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单喵两句》 1.法医 芒种,宜食子姜炒鸭。 陈确良细细剖开尸体的胃壁,划分浆膜、肌层、黏膜下层、黏膜,在死者尸体里找到了还未消化完的鸭肉。 “根据胃内容物消化程度推测,死者在用餐后一小时内死亡。” 他声音撕得平平,冷淡地下定论,浸满福尔马林气味的手指朝助理的方向伸。 “脏器钳。” 对方迟迟未动,倒是拎着嗓子狐疑地“咦”了一声。 陈确良放缓动作,顺着助理的目光回望。 冰冷器械寒光莹莹,向来仅触碰尸体、用作陈列证词的蓄力搭档,如今却罕见地、在顶端嵌了根猫毛。 纯白色的,颤颤巍巍地晃、可怜蜷缩。 陈确良垂着眼,接过来随手捻了、再消毒。 助理探究的眼神来回滚两圈,他盯着陈确良制作病理切片的手指、淡青色经脉鼓动—— 顶头上司对日常器具的检查严格至变态的程度,只此一回、百密终有一疏。 似乎是专门供他窥探的窗口、借他攀附的机会。 他苦于无处溜须拍马的陈确良丢掉手中的压肠板,变得活泛生动、不再是油盐不进的铁板一块。 助理压低声音,递了根组织剪过去。 “陈主任家里是…公猫还是母猫?” 陈确良一顿。 对方心思似乎全然不在操作台上,直言自己家中养了只公猫还没骟,等着配种。 “公猫绝育还简单些…母猫等发情期到了,如果不去配种或是骟了,容易有子宫蓄脓的风险。您说…” “话太多了。”陈确良语气淡淡的,削瘦手掌掌骨的纹路被撑起,挑了把持针器握着。 “没有猫需要配种,收起你的想象力。” “过来缝合。” 受公安委托的法医病理持续到深夜,陈确良才驱车回到公寓。 他开门,俯身换鞋,足腕被一条温热柔软的尾巴缠住。 在类舌舔水的细碎动静里,陈确良屈膝缓缓蹲下、在鞋柜底层的间隙里发现了自己的猫。 漂亮的三花小母猫,顶着尖尖耳朵、胡须细得如剃尽肉的鱼骨。 她低着头舔小腿杂毛,鼻头湿漉、粉得像块淋了樱桃酱的蛋糕。 那样的颜色,让陈确良联想到自己学生时期第一次在实验室里解剖缝合的小老鼠。 co中毒尸斑,血液和内脏呈艳糜的红。 “出来。” 小猫毛绒的爪子惊慌地压在男人脚面,细弱地“喵呜”一声。 她的身后跟着一摊脏浊的脚印,陈确良精心挑选的花植连盆带土整个被攮在地上,碎成片状瓷瓦。 男人半张脸隐在黑暗中、斥责的语气漫不经心地压下来。 “三幺,我平时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三幺眼前发暗,露出乌灰的梅花肉垫,一边爪爪捂住脸,一边挠着地。 她眯着眼,看清陈确良的下一步动作—— 他摘下腕表,轻轻打了打她的爪心。 “明天没有罐头了。” 三幺盯着男人线条流畅的小臂、有些绝望地闭眼,两只软乎乎的耳朵别向后拼命抖动。 她一只喵在家太孤单了而已。 没有小猫咪不犯错的。 三幺曾经见过同一平层,依靠讨好人类轻易获得宠爱、猛炫罐头的银渐层。 作为一只被骟掉的太监猫,半边脸肉肥得几乎垮下来—— “征服地球的第一步,就是和人类贴贴啦咪~” “精神上软化他,物质上麻痹他,物理上征服他!圣火昭昭,圣火耀耀,凡我弟子,咪咪咪咪!” 她或许明白…在必要时牺牲色相,是有效舒缓人类情绪的措施之一。 三幺慢慢凑近、试探着伸出生有软倒刺的舌头,轻轻挠了挠陈确良的手心。 “咪呜。” 不生气了咪。 她尝到了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 陈确良察觉到了掌心的湿润,如同粗粝的砂纸剐过、他的手中蓄了一小瘫唾液的亮痕。 来自他的猫。 男人的下颚线绷紧了些,带点薄薄肌肉的骨架一僵。 他抽身离开,只留下三幺呆在原地—— 皮质的鞋底剐过地面,拐入洗手间。 她听到了对方将水龙头拧至最大水量的动静。 仿佛窥见一墙之隔,陈确良攥了满手的洗手液起沫打泡、森然地盯着被猫舌挠过的掌心。 他嫌她脏吗? 三幺心寒地舔舔爪子。 对于三幺这样的小猫来说,世间无法理解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主人是个古板到有些无趣的工作狂。 陈确良外出打猎的时间总是很长,他的确带回来很多罐罐,但从不允许三幺睡他的床。 三幺甚至怀疑过,如果不是太反伦理常俗,他会面无表情地要求她不准掉一根猫毛。 他原本并不打算收养她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实在没人要的话。 对于一个三十岁的独身男人来说,毛茸茸随时会带来滋生细菌的威胁,时刻挑战着他洁癖的底线。 被惩罚、收走罐头的三幺伤心地流两滴猫尿。 她走进猫砂盆,“咪呜咪呜”地刨两下,吭呲埋土。 为了报复陈确良的刻薄,她决定今天多拉两坨粑粑。 以及—— 去会会楼下新搬进来、长得深得喵心的小帅哥。 2.出逃 陈确良每天都在时针走向“7”的点起床。 那也是三幺的自动喂食器“簇簇”放粮的时刻,她趴着握爪、再松开,不甚感兴趣地扭头。 陈确良今天穿了件量身修裁的深色衬衫,衣领和袖口的纽扣都整整齐齐地扣着、看起来一丝不苟,小臂上还搭了件俗称“bunnysuit”的防护服,直译又叫“兔子服”。 三幺认得那件外套。 她不了解什么叫“高腐”。她只知道、但凡陈确良拎出bunnysuit,当晚的餐食中一定会刻意避开肉食。 三幺甩了甩尾巴。 她目送着陈确良出门,直到落锁前一刻、男人的视线穿过镜片落回她的身上,声音温沉。 “不要惹事。” 他告诫,三幺瞥过男人内敛的眉眼、趴在地上“咪”一声算是应了。 深色衬衣下摆消失在间隙的一瞬,她跳上了阳台的封窗。 楼下新来的住户是个学生。 日常负着很重的书包,脸色有病态的白、背被压得驼一点。偶尔放假,松弛下来的肩膀肖平直的海面。 三幺注意到他每次经过自己的窗户下都会抬头—— 少年爱笑、神情肆意,不比陈确良的克制、连喜悦都是抿着唇勾嘴角。 前者若滚烫茶水,后者如停电长夜。 三幺能嗅到对方身上旺劲的生命力,仿佛回到她曾经流浪过的冬天…哔剥作响的烤栗与盐。 猫很喜欢。 她听附近邻居称呼他,叫他“厉淮”。 中午的时候,三幺终于等到了厉淮。 少年乌瞳深深,身形高瘦、像呼啸冷风割出来的立体。 三幺“咪”一下跳起来去够门把手,沉重的镀锌钢板门在后面被风带上,咬下一簇毛。 陈确良给她买的自动喂食器孤零零地守在角落里,它的主人正在将操作台上乌焦的尸体切开气管观察呼吸道内。 “头盖骨有断裂伤,伤口在头部相反一侧对冲伤,气管内无烟尘堆积——死后焚尸。” 陈确良低头叮嘱助手做记录。 他严谨得像一根点不燃的湿木头,尚不知三幺出逃的消息。 他毛绒蓬松的小猫奔下楼,候在了他人家门口,爪子磨得灰扑扑。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厉淮听到了一声猫叫。 三幺歪着头,等待门锁拧下,缝隙处塞出来少年一截劲瘦修长的指节。 “猫?” * 家里能给猫吃的东西太少。 厉淮上锅蒸了根黏玉米,挑牛丼饭上盖的肉给三幺吃—— 她扫卷完的时候,玉米正好烧糯。 厉淮给掰冷一点喂猫,三幺上牙膛附近黏一点,吃得很慢,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动静。 陈确良很少喂她这些。 在他那里,任何食物摄入过多对猫都是十恶不赦的垃圾食品。 他会冷着脸屈指丢出去,留下眼巴巴的三幺。 她曾完整地偷吃了陈确良一整个三明治,然后在被训时犟嘴地“喵”个不停。 “喵喵喵喵喵。” ——原本桌上有一个三明治,现在没有了。但这不关我的事,至于我鼻子上的那片生菜,纯碎是碰巧。 陈确良面无表情地抽一张面纸替她抠眼屎,然后反手又擦在她身上。 “闭嘴。” 但厉淮不会这样。 三幺轻轻将爪子盖在了厉淮手背上,翻出肚皮。 “喵。” 对于一只小猫来说,认可一个善良的人类就像在太阳下打盹一样,太容易做到了。 三幺为今天制定的严密计划: 1.大声喵,但没有具体理由。 2.食好吃的 3.今天真是辛苦了,小睡一下 4.重复以上 她睡到了厉淮床上,盘成一轮圆,尾巴垂在脑袋上。 少年的被褥没有陈确良身上浅浅的苦艾香,只盛满阳光,三幺一觉睡到天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陈确良拎着公文袋,踏进冷清的公寓。 门没有锁。 身为法医的警觉迫使他从现勘工具里取出一把拉钩在手里握着。 “三幺?” 没有猫回应。 陈确良沉默了一刻,重新退回门外。 掌心攥着的拉钩沿着消防栓外钢筑走,轻敲、发出“笃笃”的动静。 廊间声控灯亮起的瞬间,他俯下身、捻紧了槛处残留的一簇猫毛。 为了保持家中整洁、减少猫掉毛的频率,陈确良始终持有让三幺服用鱼油的习惯。这是他第一次捡到能拥成朵花的毛量—— 茸茸小团,褪去三幺的体温,染上了锈斑的味道。 男人抬头,注意到里侧、他离家前特意反锁的防盗栓被拧了个弧度弯儿。 陈确良指头触着附近新鲜的抓痕、良久。 倏地,他发出一声冷笑。 窗外,风雨突生。 ** 陈确良捡到三幺,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 荒废已久、铺设预制板的下水管道,滋养生出无数吸血的白蛉和鳞毛的娥蚋,头一回发出“吭吭吭”的动静。 管道碎掉的铅质表层下藏了一只猫,用尖爪呜咽着勾住了陈确良的裤脚。 四下无人问津。 只有他的公文袋里窝了条预备塞入尸体空腔、再缝合,让验尸流程看上去更体面的毛巾。 男人拎着浸满福尔马林气味的手指,勉强点了点毛绒的猫头—— 再后来,那条原定用作验尸的毛巾裹了猫,被陈确良带回了公寓。 公寓楼下有中年人群结的棋牌室,洪亮的女声吼一句“十三幺!” 猫温热的肚皮贴着陈确良冰冷的袖口,紧张到心都快跳出来,炸毛的尾巴颤抖着晃。 不计五门齐、门前清、单钓将、混幺九,自摸加计不求人。 没良心的猫。 养不熟的白眼狼。 陈确良冷眼盯着角落里猫粮垒成小丘的喂食器,他搁下手心握着的拉钩—— 转身,去卧室取出来一把伞。 物业三班倒,第二轮刚要递班,值守的洗杯、抹桌,拎着雨衣打卡的功夫,门口立了个人。 对方身上漾着水汽,领口扯得微微凌乱—— “麻烦…17栋楼三单元,单元门监控、各楼层电梯监控调出来。” 陈确良一顿,补充:“我的猫丢了。” 监控时间倒带回八小时前。 陈确良薄薄的镜片折射蓝光,投映出他握着公文袋走进电梯的身影。 再往后,延伸至四小时前,眉目清冽的少年走出电梯。 陈确良按下暂停键,捕捉到监控中、电梯口一闪而过的猫尾巴。 物业的值守人员面面相觑,“12楼一梯一户…生面孔,大概率是个租户。” 陈确良有些头痛地捏着眉心,低声“嗯”。 “多谢。” 3.规矩 厉淮今年高三,所属中学距离这间租下的公寓步行十分钟的距离—— 父母周末会抽时间过来,他暂时还没想好三幺的归宿。 少年补完作业,去楼下便利店买了羊奶粉和护理垫。 左右不过十分钟,他拎着购物袋去摸钥匙,才注意到楼道窗边、点点银光闪烁。 厉淮收回动作。 少年有些警惕地盯着昏暗的角落,直到有些年长的男人缓步上前、抬手间隐约露出腕上的方形袖扣。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厉淮,直言自己是楼上的住户。 “养了只有些顽劣的小三花。” 陈确良神情寡淡、状似无意地看了眼少年手上拎着的东西。 “今天自己开门跑了——这么晚来打扰、非我本意。” “请问,你有见过它吗?” 男人划开手机,戳进相册,调出来几张三幺的照片。 厉淮面色一沉,被有些威严的视线压迫得指头微动。 “我见过。” 厉淮领着人进来的时候,三幺正窝在少年的被子里偷偷踩奶。 她弓着腰“咕噜咕噜”,冷不丁背后毛一炸—— 猫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三幺?” 她抬头,恰巧对上陈确良的目光。 对方面上有股风雨过后的平静,无框镜片上少见地落了滴雨。 “你看起来…好像很舒服。” 三幺慌张低头,忽略男人身后、自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少年。 厉淮目送她被陈确良提溜走,婉拒了眼前识礼数的邻居所提出的“希望给予赔偿——最基本的、支付小猫羊奶和护理垫费用”的请求。 “不用了。” 少年扯着嘴角,顺手将购物袋放到了玄关处。 在陈确良转身的瞬间,厉淮低头、冲三幺眨了眨眼。 她不敢看他,后颈攥在陈确良掌心里,下肢、尾巴并得紧。 三幺被带回了十三楼。 陈确良压着她的脑袋往角落的喂食器方向抵了抵,猫挣扎、他松手,看了眼表。 三幺试探叫一声。 男人偏头“嗯”一声。 猫摸不清人的心思。 陈确良面色很淡,像往常他习惯的那样,避开气味浓重的蔬菜烹一些健康的晚餐、倒一杯温水、再换一身居家服,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腿。 三幺跟着脚步走,男人宽大的裤腿像旗帜一样飘。 风一摆,荡过猫头顶的茸毛—— 冷雨一直下,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映在陈确良脸上。 他熄了客厅的灯,手指拨开家居服顶上系全的纽扣、微微松了松。 男人脚步迈进卧室的一刻,三幺识趣地退了出去。 「不能上床。」 这是规矩。 * 是夜。 陈确良靠在床头,目光顺着小柜上的杯沿滚一圈儿,他听着一墙之隔、三幺用爪爪埋猫砂的动静,捏着手机的掌心慢慢收紧。 指腹上滑,解锁屏幕。 他戳开同助理的聊天界面,其上历史信息是一水儿打包的案件卷宗传输文件,陈确良打字的动作微微迟疑—— 「你好像很懂猫。 假设,如果家养的猫在家里被教导不被允许上床,偷跑到陌生人家里去...睡人家的床,什么原因?」 另一头,拥上床的助理枕头垫高、一脸惊惧地盯着莹蓝的手机屏幕,忍不住心口狂跳。 他字斟句酌,「或许...有的猫是高需求生物,需要主人提供更多的精力陪伴,具体一点、会体现在分离焦虑上」 「...知道了。」 陈确良按灭手机,眉拧死结一粒。 他摩挲着干燥温暖的被角,似乎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掀开一处。 在陈确良的想象中,三幺会在自己刻意做出的退让下偷偷溜上床,像牧羊女踩小鹿靴、用蓬勃毛绒的尾巴豢养体温。 不过没关系,他会容忍她这一次。 明天是周六公休日,一早、他就会把床单送到干洗店。 陈确良笃定地下结论,自以为在仲夏夜剖开一颗具备欺骗性的蛇莓。 他以为猫会受到引诱。 他以为三幺会来。 但直到天边、刀锋所淬一线日色,三幺都没有上当。 枕边空落落、触手冰凉。 陈确良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他脸色有些难看地起身。 复戴上眼镜、食指抵着中梁推上去,在得到一个清明的视线后,他赤脚走了出去。 小猫安静地趴在窝里,捂得肚子暖暖。 她动动耳朵,似乎察觉到什么。又倏地睁开猫眼、糊着粒眼屎眼角抻平,有些不安地盯着男人抽上去一截的鸦青色长裤、以及忽然顿在自己面前的踝骨。 陈确良盯得她心里发毛。 “喵?” 对方不说话。 良久,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你好,我想给猫预约今天午后的检查。” 4.牡蛎肉 东晟宠物诊疗所。 负责为三幺诊疗的医生姓“秦”,白褂上零星几个黑爪印,捏着棉签给三幺处理耳道内的分泌物。 陈确良板着张脸站在一旁,掌下压了张体检单。 “没有问题?” 对方狐疑抬头,再重复。 “没有问题,小猫很健康。” 陈确良有些不悦,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跟着冷下来、情绪隐藏在眼底。 “她以前不会往外跑,最近开始很不安分。” 他不忿,摆明了未被结果说服。 年轻的医生只好硬着头皮、有些无措地推了推眼镜。 “七个月的母猫…发情期要到了吧?” 三幺脸皮一僵。 她生硬地扭头,果听身后的医生提议—— “或许是这个原因…是打算以后骟了,还是配种?” 发情期。 陈确良冷着嗓子重复这几个字、脸瞬间就黑了,简单挡回去。 “不配种。” 又问,“…不绝育的话,会持续往外跑么?” 秦姓的医生点点头。 “不绝育的母猫会出现撅屁股的动作,让自己的气味散发的更远、吸引附近的公猫来交配,忍不住在地上满地滚…甚至会离家出走、大着肚子再回来…” 他说一句,陈确良眉头就跟着紧一分。 男人的目光落回猫身上,思忖之余、旁人又补了一刀。 “还有几率导致子宫蓄脓…威胁生命的风险。” 陈确良一顿。 三幺别着耳听、咬着牙的动作都在抖,猫脸肉眼可见的愤怒。 “那就绝育吧。” 她听到陈确良轻描淡写地揭过,整个猫身都凉了一半。 逢宠物医院门口有人抱了只比格犬进来,似乎是脚受了伤,“werwerwer”叫得像头大耳朵驴。 猫在这间隙中窥得计划,那医生的嘱咐被嘈杂挤碎,胡乱塞进她的耳朵里。 “观察一下,如果现在还没进入发情期…提前8小时禁食、4小时禁水,明天就可以来做手术了。” 陈确良“嗯”一声,托着三幺的前肢、把她塞回了航空箱。 透过箱周的缝隙,三幺偏过头、软中带刺的胡须扎到男人手心。 微微痒。 陈确良生着薄茧的指腹磨了两下,抵过那阵异样。 八小时禁食。 四小时禁水。 他对数字很敏感,熟悉每一种利器割裂皮肉的作案手法,闭眼就能凭空想象—— 三幺是只母猫。 她肚皮上的毛会被剃得很干净,会有一条长长的、缝合的疤痕。 甚至不比他所作更精湛、美观。 陈确良握着车门的手力道更重一点,原地犹豫几秒后,他将车后座的三幺放到了自己脚边。 声音放平。 “断食之前,可以加一个罐罐。” * aniforte的纯马肉罐头,掺冻干和猫最爱的青口贝,额外又添了奶酪棒。 这一餐预留到晚上。 三幺悲愤交加地舔杆杆、眼巴巴地盯着陈确良收走喂食器。 他计算严格,堪到凌晨、三幺停止禁食。 两小时后的闹钟,会提醒他再次收走水碗。 但陈确良没想到,三幺会毫无预兆地、在夜里突然发情。 来势汹汹、无法预测。 她变得不受控制,竖着毛茸茸的尾巴,忍不住用额头、屁股去蹭猫窝边缘有些硬的棱角—— 陌生的空虚感袭来,漂亮柔软的臀部塌下去、又觉不够地,只能委委屈屈地“喵呜喵呜”。 某种程度而言,像她仅有过一次的发烧。 只有陈确良有办法。 他会灌她很苦的药,用针很凶地扎她。 但她会好。 三幺跌跌撞撞地往卧室走、往床上爬。 陈确良体温很高,滚烫的掌心挨着猫的臀、她忍不住舒服地抬高一点,尾巴绕男人的腕一周。 猫骑在了陈确良手上。 她把自己的鼻子贴到对方鼻子上,几乎是瞬间闻到了松脂的香气,树梢长青月、男人温暖的手指是指挥棒,任凭气味骨骼生长。 痒…热…呜。 谁给她来拍…拍屁股。 她茫然地流水,并不清楚自己突然发情,还以为是尿了、耳朵上微弱血管脉动。 呼吸,心跳。 某一拍与陈确良胸腔内跃动的节奏诡异合上…三幺忍不住牙痒、血热。 想咬人。 事情的走向在这一刻突然悖离现实。 三幺呲牙—— 她湿漉漉地啃了两下,却震惊地发现自己只留下一排浅浅的小方格。 猫尖锐的两粒小牙不见了,一张嘴,是与人类无差的、瓷糯的钝牙齿。 她一身蓬松漂亮的皮毛褪去,化成头顶乌黑的发。 胡子向内收,退换成杏白的腮。 粉色的肉垫收缩成人类干枯的手指、神气的尖尖耳朵“嗖”一下回去缩。 三幺恶狠狠地“喵!”了一声。 她怎么变成人了? 陈确良提早订好的闹钟恰好在此刻响起。 他睁眼,首先察觉到的是手心的湿润。 很黏、张合间抽丝。 “啪嗒。” 他的手臂上坐了个赤身裸体的少女。 乌发,鲜红、干燥。 像一颗被剥开的酸涩橘子,雪中跪立的牡蛎肉。 她在舔自己的小腿,半截圆润肉感、布上水泽。 陈确良忽然意识到自己手心的东西是什么。 尻,尾骨末部、巴氏腺兴奋时分泌的液体。 阴道分泌液。 又称淫水。 5.硬了 向来以理性、学识居傲的陈确良大脑一片空白。 他原地愣了几秒,面色微变,又别过脸、迅速掀了自己的被子往对方身上一扔。 身体紧绷得像一张弓。 男人加重语气,弦调压低、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失态。 “你…” 他离远了些,三幺又俯身撑着床、“咕噜咕噜”凑近。 她乳色的滑腻胸脯沉甸甸地往下坠。 动作像猫。 前臂抬、后足落。 陈确良忍不住呵斥对方停下。 “你是什么人?!” 他记得自己睡前检查过门窗,没有出过任何纰漏—— 那么眼前的少女,是如何擅自闯进私人住宅的? 这是犯罪。 他常年与监管部门打交道,完全可以将她扭送、白送两只银铐子。 男人没来得及警告,思虑间、忽然被一声声愤怒的猫叫打断。 “喵喵喵喵喵!” 透过遮光窗帘的一丝缝隙,公寓下常亮的路灯送点昏黄色进来,陈确良眼角余光瞥到、面前少女绒绒的头顶,“嗖”一下冒出两只猫耳。 一半黄、一半黑。 像极了他的三幺。 简直荒谬。 陈确良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几乎是瞬间,对方“喵呜”一下、心满意足地贴上来,将软热的耳朵送入男人的掌心。 筋脉细微跃动,陈确良能摸到其下血管纵错、涓涓流淌。 不是什么小女孩子喜欢恶作剧的猫咪发箍。 这是一对真实的猫耳。 因他的抚动安静片刻,呜咽着、磕磕绊绊。 像幼儿蹒跚学步、咿咿学语。 “呜呜…不要绝…育。” 陈确良自幼严谨庭训,平生第一次觉得控制情绪平稳、难比天登。 他捏住了三幺的耳朵,用了点力道地向下压、那对尖尖忍不住缩在掌心抖,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陈确良忍耐地闭眼、翻身下床。 他找遍了整间公寓,也没找到猫的影子。 只有方才莫名出现的少女—— 她歪着头,顶着突兀亮起的客厅光线、瞳孔一根尖尖竖线。 她没有披着陈确良给她的被子。 依旧裸身,男人只好盯着她平直锁骨以上的位置。 他注意到,对方头顶的猫耳再次不见了。 陈确良那张向来线条内敛沉稳的脸,隐隐崩裂。 “三幺?” 他再次出声,像试探抖动、摇晃前端的猫薄荷。 距离几步的少女兴奋扑倒,在男人喉结处舔了舔。 “喵!” * 凌晨三点,窗外又浇了场淅沥的雨。 三幺的呼吸声像系在陈确良腕上蠕动的钟表、乃至于瘫在窗户上透明粘稠的雨。 有一把钝刀子在凌迟、肢解。 陈确良顿住,良久。 他低下头,隐忍着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耐心沟通。 “先把衣服穿上。” “要穿衣服,懂吗?” 公寓里只有男装。 陈确良找了尺码偏小的衬衫和裤子,以及一双拖鞋。 “自己会穿?” 猫摇头。 转身将裤子扎在腰间、衣服挂在脖子里。 陈确良的拖鞋于她而言,大得像条船。 她听到一声叹息,以及一响克制的“抱歉”。 陈确良捏住了她失去肉垫的爪爪,又松手。 “抬胳膊。” “就是…前腿。” 他目不斜视,背后隐隐渗出细密的汗。 在说服三幺“失去尾巴”和“穿小裤裤”没有直接关联影响之后,他终于有机会给她套上棉质的小腿袜。男人手指关节擦过对方的脚心,她怕痒地缩。 耳朵又冒出来了。 陈确良有些失神。 他的手心还残余温热肌肤的触感,三幺勉强肯穿,衣服松垮晾在身上,薄薄地透出没有穿内衣之下、受到刺激的红茱果孑然挺立。 陈确良能看清她胸乳的形状,里面藏着鼓鼓白鸽有尖嘴,他嗅到甜腻的气息,像是诱导他犯罪。 陈确良察觉到自己可耻地硬了。 6.发情 猫的觉察很敏锐。 大抵是松果体中含有大量石英的缘故,她能体会到身边人的细微变化。 陈确良的表现很可疑,他有些不安分。像羔羊躁动的舌头,怀里偷揣了魔术帽里飞出的白鸽。 三幺在他身上嗅到了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味道。 咸臊的,有些腥。 他还一只手曲臂,遮住下半身、脸绷得很紧。 猫狐疑地盯一眼。 再盯一眼。 喉咙里发出疑惑的“咕噜”动静。 “什…么?” 像虬结的蛇躯、躲在裤料下的老鼠,在她滚烫的目光下胀大,顶出一处鼓包。 三幺颈后汗毛一炸。 她警觉地眯起眼,手试探地伸了过去—— 被陈确良很凶地拍走。 他起落的呼吸不稳、沉沉咬碎。 三幺错觉自己的髋骨,鼓鼓的阴阜、屁股被扒下,男人逼视她、动粗要来打她,刮舔一抹腥。 她忽然夹紧了双腿。 墙角一粒蛛爬过,丝似乎结在了心里。 痒。 再抬头时,陈确良已经进了卫生间。 他反锁了门。 三幺只能听到刻意放大的水声。 透过磨砂、玻璃质地的门窗,猫只能注意到背对着自己的高大人影,他轻微地动作、发出低低的闷哼声。 再出来时,面色铁青、眼尾渗一线割开冷调的红。 三幺与他四目相对。 她还是痒。 更痒了。 她想“交配”。 大抵是这样一个刻在生理、基因上续传下的词,三幺脑子里出现这样念头的同时,少女小脐边缘的裸皮…小幅度地颤了颤。 * 陈确良上一次出现这么为难的时刻还是在实验室里—— 电流不稳毁胶,试剂酶出了问题、三番两次出样无结果,体系算错,仪器电流报废、综述重写。 但他宁愿去面对那些加几ul的pcr管子,去研究bp位点、调整引物的tm值、稀释loadingbuffer。 怎么都好。 都比一整夜面对一个发情的猫女—— 引导她不要再去猫砂盆里方便、如何使用坐便器,以及劝阻她不适合再去吃猫粮、不要试图撅着屁股用穴蹭他。 要来得更容易、许多。 整整一夜,陈确良都在寻找这两点关系之间的脆弱平衡。 他不肯将选择的权利让渡,也不肯三幺脱了衣服、依赖猫的柔韧度自己低头去舔穴。 这太淫荡了。 陈确良将自己家居服的扣子拧紧。 他觉得很危险。 尤其在今晚,一向不大重欲、没有自慰习惯的自己破例下,忍不住自渎之后。 男人沉默地看三幺揉自己。她团成一团、凑近的体温热得像草垛,圆润的脚趾带肉、细白的小腿有类小兽咬过的齿痕—— 她自己咽出来的。 一边用牙磨、一边顺从地“喵喵”,努力将下巴塞进男人的虎口处。 她在掌心下轻轻呜咽,弄湿了陈确良的裤子。 猫尝不出对方的情绪。 究竟是厌恶、还是燃烧的松果,他在她快感愈汹涌时、愈沉默。 闹剧持续到最后,三幺磨着裤子泄了一次、下体环白似冷啤酒浮泛一圈透明的沫子。 她舔湿漉漉的指缝,偷偷去喝陈确良杯子里的水、“啪嗒”裸足点地。 7.缓解的办法 男人并没有发现。 他在一墙之隔的书房里查资料,在搜索引擎页面检索“兽化成人”的案例。 忽略掉部分营销神话的广告,鼠标滚进域名复杂的页面、身下鼓胀两根硕物的蛇鳞人,压着有保留部分兽性特征的狐耳娘…刻画夸张的乳,利爪钳着细腰、用力地埋进去。 “hah…umh.” 陈确良面无表情地点叉。 互联网以无所不知的假象构筑个体无知的真相,在其中、却并不包含陈确良想要知道的答案。 他不能将昨晚的事说出去,或是把三幺交出去。 倘若有人信他,他无辜的猫会被捉进实验室里、引发连续效应似多米诺骨牌,被浸在福尔马林里、肢解剖析血肉,异化成计算机终端冰冷的数据。 若无人信他—— 他会被当成疯子,失去现有的一切、被丢进精神病院里。 三幺又在外面哼哼了。 她起落的呼吸很生动,危险如同一场引诱的性交。 陈确良动了动手指,他滑开手机屏幕、点进通讯录。 「东晟宠物诊所秦」 拨出,“嘟——” 短暂的忙音过后,另一边接通,似乎是在看诊。 递来的问题发音不甚清晰,偶尔夹杂两句旁人“双后腿的髌骨需要做手术——”之类的闲话。 陈确良表明自己是昨天问诊过的三花主人。 对方很快唤醒记忆,再热络几分。 “是需要预约绝育吗?是否有严格参照时间进行断水断粮?” 陈确良矢口否认。 “不需要…她在昨天夜里发情了,频次很高、一直都很不安分。” 声音经电流传感、带来轻微的疲惫,他似乎是考虑已久,问得很平静。 “请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发情?交配除外——” 男人表述得艰涩、隐晦。 “我有在网上查询到用棉签抒解的例子。” 年轻的医生了然地笑一声。 “一般来说,并不建议用棉签捅…的方式来缓解,一定程度上会增加感染的风险。” 陈确良稍稍松了口气,又听对方继续。 “更建议捏猫的尾巴根部…按的时间久一点。反抗的话、可以学着模拟公猫咬母猫的脖子。” 又或者。 “拿一张纸巾反复拍屁股,在排出卵子、纸巾湿了之后会缓解一小部分,持续三四天后会安静很多。” 再说什么,陈确良已入不了耳。 他反复咬着“模拟公猫咬母猫的脖子”、“拍到湿为止”。 沉默,良久。 他能够想象。 三幺一定会舒服到叫出来,然后当着他的面、坦然地流一屁股水。 这个没有礼义廉耻、道德观念的小混账。 陈确良道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另一端,东晟动物诊所。 一旁给狗洗澡的义工听了全乎,拿话打趣。 “小秦医生,真的有人模拟公猫去咬母猫脖子吗——那不吃一嘴的毛?” 年轻的医生哑然,摇摇头。 “那只是一种抽象的说法,具象点来说。是用掌心抓猫脖子,以达到让母猫错觉自己在被公猫咬的目的。” * 真的会有人去咬猫的脖子吗? 陈确良盯着把自己扒得差不多赤裸的三幺—— 她的毛耳朵又钻出来了,自己痒得用手、隔着小裤的面料掌掴穴。 他不肯她脱内裤,她痒得在地上乱滚。 白颈子像羊脂冻膏,香艳得鬼。 陈确良节奏平缓的脉搏跟着她鸦青色的发尾跃动,偶尔、漏跳了一拍。 他拿眼觑她,眼瞳深深、压过挣扎。 比起三幺,男人更像一只蛰伏、警觉的猫科动物。 “过来。” 8.吃手指 三幺眼睛亮了亮。 她贴过来蹭蹭,身上有很重的、淫水的味道。 陈确良低头注意到她垫在地砖上、蜷缩的脚趾。 棉袜褪了一半,半只勾在脚心,她不觉得冷,甚至一直试图用脚去勾他的小腿。 灵活得像在翻花绳。 陈确良制止,压着肩的动作带了力道。 “不要再乱动了。” “趴好。” 三幺汗涔涔地抬头,对上男人警告的目光。 猫连着背上面,尾巴根部有两个凹陷,捏一捏慢慢往下按、猫会呜呜地叫。 类比到人身上,腰窝生在屁股上方、圆不溜秋的两个坑。 陈确良衣袖褶子折迭得规整,指腹悬在少女腰后上方。 挺括的面料摩擦过肌肤,三幺偷偷蹭了一下,半趴在地上,屁股撅高一点、努力去够男人有些吝啬降下的手指。 “拍…拍一拍。” “你不能再变回去吗?变成猫?” 陈确良紧绷着嗓子,指头压下去的一瞬,三幺毫不掩饰地呻吟出声。 他头皮一麻,想去捂她的嘴、又忍不住斥她。 “闭嘴。” 三幺熬不住,欲望密密匝匝地砌上来。 她早就湿透,根本无心回答陈确良的质问。 自觉咸津、酸溜的一粒青柠檬几乎要从身体里刺出来,对方却还在用指腹温吞地揉她的腰窝,拍她的尾椎。 她弓着背向上顶,想用舌头攀爬他的耳垂,不依不饶地追手指,他躲—— 忍无可忍的时候会反过来掐少女的后颈。 将人按下去的时刻,三幺会别过脸回头舔他的小臂。像在呷酒,陈确良的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如同川下乱石,不堪一击。 她再一掇、佯装体软地入怀,腰往下一塌—— 他错觉像是在骑着她交配。 牙酸、舌麻、口干一个瞬间。 手指就被三幺咬着,一点、一点吃进去了。 四目相视。 三幺有些疼…更多是爽,她踉跄着往前爬一点,吃得更深。 陈确良要抽手,她不肯地攥着腕子。 要他在她身体里啪嗒露水,她泄得把男人的掌心淹透、似乎是在恸哭。 “呜…别。” 三幺屈膝跪坐回地上,以膝盖骨撑着动作,那里透着暧昧的粉色。 她吃得很急,迭着腿并得紧紧的、小腹都跟着发紧。 像之前无数次主动去讨猫罐头、偷食冻干一样,贪食更多,抖着穴想再咽第二根手指进去。 陈确良也在抖。 食指被吞到指节中段的位置,他被咬得紧,如同误闯了燕子的巢、甬道里头温暖湿润得他寸步难行。 陈确良哑着嗓子骂,攥着腰把人往上抬、抽离像是慢动作,三幺小腹痉挛着收窄、她不肯善罢甘休,想重新坐回去—— 陈确良手指都不敢屈,怕刮伤她。情急之下只记得咬在嘴里的“模拟公猫咬母猫的脖子”和“拍到湿为止”。 他含上了少女素白的颈子。 像新织的布,牙碾过、带些怒意地咬了一口。 随后,抽出手指。 很轻微的一声“啵”。 三幺脑袋“嗡”了一下。 她有些懵地盯着下身,那里被喂手指磨得艳红一片,像某种昆虫的口器,撕咬、衔住了陈确良的肉。 他看上去很生气。 他又去洗手间了。 三幺又听到了熟悉、放大的水声。 9.遗精 陈确良在周末结束的当晚,形容自己像烂尾的一栋高楼。 他把主卧让给了三幺,自己住书房,公寓里唯一上锁的一间门后有尖利的指甲刮、幼猫叫春。 前来给公寓安装智能暗锁的师傅耳后别根烟,侧头拧着干活,忍不住往主卧方向瞄一眼。 “养猫了?” “养了。” “那是得装一个。猫贼,尤其是叫春的猫、会开门的。” 他动作,撬了原“横门把款式”的锁,安一把老式的、暗梢安装后顶住门锁上的锁栓,一拨。 “成了——手机上遥控获得‘钥匙授权’、先开锁栓,再开锁。猫从里头开不了。” 陈确良点头,转了安装费过去。 “辛苦。” 蓝灰色工作服消失在前梯的一瞬,他才开了主卧的门。 三幺一脸怨色地等,勉强收拢春色。 她指头有干涸的淫水,结稀薄、白色的痂,来回地抠。 陈确良偏头不看她,方才被吃过的手指藏在身后,不经意地动。自觉烂尾高楼、作支柱的最后一根钢筋摇摇欲坠,血管里有二氧化碳在躁。 “出来吃饭,我点了粥。” “试着去想点别的事情,除‘发情’、‘交配’以外的事情。” 三幺似乎被说服,犹豫着动作。 她走出主卧,学着男人的样子来到侧厅,拉开餐桌的椅子。 陈确良捏了根扁扁的勺子过去。 他教她怎么用餐具,她用得不好、唇上的粥汤是炭上一滴热糖。 要燃烧。 烧到梦里,男人摸着少女颈后一小块干燥的骨头。 她叫他“主人”,用有罪的、保留猫软中带硬倒刺的舌头去舔他的掌心,小声抱怨人类食物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吃。 又煽动火,有些遗憾地顺着他的指缝咬,丰盈的唇被男人的指腹压得往下陷一点儿、其上有劣质唇膏的珠光,乳软烂得像桃子。 梦里陈确良听到自己声音艰涩,沉沉发问:“那你想吃什么?” “想吃精液…想被掌掴屁股…” 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后,陈确良在梦里、错手打泼一杯滚烫的茶。 他收拾床单一夜,第二天醒来之后,冷着面去看自己下身。 那里蓄了一小摊精液,腹股沟处胀痛。 男人用被子欲盖弥彰地挡着,一瞬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换作代价,他破天荒地迟到了每周一上午、为实习法医例行上的犯罪法医课。 * 新一周的课件因陈确良周末“忙碌”,由助理操持准备。 讲述的是“1994年,坠毁在匹兹堡机场附近的427客机事发”。 陈确良罕见地状态不佳,他下颚线条紧绷,视线穿过镜片落到每个人身上。 在场的男性熟悉那样欲求不满的眼神,台下捏把汗、不敢去看主任眼中泛冷光的不耐。 男人压低声音讲述,倾身、双手撑在讲桌上,露出一截富有线条的小臂,皮下血管青筋隐隐可见。 他讲1994年,匹兹堡机场。 没有落回大小肠的街道和削掉一半的头颅,没有电视剧里一样断裂的机翼和机身,只有满地的碎屑,机器的粉末和人体组织混杂,来年参天大树重新笼罩。 “对待死的敬意,犹如对待生的真诚。” 作为讲课的结束语,陈确良这样道。他抵着眼镜,薄唇抿成一条线。 再抬头时,他才注意到角落里立着的、不知什么时候参与到讲课中的少年。 和三幺“变成人”后差不多的年纪,在一群浸泡得浑身斥满福尔马林气味的医学生之间,蓬勃得格格不入。 助理备份好课件,拔了笔电与大屏之间的连接线之后再往回走,注意到陈确良的异样。 人潮往外涌,讲堂内纷乱、动静杂。 他隔着人群与少年对视,下巴向内收。 “那是谁?” “省重点高中的高三生、有希望冲刺状元的,说是对这一行感兴趣,喜欢研究犯罪、看点悬疑片什么的,托人来听一耳朵。” “叫厉什么…” “您认识?” 陈确良摇头。 “见过一面。” 巧合而已。 _ 上午时间消磨,散场后,陈确良婉拒了实习生们起哄聚餐的邀请。 “抱歉,我还要回去喂猫。” 他脱下相较临床医生、覆盖面更高的howie'scoat,用免洗的消毒液凝胶来回捻掌心。 手中盛着酒精的气味,他来到附近的商场,走进了三楼门面最大的女士内衣店。 loveamp;swans. 10.乳房 另一边,公寓里的三幺在醒来后发现自己受困,她恼羞成怒地瞪着洗衣袋里湿濡的床单,那里有陈确良的气味、很重。 猫撅着屁股拱一会儿,随后掏出自己保留着的、猫的习惯,开始在家里疯狂冲刺。 她也不管撞到家具,闷头捣蛋、消耗无处发泄的精力。 陈确良把她关起来了。 人坏。 猫好。 三幺磨磨牙,终于在男人预留给她的一碟饼干、一杯牛奶全部吃光后,等到了栓锁拧动。 门要开了。 “喵喵喵喵喵!” 朋友们!!一场超级大冒险就要开始辣! 这里是超级牛的小猫宴会! 她盯着漏一条缝的门,俯身、弓腰,在即将预备冲刺的时候,陈确良突然出现在门后。 男人一只手按着少女的额头,冷淡地将她抵了回去。 “想跑?” 想跑。 三幺捂着脑袋,眼睛盯着陈确良手里的纸袋。 她口是心非地“喵”了一下,“没有。” 陈确良冷笑一声,三幺不好意思地挪爪子、假意按着揉揉脸。 她闻到了纸袋里红烧鱼的气味。 她可不是一只记仇的小猫。 但陈确良是。 他拍开三幺伸长到碗里的手、带了点力道。 “去洗手。” 猫呜咽着揉,面上挂着淡淡慍气。 陈确良靠在椅边,三幺眼尖地注意到他手里还捏紧的、还有一个纸袋。 她去掏,从男人的手臂摸上腰,半个身子伏在对方膝盖上。 陈确良拎得更远,他用一只手攥住她双手,似乎耐心到底、撺得更紧。 三幺又闻到了他身上、类比那种湿濡床单的味道。 陈确良阴恻的威胁就在耳边,他的语气凉凉的、呼吸却很烫,指使她“站好”—— “能不能你身上那些臭毛病改掉,动不动就往男人身上吊,像什么样子?” 三幺偷偷摸摸蹭了一下。 “什么样子?” 她轻轻贴了上来,像做猫时那样,湿漉的鼻尖顶着陈确良。 “…这样?” 男人的怀抱骤然收紧。 他手中攥着的纸袋“唰”一下落回地上,被三幺手急眼快地捞上来一件。 很薄、很小。 她勾着内衣后侧的排扣,懵懂地歪头,眼瞳里刻画的疑惑分明。 她顶在了头上。 陈确良绷着脸扯下来。 镶满手工刺绣和钉珠的一小片布,巴掌那么大、静静阖在他手心,像一只倒扣的碗。 “不是这么用的。” 目光落回三幺细嫩的颈子向下,又避开。 她不懂。 他不会。 陈确良上网搜索正确穿/脱胸衣的办法,他戳开链接、找到一个3d动画视频。 模拟的假人动作,身体前顷45度。 陈确良没有调低音量,视频倏地外放,被三幺听了一耳朵。 “使乳房完全套进罩杯里,扣上背扣…沿着钢圈呈弧形拨肉一圈。” … 三幺狐疑地盯着陈确良,他不动声色地按低手机音量,屏幕别向内。 “转过去。” “又要玩游戏吗?”三幺问。 上一次,陈确良哄她穿衣服时就是这么骗猫的。 “嗯。” 他简短地应,在三幺转身过去的瞬间,手指触到了她的上衣领子。 目光还盯着视频,只是视线失焦、放空。 “我给你买了衣服。有里面的…还有外套,迭在袋子下面。” “衣服就是小猫的皮毛,跟你的三花皮不一样,可以每天换,但不可以随便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三幺“哇”一声。 她察觉到后背一凉,偏头过去、陈确良唇紧抿一线,并不看她,掌心团着块纯白色的布料。 他将肩带扶上了三幺肩头,在察觉到温热触感时松手,斥三幺自己扶着前面两团、罩上去。 “不准偷偷揉那里…”陈确良低声凶她。 三幺失落地松手,背后“啪嗒”一声、束好。 有些紧。 猫不适应地扭扭,深喘两口气。 “这就是…乳房吗?” 她猛地转身,指着溢出的乳肉问。 陈确良来不及反应,刚收起手机、眼前奶白一片。 他把人按了回去,强硬、胡乱地套上外套。 “闭嘴。” 三幺有些愤怒地“哼”了一声。 她这么求知若渴的小喵咪,凭什么摊上陈确良这样的主人? 她严肃地转身,抱手。 “太多‘闭嘴’了。” 陈确良最近提“闭嘴”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11.白眼狼 陈确良买回来的是鲥鱼,银腹白肚、可恨多刺。 他给猫剔肉下来,三幺眼巴巴地头埋进碗里要去啃打包的塑料盒,一口咬断鱼头就要吞、被陈确良用筷子打嘴巴。 他停下动作,掌心托高少女的下巴。 “吐出来。” 她不肯,男人捏颊的力道略加大一点。 三幺哭丧着脸,被迫“咕噜”一声滚出来颗鱼头。 她小小、稚嫩、鲜红的扁桃体附近悬了根未来得及吐出来的刺。 陈确良用纸巾裹了指腹给三幺挑出来,钻得深、她含糊不清地“唔”,唾液不受控制地分泌,舌头很快缠上来。 温热地乱动、裹紧。 像在吮。 陈确立动作的手指忽然有些迟钝。 “…别咬那么紧。”他另一手揉着三幺的后颈。 拿惯手术刀的手来回拨了好几次,再收回时纸巾被唾液洇湿,银亮一根刺。 三幺发狠“呸呸呸”了两下。 “呕——你怎么捅我。” 陈确良低头来回擦手,答非所问。 “你嘴里太腥了。” 他不喜欢鱼的味道。 反感之下心乱也正常。 三幺有些恼地反驳。 “那是香!” 又问,“鱼头也不可以吃吗喵喵,太浪费了喵?” 陈确良否认提议,“我并不认为你现在具备这样的能力,以你如今人类的牙齿和狼吞虎咽的速度,大概率会卡刺,轻则拿照灯做喉镜,重则滚进食道做胸腔手术。” 三幺一凛。 人!脆弱的人!! “那不能出门也是一个道理吗?” “当然。”陈确良面不改色,剔好的鱼肉给她放冒尖的米饭上,倒一点浓油酱赤的鱼汤。 “外面有人专门虐杀你这样的小猫,有人往火腿肠里放老鼠药,有开得很快、完全不会注意到你的车流。”他一顿,压低音量。 “人很坏的。” 三幺“刳刳”炫完一碗米饭,拎着根手指往地板的方向戳。 “好人。” 她在说楼下的厉淮。 陈确良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把吃空的餐盒扔进垃圾桶里。 他起身去拿外套,俨然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三幺舔舔结着汤痂的嘴角。 “你要出去打猎吗?” “不。”陈确良冷笑。 他突然凑近、滚烫的呼吸喷洒到少女耳朵上,她毛一竖。 “我出去看看,别人家的猫,是不是也这么白眼狼。” 三幺一懵。 门被带上的一瞬,她急急跳下椅子,尖利地“喵”。 “喵喵喵喵喵!” 见其他喵,怎么不带我! 无人应答,空落落的房子里又剩下她一只喵。 连她的猫砂盆和食盆都被陈确良收走了。 三幺有些无聊地蜷紧身子。 半晌,身后传来动静。 三幺扭头去看,是先前给她一脚踹飞的绿植、它被陈确良勉强栽回放在盛满阳光的角落。但遭过她重创,绿植依旧止不住地、“簇簇”往下掉茎叶。 小猫眯眼舔舔爪子。 她将目光转投向做好封窗的阳台,裸足垫尖。 走过去,犹疑地伸出手,学着陈确良往常那样往下拨锁,平推。 三幺推开了窗。 她瞪圆了眼睛,头往出探—— 楼下好高,喵的有点太高了。 她颤颤巍巍、正打算收回脑袋,楼下忽然传出一声闷笑。 厉淮抱着沓书,也在阳台。 少年白t的领口微喇,薄薄的汗透过棉的布料渗出来,他偏头向上看,眼睛圆润明亮。 他冲她笑。 头顶好痒。 耳朵要长出来了。 三幺心砰砰跳,赶紧捂着脑袋。 —— 陈确良表面:外面都是坏人?*??(????????????)??*?? 内心:宝宝~你是一只小猪,除了我,其他人都想把你做成脆皮五花肉~卷成小饼吃~只有我是真的爱你~ 12.主人 她预想中的毛茸触感没有出现,厉淮手中的书撂回阳台的地面、往外探出更多距离。 三幺慢慢松手,她怔忪在原地,手握拳、再松开,类比小猫踩奶,绽朵花出来。 “喵。” 又似乎意识到什么,自己用掌心忽地猛抽一把嘴巴。 “我是说…你好?” 日光热得发烫,仰久了头晕目眩,少年调整姿势、眼底生笑。 “你好,你是楼上的住户么?” 三幺点点头,学着他说话:“楼上的。” 这处公寓没有小户型,每栋每单元皆是一户一层一梯的格局。 厉淮记得楼上。 那个到他家中,欲找回三花猫的男人。 他再次见到他,是在市公安为培养实习法医、特意例行操办的犯罪法医课上。 课件上有男人的名字,叫陈确良。 市公安、检察院都称呼他陈主任。 据他人形容,陈确良是全市最盛名的法医,为生者权、替死者言,解剖剥离、鉴定技术数一数二地精湛,做事却一板一眼,冷淡到不同人情。 他这样的人会主动养猫,于厉淮而言,已是料想之外的一桩。 眼前的少女,则是第二桩。 厉淮扯回思绪,掩下表情。 “楼上是陈主任么?他前几天还来楼下找猫…家里养的只小三花偷跑出来了。”他清瘦的肩膀朝外展了展,又夸: “圆头圆脑的一只,养得很好、特别乖巧,你刚刚是在学她叫?” 三幺知道这些是好词儿,她禁不得人夸、头直捣。 “乖巧乖巧!” “可爱可爱!” “但不是陈确良养得好!是她自己吃的多!!” 她直呼陈确良的名字,直接推翻少年对其身份的有关猜想。 他小心斟酌,呼出的气都轻。 “陈主任,是你的叔叔、又或者是小舅舅?” 三幺摇摇头。 “他是我…主人?” 尾音俏皮,一分犹疑、在厉淮心中掀起浪千层。 他眼瞳深深,不经意间流露出探寻的意味。 “主人?” 少年静默,绯然的唇弯下去一点。 “哪一种主人?” “在床上,他是你的主人?” 三幺掰着爪子数。 “他不喜欢在床上。” “他觉得不干净,以前总是让我多呆在地上、椅子上,然后管我吃什么。” 再指指身上,“帮我穿衣服。” 她奋力挖掘出陈确良的优点,磕磕绊绊。 哦,他还是个合格的铲屎官。 她一去刨猫砂,陈确良举着漏铲就来了。 “还有…上厕所?” “噢他今天还帮我把这里装到了这么大的一块布里。”她低头看自己的胸,伸手比划、巴掌大小。 再愤恨,“不过,他也有很过分的时候!” 她昂着下巴,示意厉淮看外面,神情微微严肃。 “陈确良不准我出门的,他把我关在家里了。” 厉淮侧耳听楼上说话,察觉到自己身上薄汗干了大半,他深褐色的睫毛垂着、半晌才抬头。 少年眼里多了许多三幺看不懂的东西。 有松霭暗沉的秘密、泯灭的灰冷,以及一闪而过的兴趣。 有灯花一爆,他勉强撑着身子答她的话。 “那你应该多和他…你的主人沟通,掌控欲太强并不是什么好事,你也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多出来交朋友,对不对?” 三幺忍不住亮了亮眼睛,她鲜活地喊了一声,又在心里喵了一下。 “你说得对哦!” 厉淮果然是她喜欢的朋友。 三幺搓了搓手巴掌心,赤着足又“咚咚”跑回客厅。 她拿到了自己的逗猫棒,再匆匆回到阳台—— 欲喊人。 她原本还想偷偷摸摸,问问厉淮: 我给你玩玩具好不好? 你家里还有没有那种香香、黏牙的玉米啦? 少女复低头,笑意却一僵。 楼下的窗户已经再次关上了,就剩阳台那沓书孤零零地摞着,厉淮不知道去了哪里。 三幺有些失落地动作两下,手中的逗猫棒随着响,“丁零”。 * 另一边,并不算忙碌、一下午出具完前案鉴定意见书的陈确良,罕见地准时六点下班。 他在路上抽空看卷宗资料,是一具遭piranha溶液溶解,只剩一丁点骨骼的狗尸,凶手聪明非常、操作手艺却不精湛—— 由他在生物龙头企业工作的朋友引荐,陈确良原不想插手。毕竟比起动物的生理、身体构造,他更了解人的。 但莫名地,他联想到了家中的三幺。 朋友说,这并不是当地唯一一起,凶手有预谋、组织,受害的不仅有狗,还有猫。 陈确良低头思考,踏入电梯。 电梯里还有个人。 和他有过一面之缘,12楼的住户,十七八岁的少年。 厉淮背着书包,一副要去上晚自习的样子。 陈确良颔首,两人算打过招呼。 男人收起卷宗,与之擦肩。 他按下“13”,电梯门阖上的瞬间,才察觉到异样。 梯内一阵淡淡的、化学药品的气味,让他仿佛重回实验室。 而气味的来源,要么来自同栋、其他使用过电梯的住户,要么—— 他倏忽按下开门键,警觉地朝外看。 厉淮已经不见了。 陈确良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 是最近太忙,所以多心了么? 他松开按住开门键的手,任由电梯向上。 一定,是他多心了。 —— 小猫:他不喜欢在床上,喜欢在地上,浴室里(好打扫),还不乐意我给他“舔”??????????????? 13.谁教你的? 电梯直达十叁层。 陈确良站定,仍在思索方才在电梯中嗅到的古怪气味,手并没有第一时间摸上门锁。 他离公寓门不过几步,料想中、叁幺肖上午一般,在家中兴风作浪的动静并没有出现。 里头很安静,空荡荡、仅有风声。 睡着了吗? 陈确良抽回思绪,联想到刚才的猜测、心里一紧。 他记得,自己明明在离家前关紧了透风的窗。 男人捏着钥匙的手一顿,当即失了深究厉淮的心思,他开门,眼抬起来往里逛一圈儿—— 一具微热的身体忽然扑上来,重重“喵”了一声。 叁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她拨开、露出如菱角般生嫩的脸,埋进在陈确良怀里、蹭着翻找。 她作乱的手在男人兜里掏,揪得口袋乱七八糟、也不帮忙塞回去。 慌乱之中,便是抵上哪处不改碰的地方也不知错,以为他人坏心地在全身最鼓囊的地方藏鱼了。 “鱼呢鱼呢,我的红烧鱼呢!” 少女眼巴巴抬头,她的身后是大开、未来得及毁灭踪迹的窗。 陈确良忍得额角青筋直跳,他沉默地把口袋塞回去、理好,再把人从身上揪下来。 “没有鱼,陈叁幺…你要是敢继续一而再、再而叁地挑战我的忍耐底线,往后你都别想再见到鱼了。” 叁幺被不留情面地抻回地上。 她眼睁睁看着陈确良越过自己,换拖鞋、放包、换衣服,奔冰箱、掏出一根巨大的胡萝卜和鲜红的牛肉、小西红柿。 猫一激灵、飞速地跃了过去,两只爪子抱着陈确良的手,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行。” 陈确良:? 叁幺“喵喵”反驳:“我不要吃这个。” 男人肘关节撞击冰箱门关上,他低头望她头顶的旋,漫不经心地应:“那你想怎么样?” 叁幺嗫嚅两下,明显听得出来是在模仿他人口径。 “喵?那楼下的乐乐欢欢也能天天出去玩,掌控欲太强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也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多出去交朋友,对不对?” 她在伺机和他谈要求。 陈确良看她两眼,冷笑。 “第一,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认识的,但楼下的欢欢和乐乐是狗,你是猫。” “第二,欢欢和乐乐出去也不是吃饭或是捕猎,他们是出去排泄。” “第叁,你这些话是谁教你的?你跟谁学成这样?”他指着窗,不耐烦地敲两下桌子。 “楼下那个叫厉淮的高中生教你的吗?” 他白天的时候又不在家! 他凭什么知道! 这完全是臆测! 是诽谤! 叁幺心虚地呆在原地、被说服两秒,她指着自己:“那我也?汪?汪?” 小猫压低声音,动手去抢陈确良手里的胡萝卜。 “你要是愿意带我出去的话,我也可以是小狗的。” 她扭扭屁股,仰头去蹭他。 从理智的角度出发,陈确良觉得自己应该拒绝。 母猫的发情期一般在7-14天,属主动发情,叁幺仍旧处于发情期,即便她熬过一整个白天没有出现发情迹象,也不代表她能够在之后、被他带出去的每一分钟都有足够的理智,来克制自己发情的欲望。 但她正在央求:“好嘛,好嘛,好嘛。” “求求你了。” 在几乎成规律的哀号声中,陈确良忽然意识到,叁幺不再、又或者说不只是叁幺了。 她不再是当初完全受他掌控的小猫,他不能替一个生理构造完整的少女作主张去绝育,也无法关住、靠一把门锁囚禁她一辈子。 男人声音沉沉,尾音勾一点哑。 “那你要是在外面发情怎么办?” 话音一落,他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攥住,叁幺窥见他有动摇的心思、手急眼快地把胡萝卜和牛肉推到一边。 “还有…主人的手指。” 她什么都不懂,说话、做事完全依赖本能,那一点带纯真的淫足够击溃他。 击溃他刻意躲在镜片后闪躲的眼神,昭昭其心,他如何一次次被撩拨,又自以为是、以训诫的方式远离。 非要说的话,他才是真龌龊、假正经。 陈确良摘了眼镜,居高临下地看叁幺一眼。 她心里发怵,却听他一声叹息,像是口中涨潮、托着心往下坠。 似乎想挤出一声“好”,但说出口,还是一句“闭嘴”。 “出去以后…不准叫我‘主人’。” 14.斯密马赛爸爸酱 陈确良带叁幺去了附近的潮汕鱼生店。 猫坐在副驾,安全带捆成个麻花儿,她坐车之余的惊诧还没咽下去,就见小店老板在店门前棚屋搭的小厨房里微扎着马步、就着老式木质案板,熟练地片鱼肉。 去皮、剔骨,晶莹剔透地再剥一层,肉活劲地跃。 佐萝卜丝,洋葱、薄荷、小芹菜、蒜姜小米辣,黄瓜切薄片垫底,鲜亮地端上桌。 陈确良狐疑叁幺几乎要冲上去抢,他按着她、替猫松开安全带。 “在外面买东西,吃的、喝的、用的,全部要给钱,不可以抢,知道吗?” 叁幺点头,她在陈确良开车门的瞬间,飞速弓腰、矮身,爬、钻了出去。 老远地,男人就听清俐的女声喊。 “陈确良,来给钱!” “给钱!” * 叁幺在鱼生店老板的推荐下,点了叁人份的鱼生和叁人份的虾生。 她两份,陈确良一份。 甜、脆、香,很快盛上来,薄得如蝉翼,叁幺并不拌佐菜,挟起一摞就往嘴里塞。 陈确良偶尔动两下筷子,虾占多数。 吃到觉得生食有些寒胃时,老板送了两小杯白酒和米粒成坨、放胡椒粉调味的粥。 说是暖胃、杀腥味的。 陈确良不准叁幺喝,他并不清楚如今她由猫变人后忌口是否仍旧依照猫的标准来,不过辛辣食物、少碰为妙。 叁幺不听劝,要灌。 他只好假意将酒杯收拢到跟前,去倒两杯热茶哄她。 也不过几步路。 陈确良听身后质地轻的塑料椅“卡擦”错位一声,他回头、猫已经站起来去够摆在她对面的酒杯,“刳”一下倒进嘴里。 她被麻得一呆。 陈确良一愣。 叁幺乱撂蹶子,往后退了几步。 陈确良清晰地注意到她开始捂脑袋的动作,以及手指缝里、丁点冒出来的细小绒毛。 猫耳朵。 叁幺眼里有畏惧,温存又委屈地小跑过来,一把栽到男人怀里。 他温厚的肩替她遮着耳朵,猫忍不住带了点哭腔。 “斯密马赛粑粑酱,哇达西不是故意的喵喵喵!!!” 邻桌有食客刷小视频,被她捡一两耳朵听,学的有模有样。 陈确良好气又好笑,作势要来拧她的嘴。 周遭有客人投来目光,他只好停下动作,脱下外衣罩着少女的脸、很快将叁幺抱上了车。 她少见地乖,只是烫手,像一只会哼唧的小火炉。 陈确良开了车上的冷气,慢慢将人剥出来。 叁幺红着脸,来回摸自己的耳朵,她贴紧他,手脚共用、吸附得牢。 “完了完了粑粑酱~” 陈确良弹她的耳朵,忍无可忍地斥她。 “你正常点说话。” “哇达西好像…发情了。” 她好像发情了。 陈确良后知后觉,诞生这一念头,是在叁幺完全骑在他身上之后。 她热,蹭光了所有的衣服,湿润的屄磨着他有些硬挺的裤子,被挠红的小奶子贴着男人胸膛的凉意。 他的衬衫也被她扯坏了全部的扣子。 “吃…要吃手指。” 她眼尾红,嘴咬得白,一路留下的淫水像蜗牛爬行后残留的银带。 陈确良是她的轨道。 他闭了闭眼,听到身体里、年久失修的生锈零件,“卡擦”转了一下。 ** 陈确良学生时期,曾被同专业的学弟拉去文学社,对方劝混点学分好毕业,他嗤之以鼻。 当时社里有同学念王小波的《绿毛水怪》,他到如今只记得一句: 我们好像在池塘的水底,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男人睁眼,叁幺在咬他的下巴,密密地啃,向上舔的趋势明显。 她含住了他的唇。 他没有躲。 他觉得自己在氧逐步被抽离的深夜,从一口空气,走向另一口空气。 叁幺没章法地吮,吃了他好多津液。 15.磨屄 ρ𝑜18α𝖚.𝒸𝑜𝓂 她嘴里有生鱼肉的甘甜、微腥。 陈确良手抵上少女的后脑,克制要往下压的冲动、临了又轻轻攥了发,向上抬。 连成银带的口水被扯断,悬回叁幺下唇、坠着,像妖精吐的丝。 陈确良在黑暗中滚两下喉结,声音又哑又沉。 “吃手指?” 叁幺手已经摸上了男人的腰带,她不懂向下,掌心横插进裤袋里,两指夹出块暗色的砖。 陈确良的手机。 她亲眼见他用这件物什付款,虽不开窍,但依稀清楚里面有钱。 “我给你钱…你给我用用。” 吃的、喝的、用的,都要给钱。 她记得。пih𝑜𝔫ggê.©om更薪 綪捯пih𝑜𝔫ggê.©om繼續閲dμ 用他的钱来买他,“用”他。 陈确良被她有些淫的动词气笑,他将手机扔到了后座。 “你想怎么用?怎么吃…怎么喝?” 愈往后,他声音压得愈低。 路边有行人车流,密集不息,叁幺急得恨不得去撕裤子,细白的手捏着裤腰,像在上刑。 “下面热,给我…塞塞。” “主人…手指。” 她扭,隔着层面料撞陈确良西裤、腰附近的纽扣,屄磨得舒服一点,干脆倚着骑,腿心之间湿濡、明显有分瓣的形状,笼罩男人勃起明显的性器、严丝合缝地卡,骑得“嗯…啊”地叫。 陈确良呼吸凝滞,微起身,逐渐粗热的气息捻过少女薄红的耳垂。 那条由他帮忙穿上的裤子,又再次由他褪到了脚踝,叁幺圆润饱满的大腿压在淌出的水渍边缘,她可爱的波点内裤被蹭成一根拧紧的线咬在穴里,陈确良曲指去勾,女孩子腰往下沉,呜咽着吃一点手指。 关节最粗的地方咬得陷进去,她被撞得略有些疼,“咕叽”一下、完全坐下去,瘫软在男人的掌心。 手都湿透了。 陈确良拿眼睨着,眼色翻滚浓云,那一方丁点大的内裤料子还在他指尖勾着,由叁幺主导噬啃,他仿佛能听到她细碎抽茧的动静。 放缓的、帛裂的节奏。 叁幺的内裤在陈确良手里端成两截,他手一松,少女失了支撑,双臂撑回男人身侧,她俯在他身上。 他抬头和她对视。 “跪好。” 男人扶正,手心揉着她剐红的膝盖,再游至怕痒的脚心。 他力道有些重地按了一下,叁幺抖着身子尖叫。 “不是这么交配的…谁教的你,跟手指交配?” * 反正不是厉淮教的。 叁幺迷迷糊糊地想。 只有陈确良教过她这些。 他显然有所保留,每次仅从手指缝儿里漏点、她不知道的东西。 譬如当下,在自己泛着泪花的模糊视线里,他窥见陈确良解了裤子,他金属制的皮带锁头“叮”一声,怀抱她的动作也跟着一紧。 而后,叁幺的屁股,被动挨上了一节滚烫、坚硬的铁。 那是陈确良的生殖器。 不是她原先作猜想“虬结的蛇躯”或是“藏在裤子里的老鼠”,是涨红的一根硕物,不比那些无用的公猫,只有寸长的一根口红。 陈确良的下面,散发着和她屄里一样咸湿的味道。 ** 人类也有发情期吗? 叁幺黏黏糊糊地问。 她想看看面料包裹下,凶物的狰狞模样。 陈确良不肯。 他眼里有暴戾,挺立的性器隔着内裤,抵上了少女的穴。 她像尿了,淋他一身,男人的龟头形状被洇湿后明显、坚定又缓慢地向上挺,卡进屄缝里,又抽离。 她的穴在吮他,吸咬住深色的布料,剥离后脚趾蜷缩。 他控制不住地捏住叁幺的小腿、收紧,克制意志到眼发红。 “别咬那么紧…” 这是陈确良第二次说这句话。 第一次,是帮叁幺挑鱼刺。 他心猿意马痕迹的旁枝之一,诡异地与当下重迭。 叁幺咽一下唾沫,偷偷往里含一点。 陈确良闷哼,她借机凑过去,有些不忿,被颠得话不连贯。 “我记得…猫也不是这么交配的。” “应该是咬着脖子,从后面…插。” 幼时流浪,她见过母猫发情、以及受到引诱的公猫。 叫声婉转,有欢愉、有痛苦。 像在鞭挞一匹摇屁股的小马驹。 而她现在需要的,正是陈确良的鞭挞。 16.求偶 只要比他刻意压抑住的动作添一层莽撞,细密杵在她腿心的孽根再深进一寸、哪怕半寸也好。 少女跪姿笨拙,脚踝收在屁股下面、临近肉穴,她水多得淹湿足面。肉眼可见地小腹紧缩,“咕咚”流出一包水,反复利用男人西裤纽扣尖尖一角,去刮自己穴里那点脆弱的芯子。 腰后、脊背绷直,神经溃烂一般地抖。 缘于激素刺激,她需要交配、受孕,初次发情被陈确良用手指搪塞过去的空虚感成倍地反噬,痒得要命。 穴里边缘的肉被揉得有些烂,她呜咽着、顺着陈确良向上撞的动作故意往下沉,他耸着上送,她急、莽撞地再坠低一点,陈确良忍不住扇了一巴掌少女的屁股。 “别乱动,贪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男人腕上有表,质感冰冷、棱角锋利,叁幺的臀肉被剐出红痕,陈确良以为她吃痛后能就此收敛安分,但下一秒,少女又撅着屁股迎上来—— 想要他打。 陈确良握着腰,前后动作、磨,绞得一悸,手里又被送了温白的肉。 车内昏暗,但他看得清她。 叁幺眼眶里盈着水汽,衣服被自己蹭开,圆、挺的奶子捏得热乎乎,斜斜挂着轻薄内衣—— 他刚亲手给她穿上不久,又蹂躏得不像样子。 红润润的嘴委屈一咧,牙尖糯。 “屁股…可以打。” 她挺着鼓起来的奶头,情动痕迹明显。 更过分的要求诸如—— 她要他吸奶,打屁股、甚至是操进来。 湿黏的情调,或是粗暴的性交。 这些都超出陈确良预料“替她捱过发情期”之外的举动。 连带当下,他不自禁地硬,双腿夹着叁幺、给她磨屄。 用她给自己磨屌。 种种,皆是卑劣行淫的手段。 陈确良裤裆涨得疼,虎口推着送到掌心的屁股肉,不轻不重地贴了手掌—— 他没有继续扇少女的屁股。 “不扇屁股交配也行…你为什么不肯跟我交配?”猫问,心不甘、情不愿。 陈确良纠正她:“在人类世界里,不存在发情期,也不叫交配,叫做爱。” 叁幺细白的手指在男人衬衣上抠两下,胸膛一边起伏一边抖,雪腮恨得吸下去。 “可是你也在发情…为什么?” 大概是顿了两秒,又凶巴巴强调:“不准说闭嘴!!” 陈确良沉默,高度错位,他正对着她的脸。 “自然界中,公猫收到母猫的求偶信号后会被动发情,随着对方的规律变得频繁。” 或许是觉得将自己类比成公猫过于牵强,他又笑了声,眼底沉黑隐晦、积压的情绪慢慢变浓。 “又或者没有借口。” 陈确良看了眼少女奶白的身子,又移开目光。 “你想听什么?” “你会和我…做爱吗?” 叁幺体力殆尽、更换一种问法,她瘫在陈确良身上,牙隔着衣服面料啃他的胸,用力吮吸。 车窗外有野猫叫春,凄厉,像性爱中生殖器被插入女人,凭靠动物的本能、在黑夜中酗酒,再借酒、释放动物的本能。 “不会。” 陈确良否认,全部的耐心在此刻耗尽、呼吸却越来越重。 叁幺根本没听他说什么。 她学着男人先前的动作,拨了他的性器出来,即便剩下大半还拢在内裤里,但探出的龟头足够磨蹭少女肿胀起来的豆豆。 她腆着脸靠近一点,鸡巴附近弯曲的耻毛像猫的胡须。 “你会。” 她反驳,眼里有坚定。 “你特别想。” 小女孩说话依旧磕绊、没有章法,“斯密马赛粑粑酱”的破梗还没有过去。 她坚持称呼他那可笑的称呼,小小声地吸着鼻子,骨头、肉淌成了一滩液体,兜头罩下。 “你最会骗猫了。” 湿润的猫鼻子是世界上最好用的鼻子。 叁幺闻得出来,陈确良就快要忍不住了。 他红亮肿硕的龟头溢了点精,有鱼的腥,催化她的穴、底下水流得更凶。 —— 猫门! 17.猫好,人坏 陈确良读大学时,曾苦心钻研过一门名为“毒化分析”、又称法医化学的必修课。作为司法行业组织的门槛,它被归类为人类学中的毒理学,刑侦领域中所有毒物几乎都记录在册—— 他熟知其中绝大多数毒物的致死剂量精准到克,知其毒物性状、来源,进入机体的途径,中毒症状、病理变化。 但眼下,远处是摇摇欲坠的铁皮小屋,河湾拐道有交警执勤、饭后牵着狗消食的路人。 他既不身处冷冰冰的刑科所、刑侦中心,又知,自己并没有受任何成瘾性药物影响。 叁幺不是蒂巴因、那可汀,她只是一只猫。 陈确良垂着眼睛,手指还握在少女腰上,她细细地颤,不知是爽得、还是恼他更多。 两团奶在上臂的收束下聚拢向内,浅浅一沟,上面印着淡粉色、被小衣细密针脚爬出的一道痕,像一道暧昧的疤。 叁幺察觉到自己身下耻毛浓密的那处、阴茎沉甸甸、硬邦邦,冒然又往上挺了一下。 带点威胁。 陈确良伸手,捉住了少女一只细细的脚踝。 “你吃得足够健康,性发育的晚,一岁半的猫龄、换算成人类不过二十岁。” 像那场荒唐、留下遗精的春梦里一般,她应当喊他“哥哥”,作为被教导、单纯如白纸一张的晚辈。 “你没有身份、年纪又小,我对你做那些,叫欺负。” “这样,也没关系吗?” 叁幺点头。 陈确良跟着笑了一下,不知是气猫还是气自己更多。 他用拇指轻轻摸索着眼镜的金属侧边,而后摘下了眼镜,扔回了副驾驶。 他抿起唇,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先是小尖,越发地长、再打凋零。 叁幺的一条腿被按着架到了男人肩上。 他伸手摩挲着少女被拉开的胯,她圆润的肚脐舒展撑长、抵在他膝盖,粗壮一根阴茎戳在女湿漉漉的肉穴附近,男人沉腰、一点点地塞。 叁幺贴着他小腹的肌肉,明显察觉到对方用力的时候,叁角沟处的纹理更紧一些地绷起来。 周遭黑咕隆咚的。 猫有些害怕地往上缩,又被拖回去。 塞…挤进去一个头了。 叁幺撑得想哭,她足够湿润,以为性器插进来全然止痒,忽略尺寸差异、被按着捅一点,抽出都痛。 她含一大口气,“嘶”地死死绷住嗓音。 “要死啊…” 陈确良扇一巴掌屁股,警告地用掌心压着少女的后背。 她被压得趴了下来,喋喋不休的嘴巴被喂了舌头,津液被很重地吮干,男人凶恶的龟头刮着她娇嫩的内壁,她哆嗦、张着嘴却顺不过气。 陈确良…好像要把自己捅个对穿了。 在完全将鸡巴吃下去之前,叁幺哭哭啼啼地挨了两叁下—— 不是不爽。 她知道自己分明舒服得流了一屁股水…只是,太满了。 她弧线漂亮的颈项抬起来一点,脆弱地仿佛一折就脆,只够得着呜咽,尖叫“啊哈”一声。 “陈确良…我肚子是不是要破了呜呜呜。” 低哑的男声压下来,说“不会”,叫她小声。 猫咪呜咪呜叫“不吃了”,“下次吃的吧”、“这次不痒了”。 猫是个有节制的猫,猫好。 人红着眼、追着捣两下,分毫没有自制力,人坏。 猫好,人坏! 青天大老爷! 18.你知道我从小就离开了妈妈 ρǒ18čb.čǒm 陈确良额上有黏腻的汗,他尽量克制自己动作不要那么凶,乌沉沉的嗓子捏一把,“不行。” 人被欺负得在身下哭,可她下面湿得能拧出股水来,乳鸽似的丘丘雪乳抵着他的颈窝、滑腻的乳肉直直地颠颤,连带着拒绝都失去了说服力。 不是骗子是什么—— 发情的时候引诱他,双目盈着满满的水光问“能不能操一下”,他动真格,她又“这次不痒了,下次吧。” 哪有这样的道理。楍文鱂洅pô18ⅿx.©ôⅿ襡傢哽薪しián載 綪ㄐㄡ藏䒽阯 陈确良冷笑一声,捻着颗红肿的奶头不轻不重地碾,他轻轻扇了过去。 身下硬、烫的性器贴在被掰开,进了一小半的肉穴里蹭了蹭、再往回缓慢地退—— 少女呜呜地哼,“咕咚”一下吐出一包水。 陈确良顿住,握着叁幺腰胯的掌心微微抖着、向下按。 “噗叽——” …整根都吃进去了,叁幺头皮发麻,一瞬间跪都跪不住,一面呜咽着、一面想往上挣。 穴里每一寸都像被水浸透,陈确良冷不丁地怼了根肉塞子进来,褶皱都被撑平、满穴的水在下腹晃。 男人忍耐一会,慢慢拔出来一截,再插。 叁幺一下被操得尖叫出来。 腿绷直了抖,脚趾攥得发白。 她没见过这样的陈确良。 他一直在用下面“打”她、捅她,猫是爽的、也是怕的,眼泪鼻涕糊了满面。 “呜呜…你知道的、我从小就离开了妈妈…” 实在是聒噪。 陈确良皱眉,少女瓷白的背被他按着,他去堵她的嘴,透明、黏的津液沿着她尖尖的下颚往下淌。 她失去发表言论的自由,软软的发梢攥在男人手心,小驹一样的被人骑、眼前黑迭着白,自己都能摸到平坦小腹中上下捣着、打桩的孽根,穴口糊一片被插散的浆。 阴户被撞得红,一会歪着哼唧“舒服”,一会“够了够了吃不下了。”,陈确良咬着牙操两下,他眯着眼、火简直从骨髓处燃高。 他自认并不是一个重欲的人。 光是成年后手动自渎的零星次数就称得上“屈指可数”,偶尔被友人调侃,不过轻描淡写地提及“人无非是有水、蛋白质、体脂肪、无机物组成,你我、或者任何女人,都和躺在解剖室里任何一具尸体没有任何区别。” “我的频率很健康。”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欲望。” 但如今。 二乳山,矮丘穴。 他曾经因为自负和傲慢对此不屑一顾,现下深陷其中,濒临精关松懈前一秒、耻意无限放大—— 陈确良绷紧了咬肌,阴茎往外拔出一截、深色茎身裹着透明的淫水,窟内被性器碾平的褶肉哀哭着再被碾一遍。 叁幺仰高了脖子,她细白的手指胡乱抠着椅背,奶乳跟着震、上面残留了男人的口水。 “啵。” 拔出来了,陈确良握着撸几下、射在少女饱满的阴阜上。 他听到自己片刻的喘息声,比车外鸣笛声更刺耳。 在陈确良未曾注意到的某个瞬间,猫的耳朵再次冒出来、又软趴趴地耷拉,他用手去蹭,柔顺的耳朵毛蹭过跃动的脉搏,狡黠地躲。 少女凑上去,舔了舔他的掌心,有些尖利的两颗牙伺机刺进去—— 陈确良由着她发泄般地咬,黑暗中、眼皮一颤。 19.杀猪 潮汕鱼生店,“汕”字灯箱哔啵着闪,有轻微电流声,被喧嚣的锅气掩盖。 老板在滚鱼片粥,出锅洒葱花,旁忽伸出根小臂。 面前的男人发微湿、衬衫的纽扣解开两粒,袖子凌乱地卷、上身还一堆不规则的口水印子—— 是方才的食客,先前一口闷酒的女客却不在身侧。 他微微侧头,打量了一眼锅。 “一人份的鱼生和虾生。” “这里吃?” 陈确良看了眼窗外、夜色里停着的车辆,眼里的情绪慢慢变浓。 “打包带走吧。” * 三幺小腹上缠了干涸的精斑,结层薄薄的痂、她默不作声地用手去摸、偷拎打包盒里的鱼生吃。 捻一片,她习惯性地抬眼觑陈确良的反应—— 男人面无表情,眼盯着正前,昏黄的路灯消失在车尾,驶入地下车库。 轧过减速带,方向盘往左打死。 刹。 陈确良解了安全带,半个身子探到后面来看她。 三幺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指尖有鱼片的腥、黏,掐得失去血色。 “裤…裤子上有个洞。” 他撕的。 男人一顿,移开目光。 他下车,开了三幺那一侧的车后门、用战况惨烈的衣裤松松套了三幺,一把将人拎在怀里。 她抱着鱼生店的打包盒,外套顶着猫耳朵、一招而下。 视线被剥夺,三幺仅能透过暴露一角,窥得地面。 陈确良走得很慢。 他心跳得急,像一面鼓。 三幺慢慢把头低下去,轻轻嗅了一口。 陈确良身上已经没了那股发情的腥涩味,但她还是脸红、烧意一点点爬上来。 比电梯的升速更快。 男人腾一只手开门,单手狭着她。 三幺磨蹭进门,蜷缩在角落,她扒拉出个洞,头伸出来喘息。 陈确良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摘下眼镜、腕表,外套。 他表现得疏离,但动作引来遐思。 三幺以为他还要再做些什么,捂着肚子警惕得远了些。 “我知道小猫咪很香很甜很好吃,但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多吃对不对?什么东西贪了都要拉肚子…这你自己说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离得愈近,她音量抬得愈高。 陈确良面上有片刻僵硬,他抿紧了唇,并没有就此打消念头,反而抓紧动作、直接动手来抓她。 “只是洗澡而已,你能不能收好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洗澡而已。 三幺嗫嚅几下,惊愕地抬头。 猫后颈已经被攥到了男人掌心里,他一点一点收紧,指腹似在安慰、轻轻摩挲。 但三幺从中没有得到丝毫安慰,她牢牢咬着门框,指尖用力到发白。 “不行不行不行!” “你说给猫洗澡就像杀猪的喵!!沃现在没有毛了喵随意宰杀一头没有毛的猪是是是是…” 陈确良一手挤了点洗面奶,厚重的一坨糊在少女的鼻尖。 “是没有道德,思想败坏的禽兽。”他慢条斯里地接下去,将几乎被定住的少女抱到了淋浴花洒下。 热水倾泻而下,陈确良的声音被氤氲得模糊、暧昧。 “那你能怎么样?” ** 不能怎么样。 三幺赤条条地低头,乌黑的发全部浸湿,自觉像一只拔毛的鸡、偶尔被陈确良忍无可忍地按到水下。 “咕噜咕噜咕噜嗝。” 她喝得很饱、翻上来吐泡泡,有些哀怨地盯着穿戴依旧整齐的男人。 他自始至终没暴露过自己的身体,哪怕如今湿透半边,只是挤了沐浴露,低头用手背去揉搓她小腹上的精痂。 三幺嗅得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跟陈确良身上如出一辙的木质香,像是被他腌透了,从头到脚舔了一遍、再做上标记。 猫被侍弄得很舒服,她咬牙、忍着并不哼唧出声,只是有些严肃地抬着红红的脸。 “我感觉你在做不好的事情。” 陈确良目光一直停顿在三幺平坦光滑的小腹。 她全身打了沫子,可口得像块出炉、抹平奶油的小蛋糕。 他尽量避开视线停顿,不去看她战栗的丘乳、点缀的樱桃果子、以及小腹再往下。 “嗯?” 少女脸贴近,滚烫得凑近男人的颈窝。 “你想再吃一遍对不对…我的身上都是你的味道…一点猫味都没有了。” 她有些羞涩地压低声音,小小“喵”了一下,“但屁股那里没有,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摸我屁股?之前打的时候还怪舒服的…” 陈确良面无表情地拨开她,他起身、直立的动作迫使三幺仰视。 他居高临下地笑了一下,没有出声否认,只是调大了花洒出水的力道。 三幺继续“咕噜咕噜”。 她委屈地“喵咕噜咕噜”、“喵咕噜咕噜”。 再满眼震惊地瞪着陈确良。 人果然是极其不坦诚的生物。 刚刚一瞬,她分明、再一次地嗅到了腥涩的味道。 来自陈确良身上。 她记得他发情时的眼神,像深沉的寒潭、幽深的漩涡以及失控、咬母猫脖子的公猫。 20.哥哥叔叔 夜泼墨,公寓附近有野猫发情、沉没入草堆里,动静细碎。 三幺在提出质疑的十分钟之后被湿漉漉地拎上来,窄肩缠了条毯子,陈确良用指腹裹了毛巾给她擦头发,要吹风、她躲,越过男人的肩膀,猫窥见那条被撕坏、带了零星血的棉质小裤。 它被搓成皱巴的一条,污浊朝下、欲盖弥彰地扔在地上。 “我以后还会有出去的机会吗?”三幺手绕了根湿发,语气里有忐忑。 陈确良拿着吹风机的动作微顿,目光也落在那堆带了处子血的衣物上。 “可以。” 他压低声音,微微有些迟疑。 “华谷生物科技,明天我会去办点事、见个朋友,你跟我一起。但你要乖一点…不要在外人面前‘喵’,或者喊我‘主人’,能做到吗?” 三幺歪头想了想,“那里会有像今晚一样好吃的鱼生吗?” 男人有些哑然,他摇摇头、推着猫往主卧走。 “或许不会,但那家企业旗下有规模较大的饲养管理和实验基地,你或许可以在那里交到朋友?” “欢欢乐乐那样的?”猫雀跃地“喵”了一声,又想起告诫,一下捂了嘴。 半咽下去的动静发闷,她瓮声翁气地、用湿润的鼻子撞了撞陈确良的下巴。 “那不叫‘主人’,我是直接叫你‘陈确良’吗?” 陈确良手已经触到了门把手,他轻轻将人推远了些。 黑暗中,男人滚两下喉结,指头捏着少女的肩膀、将三幺背过身。 “你可以叫我‘陈确良’或者‘哥哥’、‘叔叔’。” “现在,进去睡觉。” 三幺摇头晃脑地应一声“噢”,抢一步从欲关不关的门缝里伸出根手指来。 “那好吧,哥哥叔叔。” 她“噌”一下又躲进去了,只余陈确良立在原地。 他抬手,将摘下的腕表又戴了回去。 整十点。 放在往常,为了恪守自律,他每日遵循、按时睡觉的点。 陈确良知道自己应该强制停止大脑中所思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他没有。 他开了冰箱,破天荒地拿了瓶冰水。 喝一口,他仰着头,有些发狠地咬了下牙。 哥哥。 叔叔。 半小时前,他失控地把着少女的穴向下压、明知道她在哭还是挺腰,性器顶端坚定又缓慢地、往她汁水充沛的子宫捣。 他才是披了衣冠皮的长辈。 哄她不懂,奸淫幼妹、甚至是侄女的禽兽。 男人背抵上冰箱门,不知联想到什么,良久、粗重地喘息一声。 * 是夜,猫蜷缩在晒满阳光的被子里。 如今她享有以前未曾有过的待遇,可以霸占陈确良一整个床,睡着滚。 她做了一个梦。 是个冬天,猫不处于发情期,她在暖烘烘的壁炉前吃罐罐,陈确良耐心地等、摘下眼镜,哄她“过来”。 而后,他褪尽了衣物,斯文笑着,要她“跪好”。 “腰塌下去会不会?屁股可以撅得高一点。” 他在梦里又开始折腾她,用手指奸得她尿出来、性器钉进去、用了蛮力地捅,像在骑小驹。 “叫人。” 她抽噎着叫“哥哥”,被弄得更凶。 在梦里,三幺被插得流了好多水,她的腿被架到男人肩膀上,一点点吮干穴心。 她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背后生了细密的汗。 再惊醒,恍然发现自己搅在被子里,双腿夹着、酸软无力。 她抹了把脸,才觉窗外透点亮子。 猫长长呼一口气,赤脚爬下床。 她拧开房门,环顾一圈、并没有见到陈确良的影子。 只有洗手间的方向,断断续续传来水声。 少女垫足,小心凑近。 她贴上的一瞬,半磨砂质地的门忽地从里侧打开, 三幺唬了一跳,半身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撞上有些硬的一堵“墙”。 “啊啊啊啊啊啊冰冰冰!” 她倒退几步,陈确良在一旁冷飕飕地盯着,身遭直窜凉风。 “哥哥叔叔,你在洗冷水澡?!” 猫惊惧地捂住胸口,流露出诧异。 陈确良掀了眼皮,冷淡斥回去。 依旧是那句。 “闭嘴。” 21.抑制剂 三幺讪讪抿紧了嘴,她捏着衣角、侧身让陈确良,自己弓腰汰进洗手间里。 里间很湿,水汽缭绕、男人此刻开了窗,风忽一下灌进来。 猫预备排泄,一下夹紧了屁股。 门外似乎听到动静,脚步微顿,折返回来后“笃笃”敲两下提醒,“收拾好出来换衣服,不要磨蹭。” 三幺“嗯嗯嗯”两下,扯着嗓子掀半边天。 “那我小裤裤怎么办!我小裤裤都被你撕坏啦!” 一墙之隔,男人手里攥了块巴掌大的布,捏了把微哑的嗓子,带点怒意。 “别叫——” “买了,出来穿。” 陈确良似乎醒得极早。 除了新准备的几套女装以外,他还额外置了顶贝雷帽—— 低调的黑色,浅浅往下压一点、和少女的发色几乎融为一体。 三幺憋了句“热”。 芒种时风火相煸,入了夏,一准的热。 陈确良拍开她要抬手去摘的动作,告诫地看一眼。 “忍着,不想耳朵再钻出来的话。” 三幺放下了手,她没忘了昨晚那杯酒、突然冒出来的耳朵,以及来势汹汹的发情期。 掌心半路折上脸颊,她捂着腮肉,不服气地囔几句。 “忍着就忍着。” * 华谷生物科技公司,正门面朝东南。 一早有人候在门口、着米色西装,陈确良车将要驶下车库,又往回打了半个圈,他摇下车窗,打了声招呼。 “周沅。” 二人本是同校、差一级,毕业那年周沅想从生物科技专业跨考法医物证学的研究生,一来二回,与陈确良牵上了关系。 被称呼周沅的男人面色凝重,勉强扯出个笑,手摸上了车门。 “来了——上车说。” 陈确良默认,按了中控锁。 “上后排。” 周沅心里有事,胡乱应了声。 直到上车,车轮簸入地下,他才发现端倪—— 副驾驶上蜷了个身量小的少女,她缩在里侧,完全被陈确良挡了个严实,正好奇打量。 “你…” 周沅一惊,对方忽地指着陈确良抢答。 “哥哥叔叔!” “…是哥哥。” 陈确良捏着女孩子葱般的指,纠正她、叫她收回动作。 他偏头,护短的动作很明显。 “不碍事。她什么也不会往外说——” “你托我来看的东西在哪里?” 华谷涉猎广,旗下有制药品牌,周沅要带陈确良抵达的实验室需绕行,经过一片望不到头的厂区。 “这一片只生产乙酸地洛瑞林植入剂,一种抑制猫发情的针剂。” 他介绍,陈确良心思在手边的卷宗上,仅有三幺捧场、惊喜地应一声。 她捅捅男人的腰,板着脸有些严肃。 “给钱,买回来。” 陈确良手一颤,似乎全然没有这类打算,轻飘飘反驳—— “不行。乙酸地洛瑞林植入剂在两年前对植入缓释剂的98只实验猫调查显示,除了植入部位的肿胀,炎症或硬化以外,母猫还有患纤维腺瘤病,囊性子宫内膜增生的风险。” 三幺狐疑地与之对视一眼。 男人清俊的脸颊一咬,眉骨至鼻梁一道险峻的分界线,眼镜藏在暗处,蛰伏得一本正经。 “不健康,会死猫的。” 周沅开车,在前头急刹、“呲——”打破僵局。 他解安全带,扭头淡淡调侃了几句。 “什么时候养猫了?” “去年的事,大半年了。” “那是发情期了——”周沅随手带了车门,将钥匙抛给陈确良。 “不拿一盒植入剂回去?这么宝贝,发情了你用手揉么——” 陈确良冷笑,手抵着负一层的电梯门,肩膀冲着周沅撞过去。 三幺躲在他身后,心虚地将帽子压低一点。 她不接腔了,只是小幅度地皱着鼻子。 ** 凭心而论,猫并不喜欢这栋建筑的味道。 这里通体冰冷,有很重的药剂味,刺鼻、挠人。 像是横行的手术刀,在猫肚子里来回搅。 愈靠近周沅按下的“7楼”,三幺内心的不安感愈重。 22.实验室(二更) 猫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但它的鼻黏膜里约九千九百万个神经末梢,嗅觉是人类的二十万倍以上。 踏出电梯的一瞬,三幺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被更厚一层、化学用品的刺激性气味压着,即将勃发。 三幺头昏脑胀地跟在最后,陈确良先她一步迈入里间的实验室,半个身子都探进去了,又忽地转身,宽肩将门口堵得严实—— 少女被拦在了门口。 她仰头,目光对上陈确良骤然缩紧的瞳孔。 “出去。” 男人的身后,周沅出来打圆场。 “怪我不好,是我没有事先说明情况——这里的确不太适合小姑娘进来,隔壁有会议室,有待客的茶水咖啡、小点心。我先带她过去。” 三幺没动。 她立在原地,直到陈确良点头,才一手压着帽子,在周沅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偷偷作了个“喵”的口型。 对方移开目光,再次转身,“砰”一下带上门。 像是被噬进黑暗,他深色的衣摆在空中轻轻飘了两下—— 三幺没忍住,小小“喵”了一声。 她身侧,周沅挠了挠下巴。 “你喜欢猫吗?” “实验室里有供实验头颈鳞状细胞癌的猫,很小一只,我可以抱过来给你玩。” 他比划,巴掌大的尺寸。 眼前的少女不过二十岁,明显受到惊吓,有些戒备地摇头。 “我不玩猫,我等陈确良…哥哥出来。” * 另一边,相距十米的实验室里,陈确良盯着操作台,脸色差到了极点。 台上空荡荡,仅有三条被剥了皮的实验比格犬,肉表层干涸呈浆紫色。 他的身后,周沅去而折返。 “几条实验犬的血液都送去鉴定过了,皆被注射过苯丙胺…活剥的皮,除了这几条狗,隔壁用来做来做对照实验的猫也少了几条。这几个月持续发生——从起初的一两条,到如今的两位数,底下供应链反映,再这么丢下去…货的事就瞒不住了。” 苯丙胺。 陈确良含在嘴里咬了两下名词。 神经中枢兴奋剂、精神类药物,冰毒有效成分,足以让所有生物在极具痛苦中保持清醒。 他抬眼看了圈四周,“没有监控?” “没有监控。”周沅重复,压低声音。 “基层法医检案中也有动物实验的运用,你见过的。疼痛实验、药理实验,核辐射实验…在实验室里安装摄像头,除了对实验室自身的安全造成威胁,还有信息泄露的可能性、侵犯内部人员的隐私…绝大多数无法善终的实验犬不得善终,暴露在阳光下,本就是会被媒体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的行当——” “整栋实验楼,仅有进出入的大厅、电梯里有监控,公司安保人员没有在其中捕捉到可疑画面。” “所以你找上了我。”陈确良眯了眯眼睛,带上了一旁的胶质防护手套。 他翻狗尸的耳朵内侧,查看被血液模糊掉的实验编码,半晌、问周沅。 “你听说过美国华盛顿总统吗——历史上以屠杀、活剥印第安人皮闻名的总统,他曾教导手下士兵‘你要从臀部往下剥皮,这样就可以制作一双优质的长筒靴‘。” “编号dh0185.创口在狗臀部下方。” “编号dh7029.脊柱下刀,背部皮肤呈两半,皮肤与肌肉之间有少数油脂、撕裂状。” “编号jz9901.水银剥皮,头顶用刀割开个十字,其中灌入水银,水银的自身重量撕扯肌肉与皮肤,受害者痛得扭、又无法挣脱,最后只能光溜溜地、留下一张完整的皮。” 陈确良摘了手套,微一沉吟。 “三条犬被剥皮的手法,分别对应华盛顿屠杀印第安的手段,以及明太祖执政时期惯用的剥皮刑罚。” ** 周沅不作声。 陈确良心里记挂着在会议室里等候的三幺,拍了拍好友的肩。 “将罪证提供给警方,作案者手法粗糙,应当年纪不大、对历史兴趣浓厚。” 他走出了实验室,松开扣子两粒、袖子也挽上去,露出线条流畅结实的小臂。 为了散去身上的血腥味,男人特意在廊间转悠了半分钟。 他推开走廊另一侧会议室的门,三幺蜷在宽大的椅上,惊慌失措地抬头—— 她细白的胳膊抻平,颤着朝陈确良一招。 “呜呜呜哥哥抱抱喵,我再也不要买什么抑制剂了喵,这地方好可怕喵喵喵!!!” 23.骑狗烂裤裆 猫在觉察到威胁时,瞳线会收缩成锐利的一根,弓腰、炸毛,耳朵拼命向后别。 三幺刺在陈确良掌心的发发硬,他心下缓和了些,又觉得好笑。 “那怎么办?要回家么?” 他假意恐吓,方才还抽噎的猫一顿。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去一些不这么危险的地方。” 她舔舔嘴巴,睁着湿漉漉的眸子,嫩脆得像盘里的青果,泛出鲜活明亮的水泽—— 细指揪着陈确良胸前的一块料子,要他顺从地伏低耳边凑近她的唇,呼吸落在几公分之外。 “昨晚的鱼生店是个好地方...我们还可以去公寓楼下的草地,趁楼下那两条丑泰迪拉臭臭的时候骑上去!” 她坚定地列举,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寥寥。 顺着陈确良的目光,向下是少女欣长的脖颈,她青色的静脉透过薄白的肌肤露出来。 他与她平静沉默地对视,灰色的影子交迭。 猫咽了口唾沫,又闻到对方身上、沾染的淡淡血腥气。 她的心里,倏地动了一下。 像会议室角落里枯败的发财树,偷摸晃两下叶子,男人指肚带着、扶了一把,打破滞涩的氛围。 他按着三幺的后颈,压着力道地带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 猫抖了一下,听到身后的声音冷淡响起。 “小孩子,骑狗烂裤裆。” 三幺脸“噌”一下烧上来,她小声反驳“才不会。” 她只有昨晚骑他的时候,裤裆真真正正地被撕烂,连同她软肉丰腴的阴阜、淫水泛滥如唇脂。 ...陈确良是狗吗? * 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门窗与墙壁的缝隙处被抻得中空一响,三幺的目光要收回—— 电梯门缝间兀地伸出半截胳膊,掌心向里一叩。 门被隔开,露出完整的、周沅的脸。 他手里攥了几支印有“乙酸地洛瑞林植入剂”的小盒子,抛到陈确良怀里。 “背部肩甲间皮下植入,植入后会出现短暂的性欲增强症状,节育有效时间为初次植入后6周到6个月,后六个月如果有配种打算,可再次受孕。” 陈确良冷着脸要扔回去,指头更接近电梯控制按钮的周沅,却抢先一步按了关门键。 “话无绝对。法医病理你在行,生物制剂领域却有更专业的人研究,试试也无妨。” “算是我的谢礼。” 周沅声音渐被隔绝、压得轻。 陈确良有些僵硬地揣了满怀的东西,被三幺凑近、她用手指探进去捏住露出来的部分,试探着抽了一点儿,惊讶地睁大眼。 “没有要钱吗?” 她记得陈确良此前的告诫—— 在外,吃的、喝的,用的,都要支付相对应的报酬。 陈确良面不改色:“因为这些不是好东西,不值钱。” 少女嘴里含含混混地,满脸疑惑、学着周沅的语气反驳他:“可是你又不是那个什么领域的专业人士?你什么都知道吗?” 她话音刚落地,电梯门一敞—— 地下阴凉的风倒灌,陈确良脸发青。 他仿佛失了耐心,忍不住扇了一下女孩子柔软、肉感明显的屁股。 “不是要去骑狗吗?在这里嘀嘀咕咕什么?” 24.关于“骑”的讨论(二更) 而后,那几盒抑制剂被男人藏到了车里,他用外套裹了带回公寓。 三幺隔着阳台的窗、静静往远处眺。 临近下午,陈确良在回来的路上买了入口油润的金枪鱼大脂,风味丰润、带点酸,三幺舔着手指,非要指着楼下绿化区两颗远看“小”的“泥点子”。 “左边是欢欢,右边是乐乐。” 小体泰迪,毛猖乱得像在路边小店做了离子烫的小老太太,陈确良瞥一眼,并没有看出差距。 “他俩的区别在于一个丑,另一个更丑么?” 三幺弯腰去拔鞋后跟,眼前紧着一花—— “区别在于欢欢屁股上毛少一点,乐乐屁股上毛多一点…” 关注点又不健康了。 陈确良皱眉,心里尚在权衡如何教训小猫“不要总是盯着别人屁股看”,她已经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你知道为什么吧…因为乐乐老是喜欢骑在欢欢上面。” 少女撅了撅屁股、再晃两下。 “欢欢说交配是在太痛啦,乐乐仗着下面会成交配结欺负她,所以我要帮她骑…唔…肥赖!!” 陈确良一把捂住了三幺的嘴,他咸涩、干燥的手指陷进少女的唇间,她被堵得口音乱飘、一下噎不回来。 男人的声音响在头顶,难以置信、隐隐夹杂怒意。 “你说的骑狗,是指这个?” 三幺被训斥得一愣。 她吓得结巴,大声“喵喵”抗议。 “啊啊不对吗喵喵喵我只是想把乐乐骑成一滩褐色的小狗屎粑粑…” 是骑成一滩小狗便便。 还是像骑他一样骑。 陈确良长吸口气,就这个问题与三幺展开更深一层的讨论。 猫背着手,摇头。 “不会的,乐乐身上有狗腥味,臭臭的喵。” “那假设另一种可能性,如果是一只香香的、玳瑁公猫呢?” 玳瑁喵!!玳瑁帅!!! 三幺羞涩地两脚来回蹭:“喵…那我今晚就不回来了喵。” 陈确良面容沉静地抵了把眼镜,嘴角讥讽地、略微向上一扬。 “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大战三百回合喵!!kuku生一堆小喵崽喵!” 猫天生惹事生非、胡乱播种。 不肖人,要恪守道德底线。 猫只遵循内心,发泄欲望。 就像那晚,她央求他,借他的钱,来“用”他。 于她而言,不过是随手一“用”。 或许在发情期,他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只体力充沛的巨型公猫。 他与任何一长相出色的路人、甚至是猫而言,于陈三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陈确良咬牙,扶着镜腿的手指一用力,“咔”一下掰折。 指腹被扎得一痛,他慢条斯理地摘了眼镜,随后搁置。 眼前物什模糊、再清晰,定格、聚焦在三幺惊疑不定的一张脸上。 “是吗?” * 许是陈确良的面色太过难看,三幺心中猛然一骇。 他看上去像是要来打猫了,少女警觉地后退一步。 再退一步,背后是冰冷的墙,玄关柜的棱角。 她避无可避,粉色的鼻头慌张翕动。 “喵喵喵?!” 25.橘先生 凭心而论,陈确良对猫动过手。 在三幺用埋过屎的爪爪伸进他的咖啡杯里,蘸一下、舔,随后尖锐“呕”一声之后,又抑或因她在男人洗澡时闯进淋浴间,顶着满鼻子泡沫熏熏然撞翻他的小脏器刀、齐刷刷被斩断一侧胡须—— 陈确良曾不止一次地掐着猫后颈,压抑着怒气扇她尾椎附近、屁股尖尖的小肥肉。 猫的犯错是有预谋的挑衅。 她总是在火势蔓延前意识到自己闯祸,抢一步将下巴埋进温热的肉垫里,饶一顿打。 但与当下不同。 这一次,她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仅觉得陈确良莫名其妙。 是…吧? 可以是吗? 人类发明“多子多福”、“儿孙满堂”一类词语,本就是比猫更倡议“成家生子”的生物,三幺揣测,有些艰涩地点了点头。 又摇头。 对方撤回了一颗猫头。 客厅的窗轧了条缝,窗外有风、吸附棉质地的帘布,深深往里一凹。 三幺听陈确良意味不明地笑,没了眼镜遮挡、男人眼底蒙了层雾,古井无波小蕴凉薄寒意。 少女脊柱跟着发冷,她摆了摆手—— “不去…不下去骑狗了…哎呀好困喵。” 陈确良俯身,有些烫的掌心握住她的小腿。 他捻着她小腿袜的边缘,托着滑落的部位往上抻了抻。 那里留下一圈暧昧的红痕,被握惯了冰冷器械的指腹摸索,颤栗地抖。 陈确良想骑她的眼神,和看猫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三幺心知肚明,她的小腿肚随着动作哆嗦、瘙痒感一节一节、爬升得很慢。 “我也困了。” 陈确良这样说,却没有动。 他审视着眼前年轻的女孩子,直到她屁股上方的曲线塌下去、腰后是他手巴掌那么大的空缺,男人手塞进去、正好抵满。 “你在抖什么?” * 陈确良抛递出的橄榄枝是猫薄荷味儿的,他流露出愿意“喂”她的意愿。 处于发情期的三幺,本能地去蹭他的手,感受其上粗粝。 又努力支起身子迎合男人的节奏,前一夜被含吮的有些肿的唇往对方颈子上覆、少女蹬掉了球鞋,只着棉袜的小腿盘上陈确良的腰。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陈确良“嗯”一声,手从少女绵润、紧绷的大腿慢慢捏,隔着内裤包住了她的腿心。 掌的边缘剐着阴蒂、卷开内裤、半陷进穴的时候,男人仰了仰脖子。 他的声音里有海风的味道,摸着三幺湿漉的腿心,贴她压抑的哭声。 “我为什么生气?” 猫简单的脑子里,仅有吃饭、拉屎、策划谋杀(?)这几件事。 三幺吮得脑子发蒙,她顺着思路捋捋,又想了想。 猫小声地抽噎、表现得十分痛心。 “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楼下的长毛玳瑁猫对不对?没关系听说三单元来了只威武、漂亮的橘先生…我…” 她原先被陈确良托抱着,比他自身高上一截,话到一半、背忽然被抵上玄关柜的棱角,三幺吃痛,来不及尖叫,陈确良高大的身影就跟着挤了进来。 他吃她的舌头,吻得很凶。 三幺的话被堵了回去。 男人原先裹着少女腿心的手指屈着、挑开内裤,她湿润的淫液兜不住地浇下来,来回地骑他的小臂,如同蜗牛爬行。 陈确良安抚地按着揉一揉,继续低头亲她。 “三单元的橘先生是谁…橘猫么?” 三幺哼唧两声,算是默认,她被磨得不耐烦,催促的嗓音微微哑。 “喵…三单元的橘先生就是橘猫…手指可不可以再喂一点进来??” ** 陈确良的嗓音里有风雨。 他说“好”,乌云迅速蔓延,揉穴的手退出来一些,三幺挺腰,男人反抽出手—— 下一秒,掌心毫不留情地扇了一下女孩子的屁股。 “?!” 26.掌掴 三幺分得清,那一下落在自己屁股上的巴掌里,所隐藏的情绪。 与那晚在鱼生店门前,男人按捺不住地挺腰操穴,忍不住扇打屁股肉时的抽丝暧昧不同,下手更重、态度更冷淡几分。 女孩子呜咽着爬开,又被拖回去,再挨了一巴掌,清脆的风声落至穴口。 陈确良像是在演练汇报,身下仿佛不是由着他骑的少女,是鉴定中心新来的实习法医,他有些威严、教条地训。 “市区为了创办‘宠物友好型’城市,倡议市民定点投喂流浪猫,随意拎出个小区来、居民超千户——” 他贴近,带着阴恻的风。 “好姑娘…告诉我,除了长毛玳瑁、橘先生,还有谁?” 三幺被掌掴得下体流水,滴连成黏稠的线,被打也很舒服…她往后撅,淅沥渗出的液几乎淹了陈确良的掌心。 男人似乎挣扎着往后退了一步。 三幺得此喘息,她不清明的大脑捕捉到一线。 “我胡说八道的喵。”她发誓,“长毛玳瑁身上毛都打结了一点也不帅呸呸呸!!三单元的橘猫吃百家饭胖得像一头墩墩猪!!!” 少女扭头,胡乱抹了把脸,鼻涕眼泪糊得乱七八糟,她往陈确良身上爬,细白的指讨好地揪他腰带多出的一截—— “别生气…别打了呜,我下面痒痒…” 陈确良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后腰,而已。 被引诱、自以为收到暗示贴上来的是她,被扇屁股扇到流水的也是。 小姑娘艳红的穴擦过陈确良下腹凸起的部位,隔着层裤子,她察觉到他丝毫不逊色于她的兴奋。 而后,她的脚腕被男人握住、慢慢掰高至头顶。 “你现在是人。”陈确良低头,凑那朵被蹭得绽开的穴花,没了眼镜的阻挡,他高挺的鼻梁陷进去一点。 “人是不可以随意交配的——即便是在发情期,见一个爱一个,有碍于身体健康。高频率、不挑食的性交,都是不讲卫生的习惯,下面会生病。” 他吮了一口,三幺捂着嘴抖着、直痉挛。 “那可以跟谁交配?” 陈确良不动了,他拨开三幺黏在面上的湿发。 男人的脸色愈发地沉,他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跟喜欢的人。” 又臭着脸补充:“你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不算。” 三幺听着,忽然竖着半个身子,认真打量他。 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终于拿捏到长辈错处的小孩—— “但你那晚埋进去,我们做了很久…那你…” 陈确良没说话,他阴着脸,逻辑中忽然被找到悖论,拇指用力蹭了把下巴—— 三幺刚刚磕过的地方。 “你想说什么?” 三幺直勾勾地盯着他,腿并起来,往男人那处爬一点。 像她初次变人的那一晚。 “你愿意做那些,你也要说…你喜欢我吗?” 不受控制地,陈确良联想到那晚,三幺湿漉漉的腿心,她舔他时流下的口水印子、咸涩的眼泪。 车里下了场雨。 他的脊骨里燃了把火,在这一瞬,忽然记不清自己当时究竟是被快感引诱,还是如她偷换概念、所臆测的那般。 喜欢。 陈确良尽量耐心,克制自己不要那么凶。 他放低声音哄她:“你说‘那些’,是指哪些?” “好好说,不要喵。” “哎呀就…” “语气词也不要。” 三幺学着陈确良的样子,板起严肃的脸。 “你愿意做|那些|,‘那些’指——” “干我。” “你那晚几乎把我提起来操了…哥哥。”她小声叫他,贴过去撒娇。 “下面也射了好多,人只和喜欢的人交配。你自己说的。” 三幺拉过陈确良的手,按回自己赤裸的穴上。 阴道润滑,手指含得紧,她哆嗦着仰头质问,也学着他骂人的样子。 “你真有病,陈确良。” “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喵喵点灯。” 27.捅坏 矢口反驳、用话噎着陈确良哑然的时候,三幺眼里盈满了水光,她说话有磕绊、条理却清晰。 少女并着两腿,抱着膝盖抬高,丰润的穴欺着男人的手指,尖尖下巴捣在他的颈窝、一面捏着把嗓子要哭不哭、颠三倒四地重复—— 一面伸着猩红的一截舌头,去舔男人的喉结。 陈确良不可抑制地吞口水,他咽喉处一点咸和腥,来自方才、舔吃少女的腿心。 而如今,那处毫不客气地沾着他的口水,耻毛稀疏、白馒头一丘乖乖卧着,拧着腰往下沉,直到完整地吃下一根手指,三幺后背哆嗦着绷直,仍然犟着,要来扒他的裤子。 她动作得毫无章法,几乎要上手蛮横地撕,“啪嗒”一下弹开腰带的金属扣,猫滚烫地贴上来蹭,穴迎上来,抽泣地“呀”一声。 三幺的下体足够湿润,她呜咽着、泄出的一包蜜几乎将陈确良的内裤“舔”下来,腿心嫩,被他浓密的耻毛扎着躲。 往后退一步,又被捉着按回来。 陈确良掐着少女的腰,他摩挲、她绞得像一滩烂泥,男人沉甸甸的阴茎完全勃起、抵在她小腹。 “什么叫‘喵喵点灯’?” “是指那天骑过你,所以你要骑回来——我骑你叫放火,你骑我叫点灯?谁给你的胆子…撅着屁股来蹭我的?” 他能说“骑”、“撅屁股”,磅礴的耻意已是逾矩,掌心掐着小女孩子的下巴,扭着她的头转过去,一下翻了个身—— 三幺看不见陈确良的表情,他如何被激起汹涌的欲望,裹狭占有、失控地放纵。 她仅知道自己被倒提着、跪趴在地上,两团乳贴低抖个没完,穴高高地撅着。 陈确良在身后,一手并着她两只腕子别在背后,另一手摸着向下,扇了穴一巴掌。 他没有操进去,仅用粗胀的顶端浅浅蘸进穴口,挑了黏稠的渗液勾出来,三幺“咪呜”地咽、甬道本能地吮吸、包裹,方才那点气势被击得粉碎。 底下凶恶地磨,融化得她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肉淌水,少女张嘴却顺不过气、酡红的面片刻失神—— 她仰高了颈子,漂亮的弧线脆弱得一握可折、小腿肉一边起伏一边抖。 滚了层情欲的味道,溢出声“嗳”。 “要么让你捅捅好了,但不能全部进来…肚子要捅坏了——呀!” 她哀叫,身后呼吸贴近,像野兽咬紧猎物的脖子,危险藏匿在角落—— 下一秒,陈确良故意慢且深地插了进来。 他研磨着女孩子的腿心,三幺细白的腿向后盘着、她几乎要跪不稳,下身滴着水,一下被捅个对穿,泄得一塌糊涂。 陈确良那一刻紧绷着脸,颠着人往里操一点、性器捣进去又拔出来一截,茎身裹了层水泽、杵平每一寸褶,他摸身下人的肚子,隔了薄薄一层皮,指腹揉到自己的孽杵、就着泥泞捣。 眼睛都透着红。 囊袋沉重地拍红穴周一片,三幺被按着骑、脚背绷得直抖。 她低头去看,目光滑过晃荡的乳肉、沿着平坦的小腹爬,自己艳红的穴肉被操翻一片,下体勉强咬了根看着牙就发酸的鸡巴。 大腿内侧嫩薄的肉抖、后颈被扣着向下压、炙热的掌心掐住—— 一下接着一下,往肚子里操。 28.精液 往前倒数大半年,被陈确良捡回前的三幺,居下水道一隅,喝雨水、捡垃圾。 猫发春的季节,有母猫尖锐地叫、灰头土脸的公猫虎视眈眈。 聚众斗殴,获胜者拥有交配权。 公猫咬着母猫的咽喉,一点一点拖回黑暗里,小巷里气味诡异,欲望开闸。 而今,轮到她了。 她身前是玄关处的柜子,身后是高潮迭得凶的陈确良。 用猫、犬类惯用的交配姿势。 少女眼底迭着白与黑,嗓子眼里钻了根绒绒的尾巴草。 她小声地吸着鼻子,哆哆嗦嗦地叫“哥哥”,捂着被拍红的屁股、尖叫全蒙在了嗓子里。 陈确良喉咙里溢出声“嗯”。 他的手指嵌入了三幺的发间,带了力道的攥。 那处日常用作检查骨膜下有无出血点、颅骨外板有无骨折的地方,忽然成了男人手里握着的缰绳,有丁字凿和骨耙子掀起颅盖,追着他凿。 他的脊背全麻了,自下身往上涌一股热。 要她“张嘴”,沉沉地吻,三幺被撑得眼皮发抖,依旧乖顺地吞咽着混合的津液,下体被掰得更开—— 在她惊慌得细细发抖的动作下,他放缓、慢腾腾“奸”、“撞”她,腰眼恨得痛。 这样“下流”的用词,陈确良只在心里咬。 多数情况下,他只沉默地埋进去,汗津津、湿淋淋地,三幺被插得拼命摇头。 她流出的水顺着臀缝滴落回地上,蓄了一小摊。 点灯很舒服。 但陈确良会暗中蓄力,引导成汹涌的火势,烧得她骨头渣子都不剩,拢成一小摊,三花色的灰。 三幺下体被剐得麻,她气喘吁吁下定认知,穴持续地收缩、抽搐。 “你在我的里面发抖…哥哥,我是不是要尿尿了…里面好胀。” 陈确良身体微僵,他捂她的嘴—— 她湿津津地舔上来,穴被狠凿两下,呜咽出声。 而后,女孩子干净的逼和后穴,被糊了大片的精。 * 窗外有狗叫。 过了芒种,气温温吞地爬,“日长之至,日影短至”,正是夏至。 像是煮沸空气,陈确良半身是汗,他的领口被扯乱,勉强稳着整齐,面上、下身一片水泽,不知是他的,还是三幺淹的。 她被扒了个精光,细白的身子在透点阳光的帘布下泛出粉色,耻毛上漏了两滴尿。 精液的味道很腥,像夏天污浊的长河、鱼翻肚皮,隐隐糜烂。 “这里原来是橘色的毛毛,很漂亮。” 三幺指着自己下腹部干涸的精斑,黏稠含混地叹口气。 ** 陈确良的下腹有一片神色、浓密的毛发。 她每次都被扎得很痛。 没有审美品味的人类。 猫摇摇头,弓身钻进了洗手间。 她已经具备了自己洗澡的能力,在雾蒙的水汽下,习惯性地用舌头舔自己的小腿。 门是磨砂质地。 透出点宽肩、窄腰的影子,绰约地晃。 陈确良听着淅沥的水声,抽张纸、反复地捻下腹的白精。 越擦越多,他面无表情地捏个团。 再抽张纸。 再捏个团。 猫在里间,被热水烫得喵喵叫。 29.丑死了gb84.𝒸öm 途中,司法鉴定中心的助理有来过电话。 对方措辞小心,大意是新进购的一批器械需要走网上商城流转,发票还需分管负责人签字。 他以为陈确良会来,凭他理智果伐的工作狂身份,屹于鉴定中心的考勤单上、密密排排一片。 但出乎意料地,男人开口推脱到明日。 陈确良那处有发闷的水声。 他似乎虚掩住了听筒,不大真切地解释“现在走不开。” “最近事不多…我跟书记员打个招呼,让他开了刑庭的卷宗给你们查阅——” 又一顿。 通迅另一端,有女声埋怨地叫“陈确良——”,尾音拉成,舌尖绕个弯儿、垂柳般袅袅。 助理握着手机的动作一颤。 他心惊胆战地等着下文,却只候到了“嘟——”一声。 陈确良按断了电话。 本伩后續鱂在℗ö18ča.čöm更薪 請椡℗ö18ča.čöm繼xu閱讀 三幺周身被烫得红扑扑的,从里间冲出来。 她洗了个囫囵,掌心无甚大作用地捂着赤裸的胸乳、细白的腿并紧。 “要熟了喵要熟了喵…” 她冲回房间里套衣服,换陈确良冲洗。 男人盯着几乎一边倒地、拧向热水的阀门,默不作声地掉了个个儿。 冰凉的水倾下来,他闭了闭眼。 冷水澡可以提高免疫力、心肺能力,锻炼意志力、抗压能力,让注意力更集中。 他是学医的,他尊崇科学—— 法医也是医。 且患者情绪更稳定,就诊秩序更井然。 十分钟后,陈确良关掉了水。 他罕见地套了身深色的t、休闲裤,水珠沿着发梢往下滚—— 三幺抱着腿,窝在沙发上、追着阳光跑。 他身上是冰的,她身上是烫的。 陈确良用手轻轻触她裸露的膝盖,像是被灼到,他收回。 “想晒太阳?” 她点头。 气氛和缓了些,陈确良微哂。 他揉了把猫脑袋。 “那就换鞋,下楼。” ** 楼下有住户姓李,名沛沛,女性,三十岁左右。 养两只泰迪犬,一母一公,未绝育,赐名“欢欢、乐乐”,自犬舍接回时鼻头肉乎乎地像两粒黑豆子,日久掉色。 据说晒太阳,治得好。 李沛沛便日日拖了狗出来晒,自己长袖防护,系了狗绳在小区绿化带附近、最粗壮的一棵柚子树下。 沛沛习惯出门时带着小包装的粮,她喂流浪猫,时常走远,去三单元喂那只肥橘橘。 因而,她并不知二狗在树下偷腥、苟且。 乐乐两只前爪搭在欢欢后背上,如往常一般、下身耸动。 它激动得两只三角形小耳刀哆哆嗦嗦地抖、黑眼豆豆远眺、观察着沛沛的动向。 正是午后、日头烈、工作日少有人路过。 往日只有衣鱼虫扎在草堆里滚、蚤蚁乱飞。 乐乐小狗兴起,小腹充血、他想“汪”,忽然又听见,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他以为又是楼上那只该死的三花猫,扭头要骂—— 却发现十三楼阳台空荡荡的,并没有猫的身影。 只身后,两个陌生的人类。 一男一女。 少女被半强迫性质地拖着、捂住眼睛,嘴里还在喋喋不休—— “要看喵…乐乐混蛋又在欺负欢欢我给他踩成个小狗屎粑粑喵。” 她身侧,年轻矜贵的男人面若寒霜,眼神仿佛淬了冰。 “丑死了。” “难看。” 狗一下被激怒。 30.绝育 雄性动物天生有圈占领地的本能,祂们倚靠武力展示魅力、驱逐强敌,争夺交配权。 有强烈的自尊心,无用、且不堪一击。 乐乐气势汹汹地退出来,身下一根湿漉漉、未丑陋的“口红”,小黑豆眼里闪过杀意。 嘴里溢出威胁的“呜”,祂冲陈确良露出牙齿。 “呜…汪。” 作势要扑上来,却被身后系紧、抻直的狗绳牵绊。 五步开外,男人搂着怀中的女孩子没动。 他捂着少女眼睛的动作收紧,淡漠的眼里有轻蔑的冷笑。 乐乐嗅得到人类身上刚发情、交配过的气息。 像是一场无言的挑衅。 狗怒火中烧。 人!!杀千刀的人! 汪瑞顾得!狗痘奶思! 另一边,习惯徘徊于三单元门前的流浪橘猫眯着眼睛晒太阳。 常投喂的人类拎着冻干小心凑近,橘猫傲娇地舔着爪子—— 远处,连成串的狗叫织密。 沛沛一顿,似乎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跟着一白,转身折返。 眯着眼的橘猫茫然地“一咕噜”爬起来,惊惧跟上。 “喵喵喵?!” * 泰迪属小型犬里最狗仗人势的犬种。 最会打嘴仗,撒手怂。 李沛沛深知其害,谨记“不给来往路人添麻烦”,她一般在柚子树上系两个迭起来的结扣。 但她也忧心有厌狗的人,趁她离开的丁点功夫,伺机对狗做不好的事。 譬如当下,李沛沛满眼警惕地盯着聚在眼前的一男一女。 女孩子被按在男人的颈窝处,她小幅度地挣扎、头发微微凌乱。 “坏狗…臭狗…粑粑狗。” 李沛沛狐疑地上前解绑,狗绳握到了手里。 乐乐见有人撑腰,作要向前扑、撕咬的动作,细白的牙险些挨上陈确良的裤脚。 被李沛沛一巴掌抽回去,她道歉、试探,询问是否是自家狗有冒犯到,后被男人轻飘飘挡回来。 “很可爱的小狗…你们家的?” 乐乐僵住,难以置信地赖赖屁股。 沛沛松了松绷紧的神经。 “是…” 陈确良扯着嘴角,宽容地笑了笑。 “我们也住在这一栋,平时早出晚归、工作忙,或许没有打过照面。” 他绕着兜圈子,话头忽地一转。 “不过,狗似乎没有做过绝育?” 沛沛摇摇头,“问过医院…两只都才七个月,医生都建议12个月以后,说是过早绝育会造成髖关节发育不良、膝盖十字韧带撕裂这些问题。” “但他们已经进入了发情期。”陈确良有一下没一下捋着三幺有些湿的发尾。 她似乎窥见了角落里露出半个屁股的橘猫,躁动地扭。 “考虑绝育,不应该仅从狗狗身体上的发育是否安全出发,也应该衡量狗的行为是否发育完全。” “白日宣淫,不知检点,有碍观瞻。” “小区里还有很多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文明养宠,不包括‘波及其他人的正常生活’,不是吗?” 男人漫不经心地笑,眼神瞥向角落。 “还有那只橘猫也是,本地有tnr组织,我可以帮忙联系义工…你知道,给流浪猫绝育,才是避免来年开春…新添更多小流浪猫最好、最人道主义的做法。” 他表现得宽容有礼,克制博学。 沛沛若有所思地点头。 连同三幺,欢欢乐乐、以及三单元“橘先生”在内,齐刷刷仰起了脸。 “喵??!/汪??!” 31.大庇天下猫猫狗狗俱欢颜 绝育是惨绝喵道的残暴行径,应喵喵得而诛之。 三幺深知其害—— 倘若绝育真同陈确良嘴里说的那般好,他自己怎么不尝试呢? 猫咪呜着,和角落里同样满脸震惊的橘猫对视一眼。 作为在场具备抗议申诉权的唯一一只,她嚎啕出声。 “太过分了喵!剥夺猫猫狗狗的繁衍权——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猫猫狗狗俱欢颜!!” 后被陈确良黑着脸捂嘴,他低声威胁:“再乱学,回去就把无线网拔了,把电视扔掉。” 他掌心是被软组织包裹的骨骼,少女面上的血管微微透出轮廓,像薄雾开刃的剑,她一下涨红。 “拔掉…别拔掉喵…电视里那个开枪打掉老鼠一只耳朵的黑猫好帅的喵…” 愈往后,声音压得愈低,李沛沛听不真切。 她知眼前的女孩子故意和男人唱反调,揣测着三幺的心思,“扑哧”一下笑出声。 “不少年轻人的想法是这样的。” 李沛沛交握着手,狗绳收紧了些—— “楼上…大概12楼?有个年轻的男孩子,原本也很反对给猫狗做绝育,他认为‘无公害控制猫狗繁衍本就是基于人的利益之上对动物进行的打击’,但后来经志愿者科普过,主动加入了tnr群。” 她端详着少女,笑。 “跟你差不多大。” “他比我更和三单元的橘猫来往得密切些。” 沛沛作势伸手要去捉猫,橘猫矮着头躲避动作,尾巴尖抬高。 她叹口气,“像这样是不行的…这只公猫虽然人人都能喂,有时候也会跟着人走,但多数情况下一伸手就跑了…只有他唤得动,只有他有机会抓捕。” 三幺呆了片刻,在听到“12”那一瞬忽然兴奋起来。 “我知道!是厉淮喵!” 陈确良不轻不重地,在猫脑袋上拍了一掌。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他凉飕飕地嘲讽。 * 依靠厉淮来抓捕“橘先生”,还是避开厉淮,还三单元橘猫一个逃脱的可能性。 选择权并不在三幺手上。 李沛沛受陈确良“点拨”,恍然察觉最近是猫狗催情高发期,便要上楼请厉淮下来。 陈确良倒是无所谓地立着—— 非休息日,男生又是高三。 正值午后,厉淮会在公寓中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仅有三幺,在李沛沛敲门时,耳朵跟着动了动。 “笃——笃——笃。” 门开了。 沉重、拖沓的“吱呀”一声过后,取缔问好的,是少年有些急促的咳嗽。 三幺突然推开了,她被陈确良攥着的手。 ** 门后的厉淮脸色有些白。 他捏着门框的手发紧,倒退一步,捻了玄关处的一张纸巾掩住口鼻。 “抱歉我…流感。” 他对着首当其冲的李沛沛,有些虚弱地笑了笑。 “李姐?” 轻飘飘的,近乎气音。 三幺在后头等得有些急,一把扒拉开隔挡着的陈确良。 她柔软的脑袋挤得近一些,发荼蘼地翘着,额头饱满,声音小小。 “还有我哦。” 少年似乎在发烧,嗓子嘶哑。 “我记得你…那天你在阳台上…” 话犹止,又是恰到好处的一声咳嗽。 陈确良立在最后没说话,如同老旧漆器,温吞、对横冲直撞的挑衅缴械。 只有厉淮注意到男人浸润在暮光中的眉与眼,沉甸甸泛着犀利的光。 “阳台上?” “什么阳台上?” 32.下雨天(重修) 翌日,有阵雨。 天滚惊雷,咸腥潮湿的气息顺着敞开条缝隙的窗户翻上来。 陈确良从昨晚起就计划,预备在今早回鉴定中心的路上新配一副眼镜,他特意将闹钟调得提早半小时—— 三幺还在睡。 男人放轻动作,带上书房的门。 他盯着主卧的方向,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在玄关处搁置了一把钥匙、一些现金,以及一部并未设定屏锁、只存有“陈确良”号码的手机。 陈确良曾在三幺偷自己的手机玩“开心消消乐”的时候教过几次基础通讯流程,她学习速度很快—— 似乎是对他拘着她自由行径的无声抗议。 而他理应尊重她,不再仅将她视作豢养的小宠,而视为独立、平等的人类。 陈确良很期待三幺起床后的反应。 在男人的想象中,她将会在起床后、兴奋地拨电话过来,而自己假装忙碌,声音压得平—— “值得这么高兴吗?” 「没见过世面的小笨猫。」 为了这一句,陈确良一上午都在候着三幺的电话。 办公室里堆高了一沓待阅的文件,他有些麻木地签字,捱一会儿,就点亮一下手机屏幕。 迟迟没有电话进来—— 陈确良揉了揉眉心。 他按灭了手机,迫使自己的思路集中到工作上来。 或许…三幺只是还不会使用手机拨出号码而已。 抑或是,她根本还没有睡醒。 陈确良得出结论,觉得手上的文件和雨天一样潮。 像是生了霉,托着都觉发沉。 * 他不知道的是: 在他离开后不久,少女就挣着从闷热的被子里撺出来。 猫讨厌下雨天,尤其是雷雨天。 雨天的气压让猫的胡须变得湿润、痒,猫会控制不住地频繁洗脸。 三幺感到乏力。 她赤脚下床,在遵循肌肉记忆,洗了数十次脸之后,终于在近门的玄关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礼物。 女孩子的注意力从不断濡湿的脸颊,转移到那一小堆物什上。 钱! 以及能卖钱的手机! 还有象征自由的钥匙! 她的眼睛亮了亮,目光投射向窗—— 雨势依旧,猫烦躁地叹口气。 她出不去...因她不想湿漉漉的,被淋成一只炸毛小猫。 三幺百无聊赖地躺回沙发上,手机捏在掌心,像一块无用的板砖。 她把陈确良抛却脑后—— 最起码,在男人这一通电话拨来之前是这样。 堪九点,而已。 她犹豫了一下,按下绿色的接通键。 陈确良的声音顺着通讯,缓缓爬过来。 “醒了?” “醒啦!”三幺配合地“muamua”几下,“我看到钱了!好多钱!谢谢哥哥叔叔!!” “…” 陈确良心跟着漏跳了一拍。 她完全按照他预想的方向走,他反倒失了逗弄的心思。 男人不自然地捂紧了听筒,微微向椅背方向靠了靠。 “我打电话来,是提醒你在家的话,记得要关窗。“ “去看看,阳台的窗关了吗?” 三幺踮脚走了过去,试图用手推了推。 “关好了。” 原来在家。 陈确良放了心,他的呼吸吐薄、放轻。 “那就好,你——” 他要说两句的,随意哄两句,或者敲打一下。= 但“你”字半个音节刚吐出来,通讯另一头、“嘟——”一声忙音。 男人满面阴沉地丢了手机。 公寓内,三幺握着手机,同样讶异地“喵?”了一声。 她不知是自己无意中碰断,以为是陈确良操作。 好没素质! 少女愤恨地也将手机丢了,她望着楼下扑腾的水坑,形成无数个不规则、大小各异的圆,偶尔被跑过的行人踏碎。 猫撑着头,忽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 少年微蜷的发湿津津地贴着额鬓,水珠沿着面部轮廓淌,顺着脖颈坠入锁骨。 他穿的似乎还是校服,小臂上搭一件隆起的外套,左胸口一个方方正正的口袋,隐约看出“**中学”几个字。 三幺急了,她扒开了窗。 雨点飞进来,她往后退缩一步,吃满嘴的水,又“呸呸呸”两下,鼓足了一口气。 “你抖抖毛呀你都湿透了!” *** 少年抬头,正是厉淮。 33.你给我摸摸下面(重修) 三幺记得自己看电视时,剧里总爱演,像厉淮这么大的少年,都是要上学的。 但眼下,明明是工作日,厉淮非但没有去学校,反而被磅礴的雨水浇了个透。 为什么? 少女在阳台候了片刻,见那水淋淋的影子闪进单元门后再没出来,更妄谈到阳台,与喵交流沟通。 她挠了挠头,拿上钥匙—— 她接近乐乐、橘先生,陈确良不痛快,要给它们绝育。 但,厉淮? 厉淮无法被陈确良绝育。 三幺为自己灵活机变的换算能力折服,她穿上拖鞋,“噔噔噔”跑下了楼。 上一次拜访厉淮时,三幺还是一只小猫。 她只能蹲守,以猫叫声引诱少年开门。 但这一次,她学会了按门铃。 在按下第三下之前,厉淮开了门。 他似乎预料到是她,膝盖顶出个门缝。 “不好意思,我——” 少年全身还湿着,半蹲在里侧、玄关的位置,衣服、裤子紧紧地黏,精瘦的腰身、腹肌线条一览无余。 三幺要晕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喵! 少女装腔作势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手指缝却宽得能游过条胖胖的锦鲤。 她的目光来回地舔,始终舍不得落到别处。 直到少年虚拢的掌心下、近门鞋柜的角落里,有猫不忿地叫,“喵——”一下拖长音调。 三幺打了个激灵,视线顺着声音爬。 一丘小布包,颤巍巍地、探出个猫头—— 被厉淮用外套包裹着抱回来的猫,半身干、半身湿,刻着屈辱、圆圆的猫眼里放大三幺狰狞的笑。 正是被陈确良威胁要绝育的公猫,陈三幺的梦中情喵、加之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橘橘!” 怎么是你! 厉淮用外套给橘猫沥干一遍,他听三幺喊,一怔。 “你认识?” “三单元那里流浪的…我听我哥哥叔叔提起过。橘橘是我给他取的…爱称。” 三幺蹲下来,她伸手、去戳橘猫湿漉漉的鼻子。 又试探着往头上摸,有些伤感地触它橘色的毛毛。 少年哑然,见她完全不惧,又起身,“那你照看它一会,我去取一条新毛巾。” 三幺淡定地“嗯”一声,她注意着厉淮的动向,等他走进了洗手间,她伺机,把脸完整地埋入橘先生的肚子。 “啊啊啊毛毛我想念已久的毛毛!!橘色的喵毛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 女孩子嗅到猫身上蓬松、泥土的气息。 她狠狠薅了一口。 “劳公,你怎么会淋雨呢?” 只有争抢不过地盘、无地方避雨的猫才会放任自己淋湿。 但眼前的的橘猫分明正值壮年,长期逗留三单元的绿化带区域,身宽体胖好生养。 除非是被开除男籍,阉割后,不排除它在其他猫面前抬不起头争夺地盘的可能性—— 但不会这么迅速。 三幺小心翼翼地分开橘猫的后腿心,要看。 它夹得很紧。 “我就看看小铃铛还在不在了。”她羞涩地按上猫爪爪,“我给你擦毛毛的呀,你给我摸摸屁股好不好?” “同意,你就喵一声。反对,你就汪一声!”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34.陈米米女士 土匪行径,强猫所难。 橘猫自然无法“汪”一声拒绝,它本就蜷在角落里、退无可退,如今只得装腔作势地、朝女孩子“哈”了口气。 三幺根本不怕,但“橘先生”抬高前爪表达恼怒情绪之际,她反倒注意到对方腋窝的位置—— 有铜钱大小的秃斑,其上是呈颗粒状、油性的碎痂。 她惊慌失措。 “怎么秃了喵怎么秃了喵!!” 她没了行淫的心思,攥着橘猫后腿的掌心一抖。 身后,传来有些促的脚步声。 * 厉淮拿来了新的毛巾,棉签,还有两管同手指差不多长短、粗细的东西。 似乎是药。 少年湿津的发散漫抓向后,淋过雨的脸发白,他托三幺捏住橘猫的后颈,自己用蘸湿的毛巾去拭猫那一块形如秃斑的伤口。 “不是秃了…这是皮藓。” “流浪猫生存环境恶劣,梅雨季耐不住潮湿…加上没有机会驱虫,和耳螨交叉感染。”他一顿,挤了点软膏体在棉签,给猫涂、猫挣扎。 他是在上学前遇到这只橘猫的。 它一直挠耳朵,同单元有老人牵孩子外出,尖着嗓子骂说猫死相—— 「抓个不停,身上恐怕有虫,别过病给孩子。」 而后,老太太剁着脚驱赶猫了一路,恰被厉淮撞上。 “家里只有些消炎的药膏,等雨小一点,送去医院最妥当。” 厉淮冲三幺眨眨眼,望向窗外瓢泼。 “可惜拿‘被雨困住’作借口,我只和老师请了半天假。” “再请半天不行喵?”三幺问。 “高三了,难——”少年清瘦的下巴昂高一点。 “你呢,你多大了,不上学了么?” 猫摇着脑袋胡扯,说自己只是长得嫩,其实很大了,比他大,不上学了。 厉淮笑笑,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忘了说。我叫厉淮,你叫什么名字?” 三幺愣住,她咬了咬唇,吸出泛青的颜色。 “我叫陈咪咪…” 她咬的含糊。 少年没听清,他有些古怪地重复—— “米米?是叫陈米米吗?” 他给台阶,三幺忙不迭地下。 “是的!是陈米米女士!” ** 厉淮抓了把头发,露出干净利落的五官和略显锋芒的轮廓。 “那么,可爱的陈米米女士,我现在打算去冲个热水澡,然后带猫去医院。” “你呢?” 三幺眨眨眼。 “如果有办法不淋湿的话,我也想去…但在那之前…” 她有些臊地掐住掌心,贴得厉淮更近一点。 “你家里有玉米吗?” 她终于问出口了。 早在上一次,隔一层阳台,三幺就想问了—— 你家里还有没有上次拿出来招待小猫的那种,香香、黏牙的玉米啦? *** 陈确良在看《病理学》,半天过去了,一页未翻。 助理在旁不敢说话。 直到男人率先出声,问:“我记得你本科…辅修的是犯罪心理学?” “是…” 陈确良凉凉地抬眼:“我有一个朋友…家里有个小女孩子,年龄相差差十岁左右吧,不太有良心——她与人通电话,上一秒还在奉承拍马,下一秒翻脸就挂了。这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陈确良问的问题并不属于犯罪心理学“内隐性”、“独立性”、“预先性”中的任何一种。 助理硬着头皮,尽量规劝自己不要深究其中意。 譬如谁是“我有一个朋友”,谁是“不太有良心的女孩子”。 “大概…是出于青春叛逆期?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多喜欢和同龄人在一起,觉得有共同话题…在对待事物上逐渐萌生自己的想法,厌烦长辈絮叨、甚至会对年长者的规训产生质疑与抵触的情绪。” 他道,语气犹疑不定、压得低。 「厌烦絮叨,对长辈的规训产生质疑、抵触的情绪。」 陈确良含在嘴里,沉默、重复咬了一下词。 他终是翻了一页书,薄薄的书脊捏在指腹,脆弱地“咣”一声。 男人神情寡淡,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你上学的时候,犯罪心理学这一门是不是成绩很差?及格了吗?” 35.笼养 助理想矢口反驳。 他被迁怒得无辜,想掏出自己学生时期全“a”的优异成绩单,而后狠狠甩、“啪”在陈确良的…桌上。 但他不敢。 他眼睁睁看着陈确良拿起手机,又犹疑着放回去,重用办公室的公共座机拨出号码。半晌,阴沉着脸撂下。 他指使,“去信息科把金工喊过来,让他带把压线钳,看看电话线是不是出了问题——” 要检查电话线是不是出了问题,只消用手机再拨号一次就可以验证了。 助理装作并不知情陈确良在掩耳盗铃,他疾步走出去。 窗外,雨势渐弱。 只一声闷雷,天空划一道光照亮穹顶,公寓十三楼的阳台封窗附近,一只孤零零、被遗忘的手机,屏幕偶尔亮一下、又重暗下去。 隔一层,三幺窝在小厨房里。 她坐着向厉淮索要来的小板凳,手托着下巴,耐心地候锅。 袅袅热烟升腾,玉米的香气滚地溢出来。 少年洗完澡,颈窝蓄了摊红,他指腹压上锅盖。 好笑地冲三幺:“再蒸一会儿…会更黏一些。” 三幺偷闲看一眼角落的橘猫,她指指自己的上牙膛。 “会黏到牙牙上吗?” 厉淮哑然。 他想到了那只误闯进来的三花,猫吃玉米时似乎总是被黏住,奋力用长满倒刺的舌头去剔。 “你又不是猫…只有猫才会这样。” “你是猫吗?” 三幺一下懵了,她大脑发麻,被搅得一团馄饨。 “不不不不…当然不是的,怎么可能嘛我…” 少年取了根筷子,掀锅盖去扎软尝试,在确认火候到位后,他签了一小块玉米递给三幺。 “开玩笑而已。我只是感慨,你和你‘主人’?养的那只小三花一样,都喜欢吃玉米,用门牙凿的习惯也一样。” “它现在还好吗?很久不见它了。” “它不好。”三幺咬着玉米,她紧紧闭着双腿—— “陈确良要给猫绝育,她就跑啦!” 少女不敢抬头看厉淮的眼睛。 她只听幽幽一声叹息,少年吐了口气。 “那可惜了…外面,坏人很多的。” * 厉淮带着橘猫和三幺去了就近的宠物医院。 那也是陈确良曾经预备带着猫去绝育的医院,少年挟了把折迭伞,雨呈小势、未撑开。他进门,掸了掸头上的水珠。 三幺探头,认出坐在前台的男人,正是那位秦姓的医生。 他在得知来意后,给橘猫开了“皮肤染色镜检”,经检查、结论与少年猜想无二。 “的确是有藓。”医生扒开猫耳朵,滴了两滴洗耳液进去、他揉揉橘猫的耳朵根部,猫敏感、不适地甩头—— 三幺在一旁,克制住自己跟着甩脑袋的冲动。 她见医生拿棉签掏猫耳朵,哆哆嗦嗦地离远一点,对方声音藏在口罩下、渐弱。 “是流浪猫?” 厉淮“嗯”一声。 “那一会做个驱虫。它的藓不严重,开点伊曲康唑、伊来曲康喷剂,回去可以用喜佩药浴洗洗——”他一顿,“不过,如果一直处在野外环境,反复的可能性更大。” “有考虑过收养吗?” 三幺看向少年。 厉淮偏头,似乎又打量了一眼猫。 他察觉到三幺的视线,抿着嘴,黑眸定定地—— “高三,的确不太方便。” 女孩子的头耷拉下去了。 少年又补充:“不过…治疗期间可以凑合。” 他抬眼,打量动物诊所一圈。 “有笼子吗?” 三幺肉眼可见地雀跃起来。 “我有我有我有!!” 她小声凑近,“我拿给你吖,以前我住…给三花小猫住的。” “粉红色的小笼子。” 那是刚到家时,陈确良买的。 他起初怕脏,总是笼养她。 而今,那只小笼子已经被遗忘在阳台落灰许久。 陈确良不会发现的。 她摸了摸诊疗桌上,橘猫被伊丽莎白圈束住的脑袋。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 除了偷偷把内驱药吐出来,偷偷把猫头凑过去、偷喝陈确良杯子里的水以外,三幺终于拥有了一个真正的秘密。 只有她和厉淮知道的秘密。 ** 鉴定中心。 被搓磨得不轻的助理揣测着陈确良的心意,他觑男人的脸色,问得很小心。 “陈主任之前…发情偷跑出去的猫怎么样了?实在是不听话的话,建议可以试试笼养一段时间…买一个大一点的猫笼、三层别墅那样的。” 以前的确笼养过,陈确良沉默地敲着桌子。 但三幺不认,她在笼子里拼命地挠、吵。 而后,那只小笼子被他扔到了阳台角落。 无论是过去身为猫,还是如今化作人。 她一直非常、非常不让人省心。 —— 建议不站男二是有原因的,但他不是单纯“虐待动物”的人格,本文往后也不会有任何动物受到伤害,这一点可以放心。 36.橘色猫毛 不省心的三幺回家后偷了她粉色的小笼子出来。 橘猫噘噘地被拎进去,在厉淮家阳台的东侧安了家。 三幺站在十三楼阳台,头探出去、稍微偏一点,就能看见它茸茸的尾巴—— 她与厉淮约定好,下一次陈确良不在家时会过去探望。 而后,用一根玉米填饱肚子的少女爬到了陈确良床上,她就地滚了一圈、摊开,一觉睡到天蒙层纱。 直到陈确良下班,他换鞋、皮质的根撞在鞋柜,轻轻“咚”一声。 三幺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索要鱼生,他的房间敞着,传来诡异、小小的鼾声。 男人紧绷了一天的面色缓和了些,他走近、三幺骑着被子睡,圆润的小腿肚轧着、腰后空出一个手掌的距离。 陈确良手捻着被子,要往上掖一掖。 他的腕子距离三幺的颈窝不过半寸,忽然、动作一顿—— 昏暗的室内,三幺黑色的t上沾了两根醒目的猫毛。 橘色的。 * 三幺在做美梦。 左橘猫,右厉淮。 尊贵的陈米米女士受到邀请,她换上她最喜欢的、三花小衣裳,在轮渡三层宽大的甲板上,对着鱼生、虾生大快朵颐。 海风太腥,肚子贪得凉。 她察觉到寒意,哆哆嗦嗦地仰头—— 梦里的陈确良似乎是个厨子,他在案板上切分鱼肉,转眼用带血的银刀指着她。 “吃饱了吗?吃饱了…该到我了。” 猫没有几两肉的。 是酸的、臭的,咬一口得呸两口毛。 三幺忍着惧意往后退,直到脑袋“哐”一下撞上了床头的柜子。 她一脸懵地惊醒,眼一抬、陈确良坐在床边。 他的嘴唇紧闭着,唇角微微向下压、目光森冷,来回地打量她、直到帘布后的光逐步泯灰。 三幺咽了咽口水—— 她在梦里把陈确良当厨子使唤,不肯他上桌的事,被他知道了吗? 男人抬手,她躲,眼见那收拢的掌心几乎落回自己颊边,又中途折返、轻轻触她的肩。 指腹捻了根橘色的猫毛下来。 三幺瞳孔震颤,“喵?!” 陈确良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直到猫后颈竖了层寒毛。 “我我我我…可以解释。” 三幺坐起身,摆摆爪。 她板着张睡得浮肿的脸,故作严肃。 “其实,这是我的耳朵毛。” 尖尖一簇,的确有分毫橘色。 陈确良新配的眼镜压得低,藏在镜片后的眼神淡淡的,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 三幺被盯得躁动,她心虚地挠着头,直到男人锋锐的轮廓拧过去半分。 “好好的,怎么会冒耳朵?“ 三幺松了口气。 “看电视看的。” 她语气笃定,眼神却飘忽,向后捅的手肘怼上了腰后的遥控器。 有细微的电流声在空气中飘。 显示屏居中的位置拉长一条银亮的线,而后扩大噪点。 “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三幺一凛,她飞速调过去。 ——黏黏糊糊的夏夜,男人慢条斯理地解衣裳、皮带“嗒”一下拽出来,他捏在掌心,凑近床上的女人。 “父亲老了,不中用…满足不了你了,小妈。” ** 这一下,耳朵当真冒出来了。 陈确良当下的表情,称得上勃然大怒。 他一把攥着三幺的耳朵毛,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 “你一天天在家看什么鬼东西?你在想什么…” “痛痛痛…”猫被揪得整个身子往上缩,她不服地顶。 “想交配!电视上说了!‘人之初!性本色!什么是分寸!好色而不淫!爱财而不贪!不是老子不坏!做事要有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