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泠春(1v1 h)》 “让旁人伺候您吗?”(微h 春色霏霏,细雨蒙蒙。 窗子似乎没关严实,不知何处泄来的微风轻拂,将床帷环佩吹得“叮铃”作响,发出一片清脆响声。 醒来便是天光大亮。 碎影绰绰,白日光景略有些晃眼。 刚从梦中惊醒,谢鹤怡还有些恍惚。 深呼一口气,心口“砰砰”跳个不停,她整个人往下坠了坠,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才终于从榻上坐了起来。 拭了拭额间薄汗,被热物充盈的手感似乎还残留在掌心。不知是不是错觉,青筋刮蹭的感觉异常真实,她手心中似也黏糊糊的。 怎会做这样的梦? 鹤怡只觉离谱。 她清楚的记得梦中那张温润中带些异样神色的面容。 声音交错,呻吟起伏,饶是她不忍回忆,也知道那些在脑中挥之不去的暧昧景象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本不打算细想的。 架不住那些回忆铆足了劲往她脑海里钻。 梦里一片暗色,似乎就是在她的这间寝殿之中。 半梦半醒间,依稀能分辨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青年脊背挺得很直,像一棵挺拔的松,表面上一派规整,举手投足间尽显端正模样。 像是从不会沾染什么肉欲。 也决不会让人将他和旁的腌臜事联想到一起。 一开始这人还只是给她掖掖被角,盖盖被裘。 可周遭窸窸窣窣,下一刻就传来衣带摩挲的声响,很快便露出了旁的端倪。 不自然的粗喘,略微颤抖的身体,修长手指下的次次攒动,滚烫的肉柱被直接扣在掌心,以及一声声青筋来回摩擦产生的黏腻水声…… 任谁都想不到表面上温润的青年竟会做出这般不同寻常的事情。 细微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每一道声音都足以让人脸红心跳。 手试着从钳制中抽出,却被人紧紧禁锢着,收着磨得更加用力。 这等诡异的事情让鹤怡在梦中都束手无策。 她想挣扎着睁开眼睛,眼皮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晕晕乎乎的像飘在半空。 眼前一片迷蒙,无意识蹭了蹭双腿,从腰间至小腹都泛发着热意。 力道越来越快了。 她觉得手心都好似磨破了皮。 不正常的热意慢慢蒸腾,将她灼得整个人都避无可避。 飘飘浮浮,像一叶孤舟。 速度逐渐加快。 这样令人胆战心惊的微妙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热物颤了颤,黏稠热液尽数喷射在她手心,这个荒诞的怪梦才就此止住。 谢鹤怡拍了拍心口,深呼了一口气。 要不是笃定整个公主府无人敢拿她做这样的事情,她几乎都要让她疑心梦里的那些是真实发生的了。 后知后觉的,鹤怡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掌心。 不去刻意看倒好,一瞧又陡然怔住,指尖酸软,掌心发麻,手心里泛着红,动一动就让她觉得不适。 凑近嗅了嗅,淡淡的腥甜钻入她的鼻尖。 慌乱之中猛地往身侧一撤,不经意间,连床畔点着的熏香都不小心扯落在地。 外头的人已经候着许久了。 听到寝殿内传来声响才终于敲了敲门,放缓脚步,一步步进来伺候梳洗。 来人单手端着盆子和湿帕来到床边,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倚靠在榻上软枕边的谢鹤怡一眼。 她似乎刚醒。 头顶上的一缕发丝微微翘起,亵衣松松垮垮垂到领口,先前给她盖在身上的被褥也被她胡乱踢到一旁。 眼神里尚且带着些还没清醒的湿意,看上去懵懵的。 倒还挺像一只乖顺的猫咪。 只是若她日日都能像睡梦中一样对他不设防,那就更好了。 青年稍微往后撤了撤,竭力不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太过露骨,视线落在鹤怡发红的手心好一会后才去收拾散落一地的香灰,沾湿帕子给榻上的公主殿下擦脸。 “公主,离我近些。”他道。 湿帕擦过额头、鼻梁,再到两颊。 指尖蹭过颊边,不着痕迹的,他的小指又勾了勾她的耳垂。 耳垂这个地方比他想象中还要敏感,他只是轻轻一碰,鹤怡就立马捂着弹开,腕上的金饰和踝上的玉金小锁一荡一荡的,撞出声声脆响。 微凉的指尖触到她的耳垂,青年离这位公主殿下有些过分的近,身上的气息毫无保留钻进她的鼻尖,身形轻偎,似乎能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下来。 原本还昏昏沉沉的谢鹤怡在这一刻彻底清醒,猛地一下拍开他的手:“你莫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你能碰的?” 青年垂眸,手中执着湿帕立在原地。 他卑躬屈膝,身量弯下去一半,身躯却仍然挺拔如松,即使做了伺候鹤怡的仆从也不失半分贵气。 所做出的逾矩行为令人无法猜测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抱歉公主,鄙人一介粗人,伺候公主未免毛手毛脚了些,还请公主见谅。” 他这么说,倒衬得鹤怡是多么蛮横不讲理的人。 鹤怡凤眸微扬,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撇撇嘴,知道他右腿有疾,却还是故意朝他踹过去,“若知道自己伺候不好便滚下去,换旁人进来伺候。” 卑躬屈膝的青年始终是笑着的。 可此刻,唇角僵在那里,他的笑仿佛又不像笑。 似是暗暗施了力。 白嫩细足微抬,踢的时候倒是爽快,想要收回的时候脚踝却被人紧紧攥在手里,如同那个荒诞的梦一样,怎么也抽离不开。 收也不是。 踢也不是。 谢鹤怡怒气冲冲,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本就没抚平的那缕发丝翘得更高,胸口起伏之间,领口也敞得更开。 视线若即若离,有些过分的微妙。 青年目光不离鹤怡的唇瓣,喉结动了动还是笑,面上是顺从的,话里却总是有些过分强硬,令人琢磨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旁人伺候您吗?” 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寄人篱下,做好一个阿谀奉承、百般讨好的奴仆该是他此刻最为重要事情。 然而这些时日,他头一次反驳她:“要换谁?” “公主您新收的男宠吗?” ——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妹:管好你自己! 大家好,我是二朵,我开文啦!这次写的是妹妹鹤怡的故事。 我的微博是:不是二朵,欢迎来找我玩啵啵~ “还是得学着,学好要如何伺候您。” 话中意味分明,掺杂了太多个人情绪。 两人之间的差距让他无法以任何上位者的身份去干预鹤怡的选择。 最近公主府收了个外男进来。 是闻家的那名独子。 虽然并没有谁说他是男宠,但他日日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婢子伺候,一日三餐也有侍从送上,除了早晚要向公主请请安,旁的也没有什么固定规矩。 府中的侍从们皆知公主向来不是那么好心、愿意平白养着谁的人,这闻公子闻亭又怎么可能是特殊的一位? 肯定是暗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才让公主这样待他的。 这样的话一传十,十传百。 久而久之,流言就这么产生。 闻家最近不怎么太平。 谢鹤怡当然不是愿意主动将人留在公主府里,乃是受皇姐之托才暂时让人在府里避避风头。 公主府里养个闲人绰绰有余,只要这人安安分分的,她也决计不会过分为难他。 嗯。 自己真是长大了,是个越发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了。 谢鹤怡歪着头这样想着。 知晓其中缘由,她自然觉得没什么,那些风言风语也权当不存在,但她素来同谢凛不对付,要换成别人这样问她多少还能透露几分,可问她的人偏偏是谢凛,她就觉得有些别扭了。 谢鹤怡这辈子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对她管东管西。 尤其眼前这人还是她一贯不怎么看得上的这位。 “管这么多作甚?” “如今你什么处境不知道,还当是从前的二殿下呢?” 谢凛现下已不占着谢鹤怡二皇兄的身份,自然是无权过问她的私事。 “我看你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也不管现在一只腿被青年扣着,谢鹤怡句句嫌弃的话直接就甩了过去,“如今你仅是公主府的一个小小仆从而已,这里岂能容得了你插嘴?” 他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 从小到大谢凛都是个知分寸的,知晓要藏住野心、懂得面临什么处境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从来都是藉由旁人的手做事,像方才那样按捺不住内心真实反应直接指出,倒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是,公主您说得对。”谢凛眸色晦暗莫深,低眉顺眼答道,眉角却平添几分戾色。 即使这样态度诚恳地低头、被自己的妹妹所斥责着,他也并没有丝毫认错的态度,紧紧握着谢鹤怡脚踝的那只手仍是没有松开。 “知道便好。”谢鹤怡原以为谢凛这人知道见好就收,不至于这么不识抬举。 谁曾想他嘴上恭恭敬敬的,做的事却同口中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反而手上的力道越握越紧。 腿试着往回收着。 那双握着她脚踝的手力道始终不减,同她梦中被填入硬物却总是抽不开手心的感觉一样,令她莫名心悸。 这位鹤怡公主乃是先皇和先皇后所出的唯一女儿,亦是当今圣上谢渝的唯一的同胞妹妹。 她从小雍容华贵、锦衣玉食,被视为掌上明珠一般,顺风顺水的长到至今,从来没有谁敢持着这般态度当面这么忤逆她。 踹也踹不开。 抽也抽不出。 即使是因为刑罚各伤了一只手脚,两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如此悬殊。 也不知道男人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令谢鹤怡半分也挣脱不开。 嫩白脚踝都被握得一片红痕。 如今谢凛的这番似是而非的态度着实引来谢鹤怡的不满:“谢凛!你还不放手?你是天生爱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先前做皇子的时候就十分不讨喜,怎的如今做了下人还如此惹人生厌?” 她向来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有什么心思就表现在脸上,有什么想说的话也就直接说了。 “小人怎敢?”话是这么说,可眼底意味分明,眸色一分不离鹤怡,饶是极力压制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所想。 “还小人怎敢?”谢鹤怡看他,瘪着嘴阴阳怪气的模仿他说话。 “受了刑后,你这等要犯宗人府中也有愿意冒着这么大风险给你擦药的婢子。” “不敢?我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三言两语就能让她炸了毛, 没成想谢凛没什么反应,她倒是把自己学得气呼呼的。 一言一行像极了只会张牙舞爪的小狮子。 唇角不再勾得那么紧。 谢凛目光收回,余光却黏在谢鹤怡身上。 语气一如既往的缓和,也不知掺了他几分真实想法。 “我的命是公主救的,如若不是您替我求情,将我带离,我现在有没有命活着,还另当别论。” “公主信也好,不信也罢,小人并无半分不轨之心。” 谢凛瞥一眼、说一句,“只是……” “只是什么?”谢鹤怡倒想听听他是如何辩驳的。 若有若无的,他似乎一直将话题往白担了个男宠名声的闻公子闻亭身上引。 “只是这事总该有个过程。” 他缓缓地,顺着方才的话继续道,“小人不像闻公子那样,天生便能将公主您伺候得妥帖。” 能听见鹤怡脚腕上玉金小锁的细小颤声。 轻拂了下衣袖,谢凛带有侵略性的目光自下而上将面前的公主、自己的妹妹扫视一遍。 “还是得学着,学好要如何伺候您。” —— 求珠珠宝宝们~ 伺候梳洗也是伺候,伺候床笫之间也是伺候( 伺候梳洗也是伺候。 伺候床笫之间也是伺候。 谢鹤怡年纪小,想的没那么深远,脑中的伺候只不过就是简单的服侍梳洗而已。 但谢凛情绪鲜少有波澜,不加一丝愠怒,又次次妥善应对她的话。 倒让她觉得自己无法反客为主,一下处于弱势地位了。 鹤怡从来都是将自身置于主导地位,旁人向来对她也是言听计从。 她哪里受得了这个? “连伺候人还要学的?”身子微微往后仰,震惊嫌弃的表情不加一丝掩饰地摆在脸上,檀口微张,“那你到底能会些什么?” “你同那闻亭一并由我公主府养着,看看人闻亭,再瞧瞧你。” 她瞥了男人一眼,昂着下巴,不知道学着谁的样子拿腔作调,故意挑着刺的想要折辱谢凛,“进公主府也有些时日了,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闻亭都能学会放下架子,知道谁顶在他上头、谁在养着他……”目光扫视,凤眸将穿着粗布衣料的谢凛全身上下都打量一通,在同他目光相接的时候冷哼似的嫌弃开口:“你就不知道?” 几乎都是用眼角看人了。 “我记得你从前也不至于像这般愚钝啊?谢凛?” 唇角勾起,带着恶意,想要同他故意作对一般。 即使自己的处境算不得好,可那双玉足仍是往青年怀里顶着。 她声音清亮。 说完之后眉梢翘着,骄傲的像小孔雀。 最后两个字在齿间婉转划过,咬得不轻不重,尾音里还带着些娇俏而不自知的小钩子。 被娇惯着长大。 鹤怡是向来藏不住什么情绪的。 说出来的话硬是往从前朝中二殿下的伤疤上直撒盐,连仅有的一些想要故意刁难谢凛的小心思全表现在脸上。 她还得意洋洋地看过去,试图从他面上看出些波澜。 可惜事与愿违。 不甘、悲伤、恼怒…… 这些预想中她想看到的表情,通通都没有。 谢鹤怡自认为颇为恶毒的言辞对谢凛丝毫没有任何影响,就只是看见他微微有些出神。 像是完全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一样。 四目相对。 谢凛微微眯了眯眸子。 以往做二殿下的时候多数人对他都是虚情假意。 鹤怡倒是初心不改,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一直朝他甩脸色。 听到自己名字从谢鹤怡齿间划过的时候,谢凛的表情隐隐有些异样。但也只是那么短暂到可以忽略的一瞬,很快便恢复至往常。 再怎么说,他至少也是她的兄长。 虽说鹤怡总是这般不守规矩惯了,也从没将他当作兄长对待过,可不管怎样,她是不是不该这般折辱他? 谢凛知道自己并不应该去在意这些无所谓的事,也很清楚有的东西他不该去想。 听到她的话,他却还是忍不住想,她为什么总将自己同闻家那位相比? 她很喜欢闻亭? 还是…… 闻亭能讨她喜欢,自己不能吗? 目光轻微扫过去,视线悄无声息粘连。 谢凛一向不爱表露,也自知有的东西并不能在这时候去触碰。 然而此刻他垂下眼眸,鹤怡鲜红丹蔻映在眼前,他却鬼迷心窍伸出手指,顺着脚踝往上。 粗砺的、带着些热意的掌心覆上去,指尖摩挲着鹤怡的脚踝。 轻轻的,没有特别明显的触感。 但却莫名心里一紧,情不自禁想要后退,被他覆上的那块肌肤都在微微发烫。 她鲜少见过谢凛这副模样。 梦中的那些旖旎场面又浮现在脑海里。 谢鹤怡猛地一怔,被握住的那只脚踝瞬间失了力气。 细微的酥麻感袭来,身子也软了大半。 不知什么时候,周遭似乎已经全被谢凛的味道侵占。 再次对上谢凛的双眸,察觉自己有些轻微的颤抖,连头皮都在微微发麻。 令她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 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很亲密的行为。 但也绝对不是他们目前这种关系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你……你?!” “谢凛!” 话不上不下的卡住,鹤怡似乎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气昏了头,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往日的虚伪模样好似不复存在。 她在他眸中看到一种先前从未见过的情绪。 “谢凛愚钝,并不知道殿下所说的是哪种伺候法。” 此刻谢凛又出声了。 分明行为相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过于逾矩了,他却还一脸谦卑。 倒真像在真心实意发问一般道。 “闻公子也是要这般伺候您的吗?” —— 下跪,跳舞,翻跟头 投点珠珠给朵吧 助力鹤怡在床上扇谢凛巴掌,谢凛在床上抽鹤怡屁股(???.????)? 掌痕在白皙面容上显得尤为突兀 谢凛说话拐十个弯、抹一百道角。 像谢鹤怡这种听话不过脑子的人,是决计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的。 哪里由得旁人这样调弄过?鹤怡实在听不进去,依照她的性子也懒得听。 她只觉得自己被冒犯,下意识便做出行动,抬起另外一只腿就要往谢凛身上踹。 气势汹汹的。 动起手来丝毫不手软。 猛然使了力,力气全集中在谢凛因刑罚而受伤了的那条腿上。 “唔……” 想踢过去,但意外遭遇阻碍。 对方没有分毫损伤不说。 反而谢鹤怡自己倒是一个踉跄,两只脚都被并着握在一起,被钳制的死死的,半分也动弹不得。 场面一瞬间十分焦灼。 双腿都被束住,已经很狼狈了。 偏偏谢凛还看她,一贯恭顺的表情在她眼里更像是挑衅。 谢鹤怡哪里能受得住这份委屈? “噌”的一下,火气立马就窜上来,什么都顾不上,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几乎是下一刻,清脆的响声回荡整个寝殿。 “啪”的一声,谢鹤怡的手心都震得有些发麻。 顿了顿,似有一瞬间的僵硬。 两个人都愣住了。 看着谢凛颊边慢慢泛上红痕,谢鹤怡显然要比他更为惊诧。 他怎么没躲开? 不是很有本事,很能忤逆她? 刚才都那般了,他现在又怎么会就这样情愿受着任由她作为? 察觉到自己做的是有点过火。 但谢鹤怡仍驳不下面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粉面薄汗,跟颗刚剥了壳的荔枝似的。 谢凛微微偏过头,掌痕在白皙面容上显得尤为突兀。 一阵短暂的失神过后,他眸中似又多了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有些出乎意料,像是自己也没有想到一样,他好似并不排斥这个。 反而还打从心底里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愉悦。 原来自己竟是这样的人吗? 自然知晓要怎么掩藏自己。 他迅速收敛好有些外泄的情绪,转而挂上一副仍然恭敬的模样。 心里却自嘲般笑笑,丝毫不敢让谢鹤怡察觉到半分他内心升腾起的欢愉。 攥着鹤怡脚踝的那只手收紧又慢慢松开。 比量了她白嫩玉足许久,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像是入侵到了最隐秘的深处。 即使已经放开,手掌留在肌肤上的触感依旧挥之不去,残存的热意也一点一点蔓延。 谢鹤怡被松开之后,一双凤眸都睁得圆溜溜的,咬牙切齿地瞪着谢凛,恨不得抓准时机再甩他一巴掌。 “你给我滚出去!” “换玉沥进来伺候。” 她越是生气。 谢凛就越是显得心平气和。 修长手指带着帕子在水里过了一圈,拧干出来,丝毫不在意所发生的这些事,继续安分的扮演着自己应该做的角色,伺候着给鹤怡梳洗。 “抱歉公主。”他依旧还是那副温润极了的样子,“玉沥姑娘怕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现下只能我来伺候。” 还没等到谢鹤怡再次做出行动,兜头便被湿帕盖上面颊。 刚擦过手心的那些黏腻。 此时又拂过她的面。 一丝若有若无的别样气味钻进她的鼻尖。 味道同春日里开的那些说不出味道的花别无二致。 什么花来着? 是不是叫做石楠? 她气得又想踹谢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想起方才被他抓住的弱点,谢鹤怡又硬生生忍住,摇着头、扭着往后移,不让谢凛接近,想从他手底下逃开。 表情没有半分威慑力。 狠话倒是先放了出去。 “我劝你最好趁侍卫还没来的时候自己先滚出去,否则会发生什么,你心里应该也清楚。” 谢凛目光在谢鹤怡身上流连。 她身上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被他毫无保留的尽收眼底。 他们有着血亲关系。 可无论如何,那都不像是一个哥哥该看向妹妹的眼神。 “那不伺候您了吗?” “方才不是还要让我学着?” 谢凛眸色深深,手上的动作从头至尾都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眼底掩藏的更是平日从不显露出来的汹涌。 微微收敛住下颌。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每次都在她面前表现的那么奇怪。 等到一切都拭干净了,他才掀起眼皮,对着她道: “我这般卑劣,不伺候殿下,又能做些什么呢?” —— 凛:被扇爽了。 养不熟么?那继续让他遭些皮肉之苦呢? 从前至少还有母妃。 如今刘皇贵妃不在了,他就真的只剩独自一人。 谢凛并不慕皇权。 他先前之所以潜心蛰伏,愿意出谋划策、于皇位上掺上一脚,也只不过是因为那是母亲希望他成为的样子。 当初宫变前夕,母妃将他支走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察觉。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没有任何人去给他多想一步的机会。 成王败寇。 刘皇贵妃预先给谢凛谋划过道路,若是成了谢凛便是皇帝,若是不成将他送远一点也是好的。 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等谢凛缓过神回赶来皇城的时候已经晚了,母妃早已自行服了毒药,他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母妃临终之前都已释然,要他们结束上一代的恩怨。 他还能去怨谁? 就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对他而言也不会有丝毫的益处。 徒增的就只有痛苦。 被施刑罚也好,被处死刑也罢。 那么多年和母妃相依为命的生活早已成为习惯,没了母亲在身边,谢凛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东西继续支撑他走下去。 一直以来谢凛自诩是个聪明人。 可时至今日他都想不到,为什么替他求情的会是鹤怡? 不说旁人了,有时候就连鹤怡自己也有点想不通。 许是谢凛临近宣判前的眼神打动了她,又或许是因为全部事情由自己父皇而起,才导致鹤怡对此萌生了些轻微的罪责感。 要不然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昏了头,竟还会有做好人替谢凛求情的这一天。 对于谢凛这个兄长,谢鹤怡一直是不怎么看得上的。 一来她的母后早逝,她未免被旁人惯得骄纵了些,多数人入不得她的眼,二来她不止一次的跟谢凛碰上,几番险些同他起了冲突,总觉得他看向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各种意义上都很不舒服。 也不知是不是偏见。 像是隐隐有这方面的敏锐察觉,觉得他的笑也不是笑,眼神下好像一直藏着心事。 谢鹤怡的脾性虽一直算不得好。 可她到底觉得自己是个坦坦荡荡的人。 以往每每碰到谢凛,看见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时,她总是嗤之以鼻,莫名起了捉弄的心思变着法儿的去故意惹他、激怒他,为的就是想看看他什么时候能褪下那副虚假伪装、在所有人面前露出恶劣的本性。 只可惜鹤怡到底还是年纪小、阅历浅,一向又被保护的好,多数时候都过于急躁,面对谢凛这种人根本无力招架。 就如此刻。 怒意上涌,周遭到处是谢凛留下的气味。 发丝凌乱,头顶的碎发往上翘着。 火气都来不及熄灭,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皇家礼仪? “来人!”侍卫们姗姗来迟,在被传唤许久后才匆匆赶来。 谢鹤怡早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想起谢凛方才所做的事、瞧着他望向自己的眼神,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怒声道,“将这罪人押住。” 以前是朝中二殿下。 现在再不济也能在鹤怡公主身旁近身伺候。 似是对此有所顾忌,一群侍卫皆是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都愣着做什么?”谢鹤怡见此场面,显然更怒了,指着谢凛道,“还不快将这罪人关回去?” 谢凛抬眼瞧她。 目光带着些竭力压抑也压不住的侵略感,似想将她吞吃一般。 仅是这一眼,就又让谢鹤怡心里一颤。 不知怎的,她又将他同梦中那人联系起来。 耳朵都在隐隐发烫,有些分外危险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和谢凛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快将他关回柴房,严加看管。” 将他带回公主府的这些日子,觉得谢凛看向她的目光仍旧异样。 第六感让她觉得谢凛看她不像在看一个掌权者,倒看她像看猎物一样。 养不熟么? 那继续让他遭些皮肉之苦呢? 一点一点的驯化他、一点一点的将他的所有傲气折尽。 谢鹤怡不相信会有自己做不到的事。 她刚开始不就是瞧着宫婢冒着风险给他擦药、看不得他在宗人府过这些舒服日子,才将他带回公主府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吗? 养不熟就得要慢慢养。 她需得将规矩立下来,让谢凛知道他现在是依着谁生存,知道谁才是这公主府真正的主人。 “押走。”想到这里鹤怡才稍微平息了些怒气,继续道,“没有本公主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更不许给他一口饭吃、一口水喝。” “是。”在谢鹤怡的训斥下,众侍卫们将他团团围起来。 视线从谢鹤怡身上移开,谢凛倒是一脸平淡,任由旁人将他押走。 他知晓她的这些心理,无非是看不得他自在,费尽心思想要折辱他,看他自暴自弃、一步一步走向堕落。 不想表露出什么旁的情绪。 他也并不介意这些。 但这也仅是建立在鹤怡将关注全然放在他这里的前提上。 —— 求求珠珠了~ 跪一个跪一个 朵开文初期,真的很需要珠珠,求求大家啦,啵啵~ 对了,500收会加一个更,谢谢大家!(′▽`) 头一次有了这种濒临失控的感觉 谢凛被侍卫押着带离。 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谢凛屡次提起闻亭,倒也真让谢鹤怡想起了府上还有这号人物。 难得来了趟闻亭的院子,远远便瞧见他端坐在桌台前研磨,一袭白衣着在他身上颇为清隽,隐有大家风范。 闻亭跟谢凛的类型其实是有几分像的。 同样是看上去略为温润,也同样不得已寄人篱下。 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差别无非就是她知晓谢凛多数是装的,而闻亭这个人她不甚了解而已。 清风拂过,宣纸被随风扬起。 顿了顿,闻亭似乎感受到了落在他身上的那道视线。 他是个眼力见还不错的人,察觉到这道目光,立即停下手边的事情,转头迎上鹤怡,规规矩矩朝她恭敬拜着:“参见殿下,恕在下有失远迎。” 面上坦诚。 心里在想什么却无从所知。 “起来吧。”谢鹤怡并不讨厌这种类型的人,对于这种礼数周全、愿意配合着恭维她的,往往也挑不出什么刺出来。 谢凛方才带着汹涌暗色的眼神好像还刻在她脑海里,鹤怡不禁蹙了蹙眉。 她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人。 现阶段哪家男子于她而言都是一样,比起那种整日想骑到她头顶上作威作福的,她情愿养个听话的在府上。 前几日有人递了帖子邀鹤怡外出踏青。 她本来打算自己前去,许是真的被谢凛刺激到了,临到头来又想起他那些所作所为,心一横,像故意同他对着干一般,偏偏将闻亭带了出去。 闻亭倒也识得些分寸。 她口喝了便递上茶水,要用膳了便送上吃食,贴心的守在谢鹤怡身边候着。 一日下来,鹤怡过得也算舒心,直到晚间才打道回府。 她是玩得舒心了。 然而偏僻破败的柴房中,整日滴水未进的谢凛脸色却不见得好。 虽说这位公主殿下明令禁止不许任何人给他一口饭、一口水喝,但从前安插进公主府的婢子还是准确无误的将饭食及时送上:“殿下,不能总是如此,多少还是吃上一些,免得坏了身体。” “算了,送下去吧。”谢凛淡淡道,他只抬了一眼,就又将目光移回。 清晨还公然违抗鹤怡,此刻又将她的话奉为圭臬,“她今日不是说了,不许你们送饭食过来?” “殿下大可放心。”婢子把柴房桌台收拾妥当,再将食盒里各式各样的餐点一一摆出来,才同他继续道,“公主今日接了别家的帖子外出踏青,听宫人说玩得可好了,得到晚间才能回来。” 本以为殿下听完之后会放下心来安心用餐,却不想他又掀起眼皮,莫名砸下一连串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她怎么去的?” “何时去的?” “谁同她去的?她自己一个人去的么?” 接二连三的疑问将婢子打了个措手不及,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愣了阵,稍微思忖了下,她才接上谢凛的话:“午间坐马车去的。” 唔…… 至于同谁? “听说好像是西院的闻公子陪着一起的。” 谢凛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阴沉下来。 没了鹤怡在跟前,他索性连装都懒得装了,再怎么强挤,嘴角紧绷,脸上也无半分笑意。 “也就是说,她将我扔在这里,一整日都在同闻亭在一起吗?” 一向波澜不惊的眼底此刻一片冷意。 立在一侧的婢子也往后退了退,惊觉得他同寻常时的样子不一样极了。 婢子刚同他说公主殿下将闻亭带出去时,谢凛还是不信的。 鹤怡的脾气都摆在那里,大多数人都在她那得不到什么好脸色、也不会惹得她半分欢喜。 他都不是多特殊的一个。 闻亭更不可能是。 起码他是这么觉得的。 没什么的,她不将是闻亭带出去,而没带自己吗? 半个下午,谢凛反复同自己说过无数次不必介怀。 可临到晚间鹤怡回府时,他还是避着人群,悄悄隔着段距离往往轿撵停下的那边望去。 阴暗的角落里,谢凛身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瞧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做什么,但远远看过去,却瞧见鹤怡似乎对闻亭招了招手,好像还同他说了话。 所以只有他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个吗? 这一幕落进他眼里,只觉得刺眼。 妒意迸发,好似有什么要呼之欲出。 一直以来情绪控制得极为妥当的谢凛,头一次有了这种濒临失控的感觉。 —— 不给朵投珠珠,朵也要濒临失控了??????????? 支支吾吾想吐出来,却被他按着脑袋肏得更深 被闻亭扶着下轿的时候,谢鹤怡眼皮突地跳了跳。 不知道是不是风声太大,总是吹得窸窣作响,她的视线莫名就被偏亭角落的那片林子吸引了过去。 夜幕之下,那处黑漆漆的,也没掌灯,隐有些阴森可怖。 即使知道因风吹拂才得如此,却还是让她觉得好似有旁的什么一直在窥伺着自己。 可等她真的瞪过去了,那里又什么都没有。 徒留阴恻恻一片气息。 循环往复这样扫视了几次,次次让她觉得如此,倒还真的让她觉得心底有点发毛了。 心口有些紧紧的。 鹤怡悄悄拍了拍自己,开始一遍遍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这天底下哪能真有什么邪门的怪东西?就算有,她自己行得端坐的正,要找也得去找旁人,怎么也找不到她身上。 再说了,这么多人呢。 在自己的公主府上还能有什么好怕的? 她一边给自己鼓气,一边又在反省自己,觉得自己还是该要点面子的,如若总是这么一惊一乍,哪里还有点当朝公主该有的模样? 装腔作势咳了几声。 她才往前踱了步就此罢休。 就这么走在前头。 闻亭等一众人跟在谢鹤怡后头。 等快到寝殿之时,她这才想起谢凛。 对着身旁的婢子,鹤怡状似无意般随口问了句:“那罪人今日如何?有没有进食?” 知晓这位公主的脾性,就算是遣人偷偷给二殿下送了食物过去也得瞒着:“瞧公主您这番话,您既已吩咐了不许,又怎么会有人敢违抗您的命令?” “自然是一口水也没往柴房送过。” 这算是有些低阶的恶趣味。 似乎谢凛越惨,她心中的不满就能多消解几分一样。 “那便好。”谢鹤怡满意的点了点头,想起来晨时的发生的那些事,觉得终于着补回几分面子。 “那今日里头有什么旁的动静吗?比如有没有求饶,哭着闹着要给见上本公主一面?” “这倒是没有,柴房里一直安安静静的。” “啧,该不会是饿昏了?” 想来想去,谢鹤怡还是松了口,“算了,还是偷偷塞点干粮给他进去,别的地方死就死了,死在我公主府可不行。”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先就这样一直关着,看他什么时候真正愿意服软,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是。” 回到寝殿早已收拾妥当。 床畔的熏香燃得正旺。 说是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沐浴过后躺在榻上,不知是熏香功效太好还是在外奔波一天着实乏累,谢鹤怡只撑了半柱香功夫便昏昏沉沉阖上了双眼。 深夜。 万籁俱静。 窗柩陡然响了响。 不多时,最不该出现在此处的青年却一袭黑衣,立在了公主榻前。 傍晚她回府时,他看到了闻亭跟在她身后、闻亭扶着她下了马车。 她白日将闻亭带出去了。 凭什么闻亭有资格被她带出去,而他在她口中只有一句“别的地方死就死了,死在我公主府可不行”这样无所谓的话? 荫蔽之下,看不清谢凛脸上的神色,只能借着朦胧月光看到他一点一点抚上谢鹤怡的脸,从眉眼,到唇瓣,而后掐着她小巧的下巴,将指尖填进她的口中搅弄。 她的口中是温热的、柔软的。 一进去便紧紧包裹住他,此刻不会拒绝他,更不会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谢凛扯过她的手,又碰了碰她。 她手小,嘴巴也小。 就像昨日晚间那样,得双手捧着才能圈住他;嘴巴倒是还没进去过,但指尖填入她的唇间他也能知道个大概,怕是仅将龟头填进去,便能将她的嘴巴给撑得满满当当。 她太小了。 人也小,年纪也小。 对他实在太不设防。 谢凛忍不住想知晓若是真的将阳物填进去的话,她又该当如何? 是一边支支吾吾想吐出来却被他按着脑袋肏得更深,还是会拽着他衣摆双眼含情的连连求饶? —— 又是求珠的一天~ 肥嘟嘟的小逼还没他一个龟头大(微h200珠加 谢凛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但疯子是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的,这说明他还是有几分良知的人。 可即使有良知,他仍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良善之人。 他清楚的意识到就算此刻谢鹤怡醒来,哭着大骂他,他也仍旧不会停下来。 骨节分明的大手扣在鹤怡细白的颈子上,能清晰感受到她血管的蓬勃跳动。 他的手越收越紧,其实觉得自己有些癫狂的会在某一刻将她的脖子掐断,却到最后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只是往下,解开她肚兜的系带,将她领口扯得更开。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 是手掌和奶子的碰撞。 几乎是暴露在空气里的那一刹那,他的巴掌便甩在谢鹤怡奶子上了。 乳头被扇得晃晃悠悠,她小小的胸脯上很快留下一个掌痕,就这么横亘在她白嫩的身体上,是平日里绝不会出现的艳色。 谢凛并不担心谢鹤怡会醒来。 他给她床头点的熏香是自己早就调配好的药。 没有任何一个好兄长会在深夜对自己的妹妹做出这种事的。 他想。 可大约真的是她白日里将闻亭带出去的缘故,他就那样一股气堵在心里,无处抒发,脑子“嗡嗡”的,不随控制的做出越来越多过火的事情。 手掌整个覆盖到胸脯上。 泄愤似的用力握着。 指尖在乳晕上打着圈的旋绕,又揪着乳粒往上拽着、拧着让它在自己手心挺立。 谢凛的眼神晦暗莫深,俯身,将红嫩樱果含入。 他瞧起来是温润如玉的,就算如今沦落到这般境地,气质瞧起来也同往常无异。 然而同他这么多年都擅长于藏着自己一样,这些大概也只是表面,他于性事上决计不会如他看上去这般温柔。 “啧啧啧”的水声一声大过一声。 整间殿内都是他吞吃乳果的声音。 早就憋足了这口气。 齿间吮着乳尖,他自然知晓要收敛些去隐藏痕迹。 面临此番,这阵子的理智却早就已经被他丢到千里之外去了,他舌尖鞭笞着、大力吮吸着,吸裹着力道仿佛要将并不存在的奶水都给裹出来。 阳物早就勃起了。 没有什么抒发途径,性欲兴许是比旁人强上不只一星半点。 他近来总是硬。 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妹妹时。 道德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他不能这样随时对着堂妹发情。 但此刻柱身青筋虬结,马眼怒张着,龟头顶端粗壮、还在不断往外渗着粘液,他却切切实实对着自己的妹妹硬到一塌糊涂。 单看他这张脸是绝对想不到他会长着这样狰狞可怖的性器。 肉器实在太过粗长了。 太粗一根,上面青筋错乱,一跳一跳的,带着热意和憋到有些发涨的红,尤其是顶端不断渗着热液,涨得都有些发亮了。 他继续解开谢鹤怡的衣裳,顺着她被吸得亮晶晶的乳头往下,指尖一路从平坦的小腹到隐秘的深处。 用湿帕擦了擦手。 他剥开唇缝,打开她细小的花蕊,在缝隙里划拉了两下。 肥嘟嘟的小逼还没他一个龟头大。 只是手指浅浅戳进去他便深有所感,不做前戏、湿得不充分的话,她会被他插烂的。 被衾早不知被踢到哪处去了。 谢凛坐到了榻上,谢鹤怡被抱着坐在了他腿上、他胯间。 他的腿伤并无大碍。 多半时候其实还是故意装给旁人看的。 蛰伏皇城多年,他不可能完全没有势力,之前行刑断他脚筋之时,用的就是他混进去的人。 只可惜还是有谢渝在其中授意。 虚虚握了几下,左手还是一如既往的使不上力气,他的这只手倒是真被施以刑罚的侍从给废了。 右手探过去揉她的阴蒂。 整个覆上去,往她的阴户轻轻地抽动了几下,又往上扇了几巴掌。 谢凛以前纾解时要么是用她的衣物,要么是用她的手,像这样再也忍不住的用她来弄自己,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两人隔得距离很近。 没有什么支撑,谢鹤怡几乎就是坐在谢凛胯间的。 他是将她故意放在自己的性器上。 单手揽着她的腰腹,手臂收得很紧紧,龟头隔着布料从后填进、正在被他反复挑弄挺立起的阴蒂上,一下一下的使力碾磨。 刚开始还是一片干涩,磨得不太顺畅。 谢凛干脆将她往上托了托,龟头就置在入口,有一下每一下的蹭着。 手指探到花心极速拨弄着,他次次勾着她敏感的那点使劲按着拧,腰腹也挺着撞过去,很快就有水花渐渐沁出。 淫水潺潺,花缝泄出湿滑水液,一点一点流到在腿间作乱的肉柱上。 ——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二朵喝茶更文两章(′???`) 被连续不断地撞了那么多下后好像也爽到了( 谢鹤怡从未有过这种经历。 这种感受更是头一次。 被抱着坐在怀里,浑身软软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倚靠着谢凛任凭他摆弄。 她觉得自己很热。 和谢凛肌肤相贴的地方也是烫的。 手被扯到身后束着,臀肉靠在青年胯间,整个人像被浸在汤泉里一样,被热意灼得避无可避。 慢慢地,那种如昨日梦中的朦胧感觉又上来了。 腿被分得很开。 身体被打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小腹酥酥麻麻,尾椎骨都在震颤,置在股间的那根肉棍次次都在抵着她,淫液跟马眼的黏液混在一起,“咕叽咕叽”发出淫靡的声响。 肥嘟嘟的小穴被不停捣开。 阴道口被圆润的龟头反复顶着,连包裹着柔软小口的衣料都似乎嵌进去了一点。 谢鹤怡不喜欢这种被禁锢住、浑身上下都暴露殆尽的感觉。 即使她浑然不觉,深陷在睡梦之中也在微微抵抗着。 可她太困了。 昏昏沉沉的,隐约察觉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是由她发出的,却也总是醒不过来。 手又被拉着换到谢凛脖颈上,勉强靠着身后这人才不至于跌倒,同样也只能认了命的任由男人作为。 他们离得很近。 谢凛垂眸看着谢鹤怡,看她檀口微张,唇间贝齿粉舌,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换成白日里他是没资格离她这么近的。 也没有资格被允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他不知道鹤怡醒着的时候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兴许不会让他碰、不会让他弄,连半个眼神都不屑分给他,只会朝他脸上扇巴掌,亦或者是叉着腰让他滚。 总归决计不会是现在这样。 从后面拥着谢鹤怡,谢凛将下巴搁置在她肩膀上,俯身埋入,在她脖颈上留下细细密密的吻痕。 他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挺卑鄙的。 白日里装温润、装正经。 真到了这种时候了,他又亲手撕破所有伪装,做出这种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像活在阴暗角落、封闭自己、不对任何人打开的野兽。 他偷偷牵妹妹的手,偷偷亲自己的妹妹。 黑夜之下,还有更多亲密的举动。 他只管做,无所谓她接不接受。 并着她的腿,一点点收紧,帮着她夹紧,像模拟性交一样,阳具支在肉缝处,顶着她的穴,然后一下一下擦过去。 腰腹挺动的十分卖力。 力道也很大,似乎快要将她肏翻。 不断挺身摩擦的过程中,谢凛还勉强分出点神掐着她肉臀、同她之间隔出点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插进去了。 先是低低的呻吟。 后是急促的喘息。 谢鹤怡刚开始也只是平缓的呼吸,被连续不断地撞了那么多下后好像也爽到了。 浑身不断地颤抖。 身体不自觉痉挛。 因为强烈的刺激手无意识挥舞着,在青年身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谢凛倒是丝毫不加阻止,目光黯下去,边喘息边瞧着她,就眼睁睁看她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 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反而会因为那是鹤怡留下而感觉些许欣慰。 他的喘息声也不见得小。 掐着她的双乳,并紧她的双腿,摩擦着、冲撞着,龟头在她腿间连续不断地顶着,肉柱敏感的地方全然刺激到位,握着谢鹤怡的腰看她坐在他身上摇曳。 寂静的深夜里。 性器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清晰可闻,爽到忍耐不住的低喘也在漆黑的墨色中被放大至百倍千倍,他同她最隐秘的地方就这样紧紧贴在一起。 肉柱不停地涨大,前端也在突突直颤。 谢凛掰过她的下巴,指腹蹭过她的粉唇,略微粗粝的手指在唇瓣摩挲,紧接着便俯身凑了过去。 她好像哪里都软软的。 舌尖抵开,粉舌被他吮吸着,他低下头跟她亲吻,强硬地挤入和她津液互换。 几乎是强制性的。 他逼着她跟他接吻。 殿内只能听到他们亲吻的声音。 可能是氧气被剥夺殆尽,也可能是谢凛的步步紧逼让她觉得不舒服了,她身体一颤,闷哼出声,在青年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谢凛正吻得专心。 唇上的刺痛让他眉头轻蹙,他掐着她的下巴,同样也故意在她嘴巴上留下吻痕。 血腥味顿时在口中弥漫开。 看似留足了余地,实则一点退路也不留给她。 谢凛眸色深深,面临此番反而吮得更狠,掠夺般惩罚似的掐了掐她的乳尖,又在她肉臀上扇了一掌。 所有反应都是出于下意识的。 臀肉上陡然挨了一巴掌,显然睡梦中的谢鹤怡也惊到了,呼吸似乎越来越急促,身体也随之颤动了一下。 会醒来吗? 谢凛视线全然集中在谢鹤怡身上,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他其实有些期盼她在这个时候醒来,期待她得知他们做过这些事之后脸上的表情。 还会不由分说给他一巴掌吗? 但就算再多扇他几巴掌,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事情不是已经发生了? 她晃着屁股,猛然将他夹紧。 最敏感的前端被她含着。 正抵着她热意泛发的穴。 龟头涨大到极致,掐着谢鹤怡的细腰,谢凛再没忍住的猛撞了几下。 知道不被她发现最好。 但怕她发现,又怕她发现不了。 原该运筹帷幄的心思用到了别的地方,次次都在想法设法留下一点他们亲密过痕迹。 肉柱“突突”直跳,热意兜头浇下,白浊浓精冷不防射满鹤怡腿间。 黏腻白浊尽数射出,阴茎的颜色涨得有些深红 黏腻白浊尽数射出。 阴茎的颜色涨得有些深红。 还往外吐着点点浓精的龟头从鹤怡臀下抽出,淅淅沥沥落了几滴到她小腹上。 平坦小腹上沾着浓稠精水。 对比之下,就更加显得色情淫荡。 分明做了这样的事情,结束之后穿好衣衫,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谢凛将一切都收拾好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立在鹤怡榻边,神色有些不明。帮她理了理碎发、提了提重新换好的床褥,待到殿内欢好的檀腥味散去,许久之后才离开。 次日谢鹤怡醒得格外早。 昨日在外头玩了大半日,本就乏累得很,可没想到睡了一觉过后,更累了。 这一整夜都睡得格外累,似乎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她又梦见谢凛了。 简直太过荒谬。 似乎是在一个黑乎乎的、十分狭小的空间里。 她还记得前一刻自己还对谢凛说:“没事,别怕,会有人救我们出去的”,后一刻却猛地一转,被搁置在她这位兄长怀里。 灼热物件搁置在她腿间。 阳具在缝隙里摩挲着,被顶得只能被迫仰起脖颈。 梦见自己被抱着干了…… 还是被最瞧不上的这位堂兄谢凛。 明明不该有任何反应的。 可仅是这么一回忆,小腹微抽,身子有些发麻,满脸嫌弃的同时小口却不自觉沁出点点蜜液。 荒唐。 真是荒唐! 事到如今,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梦见这样的东西,只觉得触感真实得有些过分,她被烫得避无可避,醒来时依旧还是有几分心悸。 整个人腰酸腿乏。 稍微一动,便觉得满身的不适应。 本来是想起床唤人进来伺候她梳洗的。 但浑身没劲,也不舒服,在榻上翻来翻去,就又翘着小脚晃荡了几下,随意寻了个合适的姿势躺着了。 倚在软枕上,谢鹤怡打着哈欠。 亵衣略微凌乱,肚兜系带似乎也有点松松垮垮的,乳头被蹭得有些发痒。 骂骂咧咧嘟囔了一阵。 打了个盹,继续在榻上翻了几下,她才终于从榻上艰难爬起来。 腿间黏糊糊的。 仅是扶着床畔想要坐起来,腿根处便觉得酸软不堪。 都这样了,谢鹤怡就算再迟钝,也不可能永远发现不了端倪。 向来伺候这位公主殿下的谢凛被罚进了柴房,今日过来伺候梳洗的暂且又换回了玉沥。 玉沥端着盆子和湿帕。 一进殿内便看见小公主耷拉着眼皮,白嫩小脚搭在床沿晃晃,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看见自己的贴身婢女过来,谢鹤怡才焕发了几分神采,急忙叫她过来:“玉沥,玉沥!我病了!” “我真的是病了。” 想到梦中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她单手锤着榻上的软枕,絮絮叨叨又重复了一遍。 “我今日累得很,不知是不是昨日在外头着了凉,浑身都不舒服。” “快唤太医过来给我瞧瞧。” 这是公主府。 是她自己住了那么多年的府邸。 她宁可怀疑昨晚那些是一场梦、是出门踏青着了凉,也不愿意往自己殿内进了贼人这方面去想。 细白的颈子上隐有几处红痕。 唇上也有点伤口,不知道是自己咬得还是别的什么。 刚进门的时候,玉沥就看到这些了。 脖颈上的红痕,有深些的,有浅些的,但无疑都是昨晚刚留下的。 “公主具体是哪里不舒服?方便同奴婢讲讲吗?”伺候这位公主殿下梳洗的时候,玉沥这样问道。 鹤怡早产。 小时候总是生病。 玉沥虽只比鹤怡大了个几岁,但作为贴身宫女,总是要随身去照顾的,久而久之,她也耳濡目染,略通些医术之道。 自打记事起,玉沥就跟在自己身边了,鹤怡自然信得过她。 她既然这样问。 鹤怡也没多想,把那些梦境和不该有的反应略去,又换了个委婉点的方式将这些不舒服的事情同她讲了。 联想到本该值夜却意外睡去的婢子和公主身上的痕迹,玉沥听到这里才突然明白了什么。 瞳孔猛地颤抖,缓了好一阵才归于平静。 最要命的是她大抵还知道这事是谁做的,所以更不敢轻举妄动。 不着痕迹的将窗子打开。 抱怨了几句天气越发热了,蚊虫也越来越多。 “没事的公主,大可不必担心,这都是正常的,兴许是快要来葵水了才如此的。” 半晌,她稍加思索才昧着良心继续道,“若是实在不放心,回头奴婢去请几贴滋养身子的补药过来调养调养。” “嗯?”谢鹤怡半信半疑的,迟疑了片刻还是应下了,“真的假的?” 仅是要来葵水才如此吗?那她从前怎么也没这样过? “奴婢不敢欺瞒鹤怡公主。”说是这么说,玉沥却是半分都不敢看向自己的主子。 鹤怡蹙眉,她描述不出来那个感觉。 但又确实愿意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从小便到她身边来伺候了,若是玉沥信不过,那她身边也没几个能用得上的人了。 鹤怡这才勉强相信。 还是心大,未曾去不该的地方想太多。 但凡她立即褪去衣衫去检查身体,便能瞧见奶子和肉臀遗留下来的、还未完全消失的指痕。 —— 想到鹤怡,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六个字—— “年纪小,不过脑。” 你肏你自己的妹妹,你不是人(七夕番外 七夕这天 谢凛难得放开了对谢鹤怡的所有禁制 “想出去走走吗?” 他问。 一边终于解开了一直以来捆着鹤怡的锁链,另一边拿过新给她做的衣衫要给她穿着。 她整天过得都是暗无天日的生活。 想逃逃不开,谢凛也不会给她任何离开的机会。 明知道结果如何,解开锁链的那刻,鹤怡却还是伸腿就踢了过去。 那么多次了也还是不长记性。 没给谢凛造成丝毫影响不成,反而又被握住脚踝整个人被钳制着。 “不想出去了么?鹤怡。” 她听见他在叫自己的名字,也清楚的听到了他接下来的话,“若是不愿出去,那我们就留在这里。” 她看到谢凛微微眯了眯眸子,又听着他继续道:“只是今夜,是要做上一整晚的。” 鹤怡气得胆寒,却也直接就骂他:“谢凛!我是你妹妹。” “是妹妹又怎么样呢?”他竟然一脸的无所谓,丝毫不觉得这是有悖常理的事。 谢鹤怡觉得他真的是疯了。 现下公主府几乎全被他掌控着。 和他闹这么难看是得不到什么好果子的。 她只能一把将谢凛推开,背过身去,将衣衫胡乱套着:“我自己有手,我自己可以穿。” 她有过几次想要逃开的经历。 因此即使将她带了出去,公主府的人也将她看得格外紧。就连她要些糕点,原来在她身旁伺候的那些婢子也要向谢凛请示。 “看看看!什么事都要看他!”谢鹤怡瞪完婢子瞪谢凛,“什么都要看他的眼色,那我这个公主给他做好了!” 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意有所指。 但谢凛却没有丝毫不悦。 反而亲自带着她到铺子上,买了她想要的糕点。 他觉得只要她不跑,就一切都好说。 但鹤怡还是跑了。 在谢凛准备带着她去走鹊桥的时候。 她才跑了没多远又被抓回来。 谢凛方才给她买的糕都还是温的。 没什么心思,她到现在也没学会好好隐藏自己,被抓到了也不想看谢凛脸色,依旧次次精准踩在他的雷区上:“是啊,我就是要跑,不跑等着干什么?” “等着和自己的堂哥乱伦,再怀上他的孩子吗?” “你敢将我带出来就要做好我会逃跑的准备。”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鹤怡。” 他整日将她囚在公主府上,此刻倒委屈上了? 青年垂眸,鹤怡却变本加厉,临到头了话间却故意一转:“那好啊。” “我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想要嫁人。” “你能给得了我吗?” 谢凛沉默了一瞬。 就在鹤怡得意洋洋以为终于将他呛住的时候,却被猛然扯进青年的怀抱里。 烟火绽了满天。 她被掐着下巴,被迫和他接吻。 以为不会有下文了,却在烟火燃尽的最后一刻听到了谢凛的声音。 他说:“好啊,那我们成婚。” 沿着被衣衫遮住的地方一直蔓延到胸口(修文 衣衫之下那些痕迹谢鹤怡无从知晓,颈间的红痕却在她拿过铜镜的时候显露无遗。 本想瞧瞧铜镜里头玉沥刚给自己梳好的发髻,却目光一顿,视线蓦地被颈间尤为突兀的痕迹吸引了过去。 她何时起了这么多红疹? 不懂这个,更没人教她这个,分不清吻痕和疹子,她只当这是碰了不干净东西才起了这些。 点点红痕一片。 深浅也不一。 往下有点浅浅的痕迹,好像再往下还有,沿着被衣衫遮住的地方一直蔓延到胸口。 眼见着谢鹤怡的注意力放在这个上面。 玉沥怕公主思虑更多、一个不注意真的不小心猜到真相,于是赶忙接过她手里的铜镜,反手就盖了过去。 一边指着敞开的窗子,另一边顺口将原因推到旁的身上,找了药膏出来给她仔细涂着:“定是天气燥热,蚊虫也越来越多了。” 言辞之中颇具指向性:“改日一定得想个办法好好防住这些蚊虫。” “那这些死虫子怎么别的不碰,就挑着本公主咬?” “能不能今日就想法子将它们全都弄死啊!” 谢鹤怡的指尖触到脖颈,觉得不痛不痒的,似乎不像蚊虫叮咬而留下的痕迹。 她听了个一知半解。 但身上的这些痕迹都已经是既定的事。 刚想接着再骂几句,就被玉沥转移了注意力:“听闻近日公主食欲不佳,奴婢特意叫小厨房给您做了些清淡的,公主用膳之后再处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吧。” 端上来的是金丝小饼、翡翠虾仁、茯苓银耳桂花羹。 谢鹤怡确实也饿了。 饭食都是合她胃口的,她吃得摇头晃脑,也算是津津有味,就是可能真的吃得太快,连自己的嘴巴是什么时候被咬破的都不知道。 咂咂嘴巴,漱了漱口,唇上的伤口稍微有些发疼。 用完早膳之后,她终于想起谢凛,点了名的问道:“柴房那个还没服软吗?” “依旧还是没什么动静。”玉沥摇摇头。 两头都是主子。 哪边都不敢怠慢。 二殿下自三更便出去了,直至五更才回来,不知要睡到何时,回来便歇下了,自然也没什么旁的人敢叫他。 “倒是有骨气,叫人送点饭食过去,可别真死在了我公主府上。” 随手一指还未食完的那些茯苓银耳桂花羹,谢鹤怡眉眼一挑,顿时起了心思,抱着送去残羹饭食故意折辱他的心理,说道:“就这个吧。” 那些小聪明都摆在脸上。 她其实还想往饭羹里面再啐上几口的。 谢凛那般得罪她,又没有丝毫服软的态度。 真论对错是非,她多得是时间跟谢凛耗。 他只要不服软,她就这么继续将他关下去,怎么着也不可能给他什么好果子吃。 谢鹤怡原是想亲自过去查探一番,看看谢凛到底是副什么悲惨样子。 但走了两步,后腰有点发酸,腿间摩挲,不知道擦到了哪处,小腹一紧,双腿微微打着颤,浑身乏累。 她娇气得很。 哆嗦几步,怎么着都不舒服。 撇了撇嘴,把自己往榻上一抛,索性什么也不顾,又心安理得回去躺着了。 近日都没什么事。 要么是出门游玩,要么是赴别家府上的小宴,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公主府待着,乐得逍遥自在,因此什么也不用顾忌,盯着房顶就这么放空自己。 在榻上翻了几下,蜷缩着把自己抱成一团,迷迷糊糊阖上双眼,不知睡了多久,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又将她吵醒。 “公主在何处?” “嘘,里头宿着呢。” “不会忘记今日是该公主进宫去看小殿下的日子吧?” “快些去请公主,圣上来接公主进宫的轿子已经停在咱们府外了。” “说是小殿下闹着要咱们公主呢!” 外头声音嘈杂,饶是鹤怡不想听,那声音也卯足了劲往她耳朵里钻。 “哎呀!叮叮当当吵死了,叽里咕噜的吵吵吵到底是要干嘛?!”本来身上已经够难受,冷不防又被这么吵醒,谢鹤怡心里更不好受了。 被子被她三两下踢到地上。 没由来的直冒火气。 她时常间接性的有些雄心壮志,觉得不能这么躺着,一日不能平白荒废了过去,是该做点东西出来。 可等有人找上门来有事寻她,她又真的觉得烦得要命! —— 鹤怡状态演我精神状态: 间接性努力向上,持续性混吃等死(?ˉ???ˉ??) ps:这里已经是谢渝登基,鹤怡阿榕和离有段时间,且阿榕和谢渝的宝宝也已经出生被过继到宫里做小太子的时候了,鹤泠春时间线和太子番外那边有点不同,具体以这边为准 “但是挑也要挑些家世清白的,不该睡的别睡 谢鹤怡的同胞兄长是当今圣上,她又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妹,地位极高,没些权势的人是支不动她的。 再加上她脾性不怎么好。 基本上没什么人敢惹她。 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床上的小枕头、小被子都被她踹下去了。 怎么着就是不想起身。 干脆都不想去了,但架不住派轿子来接她去宫中的就是她那个皇帝哥哥。 婢子们里里外外帮她收拾,催着她再快一些。 轿子上鹤怡直打瞌睡,却还是撑着进宫去了。 一直纳闷是什么要紧事。 小谢宁向来乖巧听话,不爱哭也不爱闹的,怎么突然间就非她不可,闹着要她了? 春和景明。 今日的天意外还不错。 等谢鹤怡到了宫中才发现,当今圣上谢渝正一手垫在脑后,另一只手抱着谢宁在身上轻拍着后背,靠着躺椅,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他散下来的发丝被怀里的小谢宁勾着。 小小婴孩看见刚从外头进来的谢鹤怡,咿咿呀呀的,小手冲她晃着,摇得欢快。 不哭也不闹,反而还朝她笑着。 哪里有半分之前说得闹着要她的意思? 得!还是心太软。 又被骗了。 方才从御花园过来的时候,她听见宫人说傅宁榕傅大人今日休沐。 谢渝喊自己到这里来,八成是让她看孩子的。 服了啊真是! 她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敢欺负到她头上? 谢鹤怡气得进了宫门就照着谢渝的躺椅踹了几脚,没想到一下踹得狠了,又震得脚尖生疼。 踢得疼她也还是踢,换了只脚边踢边瞪她这位总是没事找事的皇兄:“小谢宁这不是好着呢?又没什么事,你就非要这个时候让我过来?” 谢渝也不看谢鹤怡,伸出手指点点谢宁,三两下哄得怀里的宝宝“咯咯”直笑。 把谢宁歪了的小帽给他戴好,又给帽子上的小老虎耳朵摆正,顿了顿,才朝着谢鹤怡道:“怎么,我还请不动你了?” “那你直接说要我来给你看孩子就好了!” 谢鹤怡拳头都快攥烂了,“做什么还要说小谢宁闹着找我?” “我这么说你会来?” 谢鹤怡很诚实:“不会。” “……那不就好了?” 谢宁虽是傅宁榕和谢渝的孩子。 可傅宁榕要继续在朝为官的,身份不宜暴露,因此在旁人眼里,谢鹤怡还要担个谢宁生母的名头。 哪有生身母亲能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的?为了不让外人生疑,谢鹤怡还是需得来宫里看上几回被过继为太子的谢宁。 好在谢宁实在乖巧,大多时候都让人放心,也不用耗费太多心力在身上,反倒比起谢鹤怡,后者才是让人最头疼的一个。 “听闻你昨日带着闻家的那个出去了?” 昨日探子来报,说是公主殿下带着闻亭出门踏青了,两人在外头过了一天,直到晚间才回来。 闻亭身后是闻家。 虽然闻亭是借由二公主之手送进去的,但不难保证后头没有闻家的手笔。 被人当枪使了也不知道。 他今日这么着急将鹤怡唤来宫中也是因着这一点。 摆摆手差宫人先将谢宁抱下去,谢渝有话要单独同她嘱咐着。 他掀起眼皮,上下将谢鹤怡打量一通,目光停留到她身上,这才发现她被咬破的唇瓣和脖子上深浅不一的痕迹。 本不想过问太多谢鹤怡的私生活,无奈她大多时候都是迟钝。 以前该教的时候没教明白,致使现在总需有人点醒她:“你若是喜欢,我这边自有大把的男子送到你府上。” “但是挑也要挑些家世清白的。” “不该睡的别睡。” 像闻亭这种的,不要碰还是最好。 有了谢宁被过继到宫中做太子的先例,难保不会有别家起了父凭子贵、想要踩着孩子飞黄腾达的心。 “还是注意些,措施要做好。” “什么呀?!睡什么了?”鹤怡眼神清澈,满脸的莫名所以,什么不知道呢就被这样说上一通,“我又怎么了啊?” 什么怎么了? 瞧瞧你那满脖子的痕迹! 旁人不知晓就算了,谢渝一个孩子都有了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可她这么笃定。 谢渝有的时候都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的了。 “算了算了,睡就睡了吧。”既已成舟也别无他法,谢渝只能多去注意闻家那边的动向,“后面随意找个由头赶出府就是了。” 他同这样鹤怡讲,鹤怡却又听不懂,只当谢渝在拦着她,让她平白起了逆反心理。 “就不赶!二皇姐托我让人在府上避避风头的,就这么将人赶了去,我怎么同她交待?” “行行行,都随你。” 委婉说她听不懂,直说她又不听,谢渝都要一个头两个大了。 能怎么办?谁让谢鹤怡是他从小带大的?怪只怪自己,从前大都忙着处理政务,没有教会她处事圆滑,更没教得会她要识破人心。 是不是该找个懂事的嬷嬷送过去? 谢渝犹豫了好久,最后也只是让她再注意一点:“堂堂公主,金枝玉体,就这么让人留吻痕?天家威严在哪里?” 话听太多真的是嫌烦,事到如今谢鹤怡还是笃定那是蚊虫留下的痕迹。 一双凤眸潋滟,她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开口直接道:“你滚啊什么吻痕?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东西。” 可能折磨谢凛对她而言,就是有几分乐趣在的 其实谢鹤怡被保护的还不错。 那些朝堂之上的残酷一面,谢渝几乎从来没有让她看到过,因此她也分辨不出谁对她别有用心,谁是想要真正利用她。 不过也随她去吧。 谢渝仅谢鹤怡这一个同胞妹妹,无论她作何选择,他都能最大限度将她护着,往后也能替她谋划好后路、把一切都好好兜住。 “那你这几日暂且先宿在宫中,谢宁也交由你照看吧。”谢渝道,“我同阿榕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办。” 姜家同闻家最近都不怎么安分,瓦解这两家的势力,也是他们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谢渝知道鹤怡年纪小,正是爱玩的时候,以往带过孩子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也根本不指望她能将谢宁带的多好。 只是谢宁自出生起都是他在带着,现下需得商讨要事,抽不开身,在鹤怡手里总归要比旁人放心。 谢鹤怡不擅长应付小孩子,看上去也一脸不靠谱的样子,但要务当头,谢渝里里外外又反复叮咛了她好几次,她这才迫不得已的独当一面,自己照看谢宁。 婢子们带着鹤怡去了她未搬到公主府之前所宿的宫殿,又拾掇好,将她平日里爱吃的糕点奉到面前。 顷刻间。 宫殿之中除了宫婢,就剩下了她和谢宁。 怎么说呢? 大概性子是遗传到了傅宁榕,摇篮里的婴孩格外乖巧,他小小一只躺着,大眼睛圆溜溜的,小手时不时摇来摇去的。 都不用旁人哄,自己就能逗着自己玩。 鹤怡手里抓着谢宁的那些小玩意儿,突如其来的有些情绪泛滥。 她本来还想做个尽职尽责的姑姑、拿着拨浪鼓哄谢宁睡觉来着,结果没晃几下,反而把自己逗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谢鹤怡才悠悠转醒。 醒来天都黑了。 这个时辰不适宜小憩,傍晚醒来总是会有一股子失落感。 即使有关小时候的事她有点记不太清了,但每次去回忆母后的时候都会涌上来这样的失落感。 稍微晃了晃神。 朝谢宁看过去,发现小小婴孩小手晃晃的,不哭不闹,就在那自己玩着。 察觉到鹤怡的目光后他还直接迎了上去,眼睛一眨一眨的,“咯咯”冲她笑着。 谢宁确实是挺好带的。 可好带也不想那么频繁的天天带。 她一朝公主,正值锦瑟年华,这大好时光的,哪能天天把时间浪费在带孩子身上? 有太多事需要她去做了。 正如同此刻,她要是在公主府的话,就该去柴房里故意作弄谢凛,去瞧瞧他是副什么落魄样子了。 也不知谢凛想明白了吗? 愿意服软了吗? 脑中莫名浮现出那张脸,她这时才意识到可能折磨谢凛对她而言就是有几分乐趣在的。 惆怅感莫名被冲淡了几分。 因为谢凛,鹤怡有点想回公主府了。 宫中待着,哪能有她公主府舒服? 谢鹤怡打算使个小聪明同谢渝讲明白,说她如今也长大了,需得有自己的空间,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 近日的话她就先不来皇宫,也先不来看谢宁了,若真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她自己过来就行了。 可她左右等不到谢渝。 等她用过晚膳,打算沐浴歇下了才终于看到姗姗来迟、来接谢宁的皇兄。 青年帝王是沐浴过后才来的,拿着拨浪鼓逗逗怀里的小人,又把虎头帽给他戴上。 谢宁在他怀里小小一团,显得更小了。 鹤怡往榻上滚了一圈,瘪瘪嘴嫌弃道:“他真小。” 小到什么也不能做。 事事都要依靠旁人。 “当然小了。”谢渝一脸的理所当然,脸上有初为人父的神采,“他才四个月而已。” “那我呢,那我呢?” 谢鹤怡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追着问道,“我小时候也这样吗?” 鹤怡有时候偶尔也好奇自己的过往。 她六岁之前都是没有记忆的,大多事情几乎没有印象,对母后的事记得也不是太多。 难得兄妹之间有刻温情。 谢渝点点头,同她道:“你小时候也这么小。” 她刚出生的时候也是同谢宁这样小小一团,浑身皱巴巴的,跟只小猴一样。 “那我小时候一定很乖吧。”谢鹤怡得意洋洋。 “嗯,你小时候确实很乖。” 鹤怡幼时生得乖巧伶俐,像只粉雕玉砌的瓷娃娃,任谁都要多瞧上她两眼。 那个时候他们和谢凛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僵,谢凛也时常出现在他们身边。 谢凛算是带孩子的一把好手。 鹤怡幼时虽然大多时候都很乖巧,但也不排除有些时候过分难缠,旁人拿她束手无策,这种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是谢凛过来解决的。 鹤怡再大一点,也几乎都是由他带着。 真是时过境迁。 谢凛之所以能保全一命,其中也有谢渝的默许,上一辈的事过去就过去,他也不想总是沉浸其中,将那些抓着牢牢不放。 同样的,同意将囚着谢凛的宗人府换到鹤怡的公主府内,也是抱着这方面的心理去的。 闻亭也好,旁的也罢,仅是一个男人而已,她实在喜欢的话,就都送给她就是了。 睡了谁都好。 自会有人给她摆平。 想过鹤怡总会长大,日后仍会嫁人。 但怎么都没有想到是,谢鹤怡的一脖子吻痕,竟然全是谢凛的手笔。 14 做了这么多年公主,谢鹤怡向来是自由散漫惯了,做事总是喜欢随心。 她还是同谢渝说了她想要有自己的时间、想大多数时候都待在自己想待的地方。 “并非是不来,也并非是不愿意来。” 比起被动性的被召进宫里,她更乐意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反正我往后想来了,肯定还是会过来的。” “一切都随你。” 谢渝抱着谢宁往外走,一下一下朝她摆手,“你如今年岁渐长,我管也管不住,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鹤怡为了替阿榕隐瞒身份,平白因此和离了一回、损失了一次姻亲。 可能始终觉得还是有所亏欠。 但凡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谢渝便全都照单全收了。 白日里睡得太多。 晚间又来精神了。 沐浴的时候她在浴桶里泡得格外久。 一会趴在边沿上小憩,一会又挑着撒在水里的花瓣玩。 鹤怡喜欢这种偏烫一点的热水,婢子们也特意按照她的喜好去准备了。 躺在里头,全身被热意包裹着,除了乳尖稍微有些不适,其余并无大碍。 洗到后面浴桶里的水也还是热的,整个人浸在里面,手指都被泡得皱巴巴的了也不舍得出来,忍不住喟叹出声。 想也不用想,便知道舒服极了。 抚了抚脖颈,谢鹤怡平白想起白日里谢渝说的那些话。 什么吻痕啊? 她堂堂公主,旁的男子无法近她的身,她更不屑接触什么外人,怎么可能会被别人留了吻痕? 自己心里脏别看什么都是脏的! 谢渝这人真是爱胡说八道。 端过铜镜在身旁,鹤怡对着自己脖颈上的点点痕迹,又照了一遍。 这回脱了肚兜,丝毫不着寸缕,本想确认这些痕迹是否真的是蚊虫留下的,眼睫却猛然一颤,意外看到了些别的。 虽然已经消褪,没有那么明显,但胸乳和腰间的掌痕还是有些暧昧。 印在上头的红痕隐隐可见。 最重的痕迹是她屁股上的掌痕。 可惜她压根想不到要往那去看。 什么东西? 是她方才沐浴的时自己碰的吗? 谢鹤怡又伸手使劲往胸口上搓了搓,却没有丝毫效用,反而将胸口弄得更红了,乳肉晃晃悠悠的,乳尖也在她手底下颤颤巍巍挺立起来。 手忙脚乱的,铜镜无意间从手中跌落,发出“啪”的一声响声。 她原本笃定无疑的念头也随着铜镜的破碎在一点点崩塌。 一直以为房中之事是将人推倒,再坐上去便行 做了这么多年公主,谢鹤怡向来是自由散漫惯了,做事总是喜欢随心。 她还是同谢渝说了她想要有自己的时间、想大多数时候都待在自己想待的地方。 “并非是不来,也并非是不愿意来。” 比起被动性的被召进宫里,她更乐意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反正我往后想来了,肯定还是会过来的。” “一切都随你。”谢渝抱着谢宁往外走,一下一下朝她摆手,“你如今也越长越大,我管也管不住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 鹤怡为了替阿榕隐瞒身份,平白因此和离了一回、损失了一次姻亲。 可能始终觉得还是有所亏欠。 但凡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谢渝也全部照单全收了。 白日里睡得太多。 晚间又来精神了。 沐浴的时候她在浴桶里泡得格外久。 一会趴在边沿上小憩,一会又挑着撒在水里的花瓣玩。 鹤怡喜欢这种偏烫一点的热水,婢子们也特意按照她的喜好去准备了。 躺在里头,全身被热意包裹着,除了乳尖稍微有些不适,其余并无大碍。 洗到后面浴桶里的水也还是热的,整个人浸在里面,手指都被泡得皱巴巴的了也不舍得出来,忍不住喟叹出声。 想也不用想,便知道舒服极了。 抚了抚脖颈,谢鹤怡平白想起白日里谢渝说的那些话。 什么吻痕啊? 她堂堂公主,旁的男子无法近她的身,她更不屑接触什么外人,怎么可能会被别人留了吻痕? 自己心里脏别看什么都是脏的! 谢渝这人真是爱胡说八道。 端过铜镜在身旁,鹤怡对着自己脖颈上的点点痕迹,又照了一遍。 这回脱了肚兜,丝毫不着寸缕,本想确认这些痕迹是否真的是蚊虫留下的,视线往下,眼睫却猛然一颤,意外看到了些别的。 什么东西? 是她方才沐浴时,自己碰的吗? 印在上头的掌痕隐隐可见。 虽然已经消褪,没有那么明显,但胸乳和腰间的红痕还是有些暧昧。 最重的痕迹其实是她屁股上的掌痕,可惜她压根想不到要往那去看。 上面浅浅齿痕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谢鹤怡又伸手使劲往胸口上揉了揉,却没有丝毫效用,反而将胸口弄得更红了。 乳肉晃晃悠悠的,乳尖也在她手底下颤颤巍巍挺立起来。 手忙脚乱的。 铜镜无意间从手中跌落,发出“啪”的一声响声,原本笃定无疑那只是蚊虫叮咬痕迹的念头,也随着铜镜的破碎在一点点崩塌。 她这方面的经验不多。 仅有的一次下了药打算同人生米煮成熟饭时,还是为了找个驸马做样子,准备应付和亲那回。 不通人事,更不屑去了解。 因此知晓事情不对,却还是一知半解的。即使着急得要命,却也无法勘破这些痕迹的其中奥秘。 都已经灭了烛火、在榻上躺着了,鹤怡心里又痒痒的,像是有什么小钩子似的来回挠着。 翻来覆去,越想越烦躁,她索性点了灯,“嗖”的一下坐起身,赤足跳下床榻去翻找柜子里尘封已久的旧物。 “噔噔噔噔”赤脚踩在毯子上,腕上的铃铛叮铃作响,翻找了好一会,她才终于寻到了从前成亲时的那些避火图。 换成以前她绝不屑于翻看。 可此刻这些疑问就摆在她的面前,令她不得不深入了解。 鹤怡从前一直以为房中之事是除了对方的衣物,再除了自己的衣物,将人推倒、直接坐上去就行了。 这回翻开册子,她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避火图上各种交合的姿势格外扎眼,上面的污秽之物是她从未见过的。 有男子掰着女子的细腿扛到肩膀上的,还有女子撅着屁股跪在桌台男子在后头横冲直撞的,更有女子骑在男子身上、胸前双乳被紧紧握着的…… 每一幅图都是男子女子紧密相连。 底下那根完全没入对方身子里。 上面器物描绘细致,第一页就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猛地一怔,谢鹤怡看得心里一紧,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像被烫到一样,手一颤,这些册子从她手中滑落。 咽了咽口水,她半眯着眼伸手去捡地上的避火图,继续翻了两页,这才发现自己以前错得究竟有多么离谱。 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欢愉,爽得跟快要死掉了 早已忘记自己翻看避火图的初衷,视线被这个从未触及过的领域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阳物粗长,避火图上的女子衣衫半解,双腿盘到腰间紧紧含着男子的肉柱,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欢愉,爽得跟快要死掉了一样。 谢鹤怡想都不敢去深想。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那处那样小,怎么可能容纳得了那样的巨物? 要真插进去,不得要了半条命? 真的是想不清楚,为什么都这般了,这上头的女子情愿选择张着腿迎合着男子也不选择离开。 要换成她的话早就跑了,都这样了还硬受着? 这不是存心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已经够令人震惊了。 然而让人诧异的还远不止这些。 下一刻,她又看到了避火图上的另外一幅图,女子跪在男子的脚上,拽着他的衣摆,嘴巴被塞得满满当当,吞吃着那个黑黢黢的东西,唾液自唇角溢出,脸颊都被撑得凸出来。 有了前面的那些,谢鹤怡一眼便看出来这是在做什么。 她不禁眉头紧皱,震惊到忘记将视线从上面移开。 嘴巴也是能插进去的地方吗? 不会很恶心? 即使她从未真是见过男人的性器,也知道嘴巴绝对不是可以被插进去的地方。 像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样,这些从未触及过的领域给鹤怡带来的冲击太过强烈,让她自虐般的接着看下去。 上头说,情到深处满足了,男子的阳物前头会有黏液射出来,是白色的、粘稠的,被叫做精液、亦或者阳精。 阳精射入体内。 女子方才能受孕。 什么? 鹤怡大受震撼。 还要做出这种事情才能有孩子? 那天底下有孩子的人都做过这般事吗? 再往后翻,还有教给男子和女子自渎的法子,好像这册子上还说做这件事会很舒服。 哪里会舒服? 插进去会舒服?捏捏碰碰会舒服? 好离谱。 谢鹤怡太不理解了,她向来倔犟,从来不信这个邪,上头说什么她就决心不信什么,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非要按照避火图上的内容自己试一试,证明这些都是胡说八道,写给可随意诓骗之人看的笑话。 怀着三分好奇心,七分求异心,谢鹤怡一点一点扯开肚兜系带。 胸乳上的痕迹还未完全消失,她又以自己的掌痕覆了上去。 鹤怡的双乳并不是很大。 但架不住纤纤玉手实在小巧。 吃力的掐着两团奶子并在一起,施了力气的覆在上面,双手带着乳肉一起晃晃悠悠。她是用了力的,却不疼,除了隐约留下的掐痕,剩下的就是细细碎碎的酸涩,除此之外,还有些痒。 这好像确实比她预想中的要舒服一点。 她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乳尖是粉粉的、是挺着的、是有些痒痒的,带着些暧昧的痕迹。 捏着小小樱果往上提着,手指夹着往上扯,反复几次,乳头很快就变得硬硬的,也直直挺起来,绽得跟花苞一样了。 其他地方都是软软的,唯有奶头是硬挺的。 鹤怡屏息,她出乎意料的发现粉嫩乳尖竟然能被往上揪得那么高,也能挺成这个样子。 手指按下去会有一种阻力,好像要把指尖也连带着顶上来。 往上往下戳上几次,手掌改成在乳头上面轻扇着,硬挺乳头给手心带来的摩擦力格外的强。 鹤怡有些痴迷于这种玩法了。 刚开始还好。 可渐渐的,不知触及了哪里,另一种奇异的感觉蒙了上来,浑身开始酥软,意识慢慢泯灭。 颇有些猛烈的冲击让她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情不自禁呻吟出声。 是敏感了些,仅是玩玩奶子就能将自己送上去 小腹微微有些抽搐。 蓦地又猛颤一下。 谢鹤怡感觉到小腹以下酥酥麻麻的。 各处酥麻感觉都汇聚到腿间那个最为脆弱的敏感点,头脑发懵的、眼前白光侵袭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张开檀口,整个人瘫倒在榻上,双腿不由自主越夹越紧。 年纪小,又是第一回这样。 是敏感了些,仅是玩玩奶子就能将自己送上去。 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也不知道这是即将高潮的前兆,只是觉得这种突如其来的侵袭感给她带来的刺激太过强烈。 过分的有些受不了,甚至有些招架不住。 不通人事,也惧怕这种如潮水般向她倾袭而来的恐惧感。 手松了一松,在最最紧要的一个关头漏了一拍。 太过难受。 又是头一回面临这种未知的体验,控制不住的,手从柔软的乳肉上移开,她喘着粗气,眼前雾蒙蒙的,在自己即将抵达的时候停了下来。 一下没能上去,这回反倒更加空虚了。 骤一停下,像从高塔跌落。 实在憋屈,浑身都觉得不对劲,身体意外的不受她控制,这种感觉令她有些费解,甚至都有一些隐隐约约想要哭泣的冲动了。 怎么会这般? 像是食了罂粟一般,不知是内心还是身体的快感在驱动着她往前。 好像停不下来了。 单单维持着那样让她渐渐丧失了气力。 歇了歇,谢鹤怡只好调整了下姿势,按了按奶尖,又重新去玩两团乳肉。 这回和方才不一样极了,她确定这件事不会伤到自己,也确定这件事会很爽,因此更加大胆了些,使着巧劲,对着自己的乳头掐掐拧拧,拽着反复按压。 力道没变,往自己奶子上扇的方式也没变。 又往胸乳上弄了几下,却好像不如方才敏感,略有些单一的动作让她有点难达到刚刚的那种感觉了。 所幸鹤怡学东西很快。 也颇为聪慧,知晓变通。 双腿间有些难耐,她便解开余下衣裤,顺着胸口沿着腰腹一路往下。 自己的身体,自己去探索也算合适。 手指划过的地方稍微有些颤栗,但不妨碍她意识迷蒙,自觉随着自己真实的欲望去走,最终将手指停留在还在微微颤抖的双腿之间。 那处正是她顿感空虚的来源。 手指探索到以往从未触及的地方。 谢鹤怡先是虚虚扫了一下,在缝隙中触到湿乎乎、略有些滑腻的液体,再往缝隙中戳了戳,指尖都浸上了热意。 双腿分开了点,她又往里探了探,碰到一个小小的肉洞。 洞穴太小,入口又紧。 试着往里触了触,即使有花液的润滑,也仍旧是寸步难行,只能在外头浅浅碰碰。 她记得方才在册子上看过的内容,说这里是交合时需要插进去的地方。 谢鹤怡觉得更荒唐了。 这怎么可能啊? 那么小的地方,连根手指都放不进去,更何况男子的那样东西? 就当她没有见过实物,多少会对这种东西有些误解,可就算再怎么小,男子的阳根又会小过一根手指? 真的能进去? 不会是这本破册子在骗她的吧。 令人费解。 鹤怡想不通。 不过这种情况下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眼下最紧急的是被勾起的、略有些泛滥的欲望。 急促的呼吸,泛着潮红的小脸也昭示着她此刻需要一个发泄口,让自己方才没能得到满足的身体迫切地得到缓解。 —— 谢谢大家的珠珠~ 看到大家的评论和珠珠我好开心哦?(?????????)? 绷得像一张弓,身子随着小逼一齐颤抖(微h 学着避火图上供女子纾解的法子,掰开潺潺流水的花穴。 谢鹤怡探着那处温暖的穴道,为了求色,急冲冲地将手指往那个小洞里面顶。 曲径幽深。 洞口狭窄得紧。 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身体紧绷着,没人教她,又什么也不懂。 即使有着湿液的润滑,也还是进得太过艰难,没有丝毫爽感不说,反而更多的是撕裂的痛感,惹得她泪花直泛。 这种时候了,她也不去反省自己做事是否太过急躁,反倒只会把原因赖到别的身上。 还是骂骂咧咧的,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脑中能想到谁,就逮着谁骂上一通。 无论是谁,都难逃她口中的谴责。 指尖从花穴移开,顶端牵出些黏腻银丝。 情急之下整个手掌并着往阴阜上抽了几下,误打误撞的,却碰上了敏感点,阴蒂被她刺激得一顿,整个人也浑身不受控制的猛地痉挛一下。 “唔……”显然是爽到了,呻吟声都难以抑制的自喉间溢出。 谢鹤怡懵懵懂懂的,又顺着方才的力道又拍了几下。 这次的感受和方才的痛感不一样极了。 这种感觉是舒爽的,是难耐的,那处点点酥麻,刺激感一重大过一重。 若是此刻她还坐着,根本无力支撑。 公主殿下的寝殿,无人敢惊扰她。 因此在宫殿之中、软榻之上,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似是找到了诀窍。 她开始越来越大胆起来。 分开两瓣阴唇,沾了点湿液,划拉着往上,谢鹤怡摸索着顶端那个小粒,打着圈圈绕着揉着。 越揉越快。 阴蒂也在次次揉弄下充血、泛红,越涨越大。 似是撑了起来,那处慢慢顶着她的指尖。 稍微揉一揉,就激得整个阴户抖动不止。 即将濒临失控的感觉席卷全身。 跟方才弄乳尖的感觉几乎是一样的,好像就是找对了感觉,戳中了阴蒂,才让她那么舒服的。 谢鹤怡隐隐有把控不住自己的感觉。 可明知如此,手上动作还是不愿意停,力道一下大过一下,急乎乎的还在快速揉弄着。 许是怕会像之前那样稍微停了一下,那种感觉就消褪了。因此鹤怡宁可在手臂上留下咬痕,也不愿意就此打住。 额间冒着冷汗,硬是生生受着如潮水般涌动的快感。 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在一点点涣散,湿液越来越多,整个人也越来越兴奋。 谢鹤怡都觉得她不像自己了。 快感越堆越深。 像汹涌的浪潮,一层大过一层。 手指最后快速揉弄,猛颤了几下。 汩汩清液爆发,她终于受不住了。 绷得像一张弓,身子随着小逼一齐颤抖,小腹猛地痉挛,舒服得喟叹出声来,最猛烈的高潮就这样毫无保留蔓延至鹤怡的全身每处。 衣襟都被她扯乱。 下身更是凌乱的不成样子。 脑海中一片空白。 谢鹤怡伏在榻上大口喘息,眯着眼睛一点点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 耳边似有“嗡嗡”声,像潮水消褪般,意识慢慢回溯。 这是谢鹤怡给予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高潮。 做这种事疲累得很,余韵之后渐渐失了力气,困意涌了上来。 “送点热水上来,本公主要擦擦身子。”鹤怡本来这样吩咐道。 可真到了宫婢将水送上来的时候,鹤怡已经体力不支,就盖着薄薄的被褥,直接沉沉睡去。 月光皎白,繁星点点。 入了夜,鹤怡在皇宫之中宿的宫殿灭了灯火,一切静悄悄的。 反倒是公主府中的柴房里灯火明亮。 有些格外的不寻常。 “对你这些,没什么兴趣。” 公主府。 柴房内。 谢凛静坐着。 一脸淡然地呷了口茶,面上看似毫无波澜,被握得有些泛白的指节却早已将他的内心不留一丝痕迹的完全出卖。 派出去打探的宫婢已经来回去了叁次。 次次都没有传来谢鹤怡回府的消息。 “她还未回来?”谢凛问。 左右都是不被待见。 人来还是不来,其实于他并无太大差别。 但这两日谢凛态度放软了下来,老老实实听从鹤怡的命令在柴房中待着、再没同她作对,为的就是她能再多看他一眼。 哪怕是抱着故意折辱他的心思也好。 “公主今日许是留宿宫中,大抵今晚是不回来了。”看他甘愿将自己禁锢在小小院落,就这么一门心思等着,连婢子都在替他惋惜,忍不住的劝慰道,“殿下,您还是别等了。” “无妨。”固执如他,仍抱有一丝微弱的期望。 谢凛乐意再等一等。 想盼的人未盼到。心烦意乱之时,柴房中倒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大抵是因着今日过来,闻亭还特地挑了身华贵的衫子穿在身上,和谢凛的粗布衣衫比起来,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闻亭来者不善,却也装了个人模人样,将仆从尽数遣退,递了个食盒上来:“吃些吧,二殿下。” 随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瞧着眼前简陋柴房。 闻亭目光移了移,将精美菜肴尽数摆在谢凛面前,像是给了他什么天大的恩赐一样:“此时不吃,恐怕平日里你也没有什么好福气能吃到这样精美的菜肴了。 谢凛眼中的嫌恶快要溢了出去。 看着闻亭这鬼东西叁天两头过来,只觉得要倒光了胃口。 这人在鹤怡面前还知道隐藏隐藏、装上一装,回头又来这里恶心自己了? “不用。”谢凛从前自己就擅长这一手,闻亭的小心思自然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这闻亭自然不是第一回过来,也自然不是头一回过来挑衅。 况且鹤怡昨日还刚带了他出去,这下他更不知道要得意成个什么样子了。 纵使谢凛心里清楚,但总归架不住对象是鹤怡。 或多或少的,还是有点被刺激到。 谢凛只瞧了两眼便扭过头去,不声不响拒绝了闻亭:“早些时辰用了公主送来的茯苓银耳桂花羹。” “对你这些,没什么兴趣。” “如若我没记错,那茯苓银耳桂花羹是公主殿下剩下的吧,二殿下还真是能忍,冷饭残羹也吃得下去?” 谢凛抿唇,无语凝噎。 看闻亭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攀上了鹤怡,成了这公主府的男主人了。 本来就烦得要命,偏偏闻亭的废话一直说个没完。 “瞧我这记性,不该叫什么二殿下。”顿了顿,他又接着道,“早就没有什么二殿了,恐怕现在剩的,只有这什么劳什子废人谢凛了吧。” “……”装什么装啊? 谢凛都想拿白眼翻他了。 瞧他不像来送餐,倒像是来看笑话的,谢凛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送客:“柴房简陋,闻公子无事的话便带着你这些东西回去吧。” 端着桌台上那些精美菜肴就要往食盒里放。 临该放进去却遭到闻亭的推阻。 先前都是在说客气话,直到现在双方才将自己的真正意图暴露出来。 柴房之内暗流涌动。 火药味十足。 一来一回之间,不知是谁先松了手,“啪”的一下,精致的菜肴被摔在地上,连同瓷盘一起被摔得四分五裂。 还未等两人有所动作。 隐匿在角落里的老鼠先蹿了出来,冲着落在地上的菜肴就啃了过去。 老鼠刚开始还活蹦乱跳的,为眼前从天而降的吃食“吱吱吱”开心得直叫唤,但菜肴一入口,顷刻间就倒在了地上。 —— 妹出门了,俩死男的在家争风吃醋。 旁人又怎么可能插得进来呢? 悄无声息的。 地上的老鼠挣扎着扑腾了几下,便再没了生息。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闻公子当真是好手段。” 谢凛当下了然,看看地上,又看看闻亭,淡然的眸子仍是泛不出一丝涟漪。半晌才朝微微扬起笑,淡然道,“威胁到你什么了吗?这么怕我?这么巴不得我死?” 同当今圣上谢渝的外祖姜家决裂前,闻家向来都是朝堂上数一数二的世家子。 但官场之上与别家绑得太紧也无太多好处,两家决裂后,闻家的势力瞬间损失了大半。 急于求成,未免会寻些旁的歪门邪道。 闻亭这回求了关系进了公主府,背后便是闻家的一步棋。 一是为了攀附公主谋求闻家高升。 二来便是寻求机会杀了谢凛。 皇权斗争下侥幸遗存下来的皇子。 即使圣上可以默认他的存在,别的世家又怎么会允许他苟活? “死你一个奴才又能怎样呢?以为在公主府藏着,真能确保性命无虞?” “现在外头想杀你的还少吗?” “筹谋起兵造反,刘皇贵妃都没了,你也早就该死了。也亏得是公主良善,什么东西都往府上带,这才有了你的一席之地。” 闻亭玩的把戏都是谢凛八百年前玩剩下过的。 谢凛其实犯不着为这种人的这些话所生气,可闻亭又以一副鹤怡正宫的模样自居,实在又让他心中膈应、无法忍受。 “外头想杀我那是外头的事。”在公主府中,除了鹤怡,谁又能碰得到他一根手指? 谢凛抬眸,目光凛冽,转而剜了闻亭一眼:“你又是什么货色?被带出去一回,以为能一步登天?” “还真以为被看上了么?” 鹤怡怎么说他都无事。 但别的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来碰他? 谢凛看着鹤怡出生,看着鹤怡长大。 他们之间是从幼时便在一起了的。即使鹤怡忘了,那也并不代表没有存在过,血缘上的羁绊,这种外人自然不懂。 “不过你说得也对。” “我再是什么罪臣,再怎么不堪,身上流着的还是同她一样的血。” 谢凛眸子微眯,目光半分也不屑落在他身上,像是对闻亭,也像是在对自己说道:“她既将我带回了公主府,那就意味着,就算是抱着折辱之心,她也不可能对我一丝一毫都不在意。” 他们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旁人又怎么可能插得进来呢? “谁又知道呢?但也别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闻亭也不甘示弱,“贱到这种地步的确实少之又少,我瞧着你真是该清醒清醒。” “人蠢话也跟着聒噪。”谢凛帮闻亭将掺了毒药的菜肴一一收到食盒里。 “我也瞧着你最好寻个合适的地方待着,这些垃圾最该被扔去哪里,你也跟着去吧。” 抱着不同的目的,双方都对彼此带着几分敌意。 几乎是一触即发。 两人差点要打起来。 困在宅子里久了,抬起头,整日看到的都是四四方方的小院。 所有能仰仗的都是府上能够真正说得上话的人。 都在等着去了宫中的谢鹤怡回来,瞧瞧自己能否是被她偏袒的一方。 等得心焦。 几日后。 鹤怡才终于回来。 回是回来了。 但与此同时,跟着她一起的,还有圣上赐给她的几个男宠。 —— 闻亭上桌吃饭的原因 一是他要做任务 二是小时候确实也有点交集 (但没什么能耐,接下来要做的是助攻的活 这本的话,前面可能有点无趣 因为在铺垫一些东西 就像《太子》走的是傅家和刘充的那条线,《鹤泠春》走的应该就是姜家(鹤怡、谢渝姥爷)这条 然后我个人觉得这本比较精彩的地方应该是在后面,就是「鹤怡被骗着do了,还得意洋洋以为自己占尽优势,但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自己是被骗了,还被睡奸过,气得要死,想逃又逃不了被关小黑屋一边骂一边被啪」的那部分 尽量写快点吧。 我也有点期待后面的剧情 但因为朵现在是社畜了嘛,所以时间精力有限,一周的话暂定周更叁章,多的是加更。 然后应该是不会收费 等完结掉了再v 但是!!!可以先点点收藏啊~ 避免到时候想翻出来看了又找不到这本?(????????)?????? 一能陪伴 Lasнцщц.𝓬öM 谢鹤怡带回来了五个男宠。 五个。 整个五个。 柴房里等得抓心挠肝,时不时偷偷出去,踱入公主府寝殿瞧瞧。 谢凛在府上等了四日才能到谢鹤怡回来。 结果等了这么久,旁的该来的没等到,反倒还等来了五个野男人? 甫一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谢凛瞳孔猛然颤抖,杯中茶水晃荡得快要溢出来,手里的茶盏都差点被捏碎,平日的稳重仪态此时半分全无。 闻亭一个还不够?怎么又来了那么多? 当公主府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有资格进来? 据说这回的这些还不只是同闻亭一样暂时借住在府上的,都是当今圣上特意送来的家世干净又身子清白的男宠。 圣上说公主年岁也到了,身边是该有些知冷知热的人。 这种男宠受的就是这方面的训练,会争宠,回来事,也不缠人,知晓分寸,清楚该怎么让人舒心。 因此这些男宠送过来,一能陪伴,二能暖床。 也是可以直接睡的。本文首发站:30𝓶c.cõ𝓶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先是按着谢渝骂了个百十来遍,后又根本无法想象鹤怡被这些脏男人勾去了该如何是好。 顾不得什么矜持了。 谢凛眉心都突突直跳,他往日里从来都觉得不会有什么能够真正挑战到他的事情,近来屡次打破自己的底线,却被逼得次次让步。 “去通传鹤怡公主,就说罪人谢凛知错,愿求得公主的原谅。” “是。” 谢凛昂头,喉结凸出,下颌清晰,眸色冷黑,偏过头,透过逼仄的窗子向外瞧着。 “去吧。”他说。 顿了顿,又加了句,“快些。” 他向来沉稳,不是那么容易着急的人。此刻却好像一刻也等不了。 通传的婢子立马赶去了。 虽说先前是殿下说的要养精蓄锐,凡事不必出头,但那么多年,这还是婢子第一回看到以往风光霁月的殿下情绪波动这么大。 自己一贯以来的原则被打破,原来秉持的理智也被全部推翻。 想必这件事于他而言着实重要。 府内正厅,谢鹤怡正躺在贵妃榻上,一名男宠在给她捏肩,两名男宠在给她揉腿,剩下两名一左一右在旁边候着。 谢鹤怡原是不想要这几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男子的,觉得白养这几个闲人,府上又要多了几张吃饭的嘴。 可此时肩被捏着,腿被揉着,还有人时不时给她递来糕点,又让她觉得这日子过得格外舒坦,前几日在皇宫中的辛苦简直烟消云散了。 “你说,罪人谢凛愿意认错了?” 谢鹤怡懒洋洋地靠着,整个人瘫在软塌上,舒服得眼睛都要眯起来。 硬骨头都愿意服软了。 鹤怡当然乐意去看看。 只是还没刚从软榻上坐起来,几个男宠就你一句我一句:“到了咱们公主府上,管他从前再是什么人物,如今都得奉咱们公主为主子。” “惹了主子不开心,受罚受罪那是应该的。” “愿意认错,知道迷途知返,可不见得咱们公主就得原谅他。” “就是!咱们公主金枝玉叶的,岂是这一介罪人说见就能见的?” “鹤怡殿下,那罪人敢顶撞您一回,就敢有第二回,既要认错,那自然是得拿出些诚意来,您这可不能随意惯着。” 男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五个男人都不知道搭几台戏班子了。 话糙理不糙。 本想随意听听算了,却也意外从中悟出些道理来。 这男子都是被惯出来的。 她哪是这罪人谢凛想见便能见的? 不实打实给他些教训让他真正长些记性,他下回不得更蹬鼻子上脸? 越想越有道理。 娇润的唇瓣开开合合,鹤怡眉眼上挑,带了些狡黠的意味,难得长了些记性,转头对传来消息的婢子道:“那罪人谢凛不是想求见本公主吗?” 这下倒是又傲气上了。 “喏。”她扬扬下巴,红唇微启,对着殿外的青石阶意有所指,“外头先跪上几个时辰再说吧。” —— 凛子:滚啊,我想方设法把自己送公主府来可不是为了跟你们这群死男的争宠的 若是光跪着,此刻殿前殿内也只有他和鹤怡便 殿外的石阶上布着些青苔。不知有多少人走过多少遍,经年累月的痕迹将周围尖锐的碎石都磨得圆滑。 谢凛被带到殿前。 有人朝他腿上踹了一脚,膝盖折弯,他脱了力,跪在布着青苔的石阶上。 冰凉的硬石带着些湿意,潮乎乎的青苔蹭在他衣衫上,隔着层布料,给他的膝盖带来一种彻骨的冷意。 又湿又绿的泥污沾湿了他的衣衫。 膝盖是青的,衣摆是棕的,黏着一圈湿土,独自一人孤零零跪着,显得格外狼狈。 但谢凛背仍旧挺得很直,脸上的表情依然同平日里别无二致,看不出他有多生气多屈辱,叫他跪着、被押着过来得以见到鹤怡一面,反倒成了一种恩赐。 谢凛想,若是光跪着,此刻殿前殿内也只有他和鹤怡便好了。他愿意跪她,乐得将她罚他跪着看做那是一种她对自己与旁人不同的象征。 可他想得太过偏颇。 凡事在谢鹤怡身上皆不会如他意料之内那么妥当。 殿内不似谢凛想象中那般寂静无声。 隔着一层薄薄碎纱,里头的光景一览无余,影影绰绰,鹤怡歪在软榻上,一只手撑在脑后,凤眸上挑,唇角勾着,目光在一众男宠面前扫视一遍。 也是轻蔑的视线。 不过总归比半分视线也不分给谢凛来得要好。 “那葡萄剥没剥好?葡萄籽也要去掉,想在本公主身边伺候的可多了去了,想要长久的待着,就得知晓本公主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谢鹤怡一边挺着身子去接旁人给她剥好的、满是汁水的葡萄,另一边指挥着男宠们要在哪处使力更为得当。 “再按重一点,往下一点。” “吃没吃饭啊?” “啊,停停停,说是让你重,但也别太重了!”急促的一道呼声自鹤怡口中溢出,她顿了一下,等到力道合适,她才眯着眼哼着,“对……这才对嘛,就是这里。” 轻了嫌轻,重了又嫌重。 很难伺候。 目光聚在眼前磨得光滑的碎石上,看似什么也不在意,心思却早已飘进了殿内,连人带魂被一声声笑引了过去。 谢凛恍惚了一下,他有时候也有点恨自己过于敏锐的感知力,听着她命令式的、带点不自知的娇嗔,很难不去想象她在榻上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殿内一阵嬉笑,传来欢声笑语。一众男宠连哄带着认错,一边夸赞一边恳切恭维,引得殿内的人嬉笑连连。 她一向不屑同这些人为伍的,怎么今日倒乐意同这些人一起闹着玩了。 不会这些男宠中,真有她看得上的吧? 不止是出自于本能的痴迷。别的时候都可以波澜不惊、维持一副冷静自持的姿态,但同鹤怡相处的过程中,他多半总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所掌控。 或冲动,或暗暗跟她较劲。 想了法儿的激起些矛盾,想用来证明自己在鹤怡心里是和旁人不一样的。 即使他知道这位公主殿下一贯吃软不吃硬,哄着她、顺着她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他知道这些里面是有不一样的情愫在。 可他不愿意、也不敢再多想了。 好烦。 要是这些人能消失就好了。 一旦这个念头出现,就迅速在心里生根发芽,谢凛此刻莫名烦躁,再怎么竭力去挤出笑,也维持不了原来的半分体面,觉得自己跪也快跪不住了。 “关你在柴房这几日,还记得怎么伺候吗?” 谢凛跪着,眸中肆意泛发,在鹤怡看不到的地方情绪张狂,浑身血液疯了一般直往颅内上涌,想让这些男宠平白消失的念头一重大过一重。 听得心烦意乱,往边上一瞥,谢凛索性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管事。 “让你跪着哆嗦个什么劲。” “死瘸子以前金贵惯了忘记自己什么身份?又当自己是主子了。” 落入这番境地,谁都能踩上一脚。 管事微微缩身,即使有些怯劲,却也十分上道的隔着廊亭朝谢鹤怡躬身,转身赔笑向她请示道,“回公主殿下,这死瘸子不懂道理,单单罚他也是死不悔改,依小人看来,怕是再要是叫他跪个十年也是不长记性。” 看似尽数贬低。 但无疑不是在处处替他争取重回鹤怡身边的机会。 “对待这种下人,殿下不妨亲自教导,让他同明事理的人多学着点。几番下来,保准他不敢冒犯殿下,对殿下再也生不出二心。” 至于同谁学呢? 殿内正想着法、变着花样伺候鹤怡的几个男宠明摆着就是最好的例子。 鹤怡的衣摆被薄风吹着,抬手扬着,露出一段莹白手腕。 微风正好。 谢凛的声音就着徐徐微风准确无误送入她耳中:“罪人谢凛在拆房静思,如今已经知错,愿公主海涵,再给小人一个重新悔过的机会。” 他话里几分真几分假,谢鹤怡不知。 但柴房关了,跪也跪了,她预想中的效果也算达到了。 “行,叫他过来吧。” 倏然松了口,她潜意识中有自己也没反应过来的松泛,那些男宠瞧着她的态度,隐约能察觉出她对谢凛的不同,觉得是不是有些太过宽容了? 几名男宠相互对视几回,无声中交换视线。 瞧过去看她意味坚决,自然再无话可说。 软榻上斜倚着的鹤怡探身,檀口微张,樱红舌尖将男宠递来的取了皮的葡萄果肉含进嘴里,挑着眉梢看着被押进来的谢凛轻笑:“愿意认错了?” 谢凛眉眼冷冽,眸中似有化不开的雾,却还是同往常一样,乖觉认命跪在她面前候着,“罪人谢凛甘愿认错。” 鹤怡自小便是众星捧月的,娇养着长大,没什么人敢得罪她。 她是主子,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妹,公主府唯一的主人,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都是她所应得的该是最好的,没有什么是不配得到的,再珍贵的东西到了她这里都该被拱手送上。 被捧惯了的公主殿下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对于旁人似有似无的挑衅,她做什么也要拿回自己的主动权,做居高临下、俯首看人的一方。 同她一贯的脾气性格一样,得了便宜也不饶人,目光瞥过去准确无误落在谢凛身上,她轻嗤了一声:“别的时候不是油盐不进,不是很能耐吗?” “是谢凛有所逾越,没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他微微收起下颌,表情变了又变,竭力压住自己烦躁的情绪。 以往做什么事他大概都能掌握着事情的走向,若换成别的时候他自然不会那么急。 但现下她带了一堆男宠回来,各个比他年轻,学的下作法子也比他多得多,万一呢,万一鹤怡眼睛一个不好使就看上其中的一个了呢? 一根线直直地绷在那里,谢凛实在不敢松懈。 娇蛮任性,恃宠而骄。 谢鹤怡这个人好懂得很,根本藏不住什么事,脑中的想法就差没摆在脸上了。 她趾高气扬地看着谢凛,举手投足中皆是处于上位者的姿态。 对于谢凛的求和与讨好照单全收,对于敏锐察觉到那些异样全当成是他的不情愿:“装什么装?别故作一副这样矫揉造作的不情愿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在逼你。” 谢鹤怡素来这样,巴不得谢凛难堪,根本没想过要给他留什么面子。 大庭广众之下,谢凛就这样跪在地上,一边要想着怎么取悦鹤怡,一边还要想着如何能不在这些男宠面前落入下风。 漂亮话是一句不少,手段也是一丝一毫不肯收敛。 “罪人谢凛不敢,小人愿意像往日一样,跟在公主身边贴身伺候,以来弥补。” “行啊。”摆弄着指尖的丹蔻,话说到这里将谢凛整个人打量了一遍,谢鹤怡左右还是不愿将他对她那天所做的轻佻之事略过去。 他那边讨饶,她这边又将自己惯来的态度拿了个十成十,边轻蔑笑笑,又再度旧事重提:“哦……是我记性不好,你不是说过还得要学着怎么好好伺候我?” “关你在柴房这几日,还记得怎么伺候吗?” 踩他,扇他?关起门来 ℊв84.𝒸öм 谢鹤怡冷嗤一声,完全是一种瞧不上任何人的姿态:“不是不清楚怎么伺候才最好?” 虽这样问,但她才不管谢凛记不记得。 指向面前的这一众男宠,绕了一大圈子,她才斜睨着嘲讽出声:“瞧瞧这些人,再瞧瞧你,天天都在假清高什么?” 昔日的谢凛惯爱端着,也最是会装。 他不爱做这种腌臜事,也最是瞧不上这般自甘下贱的男宠,偏偏在鹤怡这里他比这些男宠还低贱,她就是要他学着讨好姿态,做平日里自己最不屑、最为厌弃的事。 “有他们这些人在,你大可好好学着些。” “多长些记性才最好。” 谢鹤怡用下巴点点桌台上的葡萄,再示意男宠。 为首的那个很上道的捏了颗剥了皮的葡萄递到鹤怡的唇边。 不再隔着那道影影绰绰的纱窗。 谢凛能清楚地看到她檀口微张,笑着将果肉含进去,他的视线尽数被她微张的、艳红的唇瓣所吸引,连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也听得不太清楚。 但似乎又真的听了进去。 身体的反应先脑子一步,他已经下意识跪着往前到谢鹤怡的脚边照着做了。本伩后續鱂在𝖕ö18𝓬a.𝓬öm更薪 請椡𝖕ö18𝓬a.𝓬öm繼xu閱讀 谢凛的手伸过去,像刚才那人一样。 手里捏了颗葡萄,他低下头来,一丝不苟地将葡萄皮剥个干净,视线追随着因为施了力气而沾了汁水的果肉而凑到谢鹤怡的唇边,眸色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对他还是那副嫌弃样子。 甚至配合也不配合,动来动去的。 他喂过去,鹤怡躲开,跟小时候每次生闷气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明明是她让他学着要怎么伺候,他学了,一切也按着她说的照做了,可她还是连半个眼神都不屑给他,看他像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连他递过来的东西也一并遭受了她的冷待。 关起门来,谢凛才不在乎她怎么对他。 就算踩他、扇他,谢凛也只会配合着,叫她再使点劲。 问题是找来那么多男宠,这些人喂的她吃得,自己喂的就吃不得?那是不是哪天这些男宠求着要在榻上伺候她,她也来者不拒? 不听话的是该受点教训。 谢凛眼神黯了下去,有一瞬间心想什么也不顾了,偏想跟她对着干,扣住她的下巴,逼她张开嘴巴,迫使她沾着汁液的果肉一并吞咽下去。 光风霁月的外表下其实藏着点暴虐的心。 但聊胜于无,他知道鹤怡会恐惧他的那副模样,装得好,自己也能骗过自己,时间长了,他就也真的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人。 指尖传来点温热触感。 好在临到头鹤怡又改了主意,在他临近崩溃的边缘就着他的手将奉上来的葡萄含了进去。 果肉在唇间绽开,酸涩味道弥漫在齿间。 谢鹤怡眉头皱的更深了,刚送进去的葡萄被她“呸”的一下吐出来,葡萄籽沿着脸颊,一路掉在谢凛的领口:“什么东西?这么酸,是给人吃的吗?” 葡萄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是故意挑刺的意思居多。 周围的男宠大多是一副看热闹的嘴脸。 被这般羞辱,就算是这些人也险些受不住。他们立在旁边,有的探探头,有的掩唇轻笑,倒想看看这位曾经的二殿下该怎样坦然应对。 “跪过来。”鹤怡不知又想了些什么,起身,从软榻上坐起,“再过来点。” 待到谢凛离她近极了,她伸手将他的下巴掐着抬起来,俯身,带有审视性的去端详。 鹤怡一直知道谢凛生得还不错,但他同她亲生哥哥谢渝一向不和,她自然也不想跟他沾什么边,待他随意,看得不甚仔细,碰上了一直都是甩白眼,而今他落到自己手里,她终于有机会好好审视。 谢家大伯什么模样谢鹤怡不太清楚。 但在她的认知里,谢凛更像刘皇贵妃一点。眼尾微微下垂,眼角钝钝的,并没带什么攻击性,长相是偏柔和那挂的,不做表情时有种淡漠感,笑起来的话又显得温文尔雅。 越素越惊艳,越落魄越惹眼。 此刻,谢凛一身粗布衣裳的悲惨处境在这一众人里也丝毫不逊色,比起那些刻意装扮过的男宠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 谢鹤怡掐着他下巴,越仔细瞧着越觉得顺眼。面上一副好颜色不说,更何况,那双带着些水汽的含情眼又一刻不离的盯着她。 恍惚中有一刻的失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好似又有点失态,觉得这并不是她应该做出的举动。 迟疑之中有点慌乱,她对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甚觉厌烦。 顿了顿,鹤怡眼睛一闭,索性伸手扇了过去。 不轻不重的,颊上蓦地挨了一巴掌。 那半张脸迅速发热、发涩。 谢凛瞳孔震了震。 明知是对他的羞辱,也明明知道两个人是血脉相连的关系,他说不出是为什么,竟从心底涌上来一种难以明状的快意。 —— 凛:天天被扇巴掌,天天又觉得很爽 都不敢想象在床上他一边被扇巴掌一边do到底能爽成什么样子…… 温文尔雅又看似正经的人,使起这样的手段来 鹤怡力气不大,但因着愤恨,也是使足了劲的。 谢凛被这一巴掌扇得微微偏过头,脸上留下了些红印子,不知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他颊边很快浮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粉。 手心震得有些发麻,谢鹤怡正想握着揉揉掌心,猛然朝谢凛那个角度看去,却见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眸色蒸腾着雾气,眼尾也隐隐泛着异样的神色。 他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他以前也这样?还是故意这么勾人想免除责罚? 若有若无的视线。 唇瓣翕动着,领口因着方才激烈的动作敞了些,那张脸是正经的,眼神中却带点欲说还休的意味。 温文尔雅又看似正经的人,使起这样的手段来才最要命。 谢鹤怡掐着谢凛下巴的手微微放开,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狂跳不止。她不过是扇了他一巴掌,倒真像她禽兽不如,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顿了顿,鹤怡克制般的吞咽了两下。 什么东西? 谢凛是在勾引她? 不对……那他勾她做什么? 她不过只是提了句要他跟着这些男宠学学怎么伺候,他就到了这等谁都可以的饥渴地步吗? 故意的?不会他在牢狱之中让人给他上药救命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做派吧。 越想越觉得生气,连自己眉头皱成一团了也全然意识不到。 偏偏谢凛还缓缓转过头,迎面撞上她的视线,目光锐利,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开了口:“公主您说的我都在学,您总是说我做的不好,但是连给我一个慢慢来的机会都不愿意么?” “进了公主府,我便是公主的人,无论殿下对我做什么,我都欣然接受。”说过无数次的话,他又重复了一遍,说得也很好,天衣无缝,是恭敬的,态度也是谦逊的。 看似很好,也跟挑不出什么错一样,但就是哪哪都不对劲。 谢鹤怡有一刻的慌乱,明明自己才是处于上位的那个,凭什么谢凛却显得游刃有余的?还能有条不紊的向她请求再来一次的机会? 他的视线也让她觉得不舒服。 好像更多的是一种占有欲,就跟她看到自己喜欢的物件想要据为己有一样,和这点也还有些微妙的不同,谢凛眸中这种情绪显然更甚。 气不打一处来。 说不过他,左右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气急了谢鹤怡就胡说八道,反正什么坏名堂都往谢凛身上堆:“滚,脏死了。在柴房才关几天?就臭成这个样子,日日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把自己收拾收拾。” 作势咽了咽口鼻,不由分说又往谢凛身上踹了一脚,“跟你说话真是晦气,滚去洗干净再回来伺候。” 又围着他肆意审视了一番,谢鹤怡才离开。 她离开的背影也慌乱,走得快了撞到块碎石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倒。冲那块碎石又狠狠踢了几下,方才渐渐平息了些怒火。 离开的时候,她身后浩浩荡荡一片,婢子跟着回去了,几个男宠也寸步不离的跟了过去,她被拥簇着往前走,而自己被搁置在这里。 跟小时候一样。 谢凛想。 他说不清自己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 好像鹤怡所在的地方一直都是焦点,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谢凛呢?谢凛滚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伺 一直向前走的是鹤怡,被留在原地的是自己。 原本热热闹闹一片,现下只余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待到周遭人都散尽了,谢凛才从地上起身。 弯弯绕绕,腿跪太久了有点不太舒服,他踉跄着走了一圈,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把藏起来的账本转移,想去再换个安全的地方。 账本是公主府的账本。 上面记录着整个府上由大到小的所有开支。 账目看似清晰明了、没有什么漏洞,实际上却掺了不少水分。 公主府现在这个管事也是当时跟着谢鹤怡一起从宫中分出来的。 跟了那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谢鹤怡贵为主子,知道有时候要松松手指缝,给底下人点油水捞捞。 他们手底下宽裕了,做事才会更卖力。 但总是这样养着,没能得到什么回报,倒给人心养野了。 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可没有人会跟身外之物过意不去。 那府里的管事便是如此。 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也抵不过利益驱使,如若不是谢凛前些日子无意间发现了账本掺假,并以此为把柄,这管事还不知道要继续猖狂到什么时候。 这管事虽假意屈服了,但谢凛知道,以这人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寻找时机将账本寻回,再试图将自己灭口。 手握把柄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谢凛也知道现下什么是最重要的,他需得哄住鹤怡、稳住管事,在保全自己的同时让之前留在府外的势力也渗透进来。 因此账本要藏的地方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别人最无法踏足,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谢凛暗自思忖着,步伐却越来越快。 天色渐晚,几个男宠还在谢鹤怡身边陪着。 说来奇怪,谢鹤怡时常在谢凛那里碰上一鼻子灰,他说什么她都能被气得够呛,而这些男宠乖顺识相,姿色也不算差,更不会变着法的忤逆她跟她顶嘴,可她初时觉得还不错,再瞧却怎么也不觉得喜欢。 只觉得这些男宠的一言一行都像是按照一个模子刻意训练出来的,空落落的,没什么意思。 她逗趣儿的时候,还时不时会看着这几张大抵相同的脸跑跑神。 别人在讲什么她听得不太清楚,多少恭维的话她听进耳里也只是笑笑,反倒能挑挑拣拣,从这些男宠身上最吸引她的点上拼凑出一个具象化的面孔。 恍惚着稍微放松一下,再闭上眼睛…… 惊奇的发现,脑中浮现的竟是谢凛那张脸! 联想到这些的时候,谢鹤怡瞳孔都震荡了一下。 她急忙晃了晃脑袋,把这些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也是病得不清。 天色越来越深了。 饭毕,丝毫没见这些男宠有要离开的样子。 “这几个也该回去了吧。”看着他们还在,谢鹤怡冲玉沥招招手,指过去,“不是说让你给他们几个安排住处了吗?不早了,都带下去吧。” 男宠,男宠。又不是什么外边随便买回来、做苦力的长工。 白天陪吃陪玩。 晚上可是要陪睡的。 公主权势滔天、容色俱佳。 这些有幸被皇帝选中送入公主府的男宠,个个都是心甘情愿的。 朝堂之上从来不缺有才华的人,他们学识和能耐有限,天资摆在这里,太多弯路也不想走,只想着走点捷径,兴许哪夜把公主伺候好了,家族也能跟着昌盛了。 但是显然鹤怡没有想到更深一层的关系。 “还不下去?你们不休息,本公主还要歇息的。”这些人白日里那些起哄的劲去哪了?怎么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就这点,还不如谢凛呢。 谢鹤怡想。 吃得足了总有些昏昏沉沉,鹤怡这边有点乏累,但眉心直跳,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凤眸微蹙。 桌台被拍得震了震。 忽地,她猛然想起来:“谢凛呢?谢凛滚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伺候?” 连人道或许都不能,哪里还有第二个人愿意留 五个男宠互相看看,你推我搡的,迟疑了半天也没敢开口说话。 他们到现在也没走,就是想要看看鹤怡今晚到底选择哪一个侍寝。 但眼见着公主没半点留下他们的意思,还在这个关头指明要点谢凛伺候。 这个时辰伺候,要怎么伺候? 难不成真伺候到榻上去? 他们可是兄妹啊! 这等荒谬的事情,任谁都不敢细想。 几个男宠无可奈何,也不知道怎么是好,站在这里不尴不尬的,又不肯放弃这种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只好硬着头皮,向玉沥姑娘求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玉沥本来想装看不见的,可这些男宠眼神殷切,让她想看不到都难。再加上公主这样厉声质问二殿下的下落,她一时间又实在不知晓要怎么办才好,脑中思索着,迅速斟酌措辞,看看如何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大抵是去梳洗去了,这罪人被关在柴房那么久,是得好好清理一番才敢再来殿下面前伺候。”没什么毛病,也算个解释。 “嗯。”固然看谢凛不怎么顺眼,可总不能连个沐浴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吧。 谢鹤怡的嚣张气焰一下被压下去了,不情不愿的哼哼几声。 要不怎么说玉沥姑娘能跟在公主殿下身边那么久,做事也合她心意呢,瞧见鹤怡这个样子,玉沥脑中又迅速转了转,顺水推舟,把这几位男宠适时推了上去:“殿下也可以瞧瞧旁人。” “春宵苦短,您不妨从这几位公子里面留一位下来伺候?” 玉沥还没说完,几个男宠像看到了希望一样,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又是朝谢鹤怡挤眉弄眼、搔首弄姿,又是把领口敞开、冲她娇羞笑笑,活脱脱一副孔雀开了屏的模样。 鹤怡再不想知晓,此刻也明白了不少。 谢凛是她堂兄,就算再不想承认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们之间是有着切分不断的血缘关系的,他的伺候是真伺候,铺床、迭褥、宽衣、梳洗,这些谢凛都能做,且摸着良心讲,他这些做的都不错,也有本事能将她照顾的很好。 那这些男宠留下来做什么? 陪床么? 看过避火图,谢鹤怡是在一定程度上对那种事情起了一点兴趣,可那双上扬的丹凤眼扫视过面前每一张假模假式,堆满欲望的、不怀好意的脸,分明清楚这些人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 装的太拙劣了,目的明晃晃写在了脸上。 当她是什么? 不会觉得什么货色都能入得了她的眼,有资格和她相提并论吧? 没必要说的太过直白,也没必要放太多精力在他们身上,谢鹤怡轻描淡写扫过两眼,甩袖挥挥手,“都下去吧,值夜用不着他们,换谢凛也一样能来。” “公主不再瞧瞧奴么?”许是白日里一时的好脸色给了他一点不切实际的虚妄,觉得鹤怡公主不像传闻中那般性情无常,竟还有一位不知死活的出口挽留。 凡事都是对比出来的。 谢凛忤逆她就算了,这些人也有胆子同她纠缠不休? 瞥了一眼窗外,鹤怡微微发怔,心思又不知飘哪去了。 谢凛到底滚去哪了? 仗着她稍微宽容了一些,整日不着踪迹,是在想着逃出公主府,还是又像当初在牢狱之中那样勾着旁人想尽办法救他? 出公主府? 他想都别想了,他到死都是公主府的人,这辈子都是被囚在府上的命。 至于还是想着以那张稍有姿色的脸来诱着旁人救他? 谢鹤怡想着,更是冷笑一声,他那副半残样子,连人道或许都不能,哪里还有第二个人愿意留他? “说了让你们下去,是听不懂本公主的话,还是以为,自己进了公主府就算府上半个主子了?”从来都是她骑在别人头上的,哪有旁人在她这里为非作歹的份儿? 谢鹤怡本来就烦,现下更烦了。 心中总有股压抑不住的烦躁,“啧”了声,周身气息都冷冽下去,狠狠一眼剜过去:“自己不滚,等着本公主请你们?” 爱平均下来,又有多少是属于她的呢? 执鞭大闹宴会。 当众和贵女起冲突。 以前谢鹤怡上头是个放任她的父皇,现在又成了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皇帝兄长。她说动起手来就能动起手来,半个皇城的人提及她都得避着,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众男宠都知道鹤怡公主素日里极其不好惹,但此时真正看到她这样的一面,才终于将传闻中的她和眼前的这个相对上。 一群人畏畏缩缩退至后头,想极力说些什么弥补,却见鹤怡公主的脸色越发阴沉骇人,故此再不敢多留。 暮色已至,鹤怡心里一直有股子说不出的烦躁。 外头常传她祸事惹了不少,可实际上她觉得自己并非是什么坏孩子,她也不可能总是无缘无故去同人打架斗殴、吵嘴闹事。 当场动起手来都是有原因的。 得谢渝教导,当场将仇就报了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旁人说她,在背后嚼她舌根,她没法当成什么都没发生,更没法做到袖手旁观、放任别人去说。 鹤怡不是不会考虑后果,也不是什么也不在乎。 很多时候不去想,是因为她不敢深想。 父皇之前宠她、爱她,给予她那么多用不尽的金银财宝,是真的为了她好吗?是为了弥补母后,还是费尽心机做足表面功夫、好让她心甘情愿去做远赴别国的和亲工具? 而父皇的宠爱又真的独她一份吗? 他有那么多妃子、那么多孩子,爱平均下来,又有多少是属于她的呢? 生于皇家,鹤怡得到的东西多数是物质。她幼时就没了最为亲近的母后,没有什么契机能学会真正的喜欢和爱,没办法去感受别样的感情,更不知道怎么去真正亲近一个人。 真心待她的人不是太多,她的皇兄算一个。 可是谢渝现在做了皇帝,又已经成家立业,他有大家,亦有小家,家国大事都等着她去处理,整日整日有忙不完的事情,哪里又那么多时间顾得上她? 她不是不想试着接纳别人的一些好意。 只是身份摆在这里,她不得不考虑旁人是否存了异心。 就像别人都来捧着她,也是真的喜欢她吗?不是。他们为名为利,把她当作往上爬的工具,在她身边短暂待着也只是因为自己是先皇的女儿,皇帝的妹妹,是因为她是公主,而非鹤怡。 很多看似矫情的小问题也会是鹤怡的烦恼。 她自小没有母后,更没有什么幼时的记忆,是没人能够束缚她没错,可安全感、归属感、依赖感同样没有人能给她。 觉得太缥缈了,谁能切实证明她存在过? 她又该归属于何处? 那些复杂的感情也同样不是她一下就能想明白的。 她渴望建立羁绊,可又无法确定自己究竟能和谁建立起羁绊,所以偶尔几次无意义的思考也都是空想,索性仍和从前一样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让谁也无法轻易走进其中。 高高在上的鹤怡公主同龄人少,能真正交心的更少。 她没有经历过这些。 顾虑太多,也无法对知心人倾诉。 此刻,鹤怡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像是到了一个临界点,她再无力承受,也竭力全力想要释放,给自己寻找一个能够消解压抑的出口。 —— 鹤怡的问题在于她的物质上是富足的 但精神上是匮乏的,因为没什么她缺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会想太多,甚至因为没有记忆、没有母后,有些时候还会否定自己的存在 (我们鹤怡没有妈妈了,小时候还失忆了,允许我们漂亮小猫矫情一下谢谢~ 凛子的问题更大了[微笑] 啥都没有,一堆人想杀他,但他之前的精神寄托是刘皇贵妃和(能偶尔看上一眼的)妹,后来跟了妹之后把这种寄托转成对妹的执念了 指尖带着暧昧的水丝(微h 所有婢子都被强制屏退门外,鹤怡这回没让任何人进来伺候。 水汽氤氲,脸蛋都泡的红扑扑的。 头稍稍往后仰,圆圆的脑袋靠在边沿,水波漫过锁骨,她整个人浸在温暖的汤泉里,唯独脑袋露在外面,乍一看过去,还以为里头泡了颗小巧白嫩的糯米圆子。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像初初绽放、还含着露水的花朵。 哪里都是鲜艳的、焕发生机的。 少女明媚、张扬,素日里锋芒毕露,也只有闭目养神的时候脸上才会罕见出现一种被称为柔和的表情。 水波漾漾,能听到池水溢出,轻轻洒落到地上的声音。 那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两团乳肉被握着、把玩着,白嫩乳肉从指缝里溢出,乳尖两点逐渐挺起,在搓磨之中变得越发艳丽。 鹤怡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也不清楚这种肉体上的愉悦能维持多久,她只知道,身体的舒爽会让她短暂忘记一切烦恼。 水面随之一颤一颤的。 身体也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但这还远远不够。 似出水芙蓉般,带起一片水花。 水中不好使力,谢鹤怡索性就靠住边沿,半跪半趴着分开阴唇,手指探到肉蒂,准确无误找到其中那点,使了劲,快速地揉弄。 她揉的还是阴蒂。 爽是爽,是一种不一样的爽。 屁股不自觉间越翘越高,腰也使劲往上挺着,脑子里点点白光闪过,肉穴颤颤,那个地方直哆嗦,脚尖绷直,身体快到达极限了,却仍然不妨碍底下那个小洞还在止不住的流出蜜液。 越搓磨越逼近即将到达快意巅峰的那个点。 黏滑一片。 湿液沾了鹤怡满手。 就着满手的湿滑,她指尖试着往里顶,手指在边缘戳戳,顶着那个小肉洞,意图把指尖塞进去。 可是怎么可能能进去啊? 那么紧,咬得死死的,小洞分不开半点空隙,手指都难以吞下,到底是怎么样将旁的、那么硕大的东西吞吃下去的? 想进一步动作,可始终对自己狠不下那个心,次次以失败告终。 里头的穴肉颤动,痒意在慢慢冒头。 她分明能感觉到那里难受的要命,就着湿水往肉唇上拍,迅速揉弄着,却越揉越无法缓解。 还是空虚。 浑身都如缎子一般白皙,水珠顺着肌肤乱颤,湿发贴着后背,身体的曲线玲珑诱人。 脸颊布满潮晕。 眸光摄魂勾人。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副什么样子,也压根想象不到此时的这副模样,换成谁都难以抵挡。 一片迷蒙中,谢鹤怡隐约能听到自己情难自抑的呻吟声。 她先是恍惚一下,怕此刻的情形被旁人发现,后又囫囵思考了一下,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反正是她的地方,此处也只有她一人,她已经将婢子遣开,又有谁有胆子不听她的话偷跑进来? 索性不再压抑着。 顺着自己的本心呻吟出声。 腰背紧紧绷着,指尖带着暧昧的水丝,刚开始还能意识到自己要弄哪个地方,后来直接就不管不顾了,漫无目的般乱揉一桶,摇着屁股去迎合自己,哪里能让她舒爽,她就使了力的往哪里弄。 久违的爽感能让她忘却一切烦心事。 手指速度越来越快,沾满花汁的肉穴阵阵抽搐,能意识到,那种感觉终于来了。 快感直上,快要将鹤怡吞噬。 潮水汹涌,即将决堤,这时,浴房内却突地“轰隆”一声,传来一道剧烈声响。 猛地一怔。 手指还停留在那里,高潮来临的那一刻,她赫然听见了屏风倒坍的声音。 —— 屏风一声巨响,凛子闪亮登场 瞧见她自我纾解、撅着屁股摇得不成样子 “谁躲在那里?!” “轰”的一下,脑子里立即清醒。 花穴还在微微颤抖,手指还抵在穴口,顾不上刚高潮过的敏感身体,谢鹤怡的目光扫视一片,迅速朝屏风倒塌的方向看过去。 原以为房间里只她一人,全然没想到此处会有第二人的存在。 回过头第一眼。 她正正撞上一双晦涩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眸子。 男人脸上是一贯的儒雅正经,面上如常人一般,看不出什么慌张,但眸底却夹杂着一丝隐秘的兴奋,眸光汹涌澎湃,潜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谢鹤怡不知道他眸中那些都是什么情绪,只知道这人心底恐怕远没他看上去平静。 像平日的所有伪装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乌有,露出原本的、赤裸裸的样子。 眸色诡谲,神色晦暗。 那不是他该有的眼神。 起码不该是一个看妹妹的眼神。 他方才瞧见了?瞧见她赤身裸体,瞧见她自我纾解、撅着屁股摇得不成样子,还没能忍受住的叫出声来? 四肢百骸涌上一股凉意。 鹤怡心里猛地一坠,几乎有一刻快喘不上气。 完了。 怎么偏偏将她窥了个彻底的人是谢凛?! 他们两个本来就不对付。 她前不久还让他当众下跪,在一众男宠面前那样羞辱他。此刻他将她瞧了一干二净,手握着这样的把柄,他又该怎么报复她? 想都不敢想。 纵使她极力安慰自己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羞耻感还是争先恐后向她袭来。 谢凛一个死瘸子还能走多快? 顾不上穴间不断溢出的汩汩水花,谢鹤怡忙扯过衣衫将自己围住,趁谢凛没来得及离开,快步到了他跟前:“站住!” 鹤怡逼近,一双凤眸里满是怒气,不由分说掐了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恨不得现在手里拎着一把刀,一下将他灭口,让他再无法睁眼看她、再不能说出一句话:“贱人,你在这做什么?又是谁许你来这的?” 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 翻进浴房,撬开瓦块,隐蔽的缝隙里窝着完好无损的账本。 只可惜谢凛终是慢了一步。 账本是藏好了,人还没来得及离开。 听见窸窸窣窣外头宽衣解带的声音,接着水声响起,不晓得鹤怡会在浴房里待多长时间,一时之间难以离开,索性躲在屏风里侧静观其变。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能看到鹤怡自渎,是他想也没想过的事。 她贴他贴得极近。 他的眼睛也离不开她。 皱起的眉头、上挑的眸子、绯红的脸颊到艳红的唇瓣,谢凛自上而下扫视了一遍。 用带有侵略性的。 以往从不会展现在鹤怡面前的眸色。 即使被掐着脖子、被束缚着,可谢凛未觉得有什么特别强烈的威胁。 那些藏不住的意图以这样的方式短暂露面。 难得挨这样近,他反倒更自在了些,也更清楚地窥探到那道独属于她的馨香。 完全没有办法想些其他的。 他眸中思绪混乱,连那里都颤了颤,硬得更厉害了。 还没搞清楚现在的处境中谁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 鹤怡紧紧咬着下唇,气得头昏脑胀。 她在骂谢凛,仰着头骂、垫着脚骂,气昏头了什么都顾不上。 也不管动作太大,颊上泛着薄粉,肌肤上漫着湿淋淋的水光,大片肌肤露在外头,浑身都因为方才剧烈的动作而粉粉的,带着些内敛的媚态,有股子说不出的诱人。 看的谢凛不自觉唇角微张,气息有点紊乱。 “混账东西,做什么这副样子?本公主问你话,你竟敢不答?” 她的额头贴在谢凛的下巴。 两个人近成这个样子,不费力的说,青年一伸手就能揽过她,掐着她下巴同她唇齿交缠。 “说!究竟是谁许你来这里的?”气势汹汹的,鹤怡正在气头上,全然没意识到这点。 只拽着衣领还不够,她把谢凛看向她的眼神都当成了不服气,三言两语之间就扇了他一巴掌,又使了力,朝着他使劲捶了几下。 气极了什么都能说得出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直接将你丢进后院那口井里?!” 虽是被钳制、被诘问的那个,但方才鹤怡急着骂他、脚底打滑没有站稳的时候,还是谢凛分出神来帮着扶了一把。 清楚鹤怡的性子,谢凛知晓这个时候最该说些什么、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她才会消气。 可他纵使知道,话到临头了却依旧没顺着她的性子,反倒故意起了旁的心思,悄无声息间同她更近了些,带着她将事情捋了一遍。 “公主,我知这些并不是您的真心话,您从宗人府将我带出,又留我这么久都没杀,想必是不急于一时的。” 鹤怡瞪着他,斜睨了他一眼,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别天天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这么能猜。这么有能耐,没有我的允许,这公主府的大门,你不还是照样连半步都跨不出去?” “鹤怡公主,我知晓的。” 谢凛颔首,“鹤怡”这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的重,他脑子转得快,知道方才鹤怡问他那么多,无非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有些事情您虽没说,可谢凛心中自有考量。” “照您所说,您之前那么长时间都没杀我,现下又突然演变成了这般态度,莫不是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嗯? 还真说到了鹤怡的心坎上。 “啧。”鹤怡点点头,不情不愿拉了很长一声调子。 谢凛心下了然,握住鹤怡的手腕,将她扬起的手掌带了回去,眼神同几乎扑到他怀里的小公主对视,看着她,他也慢慢开口:“那倘若,我什么都没看到呢?” “公主又当如何?” 什么都没看到? 那可棘手了。 她要杀谢凛灭口,是建立在他窥见自己自渎的基础上。 鹤怡快速思索着,压根没往谢凛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上面去想。 她在想,如若谢凛什么都没看到的话,那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她也不一定非要灭他的口。 “那你真的什么也没看到?”鹤怡试探着问道。 密闭的空间里有一瞬的停滞。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难得有一丝期待。 谢凛顿了顿,唇角轻轻勾起,又缓缓看向鹤怡,说出来的话让刚燃起一丝希望的鹤怡整个人黯了下去。 一向不显露什么表情的他在这一刻突地笑了。 他说。 “抱歉,我是看见了的。” 会叫出声吗?会控制不住表情吗?也会哆嗦着 都不是暗戳戳的嘲笑。 那分明已经是摆到台上的明面戏耍了。 鹤怡当即气得炸了毛,有多大劲使多大劲,垫着脚、揪着衣领,死死拽住谢凛,还想冲着他再甩巴掌,可惜脚下一滑,又差点摔倒,还是靠着身旁青年才勉强站住。 “行啊谢凛!你故意耍我的是吧?” 她浑身呈着粉态的红,又气又恼,张牙舞爪像只小兽一样扑着往他那边挥过去,“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般戏耍我,我今日不杀了你泄愤,往后我就不姓谢!” 手脚并用,鹤怡一下就朝着谢凛大腿侧踢过去。 谢凛喜欢逗谢鹤怡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 看她抓狂的样子,他总能从中平白品出一丝趣味。 不过经过上回那桩事,他知道该点到为止。 看她气急了便不再故意作弄她。 低头略过她的唇瓣,这才捏着她的手腕,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竭力将她情绪安抚下来:“您身娇体贵,犯不着为了我这个残废生这些无所谓的气。” “其他的那些暂且忽略不计,我知道公主您真正在意的是什么。说来说去,您这么生气的原因无非是我无意间窥见了您……” 自渎。 说了一半的话就这么被直接打断:“你懂什么?住口!” 鹤怡恼羞成怒,一边拼命捂住对方的嘴巴,另一边扯住他的胳膊,涂着丹蔻的指尖陷进皮肉,在谢凛手臂上拉下长长的印子。 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换寻常人早就躲开,谢凛却情愿受着,安抚着鹤怡,继续说道:“不过这没什么的。心中会有欲望,乃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圣人也不可避免。” 他微微收了下巴,盯着鹤怡在他身上留下的红痕,不知在想什么。 “万事都有解决办法,既然您是因为我无意中窥见了那些不该看的而要处死我。那如若我也做了相同的事让您看回去,让您手中也握了我的把柄,是否就能相当于两清了?” 柔软的一团贴上。 鹤怡好似并未察觉到自己离他有多近,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听他一字一句:“凡事皆能自洽,这样您也不用总是因为此事而过不去。” 鹤怡只要一听人说大道理,脑子就开始犯轴。 更何况她觉得谢凛的这些话弯弯绕绕,换成谁都听得一头雾水。 到后面她都快听不下去了,只得照着自己的见解理出一个头绪:是,谢凛是看了她,那倘若她以同等的方式将谢凛也看回去呢? 若是这样,那她同样也能以这样的方式握住他的把柄,不必担心他将所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如此一来,她也不算吃亏。 况且谢凛也愿意给她看。 所以凭什么不呢? 往后退了两步,从谢凛怀里撤出来,分开一个空隙,迅速思索着。 男子的性器是什么样的? 阳精又是如何射出? 若按着顶端强制不让他射,又该是怎样? 手指去勾着青年的衣带,鹤怡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停留在他胯间,随后弯弯唇,声音轻飘飘的,很快得出结论:“啧。” “行啊。” 会叫出声吗? 会控制不住表情吗? 也会哆嗦着,从喉间溢出喘息声么? 其实挺好奇的,男子同女子情动时到底有何不同。他平日里整天装成那个样子,背地里真的动了情欲了的时候也能强忍住冲动,和往常那样别无二致? 她想看到的是他的狼狈模样、忍到极致的狰狞表情和剩下那些出不尽的丑。 那件事是很舒服的,都那个样子了,她可不希望那个时候他还能冷静自持。 隐隐觉得血液都在直往脑子里涌,想探究更多。 甚至有点期待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加快速度去摆弄谢凛腰间的衣带。 “不许乱动。” 金枝玉叶的,鹤怡才没伺候过什么人。 谢凛的衣带看似简单,可在她手里头哪里都不对劲,扯了半天也没能扯开。 忙忙碌碌一阵子也没动得了他的衣带,往上瞥了一眼,却见谢凛笑盈盈的,落在她眼里像了嘲弄。 “我是公主你是公主?凭什么这种活我来做?”刚平息的怒火再度升腾起来,她对上他的眼神,想到自己才是主子,当即气得甩手不干了,“脱!” “你自己脱!” 这根东西插进去的话,能将肚子捅穿吧! yu 鹤怡怎么也解不来的衣带落到谢凛手中,三两下就被他解开。 衣带抽开。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只一瞬,上衫便掉在地上,落在鹤怡脚边。 根本没有肉眼看上去那般清隽。 衣衫之下的肉体虽是精瘦,但臂膀线条清晰,肌肉虬结着,腰腹垒块分明,上头的青筋鼓胀,顺着精壮腰身没入深处。 他的身体无疑是诱人的。 该精壮的地方精壮,该精瘦的地方精瘦,肩宽腰窄,浑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背后带着伤痕,贵气也丝毫不减。 衣衫之下的肌肤白皙,胸前两点是粉的,关节处也泛着肉眼可见的粉。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 us hu w x.com 别的地方也会是粉的吗? 听说男子用久了,那个地方颜色会很重。鹤怡想,谢凛若是颜色很重的话,那她也还是要将他杀了,公主府绝不允许有什么脏男人的存在。 身体蒙上一丝凉意。 呼吸着,青年的胸腔起伏颤抖,乍一接触到冷空气,乳尖被刺激得挺着,血管也随着鼓胀凸起。 “仅是这样就算完了?” “你方才也只窥见我上身?” 有点雾蒙蒙的,头脑发热,好像思考也变得格外不清晰,不自觉间,谢鹤怡的视线已然被吸引,等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盯着青年腰腹往下的那个倒三角区域看了多久了。 舌头有点打结。 可身为公主,她觉得不管怎样,该有的威严还是要有的,怎能现在就退却? 心下一梗,她索性继续使足了威风跟谢凛犟,厉声朝他道:“脱了。” “给我脱干净!” 房内逐渐升温。 没人知道这场闹剧会持续多久。 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堂兄妹。 但凡一个正常且合格的哥哥,都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可偏偏谢凛不避也不躲,规规矩矩朝这位公主殿下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看似恭顺,眼神间的意味却颇有深意。 明面上看着是鹤怡在胁迫。 实际上他才是狠下心来挑乱两人关系,主动去诱哄、去掌控的上位者。 谢凛配合着侧着身子,抬起手臂,方便鹤怡更清楚地看到他身体的每一处。 没觉着有什么不好的,基本上也是道德感比较淡漠的那一个,他脱去下衣的时候也大大方方地脱,行事十分利落,完全没有一个被断掉脚筋的残废应有的模样。 不过鹤怡压根也没注意到这些,她的视线尽数被眼前看到的所吸引了去。 没入腰腹的那处总算露出了该有的形态。 硕大的肉柱突地一下弹了出来。 那个地方没有被别人踏足过,跟胸膛挺立的两点一样,硬挺的、鼓胀的阳根也是粉的。 倒下的屏风里侧实则沾了些精液。 那是方才谢凛瞧着鹤怡自渎时不经意弄上去的。 刚刚射过一回,还未处于完全勃起的状态。 根部繁茂丛生,顶端拉扯着浓稠的前精,整根性器又粗又长,上面青筋错乱,足像婴孩的手臂那般粗壮。它像是有生命力一样,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还不知羞耻的跳动着颤了颤。 脑中轰隆一声,直愣愣站在这里。 初次见到这种,谢鹤怡腿有点发软,脸一下青一下白,人也快傻掉了。 脸长的是不错,怎么底下这东西那么骇人? 谁能受得住这种啊?这根东西插进去的话,能将肚子捅穿吧! 算是挖了个坑自己踩进去。 真的是被吓到,刚才的嚣张气焰顿时损失了大半,换旁的时候她可能就移开眼神、随意扯扯当做此事从未发生过,可眼下面对的是谢凛,架不住这件事是她提出的,也是她同意的。 面子最重要。 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等谢凛结束。 要说起来,谢凛之前做二殿下的时候似乎是在大理寺当过差的,做事仔细,洞察力极强,旁人稍微有一点想要回避的倾向都会被他发现。 于是谢凛轻笑,在这种状态下也能坦然开口:“不是公主想要看的么?现在给您看了,又想躲着我?” 似乎更兴奋了。 肉柱在鹤怡的视线下越胀越大,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都快握不住它。 “???” 谢鹤怡还觉得自己是听错了,脖子一梗就对着辩驳回去,“不是说好的你也自渎让我看回来吗?什么时候又成我想看了?” “还有!我分明一直在看着,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在躲闪?” 她觉得自己底气十足,没承想这样一喊,反而钻进了谢凛给她设下的圈套里。 “那公主一直看着,是因为好奇吗?” —— 说累了:妹,你可长点心吧。 妹:嗯?什么点心? 带着她覆上硬挺的、灼热的那根肉柱(微h 谢凛手里握着阳具,借着顶端黏腻的前精撸动了几下,上面的青筋纵横,连续攒动几下,粉白肉柱还在继续涨大,马眼前端不断吐出白浊。 喉间压抑着,竭力遏制住的喘息声微不可闻。 谢鹤怡眼皮猛地一跳,脸上还带着些瞧见那根硕大肉柱后的惊愕。 理智告诉她不该继续、是时候该及时叫停,但她又是个极容易被情绪主导的人。隐约清楚青年有故意激怒她的成分在里面,可她憋着一口气,不服输、不认输,就是不想善罢甘休。 谢凛看向她的眸光都染上了几分欲色。 视线之中有很强的侵略感。 声音有点闷闷的,他言语间婉转,却还在继续引着她往自己握住的那个物件上瞧:“公主这般,是初次见到这种东西吗?” 抬眼轻飘飘看了鹤怡一眼,他又弯了弯唇:“可我怎么记得,您是成过婚,有过夫君的?” “新婚之夜,没跟您的夫君像我们这样……坦诚相待么?” 话里带足了歧义。 像是暗示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他也明知道鹤怡先前那个夫君傅大人并不是男子,偏偏还故意提起。 那次鹤怡成婚时,谢凛其实也在。 从头到尾,他围观了她那次成婚之礼。 鲜亮的颜色很衬她,大红喜服穿在她身上格外好看。 那日府上鱼龙混杂的,难得有那样盛大的喜事,来的人很多,甚至身体抱恙的先皇都来了。 大抵那日真的是忙乱了,礼部准备的凤冠又太重,谢鹤怡被压得身形都不太灵巧了。她被牵进正厅高堂的时候脚下一踉跄,差点要摔倒,临到头了,还是他伸手扶了她。 大红盖头随着身影虚掩,透过间隙,谢凛同鹤怡四目相对。 比谁都早,他窥见了她凤冠霞帔的样子。 心脏久违地剧烈颤动成那个样子。 那种感觉,到现在都能记得。 只是鹤怡并未意识到这点,过去的那些,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谢凛那样问她,话传入她耳中怎么都像嘲弄,逆反心理上来了谁都拉不住:“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初次见到这种东西?” “我可是公主,自愿献身的可太多了。”管它这些重不重要的,谢鹤怡脑子一热,叉着腰,随口就扯谎,就是要给自己把这个面子争回来,“整日有多少男子求着来我府上,你怕是想也想不到。” “正巧。” 顿了顿,谢凛继续说道,“那既然公主是见过的,便不陌生了。” “要碰碰吗?” “要凑近看看吗?” 喉结上下动了动,他的唇角还是弯着的,漆黑的眸色一片阴郁,可眼底却早就没了笑意,无声间,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悄然滋长,“要不要瞧瞧我与您之前的那位驸马,还有那些拼了命要爬您床上的那些男子有什么不一样?” 眼底黯了黯,他微微收了下颌,握着那根肉柱,一点也不客气的全然朝鹤怡问道:“还是,我直接开始?” 旁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听话? 怎么这种事情还要问她? “你直接开始就好了啊!”浴房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了,热意无孔不入,蒸得鹤怡脸红红的,神情也好像有些不自在,“平时你不是惯会拿主意,这种小事又问我做什么?” “好啊公主……”鹤怡已经这么说了,他却还是偏偏盯着她,大手握上硬挺的肉器,一板一眼地朝她汇报,“那我开始了。” 潮湿的空气里隐隐有着些暧昧的气息。 整间屋子里极静,因此急促的呼吸声和原本细微的喘息声被放大了无数倍,所有声音都离得很近,混乱之间纠缠不清,热意蒸腾之下,让鹤怡不禁产生一种错觉—— 这是不是谢凛故意叫给她听的? 她拿不定主意,索性将这些全赖到谢凛身上,咬牙切齿冲着他斥道:“你能不能小点声?叫成这个样子是想做什么?” 不管她怎么说,谢凛总有方法辩驳:“人之常情罢了,殿下您做这种的事情也能一言不发、一点声音也没有么?” “拿我做什么例子?你一个阶下囚也配跟我比?”鹤怡无语凝噎。 大手将性器全然圈住,手掌罩住粗长肉柱不停攒动。 但即使这样,谢凛还是竭力收住了声音,只在偶尔控制不住时从喉间隐约溢出几声细碎低吟。 受不了这种氛围。 其实还是会有些尴尬。 谢凛在那自渎,手上一刻不闲,而鹤怡在这干巴巴站着,左瞧瞧、右看看,看他下颌微抬着,喉结上下滚动,脖颈间那个小痣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晃动。 没有平时笑着的感觉。 眼神淡漠,有点下三白。 青年微微张着嘴巴,散落下的碎发半遮住他的眼睛,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的薄唇、粉舌,很色情,也莫名引人遐想,是完全不一样的他。 半晌也没见他能释放出来。 口感舌燥的,鹤怡有点坐不住了,不禁催促道:“喂,怎么还不好?你能不能快点?” 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 是有舒服到。 但并没有舒服到能纾解出来的地步。 “男子同女子的身体结构是不同的。”谢凛瞧着都说不出话来了,一开口对着鹤怡却还是满嘴胡诌,“这种事情上女子或许很快就能到了,可男子却不一样。” “您是成过婚、有过夫君的,最该清楚这点,不是么?” 谢鹤怡怒气冲冲地甩了甩袖子,下意识就开口反驳:“你!谁说我不知道?我当然知道。” “所以……如若有公主在的话,是能更快一点。” 谢凛眸色潋滟,眼尾都泛上了几分艳色。 他扯过鹤怡的手,一步一步试探着,带着她覆上硬挺的、灼热的那根肉柱,故意展露出脆弱的那一面,几乎都能算得上是乞求了。 “公主,您愿意帮我么?” —— 可怜的小鹤怡被可恶的谢凛玩弄于股掌之间 豪门鹤怡和谢凛的小剧场 妹在忙,手机响了一下,微信上突然收到了一条短讯,是一段对镜自拍的视频 视频里的男人趴在床上,裸着上身,半撑着脸 不知道下面穿没穿,但从不经意抬起的小腿看来,应该是没穿的 鹤怡:? 谢凛:抱歉,发错了。 鹤怡:…… 鹤怡:你可以撤回。 谢凛:有时候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也不知道会不会手滑,把我们以前接过吻的照片抖出来[可爱] 本来在忙的事情被谢凛这一下打断,谢鹤怡想继续刚才的事情,却发现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了 她又发过一段语音质问谢凛:是,我们大学的时候是有过一段?可早就分手了不是吗,你还想怎么样? 过了三分钟 那边才回她消息。 是一串酒店房间号 外加三个字: 「过来吗?」 倘若往后,滚滚浓精还会射到肚皮上、后背上 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鹤怡才是误入圈套的那个。 谢凛说起话来弯弯绕绕的,又最是能言善辩、会自圆其说,鹤怡也不是没有提出过异议,只是刚发觉有一丝不对劲,都会被对方各种各样的说辞给圆回去。 话说到最后,她也会觉得谢凛说的好像不无道理。 谢凛虽装出一副可怜样子,但内里却全然都是隐藏不住的侵占欲。 一双白皙的手被他扯过去,他瞧见鹤怡的目光被迫落在别的地方。 知道她大抵在想些什么,可他不会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也根本不可能会让她发现自己的这些阴谋诡计。 刚一触到肉棒,谢鹤怡就被上面传来的灼热触感吓了一跳。 没来得及躲闪,目光骤然触到,将这根很狰狞的肉器仔仔细细瞧了个清楚。 很粗、很硬,一只手根本不可能握得住,顶端蘑菇头状的东西存在感很强,挺立的肉棍在她手心继续涨大几分,似是察觉到被握在谁的手里,物件跳了跳,马眼溢出点点清液。 如此近距离瞧着,越发的骇人了。 她没见过第二根东西,因此也不知道这种微弯的柱器到底是不是正常的。 “松开啊,拿我的手在碰什么脏东西?”手心之中不仅有灼热触感,还有青筋刮蹭的酸痛感觉。 不用看都知道白嫩手心被磨得通红。 蹭的有点酸疼,鹤怡想躲开,可那双手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她越躲,对方就握得越紧。 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她竭力将自己的手扯出来,拉扯之间不但没能松开钳制,反而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 看上去跟她主动将这根肉柱握进手里似的。 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放手,谢凛的眼尾都微微发红了。 他凑她更近,下巴抵在她肩头,呼吸声喷洒在她耳边,声音清冷却故意压得很低,到她耳中更像是一种蛊惑:“公主不是想我快一些么?” “那就帮帮我吧。” “好么?” 不自觉摩挲了下双腿。 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小腹涌上。 同方才自我纾解时的感觉有点相似,腿有点软软的,鹤怡也觉得有些晕乎乎的,隐约间好像有湿液自隐秘之处流出,莫名的兴奋感在隐隐作祟。 松开还是帮帮他? 想到到不了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她瞧着谢凛那张脸,鬼使神差,好像有一瞬被蛊惑到。 心跳漏了一拍,他又趁这这个间隙覆过来,手盖过她的包得更紧,一刹那间竟意外遂了谢凛心意,出乎意料的也没再继续挣扎。 清醒状态下的这种还是第一回。 向来被人好好伺候着的公主殿下哪里做过这种事情? 她虽然虚虚握着那根东西,但肉柱不是一般的大,鹤怡的手根本就没法握住,她气凭什么谢凛的东西大成这个样子,一怒之下就开始胡乱使力。 被握得倒吸一口凉气。 忍到极致了,前端蘑菇头涨得发亮,点点浊液更是毫不留情染到鹤怡指尖。 “啊——” “谢凛!你这是什么脏东西?弄我手上了。” 喘息声再难抑住,谢凛表面上说是:抱歉公主,是谢凛的不是,待会结束后,我会伺候您洗净的。 心里却在想:这就嫌脏了? 倘若往后,这种东西还会射到肚皮上、射到后背上,再将肉穴都灌满呢? 那又会哭成什么样子? 转而自己挺着腰腹,使了劲地往上顶(微h 谢凛带着谢鹤怡,好声好气哄着:“殿下,放开点,没什么的,不用攥的这样紧。” “我是您的人。” “哪里都可以是您的,您只管听我的,跟着我来就好。” 他带着她的手上下摩擦。 这位公主殿下的手心娇嫩柔软,从未做过粗活,手又是小巧玲珑的,纤纤玉指覆在硬挺的肉柱上,和男子自渎不同,带来的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是这样?”那么骇人一根肉物,她的手包不住,很卖力地撸动着。 从没像现在这样实践过,手心磨得生疼,还是很不得要领。 “是这样的。”事事都有个回应。不管她做得怎样,谢凛只管夸她,像位尽忠职守的师长对着初入学堂的学子,给予她反馈,“做得很好。” “但是……会不会很累?要不要稍微松一松?” 她还是握得太紧。 “那只手,对,那只空着的手也可以用上,可以碰碰上面。如若动着不舒服,那些顶端的黏液可以用来做润滑。” “不是说过了么?我待会会伺候着你洗净。” “不用害怕会弄脏手。” 不知道旁人是何态度,鹤怡天生是需要人捧着的,显然对此夸赞十分受用。她乖觉地照着青年所说的话来,从厌烦、不舒服,再到乐此不疲,她逐渐得到了要领。 每弄一下,谢凛的呼吸声就更重一分。 平时不是能装?会装? 现下怎么不继续装了? 他的所有情绪被她掌控着,她能控制住他所有的喜怒哀乐,这本身就足够令她愉悦。 “嗯,呃……”几乎是她好好握住、跟着他那双手上下攒动的当下就招致了一声剧烈喘息。 谢凛整个身子都颤了颤,竭力压抑的喘息再难止住,不由自主的从喉间溢出了声声呻吟。 青年是很能忍的,在宗人府受那些无妄之灾时都没发出半点声音。 他也极少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除非是爽成现在这个难以自控的样子。 两个人的距离近极了。 不止是身体上的舒爽,心理上同样舒爽,内心盈满,同鹤怡所做的这些事让谢凛从心底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鹤怡身体都软了半边,也不知怎的,莫名就顺着他来了。 她晕晕乎乎,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全然不知道现在两个人之间到底有多暧昧。 瞧着他舒爽到微微眯起的眼睛,鹤怡耳边嗡嗡作响,隐秘之处有些发烫,浑身上下都在发热、发软。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开了口,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是在问谢凛还是自己,反倒迫切地想要征求一种认同感:“那我这样呢?也做得好么?” “嗯。”算是一种无声的奖励,谢凛去凑近亲亲鹤怡的耳垂,“做得好。” 细细密密的,带着灼热呼吸的吻一直从耳垂到唇角。 鹤怡觉得有点别扭。 但是也没分开。 谢凛扶着她的后脑,两个人的姿势从方才的泾渭分明变为紧紧相依,依偎在一起,整个人都靠在青年身上也浑然不觉。 得到肯定后鹤怡越发卖力。 只是手都快麻了,谢凛也没见有要释放的意思。 “好了吗谢凛?”手酸得不行,怎么看都没盼头,她这才急了,“怎么还不好?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对方是给了她答复:“等一会,再等一会,马上就好了。” 可这个马上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 手都要断了也仍旧没有见他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鹤怡真想甩手不干了。 “快了。”谢凛却还哄着她,“就快了。” 知道她已经很累了,再要她坚持下去怕是真的会怒了。 谢凛低垂着眼眸,又亲了亲鹤怡的唇角,索性带着她握着不动,转而自己挺着腰腹,使了劲地往上顶。 他瞧着她红润的唇,带着绯色的脸庞。 想到这是鹤怡,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天生斩不断羁绊的妹妹,就有一种更为奇异的感觉在他心中漾开。 柔软,又泛着涟漪。 短暂地忘却眼前的一切。 所有的感觉全往一个器官上冲去,难以掌控的舒爽感全然盖过理智。 一下,两下…… 肉柱突突直跳,终于,在这一瞬间彻底喷发。 —— 凛子爽了,该妹了,想看妹挨扣的,扣1 指尖朝花蒂猛撞一下,花穴就吐出一口蜜液( 谢凛射了。 猝不及防。 鹤怡身上草草裹着的衣衫早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褪净了。 是没弄到这位娇气的公主殿下衣衫上,可下巴、脖颈上印上点点白浊,精液喷洒,几乎是兜头射了她一身。 她懵懵的,脸蛋红红的。 只知道好像有什么突地喷出来了,全然没意识到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 伸手摸了摸,等触到浓稠、带点甜腥味的黏液,想起以前看过的避火图上说“情到深处、满足了,男子的阳物前头会有一种白色的、黏稠的液体射出来”时,才终于反应过来这究竟是种多糟糕的东西。 上头说的精液,莫不是这个? 白色的?黏稠的? 只能是这个了。 她对此笃定。 张牙舞爪,几乎暴怒,鹤怡对于旁人将这种腌臜之物沾染到她身上的容忍度几乎为零:“滚啊贱人!你是不是真的想死?谁许你将这种东西弄到我身上来的?” 腥、甜。 味道有些重。 不知道在哪闻到过,鹤怡隐约觉着这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 “抱歉公主。”余韵渐渐平复,声线中有种餍足后的喑哑。他方才窥见她自渎时离得远,没能看得清楚,现下同她离得这样近,稍微往下一瞥,就能看到她挺立着的乳头,还有胸乳上未消的掌痕。 什么时候留下的? 是那次掐的太过用力了,还是她自己弄上去的?亦或者是什么……旁的人? 这样的痕迹她有没有发觉? 有察觉什么不对劲吗? 他不敢多想,更来不及细究。 鹤怡下巴上、脖颈上、凌乱的发丝上还有他的精,她还在等着他给处理。 不在乎鹤怡怎么骂他。 谢凛嘴上说着抱歉,倒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他只是随意给她擦了擦,用的还是方才刚给她脱下来的衣裳,态度不真诚到他好像是故意想要射到她身上、故意想要她沾染到他的精液一样。 “不是公主让我自渎给您看的么?”在鹤怡即将一巴掌落在他脸上的当儿,他又把事情的因果扯了一半给鹤怡,不急不慌地向她解释道,“公主您年纪小,有些东西怕是不清楚。” “自渎这件事就是这样,情到深处是控制不了的。” “不止是我,换您也是。” “什么叫我也是?别什么都怪在我身上。”怒火仍在,急急嚷嚷想堵回去,恨不得对方说一句,她这边说十句,“你自己控制不了下半身,凭什么拉上我?” 但谢凛自有方法安抚她。 青年的话让她注意力转移,怒意被疑惑消解了大半,“公主,您知道女子爽极了的时候会潮喷吗?就是从这个地方……喷出水来。” 微凉的、带着湿意的手浅浅覆上,拨弄着濡湿的花唇,缓缓流出的湿滑蜜液从花穴沾染到指上。鹤怡猛地一个激灵,浑身有些发麻,那股子舒爽感从小腹一路往下,四肢百骸都有一股快意,令她震颤到微微发抖。 “就是这里。” “我怎么对你的,你也可以怎么对我。”谢凛顶着那个凸起,曲起指尖狠狠碾磨了一下,“用相同的方式。” “你生气的原因是我没控制好弄在了你身上对么?”他问道。 话里多的是宽宏大量,像极了没有一丝异心的忠诚仆从,“鹤怡,我不介意,你同样可以喷在我的身上。” 从您到你,从公主到鹤怡。 无声之间拉进了他们的距离,他早就想这么叫她。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甚至都能看到鹤怡蜷缩着脚趾,贝齿咬着下唇,在强忍着这波快意的侵袭。 换做平时敢有人这样对她的,估计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可她已经湿了,也分明由此事尝到了甜头。隐秘之处正空虚着,方才又看谢凛爽成了那个样子,他又以行动步步诱惑着她,一颗心蠢蠢欲动,搞得她也想试试。 想试试又拉不下那个脸面。 “不小心弄在你身上,是我的不是。”还好谢凛适时开口,在她身边循循善诱着,不断地去佐证、给予她充足的理由让她享受得更加心安理得,“所以你弄在我身上,也是我应该的。” “我理应受到公主的惩罚。” 身体比人更诚实。 指尖朝花蒂猛撞一下,花穴就吐出一口蜜液。 不敢轻举妄动,一直有什么在流出来,总感觉下面都要湿透了。 “也是,凭什么不呢?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谢凛的话给足了她台阶,鹤怡直接顺着下了。 她摩挲着双腿,脸颊绯红。 分明难耐到一定程度了,却还颐指气使的,催促道:“快些,要怎么做?我定要报复回来。” “不必着急,刚才你不是帮了我了么?”谢凛点头,眼神越发的晦暗。 “所以这回,换我来帮你。” —— 凛子to妹:你这个样子,谁能忍住不肏你? 还在写,不出意外今天还有一更~ 把她的肉逼掰开,怕是被肏翻了 y u wangkon 鹤怡刚说完,青年就带着她调转了个方向,两人靠到了旁边休憩的软榻上。 喉结上下动了动,谢凛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他抱着她坐到他的胯间,搂着她的后腰束好,让她的花穴正对着他的肉茎。 肉穴湿滑。 花唇翕动。 鹤怡没料到他会如此动作,手臂还没来得及揽住他脖颈,稍微松懈了下,差点没一歪,直接坐下去。 “小心。”谢凛伸手将她揽好,看她一点不老实的上下动作着,嘴上安慰着,心里却想着,倒不如一个不留神,能直接吃进去最好。 虽然于两人而言都会吃些苦头。 终于是谢凛想要的姿势。 两个人面对着面,鹤怡正对着他,他只要一低头,就能将她的全部表情尽收眼底。s exiao sh u.c 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他一只手往下探着,刚触碰到那抹湿意,还没等着拨开阴唇开始揉弄那颗花蒂,鹤怡不乐意了,抵着他的胸膛就往后推:“等等等等……就直接这样?” 她不喜欢这个姿势,原因有很多。 这种感觉很不是滋味。 她在心理上告诫自己:做这些事是为了报复回来、是为了惩戒谢凛。可和他面对面的话,这样一来,她不是什么表情都能被对方看清吗? 她才不要。 “换个姿势。”她命令道。 “为什么要呢换?现在这样不舒服吗?” 谢凛一脸坦然的样子显然惹怒了鹤怡,她一巴掌甩上他腰腹,没扇疼他,倒硌得自己手生疼:“还能为什么?你以为我和你之间是多亲密的关系?当然是因为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啊!” 耳边传来一道轻微的叹气声。 还是换了个姿势。 这回是谢凛在后面环着她,她在前面。 坐在青年胯间,不用看见谢凛的脸,自己的表情也不会被他窥见。 这下总没什么负担了。 鹤怡往后一躺,直接靠着谢凛就倚了过去,后背贴在他胸膛。 后头窸窸窣窣一阵,她正等着对方伺候她。 没想到脖颈一痛,颈子被咬了一下。 来不及发火,男人的那只手就绕了过来。能察觉到他的手法是熟稔的,绕过来的那只手掐了掐她的奶尖,只是打圈绕着蓓蕾拍了拍,就带起一片酥麻,整片肌肤都激得鹤怡猛地震颤一下。 谢鹤怡嘴角一撇,心想不知道他以前替多少人做过这种事。 她竭力做出一副嫌恶嘴脸。 但架不住还是舒服。 那只手一路往下,从小腹到肉逼,最后停到她还在潺潺流水的花穴。 手指微凉,带着些冷意,比花穴的温度要低,因此存在感极强。他带着她微微分开双腿,指尖将她花唇拨开,轻车熟路找到小小花蒂往大概方向揉着。 一下轻,一下重。 循环往复。 待到鹤怡享受着,即将适应了,他又突地起了坏心思,猛地往上面一按。 “嗯……啊呃。” 鹤怡难以自控地昂起身体,不光是脖颈,两条腿也不由自主往上一扬,巨大的快感袭来,她一下没能反应过来,被猝不及防的快意逼到快要失声。 和自己弄不一样极了,她自己弄起码有个度,到了自己接受不了的程度她会主动收手。 谢凛又会管她吗?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所以才不会放手。 好巧不巧,浴房内有个铜镜。 铜镜正对着鹤怡。 像是她骑在他的肉物上。 硬挺肉棒从底贯穿。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瞧见她双腿大开着,大喇喇的敞着腿间,穴口黏糊糊一片,糟糕到一塌糊涂。但腿间作乱的那只手却丝毫不在乎这些,细长的手指仍拍打着脆弱的花蒂,指尖在小小的逼穴作弄。 这次不只能看见自己。 就连谢凛在做什么,她也一并能够看到。 青年棒身就抵在屁股后面。 她的脸上满是意乱情迷,而谢凛在揉她、弄她,薄唇贴近她的发丝,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亲吻头顶。他一边低垂着眼眸试图看清她的表情,另一边卖力伺候,深拍猛刺,在她爽到胡乱蹬着腿的时候,也只是加重了揉弄,没有半点停顿。 “体型差”三个字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从未觉得自己是那么娇小一只。 也不敢相信她会比他矮上那么多。 比起她是公主,他是仆从,此刻,鹤怡觉得自己更像是被安置在谢凛怀里的一个布偶玩意,就算对方只有一只手,按着弄她,她好像也没法子挣开。 怕是被肏翻了,也会被拉过来再肏。 盯着铜镜里头,看着脸上从未出现的陌生表情,她越想越难为情。 想尽力看起来正常一些,表情却总是涣散。 “啪啪啪”手指蘸着湿液的抽击声不绝于耳。 好像有一种魔力,她越不想露出那样一副淫荡的表情,谢凛就越是卖力地拍打着、揉弄着阴蒂,顶着、碾磨着那点,让她神智纷飞,小腹痉挛哆嗦着爽个不停。 阴唇被拍打的黏腻声响短暂止住了。 但这不意味着结束。 指尖带着淫水,划拉着往下。 在鹤怡能够看到铜镜里两人的时候,谢凛同样能瞧个一清二楚。 能受得了吗? 能吃到哪里? 哪处是她的敏感点?做到什么程度会泄身呢? 有些事情他也好奇。 他把她的肉逼掰开,露出那个艳红的、一吸一缩满是淫液的小嘴,那张小嘴还在溢出汁液,像是不知危险一样泛着水光。 然而有些事物天生短暂、存在不了多久,向来引人摧残。 就在下一刻。 谢凛手指试探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朝着小小肉洞伸指顶了进去。 骚穴被撑开,底下含着一根手指,小小肉逼满 这张泛着汁液的小小逼穴翕动着,一开一合等着异物的入侵。 鹤怡踌躇那么长时间都没舍得戳进去的洞口,谢凛倒是能狠下这个心,指尖翻转,顺着黏腻汁水直接就顶了进去。 汁水丰沛。 色情淫靡,瞧上去香艳极了。 整个逼穴都亮晶晶的,小阴唇被撑开,底下含着一根手指,小小肉逼满是水液,唇缝上是,阴唇上也是,顺着股间流下,湿到一塌糊涂。 光是手指进去就足够有感觉了。 小穴没插开,还僵硬着,肉眼可见的紧致,一根手指都寸步难行,更别提别的。他在浅处抽插着,慢慢搅动,晃着勾缠着,周遭的媚肉逐渐柔软起来,一齐向一处挤压,连带着整个肉穴都盈满了一种又酥又麻的快感。 好舒服。 好爽。 这种感觉一点点漾开,谢鹤怡全身都软了,娇吟声止不住的溢出。 声音本就好听,叫起来更好听,无意识的呻吟带着欲望,让那根刚刚才射过的肉柱又迅速挺立着,硬挺、灼热,抵在她身后,挤在两人紧紧挨着的空隙之间。 全然依靠着谢凛,空虚之处被一点点填满,舒服到眼睛都眯起来。 他又是擅长技巧的,一边插着,一边扩弄着,在她可以容纳的程度里又伸出一根往里探,表情是认真的,但行为是放荡的,他仔细依着她的喘息声来判断她的敏感点到底在哪里,认真到一丝不苟,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实际上是在做这种淫靡的事情。 他插一下,她耸一下。 手指插着、摇晃着搅弄,看她嘴唇都咬得发白的时候先拔出来,指尖弹了花蒂两下,刚瞧着她这边稍显放松,又猛地一下插进去。 “啊……嗯!”情难自抑呼出高昂一声,“好深……” 水像流不尽似的。 两个人相接之处黏糊糊的,整片都是濡湿的、黏腻的花液。 穴里被填着抽插,乳尖又痒痒的,爽到这种程度也没什么思考的能力了,全依着自己的欲望,鹤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揉揉上面,奶子也掐一掐。” 尽是谢凛的呼吸声。 “莫不是忘了我是个残废了?”耳垂上传来温热触感,谢凛瞧着自己的另一只胳膊,眼神敛了下来,“小人只有一只手能用,触了上面底下就要空着了。” 意思是不要那么贪心,两者只能选其一:“我倒是都可以,公主呢,要选哪个?” 说着,他抽插穴肉的那只手作势就要抽离。 鹤怡一急,慌乱开口制止:“……不行,你继续!” “那你要怎么办呢?” “自己弄好不好?” 青年引导着,鹤怡也急中生智,自己的两只手覆了上去,学着谢凛方才帮她揉胸的样子捧起双乳,往下压乳尖、对着蓓蕾打着圈地磨,指尖拨弄着小小乳粒,硬挺的乳尖被她压下去,又回上来。 爽到深呼一口气,屁股蹭了蹭,穴内的手指也插得更里了一些。 “啧啧”水声响个不停。 忽地一下,不知是按到了哪里,鹤怡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像是触到了什么一样脚趾蜷缩,下体痉挛着颤个不停。 怎么回事?有些失控了。 自己是坏掉了吗? 鹤怡不懂。 但谢凛要比她清楚。 他轻弄着那个小凸起,对着又抵了一下,瞧见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往上抬、小逼颤个不停,才反应过来,是他终于找对了她的敏感点。 “别动啊鹤怡,继续揉。” 唇角勾起,他笑,又激她,平淡语气下是波涛汹涌:“这就不行了么?我们公主怎么就这点本事呢?总是那么动,还怎么舒服?” 她嘴硬,想反驳。 却根本受不了,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难。 因为她察觉到对方好像是刻意的,对着能给她刺激的地方一直顶一直蹭,让她身体抖个不停,那里也一颤一颤的。 巨大的快意向一个地方涌过去。 逼口痉挛不止,有种想要小解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止不住的东西要喷出来了。 淫水湿滑,肉棒猛地一戳,竟是直接捣在了阴 手指插在她逼穴敏感处一下下顶着,饱胀感越来越猛烈,汁水往外溢着,似乎是有什么马上要突破束缚冲出来了。 不会要尿出来吧? 还是在谢凛面前? 她想都不敢想,在自己最瞧不起的人面前做出这种事情,多难堪啊! 刺激感太过强烈,无意识泛出泪花,鹤怡手脚挥舞,双乳乱颤,蹬着腿剧烈挣扎着:“快停,快停下,我受不住了……” 掐住谢凛的胳膊使劲拍打也无济于事。 泪珠滚滚,生理性泪水顺着脸颊一路流下,和津液混合在一起,谢鹤怡慌乱之间紧紧夹住,无意识将甬道收紧,指尖被一开一合的小嘴吸裹住,往里再探也探不进。 紧成这个样子,让谢凛寸步难行。 “别夹。”青年试着抽插两下,发现怎么也继续不下去。她里面都微微颤抖了,估计再插两下就能喷出来了,不想去使蛮力伤了她,这种情况只得温声哄着,“就快到了鹤怡,别夹。” 话毕谢鹤怡松了松,只是还没等谢凛有所动作,她就又将青年的手指紧紧裹住。 “别夹那么紧。我知这阵子是最难熬的,到下到了也就舒服了。乖,快些松开我们也好快些结束,别等外头的婢子误以为怎么样了,非要进来查看……” “到时候一推门进来看到我们这样一副样子,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看似一副好商量的样子,其实内里最不容拒绝。 有威逼,也有利诱。 “你不是说要惩罚我么?”谢凛道,“就差一点了,想让方才做的那些都前功尽弃吗?” 到底谁惩罚谁啊? 比起谢凛,鹤怡才更像是被惩罚的那一个吧。 爽到头皮发麻。 要崩溃的快意临到决堤,整个人无力往后靠着,同谢凛紧紧相依,娇弱身躯想快要融了似的,无法承受这波涛汹涛的欲望。 这种要喷不喷的感觉最恐怖了。 看她微微痉挛,小腹一抽一抽的,谢凛似乎隐约知晓了她紧成这个样子、也再推不进去的原因,薄唇凑到她耳边,他试探性在甬道里曲了下手指,然后轻声抚慰道:“放松点,别怕,相信我,不会尿出来的。” “真的?” 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狂风暴雨之中,男人的话是她唯一笃信的:“真的。” 他不停安慰道,哄着哄着鹤怡也放松下来了,全然不记得他的话里大都是谎言,也全然不记得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也从始至终都是他在背后默默牵引着。 甬道渐渐放开。 媚肉柔软起来,又重新焕发活力、裹着用力吸绞,指尖也能慢慢推进。 鹤怡以前颇爱瞧不起旁人。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自己也有被辜负的一天。 还是在这种事情上。 刚听了谢凛的话放松下来,他那边眸色一敛,又看准了时机,手指快速动作起来,猛插猛顶,指尖抽插得很快,花蒂也能顾及到,次次都往她里头最柔软敏感的那一点去狠戳。 “啊啊啊呃……呜,别——” 又快又急。 说什么也没用,谢凛这次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给她。 像以另一个视角窥窃自己。 铜镜之中,她看到青年从后面亲密地环着“她”,“她”的头往上昂着,身体似崩成一张弓。而男人的一只手深处隐秘之处,两根手指在满是湿滑的肉逼里进进出出,迅速地抽插。 场面色情又淫靡。 快要喷了。 真的快要喷了。 小腹一颤一颤的,剧烈的快感昭示着高潮即将来临。谢凛眸色深深,无声间拉着鹤怡往后拽了一把,手指“啵”地拔出去,迅速的,极其恶劣的想要以肉柱接替上那个手指拔出留下的小小肉洞。 妄图以“失误”为饵,填做两人彻底发生关系的缘由。 龟头在唇缝间划拉着。 都快要戳进去半个头了。 然而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鹤怡腰一塌,两个人不约而同哆嗦了一下,淫水湿滑,肉棒猛地一戳,竟是避开了肉穴,由后往前狠狠地直捣在了阴蒂上。 彻底忍不住了。 忍了好久的欲望终于在此刻全部爆发。 淅淅沥沥花液尽数喷洒而出。 娇俏的少女努着身子,水液清澈,喷了好远…… 最后留有意识的那一刻。 鹤怡迷蒙着,偏过头,和铜镜中同样喘着粗气、眼尾绯红的谢凛四目相对。 怎么能在一个奴隶的怀里 rouwe n8.co m 次日,天光大亮。 再次醒来的时候,鹤怡已经躺在自己卧房的床榻上了。 记忆停留在昨晚浴房中。 她坐在谢凛怀里被那根手指狠狠作弄,强烈到潮喷的一次高潮过后,这才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意识残存的最后一刻,映入眼帘的是谢凛一双凛冽的眸子。估计青年也是一时失神忘记了伪装,那双眸子涌入了太多,无奈、克制、渴求……多得是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 而今情潮褪去,他将外泄的欲望遮掩,又变回了往常那个样子。 谢鹤怡从榻上坐起来,腰间泛着软意,身体痉挛的剧烈快感好像还残存在她体内。鮜續zhàng擳噈至リ: yus hu wx.c om 这就导致她瞧见谢凛,有点难以言说的意思。 不过谢凛倒没什么旁的表情,还是像往常在她身边伺候时那样,拎着盆子和湿帕,自顾自进来伺候这位公主殿下梳洗。明面上还是规矩的,不逾矩、不僭越,只是擦脸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微微湿润的手指直直擦过她的耳垂。 她偏头,看见谢凛,也看见他的手指。 那根微湿的手指,昨晚还被含在穴里,贪吃小口将他吸得紧紧的。 两个人的距离也是暧昧的。 那些亲密的瞬间涌上,让鹤怡猛地一怔,身体一哆嗦,直接清醒。 想来这件事还是自己默认下去的。 鹤怡在心里不断劝说着:这算什么?这没什么的,他们之间没有别的,只是因为谢凛瞧见了她自渎,而她瞧不起他说的那些话,小施惩戒,给了他一个惩罚而已。 反正爽也爽了,他帮她弄得比自己弄的舒服多了,又没吃什么亏。 不必如此介怀。 可即使这样劝慰,谢凛之间擦过她耳垂的时候她还是情不自禁又往后撤了一些。 冷眼看着分开的这些距离,谢凛的不在意又衬得她很在意了。 青年手里扣着梳篦,轻柔地替她梳着发,陡然开口,瞧着她的反应也紧跟着劝慰道,只是他的话里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过去的就当是过去了吧,公主就不必再想了,只不过是公主潮喷了,喷了谢凛满身而已,这是女子舒服时正常的反应,奴合该伺候公主的,不必在意。” 说得倒是善解人意。 可他这话里,哪里有直接就过去的样子? 他分明是在事无巨细提醒她:他们昨晚做了那种事情。 谢鹤怡至今也想不通,她怎么能在一个奴隶的怀里挺动着腰身,含着他的手指摇着屁股呢?她竟然昏了头的去求谢凛的肯定,沾染了性欲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吗? 劝是也劝了。 看上去也不在乎了。 但心里的那道坎始终难以跨越。 晨起过后,谢鹤怡从一众宴请她去参宴的帖子里头随意挑了一个。 她本来不想去的,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府邸,可自己今日在府中待着,哪哪都不对劲,特别是瞧见谢凛时,觉得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气息,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思来想去,她还是去赴了宴。 临走前鹤怡挑了闻亭陪同。 也想从那五个男宠里挑个出去的,但谢渝选人的眼光实在不行,送过来的这几个各个矫揉造作的,府里瞧瞧行了,怎么着都不是能带出去的样子。 上轿撵的时候谢凛也跟着过来了。 隔着不远,他朝鹤怡微微俯身:“殿下,我能跟去吗?” “你说呢?”毕竟是做过二殿下的,骨子里天生带着皇家气度,气质不凡,自然不输任何人,带肯定是能带出去的,可他戴罪之身,留他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况且鹤怡出去赴宴本来就有刻意避躲他的意思在的。 总是这样黏着、跟着、围在身边做什么? 不能让她眼不见、心清净些吗? “你以为你什么身份?还想贪图什么?”鹤怡话里的意味昭然若揭,无非是不想将谢凛带出去。 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的声音却明显软了下来。 轿撵起步的那刻。 她对着谢凛留下一句:“老实在府上待着。” 都快成了个荒淫无度的主了 皇城中的一众贵女和官家小姐们虽都要面子,但凑在一起时的闲暇时间也不免传传小话。 鹤怡在旁人眼里到底是成过亲、和过离的女子。 不可避免的,那些贵女同官家小姐们嚼舌根时也会偶尔提及鹤怡几句:说她府上收了闻家的公子不够,还有纳了五个男宠进去。 有时候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这位鹤怡公主在别人眼里,都快成了个荒淫无度的主了。 不过不管旁人怎么瞧鹤怡,她毕竟还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妹、朝中领了封号的贺阳公主,身份尊贵成这个样子,肯赏脸赴宴、同谁说说话,对别人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殊荣。 瞧见她来了,一众正在同旁人说话的名门贵女们迅速迎了上来。 有她出现的地方,别人也不敢说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只阿谀奉承着:“是公主殿下啊,今日您怎么赏脸过来了?来来来,您这边请。” 众人拥着,将她往主位上请。 谢鹤怡迎着簇拥,泰然自若。 闻亭跟在身边,及时在主位的座椅上铺了从公主府带着的小软垫。 坐得舒服了,鹤怡也朝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道:“别太拘谨,都随意些,方才在说什么,现下也接着说吧。” “别我一过来你们各个都闭了嘴,倒显得本公主是个多不近人情的人。” 春光乍好,今日的日头还算不错。 沐浴在阳光之下尤为舒适。 “公主瞧您说的,这哪能啊?”几位性情热络、能言善辩的官家小姐笑笑,朝谢鹤怡解释,“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刻意避着谁。我们方才在同姜家小姐姜露说她的婚事呢。” 姜家是鹤怡母后姜皇后的母家。 姜家世代为官、名扬皇城,姜丞相姜邵更是先皇后姜姝的亲生父亲,谢渝和谢鹤怡的外祖父。 姜露是姜丞相的长孙女,是鹤怡舅舅的女儿。 论起来,鹤怡见了姜露该喊上一句表姐,只是姜皇后去的早,除却谢渝登基前,姜家也并没有将鹤怡和谢渝两个放在心上过,因此这么多年他们只是表面上过得去,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多么亲厚的血缘关系。 “这也巧,姜家给姜露择的未婚夫婿,正是如今的靖王殿下呢。” 靖王谢伽,原先的四殿下。 鹤怡的四哥。 官家小姐们随意交换着眼色,瞧着没什么不妥的,才接着道:“正巧原先姜家小姐就是公主殿下的表姐。” “等到时候姜小姐和靖王殿下成了婚,同鹤怡殿下就更是亲上加亲了。” 轻睨一眼,鹤怡往后退了退,自觉撤出一段距离。 关系攀得倒是好,可鹤怡实在没觉着有什么好亲上加亲的。 她同这个名义上的表姐并不怎么熟络。 再论亲疏远近? 先前在尚书房读书时,她这个“好”表姐可没少挤兑她、给她使绊子。 要么是三天两头冤枉自己拿了她的东西,要么就是把碎枝末节放大无数倍,变着法的向旁人博同情,说自己是故意欺负她。 鹤怡觉得姜露对谢凛都要比对她和善几分。 不知到底是谢凛勾着姜露、还是姜露真有那样的好心,先前谢凛还在宗人府时,这姜露不是还扮过婢子偷偷混进去给谢凛擦药吗? “表姐要同本公主的四哥成婚吗?” 鹤怡隐约知道这桩事,但她对这些传闻并不是津津乐道。 轻笑一声,继续摆弄着手上的丹蔻,也不正眼瞧姜露,顿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成啊,早日成婚也好。” “成了家之后,也省得时常大发善心,偷偷跑去宗人府给些下贱的罪人擦药了。” 别期待什么救赎了,他就合该烂着,给她当一 听鹤怡这么说,姜露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自己做过的事自然清楚,她知道谢鹤怡的意思,也当然知道谢鹤怡在点她。 不过姜露也不是白长到这个岁数的,脸上的笑容虽有些勉强,但还是竭力稳住了。她陪着笑,模糊着话里的信息:“我平常是会做些善事,每月也会去城外的铺子施粥,但哪里去过鹤怡妹妹说的那什么宗人府呢?” “妹妹就休要打趣我了。” “兴许是你我二人许久没见过,看错了吧。” 鹤怡暗自“啧”了一声,话里把两人关系撇的干干净净的,明显是看不惯她这个样子了:“别一口一个‘妹妹妹妹’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与你多亲近似的。” 姜露混进宗人府亲手给谢凛擦药是她亲眼所见,怎会有假?她想过不说破、给彼此都留些情面。 可姜露还真把她当傻子啊? 鹤怡从来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也绝不会去做仗着身份去故意欺辱别人的事。 虽遗失了段记忆,但她六七岁之后的事还是记得的。 她以前年纪小,对一些亲缘关系看的很重,也有看在已故母后的份上多谦让着,奈何姜露从做伴读时就是一副这样随时以受害者自居的模样,从头到尾无不暗地里用旁人衬着,以显得自己有多么清高。 姜露并不蠢,伤害自身利益的事,她是不会去做的。 所以她对谢凛……是什么感情? 喜欢? 不是没有端倪,也不是无端怀疑,仔细回忆了些,也不是没有这么个可能。 往常在尚书房时姜露不也总是往谢凛身边凑,习字、修文不问夫子反而问他。 这不也是隐约也能看出些苗头吗? 鹤怡又冷嗤一声,随意掂量着姜露,暗自将她和谢凛归为一类人。 觉得这两人都是一副德行,着实也配。 电光火石之间,鹤怡灵光一闪,突地一下想起了什么。 姜露是不是喜欢谢凛? 那正好啊。 反正姜露迟早也是要同四哥成婚的,跟谢凛自然是有缘无分,那既然这样的话,不妨找个时机让姜露瞧瞧,她心心念念搁在心里、视若珍宝的谢凛是怎么在府上卑躬屈膝给自己当奴隶的。 别期待什么救赎了。 谢凛合该烂着,在公主府给她当一辈子的狗。 周遭的气息一下阴沉下来。 就连身边看热闹的人也觉察到这种氛围颇有些不对。 刚想出口劝慰着,姜露倒是真能忍气吞声,不过一瞬就恢复了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先谢鹤怡一步开口:“公主说的是,是姜露僭越了。大概是我同您多年未有时间相处,现下乍一见面,所以才过于激动,说错了话。” “请恕我在这里向您陪个不是。” 一众人前,姜露做这一出,无疑是把谢鹤怡架在火上烤,她若是总揪着这点不放,倒显得她是个多斤斤计较的人。 有这个台阶,鹤怡自然顺着也下了。 对着摆摆手,她睨了姜露一眼:“算了。” 不过也是个好时机。 “本公主方才听你说,你同我多年未有时间相处。”鹤怡想着,瞧着姜露的说辞,顺着她的话也说下去了,“那正好,你婚期将近,本公主这些日子也无事,要真这么想念,不若你过来,来我公主府小住几日?” 公主邀约,哪敢有拒绝的意思? 何况姜露也正有此意。 姜露答得很快,福过身子,弯弯腰行礼,“也好,那臣女就在此谢过鹤怡公主恩典。” 鹤怡听了,心里却一紧,忍不住去想:好什么好?这么多年也没见两人关系有多亲密、说过多少话,现在应得那么爽快,是知道谢凛在自己府上,想在临成婚之前多见见谢凛吧。 但话已说出口,向来没有收回的道理。 “行啊。” 鹤怡一双凤眸扬着,挑眉朝她笑,末了,红唇微启,而后开了口:“住多长时间都无所谓,只是别走错了路……。” “别在公主府住着住着,反倒瞧上了什么不该瞧上的人。” “你贱不贱啊谢凛,她可是你妹妹!” 谢凛正待在鹤怡身旁侍弄花草。 眼皮忽地一跳一跳的,手上停顿了两下,用余光瞧着鹤怡,觉得她自小宴上回来后情绪就不太对。 不是对他不理不睬,就是将他当做透明人。 反倒喊闻亭陪着用膳的次数越来越多。 好不容易将彼此的距离无形之中拉近来些,现下又这样了。 心里像缺了一块似的,怎么都不舒服。 视线探着,谢凛从鹤怡颈子上那个小小红痕慢慢移到她的脸上,而后整个人慢慢挪到她身边:“敢问公主,是谢凛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呢?” “哪里做的不对?”几个字在舌尖捻了一圈,照着又重复了一遍,加了些这位公主殿下独有的语调,“呦,你能哪里做的不对?” 鹤怡没打他、也没骂他。 什么都不说反比动辄一巴掌一巴掌往他脸上扇这种还要遭罪。 似乎不屑理他,谢鹤怡说完转头就走。 尚未来得及追过去,就被过来陪着用膳的闻亭堵住。 怒意升腾起来,一点也不像面上那般平静。 谢凛烦躁地“啧”了声,觉得闻亭就像是甩不开的狗皮膏药,又臭又粘人。 两人见了面就是剑拔弩张。 话没说几句,火药味倒是十足。 小宴上发生的事闻亭全程知晓,上来就直接先是呛了谢凛几句:“有些废人吧,也不知他心里如何想的,不老老实实忠心事主,偏想想着这里招惹一通,那里招惹一通。” “不知道你是说旁人,还是说自己。”谢凛擦擦手,擦完帕子也丢到一边,“怎么?闻家总算察觉到你哪里都没用了?终于要把你接走了?” “那我可跟你不同,公主就算不要我,我也能有个去处。” “你呢,怕是要在公主府做一辈子的奴隶吧。” “我可没你这样整日不敢平庸的心,做一辈子的奴隶也甘愿。”谢凛道。 “你若不甘心这样,倒不如学学那几个男宠的路子,让闻家换种旁的方法教你以色侍人,兴许那样你们闻家倒是还有几分出头的可能。” “你!” 闻亭气得甩袖离去。 不过没走几步,他又拐了回来,嗤笑几声,专挑着不该提的说:“还说我以色侍人,你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公主颈子上的吻痕,是你的手笔吧。” “你贱不贱啊谢凛,她可是你妹妹!” 闻亭觉得要论这个,他可真不如谢凛。 为了谋条出路,连人伦常理都不顾了。 “说完了吗?”说到这里,谢凛终于瞧了闻亭几眼,然而也瞧不甚好,看他的眼神就如同在看垃圾,“说完了赶紧滚。” “就这么不避讳?不怕我告诉旁人?”闻亭怒斥。 他觉得同样是寄人篱下,同样是在鹤怡公主身上有所图谋,谁又比谁高贵几分? 哪里怕他告诉旁人呢?就算告诉旁人,他也得有那个命去开口说。 旁人为的是名、是利,是身份。 谢凛不一样。 他只要鹤怡。 谢凛声音淡淡,宁愿把眼神给旁边的花花草草也不给闻亭:“要是敢泄露半个字,能活着走出公主府,就算你有本事。” 不怪谢凛有底气说出这些话。 他是以戴罪之身进的公主府,素日总是待在府里,没有什么自由,不被允许出去,可他在府上可不是日日坐以待毙。账本在谢凛手上,府上的管事暂时拿他没什么办法,再看不惯他、再想杀他,都得先拿到账本后。 不止如此,府上除却管事之外,最得鹤怡信任的人也为他所用。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暗自侵入。 一点一点将公主府势力瓦解,从为鹤怡所用,到慢慢为他所用。 但这样做也并非别的。 鹤怡不会想要一个残废的。 悲悲戚戚过完这一生和反过头来去护着九天玄凤自由自在翱翔,是人都会选择后者。 运筹帷幄之中,谢凛生了各种法子同自己在外面留下的人联系。不担心自己会被背叛,有刘皇贵妃连同以往谢将军的追随者,也有他自己的属下和亲信。 这些手下跟了他许多年,大都是在最困苦时分得了自己援助,也是愿意为了谢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就像玉沥传来消息,第一批手下过几日就会混进公主府。 一批、两批…… 届时里应外合,护着谢凛安全从公主府逃出,再到另一处培养势力。 蛰伏着、筹谋着。 修养好了,届时再折回去夺取皇位并不是一件难事。 只是还是要看谢凛的心思在哪里,他若是无心皇位,希望天下太平,不愿总是陷入权力斗争中,也没人能逼得了他。 —— “喂喂喂!你端稳当点行吗?” 姜露是三日之后来到公主府上的。 说是小住,搬来的物件却并不少,珠钗衣饰、笔墨纸砚等应有尽有,连给她专门腾出来的那间厢房都被塞得满满的,不像是短暂住上几天,瞧上去倒像是要赖在公主府上似的。 虽然鹤怡是以“多年未有时间相处”、“不妨来本公主府上叙叙旧”为由邀约。 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两个人之间并不相熟,关系又不是很好,都不是印因着对方才凑到一处,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的? 不过再怎么样,该有的礼节也还是要有的。 刚刚才将屋子布置得差不多,姜露就到鹤怡院子里同她问好去了。 姜露着一身翠绿色衫子,簪藕粉色蝶花钗子,两侧碎发规整梳在鬓侧,描了眉、涂了口脂,端庄可人,仪态大方。她躬身行礼,朝着谢鹤怡叩拜:“臣女姜露,见过公主殿下。” “起来吧。”鹤怡微微颔首。纵使再怎么看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姜露规矩是极好的,繁琐礼仪一律俱全,规矩也都行到了位。 挑不出半分错处。 “谢公主。”姜露慢慢起身,对上谢鹤怡的眸光,她何尝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目光始终在她身上打量,抱的是挑她错处的心思? 只可惜注定要让鹤怡失望了。 姜家是世家大族,又出过一位皇后。 知礼节、习礼仪,姜露从小被家中按照皇后的标准教导。自小就顶书籍、顶瓷碗练习步子,错过多少次,就挨了多少顿鞭打。她被家中嬷嬷打打骂骂无数次了,规矩细节都是一个个抠的。年年又被家族强制去各种宴会上献舞、露面,大场面见惯了,自然出不了什么错处。 鹤怡倒真是想故意挑些错处来,找个正当理由罚上一罚、以消解过往那些心头之恨。可姜露是她叫来的,她能做什么?总不能因为挑不出错处便恼羞成怒,动辄对人随意打骂吧? “坐吧。”鹤怡撑起半个身子,仰着一张脸,也不知在瞧哪里。 让人姜露坐了。 她自己却是坐不畅快了,如坐针毡一般,换了好几个姿势,平时向来坐着的软榻怎么坐都不舒坦。 明显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鹤怡手上把玩着物件,睫毛忽闪忽闪,小脑瓜子迅速转着,也不知道手上哪来那么多假动作,嘴巴一撇,使出自以为多么高明的法子,刚给姜露赐了座,朝着里间的人喊道:“谢凛,做什么呢?还不快过来给人斟茶。” 莞尔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那两个字像砸到心底似的。 听到这个名字,姜露的身子不由得一震。 来人脚步一声轻,一声重。 香味先人一步飘进了鼻息,一帧帧、一卷卷,悠远绵长,沁人心脾,单纯的茶香味令人忆起往昔,无数次的脑补在此刻即将彻底具象化。 脚步声渐近。 杯中慢慢斟满,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杯盏推到身前。 茶香四溢。 雾气缠绕之时,姜露抬眸,看着那副清隽面容,缓缓红了眼眶。 “二殿……谢凛?” 接过杯盏的手慢慢颤抖。 几乎是有些失态了。 “喂喂喂!”鹤怡侧身,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抢先一步挡在了谢凛身前,跟护什么似的,像是生怕旁人多看他两眼,朝着姜露讥诮,“你端稳行么!” 稍稍带些哽咽,姜露脑子里一片空白,连饮茶的规矩都忘了,胡乱之间海饮一口,又咳又呛,烫得舌尖都有些微微发麻。 “端不稳当就赖自己。” “别是故意这幅样子,传出去说是我们府上的人故意要烫你!” 姜露的目光凝在谢凛身上。 谢凛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把他挡在身后的鹤怡。 他眉眼上挑,没忍住弯着唇。 挺惊讶的。 她什么时候知道护着他了? 什么时候也开始渐渐在意他了? 他们瞒着鹤怡在背地里苟合 是浅浅的笑。 也是情不自禁的笑。 与往日里端着的那些都不同,不再弄虚作假、做什么都像是公式化,谢凛这回的笑意直达眼底,唇角不自觉弯着,连一贯很少出现的酒窝也衬了出来。 他笑,是因为觉得鹤怡已经开始在意他。 这在他心里已经是一个质的飞跃。 从抽他鞭子、扇他巴掌,慢慢不再强硬,再到这样挡在了他身前,如此种种。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可从这些小细节中他至少是能感受到她的态度在慢慢软化,既然这样,所做过的那些也就不算徒劳无功。 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泛起点点涟漪。 在场之人各怀心思。 姜露抬眼过去,从这个角度看过,谢凛是面朝着自己的。 他展露着笑意,脸上正带着笑,目光中的温柔毫不遮掩。 那个笑是赏心悦目的,像极了春日里和煦的风。 她想去触碰,想融入进去。 可诸事都不顺。 单单只被温暖曦光照耀到一点,就发觉自己也身陷囹圄。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姜露知道,从自己诞生在姜家的那一刻,姻亲就由不得自己,同自己所爱之人相守一生更是奢望。 而谢凛的存在令她割舍不下。 他就如同她在黑暗中的一点微光,让她在看不见未来的一生中可以有个短暂停歇的栖息之地。 瞧着谢凛安然无恙,过得也不算太差,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方才一下喝得太急,在鹤怡殿下面前失了礼仪,倒是臣女的不是了。” 不顾久别再相见、也不顾谢鹤怡的无端斥责,她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维持着往日里一副端庄妥帖的样子笑笑,朝着谢凛称赞道:“早就晓得你最擅这些精妙之道,泡茶堪称一绝,只是男女悬殊、身份有别,我往前时常听闻,却从未有机会真正品尝过。今日难能有这个荣幸一品,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都是尚书房同窗,谢凛自然识得姜露。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虽厌姜家入骨,极其反感姜家那番做派,但怎么说呢?对于姜露这样稍显矛盾的一个人,他无法给出确切的评价,涵养和素来受到的教诲迫使他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谢凛礼貌般笑笑:“姜姑娘言重了。” 衣袂飘零。 微风勾缠着,将谢凛的衣摆吹到鹤怡那处。 柔软布料勾了勾鹤怡手心。 她转头,瞧见谢凛轻轻浅浅的笑意。 眸中是笑。 眼尾也带着笑。 潋滟容光。 芙蓉春色下,笑得有点……勾人。 自以为对谢凛没什么意思、对他也没有半分感情。以前从没像这般好好瞧过,不知晓他笑起来的时候能好看成这个样子,这回这样仔细瞧着,倒还真有些令人心旷神怡。 抱起臂来,鹤怡心情刚觉得稍微好上一点。 却看过姜露,见她酡红如醉,同样笑着看向谢凛,脸上又是娇羞又是欣喜,还有点欲说还休的味道。 脑中懵懵的。 轰隆一声,像是平白来了当头一棒。 又羞又喜? 姜露从来都是稳重得体的,什么时候见她这副样子过? 还有谢凛,笑成这个样子,是终于有机会见到姜露了,雀跃到难以自抑了么?还“姜姑娘言重了”,是挺严重的,这两人都该去看看脑袋,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有事。 他俩果然有事! 思索半刻,脑中仅是随意转了转,鹤怡立即就明白了。 她说怎么随意说两句,姜露就顺着邀约过来了,旁人面对她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而她却来得这样迅速,还带了这么多物件过来像是要赖在公主府不走,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氛围是暧昧的。 在她看来,身旁两人正在深情对望,郎有情,妾有意,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着,一个笑得比一个灿烂,别的都不存在了,看不见鹤怡、也不晓得这是在公主府,仿佛彼此眸中只能看到对方。 他们越是瞧着如胶似漆,就越显得鹤怡心思太过恶毒。 像在这横插一脚,强行要拆散这对苦命鸳鸯一样。 鹤怡觉得自己几乎要气炸了,火气“噌”的一下直往胸口涌,又难受又煎熬,灼烧感沿着一路往上,仿佛谁真的往她心里燃了一把火,从下往上,直往上烧。 行啊?! 你们真是清高,一个个你来我往,公然在公主府调情,真将她谢鹤怡当做透明人了是吧?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你们一个一个笑的真是难看死了!” 真的是看不下去,怎么想都好像被戏耍了一样,她若不发现这点,是不是没过几日他们两个就要瞒着自己在背地里苟合了? —— 不好意思标题党了 这章是补昨天的 今天的在赶,不过可能稍微晚点 等你成为皇后了,你也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p 还是他们早在许久之前、没进公主府的时候就暗通款曲了? 鹤怡根本不敢细想。 劈头盖脸打骂他们一顿? 都拉到院子里去惩治一番? 鹤怡又怒又急,觉得自己真的是被气糊涂了。 她是公主府的的主子,想做什么不成?对着自己府上的下人打骂无需理由,她明明可以有更多更合理的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她竟偏偏脑子一轴,选择了甩袖大步离开。 就连谢凛快步跟了上来,她也只是怒斥:“滚开!如若还想留条小命在,那就别跟过来!”鮜續zhàng擳噈至リ:om porn8.com 约莫是真的生气了。 谢凛看到鹤怡走得极快,随着往前的动作被微风带起,衣摆都荡得像朵花。 但她方才不还好好护着他吗?现下怎得又气成这个样子? 谢凛一向瞧什么都波澜不惊的,极刑面前都能不动如山,他不是只会动动嘴皮不做实事的人,哪处错了他会积极寻找解决办法。可这回呢?事情无端生起,鹤怡火气十足,直接冷脸走人,又什么都不说,抓破脑袋他都不晓得为什么事情会衍生到如此地步。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她笑了? 刚出现一点盼头直接熄灭,谢凛心头一凉。 现在连自己对着她笑都不被允许了吗? 气头上不希望看到任何人,越有人上赶着解释越心烦。 至少小时候的鹤怡是这样, 那她如今长大了会改变吗? 会的吗?会的吧。这点谢凛不敢肯定,他现在都弄不清楚她的心思了,她小时候不是时常说他好看,觉得他笑起来时最好看,希望他能多笑笑吗?而如今他朝着她笑,她又嫌他了,还说出“笑起来真的是难看死了”这种话。 她就真的这样厌恶他吗?谢凛想。 谢鹤怡这般甩袖就走的模样令姜露也难以理解,不过她知晓这位公主殿下被宠坏了,也随性惯了,向来是这样,不用考虑半分所要承担的后果,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了。 但谢鹤怡是公主。 就如同姜露父亲和母亲一直以来训诫时对她所说的那样:管别人做什么,她谢鹤怡那样是因为她生来身份就不同,谁让你投胎到姜家了?只要在姜家一天,你就得学好琴棋书画,读好《女德》和《女训》,把所有贵女都比下去,将她们都踩在脚底下,拼命往上爬。 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那样的话,等你成为皇后了,你也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了。 姜家不是一直以来都在教她这点吗?女子要自洁自爱,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只有找到一个好男子嫁了,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依傍着对方越走越高。 日复一日的灌输,差点让姜露迷失了自我。 知道是不对的,可她没有出路。 她没法子管住别人,只能尽力做好自己。 眼前的儒雅公子同记忆中那个相重迭。 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没变过。 “谢凛,我们许久不曾见过面了。” 顿了许久才敢重新迈出第一步。 往前凑了一步,姜露来到谢凛身前,她看着他,望向他的脸,始终没忘记自己应邀来到公主府的初衷,“方便同我坐下来聊聊,让我们一起好好说会话吗?” 当初姜露偷偷来宗人府来帮他上药的确是他欠了份人情。 谢凛对其心存感激,可此番场面,并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时机。 “谢姜姑娘抬举,只是谢凛如今身份低位,同您已是陌路人。” 不再笑着,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谢凛的话里尽数是委婉的拒绝:”恕奴还有旁的事情要做,烦请姑娘自便吧。” —— 来咯~ 尽管掺着七分假,但毕竟还存了三分真 枝繁叶茂,鸟儿扑闪着翅膀,环绕着那颗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老树恣意飞行。 围在谢鹤怡身旁的那几只鸟儿都是成双成对的。它们时不时站立的树梢上,又时不时绕回到鹤怡身前,扬着翅膀叽叽喳喳。 成群结队和形单影只。 这样一对比,倒更显讽刺。 愁云惨淡。 从方才那处离开,谢鹤怡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脚下一踢,一块碎石被她踢了好远。 被情绪掌控着,一时着急上了头,暂未有时间能追溯自己为何这般气恼的源头。 一直往西走着,脚下的碎石又被她磕磕绊绊踢了一路,等停在一处院落前,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就这么离开了,不反倒是给了那两个人可乘之机? 也真是气昏了头,跑出了好远才反应过来,谢凛同姜露偷情,为什么离开的是她? 这明明是她的公主府不是吗? 要滚也得是这群人滚! 太着急盖棺定论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是自己太过急躁了,她就不该走,该直接抓了他们两个判个秽乱公主府的罪名! 想得太入神,不小心磕绊了一下。 刚敲定结论,她又挠了挠脑袋。 倒是想直接惩治的,可惜那谢凛和姜露并未到偷情的地步,后头的一切都是她太过激动下的脑补,就算他们想瞒着她在公主府苟合,可直接证据还未能到手,随意下定论就处置的话,往后她的话还能令公主府的人信服吗? 不对。 不行不行! 在心里找了无数个借口,她又觉得自己最该拿出有力的证据:最好在那二人苟合之时带人前去捉个现行,届时两人赤身露体的交缠在一起,证据确凿,叫他们有口也难辨。 只要敢做得出,她就要让他们当众出丑一次。 她这回定要消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得意于自己思路清晰,鹤怡这下才觉得是真正想清楚了。 明明该豁然开朗的,可不知怎的,胸口还是一直憋着一团气,怎么也无处发泄。 她不晓得这是因为什么。 没人能告诉她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如此气愤?也没人能够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在心里面盘算许久,到底是巴不得谢凛过来磕头向她赔罪,还是想要个像样的解释?亦或者是姜露、谢凛两人一同来他们面前求饶? 胸口总是闷闷瑟瑟的,压着块石头。 所以究竟是因为什么,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心口不好受,做什么都不舒服。 西苑的门大敞着。 隔着段距离,闻亭看着有道人影一直在他住所前徘徊着。 是谁? 暗卫?探子?还是旁的派过来要杀他的人? 看着窈窕身影,怎么瞧着越来越像鹤怡公主? “你去瞧瞧咱们院子门前的那人是谁。”闻亭对着下人吩咐道。 不出一会儿下人小跑着过来了,笑得见牙不见眼:“公子!闻公子!来的是鹤怡殿下,鹤怡殿下来了!” 嗯?真是公主?确认无误,他心下大惊。 赶忙换上自己最为喜爱的衣袍,小跑着快步迎了上去。 “公主!”声音里都带着雀跃,还以为谢鹤怡特地是过来找自己的,闻亭眼睛都亮了,喜道,“公主,有什么事差我一声就好了,您今日怎么有空专程过来?” 这还是鹤怡公主第一次主动来这找他。 “嗯……”对于闻亭这副欣喜若狂的模样,鹤怡也不好直接浇灭,她摸摸鼻子,话到嘴边拐了个弯,瞧着他一双笑眼道,“顺道过来看看。” 来都来了。 闻亭极力将鹤怡公主将他院中引着。 公主府没亏待过闻亭,因此他院里的好物件并不少。 平日里好吃的、好玩的、没舍得用的东西,这回得其所用,被闻亭一股脑全拿出来给谢鹤怡了。 “这个是刚刚才做好的糕点,本来准备待会差人送过去的,既然您来了,在这处试试也行。”捧着送上糕点,又指着桌台上拿过来的小铁盒打开,他如数家珍般讲了起来,“这个是上回从外头带回来的。” “这个是我父亲捎人带过来的。” “还有这个,是我自己胡乱做着玩的。”闻亭托着这只铁皮小蛙,在手心摆弄着,也不知按了哪里,那只小蛙就一下一下“嘚嘚”跳得欢快。 它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鹤怡手边。 少年人一颗心炽热。 尽管掺着七分假,但毕竟还存了叁分真。 “公主今夜要留宿西苑吗?” 喜欢一个人就全表现在眼睛里。 “嗯。”胡乱应付两声,鹤怡碰了碰手边的小蛙。 顿了顿,她又问:“你很喜欢我?” 有片刻心思被戳破后的脸红,这回说不出话的又变成闻亭了。 “嗯。” 片刻过后,他点点头。 自闻家同姜家利益完全分割之后,闻家整个势头大不如前。 他也是在这个时候被闻家送过来的。 别的路子太难走,可讨好公主算是条捷径。 公主身份尊贵,求个一官半职、家族升迁都只是她一句话的事情,更别提日后谁能再有机会成了驸马。 是带着目的的,但能完全一点也不喜欢公主吗? 不可能的。 闻家培养他,专门列了公主的性情喜好给他,规矩、礼仪,也全是按着公主的偏好所培养的。 这样久了,他早就默认自己是鹤怡公主的东西。 鹤怡别过头。 眸光一闪,心里的那个念头又翻了上来。 看吧,喜欢一个人都是可以看出来的,因此她那般怀疑谢凛姜露有染,也不是毫无根据。 大抵是心情不太好,谢鹤怡手里把玩着那只铁皮青蛙,没怎么说话。 她在这处坐了多久,闻亭便陪了多久。 不知不觉的,天都黑了。 “天色不早了,公主要在我这处用晚膳吗?”目光殷切,落在鹤怡身上,闻亭话中带着一丝希冀。 回去做什么? 回去看谢凛姜露卿卿我我吗? 她可不想总是这般,恶心到连饭都吃不下。 “行啊。”闻亭邀约,眸光闪闪,不想那么早回去,她索性也就应下了,“今日就在你这处用膳了。” 菜肴丰盛。 闻亭也算用了心,院里的菜肴各个都是鹤怡爱吃的。 布菜,挑菜,用公筷左一筷右一筷夹着,鹤怡手中的瓷碗很快堆成了小山。 晚膳快该用完了,鹤怡还是那副样子,身为一个合格的男伴,不该总是沉默寡言、只在这处干坐着,要给予适当的方式给主子排忧解难。 闻亭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开了:“公主还在生气吗?” “什么气?生什么气?整个公主府都是本公主的,我想要什么没有。” 此地无银叁百两。 鹤怡言辞闪烁着,一下就像被戳中软肋一般梗直了脖子,她越是这个样子,就越是让人觉得不对劲。 “是因为下人?” “……”谢鹤怡缄默不语。 闻亭继续:“那是因为谢凛?” 这句话显然说到了点子上,方才一声不吭的鹤怡又跳起来怼他:“你管这么多!?” 闻亭笑笑,那既然是谢凛的原因,一切就都好说了,“他谢凛一介残废了的奴仆而已,算得了什么东西,哪里值得公主殿下这般在意。”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总归是会有旁人的,公主这般尊贵的人,要什么样的没有?” 话说的真心实意。 鹤怡望向闻亭,见他眼里只有自己。 闻亭么? 接受闻亭也没什么不好,他起码年轻,懂得察言观色,知道怎么样讨人换心,虽然经皇兄提醒过,闻亭这个人来到府上本来就是带有目的的,对她是有所图谋。 是,知道闻亭别有所求。 那谢凛能一点歪心思也没有吗? 天下男子大差不差的,不都一样? 好好调教的话,这闻亭不一定有谢凛逊色。 就算是奴隶,她也不想要一个心中装着其他人的。 脑中天人交战,一下想了太多。 左右摇摆之际,闻亭却好像看透了鹤怡的想法,快步走到鹤怡身边,轻轻扯了下她的袖口。 他拉开了自己的衣衫,蓦地出声。 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声音里像蒙上了一层银霜。 “公主今夜要留宿西苑吗?”他说。 膝盖顶过去,将她的双腿分开 鹤怡的手刚被扯过放在闻亭腰际,“啪”的一声巨响,紧闭的门突地开了。 门外忽地涌进来一阵冷风,激得谢鹤怡蜷缩了一下身子,还未等有所反应,被猛地一扯,她被拽进了一个带着松木香的、冷冽的、宽广怀抱。 “公主,用完晚膳了吗?”手背上满是青筋,青年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发抖了,但还是竭力遏制下来,怕自己做出什么不该的行为吓到她,“时候不早了,用完了就该回去就寝了。” 鹤怡大多时候吃软不吃硬。谢凛尊重她、理解她,并不想做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引起她的反感。 就像白日时候她不准他跟过来,他也就老老实实像以前无数次那般回她殿内等着她,在她榻边等了许久盼她回来。 其间他还帮她晒了被裘,燃好香薰,瞧见有几个可疑的人总是往她这处住所盯着,也顺手帮她处理了。 处理的太快,未来得及核实可疑之人的身份。 一查竟是谢渝安排在鹤怡身边,用来确保她安全的探子。 怕这些人往宫中传递什么不好的消息引得谢渝起疑,谢凛又即刻找了玉沥,让她安排几个人过去替上,照常一样往宫内传些假消息。 白驹过隙,光阴流转。 谢凛静坐着,从明光烁亮等到日薄西山,等到整间宫殿都蒙上暖橙色的光芒。左等右等,却始终见不到鹤怡人影。最后久不见回来,便迫不及待差人去问,到处打探,这才知道她去了闻亭那处。 等到他匆匆赶去西苑,听到的就是闻亭那般大逆不道的话。 他也庆幸来得早。 要是来晚一步,不知道鹤怡会不会真的被闻亭这贱人诱哄到,毕竟鹤怡对这件事上不甚了解,他们之间的床笫之事,还是他先哄骗着,开了那个头。 “你一个残废算得了什么东西?公主还没发话呢,轮得到你来置喙吗?” “当你西苑是什么好地方?”谢凛紧紧握着鹤怡的手,任她拉扯也不分开,“公主自有卧房,留宿你这作甚?” “留宿我这作甚?”目光落在颈间,闻亭无声地提醒他上次那枚细小吻痕的由来,“呵,谢凛,同为男子,你自己不清楚吗?” 气氛僵持着。 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鹤怡无暇顾及,只知道一来一回的吵得人实在心烦,话听到最后她总算看不下去了:“吵吵吵,吵什么吵!一天天除了吵,还知道做什么?” “谢凛!”她说,“别在这处出丑了,随我回去!” 依照她这意思,是选择了谢凛,可还没来得及开心半瞬,谢凛脸上的表情立即又黯了下去,因为他听到鹤怡说:“闻亭,今日太突然了,本公主还什么都未收拾。” 话是对闻亭说的,目光却一刻都不离谢凛。 “这样吧。”鹤怡浅笑,话里暧昧,像是故意这般留下悬念,割舍不断,给他人留下个念想,“下回,下回你来我殿内伺候。” 银月高悬夜空。 周遭一片静默。 清冷月光洒在谢凛面上,睫羽修长,垂至眼尾,他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之中,另外半张又迎着月光,衬得他那张脸莫名冷峻。 鹤怡也是,出了西苑便也再笑不出来半分。 气压很低。 两人相对无言。 谢凛走得很快,冷着脸,一句话也没说,看起来似乎是气极了,鹤怡都没怎么跟上,险些要被他拖着拽着往前走。 可他生气做什么? 鹤怡一脸莫名其妙,该生气的是她才对吧,他有什么好不愉快的? 后面几乎是被他牵着走了。 也不管旁的婢子怎么看,谢凛将鹤怡带入寝殿,自己也跟着进去。 确保殿内没有别的不相干的人过后,即刻便落了锁。 “谢凛,你抽哪门子的疯!” 再怎么迟钝,也该看出来不对劲。 周身蒙着一丝冷意,眼尾泛着别样的绯红。 谢凛也不躲,直接挨着那巴掌,将鹤怡逼到床榻的最里侧。 方才的沉寂在这刻悉数爆发。 谢凛答非所问,势要将两人这层关系推上一个小高潮点:“公主很喜欢闻亭?喜欢到非睡不可?” “怎么?你是什么人呢?管得了这么多么?”隐约知晓谢凛想听什么,她偏不说,偏想刺他,缩到床榻里侧,一只脚被青年握着拖到他身边了,她还是梗着脖颈,全身都是刺,“我是府里的主子,睡谁不是我的自由?” “是吗?”他也覆到榻上,膝盖顶过去,将她的双腿分开。 胸腔因为压抑着的怒意剧烈起伏着。 青年目光有些阴森森的。 这种时候了,他反倒笑了:“那您说的这些人里,也包括我么?” 那夜公主都爽到痉挛了,浑身上下颤个不停( 疯了。 真是疯了。 谢鹤怡一脸的不敢置信,有一刻甚至忘记了呼吸。 但她没往自己身上想,以为谢凛是故意说的玩笑话,野心大到想拉她一齐下水。 怎么? 左右逢源? 脚踏两船? 是跟姜露没谈拢,发现了姜露并不能救他脱离苦海,现在连她这边都不想放过? 迷途知返了,又想来攀附自己去过些好日子吗? 没门儿! 有故意激怒谢凛的成分在,鹤怡如同鞭炮一般,噼里啪啦到处炸:“留你在身边苟活几日,还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了?别将自己看的太重了,你一个残废,又是个废人,他闻亭,还有那五个男宠,哪一个不比你年轻?你还敢同他们那些相提并论?” 她不懂怎么同人亲近,也不懂这种没由来的怒意到底是什么原因,其实并没有多少是自己的真实想法,更多的是虚张声势:“玩腻了肯定就丢了,你在我这处也不过只是个消遣而已!” 哪里懂得这种话有多伤人的心? 说来说去,她也不过是想故意刺他! 最后一句话出来的时候谢凛彻底绷不住了,手指关节都被他捏的咯咯作响。 但谢凛也是无辜的。 先前多少有个缘由,可这次真是毫无征兆。鹤怡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他们之前不还好好的?难道真的如她所说,他对她就只是玩玩?等日后玩腻了就要丢了? 她真的不记得了吗? 小时候的承诺真的一点也不记得?她将他抛下,肆意玩弄他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前走,唯一停在原地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静。 很静。 两人对视着,是无声的威压。 久绷着的弦有了即将断裂的征兆。 显然她的话是点燃他们之间关系最大的导火索。 谢凛俯身,阴影将谢鹤怡整个人都罩住,他低着头,大手钳制着她的细腰,膝盖抵得更深,朝她那隐秘那处摩挲、蹭着,任她怎么挣扎也屹然不动,很快酥麻涌上,点点花心濡湿一片。 “你在做什么?呃啊……谢凛,你放开!” 突地,青年笑了。 冷冰冰的笑让鹤怡久违感到恐惧。 “做什么?”膝盖磨得更用力,膝间布料上隐隐映出水花,他笑,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却尽是寒意,“我这是让公主想明白,我们那天晚上在浴房发生的事。” 他无端提起在浴房的那一夜,想唤醒鹤怡的记忆,让她知道,起码她的身体还是贪恋他的。 “我不知道公主所言是否句句属实,我只知晓……那夜公主都爽到痉挛了,浑身上下颤个不停,上面吐着水,下面也吐着水,淫液也喷了小人一身。” 锐利的目光扫视过去,最深处的喟叹让两人的身体都为之一震。 “公主在任何人身边都能这样吗?”谢凛问。 还是这就是她所说的,玩腻了就丢开? 他就那么直接开诚布公。 把引导、诱哄之下发生的事情挑明。 并不只是随意玩玩的事,谢凛觉得,再怎么样,身体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建立了沟通了。 那种只有恋人之间可以做的事情他们已经做过了,所以…… 她既然身体上接受他了,人不能也跟身体一样,靠他再近点? “所以呢!”发丝凌乱,鹤怡的眸中也倒映着水色,谢凛的话令她耳根子有些微微发烫,“什么意思?想说什么?你把这种事情说出来,是故意想我难堪?” 说不通。 鹤怡单方面以为,他都拿出这件事说,抱着这样一种让人不清不楚的目的,两人之间又有什么交流的意义? 能动手就不动嘴了。 鹤怡向来都是这样的人。 趁其不备,她蹬腿踹着,蓄着力气,刻意往谢凛胯间、和他伤处的那条腿上下手。 场面一度混乱,两人即刻扭打做一团。 床榻都因着两人的动作“吱吱”作响。 但也只是谢凛单方面被踹。 怕不经意伤到鹤怡,他半分都未还手。 莫名其妙开打,打着打着又变了意味。 鹤怡从床下拾起麻绳,未能有时间思索为何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她就拽着那根麻绳,缠绕几圈,将谢凛捆在了床头。 骑射、扬鞭,鹤怡都精通。 围猎场上也有她的一抹英姿。 在体力上鹤怡虽不及谢凛,可谢凛不知怎的又不挣扎,任由着她动作,因此捆个成年男人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绑好之后她又踹了他一脚。 是朝着他胯间去的。 额间布上薄汗,因着这等激烈的动作喘息不止,温润的一张面上满是隐忍,眼尾泛着绯红,他唇间微张,忍不住地呻吟出声。 她的所有难堪模样他都记得。 那他呢? 打他、骂他,鹤怡发现所有刑罚都不如做这种事情得到的心里快感来的强烈,她越是在他身上加诸什么,同他走得越亲近,看他脸上出现旁人瞧不到的表情,她就能明显感觉到心里不知名的那份怒意在慢慢消失。 想看谢凛难堪模样。 鹤怡抬脚,垂眸,几乎是半撑在青年身上,开始轻轻缓缓地覆上那处。 —— 麻绳出处:妹,那是你哥准备用来绑你的[/微笑] “你可真是禽兽不如,对着自己的妹妹也能射 脚尖下压。 覆上的是他的肉物。 跟谢凛舍得用手指插她穴一样。 她对谢凛也没什么好心软的。 扶着他肩膀故意踩到那处,为的就是也这般看看他的难堪模样。 那里鼓胀一坨。 随着她的踩弄,慢慢地,那根东西越发涨大,脚掌渐渐有些压不住了,胯间支起一顶帐篷,肉器隔着一层衣料在撑着她的脚。这让鹤怡一下站不稳,差点摔倒在榻上,还是转而去扶着谢凛的肩膀才勉强立住。 不止如此,脚掌之下的器物又硬又烫,还沾了些黏糊糊的湿液,似乎是快意到了一定地步因而分泌出的黏液。 她是见过他的尺寸的,知晓那根狰狞肉器的具体模样,因此也知道他到底勃起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被麻绳在榻上绑着,谢凛伸手去摸到鹤怡打好的那个结扣。 已经拽住了,只需一拉,便能挣脱。 但他并未动手。 “公主这是做什么?”手也覆上脖颈,鹤怡在他颈间轻轻虚握着。 所到之处激起一片颤栗。 额间因隐忍而爆出青筋,谢凛眸中的冷意一点点融化,目光也逐渐迷离,被如烈火般所燃起的重重欲望所取代。他现在想的不是别的,也压根没有精力去想别的,脑子里全是鹤怡,恨不得伸手拉着她的脚踝按上去,叫她踩得再重一点。 “叮铃铃……”耳边全是鹤怡脚踝上金玉小锁的响声,铃铛声混着她的声音一起。她拿着谢凛方才那些话原路返还给他:“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啊?你在别人手底下也能硬成这个样子吗?” 鹤怡仰着脖儿,如同一只高贵的雀。 也像是在印证谢凛硬得有多彻底、场面到底淫荡到什么地步,她短暂从青年身上下来,去解开他腰间的系带,把亵裤给扒了个干净。 几乎是拉开他衣衫的当下,粗壮肉棒就弹了出来。 肉物狰狞,阴茎饱胀,顶端的淫液拉成丝线,每看一次都还是心颤,不止鹤怡床榻上被弄得一塌糊涂,就连她的脚踝也被祸及。 “贱不贱啊?”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鹤怡单手掐着他的下巴,铃铛声混着淫靡水声,她抬脚又跨了上去,“方才不是还有能耐说我?你不也一样?都被踩着了,不还是硬成了这个样子。” 肌肤贴着肌肤。 灼热、滚烫。 鹤怡弓起脚掌,不知道怎么用力,索性就着黏液的润滑前后磨着。 是毫无章法。 但她懂得去听声音。 踩一下,喘一下。 越向前端,谢凛的声音越重,微张着口,喉间也溢出声响。 指尖圆润。 粉白脚趾和涨到发红的阴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想到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这般相得益彰。 罩着前端去抚弄马眼的时候喘息最重。 鹤怡便也学着,不断去往一碰就颤抖不止的那个地方摩挲。 就着顶端的黏液,她踩弄的更加顺畅,弯着一个弧度,几乎是紧密贴合,她边傲然睥睨着身下的谢凛,一边又嫌弃似的看看自己被磨得发红的嫩足:“上面都是你的东西,恶心死了!” 两人其实都好不到哪里去。 谢凛龟头顶端浊液渗出,鹤怡逼穴里也湿得不成样子。他膝上有她的蜜液,她掌心也沾了他的体液,无声交织,这种潜藏的羁绊早就让他们分不出你我。 青年也仿若失了神。 这种快感是他前所未有的,不仅是这种感觉,更因为对他做这种事情的人。 嫌不够,自己还主动配合着挺腰顶了上去。 他的速度比鹤怡更快,更狠。 忍了很久了,积攒的那些阴暗的、潮湿的欲望全在此刻一倾而下,带着怒意的性事比以往更加刺激,力道甚至大到似乎想将身上这人掀翻、压下,然后狠狠贯穿。 插进去的时候她也知道求饶吗? 会的吧。 仅仅是被她踩都刺激成这个样子了,那别的呢? 一想到鹤怡两眼汪汪,被肏到花枝乱颤的模样,谢凛便觉得口干舌燥,硬挺肉柱也跟着颤动。 再也压制不住了。 鹤怡踉跄一下,能感觉到他那处根茎的不同触感,似乎突突直跳,肉物硬得不成这样子。他上一次也是这样,柱身一耸一耸的,阴茎颤抖不已,那是他要高潮的前兆。 他要射了。 鹤怡才反应过来。 会射到她脚上吗? 跟上次一样,会溅上她一身吗? 那种腥甜味仿佛萦绕在她身边。 让她自己也陷入那种被动的奇异感觉中。 临门一脚,她想移开,省得上头再沾染上青年的脏东西。 可是已经晚了。 身后捆着谢凛的结扣在这个时候被他扯开,青年猛地一拉,在鹤怡不备之时挣开束缚,握着她妄图抽离的那只腿狠狠一拽,在最关键的时刻往阴茎处一按,肉身颤动,突突直跳,大股大股浓稠白灼不受控制的从马眼喷出。 闻亭? 五个男宠?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呢,鹤怡?” 我们分不开的,再怎么样,那份相通的血缘关系都不会倾移。 有弊也有利。 这是他所拥有的、比起府上这些男宠来说,最大的优势。 虽然久未牵扯出这份关系,鹤怡也从来不想认谢凛这个哥哥,但此刻,她终于意识到了他与其下几个男子的不同。 精液射上白嫩的脚背,鹤怡的语气还满是嘲讽。 她说。 “兄长,你可真是禽兽不如,对着自己的妹妹也能射得出来?” 怕是这回射的不是脚上,而是逼里了(微h 所能做的事多了去了。 他不仅能对自己的妹妹射得出来,还想插进妹妹的穴里呢。 兄妹又怎样?怎么都觉得无所谓。 他不在乎这个,向来道德感也淡泊。如果不是怕鹤怡在意,他早就插进去作弄,怕是这回射的不是脚上,而是逼里了。 但鹤怡会在意么? 和自己的哥哥乱伦。 谢凛眼神渐黯,能晚一天是一天,能不考虑就不考虑,似乎这个问题是他永远也不想提及的。 干脆真的什么也不想。 高潮过后,青年挣开束缚的第一件事就是扯开鹤怡的下衫,把她对着,整个人拽过来安置在自己身上。 以为是自己绑的太松了才给对方可乘之机,鹤怡刚骂完他一遍不够,还想追着再骂,可也不知道他速度怎么这样快,她陡然被剥干净了扔在男人身上,灼热肉柱抵上股间时,震惊到连自己都没缓过神来。 谢凛自己去刻意避躲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却也不想让鹤怡多想。 心里想着干脆将她伺候舒服了,让她什么心思也别再生出。 再换一步想,甚至还想把事情做绝些:连哄带骗的做了,将两人视作一条船上的人,紧紧绑在一起,谁也跑不了。 “公主不要闹了,帮您脱了下衫也是为您好。”谢凛将她一勾,像只灵巧的蛇,单手也能把她揽着,不顾她的阻拦朝隐秘之处探去,带着满手的湿滑到她面前。 “看,都湿成这个样子了,这么黏着,不难受么?” 鹤怡挣扎不休,不清楚怎么这一小会的功夫他们俩的位置对调对调再对调,她怎么就从居于上位的那个变成受制于人的那个了? “贱人,你无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她蹬着腿。 红唇微启,跟谢凛靠的太近了,似乎都是坐在他腿上了,也是脑子一钝,骤然没反应过来:“你就是想到时候让我把你另一条腿也坐坏!到时讹上我了,讹上公主府了是吧。” 鼻子皱着,鼻翼两侧因此刻如此被动的境地而沁出了些薄汗,脸庞白嫩,凤眸扬着,整张脸上白里透着红,酡红一片。 也不知到她到底从哪里学的这些粗鄙之语,来来回回也就骂他那几句。 谢凛笑笑。 一方面是在笑她惹人怜爱、不知道现在这副样子到底有多诱人;另一方面是在笑她的想法,笑她实在过于天真。 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思关注他的腿,而不是她自己。 还没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吗? 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有多危险么?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谢凛猛地往上一顶,肉柱紧贴着她的股间,以行为明确告知:“鹤怡,坐稳当些,你总是这个样子,直接插进去了怎么办?到时又能怪谁?” 半诱骗半恫吓。 无声之间贴着她挪动了些,沾着湿滑淫液,龟头俨然就抵在穴口。 说着便顶着,顶端灼热对着逼穴,又悄悄推进了一点。 她怕。 不在乎,但也怕。 她不想受制于人,特别是受制于谢凛。 就算要做,就算要插,她也要做上面那个。 如此被动的话,太不像她。 咽了咽口水,感觉到那处被一点点撑开,鹤怡终于不说话了。 但谢凛撤出一丝距离,却食了言,恶劣般继续动作着,以手指替上去,两根手指并着,在满是湿液的花穴间划拉了两下,紧接着便捅了进去。 只轻轻抽动了一阵。 随后便大开大合抠弄着,次次往最敏感的点上去撞。 半分缓冲时间都不给。 是奔着让她情动、再意乱情迷去的,想让她在滔天的快意中尖叫、呻吟,被高潮的快感所侵占,让她身体软成一滩水,脑子里也分不出神去想任何东西,就只能依靠着他。 发了狠的猛撞,手指抠挖,在她体内肆意抽动,手腕也转着,在甬道内壁上狠拍,无差别的照顾到任何一个可以给予她无限快慰的地方。 甬道震颤,肉壁抽动。 谢凛的指尖狠狠夹在她的柔软的肉逼之中,却也抽出大拇指顶上她的阴蒂,猛压、狠按。 “混蛋!”娇吟声不断,敏锐的察觉到今日与往日的不同,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感觉他这回完完全全是要将她往死里弄,“啊……呃谢凛,你疯了是不是?快住手!” 以前照顾着她,给她喘息时间,从未将她逼得这般紧,可到头来呢?她不止将自己推开,竟还同别的男子说:下回吧,下回你来我殿内伺候。 把他当成什么了? “鹤怡,我不如闻亭么?” 他掰过下巴来和她接吻,齿间撞上她的唇瓣,血腥味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你什么时候再喷一回了,我就停手。” 都快要哄着她跟自己上床了,他能是多光明伟 穴间狠狠一绞。 她喷了。 如他所愿般,几乎在下一刻,汩汩淫水淅淅沥沥泄出,湿液尽数喷洒在床榻之上。 身上,榻上,都是她濡湿的水痕。 远没有旁人看起来那般光风霁月、温文尔雅,行事也从来没那么坦荡,都这样了,都快要哄着自己的妹妹跟自己上床了,他能是多光明伟正的人? 谢凛仍不依不饶,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呢? 方才说的那些话自然也算不得数。 因着剧烈高潮,鹤怡都累得躺在他怀里喘息不止了,青年还是没有善罢甘休。那些晶莹喷到他手上,他便也用沾着她湿液的手指填入她口中,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反复抽插。 指尖抚过她的湿软的舌,拉着小舌在她口腔中作弄。 津液无意识从唇角不断流出,舌根都被抽弄的有些发麻了,对方还是半分停手的苗头都没有。 稍微缓过一点神,鹤怡硬是掐着谢凛的胳膊,尖锐贝齿往下压,不要命的把指尖压得更里,陡然疼痛感袭来,手指不受控制的往里探去,青年差点捅进她嗓子眼。 “呜呜”呻吟声不止。 想说话都说不清楚。 不过也因此,谢凛终于把手指从温热口腔里抽出来。 鹤怡先是猛地呼吸了两口,随后得到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呸呸呸”的往外吐,边吐边骂,还是不让自己吃一点亏:“滚啊,好脏!当我是什么呢?别什么东西都往我嘴里放!” “那有什么脏的?” 谢凛掐着她的下巴,余下一根手指重重摩挲着殷红唇瓣,双眼微微眯起,问她,“你自己的东西还嫌脏吗?” 眼眶里水汪汪的。 眼角处的一点晶莹,是方才高潮时留下的生理性泪水。 她的这副模样简直令人移不开眼。 可偏偏她还顶着这一张脸到处发威,昂着头跟谢凛东吵西吵:“怎么不脏?凡经你手的东西都是脏的!这个脏,你弄到我脚上的那些东西也脏。” 年纪小精力就是好。 碰上什么事都能吵上两句。 湿漉漉的手掐住她的下巴,谢凛又迎头亲了上去,干脆以自己堵住她的嘴巴。 以前从没觉得断了根手筋有多么不方便。 如果那只手还能用的话,他至少可以揉揉她的胸乳,抽拍她的阴蒂,用各种方法取悦她,叫她不再挣扎。而不是只能像现在这样钳制着她的下巴,吮得用力,才换来这样的一个吻。 勾着她湿软的舌,紧紧缠绕在一起。 她退一步,他就挨过去再追一步,怕是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毫无保留的将那种遏抑已久、久不见天日的卑劣念头宣泄殆尽。 谢凛是喜欢亲吻的人。 但鹤怡肯定不会乖乖这样给他亲。 避火图上哪里有教人亲吻的? 性事上该懂的都懂了,可她接吻次数太少,还是不懂接吻,什么时候该换气,什么时候该迎合,她都不一窍不通,而且谢凛的吻不似人表面上瞧着那么温柔,尽处是掠夺。 鹤怡隐隐是带着些恐惧的,自然对这种令人窒息的事情有点抗拒。 “放松,鹤怡。” 终于站在一个兄长该有的角度去授业解惑了,只不过教的却不该是一个兄长所要涉及的领域。 “换气。” 就像现在,她都被亲得晕晕乎乎,唇瓣都被吮得一片红肿了,还在呜呜咽咽着朝谢凛道:“别亲我,别亲我。” 呼吸不上来了。 眼前一片迷蒙。 谢凛却又趁着她在他怀里短暂安分一会的时候,探至她的穴间摩挲着,试探她所能容纳的大小。 是安了坏心思的准备插进去的,也几次叁番都想做到最后。可脑中剧烈震颤,纠结再叁,另一种与之相悖的想法又浮现在他眼前: 就算现在一时上头真的做了,共同度过了荒唐又淫乱的一夜,那她清醒之后、意识到之后要怎么办? 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想法瞬息万变。 固然知道自己是她的哥哥,也默然接受了他们之间的许多。 可往后呢? 她万一不喜欢了怎么办? 万一以后又觉得这是很恶心的事了该怎么办? 没有发觉到的事太多,只顾着自己舒服,连这是在乱伦都没能想到。 心跳同频,呼吸也同频 rous e 8 .co m 「是,本公主与你之间确实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但是你比我年长,懂的也比我更多,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这样叫做乱伦,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什么都由着我? 「我不清醒,你也不清醒吗,谢凛?!」 到时候鹤怡会不会这样说? 日后翻起旧账来,这些都是他们之间可以用来相互攻击的理由。 现在都未反驳、默认这份关系的存在,可往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谁都无法保证现在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绝对正确的、让自己一点也不会后悔的。 别的都无所谓,怕就怕到最后。 只有他是真的被丢开。 想的太清楚了,加之白日那些七零八碎的事,抵在穴间的阳物往上挪动了些,他暂时停了彻底做到最后的心,没再将硕大的肉柱插进去。鮜續zhàng擳噈至リ:rouse ba.c om 但夜风萧瑟,窗外簌簌声作响,赤身裸体相贴,鹤怡无意识的紧紧靠着他。 暖室之内,谢凛也没放松,反而是往上,挺了腰腹,稍微辜负了娇俏少女的信任,以青筋虬结的柱身甩弄,探至前身去,毫不手软地去拈弄她的花蒂。 逼穴周边都是淫水。 阴蒂小巧肿胀一个,早已在方才数次作弄和高潮中翘起。 “啪啪”甩弄声响个不停,空虚感层层障障引入,他按着她的屁股,直接将她贴在自己胯间,灼热的阴茎压着湿漉漉的穴口,一点距离也不给,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全然奉上。 撞一下 再撞一下。 这具身体像对谢凛有了依赖性似的,肉柱拍打逼穴的声音萦绕着整间寝殿。 水声、抽逼声、拍击声混合在一起,淫靡、色情。 龟头狠狠甩向花蒂,顶端泛起酸胀感,鹤怡跟着迎合,尖锐快意袭来,淫靡湿液不受控制的喷出。 她又潮喷了。 脑中绽开一朵朵花。 所有呻吟声被尽数封密在这个绵长的吻里。 精液、淫水,床榻上满是两人留下的痕迹,被裘上一塌糊涂。 换了被褥,清理好床榻,帮鹤怡擦拭好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静谧、温柔、乖巧。 睫毛纤长,阖上双眼,长睫落下一片阴影。鹤怡睡得很沉,和平时不同,现下她整个人安静极了,那么小一团陷进被裘里,只露出一张粉白的小脸,像一只可人的小猫。 这是素日的鹤怡不会轻易对外人展露出的模样。 唯独谢凛能看到她的这一面。 奇异的感觉滋生。 宛如涓涓细流。 这种感觉就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心口,轻飘飘的、慢悠悠的,从天而降。 它没有能撼动高山的力量,却又能时刻拨动着他的心弦,一丁点反应都能在他心中无限放大,铺天的绵意落下,缠绕成线的思绪卷成一团,却又被注入此前往后,只看着她,就让人感到心口软软的,好像什么东西都能轻易消解。 是夜。 谢凛罕见地没有离开,连同鹤怡宿在一起。 宿在一张榻上。 这是继幼时过后,他们第一回同床共枕。 谢凛单手揽着着她,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半夜,鹤怡无意识缠上他,不知梦到了什么,反过来主动缩进他的怀里,手搭在青年腰腹上,搂得很紧很紧,一点空隙都没有。 很近。 谢凛安抚似的亲亲,吻落在她额上。两人宛若一对亲密的眷侣。 心跳同频,呼吸也同频。 他们两个人就是分不开的,早就注定了。 “那找来的避子药是要给公主吃的吗?”(54 外头一片漆色,天色尚且蒙蒙亮。 天边还未破晓,寝殿门口倏然响起一声声细微但颇有节奏的敲门声。 敲三下,顿一下。 循环往复。 这是谢凛同玉沥约定好的暗号。 赤色锦被之下藏着半张脸,床榻里侧窝着小小一只,软枕上墨发披散着,衬得榻上少女更加娇俏可人。鹤怡把手搭在谢凛腰际,睡得正沉。青年安抚性的拍拍,带着将鹤怡的手放回她自己身侧,而后忙不迭披上中衣,快步走到寝殿门口。 “何事?”系好腰间系带,颈间暗扣封到顶。 他气息沉稳,欢爱的痕迹都藏在领口之下,表面上似乎在他身上看不到纵欲的迹象。下了床榻,又恢复到往日那个不沾情爱的清儒模样。只有微肿的唇瓣和唇间的咬痕昭示着昨晚确实不太寻常。 伺候伺候。 真伺候到榻上去了? “殿下……”玉沥欲言又止。 原本是因着另一件事而来,看到谢凛慢吞吞出来,刚刚才穿好中衣,大抵也知晓了其中韵事。她含糊其辞,本想就这么算了,可心中猜忌了七八个来回,话到嘴边还是没忍住开口提醒,“殿下……鹤怡公主她,毕竟是您的妹妹。” 也没打断她,等到她话说完了谢凛才缓声道:“玉沥,我与鹤怡之间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我也知你向来是个懂分寸的人。” “殿下恕罪。”主子之间的事她到底不好过问,这样说也确实逾矩了,剩下的话被她尽数咽回肚子里去,“奴婢知您与公主是两厢情愿,不敢有半分旁的意思。”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玉沥眼瞧着二殿下眉头蹙起。 那股子不悦在听到“两厢情愿”后渐渐消融,又在他看向里间床榻的鹤怡时彻底消逝。 一丝阴冷的气息短暂凝结在空气中。 微不可察的一声过后,谢凛再度开口:“罢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是。”玉沥直接开门见山,“奴婢这回过来叨扰,是为了告诉殿下,长戚大人连同他手下的那一支下属随着姜家小姐混进来了。他让我代为转达,说就在东苑的池林边,随时恭候您的到来。” 长戚是谢凛还做二殿下时捡的。 在两国的交界之地,在一片尸海血林之中。 谢凛发现他的时候见他衣衫连着皮肉。呼吸微弱,求生意识也淡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彼时长戚不过十八九岁,是郢朝皇室之中年轻一代最为出色的暗卫。 他是名出色的暗卫,却不是个聪明的暗卫,私下里暗定终身,不知天高地厚的同朝中本该和亲的公主私奔,被郢朝皇室之人一路追杀。 长戚的爱人——那位他一直护着的、素日里连吃药都嫌苦的小公主,为他挡下了致命伤、被逼着跳下了山崖。什么方法都用尽了,不过是想给他赌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可身份有别,皇权斗争到底残酷,他们并未得到上天的垂怜。 为了救他,小公主死在了最爱长戚的那一年。 而长戚也因筋疲力尽、悲痛欲绝,在拼劲所有力气杀了最后一个敌人之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长戚的一条命是硬生生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谢凛给他用了最贵的药,请了最好的医师,整整遣人看护了数天,才终于保住了他的性命。 可他还是想死。 救好了也还是想死。 “不想让那位公主因你白白失了性命,就尽管去死。”谢凛说。 这句话是契机,也是长戚勉强坚持下去的动力。 理所应当的,他也成了谢凛手下最快的一把刀。 从此以后,为亡妻报仇,为谢凛效力,就是他此生唯一的夙愿。 悲愤、绝望、血污、泥沼…… 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戾气,像一只随时都能扑上去将人喉管咬断的野狼,想把所有人都挫骨扬灰,一个人都不留的全部都送去给早已算作自己结发妻子的那位公主陪葬。 这是谢凛对于长戚的第一印象。 宫变那阵,乃至谢凛入狱时,长戚不在这处。 是线人来报,说是在郢朝边陲西南县的一个小镇子里,见过和他亡妻长相极为相似的一个姑娘。 天下之大,有位长相相似的姑娘并不奇怪。 可长戚还是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万一呢?万一那就是他的爱人,悬崖之下,她还侥幸留了一命呢? 他还是去了一趟。 有些话旁人说无用,还是需得自己想清楚。 这种事情轮到谁身上都是一样。 放在谢凛这里也同样适用。 刘皇贵妃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何尝不是这样? 在牢狱之中也好,在朝堂之中也罢,再度同鹤怡离得这么近之前,他甚至也时常觉得,死了没什么不好。 “回来了便好。”谢凛心下了然,知那是长戚心中的一个死结,便也任由他放手去做,“待我收拾收拾,随后便去寻他。” 脚步一顿,谢凛说着就要闭门、落锁。 这个岔口,玉沥一刻也不敢怠慢,视线妄图越过谢凛看向里间:“殿下,需要熬药吗?” “嗯?熬什么药?” 玉沥又顺着补了一句,有些体贴过度了:“避子药。” “……不必了。”谢凛稍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两人面面相觑。 谢凛若有所思。 “罢了,这回就算了。”过了会儿,第一缕日光影影绰绰,透过层层迭嶂照过来,一抹金灿灿的光线映到身侧,他才回过神来,紧接着又说道,“但还是有件事需要拜托你。” “殿下您讲。” “你若有闲暇时间,便找个合适时机寻些避子药带过来吧。” “……嗯。”玉沥统管着鹤怡的大部分事宜,说是公主府的一把手也不过分。先前管公主府,现下谢凛来了又得处理谢凛的事情,哪里来那么多闲暇时间? 本来是想叹口气的。 但一想到这么多年都是领两份俸禄的,便没再说什么,将这件事记下:“那找来的避子药是要给公主吃的吗?” “不是。”光线刺目,谢凛稍微顿了顿,摩挲着中衣的袖口,又很快给了玉沥回答。 “找些给我吃的。” 一点一点蚕食,慢慢将公主府架空 亭台楼榭,水榭连着廊亭,池水波纹荡漾,红日中升,波粼粼的金光起水面,几尾红鲤正在里头游得欢快。 东苑的池林浅溪淙淙,幽静雅致。 谢凛循着刻好的暗记拐进了隐蔽处,在清幽深处久违地见到了长戚。 “殿下千岁。”低头屈膝,三叩九拜,长戚对谢凛行的,还是谢凛以往做二殿下时行的跪拜之礼,“恕属下来迟。” “无妨。” “你先起来吧。” 多一日来少一日来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反正谢凛现下已给自己寻了旁的寄托,甚至说如果现下就能从公主府离开,他还要在这件事上下功夫,思虑自己究竟要不要离开。但也不必多想,心中思绪涌动,自己的想法显而易见。 万般皆是不情愿。 谢凛没再提自己,倒是问了长戚的事情:“如何,寻到你的那位妻子了吗?” 长戚站起了身。 谢凛再看他,见他腰间多了一串往常从未见过的香囊。 风里来雨里去的。男子靴面上沾着湿土,香囊却被他好好护着。上面洁净如新,除了尾端的红穗留下了时常被他摩挲的粗粝痕迹,其余的压根瞧不出别的什么。 下意识的,长戚又抚弄着腰间的香囊。 一张向来杀伐果断的脸难得罕见的流露了几分困惑,话到嘴边他也不知该怎么说:“见是见到了。” “像。” “很像。” “脾气像,性格像,喜好像,包括说话方式都很像她。” “但她不记得我,也不认识我了。” 长戚有钱、有势,还有一身本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些嚣张猖獗的地痞流氓给赶走了。 他不仅安置好了那姑娘的双亲,还带着她来到了皇城。 可那姑娘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不可能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她好。 长戚瞧着她的时候,她同样也在看向他,长久以来,越是同他相处,她就越来越觉得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眼前人。男子在她这处拼拼凑凑,显然是在试图从她身上找出另一个人的存在。 “人这一辈子还长,你老是怀念从前,要让后面的人怎么爱你?”久不见人的深山里,长戚牵着马,马背上的姑娘一手摸着缰绳一手托着腮,眼神倔强坚定,明知长戚不喜欢,却还是这样说了。 长戚至今还记得那个姑娘对他说过的这句话。 一瞬间,像行走在冰面上的行人突然踩上了濒临融化的碎冰。 恐慌、无措、将近窒息,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种结果,如果因为这般相似的皮囊和灵魂,他爱上了这位姑娘,那又该怎么办才好? “或许也是失忆了。” 短暂从这件事中抽离,长戚才再度听见二殿下同他说话。青年声音里像蒙着一层薄雾,不知是对长戚说,还是在对自己说:“不过时间还长,余下那么多年,有机会的话,总能想起来的。” “但愿吧。” 总算见着面汇合。 谢凛又同长戚分析了现在的处境。 现在于他们还是有利的。 公主府原本就有谢凛的人,那个在账目上作假的管事也为他所控制,一批下属混进来后,剩下的那些简直轻而易举,或遣散、或威胁,实在不行的话可以采取些极端手段,把公主府的其余侍卫也尽数取代。 内外关系尽数切断。 届时外面的人无法进来,里头的人也不可轻易出去。 一点一点蚕食,权力慢慢架空,届时不用多说,也知道整个公主府也会为谁所用。 “再到那时……”长戚道,“殿下拿回主动权,东山再起,重夺皇位也是易事。” 重夺皇位吗? 只要有人渴望权势,就会有人沦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总会有人因此牺牲。以前就是,从谢凛的父亲、母亲,再到鹤怡…… 谢凛没有出声。 过往母妃灌注给他的念头在悄无声息中慢慢改变。 他现在唯一想拥有的,只有鹤怡。 长久的一声停顿后,谢凛才缓缓道: “罢了,先将公主府握在手里吧,到时的事,到时再说。” —— 凛子:先和妹美美睡一觉再说~ 在手动拉进度条了!别急bb们! 一个残废而已,能玩出什么花样? 现下谢凛也已经比刚进公主府时的活动范围大了许多。 以前刚进公主府时,鹤怡给他所划定的范围只是一间小小、偏僻的院落。 而如今她几乎也不给他限制了。 只要不出府,行事也规矩些,做什么都睁一只闭一只眼。 无风怎么起浪? 一个残废而已,能玩出什么花样? 很多东西都是潜移默化的,有时候就连鹤怡自己也意识不到。活动范围越大,也就意味着她对谢凛的警惕慢慢放松。 谢凛是抓住鹤怡故意折辱自己的心理,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也是靠着这种独一份的情感变着法子的在她面前扎根、发芽。从开始支撑到现在,变相刺激,才得以让自己留在她身边伺候,同她建立起这样的关系。 这片池林离东苑极近。 长戚先行离开,谢凛等对方走了许久才又出去的。即使小心谨慎避躲着不想被旁人发现,但架不住总有失算,在那处必经之路上,还是碰上了不该碰上的人。 不过姜露显然没意识到这点。 见到谢凛那瞬,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像是一点也没打算将自己的心意隐藏,她即刻差人紧急将谢凛半道拦下,邀着青年去东苑里头坐坐:“二殿……不,谢凛!你怎么来这处了?” 是来寻我的吗? 后一句倒是没问出口。 姜露一直都知道谢凛很好,对谁都很好。平易近人、清醒理智、谈吐儒雅,好似碰到什么都能冷静的对待,任何阻碍在他面前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从没见过他失控的样子。 不管是从前做二殿下,还是如今在公主府做个小小的奴隶,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格外心安。 姜露曾经也渴望成为那个例外,渴望同样站在谢凛身边,能成为和他携手共行的人。 但事实摆在面前,她是姜家按照皇后的标准培养的,姜家耗费那么多心血在她身上,是不会允许这枚棋子生出别的心思的。 出过一位皇后,对那种小门小户自然看不上。 姜家要权、要势。 且等不及一点一点慢慢来。 当初将姜露送进尚书房,也并不是期盼她能学多少东西、能成为多有学识的人,而是要她在尚书房中去争、去抢,把所有高门贵女踩在脚底,去想法设法夺得皇子们的青睐,然后寻一个能将姜家利益最大化的男子嫁了。 从始至终,姜家给她灌输的思想都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斗过所有的后宫嫔妃,诞下一半是皇家、一半是姜家的血脉的皇子,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价值。 可真的是这样吗? 得到男子的喜爱又能让她多开心呢? 她被教育要做一个听话的女儿、贤惠的妻子、慈爱的母亲。 唯独不是自己。 姜露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她喜欢作画。 画江、画海、画锦绣山河。 家中嬷嬷却撕了她的画,只准她练琴、习舞、精进绣活,不允她做这些浪费时间的无用事。 一回、两回……她也曾告到父亲、母亲那处,苦求无果、领了一顿惩罚,直到很久之后才被告知,这其中其实也有父亲母亲的意思。 挨罚、受骂,被迫谄媚那些男子的时候,姜露偶尔也会羡慕谢鹤怡。 她不是没有哭着问过自己的母亲:“为什么鹤怡公主就不用像她这样?为什么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骑马、射箭,可以不顾任何闺阁礼仪在外头肆意扬鞭?” “很羡慕她是吗?”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母亲同她的话却让她的心凉了半截,“谁让她是姜姝的女儿,谁让她有个做了皇后的娘亲呢?等日后你成了皇后了,你也可以让你的女儿那样。” “只是她也只有这几年能笑得出来了。” “公主的归路向来也就那几条,要么和亲、要么用来拉拢权贵。我儿啊,要我说她还往后兴许还不如你……为娘连着好几年都去烧香拜佛了,说不定我们姜家第二个皇后就出在咱们这一房。” “到时候让你祖父、父亲、大伯二伯他们好好瞧瞧,可算是要为母亲争这一口气!” 话有许多。 姜母不止同她说了这些,还提到了姜皇后:“皇后这个位置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那姜姝真是不知好歹,做了皇后不仅没能帮衬上家里,还闹着要和离、自尽。” “被休是件多丢人的事啊,露姐儿,你往后可不许做这种蠢事!” —— 快了快了!等我交代好剧情,我们妹很快到! 姜姝是姜皇后,鹤怡和谢渝的妈妈,姜露的姑姑。姜家是世家大族,傅家那种完全比不过,然后当初先帝登基的时候,就是有姜家帮忙,一起把谢凛爸爸给害了的 然后这本和太子相比其实多了一些剧情,肉稍微靠后一点(但已经在尽快了 感谢大家的包容和等待,很开心能遇到大家,评论我也都有看 我爱你们宝宝们!?(??????????????)? 那是如同月光一样的存在 姜露被以皇后的标准培养至今。 到了年纪,她本来是要被送进宫中的。 但当今圣上乃是谢渝,不立皇后,不选秀,甚至连后宫都不扩充。他杀伐果决,能力足够强,并不需要牺牲姻亲、通过将朝臣之女纳入后宫这种手段去稳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 圣上不需要她。 她也不用充于后宫。 此等情景下,姜露不是没有短暂幻想过自己同谢凛之间的结局。 她也一度认为,自己同谢凛是会有些希望的。 可好景不长,作为府上最后得知自己即将要嫁与四殿下靖王谢伽的一个,她才知晓女子的一生到底有多么身不由己。 好运会眷顾她一次。 那第二次呢? 能怎么办呢? 她同靖王谢伽的婚事,基本已成定局。 而且没有谢渝,也还有谢伽。 就算没有谢伽,身后也还是会有无数人等着她。 她不敢想象同一个毫无感情的人捆绑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最后困在一辈子,再一块老去是种多么恐怖的事情。 姜家势利,精心布下的每一颗棋子都不想白费。 姜露即将成亲,也知道自己此生同谢凛再没什么可能。她此番过来,就是想方设法再来见谢凛一回,以此来圆了自己的念想。哪怕她这回没能被邀请进公主府,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再进来。 起码争取过,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传达过去。至少要让对方知晓她的心意。 后续怎么样都不算失望。 画具还摆在一旁。 那是姜露先前正在作的画。 宣纸上是高山、流水,那是一副雨后山水图,上头还有一只蛰伏在石块后面,时刻关注着动向、窥览全局的虎。水墨山水画线条流畅,画卷作的栩栩如生。 余下老虎的眼珠尚未填补,差只差最后的点睛之笔。 将谢凛请过来后,姜露就暂且将毛笔搁置在一旁,将在场的其余侍婢屏退院外。 此处就只剩下她同谢凛两人。 姜露心里莫名一紧,手中暗自捏了一把汗,踌躇片刻才踱了数步到青年身旁,将内心的雀跃勉强压下,顷身同他道:“你来东苑这处,是有什么事要做吗?” “谢凛”这个名字从她入尚书房的那一年就已经深深刻进她的心里。 那是如同月光一样的存在。 记了太久。 姜露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 犹记得那也是个同今日现在差不多的天气。 晴空高照,而她心头一片阴郁。 姜家教她拜高踩低,教她屈于男子之下,却又叫她同性相争,铆足了劲将同窗女子比下去。 可在尚书房受教的,家里哪个不是身世显赫?她迫切想得到家中父母的夸赞,却适得其反,小心思太过明显,使得那些高门贵女刻意孤立她,皇子世子们也没主动同她接触。 受家中常年潜移默化的灌输,她尚未知悉那种做法是不该的。在她的认知里,也只不过是觉得,仅是遵从家中嬷嬷所教导的,凭什么所有人都不理她了? 那也是她第一回知晓,旁人的刻意疏离,原是件那么可怕的事情。 原来家中长辈所教导的,也不全是对的。 “不记得也罢,不同我走那么近也是好事。” 甩掉婢女,甩掉侍从。 姜露也只敢在这种没有家中长辈在的情况下忤逆一回,一个人偷偷藏起来抹眼泪。而等她终于发泄够了、也哭够的时候,竟意外发现,自己不认识回去的路了。 从晴空高照到天色渐晚。 天都黑了,却仍旧没有一个人寻到她。 小小女孩缩成一团,她当下各种想法都有:会死在这里吗?还能再见到自己家中父母兄长吗?倘若侥幸有人寻到她,那回去之后,她又该如何面对其余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陷入绝望之时。 脚步声渐近。 是谢凛,那个平时也是淡淡的、温和的、脸上总是挂着轻浅笑意的二殿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还在轻微啜泣,眼泪还未擦干,少年便将她从这里带离。 月光映照在谢凛身上。 少年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柔。 他的笑意有一瞬间似乎僵在了脸上,但很快就恢复往日的神情。少年走得很快,姜露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到了拐角处,她才终于看到他放缓了脚步,然后听到他顿了顿,说:“我有个妹妹。” “以前她同我亲近时,我们时常一起来这边。” 皇家子嗣不少。 “听起来是关系还不错的妹妹。”姜露猜不出她说的到底是哪个妹妹,于是试探性去问问,“是三公主吗?” 少年没回她。 良久,姜露才在谢凛的话中听出一种不属于他的淡淡悲恸:“她现在不记得我了。” 当然,不单单不记得他。 那么多人,她现在谁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像是终于松下一口气,又仿佛带着一丝释然,他反复跟自己说,妄图也欺骗过自己,“不记得也罢,不同我走那么近也是好事。” 失忆了的公主?姜露想。 那就只有五公主了。 姜露脑中浮现出那张和姑姑有七八分像的脸,她记得她的那个公主表妹,谢鹤怡。 那是她姑姑姜姝的女儿。 圆圆的、钝钝的,有点像只趾高气扬的猫咪。 娇憨可人,很得宠、很讨喜,比所有人年纪都小,也是尚书房这批学子中最小的一个。 小一岁就不一样。 更何况小的还不止一岁。 年纪小,该休息的时辰被拉起来习字、读书,睡不饱、睡不足,跟个小豆丁似的,比旁的同窗身形都小上一圈,不管是体力还是脑力上都没法跟得上。夫子讲习的时候她就在那打瞌睡,没听几句她就把书本当成枕头,抱着书本睡倒在讲堂上。 夫子也骂,骂的也重,但谢鹤怡更会作对,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也大胆,丝毫不惧夫子生气。 天天朝夫子扮鬼脸。 夫子也每天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按照家中一贯的教导,女子应端庄娴雅、文静大方,擅长琴棋书画、遵从三从四德,所以姜露有时候也很不明白,像那样一个传统意义上事事都不如她的小丫头片子,凭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 再具体的事情她也不知晓了。 好像她那个公主表妹在失忆前,确实同这位二殿下关系还不错。 有时候情愫来得就是那么快。 月光下,在这个只有谢凛寻到她的夜里,她亦步亦趋,跟着少年回到了尚书房。 少女时期的初初心动,她将谢凛这个名字深深印在了心里。 再到后来,谢凛伸出援助之手,帮她缓和与同窗之间的关系。 又在偶然撞见她作画那回,被嬷嬷刁难的时候主动替她解围,那一句句“凡是爱好,就没什么是在浪费时间的”、“女子也从来不输男子”,让她彻底为谢凛所着迷。 不是专门对谁良善,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就很好。 这才是姜露至今对谢凛念念不忘的真正原因。 如今谢凛真的在她身前、两个人都离得这样近了,她又生了退却之心。话到了嘴边,连在心里过了无数遍的这个名字都没能叫得出口。眼神飘忽着,她只得寻些共同话题。 从少年时期便是,姜露发现每次提及谢鹤怡的时候,他的话总是会多上那么一些。 “你来这处,是有什么事要做吗?” 将谢凛请过来后,姜露就暂且将毛笔搁置在一旁,顷身同他道。 “是鹤怡公主让你来东苑这边,还是你自己愿意来的?” 男子大都重欲,对于床笫之间的性事颇为热衷 如母妃所说,上一代恩怨的不该波及到这一代。 姜家是姜家,姜露是姜露。 就如同他跟鹤怡、谢渝之间一样,先帝所犯下的罪孽是先帝的,姜家所做的腌臜事也是姜家的。 冤有头债有主,他是能分清的,自然不会把同姜家血海深仇牵扯到姜露身上。 谢凛不动声色撤出点距离,怕姜露怀疑,也怕私下密谋的事情被发现,随口扯了谎圆过去:“回姜姑娘,是公主差奴去别处寻些东西,恰从此处经过罢了。” “原是如此。” 踟蹰半刻,姜露捏了捏手中的丝帕边,又道:“你近来过得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妥,亦或者有哪里不适应的?” “谢姜姑娘关心,姜姑娘多虑了。”谢凛抽身,规规矩矩朝姜露应答,话中不含一丝别样意味,“在公主府不同于别处,来公主府的日子,谢凛一直过得都挺好。” “如此便好。” 伸到半空的手又慢慢收回,另只手的指尖都被自己抠弄得微红,姜露眼神不知道看哪处,徘徊了一圈,最后若无其事的落在自己脚尖。 一阵静默。 该怎么开口,现在是个诉说自己心意的好时机么? 姜露本来是想要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心中所想传达给谢凛的,但两人久未相见,又出了那么大的变故,向来也生疏着、话不投机半句多,话里话外偏颇,稍微有点对不上。 初日已经完全升起。 今日似乎又是个很好的日子。 谢凛看着日头,心中估摸着这个时辰,鹤怡是不是快要醒了? 她醒来之后看到他不在身边会怎么样?会不会失落?会不会差人找他? 纷纷扰扰,谢凛脑中全是鹤怡。 才出来这么一会,他心中竟然也有些放心不下。 “姜姑娘还有什么事情么?现在时辰不早了,如若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谢凛暂且先回去了。公主殿下还在殿中等着奴才梳洗伺候呢。” 一口一个奴才。 谢凛这般称呼着自己。 他没什么情绪,姜露倒是有些不太舒服了:“很着急么?” “嗯。”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姜露竟看到他笑了。 而且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 什么都是凭着他的第一反应。 观察的细致入微,姜露心中踌躇,再度窥向他时,见青年唇上不知何时渗出了血珠,她蓦然瞧见了他唇瓣上的那个细微伤口。 想靠近帮他拭去唇间血珠,却又不知道去怎么接近。 眼见着谢凛就要躬身离开了,她才硬着头皮将他留下。 “谢、谢凛。”指指他唇上,姜露也只敢在这种情况下借着伤口的名义去短暂同他多些交集,勉强拖住他一会,“你这里流血了,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姜露即将同靖王谢伽成婚,前段时间一直在府上听从嬷嬷于她婚前的教习事宜:该如何同男子同房、床笫之间又该如何取悦夫君…… 因此潜移默化之中不自觉也对此事敏感了些。 不该多想,她递过自己手中的丝帕给谢凛,近距离看了几眼后,却总觉得这唇上伤口不简单。比起自己不小心咬上去的,更像是……接吻时候不经意留下的痕迹? 想到教习嬷嬷讲的那些,说男子大都重欲,对于床笫之间的性事颇为热衷。 看着眼前青年,她却难以想象谢凛同这件事的联系。 谢凛也会热衷于那种事情? 谢凛这样的人也会同别人接吻?亲吻到掐着对方的下巴唇齿相缠到互换津液,再亲吻到意乱情迷、被情欲所操控么? 能和谁接吻? 他现在就在谢鹤怡眼皮子底下伺候,难不成同谢鹤怡亲吻?这样正直温和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怎么会同谢鹤怡搞在一起?那可是他自己的妹妹,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她就顿感荒谬。 姜露顿了顿,嘴唇翕动着,脸上一贯端庄的笑快要挂不住。 只思索了一瞬,便即刻收回了这个想法。 “嗯?”听她这么说,谢凛眸光闪烁,接过姜露手中的丝帕轻拭,才发觉有唇上有血迹。 同鹤怡的耳鬓厮磨、缱绻旖旎顿时涌入脑海。 他一瞬间忆及许多,最后才想起来这大概还是晚间同鹤怡在床榻间亲吻时咬破的。 “不打紧。”他作揖,着急着想离开,“多谢姜姑娘了。” 不是有一只腿伤着了么? 姜露纳闷,怎么青年的步伐却越发矫健? 心中惴惴难安,再吞吞吐吐的话,估计姜露也要留不住他了。 要说么?姜露又看向谢凛,她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进了公主府,若就这样走了,恐怕再也没有下次机会了。可谢凛那么着急赶回谢鹤怡寝殿去,能静下心来听自己的话吗? 这也着实不是一个诉说心意的好时机。 “我着实有些话想同你讲。”纠结了许久,不想让自己的喜欢无疾而终,朝前迈了一步,她最后还是找了个折中的方法,鼓足勇气喊住谢凛。 “三日后的戌时,能麻烦你再来东苑找我一趟么?” 谢凛不知晓姜露寻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有什么不能现在说?非得三日后的戌时才能说?若是什么要紧的事,现在同他讲了不就好了? 但他着急回去伺候鹤怡,只好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奴需得伺候鹤怡公主,如若那时能走开,就尽量过来吧。” 记挂鹤怡,因此走得急了些。 并没能注意到,暗处有双眼睛一直在窥伺着他。 竟意外让她的心绪有些豁然开朗(60已修 回到寝殿的时候鹤怡已经醒了。 大抵是身体不舒服,又或者是谁惹她不悦,谢凛从外头就能听到殿内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殿内侍从屏息,新换进来的一群婢女大都是谢凛的人,她们手生,又着实出了错,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先下去吧。” 寝殿之内,谢凛使了眼色让玉沥她们带离,自己则扮出副顺从样子,跪下承受鹤怡所有怒火。 敏锐察觉到鹤怡情绪上的不妥之处,谢凛跪着,一步一步离她更近,直至挨到她身边,下颌微抬,仰头看着面前自己的妹妹,轻声问道:“公主是为何生气的呢?” 鹤怡同谢凛唇瓣上相对应着的地方也有个细小伤口,不过不仔细瞧倒是瞧不真切。 她别过头,半敛下眼睫,同方才咄咄逼人的态度不同,漂亮凤眸往下垂着,没说拒绝谢凛的接近、也没说接纳他。手伸到一半,在空中虚触了一下又收回。 时不时转回去,视线扫过谢凛。 在和他对视的时候,目光若即若离。 鹤怡自己也察觉到了,她同谢凛之间似是有些不可言说的微妙氛围在的。 她这下又缄默不言。 或者说根本没心思理会对方的话。 自今晨睁开眼,没能看到谢凛的第一瞬,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婢子没伺候好是一回事,晨起时的烦躁心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比起这些,全都没有另一件事来得荒唐: 谢凛推门而入的那一刻,竟意外地让她的心绪有些豁然开朗。 像丢失珍宝的孩童终于寻回了自己的遗失物。患得患失的情绪在见到谢凛的那瞬莫名安定下来。 心里阻塞难捱,会被另一个人的出现而影响心绪。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而今出现这种情绪,难道是因为:……她一刻也离不开谢凛? 想着想着自己都嗤笑一声。 只觉荒谬。 事情大都有迹可循,越是不屑、越是不在乎,她脑中对于谢凛的探索欲越发浓重。 谢凛连着轻唤了鹤怡几声,鹤怡却又别过头去。 看鹤怡对于他无甚反应,自然而然的,他就接过先前的帕子,执湿帕代为擦拭梳洗。 有时候真的觉得总是胡思乱想,都有些不像自己了。一边自顾自想到一个奴隶而已、不必在意,另一边又不可抑制地会随时想知道谢凛在做什么,心里也在想些什么,对于姜露、对于旁的女子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怕不是自己真的病了? 亵衣领口因方才的怒气微微敞开,胸口的剧烈起伏还尚未平息。 这些都被谢凛看进眼里。 擦到红印时,青年不可避免地呼吸一滞。 没等来得及一一忆及这些印子是被他如何留下的,就听见方才还无甚反应的公主殿下开口,声音清亮,质问他:“你去哪了?” 去哪了? 帮鹤怡擦拭的手短暂顿了一瞬,谢凛唇角微微绷起。他自然不能同鹤怡说,正和自己混进府内的下属商议着如何将公主府架空。 表面上这副恭顺样子又如何?私底下却猖狂得很。 怕是鹤怡再不注意,整个公主府都要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 “身为奴才,该在的时候不在,还需得让主子亲自找你么?”清亮嗓音中仍残存着一点雾蒙蒙的沙哑感。 不怪谢凛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 她的这番话听在旁人耳里,比起主仆之间的质问,更像是醒来之后没能见到心爱之人的轻声埋怨。 谢凛其实是有点开心的。 因为隐隐能察觉到鹤怡是在意他的,但他有时候又不敢多想,怕又再是自以为是,省得徒增伤感。更何况他是去见自己的下属,怎么着也不能让鹤怡知晓。 “可是公主……”试探着,谢凛颔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想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您这么着急盘问我的下落,是因为……一刻也离不开我么?” 他这句话说得极缓。 明明自己也不确定,却说得笃定非常。 似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样。 但那种事情都发生了。 可不就是不清不楚么? “笑话?!谁一刻也离不开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正巧戳中鹤怡的心事,她恼羞成怒,佯装无事大笑几声,随即挥手将谢凛的手拍开,实际做的和心中所想大相径庭。 “我是怕你行踪不定,别什么时候我唤闻亭过来侍寝,你再突然出现,惊扰了我们的好事。” 闻亭闻亭,又是闻亭。 谢凛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刻,血液就全然往头顶涌去,脑中平白“嗡嗡”几声。 “真的是这样么?” 天天心心念念闻亭,真就这么喜欢闻亭么?既然这么喜欢闻亭,那当他们两个之间又是什么?同旁人做到最后前的演练吗? 他有过许多次机会直接戳破这层关系的机会,都因为思及太多,怕鹤怡会后悔而无数次悬崖勒马。但她如果总是这样,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反正他没法眼睁睁看着鹤怡同别人滚到一处去。 谢凛皮笑肉不笑,即使气得头脑发昏,对于鹤怡的那番话也还是没有反驳。 他面上笑笑,心里却在想: 公主府里,要怎么悄无声息将一个令人厌恶的人顺利解决掉。 圣诞番外(修了,这个更劲。 周日,圣诞前夜。 红色飘带,金色铃铛,松绿色冷杉枝桠顶着雾白,街道上到处人来人往。 “姐夫,你这个时候带我出来玩,姐姐不会生气吧~”旁边的情侣打情骂俏,明显是闹着玩的话。 可这些话传进和谢凛并肩走着的谢鹤怡耳朵里,她脸上的笑半尴不尬的。 气氛即刻就有些微妙了。 谢凛和傅宁榕都已经订婚。谢家傅家两家又是世交,谢鹤怡对着傅宁榕每天一口一个“阿榕姐”叫着,傅宁榕的未婚夫谢凛—— 可不算她半个准姐夫吗? 而且谢凛不仅是她半个准姐夫,又实打实的是她堂哥。 这混乱的家庭关系,又是姐夫又是哥。 除了荒谬,谢鹤怡脑子里就没有什么别的词可以来形容了。 谢凛和傅宁榕两个人性格相配、长相登对,又门当户对的,算是天作之合。可这种情况了,偏偏还有人横插一脚。 鹤怡亲哥谢渝:“我今天晚上会把阿榕约走,谢凛那狗东西这边,你自己想办法搞定。” 泡个澡、敷个面膜、再看场电影,然后美美入睡,这本来是鹤怡给自己平安夜制定的完美计划。 谢渝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她的所有计划都强制打乱,鹤怡的脸一下变得比锅底还黑,“神经病啊谢渝,你疯了?你上赶着当小三,干嘛还拉我下水?你当我是什么?他一个大活人,要我怎么搞定?” “这么多年了,怎么搞定还要我教你?”谢渝微眯眸子,对着鹤怡比了个手刀,“约他出去,别给他见阿榕的机会。” 谢鹤怡义愤填膺:“我不干!这事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谢家的都那么喜欢当小三、喜欢挑拨别人感情呢!” 谢渝左右跟鹤怡说不通,索性威逼不行上利诱:“我手里西城那个项目你不是一直想要吗?那这样,到时候批下来了,西城项目分你一半行不行?” ……西城那个项目做下来。 够她吃个三五年的。 “不干……”鹤怡声音越来越弱。 但没办法,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应是应下来了,鹤怡却没怎么打算用心去约谢凛。 谢凛手里项目不少,家里有意把他往家族继承人方面培养,他又是半路出身,各种地方需要再学、再盯,应该也挺忙的……吧? 然而平安夜,身处繁华街道,谢鹤怡看着在她身侧、还时不时擦过自己手背的谢凛,再也笑不出来了。 谢凛笑笑,随即轻车熟路拉住鹤怡的手,一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她,将她从那对情侣身边带离。 十指紧扣在一起,鹤怡想挣也挣不开。 慢慢远离人群嘈杂的地方,她被谢凛带到僻静处,能够清楚听到对方清冽嗓音中掺杂着的一丝笑意,他低头看向鹤怡,问:“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嘴巴比脑子快,鹤怡随口就说了出来:“在想传闻中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一约就约出来了?” 分手后就没怎么像这样独处过。 在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后,尴尬到想找个洞钻进去。 “因为是你约我。”谢凛倒也没生气,和颜悦色回她,“我以为是我们多年没见了,你单独约我出来,可能是有些事跟我谈谈,比如?你当年为什么甩了我?” 他敛眸,眼神中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也只是一瞬,紧接着又道:“但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我未婚妻被你哥约走了。所以你过来补偿我?” “呵呵……不是不是,你这人就是爱胡思乱想。”鹤怡没想到他竟然句句都说到点子上,索性笑笑装傻,拉着他往回走,“还有,那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还没忘呢?” “走吧走吧,你这人怎么那么记仇?” “要去哪里?” “什么?”也不管东西南北,鹤怡拽着谢凛直往前走,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我是问你去哪约会?” “走哪碰哪呗。” 平安夜,又是周日。 谢鹤怡没想起来预订餐厅,到处人满为患,只能带着谢凛干站着。 “鹤怡,这就是你约我出来的目的吗?”一没酒店,二没餐厅,不图他这个人就算了,连别的也不图?亏他还熬了通宵紧急处理完所有的工作,就为了赴鹤怡的约。 话说的很委婉了:“你这怎么……还没几年前计划性强?” 最后还是去了谢凛提前订好的地方。 蜡烛、牛排、热红酒。 谢凛订的,还是双人烛光晚餐? “这就是夫妻相吧!”哪有兄妹来一起吃烛光晚餐的?不可避免的,两个人被店员当做一对情侣,谢鹤怡的脑袋一下宕机,连自己和谢凛的真实关系都没来得及解释,一大捧玫瑰就被塞到她手里,堵住了她的所有话,“这位先生和女士真是般配,祝两位百年好合。” “谢谢。”鹤怡没说什么,谢凛倒是因为别人这样一句话笑得很开心。 “鹤怡。”他又问她,“尝尝这家的菜味道怎么样?还是当年的口味吗?”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家是他们以前交往时来过的餐厅。 这家餐厅价格不菲,鹤怡虽然有钱,但由于照顾着当时还没被家中认回去、手底下不太宽裕的谢凛的面子,谢鹤怡总是违心:“我们下次别来了,这家餐厅又贵又难吃,谁来谁交智商税!” 时隔多年。 兄妹俩又来交智商税了。 “一般般吧。”谢鹤怡低头抿酒,跟熄了火一样,难得没怎么说话。 热红酒温暖舒适。 寒冷天气带来的不适全被一杯酒所抵消。 看鹤怡不说话,谢凛又主动和她谈了很多,从工作到生活,最后再她的现状以及、私生活,他像是完全站在一个哥哥的角度,帮着谢鹤怡处理情感上面临的所有问题。 “二叔二婶说最近追你的几个男孩子都被你拒绝掉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酒意上来,鹤怡眸子里都有些雾蒙蒙的了:“我最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都是很平缓的语气,在听到答复后,谢凛眸中却平白多了一丝……欣喜? 高脚杯里的紫红色液体被鹤怡晃了晃,而后一饮而尽。 有点郁闷。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故地重来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一瞬间让谢鹤怡回忆起了很多。 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 总共没有几段感情,唯一一次精挑细选谈了那一段恋爱,没成想还谈到自己堂哥身上去了。如今还被找上门来,硬逼着回忆过去。酒过三巡,谢鹤怡越来越后悔把谢凛约出来了。 越喝越觉得晕乎乎的。鹤怡的酒量一向很好。 今晚却久违的醉了。 她不知道上菜之前,谢凛有刻意吩咐过后厨:「我和我女朋友都酒量不差,酒水的话,上点度数高的吧。」 家里电话打来的时候,谢鹤怡已经不太清醒了,接了电话也只是笑,最后还是谢凛从她手里接过电话:“嗯二叔二婶,是我谢凛,鹤怡今天喝醉了。” “嗯,没事的,不要紧,我会照顾好她的,请您放心。” 谢凛是鹤怡的哥哥,再怎么样,能出得了什么事? 谢父谢母那边自然放心。 餐厅是以前两个人交往时来过的餐厅,酒店也是两个人还是情侣时住过的酒店。 只不过当时是情侣房。 现在是总统套房。 谢鹤怡醉得不轻,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和谢凛谈恋爱的那个时候,抱着要去洗澡的谢凛不撒手,嘴里嘟囔着:“姐夫,你这个时候带我出来开房,姐姐不会生气吧~” 谢凛的眸光黯了下去,他居高临下低头俯视着她,抬起她的下巴去问,“鹤怡,仔细看清楚,我是你的谁?” 姐夫、哥哥、老公。 称呼暧昧,几乎是想起什么就叫什么。 照顾照顾就照顾到床上去了。 刚才的儒雅全被丢到一边去,还勉强残存的理智在鹤怡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 隐忍、克制。 她醉了,他才能这样向她确定:“鹤怡,分手后,你有过其他男人么?” 开胃菜、晚餐。 现在是夜宵。 领带被匆忙扯开,丢至一旁。 露在外面的衬衫领口是个假领子。 西装下面是真空的。 打开就是胸肌,再往下是腹肌,一根显眼的红色丝带在他身上系着。 谢鹤怡觉得自己真的是喝得醉极了。 男人身上绑着红色系带也就算了,那个银色的、泛着冷光的、是不是……乳钉? 男色当前,谢凛从鹤怡口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好孩子,既然那么诚实,那么……” 谢凛掀起眼皮,淡淡笑着,他收敛下颌,眉眼微扬,他带着鹤怡的手触到红色丝带的顶端,整个人像极了能蛊惑人心的美杜莎。 “现在,可以打开独属于你的圣诞礼物了。” 强占着半推半就在一块了也是个办法 他们到底是兄妹,同寻常眷侣之间太不相同了。如若两人想法一致,心意相通,不顾世俗观念,在一起也就在一起了。 可谢凛愿意,鹤怡能同意吗? 他是仗着鹤怡的看不惯他、想欺辱这一点,才坑蒙拐骗推进到到这一步。除却这些呢?鹤怡喜欢他吗?愿意同他携手到白头吗?对他的爱意能不被世俗观念消磨掉吗? 他对鹤怡秉持的想法一概不知。 血缘关系在这里,彼此都不是自己的最优解。血浓于水的关系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从未听说过有谁是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在一起的。闻所未闻,至少谢凛活了二十余年了也尚未知晓。 还是太瞻前顾后,安全感也不足,要不然其实哄着骗着、趁她年纪小对这方面还没太过强烈的抗拒观念时,强占着半推半就在一块了也是个办法。 道理都是知道的。 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放在自己身上是又是另一回事。 等到现在还未分开,纯粹是因为真的放不下。 要不然早断了,也不会有机会等到现在。 此后的几日谢凛没敢离开鹤怡半步,怕她将那些气急时候的话放在了心上、真去唤来闻亭侍寝,故而看得很紧,时刻紧盯着,巴不得绑住鹤怡,让她的一举一动都围绕在自己视线之内。 在这点上,双方的观点也难得达成了一致。虽然都是一副冷处理的状态,但彼此之间半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其影响:鹤怡唯恐谢凛同姜露走得太近,谢凛也生怕鹤怡真的同闻亭在一起。 鹤怡对于谢凛的态度还是一贯的反常。 “去做什么?又去哪里?”但凡青年离开她半步她又要冷嘲热讽了,“是要去找你相好的么?别指望了,谁会喜欢你一个残废啊?” 她越是这么说。 谢凛就越是弄不清楚鹤怡心里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要让鹤怡怎么爱她才好。 瞧着旁人对谢凛的亲近,鹤怡总是异常烦躁。 连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是这样。或许有她长期以来无法和别人建立更深层次羁绊的原因,她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情,心里不舒服,却也不愿意承认,各种冷言冷语全一股脑的往谢凛身上砸,越想接近,反而反其道而行之、行动上将对方推得越远。 刚下了一场雨。 天气有点微寒。 鹤怡今日无事,天色微微见了黑,谢凛便伺候着她提早歇下了。 虽然烦心事只增不减,但最近府上那些杂七杂八的的糟心事却少了很多,她没再收到府外太多高门贵女来约她出游的帖子,府上那些无所谓的小事也没再有人总是过来请示她。 各种闲杂事务与前段时间比起来不知少了多少。 她短暂沉浸在这种心情中。 殊不知其实也有不少人来寻她,比如谢渝派过来帮她管理府中事宜的嬷嬷、从建府就跟着她过来的管事,还有来找了她好几回都被挡在门外的闻亭…… 谢凛的势力在慢慢渗透。 很多东西都传不到鹤怡这里了。 “玉沥,长戚寻我出去一趟,里面就交给你了。” 眼见着鹤怡睡着,谢凛伺候她歇下,确认安全无误后,他这边轻手轻脚。时隔几日,才终于有了能出去的机会。 将她藏住、反将她囚起来 谢凛是主子,在公主府上又住了有段时间了,很多事情没有谁比这位曾经的二殿下更清楚了。 事出紧急,下属闲散着、不安置好迟早要出大事。 关乎如何安置下属、第二批下属后续如何塞进来,且又如何尽量减少旁人注意,长戚还是需得寻得谢凛一一商议。 还是上回那个地方。 东苑,池林边。 两人又重新分析了局势。 没法做到天衣无缝,许多计划真正实践起来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好实行。 从谢凛这边动手还是太过显眼,最适合将谢凛那些属下安置妥当的,还要属玉沥了。 玉沥无父无母,家中兄长为了些银钱非要将她卖给大她二十几岁的浪荡子,亏得适时遇到了谢凛,这才被救下。她进宫进的早,年纪尚小时便被送到公主身边照顾着,几乎算是陪着公主长大。 跟着鹤怡不少年,也算是有割舍不开的关系,不管是府上的人还是鹤怡,比起谢凛,他们肯定还是更愿意相信玉沥的。 长戚道:“届时还得劳烦玉沥姑娘帮忙部署了。” “嗯,还有……”谢凛点点头,目光在周遭扫视了一圈,便接着道,“不光只有我们的人混进来了,谢渝又送了几个手下进来。他那个人多疑,估计是对先前的那些手下不放心。等会你去挑几个能干的,让我们的人打进他们内部。” “要处理的话做得干净些,公主府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到府外半分。” “是,属下遵命。” 夜色清冷。 半空繁星闪烁。 沉默了一阵,长戚又问:“那公主府落入殿下手中的时候,您又打算怎么处置公主殿下?” 怎么处置? 谈得上处置吗? 谢凛眸中闪过一丝平日里鲜少出现的神色。 或许是迷惑,又或许是彷徨。 他于鹤怡,算得上引狼入室;鹤怡于他,又是他机关算计、一点一点求着才有机会到她身边去的。 许多时候,谢凛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如若他不被鹤怡带回公主府,那么活着是一辈子、在宗人府待着也是一辈子。 母妃在世时机关算尽,为的就是将本属于父亲的皇位夺回来,然后替他报仇。这点在谢凛尚且年幼之时就被同命令一样牢牢刻在他心中。谢凛知晓母亲的执念,她想要什么,他也就尽力将她想要的送进她手里。 所以那些年他跟着母亲,觉得似乎去争去抢、自己去顺着母亲的意思来,或许她就能开心。他也把母妃的目标看作是他自己的目标,将皇权重新握回手里当做自己唯一的夙愿。 然而母亲死的时候他也在场。 母亲在那般关头替他求得一线生机,希望他不要再抱着仇恨,在今后的日子里只为自己而活。 可是随波逐流、总是站在旁人的角度上想惯了,久而久之,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很多东西都已经模糊。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同鹤怡在一起的日子,他就很喜欢。 人与人的羁绊,是第一眼就确定了的。放在之前,能陪在鹤怡身边几乎是没可能的事,少年时期的缺口被填满,从没敢想过能离她那么近,梦寐已久的虚幻如今却变成了现实。 单是能在身边看着,就已经很满足。 所以在夺得公主府这件事上,他又该如何? “怎么对鹤怡么?” 谢凛的声音有一种雾蒙蒙的感觉,细听之下,尽是落寞,“我毕竟是她兄长,保证她的安全也是我至关重要的事。” 他的眼神也黯了下去。 要是造反,据得公主府,并以此为把柄逼退谢渝的话,鹤怡一定会恨他吧。 长久的努力会成泡影,那些真实流露出的感情也会被她当成假意。唯独在鹤怡这里,他不想背上一个背叛的骂名,更不想让从前的种种付之一炬。 如若不反,在公主盘踞着、永远做个奴隶,谢凛倒是不介意。 可鹤怡呢? 主动争取的一方是他,全然在争取的一方也是他。本来就是他偏要在鹤怡身边待着,才勉强留到今日的。他现在或许能在某一方面吸引住鹤怡,但人不能永远年轻,他总有一天会年老色衰,失去吸引力。 新人替旧人,有那么多男子都在觊觎她。 万一有一天,鹤怡厌倦了,他又一次被彻底抛弃了,又该怎么样? “长戚,挑起战乱是你想看到的事吗?”谢凛长舒一口气,“谢渝是个好君主,他励精图治、治国安民,各方各处牵制均衡,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地方也不敢作乱,天下也稳定下来。” “所以我有时候也在想,权力我也不是非要争,将公主府握在手里也不一定……” 非得要反。 他是有私心的。将公主府握在手里,更大程度上是在给自己找一个退路。 待到那时鹤怡将他厌弃了,他将她藏住、反将她囚起来,是不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呢? 这么多天鹤怡对他的漠视已经快将他逼到绝路了,谢凛整个人都快处于崩溃的边缘。 所以鹤怡到底对他什么感情呢? 他在鹤怡心里又算是什么? 如若她的身边只剩下她,她的喜怒哀乐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窥见就好了。 他真的好想知道。 即使最后的结果是可预见的 商议之后,两人分开。 怕鹤怡醒来看到自己没在身边会生疑,谢凛迅速赶了回去。 心里全然是那位公主殿下,一心挂念着寝殿中的鹤怡,谢凛脑中盛不下别的,几乎要忘了和姜露几日前定下的邀约。 他是忘了,但姜露没忘。东苑那处,等了好久都没见到人影的姜露提着一盏小灯独自出来寻他,谢凛还没来得及走掉,就被恰巧来出门寻他的姜露撞上。 “谢公子……谢凛,我在这处。”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素日里一贯端庄规矩的姜家贵女此刻挽着裙边,一路小跑着过来去寻谢凛,胸口起伏,还在微微喘息着,急忙拉住对方的衣摆,生怕他离开,“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进去找我?” 周遭不太亮堂,唯有姜露手里的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光影朦胧。 旁的看不太清楚,只能勉强映照出彼此的脸庞。这种氛围下,本就优越的五官被衬得更为立体,谢凛淡淡掀起眼皮,鲜少出现这种表情,像是透露着一种不常见的锐利感,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更为出众。 看了看四周,她还以为谢凛担心两人幽会这事被旁人看到了会乱嚼舌根,赶忙道:“放心,今夜这处我都打点好了,不会影响你什么的。” 被误会了。 谢凛其实不是来赴约的。 不过这倒也是个解释,有先前的那份约定在,被误会也好过被猜中自己是同下属商议要事才出现在这的。短暂放下心中的警惕,谢凛微微躬身,对姜露道:“姜姑娘对不住,等很久了吗?” 谢凛问这句话是为了确定自己的行踪有没有被发现,听到姜露这里却变了意味,当做青年一贯对旁人的体贴关心。 “无事,无事的。” 姜露摆着手,女儿家含羞带怯:“没多久,我也刚来。” 三番两次相遇定不是偶然,大概是有一方刻意为之,除了真的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以外,谢凛实在想不到旁的了。他不作假,也没去猜姜露的心思,直接单刀直入:“我瞧着姜姑娘上次就好像有话要同我说,敢问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姜露晓得她和谢凛从来不是一路,也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人。不敢奢求太多,来公主府这回是因为自己要成亲了,觉得再也没什么可能了,想最后一次亲手断了自己的念想。 可越见越想念。 被她放在心上那么多年、又如同皎月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让她挂念? 理性与亲情,自由和幻想,这些太过复杂的事情让她在困苦之中煎熬了很久。之所以来公主府、约谢凛相见,是想把话谁明白,将心意传达出去,也不算辜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喜欢。 即使最后的结果是可预见的。 手中的那盏灯被捏得紧紧的。 灯火忽明忽暗。 适时逼自己一把,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了。 目光跌入谢凛眸中,似乎因为他的注视安定下来,姜露深吸一口气,踌躇不已,做足了心里建设,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我确实有些很重要的话想要同你讲。” —— 妹很快来! 下章。 各有渡口,各有归舟 “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尚书房时,我做伴读,然后和同窗闹了矛盾那回吗?”姜露说着,也在脑中勾勒出当时的那副场景,“我那时年纪小,观念也不对,凡事都要争要抢,谄媚男子、贬低同窗女子,不懂分寸般在所有人前显露锋芒,就是要展示自己比旁的人要位高一等。” “这是我的不对。” “但家中就是一贯这样教我的。” “我那个时候做了做事,跟同窗生了嫌隙,不想着解决反而想着逃避。”伤疤撕开,话里真挚,她把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介怀的事情揭露给谢凛看,“慌乱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气之下离开,又迷了路,不知道跑到哪处去了。” “我当时就看着太阳下山,月亮升起,天一点点黑下去。暮色已至,又紧张又无措,最最害怕的时候,是你找到了我,将我带回去。” 许多月夜都已经模糊了。 唯独那个夜晚在她这里还很清晰。 月光照映下,若即若离的眼神、暗涌而生的情愫,好像什么都能记得。 旁人说话的时候随意打断不是一位君子应该有的行为,谢凛静静倾听着姜露的所有话,听她说话的时候脑中同样也在回忆着。 谢凛对此事隐约是有印象的。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不是因为那人是姜露才去寻着将其带回的。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谢凛只要能帮一把、也是一定会尽自己的全力伸出援助之手。 恰巧寻到了姜露,是因为她迷路的那处,是曾经他跟鹤怡常来玩耍的地方。 是独一份的地方,也是他们的秘密之地。 生了嫌隙不想着解决,反而想着……逃避么? 听着她的话,这让谢凛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这点是能够共情的。 现在他同鹤怡之间,何尝不也是这样? 姜露手心里密密麻麻生出了薄汗,火光忽闪,她执着的灯火却将谢凛脸上的表情映得更加清晰。她瞧见他在思索着、斟酌着,很认真地倾听着自己的话,这也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所以那个时候,你就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帮助我解决和同窗相处的问题,再到后来你替我说话,说女子从来不输男子,人在世上该有自己的思想,大家都是为自己而生的,生来从来都不是为了做谁的附属。” “这些话颠覆了我的认知,也让我正视了自己的价值。” “是你让我知道,我所作的那些画、所喜欢的那些事从来不是浪费时间。想做什么便倾尽全力去做,连带着我,也从来不输旁人。” “所以我那回扮做婢子,去宗人府帮你上了药,这么多次找你、约着想同你单独谈谈,并没有什么意思,想做的也只是想将我的心意全然传达给你。” 深吸了一口气,姜露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发抖了。 终于,埋藏了数年的心声在这一刻重见天日,她将自己的想念吐露而出,说道:“谢凛,我心悦你许久了。” 耳边是飒飒风声。 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到回应,她只觉得风声呼啸,一簇一簇打在她心上,短短几瞬像过了大半辈子,等待得十分煎熬。 谢凛明显也愣住了。 万般猜忌都想过,唯独没有想过姜露对他抱的是这番心理。 不能平白将别人的心意践踏,他总该给人一个确切又合理的回应,“您之前说的那些,不光您记得,我也记得。谢凛觉得,换成任何人都会这么多,只是有先有后,我比其他人都先迈出了那一步而已。” “各有渡口,各有归舟。” “姜姑娘,你是个很好的人,感谢你的这份心意。”他正色,“但是谢凛心中早就有牵挂之人,还恕我对您说句,抱歉。” 感情这种事情是很难琢磨的事。 很大程度上是强求不来的。 姜露微微哽咽着。 晚风中夹杂着他有些柔和的声音,这也让她觉得没那么难捱了。 两人皆是沉默。 良久,姜露才从跌宕起伏的心情中稍稍缓过神来,极力挤出一个微笑。 “没关系的,不用有太大的心里负担。这是藏在我心里许久的事,我与靖王殿下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说这些,不是非要你做什么,能将这份心意到你这里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她对谢凛道,试探着问出下一步。 “能否冒昧问一下,你的心上人……”是谁? 统统不要了,就留在她身边给她做狗(1400珠 脑中当即浮现出鹤怡那张脸。 喜欢自己的妹妹,且对自己的妹妹抱着这种见不得人的想法。这都不是能随意就说出口的事,只会暴露出他是个肮脏到骨子里的人。 “抱歉。”谢凛对姜露摇了摇头,无声中给了她答复。 姜露了然。 “我容易有个缺点,做事前没怎么去做不说,反而总是会先去预判结果。会想这件事能不能成功,我准备到什么程度才能去做,预备到什么程度才会下手,一切都想按照自己计划中最完美的那部分来,所以一直会等待、会筹谋,一直等到现在。” “就像你曾经跟我说过的那样。” “有时候我其实也在想,如果我勇敢一点,早一点抗争,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也不会像这样无疾而终了?” “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不会后悔呢?” 有时候劝自己很难,劝旁人却轻松多了。 姜露释怀般笑笑,像在为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画上句号,也在送走曾经那个怯弱的自己。 “既然做什么都会后悔,那及时把自己心中所想传达出去,是不是也没什么大不了?”谢凛也有心上人,不想让他也走上跟她一样的老路,姜露道,“最重要的,是让当下做出每一个决定的自己不要后悔。” 仅是因为最后的结果都是可以预见的,所以就停滞不前,不愿意为还未到来的事情做任何改变了吗? 眉心正中一箭。 自己往日劝慰她人的,又以另一种方式再次回到谢凛这里。 实际上听姜露说这些的时候,谢凛也想了很多,正如他和鹤怡之间。 在世上走一遭,也仅仅就活这一次,如果总是去想这么多、顾念那么多,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一定稳妥的吗?回想太多、顾念鹤怡怎么看他的、对他是种什么态度,从而因此对世俗观念望而却步,那这样一定是更好的选择吗? 成为眷侣就是要把自己最见不得人的地方一次次撕开、挣开,扒着给对方看,血淋淋的伤口摆在眼前,两个人再一起依偎着舔舐,一次一次磨合,直至伤口愈合。 顾及太多,不去沟通,只想着藏着掖着,几乎是不可能。 不理性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感情上的事情需要的就是这一点冲动和不理性。 这需要去接受。 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心中那些数不清的、见不得人的肮脏东西,总有一天要让对方看到。船到桥头自然直,只空想太多,如若什么都没做就想着结局、想着怎么失去,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时间是不会等人的。 他这边顾忌太多,畏缩不止,闻亭、其余男宠,太多人了,他们可不会想那么多,一个个争着,随时都有可能会将他的位置取代。瞧着鹤怡和旁人在一起,这难道就是他想看见的吗? 在这个瞬间,谢凛心中豁然开朗。 他同鹤怡之间,差的就是这一步。 去他什么的权。 去他什么的势。 统统不要了。 就留在她身边给她做狗。 “不管结果如何,先做了才不会后悔。” 冷风太大,或许是风迷了眼睛,又或许是终于倾诉过后的释然,姜露终于抵挡不住情绪,泪水悄然从颊边滑落。 姜露摸着不断滑落的泪水,兀自愣住。 奇怪。 好歹有勇气把自己想说的东西说出来了,也算是解脱,明明也知道结局,但是为什么眼眶还是湿润,还是有眼泪流出呢? “姜姑娘,我不是什么良人,不值得你这般。” “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希望你的一生都很精彩,活成任何你想活成的样子。” 手边被递上一块丝帕,姜露泪眼模糊间辨认出来,那是上次她给谢凛的那块帕子。还是这般儒正体贴,话说得漂亮,凡事都细致入微。 他说:“擦擦眼泪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眼眶发热、发烫。 心里七上八下。 姜露擦擦眼泪,目光全然放在谢凛身上,至少在这刻,她眼里还是再没能容得下其他人:“谢凛,这是我最后一点请求,你能再最后一次……抱我一下么?” 只是想给些安慰。 在确认自己的心意后,谢凛没打算再跟任何异性有这样的接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句“对不住”还没刚到嘴边,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慢慢逼近:“住手!谢凛,我看你敢抱她!” 逐渐涌现出一丝隐秘的兴奋 谢鹤怡脑子一片空白,气得肩膀直发抖,贝齿咬得下唇泛白,脸色快要发青,全然顾不上自己的仪态:“好啊你们,本公主一眼没盯住,竟跑到这处过来厮混?” 冲上去横插在两人之间,一把将姜露手里的丝帕夺过,猛地摔在谢凛脸上,紧接着连着巴掌也对着他甩了过去:“若不是闻亭告知我你们早就约在这处密谋幽会,本公主还真的要被你们蒙在鼓里了!” 像是幽会时被捉奸的场面。 幽暗僻处一瞬间被点亮。 没厮混? 没幽会? 证据确凿,事情又是谢鹤怡亲眼看着发生的,两张脸都被照得清清楚楚,任他们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 该怎么形容鹤怡现在的心情?像一块平平无奇的糕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她怎么对待都无所谓。因为这是她的。生来便是她的,就算丢了、弃了,也轮不到第二个人。 而此刻,这样东西被旁人盯上了。 火大。 无法忍受。 控制不住的怒意一重一重袭来,总是觉得心中有种情绪无法宣泄,万般情绪堵在心中,刚才所听到的那番话让她脑中嗡嗡直颤。 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从根拔起,伴着滔天的怒意直冲头顶,好像这辈子都再也遇不到这样让她生气的事情。 宛若横亘在心口的一根刺,留之不快,除之又可惜。 不上不下,极其不畅快,揉破脑袋都想不出,这种情绪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将谢凛和姜露拆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能消失吗?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这两人又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呢? 谢凛在那等事上做的那般娴熟,难不成是因为姜露? 一腔火气顶到了头,直冒着有三丈高。 单是想一想两人暧昧不清的样子,鹤怡就差一点要疯掉。 该做些什么?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若是杀了他们,是不是就能解气? 少女身影看起来单薄极了,眸中眼尾闪着绯红。 目眦欲裂,像极了一只发疯的小兽,整个人处于一种狂躁的状态,紧握的拳头一下一下挨在青年身上。 清脆巴掌声后面紧跟着又是一击接着一击。 对于鹤怡的这些小小惩戒,谢凛全盘接受,这桩事情复杂,本来就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的事情,要解释也该斟酌几分。他知道此刻的鹤怡定是气极的。 她能静下心来,他就愿意给她解气。 只要她怒气褪尽,到最后能听得进自己话便好。 但事情的发展显然超乎他的预期。 “那边刚伺候完我,这边又马不停蹄来哄她?脏不脏啊谢凛,就是贱得慌是吧,你一天天闲不下来啊?” 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鹤怡说出来的话更是连半分情面都不给谢凛留:“要不说呢,你们胆子可真是不小。” “这次还仅是搂搂抱抱,下次呢?今日这些要不是被我撞见,你们是不是还要滚到一处去了?!” “来人!姜小姐同我公主府的下人有私情,实属犯了大不该的罪。将姜家小姐绑回东苑严加看管,待到明日,把她连人带着包袱一块给我扔回姜府!” “鹤怡殿下,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随着姜露被带走,隐隐留下只有这位官家小姐被带离时声嘶力竭的几句话。 已经快到临界点了。 “滚啊,什么不是当我想象的这样?我亲眼看到的,难不成你们要当本公主眼瞎!” 正在气头上,谢鹤怡哪里听得下这些?伸手对着谢凛,又是不由分说什么都往他身上挥。这才哪到哪啊?她就是要把这对“苦命鸳鸯”给拆了!敢背着她做这样的丑事,就没想过事情被戳破的后果么? 青年被扇得偏过了头。 目光却一刻不离她,喉结上下滚动,眼中的情绪看不甚清。 “还有,谢凛这贱人也该严惩!本公主定要亲自审他。” 此番话毕,侍卫们却未先遵从鹤怡公主的命令。反而是稍顿下来,都在等着谢凛的眼色。 等等! 不对。 这些话一句一句钻进谢凛耳朵里,他瞳孔却骤然放大,脑子里又突地轰隆一声。整个人如雷击一般愣在原地,连同着所有话迅速理出些头绪,一个荒谬的想法在他心中涌现: 鹤怡,是在误会他同姜露有染才这般的? 这位小殿下对他的态度是明面上表现出来的,她次次那样对他一副呼来喝去、毫不在意的样子,以至于这个结果他也从来不敢想象…… 心里像被注入了一种热流,沉寂已久的心开始蓬勃跳动,四肢百骸都因这惊奇的发现而重新焕发生机。 一个越来越清晰的想法渐渐在他心中显露雏形。 呼吸一滞,青年骨子里逐渐涌现出一丝隐秘的兴奋—— 不会吧? 她这般气愤。 莫不是同样也是跟他一样,在意她在意到不成样子了? 怕是现在,他比她还会更疯 换一步来说,如果鹤怡所做的那些,都是出于对他的喜欢呢? 心口像是有什么砸下来。 谢凛屏住呼吸,仔细回想这些时日的点点滴滴,一点一点消化着这个关键的信息,在脑中迅速思索着:他同鹤怡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从哪天开始不对劲的。 谢鹤怡还在宣泄着心中的怒意,并未发觉此刻的自己同谢凛之间的距离变得这般暧昧。 好像就快落入谢凛手里。 青年只要展臂一揽,就能将她毫无保留的整个收进怀里。 风声擦过耳畔。 仿若每一个毛孔都萧瑟冷风中颤栗,在鹤怡发愣间隙,谢凛思绪轮番回转,那束开始萌发的感情逐渐打成一个旋儿,深陷、扩张、收束,然后在心间迸发开来。 血液流动。 青筋直颤。 一切都有迹可循。 任何蛛丝马迹都没错过。 他同鹤怡之间,是不是就是从姜露进公主府、当着鹤怡的面同他搭话的那天,他们两个之间就开始别别扭扭,也开始从某种程度上变得不一样的? 若是在意、若是吃醋…… 如若是因为自己没有完全对姜露避讳才产生这些无所谓的误会,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也不怪她撞到他和姜露独处而生了那么大的火气,换位思考一下,他要瞧见闻亭和那几个男宠离她太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状态? 真轮到他身上,怕是现在,他比她还会更疯。 太难以置信了。 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还有什么敢不满足的? 既已开了这个头,必定是抓住这一点小小的空隙拼命往上爬,由小生大,盛大爱恋无声蔓延,将自己整个塞进她的心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心跳如擂鼓。 除却风声,就剩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砰砰砰”地响个不停。 鹤怡……也开始在意他? 无人能懂他此刻的欢喜,或许只有滔天而起的巨浪可以比拟。 身体震颤着,谢凛脑中的轰鸣声一声盖过一声,整个人也在不受控制的发抖,甚至都快不敢呼吸,生怕这是假象、是黄粱一梦,生怕哪一步走错,美好幻境被戳破,梦境就要醒来。 “鹤怡,我和姜姑娘之间什么都没有,我和她之间,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些。”不再有半分迟疑,他伸手一揽,直接将鹤怡整个收入怀中。 “松开我!什么时候了,你竟然对她还一口一个姜姑娘的叫着?!”鹤怡总是习惯一次一次拒绝,一下一下将旁人推开,推得很远很远。 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心总是很硬,也不懂要怎么跟别人建立起羁绊。没什么安全感,去拒绝、去抗拒,是她寻求自己保护的最好方式。 “好,那我不这样叫。” 谢凛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幸运的是,有人看破了她的伪装,然后一步一步、走向最真实的她。 “但是鹤怡,我问你,你是不是很在意我和姜露之间的关系?” 他抱她时,力气用得极大。 鲜少有这样的时刻,谢凛连声音都在颤抖。那副往日里虚假的笑意再难维持,青年一双眸子昳丽,里面星光璀璨,全是鹤怡的倒影。 那是天底下最绚烂的一抹艳色。 谢凛无比期待着鹤怡给他的答复。 然而谢鹤怡一下被谢凛问到懵住了。 她在意吗? 她当然在意。 她是主子,谢凛是仆从,他同底下的人厮混,她在意不是应该? 但话到嘴边,谢鹤怡又怔住了。 脑中一声轰鸣,突然反应过来,如若今日同姜露私会的换成的是旁的仆从,甚至是闻亭、或是余下几个男宠,她还会生气成这个样子么? 要换成闻亭? 下意识的,那颗一直紧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不管理智还是潜意识,都在告诉她:如若今日和姜露私会的换成其他任何人,她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谢凛心下了然,只瞧了一眼,就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了。 “鹤怡,我没有理由骗你,我跟姜露之间的交集仅限于之前在尚书房时的随手相助。这次绝不是什么幽会,也没半分你想象中的那些事情,我们在东苑相见,只是将之前的事情全部说开而已。”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振聋发聩。 谢鹤怡半信半疑,没再挣扎着,放任青年将她搂的更紧了些,但听着谢凛这些解释的话,紧绷的弦松了下来,心中明显好受了不少。 莫名其妙的,那些蒙在心头的阴郁一哄而散。 不过还是没能彻底结束。 因为紧接着,谢凛又出声了。 “我感受到了,鹤怡,在听到我说的这些话后,你放松下来了。”他说,“所以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不知道。 不清楚。 那颗心无时无刻不被牵动着,鹤怡只觉得自己也在被谢凛牵着走,惊觉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耐?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能被他看透。 这点发现给她带来的冲击性并不小。 脑中连着闪回几遍和谢凛相处的场景,画面一帧一帧略过,一直在脑海中复盘了许久。 直到她的下巴被谢凛把住。 小巧下颌被微微抬起,唇瓣也被青年粗粝手指摩挲几下。 喉结颤颤,谢凛吞咽着津液,目光低垂着,从鹤怡的眼眸,一点一点移到粉白耳垂,最后到绯红薄唇。睫毛在眼皮上打下一层阴影,他又开口问她:“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怔怔的。 差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 鹤怡也对此有点好奇,自己思考了几天都没有任何结果的事情,谢凛能给她一个确切答案吗?紧抓着谢凛的衣领,想找他问个清楚,同时也想给这些天莫名其妙的自己寻找一个突破口。 “很想知道么,鹤怡?” “回你的寝殿,只有我们两个。”牵引着,鹤怡早已入了谢凛的陷阱而不自知。 “我来告诉你。” “不信的话,就坐进来试试啊。”(微h 公主府寝殿。 侍卫屏退。 一进寝殿,门便被谢凛合上。 半途偷偷倒了一粒药含了进去,未有人知晓他抱着的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卖什么关子啊?” 谢鹤怡叉着腰,还以为自己进了寝殿最是安全,半分还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颐指气使道,“行了吧,现在到了寝殿,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这回总算可以告诉我了吧。” 谢凛微微张唇,朝着鹤怡一步一步走近,然后俯身,对她笑了笑。 “好。”他说。 “那你再过来些。” 鹤怡耳朵凑过去。 却是出其不意。 几乎是下一刻,如狂风暴雨一般,鹤怡瘦削下巴被掐着抬起来。只一瞬,她便被谢凛捞进怀里。并起的双腿被青年强势顶开,齿间也被灵巧撬开,唇齿交缠着,被谢凛反抵在门后拥吻。 进了门就被撬开齿间,口腔中填入谢凛的舌。 嘴巴被堵住,整个人被这一下亲得懵掉了。 男人口腔中有淡淡的药味。 被抬着下巴、托着脸颊,周遭也全是他留下的痕迹。突然被这样对待,被亲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鹤怡往外推着,却耐不住谢凛力气极大。 瞧上去倒是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 青年的力道恨不得把鹤怡揉碎,然后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他在小小领地中四处作乱,吮吸着、追逐着,顶着她的上壁碾磨,再连同她一起,激烈到亲出“啧啧”水声。 亲得太激烈,稍微有点控制不住。 谢凛眸中的那抹兴奋一点点扩大,无数侵略感接二连三的涌上。 是强势的掠夺,是一点也不留后路的亲吻,好像什么也顾不上了。就算是片刻的欢愉,他也要将她争到手里。 亲着亲着,鹤怡被谢凛半拖半抱,一路吻着、带到榻上。 他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给她,从进了门后就搂着她接吻,热气蒸腾,蒸得鹤怡眼神迷离,脑中混沌一片,舌尖都在隐隐发麻,都被吮得不太清醒了。 转瞬间,青年身上的衣衫扯得凌乱,上衣扯开、露出腰腹,下衣扯了一半。谢凛自己没能将下身脱得多干净,倒是腾出空来,将鹤怡的亵裤剥了个彻底。 身下骤然一凉,逼穴瑟缩着,敞开的花穴被青年膝盖顶了顶,不断从中沁出汩汩水花。 喘息声不断,双唇也分开。 暧昧的银色丝线从两人紧贴处拉扯开。 突地从这种情况下脱离,快要窒息一般,鹤怡紧紧攀在谢凛身上,亲吻的余韵让双方都剧烈喘息不止。 “你在做什么!谢凛,谁让你做这些?谁给你胆子亲我?!” 鹤怡短暂清醒了一会,脑中腾出空隙的第一时间,“啪”的一声,巴掌便是毫不留情地朝着谢凛脸上甩去。 挨了她巴掌不知道多少回了,渐渐地如同习惯了一般,对此更是不甚在意,被抽了也只会暗爽。 不急不缓。 谢凛只单手拎过鹤怡的双手,反剪着扣在一起。 鹤怡手都在发麻。 那几巴掌却真是将他扇爽了似的,青年此刻面泛潮红,双唇亮晶晶的,头颅昂起,半个脖颈都晕着红,碎发垂下,轻飘飘扫在鹤怡身上,痒痒的,闹人的紧。 平时明明没饮酒。 狭长细眸中却微醺一片。 抓住鹤怡出神的片刻,谢凛立即将她搂着、压下。 位置一下颠倒过来。 天翻地覆间,他带着她横坐到自己胯间。而他继续挺着腰身,往上够着,偏过头去,唇瓣分开,又不顾一切凑过去和她接吻。 舌尖被吮得发麻,唇瓣也红肿一片。先是谢凛的太过主动,而后鹤怡也在数次亲吻下形成了惯性,只要对方探过去、扫过她的舌尖,她就会瑟缩一阵,下意识的去迎合。 整间寝殿都是“啧啧”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接吻声。 臀下有硬物在顶着。 刚开始鹤怡还浑然不觉,直到谢凛的那只手爱抚似的捏着她大腿上的软肉,软肉滑嫩的像缎子一样自他的指缝溢出,若即若离,手指在浅处游走,在她没注意时,突地一下分开她的阴唇,插进细小的肉缝里。 指尖有规律拍打着,在她小小的花蒂上碾磨、弹弄。 “唔呃……”尾椎骨自下而上传来震颤,鹤怡身体猛地一颤,像根弦一样骤然绷起。 指尖又往里探了一节。 “鹤怡,不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谢凛俯耳,轻笑出声,“原因很简单,我现在就来告诉你。” 于是她垂眼。 凤眸往下一瞥,眸中陡然睁大,惹得她一阵惊呼。 唇红齿白。 谢凛眉眼中夹杂着氤氲水雾,耳朵通红,脖颈也红,凌乱青丝如同绸缎,洋洋洒洒散了枕边一片,欲色撩人,声音也润润的,最勾人的一面被他展露出来。 别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 鹤怡似乎听不到旁的。 伏在谢凛身上,她的手被扯过去,被他带着拉过摸他,最后搁在他颊上。青年眼中讥诮,湿漉漉的看向她,眸中不假辞色,直勾勾、明晃晃的,全是勾引。 “很简单啊,因为——” “你喜欢我。” 昭聋发聩。 鹤怡被刺激得都快发不出声音。 然而谢凛微弯唇角,眸中蓄满诡谲的目光,大手抚上她的后腰,激得鹤怡后背一僵。 而他还在继续蛊惑:“不信的话,就坐进来试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