感受。 祁邈察觉到了这一点,便公然揭示自己与颜殊的关系,让这些人对颜殊心生忌惮,不再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她。 17.纷扰 颜殊受不住周围人打量的目光,感觉如芒在背,便一把抓过祁邈放在桌上的保温袋,用含怒的眼眸瞪着杵在桌前的少年说道:“谢谢表哥,快要上课了,你还是赶紧回教室吧。” 她长相清丽,眼眸温柔如水,以至于哪怕是在瞪人,也像是在娇嗔一般,没有半点威慑力。 祁邈看着她难得的怒容,不免觉得有趣。 自从他认识以来,她就一直是一副内敛娴静的模样,除了生日那次被他撞见在房间里偷偷哭之外,就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现在她罕见地流露出怒火,让她由一板一眼的洋娃娃变成了鲜活灵动的真人,愈发美丽。 “放学一起回家?”祁邈抚上颜殊乌亮的发顶,温柔地说。 颜殊听出他话里潜藏的威胁之意,心尖颤了颤,低垂下眼眸,不情不愿地应了句:“知道了……” “那我来你们班接你,记得等我。”祁邈叮嘱了一句,便转身了离开了教室。 他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势,以至于哪怕所有人都很想刨根问底,也不敢拦住他八卦。 然而,颜殊他们可就没有那么忌惮了。 尽管祁邈对颜殊的维护他们都看在眼里,但是颜殊平时都是一副柔柔的温和模样,让他们潜意识觉得她比较好欺负,便还是大着胆子涌到她的桌边开始套起近乎来。 “颜殊,你真是祁邈的表妹呀?” “你居然是祁家的亲戚呀,怎么平时没听你说过呢?” “我一直都想跟你做朋友来着,可惜没有找到机会跟你搭话……” 有好奇的,也有谄媚的,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冲着祁家的名头而来的。 颜殊感到无所适从。 她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包围过。 耳边萦绕着七嘴八舌的问话声,但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这些声音都化为了嗡嗡嗡的噪音,一个劲儿地往她耳朵里钻,刺得她脑壳疼。 “行了行了,快到早读的时间了,都散了吧。”一道女声骤然响起,喝止了吵吵嚷嚷的人堆。 颜殊得救般抬眼望去,发现出声的人是班里都学习委员曾琦。 曾琦性格活泼开朗,在班里人缘很好,她说的话在班里具有一定的权威性,因而大家一听到她发话了,尽管心里不太情愿,但还是嘀咕着散开了。 “谢谢你。”颜殊看着曾琦,腼腆地笑了笑。 “不客气。”曾琦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继而小声嘟囔道,“这些人啊……平时对你爱搭不理,现在知道你是祁邈的表妹了就来示好,真是厚脸皮。”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只有颜殊能够听得见。 “谢谢……”颜殊再一次真心实意地道谢。 虽然她自己也能看出来那些人心术不正,但是曾琦特意来提点她,还是让她很感动。 曾琦看着颜殊清丽温婉的笑脸,心头一软,忍不住轻咳道:“那个……以后他们要是还缠着你,你尽管来找我,没有关系的。” 颜殊笑得眉眼弯弯:“嗯!” 曾琦呼吸一滞,耳根子微微发烫,难得地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好软好温柔的女孩子。 和大大咧咧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怨不得祁邈刚才这么护着这个表妹,换做是她,也会巴不得把这个世界上的好东西都捧到颜殊面前,哄这个小姑娘露出笑颜的。 以后,她会多多看顾颜殊的。 18.针锋 那天晚上,祁邈就一直等着颜殊放学,完全没有给她留逃跑的余地。 就跟今天晚上一样。 颜殊下了班,背着人悄悄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看到熟悉的车,便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飞快地钻了进去,生怕被同事瞧见。 “晚饭想吃什么?”祁邈看见了她状似心虚的举动,却没有多问,而是温柔地问她关于晚餐的打算,“去吃你喜欢的火锅怎么样?” 颜殊皱了皱眉,下意识摇头拒绝:“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话就在这里说吧,晚饭我就不跟你一起吃了。” 祁邈握紧方向盘,唇边笑意未减:“不吃饭会饿着的,先吃了饭再说吧。” 颜殊继续摇头,坚定地说:“不了,就在这里说吧。” 祁邈的笑终于淡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长话短说吧。”他松开手里的方向盘,侧身握住颜殊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住,“宝儿,跟我回家好不好?” 怕颜殊拒绝,他又急切地补充道:“不是祁家老宅,是我和你的家,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 颜殊嘴唇微抿,似乎不为所动。 只有轻颤的睫毛泄露了她的少许情绪。 宝儿。 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唤过她。 这是从前她和祁邈交往时,他情到浓处唤她的昵称。意在告诉她,即便疼她的养母不在了,她也还有他,他会把她当做是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一样宠爱。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如此真挚的称呼,说不动容,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 颜殊抬起头,用平静无波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祁邈,认真道:“祁邈,我们已经分手了。” 还有更残忍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他们已经分手整整四年了。 言下之意,祁邈早已没有资格来像现在这样纠缠不休了。 祁邈眸色暗沉,双眼牢牢锁着颜殊淡然的脸,下颌线绷得很紧。 他握着颜殊的手不放,似是要证明什么般将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语气中泄露出难得的慌张:“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颜殊不说话。 她知道这对于祁邈来说很难接受,因此也没有催他立马心平气和面对这个现实。 “宝儿,你当年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别说分手了,你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跟我说。”祁邈的眼尾泛起肉眼可见的红,指尖微微颤抖,“我找了你好久好久,但是没有人肯告诉我你去哪了……” 颜殊鼻尖一酸。 “好不容易知道你在哪了,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能力把你接回来,只能慢慢熬。”祁邈一字一句地说,眸底翻涌着暗潮,“现在终于见到你了,我怎么可能会放手?” “……对不起。”颜殊垂下睫毛,艰难地吐出一声道歉。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当年离开祁家跑去日本留学,从头到尾都是瞒着祁邈的。 她有想到他会难过,会一时无法接受,但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移情别恋,执拗地守在这里等她回来。 坚定得透出几分可怜,让人心酸。 “你当年离开,是爷爷逼你了吧?”祁邈握紧颜殊的手,极尽温柔地哄她,“不用担心,我现在既然敢来找你,就说明我已经有了护住你的底气,你尽管跟我回——” “不是。”颜殊蓦地打断他的话头,双眸里一片灰败,“没有人逼我。” 她迎上祁邈的视线,看着他明显不信的表情,缓慢而认真地重复说:“没有人逼我,祁邈。是我自己想要离开的。” 祁邈的嘴唇轻轻哆嗦了一下。 他紧紧凝着颜殊的脸,用怀疑的语气说:“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颜殊回视着他,语气平淡地说,“我啊,本来就没有非你不可。” 听到这刺骨残忍的话,祁邈抓着颜殊的手不由松了松。 “我是从小地方来的,没什么见识,你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说喜欢我,我当然就答应啊。”颜殊浅浅地笑了笑,眼里没有一丝暖意,“谁还没有点爱慕虚荣的心思呢?做你的女朋友,说出去多有面子,你又那么疼我,有什么好东西都往我这里塞……” “别说了。”祁邈语气阴沉地说,“不要贬低你自己。我们都知道事实不是那样的。” 颜殊笑了声:“你自以为了解我,但是你敢肯定我没有在演戏骗你吗?” 祁邈微微怔住。 19.两清 “你对我好,我当然会喜欢你,这不是假的。”颜殊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我对你的喜欢,远远没有我表现出来的那么多就是了。” 祁邈看着她浅淡的笑,感觉心口被锋利的针细细密密地刺过,每呼吸一下都扯着疼。 他努力压下内心的慌张与受伤,掩饰般攥紧颜殊的手,声音轻颤道:“殊殊,不要说谎了……你的心也会疼的。” 颜殊垂下眼睫,平淡道:“你不就是想要个了结吗?好,那我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她抬眼深深地望入祁邈的眼底,眸光淡然:“不过,你必须答应我,知道真相以后,不能再来纠缠我,我们就此两清。” 祁邈呼吸渐重,眼眸紧紧锁住她的眼睛,手指下意识地缠紧她的手,似乎这样她就不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颜殊认为他默认了自己的提议,沉声说道:“其实真相没有那么复杂。你知道,我是你姑姑的养女,你爷爷也不过是因为这一点,才收留了我——我看上去是祁家的人,实际上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 祁邈没有说话,只沉着脸默默听着。 “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祁家,但是住在祁家的那段时间,我养尊处优惯了,让我重新去过粗茶淡饭的穷苦日子,我也不愿意。”颜殊勾起一抹尖酸的笑,满脸都写着算计,“尤其是跟你交往的那段时间,我被宠得像公主一样……由奢入俭难,过惯这种富家小姐的生活,谁还愿意重新去做一个普通人呢?” “所以呢?”祁邈语气森冷地说,“你想表达什么?” “人都是自私的,自然要为自己打算。”颜殊云淡风轻地说,“像你这种富家少爷,以后肯定是要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的,我们注定没有结果。” 她顿了顿,带了点抱歉的语气继续说:“也许你对我是真心的,但是对不起,我没法拿自己的未来跟你赌那一点真心。若是你以后厌弃了我,跟我分手,我就真的没法在祁家待下去了。” 祁邈听着她无情的话,感觉骨缝里一阵阵刺寒,扎得生疼。 “所以,在你爷爷发现了我们的事后,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的条件,瞒着你离开祁家,单方面与你分手。”颜殊别开眼,面上浮现做了坏事被戳穿的窘迫和羞赧,“作为交换,你爷爷供我去日本留学,并且给了我很大一笔钱,足够我衣食无忧很长一段时间。” “你觉得我会信吗?”祁邈嗤笑一声,黑眸冷得能淬冰,“这么拙劣的借口,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漏洞百出。” 若颜殊真的是自私自利的拜金女,为什么不干脆扒紧他这个对她宠得毫无保留的男友?既然认为两个人没有未来,不是更应该趁着热恋的时候多捞一些钱吗? “看来我的演技还是挺不错的,居然能把你骗到现在。”颜殊嘲弄道,“明晃晃的事实都摆在你面前了,你就接受吧。不就是一次识人不清吗?没什么可羞耻的。大不了我对外守口如瓶,绝不跟别人提起我是你的前女友,怎么样?” 祁邈不说话,脸色阴沉得可怖。 “我就当你同意了。”颜殊也不管他没有回答,用力甩开他的手,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等一下。”祁邈终于出声喊住她,语气艰涩地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答应你。” 颜殊眼眶一酸。 明明这是她期望得到的回答,然而在亲耳听见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感到难过。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祁邈沉声说道,“你不可以从公司辞职离开。” 颜殊心头一跳。 她原本还真是这么想的。 虽然公司的待遇很好,但是一想到老板是祁邈,如果她在这里工作的话就永远也无法和他彻底断绝关系,她就感觉如芒在背,没法安心生活,还不如辞职另寻生计。 况且,她如今也已反应了过来,祁邈收购这家公司搞不好就是为了引她入瓮,她能顺利入职也不是因为运气好,而是纯粹被暗箱操作了而已。 她更希望凭自己的本事找到工作,而不是走后台。 “你的能力足以被公司聘用,就算没有我,你也一样可以入职,没必要因为我而放弃这份工作。”祁邈哑声说道,“以后这边的工作我会尽量派底下的人来交接,不会让你见到我的,你放心。”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乞求之意,让颜殊不忍拒绝。 她叹了口气,妥协地点了点头:“行,我答应你,不辞职。” 祁邈如释重负,艰难地松开了桎梏着颜殊的手。 然后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孩下车,关门,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20.旧友 刚走到公司大楼外头,灰蒙蒙的天便聚拢起厚重的乌云,看似预备着要下大雨。 颜殊嗅着空气中的潮湿气息,感觉心口闷得喘不过气。 从包里翻找折迭伞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上刻着深深的指甲印。 那是方才她为了掩饰真实情绪时下意识的动作。 指甲扎进肉里的刺痛感能够让她保持清醒,不被感情左右。 眼睛很酸很涩,泛着浓浓的潮意,却没有泪水涌出。 也许是因为,她的泪水早在四年前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吧…… 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颜殊撑起伞,走路至地铁站坐车回家。 因着走神的缘故,她在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差点被一辆车给撞到。 车胎因急停而与路面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在静谧的雨天显得格外刺耳。 颜殊吓了一大跳,手里的伞滑落在地,被风刮走了好几米远。 微凉的雨丝落在她的身上,沁出些许寒意。 车主把车停稳在路边以后,急匆匆地开门下车,跑过来查看颜殊的状况,关切地问道:“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颜殊回过神来,羞赧地回答道,抬头正想为自己的鲁莽向对方道歉,却在看清车主长相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岳靖宇?” “颜殊?”岳靖宇也吃了一惊,下意识攥紧她的手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前不久。”颜殊含糊其辞道,低垂下头避开他探究的视线,“刚刚是我不好,走路不专心,真的很抱歉。” 说完,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歉意,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岳靖宇急急地拉住她,语气中带着强烈的难以置信,“你消失了这么久才出现,就只有这么点话要说吗?” “……我没什么要说的。”颜殊一脸淡然地摇了摇头,“我只不过是出国留学了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不过是出国留学了而已。 岳靖宇完全无法接受她风轻云淡的态度。 “你知道你离开之后,我们花了多少精力去找你吗?”岳靖宇紧紧盯着她的脸,企图在她滴水不漏的表情中找到一丝裂缝,“结果到你嘴里……就变成了轻飘飘的一句‘不过是出国留学了而已’?” “岳靖宇,你管太多了。”颜殊皱紧眉头,不悦地瞪着他,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我要离去与否都是我的自由,要不要告诉你们也是我的自由,你没有资格在这里置喙。” 岳靖宇不想和她争吵,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说道:“祁邈知道你回来了吗?” “……知道。”颜殊淡淡地说。 “知道他还放你在外面乱走?”岳靖宇不敢相信,“他等了你整整四年……” 要是祁邈对颜殊失而复得,肯定巴不得把她关起来,让她哪里都去不了才对。 “我和他分手了。”颜殊不咸不淡地说道,面无表情,“早在四年前,我就已经和他分手了。” 岳靖宇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所以,我跟他早就没有关系了。”颜殊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可以放我走了吗?” 岳靖宇抿了抿唇,眼里翻涌过复杂的色彩:“跟我吃顿饭吧。” 怕颜殊拒绝,他又紧接着说道:“就算你跟他分手了,我们也还是朋友。你就当做是跟四年没见的朋友一起吃顿饭,可以吗?” 颜殊犹豫了一下,抬眼看见岳靖宇一脸诚恳,便心软地点点头:“好吧。” 21.难言 岳靖宇把颜殊带到了一家自己常去的餐厅,要了一间包厢。 服务员贴心地为他们摆好碗筷,斟上茶水后,便暂时离开了包厢。 只留下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面面相觑。 岳靖宇不动声色地端详了颜殊好一会儿,发觉她与四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除却本就沉静的气质更加成熟了一些,岁月基本上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那双如水的黑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没有染上任何杂质。 当初第一次见到颜殊的时候,岳靖宇就牢牢记住了她的这双眼睛。 那时祁邈刚刚在学校里宣扬了颜殊是他的表妹,开始公然领着她到处走动,即便是和朋友出去玩也喜欢带着她。因此,身为祁邈的同班好友,岳靖宇很快就认识了这个单纯又漂亮的女孩。 初见时,颜殊躲在祁邈的背后,给人的感觉怯生生的,像只又乖又软的小白兔。 然而,当她走出来,拘谨地笑着对岳靖宇打招呼时,他便知道自己的感觉错了。 虽然颜殊身上的气质很干净纯粹,但是她绝不是那种乖顺软弱的小兔子,脸上虽挂着礼貌的笑容,眼底却涌动着执拗和倔强,以及不易察觉的不情愿。 通过一点一点的接触和观察,岳靖宇才知道,颜殊根本就不想跟着祁邈这个表哥出来玩,也不想被他到处介绍给别人,每一次几乎都是被半强迫着拉出来的。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会缩在祁邈背后。 敢情不是怕生,而是一种无言的抗议。 此刻,颜殊的眼里也隐约浮现着这种抗议之情。 岳靖宇知道,她既然已经和祁邈分手了,那么就连他这个前男友的好兄弟,也不会想要见到,如果不是自己死缠烂打要她来跟自己吃饭,那么她根本就不会和他有过多牵扯。 尽管对这些事情都心知肚明,但是想到自己心底藏了许久的那些难言的思绪,他又觉得自己做得很对。 这样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饭菜上来了以后,两人一边吃饭,一边东拉西扯了起来。 岳靖宇想要套出颜殊的话,以知晓她究竟为什么要离开,却被谨慎的颜殊逐一击破他丢来的问题,只收获了一套与祁邈所听到的一模一样的说辞。 “你明知道我是不会信的。”岳靖宇皱眉说道,眼睛里满满都是不赞成,“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颜殊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岳靖宇真不愧是祁邈的好兄弟,就连质疑的问话都一模一样。 这两个人,都是不好敷衍的人。 颜殊感觉有点头疼,语气不太好地说:“总而言之,我和你,和祁邈,都已经断联了四年了,各自都过得挺好,那么现在也没有必要再重新联系,何必刨根问底呢?”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包站起身,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放在桌上:“这是今天的饭钱,谢谢你的款待。我先走了。” “我送你——”岳靖宇见状,有点慌张地站起身来,想要追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颜殊冷冰冰地拒绝道,打开包厢的门径直离去。 岳靖宇不想放她离开,但是一想到她刚才疏离的表情,便又打起了退堂鼓。 若是他不管不顾地跟上去纠缠,怕是会惹来她的厌恶。 “唉……”岳靖宇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捂住脸,颓然叹息。 22.梦回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又是第一天上班,颜殊感到身心俱疲,回到家洗了个澡,回复了几条工作上的信息,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在梦里,她也没能好好放松,脑海里走马观花般放映着许多杂乱无章的画面。 画面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她和祁邈。 这些画面有的模糊,有的清晰,有的转瞬即逝,有的相对完整…… 全是记忆碎片。 颜殊蜷缩在床上,眉头紧皱,嘴里不断呓语,像是着了梦魇,却又挣脱不开。 在零零碎碎的各种情景交织浮现过后,梦开始转变为十分清晰的画面,真实到宛如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 颜殊的脸颊渐渐泛起一层绯红。 她不自在地翻了个身,双腿交缠在一起,夹紧腿间的被子,小幅摩挲着,腰肢轻颤,唇瓣微掀,不断溢出绵软的呻吟。 梦里的她,正在经历与祁邈的初夜。 “怎么都湿透了?”祁邈掀高女孩的裙摆,视线落在她腿心的纯棉内裤上,看见布料已经被濡湿得黏腻皱巴,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嗓音都染上了浓浓的欲。 “不要看……”颜殊害羞地去攥他的手,想要阻止他继续窥伺自己最私密的地方。 祁邈没有理会她的小小挣扎,温柔地将她的裙摆堆到她的腰际,让自己可以更加方便地一览无余。 稚嫩的少女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裙摆高高掀起,露出两条骨肉匀停的白皙腿儿,还有一小截纤细的腰肢,看上去既纯情又色欲,让人不由心生破坏的冲动。 祁邈的视线滑过颜殊白嫩的大腿根,落在裹着她私处的内裤上。 白色的布料紧紧包裹着少女的阴阜,勾勒出饱满优美的形状,因为被渗出的水液浸了个透,此刻正黏在柔润的花瓣上,中间隐约可见一条微陷的细细窄缝,诱人采撷。 祁邈的呼吸陡然深重。 他伸手触碰到内裤的下边缘。 布料箍着少女滑腻的大腿根,使柔嫩的软肉被挤得微微溢出,一抚上便是丝绒般柔滑的触感,让指尖感受到仿佛触电般的酥麻。 这种酥麻也窜过祁邈的心尖,让他心痒难耐。 他伸出一指,轻轻戳了下颜殊腿心的细缝。 正在做梦的颜殊满脸潮红,夹紧腿心的被子,咬住下唇,难耐地扭动起腰肢来。 梦里的祁邈很快就不满足于隔靴搔痒,用牙齿衔住内裤的一角,慢慢地往下扯。 颜殊羞得不敢睁开眼睛,红着脸轻轻呜咽。 扯到膝盖时,祁邈换成手,干脆利落地将内裤从颜殊的脚踝处脱掉。 接着,掰开她的双腿,凑近她没有一丝遮蔽物的私处。 “不要……祁邈……”颜殊涨红了脸,伸手想要挡住腿心,不让大胆的少年继续靠近。 “别怕,我先给你舔一舔。”祁邈温声哄诱道,大掌抚上她的大腿轻轻摩挲,以示安抚,然后用嘴唇小心翼翼地贴上少女娇嫩的阴户,试探着吮了两下。 “嗯……” 梦里和梦外的颜殊同时发出娇媚的轻吟。 祁邈像是受到鼓舞,用嘴唇裹住颜殊的整个阴部,迷恋地吮吸了好一会儿,直吮得她腰肢控制不住地颤抖,私处也湿漉得不成样子,不知道是沾了少年的津液,还是小穴流出了动情的春水。 “祁邈……”颜殊带着哭腔喊他的名字,也不知是想让他停下还是继续。 “我在。”祁邈哑声应道,又埋首继续陷入他最爱的温柔乡,用舌尖剥开柔软湿漉的花瓣,顺着阴唇的纹理快速地上下舔弄滑动,听见女孩发出愈发急促的娇喘声,心里涌起强烈的满足感。 摸索了一会儿后,他找到了那一颗藏在顶部的小小花核,毫不犹豫张嘴吮了上去。 23.春潮 颜殊用力咬紧了下唇,浑身控制不住地战栗,喉间溢出娇到极致的呜咽。 酥麻的电流从她的脚底直窜头顶,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祁邈感觉到女孩动情的反应,受到了极大的鼓舞,用手掌握住颜殊的大腿根,将唇舌深深埋入她水润柔软的私处,含住那一颗粉红的肉粒迷恋地吮吸舔弄起来。 “啊……啊……嗯……”颜殊被吸得直喘,满脸绯红,双手无意识地攥紧身下的床单,水眸半阖,氤氲着浓浓的春意。 祁邈还坏心眼地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口中的花核,听见颜殊发出急促的娇喘,随即用舌头裹住已经颤巍巍红肿翘起的珠蒂,用力舔舐吮吸。 颜殊呜咽着绷紧双腿,大腿根急剧颤抖了好几下,小腹控制不住往上一拱,穴口猛地收缩,喷出一小股清澈的水流。 祁邈轻舔了一下翕张的嫣红穴口,感受到颜殊的战栗,抬眼看着她轻笑道:“这么舒服吗?” 颜殊用泛着迷蒙水意的双眸看向自己腿间的祁邈,在目光触及到他沾满透明水液的唇瓣时,难以言喻的强烈羞意顿时把她淹没,整个人仿佛要烧着了一般,原本就白皙莹润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粉红,看上去愈发娇媚。 祁邈的技术愈发纯熟,有条不紊地舔吮敏感的花核,用舌尖轻戳流水潺潺的穴口,顺着花唇的纹理来回打转,挑逗得颜殊呼吸越来越急促,呻吟中甚至夹杂着一丝哭腔。 现实里的颜殊被梦里的画面与近乎真实的感觉勾起了藏在心底的渴望,面色潮红地夹紧大腿,娇喘着努力摩擦起来,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腿心泛开的痒意。 “祁邈……祁邈……”她无助地低喃着梦里人的名字,眼角沁出晶莹的泪花,十分惹人怜爱。 梦里的颜殊也同样念着祁邈的名字。 “呜呜呜……祁邈……不要了……”颜殊低泣着求饶,却还是被少年桎梏住舔弄私处,一直到她的下体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祁邈才放过她。 空气中响起锡箔纸被撕开的轻微窸窣声。 颜殊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再次拉开,一个坚硬而炙热的器物毫无阻隔地抵住她湿滑赤裸的私处。 “祁邈……”颜殊又怕又羞,含着泪小声唤道。 “别怕。”祁邈嗓音低哑地说,轻抚颜殊的发丝和脸颊,低头吻住她的唇瓣,并不深入,只是轻轻地吮吸,想让她放松情绪。 同时,他缓缓挺动腰肢,使硬挺的性器在颜殊湿滑的肉缝里上下滑动,寻觅那一个隐秘的小口。 终于,性器的顶端陷入了一个紧窄湿润的洞口。 祁邈握住颜殊的腰肢,缓慢而坚定地层层推入。 “疼……”颜殊低低地抽泣起来,无助地捶打祁邈的胸膛,想让他停下侵入的动作。 “乖,等一会儿就不疼了。”祁邈握住她的手腕,低头继续吻她,同时继续缓缓插入性器,一点一点破开少女紧致的雏穴,深入到从来没有人探索过的地方。 过了许久,肉棒终于插到了底。 颜殊缓过了最疼的那一阵,脸色重新变得红润起来,眼尾也染上妩媚的春意,看上去娇美极了。 祁邈尝试着开始抽插。 一开始还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节奏,到后面情欲上了头,便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切只凭感觉,猛烈地插入又抽出,用力撞击着柔嫩水润的花心,听到身下的少女发出一声比一声柔媚的娇啼,情欲愈发高涨。 终于,祁邈又一次全根没入,粗喘着达到了高潮。 颜殊被重重一顶,强烈的快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嗯……”颜殊无意识地呻吟着,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 她翻了个身,感觉到私处的异样,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悄悄掀开被子,发现床单湿了一大片,已经皱巴巴地缩了起来。 床单都这样,就更别提内裤了。 湿得不像话。 颜殊羞恼地捂住脸。 她是有多欲求不满,才会做梦意淫前男友,还被梦里的场景刺激到直接高潮了啊? 下午才刚刚严辞拒绝了对方求复合的请求,晚上就做了这种梦…… 实在是太打脸了。 颜殊强忍着羞意和恼意,收拾好了一床的狼藉,换上干净的衣服,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才重新坠入梦乡…… 24.山倒 自与祁邈决裂后,颜殊平平淡淡地过了一个月。 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生活,逐步适应上班族的生活节奏,脱离学生的身份,慢慢蜕变为成熟稳重的大人。 也许是刚刚工作,需要学习和锻炼的地方比较多,颜殊最近一直感觉很疲惫。 尤其是今天,她一大早起床就觉得头在发昏,四肢也有点乏力,奈何新职员请假不太好,她便还是强撑着来上班了。 “颜殊,能帮忙把这份文件送去会客室吗?”对桌的前辈拜托颜殊道,“部长紧急让我送过去,但是我手头上有事走不开……” 前辈平时对颜殊多有照顾,因此颜殊尽管身体不舒服,还是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拿起文件就朝会客室走去。 她礼貌地叩了叩门,在得到允诺后,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这是您要的文件……”她低着头恭顺地把文件放在上司面前的桌子上,弯着腰正要往后退出房间,就冷不丁被人喊住了。 “颜殊?”一道男声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颜殊抬起头,眯着眼睛,用模糊的视线聚焦在沙发上的人身上,努力辨别出他的身份:“……岳靖宇?” “你在这里工作吗?”岳靖宇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不确定。 颜殊努力点了点昏沉的脑袋。 尽管她很不想跟岳靖宇扯皮,只想快点回座位上喝点热水休息一下,但是顶头上司还在旁边盯着她,让她一介小职员不得不硬撑着应付他。 “颜殊啊,原来你认识小岳总呀。”部长见两人一副熟识的模样,对颜殊说话的语气顿时变得和蔼了起来,“平时也没听你提过……” “只是高中同学而已。”颜殊认真地解释道,不想被岳靖宇误认为自己想和他攀上什么关系。 “既然是高中同学,那你们就好好叙叙旧,我先出去了。”部长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自然很会察言观色,见岳靖宇对颜殊有几分不一样,便立马找借口离开了会客室,给他们留出独处的空间。 “你知道这家公司被祁氏收购了吗?”岳靖宇表情复杂地看着颜殊问道。 “……知道。”颜殊移开视线,平淡地回答。 “那你还……”岳靖宇欲言又止。 “我在入职之前……并不知道这一回事。”颜殊强忍着不耐与身体不适解释道,“但是,即便祁氏收购了这家公司又如何?我凭自己的能力,可以胜任这份工作,所以我在这里就职,仅此而已……”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岳靖宇慌忙解释说。 他原本是想过,颜殊会不会是刻意留在这里,想找机会与祁邈重归于好,但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打消了——就凭祁邈对颜殊的执着劲儿,颜殊压根就不需要花这种心思,只要跟祁邈说一声,后者就会心甘情愿地和她复合的。 况且,就凭颜殊宁折不屈的性格,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不屑。 岳靖宇对自己产生的那一瞬怀疑感觉到十分羞愧。 “我已经解释完了,要回去工作了。”颜殊深吸口气,面无表情地丢下这句话,没等岳靖宇回应便转身想要离开。 然而,就在她握上门把手的一瞬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涌了上来,让她眼前一黑,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几下,重重地向地上倒去。 很晕……很累…… 颜殊感受不到摔在地上的疼痛,只觉得大脑混沌一片,浑身都没有力气,眼皮子越来越沉,几乎要黏到一起。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只听见岳靖宇扑过来着急地询问她的情况,然后是一片聒噪的人声和脚步声…… 好累,睡吧。 颜殊用最后一丝力气宽慰自己,然后陷入了昏沉的黑暗之中。 25.梅雨 颜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长到宛如一场连绵不绝的梅雨,淅淅沥沥地一直下着,让空气中弥漫着黏腻的潮气,湿湿嗒嗒的,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断断续续落着。 她又回到了高中时期。 “怎么,这些又是她们拜托你给祁邈送的情书?”曾琦从颜殊桌上堆积如山的信封里随手捻起一个,在空气中晃了晃,摇头叹息道,“明知道没有希望,还是一个劲儿给你塞,何苦呢?” 颜殊也无奈地摇摇头:“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会帮任何人递信,但还是有很多人偷偷往我这里塞……” 自从颜殊是祁邈表妹这件事被公开了以后,不多时便传遍了全校,所有祁邈的迷妹闻风而动,想方设法接近颜殊,想要她帮忙给祁邈送各种各样的东西,即便再三拒绝也没有用。 颜殊每天无论去到哪里都会被陌生的女生拦下套近乎,从教室到饭堂,哪怕是厕所也一样,实在是不堪其扰。 还是不知道谁传出来的,说柳霏霏曾经求颜殊帮忙,反被祁邈厌恶上了,这种疯狂的行经才稍稍收敛了点。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部分人不死心,抱着赌一把的心理,依旧我行我素往颜殊这里塞东西。 “你打算怎么处理?”曾琦好奇地问。 “还能怎么处理?”颜殊叹了口气,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一个大袋子里,“回家之后偷偷丢祁邈房间里,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反正祁邈说了今天下午要去打球,不会那么早回家,她趁其不备把烫手山芋丢给他,再神不知鬼不觉撤离现场,便万事大吉了。 然而,当颜殊美滋滋打开祁邈的房门,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袋子丢进去时,门缝里溢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男性喘息声。 颜殊顿时僵住。 那分明是祁邈的声音。 可是,他现在明明应该不在房间才对。 颜殊本应该偷偷离开,但是鬼使神差地,她把门缝又推开了一点,悄悄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平日总是一丝不苟的少年,此刻正坐在床上,衣衫不整,发梢凌乱。 那一双深邃的黑眸蕴着异样的色彩。 就像是给黑曜石镀上了一层晶莹的光泽,氤氲着雾气,看上去竟有些惑人。 颜殊的视线一路下滑。 祁邈裤子半褪,手正放在跨间快速地上下滑动着。 颜殊这么一往下看,他手中握着的东西自然就一览无余。 在这方面宛如一张白纸的少女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到地上。 她迅速移开视线,但是刚才看见的画面已经深深烙印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少年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紧紧握着一根勃发的巨大硬物。 祁邈的性器形状优美,色泽偏粉,粗粗长长的一大根,因为勃起而向上翘起,表面还交错盘踞着明显的筋络,宛如一柄蓄势待发的利刃。 颜殊羞得脸颊发烫,咬紧下唇拼命甩头,想要把这一幕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嗯……”祁邈脸颊微红,眼尾染着浓浓的欲色,喉间溢出性感的呻吟。 少年的嗓音不似平时清冷,反而低哑沉冽,充满磁性,让人脸红心跳。 颜殊抓着门把手,正想要悄悄把门关上,赶紧离开,却突然听见祁邈发出一丝动情的闷哼:“殊殊……” 那声音缱绻沙哑,像是在呼唤深爱的恋人。 颜殊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确定……祁邈念的是不是她的名字。 但是,听着确实很像。 不管祁邈念的到底是谁的名字,颜殊都不敢再逗留,抓着袋子落荒而逃。 连门都忘了关。 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以后,祁邈抬起染满情欲的双眸,深深地看了敞开的门缝一眼…… 26.隐秘 如果说之前颜殊只是稍微避开祁邈,那么在不小心撞见他自渎以后,她简直就是对他避如蛇蝎了。 为了不和他一起去学校,宁愿天天早起去挤公交车,也不愿意和他一块坐舒服宽敞的私家车; 为了不和他一起吃饭,宁愿和曾琦一块在学校饭堂解决晚餐,也不愿意回祁家大宅吃高薪聘请的大厨做的饭…… 这样做虽然很辛苦,但是只要能不用和祁邈面对面,颜殊就甘之如饴。 可偏偏祁邈不想如她的意,强硬地把她拉入自己的圈子,有什么活动都要带着她参加,根本避无可避。 她可以拒绝一次两次,但是没法一直拒绝下去。 在接连逃了好几次祁邈的邀约之后,颜殊被迫跟着他去了一场聚会。 说是聚会,实际上更像是一次休闲的户外运动,参加者基本上都是祁邈那个层级的少爷小姐,所选的场地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运动场,而是非常专业的场馆。 颜殊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这里专业设备一应俱全,还有随时等候为会员服务的教练,处处透露出专属于有钱人的奢华。 就连祁邈一行人,也是个个浑身散发出矜贵的气质,显得混在其中的颜殊格格不入。 由于和其他人都不熟,颜殊便乖乖跟在祁邈身后当个小哑巴,以求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平安无事地度过这一场“应酬”。 可祁邈偏要和她作对,要么让她在球场旁边近距离看他打网球,并且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给他送水,要么不顾她的抗议非要教她打球……总之就是不让她有清闲的时候,没法一个人悄悄地到角落躲起来。 被折腾了一个上午,颜殊积攒了一肚子怨气。 祁邈是看不见有那么多女生眼巴巴地盯着他吗?为什么非要折磨她取乐? 这种怨气冲淡了颜殊心中对看见祁邈自慰的羞耻,使她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正在喝水的祁邈一眼。 祁邈用余光接收到她的怒视,觉得有点好笑,正想要走近来摸摸她的脑袋,就看见自己的好友径直走向了她。 “你渴了吗?我这里有多的运动饮料。”岳靖宇对坐在椅子上的颜殊露出友好的微笑,试探着递出一瓶饮料。 “啊,不用了。”颜殊连忙摆手拒绝,“我自己有带水。” 岳靖宇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感到羞恼,反而顺着往下说:“我看你好像不太习惯打网球,之前有打过吗?” “没有。”颜殊摇了摇头,“今天是第一次打。” “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岳靖宇温和地说,“我叫岳靖宇,是你表哥的好朋友。” “谢谢你。”颜殊真诚地点点头,“我叫颜殊……” “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以后方便联系……”岳靖宇笑着掏出手机,屏幕上展示着添加好友的二维码,正想要给颜殊扫一下,就突然被一个人影挡住了视线。 “殊殊。”祁邈状似不经意地搭上颜殊的肩头,用亲昵的口吻说道,“我出了很多汗,陪我去换件衣服。” 颜殊正愁不知道怎么拒绝岳靖宇,连忙跟着祁邈一块儿向更衣室走去,还不忘对岳靖宇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虽然她不想应付祁邈,但是她更不想加陌生的男生微信,只能对不起岳靖宇了。 岳靖宇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讶然。 “你自己进去吧。”颜殊站在更衣室门口,面无表情地对祁邈说,“我在外面等你。” “你以为我真要换衣服?”祁邈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 “不然呢?”颜殊戒备地看着他。 祁邈笑了笑,抓住她的手臂,趁周围没人,一个闪身进了更衣室,将门反锁。 “你想干嘛!”颜殊被祁邈用双臂困在墙边,无法动弹,只能怒视着他小声质问道。 “我不喊你陪我换衣服,你岂不是就继续留在那里跟别的男的眉来眼去了?”祁邈凑近她的脸,语气不愉地说。 “关你什么事!”颜殊伸手推搡他,挣扎着想要离开。 祁邈冷笑一声,反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紧紧扣住,让她没法再继续挣扎。 一抹无法忽视的硬物抵上颜殊的腰际。 颜殊浑身一僵,吓得不敢再乱动。 “怕什么?”祁邈看着她骤然偃旗息鼓,觉得有点好笑,凑到她耳边轻声调笑道,“你不是亲眼看见过吗?” 27.满溢 颜殊蓦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浮现明显的惊恐。 “你怎么……”她难以置信地问。 “你动静那么大,想让人不发现都难。”祁邈揉了下她的腰肢,有点爱不释手。 颜殊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发不出声音,只能惶惶不安地低着头,不敢看向祁邈。 “下次偷看,记得小心一点。”祁邈勾住她垂在颊边的一缕发丝,饶有兴致地把玩起来,状似好心地建议道。 “我没有!”颜殊顿时忘记了羞耻,急忙抬头大声辩驳道,“我只是不小心撞见了……” 祁邈将食指抵到她的唇上,阻止她继续往下说,随即压低嗓音道:“喊那么大声,是想让别人发现我和你在更衣室里独处吗?” 颜殊拼命摇头。 祁邈看着她委屈的神情,忍不住勾起唇角,松开了抵着她嘴唇的手指。 “我可从来没让别人看过。”祁邈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也摆出一副委屈的神情,“现在被你看去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颜殊自知理亏,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心虚,越说声音越小。 “现在有两个处理办法。”祁邈又凑近了些,嘴唇几乎要贴到颜殊的唇瓣上,“要么,你对我负责,要么,你让我看回来,这事就一笔勾销。” “谁要对你负责啊!”颜殊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道。 祁邈轻轻笑了声:“那你就是选让我看回来了?” 颜殊这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我没……” 祁邈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径直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唔……”颜殊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奈何力量过于悬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非但没能撼动他,反而不由自主环到了他的脖子上,看上去仿佛她在欲拒还迎。 祁邈沉溺在少女唇舌的香甜之中,越吻越深,迷恋地舔舐颜殊的舌尖,吮吸柔嫩的唇瓣,发出暧昧的水声。 颜殊被吻得缺氧,双眼蒙着雾气,看上去楚楚可怜。 祁邈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摸,勾到她的短裙边沿,用巧劲一扯,裙子便顺着她的大腿落到了地上。 “不要……”颜殊寻到祁邈亲吻的间隙,含混地抗拒道,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再次堵住了嘴唇,吻得无法思考,只能迷迷糊糊地任人宰割。 祁邈摩挲了她滑腻的腰肢好一会儿,才隔着布料小心地抚上她腿心最柔软的那块嫩肉。 好软。 像嫩豆腐一样。 祁邈轻轻用手指往里面戳去,内裤立马微微凹陷,勾勒出阴阜饱满的形状,中间那一条细细窄窄的缝也变得更加明显。 祁邈喉头轻滚。 好想撕碎手下的内裤,跪到她的腿间,把那软软嫩嫩的少女小穴里里外外舔个遍。 她流出来的水儿一定又香又甜。 想全部喝掉。 颜殊不知道祁邈心中的想法,被他的举动吓得不敢动弹,只能泪眼朦胧地乖乖站着。 祁邈看着她乖顺的模样,心里的肆虐欲更浓了,一边低头再次吻住她,一边将手伸进她的内裤,毫无阻隔地摸上了少女青涩的私处。 稀疏的毛发覆盖着颜殊小巧饱满的阴阜,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往里探去,剥开柔软的阴唇,摸到了满指滑腻。 “嗯?怎么湿了?”祁邈松开颜殊的唇瓣,凑到她的耳边,一边轻舔她的耳廓,一边饶有兴致地问道。 颜殊羞红了脸,闪躲着不敢看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祁邈一摸她,她就控制不住地腿心发痒,还渗出陌生的液体来…… 祁邈也没有过分逗她,而是摸索着在她的阴唇之间找到了那一颗稚嫩的花核,用指腹轻压了下,就听见女孩颤抖着哼叫了声。 “这里舒服吗?”祁邈哑声问道,手指绕着小小的花核打起转来。 “嗯……”颜殊轻喘起来,眼里染上浓浓的媚意,脸颊泛开不自然的潮红。 祁邈加快了速度,并时不时施力按压一下已经肿胀翘起的花核,听见女孩越来越急促的娇喘,胯下的性器也越来越坚挺。 “不要了……不要了……”颜殊害怕这种陌生的快感,拼命扭动腰肢想要躲开祁邈的手,却被少年紧紧按住,只能被迫张开腿,任由对方肆意爱抚。 终于,一道白光从颜殊眼前闪过,强烈的麻意席卷了她的全身,穴口失禁般张开,涌出一大股温热的水流。 28.破戒 “爽吗?”祁邈哑着嗓音说,忍不住捻了捻指腹,感受到春水的滑腻,胯下的性器忍不住兴奋地弹跳了一下。 “唔……”颜殊仍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只能从唇边溢出细弱的呻吟。 祁邈将她翻过身去,让她用两只手撑在墙壁上,臀部高高翘起。 紧接着,他用手指一勾,将湿透了的内裤扯了下来。 眼前展现的美景让他心痒难耐。 少女的衣摆被扯到胸下,露出白嫩纤细的腰肢。柔软的腰线一直蜿蜒到饱满浑圆的臀部,两瓣滑腻白皙的臀肉朝后高高撅起,粉嫩的菊穴一览无余,其下是稀疏的阴毛,中间隐约可见一个嫣红的小洞。 由于刚刚高潮过,阴户上沾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将阴毛濡湿,含羞带怯地覆在饱满的阴阜上,湿漉漉的一片,泥泞不堪。 祁邈硬得发疼,肉棒直挺挺地顶着裤裆,将布料顶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 “我难受。”他俯到颜殊耳边,难耐地轻喘道,“让我蹭一蹭,我保证不插进去。” 颜殊还没反应过来,祁邈就已经扯下裤头,握着粗硬的性器,近乎蛮横地撞入她的腿间,蹭上湿滑的小穴,喘息着摩擦起来。 “不要……”颜殊急得冒了泪花。 今天之前,她在男女情事这一方面宛如一张白纸,几乎是一窍不通。祁邈上来就对她又亲又摸,不仅把她弄喷了,现在还用他那个东西在她的腿间蹭来蹭去,让她青涩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为什么不要?”祁邈含住她的耳垂,一边细细舔弄,一边挺动腰身在她的腿间抽插,搅出黏腻的水声,“不舒服吗?” “不……是……”颜殊被撞得身形不稳,连话都说不完整,只能呜咽着回答。 刚刚高潮过的小穴本来就特别敏感,此刻又被热烫的肉棒不断摩擦撞击,穴口又酸又软,止不住地往外渗出温热的水液,将两人的胯间濡湿了一大片。 “嘶……”肉棒被热乎乎的淫液浸了个透,摩擦起来更加顺滑,快感也愈发强烈,让祁邈禁不住从喉间溢出性感的呻吟。 好想掰开颜殊的臀瓣,不管不顾地将肉棒塞进她稚嫩的小水穴,撑开她紧窄的甬道,顶到最深处,把精液射到她的体内。 这种狂野的想法充斥着祁邈的大脑,让他的心尖仿佛燃了烈火一般,欲望难耐。 但是不行。 至少现在还不行。 今日这样,已经算是破了戒,不能再更进一步了。 祁邈强忍着快要决堤的欲望,扣着颜殊的腰肢,愈发快速地在她的腿间抽插起来,将黏腻的淫液都磨成了白沫。 颜殊死死地咬住下唇,抑制快要溢出唇边的尖叫。 两人所站的瓷砖上,晕开淫靡的水渍。 啪、啪的肉体拍打声与动情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溢满整间更衣室,让里面的温度似乎都上升了不少。 “嗯……”祁邈感觉到精关隐隐有了失守的趋势,整个人趴伏到颜殊背上,更加放肆地挺动起来。 颜殊呜呜地细吟着,小腿颤抖,几乎要站不住了。 祁邈又喘息着抽插了好一会儿,在一次狠狠碾过柔软的花唇时,强烈的精意上涌,闸门大开,控制不住往颜殊的腿心射出一大股白浊的精液。 他又缓慢地磨蹭了几下,肉棒的顶部断断续续喷射出几股黏腻的精液,尽数糊到了颜殊的腿间。 一直到已经射不出精液了,他才松开怀里的少女,将肉棒从她的腿缝中拔出。 29.表白 颜殊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不顾别人善意的询问,径直跑到场馆外,打车回了祁家。 一路上,她的心脏都怦怦直跳,耳边一直回响着祁邈刚刚说的话: 殊殊,你是我的。 少年的声音已经有了几分成年人才会有的沉稳低冽,入耳便激起微烫的酥麻,让颜殊在恼怒的同时竟感到了羞涩。 祁邈的话,几乎无异于表白。 但是……他们是名义上的表兄妹啊…… 颜殊坐在出租车上,方才还隐隐雀跃的心一点一点冷却下来。 他们,是不能够在一起的…… 场馆内,祁邈收拾好更衣室的痕迹后,走了出去。 “阿邈,我刚刚看见颜殊她一个人走掉了……喊她也没反应。”岳靖宇见祁邈终于回来了,连忙迎上去,急切地说,“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她不是陪你去换衣服了吗?” “你好像很关心我表妹啊。”祁邈似笑非笑道。 岳靖宇的脸蓦地红了:“我……” 祁邈眸色微冷,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别想了,我表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追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岳靖宇不服气地说,“虽然有你这么个优秀的表哥在先,她未必看得上我,但是我自认为也不算差,想要追追看。” “呵。”祁邈轻嗤了声,“那你就追吧,别后悔就行。” 岳靖宇听出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但是也没多想,只当是哥哥不满自己的宝贝妹妹被人惦记上了,所以他看自己不爽。 “我不需要你帮忙,你只要别阻挠我们就好了。”岳靖宇露出一丝羞涩的笑,“等事成了,请你吃饭。” “我缺你那顿饭?”祁邈冷哼一声。 “不缺不缺。”岳靖宇摆摆手,“这只是未来妹夫对你表示一点心意而已。” 祁邈觉得“妹夫”二字很是刺耳,看岳靖宇也越来越不爽,又再加上惦记着独自离开的颜殊,便也不再多待,径直离开了场馆。 回到祁家,看着颜殊紧闭的房门,祁邈并没有急着去打扰她,而是一个人去了一楼专门布置的茶室。 这间房间说是茶室,实际上是布置给祁老爷子悼念儿子和儿媳所用的,设有专门的供奉台和香炉,上面摆放着二人的遗照,每天都有仆人来打扫和更换供品。 虽然早在祁邈读小学的时候,父母就已经出车祸去世了,但是他依然对他们怀有很深的感情,三不五时就会来茶室静坐一会儿,对着他们的照片说说话。 祁邈照例先给父母斟了杯茶,然后在垫子上跪下。 “爸、妈。”他凝视着父母的笑颜,沉声说道,“我有一件事,想跟你们说。” 照片上的父母沉默不语,只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像是在鼓励他继续往下说。 “我喜欢上了姑姑的养女。”祁邈低垂下头,似是在忏悔自己的越轨,然而声音却铿锵有力,没有丝毫动摇,“也就是我名义上的表妹。” 茶室陷入一片静寂。 许久,祁邈继续低头说道:“我知道,爷爷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 说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接着,他跪在父母的遗像前静默了很久,像是在祈求他们的谅解,也像是在宣誓什么。 一直到天快要黑了,他才撑着僵硬的膝盖站起身,向父母的遗像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茶室。 30.缱绻 颜殊心神不宁地洗了个澡,把一身的黏腻洗去,才刚擦着头发走出房间的浴室,就听见房门被敲响了。 她的心脏重重一跳。 擦头发的动作也骤然停顿:“是谁?” 外面的人沉声应道:“是我。” 颜殊蓦地攥紧手中的毛巾。 是祁邈。 她可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心理准备。 “殊殊,开门。”祁邈见里头没有反应,又敲了几下门,耐着性子说,“我知道你在里面。” 颜殊盯着紧闭的房门,闷声不吭,像是在和祁邈较劲。 “我有事和你说。”祁邈放软了语气,温声哄道,“开一下门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见颜殊还是没有回应他的意思,他便清了清嗓子,提高音调说:“下午的事,是我不对。我来给你道歉……” 他还没说完,房门就被迅速打开了。 颜殊一脸怒容地瞪着他,小声愤愤道:“给我进来说。” 阴谋得逞的祁邈顺利进入了颜殊的房间。 房门关上以后,颜殊对着祁邈再也没了好脸色,双手交叉环在胸前,面如冰霜地看着祁邈说:“还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说完吧。” 祁邈没有急着展开话题,而是从床上捡起颜殊刚才因为太过慌乱而随手丢下的毛巾,把一脸戒备的少女拉到床上坐下,用毛巾拢住她的一头湿发,温柔细致地擦拭起来。 颜殊本欲挣扎,然而在抬头看见祁邈专注的眼神时,满腔的火气忽然就泄去了。 肩膀处被湿发沾湿的水痕隐隐发凉。 然而,颜殊却丝毫没有觉得冷。 祁邈贴得太近了。 虽然除了双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以外,两人再无其他的肢体接触,但是少年身形颀长高挑,立在床边,轻而易举便将她整个人拢在身前,让她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炙热的体温。 祁邈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清新气息。 颜殊一嗅到这种香气,就止不住地想起两人中间汹涌的亲吻、黏腻的肢体交缠、以及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响。 脸颊陡然发烫。 心脏也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她还记得祁邈情动时低哑的喘息。 那么性感。 他还沉醉地一声一声喊着她的名字,任由汗珠滑过自己的额角,流到性感的喉结上,再缓缓滴落至她白皙的肌肤。 就连空气都变得滚烫。 祁邈注意到了颜殊的不对劲,低头看见她红透的耳朵,以及微微发颤的身体,轻轻勾了下唇角。 把剩下的一点发尾擦干以后,他伸手托起颜殊的后颈,另一只手捧着她的侧脸,低头吻了上去。 “唔……”颜殊被吻得猝不及防,忍不住抗拒地闷哼一声,却又很快沦陷于祁邈的温柔之中,渐渐忘记了挣扎。 祁邈含着颜殊柔软的唇瓣,温柔地吮吸,像是在吃一块合心意的糖果。 感受到少女不再抵触,他便伸出了舌尖,抵开她的唇瓣,舔上她柔软的舌头。 颜殊被吸住了舌尖,浑身一片酥麻,眼里泛开雾蒙蒙的水汽。 两人亲密地搂抱在一起,缠绵地深吻了许久。 明明之前还做过更加亲密的事情,颜殊却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和祁邈的距离比任何时候都要近。 一直到嘴唇快要融化了,祁邈才松开颜殊的唇瓣。 前者即便是松开了,也一直紧紧盯着对方,后者则立马避开他的视线,狼狈地别过头。 祁邈将颜殊抱进怀里,抚着她的发丝,异常郑重地唤道:“颜殊。” “干……干嘛?”颜殊声音颤抖着应道。 “我喜欢你。”祁邈一字一句地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31.抽丝 “医生,她怎么还没醒过来?” “应该快了,再输会儿液,差不多就会醒过来了……” 颜殊感觉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隐约又听见有两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在交谈,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却十分困难。 好累,浑身都没有力气。 她好像做了很久很久的梦。 梦的最后是几年前祁邈跟她表白的那个晚上,她脑子一热便含羞带怯地答应了,然后两人便在她的床上擦枪走火,给彼此献上了各自的第一次…… 想到这里,她的大脑突然清醒。 猛地睁开眼睛。 白得刺眼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接着是雪白的被子、冰冷的金属支架、正滴落着液体的输液瓶……以及站着床边的医生和岳靖宇。 像是有感应一般,几乎在颜殊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岳靖宇就看了过来,随即欣喜地对医生说:“医生,她醒了!” “好好好,小岳总你不要急,我先给颜小姐检查检查。”医生像是受不住岳靖宇的威压一般,抹了抹额角的汗珠,逃似的走到颜殊床边给她做检查。 颜殊意识还有些混沌,迷迷糊糊地任由医生用耳温枪给她量了体温,又检查了一下喉咙的情况。 “应该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不会太严重。”医生松了口气,“就是注意要好好休息,按时吃药,这样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麻烦你了。”岳靖宇点了点头。 医生还有很多病人要照看,见颜殊没什么大碍了,便离开了病房。 颜殊看着自己正插着针头输液的手,垂眸软声说道:“谢谢你,岳靖宇。” 病中的女孩面容苍白,嘴唇也血色寡淡,眼下还挂着一片疲惫的青色,惹人心疼。 岳靖宇替她掖了下滑落的被角,嗓音温柔地说:“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颜殊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岳靖宇在床边坐下,一边拧开床头柜上的保温桶,一边絮絮叨叨:“医生说你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没休息好,才会一下子没撑住,病倒发烧了。这几天你就不要去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 颜殊沉默地听着他关心的话语,眼里的冷漠淡化了些许。 “这是我让人熬的粥。”岳靖宇把保温桶里的粥舀到小碗里,放到小桌子上,伸手想要扶颜殊坐起来,“你现在应该没什么胃口,所以我让他们熬的是青菜粥,比较清淡,你多少吃点垫垫肚子……” 颜殊本欲婉拒,然而还温热着的青菜粥飘散出淡淡的清香,钻到她的鼻子里,让她空了许久的肚子饥肠辘辘地叫了起来,便不好意思地借着岳靖宇手臂的力量坐了起来,打算随便吃几口。 “小心别碰到针头。”岳靖宇小心翼翼地护住她的手背。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颜殊和岳靖宇齐齐朝门口望去。 祁邈正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 他的手紧握着门把,眼里满是急切与担忧。 然而,在看见病房内两人疑似亲密的举动后,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岳靖宇下意识挡在颜殊前面,对自己的好兄弟问道。 祁邈看见他的举动,脸色更加难看了:“我听说你去了公司里,就打算约你见面吃个饭,没想到你不接电话,我就只好打电话去问今天负责跟你对接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直直落到颜殊身上:“负责人跟我说,你陪晕倒的员工来医院了。” 32.赖皮 颜殊一脸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眼里波澜不惊。 “我们出去说。”岳靖宇不想跟他在病房里闹起来,试图拉住他的手臂,“颜殊需要休息。” “该走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祁邈面无表情地躲开,“下午不是还有一个重要的会?” 岳靖宇咬咬牙道:“会议是可以推迟的……” “你想你爸削你是不是?”祁邈嗤笑说,“还不赶紧走?” 岳靖宇犹豫了一下,不放心地看了眼颜殊,后者连忙摆摆手:“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她和岳靖宇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本来就没有好到让他留下来照顾自己的地步,更何况人家已经看顾了她这么久,现在有急事要离开,她怎么好意思让他继续留下。 “可是……”岳靖宇皱了皱眉。 “实在不行还有护士呢,没关系的啦。”颜殊挤出一丝微笑。 “还不快点给我走。”祁邈拽着岳靖宇的手臂,不由分说把他拉到病房门口,一把推了出去,“赶紧去忙你的。” “喂!”岳靖宇眼睁睁看着房门在自己眼前被关上,气得胸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愤愤离开。 病房内。 “没事吧?”祁邈的脸上浮现明显的焦急之色,匆匆走到病床边,伸手想要抚摸颜殊的额头,“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别碰我。”颜殊冷冷地说,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岳靖宇不应该留下,你也一样。赶紧给我离开。” 祁邈的眸色沉了几分:“能不能别这样?你现在还病着呢,需要人照顾。” “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颜殊毫不留情地说,“不需要你。” “别逞强了好不好?”祁邈放软了语气,几乎是央求地说,“都打上吊瓶了,还不需要人照顾?” 颜殊咬了咬嘴唇,不耐烦地说:“你好像答应过我,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的。” 祁邈的表情一僵。 随后,他又像没事人一样,勾了勾唇角,没脸没皮地说:“哦,我反悔了。” “你!”颜殊气得狠狠瞪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就是不要脸。”祁邈破罐子破摔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留下来照顾你。” “你就这么喜欢做前女友的舔狗?”颜殊轻蔑地说,“还是个狠狠羞辱过你的前女友。” “随你怎么说。”祁邈满不在乎道,“我都不在意。” “你就不怕我从公司辞职?”颜殊恼怒地说,因为生病而发白的脸蛋都被气出了些许血色。 “哦。”祁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去哪家公司我就买哪家,看你能跳多少次槽。” “吹牛皮也不带这么吹的。”颜殊撇了撇嘴。 祁家上很有钱,随便眨眨眼就能买下几家公司,但是也不可能像他说的这样一直买的。 “那就试试呗。”祁邈轻描淡写地说,“看我是不是在吹牛皮。” “……不要脸。”颜殊想不到该如何反驳,只能悻悻地吐出骂句。 “不要脸就不要脸。”祁邈冷哼道,“要脸的人没老婆。” 比如岳靖宇。 颜殊不好回复这种暧昧的话,只能装作没听懂。 祁邈见好就收,拿起岳靖宇放在小桌子上的粥,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凉了,喂到颜殊唇边:“来,我喂你。” “不要。”颜殊皱紧眉头,“我自己来。” “你的手插着针头,怎么自己来?”祁邈不赞同地说,“你就当做是老板关心生病的员工,不可以吗?” “不可以。”颜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出没插针头的那只手,“给我,我自己吃。” 祁邈还想争辩两句,但是被颜殊气势汹汹地一瞪,立马没了脾气,只能乖乖把勺子递了过去。 33.死乞 在诡异的沉默氛围里喝完粥后,颜殊力度较重地将碗放到小桌板上,瞥了祁邈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不走。”祁邈非常自然地收走餐具和小桌板,伸手想要扶颜殊睡下,“我在这里陪你。” “我输完液就可以回家了,你不用在这里陪我。”颜殊恼怒地说。 医生说了,不过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输个液回家好好休息就行了,她没必要继续在这里霸占医院的床位。 “哦,已经快输完了。”祁邈顾左右而言他,看着快空掉的吊瓶说道,“我帮你喊护士。”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明显把颜殊的逐客令当做了耳边风。 颜殊看着床边的呼叫铃,气得牙痒痒。 明明可以在这里直接按铃把护士叫来,偏要特意跑出去叫,不是故意不想听她说话嘛! 真是没脸没皮! 护士来了以后,检查了一下吊瓶,便熟练地给颜殊拔了针,贴上止血贴,叮嘱她回家要好好休息,补充营养,便离开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祁邈搂住颜殊的肩,自然地说。 “我打车就好了,不劳烦您。”颜殊皮笑肉不笑地说,毫不留情地呼开他的手。 “护士说了,你需要良好的照顾。”祁邈丝毫不受她态度的影响,厚脸皮道,“所以请不要拒绝我的请求。” 颜殊拗不过他,又不想在医院和他吵,只好任由他把自己带到停车场,坐上那辆熟悉的车。 她看着车内熟悉的布景,觉得有点不自在。 上一次在这辆车里,她可是狠狠地羞辱了祁邈一顿,还闹得不欢而散。 祁邈的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你家住哪儿?” 颜殊正对他怀有愧疚之心,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了自己的住址。 路上不怎么堵车,不到二十分钟,两人便顺利抵达了颜殊的家门口。 “我已经到家了,你快点走。”颜殊看着强行挤进自己家,并毫不客气坐到沙发上的祁邈,没好气地说,“不然我就告你私闯民宅了。” “随便告。”祁邈满不在乎地说,“祁氏的律师团队可不是吃素的。” 颜殊气得头疼。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祁邈的脸皮这么厚。 “我不管,我醒来要看见你已经离开了。”颜殊揉揉太阳穴,“我头有点疼,先进去睡了。” 说完,她径直走进房间,反锁上了房门。 祁邈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笑了笑。 放着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在客厅,还能大喇喇地进房间睡觉,也不知道颜殊是太心大呢,还是对他太信任。 希望是后者。 颜殊一觉睡到了晚上。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间,想起自己因为发烧晕倒回了家,急忙伸手摸了摸额头,觉得已经不烫了,精神也比早上好很多,欢喜地穿上拖鞋打开房门,想要去外面点个外卖当晚饭吃。 没想到,一打开房门,便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颜殊睡了这么久,早已腹中空空,乍一闻到这股香味,顿时觉得饥肠辘辘,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她走到厨房门口,看见里面男人忙活的背影,一下子有点愣神。 祁邈身穿围裙,有条不紊地用筷子搅弄着锅里冒着热气的面条,而旁边的案板上还码着切得整整齐齐的青菜丝,看起来竟像模像样。 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男人,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颜殊疑惑地想。 不对,重点似乎不是这个。 她甩了甩脑袋,换上恼怒的表情,走到祁邈身边质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走吗?” “我走了你吃什么?”祁邈挑了挑眉,熟练地将鸡蛋打进面里,用汤勺搅开,避免鸡蛋糊到锅底上,“肯定是随便点个外卖吧?” 颜殊有点心虚地说:“怎么可能?我也是会做饭的。” 留学四年,吃不惯日本的饭菜,她早已学会了自力更生。 只不过,回国以后忙于上班,她确实很少做饭,因此冰箱里经常空空荡荡,没备着食材。 祁邈现在能做出面来,八成是特意去买了材料。 34.心软 祁邈手脚麻利地做好了面条,端到饭桌上。 颜殊本想义正辞严拒绝他的示好,奈何面条实在是太香了,汤里混合着丝状的鸡蛋,金金黄黄的,煞是好看。面条上还码着切得整整齐齐的青菜丝和另外炖好的酱香排骨,以及一颗圆滚滚的卤蛋,看上去十分诱人。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做饭了?”颜殊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面条,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你走了之后。”祁邈把筷子递给她,轻描淡写道。 这句话一下子把颜殊噎住了。 她为了掩饰尴尬,低头夹起一大筷子面条,一股脑塞进嘴里。 面条软滑而不失筋道,还饱吸了香浓的汤汁,一口下去满嘴溢香,让人胃口大开。 不知不觉,颜殊竟吃完了整整一大碗面。 “还要吗?”祁邈体贴地问道,“锅里还有。” “不、不用了。”颜殊感觉肚子已经有点撑了,急忙摆手拒绝。 祁邈没有说什么,三两下把自己碗里的面条清空,又把厨房里剩下的包圆了。 颜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表面上在看电视,实际上正竖起耳朵听着厨房里的洗碗声,心里生出许多迷惑来。 虽然祁邈是一个很独立能干的人,但是他自小生活在祁家,衣食住行都有专人照顾,根本用不着他自己操心,因而他应当不怎么会干家务活才是。 就连两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颜殊也觉得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然而,现在祁邈不仅做得一手好饭菜,还能熟练地干家务活,真是奇哉怪也。 刚刚他说……学会做饭是分手之后的事情。 颜殊出神地想着,抿紧嘴唇。 她离开之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祁邈从厨房走出来,便看见颜殊蜷缩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表情却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他伸手在颜殊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啊……没有。”颜殊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祁邈没有继续追问,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和她一起看起电视来。 颜殊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是人家毕竟刚刚给她做了一顿饭,让她不好意思开口赶人,只能默默咽下涌到嘴边的驱逐话语。 祁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厚脸皮地在坐在沙发上,一直到很晚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颜殊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已经快十点了,你什么时候走?我还要洗澡睡觉呢。”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祁邈用无辜的眼神盯着她说,“等你病好了,我再走。” “不可以!”颜殊恼怒地瞪着他,“你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在单身女性家里随便留宿?” “多留留,就不会是单身女性了。”祁邈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颜殊平日温婉的性子几乎要被他消耗殆尽,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有本事再说一遍!” “不说了。”祁邈认怂道,“你快去洗澡吧,已经很晚了。生病了就要早点睡觉。” “你在这里,我怎么放心去洗澡?”颜殊咬牙切齿道。 “你还不相信我?”祁邈可怜兮兮地说,表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颜殊气急。 以前是谁趁她洗澡的时候偷偷开门进去,捂住她的嘴直接就从后面入了进来,在浴室氤氲的水汽里把她弄到腿软,哭着泄了好几次?! 现在还好意思装可怜! “我不管,你给我回你家去!”颜殊指着大门板着脸说道。 “你就让我留下嘛。”祁邈抱着抱枕,可怜地哀求道,“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颜殊紧紧拧起了眉头。 “我会做家务,还会做饭,保证把你照顾得妥妥的,还随叫随到,服务周全。”祁邈循循善诱道,“你就当做是找了个钟点工嘛。”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颜殊一瞬间有点心软。 35.疑云 yushuw x.co m “所以,你就这样死皮赖脸在颜殊家住下了?”岳靖宇无奈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 “嗯。”祁邈也不介意自己被阴阳怪气厚脸皮,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要面子有什么用?能当饭吃?” 另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两人都对对方的那点小九九心知肚明,却也没有当场戳破。 “她好些了没?”岳靖宇没有再刨根问底,换了个话题道。 “好多了。”祁邈一边翻看手里的文件,一边暗戳戳宣示主权,“有我精心照顾,你就放心吧。”鮜續zhàng擳噈至リ:ro ushu wu2. c om 岳靖宇被他不要脸的话气得噎住:“你真是……” “我怎么?”祁邈毫不觉得羞耻,“死皮赖脸才能脱单,这是恒定不变的真理……我最近才算是彻底明白。” 岳靖宇重重地舒出一口气:“行……那我们就各凭本事。看看颜殊到底是喜欢温柔体贴的,还是喜欢没脸没皮的。” 可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祁邈嗤笑出声。 几年前这家伙就觊觎颜殊,在颜殊走后的几年里也没有看上过别的女生,敢情是还对她念念不忘呢。 “我可从来没有和她分手。”祁邈淡淡地说,“你这是在明目张胆撬兄弟墙角。” “颜殊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岳靖宇毫不客气地拆台道,“她说四年前,她就已经跟你分手了。” 祁邈的脸一下子黑了。 他还想着忽悠岳靖宇一把,抢占先机,让对方知难而退——以岳靖宇的道德感,是绝对不会在颜殊有男朋友的时候去追求她的。 谁知道,颜殊居然已经跟岳靖宇坦白两人早就分手了,让他白忙活一场。 “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杳无音信。”岳靖宇“好心”提醒说,“那样还可以留个体面。” 祁邈的脸色更难看了:“你不就是想趁虚而入吗?说得好听。” “别怪我没提醒你。”岳靖宇的预期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颜殊当年突然离开,肯定是有隐情的。” 祁邈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还用你说。” “当年她选择不告诉你偷偷离开,就说明她认为你没法解决这个问题。”岳靖宇分析得有理有据,“所以,即便你们现在重新在一起了,这个问题也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祁邈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不然你以为,我几年前为什么要和我爷爷大吵一架,然后从祁家搬出来?” 对面的岳靖宇愣住了。 “你我都清楚,颜殊被逼离开和我爷爷脱不开关系。”祁邈淡淡地说,“只不过,当年无论我如何逼问,我爷爷都不肯透露她的去向,这条路就被堵死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和祁廉盛闹掰,赌气离开了祁家,自己艰苦创业,以求做出一番成绩来,日后才能给颜殊足够的底气,为她撑腰,让她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可以有依靠,不用因为走投无路而独自离开。 他想要成为她的后盾。 现在,他已经有这个实力了。 “是,现在你已经不用受你爷爷的威胁了。”岳靖宇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祁邈也陷入了沉思。 颜殊当初离开,真的只是因为遭到了祁廉盛的反对吗? 那样坚韧不拔的女孩,哪怕突然搬离熟悉的城市,还寄人篱下,也适应良好,从不抱怨一声,会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就一声不响地离开吗? 疑云悄悄笼上祁邈的心头。 36.当年 因为怀揣着心事,祁邈今天吃晚饭都有点心不在焉。 在他的筷子又一次夹空后,颜殊忍不住抬眼问道:“你干嘛?” “嗯?”祁邈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把筷子伸到了菜盘之外,连忙拐个弯夹起一块排骨放进碗里,讪笑着说,“没有,在想工作上的事,不小心走神了。” 颜殊扒了一口饭,状似不甚在意地问道:“有很多事要处理吗?” “嗯……”祁邈含糊地回答道。 “……书房借你。”颜殊勉为其难道,“你可以去处理工作。” 祁邈实际上并没有工作要忙,但是又不好解释,只能在晚饭后钻进了书房假装工作。 颜殊去了洗澡,他只要呆到她洗完出来,说自己已经处理完了工作即可。 书房的书架上摆放着很多书。 祁邈闲着没事,想要取一本下来翻翻看,却不小心碰掉了摆在书架上的相框。 “砰!” 相框砸到地上,发出不小的响声。 祁邈直呼糟糕,连忙把相框捡了起来,见其完好无损,正松了口气,却无意间看见相框里镶嵌着的照片,顿时怔在了原地。 那是……他和颜殊在毕业典礼上拍的合照。 也是两人为数不多的合照。 他以为,颜殊早就把这张照片丢了。 没想到,她还把它保管得好好的,用相框仔仔细细地封了起来,一点儿都没有泛黄,看起来十分爱惜。 祁邈的呼吸陡然深重。 毕业典礼那天,他是那么幸福。 他和颜殊约好考一个城市的大学,到时候一起去外面租个房子住,平时快快乐乐地同居,假期就到处去旅游,毕业后等安定下来就结婚。 一切都是这么美好,美好到甚至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他热切地期待着、规划着与颜殊的未来,差点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那个暑假,他本来想和颜殊去旅游,却被祁廉盛强制派去国外学习,一直到即将开学才回来。 虽然很想念很想念颜殊,但是两人每天都用微信聊天,所以他还能克制自己汹涌的思念,安慰自己等到开学就好了,咬牙坚持了下来。 尽管,不知为何,颜殊的回复越来越慢,也越来越简短。 回国那天,他归心似箭地赶回了祁家。 然而,他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少女,只见到了铁面无情的祁廉盛。 “颜殊走了。”祁廉盛面无表情地说,仿佛提及到的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而不是曾经同住一屋檐下三年的女孩,“你不用再找她了。” 那一瞬间,祁邈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他没法理解祁廉盛话中的意思。 颜殊……走了? 走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走? “以后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人。”祁廉盛摩挲着手里的菩提子道,脸色淡漠,“不许再提起她。” “为什么?”祁邈难以置信地说,“她可是姑姑的养女,你答应了要替姑姑好好抚养她的……” “她已经十八岁了。”祁廉盛斩钉截铁地说,眼里全无平时的温和,尽是在商场浸润多年养出来的狠厉,“把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培养成人,我觉得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从此以后,她与我们祁家再无瓜葛。” 祁邈的心一点一点坠到谷底。 他自小失去父母,与爷爷相依为命长大,最是了解这个叱咤生意场的商业巨鳄。 祁廉盛虽然因为年纪渐长,气质沉淀得越来越温和慈善,但是骨子里的心狠手辣是半点没有减少的。 他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没有人可以劝阻。 颜殊是真的走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祁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与颜殊的聊天框里,还躺着女孩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会的。」 而上面是他登机前给她发的消息,让她在祁家乖乖等他回来。 为什么……突然之间,他的整个世界就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