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难搞定》 第一章 咚咚咚 “老爷,大少爷不在厨房啊!”老爷真是急胡涂了!少爷怎可能出现在下人的地方呢?厨娘摇摇头。 不在?那就绕个弯,到后方的花园去找。 咚咚咚 “老爷,大少爷今儿个没来这儿赏杜鹃呀!您要不要到书房去找找?或许少爷会在那儿也说不定。”正扫着落叶的小厮很尽责地提供方向给已经跑的满头大汗的老爷。 什么?又不在?还要跑到书房去?海老爷累得气喘吁吁地以袖擦拭老额上的豆大汗珠,重振好士气再度出发往书房去。 咚咚咚 “我说麟儿呀,这宋府的大千金已经在大厅候着你了,你怎么还不” 好不容易到了书房,海老爷已经累得像条牛似的,还没推开门便已经率先将目的给说个清楚,怎晓得木门一开,案桌上除了文房四宝以及几迭册子。连个人影也没有。 几度落空的心情,令跑得满身大汗的海老爷怒火顿时如星火燎原般飘扬,简直想扭断那不孝子的脖子! “该死的!所有人都给我停下工作,务必给我揪出那不孝子!”海老爷气得仰天长啸,浑厚的怒吼声差点将整座海府给震得东倒西歪。 顷刻间,海府里顿时宛若鸡飞狗跳,所有下人纷纷丢下手边工作,分工合作要去将老爷口中的不孝子给揪出来。 海老爷气急败坏地走回大厅,这死儿子、臭儿子、烂儿子、不孝子简直该杀千刀的孽子!生到这等万恶之最的孽子,实在是他的错啊!海老爷痛心疾首,努力地自责。 一进入大厅,海老爷立刻收起怒容,陪着笑脸道:“宋老,先喝杯上等的龙井,再过呃,半个时辰、再过半个时辰,我保证小儿就来了。”他擦擦老汗,心底早已将不孝子咒骂上千遍。 宋老爷一张老脸不悦地吹胡子瞪眼睛,捧起茶杯便一股脑地喝下。“今儿个我宋家可是相当有诚意要与海家结为亲家,但你们这样一再拖延时间,根本就不将我父女两人放进眼底!” “不、不,没这回事!”海老爷连忙要人再沏上一壶茶给宋老,袖子早就被自己的老汗给沾湿了。“再等一会,老夫早要下人去将小儿找回了,再等等” 海老爷无奈地坐回位子,从大儿子满二十那天起,他便天天盼着能早点抱孙子,怎知儿子的侍妾一个纳过一个,个个国色天香、妖娆丽人,六年光景过去了,却连个孙儿都没有下落,急得他这做老父的只得赶紧为他娶个正室好传宗接代。 从今年开春至今,已是炽热的仲夏,但老爹为他觅得的媳妇人选,他没一个看上眼,还嗤道:“姿色差,身段可比木桶及洗衣板,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这等货色的女子怎配得上我海天麟?我那些侍妾都比她们还能入眼。” 他老人家辛辛苦苦去觅来的人选,他连瞧都不瞧一眼,还将那些女子贬得一文不值,真是气煞人也! “既然你那些侍妾好,那你就快些给我生个孙子来传宗接代!” “侍妾只是服侍我入睡的女子,怎能怀有我的子嗣?我的子嗣只能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所生。”海天麟遥遥玉扇,自视甚高地说。 妾就只能是妾,没有资格怀上他的子嗣! “好,妻子是吧?老子这就去找给你!”老人家气得当场撂下海语。 奈何儿子的眼光简直比天还高,还一堆限制条件。 “我的妻子除了要姿色过人、聪慧灵敏、蕙质兰心,还要不吵不闹、孝顺长辈、百依百顺,我说一便不能给我说二,而且我在外的一切都不许过问。” 海老爷气得几乎当场晕厥,这是哪门子的条件啊?那他干脆去娶个哑巴、聋子或是瞎子算了! 而眼前这宋家大千金,是直到目前为止最符合儿子所要求的条件,因此海老爷非常注重这次的相亲。 瞧瞧这宋家大千金,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生得沉鱼落雁,温温柔柔的模样,肯定能令儿子满意才是。 “哼!”宋老爷冷哼了声,将架子摆得高高的。 其实宋老爷对于自己的千金能被海老爷纳入儿媳妇的人选,也感到相当的欣喜,毕竟海府背景雄厚,家财万贯,连续三代都有女子被选入宫为妃为后,这曾皇亲国戚的关系令许多人争相高攀与海府结为亲家。 撇开这层关系不说,海家大公子生的一表人才,聪慧过人。尚未加冠以前便展现绝顶的慧根,令许多商场上的前辈大感汗颜,纷纷对这后辈投以赞赏的眼光。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后,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海老爷立刻放下茶杯,冲出门外将态度意兴阑珊的儿子拉入大厅。 宋老爷一见到海天麟,立刻瞪大眼,气急败坏地指着他“这这是怎么回事?海老,你刚不是说他是去忙事业,怎么忙到衣衫不整?这这简直是无视于我们宋家父女的存在!” 海老爷这才发现儿子身上的衣衫乱七八糟,内衫都露了出来,俊挺的脸庞上尽是女人家的胭脂,挂在俊脸上那抹毫不在乎的笑容几乎要令海老爷气得吐血。 “罢了!如此放荡不拘的女婿,恕宋某无福消受。”宋老爷气怒地摇首怒道。拉住女儿的手便离去了。 “等等等啊!宋老”海老爷急急忙忙地喊着,奈何宋老爷已是铁了心,宁愿再另觅良婿,也不愿自己的女儿委身这等浪荡的男人。 “你老子我会被你给气死!”眼见大势已去,海老爷差点气坏了心肺,怒责满脸不在乎的海天麟。 “呿!这等货色就是您所说的妻子人选?”海天麟不屑地撇撇嘴,压根儿不将老爹的怒气放在眼底。“算了!没事了吧?我要回群芳楼去了。” 刚刚和小红儿才正在兴头上,没想到便被老爹的人马给架了回来,既然没事了,那他当然要再去和那小骚货好好玩玩。 “你还去?!”海老爷觉得自己一口气快要顺不过来了,想起已逝的亡妻,再看看眼前这混账儿子“我的夫人啊——” 突然,一声凄厉哀号从海老爷的喉中蹦出,海天麟原本满不在乎的神情立刻一僵。 此时,老而不显疲惫的身影已经飞快地奔出了大厅,在海天麟来不及阻止之下,海老爷已奔至海家后方的墓园,捧着亡妻的墓碑痛哭。 “我的夫人,我的馨儿啊——为什么你要丢下我?为什么不连我一起带走啊?也省得我被这几个孽子给气死啊!我的夫人”呜他好可怜,儿子一个比一个还不受教,一个比一个还忤逆他这老子,他他好想他的妻子啊! 还未到娘亲的墓前,海天麟已经将衣服整理妥当,头痛地望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老爹。 “爹”海天麟无奈地叹口气,每次只要他们这几个儿子忤逆老子,他便会使出这招苦肉计来让他们兄弟良心不安,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 娶妻这事儿谈何容易?爹怎老把许多事情想的那么单纯? “你这逆子别理我,我就要在这跟你娘亲诉苦!我就是要告诉馨儿,你们这几个家伙有多可恶!”怒气腾腾地斥喝完,海老爷又继续对着墓碑哭诉他的委屈。 “好、好、好!我输了,这样行了吧?”不愿再让自己成为老爹口中的逆子、孽子、不孝子,海天麟挫败地认输。 海老爷眼睛顿时发亮,迅速收起眼泪鼻涕,欣喜地问:“你愿意娶妻子,生个娃儿给老子抱了?” “我先说好了,我不愿意娶妻,但我可以允许一名干净的女子替我生下子嗣;等她生下我的子嗣后,我会给她一笔钱,而她永远都不许再回来。”海天麟将自己的条件再开一条“其他的条件照旧。”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有了妻子和孩子,代表他悠游的人生就要结束了,他该为家庭负责,而这正好是一向放荡不拘的他最无法忍受的束缚。 他生来就该属于自己,他是自私的,不愿意让自己的自由被任何一个女人瓜分;而既然不愿意让侍妾生下他的子嗣,那么他勉强同意让外来的干净女子生下他的子嗣。 毕竟他那些侍妾当初哪个是清白之身跟他的,他早就忘记了,他孩子的娘亲一定要是名干净的女子。 他愿意为孩子负责,但他不愿意有个女人绑住他,所以一旦孩子生下来,那女子便必须离开海府,甚至离开京城,并且永远不许再回来。 这样,他依然只属于他自己,依然是喜好流连花丛的海家大少爷,没有任何女人可以绑住他那颗漂流的心。 “你你根本是在为难我!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子愿意牺牲清白来做这种事情?”海老爷差点被儿子这等可怕的念头给吓停了心脏。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要是你做不到,那你这辈子就休想抱孙子。”只要他不娶,那么其他的弟弟也不会有人愿意先结婚,毕竟有谁会愿意放弃逍遥的日子而让自己深陷水深火热? “你好!吧净清白的女子是吧?老子这就去找给你!”只要儿子肯生个孙子给他玩玩,惊天骇人的事情又如何?海老爷立刻点头如捣蒜地答应。 第二章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市集里人声鼎沸,许多女眷捧着篮子在每个摊贩前浏览,有的停留在首饰摊贩前挑选比试、有的停留在布贩前挑布做衣裳,有的则停留在菜贩前买菜。 人来人往的人群里,李藤儿小心翼翼地护住怀里的东西,往当铺走去。 一进入当铺里,她掏出怀里的首饰,递给当铺老板估价。 “嗯这玉质是不错,但这雕工”老板状似眉头深锁,打量着手中的璞玉。 “拜托老板卖个好价钱给我,这块玉已经传过五代了。”李藤儿心急地以双手比划着。 “就五两银子吧,不能再多了。”老板坚定地说出价钱。一副‘要卖不卖随便你’的模样。 “怎么可能只有五两银子?”李藤儿惊讶不已,一手抢回那块玉便转身离开了当铺。 这块玉是他们李家的传家宝,已经传过了五代子孙,它的价值已经不言而喻了,怎可让人以如此廉价的价钱买去?若不是父亲经商失败,欠了一**债,债主都追上门来了,父亲又因此抑郁而终,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将如此具有传承价值的东西卖掉。 就算李家已经剩下她李藤儿一个人,她也决不可能任人欺负她! 但是那些债务该怎么办?李藤儿低着头苦恼着,不断思索该怎么筹到那五百两银子。 “咦,这不是藤儿吗?好些日子没瞧见你了,已经生得落落大方啦?”陈大娘拉住李藤儿的素手,绕了一圈惊喜地道。 李藤儿羞涩地朝陈大娘露出一抹笑,当作打招呼。“是长大了,可怎么瘦的像个猴儿似的呢?”陈大娘心疼地捏捏李藤儿的手臂,对这打小就认识的女孩儿遭遇感到不忍。 虽然陈大娘住在隔壁村,过去几年因为曾经与李老爹有过生意上的买卖,两家因而结识,直到李老爹不再经商,他们才渐渐失去了联系。 前些日子陈大娘从邻居那里得知李家遭遇的不幸,大惊失色之余,立刻赶来安慰李藤儿。 “大娘刚刚瞧见你走进了当铺是不是李老爹欠下的债务还没有还清?”陈大娘望了眼李藤儿捧在怀里的玉,难过地开口。 李藤儿垂下眼睫,泪水逐渐盈眶,她摇摇头。 “我和你一样都很难过,如果大娘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肯定二话不说便帮你还清那些钱了。”唉!这等大话谁不会说呢?可惜她没有能力帮助这可怜的女孩儿。 “没关系,大娘的好意藤儿心领了。”李藤儿感激地比着手语。 “藤儿等会要去哪儿?” “我要回客栈去了。”李藤儿比了比不远处的一间客栈。 “你怎会住在客栈?”陈大娘惊讶地问。 李藤儿落寞地垂下眸子。“我家已经抵押给债主了,藤儿只好暂时安顿在客栈了”也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想早日筹到五百两,好将祖厝给赎回。 “我可怜的孩子”陈大娘心疼地搂住李藤儿,语气哽咽不舍。 “大娘,我没关系的,藤儿不怕吃苦,只怕无法将李家的祖厝要回,若是这样的话,爹爹在地下肯定难过极了。”李藤儿望着陈大娘,抱着一丝期待。“大娘,您知不知道那里有可以让我短期内筹到五百两的工作?” 她知道这样问很突兀也很傻,可她不能等到利息一再翻滚之后再去赎祖厝,若是这样,就算她一辈子都在大户人家做奴婢,也不够赚钱来赎。 陈大娘望着李藤儿渴切的目光,前些日子京城里的海老爷拜托她的那件事,突然浮现脑海。 海家大公子要子嗣不要妻的条件,令海老爷找上了她这促成好几对姻缘的媒人婆;但当她听完海老爷说明来意之后,便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有哪个清白的女孩子会为了钱出卖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若是为妾,倒也还说的过去,可偏偏却是个没名没分的生孩子工具! 只要生下一个孩子便能得到一千两银子,若生的是儿子,便再多加一千两银子而眼前的李藤儿正好符合海大公子所开出的条件——一个干净的女孩子! 虽然这是最下下策的法子,但对目前李藤儿的窘况来说却是最快速筹到钱的法子! 李藤儿见陈大娘犹豫起来,便觉得事情有转机,她激动地扯了扯陈大娘的衣袖。 “我不怕苦的,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做!只要能筹到钱将祖厝赎回,要我做什么我绝无怨言!”李藤儿张大嘴儿发出嘶哑的声音,双手激动地比着。 陈大娘被向来温婉柔顺的李藤儿异于平常的激动给吓了一跳,连忙安抚情绪有些失控的李藤儿。 “你冷静一点,大娘有是有法子,可是”陈大娘望着那张清丽的容颜,不晓得该不该说下去。 “什么法子?”李藤儿眼里燃起了希望。 “藤儿,这个法子可能会赔上你下半辈子的幸福这样你还愿意吗?” “您是要我去窑子赚?”李藤儿瞪大双目,不敢置信地看着陈大娘。 “哎呀!不是、不是,大娘怎么可能会要你做那等事儿?”陈大娘推了推李藤儿的小脑袋,斥责她胡思乱想。 可是这法子也跟去窑子赚差没多少呀!陈大娘踌躇不安,害怕说出口的结果。 若是李藤儿不答应,那个还好;怕就怕她会傻的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若真如此,那她以后拿什么脸去见李老爹? “那是什么法子?”李藤儿松了口气,即使她再需要钱,也不可能让自己变成一双玉臂千人枕的窑子姑娘。 望着李藤儿执着的神情,陈大娘叹了口气,执起李藤儿的小手紧紧握在掌中,带着她走向未来注定崎岖难行的命运。 “藤儿,大娘多希望别告诉你这个法子,但见到你对李老爹的那份孝心,我很感动也很不舍,我希望你有充分的勇气去面对未来的人生” 李藤儿任由陈大娘牵着、走着,有些茫然也有些不安,可她明白若是不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或许她再也不能挣到五百两银子这天文数字了。 她专注地听着陈大娘的话,跟随陈大娘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未来 ***************************8 只要住在京城的人,都晓得群芳楼这间妓院的名号是多么响亮。 里头的女子个个妖娇美丽,身段是一等一的好,伺候人的手法更是令所有男人为之陶醉。 无论是外来的游客或是京城里的人民,都是群芳楼的客户来源。 “海公子又来看小红儿了?”穿着相当大胆暴露的小红儿眨着纤长的睫毛,一见大金主海天麟到来,便主动上前攀住他的手臂,嗲声开口。 “是,小红儿可想爷儿我?”海天麟扯了抹佞笑。 “哎呀,你坏!这儿可是大厅呢!又不是厢房里”她故作娇态地拍掉他不规矩的大掌,言语间更充满挑逗的意味。 海天麟没将她的娇羞放进眼里,这不过是一个婊子在故作姿态罢了! 他也懒得再与她磨,直接拉起她的手便往二楼她的厢房走去。 “呵呵,爷儿可真急呢!”小红儿掩嘴吃吃笑了起来,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亢奋不已。 这海大公子不仅出手阔气,床上功夫更是了得,所有被他宠幸过的姐妹都会赞叹有加,可惜他对任何一名姑娘的新鲜感都不会超过一个月,因此小红儿才会这么期待与他每次的**。 “你不也一样急?”进了她的厢房,海天麟遣退了一旁的丫鬟,大手便邪肆地隔着薄纱揉起她。 “啊爷儿真懂得小红儿的心思”小红儿舒服地呻吟起来,没有丝毫的娇柔作态,将最原始的感觉表达出来。 “你这小荡妇的心思还难猜吗?”他撇唇一笑,扯掉那层掩盖不住她妖娇身段的薄纱。 小红儿被逗弄得浑身虚软,她一手攀住他强健的肩膀,一手往下撩起他的襬子。 “呵呵你简直是急得不得了!”他嘲笑她放荡的举动,将她抱上了床榻。 “小红儿想要了”她媚眼半眯,朝他开口哀求。 看来小红儿已经引不起他的兴趣,他该找下一名玩具了。 第三章 找到了?! 是他耳朵有问题吗?听说老爹已经找到完全符合他所要求的女子了?! 甫入家门的海天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消息,他脚跟一旋,立刻往父亲的房间而去,打算将正在睡午觉的父亲挖起来问个清楚。 海老爷一见到大儿子,老脸笑得春风得意地说:“这下子你赖不掉了吧?哇哈哈哈——”一想到不久之后便有个孙子可以抱了,他就忍不住想仰天大笑。 “你算了,我认了。”海天麟抹了抹战败的脸庞。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就将就点,让自己暂时成为一匹种马好了。 “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一名女子愿意做这事儿?”不过,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海天麟坐在椅子上,等着父亲给个答案。 “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点道理,儿子你该不会不懂吧?”海老爷真佩服自己的脑袋,让儿子输得灰头土脸的感觉真爽! “重金?”海天麟先是一愣,随即心底升起一抹嫌恶。 “你说只要生下孩子就是一千两,若生下的刚好是儿子,再追加一千两;而我则开出若有人愿意做这件差事,再给两千两!你说,会不会有人愿意?” 又是名爱慕虚荣而出卖灵肉的女子!海天麟一双英挺的剑眉便忍不住拢起。 “别这么不甘愿嘛!儿子,我保证这女子你一定会非常满意。不仅生得标致过人,又不吵不闹”海老爷只当儿子是在不爽他这老爹这么轻易就达成他的条件,完全不明白海天麟心底的嫌恶。 “哦?这么有自信?”见老爹得意洋洋、自信满满的模样,倒是引起了海天麟的兴趣了。“那女子现在在那儿?” 能令爹如此自信十足的女子,他倒要看看是生得怎样的绝色? “早就在你的厢房里了。”海老爷做事效率果然快速,早就将李藤儿安排在儿子的房间。 得到答案后,海天麟一刻也不多加停留,起身便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他倒要看看是怎生的女子,竟会愿意答应这种交易! 望着偌大的屋子,李藤儿按不住心底的慌乱,害怕地缩在大得离谱的床榻上。 她还是来了,还是不顾陈大娘的劝说,毅然决然地要以这项交易来换取丰厚的银两。 可当她踏入这间屋子,面对满屋子男性的用品、摆设,她还是害怕得想哭。 就她的观念里,生孩子这种事情只能由拜堂成亲的夫妻来做而已,况且没有任何人教她要如何和一个男人生小孩 “藤儿,一旦你答应了这事儿,就不能反悔,海家人不是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惹得起的大户人家,况且,若你未出嫁便先怀孕生子,那么往后就不会有任何一个男子愿意娶人为妻了!这样,你还愿意吗?” 陈大娘忧心焦虑的话言犹在耳,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就当是命,一切都是命 李藤儿缩起身子,茫然地望着紧闭的门扉。 突然,房门被人大力地推开,李藤儿吓了好大一跳,一见来人是名高大伟岸的男子,便下意识地往后缩。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可李藤儿却早已怕得红了眼眶。 海天麟饶富兴味地望着床榻上受到惊吓的小东西,以掌风阖上了身后的房门,便伫立在那儿,一双凤眼大剌剌地审视着父亲替他买来的女子。 白净的脸蛋,圆圆的兔儿眼,粉嫩的朱唇,小小纤细的身子外表倒是挺干净的,就不知里头是否也干净? 他嘲讽一笑,举步走向床榻。 他并不相信一名正经的女子会愿意为了钱而出卖自己,所以他认定李藤儿早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了! 李藤儿一见他朝自己走来,立刻摇晃着脑袋,惊恐地瞪着他逐步逼近的身形,不断地往后退,再往后退 “这么迫不及待呀?那爷儿我可要好好疼疼你才是。”他错将她的害怕当成急迫,下一秒便如猛兽般地扑上了她。 “啊!”李藤儿尖叫了声,立刻大力地挣扎起来。 “乖,若你将我伺候得妥当的话,我会考虑收你为侍妾。”他压制住她的动作,扯开她的衣襟。 李藤儿发出难听的声音,小脸满是恐惧与害怕,双手不断推拒他的侵犯。 她不正常的声音令海天麟顿时停下了动作,俊眸危险地眯起。“你是个哑子?” 好不容易他终于停止了动作,李藤儿立刻推开他,躲到一旁去,努力地喘息着,双手紧紧揪着衣襟,警戒地望着他满脸的阴沉。 他孩子的娘亲是个哑子?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令海天麟错愕不已。 “生下来就哑了,还是后来才哑掉的?”他得弄清楚她究竟是天生的残疾还是后天,他不能让自己的后代是个哑子。 “后来才变成这样子。”李藤儿望了他许久后,双手才比画道。 海天麟皱起眉,不悦地开口:“你在比什么东西?” 李藤儿眨眨眼,尴尬地望着他不解又不悦的脸庞。 “算了,反正哑子与否也无所谓,既然你已经被海家买下来了,就算收你为侍妾,你也不能多说句话。”打定主意要定她的海天麟蛮不在乎地说。 难怪爹会向他保证,绝对“不吵不闹”!一个哑子要如何开口说话来驳斥他、反抗他? “侍妾?这跟原先说的不一样啊!”虽然她是黄花闺女,但她明白侍妾代表什么意思。 即使看不懂她那双小手在比画些什么,但从她错愕慌乱的表情,海天麟已经看出她想表达的是什么。 “我不可能让我孩子的娘亲是个哑子,要是孩子也哑了,那岂不是让外人笑话海家?” 虽然她的残疾令人感到惋惜,但却不减她的姿色,打从第一眼见到这容易受惊的小东西,海天麟对她便有了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就算她不能依照契约为他生下子嗣,若是作了他的侍妾,将他伺候得服服帖帖,他同样不会亏待她。 “不是、不是!我都说了,我是后来才哑掉的”李藤儿苦着一张小脸,不识字的她也无法用纸笔来表达她的想法。 见她又比了一堆他看不懂的手势,海天麟嫌恶地开口:“好了,别再比来比去,我的眼都快花了。”没想到看一个哑子比手语还真令他头昏眼花。 他猛然将她拉向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令她整个人跌趴在他身上,惊魂未定地望着他英挺的脸庞。 柔软娇躯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凹凸有致的曲线毫无空隙地服帖在他刚强的体魄,她丰满的胸前令他欲望萌生,而那双溢满惊慌的星眸则大大增加了他对她的兴致。 他就喜欢看她睁着一双不解人事又惶然不安的眸了,仿佛误闯虎穴的小兔儿般讨人怜爱。 他一个转身将她压制在身下,着迷地以掌抚摸她柔润的脸蛋。“真是个可人儿” 李藤儿被他低哑的嗓音及轻浮的动作弄得脸儿发红,挣扎着要起身。 他不悦地拢起眉,将反抗的人儿压回去,嗓音微怒地道:“别不知好歹,既然你已经答应替我生孩子来换取丰厚的报酬,那你就该尽你的责任来满足我的需求!”真不晓得这哑女在想什么?难道不做那档事就能生孩子吗?真愚蠢! 这贪慕虚荣的女子竟如此矫揉造作,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就以为他会上当吗?他差点就信了她刻意伪装出来的娇怜模样,也差点就忘记她其实是个与群芳楼的花娘没两样的女子! “放开我!我反悔了,我不要替你生小孩了”李藤儿吓红了眼,奋力地与他强健的身子抵抗。 “你给我安静点!我说了我看不懂,你不要比了!”海天麟火大地放大音量,伸手要制止她激动比画着的手。 好可怕!为什么他要这么大声地对她吼? 李藤儿压根儿忘了他根本看不懂她比的是什么,过于激动的动作使她一个不注意竟挥上了他的右颊“啪!”的一声让两人瞬间沉默与怔愕。 突如其来的巴掌令海天麟错愕不已,他动了动麻掉的右颊,以极缓慢的动作将被甩偏的脸转过来面对她,深邃如星的黑眸顿时燃起愤怒的火焰。 “该死的女人!你居然敢打我?!”他暴躁地怒声质问,气愤地抓起她那只肇事的小手,很想用力将那只手腕给捏碎。 李藤儿的身子因为疼痛而紧缩着,整张小脸皱了起来。 她并不是故意要甩到他的脸颊呀!为什么他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还将她的手捏得好痛? 她噙着泪水,用力地摇晃脑袋,想告诉他,她是不小心的,但残疾令她无法如愿地开口说出委屈。 “只不过是买来的生孩子工具也敢如此拿乔?”海天麟厌恶地说,动手将她推开,方才升起的欲望早就被这一巴掌给甩熄了。 李藤儿被他一推,撞上了后方的墙壁,撞得她头昏眼花。 “算了!倒尽胃口!”海天麟冷眼旁观她疼痛地缩着身子的模样,下了床,拍拍有些弄皱的华服,满腹不爽地离去。 李藤儿捧着摔疼的脑袋,泪眼朦胧地望着被奋力甩上的房门,咬紧下唇,尔后缓缓地缩起身子,躲在床角发抖啜泣。 第四章 有个四周散发着无敌炽热火焰的发光体,正急速地往大厅走去。 所有不管是正面遇到还是不小心碰到这发光体的下人,皆很有默契地闭上嘴,装作不认识海天麟,连问安也省了。 因为任谁都晓得,海家上下脾气最暴躁、最阴晴不定、最喜怒无常、最没有关爱下人之心的主子,就属这个海大少爷了! 碰见明眼人皆可看出正怒火中烧到简直可以烧尽一座山林的海天麟,无论是否有前车之鉴者,皆以同样的态度面对,装作没看见他大少爷经过。 大少爷发起脾气来可怕到所有人都可能屁滚尿流,要是不懂得如何分辨上面的眼色,那他们岂不是天天都踩到地雷了? 不过,他们真的很好奇,究竟是谁能让大少爷气得七窃生烟咧? 海天麟怒气冲冲地踏入大厅,满脸不爽地入座,捧起下人早就准备好的茶杯,将茗品一口饮尽。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呀?该不会是爹替你物色的女子你不满意吧?”坐在海天麟对面的海天麒笑看兄长怒火腾腾的模样,颇有落井下石的感觉。 “没你的事儿,少在那说风凉话!”呿!没想到连老二也知晓这件事儿,老爹那张嘴巴还真会到处宣传。 “本来要尽点手足之情来表达关心唉!那算我多嘴好了。”海天麒勾起鬓发把玩着,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心底早就笑翻了。 想不到一向最没有人性、最不尽孝道、最风流成性的大哥居然会愚蠢到答应爹的心愿,真是天要下红雨哪! 海老爷一共育有三子一女,三个儿子中,最令他头疼的便是放浪成性的大儿子,虽然海天麟才气过人,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赚钱的能力更是令人望之兴叹,但是私生活之放荡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尤其原本要将恭亲王最疼的长卿格格赐婚于海天麟的皇帝,一见到他这般浮靡的私生活,也不免摇头叹气,再也不敢将乱点鸳鸯谱的主意打到他身上了;而这刚好也让海天麟乐得轻松,不必成天动脑筋想法子不让婚事缠身。 瞪了摆明就是在看笑话的老二一眼,海天麟懒得再理海天麒,左右观看了下后,才开口问道:“怎没看到爹?” 这时候老爹应该在这儿同他们一起品茗才是,怎么今儿个却不见人影了?而且他还有话要问老爹呢! “从没见过你这么关心爹,怎么,突然转性啦?变孝顺了?”海天麒不但没有回答,还笑嘻嘻地明嘲暗讽。 “懒得理你!”要是再这么跟老二斗下去,他迟早有一天会气坏身子!海天麟撇开眼,懒得再与日俱增一向最爱与他斗嘴的弟弟。 “哦呵呵”还没入门,海老爷快乐过头的笑声已经传入厅内两人的耳里,两人皆不约而同地望向笑得下巴都快掉下地的亲爹。 “天麟,爹亲自替你物色的女子不错吧?简直跟你开出来的条件一模一样!”海老爷一见到大儿子出现在大厅便兴高采烈地说,压根儿没瞧见儿子早就黑了一半的脸庞。 “见鬼了,我有说我要一个哑女吗?”海天麟冷冷地关系密切,瞪着笑脸顿时僵掉的亲爹。 海老爷没有想到大儿子会嫌弃李藤儿的残疾,无奈地搔搔脑袋瓜。“她已经是数十个姑娘里最适合你的女子了,生得白净可人又乖巧听话,人也温温柔柔的,怎么看都很适合你这浪荡成性的不孝子。” “你就不怕她生下来的孩子同她一样是哑巴?”海天麟冷嗤了声。 “这你放心呗!藤儿是在五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被名蒙古大夫给医成了哑子,并非是天生的残疾,所以不会传给下一代。”对于未来孙子的娘亲是名有缺陷的女子,海老爷本也相当担忧海家子孙会被遗传,因此早就要人调查好了。 “哼!”海天麟冷哼了声,一想起那害怕得跟什么一样的小脸,他就满肚子怒火。 怎么,他生得就跟山林里的生禽猛兽一样可怕吗?干嘛看到他就发抖个不停,眼睛红通通地垂着泪珠,活像他欺负她了一样。 呿!想他海大少爷可是名满整座京城的多情才子,却被一名哑女嫌弃得仿若大坏蛋似的,怎么想就怎么气人! “你不喜欢藤儿呀?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她这种纤纤弱弱的女子。”海老爷见大儿子依旧不满的模样,白眉绞得死紧地问。 “谁说我喜欢这种木头?我爱的可是火辣带劲的小辣椒!”在床上双方本来就该主动激情一点,乐于面对**这一回事。可看看那李藤儿,虽然脸蛋长得不差,身材更是令他满意至极,但是面对他求欢的行为,她的表现简直像只会破坏情调的死鱼! “什么火辣带劲,你是上群芳楼上到胡涂啦?有哪个清白人家的女子会像花娘那么主动?反正我已经依你所言替你找到一名清白女子,你就得依照你的承诺为我生下一个孙子!”海老爷难得与儿子耍起牛脾气,白了大儿子一眼便离开了大厅。 “哼!”海天麟忿忿地冷哼了声,手中的玉扇用力地搧着,似要搧去浑身的怒意。 清白?那种见钱眼开的女子会是清白人家?恐怕是老爹看走眼了吧! 可恶!要抱孙子是吧?好,他就生给老爹玩! 一抹绿色的娇小人儿慌慌张张地在长廊上寻找出口,还不时回头看是否有人追上来。 李藤儿在海天麟怒甩房门离去后,哭泣了一会儿,心里越想越害怕面对狂放傲气的海天麟,于是想趁着午后偷偷离开海府。 她又是担忧又是惊慌地左右察看了下,确定没有任何仆人,才轻声地打开后门。 就在她要踏出后门之际,后领却被一股力量提起,娇小的身子就这样挂在半空中,她害怕地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你这小哑巴,拿了钱还想偷跑?未免太不敬业了吧!”海天麟将手腕一扭,与李藤儿面对面,四目交接,冷冷瞪着她那张粉嫩的小脸。 钱?她没有拿钱啊!海老爷明明说等生下孩子之后才能拿到银两,为什么大少爷却说她拿了钱呢? 李藤儿一听到他以为她拿了钱想偷跑,又忘记他根本看不懂手语,激动地比着手势为自己澄清。 “我都跟你说了,我看不懂你比啥,你还比啥比?”海天麟越看越恼怒,干脆一把握住她的双手,制止她再继续比下去。 李藤儿纤弱的身子狠狠一抽,瞪大一双受惊的眼儿,望着海天麟不善的面容。 她偷跑的计划失败了,而且还被她最怕的他逮个正着她好怕他会打她! 海天麟被她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是可恶的坏蛋,他恼羞成怒地骂回去。“看什么看!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老是用这种眼神看他,真是气煞人也! 她被吼得又是一缩,委屈地扁着唇儿。 爹爹说得真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可能做了点轻松的事儿就能获得大把大把的银票,李藤儿现下真后悔当初毫不犹豫地答应陈大娘的冲动,一点都没有思考到后果。 “去他的!”海天麟干脆将她整个人倒挂在宽阔的肩膀上,打算将她扛回房间,省得再看到那张令自己频频动怒的小脸。 她真有本事,短短一天不到的光景,就让他气得几乎快吐血身亡,让在京城素有多情温柔才子之称的海大少爷招牌都垮了,她还真有本事啊! 以为自己要被带去惩罚的李藤儿,以极难过的姿势倒挂在海天麟身上,头下脚上的她吓得头昏眼花又想吐,难过地捶着他的阔背。 “你再乱来我就把你丢到地上去。”海天麟用力掐了把她的臀儿,低声警告她。 李藤儿俏脸一红,不敢相信他竟这样轻薄了她,但他的威胁马上令她停止挣扎。 威胁得到了效果,海天麟满意地扛着猎物往厢房走去。 第五章 进入厢房,李藤儿再次被海天麟丢上了床榻,男性强壮的身躯将她逃脱的路线堵得密不透风,让她连动都无法动一下。 “你你要做什么?”李藤儿脑袋想起了稍早之前他也是这样将她给压制在床上,还对她做可怕的事,轻薄她的身子。 “做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他扬起薄幸的笑容,缓缓解开外衫。“和你生孩子。” 黑眸由那张精致的小脸缓缓下移,来到她隆起的胸前、纤细的腰身、**在外的小腿肚,雪白细致的肌肤令他眸光暗沉,喉头不禁紧缩了下。 确实,若是扣除她的生涩与惹他生气的本事,她对他而言确实是能够轻易激起**的美丽女子。 他轻易地抓住要退缩的人儿,将她带进怀里,挪移大掌握住一只浑圆,隔着衣裳**着那只**。 “住手!”李藤儿吓得猛拍那正侵犯自己的手臂,泪水又开始在眼眶蓄积。 海天麟不为所动地咧了抹邪笑,那小得可比蝼蚁的力气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 “你这儿又软又大,我爱极了!”他扣住她的脸蛋,恶意地啮咬粉嫩的贝耳,手的力道时轻时重,弄得李藤儿浑身发软。“就不知道尝起来的滋味如何?” 他瞅了她一眼,瞧见她的满脸通红与羞涩。 扯不开他的手臂,李藤儿改为拉紧自己的衣襟,不让他有脱去她身上衣物的机会。 “你不仅哑还很蠢,你以为就凭你的力气,能够与一个男人相敌?”海天麟不客气地嘲笑她的无知,大手一扯,绿色的外衫便被他扯落,露出粉色的肚兜。 听见他不客气地嘲笑自己的残疾,李藤儿胸口微微一拧,不舒服的感觉令她想推开他的怀抱,没想到下一秒上半身的遮蔽物就只剩下肚兜了。 “怕什么?待会你可会爱死那种滋味。”他扯回她纤弱的身子,大手不顾她喑哑的抗议探入肚兜内。 几经推拒之下,李藤儿的力气逐渐用尽,在他熟稔的调情之下,原先抗拒的动作逐渐放弃,喉咙发出了细细的嘤咛。 “你真香”他发出低沉的赞叹,动口的同时,双手也悄悄掀起了下身那片裳裙,沿着光滑的大腿肌肤滑上了腿根。 察觉到异样的触感在腿间出现,李藤儿扭动着身子想躲开侵袭,原本因**而显得朦胧的大眼瞬间回过神来,又羞又怕地想将他的手腕给扯出来。 “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她羞愧地哀求他,无法言语的她嘴里发出难听喑哑的声音。 “呵呵,我说了,我要同你生个孩子呀!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这样抗拒我很好玩是吗?”海天麟眯起凤眼,语气又轻又柔。 李藤儿终于被吓出了泪水,凄凄哀呜了声,未经人事的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瞧你怕成这样子!”他轻抚她柔嫩的脸颊,低沉地笑说:“我会很温柔待你的。” 他实在不懂她为何因为一件美好的事情哭得像个泪人儿,活像个不经人事的小处子,搞得他还得花费更多的力气来安抚这小女人。 等等小处子?!怎么可能?!海天麟立刻驳斥脑海中突然闪过的想法。 他早说了,这种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爱慕虚荣的女人,也许还未及笄之年,便以她曼妙诱人的身子开始诱引男人以获取金钱吧? 海天麟越想脸色越低沉,幽森的神情酝酿着连他自己也猜不透的情绪。 眼前这般柔弱垂怜的模样,不过是她想要让他上当,让他以为她依旧纯洁如精灵的伎俩,他才不会被她给骗了! 海天麟大手一撕,使了点力气,便将那片裳裙给撕毁,一双白皙圆润的腿儿立刻映入眼帘,他满意地扯出笑容。 无妨,既然她想玩,那他就奉陪! 反正她已拿了海家的银票,本该尽些义务,就算被他玩了几次也不为过,而且能否让他成功受孕生下他的子嗣,也是他能够控制的范围,他不怕她会耍什么心机! 李藤儿这下子几乎是完全赤luo地摊在海天麟眼前,眼角噙着委屈的泪水,一双纤臂慌慌张张地往**的身子上遮掩,躲避他灼热的目光。 她好害怕如此粗鲁的他! 第一眼见到他时,她对他浑身散发的邪佞气息感到退缩,而他毫不客气地以一双充斥欲望的黑眸审视她的时候,她则慌张得想逃走。 可她非但没有成功踏出海府半步,还被他当场逮个正着,再次被带回这间厢房,现下更被扒去了全身的衣物她真的好无助、好后悔! 海天麟对李藤儿淌下的泪水视而不见,认为这只是她耍手段的一个小伎俩。他以男人天生的优势,运用强健的身躯将她压制在身下,俯首开始品尝这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儿。 当火热的唇瓣再次覆上娇弱的蓓蕾,李藤儿瑟缩着身子,无助地喘息着。 为什么只要被他碰过的地方都会有陌生的感觉?好像好像酥酥麻麻的,想要他继续下去不要停止,又舒服又羞人 李藤儿小巧的脸蛋红通通的,明显地因**而转变的模样,原先极力抗拒他求欢的动作已经渐渐消失,纤弱地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你这儿又美又甜,真对我的味儿。” 红艳小嘴微启,呵着难耐的气息,从她如此妩媚的神情看来,他知道她正一步一步往**的境界掉入,他满意地扯唇一笑。 陷入**的女人本就美丽,但李藤儿的美却揉合了纯真与妩媚的神态,矛盾地融合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与纤细柔小的身子,令海天麟感到新鲜极了。 他开始期待这副小小的身子能带给他怎样的动人感觉了! 海天麟残忍地玩弄掌下那副初尝**的女体,运用熟稔的技巧将她一次又一次逼上了**的巅峰,同时毫不留情地要了她好几回,直到他想罢手为止。 可怜的李藤儿便在海天麟无情放纵**的对待之下,终于体力不支地晕倒在他怀里 天际随着日落逐渐转黑,罗帐内的人儿也慢慢苏醒,一张开眼,全身上下便传来一阵可怕的酸痛,疼得李藤儿差点落下泪来。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坐起身子,腿间酸疼的存在感令她皱起眉头,她低下头审视着**,处子之血早已干涸,呈现暗红色地攀附在大腿内侧。 她怔愣地望着那些血迹,午后的激情历历在目,他的强悍、他的狂傲、他的霸道、他的激情、他的强势 火辣的红潮瞬间袭上她的脸颊,李藤儿揪着被子遮住赤luo的身子,望着紧闭的门扉,记起在朦胧之中那抹离去的背影 那样毫不眷恋,彷佛她对他而言是个玩物,这令她感到难堪,也对自己下了这个骇人的决定感到丝丝酸楚。 不能回头了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必须屈服在钱财之下,出卖自己的灵魂。 一阵敲门声震醒了李藤儿,她确定没有曝光后,才扬声请人入内。 “李姑娘,让喜儿替你梳洗一下。”年约十三、四岁的女孩打断李藤儿的思绪,熟练地指挥几名丫鬟将水倒入屏风后的大浴桶里。 李藤儿红着脸蛋,不敢望向丫鬟的脸,就怕见到她们眼中的鄙视。 待大木桶装满温热的水后,喜儿将房门关上,轻移莲步扶起李藤儿走至屏风后。 喜儿拿起一旁的勺子,舀了些水服侍李藤儿,温热的水逐渐带走李藤儿浑身的不适,她的脸蛋不知是羞红还是受到热水熏沐的缘故,红通通地望着喜儿。 “我想自己来,可以吗?”她指了指喜儿手中的勺子,再指指自己。 不曾与哑子相处的喜儿先是一愣,而后不确定地问:“李姑娘是想自己沐浴吗?” 见喜儿懂得自己想表达的意思,李藤儿开心地点点头,露出可爱的笑容。 她以为喜儿看得懂手语,目露喜色地又比了比“你看得懂我比什么,我好高兴!” 自从五岁那年被医成哑子之后便无法与人沟通,害她的玩伴一个接着一个渐离渐远,即使亲爹为了医好她四处求医问神,她的嗓子依然无法治好。 好不容易能在孤单的世界里遇到懂得自己的人,李藤儿笑得像个毫无心机的孩童,拉着喜儿的手想亲近她。 喜儿被她亲昵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李姑娘,这似乎不合礼数” 打从李藤儿被老爷带入府后,府里的人都晓得她便是要替大少爷生下子嗣的姑娘,对他们这些下人而言便是主子。 李藤儿呆呆地望着喜儿面露难色的模样,失望地收回了手。 喜儿依言将手中的勺子交给李藤儿,便安静地推导屏风外等候,一抬眼,眼前一道黑影令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海天麟冷漠的脸庞便出现在眼前。 她还来不及请安,海天麟一个手势便要她退下,喜儿福了福身子后,便静悄悄地退出了厢房。 海天麟无声地走至屏风后,李藤儿那光滑雪白的肌肤令他双眸倏地暗沉,洁白的纤背上布满激情的吻痕,那是他留下的烙印。 尝过她之后,他承认感觉还不差,无论是美丽曼妙的身子或是柔美的脸蛋,除了赏心悦目之外,带给他的激情享受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那群侍妾从没有带给他如此强烈与激切的感受,摒除掉她是个贪婪的女子,她的身子至少是干净清白的,而且又能带领他到达激狂的**境界,老爹买了她送给他玩,他何乐而不为? 午后的情景令海天麟顿时欲望扬升,决定放纵自己的欲望再要她一次。 他跨步上前,一把将正在清洗身子的人儿从浴桶中抱起,吓得李藤儿惊慌失措地寻找攀附的支柱,一双藕臂立刻紧紧抱住男人的颈子。 她被抛上了床榻,扬眸见到来人是海天麟,她吓得立刻缩进墙角,速度之快令他剑眉紧蹙。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的动作快得彷佛他是猛兽似的,令他心底相当不舒坦。 李藤儿咿咿呀呀地比手画脚,小脸满是惊恐地直摇着头。 整个下午被他狂炽的欲望折磨得几乎快死去,她现在连见到他的人都害怕得发抖,更何况是承受他给予的激情? 海天麟俊颜扭曲,虽然看不懂她在比什么,但他可看得懂拒绝的手势! “你可是我海家花钱买来生孩子的工具,由不得你拒绝。给我过来!”被拒绝的他觉得脸上无光,怒气再度掩盖掉理智,大力动手一扯,便将她给扯进怀里。 李藤儿奋力挣扎,动手拍打他的胸膛,他被她杂乱无章的打法打得无法顺利制伏她,怒火不由得烧得更旺。 “该死的!你到底是在做什么?”他大吼一声,施力抓疼了她的手臂,使她停止了攻击。 李藤儿无助地直摇头,蓄满泪液的眼眶因她猛力摇头的动作而滑落,两行清泪垂挂在苍白的脸颊,模样着实楚楚可怜。 “哭对我来说没有用,你还是给我乖乖地躺在床上!”海天麟烦躁地大吼,大掌掐住她尖细的下颚,强迫她直视自己。 李藤儿还是不断地摇头、不断地哭、不断地想找东西遮掩自己的身子 无论别人怎么取笑她、如何看轻她是哑子的事实,她从来不曾气馁、不曾沮丧过,只要她活得快乐、心安理得,她便感到心满意足;但是,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痛恨自己有口不能言。 他看不懂她的拒绝,他无法理解她内心的酸楚,更无法体会她陷入道德与孝亲的两难,他只会以伤害她来得到满足。 李藤儿绝望地望着海天麟生气的模样,哭得不能自已。 她从来不曾厌恶自己是个哑巴的事实,从来不曾、从来不曾 怒红的眼瞪着那张泪光闪闪的小脸,海天麟宽阔的胸膛因生气而频频换气起伏,僵持了许久之后,他烦躁地推开了她。 海天麟离开了床榻,欲望不仅没有获得纾解,还被她眼底慢慢的恐惧给弄得心烦气躁,他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掉头离去。 自怜的心,因他无情冷酷的一瞥又被划下一刀,李藤儿颤抖地拉着被子遮掩身子,脑袋里除了他冷情的话语之外,再无其他 第六章 这日,海府上上下下依旧各司其职。 “刘大夫,往这边请。”喜儿领着京城里最有声望的大夫,往大公子的厢房走去。 刘大夫是海天麟要喜儿请来专门替李藤儿医病的,打从喜儿那日午后去替李藤儿梳洗、大少爷气冲冲地从厢房冲出来后,便再也没瞧见大少爷进过这间厢房一步。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大少爷对老爷挑选的女子不满意,没想到才过几天,大少爷便说要请刘大夫来医治李藤儿的哑病。 来到厢房门前,喜儿先敲了敲房门再推门而入。“李姑娘,刘大夫要来替你看诊了。” 正望着窗外景色发呆的李藤儿拉回了心神,不明所以地呆看着刘大夫跟随喜儿进入室内,眼神有丝茫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李姑娘,这位是在京城相当有名望的刘大夫,医术相当精湛呢!”喜儿边说边安抚李藤儿略带不安的神情,微笑地说:“而且还是大公子特地要喜儿去请来的,以医治李姑娘的哑病。” 海天麟特地请大夫医治她的哑病?!李藤儿被这项认知震得讶然极了。 她以为以为海天麟对她已经没了兴致,已经不想跟她生孩子了,甚至于讨厌她,没想到他替她请了大夫医病 刘大夫尽责地彻底检查了李藤儿的眼疾,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拿着药箱离开厢房,任由喜儿带他前往书房。 见到花钱请他来的海天麟,刘大夫立刻一五一十地报告诊视的成果。 “还可以医治那好,一切就拜托您了。”海天麟遥遥手中的玉扇,连日来的恶劣情绪因这项消息莫名地一扫而空。 “老夫会尽力医治好李姑娘的病。”刘大夫欠了欠身子“若没事儿的话,老夫先告辞了,明日会再来替李姑娘医病。” “喜儿,送刘大夫!” 送走了大夫,海天麟又坐回案桌前阅读书卷,只是,脑袋里装下的不是密密麻麻的文辞,而是已扰乱他心神多日的倩影。 读不进脑袋,他烦躁地将书卷放下,起身在书房里踱步走着。 烦死人哪!那个李藤儿究竟有什么法力,竟镇日都在他脑袋里转来转去,让他无法静下心来好好读书? 怎么也想不透的海天麟,干脆不想了,寒着一张脸出了书房,想也不想地朝住着令他终日无法好好做事的人儿、已经多日未曾去过的厢房走去。 来到厢房门前,他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跨步踏入。 听见开门声响,正在做女红的李藤儿轻抬螓首,望向房门处,接着便瞪大了双眼,手边的动作顿时停住。 “怎么?看到我来不高兴是吗?”海天麟不悦地开口。 只要一看到她出现抗拒他的神情,他就是会不舒服,就是会想要出口伤害她。 李藤儿呆了呆,立刻起身退离他五大步远,朝着他福了福身子。 她她只是没有想到他还会愿意来她这儿,一时反应不过来,才会看傻了眼。 “做什么离我这么远?”海天麟又不爽地开口,高大的身躯跟着坐入椅子,浓眉不悦地瞪着她。 见他不高兴的模样,李藤儿立刻机灵地靠近他,省得他待会又发脾气。 “不要光是站着,坐下!”他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谢谢您。”她朝他点头道谢,感激他替她请大夫。 “刘大夫说你的哑病有办法可以医好,明日他会来正式替你医治。”望着她那张有别于以往的红润娇颜,海天麟有些看失神地开口。 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他就是想来看看她,仿佛没有来瞧瞧她会不安心似的,让他坐立难安。 近一个月没来瞧她,看来她在府里似乎适应的还不错,不像初来时干瘪得象个猴子,长了几两肉,脸色也红润许多,看起来就像朵绽放的杜鹃花,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被他那双眼毫不掩饰地直勾勾看着,李藤儿很不自在,扭捏地站起身朝他福了福身子,便转身向往外走去。 “回来。”他拉住她的皓腕,制止她离开,借力使力地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令她跌个东倒西歪。 原来盘得整齐的发髻因他的动作而弄掉了几缕发丝,柔媚地垂落在脸颊旁,整个人更显娇媚动人。 海天麟眯起黑眸,他知道她的美让人无法忽视,要不他也不会第一次见到她就冲动地将她拆穿入腹。 “几岁了?”他放柔了嗓音,头一次对一个女人有性以外的兴趣。 李藤儿眨了眨眼,愣了愣,才呆呆地比了个十六的手势。 “家里有些什么人?”他又问。 李藤儿则没有反应地呆望着他。 “我倒忘了你是个哑子了。”他失笑地喃喃自语。 ‘哑子’两个字就像利刃一样刺伤了她的心,她神色黯然地垂下脸蛋。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乎他是怎么看待她的。 “想不想识字?”他又问,黑眸精准地攫取到她在听到他问出这句话时,那双柔美的眼眸散发出的惊喜神采。 李藤儿二话不说地直点头,欣喜都写在脸上。 她的心思很单纯,也很好猜,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纯洁无瑕,需要有人将她的生命填上色彩;而那个人,只会是他! 对他来说,她的存在,已经强烈的足够让他注意到她了。 “那好,我们到书房去。”说着,他便牵起她的手走出厢房。 *************************** 第一个学会写的字,是他的名字。 李藤儿还记得,海天麟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你只能为我一人绽放。”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也不懂他说这句话是什么含义,但是能够识字让她很开心。 他的‘麟’笔画很多,让她花费了好些日子才终于完整地写出他的名字。 同一时间,刘大夫也积极地治疗她的哑病,并向海天麟保证,不出半年她便可以如常人一样开口说话。 她满心期待那天的到来,因为她希望能够以正常的管道与其他人沟通,也不想再与海天麟有任何的不愉快。 毕竟他们好不容易可以和平共处了,她不希望他们之间又变回以前的模样,那会让她难受 窗外传来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拉回了她飞离的心神,她打起精神,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练习写字上。 正午了,还有几个时辰就可以再见到他了 想起他这阵子对她的温柔,李藤儿便不由自主地露出羞怯的笑容。 “在笑什么?” 强健的手臂勾起她趴伏在窗边的身躯,一转眼,她讶然的眼眸已经对上了他。 她对他笑开了脸蛋,开心的神采全写在脸上。 “看到我,能令你这么开心?”海天麟不由自主地朝她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面对她纯然天真的笑容,他的胸膛竟感觉到一阵暖和。 她羞涩地点点头,见他方从外头回来,俊颜被日光曝晒得热红红的,李藤儿倒了杯水递给他,并将帕子弄湿替他擦汗。 海天麟无言地接受她温柔的举动,轻啜了口甘醇的茶水。“药喝了吗?”望着她忙得不亦乐乎的小脸,他轻声询问。 李藤儿停下手上的动作,小脸露出些许迟疑的神色,而后才皱起秀丽的眉头,摇摇脑袋。 那药苦得很,她才不想喝呢! 海天麟瞪着露出无辜神情的李藤儿一眼,转身朝后方的奴婢吩咐道:“去将李姑娘的药汤端来。” 李藤儿嘟起小嘴,虽不愿面对待会必须喝那苦死人的药汤的事实,但也不敢反抗他的强势,只好默默地顺从他的霸道。 不晓得从何时开始,他已经能从她的面部表情读出她的喜怒哀乐,更能从一些细微的举动察觉她的心思。 当她不开心的时候,总会低垂着眼帘,不让人看穿她的心思,就像现在一样。 他知道她不喜欢喝药,可他很想听听她的声音是怎生的模样。 从那日他说要教她习字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悄悄地扭转了,她不再像以前一样怕他,有时几日没见到他,还会用行动来诉说她对他的思念。 修长的长指略施了点力道,抬起她小巧的下吧,使她明亮的双眸与自己对望。 “快些将嗓子医好”粗糙的指头摩挲着她细致的面颊,他的嗓音令她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我迫不及待想听听你的声音了。” 李藤儿咬咬唇瓣,星眸带着犹豫的神色,但在他的注视之下,还是接过奴婢捧来的药汤,一口气全部喝下! “你这是在做什么?很烫呀!”见她莽撞的行径,海天麟脸色大变,不意外地看到她因被烫着而可怜兮兮猛灌水的模样。 李藤儿死命地灌着茶水,舌头热烫的滋味依然未散,她难过得眼眶都红了。 “你这傻瓜!来,舌头伸出来我看看。”海天麟又好气又怜惜地望着她狼狈的样子。 李藤儿依言将被烫得麻木的粉舌吐出,上头异常红润的颜色显示她烫得不轻。 海天麟取出一瓶墨绿色的小瓷瓶,挖出一些药膏“这是消肿的药膏,擦了之后会冰冰凉凉的,你会比较舒服一些。” 李藤儿苦着一张小脸,懊恼地望着海天麟紧张的模样。 他的指头和着冰凉的药膏涂抹她泛红的粉舌,那粉嫩的触感令他舍不得收手,直到药膏都融化在她口腔内了,修长的长指依然没有抽回。 见海天麟没有收手的打算,李藤儿悄悄抬眸望他。那双原本满是担忧神色的黑眸,不知何时已经覆盖上一层异样的色彩,正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嫣红的脸蛋。 蓦地,她的后脑勺被他宽大的手掌捧住,原想停留在她口腔内的长指转而扣住她的双颊,英挺的脸庞瞬间贴近她,红唇也在剎那间被他吞噬。 只是单纯的一个接触,竟让他在瞬间欲望爆发,看来,他真的是忍太久了。 从那个午后以后,即使他们的关系渐渐好转,他并没有马上要她履行义务,反而一点一滴付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来融化她的恐惧。 她不再有抗拒的举动,反而柔顺地贴近他,主动响应他的索求。 对她而言,他的拥抱似乎不再含有掠夺的意味,反而温柔缠绵得令她想沉沦。 他讶异于她的主动响应,这令他心头一暖,动作也更加轻柔,仿佛她是他这一生中最值得他呵护的宝贝。 吻,越来越深入,男人的唇由女人的唇瓣缓缓往下移,拉开了她的衣襟,趁她意乱情迷时解下了绑在颈后的肚兜细绳。 “还记得你得替我生个孩儿吧?”他缓缓地挪动着腰身,黑眸望着她嫣红的脸蛋开口说道:“我们之间的契约,你没忘记吧?” 他拉起她的身子,让她跨坐在自己的双腿上,一上一下地动作着。 她张开迷蒙的双眼,他的提醒就像是一记闷雷打醒她这些日子的美梦。 是的,即使这些日子她过得好幸福,可她终究只是他这一生中短暂的过客,等到她生下孩子,她就得离开他、离开孩子、离开海府 想到未来必须一个人在没有他的日子里独自面对漫漫人生到老,李藤儿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怎么落泪了?”海天麟抚去滑落的泪珠,柔声问道。 李藤儿摇摇脑袋,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该如此啊!既然是契约,就该只是单纯的交易关系,不该参杂了感情呀! 她怎会怎会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呢?她不该再继续做梦,要不她迟早会无法离开他呀! 迷蒙的泪眼望着他英挺的面庞,她深深体会到这男人正主宰着她的世界,然而,一旦契约终了,便是她离去的时候了! 所以她不能再沉溺于他的温柔了! 第七章 除了喝药以外,刘大夫也合并其他的医术来医治李藤儿的哑病,每隔三日便要针炙一次,每次长达两个时辰。三个月之后,李藤儿的喉咙已经能发出细微的声音,不再像以前一样活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 当她听见自己发出声音时,她激动地拉着刘大夫的双手又叫又跳。 “啊、啊”她开心地指着自己的喉咙,笑容满面的纯真模样,令在旁服侍的喜儿也跟着心情好起来。 打从李藤儿进入海府以来,一直都是喜儿在她身旁陪着,在喜儿的眼里,李藤儿温柔善良,比起大少爷收入府那群成天勾心斗角的侍妾,她毫无城府、逆来顺受的模样更惹人怜爱,无怪乎海府上下都很期盼李藤儿能收服大少爷的心。 “恭喜李姑娘!”喜儿诚挚的说道:“或许不出几个月,李姑娘您就能同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了!” 李藤儿欣喜地对着喜儿直点头。 “是啊!只要李姑娘肯和老夫配合,不出一个月,李姑娘便可同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了!”刘大夫信心十足地说。 李藤儿听见刘大夫的保证,笑得更开心。她作梦也没想到自己那令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的哑病,居然还有救!为此,她当然压抑不了激动的情绪。 “什么事情笑得如此开心?”甫从外头回来的海天麟,见三人笑得开心,忍不住好奇地问。 原本笑容盈盈的李藤儿,见到他到来时,笑容顿时隐去。 “是这样的,李姑娘的嗓子已经可以发出声音了,只是还无法说话,这是个好现象。老夫保证,不出一个月,李姑娘便可和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了!”刘大夫信心满满地对海天麟说道。 海天麟虽是在听刘大夫说话,然而一双眼睛却直视着李藤儿。 他并没有忽略掉她一见到他便隐去笑容的模样,这令他不悦极了,然而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丝的情绪。 “我知道了,喜儿,先送刘大夫回去。”他遣退了两人,想单独和李藤儿相处。 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 不知为何,这几日她对他总有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虽然依然事事以他为先,依然对他百依百顺,可是他却有种她在躲他的错觉。 他希望这只是一种错觉,因为她的闪躲让他很不舒服! 李藤儿就像往常一样体贴地替海天麟倒了杯茶,再将帕子拧湿让他擦拭掉在外奔波一整日的疲惫。 只是,帕子在半空中停留了许久,依然没有被取走,她纳闷地望着他令人猜不透的脸庞。 “这是真心的吗?”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吓了一跳,手中的帕子也因他的动作而掉落在地。 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张着一双清亮的眸子不解地望着他。 “每天细心地替我打理一切,这些举动,都是你的真心吗?” 她之于他,已经不像初时而言那样无所谓,他越来越注意她的一颦一笑,那样牵扯着他的任何一丝情绪,令他不解又难熬! “回答我!”他拿起案桌上的宣纸及毛笔放置在她面前,要她写出。 李藤儿没料想到他会有这样追问自己的一天,她沉默地望着他许久,在他看不出情绪的黑眸注视下,拿起毛笔用着他这些日子教授的文字一字一字写在宣纸上。 你是我的恩人,这些是我该做的事情。 是的,他是唯一能帮她替死去的爹爹赎回祖厝的恩人,他们之间除了交易之外,再无其他了。 当她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幸福情海里时,他的一句话唤醒了沉醉在梦中的她,让她明白,即使她再如何渴望他的一切,她终究只是他生命中一位不起眼的路人。 她不想到最后离开他的世界时,被他以残忍的方式推开,所以必须趁现在快刀斩乱麻,斩除对他任何一丝丝的相望。 “恩人?”海天麟倏地瞠大双眸,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两个刺眼的字。“你说恩人?我对你而言就只是个恩人?!”到最后,他的嗓音高扬了起来。 她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怒气为何而来,有些惊吓地倒退了一小步。 他瞪着她的小脸,有种想要将她捏碎的冲动。 “因为我供你吃、供你住,让你不愁衣食,让你有机会可以替你爹还清债务赎回祖厝,所以,我是你的恩人?!” 她沉静地望着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低首又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我需要银两赎回祖厝,而你需要一个孩子。 他们之间的关系,越简单越发了,不必有多余的牵扯,这样,她才不会落泪。 可是,为何当她以明明白白的文字分割清楚两人的关系时,她却觉得害怕?害怕他的温柔会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 其实,她多渴望能肆无忌惮地眷恋他的柔情,甚至于没有顾忌地付出真心,然而,现实却教她不得不立刻收手! 怒火瞬间焚烧到最高点,海天麟怒极地撕毁那张写着令他相当不舒服字眼的宣纸,接着扯过她的手臂。 他教她学会写字,而她却写出这些教他心口疼痛难耐的字眼?! “这样惹我生气,你以为你是谁?”海天麟咬牙切齿地说,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怒气翻腾,他只知道他很不爽她将两人的关系划分得如此清楚。 “是啊!不过就只是个替我生孩子的工具,也敢这样惹我生气?”他恶意地反击,内心所受到的重击,令他下意识地防卫,却忽略了为什么他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因为一名女子而气得七窃生烟,气到恨不得要她把所有混账话收回。 李藤儿惊呆地望着海天麟怒气翻腾的模样,初识他的那个午后的情景再度回到脑海重演一遍,而眼前这男人的模样跟那天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说错什么了吗?她做错什么了吗? 她茫然无措的模样令人心疼,但对此刻怒火中烧的海天麟而言,不仅起不了任何怜香惜玉的作用,反而想狠狠地蹂躏她! “都来了这么多个月,肚皮却一点消息也没有,那我是不是该更努力一点?”扬起邪气的笑容,海天麟扯掉她的外衫,将她推倒在床榻,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上。 撩起裙摆,大掌直接探近腿窝扯碎了底裤,他不再温柔,就像对待娼妓一样地对待她。 “啊、啊”她害怕地扯着正在侵犯自己的健臂,尖声喊出恐惧。 “闭嘴!”他粗鲁地低吼,甩开她烦人的手臂,粗声地说:“既然要生孩子,那就得办这档事,我看你也很想早日拿到银两吧?” 闻言,李藤儿呆愣地看着他不耐烦的脸庞。 他又回到了那个午后,成了那个狂妄、自负、冷心无情的海天麟了 他们之间,再度回到原点。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心好痛 一点都不懂李藤儿心思的男人,只是一味地觉得自己被她给骗了!被她的柔顺给骗了! 他以为她对自己有情,谁知道在这场交易里,陷入的只有他一个人,这让一向骄傲自负的海天麟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啊”她反抗他的侵犯,因为他的粗鲁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廉价的妓女,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她无法推开他,男性强健的体魄岂是娇小纤弱的她可以推开的?但她还是不放弃地继续抵抗他,然而被抓握住的丰盈却一再传来与她心意抗衡的酥麻感。 天即使被他强要着,她还是有感觉?她甚至感觉到被他摩擦着的**泛起一股热流,汩汩流下 李藤儿觉得羞耻极了,因此更奋力地想挣脱他的侵犯。 虽然她那小得可怜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海天麟一分一毫,但被反抗这么久,他开始觉得厌烦,于是他搂过她的身子,使她白皙的背部面对自己,让她无法再反抗他。 这个姿势令李藤儿不安极了,她无法看见他要做什么,也无法再抵抗他的侵犯 倒卧在床上的娇躯犹沉浸在高潮的余韵,李藤儿无力地喘息着。 气氛沉闷得令人快要窒息,她不想面对他那双似乎会看透她的眼睛,那会让她泄漏出极力隐藏的情绪。 他们之间,除了交易以外,不能再有其他了! 她沉默不语,默默闪开的模样,他看在眼底,而她执意要与他画清界线的话,犹在脑海飘荡。 突然,他扯过她的身子,逼迫她的小脸面对自己,望着那双惊吓的美眸冷冷开口:“还没完!”说着,他将她的脑袋压低。 李藤儿不知所措地摇着脑袋,他要做什么? “张开你的小嘴,我要进去。” “唔”她吓呆了,小手不断拍打他的身躯,小脸满是惊慌失措。 他知道她在害怕,甚至她的眼角已经泛着泪光,整张小脸难受得胀红,但他却不想放过她——不只是欲望不放过她,尤其是被她激起的怒火更不想放过她! 对她好她不要,故意说话激怒他,那她就要有心理准备承受他的怒气! “你说了,我是你的恩人,既然我给你机会赎回那间破屋子,那你也必须更加倍地报答我,是不?”扯着一抹邪佞放肆的笑容,好看的唇形显得残忍至极,说出口的话更是刺伤了她纤细的心。 曾经的柔情,如今茫然无存,他的转变快得令她心理无法调适,在还没有准备好之前,他就已经狠狠地伤害了她的自尊。 “不”她难受地低泣,被塞满的小嘴发出可怜的哀鸣声。原来心痛是如此痛苦难堪,被所爱之人狠狠糟蹋的滋味竟是这般疼痛 她的一句话让两人又重回到过去,李藤儿之于他,只是个买来生孩子的工具 心胸开阔丰她凄楚的泪颜,他强迫自己忽略心底泛起的怜悯,假装不在乎地继续享受以这种姿势获得的快感。 可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胸口被揪紧,窒闷难受的感觉? 第八章 窗外,鸟儿啁啾地鸣唱,秋天的气候已经不象夏日那样酷暑炎热,厢房内,李藤儿坐在窗边的贵妃椅上,手中没有间断地做着女红。 “李姑娘,老爷请你到饭厅用午膳。”喜儿的声音从门外传入,李藤儿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对着铜镜整理了下仪容,确定没有任何不妥之后,便开门走出。 以往她都是在房内一个人用膳,很少到饭厅和众人聚在一起,今天老爷怎会要她到饭厅用膳呢? 李藤儿随着喜儿来到饭厅,海家人早就就座完毕,就等着她出现。 来到府里将近半年,她从未和全部海家人聚在同一个屋檐下,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大家,她紧张地望着大家。 然后,她看见了他所有人中,她对他最熟悉,他的存在就象是给了她一个无形的港湾,让她很有安全感,只是,他的视线始终没有落在她身上。 自那日之后,他再也不曾正眼看过她了“藤儿,快进来,坐天麟旁边的位置。” 李藤儿难过地望着海天麟蛮不在乎的脸庞,默默依着海老爷的指示在他身旁落座。 海老爷笑呵呵地对着儿女介绍李藤儿“你们几个,这位就是李藤儿姑娘,也是你们的嫂呃,我是说,以后大家要好好相处。”呼!差点说溜了嘴。 坐在李藤儿旁边的海二少爷立刻朝她露出友善的笑容,夹了些菜到她的饭碗里“我是海天麒,排行老二,若有什么问题可以#x5c3d;#x7ba1;找我,我都可以帮你。” 李藤儿受宠若惊地眨眨眼,手中的饭碗差点捧不住,面对海天麒直视自己的黑眸,她脸蛋微红地颔首道谢:“谢谢。” 经过刘大夫精湛的医术,她已经渐渐能说话,虽然刚开始只能说些较简短的句子,但在喜儿耐心的陪伴下,她已经可以渐渐将要表达的句子说得更长了。 “老三海天琥。”埋首扒着饭的三少爷头也没抬地丢了句话,冷冷酷酷地模样倒和生着闷气时的海天麟颇相象。 李藤儿尴尬地扯开一抹笑。 “我是海冷梅,谢谢你愿意照顾大哥。”女子朝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白净的脸蛋毫无任何瑕疵,浑身散发出清冷的气息,美得令同样身为女人的李藤儿看傻了眼。 海老爷见所有儿女都自我介绍完,又接着问:“藤儿,你最近讲话声音已经越来越标准了,看来可得好好谢谢刘大夫的医术呢!” 真好!他未来的儿媳妇已经不再是个哑巴了,这样大儿子就不能再挑她任何毛病了,将两人送作堆的机会越来越大了! 这样一来他就不必再受大儿子的气了!他的孙子哦呵呵呵呵!想必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啦! “好。”对于自己能够开口说话,李藤儿比谁都感激刘大夫的帮助。 “那好,这几日你和天麟就抽个空,一起去向刘大夫好好道谢。”海老爷笑呵呵地说,不忘替两人制造机会相处。 “呃不,不用了!大少爷很忙我、我自己去就行了。”李藤儿立刻脱口反对,因为她不敢独自与海天麟相处。 从那日之后,除了为了生孩子每晚做那档事以外,他几乎不理会她,她也不敢再和他有什么接触。 “咦?这怎么行?”海老爷立刻反对,转而对始终沉默不语的大儿子说:“天麟,你明儿个不是要到商行一趟?可以顺道带藤儿到刘大夫那儿去。” 海天麟默默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咽下口中最后一口食物,淡淡地开口:“这事我自己会安排,不劳爹烦心。” 海老爷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头一次用和善口吻和自己说话的大儿子,以往要他去办什么事儿,他总会四两拨千金地推掉或以摆明不干的模样响应,怎么这回倒是挺配合的呀? 四个人八颗眼睛都往海天麟及李藤儿身上瞧,李藤儿被看得不自在极了,而海天麟则是若无其事的将饭给吃完。 所有人都感觉得出海天麟最近的改变,对两人的发展都很乐观,并没有察觉,他们两人早就形同陌路人了。 他们之间的冷战,长达一个月之久,虽然如此,在海天麟每晚需索无度之下,李藤儿终于如众人所愿地怀了身孕。 当她得知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心情的复杂令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李藤儿怀孕的消息也迅速传遍海府上下,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海老爷了! 海老爷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干什么,只除了两名当事人以外。 “你的计划最好别让老大知道,他可不喜欢被算计的感觉。”海天麒凉凉地丢了句话,让原本欣喜若狂的海老爷不满地瞪着二儿子。 “胡说!我做事一向光明正大,哪有算计天麟?”怯!他可是很正派的好吗?而且他有必要算计自己的宝贝儿子吗?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没听过吗?”言下之意,他们这群不孝子全都遗传自海老爷。 “你你你”海老爷气得老眼昏花,老脸涨红。 “打从大哥说只要孩子不要妻子时,你就四处去寻觅适合他所开出条件的女子,好不容易找到了李藤儿,便使计让她自投罗网,让她走进我们海家大门,让大哥看上她,和她纠缠不清这不就是你完美的计划吗?”海天麒懒懒地斜躺在贵妃椅上,闭眼假寐,薄唇却将海老爷所干下的计谋完整说出。 当海老爷知道李藤儿的存在时,也打听到李家过去曾是小有名望的商家,只因经营不善而宣告破产,李父因为忧愤逝去,留下一笔债务让李藤儿承担。 本来债主也可怜李家的遭遇,再加上积欠的银两不过才一百肉而已,所以并不打算追究,然而因为海老爷的从中介入,把一百两债务变成五百两,让利息以夸张的倍数翻滚,导致李家必须拿祖厝去暂时抵押,并且限定李藤儿必须在两年内拿银两去赎回,否则屋子就变成别人的。 这些计谋,海老爷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到却被狡猾如狐狸的二儿子给发现海老爷瞪大眼,没想到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竟然会让二儿子给发现,他吞了吞口水,不敢置信地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呵!”海天麒勾唇一笑,张开锐利的黑眸,猛地起身来到父亲面前。 “你不用管我是何时发现,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海天麒慵懒地把玩着手指,眼也没抬地丢出一句话。 谈条件?海老爷挑起白眉,意外地看着二儿子。“你倒是说说看。” “很简单!”海天麒站起身,轻抚有些弄皱的衣摆,慢条斯理地说:“我曾说过我也不娶妻,不生子,既然现在大哥已经弄来了一个孙子给你继承海家的香火了,我想我的压力应该可以解除了吧?” “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打光棍?”海老爷不满地高扬嗓音。 “如果可以选择自由,谁会希望每天被女人和小孩给烦死?”海天麒翻翻白眼“我只要你答应我,不准把成亲这个念头动到我头上来,当然,连找个生孩子的工具也不行!只要你答应我,我便不会同大哥说去。” “你”这个不孝子!海老爷气得牙痒痒,很想抡起老拳头往孽子的头上敲去。 只不过,他最怕的还是被大儿子知道他耍诡计,要是事情曝光了,到时候他可就难熬了。 “好,我答应你。”海老爷象一支战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说。 得到满意的答复,海天麒哼着小曲,潇洒地走出大厅。 即使李藤儿已经怀孕了,海天麟却依然夜夜上她的床,要她用那副令他销魂难忘的身子满足他。 她不知道,孩子的存在早就不是如今的海天麟最想要的了! “不”纤弱的李藤儿本就无法完全承受他需索无度的索求,怀孕之后,她的身子变得更柔弱,每当她开口想拒绝他的求欢,他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扒个精光,带领她一次又一次进入**的巅峰。 然而,她的身子在他毫不克制的需索下,渐渐发出警告。 怀孕一个多月时,刘大夫告诫他们房事不宜过度,而那时候他也在场,为什么他还是如此? 这一个多月来,在这样激烈的需索下,她常常在欢爱后感觉腹部变得紧缩,虽不至于到达疼痛的地步,但她却觉得很不安心。 “不要了”李藤儿放松原本揪着被单的小手,转而推拒身上男人的胸膛。 海天麟不将她的拒绝当一回事,冷硬地扯下她推拒的小手压制在两旁,冷冷地道:“我想要你就得给,你可是我花钱买来的工具,没有说不的权利!” “不!住手!不要这样”他突然如此激烈的行为吓坏了她,纤细的身子被他撞击得剧烈晃动,她好害怕腹中的胎儿会因此受到伤害。 被强力压制在两侧的小手根本无力挣脱,她无助地睁眼瞅着他布满**的脸庞,心中暗暗低泣,为何他不再怜悯她了? 事情都过那么久了,他却依然在白天对她冷漠疏离,夜晚却一次又一次地与她缠绵,她不懂他为何可以这样蛮不在乎地对她做出这种亲密的事情?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提醒她的身分,提醒她是外来的人,是不属于这间大宅的,告诉她,她只是他买来生孩子的工具他残忍的对待无时无刻在提醒她,她被他这样糟蹋是应该的,是自作自受! “我不要了!”原先被他带入**世界的快感已经被恐惧给取代,快感早已荡然无存,她奋力挣扎,推拒他的索求。 “闭嘴!”海天麟气恼地一把转过她的身子,这个姿势让他更好控制她,让她无法脱逃。 “呜”无法拒绝让她好挫败,内心不断被恐惧及羞耻给撞击,终于承受不住地哭泣出声。 他糟蹋她也该够了吧?为什么还要这样欺负她? 第九章 一声又一声的哭泣终于打坏海天麟的兴致,他草草地解决欲望,烦躁地抽身离开。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心中早就被她的哀鸣低泣给打乱,烦躁得想好想找个人打架发泄。 “为什么要这样糟蹋我?”揪紧着棉被,李藤儿哽咽地低语。 闻言,海天麟的身躯先是一僵,旋即转身以冷脸面对她。 “到底是谁在糟蹋谁?”他倾身靠近她,将不着寸缕的人儿拉起,要她面对他的脾气。 是她要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划分得那么清楚,他不过是遵照她所希望的去做,她凭什么说他糟蹋她?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恩人吗?你不是希望我把你当作买来的工具吗?那你现在凭什么跟我谈这些?”对她好她不要,把他的一片真心当成驴肝肺,那他何必再对她好? “我没有”噙着泪眼,她不知所措地摇着脑袋。 “你没有?笑话!是谁一直在闪躲我?是谁说我只是她的恩人而已?是谁用虚情假意骗了我?是谁把我们的关系划分成如今这样?到底是谁?你说啊!”吼出这些日子以来的煎熬,海天麟不懂她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懂,竟然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他身上来? 她以为将她当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他就会很好过吗? 每次拥抱她的同时,他都觉得好孤单,抱着一副空躯壳,他比谁都难受,他要的不多,只希望她也能对自己的同等的在乎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关系已经渐渐变质,对他而言,她不再是可有可无的生孩子的工具,更不会只是一名任他发泄欲望的女子! 他在乎她,他喜欢她的存在,他甚至不希望她就这样将孩子生下来,而后潇洒地离开海家大宅。 如果孩子的出生就是她要离开的时候,那他宁愿不要这孩子! 所以,即使刘大夫耳提面命,说怀孕初期房事不许过于频繁,他依然我行我素,就是不想要这孩子平安出世! 只要孩子生不出来,她就必须留在海府,一直到达成交易的内容为止。 “都是你!”他愤怒地甩开她,任由她狼狈地跌在地上“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啊!”李藤儿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意识到自己仍全身赤luo,下意识地缩起身子护住肮中的胎儿,他残暴的模样是她未曾见过的,她张着泪眼,害怕地望着他面色铁青的样子,红唇压抑不住地逸出哭音。“呜” 他瞪着那双星眸中的恐惧,感觉胸口一股火焰正不断被搧着风,而隐藏在这股强大怒火下的,是他无法克制的怜悯。 “你哭什么哭?”他又不会打她!他不悦地伸长手臂想要将她拉起,她却反而惊慌失措地往后退。 她真的以为他要打她! “该死的,我不会打你!你给我过来!”海天麟气得头晕脑胀,一个箭步上前,迅速将要逃跑的她从地上抱起。 “啊!”被他抱起来的那一瞬间,她立刻缩着脑袋以双手护住肮部,以为他的拳头就要飞过来。 “你”她竟然真的以为他要打她?!气不过的海天麟不满地张口咬住她白皙的颈子,以宣泄他的不爽。 “好疼!”她哀怨地捂住被他咬红的颈子,没想到他竟然会张口咬人。 “疼死你最好!”将她放置在床上,气急败坏的戳了下她白皙的额头,海天麟不爽到极点。 他凶巴巴的语气令她瑟缩了下,海天麟的坏脾气全府上上下下都知晓,没有人敢在他头上撒野,要是他一个不高兴,就等着被他扣薪俸加毒舌伺候,即使是他那群侍妾,一样不敢随便惹他。 拿起她刚才被他脱下的衣物,他一件一件替她穿上。 他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即使她残忍地划分两人的关系,只限于交易而已,他依然放不下这令人又爱又恨的女人。 他很无奈地发现,只要她掉几滴眼泪,他就会心软,这是他从来不曾在其他女子身上有过的情绪反应,就连那群侍妾也不曾有过。 替她穿完衣裳,他便要起身离开,一双柔软的小手却悄悄握住他,阻止他离去。 “做什么?”他恶声恶气地问,却也没有抽回手。 “天麟”柔柔的嗓音唤着他的名,这是她入海府以来第一次开口唤他的名。 海天麟抿唇不语,他不敢相信她竟会开口唤他的名。 以为她要跟自己先低头,等了一会,却依然不闻她的声音,他不耐烦地转头看她,只见她无声地收回小手,默默地转身背对他,不再说任何一句话,那明显疏远的背影,让他烦躁地转身离开。 李藤儿暗暗责怪自己竟有了想要再次依赖他的感觉,明明告诉自己不能再眷恋他的温柔,却贪婪地想要沦陷下去不!她绝不要在宝宝出生后哭着离去,离不开这男人的身边既然如此,她宁愿让他糟蹋,让他欺负,再一点一滴对他死心,对他不再依赖 这样,她就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了。 日子一久,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海天麟以及李藤儿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海老爷曾试图当个和事佬,想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而两个年轻人却没有人愿意开口说明,也苦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年纪一把的海老爷怕李藤儿这媳妇候选人会被儿子的冷情给弄走,也苦思该如何套出两名年轻人的话。 见到这情形,原来那群侍妾一开始对李藤儿哑巴的身份感到满不在乎,后来因海天麟几乎所有心思都在李藤儿身上,所有人都嫉妒不已,如今李藤儿和海天麟不再象以前亲昵,她们逮到机会,就想好好地整整李藤儿! 尤其李藤儿竟然怀了海天麟的孩子! 海天麟的侍妾不多不少,恰恰好一打十二个,其中以身世背景较为显赫的路卿曼最看不爽李藤儿! 打从李藤儿进入海府以来,随着海天麟逐渐不再与她们这群侍妾接触,路卿曼赫然警觉到那名哑女威胁的力量有多大! 这日,路卿曼趁着海天麟外出到商行的空档,带着几名姊妹到李藤儿的厢房找碴,想见识看看李藤儿究竟有什么魅力,竟能把海天麟迷得团团转? 木门咿呀一声被打开时,因怀孕而嗜睡的李藤儿仍旧好眠中,丝毫没有察觉有人闯入。 “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是猪啊?”路卿曼大摇大摆地走到床边,不爽地踢了床脚一脚。 睡得正香甜的李藤儿被这突来一脚给踢醒,她揉揉惺忪的睡眼,不明所以地望向来人。 一见到五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陌生女子,她顿时清醒过来。 “你们是谁?”感觉到来者不善的气息,李藤儿戒备地望着她们。 “还敢问我们是谁?”路卿曼扬高嗓音,趾高气扬地推了把李藤儿“进府已经好几个月,竟然连来跟我们姊妹请安都没有!你不要以为你能替大少爷延续子嗣就很了不起,要不是大少爷怕我们这群姊妹身材变形,怎可能有机会让你踏入海府?” 莫名其妙被轰得满头包,李藤儿被路卿曼推倒在床上,眨着无辜大眼望着气势浩大的五名女子,发现个个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据闻海天麟生性浪荡,喜爱美人,拥有许多侍妾,难道难道这些女人都是海天麟的侍妾? 瞪着李藤儿隆起的腹部,路卿曼实在想不透,当初海天麟为什么会看上这名哑女? 瞧她除了那颗肚子以外,其余都瘦巴巴的,身上没有几两肉的模样,活象是饿了好久的乞儿,全然没有女人引以为傲的身材,这跟海天麟的喜好根本就有一段差距。 当初听到海老爷打算替海天麟找一名女子来延续子嗣时,路卿曼曾经毛遂自荐,为了绑住海天麟的心,就算要她当个胖婆子她也无所谓,然而却被海天麟以一句“我要的是一名从头至尾都干干净净的女子”回绝。 当时她就明了,她这一生都只能是海天麟的侍妾了。 但她不愿意认输,想她也是堂堂一名郡主,当年一见到海天麟,整颗心就为他如痴如醉,发誓一定要让他也为自己疯狂,因此,她不顾众人反对,坚持要委身海天麟当侍妾,以为总有一天能够掳获他的心,让他这辈子眼底都只有自己,没想到却杀出李藤儿这程咬金,这教她如何不生气? “你给我起来!”见李藤儿一副我见犹怜的狐媚样,路卿曼就一把火升起,傲慢地伙同其他姊妹将李藤儿给拖下床。 被突然拉下床的李藤儿,措手不及,整个人跌趴在地上,甚至撞击到隆起的腹部,她浑身一冷,紧紧抱着腹部,整颗心在半空中,就怕孩子出了什么差错。 静待一阵子,确定腹部除了些微紧缩以外,并没有任何疼痛感,她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还好还好宝宝没事,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面对海天麟了。 第十章 每天每夜让李藤儿有勇气去面对海天麟的,不是别人,正是肚子里的孩子。 这些日子以来,与他独处的空间让人窒息得想哭,但她却又不想要他走,只能一再迎合他的欲望,任由他疯狂地掠夺自己的身子。 说她傻也好,说她笨也好,但随着孩子一天天大起来,同时也宣布两人能够相缠绵的日子不多,她说什么也不愿放弃与他相处的时间。 孩子都已经八个月大了,她与海天麟之间却越来越冷淡,除了夜晚的欢爱以外,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每当他用体温包围着她时,她除了暗暗低泣要求老天不要让时间就这样过去,甚至希望能够永远只停留在这一秒,让她能再贪恋他的怀抱然而,望着高耸的腹部,她知道,她能够把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孩子是她唯一能和海天麟的生命相连的证据,她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李藤儿就算再怎么善良,也不可能任由别人欺压她,她吃力地扶着一旁的桌子爬起来,眼神警戒的瞪着眼前五名女子。 “你们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我们都是大少爷的侍妾,专门来整治你这个不知羞的狐狸精!”同样看李藤儿不爽的刘晓明上前推了她一把,就是吃定她这颗软柿子不会反击。 “你们”李藤儿迅速扶住桌子,差点又被推到。 “你不要以为你怀了大少爷的孩子就能够无法无天,我告诉你,就算你生下孩子,大少爷也不会多看你一眼!”青楼花魁出生的刘晓明早就看透天下男人的习性,也明白这世间没有所谓的真正的爱情,但她就是看李藤儿很不爽,只是借故来欺负她罢了。 她的话刺中了李藤儿脆弱的心,不用旁人来说,李藤儿早就知道对海天麟而言,她自始自终都是一名生孩子的工具,他并不会怜惜她。 扬起凄苦的笑容,她自嘲的道:“同样身为女人,你们觉得我会感受不出来吗?” 除了路卿曼以外,其他人都因她的话而愣住,只有咬着金汤匙出生的路卿曼不了解她的意思,以为她在炫耀。 “想不到你这死穷女竟然如此嚣张!”路卿曼眯起美眸,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李藤儿因怀孕而变得丰腴的身材,心中有个恶毒的念头正在蔓延。 哼!既然那么爱勾引男人,就让她彻底当个没有尊严的女人! 和其他人交换了眼神,路卿曼等人在取得共识之后,突然全部扑向李藤儿,五双手掌粗暴的拉扯李藤儿的衣裳。 “啊!”李藤儿吓坏了,死命的拉着身上的衣裳“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没有多久,李藤儿便被扒到只剩下亵衣亵裤。 “呵呵!”路卿曼得意的放肆大笑“你等着被府里所有人看光身子,到时我看你还有没有脸活下去!” “你们”李藤儿因她的话而浑身冰凉,她紧紧抱住自己,不敢相信她们竟会恶毒至此! 五个女人在李藤儿的尖叫声中,合力将她推出房间,接着便将门给拴住,让李藤儿不得其门而入。 “不要这样!快开门让我进去!”知道她们是故意恶整她,根本不可能开门让她进去,李藤儿惊恐的左顾右盼,就害怕会有人出现。 她抱着身子,除了贴身衣物以外,白皙的皮肤以外以及丰腴的身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她心慌慌的在府里寻找可以庇护的房间,祈祷有名丫鬟发现她的狼狈而帮助她,然而上天似乎也要欺负她似的,她却在这时候撞见了熟悉的黑眸。 她倒吸了口气,浑身僵硬的望着满脸怒意的男人。 “老天”为何要让她的狼狈被他瞧见? 甚至,他的身旁还站着一名不曾见过的公子,正以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她好想死羞愧的情绪让李藤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怒火冲天的海天麟,含着泪水转身迅速消失在两人眼前,极度的羞耻感淹没了她,她竟被海天麟以外的男人看光了身子! 一路上,李藤儿的狼狈陆陆续续被一些家仆看见,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她几近luo身的模样,却没有人敢伸手解救她,因为大家都害怕被大少爷给盯上。 就在李藤儿几乎要羞愧欲绝时,低头胡乱奔跑的她撞进了一个强壮的怀抱,她错愕的抬起头,却发现是海天麒。 海天麒低首望着泪流满面的李藤儿,心里立刻猜到她十之八九是被大哥那群侍妾给欺负了,迅速脱下外袍包住她的身子,替她遮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被海天麟以外的男人味道包围着,李藤儿有股想把衣袍脱下的冲动,然而现况让她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求你救救我”终于遇见有人愿意帮助她,她含着泪水求救。 “没问题!”勾起懒懒的笑容,海天麒眸光瞧见已经朝他们奔走而来的熟悉身影,他算准时机,在海天麟抵达前一把将李藤儿拦腰抱起,让她完全依靠在自己怀里,营造出亲昵的模样。 也该有人点点那骄傲过头的浪子了! 正好瞧见这一幕的海天麟,胸口瞬间一窒,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正在蔓延,他丢下一旁的友人,怒气冲天的冲上前去,一把扯下被亲弟弟抱在怀里的女人,冲动的挥拳而出。 海天麒没闪没躲,任由海天麟的拳头落在自己的俊脸上,心底盘算着当海天麟知道事实真相后,到底该怎么要求他赔偿无辜挨这一拳的代价。 “以后不许你再随意碰触她!”怒意充脑的海天麟全然没有注意到海天麒始终带笑的神情有多令人匪夷所思,拉着李藤儿气冲冲的回房去。 在海天麟回房之前,路卿曼等人早就先走一步,海天麟根本没有察觉李藤儿是被人欺负。 “这么爱暴露,你到底是想勾引谁?”海天麟将她抛在床上,动手扯掉披在她身上的碍眼衣袍,瞪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没有,我是被”她着急的想解释,却被打断。 “**就**,还有理由吗?”海天麟失控的掐住她纤细的手臂,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片瘀痕。 “好痛!”李藤儿哀叫了声,用泪眼瞅着他气怒的面容。“我真的没有!”为什么他都不听她解释? “少给我装可怜!”他再也不相信她的柔弱,再也不想被她的无辜神情给欺骗! “我真的没有!我是” “闭嘴!”他粗声恶气的吼着,完全不让她好好说完一句话。 “你”就算再怎么好脾气,李藤儿也被他恶霸的口气给激怒,她气怒的扯回被他丢到一旁的衣袍,生气的推了她一把“你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没有被她怒目对过的海天麟有一瞬间的怔楞,随即更凶恶地等回去。 “你敢推我?”这个胆小柔弱、像只一掐就升天的小兔儿的女人,居然有勇气敢推他?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你这个不可理喻的臭男人!”气不过,她再骂! 从以前到现在,她一直被他压得死死的,在他眼前都不敢随意吭一声,但这次她明明就是被人陷害,是最委屈的受害者,他凭什么这样凶她? “你竟然敢骂我?”海天麟不可思议的瞪大黑眸,简直想掐死这激怒他的小女人。 “骂你又怎样?”她学他瞪大双眼,拉好衣裳站起身,抬首直视他染满怒焰的黑眸。 “你是欠修理吗?”他压低脑袋,眯起黑眸,危险的瞪着胆敢一再激怒他的小女人。 “明明就是你不对,你还想要打我?”想不到吵没几句,这臭男人居然想使用暴力,简直可耻! “你”他差点被她的话气到吐血!他都说过不可能动手打她,她居然还一再质疑他的人品? “我明明就没有错,为什么不让我解释?难道在你心底,我就是那么下贱的女人吗?不让我说,不让我解释,什么都不让我做,在你眼底我到底算什么?”她气怒的瞪着他,眼眶泛红。 “在我眼底,你就是个爱慕虚荣、贪图富贵,为了钱出卖身子的下贱女子”气得口不择言的海天麟,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竟把过去对她的错误印象全数说出,一直到眼前的人儿震愕的泪流满腮,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原来,原来你一直是这样看待我”她踉跄的跌坐在床上,内心泛起阵阵酸楚。而她,竟还傻傻的交付出感情,一点一滴把对他的爱放进心底珍藏“我”开口想解释些什么,然而他认为说出口的话再手绘是一种有损男子尊严的行为,于是他撇过脸庞,不愿去看那会令他心疼的泪脸。 该死!他怎么会说出这种混账话?他明明早就知道她为何会答应这种交易,他竟还说这些并非事实的话来侮辱她,他到底是哪根筋接错了? 第十一章 “请你请你出去!”她抖着嗓音,拉紧身上的衣袍裹住自己的身躯,依然不愿相信刚刚听进耳朵的话是那么伤人。 她再也不想看见他!既然他的存在只是为了伤害她,那她宁愿没有他在身边。 “我不想不想再见到你”拧着嗓,她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心底早就已经伤痕累累。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竟如此不堪,对他而言,她的人品竟如此下贱肮脏。 原先愧疚的俊脸,因她的话瞬间转变,铁青着脸庞,瞪着面无表情的她。 “你现在是在赶我走?”因愤怒而压低的音量,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然而此时的李藤儿早已陷入自我哀怜的境界,根本没察觉海天麟的情绪早已大变,她抬起双眸,勇敢的直视他染怒的黑眸。 “出去。”语气不变,她再也不想见到他! “好很好!”他气急败坏的怒甩衣袖,转身愤而离去。 背对着离去的男人,从用力甩上门所发出的声响,她知道他正处在气头上,但她早就没有心思去理会。 脑海不断回荡着一句又一句伤人的话,她终于承受不住的痛苦失声。 月夜高挂,窗外虫鸣缭绕着大地。 沁凉如水的夜晚,身着白衫的人儿依靠在栏杆旁,静看着随着夜风吹送而泛起阵阵涟漪的湖水。 李藤儿睡不着,这半个多月来,只要晚上无法顺利阖眼睡觉,她就会来到花园的亭子吹着夜风,细数悲伤的往事。 “怎么还不睡呢?” 温暖的棉袄随着温柔的问话覆盖在她的肩上,她讶然的抬头望向来人,是海冷梅。 “海小姐?” “叫我冷梅即可,你是大哥重视的女子,不必对我这么生疏。”纤盈的身子款款在李藤儿身旁落坐,海冷梅对她扬起笑,清冷纤美的笑容,无论看多少次,都让李藤儿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李藤儿微红着脸蛋,朝海冷梅颔首。 “快临盆了,身子还好吗?”海冷梅拉拉衣襟御寒,身子依靠在栏杆上,侧脸望着大哥最重视的女子,美眸有些失神,脑海中闪过一名小女孩初见一名大男孩时那瞬间遗落的芳心,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却被长辈所加诸的身份给扣得无法挣脱。 这份不敢说出口的爱恋,一直埋藏在海冷梅的心中,无法真真正正用一名身为女人的感情去爱海天麟的心情,使得她想要替海天麟好好守着他在乎的女子。 李藤儿点点头,因海冷梅的关心感到一阵温暖。 从那件事以后,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也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是被陷害的,所有人都和海天麟一样,认为她**无耻,刻意**来勾引男人。 这座大宅子,除了海老爷、海天麒以及海冷梅以外,没有人愿意再多关心她一些了,甚至,她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再见到海天麟了。 如同那天她所希望的一样,这一个多月来,她不曾再见到他一眼。 可是,即使他的话伤透她的心,她依然管不住自己,脑海里依然只有他。 “大哥他去了杭州。”幽幽的叹了口气,海冷梅无奈的说。 没想到在李藤儿临盆前,海天麟竟狠得下心离开她。 那天海天麟铁青着脸奔出房间那一幕,让人匪夷所思,他甚至当天就飞快的收拾好东西,马不停蹄的启程赶往杭州,就是要去洽商。 没有人知道那天两人在房里究竟起了怎样的争执,海天麟离去前的怒气众说纷纭,而李藤儿日渐憔悴的模样更让人议论纷纷。 李藤儿木然的望着海冷梅,不发一语。她不是木头,不是没有生命的个体,怎会不知道海天麟的刻意冷落? 原来他一直看不起她,一直认为她是贪慕虚荣的女人,无怪乎他会这样糟蹋她所有的疑惑在他残忍的说出事实后,得到了解释,可是一切都无所谓了。 仰望着夜空中的星子,黑夜中仿佛有道温柔的笑痕对她释放,她多希望,那就是他曾经显露的温柔笑容。 黯然敛下眼眸,李藤儿轻移莲步,轻声喃了句:“我回房去了。”而后便失魂落魄的离去。 无能为力的海冷梅静静目送李藤儿离去,那抹柔弱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令人担忧。 她努力想着法子,看能不能有机会破解大哥与李藤儿之间的冰点,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眼前柔弱的背影,竟是她见到李藤儿的最后一眼带着无尽悲伤的心,一直到生下孩子之前,李藤儿始终把自己关在房内。 所有人都以为海天麟只是在气头上,或许到李藤儿生产当天就会回来,然而事实却与所有人预测的大大出入。 生产当天,海天麟不仅没有回府,甚至被外人发现和以前一样在妓院酒楼逗留。 这个情形不仅让海老爷大怒,更让李藤儿痛不欲生,就算有再大的依恋,也在这一瞬间破灭。 爱情的绮丽梦境,美丽的梦始终不属于她,当一切赤luoluo的呈现在眼前,所有的事实都在在的告诉她,她不过是在作白日梦罢了! 怀胎十个月,李藤儿终于在所有人的期盼下生了名男婴,取名为海子穆。 那天,她甚至拒绝所有海家人的关怀,将自己关在房内,跟随着产婆的指示,独自一人将孩子生下。 孩子生下之后,她要产婆将男婴清理完毕后抱出去给在门外殷殷期待的海老爷,便拒绝任何人探视。 也在那一个夜晚,她怀着破碎的心,拿着用爱情换来的银两,悄悄离开海府。 如同只身走入海府一样,孤孤单单的离去,没有任何人相伴在身边,较弱的以令人鼻酸的坚毅方式离开令她心伤的地方。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间,时光匆匆过了两年,沁冷刺骨的寒风令所有行人忍不住瑟缩。 寒风中,除了风吹过所出现的萧飒声以外,隐隐约约还有婴孩的哭闹声。 “穆儿乖穆儿乖” “哇——穆儿要爹爹——” “乖哦!不哭不哭,爹爹坏坏,爷爷疼哦!”海老爷抱着哭得可怜兮兮的金孙,一个头两个大的哄着。 “哇——穆儿要爹爹、要爹爹抱——”小穆儿不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望着始终背对着自己的父亲。 男人不是听不到男孩的哭喊,那一声又一声渴望着亲爹能够拥抱的小小心灵的渴求,却始终撼动不了海天麟坚硬如铁的心。 或许该说,他的心自始自终根本就容不下这孩子存在。 端起早已不晓得是第几杯的烈酒,海天麟仰首一饮而尽。 甘醇的液温沿着唇角滑落,原本俊逸的脸庞早已颓废消瘦,现在的海天麟是一个只剩下躯壳的男人。 “天麟,抱抱小穆儿吧!”海老爷一手抱着哭闹不休的孙子,苦口婆心的说着早已不知说过多少回的话语,然而,回应他的依然是冷漠的背影。 叹了口气,海老爷怜惜的望着哭哭啼啼的孙子,脑海里闪过的往事令人无奈。 那天,当海天麟匆匆奔回家园,得知李藤儿已经产下孩子时,他那似乎拥有全世界般的狂喜神情,至今还停留在脑海中,仿佛只是昨日刚发生的事情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只是,望着丧失昔日狂妄气息,只剩下浑身颓丧的模样,海老爷摇摇头,抱着哭得抽抽噎噎的孙子离开了花园。 如果没有那些误会,如果没有那些流言蜚语出现,或许如今海天麟与李藤儿早就从此恩爱一生了! 感叹那些造谣是非的人,竟愚蠢的破坏了一段幸福的姻缘,让昔日英气焕发的男人成了只会成天借酒浇愁的废物人事已非,景物也不再依然。 寻寻觅觅了不知多少个日子,海天麟的心从一开始抱持着极大的希望,到后来每一次的碰壁都让他心灰意冷,到最后甚至连待在曾经有过李藤儿气息的海府都觉得痛苦,因此独自一人跑到海家位于江南的别墅居住,打算永远逃避曾经依恋的事实。 但是,无论他怎么逃,过去的爱恋,依然缠绕在他心头。 深深而无奈的再看了海天麟一眼,海老爷这才抱着孙子离去。 第十二章 不晓得多少日子,她的耳畔始终徘徊着婴孩的哭闹声。 一声又一声,揪紧了她的心房。使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拥抱发出那引人疼惜的哭声的孩子。 是谁家的孩子?为何哭得如此凄厉? 那一声又一声的哭喊,仿佛在诉说无尽的寂寞,象是没有爹娘疼惜拥抱的孩子才会发出的哭声。 盘着象征人妇发型的少妇停止了拾材的动作,纳闷而不解地望向不远处的那栋大宅,无形中,仿佛有一种吸引力,告诉她,要她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不由自主地,背着一篓木材的少妇移动身子。莲足缓缓向那栋宅子走去。 一股无形的牵力拉扯着她,一步一步地靠近那栋大宅“莲儿?”伴随着熟悉的呼唤,男性的嗓音唤住她的动作,随之而来的力量将她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你要去哪儿?” “我”她愕然地望瞭望男人“没没什么。”司徒豪随着她方才望去的视线看去,看到城里那栋富丽堂皇的大宅。 “如果没事儿,就少去接触那种大户人家,懂吗?”男人对自己视如亲妹子的少妇殷殷告诫,不希望她和有钱人有交集。 其实莲儿并非他的亲妹子,而是他一年前在一座莲花池畔所救起的一名女子。 那个季节,是霭雪飘飞的冬季,她就象是株被寒冰包覆而逐渐凋零的莲花,奄奄一息地倒卧在池畔,若非他路过救了她,她早已香消玉殒。 他还记得,当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她眼角滑落的晶莹泪珠,那时他就知道,莲儿是个藏着故事的女子。 他不知道她唤作什么名字,问她也不说,所以他就私自为她取名为莲儿。 无路可去的她,只好寄住在他的破茅舍里,然而日子一久,总会有人说些闲话,因此他干脆要莲儿假装已经与他成亲,要她以少妇的装扮见人,他们就这样生活了快两年“莲儿知道了。”她点点头,收回停留在那栋大宅上的视线,随着司徒豪的脚步踏上回家的路。 不知为何,那婴孩的哭声竟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象在好久以前就已经听过,象是在生命中已经注定要纠缠一生一世的牵挂,无时无刻要拉她走向它孩子的哭声她想起从出生那一刻就被她丢给产婆,怎么也不愿意看上一眼的男婴。 那是她与那男人的孩子胸口瞬间被狠狠揪紧,她强迫自己不该再回忆过去。 她早就告诉自己,这辈子要独自一人活下去,怎么也不愿再去尝试过去的痛楚,因为那个代价,不是她可以再承受一次的。 每隔数天,她便会趁着天才刚蒙蒙亮,下山到城里买些用品,偶尔若是积蓄足够,还会买只鸡回家炖,帮司徒豪进补。 这日,她同样趁着天色刚亮,便下山到市集去,人来人往的早市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摊贩花样百出,供许多妇女做选择,而这日正好又是初一,比平常更是热闹许多。 她熟悉地移动身形,要到客栈去买壶酒。 司徒豪总是喜欢在初一时邀些邻居喝杯小酒,促进亲邻间的交流,以酒会友,所以每月初一,她总会特别到市集为司徒豪买酒,毕竟受他照顾两年,她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能为他尽一分心力,她也好过一些。 走了段路,好不容易从拥护的人群中找到平日司徒豪最爱喝的客栈,原本以为可以顺利买到一壶酒,没想到却看见客栈大门紧闭。 她蹙起秀眉,不明白客栈怎会在初一不做生意? 她上前敲了敲门,没多久,一名店小二来应门,告诉她,今日整间客栈被一名富家少爷给包了,要她快走。 “我只是要买壶酒,不会打扰到那位公子,可以请小扮你通融一下吗?” “这”店小二面有难色,不忍心拒绝眼前这名纤柔的女子。 “拜托你!我大哥很喜爱你们老板亲自酿的女儿红,每个月初一都要饮上几杯才能解馋” “好吧!那你跟我进来,我到酒窖拿壶女儿红卖你,但是请千万不要惊动坐在厅内的客人,他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惹得起的大人物。”店小二严肃地对着莲儿说道。 她点点头,反正她要的是酒,才不管厅内那男人是哪个大人物。 尾随店小二进入客栈内,站在大厅中,视线随意环看了室内一下,冷冷清清,没有平日的人声鼎沸,让她有种并非进入客栈的错觉。 “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去就回。”说毕,店小二匆匆跑去拿酒。 独留在大厅的莲儿,捶捶走了好几个时辰而发酸的双腿,挑了张最靠近的椅子坐下,安静地等店小二回来。 寂静的空间,无形中有股奇异的感觉袭上她,她倏地崩紧身子。 “是你吗?” 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被一双强劲的双臂紧紧搂住,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嘘!别喊是我,是我呀!”低沉而颤抖的嗓音,透露出一股颓丧中带着惊喜的震惊。 “不——放开我!”瞧不见背后是谁,莲儿害怕得想挣脱。 背后的男人先是一愣,而后略略不甘心地松开手,让她有转身的空间看清楚他是谁,一边又害怕她逃开似地揪着她的手腕。 回过头,那是一张喜悦中混杂着疲惫与懊悔的男性脸庞,记忆深处里的那张脸孔,牵引出许许多多的过往,她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世界之大,竟会让她与他巧遇。 “真的是你”沧桑的脸庞出现消失好久好久的笑容,男人伸出手就想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迅速退开一步,她下意识地拔腿狂奔,过往的羞辱如潮水般狂涌而上,相处一年多以来的日日夜夜,在他冷情以待之下,全都只剩下痛苦的回忆。 是的,她就是宁可舍弃亲生骨肉,也不愿再和海天麟有任何关系的李藤儿! 两年多前,她趁着下大雪的黑夜离去,然而捧着那堆银两,她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所以她撑着疲惫的身子,到债主家赎回了祖厝的地契,在那间已经布满脏污的屋子里窝了一夜后,便买了辆马车,离开让她伤心伤神的地方。 逃开了以后,她相信时间会让痛苦终有平复的一天,好不容易已经渐渐习惯了一个人了,为何老天让他再次出现在她生命中? 匆匆奔出客栈,娇小的她很快就被人群淹没,而尾随在她背后的海天麟也不想放弃这好不容易遇到的机会,拼命在人潮里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出了人潮,那抹娇小的身影却已不见踪迹。 他挫败地咒骂几句,生气地踹了踹脚边的石子。 但他绝不会就此放弃!既然已经知道她就在这了,他有的是办法将她找出来! 李藤儿跑啊跑,逃啊逃,仿佛身后追着她的是一只会吃人的猛兽,即使两腿已经发酸发软,她还是不敢停下脚步。 直到她跑到胸口发疼,喘得快要窒息时,她才停下脚步,在一棵大树下休憩。 “莲儿?” 熟悉的男性嗓音在身后响起,李藤儿转身望着来人,司徒豪正满脸担忧地望着她。 “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苍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没事。”她轻声低语,不想视为亲大哥的司徒豪为她的过去担心,更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过去其实很复杂。 逃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平静的生活,她怎么也不想再被过去的阴影给搅乱! “我没事,不劳你担心。”她轻轻推开司徒豪的身躯,想掩饰掉自己心中的不安。 “真的没事?”司徒豪觉得今日的莲儿怪怪的。 “是啊!你别瞎猜了,咱们快回家吧!今儿个不是初一吗?看我为你带了一壶”望着空无一物的手,李藤儿这才想起自己为了躲避海天麟,竟忘了把酒买回来了! 她懊恼地望着司徒豪,却不知该如何启口说出她没有买到酒的原因。 “没关系,我回家杀几只鸡鸭、泡几壶好茶来代替也可,你不用自责。”司徒豪更加肯定莲儿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否则怎么会如此失常? 而既然他已经认莲儿当妹子了,那他绝不会让莲儿在外边受欺负,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一定要查出莲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了线索,要找一个人对海天麟而言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无论在江湖上或是官场,海家始终有稳定的人脉与关系,因此花不到三天,海天麟便已得知李藤儿所居之处。 夹杂着复杂的心情,他独自一人来到李藤儿居住的屋子外,深幽的黑眸里有着道不尽的叹息。 当脚步越接近屋子,他的心跳越是加快。还未靠近屋子,远远地他就已经听到熟悉的嗓音。 “司徒大哥,洗澡水已经烧好了,若你要先净身,就让你先吧!”记忆中温柔可人的嗓音让他整个人为之一震,过去的李藤儿也曾用如此柔软的嗓音同他说话呢! 隐身躲藏在篱笆外的一棵大树下,海天麟眼神贪婪地紧紧锁住女子的娇容,仿佛想将那张容颜刻入生命中。 只是,听闻她用如此动人的嗓音唤着另一名男子净身,他心中顿时有股妒火在燃烧若是以前的他,早就按捺不住性子冲上前与那男子大干一架,但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海天麟忍住隐隐燃烧的怒火,决定静观其变。 况且,他不想再次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吓跑了李藤儿。 “好吧!那我先净身好了,待会再换妹子你。”司徒豪用布衣擦拭脸上的汗珠,无所谓地笑了笑,便起身往屋子后方的浴间走去。 李藤儿弯身再添几根木材到灶里后,接着便捧起未用完的木材,打算将它们放回柴房。 一边将木材一根一根堆好,李藤儿一边心想:明儿个得勤劳点再去山里捡些木材回来,要不柴房里的木材根本用不了几天,尤其已经入秋了,再过没多久就要入冬了,到时需要的木材量一定会更大。 正当李藤儿陷入自我思绪中时,完全没有发觉身后一抹黑影已然笼罩住她娇小的身躯,当她一回过头,便完全跌入那人的怀抱。 以为是司徒大哥要找她,李藤儿抬起脑袋瓜,快入夜的天色令她看不清楚来人是谁,她尝试性地喊了声:“司徒大哥是你吗?” “不,是我。”冷漠的嗓音取代了原先澎湃的心情,听到她的小嘴再次唤着其他男人时,他已经用尽全力克制自己不可轻易动怒,但是,他心底就是会不舒服! “你”眨了眨眼,在她适应了晕黄的天色,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她立刻忍住想将他推开的冲动,同样地冷漠回应。“有事?” 他会找到这儿来,其实她并不意外,毕竟以海天麟的势力,只要多洒些银子,要找到她并不难。 薄而无情的唇瓣正紧紧抿着,如黑夜中的星子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冷然的小脸,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她浑身散发出一股脱俗的淡然,更让他有种被拒于千里之外的错觉。 他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以黑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见他久久不发一语,李藤儿将身子退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如果没事,请你走吧!” 越过他,她早已学会将情绪完全隐藏起来,不再暴露自己的脆弱。 “你不想看看孩儿吗?”挡住了她的去路,低首望进她眼底那抹难以动摇的冷情,无形之中,海天麟竟觉得眼前的李藤儿陌生得让人胆战心惊。 过去那名依附他而生的女子,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了眼前的女子,真的是李藤儿吗? “孩儿?”李藤儿怔然地重复这两个字。 “是!就是你为我产下的男孩子,我唤他海子穆,是我们两人的儿子,你想见见他吗?” 见她清冷的小脸有丝迟疑,海天麟再追加筹码,打算以儿子为诱饵,让她回到他身边。 “穆儿?”他喃喃低语。 那晚她产下了孩子后,连看也不看一眼便要产婆抱出去就是那个瘦瘦小小,始终哭个不停的男婴吗? “就是穆儿,若你要看他,就答应我,跟我回海府。” “回海府?”李藤儿这才惊觉眼前的男人竟打算利用一个母亲思念儿子的心情跟她谈判! “跟我回去,我保证你和穆儿从此不会再分开!”但其实他想说的是——从此以后,他会用生命来保护他们母子! “你用孩子跟我谈条件?”李藤儿不敢相信地瞪着海天麟,如此冷酷的男人,竟是她当初爱得不顾一切的人? 她勾起唇瓣,笑容让海天麟觉得有丝刺眼。 “你难道不知道当时我生下那孩子后,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要产婆抱走了吗?你以为那孩子真的可以成为吸引我回去你身边的筹码吗?你怎会如此天真?” 话虽如此,但谁能真正明白她当初是多么心力交瘁?明白她用尽了多少力气才忍住不去看那孩子,用了多少伪装才假装听不见孩子的哭声,才可以忍住不去抱他所有人都当她无情,却没有人知道她忍住了多少的泪水。 不去抱那孩子,是因为她害怕自己会走不开,会委屈自己一辈子,为了孩子而留在海府,一辈子都被孩子绑住,更害怕如今的情形发生! “你”他不敢相信如此犀利的言语反击竟会从她的小嘴吐出,但更让他不想承认的是,如今的李藤儿,已经不是他可以轻易掌握的女人了! “况且,我不过只是你海大少爷玩过即丢的女人之一,你何须纡尊降贵地跑来这种地方跟我谈条件?”她实在不懂他大少爷的规矩。 “不是说好我只要为海家生下子嗣,海家只要给我银两即可?如此简单明了的游戏,为什么海大少爷你会不清楚?” 她其实不想变得这么市侩,其实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但只要想到曾经受过的伤害,她就忍不住想反击! “当初契约也说好,交易达成后,各自两不相干,不得干涉对方的生活,你不会忘记了吧?” 海天麟愕然地望着咄咄逼人的红颜,那曾经只为他散发的甜甜爱恋已经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历经风霜所显露的傲气。 很显然的,过去两年多来她活得很好,甚至变得更独立了! “如果大少爷你还有点羞耻心,就请你快点离开这里,这间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她拍掉挡住她去路的手臂,头也不回地离开柴房。 第一个教她懂得情、懂得爱的男人,是海天麟。 第一个教她学会写字、读四书五经的男人,是海天麟。 第一个让她心力交瘁的男人,依然是海天麟她的生命,因为这男人而多了许多荆棘和曲折,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在他眼前永远都唯唯诺诺、对他百依百顺的小女人了! 昂首阔步地离开那男人,李藤儿走进屋内,关上大门,直到完全与海天麟隔绝以后,过往的悲伤苦楚她终于忍不住地滴下泪来。 那男人确实掌握住了她的弱点,很聪明地拿孩子威胁她,但是,她绝不可能让他称心如意! 第十三章 得知李藤儿的去向,海老爷按捺不住喜悦地抱着孙子直接就杀到李藤儿的住处,苦口婆心地规劝.“藤儿,你开门好吗?”已经不晓得拍了多少次门,然而木门依旧紧闭,里头也没有任何声响,但是海老爷就是知道李藤儿在里面。 “如果不想见到我这个老头子,请你看在小穆儿的面子开门吧!你真的舍得让小穆儿这么小就没有娘亲吗?” “娘”不懂什么是娘,但是既然爷爷要他这样喊,小穆儿也跟着喊声。 屋子外的一老一小努力想要唤醒屋内人的心,司徒豪望着始终沉默不语的李藤儿,缓缓开口劝说:“那年在湖畔发现你时,我就觉得你这个人藏着故事,只是没想到你竟如此坎坷出去见见他们吧!我相信你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你已有两年没有见到孩子了,真的不去看看他吗?” 这几天海家人陆陆续续前来劝说,就算司徒豪想要假装不知道事情始末也很难。 尤其以海老爷跑得最勤劳,为了未来的大媳妇,他可是费尽口舌,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把李藤儿拐回去,奈何李藤儿已经不是当年天真的女孩儿,看破情爱的她早已经对海天麟死心。 “我不想让自己有任何动摇的可能。”李藤儿坚决地摇摇头,就是不肯出去见海老爷以及亲生儿子。 门外有着对她恩重如山的海老爷,有着她的骨血若是她见着了他们祖孙两人,最后那一道心墙怕是很难封锁住她不能出去见他们!说什么都不可以! “莲儿不,我应该唤你李姑娘。”当司徒豪得知她是海天麟一心一意想要挽回的女人时,她和他就不能再象以前一样了,他怕会坏了她的名声,引起海天麟不必要的误会。 “司徒大哥?”李藤儿讶然轻唤。 “我们一样可以当兄妹,但不是在这个尴尬的时期。”司徒豪温声安抚她略微彷徨的心“我看过那个男人,他真的很在乎你。或许他以前做了些什么事情让你伤透了心,但我相信现在的他已经足够当你的男人” “当我的男人?”她不懂,也不明白司徒豪在说些什么。 海天麟怎么可能会在乎她? “是。”司徒豪眉眼含笑而坚定地点头。 “当你一辈子的依靠还有,只爱你一人的男人。” 李藤儿瞠目结舌地望着说得坚定的司徒豪。“不不可能!司徒大哥,你根本不懂那男人,你根本不懂他!”李藤儿想也不想便否决司徒豪的看法。 “你根本不晓得他怎样欺负我”她说得哽咽,说得凄凉“会遇上他,是因为我需要一笔钱来赎回李家的祖厝” 她缓缓开口,将过去如何遇上海天麟,如何被他轻蔑鄙视,如何被他践踏真心的过往一一说出来,越说心就越痛。 “你知道吗?为了逼我回到他身边,他甚至拿孩子来要挟我!我真的搞不懂他到底还贪图我什么?难道我逃了两年还不够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甚至愿意放弃孩子只为了换回我的自由,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呢?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只不过想要平静的生活罢了,难道也不能成全我吗?” 静静听她诉说过往,司徒豪的表情没有太大改变,一双炯亮有神的黑眸望着她悲伤的脸蛋。 “其实你很爱海天麟吧?”从她声泪俱下的指控中,不难发现她爱着海天麟的心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她需要时间来疗伤,需要那男人给她承诺。 “这两年多来你根本没有忘记过那男人,有时候我晚回家,总会听见你在睡梦中呼唤着海天麟的名字,总会含泪哭着说思念孩子其实你并不象外表所表现的那样无情,我没说错吧?” “你”她没有想到那些让她从睡梦中惊醒的呓语,竟会传入司徒豪的耳里。 司徒豪并没有错看,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她都承认。 “出去吧,有时人们错过幸福往往就是因为自己太过执着的关系。”司徒豪感叹地说道。 门外的祖孙两人继续喊着,眼见已经在门外待了快一个时辰,李藤儿依然不愿理会他们,无计可施之下,海老爷只好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呜呜呜无可怜的小穆儿呀!可怜你年纪还这么小就爹不疼,娘不要的,你活得好痛苦啊!呜呜屋里的藤儿,如果你不愿原谅天麟也没关系,但求求你出来抱一下孩子吧! 孩子他很想你呀!” 默默数到十,里头依旧没有动静好!苞她拼了! 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后代子子孙孙的幸福,今天他豁出去了! “藤儿,天麟负了你,都是因为我教子无方才会生出这等败类,都是我的错!今天我就当着老天爷的面前,向你跪下磕头认罪” 他这一跪,若是媳妇挽回得了也就罢了,若是挽回不了,他回去定要亲手剁了那个不孝儿子! “海老爷万万不可!” 惊慌失措的嗓音伴随着女子纤柔的身影急忙跪趴在他面前,李藤儿万万没想到海老爷竟以下跪来挽回她! 还好她及时扶住快要跪到地上的老人家,要不然她不知道会被折掉多少年寿命! “我终于盼到你了,我可怜的女孩儿呀”看到李藤儿消瘦的脸庞,海老爷几乎要落下老泪。 “海老爷”李藤儿有些惭愧的垂下脑袋瓜,不敢看向一向待她很好的海老爷。 “你肯见我就好、肯见我就好”海老爷欣慰的说,泪水不由自主地凝聚在眼眶,就要落下来。 “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这老头子道歉,是我海家对不起你,应该是我跟你道歉才对来,小穆儿,快快喊娘。”海老爷牵着孙子的小手,将他拉到李藤儿面前。 小穆儿打小就是听话又乖巧的孩子,他张开小嘴,带点生疏又稚嫩地喊着:“娘?——” 瞬间的震撼,让李藤儿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她紧紧地抱着从她的身体孕育却从来没有见过的亲生儿子“穆儿,我的小穆儿,娘的穆儿啊!”她一遍又一遍地低喊着宝贝的名字,懊悔且自责。 原来这就是她怀胎十月所生下的宝贝呀她紧紧拥着那小小的身子,忍不住啜泣。 “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想起刚刚海老爷喊的那句“爹不疼、娘不要”李藤儿又是自责不已。 海天麟并没有善待这孩子,并没有爱这个孩子这个事实让李藤儿又自责又愤怒。 海天麟要她生下他的孩子,但他却根本不珍惜小穆儿,这教她情何以堪?她绝对不让小穆儿再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会答应再次踏入海府,是因为小穆儿需要母亲,也是因为海老爷对她好的关系。 回到熟悉的环境,李藤儿却觉得陌生,这座大宅子对她而言有很多很多的回忆,好的坏的她一时也数不清,但她却一一记在脑子里。 面对一声不响就离去的李藤儿,经过两年的岁月,海府上上下下对她过去所受的委屈都感到惭愧,毕竟当时她孤苦无依的时候,竟然没有半个人敢伸出援手。 在这座宅子里,他们这些下人都是领人家的薪俸,当时海天麟对李藤儿不理不睬的,他们这些下人也不敢多给她一些关心,就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回到海家将近半个月,李藤儿每天都和小穆儿腻在一起,仿佛要将过去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似的,让海老爷看了是既嫉妒又满意。 虽然孙子现在比较喜欢黏娘亲,但这是好事情,这样李藤儿留在海家的机会就更大了,剩下的,就看那混账的造化了! 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将人给带回来了,这次海天麟若再不好好珍惜的话,再把人给气跑了,就休怪没有人愿意帮他忙?想到这里,那混小子到底还要把自己关在房里多久啊?到底还想要当驼鸟当多久啊? 第十四章 原来远远地望着心爱的人,不能也不敢去碰触的滋味,竟是这般酸涩。 这些年来,海府改变不少,不再有海老爷怒骂大儿子的嗓门,不再有十二名侍妾为海天麟争风吃醋,不再有海天麟的坏脾气四处肆虐面对海老爷,海天麟已经连和他顶嘴的力气都没有。 面对那一打侍妾,他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干脆全部遣回。 面对一个个诚惶诚恐的奴才,他才发现自己以前是那么糟糕的主了。 人见人怕的滋味,其实很孤单,很寂寞,他不想要变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然而,他以前就是那么糟糕的一个主子、那么糟糕的一个男人!要不然李藤儿怎么可能会恨他至此? 她回来了她是如他的愿回来了,可为什么他仍然觉得她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得不可思议? 她的眼底甚至不再有他的存在,一心一意只剩下小穆儿。 望着樱花树下玩得开怀的母子两人,海天麟竟觉得自己就象个外人一样,甚至完全没有让他融入的空间。 当初得知李藤儿生完孩子当晚就离开海府,他的理智被愤怒掩盖了,一心一意认为李藤儿不爱他,所以才会连孩子都不愿抱走,所以将所有的怨与怒都发泄在孩子身上,选择漠视孩子的存在。 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完全容不下任何人。 一直到他再次遇见李藤儿,他才发觉过去的自己竟然嚣张跋扈得令人发指他活该! “很不好受吧?”海天麒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海天麟身旁,半讽刺地开口揶揄他。 海天麟讶异地望着弟弟,没有想到去塞外进行买卖的二弟已经回家了。“你回来了,这么快?” “快?大哥,我都去三个月了呢!”海天麒没好气地说道,仿佛在提醒他这个做大哥的根本不关心家人。 “呃”海天麟尴尬地望着弟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咦?那身影不是李藤儿吗?”海天麒原本就没有多少表情的俊脸隐隐约约露出了抹笑,还故意开口问道。 那个让他挨了亲大哥一拳的小女人,这回是要回来挑战大哥没剩多少耐心的性子吗? 其实他早就知道李藤儿母子俩就在樱花树下玩耍,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开口讽刺海天麟,他只是想看看海天麟的表情而已。 哼!他一定会找时间把那一拳给讨回来的! “怎么象只缩头乌龟躲在这里看人家?这不是你的作风呀!海大少爷。”海天麒在一旁的石椅坐下,凉凉地说道。 “用不着你管!”被弟弟见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海天麟面子多少也挂不住,忍不住回嘴。 “爱人家就要说出来呀!这样扭扭捏捏的,真不象个大男人。” “是谁谁告诉你我爱李藤儿?”被说中心事,海天麟开始反击,音量也跟着大了起来。 但也只不过是纸老虎在吓唬人而已! 海天麒才不吃他这套,眼角瞥见樱花树下的人影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摇摇脑袋,好心地出声警告他:“别太铁齿,也别太自负。” “我本来就不爱她!”海天麟想也不想地便低吼出口,只是不晓得到底是要说服海天麒,还是要说给自己已经沉沦的心听? “那你这两年多来每天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地活着是怎么回事?那并不是你的本性呀!大哥。”海天麒可不是什么大好人,尤其两年前被眼前这莽夫胡乱揍了一拳的仇他还没有报呢! 眼角瞄见那抹纤弱的身影越走越近,当海天麟的违心之论越来越控制不住音量时,那张柔美的小脸就越见苍白“那不是我!我告诉你,这辈子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一名女子,即使是李藤儿也一样!” 被挖掘到心底最深处的渴望,挂不住面子的海天麟完全没有察觉李藤儿已经站在他的背后,将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听进耳里了“哦?”海天麒挑起剑眉,假装没有看见李藤儿的存在,又继续开口说道:“原来如此,我看我还是去跟老头子说尽早把李藤儿赶出海府,省得多浪费海家的米饭。” “你说什——”海天麟还来不及开口制止弟弟的建议,后头已经有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我不是一名寡廉鲜耻的女子,不劳二位公子费心了。” 那轻轻柔柔的嗓音让海天麟的心弦瞬间拉紧,他猛然回头望向一脸冷然的李藤儿,不敢相信他刚才逞强的话全被她给听到了! 那张小脸苍白得吓人,但李藤儿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她甚至没有哭。 “我会再次回到海府是因为小穆儿,从来就不曾希罕海大公子那少得可怜的感情,你还是把你的心思全部放在你的侍妾身上吧!”她出言讥讽他的绝情,接着便弯低身子抱起小穆儿,转身离去。 愕然地望着那抹纤细却又坚强的背影,一回头,海天麟的拳头瞬间往弟弟身上招呼去! “你是故意的!懊死!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海天麟气愤地指控,然而刚才的场面却让他羞愧得无法指控海天麒。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他的错,怪不得别人! “呸!”将口中的鲜血吐掉,海天麒摸摸又痛又辣的脸颊,庆幸牙齿没有被打断。“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是你自己喜欢逞强又口是心非。” 擒紧在半空中的拳头,怎么也打不下第二拳,海天麒说的对,是他自己爱逞强,爱面子是他活该! 颓然地收回拳头,海天麟垂丧着脸,转身离去。 原来这就是麻木的感觉听着海天麟如何宣示他不爱任何一名女子,甚至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她时,她的心居然不痛,只觉得麻麻的、刺刺的司徒大哥看错海天麟那男人了!海天麟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只爱她一人的男人,也不可能会是她这辈子的依靠! 她每天每夜都自我催眠,告诉自己已经不在乎海天麟如何看待她,告诉自己已经不在意海天麟这个人,告诉自己这辈子她只要对小穆儿好、只要对海老爷好、只要对那些真心待她的人好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她回海府已将近半年了。 白天她帮忙海家的大小杂事,只要有需要她的地方,她都会尽力去帮忙,夜晚她亲自哄小穆儿入睡,也许是私心,但她已经错过两年的时光,她想要好好弥补小穆儿。 她回到海府后,海老爷也将原本的奶娘辞退,让她一人专心养育儿子,这段时间虽然过得平淡,但她却觉得很幸福,因为她拥有了跟过去在海府不一样的平静。 这晚,李藤儿依然将晚膳端到房内使用,仍然不愿也不和海天麟有近距离的接触,即使是和所有海家人坐在同一桌共享晚膳,她也不愿意。 用完晚膳,她到小穆儿的房里陪他玩耍,等到他累了,便哄他入睡,等他睡熟了,才离开小穆儿的房间。 就要入冬的晚风有些刺骨,她加快脚步想回房间尽早歇息。 走进房内,她迅速将门阖上,脱去温暖的棉袄挂在屏风上,才一转身,却落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鼻子闻到冲天的酒臭味,李藤儿又慌又乱地张开嘴就要大喊救命,然而一双薄唇却比她的动作还要迅速许多,在她张开嘴的那一剎那,已经完完全全堵住她红嫩的小嘴,吞没了她的声音。 入侵者来势汹汹,完全没有让她可以挣扎的空间,她身上的薄衣也被他给褪尽使劲咬下在口中肆虐的火舌,趁着那人吃痛放开她之际,慌慌张张地想夺门而出,然而手都还没有碰到门,她整个人已经悬在半空中,被人丢入床垫。 火烛照亮了来人的脸庞,男人饱含醉意且狂鸷的脸庞印入李藤儿眼底。 “是你?!”她又错愕又慌乱地低喊,试图找遮蔽物来掩盖暴露的身子。 大半夜的,海天麟为什么会浑身酒臭地闯进她的房里,甚至对她上下其手? 他象是没有听见她的惊呼,庞大的身躯已经压制住纤弱的李藤儿,将她完完全全钉在床上,动弹不得,更别说是要逃了。 “你放开我!你已经没有资格碰我了,你也不能碰我”她气急败坏地反抗他,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牵扯。 他不发一语,黝黑的眸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俯身用力亲吻她红嫩的唇瓣,大掌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游移。 他相当清楚她的敏感带,轻易就撩拨起她最深沉渴望的情感。 “住手快放开我呀!”她依然不愿臣服于他带给她的欢愉,仍旧要和他反抗到底。 他没有让她拒绝的余地。 久未尝过**滋味的身子,因为他激烈的动作而产生些许的疼痛,然而紧接而来的快意却几乎让她沉沦。 他激烈地品尝她带给他的快意,用尽镑种姿势与技巧让她达到巅峰,却从未对她说过一句话。 她在他身下无法自抑地吟哦出声,纤细的身子因为他的动作而不断颤抖,一再沉沦在他所给予的一切。 他不语,只有身体不断地动作再动作一直到他精疲力竭,才愿意撒手放开早已没有力气的女人。 过度激烈的**让她立即沉睡,丝毫没有察觉男人的离开,而她也没有力气去指责他的不是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十五章 李藤儿回到海府以来,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才惊醒过来。 拖着酸疼的身子,她迅速梳洗完毕,到外头帮忙。通常这个时候小穆儿已经在大厅和海老爷玩得不亦乐乎,她强迫自己要镇定,不可露出半点异样只怪昨晚的一切来得太突然,她从来没有想过海天麟竟然会胆大包天地夜闯她的房间,强迫她与他激烈地翻滚不,他根本没有强迫她! 或许起初是他的动作粗鲁,弄疼了她,或许他刚刚开始并没有听从她的抗议而放开她,但是他却没有使用任何暴力,他只是带领她进入一场激烈而狂肆的**。 她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也沉沦其中哦她懊恼地低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再次在那男人身下发狂地吟哦叫喊。 进入大厅,果然就象她预料的一样,祖孙两人正在大厅内玩骑马打仗的游戏。 “藤儿你来啦?”海老爷笑得气喘吁吁,将宝贝孙子弄下来,然后整理了下弄皱的衣服。 “对不起,我起来晚了”李藤儿懊恼地说。 “没关系,我和小穆儿玩得开心极了!”海老爷将孙子抱起,眉眼间尽是疼爱的神色。 “待会我想带小穆儿去市集逛逛。就快要入冬了,也该去买些布回来做些新衣服,好准备过冬了。你要不要也一块儿去?” “不了,您和小穆儿一起去就好了。”她不想打扰他们祖孙相处的快乐。 回到海府后,从小被海老爷一手带大的小穆儿其实很黏他,反而是对她这位亲生母亲比较疏远,因此海老爷有一段时间都让小穆儿跟她培养感情,反而把自己和小穆儿隔开。 慢慢地,小穆儿才比较接受她这个娘,相对的,海老爷和小穆儿反而疏远了,因此李藤儿才决定不去打扰他们祖孙相处的时间。 “也好,这几天刘婶说要做些糕饼给大家尝尝,若晚些你有空,可以去厨房帮帮她!” 海老爷明了李藤儿就算已经身在海府,一颗心除了小穆儿以外,其他人对她而言都隐约有段距离感,为了让李藤儿可以融入这个大家庭,他才会让她有空就和大伙儿聚在一块。 只是,李藤儿愿意和海府任何人相处,就是不愿意和海天麟有任何接触唉!海老爷无声地叹了口气,对于这双经历波折的男女,他已经束手无策了。 夜晚再度降临,同样将小穆儿哄睡之后,李藤儿一如往常地回到房间准备就寝。 然而,就在她褪去外衣,吹熄烛火准备入睡时,熟悉的酒味竟然再度出现。 她警觉地立刻起身,要再次将烛火点燃,然而还未碰触到烛台,却被人从身后压制住,整个人趴伏在桌面上。 明白是海天麟,她没有喊叫,因为她知道,他又喝醉了!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他总是在夜深人静时闯入她的房间,不发一语,却总是用身体让她沉沦在迷人的**中,她从起初的挣扎反抗,一直到后来变成消极地接受。 单衣被男人熟练地褪去,湿润的吻不断落在她白皙的背部。 男人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她没有挣扎,柔顺地任由他对自己施展**魔咒。 今晚他不象前几夜一样激烈,反而放缓了步调,她虽困惑,却也没开口问。 亲吻她光洁的颈子,缠绵而细碎的吻沿着她优美的线条而下,在她白皙的纤背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温柔而缓慢地带领她进入**世界,直到她完全准备好后,他才将自己完全送入她体内,与她一起畅游激情。 “藤儿。”忽然间,他开口唤了她。 自从她回府以后,他不曾主动接近她,不曾跟她说话,不曾主动唤她的名字即使是之前几夜的缠绵,他甚至都沉默不语,不曾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 为何他会开口唤她的名? “藤儿”他又开口轻喊。 “你”她不懂他做什么,也不懂他的动作为何越来越激情? “藤儿,看着我”大掌抚过她柔嫩的脸颊,微微施力将她的脸蛋转向自己,温热的薄唇随之覆上。 浓烈的鼻息在两人的肌肤之间纠缠,**的气味在两人周围漫开,迷失在他所给予的激情密网。 恍恍惚惚之间,有道嗓音在低低诉说着些什么,但她无法将它听清楚,因为她的耳里只听得到自己发出的激烈呻吟。 冬至来到,屋外飘着蔼蔼白雪,寒冷的天气让人连呼吸都觉得不舒服。 披着一件厚披风的李藤儿,双手捧着一壶热茶,后头则跟着小穆儿。 “小穆儿要跟紧唷!今儿个是大日子,人会很多,小心别跌倒。”她叮咛着后头的小穆儿。 今天是海老爷的六十大寿,许多江湖上或是官场上的人都会前来祝贺,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挤爆海府。 已经三岁的小穆儿一张小嘴已经说话说得溜,经常也会和海老爷斗嘴,常常将大人们逗得呵呵大笑。 李藤儿小心翼翼地捧着刘婶一大早到市集买材料砌的好茶,本以为会安全地到达大厅,却在跨过门坎时不小心给裙摆绊个正着——“啊!”眼看着就要面部碰地了,她下意识地闭紧双眼。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倒有一双温暖的臂膀紧紧圈住了她的身子。 卷翘的纤长睫毛轻轻颤着,李藤儿缓缓张开双眼,望向好心救了她的人是海天麟! 那双黝黑的瞳眸掺杂着担忧与惊吓的神色,确定李藤儿已经踩稳后,他才缓缓放开她,转身进入大厅。 对她,他仍然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至少在她清醒的时候,他不曾对她说过半句话。 然而过去不知多少个午夜,他在她耳畔倾诉的那些字字句句,饱含了多少缠绵悱恻的爱恋,其实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有他仍然不知道,仍然以最笨的方式接近她,仍然以最傻的方法在赎罪。 他已经不是过去那嚣张跋扈的海天麟了。在她眼里,心里,他现在只是一个又傻又笨的蠢男人。 因为。他已经告诉了她一件事,那是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留在海府的理由 海老爷为人海派,再加上又是皇亲国戚,他的寿宴果然来了很多人前来祝贺,海府上上下下一直忙到三更半夜才收工。 累了一整天的李藤儿,在帮忙大伙儿收拾好脏乱后,才回房间准备入睡。今晚她忙到连小穆儿早早就被哄上床睡觉都不晓得,直到刘婶告诉她,她才知道。 褪去外袍,她将烛火吹灭,上了床,闭上双眼,假装已经熟睡的样子。 果然没多久,熟悉的酒味又出现了。 巨大的阴影在她上方出现,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已经熟睡,没多久,她发现有只宽厚的手掌正在抚摸她的脸蛋。 “藤儿” 海天麟注视着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小脸,熟睡的她看起来恬静可人,就好象以前那个温柔可人的她一样。 为什么面对她时,他就是不知道老实? 为什么在她面前,他总是说不出心底真正的话,反而尖锐地讽刺她? 每每看到她伤心又故作坚强的不在乎神情,其实他的心也很痛,却没有办法制止自己那张嘴。 后来他干脆都不说话了,刻意避开了和她可能碰面的时机,即使碰到她也假装没见着,这样他就不会有开口和她说话的机会,也就不会有说错话的可能了。 然而他却无法不去碰触她,不去爱她,因此每到夜晚时分,他总会把自己灌到七分醉意,然后醉醺醺地出现在她的厢房,强势地要她与他共赴**境界然后在激情过后,望着她的睡颜发呆。 后来,他开始对着睡着的她说话,说心里话,说真心话,说他对她做了多少蠢事,说他知道他误会她了,说他把那群不知好歹的侍妾都遣出府了。 也说他以前不该轻视她,说他其实很在乎很在乎她,说他其实很想很想她,说他其实很爱很爱她但是他却只能跟熟睡中的她说,只能对着一副躯体说。 “有时候我会想,我到底还要对着睡梦中的你说多少实话?我要怎么样才可以让你相信其实我很爱很爱你?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了你过去的我只知道掠夺女人的一切,却从来都不知道何谓付出,所以常常惹你哭泣,说话气你,讽刺你,甚至连在天麒的面前承认爱上你都不敢” 更可笑的是他那不值钱的自尊! 明明喜欢她,明明爱着她,却不敢承认这个事实其实他才是最懦弱的那个人啊! “我好高兴你肯回来,即使是因为孩子也无所谓。至少我看得到你,感受得到你就好了。” 因为这样,他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衣服有没有穿暖一声悠悠的叹息从红嫩的小嘴溢出。“你到底还要偷偷摸摸多久?傻瓜!”缓缓张开原本紧闭的双眼,李藤儿望着海天麟错愕的脸庞。 “你你不是睡着了?” “我早就知道你常常在我入睡以后偷偷对我说话了。”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这傻男人的心? 所以,他所说的话其实她都有听见?这个事实顿时让海天麟有些慌乱无措,急急起身就想离去。 然而温暖的小手却阻止了他的离去。“想落荒而逃了?这一点都不象你”李藤儿缓缓起身下床,来到他眼前,与他对望。 她纯净无瑕的目光令他感到莫名地羞愧。 “如果我没有张开眼睛响应你,你打算要用这种方式和我在一起多久?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她问,伸手握住他微微发凉的手掌。 他撇头不语。 “你知不知道你每夜都上我房里来,已经留下祸根了?”她又问,这次嘴角浮现笑花。 皱起好看的浓眉,他不懂她的意思。 “想不到海大少爷碰见感情这事儿,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摇头叹息,将他的大手缓缓放在自己日渐出现变化的腹部。 望进他再次错愕的黑眸,她温柔地笑了。“这里就快要替小穆儿添个弟弟或妹妹了。” “你你是说”他瞠目结舌,心底涌现澎湃的感动。 “对你我早就不恨了,从你告诉我你早就爱上我的那一刻起,我早就不恨你了。” 将脸蛋靠在他宽阔的胸膛,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自动靠近他。 “你你原谅我了?”他不敢置信,问得小心又谨慎。他以前是那样地混账呀 “我早就已经忘记你对我做了些什么坏事了。”说忘记是要让他少点自责,不想让他带着莫大的压力面对她,但她已经原谅他也是事实。 “藤儿藤儿”他愧疚又惊喜地喊着,紧紧抱着得来不易的小女人。 原来,他早就真正拥有她了!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晓得罢了。 “这辈子我海天麟只爱你一人!”他给她承诺,说得坚定而不可摧。 听着他信誓旦旦的宣示,这一刻,李藤儿脑海中竟闪过司徒豪说过的那些话。 而她,不再怀疑那些话。 “我相信现在的他已经足够当你的男人,当你一辈子的依靠还有,只爱你一人的男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