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不开》 01:打手枪的学弟 01:打手枪的学弟 艺术课,是用来打发时间的课。 从第一次上课起,柳西西一直奉行这句话。 今天,却出了点意外。 她忘了带能打发时间的书了! 现在,很无聊,把头躺在桌上,闭眼又张。 睡不着…。百般无聊之下,她开始环顾四周。想看看和她同班的夏侯夜在做些啥。 这一眼,没找到夏候夜,却让她发现,自己身旁的男子,不单纯。 艺术课是社团课程,每周四下午两节举行。 社团课程是不分年级班级的。 自己身边这男的,五官清秀,给人的第一印象就两字—乾净。他穿着学校发的白色衬衫,学号用红色的线缝上去。 105603,这6个数字让柳西西知道,他是最近不久才入学的国中学弟。柳西西今年高一,算起来比隔壁这男人大了快4岁。再回忆了今年入学的风云人物。她很快明白,自己旁边这位,就是才刚入学不久,就被人封为情圣的—「高以桓」。 想到他的封号,柳西西点头,表示理解。 扭过头,想在再把视线拉回本来的目标,却发现自己的眼珠一直看向身旁。 长长的睫毛几不可见的抖了抖,银牙轻轻咬了嘴唇。最后,她决定臣服在自己的好奇心,把视线拉回高以桓身上。上半身,很正常。可下半身嘛,摇摇头,只见他罩在腿上的外套被某个东西撑起,顶出个三角蓬,修长的手从外套来回抽出。她要是再不了解,就真的比他白活4年了。又看了一会儿,她才把眼珠转回前方。 男同学上课打手枪,在她不短的人生里早已出现过许多次了。第一次见到时是好奇。 第二次看到,是噁心。 第三四次后,是免疫。 第五六次后,她开始好奇,打手枪,究竟有什么魅力。记得她跑去问夏候夜时,夏候夜的脸,黑的要发青。 他无语的看着她,「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柳西西沉默,这种问题不值得她开口。 夏候夜倚靠着学校配的木椅,端详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孩。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谣言不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的道理。 柳西西长得很美,高挑的身材,黝黑的长发,淡粉色的唇瓣,深黑色的乌眸,给人的感觉就是冷艳。 也就是一般人口中的冰山美人。 *** 事实上,这位美人更是惜字如金,一天说不到几句话。 不过只要跟她聊过天就可以发现,这位美女,除了皮相,没有东西能证明她是女人。 神经粗的人神共愤。 比如现在,她拋出这个问题是要他怎样? 打个手枪给她看,证明这件事的效用? 还是用那些淫语说明功效?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道:「你试过一次就知道了。」 把思绪从记忆抓回,柳西西吐吐舌。 她若是有那个,还要问他吗? 这个浪费她时间的坏蛋。 眼睛拉到远处,果见他正和一位梳着马尾的女孩聊天。 这个女孩就是黄语洁。 新进国中生里的风云人物之一。 今年的风云人物,主要有三女一男。 除了她身边的情圣,今年三女分别是佟倩、黄语洁、方蓝。 这三女中,柳西西已经认识一个佟倩了。 她是自己的死党苏芸的堂妹。 说起美貌,新生中的方蓝似乎也是美艷出生。 有传言说,她得美貌比苏芸还要更胜一筹。 以上,都是柳西西从夏侯夜嘴巴得知的,消息真假不确定。 夏侯夜这傢伙,平时也是个懒惰的主,若不是牵扯到黄语洁,他才不会管这么多。 黄语洁,有着一张白净的瓜子脸,一双眼不算大。 但笑时,眉眼却像月牙一样讨喜。 柳西西也是直到最近才认识这女孩。 她自己则因长相冷酷又和美艳的苏芸是朋友,而被封为冰火姐妹花。 想当然得,桃花多得吓人。 苏芸很早就名花有主,所以她不怕。 可柳西西就不同了。 万般无奈下,她和夏侯夜以掩护为目的开始交往。 两人也从同学晋升到朋友。 以至于,夏侯夜遇到喜欢的,第一个知道的,就是她。 柳西西为他高兴的同时,也开始担忧,自己未来该如何躲那些桃花? 难不成去找夏侯夜的哥哥夏侯慕? 摇头,那傢伙也是苏芸那船的人。 有帮她挡桃花资格的,除了夏侯三兄弟,就是司徒彻了, 可这几个,偏偏都有心爱的人了。 这下子,怎么办? 烦恼的低头,画圈圈,脑中灵光一闪,她可以请身旁这个「学弟」帮忙啊! 02 谣言,其实是预言 「噹噹。」鐘声响起。回头一望,她亲爱的学弟已经被一群人围住,看不见身影了。 恭敬的双手合一,柳西西虔诚的为他默哀一秒。 受欢迎果然不是好事! 三步当一步,她迅速的从教室走到厕所。 学校的厕所,总是有股特别的香味。待在学校的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 厕所的地板是用白色磁砖铺陈的,给人一种明亮的感觉。 弯进厕所的里面,一排排蓝色的门板呈现在她面前。 随手推开左手边数来第二个门板,不同于门外的灰色映入眼廉。 灰色磁砖,白色便桶,很常见的设计。 拉下裤子,蹲下腰,面无表情的完成人存在的条件。 完事后,她拉上裤子,探向铁色的握把。 就在这时,高分贝的女音刺入耳。 「这个贱货!」女生甲气愤的吼着。 「发生什么事了?你干嘛那么生气?」女生乙不解的歪头。 「就今天啊!黄语洁那个死婊子一直不停勾引夏候学长。」 女生甲倚靠在洗手台上,连珠砲的说着刚发生的事。 「太没品了吧?」女生丙也插进话。 夏候夜和柳西西,那可是全校公认的情侣啊! 「好朋友!」女生甲开心的和女生丙击掌。 轻亮的啪声顿时充斥厕所。 这时,女生乙弱弱的举起手。「那个啊,学长跟学姐似乎从以前就不亲密吧?」 眾人沉默。连柳西西自己也忍不住乾咳一声。这表面功夫做得太不确实了! 回去要好好检讨。 「那不一样!」女生甲高分贝的声音再度入耳。这次比那声「贱」还要更高。 尾音更是长的吓人。厕所内的柳西西现在很庆幸,自己身旁没有这种人,要不耳朵早残了! 女生乙无语,「哪里不一样?」 女生丙把手搭上女生乙的肩,「孩子,你有没有认真上辅导课?」 「没有。」这是柳西西的答案。 女性乙很乖巧的说,「当然有啊!」 *** 柔柔的嗓音,一听就知道是乖宝宝,哪像自己,上课都在睡觉。 惭愧的把头靠在门板上,柳西西转过身,把整个身体都靠上去。 听八卦也是很累人的,她的脚就是证明! 踢踢左脚,再换右脚,柳西西举起自己的手,一条浅蓝色的錶带掛在手腕上,衬的原本就白晰的肌肤,更加的白嫩。 五分鐘,还有五分鐘才要上课。换言之,如果她们讲到下课,自己就得再站五分鐘。 泪汪汪的看了灰色磁砖,她咬咬牙,不管了! 一坐下来,酥麻的感觉立时从脚上漫延。 脏就脏吧!反正衣服原本就是要洗的。 赌气的鼓起脸颊,耳朵贴在门板上。 「这跟我们在讲的有啥关係?」女生乙的声音似乎比之前更清楚,更大声了。 「你忘了辅导老师说的{裸奔的人}吗?」女生丙双手插腰,伸出一跟手指,点了女生乙的额头。女生乙一时重心不稳,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了,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站稳。看的女生甲、女生丙,直冒冷汗。 「没事吧?」女生丙紧张的凑上前。 还在厕所的柳西西当然猜不出这三个女生在干嘛。 她看着便桶,回想着,「裸奔的人」的故事。 裸奔的人,是辅导老师为了解释性骚扰提出的例子。 值得庆幸的事是,柳西西那时因为前节睡太久了,所以有听课。言归正传,裸奔的人讲的就是——就算我今天裸奔,也不代表你能碰我!也就是——我爱怎么样是我家的事,这不能成为你犯罪的理由! 照这么翻译,女生丙想表达的应该是——她和夏候夜处不好,也不表示你黄语洁有资格介入吧? 「噹噹。」鐘声来的永远这么巧。从地上爬起,拍拍自己的屁股,试突将灰尘拍去。 做完这些动作,她才打开门,走出厕所。想当然的,那三个女生早就不在了。走过洗手台时,柳西西在镜前停了一下。镜前的自己有着长至腰的直发。。她是个懒人,学校又没有发禁,她向来都是这样披头散发。柳西西连绑个马尾都不曾,更别提烫发、染发了。可她的头发,却是天生的笔直,这让天生捲发的苏芸羡慕不已。 粉红的樱唇微微翘起,呜…,虽然她觉得苏芸的捲发比较好看,不过论轻松的话,还是她的比较方便。当然,她绝对不会无聊去搞层次的。凡事还是要以轻松为第一考量。 素手探向自己的唇,好像有点乾裂,回去要擦护唇膏。 护唇膏啊!她以前都不擦的,至从...他主动帮她擦后,她才渐渐养成这个好习惯。 想到他,那个高大的身影,柳西西有些迟疑。 「我喜欢你的发。」拖着她的发尾,他曾这样说。 「我的头发有什么特别?」抽回头发,她有些害羞。 「呵呵。」笑过后,他低下头,轻吻那红艳的唇瓣。 「呜…。」突然被袭击,她完全反应不及。 他总是那样突然,用力的甩甩头,她在干嘛,怎么会想起他呢? 把手放下,她转过身,该去上课了。 走进教室前,她看到了从窗户反映的夏候夜。其实,她很想跟那些女生,不,全校的人说:是夏候夜自己要追黄语洁的。 可惜,她太胆小,没有面对麻烦的勇气。 03救别人,也是救自己 (上) 03救别人,也是救自己(上) 走进教室时,被老师瞪了一眼。淡定的走向自己的位子,坐下来,看手錶。3:17,她也只迟到了两分鐘啊! 你瞪么瞪啊!忿忿的瞪了台上的老太婆—艺术科讲师是个很丑的老太婆。老太婆似乎感受到她灼人的视线,不爽的把粉笔放下。 「啪。」响亮的声音覆盖不了教室的声音。 这间不大的教室内,充斥着学生的欢笑声。对他们而言,加入艺术社,本来就是为了混,既然要混,怎么可能不吵呢? 老太婆见着没人理她,鱼尾纹顿时凸起,她深吸一口气,大吼:「你们吵够了没!」 沉寂。 纷纷把视线移到台上的老太婆身上,鄙夷的眼神,充分的表现出她们的心声。可惜,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谁叫,她是「老师」呢? 包括柳西西在内的所有学生,在自嘲的笑完后,都乖乖的停下手中或口中的动作,低下头。 「面对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最好的动作就是低头。」 沉稳的男音在耳边响起,高大的身影衝入脑门。 柳西西苦笑的抬高唇角,原来,自己从没逃出他的手掌。 即使已经分手,但她的生活,仍处处都是他的影子。她的心,是否也忘不了那个温柔的他呢?胸口一阵抽痛,那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银牙死死扣着唇角,眼看就要流血了。 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她的眼眶泛起一阵濡湿,她知道,自己......要哭了! 抬头,她看着还在发火的老太婆,看着表面上服从,其实早在心里骂个千遍万遍的同学。深吸一口沉重的气氛,她必须找藉口逃离现场!有决定后,柳西西站起,迎着眾人的视线踏上讲台。对着脸色发青的老太婆小声的说:「我肚子痛,能去上厕所吗?」 坐在第一排的夏侯夜听了,头微微一点,双肩抖的厉害。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普通人!也许是他的动作太大了,老太婆瞪了他几眼,后又回头盯着柳西西。柳西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连正眼也不看她。自然也不会在眼睛上露出马脚,老太婆盯了一会儿,才开口放行。 柳西西得了她的话,也没乱跑,直奔之前听八卦的那间厕所,锁门,闭眼。一滴热泪从脸颊滑过。还好出来了。 不然她辛苦建立的冷酷形象就要毁了,张开眼,柳西西对着白色的便桶里浅浅的一滩水,看到自己白皙的脸颊因为情绪起伏染上緋色,狭长的睫毛隐约参杂着水珠,那我见犹怜的样子,和平时总是保持沉默,不给人好脸色得自己,真的差太多了!不过,好像也不难看,以后找个人试试看。 抬手,用衣袖拭去眼泪,柳西西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东西无法抹除,曾经爱过的人也无法恨他,她能做的,只是放下。 想是这么想,但泪仍不断的坠下。 胸口的痛楚,闪过眼前的俊顏,全部都让她,停不下流泪的动作! 「啊!」低吼一声。 柳西西抓着自己的头,她觉得自己快被情绪淹没了! 人在混乱时,脑子也会怪怪的,泪流满面的柳西西,脑海转过一个念头:因为分手而想不开,太俗辣了吧? 抽抽嘴角,站起,泪停了。用衣袖把脸擦了擦,心似乎没那么痛了。泪也不流了,看来,这世上,神奇的事还很多。 回到教室时,王婉芜已经发完火,开始上课了。 见到柳西西,才把粉笔放下,「怎么那么晚?」 咬舌,柳西西努力维持笑脸,要不是为了等哭红的眼復原,她早就回来了!但这当然不能说,说了她冷酷的形象不就毁了吗?衡量了利益得失后,柳西西继续垂着头,併脚,手贴在大腿侧,一副「我错了」的惹怜样。 这时,鐘响了,没等老太婆吩咐,学生们便自动自发的离开教室了。王婉芜见此,脸更黑了。可最后,她没有出言骂柳西西,而是温和的道:「下次注意一点。」 弄的柳西西一头雾水,她想,老太婆一定被气病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好说话? 「喂!回神了!」夏侯夜敲了她的头。 看着他,她道:「你不用去追她吗?」这傢伙不是为了追老婆忙翻了?怎么还有空数落她? 「一直当跟屁虫是不好的。」 柳西西心想:你不是一直在当这个角色吗? 「咳。」你有必要把你的意思表现的那么明显吗?夏侯夜用眼神示意。 「有!」柳西西用臭脸回答。 「算了。」夏侯夜重重叹口气,反正他早就习惯这女人的本性了。 「你还是赶快找组员吧!」略带歉意的语气,夏侯夜仔细的像柳西西说明组员的来意。 原来,那个死老太婆在她离开时要全班分组。 现下,所有人应该都分好,只剩她了。 怪不得刚那么温柔,敢情是等着看她出糗? 「你......」她指着夏侯夜,很温柔的说:「你跟黄语洁一组?」 果然,她得到夏侯夜同情的目光。 该死,这个见色忘友的男人! 一股无名火冒出,她冷冷的道:「恭喜。」 语毕,柳西西走回自己的位子,把东西收收,要回教室。 夏侯夜看了她的动作,嘴角勾起,虽然有点不厚道,但她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很可爱! ------------------------------------------- 好冷清喔! 有看得冒个泡嘛! 再不然给个珍珠((口水 没有鼓励很难前进ㄟ 如果大家喜欢,某海考虑来个二更 04:救别人,也是就自己(下) 04:救别人,也是就自己(下) 回教室的路上,柳西西脑中转过许多人脸, 老太婆的微笑,夏侯夜的同情,不管哪个,都令人火大。 可是,再怎么火大,又能怎么样呢? 「生气是只有笨蛋才会做的事。」又一次,低沉的男音在脑中出现。 停下脚,她闭上眼,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受了那可恶的男人影响。 睫毛半垂,有股说不出的情绪在蔓延, 闷闷的,沉沉的,压在她的心头。 让她很不舒服! 「喂!」柔柔的嗓音在耳后响起,柳西西一愣,别过头,对上一双深邃的棕瞳。 棕色,是温暖的顏色,当它出现在这个本就俊美非凡的男人时,註定了将有不少女孩为他失魂。 可惜,这其中不包括她。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冷冷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高以桓,柳西西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高以桓倚靠着墙懒懒得道,「我们一组吧!」 「啥?」柳西西眨眨眼,「艺术分组?」 「对。」 「为什么?」踏出一隻脚,柳西西很疑惑。 「这个嘛.....」高以桓突然倾身,在她耳畔低语,「你救了我,我总得回报一下吧?」 「你......你......你在说什么!」往后退两步,她紧张的看他。 「呵呵。」他笑了,「如果不是你突然说要上厕所,我大概会被抓吧!」 被抓?上厕所?柳西西快速的就关键字思考了一下,顿时明白了。 难道老太婆摔粉笔是针对他那疑似不雅的「举动」?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眼太杀了。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 再次抬头时,人已经不见了。摸了摸还发烫的耳朵,柳西西感觉脸颊在发热。 可恶,说话就说话嘛! 靠那么近干嘛? 她绝对不承认自己被电到了,是错觉!一定是! 有些狼狈的奔回教室内的位子。 她趴在桌上,闻着学校配置的木桌。 淡淡的木香,明亮的棕色,就像那双棕瞳。 「蓝顏祸水!」挤出四个字,她拿出本书。 书名是:塔罗与性格。 「又看这种书?」有些低沉的嗓音,是夏侯慕! 柳西西一震,合上书,口气很冷,「要你管。」 「真兇。」眉眼弯起,夏侯慕笑得很开心。 「我说你啊,明明这种书都再骗人,为什么你要看啊!」 「呼。」呼出一口气,将愤怒的情绪暂时压住,柳西西不认同的回道。「首先,这种书没有骗人,只不过不一定每次都准罢了!」 「既然不准,那不就没意义了?」 「谁说的?」瞪他一眼,「就算不准也能拿来参考吧?」 「真的那么想参考,不会自己去试啊!」 「你吵死了!」恼怒的回呛,「我爱看什么书是我的自由。」 为什么她这么不幸,会跟他们同班啊! 夏侯家有三个儿子。 长子夏侯慕和次子夏侯夜是双胞胎。。 最小的夏侯策,今年刚入学,风头也相当大,却还不及高以桓「情圣」的美名。 三个兄弟,各具特色,却都是美男。 比起爱笑的夏侯慕和夏侯夜,弟弟夏侯策有较深刻的五官,性格也是最冷的一个。 至于夏侯慕和夏侯夜嘛.....。 明明是兄弟,却长得一点都不像。 夏侯慕的皮囊偏柔美,夏侯夜则比较阳刚。 总体而言,夏侯夜算是三兄弟当中,「最亲近人群」的人。 食指上抬,柳西西轻敲蓝色的书皮。不行,她要是什么都不做,不就真的输了吗? 「你还喜欢苏芸吗?」 果然,她得到了更温柔的笑。 这家伙生气时也笑,高兴时也笑。她根本分不出来。 但是,如果是突然加深的笑,那就不必说了,一定是在生气。 柳西西满意的弯起唇角,知道厉害了吧,混蛋! 夏侯慕看着对方一副得逞般的灿笑,温和的道,「你好像很开心。」 「还好啦。」 歪歪头,柳西西蹙眉,又是这种感觉。 几乎每次和夏侯慕聊天时,她都会有这种感觉,所以她才讨厌这个人,跟他在一起,都没好事。 唇,微微翘起,「喜欢就跟她说啊!」 躲躲藏藏的有谁会知道? 夏侯慕一愣,盯着前方的娇顏,他终于明白为何二弟私底下老是说:「什么冰火姐妹花,我看根本是迟顿姊妹花才对!」 这两人果然是好友,一样的迟钝。 他先前还觉得柳西西至少比苏芸好的。现在看来,柳西西似乎比苏芸更「优秀」。 虽然觉得那种奇怪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但柳西西还是只耸耸肩,是什么都不关她的事。 再次打开书,还是看书要有趣些。 就这样,夏侯慕被晾在一旁了。 他都不知道该笑,还是生气了。 周围的同学不约而同的长出一口气。 教室就这么大,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身为正常人的他们,还是多少察觉空气中的动静。 然而,几乎没有人能找到「兇手」。 所以说,人总是会被美丽得相貌所骗。 「唰唰唰。」柳西西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写上:以貌取人不是没有根源的!== 05:新位子,新麻烦 05:新位子,新麻烦 早上六点,公鸡初鸣时,一群群命苦的学生已经来到学校了。 身为可怜人的柳西西很符合时宜得打了个大哈欠。 好睏。 边揉眼,边走进教室。一进教室,就见一团人像球一样聚在黑板前。 这是在干嘛? 压着好奇,柳西西走进人群外围,点了个男同学。 男同学回过头,就见不常笑得美人,嘴角稍稍上抬,「微笑」得问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要换......换位子了而已。」 结巴得把话说完,他等不及告诉朋友:冰山美人柳西西对他笑了! 神啊! 谢谢你赐给我这样得运气。 掛着笑,带着不耐,柳西西又点了他一下,「可以告诉我,我坐在哪吗?」 「好的!」男同学立马回头,衝进球心。 衝回来时,衣衫皱起,头发撩乱,光看就知球心内的疯狂。还是她聪明,没有直接衝进去。礼貌得向男同学道完谢,走向自己的新位子,柳西西坐下来,从书包拿出一本书:「星座面面观」。 翻开黑色得书皮,垂首,看着印刷清楚得黑色文字。 ─「什么烂位子啊!」一声声杂音此起彼落。 柳西西闭眼,对自己说:要淡定。 ─「干!为什么我要坐她旁边!」瞧,先前只是吵而已,现在连脏话都爆出来了。 嘖嘖,这次的位子,很不得人心啊! 端着脸,看着闹哄哄的同学,柳西西不爽了。 叫什么叫啊!有本事到老师面前吵啊?在这里叫,除了吵到她看书外,一点意义都没有。 银牙轻轻扣上唇,形象!形象!要注意形象啊! 「很吵,对吧?」司徒彻说。 司徒彻。柳西西扭过头,指着他,「你坐我左边?」 司徒彻笑咪咪得指了她的右边。向右看去,居然是夏侯夜! 「该死!」暗骂一声,柳西西在心中把她伟大老师的祖宗问候了一遍。 你个白痴,排这什么烂位啊! 夏侯夜又指了另一方向,「那个位子才叫经典。」 不会吧?还有人的位子比她糟?兴奋得朝夏侯夜指得方向望去,剎时,呆住了。 夏侯夜给她指的,是她的好友苏芸的位子。 苏芸的新位子,是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排首,她的后方,坐着夏侯慕。 柳西西快崩溃了,她的老师真得不是普通的有病。居然把这两人排在一起。 「司徒彻你不怕芸......」被夏侯慕抢走吗? 「怕有用吗?」司徒彻对柳西西苦笑。柳西西笑呵呵得带过。 以芸的个性,怕是就算跟她说夏侯慕爱她很久了,她也只会笑笑的说:「才没这回事呢,别乱讲!」可是事实是,夏侯慕爱芸很久了,他爱到,即使芸已经和司徒彻交往,还是不放弃。这种爱,说来也算可悲吧? 柳西西歪着头,望着好友和夏侯慕聊天得景象,有些感伤。 但也只是伤心而已,她才不想碰这摊浊水呢! 「我说你啊!苏芸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靠着椅背,夏侯夜懒懒得伸长手臂,舒展筋骨。 「她是我的朋友啊!」眉头纠起,柳西西朝那伸来的脏手打下。「手拿开。」 夏侯夜吃痛的收回手。 柳西西边慢条斯理得从书包拿出今天得早餐,鮪鱼饭糰,边回答他的问题。 「我是她的朋友,不是保姆。」 苏芸的感情,是她要解决,不是柳西西要负责。 咀嚼着鮪鱼饭糰,咸咸得味道综合了有弹性的米饭,实在是超讚的! 最重要得是,很有饱足感! 「我说,你干嘛要吃鮪鱼啊!」司徒彻啃着他的早餐─肉松饭糰,「明明肉松比较好吃!」 「少来!鮪鱼才是王道。」 「那种罐头食品哪里好吃了?」司徒彻不明白,配了鮪鱼罐头的饭团,有什么好吃的? 「那肉松呢?肉松也是加工食品啊!」 「肉松不一样。」肉松就是比较好吃! 「哪里不一样?」赤裸裸得硬凹啊!柳西西怒瞪司徒彻。 「咳。」夏侯夜出声制止这场无聊的争吵,「明天还要考试呢!」 「又是週考啊!」司徒彻大口吞下剩下的饭团,「考数学吗?」 「数学啊。」柳西西又咬一口饭团,美味的东西当然要慢慢品尝。 只有白痴才会大口的吞下。念头刚转,她斜眼看着某笨蛋。 「你看啥啦!」司徒彻火大的回呛,「我数学没有你好,不行喔?」 「啊?」柳西西一愣,这傢伙误会大了,她才没有无聊工夫嘲讽他呢。 「说来,你明明都没在念书,为什么成绩这么好呢?」 呆住,瞬间,柳西西脑中闪过几个画面。 高大美艷的中龄妇女,和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指着她骂。 ─「成绩这么差,你以后要干嘛?」 ─「又是这个名次,你都不会进步吗?」 ─「成天指会看这些没有营养的书!」 可恶,想到不好的东西了,这都是他害的! 「我有读,只是你没看到。」冷漠的回呛司徒彻,她把饭团吞下。 原本好吃的味道,因为那突然其然的一句话,硬生生变了味,变得好难吃! 「唉唉。」夏侯夜在旁摇头,踩到地雷了啊! 每个人都有地雷,再淡定如她,再傲慢如他,遇上心中的痛处,也只有逃走的份。 06 数学、理化其实是有用的(上) 8:05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鐘。 幸运的事她提前写完了! 于是,柳西西很乾脆的趴下,睡觉。还很自然的告诉自己:这就是所谓的利用时间吧? 这景象让还剩下一大堆题目的司徒彻,很不爽,混蛋!,你睡屁啊!没看见本大爷的惨况吗? 「叩叩。」司徒彻用笔头轻敲了桌子。 快起来! 「恩?」佣懒的爬起,柳西西温柔的说: 「有什么事吗?」 司徒彻很不怕死的用唇语说着:「第21题?」 21题?柳西西回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考卷。 那是个有点难度的科学记号运算,当然这里指的难度是根据司某人的水准而言。 啟唇,正欲告诉他答案,舌尖却下意识的一转:「肉松跟鮪鱼哪个比较好?」 「啥?当然是肉...不,鮪鱼比较好!」 得到满意的回答, 柳西西用唇语回道:「b。」 「刷刷。」颇为不满的填上答案,可恶的臭女人! 「好,收卷了。」老师一声令下,位居最后一排的夏、柳、司三人,起身收卷。 收完卷后,司徒彻指着柳西西吼道:「考试玩什么肉松鮪鱼啦!」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欸。 「不爽的话下次不要问我啊!」她肯告诉他就很不错了! 「你......。」司徒彻脸一红,论起数学的擅长,坐他另一边的罗伶比柳西西更胜一筹。 然而,这个天生有着浅棕色头发的艳丽女子,却很不幸的喜欢他。 为了避嫌,他只好选择柳西西。 「西西,刚才的考卷好简单喔!」 苏芸从后方抱住柳西西。 「真的超简单的,连司徒彻都会喔!」 「咦,彻也会?那真是太好了。」苏芸温和一笑,却在柳西西耳边轻道:「他有问你吗?」 不愧是芸,自家男友有几分斤两还真清楚。 柳西西笑着微微点头,表示有。苏芸笑的更开心了。 她松开手,跑去和司徒彻说话,小鸟依人的模样,让柳西西哭笑不得。 喂!喂!像情敌示威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反观司徒彻,似乎很满意芸的举动,凑在苏芸耳侧说了几句话。惹来苏芸几声娇嗔。 柳西西摇摇头,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望着一旁脸色发黑却仍掛笑的夏候慕,柳西西窃笑的和夏候夜嚼舌根。 「你哥不要紧吧!」 「谁知。」夏候夜自己也憋笑的很痛苦,但是,他不能笑,再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给点面子是必需的。 「我说夏候夜,你还是收敛点好了,你哥的眼神好恐怖喔!」 「你闭嘴。」臭丫头存心害他啊!讲这么大声,「还有他不是我哥!」 他们是双胞胎好吗? 「就算差几分鐘还是你哥吧?」双胞胎就没有兄弟之分?这哪门子歪理啊! 「你吵死了!我说不是就不是!」凭什么要他对个差几分鐘的人喊「大哥」啊! 「哦,看来你很讨厌我这个哥哥。」夏候慕插进话,语调阴森的强调「哥哥」两字。 「怎么会呢?大哥人这么好!」夏候夜识时务的扔上高帽,好话不怕多嘛! 「哼。」重重哼了一声,夏候慕很不爽的离去了。 他离去后,夏候夜很粗鲁的拉过柳西西,「你要怎么弥补我?」 「弥补啥?」她从头到尾除了看戏没做任何事啊! 「弥补我的精神损失!」 「......。」挣脱他,她调皮的吐舌,「找你老婆去。」 「喂,」拉回她,夏候夜温热的鼻息吐在她耳旁,「讲那么大声,你不怕穿帮啊!」果然,正如夏候夜说的,周遭的同学纷纷对她投以探究的目光。 「你丫的,敢威胁我!」 「我哪敢啊,」笑笑的在她耳旁轻道,「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 轻柔的男子气息再度袭来,柳西西脸色緋红的甩脱他的手,「我不需要。」 然而她这个举动在眾人眼里,硬生生的被解释成「吃醋」。 新的校园八卦再度传起。 没办法,生活太平凡了,人总是得为自己找点乐子。 过了许久后才从苏芸那得知流言的柳西西不知道该笑还是哭。 虽然这些流言与事实严重不符,但对她而言,却不能不算件好事。 那些听说她即将分手,恢復单身的苍蝇消停了许多。 *** 但是,这还是不够的。以她对夏候夜的了解,这男人应该再过不久就可以追到老婆,甩开她了。 「备胎计画」已经破在眉睫了!但她却还没和「备胎」——高以桓有过第二轮的接触! 「这样下去不行!」愤怒的吼叫把一旁的苏芸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不行?」 「该怎么说呢,总之我现在非常需要一个男人!」 「噗,」苏芸身子一抖,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慾求不满的感觉啊。 「咳咳。」假意的咳几声,苏芸憋笑道:「谁?」 苏芸直接排除夏候夜这个人选,身为知情人的她很清楚,这两人根本不可能。柳西西和夏候夜就像她和夏候慕一样,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却不是恋人。 —「别太靠近夏候慕,不然我会吃醋的。」司徒彻的话言犹在耳,苏芸重重叹气。 「他为什么不能多相信我一点呢?」苏芸哀怨的打断柳西西。 想都没想,回道:「因为太在乎你吧!」斜眼看了刚和苏芸聊过的司徒彻, 柳西西回头看好友,「你自己不也是吗?」 「才没有,我很相信他!」苏芸瞪大双瞳,理直气壮的说。 「真的很相信吗?」柳西西语气放缓,「如果真的相信,为何会一大早就在罗伶旁边示爱?」 「我......」垂头,苏芸圆滚滚的大眼缩起,目光涣散。「我就是会怕啊!」 她相信彻,但她真的很怕,有天会失去他。 「唉。」拍拍她的肩膀,柳西西拋下一句话,「你多跟他沟通吧!」 柳西西走回自己的位子,在她看来,苏芸和司徒彻两人的感情一点危机都没有。 说难听点,如果司徒彻真的蠢到选罗伶这种档次低下的女人,那两人也不会在一起了。苏芸的眼光可是很好的呢! 真搞不懂他们为啥老爱在那折腾。 「为什么,那两人那么爱虾搞啊?」 虽然没指名,但夏候夜还是听懂她在说什么,随意的答道,「大概是太爱对方吧!」 「可是他们明明就很配啊!」 「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抚额,夏候夜有些生气的说,「真要用配来决定的话,你和他不是更适合吗?」 「我......」柳西西闭上嘴,「对不起。」话落,人就这么跑走了。 「等等。」夏候夜开口叫住她时已经迟了。 「该死,」暗骂自己,他很后悔,为什么要因为一时的生气而提「他」呢? 最清楚这件事的杀伤力的就是他自己啊! 他—宋泓逸是柳西西心中永远的刺。 夏候夜跨出脚,一定要找到她,和她道歉。 「喂!」苏芸无语的叫住他,「要上课了欸!」 「那种课不上也没关係的!」 「等等!」重点不是那课重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们这种行为是会被处罚的。 「噹噹。」鐘声响起,苏芸欲哭无泪。 从抽屉拿出点名条,该死,她到底要不要帮他们啊? 早知道如此,当初她就不应该贪图副班长的轻松,要求柳西西给自己提名的。 果然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07 数学、理化其实是有用的(中) 「你在干嘛?」夏候慕看见苏芸一脸纠结,莞尔一笑,「怎么了?」 声音中夹带着不经意流露的温柔。 「你说我要不要帮他们啊?」他们指的当然是柳西西和夏候夜两人。 「不用。」笑的更深了。 「他好歹是你弟欸!」用不着这么狠吧? 「正因为我是哥哥,我才更应该严格要求他。」边说还边自捶胸膛, 「你要帮柳西西倒是没问题。」 苏芸乾笑几声,这摆明就是公报私仇。 闔上点名条,她最后还是决定别记了,谁叫,他们是她的朋友呢? 这时的柳西西从教室跑出来后,漫无目的的走着。 「啊!」像是要把心中的烦闷吐出,她大吼。 可恶,一肚子的不满堆积在心中,烦死人了! 「话说,这节是什么课啊?」印象中似乎是数学。 「如果是数学课,那不上也行,反正都会了。」自问自答的结束这段对话,柳西西头微弯,就去那里吧。 所谓的那里,指的是学校国中部附设的中庭。 名义上是给学生下课休息使用,但私底下却成了国高中部公认—「翘课最佳去处」,说来还是挺讽刺的。 来到中庭内,果然见到少数几群人在中庭角落谈笑。 就算是八卦,也绝不是空穴来风的。 避开人多的地方,她走到荷花潭前,在附近的长椅坐下。 学校的中庭很大,在设计上更是有许多巧思。 大略以春夏秋冬为主题分成四区。而其中最受喜爱的莫过于春秋二区了。 相较于春区的花朵满地,秋区的红枫滴血,夏区的设计比较朴素。 除了位于中心点的荷花潭,就只有几张长椅供休息用。 但也因为这里的不热闹,成了喜静的柳西西最爱来的地方。 坐在长椅上,看着碧潭上含苞待放的点点桃红。 她忍不住自语,「如果是以前,应该待在教室吧。」 如果是以前那个不擅长数学的自己,一定不敢在数学课逃课。 思绪瞬间跳转,脑中浮现这么一段对话。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抓抓后脑,宋泓逸疑惑的看向柳西西。 「出淤泥而不染。」白了他一眼,她接道。 「对对,我正想这么说。」 「你骗谁啊。」就会放马后砲。 「我就骗你。」大言不惭的话,惹来柳西西的怒视。 「哼,下节课就要考了,我看你怎么办!」 「你放心。到时我一定已经背好了。」抬起胸膛,宋泓逸很有自信。 *** 「老是这样有自信。」思绪拉回,柳西西往后靠一靠。 「有时候我真得怀疑你那些傻傻的举动是装出来的。」 要不然,怎么可能有人前一秒还是笨蛋,下一秒就成了天才呢? 「有啊,那人就是我。」夏侯夜不知何时走到柳西西旁边坐下了。 「你怎么来了?」蹙眉,柳西西讶异的看着他。 「来跟你道歉啊!」 挑起眉,柳西西撇嘴,「你倒还挺有良心的。」 「你今天才知道。」无言,彻底的无言,夏侯夜上下看了眼前的小女人, 我说小姐,我在你心中档次到底多低啊? 「夏侯夜。」对视一眼,「谢谢你。」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道歉,他有那么一丝闪神。 很不想承认,但这ㄚ头长得真得很不错。 侧过头看她,「我说西西,你以前好像只翘英文、国文和社会课。」 「那是因为以前数学太差了!」吐舌,有些俏皮的笑了。 「西西,不想笑时不要笑,你那样很丑。」 愣住,柳西西很温柔的回道,「你不要看就行了。」 然,这对脸皮厚的夏侯夜是没有意义的,「这也是因为他吗?」 如果是,那宋泓逸实在太了不起了,要知道以他对这女人懒的认知,要说服她认真读书,简直比登天还难。 「你那什么表情?就算没有他,我的成绩还是不错的。」 就算加上数理这两个她不太好的科,她校排还是有前50的。 「可是跟现在比起,那真的差很多吧?」前十跟前五十,虽然只差了四十名,但差别可是大着呢! 「你少说几句不行啊!」这傢伙为什么老爱吐槽她。 恼怒的鼓起腮帮子,滴咕:「不就只差40名而已。」 拜託,40名还叫而已,那什么才是可以啊! 09 亲一下就告诉你 「西西!」语音放低,夏候夜很激动,「我不是他!」 他绝对不是那种差进的家伙。 「嗯嗯,我知道。」吐舌,「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找黄语洁才对!」这么好的追求机会,她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而害了夏候夜呢? 「我......,」夏候夜愣了愣,又耸耸肩膀,他怎么忘了呢,她就是这种人啊。 总是先为别人想,却不曾为自己打算。 脑中,隐约的浮现那哭花的娇顏。 那是在一场雨下发生的事。 那次不是他与她的初次见面,对着那张平时总是冰冷的脸,他吓坏了。 少女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脸上则洒着泪痕,狼狈的样子,和平时的她,成了极大的反差。 故不上多想,他急忙脱掉外套,罩在她身上。 「没事吧?」他慌张的替她擦去眼泪,心中起了几丝怜意。 「没事。」柳西西拨开他的手,又在脸上抹了抹,这才笑笑的道,「倒是你,得了第二也别气馁啊。」 夏候夜突然一阵好笑,在她的认知里自己是这么脆弱的人吗? 其实不是没有心动过的,只是他发现,比起站在一起,他更喜欢站在幕后,为她倾听。因为那样离她反而更近。于是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只是这些说来只是藉口吧,他只是怕,怕一旦开口,一切都会消失。 他们会再度成为陌生人,这个可能,让他害怕。 「我什么我啦!」笑嘻嘻的提起粉拳揍他,她拉着他就要走。 「要去哪?」摇头,他无奈的想,她的思绪还是这么跳脱。 认识她这么久,最惊讶的其实是她的内在。她一点也不似外界说的冰山,她只是很迟钝很懒惰,懒的开口说话,却愿意花时间在看书上。 真要说的话,她的缺点是很多的,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因此讨厌。 原以为,他放不下,却没有料到会有另一个女孩闯进来。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告白吗?因为这样才有距离美啊!」那个笑着承认自己失恋的女孩。让他放下了。 所谓的爱啊,真的很奇妙,放下那个一直珍惜的她,而转而爱上另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女孩。说真的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追她。 只是,他还是做了决定。 他最后,还是没和柳西西坦白。 柳西西也像他想的,直到最后都不曾发现他曾爱过她。 「喂喂,我们到了。」柳西西摇了摇他的手。他拉回神,定眼一看,原来是冬区。 冬区是学校中庭四区里最令人同情的一区,冬天时人满为患,一旦过了那段时间,便是人烟稀少。像现在,几颗光凸凸的梅树昂立在四周。梅树附近停了几隻鸽子、麻雀。这样的场景有雪便是极美,没了雪,那便是一片凄凉。 很讽刺,但这就是事实。 「走吧。」自然的提起他的手,柳西西雀跃的拉着他向前走。 对大多数的人来说,冬区是除了冬天之外就不会走进的地方。 但对柳西西而言,却是除了夏区,最爱来的地方。她喜欢夏区的幽静喜欢冬区的凄凉。直挺挺的梅树,含苞待放的花蕾。 明明是孤单的被遗弃的地方,却让她感觉到自己。 每天都在努力期盼得到他讚赏的自己。 曾经那样的积极,也确实得到了短暂的甜蜜。如同那些梅树,只有在冬天绽放。 嫣红的美丽绚烂了过去和现在的自己。 「咕咕,」鸽子声拌随着女声飞起。 「把理由说清楚,为什么爱上她!」高分贝的女声,像极了八点档的镜头。 但是,柳西西注意到了,被她握着的那双大手,微微抖了一下。 紧接着,她的手被甩开,夏候夜跑掉了。 她眨眨眼,那个人是谁。她不用想就知道了。 「黄语洁」默念了这三个字。 她追上他。 这声音!停下脚,她有些不敢相信,「高以桓。」很轻微的低喃,却被听见了。 「学姐!还有学长,你们也翘课啊!」 「你们也是啊!」扯扯嘴角,算是微笑。 她终于见到你了。黄语洁。 从刚才那声音听来,这个女孩似乎和她的外貌有些不同。 首先,那个声音,即使是在激动下,也比同年龄的女孩还要低一些。 浅棕色的头发留至胸上,不知到是刚绑马尾还是天生的而呈现的古怪弧度。 不像苏芸的波浪捲,而是乱动的捲度,很自然,很可爱。 犹其凸出的是,那双眼,月牙般的眉眼。笑起来时脸颊上的酒窝,巧笑倩兮的模样完成是标准的可爱萝莉。 然而,那声音,却又明白的告诉别人:我不是个单纯的可爱女孩。 这样的反差,更衬的她与眾不同。 柳西西似乎有些明白了,这样特别的女孩,也怪不得夏候夜喜欢了。 只是,从刚的话听来,她貌似心有所属了。眼细了细,却见那名罪魁祸首在旁笑的很灿烂。 那一剎那她居然失神了。 回神后想到的是—「白痴」。 笑的跟白痴一样,简直是智障。 可是更白痴的是,那个被他电到的自己。 「吶,我说啊,学妹能把以桓借我一下吗?」特别强调了学妹二字后,还故意亲密的叫了他,她强拉着他的手臂走了。 留下现场的另两名男女。 柳西西暗自窃喜,她还真是够朋友。 牺牲自己成全好友,这样伟大的情操连她自己都佩服。 「白痴,」看着柳西西的背影,黄语洁下了定论。轻轻移步到夏候夜身边,很怜悯的拍拍他的肩膀,「认清事实吧,你彻底的失恋了。」 10亲一下,就告诉你 (下) 「白痴,」看着柳西西的背影,黄语洁下了定论。 轻轻移步到夏候夜身边,很怜悯的拍拍他的肩膀,「认清事实吧,你彻底的失恋了。」 **** 夏侯夜苦笑的耸肩,「你不也是吗?」 愣了愣,她逞强的嘟嘴,「我比你好。」 「她,是指谁?」他没接她的话,他很好奇那个令她正式失恋的「她」是指谁。 「这个人啊,你也认识喔!」眨眼。 「我认识的人?」他认识的人里比较有可能和高以桓扯上关係的,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方蓝。 但如果是方蓝,黄语洁一定不会这么吃惊。 那还会有谁呢? 「佟倩?」 黄语洁摇摇头表示他猜错了。 不是佟倩,又是他认识的,难道是她? 「林优?」 黄语洁又摇了头,这次还送了一个白眼。 林优喜欢的人可是比高以桓更强大的家伙,说出来他估计会吓死,还是保密吧。 眼珠转了转,她大发慈悲的道,「就是刚离开的白痴。」 刚离开的白痴?除了柳西西还有谁? 「他们不是才见一次?」他可以理解她吃惊的理由了。 「他说这叫一见鐘情。」 「也太扯了。」见一次就爱,还真符合情圣的封号。 「所以我才这么惊讶啊。」小碎念一会儿,她看了他一眼,「你打算怎么办?让他追吗?」 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看这什么话啊,好像巴不得高以桓失恋似的。 夏侯夜的眸微缩,但很快就復原。 「我很早就决定不追了。」 「为什么?」 黄语洁不懂,他明明还有机会啊。只要他再认真点,没道理追不到柳西西。 「想知道吗?」夏侯夜笑了,「那就亲我吧。」没有意外的,他瞥见某人的眼张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 「想知道吗?那就亲我吧。」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两个男人,说出了一样的话。 「亲你?」柳西西瞠着美目。 「对。你如果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我到底喜不喜欢黄语洁。」 高以桓狡猾的笑了。被她带走后,他本来还很兴奋,结果却只是被追问喜不喜欢黄语洁。 虽然很失望,不过算了,看,机会不是到了吗? 反观柳西西,眉头纠紧,很认真的开始思考起来。 她只是想帮夏侯夜刺探敌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种窘况啊? 盯着对方那薄薄的嘴唇。柳西西想:怪不得叫情圣,瞧那片唇,一看就是薄情的人。 再看他的眼,深不可测的黑潭。稍一分神,就要被吸入了。 不,等等,重点不是他有多帅,重点是,她要不要亲下去。 柳西西挣扎了几秒,越想越觉得无所谓,反正她都没初吻了,对方也是个美男,要不要将就一下? 于是,她闭上眼,等着。 再看高以桓,似乎没想到柳西西会答应,眨了眨眼后,他托起那个小小的头颅。 柳西西感觉自己的脸被托起,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却未料唇碰上了一个平滑的表面。 睁眼的瞬间,发现自己亲到的是对方的脸颊,说不惊讶是否的。 「这次就先要这里,」他指指自己的脸。然后,她感觉到他微粗的指节擦过她的唇。 「下次,就是这里了。」 「你!」柳西西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你的答案呢?」 「答案啊,」凑至她的左耳侧,他吐了一片热气。「是我喜欢你。」 「啥?」慌张的把头转过来,却不经意的将唇擦向对方,她退了一步,吓道,「对......对不起!」 「没关係,」故意伸出舌头舔过她误触的地方,脸上扬起一片弧形,「我不介意你主动。」 「你......你是认真的吗?」 「你说呢?」他裂开嘴,一副她如果不相信就要扑过来的表情。 「我相信你。」几乎是立即的,柳西西给了答案。「我不喜欢你,可是我希望你能跟我交往。」 不喜欢,却必须在一起。 因为她一个人,是不能应付那些追求者的。 原以为他会拒绝,却不料他爽快的答应了。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喜欢啊,」顿了顿,「只是你不觉得,待在你旁边我更有机会吗?」 「呃……。」这么想的话好像蛮有道理的。 虽然她的本意是要挡苍蝇,不,是追求者,但是,如果被一隻苍蝇追求可以抵一大片同样甚至有可能等级更低的人。 那还不如将就于一隻。 而且,就目前看,这隻苍蝇,风度不错。 长的也不错。就当养眼吧。 柳西西没注意到,高以桓的唇微翘起。 能待在她身边只是个理由,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忍受她身旁站着另一个男人。 即使那个名份,他知道是假的,也一样。 看来,恋爱真的很容易让人变的神经质啊。 —「你喜不喜欢黄语洁啊?」 不经意的,高以桓想起柳西西的话。 黄语洁,刚听到这三个字时,他愣了一会儿。 他不明白,柳西西为什么会把他们凑在一起。现在想想,应该是被语洁的话误导了吧。 毕竟在外人耳里,那想必是很噯昧的话。 苦笑的摇头,高以桓都快忘记因为女人的话而纠结是什么感觉了。 没错,自从她之后,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高以桓!」柳西西叫了他,「快下课了。」差不多要进教室了。 再不走,遇上下课的人潮可就麻烦了。 跟上她。望着她的背影。心头有阵暖意,还有一点熟悉感。 他想起了,爱上她的原因。 那双眼,那个背影,太过熟悉。 真的太像了。 真的好像,那个他放不下的人。 11.青梅竹马 = 情侣?! (上) 「高以桓!」柳西西叫了他,「快下课了。」差不多要进教室了。 再不走,遇上下课的人潮可就麻烦了。 跟上她。望着她的背影。心头有阵暖意,还有一点熟悉感。 他想起了,爱上她的原因。 那双眼,那个背影,太过熟悉。 真的太像了。 真的好像,那个他放不下的人。 *** 「累死我了。」趴在自己的桌上,柳西西有气无力的喊着。 「你是在累什么啊?」手搭上对方的肩,苏芸有气无力的看她, 「你可是去了一节保建室欸。」尾音拉高,嘲讽的语气尽在不言中。 「嘿嘿,」傻笑的回应,其实柳西西很想说有副班长朋友真的太爽了, 但她知道说出来一定会被骂死,只好小声的道,「翘课也是很花体力的。」 苏芸微笑的看她,大有,她再说一句就要去告密的意思。 柳西西舌尖一转,「好啦,你们这节到底上了什么?」 「什么也没上。」苏芸将自己的早餐晃了晃,「要吃吗?」 「要!」拨了一块巧克力麵包到嘴里,「怎么可能没上?」 「如果她骂了一节课呢?」 「呃……。」那还真的有可能。 毕竟,她们的数学老师,脾气之差是全校都知道的,之前也不是没有先例,只不过不在她们班。 「她骂谁?」 「罗伶。」有意无意的,苏芸笑了,她接着补充道,「她上课传纸条。」 出于直觉,柳西西没有追问下去。 罗伶传纸条,传给谁,她不在乎。 也不想去管。 「噹—噹。」鐘声再度响起。 柳西西拿出课本。她再度叹口气。 其实,就算不问。答案也很清楚了。 胸口一阵沉闷,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卡啦。」教室的门突然开了,没有预其的白发教师,相反的,是罗伶走进来。 她的眼眶泛红,睫毛还带着水滴,不止这样,柳西西注意到,坐在旁边的司徒彻,他的拳头,是握紧的。 来不及反应,白发教师,接着也走进来。 这位白发教师,不是谁,就是他们的理化老师,虽说年纪只四、五十出头,却已有一头白发。 讲话虽有点刻薄,但人却很好。 今天的他却脸色铁青,手上还拿了一叠考卷。看这样子,成绩一定很可观。 相较于大部份人,柳西西悠间多了。 她对这次的考试,可是很有信心的。 「喂。你暗爽的太明显了吧。」司徒彻很鄙视柳某。 「还好啦。」柳某一脸谦虚样的耸肩。 「苏芸,90。」 谈笑间,考卷已经开始发了。 但她不胆心,反正这位老师向来不是按造成绩排的。 但接下来几位,却都不是八字头就是七字头。 这下柳西西紧张了,不会真的造分数排吧? 「考的不错嘛。」已经拿到考卷的司徒彻嘲讽的看她。 「闭嘴。」咬咬牙,柳西西心里极度不平衡。 首先,为什么数学很差的他理科却很好,甚至比她还早拿到考卷? 再来,为什么她的考卷一直不出现啊! 「柳西西,100。」绝望之际,她的考卷终于发到了,而且还是最后一张。 「看到没?」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考卷,柳西西心情超好。 所谓的压轴也就是这样吧? 「很爽吗?」司徒彻也晃了晃他的考卷,上面赫然写着100。 「你!你居然骗我!」 「谁叫你自己不专心听。」狡猾的笑了,司徒彻边叹气边摇头。 要怪也只能怪这个白痴,居然会漏听他的分数。 这家伙! 居然骗她! 柳西西瞪了他一眼。 她本来是很专心听分数的。可是在发司徒彻的考卷时,广播响起了。 「高一甲,宋泓逸,请立刻到学务处来。」就是这句话,让柳西西分神了。 漏听的结果就是被狠狠的被耍了。 「罗伶,97。」 又一张考卷发下。 柳西西碎念的道,「原来不是压轴啊。」她以为她是最后1张了。 「剩下的,全都不及格。」 「不是吧?」柳西西眼睛撑大,还有这么多人没发吗? 「你算数真的有问题。」一旁的夏侯夜接话道。显然,他听见她的碎念了。 「哪有。」脸一红,像是要掩饰乾尬的柳西西呵呵的笑了。 她数学没有很烂,她只是,分了点心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侧过头,柳西西多看了夏侯夜一眼,「你笑什么?」 「秘密。」眼微瞇,夏侯夜像个傻子似的憨笑。 闻言,柳西西松了口气。不是笑她就好。 「不说拉倒。」接着舌间一转,「我们分手吧。」 话说得很小声,但他还是听到了。 他只沉默了一下,但表情丝毫都没有变。彷彿,他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刻。 「新的对象,是高以桓吗?」 略顿,柳西西露出了讶异的脸色,「你怎么知道?」她还想给他惊喜的。 「直觉。」食指戳戳自己的头,他笑的再自然不过。 事实上,连夏侯夜自己,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心情。 或者说,他应该是什么心情。 「是吗?」很怀疑的看了他,柳西西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哪时露了口风。 「乖,我下次会故意猜错几个的。」像摸小狗似的摸了她的头。 「不需要!」拍开那扰人的手,柳西西鼓起腮帮子。 她可不是狗! 「你看苏芸。」放下手。夏侯夜换了话题。 「她怎么了?」朝苏芸的座位看去,发现她正玩着一隻黑笔,杏眼有几丝落寞。 再仔细的看,还可以看到,她死死咬着唇。 好像,正在生什么气。 可是,有什么可以让她生气的呢? 「嫌自己考不好吧。」夏侯夜很有深意的笑了。 「90不算差啊?」 因为是第一张,所以,柳西西还记得。 「是不差。可是毕竟和你们差了点。」 「你们?是说我吗?」指指自己,柳西西越来越纳闷了。 到底,关她什么事啊? 「对,就是你跟司徒彻。」话落,又接着补充道,「恋爱是很容易让人变得神经质的。」 「啊?」唇微开,柳西西还是没搞懂,「什么跟什么啊?」 12. 青梅竹马=情侣!?(中) 「......。」用手盖住自己的面额,再微微别过头,像是努力掩住笑的耸了耸肩, 「不懂就算了。」夏侯夜这么说完,柳西西不满的捶打他的肩膀。 神经大条的她根本没注意到夏侯夜的不对劲,自顾自说着。 「真讽刺啊!」在心底深处重复这句话。夏侯夜有点想骂自己。 当初喜欢上她,就是因为这份纯真,再说的直接点就是没有心机。 可是现在,他多么希望,她再敏感一点,有心机一点,多为自己打算,也多注意别人。 如果,你不是柳西西,我们不会邂逅。 如果,你再细心一点,我们可能就在一起了。 可是,终究没有如果,对吧? 眼角馀光,瞄向苏芸。再拉回来。 一直不懂,为什么性格如此迥异的两人会是好朋友。 嘴角微微上抬,想像对方的回应,他突然很想扳开那颗小脑袋。 那样,也许就能知道,为什么她这么特别了。 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她如此迟钝。 已经没有力气再握紧拳头,没有勇气再像以前一样告诉自己, 你行的,她总有一天会注意到。 柳西西,这个名字,很简单的音韵,很简单的字语。 对他,却是迟钝的代称。 迟钝如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苏芸为什么会因为柳西西和司徒彻分数相同而感到不爽。 也不会明白,他曾因为座号尾数和她相同而窃喜。 太多的小细节,被她在笑容中带过。 如果说,爱情也像橡皮筋。 久了会疲乏。 那么,也许他的极限已经到了。 也许,他们註定只能是朋友。 所以就这样放手吧。 「剩下的就轮到你了。」高以桓,你就好好地追吧。 抱着有点幸灾乐祸的心态,夏侯夜想着楼下的学弟会怎样去追柳西西。 但是不管以什么方法,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是换个角度呈现罢了。 什么方式都一样,因为柳西西她,爱的一直是宋泓逸。 「日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卡」的一声,响在耳边。 是简讯。 『如果有一天,幸福会破碎。 那得到幸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所以,就那样吧。』 啊,没错,就那样吧。夏侯夜笑了。 「我怎么老是认识奇怪的女人啊?」 「你在说什么啊?」听见他的碎念,柳西西探过头,「谁很奇怪?」 「你啊!」 「我?」指向自己,「夏侯夜,你知道吗?像我这么正常的人很稀少了。」 的确,像你这样特别的女人还真不好找。 「你没交手机。」她指指他的手机,伸手要抢。 灵活地躲过她的手,夏侯夜把手机收进抽屉。 「你那么紧张干嘛,女朋友喔?」 话刚说完,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呦,大小姐,你忘了自己是我女朋友啊。」 「一时口快嘛。」移开视线,她小声的道,「何况都要那个了。」 都要分手了,是吗? 意外的,他没什么感觉。 也许,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吧。 曾经为她而痛,为她而喜,只是这些,终究只能被分类为好朋友的回忆。 痛吗?要痛也麻木了。 「噹噹。」鐘声响起,回忆在瞬间被收进心里。 想做些什么为一切画上句点。 没有多想,他低下头,打算夺取那片薄唇。 却在最后一刻,迟疑了。 于是,他选择在那白皙的面额上印上一吻。 「小笨蛋,要好好照顾自己喔。」 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完,他走了。 去打球,去走走,总之离开这里。 好好照顾自己,因为这次,他真的要离开了。 不是为了勾起她的注意而去找别的女人,是真的离开了。 吶,柳西西,你知道吗? 真的还只是朋友的,是黄语洁。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吧。 「誒,怎么不亲下去啊。」四周的喧闹声,没有因为夏侯夜走了而消失。 「亲下去!亲下去!亲下去!」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的,整间教室,充满了这句话。 也不管主角还在不在,对这些学生而言,这些一点也不重要。 再看柳西西,她愣在那,没有动。 那一刻,就连她,也以为要亲下去了。 只是没有,没有预料中的吻。只有一句话。 「好好照顾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音调,却像是从远处传来,那样摇远。 心微微一疼,有个声音在心里响起,「他走了。」 他离开了,就像当年的另一个他一样,都不再属于自己。 站在他身边的,不是她。 闭上唇,她站起,有些不稳的走向苏芸。 很空虚,柳西西感觉的到自己很空虚。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空虚,是给谁的。 是夏侯夜,是宋泓逸,也或许,谁都不是。 脑海中,本是不相关的背影,重叠了。 是哪个,都不重要了。 因为,都结束了。 啊啊,没错,都被她,亲手结束了。 ========= 这算是写到一个小高潮了吧?((撒小花 想问一下,大家对现在出现的男主角们,是怎么想的呢? 接下去会陆续介绍剩下的两位男主喔:)) 13.青梅竹马=情侣!?(下) 走上前,接住柳西西的苏芸,听到的不是带着痛的哭泣声。 而是一句话。 「陪我去厕所。」这样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语句。 苏芸机械式的跟着她走出去,就连自己也不明白该不该安慰对方。 安慰什么呢? 安慰没有被亲到也没关係吗? 这好像不太对吧? 好不容易,她发现走在前面的朋友停下了。 「怎么了吗?」 「没事。」 「没事你装什么忧鬱。」恼怒地指着对方的脸,其实她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人家都说没事了,自己瞎操什么心? 「我有吗?」柳西西很无语,她只是转过来看为什么对方走这么慢。 「哎,算了。」挥挥手,苏芸似乎真的放弃了。 「你跟夏候夜究竟怎么了?」 「啊?」某柳眨眼,「分了。」 「什么时候的事!」苏芸呆愣了一妙,接着立刻大吼。 思绪在脑中翻转,所以,才没有亲吗? 「就上节课啊。」耸肩,柳西西觉得没什么,毕竟,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分手了」在脑中重复了三个字。 苏芸在心中提醒自己,他们,分手了。 「那你怎么办,不用再找个人帮忙吗?」 「要啊。而且人我找好了。」 「谁?」 是谁,使你和夏侯夜分手的。是谁? 就这样,她睁大着双眼,看着对方嘴形变动,挤出三个字,「高以桓。」 「高以桓?那不是国一的小屁孩吗?」 「小屁孩?恩,单论年纪好像小了一点,不过也还好啦,差三岁而已。」 「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带笑的吐槽对方,苏芸是莽然的。 「老牛?」把手搭在苏芸的肩膀上,柳西西很郑重的道,「心智和年龄是不成正比的。」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才是那隻嫩草。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怜吗?大姊姊。」特意的强调了姊姊两字,苏芸带着嘲讽地看她。 「这位大姐,我这叫纯情。」 「真的喔?」似笑非笑的,苏芸凝视着柳西西。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去厕所?」柳西西终究招架不住对方鄙夷的眼神,于是换了话题。 没办法,这年头像自己这样老实的孩子,就是会被人欺负嘛。 这样安慰了自己,她拉着对方的走进厕所,也不管苏芸愿不愿意。 可惜苏芸不放过她,「我有说要和你去吗?」 柳西西也很瀟洒的的甩开对方的手,自己走进厕所,不来就算了。 苏芸被甩在后头,撇了撇嘴,还是走进厕所。 走到门口,她停下了,她决定在门口等。 撇见对方跟到门口就没有继续前进了,柳西西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苏芸不像她,对环境很要求,说的直白点就是她有洁癖,再跟清楚一点,就是她受不了厕所的味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没有多少人喜欢待在厕所吧。 倚靠在厕所前的墙壁上,苏芸头微低,看向自己微捲的波浪发,伸出两根手指。 拉直,松开,拉直,松开。不断的重复两个动作。 但是,她的头发,还是捲的。 「哗拉。」水声想起,柳西西从厕所走出来。 视野所及,是一头笔直乌黑的头发,手上下意识的一扯。 「啪。」很小声,但确实,有根头发断了。 有什么东西,断了。 「走吧。」柳西西第一个出声。 无声地踏出脚,苏芸还是忍不住,「为什么突然要分手,你们不是都说好了?」 不是都说好,要互相掩护了,为什么会变卦? 停下脚,柳西西讶异地眼神投向她,「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夏侯夜他有喜欢的人了?」 「谁。」 苏芸极力的掩饰,自己颤抖的语调。 「黄语洁,国一的小学妹,长得蛮可爱的。」 「可爱吗?原来他喜欢这型的。」 「好像是吧,你不知道他的喜好吗?」他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不知道很奇怪吗?」扬起唇角。 「誒,其实也还好啦。只是有点意外而已。不过我比较讶异的是,你居然对那两人都没有兴趣。」 一般来说,青梅竹马都会有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的。 但是和夏侯兄弟长大的苏芸,却选择了司徒彻。 「吶,其实我曾和夏侯夜告白喔,只是被拒绝了。」 很轻松的道出往事,苏芸显得很淡定。 「被拒绝了?」眨眨眼。 「是啊。」裂开嘴,「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我不是他的型吧。」 「才不是这样呢。」似乎感觉到对方流露的情感,柳西西抓住对方的手。 「那么,你觉得他是哪样呢?」直视她,苏芸很温柔的笑了。 「你这个前任女友觉得怎么样呢?」 「誒,这个,反正一定不是这个原因吧。因为我也不是可爱型的啊。」 「因为我也不是可爱型的啊」一句话,像回音般,重复在苏芸的脑袋。 明明她也不是你的型,明明她没有比自己美,可是你却,选了她。 「你说错了吧,你们又没有真正在交往。」 闻言,柳西西愣了一下,对啊,这样好像说不通。 苏芸笑了,她不是柳西西,他早就看出夏侯夜的感情了,但是,她没有说出来。 甚至,她努力误导对方。 凭什么呢?凭什么她要做那爱神丘比特,看着两人恩爱,凭什么? 只是,没想到啊,她做了这么多,他却爱上学妹。 「你先回教室吧,我还有事要办。」爬上离厕所最近的楼梯,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跟上来, 她才停下脚。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我?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和你交往。」 时光似是回到过去,苏芸又想起了他的话。 正确来说,是忘不了,忘不了,他是怎么拒绝她的告白,又是怎么在告白后和她当时最好的朋友交往。 14 这不是背叛 14,这不是背叛 「好朋友」,对,一定是这样的。他一定是这样才和柳西西交往的。 「学妹呢?你怎么解释那学妹?」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发出质疑。 五指陷入发丝,她无助的重复,「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选了学妹?」 黑色的瞳孔在看到自己的发丝后,弯起了,她笑了。 「她是捲发吧。」跟自己一样。 一定是这样的,因为,不可能有人忽略她的。 垂下自己的手,苏芸很开心的笑了。因为啊,她是最好的。 *** 「芸?你怎么在这?」延着楼梯走下,司徒彻看见站在楼梯转角的她。 「我来找你的啊!」像平常那样,扑进对方怀里,苏芸撒娇的挨向对方。 鼻间传来熟悉的味道,和他不同,却也很熟悉的味道。 稍微眨眨眼,她努力忘记,因为柳西西前些天的话,而掀起的波澜。 司徒彻笑了,带着宠爱的眼神,他揉揉那棕色的捲发。 只是,敏感的他,还是发现了,怀里的人,正伤心着。 是的,她正为了他不知道的原因,伤心着。 至于被苏芸扔下的柳西西,倒是很快就想通了。 下节课是体育课,司徒彻是股长,当然要去找老师。而苏芸,当然会去接他。 总而言之,在爱情面前,友情本来就是次之的。 「西西,一起去体育馆吗?」颇具磁性的女音,很特别,但是不难听。 只是有一点,陌生。 转过头,是罗伶。 「要一起吗?」罗伶又重复了一次。 「好啊。」迟了一拍,她才应下。 柳西西有点乾尬的走在前。 「我说西西,你讨厌我吗?」 柳西西感觉手腕被抓住,她回过头,很认真的看对方,「我干嘛讨厌你?我们根本不熟吧。」 连接触都没有,怎么会有讨厌? 罗伶呆愣了一拍,然后,笑了。 柳西西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苏芸会特别讨厌她。 为什么在所有喜欢司徒彻的人里,特别排斥她。 小麦色的及肩长发用两个红色的发圈绑成双马尾,垂掛在胸口。 瀏海是整齐的妹妹头,但一双大眼却略上吊,只稍微一细,便是一股诱惑的眼神。 可爱、性感,集具两者的女人,这种女人,喜欢自己的男友,有谁,可以不在乎? 「我们走吧。」罗伶打破沉默。 她拉着柳西西就要走。 反射性的,柳西西甩开她的手。 「你抓痛我了。」 「抱歉。」罗伶继续往前走,柳西西跟在后面。 抓痛?真是个烂理由呢,你觉得她会信吗? 「你果然还是讨厌我的吧,不过没办法呢,谁叫我是要抢你朋友男朋友的人。」声音从前方传来。 果然,她不相信自己。 不过,也没办法呢,毕竟连自己也觉得太牵强了。 「我不讨厌你,但也不支持你。所以,要当朋友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话说完了,可是罗伶没有接话。 也许,是不知道怎么说吧。 半垂着眼,柳西西其实很迷惑,她这样算不算背叛朋友呢? 不是的,她告诉自己:这不是背叛。她什么事也没有做,所以不是背叛。 所以,原谅我好吗?芸。 她真的想和罗伶当朋友。 想和她当朋友,想和她一样有勇气去追求一份有距离的爱情。 柳西西似乎明白为何会甩开罗伶了,她身上的自信,实在,太刺眼了。 嫉妒却又想要,这样的自己真是矛盾呢。 不知什么时候,她们已经来到体育馆。 抬头,望着从玻璃反射的画面。 数着那几朵小云。有种亲切感。 一直觉得,自己和云很像。 不顾週围的人事物,自私的飘泊。 却又很自私的,想把他们绑在身边。 自私的想从这些朋友中学习,圆满自己。 没错,就像,现在对罗伶做的一样。利用和她往来,强迫自己受影响,然后往想要的改变。 但是,这些都只是计划而已。 如果真的像想的一样顺利,如果可以有那股自信那股勇气。 她怎么会,失去他? 如果,她也像苏芸或是罗伶那样积极,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但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因为,当初说分手的,可是自己啊。 「呀。好帅!」女生的尖叫声,分散了她的注意。 往声源一看,柳西西僵住了。 是他。宋泓逸。 「噹噹。」鐘声响了。 「集合囉,西西。」 「啊,但是那个。」柳西西指指围在宋泓逸附近的人群。 「那个?那些是别班的,他们要和我们班打躲避球。」 「躲避球?」求证的又问了一次,她得到肯定的点头。 「我们一起努力吧。」罗伶很有干劲的向她道。 「好。」故作热情的回应对方,柳西西有点闷,她最讨厌的,就是躲避球了。 15 句点,未完待续 15句点,未完待续 柳西西讨厌很多东西,她讨厌嘰喳的人群,讨厌刺耳的尖叫声,尤其是高分贝的女声。 喔还有,她讨厌运动。 所以,她也讨厌躲避球,因为它身上有着她讨厌的一切。 只是,当身为股长的司徒彻要大家集合排好时,她还是很乖的听话了。 如果说群体生活有什么让人讨厌的,也许就是:你的自由,是不自由的。 你所谓的自由,是建立在纪律上的,但是偏偏,你没有办法反对。 不管是现实还是理论,人啊,都是被归类在群体动物的。 舒口气,柳西西还是无法完全释怀,只好告诉自己:他的背后有老师。 也许因为找了好理由,心情稍微舒坦多了。 随着单调的口令,她被动的抬腿抬手,她把一切解释为,做暖身操。 感觉到一股视线正在瞪着自己,柳西西没有抬头,反正一定是司徒彻吧。 可是她错了,看她的人,不是司徒彻。 *** 柳西西正在被吸入,没错,被那双深黑色的瞳孔吸入。 司徒彻的后方,是一样在做体操的别班。 带队的,是宋泓逸,她的位置,正好可以很清楚的面对他。 几乎是立即的,柳西西低下头,但即使看着地板。 她还是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喔不,正确的说是想像,他的脸。 细长的眉,像是黑洞一样深邃的眼,挺直的鼻樑,还有唇。 他的上唇下比唇薄,亲吻时他喜欢先用下唇抵住她的嘴,趁她惊讶时一口气入侵。 这些东西,没有随着分手消失。 只是不去想,但一旦想起,真的会发现。 原来,她根本没忘了他。 「集合!」驀然的,一阵宏亮的声音打断思绪,柳西西急忙跟上人群。 他们,已经分手了。 剩下的,只有回忆而已。 看着司徒彻有条理的分配组员,柳西西咬咬唇,她知道他不会把自己分配到外场的。 即使交情再好也一样。 果然,不只自己,连苏芸也是内场。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正这么想时,她撇见罗伶走向司徒彻。 两人对看了眼,接着互相击掌。 而柳西西,她上下看了罗伶好几眼,还是看不出,对方单薄的身板,有什么潜力。 不过管他的,反正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嗶。」比赛,开始了。 比赛刚开始,不得不承认真的是一面倒,宋泓逸果然很强呢。 他果然,什么都很厉害。 眼看着快输了,司徒彻终于抢回球,只见他点了点头,那意思似在说:要反攻了。 接着柳西西就看见,一阵华丽的拋物线从上空飞过。 截住球的,是我方的罗伶。 罗伶立刻把球丢出去,快的连柳西西也没有看清,更不用说对手了。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要放罗伶在外场了。 罗伶的反射神经很好,她也许力不够大,可是却胜在快。 更重要的是,她和司徒彻,默契很好。 感叹了下自己可悲的运动神经,柳西西一时没注意球的动向。 等到她注意到时,球已经到面前了。 眨了眨眼,她决定要很帅的躲过。 于是她没有做太大的反应,只微微移动脚。 想像了球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的景象,正在自爽时,却感觉到,有人,碰了她。 有人,把她推回了球的轨道。 于是她下意识的往后退,然后,脚却因为紧张而拐了一个弯,没有正确踩到地。 于是,她华丽的跌倒了,更丢脸的是,她闪过球了。 闪过球却让自己跌倒,想想就丢脸啊。 跌倒前,柳西西看见空中有股发丝在飘盪,那发丝,是咖啡色的。 但是是谁呢? 「啊。」叫了一声。 她的脚伤,似乎,不像想像的轻。 接着,她感觉到一阵力量将自己拖起,是手。 直觉的,她弯弯唇角,「球是你发的吗?」 托起她的手微震,宋泓逸看着她,「不是就不能来关心你吗?」 柳西西没有说话。 她正在鄙视自己,都说好要忘了,为什么你忘不了呢? 为什么遗忘不了,关于他的一切? 他,对她,真的太不陌生。 被带到保健室后。 他们发现那里没有人。 「你回去吧。」她自己等就好。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吗?小西。」他将她放到保健室的床上。口气很平淡。 可是她知道,他在生气。 他在生气自己的冷淡。 这代表什么? 难道,他也忘不了她? 难道,他们还有可能? 「不是,只是快上课了。」她着急的找了理由。 「小西,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眼睛是最亮的。」 「啥?」柳西西往床后靠了一点,「我有吗?」 宋泓逸没有接话,可是他的眼却散发出怜悯的眼神。 「不准笑!」 最后,她只好恼怒的,瞪了他。 「吱。」门被推开了。保健老师走了进来。 而她,正看着他们。 那眼神,有点带着笑。 那眼神,像是在说:感情真好呢。 难道他们在外人眼里,还是情侣吗? 16 两男两女 等等,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会用别人的眼光去判断事实? 事实是,柳西西和宋泓逸分手很久了,事实是,他们不可能復合。 因为,是她先甩了他的,而她没有那个脸皮也没有资格去挽回。 于是,她甩甩头,让自己去遗忘那个念头。 就在这时,柳西西放在床上的左手被人轻压了一下,她马上转头,也理所当然地对上某人含笑的眼。 以及,他背后的老师。 在她乱想的时间里,老师也正被她冷落。 保健老师一脸平静的眼神看着她,「同学你哪里受伤了呢?」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亦或是真的是这样,她总觉得那声呢,隐含着不耐。 柳西西有点尷尬地避开对方的视线,「脚有点拐到了。」 其实她本来还想补一句:痛死了,抱怨一下。 但你说,面对这样的情况,你敢发表什么意见吗? 保健老师听完后,只是从后面的冰柜里拿出一袋冰块,接着轻轻的一拋,落到了床尾的宋泓逸位置。 喂喂,有这样对受伤学生的吗? 好吧,虽然是她错在先,但也不用这样吧? 柳西西瞪了瞪已经走回座位办公的保健老师。 怪不得女学生都讨厌胡笑。 胡笑是保健老师的名字,她今年刚从大学毕业,简单来说就是社会新鲜人士。 再更清楚地说,她其实符合部分阿宅的「御女标准」。 「嘶。」脚伤又开始发作了,逼不得已,柳西西只好开了口,「宋泓逸,帮我拿一下冰袋好吗?」 只见对方嘴角稍稍上抬,一脸「狡猾」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这个死耳背!在心里骂了他,但柳西西还是含笑的再重复一次问题。 似乎也知道不能太过头,宋泓逸没有再闹她,而是直接将冰袋放到她的伤口上。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有些急的想抢过冰袋。 天知道她的脸现在有多烫。 却再次牵动了自己的伤口,「啊。」 「你坐好。」几乎是立即的,他口气变了。 「还不是你害的?」有点不高兴的对他说,但她还是依言不再动。 毕竟痛的是自己。 不动后,柳西西却发现对方正一脸傻憨的笑着。 这傢伙,有病吗? 她又没做什么? 奇怪的是,明明不是自己这边的问题,但越被他看着,她的脸就越烫。 她不再说话,开始任由对方冰敷伤口,视线却总忍不住乱飘。 「球,是你发的吗?」 柳西西终于打破沉默,或者说打破这种曖昧的感觉。 她正等着,他说是。 那样,她相信她一定能全部忘记。 「不是。」明明很近,宋泓逸的声音听起来却很遥远。 「我很希望我能这么说,但是可惜了,是我发的没错。」 「我打过很多场躲避球,但我不会对每个人都这么关心。」 「那我还真荣幸。」 公式化的回答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回去吗?快上课了。」 「我想留在这里。」 「可是,我不想呢。」今天,她第一次正眼迎上对方的视线,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颤抖。 「你这样会有人误会。」 沉默,这次是真的沉默。 他们看着彼此。 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也没有一个人离开。 「学长。」这次打破沉默的,是和柳西西完全不同的柔和女声。 那双明亮的眼睛,印入他们的视线。 「学长你受伤了吗?」 那双眼显示着赤裸的担心,有点上吊的丹凤眼,本来是给人精明的感觉。 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种景致。 「我没事,方蓝你呢?为什么在这?」 「我吗?我要去保健室旁的厕所。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宋泓逸语气里的寒意。女孩很从容的退下了。 女孩很聪明,柳西西的直觉这么告诉她。 她身上有种气质,会让人追着走。 「那学妹长的不错。」柳西西下了评语,暗示他要好好把握。 「喀啦。」椅子的震动声伴随了他的离去。 他真的被自己气走了呢。 嘴脣微开,有点痴呆的,滚进床单里。 其实连自己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样的感觉。 伤心吗? 或许是吧。 闭上眼,她决定好好的睡一觉。 脑海里浮现了那女孩的脸。 她叫什么呢? 啊对了,她就是方蓝。 那个传闻和高以桓有一腿的学妹。 那个风云人物。 她做了梦。 梦里,她发现自己在一栋房子里。 梦里的她,正看着窗外。 窗外,方蓝正笑着和一个人说话。 但是那个人是谁呢? 她想不起来。 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噢,还有,醒来后,柳西西觉得很累。 果然,她不应该借着受伤的名义翘课来睡觉的。 这应该,是报应吧。 17 他的声音,她的恐惧 17他的声音,她的恐惧 「没事吧?」看着简讯里的字,柳西西心中有点苦涩。 高以桓,你连电话都打听好了吗? —「高以桓?新进的学弟,他可厉害了呦,听说我们这届很多人都被迷住了。」 忍不住想起了,在走廊上听过的话。 柳西西发现,其实自己心里一直存着侥倖。 她一直想相信,一见钟情不过只是他玩玩的把戏, 那样她就可以毫不愧疚的利用他保护自己。 「你真的喜欢我吗?」发出简讯。 砰砰,她几乎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别紧张,柳西西,你跟她只不过见面几次,他一定只是玩玩的。 你并不爱我怎么会懂我 你从来就不曾在乎我的感受 没兑现过承诺傻瓜才当温柔 难过时候还假装笑着点头 你并不懂我怎么能爱我 曾经我也以为有你我就足够 直到发现原来我不过 是你用来炫耀的玩偶 我好难过你并不爱我 你总是哄我说永远不分手 可是我还不确定会停留 终于我看透没退路的角落不闪躲 —<节选自>by2你并不懂我 是她的铃声。 「学姊,是我,你的脚伤还好吧?」 「我没事,不用说客套话了。」叹了一口气,果然,用简讯谈和电话谈是有差的。 从电话里,她可以更清楚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不是玩玩的,我是真的喜欢学姐。」 听见答案,柳西西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他果然,不是玩玩的吗? 果然,连自己都用了这个词,大概心里也早已有感觉了吧。 「高以桓,我们还是分手吧。」 对方没有接话,他沉默很久。 久到她忍不住拿下手机,确认他有没有掛电话。 「像这样不是很好吗?」淡淡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耳朵里。 柳西西觉得自己真像罪犯。 那刻,真的差点有衝动说好。 可是不行啊,这样就跟原本一样了。 「不好,跟我在一起会受伤的只是你。」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 「可是我在乎。」声音瞬间冷下,她换了语气。 用近乎无情的语调,传达她的决心。 如果继续和他交往,继续接受他的感情,她无法想像会怎样。 接受他吗? 这种事她不知道。 在知道之前,她只会伤害他。 有意的伤害别人,她办不到。 「能得到学姊的在乎我还真是荣幸。」他笑了。 但是那个笑,怎么听都像苦笑。 「别误会了,这个在乎只不过是朋友的。」 「学姊,你真的很残忍呢。」 她很残忍吗?也许吧。 擅自给人希望,又果断的抽走。 「不过没办法,谁叫我就喜欢这样的学姊,吶,学姊,我们分手吧。」 「恩。」 「学姊,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吧。」 「我们早就是朋友了,笨蛋,我要掛电话了。」 这个笨蛋,滚在床上,柳西西闭上眼。 试图冲淡,脑海里的那个身影。 那个虽然比她小,却比她高大的身板。 「高以桓。」小声的念了他的名字。 如果,不是把他当成朋友,她才懒得理他呢。 *** 隔天,她起得很早。 一早到了学校,却不知道要干嘛。 只好看着校队的人练跑。 「这么早啊?」夏侯夜跑到柳西西前方,弯下腰好和她说话。 柳西西耸耸肩,「来看你跑步。」 「少来了,你只是刚好早起吧。」夏侯夜用眼神扫了她,那眼神充满鄙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种话吗?你是来看他吧?」 他?柳西西皱起眉,不明白对方在说谁。 可是很快的,她就知道了。 「学姊早啊!」高以桓跑到她面前。 「早。」机械性的回礼,其实她现在才知道,高以桓也是校队的。 怪不得那个时候夏侯夜可以立刻猜出来。 原来早就认识了。 「学姊你怎么会来?是来看我跑步的吗?」高以桓也弯下腰,凑到柳西西耳边。 「我只是刚好早起。」站起,向后退几步,她防备的看他。 「你说话不能好好说吗?」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话。 直到夏侯夜离开,她才恢復正常音调。 「我说,我们分手了吧。」 「对啊。」他微笑的看了她,「学姊是要反悔吗?」 摇头,「我只是在提醒你。」 请你不要忘记,他们分手的事实。 「学姊真残忍。」 柳西西没有接话,一脸的无所谓,她很残忍这件事她很早就知道了。 早鐘的声音响起,她也差不多该走了。 没有向对方道别,她逕自离去。 走没几步路,脚伤却又发作了。 「嘶。」抽痛的叫一声。她告诉自己忍着点。 「你真的很爱逞强呢,学姊。」 肩膀上传来一阵力道,接着,柳西西被高以桓打横抱起。 「你要干嘛?」 「别紧张,我只是要送你去保健室。」 「我自己可以走。」这样被他抱起,那特地分手不就没意义了? 柳西西感觉到身子被放下,她知道,高以桓妥协了。 「让我扶你去保健室吧,学姊。」 这次她没有拒绝,也许是脚真的很痛吧。 也或许,她只是拒绝不了,那近似恳求的语调。 「吶,高以桓,在我之前,你有喜欢的人吗?」 扶在她肩上的手力道一重,「学姊你猜啊。」 「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呢?」柳西西扫了他一眼,她才不相信自己是他的初恋。 「别叫我学姊了,不用这么客气没关係的。」 思考了一会儿,「那我叫你小西可以吗?」 小西,听见这两个字时,她的心一阵紧缩。 似乎可以听见,那沉稳的男声,叫着她的名字。 男人,真的很没创意呢。 「随便你。」 其实,很想叫他换个绰号。 但是,如果连这关都过不了。 那她大概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宋泓逸的影子了。 「那个女孩,是方蓝吗?」 高以桓的脚突然停了,「保健室到了呦。」 他的动作很明显的告诉她,他不想说。 推开保健室的门,柳西西没有回头再追问他。 「小西你的第六感真的很准。」在她以为他走了时,他说话了。 那个女孩,那个叫方蓝的女孩,是高以桓的初恋。 说不定曾在一起,只是分手了。 分手后的她,开始追宋泓逸。 那自己呢?她也和宋泓逸分手了啊。 为什么做不到放下。 为什么不能自私的接受高以桓。 —「学姊你真的很残忍。」 她很残忍吗? 柳西西走进保健室,「胡老师,可以帮我看看脚吗?」 那声音,再自然不过。 18 线的另一端 「你的脚又怎么了。」从保建室后方走出来,胡笑带着责备的脸看她。 柳西西只是耸耸肩,不在乎的捲起裤管,让她替自己擦药。 只见对方动作俐落的拿起药架上的药,再替她抹上。整个动作没有停顿,熟练的让她惊讶。 「老师,你为什么要当保健老师呢?」 「可能是因为我喜欢药的味道吧。」胡笑笑了。 「那为什么不去当护士呢?」 「因为我的分数不到那个资格。」淡淡的声音落下。看不出丝毫表情。 柳西西凝视着她的背影,没说话。 双方就这么沉默了。 胡笑,她本来是想要当护士的吧,可是却因为分数而当了保建老师。 「老师,你为什么不重考呢。」 替柳西西贴上蹦带。 胡笑是这样说的,「我没有想这么多。」 明明就有能成为护士的天份,却没能当上护士。这样的她一定曾悔恨过吧。 —「穿成那样,是想勾引谁啊。」因为天生的长相加上身材,这种话胡笑被说过很多次,不管是男生或女生,这种评论柳西西都曾听过。 「这样就好了,你可以准备回教室了。」语气严肃的说着,听起来还真像老师。 已经,是真正的老师了。 「呜……。」细碎的哭声,曾在保建室出现过。 谁说,老师是严肃的呢?即使是老师,在觉得悲伤时,也还是会哭吧。 柳西西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曾经看见胡笑一个人哭泣。 但是大概是从那刻起吧。她已经是自己心中的老师了。 每个人都有不被触及的伤疤,如果有天,自己也能笑着面对就好了。 起身,柳西西准备回教室。 离开前,她又看了一次保建室。 胡笑又走进去了。 「你也回教室吧。」她听见胡笑的声音后,绿色的帘子被掀起了。 从里头出来的,是司徒彻。 大步走到司徒彻旁边,扯开绿色的帘子,柳西西以为会是苏芸。 却没想到是罗伶。 「她怎么了?」 「发烧。」回答她的是胡笑,胡笑责备的看着她和司徒彻,「已经上课了,你们两位快回教室吧。」 「老师她没事吧?」司徒彻望着床上的人,眼中尽是担忧。 「放心吧,老师不会把你女朋友弄死的。」 似乎感觉到柳西西的视线,司徒彻涨红着脸,急忙解释,「她不是我女朋友啦。」 「欸,是吗?看你那样子我还以为有姦情呢。」胡笑一脸讶异的看了对方,接着语气一转。「总之你们快回教室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柳西西一直在打量着罗伶,连胡笑都说话了,看来不是装的了。 「说起来,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走出保健室后,柳西西和司徒彻并肩走着。 「我们家在附近,又刚好碰上,就一起来了。」一口气把话说完,他似乎很紧张。 「不会那么刚好吧?你是约好了吧?」 「我没有。」 「没有的话,那我跟苏芸讲也没关係囉。」 司徒彻停下行走的脚,侧过身看柳西西,「都说没有了,你还想怎样?」 「你们每天都这样猜忌不累啊?」 柳西西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吧?你知道你那样关心她,苏芸会伤心,那你为什么还要做?」 「我和她只是朋友。」 「现在是朋友,可是万一她跟你告白呢?」 「我会拒绝。」司徒彻呆愣了一会儿,之后郑重的看着柳西西的眼睛。 「我不会劈腿的。如果我真的不爱苏芸了,我会和她分手。」 他话都说到这了,柳西西也不能说什么。 *** 他们回到教室时,早自习已经结束了。 被苏芸问起原因,柳西西只说是睡过头了,刚好和司徒彻撞上,所以就一起进教室了。 大概是因为她的前科很多吧,加上已经和夏侯夜说好了,所以顺利混过去了。 但是司徒彻,她不是为了你这样做的。 她是为了芸。 她了解芸的个性,如果知道一定不能释怀的,势必会闹上一场。 —「你们每天都这样猜忌不累啊?」 司徒彻,你知道吗? 猜忌是件很累的事,如果可以,不论是她还是苏芸都不想做,猜忌完后,感到最疲惫的是她们。 可是如果不学着猜忌。那大概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了。 如果你还是以为自己还是自己那你就错了。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一旦和一个人交往,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因为你的身上还有着别人的心。 轻轻的闭上眼,柳西西觉得好累,骗了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差。 如果,那时司徒彻真的做了不该的动作被她看到了,她又该怎么做呢。 她大概还是会说吧。。 但是希望,不要有这天。 19 不过是结束 那件事就这样过了,柳西西也没刻意去想。 她以为,只要她不说,这件事便结束了。 可是她错了。 那天是早上,柳西西一大早便出了门。 来到和苏芸约好的早餐店,柳西西发现她已经到了。 「我先点了一些。起司蛋饼和铁板麵你吃吧?」 「你点几份?」坐定位后,她问对方。 「蛋饼两份,铁板麵一份。」 点头,「有点饮料吗?」 「两杯中奶。」 再次点头,柳西西在等她。 特地约她吃早餐,一定有什么理由吧? 「你看对面。」苏芸终于说话了,她的语气很淡,但不是那种正常的淡, 而是蕴藏着怒气,似乎即将爆发的淡。 柳西西依言看过去,转回来时,她差点忍不住飆出口。 对面,是司徒彻和罗伶。由于角度的关係,只有她们看得见两人。 两人,却不知有人在看。 接着,似乎是吃完了,两人「手牵手」的离去了。 所谓的「手牵手」,其实就是罗伶在对方的缠伏下离开。 对于知情人的柳西西,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还可以接受。 但是苏芸呢? 这无疑是在挑战她的底线了。 因为被那两人牵住念头,以至于柳西西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苏芸她是有预谋的在这等待的。 「西西,你前几天睡过头了吧?可是彻他那天可是准时的出了门,准时的在这吃早餐的。」 「你跟踪他?」插开话题,柳西西现在明白了。 现在有麻烦的,是她,不是司徒撤。 「只是凑巧,也在这家店吃早餐罢了。」咬住凑巧两个字,苏芸又把话题抓回。 「为什么那天要骗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西西很镇定地啜了口奶茶。 但其实,她的吸管已经扁了。 「我那天是真的因为一些事晚进教室,刚好在走廊上遇见他的。我不知道他在之前去了哪里。」 「那,你是有什么事呢?我记得你那天很早到校啊。」 「呼,」轻舒口气,柳西西皱起眉,苏芸究竟是什么时后到校的? 不知道这个的话,谎言就很可能被拆穿。 到时有麻烦的,就不只是司徒撤了。 停顿了几秒,舌尖一转,她是这么说的。 「我和高以桓分手了,那天我们在谈这件事,谈完后我想冷静一下,所以就迟到了。」 说了一个谎,就得用更多谎补。 之前为了司徒彻撒了谎,现在却不得不为自己说第二个谎。 还真是讽刺啊。 苏芸没有再接话,于是,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 那天之后不久,苏芸和司徒彻开始冷战。 这一冷战,就是好久。 身为外场人的柳西西第一个举白旗。 「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啊?」她问夏侯夜。 「司徒彻说要等苏芸先道歉。她又怎么说?」 「她说,如果对方不道歉,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那,我们只好等了。」夏侯夜很无语的下了结论。 「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冷战了一个礼拜了,你知道吗?」 开玩笑,长期待在高气压下,她都要被闷出病了,还要等? 「我知道,可是你能怎么办?」 「你去跟他谈嘛,叫他去道歉。」 依苏芸的个性,她不可能主动道歉的,更何况这事,还是她佔理。 「谈过了,但是他不肯。」 「那我去跟他说。」柳西西有点火了,明明就是你的错,你现在又不肯道歉,是怎样? 「没用的,你看苏芸现在这样,司徒彻怎么可能跟她道歉?」 柳西西顿时火气一消,苏芸从开始冷战起就一直跟夏侯慕维持异常亲热的状态。 对司徒彻来说,又何常不是在挑战他呢? 于是,柳西西拿出一本书,开始看。随便他们了。 夏侯夜也拿出数学讲义,他没书看,就读书吧。 在没有人介入的情况下,苏芸和司徒彻继续冷战。 日子当然还是照样过下去。 柳西西其实已经在等他们分手了。 所以当罗伶出现在她面前,拜託她出面时,柳西西是这么回答的。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处理。」 而罗伶,没有再烦她。 *** 冷战后的某一天,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自己也看到了吧?错的是谁?」 柳西西叹口气,「我没有在看你。错的是谁,你自己知道吧?」 「我只是和自己的朋友相处而已,又有什么错了?」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累吗?」柳西西和他对视了一眼,「如果真的不和的话,早点分手吧。你不累我都累了。」 「你,有你这样的朋友吗?」 「那我问你,你觉得你们的感情能持续多久?」 柳西西笑了,看吧,他没有话了。 明明都知道的,迟早要分的,那又为什么要交呢? 罗伶也是,不是喜欢司徒彻吗?那干嘛不乾脆让他们分手了。 大家都在假装。 —「你们每天都这样猜忌不累啊?」 这句话是你说的吧?但是你呢?司徒彻你自己又是怎么生活的呢? 他们都知道,这场恋情不会有多久,可是他们却都投入了。 小孩子的爱情,在大人的眼里最多不过是一场经验。 一场明知会失败的旅途。 既然如此,分手一点都不可怕了吧。那不过只是一次结束罢了。 20 嘿,分手吧? 20:嘿,分手吧 和司徒彻的谈话结束没多久,那个下午柳西西有点头晕。 难道真的被高压闷出病了? 好不容易撑到下午,回到家,量体温,发现自己发烧了,而且还烧的不轻。 38.5,还真的烧的很厉害啊。 自嘲几句,柳西西倒头就睡了。 没有刷牙也没有吃晚餐,她直接睡到早上,最后会醒来还是因为学校的电话。 给自己请了假,她又觉得有点饿,于是开始翻找冰箱。 其实,自己一个人住,还蛮方便的。这么想完后,她忽视了心中的少许寂寞。 是谁说过的呢? 感冒的时候人特别脆弱。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父母在外工作的事,可是原来,还是有那么点的寂寞啊。 在床上滚了滚,头真的好疼。 *** 睡着就不饿了吗? 小时候,自己常这么问父母,父母总是以为自己嘴馋,总是用一句话打发:「饿了就睡觉吧。」 吶,可是,爸、妈,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饿了呢? 「叮叮。」三分鐘的闹铃响了,打开杯麵盖,水蒸气衝入了视线。 稍微吹散了水气,柳西西吸了口麵。本来想弄点别的东西的,可是她真的好累,于是就草草泡了碗麵吃。 但是一般时候,她都会自己炒几盘菜吃的。记得听到周围的同学都不会煮菜时,她还很吃惊。 有的时候有对那样的父母其实还不错呢。 「叮咚。」门铃响了。大概是她的父母吧。 拖着疲累的身子开了门,「爸、妈,你们回来了吗?」 闻到熟悉的味道,来不及多想,她直接倒在对方的怀里。 柳西西只知道,这个人她可以依靠。 「你没事吧?」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宋泓逸摸了摸她的额头。 「泓逸,我好累。」向他的怀里蹭了蹭,她像隻猫似的往他怀里挪。 宋泓逸呆了呆,最后无奈的抱着她走进屋里。 *** 不记得自己睡多久了,只记得一醒来就看见他的脸。 「醒了?」 「嗯。」揉揉眼皮,「我饿了。」 推了一盘炒饭到她面前,宋泓逸摸摸她的头,「我炒了点饭,虽然没有你的好吃就是了。」 吃着嘴里的饭,柳西西装摸做样的想了想,「还真的不怎么好吃。」 「不想吃就算了。」拿走装着炒饭的盘子,宋泓逸脸很红。 「虽然还是我做的比较好吃,但没办法,既然你做了,我只好将就一下了。」笑嘻嘻的抓住他的衣襬。 「你可要全部吃完喔。」似乎很不甘心被耍,宋泓逸半威胁的说着。 又吃了口炒饭,柳西西对上他的眼。突然觉得很不真实。 「现在几点?」 「七点了。」 「你差不多该走了吧?」 「他们今天晚上不会回来,所以没关係的。」轻描淡写的说着,宋泓逸也挖了点炒饭吃。 「还真的不怎么好吃啊。」 「吶,宋泓逸,你不生我的气吗?」柳西西小心的看他一眼。 「我很生气。」声音突然沉下来,他看着她,「可是看到你,我却生气不起来。」 「你今晚要留在这吗?」不敢去看他的眼,柳西西轻轻的说着。 这样的事他也不是没做过的,毕竟,他们的父母都很忙,这样做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所以,曾经得他们常常就这样过一晚。 「你希望吗?」他把问题丢回去。 柳西西终于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对着他那黑色的双目,心中有那么一丝动摇。 但她还是抬起嘴角,摇摇头,「对不起。」她能给的只有这么一句。 宋泓逸只是耸耸肩,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答案。接着一转身,很熟门路的走到门口。 「小西,那天的事,是我不好,但是我不后悔。」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他离开了。 爱情里,需要的从来就不只爱情。 他们都还爱着彼此,只是这份爱,早已不纯粹。 *** 「喂。」接起电话,声音带着疲倦。 「是我。」柳西西吐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苦闷吐出。「芸,我好累。」 「没有我累吧?我刚和司徒彻分手了。」 「那家伙说了吗?」柳西西轻呼一声,不会是因为她的那些话吧。 「怎么可能,说分手的当然是我。」苏芸冷淡的说着,那感觉,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没事吧。」稍微停顿了一会儿。 「我没事,反正他也不爱我,我干嘛要有事?」 「芸,他只是把她当朋友。」 「朋友?是啊,他可以交朋友,我却要小心翼翼这算什么道理!」 静静的听着苏芸说话,柳西西不知道要说什么。 错的到底是谁呢? 都说第三者是最公正的一方,可是就算是她,她也说不清。 究竟是谁不够信任对方呢? 真的要说的话也许两边都是吧。 「冷静点吧。都过去了。」 「怎么可能说过就过?我跟你又不一样。」 —「学姐,你真的很残忍。」 似乎又想起了那段话。柳西西自嘲的说着,「是啊,毕竟你不是我,你没有我那么冷血。」 「你......,少说这种话了,你不知道你那种自以为是的面具很噁心吗?」 「呵,」柳西西笑了,「别把每个人都想成是你好吗?」 人都是有脾气的,更何况,她从以前脾气就不好。她可以接受被说冷血,因为这是事实。 可是论起假装,苏芸自己又有多真实呢? 「柳西西,我真的觉得那些爱上你的人很可怜。」 「彼此彼此。」依旧是笑着对谈。 「柳西西!」咬着牙,「你还要装多久?真的不知道夏侯夜怎么看上你的!」 夏侯夜和喜欢,这两个词怎么会连在一起? 「夏侯夜喜欢我?你开玩笑吧,他喜欢学妹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现在喜欢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喜欢过你。」特意的强调过字,苏芸的语气终于渐缓。 「对不起。」带着歉意的,苏芸主动换了话题,「你真的不知道夏侯夜喜欢过你。」 「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朋友。」有些沙哑的强调朋友两字,突然的讯息,让她不知所措。 柳西西一直认为,夏侯夜和苏芸还有其他人一样,都只是她的朋友。 朋友,在过去的那段日子里,他因为她背了这个包扶多久了。 吶,高以桓,你是对的,她比自己认知的,还要残忍很多。 21 如果只是朋友 21如果只是朋友 柳西西又再次为自己请假了。 「哈啾。」喷嚏声在安静的环境里听起来特别大声。 明明身子是疲累的,但是,她却觉得有种放松的感觉。 比起那些讨厌的事,感冒真的要好很多很多对吧? 喝了一口自己泡的花茶,柳西西感觉喉咙舒服很多。 如果可以,真想再回去睡觉。 睡着的时候,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但是很遗憾,她现在清醒的很。 很努力的不去想,可是从昨晚开始,只要还是醒着,就忘不了那句话。 「我真的很羡慕你。」昨晚苏芸在最后说了这句话。 虽然在最后她什么也没说。也许,是想为自己留点尊严吧。 *** —「誒?其实也还好啦。只是有点意外而已。不过我比较讶异的是,你居然对那两人都没有兴趣。」 —「吶,其实我曾和夏侯夜告白喔,只是被拒绝了。」 那个时候,你心里究竟怎么想呢?苏芸。 又啜了口茶,柳西西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 苏芸一定,恨过自己吧,哪怕一闪而逝也罢,恨过就是恨过。 老实说,她不怎么担心和苏芸见面,反正对方也从来没说喜欢夏侯夜,不是吗? 即使她偶然踩到对方的痛脚,那也不能说她有错。 柳西西真正怕的是夏侯夜。 真的很希望,眼前的花茶,是失忆茶。 如果真的像小说演的。 喝了这口茶,就能忘却一切,那该有多好? 不知道喝了后会怎么样? 真的会忘记一切吗? 如果是那好像有点麻烦,但是不喝心里却也好烦。 吶,夏侯夜,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如果你早点说,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烦恼。 但是换句话说,如果他没有那样做,他们也就不会认识了。 *** 所谓的缘分究竟是註定,还是可以操控的呢? 她和夏侯夜的缘分,是建立在「夏侯夜选择不告白」的情况下建立的。 也就是说,缘分还是要靠自己争取吧? 躺在自家的床上,柳西西悠间地滑手机。 烧已经差不多退了,但是假还是造样在,不颓废一下,着实对不起自己。 「滴答。」很不应景的,窗外下起大雨。 说起来,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天气呢。 啊是的,她和夏侯夜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样一个天气。 只是那时的她只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却不认识他。 喔,还有,那天是她和宋弘逸分手的那天。 在那个雨天里,上天为他们种下了因。 果却是在他的种植下,逐渐成长。 如果没有你的栽种,自己会变怎样呢? 真的蛮想知道的。 *** 接近傍晚时,柳西西迎来了一位客人。 「打扰你了。」苏芸坐到她的床上,上下打量柳西西。嘲讽地说着。 「不会。」柳西西也很假惺惺地回她。顺便瞄了一眼时鐘,看来她一下课,就衝过来了。 「昨天,对不起。」 「没关係,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爽快得接受她的道歉,柳西西没有主动说话,因为她知道苏芸还有话。 「我国二的时候,和罗伶同班,那个时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苏芸强调完「那个时候」后,她抬起嘴角。 「最后夏侯夜和罗伶告白了对吧。」替她把话接完,柳西西也总算是把故事拼齐了。 曾经是朋友的两人,因为夏侯夜而分裂,又因为司徒彻而成为情敌。 这还真是蛮八点的。 「你,是真的喜欢司徒彻吗?」 虽然隐约有答案,但看见苏芸摇头,柳西西还是生气了。 「这样利用他,你很高兴吗?」 苏芸没有道歉,却是反问柳西西,「你觉得夏侯夜真的喜欢上罗伶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 她又不在现场,会知道才有鬼。 「你觉得按他的个性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苏芸坚持追问她。 「如果只看他的个性,那一定是真的。」柳西西只好这么回答。 「你明天会来上课吗?」 「我会去的,你也应该走了吧?」 「这么急着赶我啊?」苏芸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 对话已一种诡异的方式结束了。柳西西觉得,那大概就是所谓朋友的默契吧? 既然彼此都知道接下去发生的事,那也没有必要刻意去戳破了。 躺在只有自己一个的床上,柳西西其实也不知道,换成自己会怎么做,会像苏芸一样逞强的以为夏侯夜是为了不让自己伤心才去和罗伶告白吗? 有的时侯,想法和行动不一定是一样的。 柳西西赫然发现,她没有办法去怪苏芸了。 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能够接受自己失恋的事实。 说难听点,柳西西甚至觉得,自己只会做的比苏芸差。 别说什么了,她和宋泓逸的问题到现在都还没结束,这样的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了吧。 轻轻的眨眨眼,柳西西决定去温习一下这几天遗落的课业。 如果可能,还是顺便预习明天的课业吧。 因为明天,她大概没有心情上课了,你说是吧,夏侯夜。 22 小秘密 拖着黑眼圈,柳西西来到教室。 好的,现在问题来了,为什么她会有黑眼圈呢? 由于这个答案实在太白痴,请容她拒绝回答吧。 可惜,有某人不让她这么做。「柳西西,你昨天去干什么了啊?黑眼圈这么重。」 司徒彻似乎打定主意要问出答案,他不停地提出问题。 「柳西西,你上夜店鬼混了吗?还是得相思病了?你说话啊?」 「闭嘴!」柳西西终于被吵到投降,从趴着改为坐着。 大概又过几秒,柳西西又睡回去了。 当然了,她没有回答司徒彻的问题。 闭着眼,她试图睡觉,可是心情却没办法立刻回復。 隐约地听见脚步声,接着就听见这句话。 「夏侯夜今天请假喔。」 「他怎么了?」她立刻转过去追问。却对上司徒彻的笑脸。 「你骗我的?」 「你说呢?」 「你,知道了吗?」 「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他耸耸肩,「是不知道的人比较厉害。」 「但是你,一直装着不知道对吧?」声音有些沙哑,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一直都知道,夏侯夜喜欢我,」 她看见他点头又追问,「那苏芸喜欢夏侯夜这件事呢?你知道吗?」 接着,她看见司徒彻笑了,「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有黑眼圈。」 「我......,做了一个梦,所以失眠了。」淡淡的陈述着梦里的经过,柳西西觉得很无奈。 她也想睡啊,可是不管怎么睡,那个梦就是一样进行着。 听说,梦前一直想的事,就会成为梦境的一部份。 如果是真的,那她大概一整晚都想着夏侯夜了。 硬要说的话,其实这个梦很好笑。 *** 「见鬼了,我什么时候有小孩了?」 那是第一次被梦惊醒,她梦到自己生了一堆小孩,小孩的爸爸则是夏侯夜。 第一次,柳西西笑笑的睡回去了。 第二个梦,其实有点模糊,只记得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全裸着睡在床上。 醒来后,发现旁边躺着夏侯夜。 「所以,你还做了春梦?」司徒彻强忍着笑意,打趣地看她。 「别打断我。」脸不可避免的染上红晕。 其实连柳西西也觉得很蠢,但是第三个梦就不一样了。 这是三个梦里,最蠢的梦。 梦的场景,是在法国的香榭大道。 别问她为什么是法国,梦是没有道理的。 接着,原本在逛街的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于是开始东躲西躲。 「你钱哪里来的啊?」香榭大道誒?那可是名牌街。 长长的街道上,不是lv就是chanel要不然就是prada,这种街道是高中生逛的吗? 「你可以闭嘴了吗?」柳西西瞪他一眼,她怎么会知道为什么。 「好,你继续。」摆摆手,司徒彻还是小碎了一句,「哎,没看过那么难养的女人。」 当然,柳西西忽视了他的话。 察觉到自己被跟踪的柳西西,在躲了一段时间后,最后被抓住了。 「然后?」司徒彻疑惑的看着她,「所以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 柳西西记得,刚睡醒时,她还记得那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 但是重要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这个梦才是最蠢的。 连折磨自己的原因都忘了,当然是最蠢的梦。 「该你了吧?」调整椅子,该换她听故事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她喜欢他。」 「那为什么还要答应和她交往?」 怎么会有这种男人?明知道女朋友不爱自己,还答应交往。 「我的理由,大概和夏侯夜一样吧。」 夏侯夜的理由,那不就是自己吗? 似乎感觉到心抽痛了一下,「你是故意的。」 「你说哪一点?」司徒彻倾身,还是笑着。 「当我没说吧。」 柳西西转过去不看他,突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你们每天都这样猜忌不累啊?」 那句话,是不是也包括了你自己呢?司徒彻。 不管是她和他,都一直藏着秘密。 趴在桌子上,柳西西又一次闭上眼,庆幸的是,这次,她睡得很安稳。 也许是因为,脑袋太混乱了吧,所以连梦都不知道要呈现什么。 所谓的负负得正,大概就是这个原理吧。 再次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的眼帘的,是棕色的发丝。 「醒了?」苏芸盯着她,「快上课了。」 「我睡多久?」 「一个早自习。」 眉头微微一皱,柳西西觉得自己精神错乱了。明明,她感觉已经很久了啊。 居然才一个早自习。 「老师没叫我?」 「我和她说你身体不舒服。」 頷首,了然地从抽屉拿出课本。「谢了。」 「那天,是你推我的吗?」 「你说什么?」苏芸不明白的看着她。 「躲避球那天,我原本可以躲过的,可是有人推了我,那个人,是你吧?」 「你怎么知道的?」没打算隐瞒,带着疑惑的语气,苏芸很爽朗地笑了。 「我帮你製造了机会誒,要好好感谢我喔。」 「你是帮自己製造机会吧。」 柳西西也没有客气。 都到这时候了,再客气也没有意义吧? 「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里,你到底还为多少我没发现的事道歉呢?苏芸。 *** 「好,有没有问题?」台上,理化老师还是在讲自己的课。 真的是蛮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自己居然觉得有点亲切。 明明也才一天而已吧? 瞄了一眼旁边的夏侯夜,看他很认真的听课。 司徒彻这个混蛋,居然还骗她。 有病的人能这么正常的听课吗? 好吧,也许真的要有病才能认真听课。 旋转着手上的蓝笔,其实心里轻松不少。 虽然知道了很多秘密,还发现大家都在假装着。 可是,却意外的,不是那么讨厌。 也许是觉得,找到了同伴吧。 啊没错,因为自己也一直都在假装着。 23 在结束之后 23在结束之后 人是很胆小的动物,如果有机会逃避,他们就会一直逃避。 *** 「你打算逃多久?」苏芸走到柳西西面前。 柳西西正在收拾抽屉里的书本,听见她的声音,抬头。「你有吃的吗?」 她好饿。 「小姐,刚才才吃过午餐誒?」会不会饿太快了。 「可是我饿了。」 苏芸无言地端详着友人,最后投降了,「我抽屉里有麵包。」 万岁,她有麵包吃了。 似乎受不了柳西西祈求的看着自己,苏芸不自觉地向后退一步。「但是,你要先和他谈完,我才会把麵包给你。」 「喔。」 应了一声,「其实下节是社团课。」又到了可以看书的时间了。 「你正好有时间讲不是吗?」 「但是他会很忙。打扰情侣谈天是会被天打雷劈的,你知道吗?」 「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先把麵包给我,我有时间再去和他沟通。」总之先把麵包要到手。 「呵,」苏芸笑了,「你要是会说早就说了,还要我催吗?」 乾笑几声,柳西西眨着眼,希望苏芸能看在她这么可爱的份上施捨她。 「......柳西西,你的脸很不适合装可爱。」又退后一步,嫌恶的眼神尽在脸上。 扁扁嘴,收起了动作,好吧,她其实也知道自己不属于可爱型的。 「就这样不是很好吗?」收起轻松的语调,柳西西真的不懂。 为什么一定要和他谈开?保持沉默不是很好吗? 「总要让他爱得有结果吧?」声音突然有些沙哑,苏芸向着夏侯夜的方向看去。 柳西西没有接话,她从抽屉拿了本小说,没有告别就走出教室。 *** 来到艺术课的社团教室,大部份的人都还未到。 喔,但是她的邻居已经来了。「你有没有吃的啊?」柳西西问高以桓。 「我只有钱。」从口袋掏出几个十块。 「那先借我,我快饿死了。」 高以桓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柳西西跟上,然后他们就一起走出教室。 「要喝什么?」高以桓把玩着钱,手指停在贩卖机前。 「我自己投就好了。」伸出手,柳西西打算把钱拿过来。 「学姊,你不让我请我很没脸誒。」笑嘻嘻的,还刻意强调了学姊。 「我要喝草莓优酪乳。」她妥协了。 *** 喝着冰凉的优酪乳,看着台上的老师,柳西西突然没什么心情看书。 于是,就这样发呆了。 「那什么?」拿起她桌上的书,翻了翻,「原来你相信这个啊?」 那是一本关于血型和星座的书。 「怎么,不行啊?」这个场景,似乎很熟悉。 对了,夏侯慕不久前,也像他一样嘲笑过她。 「可以啊,想相信什么是个人的自由。」耸耸肩,他突然把话题扯到他们身上。 「学姊你是水瓶吧?」 「你打听的真清楚。」 有些自满的,高以桓傻笑着。「我很厉害吧?」 柳西西也露出微笑,只是这个笑是苦笑。 吶,夏侯夜,你是不是也这么傻的调查过她呢? 「学姊的初恋,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瞪他一眼,虽然看上去很淡定。 其实,她差点就被他套出话了。 「那让我猜吧,猜对要告诉我喔。」 「不用猜了,你调查过了吧?」如果不是事先调查过,怎么可能猜得中? 「嘿嘿,学姊真聪明。」 叹口气,柳西西发现自己真的拿他没辙。 「我们来玩游戏吧。」柳西西。 「先猜拳,输的人要回答对方的问题,而且不可以骗人,也不可以把听到的事说出去。」 摸着自己的拳头,高以桓似乎很有把握,「一把定生死喔。」 学过机率的都知道,在没有其他因素下,猜拳获胜的机率是三分之一。 这个游戏,不能作弊,完全就是靠运气。 显然的,她的运气不错。 「那我先问吧,你为什么和方蓝分手?」 「......学姊,我可不可以现在投降啊?」把头垂在膝盖间,高以桓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猜了。 「不可以。」 挣扎了几秒,高以桓终于投降了。「因为恐惧。」 恐惧?柳西西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又看了他的表情后,柳西西却相信了。 他的表情,是那样的无奈。 也许是因为他的表情吧,柳西西心软了,她没有追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碰触的地方,对吧? 第二轮是她输了。 不知道他会问什么。 「学姐为什么和宋学长分手?」 「你真的很没创意。」 难道他不能问点别的问题吗? 突然间,柳西西好像懂高以桓的心情了。 说出秘密必须要有很大的勇气。 首先,你必须相信这个人一定不会乱说话。最重要的是,要看心情。 即使这个人你知道可以相信,但感觉没有到位,你还是说不出口。 现在,已经有衝口的感觉了,可是她还有一点不确定。 高以桓,你是她可以相信的人吗? 「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反正也快下课了。」 在她停顿了一会儿后,高以桓突然出口。 「没有不想说。」话衝出口,柳西西愣了几秒,「我只是需要时间蕴酿。」 「好,那你蕴酿好了吗?」声音带着笑意。 「好了,」脸上一红,「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勇气吧。」 是的,她没有勇气和他走下去。 所以,柳西西逃了。 是她,第一个说出分手的。 「你蕴酿了这么久就这两个字?」 「两个字换两个字,很公平,不是吗?」 高以桓没有再和她吵,估计也怕她追问吧? *** 很久以前,柳西西想过她的初恋对象。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她的初恋来的这样快。 都说初次的恋爱是最甜蜜,最不会有结果的。初恋只是记忆里轻轻的一笔,也许曾经刻骨铭心,可是终究会拌随着成长而消失。 其实一直很好奇,如果当初没有在吵架时衝动的说出分手,那现在究竟会怎么样? 他们都早已不是过去的他们。 他们也许都还爱着对方,可是这份爱,究竟是怀念的成份多,还是爱情的成份多呢? 没有人知道。 公告:更新延迟 由于某海上週假日跑去日本玩了,原定三五六更新 但因为没有事先打好稿 所以改为五六日 如果礼拜五我没赶出来 我会尽可能在週末补足 真的很抱歉>< @@@ 另外,这几天回头去改了一些错字 章节时间会有变动,内容也会小修,但不影响阅读 有影响的话会在告诉大家 谢谢私讯我的读者,还有私底下告知建议的人,((鞠躬 如果有其他人发现错字或是什么不对的地方,欢迎留言告知喔 24 习惯了,然后呢 日子就这样过了。 在那天之后苏芸还是常提起夏侯夜的事,刚开始,柳西西只是躲着。 可是到后来,她也烦了。 「说了之后又怎么样?我还是不会和他交往。」 「但是......。」苏芸张着口。 「不是每个爱情都有结果。」声音轻轻的,柳西西松了口气,这之后,苏芸应该不会来烦她了。 *** 对爱情来说什么才是真正的结束呢? 是分手吗?还是生死离别呢? 盯着桌上的国文课本,柳西西烦躁的翻弄着。 课本里写了一首李清照的词。 那是上课老师补充的。 明明国中的国文都那么简单,为什么高中会这么难呢?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寒酒。 试问捲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李清照,如梦令> 看着眼前短短几句词,柳西西觉得有点头晕。 国文真的是她的剋星啊。 好看的眉纠在一起,她重复着那句话。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知道吗?知道吗?应该是绿叶繁茂,红花凋零啊。 赏析上,註着一句话,青春易逝下的感伤。 手指隔着纸摸着那七字,柳西西不太清楚这句话和青春有什么关係。 可是她感觉的到,词的主人,有多无助。 ***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每次偷懒她总会这样安慰自己。 然后继续没心没肺的休息。 从小七里买了一杯奶茶。 柳西西正要去结帐。 却意外的看见有两个人也在结帐。 驀的,其中一个人转过来。几乎是同时,柳西西背过身。 「别过来。」夏侯夜你别过来。 该说是冤家路拐吗?为什么出来买个饮料也会遇到这对情侣。 「叮咚。」自动门的声音落下,小心的偷瞄了一眼,确定人都走了,柳西西才去结帐。 仔细一看,发现柜台上摆了一瓶跟自己买的一模一样的饮料。 该不会是黄语洁的吧? 又是一声叮咚,黄语洁慌张的衝到自己前面。 「小语,找到饮料了吗?」夏侯夜喘着气,似乎是跑过来的。 「找到了。」在他面前晃了晃饮料,黄语洁很兴奋的叫着,「还好下个结帐的是学姐,不然说不定就被抢走了。」 「少夸张了,快走啦。」夏侯夜打断她的话,接着自己先跑了。 「嘿嘿,学姐,我告诉你喔,这饮料是他推荐我的。」 「你还不走啊?」又走回来的夏侯夜闻言,脸红了。 「你们在约会啊。」柔柔的插了一句,柳西西把饮料放下,冰凉的手交握着温热的手掌,有些刺骨。 「不是啦。」笑嘻嘻的抢答,黄语洁害羞的垂下头,脸颊泛着明显的红晕。 见柳西西一直盯着自己,她受不了的衝出去了。 「你女朋友很可爱啊。」掩着笑意,柳西西开始打趣夏侯夜。 「我先走了。要好好读书啊。」 夏侯夜也跟着出去了。 看来很怕自己呢。 「好好读书」反覆的重覆了四个字。 吶,夏侯夜你怎么知道她在读书呢? 离开小七后,柳西西顺手开了饮料。砂糖的味道混着淡褐色的茶水衝入喉咙,真甜。 吐吐舌忍住想吐的感觉。 环顾週遭,走到最近的垃圾桶。 「咚。」只喝了一口的饮料就这样被她丢了。 坦白说,柳西西还是很心疼的。 _「喝甜的对身体比较好喔。」不知道多久以前了。 你记得吗,夏侯夜,很久以前,你也这么推荐过我。 苦笑的扯住嘴角,习惯真的是很恐怖的事。 习惯了咖啡的苦涩,真的很难去接受奶茶这种很甜的东西。 「柳西西,你真的很蠢呢。」 在心里嘲笑自己,其实也不明白自己在难过什么。 难道真的像小说演的,直到分手才发现一直喜欢着对方吗?别傻了。 就算是真的,已经结束的东西,也没有必要去勉强。 有的时候,错过就是错过了。 *** 回家的路上经过学校门口时,柳西西刻意停下脚。 这时候有谁会在呢? 走进校门,她真的发现还真的蛮多人在打球的。 她真的不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假日到校打球。 「学姐。」一个拋物线在眼前滑过,柳西西反射的接住球。 「你小心一点。」带着未尽的害怕,柳西西瞪了高以桓。 「抱歉,看到学姐,就分心了。」向她眨眼,他拿过球。 扁扁嘴,「你以为我会吃你这套吗?」 「说不定啊,哪天你喜欢上我记得要说啊。」 「不会有那天的。」 「别那么肯定嘛,你不知道人生常有意外吗?」 意外是吗。 正要接话,口袋里却传出了声音。 拿出手机,竟然是简讯。 而且还是宋泓逸给她的。 「星期天有空吗?他这么问我你觉得要怎么办?」 柳西西把问题丢给高以桓,她很挣扎。 接受,还是不接受? 「我很想说别答应,可是学姐你还喜欢他吧?」 「我......不知道。」苦笑的耸着肩膀,他们已经错过一次。 在那之后,又过了这么久了,这真的还有可能再回到从前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你懂吗?学姐。」 「废话,当然懂。」继续瞪他,「你还查了什么?」 连她国文不好都知道,这家伙真的很恐怖。 「嘿嘿,你猜啊?」边玩弄着篮球,高以桓一脸欠揍的,将球拋起。 「不会进的啦。」不太爽的。 果然,这球没有进。 「如果我这次进了,你就答应他。怎么样,敢赌吗?」 高以桓不甘心的再次提起球,柳西西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最后的这球,却进了。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25 太过自然的,你 太过自然的,你 早上九点,日阳渐显,天空里飘着几朵白云,点缀在蓝天里,看来特别舒服。 柳西西啃了一块吐司后觉得还不够,又走到煎锅旁要给自己煎一颗荷包蛋。 她会不会吃太多啊? 蛋落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今天的早餐好像太丰盛了一点? 摸摸自己的小腹,似乎有点肿,应该还好吧。照了照镜子,柳西西松口气。 还好今天穿的是长版的绿色针织衣,比较松,稍微有点肥也不会注意到。 在镜子前拉了拉衣襬她又转了一圈,她的腿不会太粗吧? 穿牛仔裤会不会自曝其短啊。 终于弄好衣服后,蛋已经煎好了。 最后还是穿牛仔裤了,没办法,穿这样腿看起来比较长。 从冰箱拿出一瓶酱油,滴在艳橙的蛋黄上,看起来真不错。 毕竟是自己做的嘛,稍微有些自满的捞起它,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煎了两颗荷包蛋。 柳西西,你有那么饿吗? 有些窘的,她还是决定把蛋吃掉。 浪费食物是不对的,所以,就算会胖还是要吃! 「叮咚。」似乎是抓准了,他已经到了。 ***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早起吗?」为宋泓逸开完门,柳西西有些不甘愿的瞪他。 被人看透,感觉真的很糟。 「你没早起也没关係,我可以到附近逛逛。」 「逛三小时你不累啊?」他们可是约12点欸。 「你会让我等那么久吗?」 「......,不会。」别过头,柳西西很窘的发现,以她的个性,最多也只会让他等一小时。 走回餐厅,她再次开始吃早餐。顺便又拿了一个盘子和筷子,把另一颗蛋挪到盘子上。递到他面前。 等了很久,却发现他只是笑嘻嘻的,似乎没打算接过盘子。 「你看什么看,不吃就算了。」 「你变胖了。」 「你......。」把盘子用力的放到桌子上,她听见框当的声音。 其实很想再用力一点,可是不行,她会心疼。 「哈哈哈。」宋泓逸不顾形象的笑着她。 「不给你吃了。」提起自己的筷子往那个荷包蛋去,你嫌她胖,没关係,她就是要吃! 筷子快碰到荷包蛋时,另双筷子已经早一步到了。 宋泓逸满足的吃着,同时一脸得逞的看柳西西。 「你洗!」鼓起脸,柳西西不爽了。 忍着笑意,宋泓逸乖乖的去洗盘子了。 「滴答。」随意的甩手,将盘子放在烘碗机里。「小西,你知道吗,你看起来就是那种会做很难吃的菜的人。」 「你可以不吃啊。」瞪他一眼,柳西西觉得他是来找整她的。 「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会煮菜?」 「是啊,真的没看过聪明到吃饭会咬到舌头,出门会忘记带钥匙,走路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心虚的某人摀住嘴。「那是意外。」对视一眼,她很厚脸皮的强调。 弯起眼眸,宋泓逸在她手上亲了一下。 柳西西立刻拿开手。 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那双熟悉的瞳孔正在看她。 「我说你,干嘛一直看我。」 「你今天很美。」突然靠近她,宋泓逸在她耳旁吹口气。 「别这样,会痒。」掩住耳朵,柳西西倒退一步。 他的脸正逐渐靠近自己。 这种情况,她再清楚不过。 但是,她习惯的事没有发生,他没有亲她。 「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们就可以走了。」 点点头,柳西西吃早餐前就准备好了。她习惯在做事前先做准备。 每次和宋泓逸约会前,她都会早起。所以宋泓逸才会吃定她。 只是他不知道的事,她什么时候开始准备。 不是从起床开始,而是从一开始。 没错,从答应他后。 她就已经在准备了。 明天要带的东西,明天要穿的衣服,早在起床前,就已经决定好了。 这才是,柳西西的准备。 「我们要去哪?」 「祕密。」 *** 因为才不过十点而已,所以他们不可能现在去吃午餐。 那么他会带她去哪呢? 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柳西西没什么在看路。总觉得只能跟着他走,就不会有事。 「喂。」被他拉住肩膀,她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差点撞到路人。 「你到底有没有在看路啊!」 耸耸肩,「反正有你在嘛。」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她的语气,听起来就像在对宋泓逸撒娇。 宋泓逸愣了几会儿,接着重重吐口气。大手牵过对方的小手。 「你干嘛啦,我自己会走。」脸颊浮上红晕,柳西西大声的斥责他。 宋泓逸只是微笑,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柳西西盯着他的背影很久。 这样子,跟以前好像。 头靠到对方的背,柳西西轻声的呢喃着,「你真的还喜欢我啊。」 「你觉得呢?」 抬起头,打量了四週,「为什么要带我来这?」 熟悉的围墙,熟悉的草木,熟悉的景象,这这里是柳西西曾就读的国中。 也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又到这个时刻了。」摸着墙壁上的海报。「你还记得吧?那天的事。」 没有说话。透过围墙,柳西西看着母校里,几个学生正在打球。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残酷。 那天,学校的才艺比赛上。 宋泓逸和罗伶一起拿了第一名。 然后,他们就分手了。 当然,说出分手的是她。 「你想说什么?是你自己说不会后悔的。」声音淡淡的,柳西西这时才发现原来她真的很在乎。 什么初恋不会圆满,什么他们都还爱着彼此,都只是自己在安慰自己。 没错,当初被丢下的是她。 她只不过先说了分手。 但是输的彻底的是她,不是他。 「小西。」搭住她的肩膀,宋泓逸似乎有话要说。 柳西西甩开他的手,凝视着他。 「为什么?」 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为什么要放她鸽子和罗伶一起比赛? 为什么她不能放下? 所有的噯昧都是谎言。 没错,一切只是一场骗局。 背过身,柳西西跑到路口。 搭上经过的班车后,她踉蹌的坐到最近的椅子。去哪里都没关係了,甩开他就好。 曖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何时该前进何时该放弃 连拥抱都没有勇气 只能陪你到这里毕竟有些事不可以 超过了友情还不到爱情 远方就要下雨的风景 到底该不该哭泣想太多是我还是你 我很不服气也开始怀疑 眼前的人是不是同一个真实的你 曖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何时该前进何时该放弃 连拥抱都没有勇气 曖昧让人变得贪心直到等待失去意义 无奈我和你写不出结局 放遗憾的美丽停在这里 —<杨丞琳,曖昧> 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公车的音乐。看着玻璃外的风景。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她已经看不见,他的踪影了。 虽然,心里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他们也许错过了,可是不代表,他们不会再见。 26-27 我们的爱,在不完美之后 26-27我们的爱,在不完美后 公车靠站后,柳西西立刻下车。 不趁早下车,要是真的迷路那就糟了。 下站后,迎面的是家starbuck,不得不说,这个地点选的真好。 有多少乘客,像现在的她一样,在这里歇息呢? 只要想一想,就不得不佩服。 这该赚多少钱啊? 点了一杯红茶拿铁,寻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她小心地喝着。 喝下的第一口,热腾腾的茶水立刻暖了身子。 也许心还未暖,但现在,只要身体暖就够了。 听过一个笑话。 拿铁(coffelatte)是一种义式咖啡。 在台湾,大家点餐时习惯只说拿铁。 但听说到了义大利,如果还是用一样的说法,只会换来一杯牛奶。 初次听说时,柳西西是很惊讶的,可是也许是时间久了吧。 下次再听别人提起,反而没有感觉。 感情也许就和食物一样,是有期限的。 曖昧只是防腐剂,让你以为它还没过期。 「我不后悔。」吶,宋泓逸为什么这句话被你说的那么残忍。 一口饮尽剩下的饮料,是时候该离开了。 「学姊,你愿意把位子让给我吗?」 听见声音,柳西西反射性的叫出名字。 「高以桓?」你怎么会在这? 「因为我家在这附近。」 「那你干嘛来我们学校。」 虽然她很没地理观念,可是她记忆力还不错。 柳西西可是清楚记得,到靠站为止,过了多久。 即便只是一站,也很远了。 「你该不会是跟着她来的吧?」试探性的问道,柳西西实在想不到,除了方蓝还有什么原因。 高以桓只是微笑,然后不动声色地转向另一个话题。 「学姊今天不是要和学长约会吗?」特意的强调了「要」字,高以桓有点狡猾地笑了。 「学姊违反了赌注喔。」 赌注?柳西西也笑了,只是这个笑是乾笑,这下惨了,当场被抓包。 也不知道这家伙会怎么整她。 「学姊这样吧,我们再下个赌注。」 「我同意的话,处罚就算了喔?」柳西西也是很聪明的,先趁这个机会把处罚解决再说。 「可以喔。那学姊是同意了吗?」 「嗯。」 以为捡到便宜的柳西西,到后来才知道,踩进陷阱的,其实是她。 从口袋拿出一枚硬币,在柳西西眼前晃了晃。「正面还是反面?」 「正面。」抓住他要拋掷的手。柳西西警觉的问,「赌注呢?」 裂开嘴笑笑,高以桓露出被抓包的表情。「输的人要告诉对方他的秘密。」 秘密?还会有什么,不就是上次的延续吗? 「那我不比了。」耍赖的准备走人,柳西西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差点被他骗了。 「学姊,等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去和宋学长见面吗?」 柳西西闻言,呆住了,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高以桓,不久前才说喜欢自己的他,即使被她甩了,也不该这么快放弃。 他没有理由,促和他们两个。 「你根本没喜欢上我吧?」 没想到柳西西会这么问,高以桓迟疑了一会儿,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和以前的她很像。」 「以前的她」,原来自己只是方蓝的倒影啊。 「学姊。」抓住对方的手,以防柳西西突然离开。「我会那么做,是希望你不要和我一样后悔。」 「不要轻易的结束,然后再让自己后悔好吗?学姊。」 「我会回去见他的。」 沉默了一会儿,柳西西向高以桓承诺,明天,她会去见他的。 然后,这就是真的结束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柳西西终于寻着路回到了家,却发现他正坐在门口等着她。 「你来做什么?」宋泓逸,你还要折磨她多久? 「不要轻易的结束,然后再让自己后悔好吗?学姊。」本想想逃避的柳西西,想起高以桓的话。 她已经答应过他了,要好好的结束。 哪怕会痛,也要了断一切。 「我......到现在都不后悔那天的事,我并不认为我有错。」 静静的听着,柳西西没有回嘴,她只是听着。 反正错的只有她而已,那你还来干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在她伤口上洒盐? 为什么不管多久你都不肯放过她? 吶,高以桓,所谓的真正结束,真的,好痛啊。 其实很想离开的,可是,她已经做下承诺了。 一定要让自己,在今天做个了断。 「小西,如果换成是你,听了那句话后你会怎么做。」语气突然变粗,宋泓逸对柳西西的沉默似乎失去了耐性。 他抓过柳西西的手,拿到他的胸前。「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像现在跳的那么快。」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是哪个时候? 缩回自己的手,柳西西慌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西,你的台词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呢。」 没有变吗?似乎真的是这样。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们每次吵架,她总会搬出这句话应对。 「以前以前的,你能不能把你的话直接说出来。」 曾经,柳西西相信,他们可以一直「吵着」。可是终究只是她的奢望而已。 「你真的不记得你在比赛前对我说了什么吗?」 「你还是别跟我一组了,跟我一组只会拖累你。是你自己同意我的,你忘了吗?柳西西。」声音突然一阵激动,像是要把一切吐出来,宋泓逸用力吼着。 —「小西,如果换成是你,听了那句话后你会怎么做。」 如果,今天的立场调过来,柳西西你会怎么做? 柳西西是个半音痴。 她对唱歌很不擅常,所以当初在宋泓逸邀请她参赛时,她本来打算拒绝。却被宋泓逸拖去练习。 不想让男友看到自己的缺点。 于是在某次练习后,她对他说了那段话。 之后,当然,他们吵架了。 冷战了很久后,宋泓逸主动和她说话。 「如果我真的和别人一起参赛,你也不介意吗?」 「随便你。」 「随便你。」柳西西这么回復了他。 在这后,他真的和别人一起比赛了,而她也对他说了分手。 那么,到底是谁的错呢? 柳西西一直以为,在这段爱情里, 被伤的是她。 可是原来,他们都在互相伤害着彼此。 「对不起。」只能回復他三个字。 柳西西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宋泓逸,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好不好?」背过身。 就这样吧,道完歉。 让一切这样结束。 她真的已经累了。 「你真的想结束吗?」已经恢復正常的语气,宋泓逸凝视着柳西西的背影。 或许她没发现,可是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只要是大吵,一定都是她赢。 这似乎是不变的定律。 在爱情里,陷的越深的那个註定会受到比较多伤害。 他陷的很深,所以他从不在乎。 因为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要受伤害的那方,所以他以为可以不在乎。 可是,真的不在乎吗? 如果是,那在分手后的那场哭泣,就该真的放弃了。 「我不想结束。」衝口说出这句话后,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那就不要结束好吗?」从后方抱住柳西西,像以前一样在她敏感的耳朵旁吐气。 身体微微的颤抖,柳西西只是闭上眼。 他的唇再度盖上她的唇,熟悉的舌尖在口中打转。 环住他的颈。尽自己的力迎合他。 柳西西习惯在每件事发生前准备。 习惯在和别人约好后,准备自己的衣服和物品。 习惯在上课前预习。 却不习惯恋爱。 她没有办法跟上一直在变化的他。 因为知道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所以才总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缺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一直在躲着他。她一直隐藏着自己。 只是这次,不会了。 不会在去准备,没有准备也没关係。 在一切真正结束前。 柳西西想要改变。 在这场恋爱里,他们努力磨合彼此。正因为是初恋,正因为彼此都还青涩。 所以,他们分手了。 感受着对方传来的体温。 柳西西相信,这次可以继续。 「不要让自己后悔。」高以桓,她做到了呦。 即使可能,她会在不久后再度被伤害。 可是,只要她现在不后悔就好。 「后悔」,柳西西已经后悔过很多次了。 不管是宋泓逸也好,还是夏侯夜。 她一直,在后悔着。 「就这样不是很好吗?」柳西西曾这么对苏芸说。 但是,沉默,真的是最好的结束吗? 不对。 什么都不说的结束,才是最烂的结束。 也许所谓的结束,註定要让他们疼痛。 可是柳西西不想让他和自己一样痛。 她已经为了前段感情,痛了这么久。 她不想也让自己,成为夏侯夜的枷锁。 他们总是以为,只要逃避了,就可以结束。 可是原来,逃避,只是让痛苦继续延伸而已。 29 一杯奶茶的承诺 睡醒后的第一节是英文课。 听着老师在台上说话,柳西西头有点昏。 真想直接睡倒,可是那样自己可能就会被死当。 国三下时,母校的老师像是约定好了,每个都说了一样的话。 「如果你们高中还是像现在一样,你们就等着死当吧。」 起初她还不相信,直到有一次她考了生平第一次国文不及格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并不像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现在上课基本都有听,偶尔翘掉的也只有理科。 值得庆幸的,柳西西的脑袋还可以适应高中的理科课程。也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领域吧,柳西西不懂为什么有人可以在国文课或是英文课读自己的小说。 一样的,大多数的同学也不懂,为什么柳西西敢翘数学课,还不会被当。 柳西西只知道她要是国文课敢不听,绝对死当的。她的英文甚至还比国文好呢。 「我们班的孩子,是不是都是外国人啊?」国中时,班导曾这么戏称班上的同学。 原因是,那次段考,他们班国文垫底,英文却是稳坐第一。 当时太过年幼,所以没仔细思考。但现在看来,这算不算强势文化的反应呢? 「lovewasallowedonlybetweenahusbandandawife.爱是只允许在丈夫和妻子之间。」 英文老师一口流利的英文,说完英文还补充了中文,很贴心的为听不懂的人翻译了。 「同学,我们都知道即使是现在社会也很讨厌第三者,对以前的人他们甚至会将外遇的妻子处死。」 「老师,那男人呢?」某女问道。 「男人不会有事,在古代,他们是可以娶超过一个以上的配偶的。」 「誒。」像是讲好的,台下所有女生集体发出不平的声音。 「好,我们继续上课。」虽然身为女性,但显然的,英文老师不打算深谈。 「你知道他们离婚了吗?」司徒彻边用复杂的表情看着台上,边对柳西西说。 「不知道。他老公也在外面搞小三吗?」不会这么巧吧? 「好像是。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誒,你有没有觉得她在瞪我们啊?」柳西西放低音量。 「她在瞪你,不是我。」 正想问他为什么那么肯定,柳西西的眼角馀光注意到夏侯夜在挥着自己的手。 他手上拿着纸条。 好吧,她知道为什么英文老师在瞪她了。 趁着英文老师转过身抄黑板,柳西西熟练的拿过纸条。 苏芸: 你知道今天中午,宋泓逸抱着学妹去保健室了吗? 我刚听别人说他们很亲密誒!! 眨眨眼,柳西西扯扯嘴角,心里有点不舒服。 「宋泓逸是不是因为要带学妹去保健室,才叫你拿饮料给我?」 「你知道了?」夏侯夜先是一惊,再看柳西西手上的纸条,马上明白了。 「别误会,他没有那个意思的,是那个学妹突然昏倒。」 「我没生气,我只是想问你,那学妹是谁?」 「你说她喔,她叫方蓝,她跟宋泓逸好像都是管弦社的。」 果然是她啊。知道是她后,柳西西心里舒服不少。 那天,她在保健室就看过方蓝了,那么精明的女孩,会突然昏倒吗? 怕是算好了吧。 舌尖有点乾燥,柳西西突然觉得很渴,好想再喝一口奶茶。 嗯,决定了,等等去坑他一杯。 to:芸 没事啦,我知道是谁了。 喔对了,你欠我一个麵包喔,我跟夏侯夜说完了,还有,我昨天和他和好了>< 把写好的纸条递给夏侯夜。 夏侯夜传完纸条后,对她说了一句话。「剩十分鐘就要下课囉。」 呃......,十分鐘? 不相信的看时鐘,柳西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专心上课什么的,那是浮云啊。欲哭无泪的在自己的行事录上记上一笔。 上课不认真的话,只好下课补了。 「我说,你心情很好誒?」夏侯夜。 「你错了,我心情很差,而且都是你害的。」 「传纸条给你的,可不是我。」伴随着窃笑,柳西西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你真的很讨厌。」 耸肩,夏侯夜继续说话,他似乎已经决定不让柳西西继续上课。 「你不在意那学妹吗?」 「你说她喔,我知道她是谁啊。」不就是方蓝吗? 新近学生的风云人物,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 「我以为你会吃醋。」 「喔。」如果柳西西之前没有在保健室遇到她,柳西西大概会去找宋泓逸算账吧。 即使宋泓逸怕柳西西误会,请夏侯夜转交饮料给她。 即使心中,会为了那杯代表承诺的奶茶窃喜,柳西西都可以肯定,还是会吃醋。 可是她亲眼见过了。如果在他们还没復合前,方蓝都不能抓住宋泓逸,復合后就不用说了吧? 「喂,别句点我,好好回答。」 柳西西没有像夏侯夜解释,这次换她笑着看他了。 「我请你奶茶可以吧。」 「嘿嘿,那你要仔细听喔,这故事很长的。」 于是,她又得到一杯奶茶了。 从某个角度上,她可能要感谢方蓝吧? 脑袋里闪过一双眼。那双有些上吊的丹凤眼。还有,那句话。 「因为恐惧。」 这句话是你说的吧,高以桓。肩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如果有个小三可以为了追爱昏倒,那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呢? 也许,柳西西该收回前话了。她还是很在意。 30过去的,现在的 还要多久呢? 站在校门口,柳西西第一次觉得等待也可以很开心。 「学姊,你在等他吗?」一个声音突然从后方出现。柳西西吓的倒退一步。 「你说话不能好好讲吗?」 「不行。还有学姊你知道吗,他们最近要集训,会留到很晚。」 頷首,柳西西真的不知道管弦社要集训,怪不得她堵不到人。 「学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啊。」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家跟我家是相反方向吧?」她可还记得他家在哪。 高以桓似乎没有听见,他已经先一步踏出校门了。 柳西西只好跟上他,反正要绕路的是他。 「今天中午的事,你听说了吗?」 中午的事,不就是方蓝和宋泓逸吗,消息传得真快。「听说了。」 「你很淡定你知道吗?」停住行走的步伐,高以桓转头看她。 「你不介意吗?」 眼微瞇,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她整个人几乎被他的影子遮住,他真的很高。 「学姊,你要不要听我说个故事。」 柳西西没有说话,没有说要或不要,他想告诉她的话,不用说什么他都会说。 不想说的话,那也没关係,她尊重他。 「学姊,听故事是要有代价的,你要陪我一起回家喔。」语气依旧是轻松的。可是柳西西还是看见了,看见他眼里的落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她竟然点头了。 反应过来后,只能庆幸,幸好她的父母都很晚回家,不然回到家时还不被骂死了吗? 「你知道吗,学姊,我是为了躲她才来这所学校的。」 睁大眼,柳西西很惊讶她猜错了,原来,为了别人来读这所学校的是方蓝,不是高以桓,那她为什么还要追宋泓逸呢? 如果你可以为了高以桓来到这里,你又为什么,要去追别的男人呢? 柳西西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笨,她想不通这个女人的目的。 她只能听着高以桓的故事,除了细听,她发表不出什么话。 *** 杀人,这大概是报纸上才看过的字眼,如果你的女朋友杀了人,你该怎么做呢?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尸体,而在窗户边的人,却是她。」高以桓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开始暗恋她,是在小三时。那时他已经认识她三年。 那是他第一次懂得什么是爱。 「不准你们欺负涵涵。」仅仅120多公分的小女孩,她站在一群比她高很多的男孩面前大声的叫着,只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 就是这样一个瞬间,让他留意到了,这个朋友群里的女孩。 小时候的方蓝,身子还未长开,圆滚滚的小身子和稚气的脸,坦白说,并不漂亮。 高以桓一开始也只是把她当成普通的朋友。 可是大概是那惊人的话吧,他开始观察这女孩。 他发现,这女孩很爱笑。她总是带着笑脸。 排挤,其实并不只是青少年的活动。从国小起,就已经存在。 替同学取难听的绰号,或是狠狠的嘲笑他,虽然手段还很小,可是对被欺负的孩子,已经够痛了。几乎没有孩子,敢站出来为被欺负的孩子说话。 可是她出来了,只因为这个被欺负的人是她的朋友。 孩子们终究是青涩的,那些男孩被吼过后并没有再欺负下去。 而他,开始留意她的每个举动。 在她搬重物时伸手帮忙,在她遇到不会写的字时教她。他尽可能的亲近她。 也许你会说,小孩子的爱情是不可信的,可是他真的就这么待在她身边两年。 直到,她转学。 青少年的定义是在十二到十八岁。可是其实,十一岁的孩子,就已经能很残忍了。 小五分班时,他被迫离开她。等到他发现时,他曾经呵护的女孩已经伤的遍体鳞伤。 「你为什么要转走?」男孩堵在校门口不让女孩离开。 女孩露出了一个微笑,「爸爸他要到别的地方工作,所以我要转学。」 那时的男孩很伤心的放女孩走了,可是男孩却发现,真正的伤心,他在不久后才体会到。 「那个贱女人居然逃走了。」那是在某次的走廊,他才听见真相。 「真可惜啊。」说着这话的是林予涵,方蓝最好的朋友。 她附和的是一样跟方蓝同班的另一个女孩陈静柔。 「不准你们欺负涵涵。」那个稚嫩的身影在脑中闪过。 第一次,高以桓知道什么是心痛。 为什么,你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你不站出来呢? *** 「我们又同班了呢。」放学时,方蓝主动和高以桓打招呼。 是的,在分开两年后,他们又在一个国中了。 但是那时,他们都变了,高以桓几乎认不出,眼前美丽的女孩是曾经的方蓝。 所谓的女大十八变也不过就是这样吧。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说什么时候?」方蓝疑惑的盯着高以桓。她差点认不出这个人。 那个记忆里的男孩,居然变得这么帅了。 「你说,你爸换工作了,你才转学,其实不是吧?」 你只是因为被排挤,才转到同一个区域的另外一间国中。你只是逃了。 小脸一白,「你现在说这个是为了笑我吗?」 抓住她的手,「为什么那时不跟我说呢?」 如果他早点知道,他一定不会让那些人把她伤的这么深。 「说了也没用吧。」用力得挣脱他的手。 说了之后呢,陈静柔不会放过她的,只要张俊凯还喜欢自己。陈静柔就不会放过她。 明明自己长得不美,为什么张俊凯会放弃比她美的陈静柔呢?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不知道几次,在被欺负完后,她这么问自己。 为什么她都拒绝他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她呢? 「贱女人。」陈静柔恶毒的在厕所大声的指着她骂。 没有人,站在她这边。就连她最好的朋友,也背叛她了。 「老师,方蓝作弊。」当着所有人的面,陈静柔举手告诉老师。 而她,面对着自己铅笔盒里的小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呢? 涵涵,是你说,这是给她的幸运符,可是你为什么忘了说,这个幸运符里有小抄呢? 「不准你们欺负涵涵。」那个时候,方蓝站出来为林予涵说话。 可是,不是每个你帮助的人都会回头帮助你。 「对不起。」在所有人都已经离开的教室里,高以桓抱住方蓝。 「你干嘛啊?」胀红着脸,方蓝试图推开他。 「蓝蓝,以后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好吗?」 「别这样。」脸更红了,方蓝不太懂,为什么平常听在耳里再自然不过的绰号,此时却让她心跳得这么快。 果然,不一样的脸,听起来的感觉就是不同呢。 「我喜欢你。」放开她,他对她说。 那刻,方蓝瞪大了眼。然后害羞的点头。 孩子的爱情究竟可不可信呢?高以桓不知道。 他只是尽自己可能的爱他的女孩。直到,那时。 「你会相信我吧?」站在窗户旁,方蓝这么问高以桓。 而楼下,是不久前才跳下去的林予涵。 俯视着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林予涵,高以桓无法回答。 那是他,真正感觉到,什么是恐惧。 31 爱情里,存在着空白 深夜,柳西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很清醒。 或许正因为太清醒,他们才走不出这个梦里。 打开书桌上的檯灯,随手拿出数学课本,想了一想,最后还是换成读英文好了。 如果是读数学,她也许会算到天亮吧。 翻弄着桌上的英文读本,其实这是个再无聊不过的故事,可是用来练英文足够了。 ishallstandwithyouandyourmother,butnottomorrow. (我应该和你和你的妈妈站在一起,但不是明天。) 她对故事没有感觉,但是她的老师,想必有吧。 一直好奇着,为什么选了这本作为阅读练习的教材呢,大概,只是想回忆吧。 iwillnotspeakhisname. (我不会说他的名字。) 也许女人比男人勇敢吧,站在审判台前,女人可以为了保护男人坚持不说名字。 可是男人却只是想保护自己,一边贪图着温柔乡,一边贪图着已有的地位。 除了承诺,他们什么也不会做。 再次爬上床,这次,柳西西真的累了。 为什么那个女人愿意这样守护着他呢?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不会为自己做什么,却依然守着他的名字。 离了婚的女人,就真的能站起来吗? 恍惚中,她似乎能看见英文老师的背影,那个背影,挺直而坚强。 *** 「你昨天是不是又熬夜了?」夏侯夜。 「不是熬夜,我只是睡不着。」 「然后你就爬起来算数学,最后算到天亮了对吧?」用着坚定到无奈的语气。 「我这次没有算数学喔,我换成读英文了。」 「然后读英文读到天亮,对吧?」换上笑脸,撑着自己的下巴,夏侯夜深吸一口气, 「柳西西,你真的没救了!」 摀着自己的耳朵,为了不让自己被摧残,她决定继续睡觉。 「老师来了再叫我啊。」 「不叫。」 「誒,我下次会早睡的,你不叫我会被当啊。」下节是国文课。 「那就当吧,我看你不学点教训不会学乖的。」继续恶毒的说着,等到他发现时,对方已经没有回应了。「笨蛋,就跟你说不要熬夜了。」瞪着对方的睡顏,「下次真的不叫你了。」 他们总是用下次来遮掩自己脆弱的心。 *** 她以为,他会了解自己,却没想过,时间的空白比想像中恆久。 「我变了很多吗?」电话这头,柳西西怀抱着复杂的心情等着他的答案。 宋泓逸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终于说出一句。「你应该问别人,不是问我。」 沉默间,柳西西再次撑大眼,然后他们又吵架了。 掛上电话后,柳西西摸着自己的胸口,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松了口气。 那个答案,果然是很恐怖的存在。 「你不觉得,他根本是在找我麻烦吗?」啜了一口奶茶,柳西西问好友。 「我觉得啊,他真的很可怜。」苏芸完全没有同情好友的意思。 她很自在地吃着自己的起司蛋饼,「西西你真的是个笨蛋呢。」 「喂,你到底是谁那边的朋友?」是朋友的这种时候应该帮她一起骂他吧? 「我是真理那边的朋友。」拍拍她的肩膀,「timewillgiveyouanswer.(时间会给你答案。)」 「我知道你英文很好。」咬牙切齿的。 「我知道你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头也不回的,苏芸走出早餐店。 「等等我!」一口吞下还没吃完的早餐,「苏芸你给我站住。」 timewillgiveyouanswer. 这个答案真的很烂,可是就像苏芸说的,她没有办法弥补那失去的时间。 「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问自己。 「你终于发现这个答案了吗?」司徒彻感动的看着她。 「......。」她决定忽视这个人。 「喂喂,别不理我啊,能正视自己的缺点是好事啊。」 「司徒彻,你再继续废话,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揍你?」 「我闭嘴了。」举起双手,他立刻投降,这当然不是因为柳西西力气很大。 力气大的是她男友,上次躲避球时他就接过一招了,他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似乎很满意他的动作,柳西西又再度将思绪拉回课堂。 「你这礼拜有空吗?」接近下课时,夏侯夜问柳西西。 「应该有吧,你要干嘛?」 「我和小语要去採买艺术报告要用的东西,看你要不要一起?」 「我是可以啦,可是我不知道他行不行。」 「他可以,那就这么定了喔。」 「你怎么知道他可以?」本来想这么问他时,柳西西注意到他在打字的手。 好吧。手机果然是万能的。 天才与不天才,或许只有一线之隔。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你看起来很正常,可是你和他终究是不同的。 她即使可以在课堂睡觉,但下课后却得花时间去读。 柳西西并不聪明。相对于身边的人她真的太笨。如果成绩能用努力换回,那还是有一些东西是换不回的吧。 也许,和许多人比起,她是再渺小不过的存在。但正因为她还青涩,才能前进对吧? 爱迪生是个真正的骗子。 真正的骗子,总会在谎言里留一道缺口。 geniusisonepercentinspiration,ninety-ninepercentperspiration. (天才等于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可笑的,因为有一道缺口,所以这句话才会这么真实。 人总是将前进寄託于希望。 32 倒影下的情侣 看着时鐘上的数字,柳西西绝对是鬱闷的。她喜欢准备的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呢? 挑弄着衣柜里的衣服,她突然叹口气。 「对不起。」发送简讯。 虽然对自己先服软这件事感到很难过,可是终究是自己错了。她真的没注意过他们之间的空白。 但是他,却很在意吧? 抿起唇,他一定很在意她。心情突然一阵大好,人果然是很容易满足的。 换上衣服,她又走到鞋柜,想到某人优于常人的身高,立刻选了一双高根的黑色长靴。 穿上去走了走,有高根就是不一样啊,真的高了很多。 看看手錶还有一点时间,先看一下电视吧。 高根的鞋子有很多优点,显高当然是最主要的,但是最重要的,它可以让脚看起来更修长。 就像每个东西都有优缺点一样,高根的鞋子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缺点。 「哎呦。」就是很容易跌倒。 摸着自己的脚踝说不痛那绝对是假的。很洒脱的,她脱下靴子,光着脚重回柜子前,换了双平底的鞋子,其实矮一点也好的。至少没有摔跤的疑虑。要是真的这样摔在别人面前,那真的太恐怖了。 没错,她已经摔过一次了,那种感觉一次就够了。 记得上次和宋泓逸出去时,她特地挑了一双高筒马靴,结果摔跤不说,还拐到自己的脚,痛了好几天。 「你是笨蛋吗?不会穿就不要穿啊。」背着柳西西,宋泓逸已经不知道该笑她还是骂她了,真的没看过这样的笨蛋呢。 「还不是你,长那么高干麻。」搥着对方的肩膀,柳西西脸红红的,早知道会跌倒就不穿了。 「你啊,真拿你没办法。」强忍着快要溢出的笑意,宋泓逸就这样背着她回家。 虽然他的肩膀还蛮舒服的就是了,不等等,柳西西你要有尊严一点。 拍拍自己的小脸,柳西西关上其实根本没在看的电视。 该出发了。 顺手拿了把伞,身子抖了抖,天气似乎要变了。 到了约定地点,让她意外的,她竟然不是是第一个到的。 「另外两人呢?」她问夏侯夜。 「还没到。」手抬起来,他看着手錶,「我们早到了几分鐘。」 柳西西站到对方旁边,没想到她居然不是第一个。因为总是习惯准备的关係,她通常都是第一个到场的。这次居然输了夏侯夜,这种感觉还挺新鲜的。 「我们要去哪?」 似是一点都不意外她会问,「雅湘石。」 雅湘石是这附近最大的书店,里头不仅东西多,最重要的是,很多书籍文具都比其他地方卖的便宜。 缺点就是,虽说是附近,但其实还是有段距离的,光用走的是到不了的。 「你们那组要做什么?」 「我说你,你知道你们那组要做什么吗?」反问对方,夏侯夜看见对方欲言又止的,就知道答案了。「我真心同情跟你同组的人。」 「你好囉唆,快回答我啦。」红着脸,换了话题。没办法,要怪只能怪高以桓不先告诉她。 「你知道佛经吧?」 点头。佛经跟艺术扯得上什么关係?总不会要模仿石窟艺术吧? 那似乎超出了学生的能力了。 「不是石窟艺术,我们只是要把佛经绣在布上而已。」光看她的脸就知道她想歪了。 石窟艺术?也只有这个笨蛋才会这样乱想。 「你会绣?」用着怀疑的口气,端详着对方的脸。 不以为然,「基础的平针缝和斜针缝还是难不倒我的,毕竟学校有教啊。」 咬住学校两个字,夏侯夜完全没有收敛笑容的意思。 「不知道是谁在家政课上教出了惊艳全场的作品。」 「对啊,谁这么优秀,我都不知道。」脸不红,气不喘。这种时候就是要比脸皮,谁薄谁就输了。 更何况,现在又不是要她绣,她不会也没关係,轮不到她出丑。 咳,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女子无才便是德。 像自己这么有德的人已经不多了。 话是这么想,柳西西还是小小庆幸了一下,还好她是跟高以桓一组。 剩下的两人,也终于在他们间聊间到了。 柳西西率先衝到高以桓面前,「我们要做什么。」 迟了几秒,高以桓才反应过来,「学姊你让我很难过。」 「你难过什么啊,是你自己不讲,不能怪我。」立刻撇清责任。 「我在路上慢慢跟你解释吧,先上公车吧。」 这个作品似乎不太妙,柳西西警觉的抓住对方的手臂。「我的艺术天分很差。」 所以你千万不要弄什么困难的活给她。 「咳。」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学姊你这样抓着我,我没办法上公车。」 「抱歉。」缓过神,放掉抓着对方的手,柳西西有些窘的先上了公车。 车上人很多,在他们上来前就已经没有位子了。 在人群里站定位后,柳西西正要继续追问,车子却突然来个大转弯。 她一时没站稳,往前头一倒,不偏不倚的倒进高以桓怀中。 「没事吧?」她听见他这么问,她脸红的点点头。慢慢的,抬起头,小心的瞧着对方的脸。 在他高大的影子下,自己果然就是一隻雏鸟。突然有点怀念她的靴子了。 在这样的身高下,说他比自己小,根本没人会信吧? 从前方的窗户,她看见他们的倒影,只从影子看的话,他们还真像情侣。 在镜子里,他们是情侣。但不论是他还是她,都很清楚的知道,这份喜欢,是仅限于朋友的喜欢。 33 我们,因为失去而珍惜 「学姊?」在柳西西的脸前挥挥手,高以桓试图抓回某人的神经。 「抱歉,你继续说吧。」 缓过神的她,很快的道了歉,大概是因为心里还有些后遗症吧,她没注意听高以桓说话。 「学姊,你又走神了吗?」 「誒,我说你,是不是还在后悔。」 你是不是还在后悔和方蓝分手呢? 「你果然走神了吧,是不是我的故事太好听了?」面带着微笑的他,脸上就和正常人一样。 但只有她才知道,他的心早就不知道破了几个洞。 「你说谎。」 「我没有说谎,我和她已经过去了,她有她喜欢的人,我也有我想珍惜的人了。」 「并不是过去了吧?是没办法回去。」捧着他的脸,「你看着我。」 「是你说过的吧?你叫我不要后悔,那是因为你已经后悔过了,对吗?」 因为你比谁都后悔,因为你比谁都恨自己逃走了,所以,你才叫她回去不是吗? 你说,要结束的一乾二净,不要让自己后悔。 那不正是因为,你没有做到吗? 「是啊,的确不能回去了,因为我想珍惜的人已经不是她了。」他大声的吼着,接着抓住柳西西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下。 如果,你想珍惜的人,不是方蓝,那还会有谁呢? 她很想问他,只是她发现,她不敢问。如果这个答案,是她不能接受的,那他们就不能只存在着朋友的喜欢了。 因为惧怕会失去他,所以问不出口。 车子靠站了,又有新一批人潮进来,就在她要被人潮挤走时,他抓住她了。 「靠过来一点。」 「报告。」别过脸,「报告要做什么?」 叹口气,把手放开,她听见他无奈的声音,「你知道占卜的由来吗?」 「知道啊,因为商朝时人们敬怕鬼神,然后就慢慢衍生出卜卦和神话。我们是要作关于占卜的报告吗?」 「差不多就那样吧,不过我要问的不是商朝。」 「那是什么?」终于转过头和他间聊。 听着他说关于美所不达米亚是怎么研究占卜和星象。就这样和他间聊着。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像朋友一样聊天。 *** 下站时,下雨了。柳西西吸口气,打算一口气衝到骑楼下,还没开始跑,就又被某人抓住了。 「你干嘛?」 「一起撑吧。」淡淡的说着,他就这样强硬的拉她进伞下。 「不用啦,我自己走就好。」 「你这样会感冒。」 使劲的挣脱他,她还是不死心。「这么一点小雨,谁会感冒啊?」 「我不会说出那句话的,所以,你安心的撑吧。」 「我......,什么话啦,我只是觉得你这伞太小了。」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柳西西任着他替她撑伞。 她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呢?明明已经答应自己,不会再像夏侯夜那个时候伤害对方了,可是,她却没办法放开高以桓。 「刚刚的那句话你就当没听过吧。」推她进店里,他的语气始终那么自然。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自然地掩饰难过? 真的很想,抓住他好好问清楚,但是没有,她没有回头。 她走进店里,挑选他说需要用的东西。 不管过了多久,她还是像以前一样胆小。 *** 「就这么决定了。」轻快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果然,不久后柳西西就撞见声音的主人,一样一起来买东西的黄语洁。 「学姊,你要做什么啊?买这么多色纸?」 「秘密。」抿着唇,卖关子的向对方笑。 「学姊好过分,都不告诉我。那我去问以桓。」 以桓。不知怎么的,柳西西拦下她,「学妹,你知不知道胶水放哪啊?我都找不到。」 「学姊告诉我的话,我就带你去找。」 「那算了,我自己去找吧。」你越是想知道,她越不想说。 「哦,那我去找以桓问囉。」 「去找啊,他也不会说的。」 「学姊确定吗?我和以桓感情很好喔。」黄语洁挨在柳西西旁,满怀笑意的说完,就走了。 *** 「学姊确定吗?我和以桓感情很好喔。」 「呼。」吐出一口气,要自己不要再想这句话。 如果,你真的说了,你就等着吧。高以桓。 以桓,这么噁心的叫法,你叫得出口? 大步的走着,柳西西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寻找着胶水。 本来只是想拦下黄语洁的藉口,结果很悲剧的,她真的找不到。 「这个臭女人。」 「你在碎念什么?」拍拍柳西西的肩膀,高以桓疑问的问道。 「以桓,不是,高以桓,你一定要这样吓人吗?」 「你叫我什么?」撑大眼,高以桓嘴角抬起,戏謔的看她。 「你......,别误会,我只是因为黄语洁都这样叫,被她传染了而已。」 「那你以后都这样叫吧。」 「好啊,不对什么好,我干嘛要这样叫你。」柳西西已经语无伦次了。 「学姊,做人要有诚信喔。」 「你......,你知不知道胶水在哪?」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誒,学姊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呼。」又吐出一口气,柳西西在心里默念这里是公共场所,「以桓,你知道胶水在哪吗?」 她一定是疯了,一定是。 「知道啊,你跟我来吧,学姊。」掛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相对于柳西西的彆扭,高以桓似乎完全不介意被这样叫。 他这么淡定,柳西西反而不彆扭了,不过是个名字,叫就叫,谁怕谁啊? 「蓝蓝,你在哪?」听见熟悉的声音,柳西西回头一望。 她看见了,她最不想在这看到的人。 「学姊?」 「嘘。」对他比了手势,她指指不远处挑弄着东西的宋泓逸和方蓝。 她终于明白,最远的距离,不是什么天涯海角,而是,你明明在她身旁,却又像是陌生人一样的陌生。 你说,你不知道她有没有变。 「对不起。」想起今早传出的简讯,她抓着自己的胸口。 到现在才明白,空白,不是只横跨于你眼前。那段距离,横跨在他们之间。 34 关于那些空白里的人 一直到结账出了店外,柳西西都没有说一句话。似乎是考虑到柳西西的感受,高以桓也没有说话。 更确切的说是他没有和柳西西说任何一句话,只是一如往常的待在她的旁边。 在要结账时替柳西西先开口,主动打发完夏侯夜他们,很贴心的不让她有说话的馀地。 柳西西默许了他的贴心,她并没有说谢谢。也许是觉得谢谢在这样的场面太破坏气氛,也或许,她只是怕一旦说话就会泄露她一直在隐藏的情绪。 说真的,她应该要难过的,只是很奇妙的,除了最初的一个瞬间,她的胸口没有任何一丝疼痛。 当然,并不排除可能已经痛到麻木这个事实。 只是她不觉得自己是个这么感性的人。 「下雨了。」终于她说话了,她听见自己语气里的镇定,看来也不用总是闭上嘴巴了。 像来时那样撑开伞,柳西西和他就这样并肩走着。当然了,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你看得见雨吗?」结果最后打破沉默的仍然是她。 虽然对他的体贴感到很温暖,但说实话,这样刻意营造出的体贴,让她有种窒息的感受。 「你是白痴吗?雨怎么会看的见?」高以桓回应了她,语气也回归自然。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用意吧,那种熟悉的毒舌,让她忍不住一笑。 「真的看不见吗?」很自然的带起他的手,指着前方,「那里啊,那里不是有一丝一丝的丝线吗?」 「你仔细看,真的有雨的。」 「我知道有雨,不然我们干嘛要撑伞。」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鼓起脸,柳西西有点不满他这样否定自己。 「好,我看见了,你可以快点走吗?」 露出满意的微笑,她轻松的漫步在街道上。她喜欢雨,她喜欢雨天里微冷的风拂在她脸上。 不过有的时候她会很讨厌雨,那种闷热的感觉会让她濒临疯狂,这到底算不算喜欢呢,老实说她不知道。 也许就像她对宋泓逸一样,她给予的一直都是这种模糊的喜欢。 有的时候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糟糕,但是那种感觉通常只会持续一下子,更多的时候,她纵容自己维持这种模糊的喜欢。 「你比我想像中还要正常。」高以桓,不,也许她该称他为以桓了。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哭倒在你怀里吗?」半开玩笑的调侃他,但是在留意到他的表情后,柳西西惊讶到了,因为他真的这么以为。 「我在你的认知里这么感性吗?」 「不知道该说是不是感性,」以桓很犹豫的选着该说的话,拿着伞的手也因为这样倾斜了,「但是你觉对不是那种很理性的人。」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很残忍吗?」拉过那有点偏离方向的手,「你害我淋到雨了。」 「抱歉,你怎么会把那句话当作参考。」 伞已经回到它的位置,只有这种时候才会庆幸自己很矮,不,是比他矮的事实。 「你觉得高一点比较好还是矮一点?」 「你又淋到雨了吗?」 「我说身高。」 「矮一点吧,不过你又自己换话题了。」 「一成不变是不好的。」听见自己严肃的口气,她很想笑,但是那样做就太对不起被自己营造出的气氛了。 「想笑就笑吧。」 嘟起嘴,发现自己真的不是太喜欢老是被他呛,那样会有种自己不如他的感觉,当然这绝对不是事实,仅仅是在对话里偶然存在的错觉。但是这种错觉,老是在困扰着她。 不管是爱情里还是友情里,多少都会有一方是弱势的,可能因为不论哪种感情都是不公平的吧,所以总是会有一方呈现吃亏的状态,而且通常强弱是很悬殊的。 一般这种时候,柳西西习惯让自己处于强势的地方,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践踏别人,硬要说的话,只是怕受伤罢了。 「对不起。」 「啊?」嘴开开的张着,柳西西现在呈现一股痴呆的状态,「你没事道什么歉?」 「说你很残忍那句话我收回,我不知道你会那么想。」 「你不用道歉的。」带着点沙哑的语气,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不是普通的可爱。 「囉唆。你接受就对了。」 「呵呵,好吧,只是你还没告诉我我是什么样的人。」 或许是觉得这样坦率的他比平常可爱太多了,柳西西并没有笑很久,虽然脸上还是掛着笑容,但是她很克制的不表露出嘲笑的样子。 「我觉得你再矮点比较好。」 「矮点会看起来比较娇小吗?」男人似乎都喜欢小的女生。 「对你这种一点都没女人味的人还是矮点比较好。」 「高以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不能。」 很不客气的,柳西西用手臂撞了他,听见他吃痛的声音,她满意的待在原地等他。这当然不是因为同情,纯粹只是怕淋到雨。他们又继续间聊的走着。 柳西西并没有再追问那个问题,也许是不想知道答案吧,但她更愿意把这解释为朋友的体贴。 就像他没有追问自己会不会再和宋泓逸分手一样,她也没有追问那个问题的答案。 不论背后的原因如何,他们确实都给予了对方适当的距离。 比起过程,人们有的时候更愿意观看结果,那会让他们轻松很多。 从公车走下,在询问过他之后,他同意陪自己回家。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来你家。」陪她到门口,以桓很感叹的说着。 「要进来吗?」对他招手,其实只是象徵性地问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让他进了家后,柳西西立刻后悔了,如果他追问自己为什么爸妈不在她该怎回答呢? 「你家有杯子吗?我渴了。」 庆幸的,以桓再次发挥了他的体贴,当然,也可能只是他没想到要问。 「你要喝奶茶吗?我泡给你喝吧。」 熟练的拿出杯子,倒入牛奶后,再倒入早已泡好的红茶,「要加糖吗?」 「加一点点吧,我不喜欢太甜的。」 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拿着勺匙的手微微一抖,接着顺势加了糖,就像自己常泡给自己的,带点苦涩的奶茶,有点甜却又不是很甜的味道。 「你很常泡吗?」先对杯子吹口气,接着小心的啜了一口,「很好喝呢。」 「我以为你会觉得太苦。」耸耸肩,不经意的想到上个喝的主人。 「好苦。」宋泓逸皱着眉为自己再加入两颗方糖。 真的挺不可思议的,那么久以前的事自己竟然还记得。 「我原本担心会太甜。」搅着奶茶,以桓笑了,「我平常不加糖的。」 「那干嘛叫我加糖?」 「正常人都会加糖,所以我习惯了。」 自己喝时总是连一颗糖也不加,但是别人问时却都微笑的说好,虽然很虚偽,但是如果一颗糖也不加,那一定会有人问他,「不苦吗?」 也许是觉得回答不苦太没有意义,最后他习惯了叫别人加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糖。 「你下次可以说,糖也是要钱的。」瘪着嘴,对他摆出很心疼的表情。 「不用了,你这样泡很好喝。」 「没关係,不用勉强,下次我不会给你糖的。」 一口饮尽剩下的茶,离开时,高以桓笑得很开心。或许这样很蠢,但是听见她说下次,却真的让他高兴。 35 在相信间徘徊 解出来了。 放下手上的铅笔,柳西西舒服的伸懒腰,台上是还在讲课的数学老师,底下则是她已经不知道超前好几页的数学课本。 「终于算完了吗?」夏侯夜把头转过来,脸上是无奈。 他真的不懂,为什么有人觉得数学课无聊,却还是在底下算数学,这种矛盾的事,也只有她才会做。 「差不多了。欸,你有吃的吗,我饿了?」 「算完就吃吗?」夏侯夜以眼神鄙视,但还是稍微翻了翻书包。 他平常都会在书包里放一些饼乾,但不是给自己,而是给旁边的这头小猪。 不过今天他忘记了。 为了确认,他又再次摸摸空空的书包,很好,他真的忘记带了。 「你不会没带吧?」某柳瞬间垮下脸。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然后转过去问司徒彻。 司徒彻立刻双手举高,摆出一副投降的样子,「别看我,我也没有。」 「不可能,你一定有吃的。」 「有的话我干嘛不拿出来,我又不是你。」 「我翻出来的话,你就要给我喔?」眼神一亮,柳西西伸手要抢他的书包。 最近是罗伶的生理期,他不可能什么都没准备。 「不行,那东西不是给你的。」打掉某人碍事的手。 嘟嘟嘴,柳西西洩气的摇着他的手,「你就给我一包嘛。」 呜呜,她好想喝热巧克力。 盯着他的书包,柳西西知道那里藏了他为罗伶准备好的巧克力粉。 食物当前,有什么道理不抢? 继续摇着他的手,对方就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他甚至连害羞也没有。 「你不给我的话,我去跟罗伶说你欺负我。」终于,他脸上有表情了。 抓住机会,柳西西迅速伸出另一隻手,打算把包包抢过来。 「柳西西。」 就是这声呼唤,让她到手的鸭子飞了。她分神的瞬间,司徒彻已经把书包移到另一边放了。 柳西西瞪着那个兇手,「干嘛。」 「你,都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声音没有放低,柳西西继续瞪着他,试图用眼神传达他的怒气。 「那天,我也看到他们两个了。」 「喔。」 *** 华丽的拋物线滑过去,篮球准确的被投入篮框,四周响起一片掌声。 被掌声的人,却像是谁也没看到的,朝她衝过来。 她应该为此高兴,但柳西西没有。 事实上,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泓逸。 心里面有两个声音在吵架。 直觉告诉她,他们没什么,可是理性又告诉她该好好釐清一切。 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明白吧,她只好句点夏侯夜。 虽然他极力隐藏,但是柳西西还是看出他受伤了,他大概是觉得,柳西西不相信他吧。 其实这跟相信没有关係,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当然,她没有去跟对方解释。 就算解释了,他还是会追问她──「你会分手吗?」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她寧愿让对方受伤。 很多时候,柳西西是自私的。 牵着宋泓逸的手,两人在操场周围散着步。 「这大概是你第一次不是因为体育课进操场吧?」宋泓逸调侃的捏捏她的手。 「你很烦。」想甩掉他的手,但是却因为力气太小,而没有成功。 像平常一样,很自然的跟他聊天。 不过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比如说她并不是只会为了他来到操场。 比如说,他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很亲近的「女朋友」。这些都跟之前的他们不同了。 「为什么是我呢?还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一定还有很多人追着他跑,除了方蓝外,一定还有很多。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要你,你一定不会接受吧?」停下脚步,他突然很认真的看着她。 「你记得我是怎么和你告白的吗?」 空旷的教室,两个学生,那记忆中的景象即使过了这么久依然清晰。 有些事,是忘不了的。 「记得。」 *** 「我喜欢你。」虽然声音不大,但在无人的教室里,什么声音都显得很大声。 被他告白的女孩子,愣了愣,接着嘴巴张开,似乎想说什么。 「你那时是不是想拒绝我?」宋泓逸苦笑的问她。 「你说呢?」抬起嘴角,他们沉浸在过去里。「我记得你那时还很蠢的叫我也喜欢你。」 ──「我喜欢你,所以你也喜欢我好不好。」当年的男孩,在女孩还没开口拒绝前是这么说的。 「但是你接受了,为什么?」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过来的眼神压力,柳西西沉默了一下子。 就在鐘声响下后的那一剎那,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你的眼神。」 你的眼神里,充满着渴求。那是当时的她不明白的。 即使到现在,仍然不懂,如果明知无法走到最后,为什么所有人都还是渴望着寻找一个男女朋友。明明那是任何人,都很清楚的事实。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可是你却在那刻,放下所有的装备。 很久很久以后,柳西西才模糊的搞懂,她可能只是抱着同情的心接受了那时的他。 「欸,夏侯夜,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 看着简讯里传过来的讯息,柳西西抬高唇角。 「什么是事让你这么开心?」夏侯夜探过头。 柳西西把抽屉下的手机转过来,让他看清楚。 「星期六一起去看电影吧?」宋泓逸。 「嘖,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只是在放闪。」用手遮着眼睛,他装作眼睛很痛的样子。 「噗。」忍不住笑出口。 她想对从前那个傻呼呼的男孩说:谢谢你。 谢谢你,硬把她扯进这个名为爱情的世界。 「那边的,你们在干嘛?」老师的声音突然传下,柳西西迅速的收起手机,装作很认真的样子。 「很会装啊。」夏侯夜小声的低喃。 柳西西没有理他,她正认真的找现在上到哪里。 「欸,现在在哪里?」终于,他们放弃了。 「第82页啦,白痴。」旁边的司徒彻听不下去了。 「喔。」同时的,他们说出口,接着,他们笑了。 「没事就好。」笑完后,她听见夏侯夜说。 很多时候他们以为的没事,并不是真的没事。 -------------- 抱歉这么晚更新>< 明天大概还有一更,我会努力的。。。。。冏 36 或许,不寂寞 那天,是个很正常的一天。 吹在脸上徐徐的微风。 被几片薄云遮住的太阳,透过缝隙传达它的温暖。恰到好处的热度,让人很舒服。 事实上,天气很少那么好。 也许更实在的说,天气很少这么符合她的喜好。 动作轻柔的拨了一缕发丝,柳西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从容。 「砰砰。」急促的心跳声,听在耳里,真的很讽刺。 然而却没办法做到不紧张,毕竟这是復合以来第一次的约会。 「呼。」不知道吐了多少空气,她的心终于渐趋平静了。 「快点快点,电影已经开始演了!」几个小女孩从她旁边绕过,柳西西抬高嘴角,真怀念呢,她也常和苏芸一起出来看电影。 每次出来玩时,总是免不了一个大阵丈。苏芸、夏侯兄弟还有她,五个人常出来玩。 记得上次,苏芸肚子痛,害他们差点赶不上电影,夏侯夜气的当场要发飆,却碍于有两个门神在场。 一个是亲哥哥,一个是亲如兄弟的朋友,他发的了脾气吗? 不过听苏芸说,他还是找机会狠狠陷害她了。柳西西当然很义气的一起骂夏侯夜,不过其实,陷害苏芸的计划,她也出了不少主意。 在他离开的时间里,她的生活并不无趣,所以没有他也没关係的。轻轻的眨眨眼,她很努力的挥去涌上心头的空虚。 「小姐,你不进去看电影吗?」 验票员好心的提醒柳西西,她很意外的多注意了这名验票员,是个很娇小的女孩。 说不上美,五官只算的上清秀,可是或许是因为她的提醒吧,柳西西不自觉的多看几眼。 「学姊,你这么认真看着优优,会让我怀疑你的性向喔。」 听见熟悉的口气,果然,以桓穿着验票员的制服出现在她身后。 「打工吗?」 以桓点点头,「我快下班了,学姊你会等我吧?」 *** 「我有点事,不能去了,下次再找时间出来。」宋泓逸。 握紧手机,柳西西凝视着那段应该更早出现的简讯。因为太专心的关係,她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人。直到那隻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她才猛然抬头。 目视着他的眼,柳西西不自觉的羞怯了,「你干什么啦。」 「等我。」 「啊?」眨了眨眼,她就这样看着他衝出她的视线。 为什么,你们总是不喜欢先交代好呢? 有些失神的忘着他离去的地方,脑海中的两个人重叠了。摇摇头,试图摇去异样的情绪,她收敛起多馀的情感。 大约等了五分鐘,他回来了。 「走吧。」他牵着她的手就要走。 「去哪?」 笑了笑,「去一个可以让心情变好的地方。」 *** 所谓的好地方,其实也只是摩天轮。低头看着透明的地板,因为长期使用的关係,灰尘破坏了不少美感。 这是她第一次做「透明车厢」,这让柳西西忍不住想笑刚刚在排队时的小女孩们。 你们想做的「透明车厢」其实跟一般的摩天轮没什么两样啊。他们总是喜欢追求那些虚幻的东西,对吗? 「你不觉得,看着地下的景色心情就会变很好吗?」以桓淡淡的声音突然变的很大声,不知何时,他做到她旁边来了。 「你别吓人好不好?」往窗户的方向靠去,她其实不喜欢有人这么靠近自己。 「我啊,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到很高的地方去,从上面看,就会觉得那些烦恼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天呢?那天你也这样做了吗?」嘲讽的回过去,对方却没有回话。 柳西西没有再说话,她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不看他的脸。不去看他的脸的话就不会心虚。 宋泓逸没有来并不是谁的错,也并不代表什么,可是没法不在意。 结果,这样太在意的后果,就是不自觉讲出伤人的话。 她应该道歉,只是,也许是骨子里的根性作祟,她不擅长说对不起。 摩天轮逐渐接近终点,柳西西绕过他。然而,到了终点门却没有开。 她愣了愣,随及举起手要敲窗户,举起的手,被后方拉住,后方的人蛮横的拉她到怀里。 紧靠在不是那么熟悉的气息里,柳西西最先感到的情绪不是害羞,更多的是怒气。 没错,就是恼羞成怒的感觉。 脑中挥不去的是窗外女学生看着自己的表情,那种花痴的表情,好像自己是某某动物园的熊猫那样。 「放开我。」 「别敲。」 「你想待在你的天地随便你,但是我要出去。」挑高眉,柳西西没有停顿的说完,就又要站起。 想当然的某人没有那么好说话。 「是我拜託他让我们多做一圈的。」 「你拜託的?」她狐疑的看他。 「你以为我打工打假的吗?」他翻了白眼,但是还是没放开她。 「为什么要拜託他?」放弃了挣扎的动作,柳西西稍微移动身子,让自己可以正常的和他对话。 「我以为,这可以让你开心一点,看来是没用了。」 「除非他现在出现,不然你不会消气吧?」 「抱歉。」几乎是反射性的,她道歉了。 眼角瞄到以桓撑大的眼睛和慌乱的动作。 「别啊,别道歉,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只是什么?」口气很不好的,柳西西转头不看他。 所以她才不想看他的脸的。 她不擅长道歉,只要看见别人脸色难看,她会不管场面如何,很自然的就脱口而出。 但你也知道,道歉这种事,是多么艺术的难题,该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说怎样的道歉才不会让彼此乾尬,这些细节,都是她不了解的。 她只会说抱歉,却不知道怎样才不让彼此在道歉后仍能坦然相对。 所以,她才不去看他,可是他却......。 「你的脸好红喔。」蹲在摩天轮的地板上,他仰头看着她。 「你好吵。」 「欸,学姊,你这样走下去,我们会不会被误会啊?」 一男一女一起搭摩天轮,出来时女方脸红的像苹果,这样会被误会成什么? 「你你你......你闭嘴!」摀着耳朵,她大声的叫着。 「学姊,我很想闭嘴,但是,你确定要一个人待在这里乱喊吗?」 仅管一百个不愿意,柳西西最后还是被高以桓拉下摩天轮了。 低头看着对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这算不算牵手的一种? 即使没有照镜子,也能感受到脸的热度。 虽然,她对「高空疗愈法」没什么感觉,但是心情,确实好很多了。 也许,她最能够放松心情的方法,就是有一个人陪在她旁边吧。 有那么一个人,会待在她身边,提醒自己,她,不寂寞。 37 朋友与情人(1) 「你怎么会在这?」语气带着不耐,但其实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柳西西看着蹲在自家门口的「小狗」。什么也不说的,她打开门,想当然的「小狗」也很自然的跟着她进门了。门闔上的瞬间,她便落入了熟悉的怀中。 然后过了很久。她才听见,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其实很想就这么问他,只是没有,她没有开口问。 大概是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和对方吵起来,也或许,她只是怕知道那份对不起的理由,于是,她决定去等待。 *** 「滴嗒。」望着茶色的汁液,柳西西轻轻的把杯子放到对方眼前。啜饮着自己杯内的奶茶,那种微苦的甘甜,让她不自觉的想到另一个男孩。 那个从他们分手那刻起,就开始叫她「学姊」的男孩。总是在她寂寞时,出现的男孩。 她知晓的,他那份心意。也许是先有了夏侯夜吧,这次她很快注意到了那份无法面对的感情。 只是,该怎么做呢?那从不是柳西西擅长的事。 「我今天去见她了。」沉稳的男声打破了寂静。 轻轻的把杯子放下,她很意外的发现自己没有生气。确切来说,她稍微轻松了点。 因为,他们都是不完美的。他们都不是完全守着一个人,他们都有一个重要的男孩或女孩。 「我,今天去见了方蓝。」再次的她又确定了这个事实。 对桌的宋泓逸突然顿住语句,喝了一口奶茶,「好苦。」 「我要加糖。」 「老位置,自己去拿。」 熟门熟路的,宋泓逸打开柜子,在杯中加了两块糖,间聊似的开口了。「你不生气吗?」 知道他说的是加了两颗糖这件事,柳西西勾起嘴角,「下次来时,记得带一罐糖回来。」 没错,糖很贵的。在人生里,尤其可贵。 「两颗糖换一罐?你会不会太坑了点。」哀嚎声响起,宋泓逸以哀怨的眼神瞪着柳西西的脸。 而她,却只是轻轻咧嘴笑了,「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 「嘛,也是啦。」搔搔后脑,宋泓逸很无奈的笑了。 他们都没有再提起,关于方蓝的事。只有在离开时,他才小声说了句:等我。 *** 「你就这样放他走了?」语气透着不信,苏芸的音调放大。 「老闆娘,再来一份萝卜糕。」没理她,柳西西突然起身大喊。 「什么?等等,老闆娘不用了!」苏芸忙衝着对方又喊了句。然而老闆娘似乎很聪明的,选择了忽略她。 「你死心吧,我进来时就跟老闆娘说了,你今天要请我,不用理你。」淡淡的声音接着响起,柳西西对着她狡猾的笑了。 「你吃得下?」 「为了你,当然能。」委屈的拍拍肚子,「要是变肥就怪你了。」 「你去死。」苏芸没好气的大吼,变肥?什么时候柳西西能变肥那才叫奇蹟了。「算了,你给我继续说下去。」她是疯了才用一顿早餐换柳西西的约会记录。她的荷包啊! 「来,萝卜糕来了。」 「谢谢老闆娘。」柳西西舔舔嘴角,筷子伸到刚上桌的萝卜糕。边吃边道,「没了,你以为一天有多长?」 「你的一天真短啊。」苏芸嘲讽的瞪她。 「还好啦,跟你差不多长就够了。」柳西西很大方的接话,然后又埋头继续吃。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 「你啊,真的对宋泓逸一点都不气吗?」这摆明就是劈腿了吧? 「有什么好气的,他真的说没女人才应该气吧。」如果宋泓逸真的没女人缘,那才叫见鬼吧? 「也不是这么说,喂,等等。」追着柳西西远走的背影。苏芸气揣吁吁的在后头大喊,「约会途中跑去见别的女人,这怎么想都有鬼啊!」 「你结帐了没?」柳西西看着人,很郑重的问。 「还没。」面如死灰的,苏芸往后方奔回去,「你不准跑喔。」 没回答,柳西西落跑了。 现在不跑,等苏芸回来了,她还不被烦死? *** 轻松的甩掉苏芸。柳西西决定暂时不回家了,难得出来一趟,散一散再回也不迟。 假日她平常都宅在家里的,若不是宋泓逸和苏芸先后约她,她这个时间大概还在睡觉。 睡到中午,直接吃午餐。下午读点书。一天就这么过了。 不过偶尔的她也会出门散步。偶尔的,也会撞上一些熟悉的人。比如说现在。 「早上好,学姊。」甜甜的对她点个头,方蓝似乎没想到会遇到她,眼底隐约可见的惊讶,正确一点说,那样子活像受惊的兔子。 「早上好,两位。」柳西西微笑的向宋泓逸和方蓝打声招呼。 反观宋泓逸,倒是没有方蓝那般惊慌。到柜檯点了一杯红茶拿铁给她。 「学姊,你别误会,我只是刚好遇到学长而已。」慌张的找了藉口,方蓝主动的把位子让出来。很主动的,闪人了。 坐在她留下的位子,柳西西很无辜的对宋泓逸道,「我也只是刚好经过。」 是啊,刚好到星巴克坐坐,撞上他们。真的只是刚好而已。 「那是她的习惯。别介意。」 「少来了,是故意的吧。」在这时候闪人还真是聪明。「那女孩,喜欢你吧。」 没有说话,只是点了头。 「那傢伙,不会在那天跟你告白吧?」回答她的,是吐在眼前的绿色汁液。 「你好脏。」这么说完后,柳西西得到对方的白眼。 「吶,宋泓逸,我有没有说过,其实你翻白眼蛮好看的。」 瞪了她一眼,宋泓逸擦拭着,被他吐到桌上的抹茶拿铁,「不是。」 明白他说的是关于告白的答覆,柳西西觉得心理轻松不少。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只是分过一次手后,她学会去相信对方。 哪怕,可能,一切只是个骗局,哪怕,有一天必须闪人的会是她,她还是会相信。 她学会了去相信他。 正因为曾经有一段空白,他们才会明白,在爱情里,需要的不止爱。 「那天,她打电话给我了。」在出门前,他接到了方蓝的电话。 **** 前段时间忙着弄志愿。>< 会尽快更文的 38 朋友与情人 (2) 「那天,她打电话给我了。」在出门前,他接到了方蓝的电话。 是的,就在那天。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门。 「嘟嘟─嘟嘟─。」听到铃声,他很直接的就接下去了。原本以为是柳西西打过来催,毕竟她总是习惯早到。然而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 「0988xxxxx。」号码是方蓝的。 然而,为什么没有说话呢? 「嘟嘟─嘟嘟─。」回拨回去,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管他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出门,小西一定已经在等了。 走在去的路程上,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心里却总放不下心。为什么不接呢?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几号来着?」自言自语的拿起手錶,6月18日。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恍惚中有个声音在耳边回盪。 那时她说了什么? ─「不是有所谓的幸运日吗?那这天大概就是我的不幸日吧。」不幸日,那天是几号来着? 出了捷运站,人来人往,明明再过一个路口就到和小西约好的地方了。 明明,对他而言,现在重要的是小西。 吶,宋泓逸,这可是你期待很久的约会啊? 但是,他还是回头了。 *** 「我饿了。」伸出手要钱。 「你,真不会看气氛。」起身,在对方头发上揉一揉,他走到柜檯替她点了一份牛肉捲。 再回来时,他手上却多了一份食物。 「我只要牛肉捲啊?」 「另外一份是我的,怎么,我不能点啊?说故事很累的。」 「没怎样,只是听故事听累了而已。」反将回去,她开始切她的牛肉捲。「不幸是因为,有人在那天死了吗?」 「匡噹。」餐具掉下,宋泓逸探究的看着她,「你从他那里知道的?」 知道他说的是高以桓,她微微頷首,「算是另一个故事吧。」 「那下次我们再约在这好了,听故事?」 「好啊,我家欢迎你。」她可没钱请他吃星巴克。 「那我想一下当天要吃什么好了。」从容的吃起盘子里的食物,眼神却没有一丝笑意。 生气了,这语气绝对是生气了! 正在切肉的手停下了,她有些害怕的瞄了一眼。等等!柳西西你太没志气了,怎么可以对方一生气就害怕,现在可是他有把柄在你身上欸? 「继续啊?你不是还没说完吗?」轻咳一声,然而她却没有看他。 驀的,脸被抬起,对上那双她熟悉的眼眸。「你你你干嘛?」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和别人说话时应该看着对方。」 「好啦,知道了,你快放手。」 然而,那双手没有放松却加重了力气,接着,他的唇覆上她的,轻轻的啃咬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停下动作。 「你突然做些什么?」摸着自己泛红的唇。 「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不爽。」 明明就是吃醋了!瞪他一眼,吃下最后一口。「该继续了吧?」 「跟你听到的一样,只不过,人不是她杀的。」 「泓逸,有件事我想你搞错了,他没有说是谁杀的。」覆上他的手,她很认真的看着他。 「咦?那他们为什么要分手?」 原本以为是对方不相信她,两人才会走上不同的路。但是现在看来却不是。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两人分离呢? 「我怎么知道,换你了吧,结果你去之后她什么反应?」 「我到她楼下打了很多通电话,可是都没有回应。」 *** 「该死,为什么不接电话?」那傢伙,难道寻死了? 不不会的,她不会那样,只是那她去哪了?有什么地方是她现在会去的? 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他想也没想就跑起来。 转过两个路口,他终于在公园的盪鞦韆上看到她的背影。 「为什么不接电话?」喘着气,他从后方抓住她的肩膀。 「你怎么在这?」撑大双眼,那眼神充满疑惑。 「回答我,如果我没找到你,你该死的是不是要给我去死?」摇晃着对方的肩膀,直到现在那从骨子里渗出的恐惧仍在继续。如果,他没找到她,她是不是就会这样寻死? 「也许吧。」回答他的,是开始盪着鞦韆的身影,以及,漫不经心的口气。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断了。他抓住鞦韆的锁鍊,鞦韆停下了。 接着,他看见乌黑的发丝在视野里飘扬,她,跳下鞦韆了。 「我不会寻死的,所以你回去找学姊吧,你不是,要跟学姊约会吗?」咧嘴一笑,她满不在乎的继续说着,「我只是不小心拨错电话又忘了带手机而已,所以你走吧。」 然后,他就真的走了。留下她一个人静静。 他知道的,那通电话不是意外,只是他说不出什么。 说什么好呢?他会陪她吗?不可能的,他给不起她要的。 *** 对话在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呢?柳西西不记得了。 只记得她在他牵着下离开星巴克,那时已经下午2点了。 握着他的手掌,感受那股温暖。手掌上微粗的部分,是常常拉琴的痕跡,记忆里,他们曾走过好几次一样的街道。 只是现在看来却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们分手了,所以你不用介意的。」 「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们呢?不是也没关係了吗?」停下脚,他低下头看她。 「我们,我们不一样,因为你是我喜欢的。」 她想不起她又是怎么落入他怀中,也想不起他何时松手。只记得他抱着她时这么说道, 「别逼我在路上亲你。」 「脸好红。」修长的手指在脸颊上划过,柳西西拨开他的手,「还不是你害的。」 「我可什么也没做。」无辜的送她到门口,却并没有离开。 直到她关上门,他才离去。 靠着自家的大门,她大概终于明白为什么不能接受以桓。 他很好,也许甚至比泓逸更了解她。 只是,他们之间没有那种衝动,没有那种该在一起的直觉。 也许他们都会有这样一个亲近的朋友,但终究也只是朋友而已。 39 我想要的,不是个对不起 「热死了!」用卫生纸小心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苏芸觉得身子都要融化了。 身旁的两位好友一发不语,确切来说,是已经热到不想讲话了。 「下节是什么课?」说话的依旧是苏芸。 这次终于有人回她了,「体育课。」罗伶。 听及此,柳西西和苏芸的脸上顿时多了神采。 体育课,不用说,当然是要游泳了,夏天泡在水池可是最大的享受。 「回教室换泳衣吧。」不知道是谁这么大喊,三人拔腿就要回教室。 「走这边啦,这条比较近。」苏芸这么说完,然而走没几步,却又停下了。 「你干嘛?」罗伶疑惑的投向目光。苏芸却只是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柳西西偏头看过去,惊讶的差点叫出口,却被苏芸死死压住了。 眼前的景象实在叫人惊讶。 长长的走廊上,站着两个人,而他们刚好在这条走廊的转角处,换句话说,从那两人的角度是看不到他们的。 他们甚至可以听见两人的对话。 「学长,有事吗?」 背对他们的,是方蓝,长长的黑发随意用发圈绑着,语气一脸轻松。 然而他面前的人,脸上却明显的显示着他的紧张。 「蓝蓝,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好吗。」 「果然!」偷听的三位,同时在心中这么想。这场面三人都见惯不怪了。 「方蓝真了不起啊,连这位都不是他的对手。」苏芸用只有两个好友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说着。 确实了不起,高一甲的何俊远,连柳西西都听过。 何俊远,那可是出了名的情场浪子,从来都是等着被人告白的,今天怕是他第一次告白吧? 那紧张的脸说明了一切。 方蓝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何俊远,面对这个浪子她一向是很自在的。大概是篤定对方不会用真心吧,不管是什么调侃的话,她总能很自在的面对。 然而,给不了的,终究是给不了。 深深地一鞠躬,诚恳的倒完歉。 何俊远只是耸耸肩,离开前还笑着跟她说,「别后悔喔。」 回以微笑,她自然是明白,他是要她别介意。 等到他的身影终于完全从走廊消失,她却没走,「学姊,能出来谈谈吗?」 柳西西尷尬地走出来,原来已经被发现了。 一旁的苏芸和罗伶,早就先调头闪人了,反正不是找他们。 回去一定要好好算帐,在心中暗下决心。柳西西靠着墙,等着她。 「学姊,以桓还好吗?」 很久很久以后,方蓝终于开口了。 胸口一阵抽紧,「这话,你应该问他。」 「我是很想但是,他心里的人已经不是我了吧。」 并不是每个爱情都可以重来。 她和以桓早就走远了。到底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呢? 也许,就在那个转身吧。 那个时候,他没有回答她。 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她不知道。 于是他们错过了,曾经是那么相爱的两人,就这样错过了。 柳西西静静听着,没有回话,高以桓的心确实是被她拿走了,哪怕她没有这份意思,但是结果就是这样。「对不起。」 没有任何辩解,她只能这么说。 「哈哈哈,学姊你真的很好玩誒。」方蓝一阵大笑,玩笑的说着,「逗你的啦,我跟他都分手多久了。」 「学姊,祝你跟学长幸福喔。」 甜甜的笑着,用诚恳的言语祝福着,这刻,胸口无疑是抽紧的。 她当然很想很想,不顾一切的插入两人,可是那样,他又会难过吧? 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就是看着他开心吗? 不断地这样安抚着自己,可是再大的理由,都弥补不了心里的大洞。 她多希望,不要听见那句对不起。 那天,从鞦韆上跳下来,他说了对不起。 那刻,她明白,自己该退出了。 「呜呜。」蹲在墙角哭泣着,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隻手。 那隻大手,温柔的拍着她,「就说你会后悔吧。」 「闭嘴。」 「啊啊,什么态度啊,好歹我也陪你演了一场戏啊。」 「该请的我会请,放心吧。」泪痕依旧在,只是说出来的语调却冰冷的吓人。 「你啊,这么兇。让其他人知道了还不吓死。」顿了一顿,语气一转,「女神,你让我好失望喔。」刻意用假音装着。 蹲着的人,果然如他愿的站起来了,「少噁心了你。」 何俊远连忙做出捧心的姿势,「太让我难过了啊,我这么尽责的演戏。」 「你真的是演戏吗?可别不小心爱上我啊。」 「放心,你那么兇,我才不敢呢。」一脸认真。 心里的气稍微松了一点,刚刚他演的这么真,她都以为是真的了。 是的,这是演戏。只是为了让她有台阶退出而已。 -「心机女。」不少讨厌她的人都曾这样暗地里这样说她。 她从来没有否认过,因为,哪怕是自己,都嫌恶。更何况是别人呢? 「虽然还没有喜欢你啦,但是啊方蓝,我觉得你人还是不错的。」 「不是说不喜欢我?」调侃地笑着他。 「这是朋友的喜欢啦,不算。」何俊远夸张的挥舞着双手。 ** 「噗通。」水花跳起。柳西西踢着水,游了一趟又一趟。只有身上的疲劳,才可以让她忘记满身的烦闷感。 「该上来了吧。」穿着校服,宋泓逸低头看着水下的她,「要换我们班了。」 终究是不情愿的起身了,接过他递来的毛巾。 姣好的曲线就这样展露在宋泓逸面前,还未擦拭的水珠顺着黑色的泳衣留下,那样子比穿着比基尼还要诱人。 稍微探口气,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一定完全没留意到自己现在有多引人遐想。 「快去洗吧。」 「泓逸,我遇到方蓝了.」 「然后呢?吃醋了?」玩味的笑着,身子稍稍移了一步,遮住对方,他可不希望这景象被其他男人看到。 「才不是呢,我,我只是觉得。」 「恩?觉得什么?」 「觉得有你真好。」说完,脸当然是红了。 接着,不顾一切的奔向浴室。 留下呆愣的宋泓逸。无奈地注视着对方逃走的背影,没有追,因为追上去了,一定会克制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吻上那抹红樱。 「算了,等之后吧。」 要不然,那个害羞的丫头,一定会很生气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