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艳》 读者须知 本文背景是一个古代的社会突然降临了外星人,外星人带来的先进技术与古老的时代交叉碰撞(如果看过银魂的朋友大概更方便理解一些)。本文的时间轴在外星人降临的一百多年后,这个社会可以看做是地球的一次假设,也可以理解为是一个平行世界。 外星人被“地球人”称为神的子女,起一个断层启蒙的作用,但事实上星际级别的高科技很少,甚至外星人出现的都很少(主要当个催化剂),整个社会的科技大概就是我们八九十年代。 就像我们的民国一样,既有新的技术、产品、观念、社会形态,当然也有老的一派。或许这样的设定可以让我们更清楚看到,有些东西在过去,现在和maybe未来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生本质的改变。 上面最后一句完全是我放屁,其实就是为了写的方便。 皇帝与奴隶 在神的儿女降临地球的一百多年里,神带来的恩赐不仅改变人们的生活,也推动着政权的交替,唯一不变的是这个世界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神历189年,南国的国力达到了空前的昌盛,年轻的皇帝做出了一个影响他一生的决定:御驾亲征。 他实在忍受不了原先只能在脚下乞食的原始部落,伊色希,竟然建国了,并且还紧紧挨着南国的北部。原本的赖皮狗如今成为了饿狼,正流着口水紧紧盯着富饶的南方。 “是时候了,将这些乡巴佬轰的远远的。”皇帝下定决心,这不是他妄自狂大,南国拥有最先进的武器,他们的士兵膘肥体壮士气昂扬,还有源源不断的后给补充。 这是名留千史的大好机会,若说当一个人已经拥有了无上的权力,天下的财富,各色的美人,留名这一虚无的荣誉便是他毕生的追求。他把国家托付给几位要臣,并让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乖弟弟监国,随即转身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皇帝与他的元帅将军算对了一切,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些野蛮人如此的顽强狡诈。当他们攻破一座座城池的时候,伊色希的军民却退回到荒漠之中留下一座座空城,然而当他们围困伊色希王都时却遭到顽强的抵抗。 城外原本的地形已经被炮火轰的面目全非,如同绞肉机一般收割两边的生命。南国人甚至可以通过破烂不堪的城墙看到伊色希人的炊火,却不能前进一步。 更糟糕的情况是天气渐冷,这是南方人从没经历过的寒冬。当之前隐匿荒漠的伊色希人包抄在后方时,南国人不知道是该绝望还是松一口气,就这样除去战死冻死病死的人,剩余上上下下10万人成为伊色希王的奴隶。 伊色希王并没有被巨大的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即使俘虏了皇帝也不代表他可以反攻南国,不过这个白白净净的小皇帝倒是一只下金蛋的鸡。 他立刻修书一封,对着南国狮子大张口,以补偿战争中的耗损。这一战耗尽了伊色希的家底,好在有这么多的奴隶分给各部,一来是极好用的劳动力,二来分散了他们也防止再生变故。 金鸡自然是被王牢牢攥在手中,南国经过几番讨价还价,最后答应每年出一大笔钱用于皇上“做客”伊色希的“伙食费”。 朱徽穿着破棉袄,啃着干硬的窝头,心里暗暗咒骂伊色希王太黑心了。现在已经没有人称他陛下,也不存在什么名不名讳,脱下来龙袍的那刻起,他就只是朱徽了。 朱徽的待遇改善源于一场狂欢。罗刹国的使者出使伊色希的时候,知道伊色希尚武,于是带来10头棕熊作为见面礼。这些看起来憨态可掬的动物虽然从小由人类饲养,但兼具力量和速度的它们依然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伊色希王果然被这份礼物讨好到了,他拿出一盒黄金倒在桌案上,“能单独杀死棕熊者便是伊色希的黄金勇士,本王会用这些金子为勇士们打出10块金牌。”棕熊只有10头,勇士只有10名,但想成为勇士的人却是千千万。 伊色希王每天放出一头棕熊在斗兽场,观看了几天搏斗后,他觉得有些无趣,产生的勇士要不就是因为轮番战斗后,趁棕熊乏力后将其击倒,要不干脆凭借一手好枪法远距离射击,而那些失败的人在棕熊面前如同纸片一般不堪一击,只能靠着驯兽师捡回一条命。 时间来到第十天,伊色希王准备前往斗兽场,却被禀报朱徽求见。 “我尊敬的客人,找我有何事啊?” 朱徽暗骂一声臭老头真会阴阳怪气,但他还是恭恭敬敬跪在王的面前:“徽有个不情之请,听闻王上每天去斗兽场,徽原本有一手下身手还算可以一看,想给他求个机会给王上助助兴。” 伊色希王一听这个来了兴致,原本都是他的手下上场,他自是不能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但如今这送上门的乐子自然不用爱惜。 “这事当然是好说,只是其他人都是自备的武器铠甲,本王若是为你这手下提供这些不免有失公允。”话里话外就是让人赤手空拳上场。 朱徽将身子伏的更低,言辞更加恳切道:“徽自然不敢让王上偏护,只是人没有野兽的爪牙,请求王上赐刀一把,让王上看着有趣些。” 伊色希王哈哈大笑准了他的请求,心中哼着小曲前往斗兽场。坐到看台上后,朱徽的手下已经站在了场上,正随意劈砍几下空气。 此人身材魁梧,一把络腮胡看着更是气质不凡,伊色希王对他有些印象,知道他原本是朱徽的侍卫长,也曾对此人多看几眼,只可惜这侍卫长生的太过俊美,若是把胡子割了再生的娇小一些,怕是雌雄莫辨,因此以为这人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如今竟进了斗兽场。 最后一天大王妃也前来观看,伊色希王起身笑迎她。 “今天怎么愿意过来了?”虽然王妃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伊色希王一如当年尊敬发妻。 “听说今天有些不一样的乐子。” 两人说说笑笑,用了些干果蜜饯,坐在软椅上,头上有遮阳伞,边上还有人扇着不急不缓的风,好不惬意。待到棕熊放进场,随着场面的变化,放松的身体逐渐紧绷起来了。 这时,那名侍卫长已经试探完棕熊,在它身上留下熟道血口后,棕熊进入暴怒状态更加猛烈的攻击眼前的人类,侍卫长灵活的闪避熊掌,这肉掌要是拍在身上骨头即刻便会粉碎,终于让他寻到个空挡,当棕熊双掌都落地的时候,他闪身跨前一步,刀锋一横割瞎棕熊的双眼,随即又转身躲开狂怒的敌人。 “好!”伊色希王站了起来大声喝彩,王妃眼中亦是激动的神采。他们夫妻都喜欢这样热血的战斗,这心脏喷血的场景将她拉入早年陪王东征西战的岁月,伊色希王似有感应一般扭头握住王妃的手。“痛快,真是勇士无双!”王妃明白伊色希王这是起了爱才之心。 熊瞎子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死亡是迟早的事,它向天发出悲愤的怒吼,那男人重新架起刀冲向棕熊,将长刀从下巴刺入直穿整个头颅,同时熊掌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离他的脑袋只差分毫。这一变故让整个场子安静下来,巨大的身体倒在地上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直到那人也倒在地上场外的人才反应过来,赶紧上查看他状况,人群的欢呼如同雷鸣。伊色希王招手将朱徽传上来,“此人叫什么名字?” 朱徽在衣袖下抠紧手心,“叶诚。” 隔天,朱徽穿上了新衣,吃上了热食,屋顶的洞也有人修补好了。伊色希王的金牌送了过来,与其他勇士不同的是这块金牌正面雕刻的熊头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籽料,背面刻着无双两字。 等叶诚伤好后,大王妃将自己的贴身侍女娜仁嫁给了叶诚。夫妻二人便住在朱徽旁边屋子里,三人生活在一起如同一家三口。 又是一年冬天,伊色希王都下了第一场大雪,洁白覆盖了大地的一切。这是叶诚在这个国家的第三年,娜仁正在屋内生产,他站在雪地里向着远方眺望,穿过了层层房屋,穿过了城墙,看到了那一年的白色恐怖。 叶白 七岁的叶白有三大爱好,吃饭睡觉以及蹲在墙根听闲话。她总喜欢双手相互揣在袖筒了,然后蹲坐在离家不远处的台阶上,大人们都喜欢凑在那里说些家长里短。娜仁每天看到都要揪着她的耳朵拎回家,然后打断一条木棍。 “丑死了,像个街溜子一样,你爹娘都是有头脸的人物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像话的东西。”娜仁不反对她听闲话,毕竟每次给叶白上药的时候总会若无其事的问上一句:“今儿又听了什么?”她只是不能忍受女儿顶着已经可以初见美貌的脸做那些不入流的动作。 见过叶白的人都说她长得像叶诚,主要是因为她继承了叶诚的眼睛,一双狐狸眼勾着十里八乡的大人要给她做干爹干妈,不似叶诚的薄唇,她长了一张微笑嘴,又向娜仁偷了一个酒窝,虽然肉呼呼的小脸还看不出脸型,但任谁看了心都要化一化。 叶白每次都靠着这张小脸在闲话群里混个最佳位置,她知道的很多事情都是这些大人们告诉她的,例如她家的事情。 叶白一直以为自己家是一个普通的一家四口,高大威猛的父亲,豪爽泼辣的母亲和可以去别人家做小白脸的叔叔。诚然她年纪小,却也察觉出在这个家中真正说话算数的其实是小白脸叔叔,知道了父亲和叔叔的来历后,这种怪异感便也解释得通了。 大人们提到叶诚时总是满口赞叹,当年拿勇士的事都让她耳朵听出茧子了,而提到朱徽时他们总是不屑的,然后再称赞一下叶诚真够义气,竟还养着那个废物。 这天叶白听完闲话,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与众人告别回家吃饭,才一进门,脚边就甩过来一只茶杯。叶诚此时正跪在朱徽面前,而娜仁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看着别处。 屋内的气氛凝重得让叶白喘不过气,她抬了抬脚不小心碰到了茶杯的碎片,三个大人才注意到她已经回到家。接着,他们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开始收拾屋子,朱徽还对着她挤了个难看的笑容。 叶白跟着娜仁摸进厨房,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家里出什么事了?”娜仁转身敲她头好笑道:“外面闲话还不够你听,回到家还这么碎嘴。” 叶白揉揉脑袋,依旧嬉皮笑脸往前凑,“你不说我就去问他们,反正那些叔叔婶婶总会知道的。” “得,你别叫我妈了,我叫你妈算了。”娜仁知道这小混蛋说得出就做得到,这么大件事左右是瞒不过她的,于是开口道:“唉,南国今年没纳贡。” “这是为啥?没钱了?” “以为都跟你一样,兜比脸干净。他那个弟弟,监国的,自己当皇帝了,”娜仁看她还是一脸迷惑于是接着解释,“以前给钱是因为他还是那边的皇帝,现在人家有了新皇帝这个老的就无所谓了。” 小孩子不知这之中的凶险,只撇撇嘴:“害,多大件事,他在这儿早就不是皇帝了。”娜仁听到一脚踹上她的屁股,“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你不能说他,他对你多好,你个小没良心的。” 叶白揉着屁股不敢回嘴,朱徽确实待她极好,从小便抱在怀里喂食讲故事,娜仁说她出生的时候朱徽笑的比叶诚都开心。每次叶白做错事要被爹娘惩罚的时候,都是朱徽挡在身前。 有一次,朱徽回家在墙根看到叶白,摇手与她打招呼,叶白却将脸一扭假装没看到,朱徽也没说什么只将笑容收起来默默回家了。这一幕刚好被娜仁看到,当晚的木棍被打断了两条,两个男人怎么劝都没用,依旧铁着心让她跪到半夜。 最后一边给她身上上药一边哭,“你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叶白自觉心中委屈没搭声。 “爹娘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对你好是天经地义的,你不亏欠我们,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拿着真心给你,你要珍惜,人家不欠你的。”叶白软了下去,娜仁知道她听进去了,“别人说别人的,但你要有自己判断。” 赛罕 第二天娜仁带着叶白进了宫,她小时候便跟着大王妃,大王妃亦是当她做自己的亲妹妹,伊色希没有太多规矩,于是即便嫁了人也经常进宫走动。叶白熟门熟路找到一张凉亭上的长椅,躺着睡觉刚刚好。正在似睡非睡之际,她感觉到有一团热气在靠近自己的脸。 “你要干嘛?”叶白眼神迷蒙还对不上焦,但已猜出来人。“叶白,你好不容易进趟宫,每次都在睡觉。” “赛罕,我这一个月都来三回了,哪儿是好不容易,我是真的困。”叶白打着哈欠坐起来,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揉眼睛,生理性的泪珠挂在睫毛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被娜仁看到不知道又要打断几根木棍。 赛罕是伊色希王的小女儿,与叶白同岁。她的生母是一个南国女人,就连后宫佳丽三千的朱徽看到都愣了愣,半晌才憋出一句狐媚子。伊色希王对此等佳人亦是很疼爱,只可惜红颜薄命,柔弱的美人在生下赛罕后身体越来越差,早早便撒手人寰了,赛罕便被放在大王妃膝下喂养。 赛罕是最小的孩子,她虽不似美人娘那般娇媚,但相对纯正的伊色希人来说还是柔弱不少,因此不管是父王母后还是相互争斗的哥哥姐姐,都视她为掌上明珠有求必应,可谓是在整个国家横着走的存在。 赛罕跟娜仁一样看不惯叶白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人看到她就不能积极点吗?小嘴一撇就要坐叶白腿上,“啊,等等,腿,腿要断了。”赛罕听了直把拳头往叶白身上招呼,打得她又是一通哭天喊地。 “叶白,你真的很讨厌。” “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挨你打还要被说讨厌。” “我又没用力,根本就不疼。” “疼不疼我说了才算,又不是打你身上。” 叶白向来在街口混迹,说起话一套接一套,赛罕根本说不过她,只能狠狠瞪着她。 这样的事情在两人之间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年纪更小时甚至相互大打出手,话说当时赛罕从伊色希王那里学了一招摔跤,立马拿身边的人练手,旁人自然不敢反抗,乖乖被她摔倒在地上,有些为了逗她开心还滚了两圈。 等到叶白进宫,赛罕猛地窜出来想将她压在身下听她求饶,却不想被叶白转身一拳打在鼻梁上,整个人好似泡在醋缸里。等大人们发现两人时,赛罕两手反剪在身后被叶白压在地上,小脸哭得通红。 伊色希王大发雷霆,正要让人把叶白拖出去打死,赛罕抱着他的大腿哭得喘不过气。 “父,父王不要,要打,打死她。”伊色希王看着女儿这幅样子又心疼又好笑,“到底是要打死还是不要打死?” “不,不要,嗝。”赛罕哭得直打嗝,伊色希王心疼的抱起女儿,轻轻拍她的背,待到赛罕平静下来,她搂着父王的脖子撒娇道:“父王再教我几招,我要自己打败她。”伊色希王龙颜大悦,直夸女儿有志气像自己,接着唤来娜仁领叶白回去严加管教。 叶白原想这回闯了大祸,必定是要被母亲打死在家里的,恨不得自己缩小成灰尘。娜仁看她那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唤了声“小叶子。”叶白听到熟悉的昵称,眼泪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 娜仁听到她哭手臂紧了紧更加用力,“小叶子,我也好怕,怕你不能...谢谢你能跟我一起回家。”说着自己的眼泪也吧嗒吧嗒滴下来了,两人就站在家门口抱头痛哭。 回到家中娜仁也没提过“严加管教”的事情,她相信叶白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倒是朱徽在听闻此事后把叶白拉到一旁严肃地问她:“若今天赛罕没有为你求情,你可知会发生何事。” “被打死。” 朱徽就知道小孩子想不到那么多。 “打死你只是开始,真要打死了你,你爹娘必定伤心难过,还会怨恨王。若是被王察觉了,他们两个也活不了。” 朱徽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王向来对你很好,因为你娘深受大王妃信任,而他自己十分欣赏你爹的身手,但说到头你娘也不过是个婢女,你爹还是敌国的人。不管他对你多好,你终究和赛罕是不一样的。” 叶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她确实没有想这么多,但她知道朱徽说得对。朱徽拍了拍她的肩膀:“进了宫就不能再做小孩子了,要像个大人一样思考。” 此事过去后,叶白很久都没有再进宫,后来赛罕实在忍不住去求了大王妃才再见到,赛罕待她依旧如同往日一样,再也没提过要与她比试摔跤,只是偶尔玩闹时会拍打几下,力道都很轻。 叶白也从未还手过,但时不时惹得赛罕生气,后来连大王妃也看出来了,只要叶白进宫赛罕便是一时喜一时怒,但她只当是小孩子玩闹,毕竟到最后叶白总能哄好。 就像这次,叶白坐好后拍了拍自己的腿,“来坐吧。”赛罕斜了她一眼,“不稀罕。” “是是是,公主殿下,求您给小人一个当屁垫的机会。” “哼!”赛罕横坐在叶白腿上,“你太瘦了,硌得慌。” “那你下去。”叶白作势要推人,赛罕急忙揽住她的脖子,“凑合着还能坐。” 虽然有几个蒙古名字,但我脑补的伊色希人是西域人的长相,找个新疆美女或中东美女脸替吧 婚姻与梦魇 “叶子,四姐要成亲了,今天聘礼送进宫里了。”赛罕靠在叶白怀里,把玩着她的发尾。 “是吗?那咱们去瞧瞧都有什么宝贝。” 叶白兴致冲冲要起身,被赛罕按了回去,“等一会儿吧,刚才我来的时候母后和你娘正劝她呢。” “四公主不愿意嫁给哈鲁吗?” “当然不愿意了,哈鲁比四姐大了15岁,而且,”赛罕左右看了看,凑到叶白耳边,“听说他前面两个夫人都是被他打死的。” 叶白吓了一跳,这八卦可比街口的劲爆多了,“那你父王怎么还把四公主嫁给他。” “不知道,兴许他不敢打公主吧,”赛罕缩在叶白怀里,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叶子,如果以后父王也把我嫁给这样的人怎么办。” 叶白感受到赛罕的担忧,圈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不会的,你父王这么疼你,肯定舍不得的。” “可是他也疼四姐啊。” “那到时候我就带你走。” “去哪里?” “哪里都行,离你父王远远的,让他找不到你。” 赛罕仔细想想,觉得这个办法很可行,这些天的忧虑一扫而空。这时丫鬟找来,说是大王妃寻她们两个。 二人来到大王妃的寝宫,大王妃面色和善地叫叶白吃点心,还关心她平日里的生活。 “母后,四姐真的要嫁给哈鲁吗?”赛罕双手捧着茶杯,担忧地问道。 大王妃依旧温和地看着她们,“你四姐只是舍不得父王母后,但是她已经长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 叶白在桌下轻轻拉了一下赛罕的衣角,不让她继续追问。吃过点心大王妃让她去找娜仁,她走进里间便看到娜仁站在床边轻声说着什么。 床上坐着的人半个身子隐藏在阴影中,一动不动,叶白走近认出正是四公主。她的脸色灰白,眼睛干红空洞,像是灵魂被死神收走后徒留人间的躯体。 娜仁见她来了便起身向大王妃告辞,随着离王宫越来越远,叶白才觉得身上的温度逐渐回来。夜里睡觉时,四公主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大王妃和善的笑容交织在她的梦里,醒来后衣服已经被冷汗浸得湿透了。 叶白生病了,娜仁早上发现她正发着高烧,三个大人急忙把她送到附近的诊所,打了一针后才退烧。生病这几天她格外粘着娜仁,娜仁看着女儿消瘦的小脸心疼不已,更是日夜贴身照顾。 这天晚上,叶白躺在娜仁怀里,小声地问道:“娘,四公主为什么要嫁给哈鲁?” 娜仁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她这是前几天在宫里被吓到了,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哈鲁的领地是最大的,也是最富裕的,”娜仁从不在她面前避讳任何事情,“兵力也是最强的,王上必须要拉拢他。” “那以后赛罕也会这样吗?” 娜仁知道两人感情好,她希望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不会,但她从不欺骗孩子,“不知道,未来的事情谁会知道呢?” 叶白接着突然想到自己,急忙支起身子,“那我呢?” 娜仁温和地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当然不会了,小叶子以后只会跟喜欢的人成亲。” 叶白放松下来,随即又撇了撇嘴,“我才不要成亲,我要永远跟娘在一起。”娜仁听了心里直乐。 “你这是还没开窍,等真有了喜欢的人,我不让你成亲,你肯定要跟我闹。” “那我什么时候会开窍?” “唔...这可不好说,比如我遇到你爹才开的窍。” “哈?娘你不是被大王妃指配给爹的吗?” “那是外人看到的,其实是我主动找大王妃求来的,费老大劲了。” “那我要是一直没开窍怎么办?” “那就不嫁!睡觉,小心以后长得没有赛罕高。” 叶白听了赶紧翻了个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意识即将模糊的时刻,她心里想着娘的笑脸比大王妃的好看多了。 第一次离别 自从叶诚成为勇士后,伊色希王五天一大赏,三天一小赏。常常召他在宫中聊天,每逢庆典活动更是让他坐在自己下首,可谓是礼遇有加。 这样的招揽之心路人皆知,朱徽也曾暗自担心过叶诚会被打动。 叶诚终于体会到忠义难两全的苦处了,再一次进宫时,他跪在伊色希王面前恳切地请求可以收回恩宠。请神容易送神难,恩宠自然是难收回的,他只能担任宫中侍卫的教头,只求不要把自己派上战场。伊色希王知道了他的想法也不再勉强,只做普通部下看待。 这样的平衡即将要被打破,朱徽的弟弟登基,朱徽再一次身临危境。叶诚协商后再次拜入宫中,愿意前往前线以换伊色希王对朱徽的庇护。 坦白说,这些年叶诚工作兢兢业业,一身本领几乎倾囊相授,除了他的叶家刀法。 叶白刚好才开始修习刀法,自然是要跟着老爹继续学,娜仁担心女儿也跟着去了。 他们要前往西边的军事基地,那边的几个小部落占着一片气候宜人,交通方便的草原,伊色希王国经过几年的休整,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征伐。 启程的时间渐渐靠近,叶诚对叶白的训练却更加严格。到了离开的那天,城外只有朱徽一人送他们。 “到那边照顾好自己,别给你爹娘添乱。”朱徽摸了摸叶白的头,叶白抬头看着他,视线迎着阳光有些看不清,但她觉得朱徽今天是有点不一样的。 接着朱徽对叶诚夫妇说道:“建不建功没关系,要安安全全回来,不用担心我,我在这边没事的。” 夫妇二人闻言皆有些哽咽,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朱徽抬头看了眼天色,“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叶白坐上车,扒在窗口朝朱徽告别,朱徽亦摆了摆手,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叶白看着他孤零零的身影有些好奇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直到看不见朱徽的身影,叶白转过身,靠在娜仁怀里有些恹恹的,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别离,虽然她还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何物,但她确定自己不喜欢。 汽车开出去许久,“娘,” “怎么了?” “我忘记跟赛罕告别了。” 忘记跟赛罕告别这事大吗?很大。 即便叶白每到驿站便第一时间拨通赛罕的电话,却依然在听筒接收到赛罕的怒火,即便好话说尽了效果微乎其微。 算了,先等她消了火再说吧,叶白带着这样的念头走进了军事基地。 基地这边地广人稀,提供的住所比王都那边宽敞多了。离开战还有一年,叶诚被任命为前锋,这一年里他要训练出一支先锋部队,也就是敢死队。娜仁惯不是闲下来的人,去了后勤部门发光发热。 叶白也不能闲着,她本是到了要入学的年纪,但这边没有学校,只能与寒门士官一起上基地里的扫盲课学些识字,这些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朱徽早在前几年便对她做了启蒙教育。难的是她竟也要跟军队训练,训练量自然缩水很多,每日累死累活还要练习刀法身法,叶诚说她年纪尚小还不能学心法。 她每日举着大刀片挥舞,手臂酸得没有知觉,心中暗自咒骂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人是一颗子弹不能解决的。 这日,她从训练场上出来听到有人唤她,“叶白,有人找你,你爹办公室的电话。” 叶白还盘算着有谁能打到军队的办公室,只堪堪说了句:“喂...” “叶!白!”尖锐的声音直接穿刺她的耳膜,叶白把听筒拿远了些,扣了扣耳朵,“赛罕呐,” “你要死了?” “我...” “你不是说一到基地就会打给我?” “你...” “你这个大骗子!我要跟你绝交!” 啪的一声,电话被对面挂断了。叶白看着手中的话筒还没反应过来刚发生了什么,她挠了挠后脑勺,发觉事情似乎越来越大条了。 从那天起,叶白再也没有打通过赛罕的电话,偶尔接通也会被告知公主并不想跟她讲话。 一年的时间在冷战中过去了,叶诚即将奔赴战场,依照惯例军队上下都写了留言寄给远方的家人。 叶白看叶诚写信给朱徽,便也要来了纸笔。 赛罕: 你还在生气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公主,生气会变丑哦。对不起我没有和你告别,但是我怕我看到你就舍不得走了(写到这句她觉得自己有些心虚) 这边要开始打仗了,如果我还能活下来一定会回去找你的,别生气了哦。 叶白 娜仁伸长了脖子在一旁正大光明偷看,笑得肚子疼。年纪不大整得倒是很伤感,拜托,她们两个明天就要被送到大后方安全得很,这小子的脑子随了她妈,够机灵。 花豹与月经(薄绯) 战争结束了,叶诚的敢死队带回来了一半,比预想的损失好多了。军队现在驻扎在草原上。 经过叶白那封感人肺腑的留言信,赛罕总算愿意重新搭理她了。两人每天都要通上一会儿电话。 赛罕被安排了家教,每天除了上课甚是无聊,叶白的军旅生活在她看来极为有趣。 “它今天生了吗?”最近叶白正跟她介绍自己的新朋友,一只花豹。 战事平息后,动物们逐渐迁回旧址,叶白第一次见到花豹这种生物,被它华丽的外表深深吸引,没事的时候变会央求卫兵带她去看。 她躲在车里透过望远镜看着那只豹子慵懒地舔毛,伸懒腰。卫兵笑她还是小孩子就喜欢这些可爱的动物,她却觉得这只豹子与她之前见的动物不一样。 她看过花豹咧着嘴撕咬下一块血肉,而它爪下的那只羚羊还没断气。她也见过它好不容易猎下一只动物后却被一群野狗围住,只能夹着尾巴让出食物退走。甚至见过它对着树干喷尿和拉粑粑。 直到有一天这只花豹遇到了另一只,叶白第一次看到了性交。那只花豹伏地上,后颈被另一只死咬着,它们的尾部不停的耸动,叫声凄厉。 叶白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帮一下她的朋友,卫兵见她脸色不对,抬头扫了一眼,“卧槽。”随即把车开走了。 叶诚专门吩咐过,不要在叶白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但军营之中,军士们每天不是在聊女人就是在聊性爱。严防死守之下,还是让叶白听去了不少,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是知道的。 这件事她没有分享给赛罕,只在半个月后告诉她那只花豹怀孕了。 “今天没看到它,应该是藏起来准备生了。” 赛罕想起自己找来的花豹幼崽照片,“叶子,小花豹好可爱啊,像小猫一样,但是耳朵是圆的。” “是吗?”被赛罕一说,叶白也开始期待看到小花豹。 “小叶子~”甜腻腻的呼唤让叶白后背上的汗毛耸立起来了,她咽了下口水,“怎么了?” “人家也要看小花豹~” “那我去借个相机拍给你看?” “不要~人家已经有照片了~” “那你过来看?” “父王不让我出去。” “那你要怎样?” “你去偷一只叫人送过来嘛。” 轻松的语气仿佛只是让她去外面捡块石头,叶白觉得自己脑门上的血管跳了跳,她提醒自己此人是公主,骂的太难听会大不敬。 “你在想屁吃。” “你去偷一只嘛,你说了打完仗会回来找我,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我都没有怪你。” 会大不敬,会被她父王打死,不能骂不能骂。 “赛罕呐,你要是嫌我死的不够快,直接叫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更方便点哈。” 最后叶白还是没同意她的要求,赛罕没做太多威胁,只气鼓鼓地挂断电话。 原本伊色希王答应战争结束便召回叶诚,然而现在大半年过去了,却等到一道驻军三年的命令,叶白觉得三年后未必能回去,因为娜仁告诉她老板的嘴骗人的鬼。 做好了长期留守的准备,娜仁开始着手叶白的上学问题,伊色希王国接手当地的管理后尽快恢复了生活秩序,全民都要学习伊色希语,推行伊色希文化。学校更是管理者眼中的重中之重,调来了大批伊色希人前来执教。 然而离她们最近的城市也有几十里地,叶白每天都要比同学早起一个小时。叶诚对她的训练做出了调整,基地里也没有什么娱乐,叶白每天八九点便上床睡觉了,被赛罕知道后嘲笑她是老人家。她们不再像以前一样每天联系,有时候叶白会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跟赛罕讲过话,也很久没有去看那头花豹了。 时光飞逝,三年过去了,果然被娜仁说中了,叶诚又被留下三年,三年又三年,叶白都觉得她爹有点可怜了。 13岁那年,女同学们里有人开始来月经,叶白看着她们课间时偷偷摸摸在从包里拿出些什么,然后溜去厕所,有些人干脆每个月会消失几天。娜仁告诉她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月经来了便意味着可以生小孩了。 叶白突然回到7岁那年的梦魇,生恐自己来了月经便会被抓去生小孩,后来赛罕告诉她,她也来了。 “这没什么,叶白,”她平静地说,口气完全不似以往,“这只是发育的一部分,大人都会来月经,你还小不懂。” 叶白觉得她一本正经的语气十分欠打,但也找不到什么话来驳斥她,羞怒之间便忘了对月经的恐惧。 虽然叶白的心理摆平了,但显然班上的男同学并没有。一次课间,有位女生掏月经带的时候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被男生看到,他们就像鬣狗一样围了过来,兴奋地将那条月经带丢来丢去,看着那娇小的女生眼含泪水面色通红却不得不追着他们抢,更是兴奋地叽叽乱叫。 正所谓乐极生悲,一条疯狗为了接住月经带不小心撞到了正在补觉的叶白。自从老师向娜仁投诉叶白上课睡觉后,课间就是她最宝贵的时间。那男生还在一旁傻乐,将月经带举高一边躲避女生争抢一边看要丢给哪位兄弟。 叶白素来不是闷声吃亏的主,扯开那个女生一拳打在男生脸上。其他人晃过神时,叶白已经骑坐在男生身上左右开弓了。事实证明,叶诚的训练是有效的,当娜仁赶到学校时,叶白的对面站着五个鼻青脸肿的人。 学校自然是不敢刁难驻军家属的,只象征教育了几句便让她们离开了。出校门时,母女两个被人拦住。 “叶白,谢谢你。”正是被抢月经带的女生,她的正式道谢让叶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的路见不平只是因为睡觉被打扰了。 “...这,这没什么。”娜仁瞧着稀奇,这孩子也有如此谦虚的时候?她笑着问道:“小女娃,你是叶白的同学吗?” “...对,我叫薄绯,跟叶白同班。”叶白觉得她同学的脸真容易红,娜仁看这女娃甚是可爱,哪像她那漏风的小棉袄,“叶白平时在班上表现的好不好啊...有没有欺负同学啊....你家里做什么的啊...有没有兄弟姐妹啊...”叶白见她娘越问越多,赶紧打断她,“娘,回家了,你问人家那么多干嘛?” “这是关心你的同学,”闺女这性格真是不可爱,想必以后是个靠脸吃饭的人,“好了小绯,有空让叶白带你来家里玩。” 又得了一句甜甜的回复后,才心满意足的拉着叶白离开。 树上树下 到了秋天,伊色希王决定前来度假,并举办狩猎。他前几年也来过几次,都是因为公务,这次属于私人行程,于是赛罕央求父王把她也带上了。 她真的太久没见到叶白了,此人又惯是那没良心的人,若非她当初主动联系,怕是早就被抛在脑后了。赛罕心中一直记着叶白要带她离开的诺言,虽然现在知道离开并非一件简单的事,但若说有一人真的能带她走,赛罕觉得那人就是叶白。 叶白知道即将和赛罕见面也很高兴,在军中军士们为了避嫌鲜有称赞她的相貌,只夸她个子高、力气大,因此现在的叶白有些被带跑偏,她很期待与赛罕一较身高。 赛罕到了以后要先跟着伊色希王会见各方人士的拜访,虽是私人行程,但毕竟是王室,该有的应酬都要有。她穿着礼服长裙坐在父王旁边,当有人前来时送上不露齿的微笑,然后听一堆听不懂的对话,在人走之前再次送上微笑。 伊色希王看她有些坐不住了,左右是些非正式的会面,便叫她自己随意活动了。 赛罕知道叶白就在外面等她,与父王打过招呼后便出去了,院子里却没看到人,寻找了许久未果后,烦躁感涌上她的心头。就在这时听到大门外传来一阵欢呼。 赛罕走出去旁边的茶水铺子有一群人正围在一起打牌,她要找的人正在其中。只见那人穿着军装式的正装,外套已经脱下来挂在一旁,衬衣领口的扣子也被解了两颗。 赛罕气得牙痒痒,只想将这祸害鞭打一顿,兴许是她想刀人的眼光太过锐利,叶白抬头看向了她,眯着眼睛认了认人后,开心地朝她挥手。看着那恨不得大牙都露出的笑容,赛罕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叶白看到她后没有起身,反而招手让她过去。 “赛罕,等我打完这把,马上就好了。”祸害开口道,“赛罕,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 赛罕一大早就起来梳化,裙子也是千挑万选过的,结果就等来句这个?还未等她发作,叶白接着道:“等下带你骑马,你还是穿条裤子吧。” 骑马不错,留祸害一条狗命。叶白又抬头仔细看了她一遍,“赛罕,你今天好漂亮。” “嘁,我每天都很漂亮。”赛罕心里彻底舒坦了,转身离开去换衣服了。 赛罕换上了骑手服,棕色的马甲和裤子,脚上蹬着一双及膝的靴子。叶白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心中暗自惆怅,宫里的营养真好啊。 叶白牵过一匹黑马,递给她缰绳,“这匹母马性子温顺些,比较适合你。”她自己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两人漫步向城外走去。 “我们去哪啊?” “城外的草原,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叶白年纪稍大后,叶诚便开始传授她心法,叶白原以为自己就此可以成为一代武林高手,拈花摘叶便可取人首级的那种,结果只是力气大了些,身子轻了些。不过至少有了有一些自保能力后,她便经常单独一人在草原上乱转。 她最喜欢的便是在草原上爬树,草原上散落着几颗高耸入天的大树,大人们知道害怕不愿攀爬,小孩子没那么多力气爬上去,最后便宜了叶白。她最喜欢站在枝干上眺望远方,视线的尽头是绿色与蓝色的交汇。 两人到了叶白常去的树下,散开了缰绳让两匹马自由活动,这马已经让叶白饲养多时,只要听见她的哨声便会回来。 “叶子,这么高的树我怎么可能爬上去?” “不怕,”叶白掏出一捆绳子,“我先上去,然后你把绳子绑在腰上,我拉你上来。”她双手抓着树干,两只脚像走路一般,三两下便爬上去了,站稳后把绳子丢了下去,“赛罕,你绑紧点,小心掉下去。” 赛罕听了给自己打了个死结。 “赛罕啊,你多少用点力啊,全靠我拉,我也拉不动啊。”赛罕翻了个白眼,“你刚才说的自己多厉害一样,结果也不过如此。”嘴上虽然吐槽着,她还是模仿叶白的动作缓慢往上爬着,是真的怕叶白脱力把她摔下去。 等到赛罕爬到枝干上时,两人都是气喘吁吁,枝干离地面有十几米,赛罕往下看了一眼便抓紧叶白的衣服,“没事的,你要是怕就坐着吧。”两人并排坐着,叶白将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树上,她这才安心开始享受眼前的风景。 下午的太阳已经不再炎热,远处的草如同海浪一波又一波翻滚过来,化作了树叶的沙沙声,她们都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赛罕靠在叶白的肩上,看着动物们在草地上打闹嬉戏。这时一匹马载着人向他们跑来,停到她们这颗树下才看清是一男一女,当地人牧民的打扮。他们坐在树下,女子靠在男子的怀里,轻声说着什么。 赛罕隐约听到两人的说笑“...不要...”,她好奇地探了探头,看到男子在女子耳边说了什么,女子娇羞地低下头,接着男子亲上她的耳朵。 赛罕攥紧叶白的衣服,看着那男子亲上女人的嘴巴,逐渐将她压在地上,双手伸进衣服里摸索,“...嗯...唔...”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传上来,赛罕看着下面这一幕心脏怦怦直跳,忽然一只温热的手盖在她眼上,“别看。”叶白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她觉得那只耳朵变得滚烫,靠近叶白的半边身子都是麻的。但她一动都不敢动,整个人僵在那里,只有眼睑在颤抖着,睫毛像小刷子刷着叶白的手心。 眼睛被遮住的后果就是她其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了,比如肉体相撞的声音和那女子的喘息声,清晰的就像在她旁边。 “啊...啊...嗯...不,嗯....”“大不大?快说”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起来,“啊...不,不要嗯...说了...”男子笑了一声,随即她听到更猛烈的撞击声。叶白感觉到手下的人嗤笑,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保持安静。 赛罕的感官回到了树上,她发觉眼皮上的手逐渐滚烫,那些热量似乎透过她的眼睛向身下蔓延,最后聚集在她的小腹。她眨了一下眼睛,那手心潮了。 树下激烈的战斗又持续了一会儿,随着男子的一声低吼才结束,然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两人骑马离开了。 叶白放下她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对方,最后叶白清了清嗓子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下去的时候是赛罕先下去的,叶白在上面扯着绳子。离地面只剩一点距离的时候,她突然看到树根上有一片白色的液体,晃神之间便摔在了地上。叶白看她快要落地便没有再用力扯绳子,没成想这人就摔了,连忙大声询问。好在摔下来的位置没有多高,倒也没有大碍。 叶白赶紧抱着树干滑下来将她扶起,赛罕试了一下发现左脚痛的发软。叶白单膝跪在她面前,把她左脚的靴子脱了下来,手指轻轻按压她的脚踝,“应该是崴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不过你不能自己骑马了,跟我一起骑?” 赛罕感受到她指腹的触碰,盯着她的头顶出神,“嗯?”叶白没有听到回答,抬头看向她。赛罕其实并没有听清楚她的问题,但还是赶紧回应她,“哦..好。” 叶白唤来两匹马,托着她的身体扶上马背,然后踩着一边的脚蹬翻身坐在她的身后。 胸口的汗珠 赛罕感觉自己被一种叫做“叶白”的海洋包裹着,她就如同一叶小舟,翻滚着离不开。她微微侧脸便看到高挺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只需一个颠簸便能吻上。她赶紧收回心神,目光却又被面前那双白净修长的手吸引,摇晃之际竟覆了上去。 “要抓着缰绳吗?”叶白担心她没有着力点,反手将她的手包裹住。 “哦...嗯...”她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这人离得有些太近了。 这种状态直到她们回到城里才稍稍缓解,叶白看她不讲话以为是身上疼痛所致,嘱咐她找医生看下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 回到家刚好赶上吃晚饭。 “今天怎么不吃完饭再回来?”娜仁有些稀奇,她以为要很晚才能再见到女儿。 “她下午崴了脚,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娜仁有些无语,好好的公主怎么碰上自家闺女就多病多灾?“后天王上狩猎,你跟你爹一起去。” 听到还有自己,叶白转头看向叶诚,叶诚点了点头。他不喜欢在饭桌上叽叽喳喳,奉行的是食不言寝不语那套,但他也无力阻止这娘俩,常年像个透明人。 “那我不用上学了?” 娜仁白她一眼,“已经请好假了,本来是让你过去陪赛罕的,谁知道你给人家搞伤了。” 伊色希王见赛罕崴了脚,问她后天要不要呆在城里休息,“父王,没事的,我到时可以在旁边坐着,不乱跑。” 她回到自己房间,感觉做什么都烦躁,便早早关灯上床。在黑暗中,白天的一幕幕又不由得浮现出来,甚至可以“看到”更多细节,男人如何吸吮那女人的嘴唇,如何抚摸她的身体,叶白清晰可闻的呼吸,她额头上的汗珠,尽在咫尺的脸,和脚踝上的温热。 赛罕觉得有点燥热,她踢开夹在腿中的被子,摸黑喝了几口水,脑袋恢复了些清明。她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了,赶紧入睡,躺回到床上却又翻来覆去好一阵子才睡着,踢开的被子又夹回到了腿心。 她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棵树,只是这次是在树下,她闭着眼感受到那熟悉的呼吸与她的交缠,滚烫带着些潮气的手抚摸过她的脖颈,灵巧地解开她的扣子,衣服滑落,身体有了片刻的清凉接着又被更大的热潮裹挟。 她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锁骨,缓缓向下包裹住她的乳儿,轻轻揉捏着,一条滑腻的舌头舔舐着她的脖子。 “嗯...嗯...好舒服....唔....”她听到自己发出那女子一般的喘息,还是有些不同的,她的更加娇媚。左右不过是一场梦,她更加无所顾忌地表达自己,脖颈上的舔舐滑上高耸的雪山,变成了吸吮,重重地烙印在她雪白的乳儿上。她紧紧拥抱着身上的人,两条腿夹着那人的腰肢,臀部向上顶弄,摩擦着对方的阴部。 一阵阵快感如同浪潮拍打着她,闸门终于打开泄洪。她睁开了眼,看见那双狐狸眼,额头上的汗珠滴在她的胸口。 赛罕醒过来,胸口还在喘气,天色刚微微亮,她起身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宫里人人都说她的生母是狐媚子,却不知真正的狐狸精另有其人。她没有喊来侍女,自己简单清理了一下换上一条干净的内裤。看着那条湿透的内裤,她有些一言难尽,在树上的时候,湿的不止有叶白的手心,还有她的腿心。 番外大孝女总是替父上场的 薄绯第一次听到叶白的名字是来自于她妈嘴里,“骚蹄子!狐狸精!不要脸!”听着她妈亲切的问候她觉得有些好笑,当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一朝做了大婆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一样了,算了您二位大狐别说二狐。 薄绯没兴趣继续听母亲的咒骂,翻来覆去也没什么新词,无非是一些当年骂在她们身上的话。她被摔在桌上的信封吸引了注意力,信封里半插着一张照片,乌黑茂密的大波浪,饱满的额头和一双摄人心魂的狐狸眼。薄绯就是被这双眼睛吸引的。 薄绯抽出照片,她要为刚才的想法道歉,这位才是真正的狐狸精,她妈最多算只小白兔。照片中的人身处餐厅,手臂自然地搭在旁边的椅背上,似乎是发现了偷拍的人,直接扭头直视着镜头勾起一丝笑。看着那张明艳的脸,薄绯想的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而是最高级的挑衅就是漫不经心。 薄绯妈妈已经雷厉风行地摇人要揍小三了,薄绯赶紧拦下来,毕竟小三是道德范围的事,揍小三是法律范围的事。薄绯让她妈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却把叶白的信息记得清清楚楚。 叶白这几天总觉得有个小尾巴在跟着自己,这条小尾巴虽然谨慎却不专业,想来不是什么私家侦探。耐心等了几天果然让她寻到一个马脚,她看着那个一脸冷淡却做着鬼鬼祟祟举动的女人,感慨生活终于有趣起来了。 “叫什么名字?”她如同鬼影一样贴在女人背后,轻轻在她耳边开口。 薄绯全身一僵,缓慢地转过身看上那双狐狸眼,对方双手撑着墙壁将她困在怀里。 “薄绯” “找我有什么事啊?”叶白细细打量着薄绯,这女人生得骨相极美,三庭五眼黄金比例。 “谁?”薄绯说了一个人名,叶白回忆了好久还是没想起来,“你男朋友?” “我爸。” 哦,这是替母抓奸来了。叶白觉得更有趣了,这人从被现场抓包到现在一直面不改色,是年纪轻轻就面瘫了吗? “那你现在要怎样?警告我不要再接近他?” 薄绯想了想,这应该是抓奸的标准流程,于是点点头“是的,如果能这样再好不过了。” 叶白拉开了点距离,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是不行,不过没了你爸我还要再找一个,”她捏住薄绯的下巴,“那你来跟我上床吧。” 薄绯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当她的意识回笼时已经站在叶白家的玄关里被压在墙上吻得喘不过气,叶白的手隔着内衣揉捏着她的乳房,“先洗澡。”她推了推正在啃她脖子的叶白。 “好”叶白答应了,动作却没停,手反而伸到背后解开了她的内衣扣,然后是裤子的扣子。宽松的阔腿裤顺畅地直接滑落在地上,叶白没有脱掉她的衬衣,手掌摸索着爬上山峰,“你等等……唔……” 叶白终于看到那面具上有了裂痕,她用指缝夹住薄绯的乳头揉搓,阻碍她的小手一下被抽走了力气,虚虚地搭在她的胳膊上。叶白另一只手拨开她的内裤,三指盖在三角洲前后滑动,按住冒出头的阴蒂揉压震动。 薄绯下面的小嘴吐出一股又一股的清水,性欲的浪潮打得她无力还手。叶白欣赏着眼前人潮红的面色,微张的小口在邀请她一探究竟,她也是这么做的,她勾着对方的小舌与自己共舞。上下两只手的速度加快,薄绯抱紧叶白的脖子,挺着下身往对方手里送,下面的小嘴一张一合,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来“要来了,嗯,再快点,快……呃嗯~” 她靠在叶白肩头,喘着粗气。叶白轻抚她的后背,待她气息平复下来后双手托住她的臀部抱起来她,“一起洗?” 薄绯两条腿交叉夹着她的腰,轻锤她的肩膀。叶白瞧着外漏情绪的女人十分可爱,又凑上去偷了一吻,“不帮我脱衣服吗?”她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清晰地看见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眼里燃起小火苗。 两人一路激吻一路扒光身上的衣服,她们都不想把真正的战场放在浴室,急冲冲地洗了个澡一起倒在卧室的床上。 “这么湿了?”薄绯压着叶白,对她展示着手上的水迹,叶白圈住她的脖子,添上她的耳朵,“那你还在等什么?” “狐狸精!”薄绯不再废话,埋首咬上她肖想了一晚上的乳山,“轻点,又没有奶,嗯……”薄绯听见她的娇嗔只想让她再多发出点,她将乳头含在嘴里,轻轻用牙齿磨咬,手摸上发大水的地方捏住肥厚的大阴唇揉搓,“嗯~”,如愿以偿的听到叶白的呻吟,她手指放在穴口打转,浅浅进去一个指尖后就拔出来。薄绯只想让这女人给自己更多惊喜。 “快进来。”叶白要被这痒意折磨得发疯了,恨不得抓着对方的手操自己。 “进哪?” “小穴,不想操我吗?” “那你求我。” 叶白笑了,这冷淡的女人是想跟自己过过招啊,那就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道行深厚。她若有似无地轻吻着薄绯的嘴角,“求你操操我的小穴,你爸可是很喜欢呢。” 薄绯默不作声,两指一并长驱直入捅了进去,然后毫无章法地冲撞起来,看着叶白不停摇晃的白肉,张嘴要吞下她整个乳房。 “嗯……唔……就是那里,嗯……”叶白觉得这人技术真不怎么样,可偏偏自己就是很受用,作为一个常年在上面的人,头一回让人操成这般模样。 “快点,刚才那里,啊……用力,啊……”叶白弓起身子,紧紧抱着薄绯,恨不得融进对方身体里。薄绯感觉到她阴道在收缩,按住刚才说的敏感点猛烈地撞击,“来了啊……”,叶白绷直了腿感受着高潮带来的眩晕,然后松懈下来,薄绯撑在她身上没有动作。叶白抬头吻了吻她的下巴。 “做的很好嘛,啊,等下!唔……薄绯!别……”薄绯将手指抽出,将她翻了个面再次压了上来。叶白扭头对她讨好地说:“我没跟你爸上过,我只跟女人做过。” “嗯哼。”薄绯不置可否,手上动作不停,托她的跨让她跪趴在床上。 “真的!我都不记得他!我真没跟他上过,嗯~”小穴再次迎来熟悉的客人。 ——电脑拿去修了,正文的存稿发不了,所以周末手搓了一篇番外,如果这周电脑还没修好我只能请假了……手搓真的很辛苦。因为正文里叶白攻的时候比较多,番外里就专门让她受一下了。大家有什么有趣的设定想看可以留言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