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单恋治疗过程》 01. 1. 闻花的父母都在一所中专任职,父亲是校长,母亲是图书管理员。 从她小学开始,闻妈妈就利用职务之便给她订阅《小学生作文选》等书籍,那些书成为了小学生闻花假期日记作业的参考范本。 这段人生经历为闻花毕业后成为编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大四她在一家网站实习,同组实习生里闻花以高效赢得了转正机会,她一天能编辑出二十条伪原创。 闻花算是朋友嘴里有才华又幽默的人,尽管她本人不理解大家的笑点,她只是分享对生活的感悟,既然惹得众人发笑,那或许说明她对生活的看法引人发笑。 这个没关系,闻花不在乎自己评错了生活,生活本质就是可笑的,她取笑一下也不犯罪。 最近这件事给闻花造成了困扰。 她在找工作,面试时被问到优点,闻花自认为没优点,只能借用朋友的评价,“幽默!我的朋友都亲切地称呼我为段子手。” 面试官问:“为什么?” “嗯...因为她们觉得我说话很搞笑?” “我没觉得。” “她们觉得我朋友圈写得像段子。” “证明一下。” “怎么证明?给你看我朋友圈?” 对方挑眉表示认同,闻花翻出手机看了半天后觉得怪别扭的。 “这不好吧,朋友圈太隐私了,不方便给您看。” “那你怎么证明你是段子手?” “您意思还要我现场给您来一段单口相声?” 对方气结,瞪了她一眼翘着兰花指说,“闻小姐,我觉得您本人和简历上描述的完全不符合,你又无法证明自己是段子手,这要我们怎么录取你呢?我们公司都是跟上市企业合作的,合作品牌非常高端,需要紧跟互联网热点懂年轻人思维能拿出精彩创意的文案,你觉得你能胜任吗?当然了,我们要求高待遇也高,像你这个职位月薪都是6k的。” “......”闻花扭头看看四周觉得自己真是陷入了窘境。 她面前是落地窗,正对着街道和施工写字楼,背后是一门之隔还在装修的公司,除了前台小姐姐之外,员工还有叁个人。此刻这位创意总监和自己搬着两把小椅子坐在走廊上面试,高端企业怕不是这样的。 对方看她不说话,继续说,“我呢是从4a出来的,对手下人要求很高,除了你的简历和发表的文章之外,你怎么证明自己呢?” “我可以拿我的银行流水给你证明我的薪资不止6k...” 一直到回家,闻花还在想那位总监听完她的话扭头就走的生气表情,奇葩公司真的太多了,失业两个月的闻花有一丝焦虑。 晚上在朋友圈吐槽了面试经历,收获了一批哈哈哈哈哈,然后意外喜获面试机会。 一个自媒体大号招编辑,朋友介绍她去。 团队整体年轻化,公司颇有自由散漫的氛围,几乎从前台cosplay小姐姐跟她打招呼开始,闻花就想入职了。 面试过程十分顺利,老板直白地说对她很满意,但是需要她回去写一篇命题文章,如果符合公司调性立马入职待遇从优。 题目是关于两性生活,角度自选。 这可难倒了26岁的处女闻花,她没有性生活。性没有,爱没有,孤寡到现在,写不出来。 直到睡觉前她也没想出切入点,捧着手机想跟朋友们取经的时候眼神瞄到墙角堆着的杂志,灵光乍现!性启蒙——小黄书! 闻花没有实战经验,但她有正常欲望。 她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十五岁才回到父母身边读高中,当时她住的卧室曾经担任杂物间功能,里面堆着无数闻旧杂志,高中叁年,几百本杂志被她看了个遍。 翻到那本色情杂志之前闻花对性这件事没有多少好奇,翻开之后,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杂志中极具80年代风格的色情裸露图片和叙述方式大大刺激了闻花。 这书肯定不是姐姐闻荷的,那就是爸妈看的...... 那一瞬间她几乎呕吐出来,单纯少女第一次正视父母有性欲这个事实,这种私密和禁忌让她浑身不舒服。 但她还是没能抵抗住本能,把那本杂志看完了。 然后又多次翻出来看,人生第一次夹着被子小高潮就发生在一篇少妇偷情的故事里,文章里关于性的细节描写很直白。 从那以后闻花有了夹被子自慰的习惯,一直到大学毕业。 如今她早已遗忘了那本杂志,毕业后虽然再没能接触到那样的伟大文学,但互联网的发展给了她更多的渠道获取资源。 26岁,她的自慰依旧停留在夹被子的阶段,她甚至不敢用手,看了高清无码的电影,也始终参不透手指伸进去的入口在哪里,对于她而言,自己的私密部位太过神秘。 第二天晚上闻花提交了作业,关于当代年轻人的第一次高潮。 文章素材来自幻想,闻花擅长发挥脑洞写“我有一个朋友”的虚假经历,两千多字的文章洋洋洒洒,精确徘徊在情色和严肃之间。 第叁天闻花入职,试用期一个月,她的面试作品隔天进行了全网推送,十分钟内达到十万+。 * 由于那篇文章的火爆,编辑组决定再写一篇相关话题,关于成年人约炮。 公司平均年龄24岁,团队不用采访外人就能贡献出足够的素材,闻花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他妈的,顺风车都能约到... 这里必须解释一下闻花的个人状况。 闻花是性单恋患者,这是个近年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新鲜词,百度的解释是“指对某人产生爱恋,却不希望获得来自对方的情感回应的人,这类人的恋爱情节可能会因对方的情感回应而消失。” 闻花首次看到这个解释时觉得不恰当,因为她不是可能会因为对方回应而消失,而是一定会。 这样看来,她应该是病得比较重。 也看了些心理学着作,按照依恋人格来分析,闻花自断回避型依恋人格。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对闻花来说,就跟做心理测试看星盘运势一样,打发时间。 当然,你也可以说这种性格就是犯贱,都行,都不是什么大事。 她从来没有去正式看过医生,也没这打算,这种心理缺陷对生活其实没什么大的影响,甚至不会影响正常社交,只是抗拒建立亲密关系罢了,只要你不在乎这个,那就一点影响没有了。 闻花从来没想着要治治病,但最近她开始思考性欲。 也许是工作内容相关,也许是纯粹欲望驱使,她觉得自己的性欲觉醒了。 结合自身实际情况,恋爱不是正确选择,她决定找个优质炮友。 她注册了时下最火爆的社交软件,也是同事们口中提到频次最高的平台,设置好资料去洗澡,回来已有十多个打招呼的。 她筛选了两个最有眼缘的开始聊。 显然对方都是熟手,第一个很直接,问她约吗?她说不了。 第二个看资料是一位教育培训机构的创始人,外型也十分儒雅。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聊了半天,闻花开始感到无聊。 “你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对方说。 “不介意,请说。” “你怎么看待yp?” 闻花猜测这个缩写就是约炮,按理说应该问一下,但问了又显得自己很不互联网。当然这也是不值一提的细枝末节。 她回答:“两个成年人之间发生的自愿性行为都属于正常,自己对自己负责就好,我不排斥也不贬低。” “当然正常了,所有没能结婚的情侣关系说白了不也是约吗?只是面子上好听一点,恋爱罢了。” 日哦!闻花炸了,还有这种奇葩? “呵呵,是吗?那祝您以后顺利找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处女。” “我结婚是绝对不会找谈过两次以上恋爱的女生的。” “你怎么证明你的伴侣只跟2个以下异性上过床?”咦,怎么突然想起了那位创意总监... 对方说:“我不会找那种穿衣服很暴露的女生,你们觉得那样穿很漂亮,其实男人看到想的都是那个事。” 瞧瞧,恶不恶心? 思想都烂成臭水沟了,还要避免说约炮、做爱、性这些字眼,仿佛说了自己就成了自己鄙视的人,闻花开始怀疑这种人为什么会活着? 无话可说,闻花不再回复,对方依依不舍。 “你们90后还是很开放的,你知道现在中学生都有手机的吧,网上能接触到的东西太多了,她们在这方面很开放的。” “那您以后生了女儿大学毕业前千万别给买手机。” “呵呵,你很有个性,像95后的风格。” “我叁十了谢谢。” “哪有,你比我还小叁岁呢,我结婚就要找比我小叁岁的。” “大街上很多,去吧。” “呵呵,有意思,其实你和我聊天能学到很多东西。” “那需要交学费吗?” 你别觉得我渣,起码我没有骗你,我大可以假装跟你聊天把你约出来吃两次饭,自然就成了,完了我再不联系你你又能怎么办?男人都是这样的,你以后遇不到我这么坦诚的了。” “我决定遗憾错过您!” 对方仿佛看不到她的回复,继续发来观点:“你要怪要骂就骂你的前男友去,他们跟你恋爱又不娶你,说白了不就是长期约炮吗?他们才是渣男,我不是。” “你真棒!”拉黑。 后来闻花又在上面聊了几个男生,一个外国小哥初来中国,俩人加了微信聊得不亦乐乎,午休时间也在语音聊天。 “花姐,您这开展什么国际业务呢?”95后小美女cici问。 “第一,你再叫我花姐我就揍你。第二,我找了个网友练口语呢。” 口语练了叁天对方提出约会,闻花根据看美剧的经验与对方沟通,俩人一整晚就第几次约会可以上床展开讨论,中美文化的碰撞激烈而又精彩。 最终以对方愤怒指责她欺骗感情不欢而散。 闻花看着对方发来的最后一句,“uknowwhat?uanotthatgood!” 咋......这么幼稚呢! 删掉软件反思,不是软件的错,是自己的错。 初衷不是来找一夜情的吗? 怎么来一个拒绝一个呢? 第一个上来问约吗的不就是最合适的那个吗? 还是不行,看来她对和异性建立亲密关系的本能抗拒已经影响到建立简单肉体关系,肉体有什么罪?闻花觉得,要不去治治病? 02. 2. 闻花请假去看心理医生,老板特高兴,让她回来写一篇文章,顺便在医院认识几个病友采访一下,这年代,没个抑郁症都不好意思上网聊天。 闻花,要采访是吧?我妈有抑郁症要不给你个电话你采访一下? 预约的医生这两年在网上挺火的,开设的心理课程一小时就卖出了十万次。 闻花抱着尝试的心态约了时间。 她对心理问题不排斥,也不排斥看医生,她只是觉得自己没必要,性单恋也没什么不好,闻花本就打算独身到底,尝试就诊只是想在性欲的释放上得到帮助。 毕竟靠自己的话,她绝对找不到炮友的。 “据说我有性单恋倾向,回避型依恋人格,有何指教林医生?”闻花开门见山。 林正则医生听完后笑了起来,他说,“闻小姐,您见过别人看病吗?有没有人见到医生之后对医生说据说我得了癌症你给我开个刀?或者听说我得了结石你给我取出来?” 闻花乐了,“您真幽默。” 林正则回敬,“还是你幽默。” 闻花拍膝盖,“好厉害!我朋友要认识我十年才能看出我的幽默,果然是名医,怪不得这么贵!” “过奖。要不咱们聊聊困扰你的一些情绪或者具体事情?”林正则企图把话题引入正道。 闻花用手撑着下巴,很苦恼的样子,“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得从我小学说起。” “没关系,有得是时间。” 闻花想到一小时八百的收费标准,说,“时间有,没钱。” 林正则又被逗笑了,“那这样,你尽量简短说,小学阶段我就不收费了。” “嗯...要不我直接不说了,能退钱吗?” “这个...应该不能吧。” “这医院不是你开的吗?能不能退钱你还做不了主?” ......为什么说自己有性单恋取向呢?是之前有过心理治疗经历吗? 闻花摇头。 她突然一点想倾诉的欲望都没有了。 闻花这个人是这样的,心理防线设的很高,她已经很久没跟别人倾诉过烦恼困苦了,偶尔她会出现强烈的倾诉欲望,但这个缺口来得快去得快。 比如现在进行中的谈话,她已半玩笑句式开头,期待的是对方一句话击破她的保护壳,让她心悦诚服剖开内心接受拯救,但对方没做到,她就关上门了。 她也知道,这样不对,很苛刻,很刁钻,但也没办法,她是病人,她可以刁钻。 闻花的“症状”其实很简单,从小学还不知情爱的时候开始,只要有人跟她告白,她就会出现生理性厌恶情绪,夸张到前一秒还跟对方是好朋友,下一秒就恨不得把对方踢出地球。 这个情况持续到大学,她也追过人,一见钟情喜欢得不行那种,但都惨败,不是对方不回应,恰恰是对方热情回应了,闻花就在心里把对方踢了。 而对于不回应不接受的对象,她会允许自己安静地沉溺于痛苦中一段时间。 像个自虐狂。 林正则见她沉思也不打断,等了半天,闻花问,“......我能走吗?” “可以。” 闻花飞快下楼,逃离险境一般。 出来后,她看着手机上的支付信息,心疼到拿出烟蹲在垃圾桶旁边抽了起来。 “闻小姐。” 闻花回头,又见林医生。对方逆着阳光站在自己身后,白衣黑裤显得他身形修长,越看越像自己刚刚失去的八百块钱。 “方便加个微信吗?”林正则问。 网上聊收费多少? 他又笑起来,很温柔,“不收费。我觉得闻小姐可能不太喜欢心理介入的方式,不过你要愿意的话,可以当我是个网友,无聊找不到人聊天的时候可以跟我瞎聊。” 闻花犹豫,林医生又说,“其实有时候跟不熟的人反而容易聊得开。” 闻花心动了,就当多个人联系网聊呗,反正她需要加强网聊能力。 “加微信可以,那你能把钱退给我吗?” “这个不行...要不我请你吃饭?”林正则蹲下来跟她直视。 闻花打开大众点评飞速滑来滑去,哪家餐厅人均八百呢? * 闻花是个非常独立的人,鉴于基本没有真实恋爱经验,她的意识中对男人的依赖程度为0。 周末出差跟同事去香港采访,朋友发来清单请她代购,闻花的箱子被塞满自己的东西都装不下,她只想拆包装清理空间。 一个暴力扯划破了手指,血流出来,闻花二话没说拿起手边的面膜盒子擦了两下继续拆。 一旁路过的cici目瞪口呆,“花姐,你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闻花翻个白眼,血流得更多了...... 发朋友圈吐槽cici,闺蜜娟子评论,“你哪是汉子,你明明是红军战士。” 闻花,“……” 一片整齐的“哈哈哈哈”评论中,林正则评论“包扎一下。” “你又是外科大夫了?”她回复的时候全靠怼人本能,回复完有点后悔,这样下去啥时候能找个小伙伴? 下了飞机打车回公司,闻花听着歌又想起自己的聊天神功,她翻出几个与异性聊天的对话给女神同事何娇,“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找不到对象了?” 同事看完点评,“就你这聊天方式,你能找到朋友都是奇迹!” 闻花又仔细看了看那些对话。 小哥哥说,“今天北京开始变暖了。” 她说,“那挺好。” 对话完。 另一个小哥哥说,“你已经单身一年半了,我觉得你缺个男朋友。” 她说,“我请你给我计时了?” 对话完。 哎,怎么说呢? 还是别说了。 虚心求教,阿娇说,“你先把你那些二逼表情包换了。” 阿娇给她发撩男人表情包,闻花看后连对话框一起删掉了。 她出生的时候撒娇神经跟着胎盘一起扔了的。 几天后林正则主动约她吃饭,上次吃的简餐,花了叁百多,林医生说还差五百继续吃。 闻花琢磨了一秒,意识到林正则对自己的那点意思了。 想想也是,什么正经医生这么主动接连请客?不就男女之间那点事吗?回想林正则的身材和脸蛋,闻花觉得他符合优质炮友条件。 可以发展。 跟帅哥暧昧还是好玩的,只要不扯什么爱来爱去的废话,她不会犯病的。 闻花又联想到两人的相识…… 医生患者约起来什么的,还挺带感! 她喜欢,她喜欢一些离经叛道的东西,会让她对生活兴奋起来。 约的西餐。 闻花特意穿上新买的黑色连衣裙搭配黑色单鞋,落座后打开菜单,最便宜的牛排也要六百块,闻花俯身过去小声问他,“超出预算的部分自费么?” “哈哈哈不,请随便点。” 林正则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一颗小虎牙露出来多了几分少年感。 闻花对自己得意,其实她还是很有撩男人的能力的,得遇到合心意的。 吃完饭闻花在门口等他开车过来,一个浑身潮牌的年轻男孩过来问她要微信。 闻花自己经常叫小哥哥小姐姐的,但她自己受不了异性这样称呼她,觉得油腻。 拒绝,对方不依不饶。 闻花厌恶一个人的时候是很直接的,写在脸上那种,表情大概类似于看到狗屎吧,她一向不缺乏拒绝人推开人的能力,这会儿也不需要谁解救,但林正则站出来了。 他把闻花拉到自己身边,问潮男“你有事吗?” 林正则平时看着温和,这会儿有点不怒自威的气势,闻花顺从地让他握着手臂展现雄性魅力。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此刻的林正则很吸引她,她喜欢男性展现强势的一面。 潮男见状直接走回朋友中间,起哄声远远传来。 “没事吧?”林正则放开她,又恢复温和的样子。 闻花摇摇头,说,“时间还早,要不要找个地方去喝一杯?” 这话一出口,闻花在心里给自己鼓掌,太熟练了,也许这就叫天赋异禀吧。 林正则微笑看她,说,“好。” 看看,多简单。 03. 3. 看着微信上的好友申请,闻花愣了足足一分钟。 [你好,郑阿姨介绍的。] 郑阿姨同步发来微信,“给你介绍了个男生你加一下,人家在大公司上班,收入不错,好好聊。” 闻花佩服不已:“妈,你真的是能力通天!隔着几千公里都能给我介绍对象。” “你都28的人了这么单着打算干嘛?” “我26!虚岁是传统陋习,应该彻底鄙弃!” “你先聊。” 她不介意相亲,只是这个相亲对象实在不靠谱,几乎每一句话都踩到她的雷点。 她寒暄问一句对方在哪个区上班,对方回复:这个要见面谈。 隔着屏幕她都能感觉到对方霸道总裁邪魅狂拽的做派,闻花没回复,希望对方隔着屏幕感受到她的白眼。 接下来叁天对方简直像闹钟一样,早上七点半发微信叫她起床,八点问她吃了没,九点问她到公司没,十二点问她吃了没,六点问她下班了没。 闻花统一回复,没。 对方正式提出见面,闻花婉拒,晚上就接到亲妈的怒吼。 周末赴约,约的川菜馆,正好在上次和林正则吃西餐的对面。 想到那晚,闻花算算时间,有一个月没联系了。 想到那晚自己的落荒而逃,闻花本能否认,太丢脸了。气氛烘托到位了自己先跑什么的,丢脸。其实闻花有点后悔的,还想继续的,但她这个人就是很难做到纠缠谁,不管是谁先跑路吧,反正她不纠缠,打死都不。 闻花第一次相亲,不知道规矩,犹豫着是不是该自我介绍一下她没房没车家里没钱不结婚不生孩子连这顿饭都不想吃的情况。 好在对方是个健谈的,问东问西引导对话,真人见面是比隔着网线真诚一点。 两人大多数时候聊聊工作的不顺,在外地租房找工作的困扰,也算融洽。 “你挺能吃辣啊,郑阿姨说你无辣不欢果然是真的,其实我也爱吃辣的。” “是吗,挺好。” 闻花看看时间准备道别,对方坚持要送她回家,她再叁推辞也无用。 看着对方的坚持,她没感到体贴绅士,只觉得烦躁和被冒犯,就像一个刚认识的人提出要看看你卧室那种冒犯。 这是病,她知道,她想治,失败了,所以还得在病症中与人周旋,做一个现实中奇怪的人。 正打算黑脸拒绝,闻花突然看到前面餐厅门口熟悉的身影,巧了!天赐良机! 闻花觉得自己理由正当,不能太伤害相亲对象面子,所以她可以拿突然出现的熟人当救场神兵。 “林正则!” 林医生慢慢走过来,站到两人面前,问闻花,“你怎么在这?” “吃饭,那个,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闻花递眼色。 林正则很懂眼色,立刻配合,“嗯,走吧。” 拉过她就走。 闻花扭头跟相亲对象说再见,然后头也不回跟他走了。 “相亲?” “哇,你是神算子啊!” 林正则笑笑没说话,他在路边等朋友的时候就看到窗边那桌坐着的闻花了。 俩人走到火锅店门口,两男一女打量闻花,闻花觉得自我介绍没必要,正想告辞,林正则没给她机会,跟朋友打了招呼就拉着她进去了。 火锅是好吃,但架不住五分钟前才吃了一桌川菜。 闻花推了林正则递过来的菜单,悄悄跟他说,“我刚吃完,你和朋友聚会,要不我先走吧。” “就这些,上一份酸梅汁吧,开胃。”林正则直接无视她。 五个人面面相觑等上菜,还是对面的女士没忍住先开口,“老林同志,介绍一下啊,女朋友?” 闻花摇头似拨浪鼓,林正则看她一眼,介绍道,“这是闻花。” 哪个闻? 闻花? 文化! 你父母是不是希望你好好学习啊! 类似这种笑不出来的笑话闻花真的是从小听到大,第一万次假笑附和之后想,父母给孩子取名字真的别太任性,不能因为有了老大,老二的名字就随心所欲吧! 既然上了桌哪有不动筷子的,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她要一动不动像个佛爷一样由着人劝,那也太不识趣了,于是闻花又吃了一点。 再出来,她已经要扶着墙走了。 “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喝一杯?”林正则告别友人后走过来问她。 闻花哪里听不出来这打趣,是说她上次主动约后续却不给后续呢…… 好记仇一男的!白他一眼自顾向前走,找到一家药店买了消化的药就水吞下。 “这么撑?你不是说你晚饭吃了火锅夜宵还能吃一堆烧烤?” “大哥!晚饭和夜宵!这中间他妈隔着几小时好吗?你试试连着吃两顿!” 林正则送她回家,她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按摩胃,亲妈的电话过来,“你有男朋友了?” 没听说啊。 “小李说的,说你吃完饭跟个男的抱着走了,你怎么回事,有对象不跟家里说,你这样我怎么跟人家介绍的人交代!” “不是,你慢一点,谁有对象了,谁抱着了!” 足足半小时的通话,最终以闻妈妈要求过年回家带男友回来为结论。 “不带男朋友你也别回来了。”闻妈说。 “那我就提前给您拜个早年吧!” * 临睡前,闻花收到林正则微信。 doc林:还撑吗? 闻:撑,你说怎么办吧? doc林:哦?得我负责? 闻:那当然,不是你把我活活撑死的? doc林:听上去好像没错。 闻:负责吗? doc林:怎么负责?我现在过来陪你夜跑? 闻:回见。 doc林:还有回见?真意外。 闻:你这个人,说话一点不像资深心理医生,就你这聊法,能把人治好吗? doc林:下班时间。 闻花觉得对话无聊了,她回:睡了睡了。 doc林:晚安。 闻花睡前想了一分钟林正则的脸。 深夜嘛,想男人的脸容易顺便把人衣服脱了,然后......闻花就熟练地夹腿爽了一次,这次比之前爽一些,幻想加成。 闻花觉得得跟林正则可持续发展。 可惜天不遂人愿,闻花暂时没空撩拨林医生,她被故人联系上了。 04. 4. 距离上次跟朱智阳联系已时隔两年,彼时正值他和大学女友带球筹备婚礼的阶段,婚纱照晒出来,闻花加入老同学的点赞队伍以示祝贺,到了晚上,她已经被拉黑了。 朱智阳是闻花截至目前以来唯一真正爱过的男生,俩人高二分班成为同学,初初也只是单纯同学关系。 闻花那时候叛逆不爱学习成天跟着几个关系好的男生逃课去网吧,闻妈每天给她五块钱早餐钱,全被她用来上网了。 第一次深入交流是闻花想逃课去上网,兜里没钱,就顺便问旁边的朱智阳借,朱智阳捏着崭新的五块钱再叁问她,“你会还我吧!你真的会还我吗?” 闻花知道自己的名声,她和闺蜜小麻戏弄同学有历史。 经常堵在放学的教室门口一个一个问同学要钱,活生生两个痞子流氓,最开始收成不错,要一圈下来俩人能买一堆辣条雪糕躲在后山吃个爽,次数多了同学们都学聪明了,看到她们就跑。 但闻花“盗亦有道”,要钱就是要钱,那绝对不还,借钱另算。 晚上回家跟老妈说钱丢了问同学借了五块,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桌子上有两张五块。 实在是说不清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得近,朱智阳外形很出众,高中就一米八的大个子,皮肤白的像吸血鬼,浓眉大眼,穿的也清爽,喜欢他的女生很多,后来多了闻花一个。 他们开始在qq聊天,分享音乐分享书籍,分享学习的痛苦,高考结束的时候已经成了私下约出来玩的关系。 他们最常去的就是河边,坐在河堤上聊天,闻花偷偷抽烟,朱智阳看着她抽。 高中毕业假期悠长,闻花获得了一辆小电动车,原本是买给在郊区上班的闻荷的,但是她骑了两次嫌路上土太大搁置了,于是闻花成天骑着粉色的小摩托在小城里转悠,傍晚她就坐在后座,朱智阳带着她去河边。 上大学前一夜,qq上聊天,朱智阳说,“我想吻你。” 闻花心漏跳了一拍,他紧接着说,“不是嘴巴,就想吻你的额头一下可以吗?” 她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出去是不可能了,明天一大早父母就陪她去报道,见不了面了。 他说,“我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现在我很想你。” 如今回想,那一晚这个关于实现不了的吻对闻花心里产生的悸动应该是唯一接近正常恋爱的体验了。 开学后的日子忙碌又新奇,闻花渐渐忘了那天晚上,但是朱智阳在遥远的南方城市时常与她联系,分享大学生活。 “你们就是异地恋啊!”室友羊羊说。 暧昧之所以美妙就在于双方心知肚明但不戳穿,戳穿代表着定义关系,闻花不喜欢。 被室友盖章自己身处恋情中更让她不舒服,她甚至不想再看朱智阳的消息。 隔天早上,朱智阳照常发来关心的短信。 闻花知道自己不应该,但她控制不住心底涌起的反感和抗拒,不再回信息。 一周后在朱智阳持续不断地短信轰炸下,她直言让他滚远一点。 [好,我滚了,照顾好自己。] 这是最后一条信息。 一学期后,听说他交了女朋友,彼时闻花已经许久不清楚他的近况了。 那个暑假朱智阳留在南方兼职,同学聚会总能听到他的消息,闻花打开他的空间看他的说说。 二十多条关于她的。 那些只有两个人清楚的私密地点和歌曲,全写在心情里,他说她出现在他梦里。 每一条底下都有一个女孩留言,最后一条关于闻花的是一个月前发的。他说他梦到粉色的电动车停在河边,他说他亲吻上了她的额头。 女孩留言说,你还是忘不了她对吗?那我算什么? 闻花点进了女孩的空间,看到俩人的合照,闻花哭了。 自从朱智阳滚蛋之后她感到轻松自在,但这一刻,她觉得难过。 不是遗憾,是难过。 明明是自己那么喜欢过的男孩不是吗?喜欢到谢师宴也不参加去跟他在河边坐一晚上就感到人生圆满。为什么失去这样一个男孩她却只有轻松和愉快呢? 她的痛苦很少有人能懂,正常人不会这样跟喜欢的男生发展的,所以她真的有病。 再见面是大叁的寒假,除夕夜闻花在家里群发祝福短信,收到他的祝福,寒暄问好,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候朱智阳说,“我真的爱过你。” 闻花躲在卫生间泣不成声。 再开学闻花发现自己被拉黑了,qq微信全部拉黑,她觉得很正常,反正也不打算再联系。 毕业前他突然又加上她,解释说是她女朋友把他手机上所有的异性全删掉了。 从那以后俩人保持一年聊一两次的关系,话题仅限于毕业工作,抛开一切不谈,朱智阳是她最聊的来的异性朋友。 此刻再次联系,朱智阳说他打算离婚。 算算时间,也就结婚一年多吧,孩子还在哺乳期,他说等过了哺乳期就离婚,闻花不想打探夫妻感情,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既然结了婚就别轻易离婚,换个人也未必比这个好。 朱智阳打来电话跟她闲聊,说起近况都很感慨。 “你在跟谁打电话?还躲在阳台?”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愤怒的指责。 经典的夫妻吵架开始,闻花识趣地挂了电话,挂断之前,她听到“搞破鞋”叁个字。 想了想还是打算解释一下,闻花发微信过去: [跟你老婆好好解释一下,就是老同学闲聊,她不是认识我吗?还一起喝过酒,要是介意不联系也可以哈,老婆最重要。] 发送后闻花去开选题会,再回来打开电脑。 doc林:撩完就跑是你的招牌? 晕!闻花真想死。 这就是心理医生的情商? * 上次可能吃牛排堵住了脑子,闻花头脑发热约他喝酒,自己打的什么主意她清楚,林正则应该也清楚,叁杯酒下肚两人去了酒店。 闻花在他的手快摸上胸部的时候落荒而逃,留下一句抱歉。 自那以后俩人一个月没联系,相亲那天恢复邦交。 林正则隔叁岔五拿那天晚上的事揶揄她,闻花也是忍无可忍。 大多数时候闻花是很喜欢和他聊天的,尽管知道他的专业对付她绰绰有余,但是闻花也实在是受够了朋友们的打趣,她们不懂性单恋的苦恼,只知道说她矫情爱作死,说不通。 回过头想,现在林正则动不动阴阳怪气取笑她,这朋友也做不长久,不如搞点简单的关系,睡一睡什么的。 她最近好饥渴。 也许是因为没真实经历过性,她对这件事的幻想美化到了夸张的程度,期待值爆炸,不试试不行了。 火速订酒店,把房间号发给他,留言,[约吗?睡完拉倒,不欠你。] 一鼓作气的时候勇猛无比,越到下班时间越心慌。 是不是该回家换个衣服?毕竟内衣都不是成套的,内裤上还有蝴蝶结,有点幼稚装可爱吧? 算算算了,这要回了家根本不可能再有勇气出门了。 闻花了解自己,林正则更了解,下了楼就看到他倚着车门等在路边。 靠... 闻花强装镇定走过去,“饿死了,先去吃个饭?” 林正则笑笑看着她也不说话,径直开车前往酒店。 “哇,你有没有人性啊,吃个饭都不行啊!” “那家酒店的意面不错。” 意面确实不错,但是她没胃口,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虽然以前没有过性经验,但是这种赤裸裸吃完就上床的节奏目的性太明显,显得食物都没有诱惑力。 “紧张?” 闭嘴! 闻花实在吃不下,吃了一半就去洗澡了,看到自己脱下来不成套的内衣裤,还是别穿了,都到这一步了,套上浴袍直接出去,林正则已经叫人撤了餐,换上红酒。 他去洗澡,闻花打开电视狂喝酒,越喝越清醒。 林正则出来的时候也穿着浴袍,闻花松了口气,真怕他赤裸着上本身就出来了,或者更糟糕,裸着出来。 他端起红酒靠近她坐好,身子向后一躺顺手把她圈在怀里。 闻花在认真看电视,林正则拿过她手里的遥控器随意换节目。 定格在一档综艺。 闻花喝着酒渐渐看进去,笑得咯咯咯,多少有点掩饰紧张的意思,林正则卷着她的发尾仔细打量她。 闻花平时化淡妆,这一卸妆也没多大区别,皮肤白皙,侧颜看过去睫毛跟扇子一样,只要不张嘴真是一个恬静的气质美女。 林正则把她湿漉漉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贴上来想吻她的耳朵。 闻花觉得自己应该先说清楚一些话,比如,“那个……咱俩先说好,我们就是约炮关系,身体要忠诚,谁也不想得病是不是?不想睡了就拜拜,其他不牵扯私人生活。” 林正则懒得理她这个理论大王,也不知道这一段是不是百度求医来的。 他吻了上去,闻花颤了一下,闭上眼睛攥紧了拳头。 林正则握住她的手把她的脸转过来吻上去,软软的,冰凉的,像果冻一样。 她不知道伸舌头,只是一动不动,很生涩。林正则几乎想笑出声,就这还跟他发表潇洒约炮宣言呢?接吻都不会?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表面越咋呼,实际越怂,林正则做好了再次被抛弃的准备,想到上次,他还有点生气,轻轻咬了她舌头一下。 本以为闻花会推开他,但她的手臂缠了上来,眼眸睁开,像一汪泉水一样马上就要滴下水珠。 林正则不想放过她了。 * 认识闻花的人都说她喜欢笑,殊不知笑只是她的保护色。 闻花为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在紧张、窘迫、尴尬的场合笑出声来。 长年累月下来,她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条件反射,但凡紧张的时候就会笑个不停,并且不经思考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比如一分钟前。 林正则握着自己的东西准备进来,充足的前戏已经让她足够湿润,龟头接触穴口的瞬间,她莫名其妙就气沉丹田来了句,“firstblood...... 死一般的寂静,房间只剩下林正则紊乱粗重的呼吸,以及她笑了一半僵住的脸。 林正则倒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粗大的性器贴在她的腿心,尺寸依然可观,只是没有刚才那么硬了。 这不会是传说中的....ed吧? 那个...你还好吧。闻花推了推身上的人,林正则纹丝不动的同时耳边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没事的,你别难过,听说这种事情很正常。”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安慰他的男性尊严。 林正则闻言抬起头看她,眼神要喷火一样。 闻花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气氛尴尬到极点,于是她控制不住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着赤裸柔软的乳肉贴着他的胸膛。 “哎。”林正则突然叹口气翻身下来搂过她躺好。 “扭什么!” “你能不能别这么抱着我。”赤诚相见的拥抱让她感到不适。 谁说性爱后的拥抱亲吻最温暖?明明就很别扭。 林正则懒得理她,索性闭上眼睛睡。先前的情绪全没了,他把闻花当抱枕一样搂着,连日的疲惫松懈下来,渐渐有了睡意,即便怀里的人像虫一样动来动去。 晚上十一点,林正则熟睡,闻花穿好衣服打车去了娟子那。 “完事了?”娟子打开门看到她问。 闻花点点头进去熟门熟路的找酒喝。 “他人呢?” “睡了啊。” “所以你今天是自己花钱开了房,主动约了男人,睡完你提裤子走人了?” “差不多吧。”除了没睡成功那部分之外其余全对,闻花心想。 娟子坐下来打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对着闻花竖起大拇指,“姐们,您真的是把男人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林正则隔日醒来对闻花的离去丝毫不惊讶,但是对方拉黑他好友他万万没想到。 看着床头跟房卡放在一起的身份证,他仔细端详上面的照片,应该是多年前拍的证件照,稚气未脱,眼睛跟小鹿一样,可爱多了。 [过来拿身份证。]发短信过去。 闻花很快回复,说请他邮寄一下,到付。 [没空,自己拿。] 闻花彷佛能看到他的表情,也是,哪个男人被这么鸽两次还愿意给好脸?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再联系,随便吧。 无所谓!回酒店的车上她一直这么重复对自己说。 到了楼下打电话给他,他很快下来,退完房走过去。 闻花脸黑得像被戏耍的人是她一样,林正则是什么人?看着她躲闪的神情和无处安放的双手,他摇摇头把身份证递过去。 “谢谢,再见。”说完就走,出了旋转门,腰上伸过来一只手,她整个人被带着转了个身跟着他反方向快步向前走。 “干嘛?” “吃早餐。”林正则也不看她。 “林正则...我们以后别联系了吧。”闻花掰他的手无果,扭头看着他说。 “闭嘴!”林正则带着她走进一间早茶店站在点餐口。 “给你一次机会,在我回来之前把我加回来。”林正则说,然后推着她去找地方坐。 闻花发现自己内心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05. 5. 家里搬新家,姐姐闻荷又生了二胎,国庆的时候闻花订机票回家。 闻荷丈夫家是爸爸单亲,没有婆婆少了婆媳矛盾是好,但也没人帮着带孩子。大儿子已经上一年级,老二这才几个月大,闻荷婚后这几年都是在娘家住着。 回去后闻妈自然是先问男朋友的事,闻花懒得多解释,说才刚接触,闻妈这才放过她。 别的父母都是上学操心孩子早恋,毕业操心结婚,就闻花从小到大没这方面的困扰。 闻花只回去五天,在家住了两日就回老家看爷爷去,她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感情深厚。 家里有了两个小孩以后,到处都是孩子的玩具衣服,客厅乱到收拾也收拾不及,闻花以前住的卧室成了堆放杂物的房间,现在她回来,闻妈收拾出来,那么多衣服也没处堆放全放在了客厅的婴儿床上。 去爷爷家那天早上,闻花一边收拾箱子,闻妈戴着围裙走出来把客厅堆成山的衣服玩具一趟趟抱进去扔在她的床上,“可算是空出来地方了,客厅这几天都没地方下脚了,可把人憋死了。” 闻花收拾行李的动作一滞,就见闻爸走过去拉着闻妈小声责怪,说她不会说话。 闻花调整表情尽量别露出不高兴引发更大的尴尬,再抬头果然闻妈满脸尴尬笑着走过来问她吃点什么? 闻花笑笑说不吃了,走了。 关上门的瞬间,闻爸的声音传来,“你会不会说话,自己孩子回来住两天你这么说让孩子心里怎么想。” 她其实没什么想法,相比于母亲的话本身,她更怕事后圆场的尴尬。 彼此虚伪地扯着笑互相体谅,一个假装没有脱口而出不适宜的话,一个假装没听到。 果然,下了车闻妈就打电话来没话找话的问她到了没,爷爷好不好,硬聊了十分钟。 在爷爷家住了几天,老人家也催她结婚,她每天也不出去,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像是回到了中学的时候。 走的前一天爷爷拉着她的手看了半天,说,“这手上光秃秃的,我看人家娃娃手上都戒指手链的,我给你也买个金戒指你戴着。” 闻花坚持不要,爷爷看着她说,“怎么不要呢,人家孩子都有,你也没有啊。” “我有,我就是没戴回来。” 走的时候,爷爷送她到楼下,分别的时候爷爷哭了,闻花不忍,但还是上了车。 回去的飞机上,闻花睡着了,梦里回到初一那年。 小城里流行mp3,同学们几乎人手一个,那时候爷爷的工资也就一千,她没敢开口要。有一次,同学借了她mp3,爷爷看到后新奇地研究了半天,第二天就带她去商场给她买了一个新的。 可惜只拿了几天,运动会的时候就丢了。 闻花记得自己害怕地哭了好久,父母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哭着求爸爸给她买个新的,怕爷爷知道,爸爸说好,但最终也没下文。 仿佛那天电话里的承诺根本不存在。 旁边的乘客打开了挡光板,云霄之上阳光极其刺眼,闻花流下泪来。 走出机场她拖着行李径直去了商场,给自己买了个戒指。 * 周一下午四点,会议室的门打开,同事们端着生日蛋糕唱着歌走出来,直到走到闻花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 她身份证上的日子是错的。 闻花作为九十年代初计划生育政策下躲罚款的二胎,生下来便被送到乡下奶奶那,户口也是找关系上的独立户口,帮忙办事的人根本不记得她的出生日子,随便填了一个。 闻妈后来解释说年份没错,就是月份晚了几个月。这件事的好处闻花工作以后体会到了,借着身份证上的日子,总能比同龄人年轻个几个月,她偶尔也想,要是年份也填错就好了,越年轻越好,这样跟家里开玩笑的时候,妈妈总是表情尴尬,过分郑重地说自己怎么会不记得她的出生年月。 看吧,人人都说闻花有趣,但是她的幽默家人是理解不了的,敏感点太多,容易踩雷。 接受了公司的祝福,闻花戴着寿星的帽子吹了蜡烛吃了蛋糕,同事们拍了照片发朋友圈,闻花一一点赞感谢。 六点的时候本来要加班,老板大发慈悲说寿星不用加班了。闻花在同事们嫉妒又羡慕的目光中大摇大摆走人,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了林正则。 算来俩人又是一个多月没见过了,虽然偶尔微信聊天,但那晚的事俩人再没提过,林正则也不像上次那样打趣她。 “怎么在这?”闻花问。 “一起吃个饭吧?”林正则掐灭烟头跟她说。 没想到是去他家里,闻花四处打量他家的装修,客厅的架子上摆着的手办证明心理医生很能赚。 林正则在厨房忙,闻花走过去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说不用,又给她连上wifi,闻花坐在料理台前看他做菜。 他的手指修长白净,闻花有点手控,一直盯着他的手出神,“你怎么不做外科医生呢?” “嗯?为什么要做外科医生?”林正则手上熟练地处理着食材,看得出是常做菜的。 “你的手拿手术刀的样子一定好看!”闻花说。 林正则也会点幽默,“病人可不这么想。” 他准备的寿喜锅。 闻花中午吃得少,现下食欲大振。洗好手出来林正则已经摆好了桌,闻花搓搓手坐好,屋里空调温度高,闻花额头冒汗,脱了外套就穿着件短袖。 林正则转身去卧室拿出来一件自己的衬衫给她套上,她卷起袖子大快朵颐。 饭后闻花要抢着收拾,林正则说不用,一会儿会有小时工过来收拾,说要带她去个地方。 车子开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他的衬衫,也不能现在回去换,她打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嗯...我穿男装还挺好看的,赶明儿我就去男装店买衣服了。” 林正则笑笑不说话。 一路开到海边天色已经暗下来,下了车闻花吹着海风惬意的张开双臂呼吸海水的味道,有点腥。 她走过去瘫坐在沙子上仰头看星空,远处叁叁两两的人说笑着。 砰~ 安静的夜空被烟花炸开,闻花睁开眼睛看着火树银花的景象,跳起来惊呼,“哇!哪里来的烟花啊?” 不远处是正在点烟花的林正则,他转身面对她伸出手臂,闻花开心地跑过去被他一把拉到怀里抱着,“生日快乐。” 闻花圈住他的腰,小声说谢谢。 闻花的朋友都知道她从不过生日,她会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送礼物送祝福周到礼貌,朋友圈微博祝福一个不少,但是轮到自己就不愿意了,她总说过生日没意思,年纪越大越不喜欢。 大家都知道她从不过生日,没人知道她从来没过过生日。 从小由爷爷奶奶带大,老人家没有过生日买蛋糕唱生日歌的概念,只在生日那天给她做好吃的,小学她还会羡慕同学们的生日会,暗暗期待自己也有大大的蛋糕和同学的祝福。 长大一点就不想了,既然不能拥有那她就不要了。 她开始对大学同学说过生日没意思她不喜欢,工作后她对朋友说年纪大了不喜欢这种形式感。 过生日是小孩子的事情,一点也不酷。 她能说出一万个不过生日的理由,但此刻她什么都不想说。 靠在他的胸膛,看着眼前的烟花,她觉得过生日很好,生日真的能让人短暂快乐。 * 放烟花的后续是他们加入了海边野营的年轻人队伍,林正则开车不能喝酒,闻花跟新朋友喝酒吃烧烤,接受大家的祝福,两瓶啤酒下肚就有了醉意。 回去的车上闻花一直叽叽喳喳自说自话,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说笑,林正则时不时应和两声,也没问她就直接开车回了他那。 其实他没打算今晚跟闻花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只是时间晚了她又醉醺醺的不太放心。 因此当闻花毫不犹豫跟着他上楼的时候他还有点惊讶,原以为她会要回家呢。 更惊奇的是进了家门之后闻花主动吻了上来。 闻花接吻的经验不多,但两次下来也学会了伸出舌头舔他,猫喝水一样的。 他个子高,闻花要踮起脚才能吻到他的唇,林正则搂着她的腰把人提起来架到鞋柜上坐好,视线齐平他拿回主动权,扣着她的脑袋细细吻她。 她喜欢舌吻,林正则发现了,每次接吻她总是含着他的舌头一个劲吸,跟小孩子吃奶一样执拗。林正则越吻她越心软,他完全不清楚这个姑娘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从她来到自己身边开始,林正则就能感觉到她眼里的悲伤,浓得化不开。 他本就不是重欲望的人,心生恻隐之后应该更没心思,但身体不是这样的,无力抵抗,本能满足对方。 他拍着她的背温柔安抚,两人分开时闻花眼含泪光,那眼泪好像是一早就藏在眼眶里的,只等一个脆弱时机就涓涓流出,停不下来。 林正则叹息一声把人抱下来挂在身上,一手脱掉她的鞋子往卧室走去。 他猜想自己是不能在她醉的时候探究她心事的,清醒时刻戒备异常的人被这样利用过,醒来只怕会受不了。 闻花一个劲吻他,很挑逗,是想要肉体接触的意思。 “今晚可不会放过你了。”他说。 衣衫褪尽,林正则附在她身上,手掌摸着她的脸庞替她拭泪。抹掉一滴,新的就顺着他的手指落下,灌进他的袖子,直抵他心房。 身为心理医生,他见多了身处绝望中的人,专业之外,他对这些人总是同情的,但闻花不一样。 她什么都没交代,他就心疼。 林正则从她的眉心吻到脖子,含住她胸部的时候闻花嘤咛一声,他加重力气,另一只手揉着她,闻花拉他的手,急切又热情。 “林正则,你亲亲我。” 他重新爬上去跟她接吻,一手抬起她的腿摸上她身体最私密的地方,脑子里想的却是探究她心里最私密的地方。 动作尽量温柔,闻花很快就有了反应。 她也有好奇,好奇男性的身体,借着酒意感受对方,心里很想顺利完成新的体验。 “嘶~”林正则吃痛。 她没经验,被他摸得难受手里就控制不住力道。 她眼神里有抱歉,林正则吻她一跟她十指相扣,把她的水抹在自己的东西上,再贴着她缓缓磨。 “嗯~”她抱着他的胳膊叫,声音前所未有的娇媚,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大大的。 林正则忍不住夸奖,“好可爱。” 闻花羞得闭上眼由着他弄。 从前她也常常夹着被子自慰,但远没有现在这样刺激,舒服是很舒服,但窘迫也是真的,毕竟有一双眼睛一个真实的男人看着她,她全身泛着粉红,林正则看她差不多了,顶着穴口进入的瞬间吻住了她。 “嗯!” 破处的痛没有想象中那么夸张,对于她来说是能接受的范围,况且时间也短。 他应该算比较大,很粗也很硬。闻花觉得自己被填满了,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她进一步鼓励他,不想停下,心里有一种猜想,觉得肉体的亲近能产生精神的圆满,起码在这一刻吧。 “疼吗?”林正则问她,她摇头,还笑。 他开始动,闻花咬着嘴唇嗯嗯啊啊叫出声,林正则红着眼睛观察她的表情,没停下速度。 “啊~别~”戳到了某个地方,她身体抖了起来。林正则明白她这一处敏感,专注刺激这一点,闻花就这么成了溺水的人拿他当救命的东西扶着他的胳膊求饶。 林正则在她这种明显的需要和信任里越发激动,最后交代了出来,他的精液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蔓延开来,再顺着她的水一起流出。 他觉得这种感觉特好,他预感自己会爱上这种感觉。 闻花久久回不过神,由他给自己清理,然后被紧紧抱着睡觉。 “下面难受吗?要不要去泡个澡”他问。 闻花还是摇头,往他脖子里缩,是个黏人的姿态。 “明天晚上我得去上海,要去叁天,正好周末了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林正则问。 “好啊。” 他惦记着要拿手机给她买机票,闻花不让他动,林正则只好作罢,先睡觉。明天早上买不到票的话,他改签也是可以的。 6. 6. 黏人的闻花,答应陪他出差的闻花,在他怀里乖乖睡了一夜的闻花,天亮就不存在了,仿佛太阳升起的时候再给男人好脸色她就会立刻死去。 饶是林正则再能理解她,身为一个有感情有情绪的男人依然感到伤心生气,他喜欢闻花,想跟她相爱,这是确定了的心意,所以他就不能以心理医生的身份去理解她,他允许并且命令自己以一个喜欢闻花的异性的身份跟她相处。 这样才正常,才公平,才真诚。 所以他决定对她表现出生气不满。 林正则起个大早给她准备早餐准备洗漱用品和新浴巾,她根本没用,穿着自己的衣服走出来跟他打招呼,一副“我这就走人”的表情。 “过来吃早饭。”林正则说。 “不吃了,上班要迟到了。”闻花说,看他时一副迎宾笑容,林正则怒上心头,把走到门口的人一把扯回来坐到餐桌上,一杯牛奶放到她面前,“喝!” 餐桌诡异的沉默,闻花若无其事又狼吞虎咽的吃早餐,林正则端着一杯咖啡好整以暇看着她,谁也不说话。 吃完早餐林正则拿起外套穿上,俩人又沉默着走到电梯口,进了电梯他按了负一层,又按了一楼,闻花张开的嘴识相地闭上,同时松了一口气。 一楼到了。 “我走了,再见。” 他没说话,也没看她,迅速按上电梯门。 闻花当然原本就没打算说什么或者跟着他去,林正则气得踹了一下墙,没心肝! 林正则在工作室忙完后赶去机场,同行的还有上次跟闻花吃过火锅的朋友邹凯。 “就你一个,昨晚不是说女朋友一起来?”邹凯看看他身后,也没人跟着。 “什么女朋友?”林正则听不懂。 “你女朋友啊,你最近不是忙着谈恋爱呢?” 林正则想到早上闻花那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谁恋爱了?” 邹凯无语,恋爱是你说的,不恋爱也是你说的,被女人甩了就甩了呗,跟兄弟撒火算什么。 这头闻花拉着娟子喝酒,庆祝自己终于有性生活。 “纠正一下,不是有性生活,你顶多算告别处女身份。”娟子说。 “人类的一小步,我的一大步,不容易啊不容易!” “像个男人一样做爱!好样的姐妹,来碰一个。” 闻花没理她,手上在翻朋友圈,林正则发了会议相关的内容,没他的照片,也没写什么话,她就那么看了半天,娟子跑下楼拿了趟快递再上来她还是那个样子。 “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我怎么看不懂你呢?我觉得这男的不错啊,不能认真谈个恋爱?”娟子问。 “不能。”闻花说。 娟子更不懂了,她问,“你说你吧,要是受过感情的伤害,灰了心了这样也说得过去,可是你也没谈过啊,怎么一上来就一夜情?” “不是,我想找个固定的?” 娟子一个白眼翻到天上,“你这是找固定的态度?就算是约,那也需要维护。话说回来,男人除非是对你用了心,谁会拒绝你这样不需要负责不需要哄的女人。可你图什么呢?咱差什么啊,让男人这么对你?” “怎么对我了?难道送点礼物吃个烛光晚餐就算认真对待了?差别不在这,我不在意这个。” “奇货可居。”娟子感叹。 在娟子看来,闻花的一切言论都是嘴硬,她要是别摆出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娟子还能敬重她一点,此刻只觉得她没事找虐闲出屁,可见恋爱这门功课还是需要一定的方法论,作为前辈,娟子善心建议:“你要想继续发展,我建议你主动跟人家道个歉,一般来说女孩子呢撒个娇就好了,就你这穿裤子不认人的样子,跪下磕个头吧,兴许还能原谅你。” 闻花觉得烦,烦自己。 当天晚上从娟子家回来后她坐在化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摇头,“你说说你,我是个男人我都不愿意搭理你,《撒娇女人最好命》没看过吗?人家好心好意给你放烟花,是个人就应该当场嫁给他,你情我愿上个床,你一副睡完一拍两散的臭脸是几个意思?你身上也没多长个屌,做事怎么这么屌?呸!活该孤独致死,还害怕别人缠着你,楼下的流浪狗见了你都跑,傻逼!” 林正则一点消息都没有,情理之中。 闻花知道娟子说得对,她很满意林正则,觉得自己初体验遇到这样的也算运气,是想继续保持的,但她那天早上也是真实反应,特别不想留下。 她怪林正则!怪他的绅士风度!或许自己就适合渣男? 一晚上辗转反侧,十二点多的时候群里发通知,cici喝酒进了医院,隔天要去上海采访的行程不能去了,闻花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主动请缨补缺。 至于背后的心理动机,闻花自己也承认是想缓和跟林正则的关系,毕竟让她重新再找个新的伙伴,更烦人,说不定好运气已经用光,下一个会很恶心。 做人,还是要把握机会的。 闺蜜说得对,任何关系,都需要维系,非单方面。 连夜订机票收拾东西,隔天一大早,她和摄影师阿辰一起飞去上海。 行程只有一天,下午两小时的活动结束后晚上就回去,闻花多请了一天假留在上海,根据林正则朋友圈的定位预定了那家酒店,血贵! 她用信用卡支付,下个月再心疼。 活动结束闻花和阿辰去吃了好吃的又去外滩散步,有个摄影师跟着就是好,阿辰给她拍了好多照片,闻花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发了朋友圈,身后的明珠塔显示了她的坐标。 送走阿辰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林正则还是没理她,她十分理解,同时也很烦躁。 抱着电脑去酒店的酒吧点了一杯酒开始码字,初稿写好发过去审核,老大给了些修改建议,又跟阿辰沟通了活动图,忙完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她准备回房间。 出了电梯她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 走廊那头林正则和几个人说着话走过来,然后没理她跟朋友一起进了电梯...... 闻花回想刚才的场面,十分确定林正则是看到了她并且瞪了她一眼。 男人也是会发脾气的。 回到房间她终于打电话给娟子求教。 “大哥,我这么跟您说,假设我是那男的,给一只狗精心准备了浪漫的生日惊喜,晚上还把她伺候爽...” “谁是狗?” 娟子继续说,“第二天要出差怕狗失落主动邀请她同行,结果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翻脸不认,然后又自己跑来上海晒朋友圈,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老子在逗你玩。就这种狗,换做是我,我也不想理她。”娟子说。 “做人的方式简单点,这么多套路谁能破解?”闻花感叹。 “花花啊,你真的是恋爱白痴,我看你这么折腾应该也挺喜欢他的,别撑着了。你做了这么狗的事,还等着人家来主动舔你?你俩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呢,赶紧去登门致歉去。”娟子说。 “噢。” 闻花发微信给林正则。 [休息了吗?] [在开会。] [噢,那先不打扰你。] [我是临时来上海出差的,明天没事,你要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吧。]闻花想了想又发了一条过去。 林正则凌晨叁点多才回她,说早上一起吃早餐,闻花早已睡着没看到,所以林正则隔天早上电话打来的时候时候她还没起床。 “还没起?” “嗯...”并且还想睡。 “来吃早餐,你住几楼?” “十二楼。” “我在1802,上来吧。”他说完挂了电话,又怕她忘了,把房号发给她。 闻花随便洗漱了一下,也懒得化妆,就那么上去了。 套房就是好,顶楼的风景也真的漂亮,闻花站在落地窗前看上海的外景,寸土寸金都是钱味儿。林正则穿着白色t恤,外面套着件卡其色的开衫,显得整个人都很柔和,不像昨天那么凌厉。 “嘿嘿,你起得够早啊。”闻花尴尬地说。 “过来吃东西,你今天不用工作?”林正则给她摆好餐具。 “今天在酒店改稿子,比较轻松,明天上午就回去了。”她咬了一口松饼,非常可口。 “那天......不好意思啊,我...”闻花解释。 林正则等着,很期待她对自己的反思,谁知这时候有人敲门,闻花明显松了口气,林正则淡淡一笑,就此放过。来人是活动主办方的员工,跟林正则说今天的行程,林正则邀请他们进来,闻花满口松饼来不及打招呼,只好微笑。 他们坐在客厅谈事,林正则过来拿走自己的咖啡,在她头上拍了两下,哄小狗一样,“你先吃,我忙一会儿。” 几分钟后又有人敲门,林正则喊她开门,闻花跑过去,门口站着个漂亮姑娘手里拿着一抱衣服,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即礼貌地问林正则在吗? 闻花请她进去,她是来给林正则送衣服的,晚上有酒会。 半小时后,其他人告辞,林正则坐在沙发上不动,闻花端着他的早餐过去坐在他旁边让他吃。 “你呀。”林正则语气无奈。 笑了就好,这应该就不生气了吧。 闻花蜷着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吃完早餐林正则去换衣服,出来的时候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闻花夸他帅,林正则走过来坐下。 “我一会儿要去开会,中午一起吃饭?” “好!” 林正则走之前把房卡留给她让她在这等他,闻花难得参观套房,跑下去化了个妆换上裙子抱着电脑上来在他的超大床上滚来滚去琢磨着改稿子,林正则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叁点钟他还要开会,只能把人叫醒带着她去顶楼餐厅吃饭,东西不见得多么好吃,但风景的确养眼,吃过饭俩人准备回房间又遇到早上那个美女。 “正则,晚上酒会我们一起去好吗?” 闻花识相离开在餐厅外面等,他很快回来,揽着她往回走。 回房间林正则说要午休一下,闻花吃饱了反而睡不着,由他躺在自己腿上休息。 “你晚上做什么?”林正则闭着眼睛问。 “去看看夜上海?” “陪我去参加酒会吧。” “嗯...我没有合适的衣服...”她说。 “我给你买。”林正则见招拆招。 “我...不太想去...”她说,是真心话。 林正则不再强求,让她两点半叫他,闻花说好。 到时间她叫醒林正则,林正则醒来的瞬间迷迷糊糊的,却抱住她亲了半天,这个吻搞得闻花晕头转向。 有人来敲门提醒他开会时间,林正则打发了人转身回来穿衣服,闻花想着他接下来一直要忙,手头的工作也处理完了,不如出去转转,于是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走。 坐电梯下去,她回自己的房间,会议中心在五楼,她要先下电梯,十二楼到了,闻花跟他告别,走出电梯,林正则叫住她。 “晚上我要和别的女人去酒会,闻花,你会介意吗?”林正则直视她,闻花不知怎么的,心里一惊,正想回答,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介意吗? 她不介意,以林正则的条件,他身边有优秀异性并不稀奇,她不想打探他的过去,就像她不会设想俩人的未来。 她没想会和某个人分享人生,如今出现了林正则,她更不敢想,即便对方目前来看很优秀,她更不敢,越优秀越不敢,如何把自己剖白呈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你看啊,我是这样的支离破碎,你还要我吗? 任何一种答案她都无法接受,再优秀的男人都不值得。 晚上九点,回程的飞机上,闻花怀里抱着随身的包,里面塞着一件新买的连衣裙。 林正则独自前往酒会,跟众人打过照顾,邹凯迎上来问他,“琳琳说你有女伴了,人呢?又被放鸽子了?” 怎么哪都有你?林正则迈步走开只觉得头大。 早早离席,打电话给她显示关机,去前台请服务员往她房间打电话,被告知已经退房。 他自嘲地笑一声,回到房间,桌子上放着一个礼盒,是他早上打电话给她订的礼服。 他躺在床上陷入思索,闻花看着开朗活泼,总是笑嘻嘻的,但本质非常封闭,拒绝一切深入沟通交流,他并不惊讶在发生关系后闻花拒绝进一步发展,但她的封闭让他有点手足无措,有点怕闻花已经给他们之间判了死刑,尽管这段关系还没开始。 林正则想起她说自己性单恋,回避型依恋人格。这类患者大多幼年时与父母尤其是母亲关系比较疏离,但是闻花每次提到母亲又不像,听上去母女俩关系挺好的,有一次当着他的面接电话全程都嘻嘻哈哈的母女关系亲近又融洽。 这样的反差只有一个可能,有一方在撒谎在伪装,只能是闻花。 林正则下结论,让她跟自己确立恋爱关系,只怕比中彩票还难一点,不如退一步,按照她想要的固定炮友关系来。 有趣,他一向看不上男女之间你追我往的试探,偏偏闻花这个人,跟她接触每进一步都隔着铜墙铁壁,但他却停不下来。 从第一眼的惊艳到后来相处时的欢喜,林正则觉得闻花就像个万花筒,每时每刻都让他惊喜,她是那么矛盾又特殊的存在,一句话能把他逗笑,一个眼神能把他气死,她那么慷慨大方,把自己的能量和快乐奉献给世界,对自己却那么吝啬,连幸福的机会也不给自己。 那就让他来吧。 给朋友打电话帮忙,对方答应之后他发微信给闻花。 [朋友公司要做广告,想和你们公司合作,有空细聊。] 7. 7. 闻花下了飞机看到微信打电话过去,林正则说具体他也不知道,就是朋友提到他们公众号粉丝多想合作,推荐了联系方式给她。 闻花把这事转告bd,双方开始接洽合作。 对方品牌经理开会的时候提到几篇他们老总满意的稿子里两篇都是闻花执笔的,于是写稿的任务落在了闻花头上,还是阿辰摄影。 客户钱给的到位,要求也高,预热和正式活动一共需要两篇头条,这几天闻花跟客户品牌部勤联系着确认活动细节,预热稿子改了十多次还没定稿。 这天客户邀请他们去活动现场拍一些照片放在文章里,闻花把具体要求发到阿辰邮箱,又约他一起过去,他在外边拍东西说现场见,闻花让他别迟到。 阿辰姗姗来迟,闻花催他赶紧拍照,客户脸色这才好一点,拍完照闻花拉着他到一旁,“大哥,你能不能行了?我不要求你长枪短炮过来,你起码拿个像样的机子吧,你这拿个微单就来了,你怎么不买个小灵通呢?” “这不能怪我,我忙死了,哪有空查看邮件。大魔女真的是够了,一共十几个人的公司搞什么邮件!”阿辰吐槽。 “你少来,cici都跟我说了,你他妈陪女朋友逛街去了!”闻花拆穿他。 “那这就是cici的不对了。”阿辰不要脸地说。 “我回去非得告你一状,就你这迟到早退的工作态度,看大魔女会不会吃了你!”日前她们公司新来一个总监,整个一个暴君,每天训她们跟大练兵一样。 “容不容得下是她的气度,能不能让她容下是我的本事。”阿辰淡定地说。 闻花满脸黑线,“你他妈有空看《甄嬛传》,没空查看邮件?” “哈哈哈哈。”笑声突如其来打断俩人的谈话,闻花回头,林正则和客户爸爸一行人正站在身后。 “二位辛苦了,一起去吃饭吧。”金主爸爸开口,闻花也不好拒绝,俩人随着大部队下楼。 * 公司团建搞主题派对,全员身着白色出席,闻花穿了条连衣裙搭配小白鞋,远远看去倒有点学生气,实际上这裙子也的确是她大学时候买的,压箱底好多年,今天翻出来了。 闻花很高兴,起码工作这几年没有过劳肥。 聚会在老板的朋友开的酒吧里,这家酒吧最近因为一款名叫tomorrow的酒小有名气,据说喝完这杯酒再醒来就是第二天了,好多人前来挑战,来一个倒一个。 闻花平时也喝点,但比较克制,在外面不敢喝醉,怎么说也不尝试这款酒,cici点了一杯,喝完后没多久就睡了,大家遂不敢再点,但是闻花觉得就cici先前喝的那些酒,已经差不多到了醉的临界点,此刻醉倒,tomorrow和菠萝啤一个效果。 散场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好多同事都醉了,大家都在联系伴侣或者朋友来接,要好的同事要送cici回家,闻花陪着等。 她也有点醉。 “叫你男朋友来接啊。”阿辰走过来跟她说。 “男朋友?”酒精上头,闻花思维有点迟缓。 “那天吃饭那个男的,别说你俩没关系,就你俩互动那奸情,太明显了。”阿辰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闻花想到那天跟客户一起吃饭,林正则坐在她旁边,也没怎么刻意聊天,但手上总是记得给她布菜。 想到他漂亮的手,闻花心里痒痒,俗话说酒后思淫欲,她就是俗。 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打了过去,“林正则,我喝多了,你来接我吧。” 他来得快,打开车门下来,敞开的风衣下面是睡衣,周围同事差不多走光了,就剩几个人在猜拳决定谁背cici。 “嘻嘻,你来啦。”闻花蹲在地上抬头冲他笑,林正则皱着眉很不赞同地看她。 林正则带着人上车,给她系好安全带开车回去。到小区的时候她睡着了,林正则停好车把人抗在肩上往回走。 “呃!我飞起来了!”闻花真的醉了,觉得世界翻了个个。 进门脱鞋,林正则把她抱到卫生间放在洗手台上,闻花靠着墙哼哼唧唧地说渴。 她今天化了淡妆,林正则这里也没有卸妆的东西,只好拿热毛巾给她擦脸,又给她刷牙,“张嘴。” “啊~”闻花很配合。 酒劲上来浑身燥热,她觉得浑身燥热,急切地拉扯领口,连衣裙拉链在背后,这么扯是没用的。 林正则拿掉牙刷,接了水让她漱口,谁知道闻花直接咽了,咽完就苦着脸开始骂人。 “啊!什么东西!” 林正则觉得好笑,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脱了裙子把人塞进被窝,她又闹着要喝水,林正则伺候完自己也出了一身汗,迅速冲了个澡,只穿着内裤就出来了。 钻进被窝刚刚靠近,闻花寻着他冰凉的身子缠上来,舒服的直叹气。 她热,不愿意盖被子,一把扯掉就在他身上散热,林正则冷,把空调调高了好几度。 “你谁啊?”闻花闭着眼睛在他身上摸了半天突然问。 林正则气笑了,合着这么半天把自己当冰箱呢? “你说我是谁!”林正则掰着她的脸让她看自己。 “林医生啊?”她眼神迷离,忽尔暗淡。 “你怎么不给我看病啊?你不是心理医生吗?我觉得我的心生病了。”闻花说。 “我给你治。”林正则亲她一口认真地说。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一步呢? 林正则没想着酒后跟她做。 说着治病的事呢,闻花的手就伸到了他的内裤里。 “别闹。”林正则假装呵斥,但自己也不好说这语气里能有几分认真,他也刚开荤没多久,要说不想是假的。 “就不!”闻花闭着眼睛在他身上拱,手握住他毫无章法地捏一下揉一下。 闻花还穿着内衣内裤,扭了半天内衣箍得难受,林正则摸着她光滑的背解开,闻花呻吟一声,解脱后的胸部胀胀的,她揉了两下。 “不舒服?”他问,嗓音暗哑。 “疼。”话音刚落,他往下滑了一些,脑袋抵着她的下巴,叼住一只含了起来,侧卧的姿势让她的胸部更加丰满,他一张口就能含进去大半个,软嫩的奶子像化了的雪糕一样往他口里钻,他觉得自己也有点醉。 “嗯~”闻花舒服地叹气,压在底下的那只受到冷落,她推着他的脑袋松开,躺平了握着另一只让他吃。 妖精!林正则觉得她可恶又迷人。 他双手聚拢两只乳肉,左右不停含弄,两个乳头被吃得硬硬的,乳肉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指缝溢出来,看得他眼眸充血。 闻花原本脑袋晕晕的,胃又不舒服,现下被他吃奶只觉得通体舒畅,浑身的燥热得到了慰藉,下面也开始骚动,空虚又寂寞,想找个地方蹭一蹭。 熟悉的欲望让她下意识想找被子夹一夹,寻来寻去腿间都是结实的肉体,她皮肤嫩,刮蹭着他结实的大腿。 林正则再也忍不住,脱下彼此的内裤,他早被蹭硬了,贴着她的私处上下耸动着亲密接触,人覆上去跟她接吻。 她口渴,含住他的舌头像找到水源一样急切吸他,咕咚咕咚喝下他的津液。 “要我吗?”林正则啄着她的嘴角问。 闻花不满他的离去,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大腿分开贴着他的肉棒开始蹭,下身舒服了,但上半身还惦记着让他给自己舔胸部,奈何俩人身高差距,林正则没法只好坐起来把人抱在怀里埋首含住她,大手箍着她的臀瓣前后吃自己。 “嗯嗯~~”闻花头皮发麻,抱着他的脑袋一直叫。 “要我吗?”林正则忍不住了,但更想听这句。 “要。” “要我还是要这个?”他捉着她的手摸自己的那根东西。 “要这个。”她捏了捏。 “不可以,都得要。” “那好吧。” 算她识相,算自己可怜,他捏住她的屁股抬起来一点,对准了坐下去,两人都动作激烈,看着真像热恋的情人。 大股大股的淫水顺着他的肉棒流下来湿了床单,林正则就着她痉挛中的紧致冲进去,抱着人上下不停肏起来。 昏暗的床头灯照着俩人的影子打在墙角,剪影像被风吹动的烛火,看不真切,就剩下满室的呻吟和低沉的喘息。 “好深啊~” 闻花抱着他的脑袋求饶,这个姿势太深了,每一次插进来就像要刺到小肚子一样,林正则发了狂,不肯温柔。 “舒服吗?”林正则问,掰过她的脑袋接吻,冲刺的关键时刻他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彼此都够了才结束。 鉴于前一夜公司全体喝醉,老板大发慈悲集体休假一天,所以闻花自然醒的时候林正则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了,她睁开眼睛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只好随手拿过他的睡衣套上走出去。 “起来了?头疼吗?”林正则问。 “口渴,我需要一公斤水。”她说着走到冰箱前拿出吨吨吨灌了一瓶冰水,喝完不够再拿一瓶。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林正则问。 闻花被水呛了一下,扭头看他,“大清早的就问这么严肃的问题?” 林正则很严肃,闻花眼珠子转了转,“朋友啊。”说完眼见着他变脸,迅速补充,“有空一起睡觉的朋友。” 他笑,拿出一串钥匙放到她面前,“出去记得带钥匙,今晚我有空我要睡你,晚上回来你最好在家。” 闻花问,“单方面决定?不应该是彼此都有空吗?” “我看你挺空的。”林正则说,闲着没事就琢磨怎么跟他一刀两断了。 闻花作为一个成年人,看过成人电影也会跟闺蜜谈论成人话题,她也算理论派了,如今总算理论结合实践了。 作为新手,她兴致高昂,她不信女孩子要矜持那一套,做爱有什么好矜持的?高潮的快乐是如此纯粹,为什么放弃呢?又不是说这操蛋的人生随时随地都能轻易获得快乐。 她终于找到这个简单获得快乐的方式,欣慰的同时还感到放松,因为林正则也同意这样的相处模式,闻花觉得自己的人生前所未有顺当,于是愿意在某些方面配合他的要求。 下了床之后林正则不再多纠缠,但偶尔的关心和联系却不曾中断,这个尺度把握得极好,彻底徘徊在闻花的雷区警戒线之外,不越一步。 连着一周,闻花下了班就被他接走,两人回到他的家分享一段激情缱绻的时光,然后闻花再自己回家,在铺了叁层床垫的单人床上安然入睡。 “我看小黄书上男主角都会硬一整夜,还把自己的小兄弟整夜插到女主的身体里睡觉,一晚上都不出来,真的假的啊?” 俩人刚结束一次,林正则抱着她躺在沙发上,用毛毯盖住她一半身子回味方才的快感,闻花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她最近经常语出惊人,但他还是耐心回答,“正常来说不行的,睡着了会软,你说的那种应该是药物导致,当然文学作品允许夸张手法。” “啊?这样啊,那一夜七次也是假的了?”她语气似有遗憾。 “试一下。”林正则说着起身把她压在身下,闻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摆成了跪趴的姿势,腰上被他温热的手掌箍得紧紧的,刚刚经历过高潮不久的私处抵上熟悉的触感,他进来,迅速又深入。 “嗯~别啊~”闻花怕他真的做七次,其实她只是好奇,并不是欲求不满非要七次。 林正则小腹抵着她的屁股蛋,一手握住一只奶子,扭过她的脑袋跟她接吻,“先回答你昨晚的问题,后入是很爽!” 她说的是大学毕业大家在宿舍偷偷喝酒玩真心话,室友说最喜欢的姿势是后入,因为比较深更爽,昨晚不知怎么就想起来,问了他,他要拉着她实践被她跑掉了。 果然,该挨的逃不掉的,当然,后入确实够深。 林正则射过一次这次格外耐心,进出节奏缓缓的,她都能感觉到体内褶皱被挤开碾平的过程,满足感一点一点累积。 “快一点呀~”闻花亲亲他的嘴巴讨好,林正则笑一下,起身扶住她的下半身开始急速肏干,闻花手肘撑着自己跟着他的节奏颤抖,呻吟声破碎不堪。 结束后俩人都有点累,林正则压在她身上她也没力气推开,他就那么趴在她身上揉揉捏捏亲亲摸摸。 闻花揪着他硬硬的短发感慨,“理论还是正确的,男人果然都是没断奶的孩子。” 林正则闻言黑着脸抬起头,表情十分咬牙切齿,“我十分不爽你这副做实验的研究心态,看来我还是对你太温柔了。” 闻花吓得赶紧求饶,扭头看手机已经快十点了,她起身收拾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开始穿衣,林正则被撂在沙发上缓缓起身套上睡袍看她。 “你不嫌累?要不给你灌点酒?”他说。 闻花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即便是跟闺蜜出去玩也得开两间房,唯二的两次跟他过夜都是喝的醉醺醺的,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拿起手机叫车,“走了。” 08. 8. 朱智阳来找她闻花倒是没想到,他前不久离婚了,这事闻花从老同学那听说了,夫妻间的事外人不好过问,他们现在也不是没事闲聊的关系,也就没问过。 他说来这边找一个发小,准备合伙创业,大概停留两叁天,约她出来见面。 上次见面还是大四那年寒假? 印象中的朱智阳还是那副少年气的样子,如今见到样貌倒是没有太大分别,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忧郁,也是,毕竟离婚不是小事。 闻花跟好友的关系都是一样的,即便很久不联系再见面也是说不完的话,高中的时候就有同学私下议论说她和小麻是塑料姐妹,在学校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放了学就跟陌生人一样,她却不懂明明住得老远也要绕远路一起上学的友谊,好在小麻跟她一样。 在中餐厅见面。 “有男朋友吗?”他问。 “没有。”闻花笑笑回答。 “工作怎么样,出来这么多年,找到自己想走的路了吗?” 毕业那年他也这样问过,问她为什么不选择回家,一个人去大城市目标是什么?那时候她没有答案,现在更没有。 时间真是残忍,以前闻花一度觉得眼前这个男孩是唯一最懂自己,跟自己叁观最契合的人,如今却变得让她没有深聊的兴趣。 几年不见,都不再是只为作业考试发愁的小孩,彼此的经历也都没多少值得晒出来,只好捡着高中回忆。 高中时的朱智阳是乖学生,成绩不怎么样但性格乖巧,反倒闻花跟个问题少女一样,总是带着班上同学胡闹,说起那些幼稚的往事,俩人都笑得开怀。 吃过饭他还有约,俩人就此分别,隔天下午朱智阳约她,闻花请了假陪他四处逛,中途接到林正则电话说要带她去吃新开的重庆火锅,她说在陪同学没空。 晚上朱智阳要送她回家,他的酒店离她家挺远的,闻花拒绝,他很坚持,“高中毕业的时候我每次都送你回家,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回家太晚,你们小区的铁门锁了,我们蹲在门口聊了好久,最后你翻墙进去的。” 车子停到小区,她下车,朱智阳跟了下来。 她知道他有话说,那种眼神她太熟悉,曾经好几次她都在镜子里看着那样的自己,默默问自己如果主动一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他点了一支烟,闻花想到以前在河边自己偷偷抽烟的时候那个安静陪着自己,劝她少抽烟的帅气男孩,如今换了角色,他抽烟的动作比她更熟练,她劝不出口。 “闻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我们在一起,现在会不会过得很幸福?” “你想过吗?” “经常。”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呢?” 她笑,“想过,大学的时候想过,毕业后也想过,去年我曾经有过一段很难熬的日子,有一天晚上睡不着我就在想,如果当初我不那样对你,我们应该就在一起了,然后毕业后一起回老家,我会考个公务员吃铁饭碗,你不是考试的材料或许在爸妈的安排下去医院工作,我们会在毕业一年后结婚,两年内生个孩子,父母会给我们买房子,然后我们攒钱买辆车,平时跟朋友们在家里喝大酒,周末开车去周边郊游,双方父母都可以帮我们带孩子,不会太辛苦,那样的日子应该也还不错。” 听她说完,朱智阳的眼神亮了起来,充满期待。闻花感到难过,为他难过,人在绝望中都是这样的,容易随便抓住一些自以为的新生机会,但有这个冲动也是好的,证明对生活还充满希望,不像如今的自己,连美好幻想都没有。 “但是我现在不想了,曾经那样想是因为生活太不如意了,所以构想了一个完美画面假装自己有未来,我曾经以为我错过了正确的选择,其实不是。” “朱智阳,我想我们怀念的都是那段时光,生活的烦恼只有试卷和成绩,有老师和家长告诉我们未来充满希望,为着那个未知的希望,我们努力奋斗着,真的走到了未来,才发现一切都不一样。”她抬手招车,继续说,“朱智阳,会好的,不要纠结何去何从的问题,生下来活下去,除了向前走没有别的路。” 车停下,闻花请他上车,“大概人生就是不停自我怀疑过去着向前走,重要的是向前走。” * 闻花临睡前收到淘宝收货提醒。 一周前小外甥打电话要玩具,西西出生那年闻花高叁,整个大学寒暑假都是当免费保姆过来的,说来也怪,闻花和家里人不亲,但是这个孩子却对她很亲近,每次放假回去谁也不认就缠着她。 小孩喜欢的东西她不懂,每次西西要玩具她都让他自己在淘宝搜了发付款链接。 微信跟闻荷说收到没有质量问题就收货。 闻荷回复语音,“买的什么啊?一股劣质塑料味道,把我儿子手都弄疼了,爸说那就是地摊货最多值五块钱。” 闻花听完语音坐在床上打开香薰机深呼吸十下.... 平复心情后她回复,“那我收货了。” 放下手机闻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狗补不了吃屎。 去年也是,闻荷孕中发朋友圈说想吃车厘子,她巴巴买了叁斤冷链寄回家,闻荷当下也还是感动的,说到底是亲妹妹心疼她,过了几天闻花再问她吃着好不好,好得话再买的时候闻荷怎么说的? “再别买了,好多烂果子,摆在茶几上根本没人吃,最后全扔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闻荷的自我介绍上大概写着刀子嘴豆腐心,她自己也常常如此辩白。 去他妈的刀子嘴豆腐心,刀子扎别人,豆腐心是自己。 这世上有个说法叫开不起玩笑,开不起玩笑的人最没意思,小气,敏感,惹不起。 闻花很久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有人让你不爽,你不必忍着,第一次就得怼回去,否则那就忍一辈子,但凡生气一次,后半生就成了对方嘴里开不起玩笑的人。 可惜这个道理明白得太晚,在闻荷那里已经行不通。 不能再想,闻花摇摇头企图把脑袋里的念头甩掉。 她的心里有个盒子,里面装着太多黑暗的念头,偶尔打开一下就会被怨恨不满袭击。她怎么是这么糟糕的一个人呢?时不时就会对家人的言行进行审判,不不不,她这么糟糕活该被那样对待才是吧? 越想越乱,她打开微博刷段子,热搜头条某一线明星夫妇离婚,网友大呼再也不相信爱情。 闻花截图发给小麻,[看看看看,又不相信爱情了,网友也是不容易,一颗心被明星的婚姻牵着,今天相信明天不信。] [小麻小麻,朱智阳来找我了,你记不记得大四那年喝醉了你抱着我在厕所哭成傻逼?我一直没告诉你,那天去厕所之前朱智阳把我拦住,问我有没有删掉短信,前一晚他给我发了好多短信说他爱我,我说我删了,他红着眼睛说删了好,反正也回不去了。] [然后我在你怀里哭成傻逼,小麻啊,那时候我真的好难过,后来很长时间我一直也很难过,朋友圈看到他过得好我难过,过得不好我更难过。] [今晚看着他我竟然觉得恍如隔世,小麻,你说,我那么爱过得人怎么就不爱了呢?曾经在我心里闪闪发光的男孩暗淡了,时间真的很残忍,再浓烈的感情都会消失的,那何必开始呢?] [小麻,任何情绪都会淡吗?记恨埋怨也会吗?想念也会吗?我们会走到那一天吗?我会忘了你?] “是的闻子,时间会冲淡一切的,爱和恨,想念和难过都会平复。”小麻会这样安慰。 [老麻同志,正常情况下,你会对我说,少看点疼痛文学,老子哄孩子呢。] 天蒙蒙亮闻花才略有睡意,这一觉睡下去估计就起不来了,闻花直接收拾好等天亮。 不到八点就到了公司,她在楼下快餐店坐着吃早餐,林正则发微信问她起床没,她发了个早餐的照片。 林正则说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拜托她照顾猫。 不是他的猫,是他朋友的,出国了寄养在他那,闻花之前跟他闲聊时提了一句说想养猫,林正则这才来问她。 * 铲屎官的兴奋持续了不到24小时,云养猫和实际养猫完全不一样,小黑猫到了新环境很暴躁,一天到晚叫个不停。 都说猫一天到晚睡觉,这倒是个例外,一个不注意就把她家闹个天翻地覆,闻花跟在屁股后面收拾。 第叁天闻花彻底打消了养猫的念头,小家伙野的很,挠得她胳膊上一道一道的。 周末公司加班,闻花实在不敢把这位大爷丢在家里,申请带猫上班,背了个布袋子把小黑猫装进去,同事里有爱猫的,跟它玩得很开心。 晚上回家走到楼下闻花一个脑抽把小祖宗抱出来放风,结果猫大人一个闪现就跳了下去飞快跑掉,闻花赶紧追上去。 人能跑过猫吗?她不能。 紧追满追小祖宗还是钻进了墙缝里,闻花吓得打开手机电筒照进去,好嘛!整个猫被卡在里面喵喵喵直叫唤。 闻花急得不行,楼下散步的住户赶过来给她帮忙救猫,但墙缝实在是窄,它又钻得深,人的胳膊够不着。 旁边有人提醒说打电话求助,闻花这才惊醒一个电话就打到了110。 热心邻居看着闻花打电话。 [您好,110吗,我的猫卡住了,救猫啊!] [好的,对不起打扰了!] 闻花挂了电话怨出主意的邻居,“警察叔叔说非警务骚扰110专线会被批评警告罚款以及行政拘留...” “不是,我也没说让你打110啊!” “那打给谁啊?” “我怎么知道啊,我就是那么一说啊!” 闻花气死,转头冲着喵喵叫的猫开始批评,“跑啊,你再跑啊,你有本事钻进去,你有本事钻出来啊!” 围观群众顿时无语,邻居叫了物业的人来帮忙,折腾了半天也弄不出来,闻花急得不行,最后还是一个大爷出主意说找个网鱼的兜子网出来。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上哪找网鱼的兜子,闻花急中生智想到毛线团,要说远亲不如近邻就是现在这个情况,闻花拿来了毛线但下一步不会了,热心大妈主动站出来说她来织一个网兜... 闻花席地而坐身后站着几个围观群众,大家都安静地看着大妈织毛衣... 虽然不合时宜,但她的确想到了李志的那首经典的我给傻逼织毛衣... 千难万险救出了猫大人。 闻花在过程中拍了个照片发给林正则。 原本觉得挺搞笑的,但他的电话回过来的时候闻花却心虚了,有种把人家的孩子卡在墙缝里,不,是把人家的孩子塞进墙缝里的罪恶感。 “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抱她回家的,她跑得太快钻进去了,我根本追不上。”闻花走远一点接电话,颠叁倒四地解释。 “别着急,闻花,别哭。” 她这才发现自己哭了,“嗯,我已经联系附近的宠物医院了。” “好,你自己一个人吗?” “不是,邻居都在帮忙。” 猫爪子擦伤流血了,闻花抱着她去医院,医生看过说问题不大,让猫在笼子里好好休息几天,又嘱咐了换药的事,折腾完已经快一点,她给林正则发微信报平安,那边没回,应该睡了。 第二天闻花为了照顾猫大人请了假,猫叫了一晚上她天亮才睡下,刚睡着没多久就有人敲门,打开门林正则站在那,风尘仆仆。 闻花让他进来,带着他走到猫面前,蹲下来给他说哪里受伤了,医生怎么说的。 林正则没说话,把她抱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我们闻花真聪明,居然想到织网,怎么这么厉害?” 闻花何曾被人这样夸过,顿时老脸一红,推开他转身回房间继续睡。 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然后有温热的身体靠上来从背后抱住她,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手放在腹部,他的呼吸打在耳畔,痒痒的。 怎么半夜飞回来? “有人哭鼻子了。” 09. 9. 这一觉睡得安稳,也没听到猫叫唤,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两点了,家里没人也没猫。 客厅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我送猫回去,钥匙我拿走了,一会儿回来。——林】 说不上的感觉,胃里怪怪的有什么东西流动,饿了吧?她收拾好自己去厨房做饭。 闻花喜欢下厨,手艺不稳定,全看当天发挥,想着他可能随时回来,打算多做一点。 林正则进屋的时候厨房传来香味,他换了鞋走进去,闻花正在熬意面的肉酱,红红的一锅很是诱人。 “睡醒了?”他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吻她的头发。 “嗯,你把猫送哪去了啊?” “送回给主人的前女友。” “啊?这不太好吧...”大概剧情能猜到一点。 “不管。”林正则拨开她的长发吻她的脖子,“还想不想养猫了以后?” 不了不了,闻花头摇得像拨浪鼓。 胸前伸上来一只手,隔着衣服揉她。 “别闹。”闻花拿屁股顶他。 林正则轻笑一声,咬她的耳垂,另一只手顺着睡裤宽松的腰身伸进去,钻进内裤,中指插进肉缝。 闻花咬着下唇继续搅动锅里的酱,番茄煮烂了,咕咚咕咚吐着泡泡,内裤包裹的地方也咕咚咕咚地吐出泡泡,她觉得自己躺进了煎锅,浑身冒火。 仰着脖子倒进他怀里,林正则扯下一侧肩头的衣服,只露出一边,向前低头含住她。 他的短发硬硬得刺在她皮肤上,闻花难受,手上的动作乱了,酱汁溅了出来。 关了电磁炉,酱汁安静下来,只剩下他的吞咽声和她的喘息,“嗯~” 林正则抬起头脱掉她的上衣,推着她靠在墙上,冰凉的墙壁刺激得她身子一抖,小穴紧紧咬住他的手指。 “帮我脱。”他说,说完吻住她的唇,闻花摸索着给他脱裤子。 她已经被扒光,赤裸站在厨房里,身后是墙壁,身前是肉墙,他捞起她的一条腿架在腿弯,微微屈膝对准了插进去。 闻花幻觉心里有个窟窿被填满。 “水好多,今天好敏感宝贝。”林正则嘶哑夸奖,动作未曾停下。她眼神迷离不知道看向哪,意识全部集中在那一处,不知道流了多少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两只乳被他叼住,啵啵啵地含弄,舌头像上了发条一样抽打乳头,她浑身舒服。 “重一点~”她要。 扣着腰狠狠入,交合处啪啪作响,他发了狠,腰快被掐断,但是她还想要更多。 “舒服么?” “舒服~” “还要吗?” 要~ 一个要,一个给,午后的厨房俩人激烈索取,闻花在高潮前扣着他后背的指节都发了白,不由自主的痉挛持续了好多秒,回过神来她溺毙在他的湿吻中落下泪来。 林正则抱着她回房间。 “饿...”她闭着眼睛说。 “我去弄。”林正则亲亲她转身出去,酱汁已经做好,只需要煮面,二十分钟后他叫她吃饭,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一人一盘意面狼吞虎咽。 “今天不上班?”他问。 “请假了,本来准备照顾小猫的。”吃饱了她有点犯困,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林正则把碗筷收拾进去,闻花喊着说放着别洗,他没听。 “你煮过饭的厨房倒是干净,就两个碗和锅。”他说。 这是闻花的习惯,饭未必做得好,但是手上特别利落,边做边收拾,一顿饭做好厨房还是干干净净的。 “表妹明天结婚,我等下还得回去。”他说。 闻花想说你不必赶着回来的,但自己也知道这话多没良心就闭嘴了,林正则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袋子,经典lv礼盒,里面躺着一只中号的neverfull。 “你平时外出东西多,我看你背的包都是这种款式。”他说。 她笑笑,歪着头看向他,“我很穷的,林正则,你送我这么贵的礼物,我回不起。” 林正则似乎愣了一下,凑上来吻了她一下,“你回得起。” “你什么时候回来?”闻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十六号。”他的眼睛里有惊喜。 林正则走后闻花一动不动地看着腿上的那只包,像在看炸弹。 他知道林正则收入不低,一万左右的包对他来说不算高消费,但是她真的要不起。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闻荷说过,闻花这个人心肠硬冷血无情。 闻花给包拍了照片发给做代购的朋友转卖,经典款式不缺顾客,很快转售。朋友也不会赚她钱,当时就给她支付宝转了钱,闻花把包装好换了衣服下去按照地址寄出去,又给朋友发了物流信息,然后打车去了最近的商场。 春款已经上新,她从没逛过男装部,ba热情介绍,她一眼看中橱窗模特身上的开衫,十分称得起林正则的气质。 找店里身形差不多的工作人员试穿了一下,选了合适的尺码,买单,一万多,自己添一点点钱,回礼正合适。 回家洗了澡睡下,她翻到手机里那张包包的照片,想到两年前跟小麻同志对着neverfull流口水,说要攒钱一起买,也没下文。 现在很多人推崇低欲望,闻花有不同见解,抛开消费陷阱不谈,她觉得人有物欲是好事,任何欲望都是好现象,是活着的标志。 * 林正则回来后闻花出差了,两人又是十来天没见面。 她告诉林正则第二天才回来,结果今天林正则在办公室等来了她。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真的没想到闻花会这样给他惊喜?难道她开始打开自己了?应该不可能。 闻花站在门口冲他笑,“林医生,您这里有摄像头吗?” 没有。 咔哒,门被锁上,再转身闻花解开大衣脱掉,里面是一套蕾丝情趣,林正则几乎是瞬间跳起来拉上了窗帘。 “宝贝,你只有四十五分钟时间。”他坐回去,手撑着下巴继续看她表演。 “林医生,怎么能把患者叫宝贝呢?”闻花走过去,推一把他的座椅让他面对自己。 林正则心想,他从未把她当患者。 他拉过她坐在腿上吻上去,却被她躲过,手指抵着他的唇推开,起身蹲下去解他的裤子。 林正则呼吸乱了,向前坐一点,分身被掏出来,唇红齿白的小妖精伸出娇嫩的舌头开始伺候,从龟头一路舔到囊袋。 “嗯!跟谁学的!”上次口交还是生涩蛋子,现在却能唇舌并用力度恰当含弄,他爽到头皮发麻。 “喜欢吗?”她问,媚眼如丝。她很少化浓妆,今天眼线却妩媚得很,勾人魂魄眸光流转。 能不喜欢?“继续。” 深喉,她有点难受,吃力的表情加重他的满足。吃了一会儿坐上来,挂空挡的穴贴着他的肉棒前后蹭,舌头喂他津液,他甘之如饴。 “好湿了呢林医生~” “是吗?我看看。”林正则低下头看她的私处,手指摸了一把退出来拉出长长的丝线,淫靡,诱人。 抱着她虚坐在桌边,她紧紧箍着他的腰,“林医生怎么还不进来呀~” “乖,这就给你。”林正则吻住她插进去,她早已泛滥,进入很容易,林正则放开她的舌头看着结合处疯狂的肏干,进出间穴肉被搅动得外翻,红红得烧到他心窝上。 “啊啊啊~~好快~还要~”闻花搂着他舔他下巴,小馋猫一样,林正则更兴奋,这里是他接诊病患的地方,在这里他必须是客观理性的,是聆听者是引导者,是无数阴暗晦涩秘密的守护者,这不是一个可以放纵的地方,但此刻他的命根子就埋在心爱女人的身体里,他每一下都肏到最深处,让这个坏蛋支离破碎,跟自己一样。 事后俩人紧紧抱着久久不分开。 还有不到十分钟,闻花跳下来跑过去捡起外套穿好,笑得妩媚可人,桌上还残留着液体,他穿好裤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谢谢你,林正则。”她走来,俯身吻他侧脸,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没有下一个预约,林正则从下午坐到天黑,门口沙发上放着一个袋子,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他猜得到价格。 * “闻花,你死定了!”一大早刚进公司,同组的编辑kk就冲上来喊了这么一句。 “我请你给我算命了?”闻花翻个白眼放下包去找大魔头。 “抱歉啊,叫你来也没别的,就想问问昨晚那篇稿子您是不是发错了,把自己的小学作文发过来了?”大魔头王迪女士皮笑肉不笑地问。 闻花淡定回答,“我小学到高中的作业书本都卖了废品了,二十多公斤卖了十几块钱...” 接下来,王总就闻花最近频繁请假工作态度不认真等问题极尽嘲讽地训了十分钟,然后告诉她能干干不能干走人。 出了办公室闻花灰头土脸,路过kk的时候给她点了个赞,算命技术了得,可以去天桥底下兼职了。 重新写了篇稿子发过去,王总更生气,一小时就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合着昨晚应付她呢?又是一顿训,闻花无语望天,这能怪她吗? 作为码字谋生的人,当然不能等到灵感来了才工作,但也不能完全忽略灵感乍现的功劳啊,比如说她,高压紧迫的时候越发的灵思泉涌下笔如神。 下午两点客户公司活动,闻花和阿辰一起去参加活动,嘉宾发言通稿早给她了,她的稿子也完成得差不多了,下午去主要是拍照,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闪光点能补充进去的。 现场还请了很多本地媒体,活动中途客户老板宋总过来和媒体打招呼。 “晚上一块吃饭?林正则也去。”宋总问她。 果然了,她笑笑说不了,还得回去加班。 回公司路上看手机,宋凯发了朋友圈,照片上她笑颜如花,林正则点了赞。 他们没再联系过,闻花顺着他的头像点进他朋友圈,他很少发自拍,大多数都是工作相关的内容,前天却发了一张照片,他去义务参加政府组织的关怀留守儿童心理健康活动,照片里他身边围着一群孩子。 那件衣服果然很适合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好想他啊,离开的那一秒就想了,现在隔着屏幕看就更想他,他家的沙发躺着很舒服,趴在他怀里相拥的时刻也很舒服,见不到面的时候想到他只觉得什么都好,就连头发丝都是好的。 这种抓心挠肺的思念太磨人,但闻花沉迷于这种折磨无法自拔,要不说她有病呢? 她总是这样远远站在一旁爱着,想念着,不靠近,不联络。 总会淡的,谁能爱谁一辈子?她这样说服自己。 圣诞节快到了,公司在策划一篇主题文章,后台收集了好多小情侣甜甜的过节方式,闻花还记得记忆里节日氛围最浓的是初一,一帮半大的孩子流行送苹果,圣诞夜大家凑了零花钱一人抱着几个苹果去吃蛋糕。 下班路上街边的圣诞装饰很是好看,商场里也放圣诞歌曲,闻花买了杯热奶茶站在装饰了灯串的树下抽烟,一会儿站过来一个男的。 “美女,借个火可以吗?” 可以,抽烟社交是最没压力的社交,烟友之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放松。 “有烟吗?” 闻花笑了,转头看他,“朋友,你就直说给支烟呗。”她从兜里拿出烟盒整个塞给他。 “圣诞到了,美女是一个人吗?” “难不成我还会变成一条狗?”烟也不要了,她在垃圾桶里掐了烟转身就走。 一个人过节怎么就成了可怜的事了,每逢佳节网络就哀嚎一片,闻花拿起手机对着商场门口巨大的圣诞树拍了张照发朋友圈。 “如果圣诞节你不想一个人过 ................... 叫声爸爸 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到家已经收获了二十多个赞。 临睡前手机响,林正则发来微信,“叫声爸爸,圣诞节我陪你过。” 嘟...嘟...嘟... 响了叁声,对面接起电话,他周围听着很安静,“喂。” “爸爸~” 挂了电话,闻花想,朋友们都说她作不是没道理。 闻花为人很克制,但内心极其想要放肆,偏偏心里限制太多,不上不下变成了一个不好不坏的人,真的难受。 中学的时候她以全区第一的小考成绩升入最好的中学,进校后很是风光了一学期,各科老师眼里的宠儿,初二开始成绩直线下降并成功成为最后一排常驻嘉宾,有一年假期教育局招募春节表演舞蹈的学生,闻花入选了,她们小组排了一个欢闹的舞蹈,服装跟福娃娃一样,领队的老师有点年纪,每每见到闻花都夸她生得好,穿着红袄子很好看,她就是这么一副迷惑长辈的外貌,但是私下里却认识了好几个混社会的问题学生。 再开学闻花就经常和那些校园名人走在一起,渐渐她也成了有背景的学生,一次班上一个女同学当着全班同学面骂闻花是个贱人,就因为闻花上课前把作业抱去了办公室,这位同学还没交。 放了学小姐妹要给她出气,闻花很是兴奋,她一直想做一个会打架闹事的学生,一帮人把女同学围住,小姐妹让闻花自己来。 看着女同学害怕得都要哭了,她一直道歉,闻花心软了后悔了下不去手,觉得自己很过分。但是到这份上,也不能就此撤手,于是闻花开始发问。 “你下午骂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骂什么。”女同学带着哭腔,闻花再问,想让她再重复一边下午骂她的那句操你妈。 你来我往围观群众都烦了,女同学也烦了,闻花觉得自己表情都变了,满脸写着求求你快重复一句让我下个台我假装揍你一下这事就了了。 于是女同学重复了一句,她一耳光过去,很温柔的一耳光,算抚摸吧,打完就让她走。 实在算不上打架斗殴,闻花就此被问题学生团队抛弃,又变成了听话的好学生。 一次上课的时候她趴在最后一排看小说,旁边不怎么跟她说话的男同学——真正的问题学生对她说,“闻花,好好听课,你是好学生,跟我们不一样。”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想做坏事,但行动跟不上,人生中唯一一次欺负人,要不是同学配合,她还下不去手。 没出息。 就像现在,她想放肆勾引一下,但也只会弱弱地叫一句爸爸,如果林正则不给面子,她也没勇气再大胆勾引一次。 总是不如意,成不了想成为的人,又受不了旁人眼里的自己,她到底是谁呢? 门铃响,她钻出温暖的被窝,大冬天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裙下床去开门。 他来了,站在门口带着室外的寒气,推门进来搂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脸吻,鼻息相触,嘶哑着嗓音说,“爸爸硬了。” 闻花跳起来挂在他身上让他抱进去,“家里没套...” “我买了。” 发微信的时候他就在院子里,接到她的电话林正则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弄死这个折磨人的东西,也是想到避孕的问题又转头出去买。 林正则要得急,脱了她的内裤也不做前戏就冲进去,干涩的甬道让他进得困难,她痛,皱起脸。 “疼吗?” 他更疼,自从上次在他办公室离开之后,整整一个多月,他几乎睡不好觉,每天都想着联系她,但又怕把她逼得更远,他自问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偏偏对她束手无措,再难的课题他都能分析梳理,就她,每每想到都气得胸闷,他要她疼。 “不!”她说,很倔强,眼角却流下泪水。 他毫无技巧地操她,每一下都极深,操透她,最好操进她的心里,看看她到底想要什么。 闻花扣着他的背指甲都陷了进去,但嘴上憋着一声不吭,俩人较劲一样看着彼此,眼睛都红了。 还是他败下阵来,“闻花,闻花。” 他亲吻她,像对待珍宝,一声声叫的她心颤,“你要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闻花吻上去,伸出舌尖舔他,林正则死死扣着她的腰身,逼着她咿咿呀呀叫出来,求他给她高潮。 整整一夜,床下的避孕套落了叁个,他还埋在她身体里,闻花身子都干透了,再没有一点水分能流出来。 天亮的时候,他才从她身上翻下来,把无力的闻花搂在怀里咬她的肩头。 “我朋友明晚开party,跟我一起去好吗?”他啄着她的肩头说。 “不行。”怕他误会,赶忙补一句,“每年圣诞我都和小麻一起过,这是我们的传统。” “嗯?”林正则放开她一点问,“小麻来了?”闻花说过,小麻是她高中开始的闺蜜,毕业后回家发展了。 “不,圣诞夜我们云聚会,一起喝酒通宵聊天。” * 圣诞过后就是元旦,做自媒体遇到节日是最忙的时候,下班回家已经十点多。 跨年夜狂风暴雨,闻花出门的时候忘记关窗户,阳台上晾的衣服被吹落一地,她收起来重新扔到洗衣机里。 闻妈发来视频问她节日怎么过,她说出差加班,家里热热闹闹的,大外甥在一旁玩,小外甥在客厅哭。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这么瞎混,人家美娜都带着男朋友回家了,你怎么不带个男朋友回来,还有刘家的小女儿也带了男朋友回来。” 闻花陪着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行行行,我知道了,我正在找,明年,明年肯定给你带个男朋友回来。” “你光是嘴上说!现在我都不催你结婚,关键你根本就没想着找谈对象这事啊!” “怎么没想,想着呢我。”闻花赶紧表决心。 “你们单位就没个合适的?网上也遇不到一个?去年你姐去上海给孩子看病,说是地铁里年轻人都拿着手机谁也不理谁,你也不认识人,就得在同事里发展啊。”闻妈又说。 闻花想说我的男同事要么是gay,要么在成为gay的路上,怕是难。 “同事都结婚了,真的真的,我真的找着呢。” “你怎么找呢你给我说说,我听听。” “妈,你看外面多大的雨,今晚暴风雨,你看看。”闻花拿着手机上阳台,切换摄像头给她看,“我现在把窗户打开,看能不能给我吹来一个对象。” 闻妈被逗笑,笑完还是继续嘱咐。 “知道了,真的记在心上了,等雨停了我就出门找,明天早上上班我不坐车了,去路上问问看谁有空跟我结个婚。” 胡扯了半天,闻妈也算看出来了,她就不打算认真对待这事,顿时变了脸色,“你眼看没两年就30了,现在院子里你这年纪的孩子哪有没结婚的,豆豆都订婚了,你让我和你爸老脸往哪搁?人家问起来我都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闻花真想雨中狂奔仰天长啸一下。 就知道是这样,催着结婚也是因为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总是这样,永远要为了面子活着。 闻花想到自己中考那年,她没考好,成绩只能上普通班,查到成绩的那一刻闻爸爸都来不及骂她,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隔壁同年级的琳琳爸问分数,听完人家的分数能上重点班之后,闻爸爸的脸色难看得能杀人。 她等着全家人的狂风暴雨,但刚好有客人来家里吃饭,就先搁置了,饭桌上客人问起成绩,闻爸爸说考得不好,客人安慰说没关系,高考才是重点,高中好好学习就是。 闻妈端着排骨汤出来,第一个她盛,“来,你多喝点,考那么点分数你也不容易。” 大家都笑了,饭后父母陪着客人出去,晚饭才回来,一下午闻花自己呆在卧室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以为自己的妈妈也有幽默应对失意的一面,还沾沾自喜呢。 结果晚饭的时候就被骂了。 父母回家后脸色铁青直接开骂,好像中间这一段是被按了暂停,不需要任何情绪铺垫。 闻爸爸坐在客厅气压低到呼吸困难,闻妈在厨房做饭,摔盘子摔碗大声骂人,“做个屁的饭!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考这么点分数,丢死人!不行干脆别念了,出去打工去,别浪费钱念高中。” 闻花哭,闻爸爸看她一眼,说了第一句话,“你还有脸哭!” 晚饭端出来闻妈像施舍乞丐,她不敢不吃,不吃又是一顿骂。 那天晚上闻花躲在被窝哭了一晚上,打电话给爷爷,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哭。 活了十五年才搬来跟父母住,远离了从小熟悉的家和朋友,初中最后一学期,她在新学校睡了一学期,一节课都没听,晚上就成宿成宿掉眼泪。 她怎么没有资格哭? 她本来不懂,但那一年,她懂了,父母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其实这也不难,他们的面子也不过就是在这个家属院的200来口人里面,于是高考那年,她狠狠给父母争了口气。 客厅电视里跨年晚会主持人正在倒计时,闻花看着一颗星星都没有的夜空叹气。 新的一年新的糟糕,年关将至,找个什么借口不回家呢? 10. 10. 没谈过恋爱的闻花以前不懂,感情为什么要和金钱礼物绑在一起? 现在懂了,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想把整个世界捧到对方面前,想给他买需要的东西,想给他买不需要但是漂亮的东西,反正就是想给他什么东西。 逛着街闻花看到好的东西都不由自主地想,这个外套他穿着好看啊,这个手表戴在他手腕上才帅气啊。 走出商场的时候她买了一件男士黑色polo衫,以前做情侣装专题的时候,粉丝投稿里一个妹妹发来照片,和男朋友穿着川久保玲经典款polo很是好看,她喜欢这样的装扮,大方得体低调时尚。 双旦都没能一起过,今年过年早,农历一月底就是春节,林正则说过年之前见一面。 她想吃热腾腾的面条,林正则带她去一家日式料理,拉面很劲道,汤头咸淡适宜。 “你老家哪里?”林正则问。 “干嘛,人口普查啊?”她毕业后就把户口迁了过来,林正则见过她的身份证,本地的。 “我又不去你家拜年你怕什么?” “不是,一个小县城,说了你也不知道。” 气氛一时间尴尬下来,闻花看看他,觉得自己真是糟糕,于是主动挑起话题问他过年放假的打算。 吃完饭出去还不到八点,餐厅在商场里,林正则牵着她边走边逛全当消食,闻花偶尔进店里看看,林正则想说喜欢什么我都买给你,但是有了上次的经验,还是没说。 走到叁楼电玩城门口,一排娃娃机,一堆小孩在那夹娃娃,闻花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几个孩子笨的,半天没一个夹上来的。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闻花从包里拿出卡包,抽出电玩城的会员卡,林正则跟着她进去。 倒是没想到她喜欢电玩,林正则中学以后就没去过电玩城了,夹娃娃也是从来没有过的,闻花拿着币走过去挤开一堆干瞪眼的小孩,他坐到旁边围观。 十分钟后,高级玩家闻花手臂上挂满了娃娃,身后一堆小屁孩从最开始的抱怨到惊呼,最后已然把闻花当成神了。 “哇!阿姨好厉害!” “叫姐姐!”闻花咬牙切齿。 “姐姐...” 满足了的闻花用完最后一个币,转头双手叉腰接受一众小屁孩的羡慕崇拜,林正则忍不住拿手机拍下来,明明还是个孩子。 闻花拍拍手把一堆娃娃整理一下,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挂在包上,剩下的全部分给了现场的小朋友,引来了好多孩子,没够分,一个小孩苦着脸追过来拉住闻花。 闻花扭头,小朋友手里放着叁个币,可怜兮兮地,“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夹娃娃啊?” “没问题!你要哪个?” 皆大欢喜,闻花挽着林正则的胳膊走出商场,一直看自己的新娃娃,一个小小的大白,林正则心软地一塌糊涂,开口吧,闻花,告诉我你喜欢玩偶,我给你买满满一屋子天天抱着玩可好? “你也有礼物噢。”闻花松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林正则拿出来看了一眼,经典的红色心型logo,他想到上次闻花说自己没什么钱,他猜想过她是不是有什么经济困难,但是她不说也不敢问,拿着几千块的礼物,他舍不得拒绝,却更舍不得接受。 “不喜欢啊?”她问。 “喜欢。”向前一步抱住她,林正则把头埋在她颈窝,“你呢?闻花,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请你原谅我。” 林正则说不出话,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好端端就给你打个预防针,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伤害你,但请你原谅我,其实我不想伤害你,但我肯定会伤害你。 所以她到底是在伤害谁呢? 自己罢了。 * 林医生最近很苦恼,他每天都得想个正经理由跟闻花说话,苦于俩人工作和生活交集少,他又早早失去了了解她私生活的渠道,所以总是不顺利。 她不喜欢早请示晚汇报的相处模式,有一次俩人在他家做完躺在床上看电视,正播着一个都市剧,剧中女主角要求男朋友每天都得保持联系,接电话不能超过叁秒,当时怀里的闻花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一样。 “我很好奇,你有没有正式交往过男朋友?哪怕时间很短那种。”他问。 闻花想了半天,坐起来,认真地说,“还真有一个,前年的时候,也不知道算不算正式交往。”她似乎很苦恼,难以界定那段关系。 “说说看。”林正则饶有兴趣。 “就是他说要交往,他长得挺好看的,我喜欢的那种,然后当时吧其实认识时间也不长,我就想着接触试试,也没拒绝。” “然后呢?” “然后就约会了两次,我就不喜欢他了,就跟他说不合适,然后再没联系了。” “为什么不喜欢了?” “就约饭嘛,本来吃火锅挺开心的,他就一个劲问我问题,你做什么工作的?你老家哪里的?你喜欢做什么?你爸多大了?关你什么事啊!”闻花故意哑着嗓子学男人的声音,说到最后已然出离愤怒。 林正则识相地闭嘴,对她这段不算恋爱的感情感到愉快的同时,他也想说作为男朋友问这些也不算过分... 曲线救国是林正则思考了多日想到的唯一靠谱方式,其实他还想过把认识的非常专业的另一位医生介绍给她,但这段时间下来,他觉得自己不能接受闻花把自己剖白在其他人面前,他心疼。 除了小麻,那个叫娟子的好像是她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朋友,得想办法认识,最好能认识小麻... 想到了答案,但是没有方法,问闻花要她闺蜜的联系方式?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给吧。 难,太难了,林医生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难过。 翻出手机里那天拍的照片,林医生愣愣地看了好久,照片里闻花一脸得意叉着腰冲一群小孩子示威,显然就是孩子王,等以后他们有了孩子闻花一定是个很好的妈妈,每天带着孩子到处玩,等孩子上学了,她说不定会带着孩子逃课去玩,到时候只能他来当家里的黑脸,管教一大一小两个小朋友。 咦?怎么想到这里了? 林正则笑自己,过完年自己就34了,按照一个月见一两回的进展,确立关系得两叁年,等恋爱了骗她同居还得两叁年,四十岁能结婚就烧高香了! 中年林正则的烦恼,拿个女人没办法。 看看时间,就要各自回家过年了,家里也在催婚,他多想带着闻花回家去让她管自己爹妈叫爸妈。 腊月二十八,林正则算着她下班的时间开车去她公司楼下等她,等到七点都没人影。 “下班了没?我在附近,陪我吃饭好不好。”还是没忍住打电话过去。 “我公司附近?我们已经放假了,我在家收拾东西呢。”闻花说,听着气喘吁吁的。 “噢,那好吧。”林正则说。 “你开了车吗?我家这边堵车堵死了,要不你先回去,我来你那边找你?” 闻花租的房子这边正是通往机场高铁站的路,这两天春运大潮,堵得死去活来。 “我没开车,你在家等我。” 林正则把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乘地铁过去,晚高峰地铁也是夸张,到她那已经是两小时以后。 闻花在家煮好了饭等他,正好他来,冰箱里剩的食材统统煮掉,免得浪费了。 用两只鸡腿熬了高汤,乱七八糟的食材炖了一锅大杂烩,又做了两个凉菜,林正则发信息说快到了的时候她把菜重新热了一下端出来。 俩人吃的肚皮滚圆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明天几点的飞机?” “早上十点多。” “我送你。” “不用啦,我预约了车,从这里过去五十分钟,我就一个小箱子。 “我送你。”他坚持。 “好哒~”闻花吻他的脸,抱着他的腰继续看电视。 又要很久不见,林正则是想跟她做爱的,但是闻花来例假了,他抱着她咬她的嘴巴,“又是两个礼拜见不到。” “林正则,如果你遇到...” “闭嘴!睡觉!” 半晌,闻花从他怀里钻出来喘气,差点被勒死... 呼吸到新鲜空气,看他一眼,他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但脸色还是能看得出动气了。 总是这样,被宠爱就会放肆,每次感到幸福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拿出刀来切开彼此,伤人伤己。 “对不起...”把脑袋重新埋到他怀里,闻花听到他几不可闻地叹气。 很久,他温柔地说,“你看你现在跟我挤单人床也睡得安稳是不是?宝贝,别拒绝我。找个能一起安心睡觉的人也不容易,别总在心里说咱俩不合适,你要看事实,我们俩很合适。” 闻花装死。 * 春节回老家过年,叁间卧室,爷爷一间,爸妈和小外甥一间,闻荷夫妇和大外甥一间,闻花呢? 闻花在餐厅的窗户旁有一张行军床。 爷爷家里没空调,冬天取暖是铁炉子,烧煤炭,就落在她的床尾,闻花每天起床擤鼻涕都有黑黑的东西。 她不高兴,看见煤炉子就不高兴,据说她叁岁的时候奶奶带着她睡觉煤烟中毒过,最后是奶奶半夜爬出去打开门才没出事,也是因为这件事,家里人总说奶奶支气管炎是被闻花害的,所以她不高兴。 为自己害了最爱的奶奶而不高兴。 中学的时候奶奶去世,灵堂设在乡下老家,闻花和两个姐姐睡在侧厢房再次煤气中毒,十四岁的闻花从高高的台阶上晕倒摔下去的瞬间看到四面八方奔过来的人,脑子里想的是奶奶来讨债了。 那可能是她人生第一次想到死亡这件事,结论是,她求生欲没自己想的强,失去奶奶,已然让她觉得活着没意义。 闻花觉得自己真是上天选中的悲剧女一,糟心事能说叁天叁夜。 除夕夜,全国人民家家户户阖家团圆,朋友圈晒年夜饭的排成了队,闻花一一点赞,她们家年夜饭是五点半的一锅排骨汤,闻荷不爱吃,单独做了米饭炒菜,口蘑炒肉片,她的最爱,闻花也不爱啃骨头,闻妈多加了一道菜,香菇油菜。 闻花看着香菇下不了筷子。 她从小不吃香菇,挑着青菜吃了一小碗米饭,除夕夜是生理性反胃。 晚会开始前爸妈带孩子去外婆家拜年,不一会儿家族群里发来好多小视频,外婆生了六个孩子,每逢节日四世同堂热闹不已,小辈们磕着头讨红包,大人们陪着老人打牌,闻花看看坐在餐桌旁发呆的爷爷,走过去坐着陪他说话。 照例,春晚开场,主持人说了一句观众朋友们,爷爷就起身说,“八点了,该睡觉了。” 老爷子的生物钟不会为cctv改变。 闻花去卫生间偷偷抽烟,她能去过年的地方很多,好几个老友约了局,麻将喝酒都有,但是这个时间点别人家都还在热热闹闹的吃饭过年,要出门也是约了十点后。 补个妆拿着包出门,闻荷生气,“过年也不和家里人一起过,就知道出去野。” 闻花撑着门回头看她,这是家吗?她想这么问,但最终还是只能嘿嘿一笑,做出没心没肺的样子。 一口气跑到路边,除夕夜的车很难打,她在寒风中吹了半天,顺着大路往市区走,路人几乎没什么人,也好,闻花看着万家灯火只觉得天真冷啊,风刮在脸上刀子一样,硬生生迎着风走了四十分钟到达步行街,朋友们终于开始纷纷出家门赴约。 林正则发来拜年红包,“新年快乐,闻花,我想你。” “林正则...”她打电话过去,有点想哭。 “怎么了?” “我改签了,初八回来,你能早点回来吗?”回来吧,陪陪我吧林正则,我好像有点孤单。 “初八我回不来。”他说。 “嗯,没关系,我就是随便..” “来找我,我们一起过年。” 五分钟后她就收到了机票信息,凌晨四点回家,闻花抱着马桶吐了个天翻地覆。 隔天开始各种饭局,亲戚朋友的,家里再没开过伙,闻妈闻爸包了一冰箱饺子,每天让爷爷自己煮了吃,闻花就在打牌喝酒的间隙回家一小时陪着爷爷吃饭,吃了再出去。 初五家里来客人,说是闻爸的朋友,一家叁口来拜年,对方儿子听说叁十多岁,看着像五十,梳着偏分挺着肚腩,一笑像个弥勒佛,闻花点开林正则的照片洗眼睛。 初六两家人一起吃饭,饭桌上你来我往撮合闻花和弥勒佛,闻花笑笑不说话,假装听不懂。 “回来吧,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成个家我们也放心。”闻妈说。 “回来吃闲饭,啃老啊?”她说。 “你出去几年也没赚到钱啊,去年还问家里借钱,你跟我说说你当时借钱做什么?你都工作这么多年了手里几万块钱都没有?赶紧回来,王叔叔家里做生意的,商业街那两家铺子都是给儿子的,你们结婚踏踏实实看店过日子就行了,安稳点。”闻妈说。 闻花攥着拳头想抽自己,去年,去年...... 其实她跟爸妈开完口就后悔了,当时就说弄到钱了不需要了,但这话柄得留一辈子了。 “我不,那男的我看着就恶心,肥头大耳的。”闻花说。 “你还看不上人家?你多好,你这么大年纪在咱们这都嫁不出去了,同龄的谁没成家?年轻的谁找你这么大的?”闻妈也生气了。 不欢而散,闻花出去喝酒,第二天晚上收拾东西离开这个让她不适应的家。 “随便看她怎么弄,死也好活也好我不管了。”闻妈比她更伤心,闻花在爷爷的房间给他擦眼泪,悄悄给他手里塞了五千块钱。 飞机降落,闻花取好行李走出去,林正则站在接机的人群里鹤立鸡群。行走的画报一样,周围都是背景板,驼色的大衣搭配她买的开衫,养眼!真养眼! 林正则看到她就笑了,张开双臂等着她扑过来,闻花也笑,跑过去抱住他。 林正则开了车来,闻花坐在副驾驶等他给自己系安全带,然后凑上去索吻,林正则笑得嘴都弯了,跟她接吻。 进了酒店房间,闻花就扑上去啃他,“我要做爱!” 一路脱着衣服走进去倒在床上,她的腿就缠了上来,顺着臀线蹭他屁股,挑衅十足。 林正则含了她的胸弄她,乳头被小兽啃过一样红肿,闻花求饶,认输,她急不可耐。 他起身戴套,手指伸进去戳几下弄出粘粘的水,便提枪上马,顶胯操她。 大汗淋漓,闻花热情迎合,刺激得林正则发疯,“别叫了,要射了。” 她叫得太媚,林医生和小林都受不了,“射给我~好舒服~” 这是要他死,林正则抵着她爆发,俩人抖起来,彼此舌头缠绕着分享口水。 乖巧黏人的小闻花又回来了,无尾熊一样缠着他,洗澡要他洗,吃饭要他喂,一刻也离不开,起身就撅着嘴拉着他的小拇指求抱抱,他去上厕所她就在外面看着时间等他。 林正则哪享受过这待遇,按说也是她在索取,但他怎么就这么气顺意满? 林正则真是喜欢这样的闻花,再也不说那些故作理性的话,也不费心逗谁笑,安安静静在他身边,这样真是好,不说话也是好的,人在心也在。 他们住的酒店在市中心,周围全是商场,林正则给她穿好衣服带人出去觅食。吃过饭路过电玩城,闻花又要玩,还办了卡。 “不抓娃娃吗?”离开的时候林正则看着娃娃机问她。 “不好看,我想要那个。”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对面橱窗放着一个兔子玩偶,林正则扭头看她,闻花笑得跟个讨糖吃的孩子一样,林正则居然有一种得到恩赐的感激,果然是被她搞坏了,心态整个崩了,哪还有一点尊严。 玩偶是店里的摆设不出售,林正则礼貌地跟店员沟通,“抱歉,我女朋友真的很想要这个,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最后林正则给闻花买了两千的衣服才获得换购资格,回酒店的时候他胳膊上挂着一堆袋子,右手牵着闻花,她抱着个兔子笑得很好看。 晚上两人又做了一次,她精疲力尽,整个春节缺失的困意袭来,闻花窝在他怀里很快睡去,林正则关了灯抱着她躺好,给她掖掖被角。 “林正则,谢谢你,我很开心。”闻花小声唤他。 林正则直到睡着前嘴角都是弯的。 11. 11. 春节几天短短的相处让闻花对林正则感恩戴德。 这是她这么多年最温暖的一个节日,为了这件事,闻花认为自己永远亏欠林正则,她知道林正则大概是喜欢她想恋爱的,闻花决定勉强自己。 爱情是短暂的,短暂地为难一下自己不算什么,比起他的付出和陪伴,闻花可以接受这样的交换。 她开始频繁主动,林正则非常开心。 因为朋友圈发得好,闻花以高票优势获得公司微博账号运营者的资格。 怎么说呢?干两个人的活拿一个人的工资,全公司上下欢天喜地,闻花郁闷地蹲在楼道抽烟。 从此还享受了知名作家被催更的特权,从前是领导催着交稿子,现在是全公司催着更微博,每晚公司群集体吐槽今日段子是否尽如人意。 郁闷,忧愁,这就是情场得意的代价吧。 转眼情人节,闻花发微博收集粉丝情人节甜蜜故事,可惜发微博时间有点晚,晚上十一点半,粉丝纷纷排队问候博主。 【小编有男朋友吗?】 【这么晚还在发微博肯定没有吧!】 【男朋友没有,博主有性生活吗?】 【掐指一算应该没有吧!】 ... 闻花气死,主动回复,活了26,哦不,27年了,头一次能正面怼这个问题,【我有啊魂淡们!】 林正则端着一碗面走出来,就看到气呼呼的闻花,“怎么了?” “我被网暴了...” 但是吃饱了就不生气了,闻花开心地拿过筷子吃面条。 林正则拿起她的pad,微博页面停留在她回复的那条,已经被赞了一千多次,管她回应的是没有男朋友还是没有性生活,他统一默认两者。 林医生微博大号粉丝几百万,是公司助理在打理,他自己有个小号,登上去关注了这个账号,暗自思忖着闻花的私人微博账号叫什么呢?会不会发关于他们的内容呢? 一把年纪头一回搜自己的名字,翻了几页全都是专业相关的,或者就是买自己课程的粉丝。 吃饱喝足闻花拿着pad继续工作,哼哼哈哈的,林正则搂着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她刷微博。 “性生活时间到了。 这是看到了,闻花羞,闻花怒,闻花恼羞成怒。 上了床林正则格外温柔,一下一下戳她,亲吻的力道也温柔得不行,闻花舒服的同时越看越觉得他嘴角的弧度令人心烦,像面对这种尴尬场面,是个成年人就该假装不知道,怎么能延长尴尬呢? “哎呀!你做不做啊!不做睡觉了!”她凶巴巴推他。 林正则笑得更开心,好单纯,害羞的样子真他妈可爱。 “做,当然要做,炮友上位,我得庆祝一下不是。”林正则调戏她。 “烦死了你!”拳打脚踢,再汉子她也不是真汉子,被林正则两叁下压住收拾得服服帖帖。 结束后林正则从背后搂着她揉她的胸,闻花闭着眼睛想事,“要不...我换个大点的床吧。” “不用,就这样挺好。”林正则用腿夹住她,把她当个抱枕睡了。 甜甜的恋爱这就开始了?闻花仔细分辨这事。 【你们这些有对象的人都这么关心的一日叁餐吗?】工作间隙,闻花给娟子发微信。 【事无巨细一一过问,热恋期就喜欢说废话,等过了黏糊的时候,你爱吃不吃。】娟子回。 闻花完全没有女友的自觉性,过了快叁十年自给自足的日子,她是想不到一日叁餐关心对方的,本来嘛,都是成年人了谁肚子饿了不知道吃饭,未必你问一句那油腻腻的外卖就变得好吃了。 但是林正则很称职,一周七天,每个周末都掳了她回他那小住,周日晚上闻花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说隔天要上班得回家,于是林正则送她回去,顺理成章在她那过夜。 固定的性生活顶多算炮友,但是彼此生活一点一滴的交融认证了彼此的恋爱关系,这就是恋爱吗?闻花已经开始抗拒了。 难道全世界就自己一个人懂距离产生美这个道理吗? 尽管他的颜值够她日日夜夜流哈喇子看叁年,但她也想把这叁年的时间平摊到时间长河里去,不想激流勇进。 只是林正则实在是对她太好,想着春节那一周,她怎么也做不到跟他当面说,我们能不能分开一个周末不见面? * 矛盾爆发在确认关系半个月后,林正则来家里接她去看演出,她换衣服的间隙林正则说,“你要不要拿一些换洗的衣服放我那,方便一点。” “不不不...满柜子衣服没有哪件是能离开我身边的,我敢保证今天哪怕拿走几年不穿的衣服,明天我一定会抓心挠肺想穿她的!” 看完演出出来看到他的朋友,林正则要去打招呼,闻花说,“我去下洗手间。” 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怎么跟他说今晚我想回自己家就不去你那了呢? 但是林正则在打电话,等挂了电话车已经开出了车库。 他好像有什么事,电话不断,闻花问他是不是有事要去忙,他说没事,回到家洗澡吹头发,闻花仔仔细细清理浴室和洗手台上的头发丝团起来扔掉。 “我得出去一趟,邹凯那有点事。”林正则走过来对她说。 闻花真的是从脚底板生起一股轻松感,毛孔都在欢呼,啊自由!万恶的自由!难得的自由! “那我回去了,时间还早。”她的语气含着雀跃,林正则却冷了脸,好生打量了她一番,表情很是微妙。 “随便你。” 察言观色都会,他不爽她知道,不能这样重蹈覆辙,闻花强迫自己对抗本能,她拉住他的手腕小声说,“我不回去了,我在家等你,你早点回来吧。” 睡着前他都没回来。 闻花做了个梦,极其香艳,她梦到林正则发火了,在她家楼下拉住她粗暴地撕烂她的衣服操她,他的表情那么凶狠,脖子上的血管爆炸一样,阴茎有胳膊那么粗,她怕得脸色都白了还是被粗暴地插进来,天崩地裂,火烧一样的恐慌,她看到自己嘴唇滴着血被他舌头卷走,疼!胀!但又很爽,她像是一个躲藏十年的罪犯在良心谴责中被绳之以法得到应有的惩罚。 “嗯!”睁开眼睛浑身都是汗,梦中的男人跟身上的重迭,林正则抵着她粗喘着气干她,发泄一般,毫无怜悯。 惩罚我吧,我有罪。 闻花伸出胳膊抱着他咬唇迎合,用力缩着自己的下面让他能更舒服些。 林正则正眼瞧她,眼神复杂的让她心慌,她吻他,热情又讨好。 他射了,射完就翻身躺在一边,浓稠的白灼顺着她的身子缓缓流出来,闻花侧身靠近用脑袋轻轻的蹭他的肩。 “哎。”他叹气,起身抱起她去浴室,蹲在浴缸旁边给她抠出来,又开了花洒给她洗干净。 她睡的那侧湿了一片,有汗水也有彼此的体液,凌晨叁点,两米宽的大床上,闻花窝在他怀里分享半张床。 隔天醒来林正则在书房工作,她吃了早餐无所事事,给卧室换了床单,又拿去洗。 她没再说要回家的话,哪怕是周日晚上也睡在了他这里,两人心知肚明这不正常,一个不敢说,一个装不知道。 林正则还是一如往常搂着她睡,陪着她玩,去哪都贴心的接送,他还是那个有风度又温柔的男朋友,但是闻花总觉得他哪里不对了。 哪里不对呢? 像是故意刺激她一样,林正则开始步步紧逼追问她的人生,从小学问到大学,从小麻问到娟子,家里都有哪些亲戚,喜欢哪个节日。跟朋友约饭要问时间地点来往接送,加班要时时问候等在楼下,明明才周二,已经计划好了周末的约会,才叁月已经订好了五一出游的机票。 每天早晚要缠着她做爱,周末在家加班的时候要把她抱在怀里陪着他,她说去楼下买瓶可乐,他就说一起去顺便散散步。 “林正则,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她再叁斟酌语气,尽量平和的开口。 “说。”他的表情有点愉悦,像是在等着她开口一样。 闻花一下子就火气上来了,深呼吸一口连珠炮一样的开口,“林正则,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想喝可乐,我就是想出去一下,去哪都好,做什么都行,我就想一个人呼吸一下空气,你别跟着我行吗?” “还有呢?”他居然追问。 闻花愣了一下,索性全说了。 “还有,我不是真的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我想现在立刻马上拿上我的破包回我的小房子安安静静的抽根烟,然后再喝一罐零度可乐,对,我就是想喝可乐,喝完了我就在我的单人床上发呆到天明然后去上班,我不想十点洗澡十一点做爱十二点做梦,我睡够了。” “好,回去吧,安全到家跟我说一声。”他温柔地说,说着还摸摸她的脑袋,一丝不悦的表情都有。 她突然就崩溃了,蹲在地上扯着他的裤管大哭,“林正则,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林正则扶起她,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想让你跟我吵一架,我让你不舒服了,我希望你对我发火甚至破口大骂。” 闻花哭得更惨,上气不接下气,“我想回家。” 林正则给她拿包换鞋,看着她出了门毫不犹豫地关上门,没有跟出来,阳台正对着楼下花园,林正则看到闻花头也不回地走掉,脚步轻快,如获大赦。 他是故意的,他想试试闻花的底线,更重要的他想撕破闻花的伪装,不做那个故作坚强永远开心的假人,他想让她哭让她闹让她吵,然后发泄完了他才好抱抱她亲亲她,告诉她我还在呢,你什么样子我都接受,我都不会觉得你变了,你不好了,我哪也不去就守着你。 这晚闻花一夜未眠,床边烟灰缸插满了烟头,她抽的直反胃也停不下来,手机屏幕停留在跟小麻的对话框上。 小麻说,“闻子,你就跟他们对骂啊!跟他们吵啊!” * 别人的女朋友是这样的,叁小时不回微信会觉得对方是不是外面有狗了变心了不爱她了? 闻花不是,你越晾着她她越爱你,信息不回电话不接不用你解释,闻花会觉得是自己打扰了你,什么猜测怀疑无理取闹统统没有,你最好能够永远保持她爱的样子远远活着,隔叁岔五在她面前刷下存在感,这姑娘只怕能爱你一辈子。 但是即便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林正则也坐不住了,这都五天了,闻花跟消失了一样,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再不找上门去,闻花能就此不再找他。 下路路上堵到人,闻花跟同事一起出来,看到他之后愣了一下,远远走过来,在他面前低着头,表情看是出她觉得自己错了。 这就够了,林正则现阶段也只是要求她能把自己当成一个不可以随意抛开的人。 她不用做一个“正常”的女朋友,但她不理自己几天后能知道不应该就足够了。 这就能说明他在她心里了。 也算是和闻花恋爱难得的进展。 林正则本身职业关系,曾经对未来伴侣的要求首要就是情绪稳定。他也是人,工作和生活必须分开,他也需要充电,如果生活中还守着个心理问题严重的伴侣,他也会累。 但现在他明白了,闻花是他的责任。 老天派他来爱这个姑娘,逃不掉。 “想吃点什么?”他牵她的手拉人到怀里问她。 在一起了才安心,这个小人儿这个洗发水的味道让他心安。林正则心里苦笑,身为资深心理医生,他居然轻易被这个家伙搞得患得患失。 “都行。”闻花说。 正是晚高峰,他也不想开车堵在路上,打车过来的,俩人去她公司附近的茶餐厅吃晚餐,人有点多,吃完出来已经八点多了。 “林正则...我...”即便擅长粉饰太平,那闻花也不是智障,这当口怎么都该解释一下这几天不联系不是赌气,也不是在等着他主动自抬身价。 “我想着你应该需要点时间缓冲一下,所以这几天就没有找你,但是我一直在想你啊,所以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林正则打断她。 “不不不,是我不对,你很好,是我有问题,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她说。 “我知道,是我逼得太紧了。”他牵起她的手吻一下。 闻花笑了,舒服!林正则在完美的基础上再加一分,魅力爆表。 “林正则,我们这算不算吵架啊?”她问,很好奇。 “唔...算吧...正常情侣关系总要经历争吵的。”越吵越亲近,对她尤其如此。 “那~”闻花踮起脚凑近他耳边小声说,“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来个和好炮啊?”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林正则自视不是重欲的人,但是自从跟她在一起还没吃饱过,前段时间每天早晚做爱的频率可算是很合他的心意,可惜持续时间不长,想着接下来前路艰辛,只怕还有的熬,林医生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欲望上身,拉着她进了最近的酒店。 不止他饥渴,闻花也热情,进了房间就开始脱衣服,眼神跟钩子一样勾的他腿软鸡巴硬。 “林医生这几天有没有自己动手啊~”水葱般的指甲滑过他的胸膛,闻花不知死活勾引,顺着手指看下去,腿间雄风立得直挺挺的,她笑。 林正则呼吸乱了,推着她反手扣在墙上,屁股撅起来一巴掌拍下去,“调戏我?” 他咬她,“每天早上醒来都想操你。你呢?想过我吗?” “没有呢~”这是假话,前天晚上她还夹着被子想念他呢。 他不信,手顺着臀缝伸进来,自己检查,“这么湿?我看你挺想。”明显是得意。 再加一根手指伸进去搅动,咕叽咕叽出了声,闻花背对着他屁股在空中扭得发情一样,林正则忍不住插进去先解个馋。 “嗯~~戴套呀~”她嗓音软得出水。 林正则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想,他握着细软的腰身痛快干了十几下才抽出来去拿安全套。 闻花腿心滴着水脚软的跟进来从他手里夺过套套,拆开一个琢磨了一下含在嘴里吐出来上下唇夹住了望着他。 林正则太阳穴一跳,阴茎也跟着跳,牵着她走去床边,让她坐在床尾,“胆儿挺大!” 对准套套圆心一点点插进去,闻花慌了一下赶紧用手扶住含着套套给他戴。 爽!真他妈爽,林正则不等全戴上就忍不住扣着她的脑袋操她的嘴,失控的时候还来个深喉! 第一次就这么爆发在嘴里,林正则舒服的全身血液沸腾,拆下套子丢在地上正想安慰她,就见闻花自己揉胸摸穴的玩着自己。 又硬了,他提枪上阵推倒了人架起双腿就这么开始操干,胸前两只奶子颤悠悠的他也不去吃,就盯着她娇嫩的红唇一声声喊舒服。 “哥哥真厉害。”高潮后闻花趴在他身上满足的称赞。 “跟谁学的?”他问。 “闺蜜呀。” “嗯,你这闺蜜好,以后要多联系,常沟通。”林正则一本正经地说。 * 林正则邀请闻花做志愿者跟他去看望留守儿童,闻花答应了。 偏远山区虽然条件落后但自有山清水美的魅力,闻花站在教学楼顶看着远处蜿蜒的河流,想到小时候跟着奶奶去乡下,也是那么一条河,一直从镇上延伸到村里,没有尽头,小时候她和小伙伴们要去探索源头,走了一下午也没走到头,反而误了晚饭。 童年跟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是她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想着那些日子她就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院子里志愿者组织孩子们画画做游戏,学习心理健康画册,林正则在乒乓球台边跟个孩子说话,闻花头一次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尽量自己呆着别添乱。 下楼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闻花看到墙角台阶上坐着个孩子,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 “你好,我是闻花。”她走过去伸出手跟她打招呼,小朋友愣了一下,不说话。 “特别不喜欢这种活动吧,我小的时候也最烦这种集体活动了,当然现在也烦,因为就算不念书了,上班以后这种集体活动更多。”她坐在她旁边说。 “你是老师?”小女孩开口问她。 “不是,我就是跟着他们来帮帮忙的。” 她不说话,手边放着一张纸,闻花见过,志愿者小吴来的时候拿着给孩子们的测试题,选图案选颜色之类的涂卡测试。 “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老师布置作业,要求给别人写一封信,要寄挂号信,把那个挂号信的单子交给老师,我记得我五年级吧,你应该也五六年级了吧?”闻花说到一半问她。 小姑娘点点头,明显对她的话感兴趣。 “我那时候认识的亲人啊朋友啊都在一个城市,我哪有外地的朋友可以写信啊!但是没关系,我爸妈在外地,我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你知道吗,我可不愿意写那封信了,我觉得好肉麻,好做作!” “然后呢?你写了吗?” “我一个字都没写,在信封里夹了一页白纸,收件人的地址是从家里的杂志上抄的,但是名字写的是我爸爸的,最后我完成作业啦。” “为什么要写信呢?写信说什么呢?要知道,我小时候最怕的就是跟我爸妈说话,因为我们平时根本不联系的,但是老师说信件要表达思念,要写出心里话,我心里话可不愿意写给任何人看。”闻花说完歪着头看她。 “你爸妈也出去打工了吗?”小姑娘问她。 “是啊,我还没出生他们就去外地工作了。” 说完小姑娘看着她,又不愿意说话了,手里摩梭着那张测试题。 “悄悄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写这个,但是大家都必须写,那还有个办法。” “什么?” 闻花拿过那张纸,“瞎选。” 五年级的孩子自然知道这个办法,但她未必能明白这些题不是简单的选择题,会被当成案例分析,闻花就这么多此一举的提醒她。 糊弄人是她从小学会的一个技能,说瞎话说笑话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能达到表面和谐就行了,谁有功夫跟你天天深入沟通灵魂共鸣啊? 时间差不多,她起身离开,也没跟她打招呼,转个弯林正则站在屋后,见到她笑着说,“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正式员工我算你薪水。” 没头没脑的,闻花疑惑,“为什么啊?” “这样我就能开除你了,捣蛋鬼!” * 出车祸这种事闻花是真没想到。 整个过程她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记得好好听着歌呢,司机小吴一声卧槽她就翻了个个。 营救两小时后才到,把她们送到最近的医院,林正则轻微脑震荡,检查过程中吐了叁次,闻花不敢影响医护人员,默默拿着笤帚拖把清理地板上的呕吐物。 “我来吧,闻小姐。”小吴包完伤口过来看到闻花抢过她手里的拖把。 “嘶~”闻花被碰到的地方痛到她龇牙咧嘴。 “你怎么了?”小吴指指她的胳膊问是不是有伤,闻花摆摆手潇洒地说没事。 有事!大事! 护士来检查的时候她的左胳膊毛衣袖子都被血染红了,满屋子人都惊呆了,半指长的伤口皮肉都翻出来了一点感觉没有?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肾上腺素爆发?新闻不是说妈妈能从八米远飞过来接住跳楼的孩子吗?”闻花给大家解释,解释完疼的眼泪直掉。 …… 林正则醒来知道后脸黑得像包拯,下床去看她的时候正好碰上换药,林正则脸更黑了,闻花看到他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泪珠子还挂在眼角,心疼的林正则要死。 换完药回病房他忍不住教训她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检查伤口。 闻花准备把她的肾上腺素理论再说一遍,小吴挤眉弄眼给她使眼色,快别说了,您不是林医生的妈,新闻里的孩子是失足不是跳楼,我跟了林医生七年了没见他脸色这么黑过,您要再说下去这病房都成冰窖了。 小吴隔天要去交警队处理车的事,林正则没什么大问题,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了,闻花的伤口回去后按时换药就行。 “闻花呢?”他问。 “在护士站呢。”小吴想笑又觉得不合适,“闻小姐早上给公司请假说自己胳膊断了,这会儿死活闹着要护士给她上夹板绷带把胳膊吊起来,护士快烦死了。” 半小时后闻花回来,胳膊上没有石膏也没有绷带。 “你醒啦?饿不饿?我找到一家很好吃的餐厅,中午喝骨头汤好不好?”闻花说着给外卖app的店家打电话嘱咐病号饭少油少盐不要其他调料。 隔壁床阿姨直夸她,说小姑娘真好,真会关心人。 是啊,他的闻花可太好了,人生地不熟的,自己还伤着,也能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自己换药,一个人记两个人的医嘱,明明伤得更重的是她,她倒是惦记着自己,一点脑震荡都担心的不行,那么大个口子视而不见。 “你懂什么啊,我这是外伤,脑袋才是大问题。搞不好脑子就坏掉了,或者失忆?你看电视剧都那么演。”闻花点完餐跟他说。 出院那天邹凯开车来接他们,林正则想着怎么也得让她搬来跟自己住,放她一个人这胳膊一年都好不了。 “美女,又见面啦,我就知道老林把你追到手了,还一直藏着不让见。”邹凯热情跟她打招呼,闻花也笑,笑得很是不好意思。 寒暄完启程上路,林正则把闻花家的地址给邹凯。 “我们先去你那收拾东西,伤好之前住我那。”他说。 “哎呀没事的,就按时换药就行了,你看,根本不影响日常生活。”为了证明她举着胳膊晃悠,林正则赶忙轻轻的拉下来把她搂在怀里托着她的手臂。 “医生说我有脑震荡,还得注意观察,万一晕倒了再摔了怎么办,你来照顾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林正则抵着她的鼻子小声地说。 “好哒~”闻花欣然同意。 “哎呦呦,酸,酸死老夫了,林正则你还要不要点脸了。”司机小邹受不了地说。 后座俩人默契的忽视他的存在。 闻花看看自己的胳膊再看看他的腿,笑着说,“你看咱俩一个瘸了腿一个断了胳膊,要不咱俩搞个组合上达人秀去,组合名就叫六肢健全!我们的梦想是世间没有车祸!” 司机小邹笑得不行,“你怎么这么搞笑啊!” “哎哎哎,这位司机好好开车,我们俩都有车祸后遗症。” “拉倒吧,还后遗症,咋?你们以后不坐车了?” “不坐了,我们出行全靠走,通信全靠吼,哎对了林正则,你说那天晚上冲出来的是骡子还是马啊,估计它也后遗症了,以后看见四个轮子的就不行。” 林正则觉得自己又晕了快。 12. 12. 邹凯一个直男都听出来林正则所谓的求她照顾本意是为了照顾她,但是闻花没这自觉,住一起后她还是时不时掰着他的脑袋问他晕不晕,想不想吐。 说到这里林正则就觉得不好意思,相处到现在,他唯一能对这段关系感到放心的就是认识到自己的外形长在了闻花的审美点上,无论如何得维持住了这表面的光鲜迷惑闻花不是? 这可好,还没怎么着,自己先吐了一地让闻花收拾。 本来嘛,男女关系总得发展到一定程度才能互不避嫌在彼此面前素颜放屁开着门上厕所,这倒好,形象这块他先崩了,自己不再是闻花心中嘴里的干净清爽帅气无比的存在了。 可怜林正则一个七尺男儿,遇上闻花这么一朵奇葩,从前还雄心壮志想着总有一天要闻花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离不开放不了,给自己生孩子每天甜甜地喊他老公,时至今日,所有的心愿只剩下维持形象以色侍人。 休病假十天,闻花在他家的私人物品越来越多,各个购物app上的地址也改成了他家,他很少网购,现在看着玄关阳台堆着的快递纸箱怎么看怎么高兴,觉得这房子终于有个家样。 每天回来看着她随意瘫在沙发地毯床上玩游戏聊微信可真开心。 林正则惦记着她的伤口,说让她放心,等伤口长好了一定给她找最好的医生做除疤手术。 “整形?”闻花惊,打开前置摄像头瞧一眼,赶紧扔了切换美颜相机,一番修容,举着屏幕上尖下巴大眼睛的自己给他瞧,“你说我要不要顺便整个容,我一直觉得我这眼睛太小,影响视野。” “我瞧瞧。”林正则掰着她的脸仔仔细细打量,“嗯,我看着挺好,眉毛眼睛哪一处都长得很合我心意。” “合你心意?那完蛋了,万一哪天咱俩掰了,我还得满世界找个跟你品味一致的下家。”闻花咂咂嘴说道。 同居大半个月,林正则早好了,浑身上下一点伤没有,闻花也拆了线,正常上下班。 要说这段日子过得是真舒心,除了中间林妈听说了消息赶过来看他的时候闻花撒丫子跑路了之外,一切都很和谐。 林妈看到家里有姑娘居住的痕迹也想见见未来儿媳,林正则说时候未到,林妈也不催,有交往对象就行,就怕他从前一副单身到死的样子。 “抓紧时间,年底你爸爸六十大寿,把儿媳妇带回来啊。”林妈走的时候吩咐。 林正则其实也这么想过,年底父亲过寿要大办,家里亲戚朋友都在,他想带着闻花去,大大方方的把她介绍给家人,他出身在大家庭,亲戚间关系亲密,他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的家人分享给她,让她享受家人的关心。 这段时间俩人过得太甜蜜,大有新婚夫妇的感觉,林正则有点飘,一天晚上俩人抱着看电视的时候就把这话跟她提了。 那天之后闻花就不太正常了,整个人别别扭扭的,肉眼可见焦躁不安。 每日询问他有没有不舒服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听得懂潜台词,“如果你没事了,那我就回去了吧。” 他都能想到闻花说这话的表情,像个被迫来伺候病人的亲戚,不好意思直说,但是病人既然好了,她还是惦记着家里的事情。 林正则觉得自己越来越卑鄙,装病求关心,闻花果然不再提走的事,但是她不提他却装不下去了。 同居一个月,闻花收拾东西搬回家,林正则晚上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枕边还放着她穿过的睡裙。 闻花可真残忍啊,林正则毫不怀疑要是车祸那天他们挂在悬崖边只能活一个闻花会毫不犹豫自己跳下去,他也毫不怀疑要是自己断了胳膊断了腿闻花能伺候他一辈子,但是偏偏他没事,他好了,他有钱有能力,能把闻花从小小的出租房接到cbd的豪华公寓照顾她伺候她,她就不要了。 婚礼的誓词是生死与共贫富不离,但是闻花会陪他死,却未必愿意跟他活,她能共患难,却不想同富贵。 她是爱他的,林正则不再怀疑这一点,她还爱得很直接,只愿意付出不索取任何,哪怕此刻他对闻花说一句,你看你一个好好的姑娘胳膊上那么丑一条疤怎么配得上我,闻花就会淡淡地说你说得对然后从此消失。 他觉得手足无措无从下手,关心,照顾,陪伴,物质,哪怕闻花索求一样,他的存在也能有点价值,但是偏偏就这么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就连相处也不需要日日联系。 他感到绝望,想到此时此刻他抓心挠肺难以入眠,那边闻花只怕是松了口气享受重获的自由就更绝望了。 他想到第一次见闻花的时候,她的朋友说闻花你没有心,你根本不需要男人。 说的真对! * 闻花来就诊不是俩人第一次见面,早在那之前林正则就见过她。 那时候邹凯投资开了个酒吧,搞得很神秘,门口搞了个自动贩卖机,投币才能开启酒吧门,金币是限量发售的,有效期一个月,噱头十足吸引了很多顾客。 周叁晚上几个人在酒吧玩,隔壁桌一个妹子喝多了哭着打电话骂人,情绪激动音量过大,坐在后面的她们听了个全程。 俗套的情感纠纷,痴情女遇渣男被小叁,见家长的时候原配直接杀上门,堪比电视剧。 半小时后,侍应生过来请示老板,“那边那位小姐喝醉了,打了电话请朋友过来,但是对方进不来,您看要不要让进来?” 邹凯伸头看看那位妹子,哭得好凄惨,便让侍应生拿门卡去开门接人。 林正则就这么第一次看见了闻花,一身纯黑的收腰连衣裙衬得皮肤白嫩的出水,唇红齿白,短发齐肩,温柔又俏皮。 顺着酒保的指引找到朋友,面对着他们这桌坐下后就是一阵爆笑,笑得身子都在抖,笑到对面的姑娘抬起头才猛地收了笑,坐直了一本正经地关心朋友,“你没事吧?” 有意思,林正则就这么被她吸引,偷窥别人的隐私他没兴趣,他只是有点移不开眼睛看她。 “来啦,喝什么?”醉酒妹子招来侍应生点单。 “矿泉水,谢谢。” “你有毛病啊,来酒吧喝矿泉水。”醉酒妹子骂。 “你有毛病啊,谈恋爱找已婚男人。” 噗!林正则差点喷酒,看着温温柔柔的,说话倒是直接,闻花坐在醉酒妹子对面,正对着他,表情很是嫌弃。 “小闻闻,你说那贱人是不是跟他老婆串通好的,不然他怎么敢答应见我爸妈,把老婆搬出来解决问题,你说我他妈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东西?!”醉酒妹子叫秦羽,秦羽本人很气愤。 “第一,就是串通好的,第二,你就是眼瞎,第叁,我能不能把你的故事发个微博,我们老板让我一个月拉十万粉丝,还不给批预算买粉。”闻花拧开矿泉水说。 “你是人吗?”秦羽痛心疾首。 “行了,也算及时止损了,你想想,万一你再怀个孕或者给人借笔巨款,可不得轰动全城,到时候你打着马赛克在电视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讨说法,我以受害人朋友闻某某的身份接受采访,好不容易上回电视,咱俩谁也不能露脸,亏不亏?”闻花说。 “你可真是会安慰人啊闻花,我他妈叫你来是罪有应得啊。”秦羽说。 “别喝了,你醉了我抱不动。”闻花把她面前的酒杯拿走,“你爸妈气坏了吧。” “何止,我妈高血压差点进医院,现在老两口还在家里哭呢。”秦羽冷笑一声欲哭无泪,半晌又开口。 “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了,说他老婆找人把他堵在家里,抢了他的手机找到饭店地址来的,他说她老婆一直在石家庄工作,他打算跟她摊牌离婚的。” 闻花激动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说不出话,招手叫来侍应生,“给我来杯酒,最烈的。” 林正则继续看,就见她端起酒一口干了,气得眼睫毛都在抖,很是可爱,邹凯他们也是竖起了耳朵听动静。 “他说他和老婆分居两年早就没感情了,他一直想跟她摊牌,但是她老婆装听不懂不愿意面对,他说他想着等她回来面对面摊牌,夫妻一场总不能电话离婚。”秦羽越说声音越小。 闻花扶着胸口一脸的怒其不争,“所以呢?你等他离婚娶你?” 对面不知道什么表情说了啥,林正则就瞧见闻花闭着眼睛深呼吸叁下,抬手又要了一杯酒。 “我说,你能不能先气死你妈再气死我?你是苍蝇啊?盯着一坨屎还不放了!” “靠,我是故意找已婚男人的吗?昨天之前我他妈还在幻想婚礼现场呢!在一起这么久能没感情吗?我连悲伤的资格都没有啊,你以为谁他妈都像你啊,分个手吃顿饭就好了。”秦羽情绪激动,大声指责闻花。 “那不然我还就此绝食啊,你说说你人美条顺工作好,听说你们家那边要拆迁,拆迁款一下来你就跻身拆二代了,那小鲜肉不得排着队等你青睐,干嘛跟这种婚内出轨的人渣结婚,今天你能被小叁,明天你就得亲自下场撕小四,何必把自己搞得跟苦情女主一样,你就老老实实做个孤独的小富婆不好吗,失恋多大个事啊,人生绝大多数的悲伤和难过花钱都能摆平。”闻花说。 邹凯都听得忍不住想起立鼓掌,啧啧啧啧瞧瞧这姑娘,叁观正还独立,可不就是男人最想找的潇洒伴侣?回头看一眼,长得还好看,“哎,这妹子有意思哈。” “闻花,你爱过吗?你为男人哭过吗?” 我他妈为自己哭都还来不及呢,轮得到哭男人? “你没有心,你根本就不需要男人。” 那天结束是酒保帮着扶着喝醉的秦羽出去的,闻花叫来了秦羽的哥哥嫂子把人带回去,林正则出来的时候从后视镜看到闻花一个人站在路边等车,夜风吹起她的裙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那么停在她前方十几米的地方,从镜子里看着她打到车离去。 那天以后连着两天林正则都去酒吧,第二天的时候邹凯贱兮兮捏着一张纸说,“哎呀,那天那姑娘醉成那样,是她朋友结的账,妹子是我们店里的常客,有积分卡,会员资料呢是写了手机和微信号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要,拿去问问人家闺蜜感情状态手机号码什么的。” 林正则不理他扭头就走,到家的时候收到邹凯的微信,发来一张刷卡的银联单,底部潇洒的签着一个名字,“闻花。” 两个月后,闻花坐在他对面问,“据说我有性单恋倾向,回避型依恋人格,怎么办?” * 春风解罗衣,南方的夏天来得早,办公室热血青年们都早早的换上夏装,闻花今年穿不了短袖了,胳膊上那一道有点难看,林正则找了个周末给她把衣橱换了一遍,短袖全换成长袖。 堂姐以前骑摩托车摔了胳膊上也缝了好多针,这么多年过去了,去疤痕药用了一堆,看着还是很明显,闻花心里大概也有数,不幻想能恢复如初了,倒不如等长好了纹个图案拉倒。 自打受伤后,林正则管得紧,好久没吃辛辣刺激食物了,闻花每回路过超市辣酱的货架都想掉眼泪。 她出了个小差,一周没见林正则了,回来后放好行李打电话找林正则玩,他正在家跟朋友一起约了看球,叫她过来一起,闻花说不了不了,男人聚会女人不参与,明天再来找他。 “可以啊兄弟,夫权杠杠的,媳妇训得很懂事嘛。”邹凯打趣。 林正则没理他,心里想着他可不需要这份懂事。 隔天被客厅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林正则走出卧室看到闻花弯着腰收拾垃圾。 “别弄了,小心胳膊,一会儿叫保洁。”林正则过去从后面抱着她。 “吵醒你啦?我看看有没有喝醉啊。”闻花转过身抱着他的脑袋左闻闻右亲亲,林正则被她闹得心里好舒服,埋在她肩头嗅了两下飞快地跑进卫生间刷牙漱口,再出来就扑倒人一顿猛亲。 “呀!好凉!”他嘴巴里薄荷漱口水的味道很重。 “怎么这么早过来了?不上班?”林正则搂着问她。 “调休啊,过来看看我们家林医生有没有金屋藏娇啊。” 林正则摇摇头笑,心想你就会嘴上说,我真藏了人被你发现你别跑我就烧高香了。他拿起手机给预约家政服务。 “咦,我就说这个怎么找不到了,原来在你这啊。”闻花拿起桌上的发箍,这个发箍最得她心,不好看不贵重但是戴着最舒服,新买的要么太紧要么洗到一半就掉下来。 “保洁要来了,快,抓紧时间。”林正则拉着她就往卧室走,她还能不知道去干嘛,正想着要不要假装推脱一下就被他拦腰抱起了,那就不了吧。 “你乖一点,胳膊别乱动。”林正则边给她脱衣服边嘱咐。 “人家都受伤了,你还这么禽兽!”闻花作出一副良家妇女的可怜样儿,林正则爱死了她这副样子,咬着她的下唇粗喘着说,“下了床也这么娇就好了。” 他好多天没碰她了,有点着急,托着她的屁股,唇舌并用的舔她那处,看湿的差不多了就把人抱起来自己戴上套子,让她坐自己腿上做。 闻花一条胳膊不敢使劲,只能单手搂着他的脖子用力的吞吐他的阴茎,女上位太深,她又控制不住力度,只能次次被操到底,胸前乳肉抵着他宽厚的胸膛蹭来蹭去的也不解痒,难受的直哼哼。 林正则摸摸她的背低着头含她,唇瓣含着乳头拉扯,闻花舒服的脚趾头都绷直了很快就没了力气。 “就这点出息。” 停下来她就不乐意,正在兴头上呢哪能中断,扭着身子要他动,林正则笑骂一声十分乐意的接过力就是一顿狂风暴雨的操干,攀上顶峰的瞬间林正则放倒她一记深入尽兴射出来。 “啊!疼!”高潮的瞬间小腿肚子一阵禁脔,闻花疼的眼泪都飙出来,林正则赶紧起身给她捏小腿,她疼的死去活来的喊,腿心汁水横流的呈现在他眼前,偏偏她还不自知,扭来扭去的。 美人蛇大抵就是这样了吧,林正则看着她赤身裸体的扭腰摆臀,又可耻的硬了,于是闻花在抽筋结束后刚松了口气就又被操了,逞凶的男人很不要脸地说刚才她只顾着痛没体会到高潮,给她补上。 保洁阿姨来的时候闻花躲在卧室死活不出去,满屋子的奸情味她可丢不起这脸,林正则逞了兽欲自然神清气爽,由着她躲起来自己去外面处理工作的事,每次做完她都迷迷糊糊的想睡,她记得在这放了睡裙,找了半天在他枕头底下摸出来了,闻花换上睡裙抱着他的枕头甜蜜的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中午了,林正则在书房忙,闻花想着他喝了酒胃不舒服,就简单煮了两碗面条才去书房叫他出来吃,吃完饭她约了娟子逛街。 “我送你。”林正则说。 “不用啦,你不是还要忙吗?我打车过去很方便的。”闻花系好衬衫扣子回头看他,林正则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闻花笑笑,觉得自己真不是人,上前一步搂着他的脖子狠狠的亲一口,他的脖子上顿时印上一个唇印。 “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哦,你这里没有卸妆液,晚上我怎么洗脸呀?” 她走后林正则连工作效率都高了,为着她那句要过夜的话满足的不行,之前还觉得自己每天晚上抱着她的睡衣睡觉的行为可悲又可叹,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己真是明智,要脸有什么用,还是得装可怜,他算是看出来了,闻花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 “怎么买了这么多玩具?”闻花吃了饭八点多才大包小包的进门,手里全是儿童玩具和衣服。 “给我干儿子买的,他过生日。”闻花累的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小麻的儿子?”他问。 “对呀。”闻花笑笑,把东西都拿出来归置到一起,又扭头让他帮自己预约上门取件,林正则搂过她拿手机下单。 “你晚上吃的什么呀?”闻花靠着他的肩膀问,果然,恋爱中会忍不住关心对方的一日叁餐呢。 “某些人逛到半夜才回家,我哪有饭吃啊。”林医生撒娇,闻花赶紧问他想吃什么,说给他做。 林正则看着她内疚着急的样子,心想真好骗啊,亲一口,再亲一口,“骗你的,我吃过了。” “切~那你乖乖的等快递哦,我先去洗个澡,热死了今天。” 真的是被虐惯了,林正则帮她寄个快递都能寄出欣慰来,可怜啊可怜,自己都想为自己掬一把泪。 于是闻花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蔫掉的林正则哀怨的看着她,天大地大,帅哥撒娇最大,闻花走过去跳到他腿上扯着他的嘴角摆出一个笑脸,学着希斯莱杰的口音说,“whysoserious”? “宝贝儿你能不能稍微依赖一下我,我特想为你挡风遮雨,求求你让我照顾你吧。”林正则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地说,每个字都砸在闻花心上。 如何小鸟依人?闻花四处取经。 九五后cici说,女孩子要会撒娇,亲亲抱抱举高高。 女神阿娇说,女孩子要示弱,懂得维护男人的自尊心。 好朋友娟子说,你别撒娇我肝儿颤,对你而言,生病了别打120打给林正则,水管坏了别百度打给林正则,几天不联系别自个左手烟右手酒的潇洒而是打电话吵一架,人家跟朋友聚会你别贴心地说去吧我走了不打扰你们老友相聚,而是质问他为什么不带你是不是不想把你介绍给他的朋友,能做到这些你就算脱胎换骨了,你呢就是脑子里缺这么根凡事能依靠下别人的筋,你这性格当兄弟妥妥的,做炮友也合格,但是当女朋友就容易让别人心寒。 闻花觉得娟子说得真对。 于是林正则说周末约了朋友吃饭的时候,她扯着他的袖管说能不能带上我啊,林正则点头如捣蒜的答应然后把她扑倒一顿操。 林正则出差了她就一天叁顿的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然后林正则就把原本五天的行程缩短成叁天飞回来扑倒她一顿操。 他说五一小长假读小学的侄女要来找他玩的时候,她愣了愣说好啊正好可以带她去新开的水上乐园玩啊,然后就又被扑倒了。 原来这就是女朋友的人设吗,一切都为了挨操? 闻花觉得过程有点复杂了,不如直接脱了衣服勾引一下就完了。 他们还摸索出了稳定的相处模式,工作日偶尔约会,周末闻花住他那里。 公司最近在采访双城夫妻的专题,受访者都是一个想法,生计所迫,再难也得坚持,闻花不理解,有什么难的,一周见一次或者半个月见一次,夫妻间永远保持新鲜感,独立又亲密,多好。 已婚的同事不同意,“十天半个月不见面两地分居这叫什么婚姻,过日子就是要朝夕相处点点滴滴。” “要说朝夕相处那还得是同事,爱情友情亲情都加上,你跟谁朝夕相处的时间有同事多,咱们这算过日子吗?”闻花反驳。 “每天都吵架,每周有一万次冲动砍了对方,挺像夫妻的。”另一个同事幽幽地说。 13. 13. 五一哪也不去,喜迎林正则侄女,两个大人陪着糊糊小朋友疯玩了整整两天。 两天里林正则发现闻花真的很会照顾小孩。 闻花发现小孩第一天晚上跟妈妈说闻阿姨是战士,第二天晚上跟奶奶说闻阿姨只能陪小叔叔睡觉不能陪她。前者是帮她洗澡的时候糊糊问起她的伤疤,她胡说八道说自己跟怪兽打架来着,后者是糊糊洗完澡要她陪睡仔细讲大战怪兽的经过,被林正则提溜回房说阿姨是小叔叔的。 颜面何存! 节后复工闻花受到了老板亲切友好的接待,一顿人均两千的日料午餐吃下来,老板发话了,言简意赅,想给林正则医生做个专访。 “刺身还没到达胃呢,要不我给您吐出来”? 那是不可能的,闻花被逼着当面给林正则打了电话,他说看下时间等下跟她说,老板去结账,闻花悄悄发微信过去。 【不是我本意,我是被生鱼片挟持的人质!】 这事还是敲定下来了,一个多月后在他的工作室采访,闻花作为家属不参与这篇稿。 闻花觉得欠人钱一样难受,不,她宁愿欠他钱,本来林正则本身出书做线上课程的,宣传也是工作之一,但这么一搞好像她多么特殊一样,这种感觉换了别人只怕会甜蜜,对她都是负担。 一个周末林正则有事临时去了工作室,打电话来说落了一份文件请她送,闻花第叁次踏足他的办公室,上次的记忆席卷而来,她有点不好意思,放下东西就要走,林正则不放行。 闻花自己看了会儿书觉得无聊下楼放风,听到前台两个小女孩聊天。 一个说,“你还不信,她就是现场来预约的,林医生看到她让我安排的。” 另一个说,“我靠,医生病患...好劲爆。” 闻花卡在半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回办公室等他,晚上跟着他去喝酒,站在那间酒吧门口,闻花终于想起为什么瞧着邹凯似曾相识了,那天晚上结账的时候可不就是他安排人帮着扶秦羽出去吗? “怎么不太高兴?”回家后林正则问她。 “没有啊。” 这天晚上俩人难得一致的沉默,背对背入睡,隔天醒来,林正则主动说他有事要忙到很晚,她想回家就回去吧。 她说好,然后约了娟子吃火锅看电影,结束出来的时候手机上一个未接,叁条微信。 最终还是林正则来接她,接人的时候还跟娟子进行了友好的会晤,路上林正则随意地问了娟子的工作,她含糊说了一下。 到家后林正则亲身示范了什么叫一炮泯恩仇,闻花赤裸着下身在玄关地板上气喘吁吁的想,至于这么急吗? 那之后林正则又见了一次娟子,并且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的要了联系方式。 “你想干嘛?没听说过女友的闺蜜要避嫌吗?”闻花说。 林正则看都不看她一眼,调好二维码让娟子扫,“你就跟个惊弓之鸟一样分分钟准备消失,我不得留个人脉找你啊?” 娟子大笑,“不错不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对付她就得这么治。” 叁天后林正则想抽自己嘴巴,所谓乌鸦嘴不过如此,闻花真他妈联系不上了,就连娟子都不知道去向。 说消失也算不上,闻花第叁天就给他回电话了。 “家里有事,我回家了,手机摔坏了才弄好。” 爷爷住院了,脑梗复发,半个身子都动不了,闻花晚上在家接到姑姑电话请了个假就连夜飞回去了,在医院守了两天,手机是没电了,但她根本也不想充。 第叁天爷爷身子渐渐能动了,她才松一口气,医生说再观察几天用药看看恢复情况,有知觉已经很不错了,这个年纪一般都得瘫。 闻花在病房坐着,长辈们商量万一瘫痪了伺候的问题,闻花爷爷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在本地,开车也就20分钟距离,平时姑姑也是隔一天来家里陪老人吃个饭看看,这回发病就亏了姑姑来家里及时发现,要不后果不堪设想,儿子呢就不用说,闻花还没出生的时候爹妈就去另一个城市工作安家了。 她听得烦,起身说回家去做饭,还能咋办,要真瘫痪了她就回来呗。 好在一周后爷爷就能慢慢下地走路了,就连医生都说没想到,全家人松了口气,出院后家里商量的结果是请保姆,闻花即便27岁了,但在家里还是孩子身份,大事没有发言权。 回来这段时间她一直家里医院的跑,也没见朋友,现在爷爷恢复好了她出去跟老朋友见面,吃饭的时候居然遇到小麻的老公在陪客户吃饭。 “我干儿子呢?”闻花上前打招呼。 “在他外婆家呢,前几天还说干妈好呢,哎,对了,前两天有个男的打电话给我,问你回没回来。”杨霖见到她也是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回来一周了,我爷爷住院回来看看。” 又聊了几句就各忙各的了,隔天闻花去小麻家蹭饭,小麻爸爸在屋顶养了一堆鸽子,小麻妈妈做的一手红烧鸽子,高中的时候闻花第一次去小麻妈妈热情地给她夹香菇,她不好意思拒绝,小麻笑着跟妈妈说闻花不吃香菇的,从那以后再去蹭饭就没有香菇了。 隔天一早就要坐车去机场,闻花早早回家想着再陪陪爷爷,出租车开到小区路口,隔着车窗路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时间她倒是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 “我的天,你不会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吧?”闻花笑着迎上去,本是玩笑的一句话,林正则却变了脸。 “我明天就回去了,你来怎么不跟我说呢?”她问。 “你跟我说了吗?你回来跟我说过吗?你明天回去跟我说了吗?”林正则很生气。 闻妈电话打过来问她回不回来吃饭,闻花说跟同学一起吃晚点回来,挂了电话抬手招了一辆车,拉着他上去,闻花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你身份证给我一下。”一路无话,到了酒店闻花去开房,开好之后又拿着他的身份证订机票,好在还有余票,买了同一班次。 进了房间林正则还是不说话,就那么冷眼瞧着,看她还要做什么。 “给你点我们这里的特色菜好不好?”闻花深吸一口气,换了表情讨好地坐到他腿上柔声开口。 “叫外卖?怕别人看见你跟我在一起是吗?”他语气里全是讥讽,说完闻花愣住了,他自嘲的笑笑,攥着她的手紧紧的,一字一顿地说,“你妈催你结婚催那么急你也没想过把我们的事告诉家里吧?” 没说过,也没想过说,更没想过他在意这事。 隔天早上姑父开车和闻爸一起送她去车站,两小时大巴到机场,下午一点的飞机,他们在车站告别,闻爸说自己照顾好自己,爷爷这边别担心,她说好。 他坐的哪趟航班呢?现在到机场了吗?闻花点开微信,对话停留在他昨晚十点多发的最后一句,【我走了】。 闻花记得自己当时准备卸妆,卸妆油进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擦干手搜车票信息,那个时间已经没有班车呢,他坐什么车走的呢? 飞机驶上云霄,闻花看着隔了几排空无一人的座位,胃里一阵禁脔,疼的她弓起了身子,昨晚离开前他的话还在耳边。 “你打从心底就认定这是一段露水姻缘,只争朝夕不求善终,这段时间你努力迎合的很辛苦吧?”他语气平静,眸子湖水一般沉静看得她心慌,“我这么找过来你特难受吧?步步紧逼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别误会,怎么说你此刻还是我女朋友,作为男人我的责任心和修养不允许我这么对你不管不顾,但看你这么辛苦也实在没趣,不如就此放手,彼此轻松。” “闻花,你是不是觉得我非你不可了?” * “说说吧,怎么回事?”娟子坐下来看着对面的闻花开口。 “事情呢是这样呢,本人去年认识了帅气多金温柔体贴的林医生,经过一年的相处,我不知死活的认定帅哥爱我爱得要死,帅哥被我的盲目自信惊到了,及时抽身斩断情缘,姐妹我又恢复到没有性生活的单身生活了。”闻花说。 “后悔吗?” 悔,特别后悔,就这么拜拜了,连分手炮都没一个,没礼貌! “难过不?” “难过,特别难过,你说我要不要假装去拿东西然后打个分手炮?” “就想去睡一觉?没想别的?”娟子嘴笑含笑一副爸爸看透一切的表情。 “想了。” “想什么?” “他之前答应了让我们公司采访,万一不来,哥们就失业了,估计还得赔一顿日料。”闻花苦恼的端起酒杯。 “朋友,你现在浑身上下写着求复合,你敢说你不喜欢他了?”娟子说。 “你疯了?你没见过他本人啊?行走的荷尔蒙啊,谁不喜欢啊?” “你说到点子上了,谁不喜欢林正则?就人家那内外兼修荷包满满的条件,城里的小妖精们闻着味道就去了,还能一直等着你?” “你说得对,这要是被人拿下了,那我的分手炮更没着落了。” “你就装吧,我还不知道你,我跟你赌一顿火锅,你迟早稳不住找他去。”娟子挑衅。 闻花激动了,“朋友你说这话我就来精神了,我这人就受不了别人跟我下战书,小学的时候同学激我说我不敢化妆,姐们用水彩笔给自己化了个妆叁天都没洗干净,大一的时候我室友跟我打赌说我肯定喜欢那个谁谁,姐们四年没跟那人说话,你还跟我打赌?兄弟这辈子不知道什么叫输,你说吧,四川火锅还是广东火锅?我从今天开始就不吃饭了等你这顿!”闻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步伐自带bgm,战歌起,雄心壮志。 娟子叼着吸管哑口无言,一分钟后拿出手机打字。 【林医生,我好像刺激错方向了,如果不出意外,她大概或许应该可能不会来主动找你了...】 【?】林正则回复得很快,娟子把方才的对话简练汇报了一下。 【还得麻烦你帮个忙。】他回。 隔天晚上,闻花正在家无聊,娟子上门,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 “来认输了?”闻花堵在门口问。 “对,你最牛逼你最厉害,老子为了一顿200块的火锅来给你认输!”娟子一脸黑线,“滚进去,累死了。” “点点吧,林医生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帮忙把你的东西送回来,他说本来他应该亲自送,但是怕您误会人家想对你死缠烂打就算了。”娟子放下东西慢悠悠地说。 “行吧。”闻花把袋子放到一边看也不看,转身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滑来滑去的,不再说话。 “玩砸了吧,肠子青了吧,分手炮没了吧,要不要姐妹给你买一本《如何追回前男友》?你边吃火锅边学习?” “娟儿...”闻花突然小声叫她。 “嗯?”娟子有点不知所措,每次她这么喊她,都是真心话时刻,娟子努力控制内心的激动,想着这回成了,红娘要马到成功了! 我突然发现... 发现什么?快说出来,我亲自开车送你去林医生家,明天你俩就结婚,给我包个大红包!娟子瞪大了眼睛凑过去等她下文,眼神里全是期待。 “我家附近开了一家贼贵的火锅!一盘牛肉288!走!” 【敌人负隅顽抗,还在死撑,现在坑我火锅...】——娟子。 【最后的挣扎,不必在意】——林正则。 紧接着一笔1000的转帐,备注:报销火锅费用。 * 再次见到林正则的时候是六月底,约好的专访因为他的行程问题再叁推迟,总监大手一挥命令闻花约会间隙采访他,周一把录音拿过来。 闻花张张嘴想解释,但犹豫再叁还是觉得不解释更简单点。 对,就是不想跟同事聊自己的私生活,绝不是因为想见他,见他可太容易了,但是他们也再没见过了。 周六下午,闻花打电话给刘助理确认采访时间。 “抱歉闻小姐,刘先生不在工作室,他不太舒服回家了,您直接去家里就好。” 闻花发现自己变得别扭,表面上大大方方礼貌周到跟林正则打电话确认,脚步却透露出她的喜悦,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小女生过。 所有的雀跃在进门后发现玄关处已经没有自己的粉色小拖鞋的瞬间消失不见。 可以,很好很干脆。 闻花礼貌地关心采访对象的身体状况,然后一本正经拿出提纲打开录音笔开始工作。 聊了一个多小时,林正则一直抱着水杯不停咳嗽。 “要不就先到这吧,你先好好休息,剩余问题不多了,你要是方便等身体好了微信发我语音就好了。”闻花主动提出结束。 “咳咳,没关系,不是说不多了吗,一次弄完吧。”他说,整个人很虚弱的样子,于是闻花再问了一个问题就匆匆结束了。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闻花还是没忍住关心一句。 “不用,开了药吃了就好了,你要走了?”林正则放下杯子坐起来看她。 “嗯,是啊,你好好休息。” “根据你们提前发给我的采访提纲,不是还有感情生活相关的问题?” “.....” 来了来了,又来了,胃里的蝴蝶又飞起来了,虽然理智上应该离开让人好好休息,但显然脚有自己的想法,又走回去坐下了。 “谈恋爱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因为懂心理学所以很会哄伴侣?” “对方太难搞,完全哄不来。” “你说谁难搞?” “我说你名字了?” “...” “请问!林医生现在感情状态是什么样的?理想型是?” “感情状态不方便透露,理想型的话,漂亮的,可爱的,听话的,依赖配偶,不伪装的。” 妹的,你怎么不养条狗! “ok,谢谢林医生带病接受采访,稿子写出来会先发给您看一下的,有什么修改意见您到时候提出来就好。”闻花说完再次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脚步不听话系列之二,闻花站在小区外粥铺柜台前自我检讨,多管闲事惹人嫌啊! 请店员送餐到林正则家,二十分钟后闻花收到他的微信,一个红包,留言:多谢。 闻花咬牙切齿收下钱,打开微博写下一句:再多管闲事我是狗! 周二同事完成了采访稿,下班前林正则工作室打来电话说稿件有误,情感状态一栏不符合采访实情。在总监不想干就滚蛋的怒吼中,闻花再次咬牙切齿把原答案发给编辑。 “可爱?听话?依赖人?闻花,你男人出轨了!” 因为采访当天林正则病着所以只能后期补照片,摄影师阿辰去他工作室拍了几组工作照。 “抱歉啊,林医生,您是不是跟闻花分手了?”相处半天阿辰觉得林正则亲切又友好,说话也放松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问?”林医生反问。 “您不是说女朋友可爱听话又小鸟依人吗?闻花上午还徒手换了一桶纯净水呢,整个一特种女兵啊,哪里小鸟依人了!”阿辰激动地说,说完反应过来这么当着人家的面吐槽人家女友好像不太好,于是讪笑。 林正则也笑,笑得很谜,阿辰顿时领悟,小样个闻花还有两幅面孔! 文章发布后后台留言都炸了,来的全是颜狗,一群小姑娘排着队在留言区尖叫。 “啊啊啊我够乖够听话,林医生快到我碗里来。” “叁分钟给我林医生的微信。” “不说了我先抓紧时间得个心理疾病去...” 闻花冷眼瞧着,没忍住回了一条,“择偶条件像养狗!” 【你怎么这么说自己?】 【你怎么这么说自己?】 【你怎么这么说自己?】 同事约好了一样截图问候她,闻花怒,私信公众号运营同事,“留言那么多你放我的干嘛?不知道给粉丝留个位置?” 晚上十点,林正则发来微信,留言截图,外加熟悉的疑问,“连自己都骂?” 【我是在骂你谢谢!】 【就算是你的语文老师,也会说你在骂自己】 【我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你管我!】 【那不管了。】 夜色因为这几句简单的对话变得柔和起来,闻花分手后第一次认真的面对自己的内心,想他。 想念的具体表现是,随着林正则偶尔对她朋友圈的简单点赞评论,她发朋友圈的欲望空前高涨,从前在一起的时候都未必条条回复他的留言,现在却是连一个哈哈哈都要回复,这不是最可耻的,最可耻的是她自己心里清楚每一条回复她是怎么纠结内容推敲时间的心思... 睡前也忍不住看彼此的互动,想着人睡过去,梦里也是他,梦里的他穿着柔软的家居服抱着她接吻,他说好乖,这么乖的闻花我真喜欢。 对此娟子发表看法,中心思想一个字,贱!人家爱你你作死,不爱你了你又想死。 闻花一个眼风扫过去,眼瞧着就要翻脸。 “你看看你暴躁的,整个就是思春少女,得得得,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俩人打车来到一家新开的酒吧,驻场歌手的爵士嗓很迷人,“不错啊这地方,你怎么发现的。”闻花看着酒水单问。 “网友推荐。”网友的名字叫林正则。 一杯莫吉托下肚,台上歌手浅浅唱着“killingmesoftlywithhissong~”闻花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果然酒静能麻痹神经。 “娟儿啊,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想他了想疯了...” “啊?”这坦白来得又急又凶,娟子都愣了。 “我都出现幻觉了...” 幻觉慢慢走近,林正则本人风度翩翩打招呼,“好巧。” 14. 14. 失控了,分手俩月她终于跟前男友达成分手炮成就了,还他妈是车震! 这事说来就羞耻了,怎么偶遇变打炮的呢? 完全是因为闻花太骚了,林正则是这么解释的,她也没好意思否认。 真的骚,喝着酒看着远处跟朋友聊天的林正则,她怎么瞧怎么觉得他好看,鼻子眼睛眉毛都长在她心上。 “拉倒吧,你个高度散光这么远看得清人家的眉毛?”娟子吐槽。 “你不懂,这么模糊着看更好看,朦胧美。” 然后在她的偷窥下,一位妙龄女子上前搭讪了林正则,那货还冲人家笑,笑得跟春风一样和煦,她怒,这一怒就想到了他还欠着帐呢,凭什么她头一次恋爱连个分手炮都没有? 于是她打发走了娟子,在门口拦住出来的林正则,直白讨债,“喂,你还欠我一次分手炮,要不要去开房?” 他同意了的,拉着她往车库走,但是到了车上他改了主意,去了后座,还说她“去酒店都等不及。” 是有点等不及,但你也没说等不及的结果是在车里给你口啊,你要先说的话那我就不发骚了,一路走过来也不缠着你哼哼唧唧的要亲亲了啊! 车厢空间逼仄,她趴得很不舒服,脑袋又被他扣着,丸子头正好方便了他攥起来带动自己上下吞吐。 这么着真的有点深,闻花几次被戳到差点吐出来,他又粗得不行,塞得满满当当的好不难受,眼泪花都飙出来了。 “唔唔~慢点啊~”她觉得自己像王八,挥舞着四肢挣扎,样子一定很可笑。 裙摆被撩起来,内裤暴露在空中,他的手从背后滑下去,分开紧闭的阴唇寻找洞口。 这下真的成了狗,摇着屁股撒欢,她吃的认真,林正则大抵舒服了气顺了,摸着她脑袋的力度也温柔了不少,只是内裤里的手还是很混蛋! 拧她,弹她,还插她,弄得她难受的紧。 “等下,内裤脱掉啊~”她总算还有点理智,林正则听到后嗤笑一声,扯下她的内裤脱掉,抱着她骑上来,“自己吃进去,这个姿势得你自己用力了。”语气很是欠揍。 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必客气,反正想要是真的,大家都是被欲望驱使的成年人,做个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对方都这么不要脸了。 于是她放情呻吟,扶着他的肩头上下套弄,怎么舒服怎么插自己。 “你把我当按摩棒?”林正则捏着她的下巴凶巴巴质问。 “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哦,又要骑上来自己动,又嫌我动的没感情!” 饶是林正则也被她一句话说的没了脾气,叹口气抱着她趴在后座上,自己从后面插进来操了个爽。 一场激烈的情事做完俩人都还没脱衣服,后续整理起来倒是简单了,闻花瘫软在座椅上看着他熟练地把避孕套打个结扔掉然后把阴茎塞回去,色情性感,搭配上她瞧了一晚上的俊脸,更是赏心悦目。 清理完林正则坐她旁边仰着脑袋不说话。 “你怎么车里还放着避孕套啊?”闻花记起他刚才拿出套套时的疑问,只是当时被他的手指插着她没来得及问。 话一出口她就红了脸,越界了,这他妈是前女友该问的吗? “之前买的,准备跟你做的。”他转过头看她,语气温柔一如从前。 闻花觉得眼睛热热的,闭上双眼靠着他的肩头,林正则环住她的腰,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在自己床上,旁边没有别人睡过的痕迹,她起身去浴室看,他的牙刷毛巾也没有用过的样子。 【你送我回来的吗?】 林正则很久才回复,【是,你睡的太死叫不醒。】 【那你回去不是很晚了?】潜台词是大家以前经常一起睡,虽然分手了睡一晚也可以啊。 【嗯。】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炮友果然只配得上语气词。 闻花觉得自己完蛋了,想好的睡一次就算了,但是睡完一次更想睡他了,车震算上床吗? 不能算吧!要不再约一次?反正她已经骚名落实了... 纠结了半小时,回到卧室看到床头柜上他的领带,闻花眼前一亮,小样,故意勾引她! 特意等到午休才发微信过去。 【你的领带落我这了。】要不我给你送家里去? 【哦,昨晚抱你到家你扯我领带差点把我勒死。】 闻花正想道歉,他又发来一条【我领带很多,你扔了吧。】 妈的!这狗男人换套路了! 好对她胃口! * 闻花大学的时候被告白过一次,是一个长相非常清秀的师兄,俩人网上暧昧了很久,一度发展到每天晚上睡前打电话的关系,直到有一天闻花实在受不了了,跟对方说别联系了,然后师兄停顿了叁秒,说,“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喜欢那种对你爱搭不理的男人,谁对你越好你越推开。” 说得太对了,时隔多年再想起闻花觉得这一路走来遇到的人都把自己看得透透的。 分手两个多月,睡了一次,偶尔聊几句微信,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不知道林正则那边如何,闻花是越来越沉不住气。 这事她是这么想的,谈恋爱是不可能的,已经失败过一次不必重蹈覆辙,但是没事一起睡个觉还是可以的,其实最开始俩人就是这种单纯的关系的,到底怎么发展到正经恋爱的呢?她怎么记不清了呢? 无所谓,总而言之27岁的闻花想睡他这件事已经不容有异议了,至于如何施行,她猜想林正则应该是清楚她的企图的,但是人家未必非你不可,好在她从来不是什么矜持派,想要何不大大方方地说,只要确认一件事就行了。 “林正则,我问你啊,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吧?准女友也算。”闻花主动打电话。 林正则想女朋友的确没有,准女友就是你,但现在不想跟你说。 “那个,我就直说了,我还想睡你,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欲望,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没事一起睡个觉啊,反正我也不是滥交的人,总比你约炮来的安全健康吧,当然,如果你现在有交往对象,那你当我没说。”闻花一口气说完,等着宣判。 对面传来粗重的呼吸声,随后电话就被挂了。 好没礼貌一男的,怎么变得这么阴晴不定。 挂完电话林正则真的气得胃疼,什么叫有交往对象就算了,老子要说有你准备怎么办?跟谁睡? 就这么谈崩了,上次以领带试探被拒绝,这次直抒胸臆被挂电话,饶是脸皮再厚闻花也做不出第叁次了。 就在她以为这段关系彻底over的时候,他主动约她了,信息言简意赅,【明晚八点,我家。】 【ok!】 闻花特意穿了性感内衣,不是喜欢乖巧可爱的吗?丝绸白衬衫+百褶裙,小白鞋,淡妆美瞳,草莓发卡,不就是装无辜谁他妈不会啊! 特意提前一小时下班避开晚高峰打车过去,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才六点不到,闻花发微信说在附近采访,直接下班了,问他几点回来。 【这么着急?】 【以前做爱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抱歉了,还在忙。】 果然不一样了,女友变炮友,自己也觉得自己是花式作死冠军 【你忙,我去找东西吃。】信息是这么发的,心里想的是半小时后补一条“下次再约。” “你不是八点才回来吗?”闻花嘴里含着一大口鸡腿惊讶到不行,说好在忙的男人半小时就说回来了。 闻花也没心思吃了,去便利店买了木糖醇晃晃悠悠步行过去,电梯里又补了个唇彩。 “你吃了吗?顺便给你买了关东煮。”闻花进门脱了鞋赤脚走进去。 “谢谢。”狗男人果然喜欢清纯妹子,眼睛都在冒绿光,狼一样,面上还装得不动声色转身去玄关给她拿了一双脱鞋放到她脚下。 不知怎得,她突然就想问我的粉红拖鞋呢?你丢哪了?你不给我捡回来我就不穿鞋了! 但出口的话却成了,“现在做吗?还是你先吃点东西?” 这话问的没劲,他的裤裆已经隆起了,于是闻花故意内八字晃自己的大白腿。 “以前怎么不这么穿?” 真他妈好看,林正则压着她倒在沙发上,手掌顺着腿根摸进去,爱不释手抚弄。 “林医生不是喜欢乖巧听话的妹妹吗?”闻花曲起腿用脚抵上他的腿心轻轻踩下去。 衬衫被撕开,钮扣崩掉,性感的内衣包裹着浑圆露出来,男人的喘息更粗重。 “我的衣服!赔!” 他笑得不怀好意,似乎很是满意她的撒娇,低头吻住她的小嘴,双手急切的伸到背后摸内衣扣子。 “嗯嗯~在前面啊~”她提醒。 他更激动了,牙齿咬着扣子解开,叼住了一侧乳肉就开始用力的撕咬啃噬,闻花舒服的直哼哼,脚掌用力蹭他的裤裆,林正则抬手解开裤子掏出来,握着她的脚掌亲密接触前后摩擦。 闻花觉得脚掌心都被蹭坏了,他才放开她抵着自己插了进来。 “放松点。”她不够湿,进去后涩涩的不太顺畅,但却有别样的爽快。 “你要死啊,还没湿呢!”她咬他的嘴巴发泄怒气。 “不会自己弄?” 妹的,果然是今非昔比,还得自己玩湿了给你? 闻花愤恨地咬他的肩膀,于是林正则再无怜悯,一下下打桩似的干了个痛快。 他今晚格外喜欢她的胸,射完一次还挤着自己的乳沟夹着阴茎操了一次,精液喷到了她的下巴,偏偏这货起身后还一脸无辜地问她,“要吃吗?” 吃你妹,闻花自己去浴室清洁自己,胸口被他咬的红红的印子,内衣裹着还真有点疼。 出去后他正端着冷掉的关东煮在吃。 “我走了。”闻花走过去拿起包跟他打招呼。 林正则听到冷笑了一声,闻花回头,中风了吗兄弟?你老是冷笑什么啊! “够了吗?”他问的当然不是她的胃 “够了,谢谢你啊!”扭头就走。 * 自从上次在他家快速睡完之后,俩人谁也没联系谁。 闻花多少心里存着一点倔强,说什么也得轮到他来主动一次了吧? 但是这狗男人这回很沉得住气,整整半个月别说找她,连朋友圈也没发一个,不知道在做什么,于是闻花更生气,铁了心跟他扛到底。 忍得住心底的骚动,但忍不住地铁站广告牌、微博热搜上那张英俊的脸,林正则成了某知名app的产品体验官,广告海报张贴的到处都是,走哪都能瞧见。 【人模狗样!】 终于还是没忍住,截了一张图发给他。 【你不是想当狗,正好配你。】他回得很快。 又是这种暧昧不清的撩拨,闻花抑制不住嘴角上扬,胃里的小蝴蝶又开始扑闪扑闪的飞。 【想上我的课何必花钱买,来床上我亲自教你。】他再回。 啊呸!果然就是等着她主动勾搭,但是闻花的确吃这套,傲娇是吧,看谁撩的过谁。 【图片】 闻花翻出一件之前做活动买的规整白衬衫,扣子开到肚皮,吐着舌头俏皮的勾引,【人家就在床上呢~】 林正则直接回了个定位,是市中心的一家酒店。 闻花打车过去,刘助理等在大堂,看到她就迎上来递上房卡,她老脸一红自己上楼去。 他在这里参加活动,闻花冲了澡穿着性感内衣躺在沙发上等他,看完了两集电视人还没来,微信也没个消息,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是够贱的,穿好衣服离开。 林正则五点多才打来电话,“你没在房间?给你叫了餐,在门口等着呢。” “我有事走了。” “生气了?”他问? 你是在笑?得意的笑? 怎么会,有空再约。”说完挂了电话,点了一堆外卖吃到胃都快爆炸,她还是觉得烦躁,也不想洗澡,卸了妆随意喷了点化妆水就关了灯睡觉,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开门。】 八点多他发来微信,闻花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开了门见到人才想起不应该开门的,应该直接装睡。 “跟包子似的。”林正则噙着笑捏捏她气鼓鼓的脸蛋,眼神里充满了打趣,闻花更生气了。 “出去出去出去,你来干嘛!” “干啊。” 无耻啊无耻,俩人还是滚到了她的单人床上,闻花彻底丢盔弃甲被人占领阵地,狗男人从前在床上也算温柔体贴的,宝宝乖乖的哄着,现在呢,硬硬的插着自己嘴上还不饶人。 “饿坏了是不是?好多天没喂生气了啊?” “咬的这么紧,怕我走啊?” 闻花气死了,胃口被吊着不上不下的,就是得不到满足,浑身被他咬着舔着四处点火,猛烈的操几下正爽着呢就停下来调戏取笑。 “我累了,开了一天会还得赶着来伺候你,饭都没吃。”无耻之徒抱着她翻个身自己躺下一动不动,大掌捏着她的奶子肆意揉捏,眸子还一片清明,摆明了一副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贱样。 “狗男人!”闻花拍掉胸前作乱的手,撑着他的胸膛自己上下动起来,全当在操木桩子,她是没有感情的杀手,尽兴的操干着,把握深度插自己,几十下就尖叫着泄了出来。 “这就完了?”林正则捞过倒在一旁的女人,按着她趴好从后面操进去,深深的插她,不留情面。 “咱俩谁是狗?谁撅着屁股挨操呢?” 最后林正则抽出来摘掉套子射了她一脊背,白灼精液顺着股缝流下来,闻花呀的一声捂着屁股跑进浴室。 清理完出来他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扣袖口扣子,闻花也算手控,特喜欢看男人修长干燥的手指利落的扣衬衫扣子打领带的动作,苏到爆炸! “我走了。”他说。 “滚滚滚,赶紧滚。”闻花扔掉擦头发的毛巾黑着脸回卧室把自己扔到床上等关门的声音。 等来的是他的脚步声,去而复返,闻花半起身看向门口,林正则大步走过来按着她的脑袋吻了下来,舌头勾着她推搡吸吮,末了还吸着她的下唇依依不舍,分开时闻花气喘吁吁,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晚安。”眉心一吻,他真走了。 15. 15. 南方的七月还是盛暑,热得人心烦意乱,唯一能让闻花感到愉快的是他们的关系进入了稳定期,稳定到俩人的微信聊天记录变成了开房记录。 他发地点,她说行,她发地点,他说好。 【后天我要出国半个月,明晚下班去我那?】林正则午后发来邀约。 嘿,这不巧了,生日前夜约个炮,也算是不错的过生日方式,隔天也不影响跟小麻一起过。 【行。】 林正则说来接她下班,她拒绝了,还是少被同事看到的好。 “话先说清楚,林医生这顿饭不是专门为我做的吧?别回头上了床又说爸爸累了一天了,还得回来喂你,喂饱了下面还得喂上面。”闻花进门看到在厨房忙碌的林正则,学着他的语气说,话音刚落,切菜的男人停了下来,意味不明看着她。 “这么记仇?来你过来,爸爸现在先喂你下面的小嘴。” 谁比谁流氓? 闻花不理他去沙发坐着等饭吃。 “朋友送的上好牛排,等我回来再吃就浪费了。”他解释。 手艺不错,可以开西餐厅,吃完饭闻花主动去洗碗,袖子挽起来露出愈合的伤口。 “还疼吗?”林正则从后面抱着她摸她的伤口。 “早不疼了,等我想好了图案我就去纹个花臂,多酷啊!” 林正则蹙眉思考了一下,想象她花臂的样子,他不保守,也不反对纹身,但是花臂还是有点过了,“你就遮住伤疤就好了,万一以后不喜欢了还能小范围修改。” “你管我!哎呀走开啊,这样我怎么洗碗啊。”他抱得紧,弯腰都困难。 “你洗你的,我抱我的。” “不是,你能不能别戳我了!”屁股缝被他鼓起的裤裆顶着,闻花有点不自在。 “我色?谁一进门就叫爸爸撩拨我?”林正则顶跨提醒她,意思很明显,这都是你自找的。 女人,你自己惹的火你得负责!闻花脑海里瞬间想到霸总的台词。 “哎呀!”裙子被撩起来,色狼本人已经脱了彼此的裤子从后面钻到腿心开始前后耸动,闻花差点扔了手里的盘子,身子也软了一半。 “乖,好好洗,洗干净点。” 干净你妹,你倒是别压着我的腰操进去啊?!闻花放下手里的盘子撑着台面被他干,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 后入真的舒服,她也渐渐得了趣,女人嘛,真的阴道连着心,被操爽了就想亲亲抱抱的,扭头索吻,林正则捧着她的脸给她,第一次就结束在一堆脏碟子面前。 “洗手啊~”他还没尽兴要回卧室去,闻花满手都是洗洁精,挣扎着要去卫生间洗手。 “啊!你吃药了啊这么饥渴?”内裤随着他抱起她的动作从脚踝掉下去,这家伙居然就这么抱着自己插了进来,走到卫生间的时候她已经被操的眼神迷离了,还洗什么手早忘了,俩人站在门边上激烈的操干。 “再叫声爸爸听听。”林正则明显的兴奋,阴茎硬的不行。 恶趣味啊!闻花不傻,知道什么时候该矫情,此时此刻被他坚硬的钉在墙上,一声声叫的那个娇滴滴。 俩人胡闹了大半天,又回到床上做了一次,多次高潮下来她眼睛都睁不开,窝在他怀里睡着,林正则把她抱得紧紧的,一下下摸她的头发,很快她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马上十二点了,林正则不在床上,闻花慌忙起身穿好上衣,内裤还在...厨房?虽然大家都赤裸相对好多次了,但就这么走出去也不好意思,随手扯过他的衬衫系在腰间出去,林正则在客厅打电话,见她出来指了指身旁放着的她的内裤的裙子笑得不怀好意。 闻花坐在一旁穿衣服,他就捣乱,摸来摸去的,闻花气得扑过去捶他。 “好了乖,不闹了,我打电话呢。”林正则笑着扣住她的胳膊搂着她。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林正则看她一眼,说,“抱歉,小姑娘爱闹。” 闻花推开他拿着手机叫车,心扑通扑通的,怎么肥事,我可能坏掉了,娘到不像自己。 “这么晚了不走了吧?”他挂了电话抱着她说。 “不行,我明天一早有事。” 她走后林正则坐了半天,客厅时钟滴滴答答已经过了十二点,林正则起身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的冰激凌蛋糕苦笑一声,发微信给助理,【机票改签到今天。】 助理回复的很快,【林先生,昨天改签也是有人临时退票才买到的,现在改的话只剩经济舱了。】 【那算了,辛苦,早点休息。】 闻花到家已经一点多,在他那睡了一会儿再没有睡意,简单整理了一下出行的行李,收拾好换睡衣的时候才发现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泪珠一般的玉坠晶莹剔透。 【谢谢你的礼物,好漂亮。】 【敢弄丢你就死定了。】 他是不确定上次送的包是被她卖了还是丢了还是送人了,但是这个项链可是林家给儿媳准备的,敢弄丢他真的会揍她。 【kisskiss,谢谢老板包养~好喜欢的~】 真的喜欢,爱不释手,从前年纪小不懂,大一点自然懂得玉石的美丽。 隔天一早去公司赶稿子,风风火火的忙了一上午终于弄好,午饭也没吃赶紧往机场赶。 回老家要先飞机转火车,下了飞机已经晚了,找酒店住下隔天坐最早一班车回家,走出火车站乡音亲切,黑车司机热情的招呼着,她绕开走出去,找到街边的花店买了一束百合,抬手招下一辆出租。 她和小麻生日前后隔一天,七月份的尾巴,俩人都是狮子座。 车子停在北山墓园,不年不节的没什么扫墓的人,闻花走进去找到熟悉的墓碑,25岁的小麻笑的眉眼弯弯,她的墓碑前放着鲜花和蛋糕,闻花放下百合席地而坐偷吃她的蛋糕。 “巧克力味的,小麻同志啊,我怎么又老了!” 寂静的墓园中传来脚步声... 展开联想一下这就是一个鬼故事,闻花噗嗤笑出声,回头看来人,“你买这蛋糕太难吃了吧。” 杨霖看着坐在碑前的闻花,也露出一个微笑,“几点到的?丈母娘昨晚还说你来没来呢。” 简单寒暄,没人再说话,只有小麻笑得那么天真无暇。 晚上七点的火车,闻花看看时间就这么絮叨着也絮叨了叁个小时了。 起身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他,“帮我给阿姨吧,我就不去看她了,你懂的,这个时间去又是一场眼泪。” 杨霖摸着厚厚的红包沉默了几秒说,“回家吗?我送你吧,开车来的。” “不回,家里不知道我回来。” 他送她去车站,闻花想说时间还早,但想想还是闭嘴了,反正也没地方去。 “我也没你支付宝银行卡号什么的,这些年你给家里给了不少钱,还是得还你,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杨霖旧事重提。 “那都是小麻的钱,我还她的。” 闻花说的是真的,她人生所有穷困潦倒不敢问家里要钱的阶段都是小麻养活的,可怜小麻工资不高早婚早育的养自己都困难,还能找出钱养她,小麻每次都说“你给老子坚持住,你一定会成功的,我知道的,等你发达了我就把我儿子打包送过来你给我照着霸总家的少爷养。” 你一定会成功,你一定要成功,你一定会过得特别自在特别好。 每次听到这些话,闻花就想到大四毕业。 最后一学期小麻签约了本地最大的演艺公司,闻花存钱准备南下闯荡,俩人在决定跟家里坦白的前夜喝得酩酊大醉互相加油,眼神里都是对未来的向往。 没过几天小麻就哭红了眼睛,她辞掉工作准备回家,那晚她们也醉了,闻花哭着说,“你输了就好像我输了一样。” 小麻说,“那你就替我们一起赢回来吧。” 毕业五年了,没有存款,工作不稳定,没房没车没有家,谁看她都觉得愁,但是闻花一点都不愁,爸妈说你月薪过万怎么不知道存钱,她嘴上说外面花销大,心里想得是我怕存出一个未来。 小麻,你走之后我就更不想要未来了,从前有个算命师傅说我叁十以后事业顺利四十以后飞黄腾达,你说你掰着指头等我的四十岁,你不等了,我也不想要了。 “说实话,你俩的友谊我还一直挺好奇的。”车子停在火车站门口,杨霖说。 不止你奇怪,好多人都奇怪。这友谊瞧着跟演戏一样。 你看她们啊,放学都不一起回家,也就是在学校一起说说话,你看她们啊,过生日都不来,塑料姐妹花,你看闻花啊,小麻去世了她都不难过,可见这么多年真的没什么情谊的。 “闻花?”进站口有人叫她,闻花头皮发麻缓慢回头,就看见闻荷站在身后不可置信又怒气冲冲看着她。 “你可真行啊闻花,平时不知道关心爸妈就算了,回来了也不回家?我从前知道你冷淡,你还真是没良心啊,行了,不耽误你了,你走吧。”闻荷说完扭头就走,闻花愣在原地看着她走到姐夫的车边,好像在哭,姐夫远远看她一眼打开车门上车。 闻花散光,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好像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古有大禹治水叁过家门不入,今有闻花冷血回家不看爹妈,前者后人歌颂,后者众叛亲离。 闻花在火车上接到家里电话,路途信号太差,妈妈声嘶力竭地拷问断断续续通过电波传来,她有疑问“哪里对不起你?”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也有结论“.别联系了。”“就当没生你。” 回去后林正则还在国外,闻花在医院挂了心理科。 医生,其实我没别的困扰,吃得好睡得香,我来是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所以来找专业的医生问问,人际关系这一块太复杂我搞不懂。 “您说。” “如果对方平时从来不给你打电话沟通感情,那你也不给对方打电话聊天,对吗?” “没什么不对,任何人际关系都基于互相付出。” “如果对方没给你过过生日,你偶尔忘记对方生日,这样可以吗?” 可以。 “如果对方是你的血亲,还对吗?” 家人之间...医生迟疑了一下刚要回答,闻花打断他。 “沟通是吗?” “是。” “没法沟通呢?” 具体怎么没法沟通呢? 闻花再也不想聊,走了。 天大的道理在亲情面前也失了底气,闻花对此深有体会,依旧是她主动道歉,这般那般解释事出有因,对方像等着似的连珠炮抱怨责怪最后大度原谅。 这过程太过熟悉,闻花做不出感恩戴德获得宽恕的表情,一边煲汤一边听着,再这么折腾两回她觉得她连假装懊悔的语气都做不出来了,难,真是太难了,永远都在对不起别人。 挂了电话汤美滋滋的喝汤,想到林正则,也不知道他回来没。 【回来了吗?】 【明天晚上到,给你个机会来接机。】林正则回。 【形式主义害死人,咱这关系就不必了吧...】 把天聊死算是她的本事之一,闻花睡前也反思,反思的结果是明晚去主动找他,没想到的是一觉睡醒反而收到林.霸道总裁.正则的信息,【七点,我家,洗干净等着。】 心花怒放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上门送炮这么开心? 底线是什么,闻花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 巴巴早起去市场买了文昌鸡和椰子,超市的工作人员还给她推荐了竹笙,说一起煮好吃,回来照着菜谱熬了一锅,又算着时间打扮好自己提着保温桶去他家。 林正则出了电梯就看到闻花坐在门口戴着耳机玩手机,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心情甚好的走过去扯掉她的耳机,闻花抬头笑得很是开心,眼睛亮亮的看的他心痒痒。 “怎么不进去?” “没有钥匙啊!”之前搬走的时候钥匙放下了。 “活该!” “哎,这位朋友怎么说话呢这是!”闻花换鞋,他提着行李箱回了卧室,出来的时候闻花正端了一碗汤喊他,“快过来,我最近爱上了做菜,大发善心赏你一碗汤。” 椰子香甜,鸡肉入口即化,温度也不会烫,浸泡了汤汁的竹笙一口咬下去汁香四溢,林正则觉得真是可口,一碗汤喝的他心里暖暖的。 满满一壶他喝了大半,闻花就那么乖巧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像极了一个体贴爱丈夫的妻子,林正则想说你都这么爱我了,就别死鸭子嘴硬了,撒个娇爸爸现在就娶了你,但是这难得的温情他还是不忍心冒险打破。 “项链呢?”林正则看着她光秃秃的脖子语气不善地问。 “好好收着呢,怕弄丢了挨揍。” 算你识相,林正则揽着她靠在沙发上,下了飞机还精神抖擞的想逮住她好好做一场,这会儿吃饱了却突然累了,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觉。 “坐了这么久飞机累了吧?”闻花仰着头摸他的下巴,胡茬青青的长出来一点。 “嗯。”林正则低下头把脑袋埋在她胸口闭着眼睛分分钟就要睡着的样子。 “快去洗个澡早点睡觉啦。”她摸摸他的脑袋。 “你要走?” 闻花这会儿也说不出来你不操我那我回去了的话,腰上被搂得紧紧的,她也很想抱抱他,美男撒娇威力是很大的,“嗯...要不然,我陪你睡?今晚。” 林正则裂开嘴角起来亲了她一下准备去洗澡,“箱子里有给你的礼物,自己去找。” 拿人手短,闻花看着那一堆护肤品,顺手替他整理行李,收拾好的时候林正则已经出来了。 “这么乖啊今天。”他抱着她亲她的脸蛋。 真的是累极了,林正则抱着她的腰很快就沉沉的睡着了,闻花不敢吵到他,翻了个身自己玩手机,想着等下再去洗个澡,也许是他的呼吸声太沉稳,也可能是他的怀抱太温暖,她也很快困意袭来。 睡前她连睡衣都来不及换,被他抱着脱了t恤和裙子,穿着小吊带就睡了,一觉醒来被子下自己居然光溜溜的!掀开被子一看,胸前星星点点的红了一片,这家伙! “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闻花走出去找他控诉。 赤脚穿着男人衬衫还扯着领口秀吻痕的闻花愣在原地,对面是穿着睡衣笑得一脸贱兮兮的林正则,以及一位端庄优雅的中年女士,姑且大胆猜测,闻花觉得那可能不是家政保姆而是他的麻麻。 闻花自诩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此刻倒真是不知道作何反应,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对面的女士,“阿正,介绍一下?” 林正则笑嘻嘻的走过来站定在她面前挥挥手,“你被点穴了?” 跑回房间穿衣服,闻花觉得自己手都在发抖,怎么办?快思考,脑袋别卡住,一定有办法! 林正则追进来,倚着门打量她的慌张,憋笑憋得很欠揍。 “那位是保洁阿姨?” “那是我妈。” “房东来收租的?” “我妈。” “隔壁邻居来借碗的?” “自欺欺人会好受一点吗?”林正则不再配合。 “林正则,听我说,这种事情很正常,我看了辣么多狗血剧不是白看的,先跟你打个招呼,你妈要是拿支票砸我的话我可能会收下的。”闻花边穿衣服边说。 “那你可要失望了,她不会给你钱的。”林正则说。 “那也没事,冷静冷静,你没跟你妈说咱俩的关系吧?” 林正则疑惑的看她一眼,心想别说之前家里就知道你这么个人,就刚才你那刚被我睡完的样子也不用多解释了啊。 “见机行事,看我的。”整理好自己闻花淡定的走出去打招呼,“您好。” “你好,你是小闻吧,糊糊回来后一直说呢,小叔叔的女朋友好看又好玩。”林妈妈笑得很是慈爱。 “您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他女朋友。”闻花解释。 嗯?林妈不解的看自己儿子一眼,林正则一副我看你怎么圆的表情,也不打算接话。 母子二人齐齐看向闻花,说什么来着,越是关键时刻思维越灵活,就这场面,闻花严肃开口,“我就是喝醉了来蹭住一晚,嘿嘿,嘿嘿,那个,那什么我就不打扰了哈,我先走了,我女朋友还等着我呢。” 闻花跑路一向是一把好手,她走后客厅里剩余俩人面面相觑,脸上的笑还挂着,林妈妈整理了下表情,问,“怎么回事?” “她不太会应付长辈,您来得太突然了,姑娘家总是要脸的,这么被您撞到能不跑?”林正则说。 “我又不是老古板,那结了婚也不见婆婆?我后天早上的飞机,你约她出来一起吃个饭。”林妈说,不容拒绝。 林正则叫她去吃饭是这样说的,“怎么说你也光着在我家被看到了,就是吃个饭聊聊天,没别的,你就当帮我个忙。“ 她说不好,他也不劝,只是沉默着看着远处,半晌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 “明天中午十一点,餐厅地址我发你微信,来不来你自己决定。”林正则语气淡淡的,但眉眼神情都清清楚楚写着,你若不来,我们之间就此结束。 对于这事,娟子是这么说的,“你虽然天天嘴上喊着跟人是纯洁的炮友关系,但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林正则身边就你一个女的,你成天装洒脱底气不都是林正则给的吗?“ 有些事不说破就还能维持表面的和谐,说破了就得做选择,要么进,要么退。 她舍不得退。 隔天上午十点半达到餐厅,问了服务员说是林先生还没来,她一时也拿不稳进去等还是在门口等,正犹豫呢背上一热,她一转身就进了林正则的怀抱。 “来这么早?”心情好到语气都控制不住,闻花看他一眼,轻轻的推开他站好了跟人打招呼,“阿姨您好。” “哎,阿姨刚才还说呢,这小子也不知道去接一下你。”林妈笑着瞪儿子一眼。 关于这顿饭,事后林妈是这样跟老公说的,“儿子的女朋友真不错,长得漂亮也爱笑,长辈问话就放下筷子认真听,言谈举止落落大方,看着就是个有修养的孩子,对阿正也体贴细心。” 至于林正则就更高兴了,那天吃完饭林妈有事要离开,临走跟闻花加了微信,又拉着她的手说,要是以后阿正欺负你,你就跟阿姨说。 “那要是她欺负我,我能跟你说吗?”林正则在旁边插刀,闻花瞪他一眼脸微红。 “你在长辈面前原来这么乖的吗?”林妈一走,林正则就笑着问她,这笑看的她来气,这是吃了含笑半步颠了? “就正常聊天啊。”闻花说,她真不是刻意装乖巧,总是长辈,礼貌还是要有的,总不能进门给人来一段单口相声吧! “据我所知你正常聊天不是这风格。”林正则补充。 “哪能一样吗?那可是你妈妈呀!” 此言一出,林正则看她的眼神更开心了,开心中还夹着一分得意一分戏谑以及一分欠揍,闻花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误会了。 “原来你这么爱我啊。”林正则转着自己的钥匙圈气定神闲的迈步向前走。 闻花赶紧追上去,“不是,我的意思是妈妈就是长辈!谁的妈妈都要礼貌对待!不是因为是你的妈我才这样的!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林正则那叫一个充耳不闻,由着她小尾巴似的追着他解释,走到车边,他猛地拉着她往身前一带,撑着车门就吻了下去。 分开时已是气喘吁吁,闻花被吻的晕乎乎的,俩人额头相抵鼻息相闻。 “明天做什么?”他问。 “不做什么啊。”她答。 “那正好,早上陪我去机场送咱妈。”林正则说完亲亲她的脸转身上车。 我才不去呢。小声嘀咕,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说好的回家是回他家,回去做什么也不必问了。 林正则几乎是在进门的瞬间就把她扒光了,衣服落了一地,闻花急得直咬他,“哎呀,万一你妈妈来怎么办!”再撞见一次她只能以死明志了。 “没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不要脸是真不要脸,闻花正想鄙视他,人就蹲了下去分开她的腿含了起来。 “嗯~”闻花靠着墙抓他的头发,倒是经常在客厅做爱,但是自己赤裸着站在玄关被他口,他还穿着整齐,闻花觉得刺激又害羞,湿的也比平时厉害些,林正则咕叽咕叽的舔弄吞咽,声响好不色情。 意乱神迷间他起身解开裤子掏出已经硬的发疼的阴茎直接冲了进去,林正则吻着她的唇挺胯操她,进出又快又狠,受不住的时候嘴上也把不住力道,咬的下唇吃痛。 “嗯嗯~慢点呀~”闻花娇喘着伸手脱他的衣服,凭什么就她光着,林正则也配合,叁两下让她脱光。 闻花摸他的腹肌,顺着人鱼线来回划挑逗他,果然林正则呼吸更重了,抽出来压着她跪下去,从后面就操了进来,前方落地窗外正午艳阳照的室内亮堂堂,闻花张着嘴看着远方的日光舒服的直哼哼,眼睛受不了光照的合上,脑袋泛白光的时候身子被他紧紧的抱住双双达到高潮。 一下午,林正则拉着她在各个角落做爱,最后一次在沙发上的时候他顶在穴口转着圈的磨她不进来,非逼着她叫老公才肯进去,否则就非要抱着她去阳台上做,闻花自然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出而出叫了老公。 结束后林正则抱着她泡了澡,又抱着她睡觉,闻花累的眼睛都睁不开,被他紧紧的抱住觉得跟抓着浮木一样得了心安。 “要是每天都这么乖就好了。”林正则在她身后小声说。 16. 16. 这天上午闻花正连着投影跟大家开会呢,电脑上登的微信突然闪个不停,闻花一个手滑点开,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叫“一家人”的群,艾特她的信息刷了屏,来不及分辨闻花关了微信继续开会。 会议结束后微信上多了好几个好友申请,她一一通过挨个备注“他大嫂”“他姑”“他表妹”... 【嫂子好呀,我是琳琳,阿正哥的表妹,我哥终于脱单了,姐姐来家里的时候一定要找我玩啊!】——他表妹。 【我是阿正的嫂子,我们糊糊还经常念叨小婶婶呢~】——他大嫂。 【你好小闻,我是阿正的姑姑,有空来家里玩啊。】——他姑姑。 .... 闻花一上午都在跟他家亲戚聊天,群里热闹得不行,对于她这个新成员非常感兴趣,闻花也是头一次被这么多没见过面的人夸奖,难道这就是做爱豆的感觉? 眼看着话题已经快扯到他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了,闻花赶紧给一言不发的林正则打电话。 “你怎么都不在群里说话啊?”她找了个没人的会议室关上门跟他求救。 “我在忙。”他这么说,但听着一点都不忙,语气放松到让她怀疑这货还在睡懒觉! “哇,你再忙说句话时间没有?你姑姑已经在问什么时候领证了!”闻花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 “是吗?我瞧瞧....嗯,今年是有点着急,明年吧。”林正则说。 “林!正!则!” “好了不逗你了,我妈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前两天还跟我说你会聊天,有耐心,每次跟你微信聊天都很开心。” “哦,这样啊。”闻花有点不好意思了。 “是啊,我哥外派日本一年,糊糊也跟着过去了,我妈一个人在家闲着就更寂寞了,长辈年纪大了就想有人陪着说说话,但是我忙她又不想打扰我,难得妈妈这么喜欢你,你多陪陪她好不好。” “哦,好。” “好了,我真的要忙了,等着我开会呢。” “哦,那你快去忙吧。” “乖。” 挂了电话,闻花回到工位上仔细琢磨,打电话的初衷是什么来着? 群里还在热闹的讨论阿正同学终于要结婚的喜讯,闻花点开跟林妈妈的聊天记录翻看,多是林妈主动发起的话题。 有时候是早餐时候发来的气象截图,说你们那边下雨,记得拿伞,女孩子不好淋雨的。 有时候是加班时候发来的问候,说工作不要太拼命,身体最要紧。 有时候是寄了吃的给她,让她注意快递电话。 她朋友圈发做菜的,林妈妈就点赞,并且给她分享煮菜的小窍门。她朋友圈吐槽领导,林妈妈就私信安慰她,说阿姨这辈子没上过班不懂职场,但是很愿意听你说说委屈呢。 偶尔问问她网购啊买视频会员的操作,或者给她分享那些转发十万+的养生文章。 原来被长辈牵挂着是这样的感觉啊,闻花觉得眼眶有点热。 【闻闻,马上中秋了,跟阿正一起回来吗?】林妈发来私信。 这话林妈一直会提起,闻花总说到时候在看,她们公司一般节假日正是忙的时候,未必有空,现在不想拒绝了。 【好的阿姨。】 【太好了,阿姨把房间都收拾好了,拖鞋睡衣都给你买了的,你来什么也不用拿,家里都有,想吃什么提前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林妈发来语音,语气里藏不住的开心和期待。 【谢谢阿姨。】 接下来还是正常的工作日,写稿改稿开会总结,下班的时候已经天黑,回去的路上买了奶茶当晚饭,午餐也没吃,就不担心热量的问题了。 沿着熟悉的路线坐地铁回家,走出地铁的时候,收到林正则的回复,他说,【当然要。】 前面是她发的一句,【马上中秋了,林正则,你要不要带我回家啊?】 回家洗澡,刷剧,睡觉,临睡前公司微信群炸了锅,一片指责闻花虐狗的哀嚎,闻妈妈也发来一串微信,她没有点开,关灯睡觉。 另一头,林正则洗完澡躺在床上捧着手机第一万遍看闻花最新的朋友圈。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偷拍的合照,靠在他怀里做鬼脸的闻花被他抱着,他只露出了上半身看不到脸,照片上方,她说,“今天看了太阳,没有和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 接到猎头电话是在中秋小假期前,知名广告公司cf抛出橄榄枝,闻花说考虑一下节后回复。 谁知当晚就收到cf创意总监吴大维的电话,挂了电话闻花想到车祸回来后去五凤山求平安符的时候顺带着算了一卦事业,难道真是要转运了? 两天后,林正则带着女友回家过节,候机的时候林正则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左手机票右手女友祝大家中秋快乐。 尽管在微信上感受到了林家的热情,但是进了门一屋子的亲戚还是惊到了闻花,一圈亲戚认下来闻花觉得自己嘴巴都笑歪了,除了林爸林妈之外其余一个没记住。 “嗯,认得爸妈就够了,其他的熟了就认识了。”林正则牵着人回卧室收拾行李,闻花坐在床边打量他的卧室。 “你要死啊!”闻花眼瞧着他行李箱里两大盒安全套,一个激灵跳起来警告他,“我告诉你哦,这可是你家,你给我老实点,这几天咱们就盖着棉被纯聊天!” 说完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闻花未雨绸缪拿出安全套装在自己包里,准备出门的时候扔掉。 “扔了好,扔了更舒服。”林正则淡定的应对,于是她又乖乖放回去了。 闻花多少有点害羞,林妈妈是撞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的,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但是现在住家里见了林爸爸就不一样了,晚餐是在外面一大家子一起吃的,饭后回到家陪着林妈看电视,她有点拘谨,偏偏林正则还一直搂她抱她的,只把闻花闹了个大红脸。 借口去卫生间,她刚一走开林妈就冲自家老公发话了,“你个死老头子板着脸做什么,儿媳妇都被你吓跑了!” “我哪有板着脸?这不是头回见面还不熟吗,再说了你话那么多轮得到我说话?”林爸一脸无辜。 林妈正要发火,见闻花出来了,就拉着自己老公回房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啊。” 回了房间林正则就缠着她要做坏事,到底是男女力量悬殊,看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闻花只好寻个折中的办法,“去浴室!不要在床上嘛,求求你了~”要是把床单弄脏了她真的不要活了。 “两次?”林正则乘人之危。 “好好好.” “用这里?”林正则点点她的唇,闻花眼睛一磴他就开始脱她衣服,“好呀好呀你先起来啊!” “还有这里!”胸被捏住,闻花看他一眼,“好呀,这就两次了,做完就睡觉!” 事实证明林正则的嘴,骗人的鬼,闻花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挤着乳房给他蹭着,干几下就抽出来给人家含一阵。 “射脸上好不好?”林正则爽的呼吸都乱了,身前的女人小嘴被他操的通红,眼睛雾蒙蒙的一层泪,好不可怜,让他想蹂躏。 “唔唔唔~~”闻花摇头拒绝,一晃阴茎在口腔里来回撞差点被咬到。 最后还是被颜射了,满脸挂着精液的闻花被压在地板上操进去,他的动作太狠戾,闻花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摩擦的要燃起来,身子痛着,神经又爽着。 林正则看着她的脸眼睛里能喷出火来,手指刮着鼻翼嘴角的精液喂给她,“乖,吃下去。” 闻花根本听不到,早已被操的意乱神迷嘴唇亲启,手指伸进来舌头先于意识卷了上去含住热情的吸吮。 “操!”林正则血液沸腾,“好吃吗?” “嗯嗯~~慢一点呀~要被撞死了~” “说,好不好吃?还要不要?”他坏心眼的停下来,闻花站在快感喷发的一步之遥全身心溃败,望着他娇娇的求,“好吃~要~” 几十下猛烈的操干,林正则抽出来向前一步捏着她的嘴张开,痛快的射了进去。 到底还是没有用上安全套,林正则爽了捞起她抱着洗澡,水流打在俩人身上,闻花的背红了一大片。 “咳咳~~你烦人~”他射的太多,嘴巴又被捏住,直直的灌进了喉咙,闻花呛得直咳嗽。 洗完澡出来闻花还是生气,林正则贱兮兮的抱着她说“宝贝不生气了,老公也给你舔。” 闻花拿脚踹他,正好被捉住分开腿含了上去,闻花提醒他要是弄脏床单她就跳楼,林正则说这有什么难,挪着她半个身子悬空,自己蹲在地上爬在腿心给她吃了好久。 “我也吃了你的水,不生气了吧?” 成年人的底线啊!闻花感叹,性面前果然个个丢盔弃甲。 隔天早上林妈来叫门的时候,闻花正在洗手台前刷着牙挨操,林妈一叫俩人都是一愣,闻花一紧张夹了一下直接把林正则弄射了。 “起来了,我们就下来。”林正则回应门外的林妈。 回头闻花自己擦了一下穿好了裤子,漱完口看到林正则射完满套套的样子,暗骂了一句还是帮他清理。 “坏家伙,切了算了!”闻花给他擦干净了塞回内裤里小声嘀咕。 “晚上让你操回来啊。”林正则咬着她的耳朵说,挨早操的条件是闻花提的,她起床后弯腰洗脸呢,满脸的泡沫还没洗干净狗男人就撩起裙子开始搞她,还说什么你洗你的,不影响,闻花被撩拨的也湿了想要,就不拒绝了,只是转身搂着他的脖子说,“好啊,那等一下你刮胡子的时候让我操你呀。” 在家住了叁天,回去的时候林爸林妈送机,闻花难得的不觉得离别的氛围全是尴尬,不舍,牵挂,心里热烘烘的,像是放不下什么一样。 回去后林正则拉着她认真聊了许久,中心思想总结起来就是,他会为闻花妥协配合她的节奏来发展,但是她也必须给他一个保证。 这个保证就是同居,同居的前提是林正则主动提出把客房给她收拾出来作为她的独立空间,任何时间都允许闻花不说缘由独处。 闻花自己租的房子签了约,还有大半年才到期,她也不想转租,就收拾了东西搬过去了。 搬家那天娟子来帮忙,一副终于把智障闺女嫁出去的欣慰表情,闻花还挺感动的。 闻花看着原本简洁的客房新添了梳妆台衣柜小沙发书柜,床品也是她喜欢的风格,她满意的点点头,准备开箱收拾行李。 “怎么?你还打算直接分居啊?”林正则把人扯到怀里恨恨地说。 “嘻嘻,没有啊,林正则~那我以后要是神经质莫名其妙不想理你了,你不会生气吗?”她问。 “你呢不会处理亲密关系,日夜厮守会让你觉得窒息,然后你就会突然烦躁甚至厌烦我,想跑的远远的一个人呆着,等情绪过去了又会觉得自己好过分,伤害了别人而自责,你想道歉想挽回,但又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了,何必一而再再而叁的让别人忍受你的情绪,索性自己走开彼此轻松是不是?”林正则抱着她缓缓地说。 闻花嘴巴都张成了o型,点头如啄米,“哇,你怎么这么懂我啊!!!” “我还知道你会莫名其妙不想跟我说话,但是这不代表你不爱我了,你只是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等你缓过来了你就好了对不对?”他又说。 闻花几乎要哭了,“哇~林正则,你了解我就像农民伯伯了解大粪啊!” 林正则为着这不雅的比喻失笑,两个人就这么抱着一步步往客厅挪步子。 “我会给你空间,我也不会生气,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你的空间就在客房,你可以跟我做不说话的室友,但你不能一声不响就离开我知不知道?” “嗯嗯。”闻花被他说的心都软了,跳起来挂在他身上跟猴子一样抱着他,行李也不想收拾了,走什么走,这辈子走掉了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林正则了。 他们的对话在收拾行李间断断续续的展开,闻花总是不信有人能对她容忍到这种程度,都是肉身凡胎,谁还没个脾气。 “如果我冲你发火了你也不会记恨,反而觉得自己该骂,为我开脱不是吗?”林正则挑眉回应。 闻花简直想给他跪下,好小子,不去算命都可惜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你不会觉得跟我这种人相处很累吗?” 你以为自己多复杂?没有比你更傻更单纯的了。林正则捏捏她的脸又亲亲她,继续收拾东西。 闻花真的太简单了,她开心的时候会特别幼稚,被人夸奖赞美会抗拒,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张牙舞爪装腔作势,尴尬紧张的时候会绞尽脑汁的活跃气氛,一言不发的时候你就别理她等她自我消化了就会跑过来以自己的方式加倍对你好,她说不要那就是真的不要,她说要那就是立时叁刻就得要,要不到那就真不要了,她跟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会全程微笑,但她在未来婆婆面前却像个贴心的女儿一样耐心孝顺,她被林正则宠爱的时候会不经意露出小女儿姿态,娇娇弱弱招人疼。 闻花觉得自己留不住爱人,但她的爱人手里捏着闻花牌产品说明书,坏了就修,根本没打算丢掉。 17. 17. 闻妈打电话问她的对象,多大年纪之类的,闻花给她看了照片,闻妈说小伙子长得不错,闻花说了年纪,闻妈说年长几岁稳重,闻妈又问,做什么工作的啊?闻花想了想,说普通白领,闻妈说过年带回来啊,闻花说再看吧,万一分手了呢。 挂了电话林正则满脸黑线盯着她,闻花讨好的钻到他怀里撒娇,“说着玩的嘛。” “为什么说我是普通白领?” 闻花从他身上下来,跪坐在沙发上面对他,“我妈自从生了我姐就有抑郁症,这么多年一直在吃药,我们家的风格是分不清精神病和神经病的界限的,有一年我放假回家买了本书,当时很畅销的《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我爸看到后脸色都变了,说我没事看这种书做什么给我扔了。” 林正则抱起她放在腿上亲吻她的鬓角,“知道了。” “我跟家里关系不太好,我也有很多毛病..”闻花闭着眼睛自述。 “没关系,我对你好,不管你什么样,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对你好。”林正则打断她。 “怎么哭了?”林正则低头给她擦眼泪。 闻花扑到他怀里默默的掉泪。 那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大一的暑假吧,家里出了事她谁也不想理,小麻气冲冲的找上门申讨她,看到她那样子小麻就熄了火。 那天也是这样的好天气,小麻也是这样抱着她,一句句的对她说,“没事的,我对你好,不管你什么样我都愿意对你好。” * 闻花顺利拿到cf的offer之后跟公司提了辞呈,问及原因她也没隐瞒,公司爽快同意,办完离职手续回来一看日历国庆小长假也快了,cf入职流程还得一段时间,就这么突然收获二十来天假期。 巧的是林正则要出差,潇洒的独居生活开始了。 糟糕的是闻花觉得自己有点过早的开始思念他了,自己住了两天就想骚扰他了,以前说过的什么不打扰他工作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她觉得自己心里长了个复读机,24小时想循环提问“你在干嘛呀?”“什么时候回来呀?” 肯定是因为自己住在他家的原因,四处都是他的影子,于是闻花回自己那住了一晚,又去娟子那蹭住了一晚,复读机还在。 于是她开始积极骚扰林正则,世事难料啊,两个人像掉了个个,闻花变成了黏人的小妖精,林正则开始走高冷范,一个“乖”“在忙”就能打发她一天,晚上回到酒店又视频调戏她,一颗心被搞得七上八下。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这几天她算是体会到了抓心挠肺的吊胃口。 越吊着她就越想上赶着纠缠。 【你就直说吧,是不是外面养狗了?没事我能承受的住,祝你们幸福,我这就收拾东西给你的新欢腾地方。】 【养你一个就够了。】他回。 【你在干嘛呀?】【什么时候回来呀?】复读机在线营业,殊不知对面的林正则笑得多么开怀。 回来那天她真的是趴在门上痴痴的等,电梯一响她就开门冲出去,才见到半个身子就扑了上去挂在他身上撒娇,“么么么,好想你啊~~” 身后的助理下巴掉了一地,心里默默的给林医生竖起大拇指,几个月前还是出差一周都不联系的冷漠情侣档,转眼就成了这副摸样?! “好了,人走了,继续吧。”助理拿好文件及时撤退后林正则一本正经的冲她张开双臂,满脸写着快来蹂躏我吧,闻花扑过去就是一个么么哒。 “嗯,看来明天我还得出差。”林正则被她毫无章法的急切热吻闹得十分开怀。 “好啊,那你得把我带上!” 闻花太热情了,叁两下就把自己脱光了往他怀里送,林正则搂着她来不及回房间就那么站着提起她一条腿操了进去。 “这么湿?宝贝这是想我了还是想挨操了?”林正则调戏她。 “想你....操我啊~”咬耳朵勾引,闻花缠着他的后腰夹他,换来林正则一声闷哼。 俩人从客厅做到卧室闻花已经丢了叁次,结束后还跟个猫似的窝在他怀里索吻,林正则也很想她,出差一周强忍着晾着她,殊不知每次收到她撒娇的微信他都恨不得马上飞回来。 林正则没吃饭又做了半天体力活着实饿了,抱着她拿手机点外卖,助理的微信及时发过来,他当着她的面点开,明天的机票行程,闻花瞥了一眼就憋着嘴不开心的埋着脑袋脑袋咬他。 “嘶~找收拾啊?”林正则掰起她的脑袋,怀里的人满脸写着怨念。 “你明天又要走啊?” “是啊,去广州参加个活动,两天。”给你也订了票这句话林正则咽了下去。 “哼,我要去告你!找微博大v曝光你!” “告我什么?” “表面做公益关爱留守儿童,自己家里就放着个留守儿童不管不问,两面叁刀,以身试法,人设崩塌!键盘侠小分队分分钟把你喷成渣渣!” “哈哈哈,你是留守儿童啊?” “嗯!” “好啊,那叫声爸爸我就带上你。”林正则压着她躺下,咬着她的唇色诱。 “爸爸~” * 闻花头一次当跟屁虫体验不太好,那声爸爸带来的激情只燃烧到拂晓,到了广州后叁天两夜的行程反倒有点平淡。 怪着天气太热,他们在宾馆,温泉,泳池边做爱,哪里都热的跳脚,每次都脱水到口干舌燥内心燥郁。 她甚至开始看起了电视。 “没意思了?”林正则扯她的头发问她。 “小别的战线拉得太长。”闻花下意识就说出了真心话,说完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回头看他,他却在笑。 “坦诚的沟通不会坏事,委曲求全才会影响感情。”他解释。 “说到坦诚,我想,如果国庆你有空,可以跟我回去见见我爷爷吗?”这事闻花一直在想,这个点说了出来。 “当然,以什么身份?” “现男友,以结婚为目的交往的男友。”闻花认真地说,他了然的点点头无甚惊喜,心里清楚这不是她对这段感情的看法。 国庆他们回去了五天,住了五天酒店。 闻妈恨不得把所有亲戚叫来见一面,被闻花一句“哪天分手了怎么解释?”堵回去了,在家住了几天,林正则就听了几天的唠叨,年逾八十的爷爷一遍遍地说他如何含辛茹苦带大闻花,每次说完都红着眼圈,闻花听的次数多免疫了,这两年不会跟着哭,但是这回却想哭。 得,自己那点宝全被爷爷抖落给了心理医生,这趟家回的。 林正则很懂分寸,一句多余的安慰废话也没有,回去的飞机上也不说话,下了飞机等行李的时候,闻花看着转盘冷静的开口,“林正则,我回去住几天。” “好,自己叫车吗?” “嗯。” “平安到家告诉我一声。” 闻花很害怕,这时候林正则对她说什么她都受不了。 节后接到入职的电话,闻花如期报道,进门就被拉着去开了个会,参与一个新案子,租房app的品牌营销策划案,客户对海报文案很是不满意,闻花临危受命电脑都没安装好就执笔想文案。 都说搞文字的要能共情,体会消费者的心境掏他们的钱包,但这事有想象力也能做。 租房也好,买房也好,闻花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家不一定是家,出租屋也未必就不好,来来去去四堵墙,塌了也没有安全感。 一上午写了满满一页slogan,闻花复印两份准备找个人看看,抽烟区坐着个妖娆美女,刚才开会的时候见过,好像是美术。 “你好,闻花。” “郑乐。” 浑厚的嗓音,喉结突然就明显了,好美的伪娘,“卧槽你也太美了吧!”闻花惊叹。 郑乐递给她打火机,笑笑算是表示友好。 “帮个忙?你看看这些句子,凭感觉把不行的划掉,乱划。”闻花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划完了。 闻花比个赞,两人加了微信闲扯了一会儿,闻花回去交差。 等她收拾好工位的时候,工作群里郑乐已经发出了最新的设计图,文字够矫情,设计也很好看,但是翻到最上面客户爸爸亲自写的品牌slogan“让天下没有难租的房”闻花就觉得这么费劲不值得。 最新文案依旧是得到差强人意的回复,客户坚持要亲自上门来讲述品牌理念,力邀文案参会。 这个会开到了晚上十点,从公司开到餐厅,从餐厅开到车库,送走客户爸爸大家的表情都一样,有车的开车没车的叫车低着头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闻花扭头看到一辆熟悉的车,正雀跃呢仔细一看车牌号不对。 住哪没差别,但是这个时候家里有个怀抱还是不错的。 闻花一路打车回林正则那,上楼的时候每走一步都在心里默念“闻花,你这个渣。” 渣渣进了屋,美男在卧室躺着看书,瞧见她神色并没有异常,好像她早上也是从这个家里出门的,闻花洗了个战斗澡回到被窝里躺下,抱着他的腰跟他一起看书。 “等一下,我还没看完呢。”他要翻页被闻花阻止。 “你这没前没后的还看进去了。”他轻笑一声,闻花的脑袋随着他的胸膛动了一下。 “你不懂,这是很时尚的看书方法。” “新公司怎么样?”林正则放下书躺下来问她。 “不错,相比上一家或弯或弯的异性环境,这里选择更多。”闻花又往他身上爬了爬,林正则正想抱着她做点什么,她已经睡着了。 * 自觉理亏,睡了个踏实觉的闻花醒来后主动钻到被子里给美男口,她能遇到林正则不容易,林正则这样貌还是异性恋更不容易,闻花第一万次发誓要紧紧握住他,不光是手和口,心里也得抓紧。 林正则醒来后无意识地盯着她操了几下,听到身下干呕的声音才清醒了,捞起她抱在身上操着进浴室洗澡。 之前没觉得,现在在水幕的遮挡下被他操的浑身战栗呻吟不止的闻花激起了他的怨气,这恋爱谈的,相处模式像炮友,性生活频率像结婚十年的老夫妻。 “不要了啊~”闻花泄过一次又被扣着弯下腰后入,她有点腿软撑不住,手上全是水,撑着墙也一直滑下来,掉了还有人抱着。 “不要?半个月做一次你还敢不要?”林正则气得抽她屁股,闻花有点吃硬不吃软,打两下就老实了,摇着屁股配合他让他更尽兴,嘴上也喊些让他高兴的话。 做完后俩人坐着吃早餐,闻花突然笑起来。 “什么这么好笑?” “你知道我有个朋友怎么说我吗?” 林正则挑眉表示感兴趣。 她说,我就适合找一个混社会的大哥,一言不合压倒一顿锤就老实了。说完想到方才被打屁股的场景,她更乐了。 林正则也想到同一个画面了,他不是暴力的人,也不是控制不住情绪的人,但坦白讲,最近有点想暴力了,混社会他可能不行,但是压倒一顿锤他觉得自己现在就能做出来。 “哎哎哎别啊,上班了。”闻花跳起来就跑,拿了包又返回来,“晚上回来给你锤。” 事与愿违,晚上挨揍的计划得搁置,部门聚会专门欢迎新同事,闻花仔细想了想自己的渣女行为,弱弱的问同事介意带家属不? 家属很愿意来,不用介绍,现场就有人认识他,微博还关注了他,当场摇骰子让林医生回关注他。 趁着他出去接电话的功夫,同事们纷纷围上来八卦,“花花,你这是有多少种病找了个心理医生谈恋爱?” “我病太多,都数不过来了,就得我这样的才配搞心理研究的,把我研究透了这学问也就差不多掌握了。” 这话回来也问了林正则,林正则一本正经地说,“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我和闻花是在酒吧认识的,我对她一见钟情。” “哎你这个人怎么说假话呢?我不是去找你看过一次病吗?” “你拢共说了叁句话我就让你走了不是?钱也退你了不是?你是我哪门子病人?”灵魂叁连问。 酒局散场,闻花抱着他的胳膊往家走,“林正则,我想了一下哈,我还是觉得比较喜欢医生病人的禁忌恋版本,以后咱们一致对外就用这个版本哈。” 林正则扶额叹息,“折磨我的人,还要糟蹋我的专业,你挑个日子一次性把我气死算了。” 回去后闻花真的被脱了裤子抱在腿上打了屁股,巴掌打了十多下还嫌手疼,林正则随手抄起手机打她,两下下去闻花真的疼哭了,哭了觉得丢人,就小声啜泣,压抑的闷哼着把林正则叫硬了。 红肿着屁股被后入是什么感觉? 如果抖m享受的是痛并快乐着,那么闻花觉得自己真的没这个属性。 “啊啊啊~~哇~”啊是爽的,哇是疼的,她想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享受性爱,一半去揉屁股。 爽完了的林正则用手掌按压着通红的屁股蛋子训话,“之前怎么说来着?要独立空间去哪?” 屁股被人攥在手心,闻花识相的认怂,“隔壁客房。” “那你去哪了?” “回家了。” “家在哪?” 玉林小区...啊!一巴掌下来闻花改了口,“这里,在这里。” “很好,以后再跑就不止打屁股了,你不是爱大哥吗?我给你当大哥。” 大哥本人心里觉得眼前人是个随时要跑的危险分子,至少给自己捞点福利,这么操还挺爽的,虽然爽完了还得给人家揉半夜屁股,也值了。 18. 18. 最近发生了叁件大事,孕妇难忍分娩之痛跳楼自杀引发社会热议,林医生因言辞激烈地回复一条“不就是生个孩子至于吗?”的网友评论而被推上热搜,闻花再一次成为新公司的微博小编。 【万人赞之后就是万人踩,林医生请注意最近的发言,不要惹祸上身。】闻花深知互联网有记忆,万人瞩目的时候一旦被挖出点小火苗分分钟能燎原。 【没事,实在不行我就自爆跟患者发生禁忌恋,转移视线。】 ...... 不与他计较,这人最会小心眼,闻花借着打理官微的机会怒刷林正则的微博监测动向。 好在这次没有乌鸦嘴,林正则的热搜仅仅维持了一天,第叁天就有一篇小说被顶上了热门,《对不起,我不想做妈妈》。 作者以第一人称的角度写自己生子前后的心路历程,好多妈妈纷纷表态说作者写的太好了,尤其是在母亲身份和女性独立人格之间纠结的太真实,真实到边给孩子喂奶边看着小说哭。 小说是在网上免费连载的,还没完结,据说已经有出版社在接洽准备出书了。 晚上回去林正则还在书房忙,闻花给他倒了杯茶端进去,最近她也喜欢睡前窝在书房的沙发上看看书,两个人一人一杯茶一本书不说话还挺好的。 林正则居然在用手机看那本小说,。 “你想生孩子吗?”他突然问。 “嗯...生,等我请得起叁个月嫂帮我带的时候就生。”闻花坐回去翻着书漫不经心的答。 “生孩子也不全是钱的事。” “但是钱能解决绝大部分事。” “噢?”林正则等待她的见解。 闻花盘腿坐起来面向他,“丧偶式带孩子的组合太常见了,学龄前父亲能贡献的时间和帮助太少了,如果每一个妈妈都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家里请两个月嫂,出门带的起保姆,那么妈妈自然有更多的个人时间去梳洗打扮工作赚钱,在母爱不减的基础上,因为不用心力交瘁体力不支反而更加情绪稳定心情美好,这样谁不能做一个广告片里的完美妈妈呢?” 你倒是体会很深。林正则听完微微一笑说。 “道听途说,都是朋友们的经验教训啊。”闻花说。 “小麻?”他知道的朋友里只有小麻有孩子。 “对啊,小麻经常跟我吐槽带孩子真的很辛苦。”闻花拿起手边的书又翻开看。 “如果是你你怎么选择?” “看过《老爸老妈浪漫史》吗?热爱艺术的lily毕业结婚生子,日夜照顾孩子两年没有拿起画笔,她跟她的朋友说'她有一个很邪恶的想法,有时候半夜哄完孩子她就想收拾好行李走出家门再也不回来',她说她好爱自己的儿子,可是她已经离大学时期待的那个追求艺术的少女越来越远,这种想法让她觉得自己很糟糕。”闻花放下书抬头看他,继续说,“假设性问题没有意义,因为听说母性很强大,我也许有了孩子也会为她放弃一切,但目前我更爱自己,所以暂时不会冒险。” 话题告一段落,闻花也没心情看书了,洗个澡回了客房睡了。 有段时间小麻经常凌晨一点多给她发微信,说一堆她的烦恼和快乐,因为一天有24小时,属于妈妈的只有孩子睡着后撑着眼皮刷手机的那一个小时。 她怎么安慰来着? 买张机票来找我,你走了孩子自然有人管,出来痛痛快快的放个假,回去还是好妈妈。 这就是没有孩子的单身女人能说得话,能下的决心,妈妈应该是做不到撒手不管的,真要撒了手,那就不是放假了。 小麻,今晚有点想你。 林正则在书房清楚的听到她走路的声音,客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他关掉台灯在黑暗中坐了许久才起身回房间,很久都没有睡着。 点开手机看时间,无意间解锁,屏幕还停留在那本小说上,红点提示着最新更新,【最终章】。 “无限期断更。对不起,我不想做妈妈。如果不做妈妈,就有大把时间写完小说唱完歌。” * 闻花连着睡了两天客房,并于第叁天开始通宵加班,第二次通宵加班的时候林正则去找她,远远的就瞧见闻花坐在一楼麦当劳的橱窗边捧着杯咖啡在看书,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 【我临时出差,时间不定。】林正则在早上六点给她发微信。 闻花回了标准的注意身体,好吃好睡。 她请了一天假回去,在屋子里进进出出的转悠了一整天,头发都快揪光了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发什么疯! 不对,她知道她发什么疯,这么多年都是这么疯过来的,林正则的对她的好奇贴着关心,了解,爱情的标签,这种步步紧逼简直让她抓狂,是谁说的爱情简简单单没有道理,亲亲抱抱还不够,身体让你操进了最深处,灵魂还非得拿出来晒一晒。 现在他还走了,把这么大的空间留给自己,整个房子都是他的味道,她站在他的气息里接受他的体贴妥协。 没有什么临时出差,她知道,但是怎么办呢?我不推开你我就可能会讨厌你,闻花自认为这辈子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爱到这种地步,她这个人身无长物,对人也冷漠,除了爱情她拿不出更好的东西给林正则,但他偏偏不够,还要更多! 哪里还有更多? “喝酒去?”下班后郑乐走过来叫她。 “走。”闻花收拾包跟他一起出去。 “收起你兴奋的小眼神,我不会带你去什么伪娘吧,gay吧之类的。”郑乐斜她一眼按下电梯。 “多嘴问一句,你的取向是什么啊?”闻花好奇。 “看着顺了眼,性别算个毛。”郑乐发动车,潇洒的带着她离开。 车子停在一个小烧烤店门口,挺旧的一个店,挺矫情的江小白。 “你有一双想做坏事的眼睛。”郑乐说。 “还没喝呢这就开始走心了?” “但是你做不了彻底的坏人,顾虑太多。”郑乐又说。 “你是坏人吗?带带我。”闻花似真非假地说。 “坏人算不上,杀人放火我不干,顶多算个浪人,伤几颗年轻的少男少女心。” “我也想伤伤少男...美男的心。”这话说的不对,说出口闻花就想抽自己,还要怎么伤? “看,就是这个表情,你是不是特自卑啊?觉得谁对你好都是压力,自己配不上。”郑乐笑得不怀好意。 闻花眯着眼睛看他,语气却是认真的,“我常年游离在过度自信和极度自卑的两端,中间没有缓冲。” 郑乐不说话,一个劲笑,笑容在说你个傻逼。 闻花也笑,笑自己是个傻逼。 “知道我为什么化妆成这样吗?去年被一个朋友拉着去cosplay救场,完事我觉得自己这样扮相还挺好看的,后来偶尔去参加了几次,今年四月发了个朋友圈,我老子打电话来骂我,说我丢祖宗脸,从那以后我就天天这么穿,也没多喜欢,但是能气到祖宗我还是挺高兴的。”郑乐说。 “祖上积德啊。”闻花抱拳拜服。 “人生在于尝试,你不试怎么知道自己是谁?” 散场后闻花打车回去,上车报了地址后又改了道,下车的时候叁楼的窗户还亮着,闻花拿出手机站在他车边打电话。 “回家啦。” 林正则接到闻花电话的时候正在郁闷,抬头往窗外一看,她正冲着窗户笑,还敢笑? 林正则抓抓头发下楼去,为自己的没出息郁闷。 他想他要下去借着月光好好瞧瞧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漂亮嘛也不算顶漂亮,公司前台的妹子就比她漂亮,脾气更是差,要说有什么出众的地方,那就是气死人的功力天下第一。 闻花见到他倒是雀跃,抱着他的腰撒娇,上了车就撅起屁股让他揍... 林正则抬高手臂最终也是轻轻的拍了一下笑出了声。 “嘿嘿,宰相肚里能撑船,林医生肚里能撑起一片海!”彩虹屁一路吹到家,林正则脸色越来越黑。 进了门闻花就把他堵在门口,举着手指头发誓,“我保证我以后再不随随便便发疯了,真的,要不我明天就去精神病院占个床位住着。” “别别别,你可别发誓了,我害怕。”林正则换好鞋搂住她亲了上来。 闻花想着这要一炮泯恩仇怕不是要搞一下暴力性爱才行,结果林正则是柔情派,屁股都不打一下,一下下吻的她身娇腿软。 他很少给她口,不是他不愿意,是她不愿意,她觉得口交的刺激和姿势让她失控,半个身子无所依靠溺毙在无边无际的激情中,到与不到都是他说了算。 偏偏林正则就要这么折磨她,抱着她坐在柜子上含弄她,闻花腿肚子打颤一下下揪他的头发也没用,揪疼了他就使坏,咬她的嫩肉,插她的柔软,本来嘛,就要那坚硬的火热的阴茎插进来才正确,舌头太软,又足够灵活,钻来钻去让她死去活来。 后来他把她扛起来放在床上深深的埋入,吻她的动作也轻,操她的力度也恰到好处,身上每一处都被爱抚着,快感一波一波的,舒服的毛孔都张开。 林正则铁了心的要让她内疚,让她亏欠,让她离不开,你再怀我也宠着你,把全世界推开回头我也在这里,闻花在高潮中默默流泪,任由他射了进来。 结束后他也没出来,闻花翻个身趴在他胸前抬起胳膊摸他的脸,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隔天俩人睡到大中午才醒,醒来谁也不想起床,于是闻花爬起来说要跟他来一场叁分钟的坦白。 林正则说好,欢迎,眉角眼梢都是喜悦,叁分钟后就一脸黑线,对话过程是这样的。 闻:我从小就想做个坏学生,打架惹事倒数第一老师看了都讨厌那种。 林:嗯。 闻:初中打过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单方面斗殴,被坏学生天团除名了,高中有进步,天天逃课跟老师作对,毕业两年语文老师见到我都要哼一声走开。 林:噢。 闻:但是我命不好,没一个老师跟家长打小报告,语文老师只会让我出去,我出去逛一圈回来都下课了。大学的时候特别想混酒吧,你知道我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夜店门在哪,你说怪不怪? 林:不怪。 闻:我的同事跟我说我有一双想做坏事的眼睛,也不知道他从哪拜师学的读心术,我挺想做一个坏女孩的,抽烟喝酒纹身滥交但是心眼也很坏的那种。 林:其他都行,滥交不行。 闻:我想试试我能不能活成那个样子,学好不容易,学坏还是很简单的吧? 林:什么意思??? 闻:让我做一回心里的坏女孩吧。 林:好。 闻:我明天先去纹个身。 林:好。 闻:我想天天喝醉,去酒吧撩小哥哥! 林:...... 闻:我想试试我能不能跟别人走肾不走心,我不想要爱情。 林:...... 闻:行不行嘛? 林:你在问我的首肯?我同意就可以? 闻:是啊。 林:那可以。 闻花纹了身遮住了难看的疤痕,林正则问她图案是什么意思,她说是奶奶的名字。 闻花说晚上约了郑乐去酒吧,他说好。 她很郑重其事,纹身回来还买了性感的小裙子,刺绣吊带亮片包臀裙,夜店公主怎么化妆她就怎么化妆。 “我走啦。”闻花朝着空气喷了一点香水,然后在他面前转圈。 “去吧,喝醉了记得叫郑乐送你回来,不可以一个人叫车,危险的。”林正则双手插袋起身走近她嘱咐。 “哎,好嘞,么啊!”亲完觉得不对劲,闻花变了脸愤愤的开门,关上门的时候凶巴巴地说,“我不回来了!” 林正则笑了,笑得很开心,女友当着正牌男友的面兴冲冲的要去搞艳遇,是个男人此刻头顶都绿了,但是他不慌,他的坏女孩要做坏事前还得先打报告,出门前还知道甜甜的亲自己,没有比她更可爱的了。 郑乐换了男装惊到了闻花,原来他那一头长发是真的,这会儿挽个发髻跟道士似的,闻花没忍住捏了两下,“发质真他妈好。” “这扮相好,招惹妹纸,不跟我抢资源。”闻花说。 “那可不好说。”郑乐的潇洒跟她的装腔作势不一样,真洒脱的人眼神是不一样的,不像她,只能嘴上逞强。 “也是,能看上你的帅哥也没我啥事。” 酒吧还是那些个酒吧,怂货还是不敢喝别人送的酒,郑乐直笑她没出息,拉着她下舞池,没一会儿人就不见了,闻花回卡座端着酒杯四处找丸子头。 有人来搭讪,花衬衫真的碍眼,这种海滩风怎么能日常,闻花转转脑袋哪里也看不见海。 不喜欢别人叫小姐姐,美女也很俗,热闹的酒吧四处都是闹做一团的男男女女,就闻花最有本事,人群中间自动隔出一个空间,也有觉得她假清高的,过来炫技。 “姑娘,介意一起坐吗?” 闻花看一眼,挺帅,点点头。 “这有款鸡尾酒很适合女士。”帅哥说完报了个名字,调酒师心领神会叁两下呈上一杯酒,层层迭迭的还挺好看。 “常来?”闻花闻他。 “你不也是,最近常看到你。” “呦,关注我啊?那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吗?” “whisky?” “不,呵护你。”闻花投出一笑,帅哥也笑,笑意直达眼底,有一种大鱼上钩的喜悦,难得的是不叫人觉得油腻。 “噢?”帅哥意味深长的一笑,原来喜欢这个风格,“姑娘属什么的?”他回敬一句。 就是这么奇怪,合了眼缘又如何,一张嘴就油腻了,闻花一直不懂追星少女的狂热,本来嘛,明星就是要放在镁光灯下隔着千山万水才能完美,真要现实里认识了说不定对方也会扣脚挖鼻形象油腻。 “不属于你。”闻花一口干了眼前的酒,冷着脸跳下凳子就走。 胳膊被人抓住,闻花嫌恶地挣开回头看他,“抱歉,我最反感爱说土味情话的人,真的好low。”转身出去。 “怎么了你?”郑乐又冒出来了,看闻花低着头晃脑袋以为她怎么了。 闻花又晃了几秒才抬头,眉毛都皱在一起了,“这酒这他妈烈啊!” 伏特加打底能不烈吗? 他也喝了酒不能开车,见她不像醉的样子,招呼她在原地等着,转身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旁边跟了个帅哥,看着学生气的样子。 “禽兽!”闻花下结论。 “你没喝酒,你来开车。”郑乐跟学生boy说,对方点点头拿过车钥匙。 “那能喝酒吗?酒吧可不会卖酒给未成年。”闻花坐上后座揶揄郑乐,郑乐一巴掌拍过来。 “姐姐,未成年还不能考驾照呢。”学生boy说,郑乐贱笑。 怎么着,刚认识就统一战线了,闻花不服,嘴上嚷嚷着要拿手机搜一下跟未成年上床判几年。 林正则还没回家,闻花洗了澡歪在沙发上刷屏似的发微信打扰郑乐的良宵,五分钟后被删了好友。 林正则停好车出来的时候接到邹凯电话,邹凯这几天经常在酒吧看到闻花,身边跟着个帅哥,好意提醒一下,正主一副毫不在乎的语气,邹凯挂了电话在路边抽烟,转头看到闻花的朋友又回来了,正在墙角跟个小男孩接吻,他笑笑转身进去。 “回来啦。”闻花看到他进门冲他笑笑,林正则累了一天瘫坐在沙发上摸她的小腿。 “累了吧。”闻花起身骑坐在他腿上给他按摩头部,林正则闭着眼睛享受,嘴巴弯弯的。 “你喜欢喝什么?”闻花掰正了他的脑袋问。 “嗯?我现在不想喝。”林正则还以为她要给他泡茶。 “不对,你应该说呵护你!” 林正则笑,什么鬼。 “你猜我喜欢吃什么?” 吃什么?林正则绞尽脑汁的想有什么谐音梗,想不出来不耻下问。 “痴痴地望着你。” “哈哈哈哈。”林正则抱着她笑。 “老林同志,我命令你明天去买一本土味情话大全,每天对我说一句。” 不用等明天,洗了澡林正则就拿出手机搜,看了一堆就看中了一个,压着她躺下色情地说,“来,我们谈个九个亿的项目。”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他说什么都欢喜。 19. 19. 泡了一周酒吧一次都没喝醉,有些事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不去做老想着就更是另一回事了。 闻花试过也就算了,注定成不了,人家找刺激看的是脸帅不帅,活好不好,谁像她,看到个帅的脑子里就开始盘算安全不有性病不有老婆孩子不意外怀孕怎么办,等想完了自己都累了。 郑乐最近跟小帅哥发展的很愉快,小帅哥叫陈子昂,郑乐嫌弃她搅局不肯带她玩,但是陈子昂是个好孩子,今年读研一,没事就陪闻花逛街拎包,俩人关系跟亲姐弟一样。 陈子昂是曲线救国,郑乐那个渣摆明了只想走肾,但是陈子昂走了心,一个穷学生也没什么收入,攒了几个月钱拉着闻花一起去给渣渣挑生日礼物,一万多的手表眼睛都不眨就买单了,闻花感动的死去活来,渣渣本人贱兮兮的表示这种表不搭他的外套,气得闻花想拿剪刀剪了他的衣服。 郑乐也是个不过生日的,但是陈子昂想给他庆祝,问闻花的意见,其实她也不是多了解郑乐,这么久以来能想到的也就是那天带她去的小烧烤店,说不定有什么特殊意义。 林正则出差了,说晚上才到家,闻花打了申请去给郑乐过生日。 “好,买礼物了吗?”林正则问。 “礼物?什么礼物?过生日还要礼物?世间还有这种道理?” 倒不是舍不得,她是真忘了,临时买也来不及,闻花端起酒杯贺寿,“为了给你买手表,我陪着小昂昂走了十条街叁家商场,消耗了至少五千卡路里,这点热量就当我送你的礼物了,别客气。” 郑乐懒得理她,一桌叁个人,两个对生日不感冒的,只有陈子昂开心的像自己过生日,倒酒夹菜的跟个小媳妇一样,闻花心都化了,这要是自己媳妇那可不得抱回家可劲疼。 后桌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吹着牛逼撒酒疯,不一会儿一个男的满嘴酒气的过来问闻花要联系方式,闻花看也没看一眼把他当空气,大汉讨了个没趣骂骂咧咧的走了,不一会儿传来什么“两男一女”“玩的开”之类的话。 事情还没完。 郑乐喝得有点多,站起来的时候晃晃悠悠的,陈子昂不放心搂着扶着陪他去卫生间。 后面又有人说,“呵,我说呢娘兮兮的,搞男人啊,真他妈恶心。” 郑乐出来的时候就傻了眼,一个男人满脸血坐在地上,周围人一脸懵逼,老板和服务员战战兢兢的站在中间,闻花手里提着半个砸碎了的酒瓶,还挂着血。 本来那帮人也是喝大了嘴贱,正过嘴瘾呢隔壁桌被搭讪的那女孩就过来了,笑得温温柔柔的拍了拍骂人那人的肩膀,一回头就是一个酒瓶子。 这一砸众人都懵逼了,冲上来围住了闻花,但也真不好跟个女的动手。 最终还是老板打了120,又不知道谁打了110。 受伤的被送去了医院,打人的和打人的朋友以及围观者跟着警察走。 “警察叔叔,我能接个电话吗?”闻花蹲在地上问对面的人民警察。 “先交代问题。”警察说,还有心思聊天? “不是,我老公电话,我让他来。”闻花说。 “接吧。” 受伤者的朋友义愤填膺的继续跟警察汇报她的罪行,闻花扭过身子接电话。 “喂,在哪?”林正则回到家十二点了还没见人,语气不太好。 “老公~” “嗯,你在哪?” 林正则带着助理赶来的,进来后闻花蹲在墙角,警察正在教育,“你说说你,砸一下就行了,还补一下是几个意思?补一下之前还给人道个歉,怎么了,第一下没见血你不服气啊?” 闻花猛点头表示自己知错了,暴力是不对的,受害者朋友知道林正则是他老公就问他,“你说怎么办吧,你老婆把我朋友打的都进医院了。” 林正则没道歉,问清了在哪个医院安排助理过去处理,不一会儿助理回电话,伤得不重缝了几针,林正则说,“医药费我们会出,合理赔偿。” 前因后果弄清楚,也是对方侮辱人在先,也不是多无辜,被打的人估计是流了点血酒醒了,打电话来说赔偿医药费,其余不追究了,让个女的打了还闹什么。 等调解完走出派出所已经凌晨叁点了,郑乐乐得不行,跟她说明天别上班了,帮她请假,跟陈子昂一起打车回去了,陈子昂热情的给闻花一个拥抱,“姐姐太帅了,以后跟你混了。” 上了车林正则一直似笑非笑的也不说话,笑得闻花心里没底,要打要骂来个痛快啊! “林正则。”进了屋换好鞋,他还是不说话自顾自的进去,闻花叫住他。 “哦,惹了事叫老公,没事就叫名字?”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一双眼睛满含深意,闻花瞬间就懂了,扑上去挂在他身上老公老公亲个不停。 林正则才不管她打没打人,只要挨打的不是她就好,惹事不怕,闯了祸知道找谁撒娇就成了。 他想起以前表妹在学校跟人打架,他还对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大讲道理,今天换了闻花,他没什么道理可讲,仗义出手也好,无理取闹也罢,只要她开心,那他就惯着她护着她,心甘情愿。 在客厅做完一场闻花被抱着去泡澡,躺在他怀抱里眯着眼睛养神的时候,皮肤表面的泡沫会一点一点的爆破消失,再安静一点,就能很清晰的听到。 林正则在想事,国庆陪她回家已经在爷爷的口中听完了闻花的成长经历。 生下来就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父母一年见一次,童年父母角色的缺席并不能用这短暂的一个月弥补,一个月的时间从回避到接受再到面对分离,对一个孩子来说负担太大,十几岁的孩子叁观还没形成就已经训练出了对父爱母爱的回避,青春期又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和亲人,林正则猜也猜得到她高中叁年是怎么过的。 这样的成长环境,要让她真的去依赖、回应或者接受某段感情真的太难了,但是今晚这一声老公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他毫不怀疑要是在以前,哪怕她被人打的住了医院,接到电话也会若无其事地说一句没事,我忙,再联系,然后等伤口养好了再出现。 那句委屈巴巴的老公叫到了他的心窝里,林正则紧了紧抱她的胳膊,侧头吻她的耳垂。 “嘻嘻,怎么啦。”闻花笑着扭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她今晚特别乖,那种做了坏事被抓住讨好家长的乖,越这么乖他越心疼。 “怕我教训你?”他问。 “怕你不教训我...” 闻花的意思是打人怎么都是不对的,大半夜闹到警察局去,被骂几句心里就舒服了,但是林正则这么只字不提的明显纵容,她反倒不自在了,像真的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一样。 林正则听得明白却也要装糊涂,就算他卑鄙了,他就是要宠的她不好意思,除了他的怀抱无处可去,就这么靠着他就挺好,惹了麻烦叫声老公他就来了。 “刺激吗?”林正则问她第一次进警察局的感想。 闻花却偏偏要误解,“刺激啊,刺激的差点把小老公咬断了。” 提到方才的荒唐,林正则又硬了,起身抱着她坐上来,从泡沫里掏出她的胸咬了上去。 “啊!水啊~”浴缸里噗嗤一声,小老公插了进去,闻花觉得胀胀的,生怕洗澡水也进去了。 林正则扶着她的腰上下起伏,闻花低下头来亲他,俩人交换彼此的舌头难分难舍。 “叫老公。”林正则咬她的唇瓣,闻花就一声声的叫,要老公慢一点,要老公抱着出去,林正则恨不得爱死她,湿漉漉的抱着她出去倒在床上一下下的喂给她。 这一晚闻花觉得自己大概喊了一万句老公,软塌塌的趴在他身上手指点着他的胸膛跟他谈判,“明天可不叫老公了,整天老公老公的我会肉麻死的。” “好,做爱的时候再叫。”林正则不计较这种小事,但该调戏的还得调戏。 入睡的时候天都亮了,林正则把两人手机调成静音抱着她睡下。 醒来的时候邹凯给他发了好多微信: 【兄弟,向渊记得不,去年一起吃过一次饭,就是向书记的小儿子。】 【他看上你媳妇了...】 【哥们不是打算跟他合伙开夜店,最近常在一块,这几天说看上个妹子,酒吧遇见的,天天在那蹲人,大家都好奇怎么个天仙,这会儿照片翻出来一看可不就是闻花。】 【怎么着,要不我告诉他是你女人?】 【这小子这回好像真的挺上心,你说这也够巧的了。】 怀里的闻花哼哼唧唧的翻个身继续睡,林正则亲亲她的肩头起身出去回信息: 【你可以直接告诉他微信。】 邹凯秒回:【这么自信的吗?情比金坚呢这是?】 林正则笑笑放下手机去厨房弄吃的。 自信吗?也还好。 闻花要的少是因为拥有得太少,该有的那点打小也没得到,如果她也在爱的包围下长大,那么漂亮可爱的闻花一定会被优秀的追求者呵护着,一路成长为一个快乐明朗的姑娘。 * 邹凯没有给向渊微信,但是向渊还是神通广大的知道了她的名字,微信,电话,工作单位,家庭住址... 怎么搞到的?邹凯求教,向渊摆摆手,“听说过六人定律吗?我跟美国总统之间也就隔着6个人,还找不到一个同城的女孩子?” 你这么牛逼,你那6位朋友就没告诉你人家有男朋友,现在住在男朋友家?邹凯腹诽,但还是控制不住八卦的心密切关注这件事。 八卦小分队邹队长时时跟林正则汇报,找到了!去公司了!订花了!订烛光晚餐了! 这事前前后后闹了一个月,林正则只当不知道只字不提,倒是闻花偶尔在家收到信息或者接到电话脸色都很难看,像是闻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厌恶。 女友对待追求者的态度他当然高兴,但高兴之余不免心惊,哪天自己不会变成脏东西吧? 林正则刮胡子的时候照照镜子,觉得自己这张脸还行。 邹凯再打电话来说这事的时候似乎是躲在哪里,压低了嗓门说,“牛逼还是你牛逼,不,闻花最牛逼,这么难搞的姑娘你怎么追到手的?向渊已经没辙了。” 林正则笑笑不说话,深藏功与名,一小时后邹凯又打来电话,这回说话声很大了,“我跟向渊说了那是你女人,向渊说他不追了,追不起了,但是想问问你怎么追的,纯粹是出于学习讨教心理。” 怎么追的?这还真把他问住了,林正则想了半天,哦,是了,“请她吃了顿牛排。” “......” 向渊不傻,家境好性格好长相也不赖,追姑娘自然不可能一个套路送花砸钱,他是带着项目找上cf的,见到闻花的时候还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他没想到这个恰到好处闻花信了,真把他当客户应付了,上班时候还能聊两句,一到六点就成了机器人自动回复那种“下班时间不谈工作,望理解。” 广告的事交给员工对接,最后一次开会结束后,向渊提出要请闻花喝杯咖啡,有事说,只要是工作时间,闻花不会拒绝客户的咖啡要求。 “闻小姐,我就坦白说了,在酒吧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心动了,这次合作也是为了见你,我想追你。” 向渊开门见山,闻花的回答是“哦,那我回去工作了。”简单的一个哦向渊以为是允许追求的意思。 向渊开始频繁送花送礼物,每次送到闻花都会问那么一句“甲方送的还是向渊送的?” 向渊送的全部不收,甲方送的闻花就拆了分给创意组的所有同事,最可怜的就是项链了,被拆成了一节一节的,每个工位放一节,这事都成了全公司的笑话,朋友圈排着队刷屏哈哈哈。 吃饭看电影是不可能的,那是绝对约不出来的,要是下班路上拦,闻花就直愣愣盯着他,也不说什么狠话,赤裸裸的反感和厌恶让他一个大男人真的有点受伤。 向渊也试过说拿甲方的身份寻便利,闻花怎么说的? “尽管向总的合作目的不纯,但是作为乙方,我们整个创意团队都是认真对待贵公司的需求的,cf的实力也绝对可以拿出最好的创意,当然如果向总公私不分,拿这种事来威胁一个打工的普通工作人员,就有失格调了,霸道总裁威逼利诱的故事一向是少女读物的桥段,没想到向总也喜欢看。除了工作交集之外,我本人没有任何意愿与您发展任何私人关系,言尽于此,其余随便。” 到这里向渊追求的心思凉了一半,都说越难搞的越想着,但男女之间的你来我往不是这种,闻花的拒绝丝毫不是试探拿乔或者害羞,她是真瞧不上他,瞧不上也就罢了,关键是话里话外言谈举止透露出的那份厌恶和恶心真的刺激到向渊了。 他自问是个风流种但也够不上人渣,他知道多的是姑娘看不上他,要么招惹不起自觉躲开,要么爱情至上不跟他玩,但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 这么赤裸的侮辱过。 他被人骂过渣男,被人骂过恶心,甚至被搭讪的妹子泼过酒,这些都能一笑而过,但还没谁真的恶心他到这种程度,他不懂,他得弄明白。 他说【当面聊一下,过后再不打扰。】 她说【行。】 行,闻花真的行,向渊问她是不是很反感他,她说是,又问是不是厌恶他,她说是,问原因?没有,生理性厌恶。 好一个生理性厌恶,就差明说他是一坨屎了,是个男的谁能平白无故受这气? “闻小姐自视过高了吧?光是这个城市,我招招手多少姑娘缠上来,多少人排着队想做向家媳妇,不过是合眼缘,交个朋友而已,你当我非你不娶了?” 闻花笑了,“哦?向家,听说过,我同事给我科普了,您别误会,我这人胸无大志,无心攀附权贵。” 一阵沉默,向渊也是话赶话,实在是这段时间被她刺激狠了,说完也觉得自己失了风度,讪讪的道歉说冲动了,闻花说没关系,表情倒真的看不出介怀。 “行吧,这段时间打扰你了。我其实就想问清楚你为什么这么反感我,你知道的,追求被拒绝也不算什么,但是你的反应总让我觉得我很差劲,非常差劲。”向渊说,算道别。 闻花懂他的意思,也知道该怎么解释道歉,但没必要,向渊的条件不缺姑娘,过几天又好了,自己这一段小插曲该结束了,她这么做也不是头一回,哪回跟人解释了。 走出来之后起风了,闻花裹了裹外套,这会儿又觉得自己挺狠的,做事挺绝,是个做坏人的料。 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后来向渊缓过神还给闻花发了一条微信,说觉得她有意思,想单纯的交个朋友什么的,但是闻花已经给他拉黑了。 林正则某天晚上挑明了他知道这事,邹凯几个人的关系也跟她说了下,闻花只是笑,说他就知道看好戏。 “为什么一顿牛排就把你骗上床了?”林正则搂着她问。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我把你扔在宾馆了吧!”闻花滴溜溜的转着眼珠故意不说他想听的。 林正则不满意,抵着她的额头卖萌撒娇非要她承认,这谁受得了!闻花笑了,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因为喜欢你啊。” “市委书记家的儿媳妇都不做啊?”郑乐八卦的很。 “市委书记很厉害吗?” “这还不厉害?” “哦?有厉害到把天安门城楼上的照片换成我爸爸吗?” 20. 20. 周助理半夜赶到林正则家的时候吓坏了,自家老板和女友瘫在马桶两侧浑身无力脸色惨白,救护车随即赶到呜啊呜啊的把人拉去了医院。 怎么回事呢? 这一切都因为闻花的一句“美食都在深巷中。” 林正则躺在病床上看着点滴陷入沉思,在看到服务员脏兮兮的指甲盖的时候就该走人的... 食物中毒也不算什么大事,倒是第二天林妈发视频来看到虚弱的两人立刻打飞的飞了来。 林妈这回是做好了长住的准备来的,两个行李箱,一个半装的食材,也不知道怎么过的安检。 跟婆婆同住的矛盾和不方便闻花听朋友吐槽的多,网上看的也多,但是她暂时还没遇到,林妈实在是性格很好,快六十的人了心态年轻着呢,除了每天催两个孩子早点回家吃饭之外,闲暇之余就拉着准媳妇淘宝刷剧逛街。 网红店比闻花还熟,隔叁岔五就要去打卡,拉着闻花在背景墙上自拍,还要美颜... 林妈住了半个月,闻花就长了两斤肉,林妈厨艺实在是好,闻花发了几次朋友圈好多人都要花钱来吃,她把那些评论给林妈看,林妈高兴的什么似的,周末两天就连着邀请了他们的同事来家里。 “发发,你婆婆这手艺可以开个吃播了。”同事边狼吞虎咽边说。 林妈好奇地问吃播是什么,晚上闻花就给她看,看着看着闻花也觉得有趣,注册了个账号准备录一起试试水。 林妈食堂主要教做菜,第一期传上去没什么人看,评论也少,但都是赞誉,不过就那么几个赞誉也让林妈高兴了一晚上。 闻花想了想在编辑上花了点心思,又发动朋友圈的各位帮着推,果然第叁期开始就有人气了,这下好了,林妈彻底上瘾了,每天拿着pad认认真真的回复大家的评论。 “哎呦不行了,留言太多了,我打字慢,儿子你来帮我回。”林妈喊书房的林正则。 可怜林医生一整晚陪着亲妈回复网友留言,关键林妈太认真,统一回复谢谢还觉得不够,一定要逐条听完针对性的感谢,闻花看着林正则吃瘪的样子笑得爬不起来。 “哎闻闻你说那个直播是什么来着?” “咱们的视频都是拍好了再上传,直播就是跟视频电话一样,你开直播,网友在线看你做菜,留言评论你也能当时就看到回答他们。”闻花耐心地解释。 “那就不用一个个回复了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弄一个玩啊?” 闻花想了想,目前叁千多粉丝,也可以吧,就发布了直播时间,定在周六午饭前。 林妈兴奋得很,这就开始准备菜单了,又念叨着要去哪里买什么菜,进进出出的忙活的很,林正则总算被放过,坐过来抱着闻花亲了亲,“好乖的儿媳妇。” 正好林妈从厨房出来,闻花有点不好意思,林妈却不会,戳戳自己儿子的脑袋,“你小子赶紧的把闻闻给我娶回来啊,等我回去了又没人陪我录视频了,我自己也不会。” “那您就别走了啊,多住一段时间。”闻花说。 直播开始那天一大早林妈就拉着准媳妇起来准备,闻花还没出过镜,穿的也随意,林妈准备的时候她先开了房间等人,不一会就有一百多个。 到快结束的时候观看人数已经达到了一千八,还有人送礼物,闻花跟林妈解释说这些都是花钱的,林妈在镜头里连忙摆手说别花钱,年轻人赚钱不容易,别给她送,屏幕里一片刷屏都在夸林妈颜值高手艺好性格还可爱,又问她有没有儿子,要给林妈做儿媳,林妈说,“大儿媳在老家呢,小儿媳正在给我拍视频呢。” 直播做的菜成了午餐,叁个人说说笑笑的吃完坐在客厅看电视,林妈又叫儿子给他念留言和私信,闻花捧着手机玩了一会起身去了卫生间。 闻荷发来微信,截图是她们的直播页面,直播开始的时候闻花分享了朋友圈。 【跟你未来婆婆相处很好啊。】 【你怎么不知道给你亲妈多打打电话关心一下?】 【你想过你妈看到这视频的感受吗?】 【你妈已经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看来就是没法跟自家人亲密相处是吗?未来婆婆比妈还亲呗?】 ...... 闻花蹲在马桶上觉得自己可能要便秘了,手按在键盘上,一行字打了删删了打,最终还是没发出去。 “你看什么呢?半天没反应。”林妈问半天没反应的儿子。 “哦,等一下。”林正则看着pad上同步的微信页面眉头紧锁,他知道他应该关掉,刚才微信弹出来他误点出来,扫了一眼就看下去了。 几分钟后,小麻的对话框顶上来。 林正则点开,截图是闻花发的闻荷说的那些话,最底下,闻花说,【我刚才打了好多字,我想问问从我十八岁离开家读大学到现在,十年了,我接过几个家里的问候电话?从我生下来到现在,快叁十年了,又接过几个关心的电话?】 【你会骂我没出息吧,我知道的,你别骂了,我自己蹲墙角抽自己去了。】 小麻一直没回复,林正则往上翻了好多页,全是闻花单方面发的,没有看到小麻的回复。 他没去看那些记录,大致滑上去也能锁定几个关键词,都是家里相关的倾诉。 没忍住点开小麻的朋友圈,上一条还是两年多以前的,他拿过自己的手机搜出小麻的微信发送了好友请求: 【你好,我是林正则,闻花的男朋友,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吗?我很担心她。】 * 跟林妈同住闻花没觉得有任何不便,但林正则觉得。 亲妈来了女朋友就不让碰了,白天在家看个电视要坐的跟开大会的同志一样保持距离,晚上睡觉也得相敬如宾,就算做爱也只能一次,还全程被催着快点快点,除了这两个字闻花再不肯发出别的声音。 林妈催促说早点结婚早点抱孙子,林正则直白地说您再住下去抱不上的,当天林妈就让定了回家的机票。 送走了林妈闻花回家就被扒光了,想来他也是憋得狠了,闻花也没见过这么急色的林正则,脱衣服的时间都不能忍,掏出来就要进来,闻花惦记着避孕用脚撑着他的小腹让他去拿套套。 狗男人分开她的腿就操了进来。 “不戴,生个孩子算了。”他没脱,她光着的,林正则说完捏着她的乳头亲她,舌头被拖出嘬的啧啧作响,舌根都要被拔起一样。 “呜呜~~不~疼~”不是不生,疼是舌头疼,胸也疼。 林正则显然误会了,提着她的腿大大的分开,闻花被掰得眉头都皱起来了,呻吟也带上了求饶的意味,殊不知听在他耳朵里更激起情欲。 闻花像芭蕾舞者一样岔开腿被他一下一下狠狠的操干,身上到处都是他吸出来的痕迹。 “不许射里面!”体内的阴茎变化着角度戳弄搅动,闻花在被操晕之前又提醒。 “就要,宝贝给我生个孩子,跟你一样可爱的孩子。”林正则在射出前紧紧抱着她说。 做完了才脱衣服,闻花一下午被翻来覆去的操了个透彻,身体里都是他射进去的精液,腰窝,胸前也是,床单是不能看也不能睡了,林正则抱着她冲了个澡回客房去睡,她已经睁不开眼睛了由着他搬来搬去。 “今年份的爱你已经做完了!”入梦前,闻花咬牙切齿地说。 “我对你的爱永远都完不了。”林正则小声说。 闻花没听见,但是她做梦了,梦到自己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走过一片花圃的时候看到了18岁的小麻,她扎着一个马尾笑着招手唤她,闻花跑过去跟她拥抱,这很奇怪,她们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拥抱过,梦里闻花紧紧抱着她,小麻酷酷地推开说“少来。” 闻花想问好多问题,小麻却突然惊喜地说“呀,你他妈都有孩子了?” 孩子? 可不是,手里竟然推着个婴儿车,小麻弯腰从里面抱出来一个小孩,粉雕玉琢的脸蛋很是可爱,大眼睛长睫毛笑着伸手要她抱。 闻花抱在怀里移不开眼睛,小麻在一旁笑,“看这大眼睛,这是我闺女吧,来,干妈亲一个。” 闻花还想说什么,小麻已经不见了,她慌乱找寻,找不到,再低头,孩子变成了一个骷髅,闻花尖叫着醒来。 睁开眼身旁没有人,卧室门开着,厨房的声响传进来。 她想到很久很久之前做过的一个实验,闭着眼睛放松身体幻想身旁有个婴儿,那个婴儿跟这次梦里的一样,眼神阴冷浑身是伤盯着她,就在她的身侧,一动不动,闻花也动不了,漫天的恐惧困住了她。 “林正则。”闻花赤脚走到厨房叫他。 林正则回头看她神色不太好,刚想问怎么了,她就扑进怀里紧紧抱着他,很久才开口,“帮我买药...好吗?” 21. 21. 知道小麻已经去世是一周后的事情。 林正则期间给小麻发送了好几次好友申请都没有反应,他还存着小麻丈夫的电话,冒昧的打过去才知道了真相。 小麻自杀了,在一个平淡无奇哄完孩子睡着后的深夜离开了家,第叁天晚上尸体在山脚下被发现,贴身的上衣口袋里有一张纸条,写着“对不起,我不想做妈妈。” 林正则挂了电话就驱车回家,pad上微信已经下线,他打开闻花的电脑从一堆文档里找到了书稿,故事停止的地方跟网上连载的一样,没有最终章。 他已经没有能力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恰当,浑身都没有力气了,脑子里过电影一样循环播放闻花笑着跟他说的那些话“圣诞要和小麻一起过,这是传统”“生日要陪小麻”“小麻跟我。”“小麻劝我”...... 闻花回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屋子里漆黑一片,她开了灯回卧室的时候路过书房被里面的人影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坐着,吓死我了!”闻花打开书房的灯。 “出什么事了吗?”闻花看他不太对劲,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林正则抱着她坐在怀里脑袋蹭在她胸前不说话,闻花也不说话,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好久。 闻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他这么低沉,她想这种时候要不要给他点空间自己去客房睡呢,正想着林正则洗完澡就出来了,神色又恢复了日常的明朗,搂着她回房间睡下。她翻个身爬到他身上捧着他的脸仔细观察,林正则也由着她看。 就是这样,闻花知道了,要是家里出事不可能这个反应,工作的事就是单纯的烦躁了,但就是现在这副神态,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像看宠物,不对,看流浪猫,爱怜里有着悲伤。 是因为生孩子的是吗?那天她吃了药之后有一点不舒服,林正则这几天都没碰她。 闻花低下头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不想直视他的眼神,于是趴下去埋在他的胸膛前,哄人是要说点软话的吧,于是她开口,“老公~” “嗯。”林正则应一声,似乎笑了一下,闻花这下说得出口了,觉得找到了方法。 “我不是不想给你生孩子,我是还没准备好,我自己还没准备好。” 多傻的姑娘,林正则想,让他疼到心尖上。 “傻瓜。”善于疏导别人的林正则此时却突然词穷。 他的姑娘在遇见他之前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亲情友情既然都是一瞬即逝的东西,那她怎么还会对爱情抱有天长地久的期待呢,林正则只恨不能早个十几年认识她,那么他就可以早一点用行动告诉她,我在,并且不会离开。 血缘亲属压在她头上的固有罪恶观念早已根深蒂固,难怪闻花初次会诊便说赖什么原生家庭,谁能选择呢? 她的傻姑娘早已放弃了为自己说话,还好,现在有他在,他会给她一个家,他现在可以用行动告诉她,我在,并且不会离开。 林正则的坏情绪维持了一个晚上,隔天醒来又是温柔帅气的大男孩。 大男孩说最近会很忙,所以家里的琐事需要闻花来帮忙,水电物业家政保洁甚至是还信用卡等各项事宜全部交代了一遍,郑重其事的,闻花听了半天自己研究了一会儿。 “额,这些都是绑的你的卡,到期缴费就是,也没什么需要我做的吧?”闻花说。 林正则愣了一下,说周末小区业主有个什么会,你去参加。 这个会就厉害了,第一不许外卖快递进小区,第二不许大型犬进小区,闻花一个都没同意,跟在场的年轻业主统一了战线,每天跟一群大妈大爷宝妈宝爸辩论,一周下来倒是认识了很多邻居。 认识了邻居那就热闹了,没事串个门啊,熊孩子找你玩啊,散步聊八卦啊,闻花觉得自己买一把玫红色的扇子拿在手上马上就能加入红秧歌广场舞团了。 这就算了,林正则说忙是真的忙,早出晚归的,周末在家也一直呆在书房,偶尔出来抱着她腻歪一会儿又去忙。 周助理隔几天就打来一个电话,老板要参加什么活动需要西装啦,老板的车该续保啦,老板要买意外险需要选产品啦,老板想安排父母出去旅行你搞一下啦,老板的姑姑下个月生日得准备礼物啦,老板的大哥公司上市得安排去庆贺啦...... “这些事以前都是你做的?”闻花终于忍不住,在周助理打电话说老板的表妹出事了你快处理一下的时候质问。 “买东西跑腿当然是我处理,但是家里的事情肯定轮不到我。” “那凭什么轮到我呢?”闻花问。 “老板说他忙,家里有事跟你说。” “那行吧。” * 表妹琳琳的烦恼是想学表演进娱乐圈家里不同意,在家又哭又闹绝食明志的闹了好几天,被亲妈一句“就你这演技我看当不了演员”气得想离家出走,闻花跟林正则商量了一下让她坐飞机过来这边散散心。 林正则是完全不管,闻花自认为没有劝导青少年的能力,当然也是没有兴趣,于是就每天下了班跟琳琳玩游戏研究化妆追明星八卦,跟朋友约会的时候也带着这个小尾巴。 琳琳很喜欢这个准嫂子,觉得她又酷又好笑,她的朋友也都很好玩,高中少女第一次接触到叁次元里的同性恋、双性恋、伪娘妆... 这些通通来自同一个叫郑乐的人... “你俩离远一点!”闻花分别对郑乐和琳琳说,但还是拦不住俩人加了微信,琳琳每天迷妹一样的追着叫哥哥。 在家倒是林正则林正则的直呼其名,闻花心虚得很,不敢告诉林正则你妹妹心情变好不是因为我劝到位了,是被人渣转移注意力了。 琳琳是彻底被准嫂子收服了,跟亲爹说不回去了要留下来跟嫂子一起过年。 “那你自己住这吧,我们要回去过年的。”林正则路过留下一句话。 琳琳和闻花面面相觑,我们?谁们? 当然是林正则和闻花,回林家过年,闻花原本打算回去住几天看看爷爷的,林妈打来电话一直叫,说今年就在家过年,明年让阿正陪你回去。 陈子昂也放假了,听说现在住在郑乐那里,闻花不知道陈子昂和琳琳什么时候建立的友谊,总之,两个人每天跟望夫石一样守在他们公司楼下,等着下了班去疯。 “你们俩不会在这坐了一下午吧?”闻花问琳琳。 “没有啊。”我们在家打了一天游戏,发微信的时候才出门。 “谁家?” 郑乐哥哥家啊。 “他家在哪啊,你就这么大老远自己去人家里?” “他就住在隔壁小区啊,步行叁分钟,你不知道吗?” 叁个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闻花,闻花怒了,哀怨的看着不要脸的郑乐,“所以之前你送我回家本来就顺路?” 郑乐点头,招手去拦车。 “那你他妈让我请你吃了一周早餐?” ...... 最近有一个新媒体艺术装置的展览,四个人去看了展出来去觅食,觅食觅到了酒吧也是奇怪,闻花给琳琳点了可乐,叮嘱她敢喝一口酒明天就是回家的机票。 闻花式威胁一向没什么信服度,她出去给林正则打个电话的功夫回来,琳琳面前已经摆了一杯玛格丽特,妹子正端着酒杯听郑乐关于“结婚没意义”的演讲,闻花觉得脑子嗡嗡响,这下好了,新一代不婚女星诞生在了某不知名酒吧。 为什么说少女的崇拜最诱人呢?闻花算是见识了,郑乐本就能说会道,加上自己离经叛道的情史又多,一晚上对着迷妹讲述自己的前半生兴致盎然的。 “哎,你记不记得上个月那个客户,特爱讲情怀牛逼吹上天的那个王总,你说看着像猪油的那个?”快结束的时候闻花坐过去问郑乐。 “记得啊,怎么了?” “你方才有他的神韵。” “滚!” 结完账准备走人的时候陈子昂去卫生间,琳琳说她也去,闻花就跟郑乐在门口等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在路边站,锅从天上来,路边站了那么多人,从天而降一个大箱子擦着闻花的身体就砸到了她的脚边,跟前的人都愣住了。 “没事吧你。”郑乐回过神拉着她走到一旁扯她的胳膊看受没受伤,路人义愤填膺的冲着楼上喊没素质。 陈子昂出来问怎么了,郑乐手舞足蹈地说她差点被砸死的经过,感叹闻花好命。 好命的闻花不这么觉得,真要砸死了也算了,凭什么她就成了天选之子空手接纸箱。 “开车了吗?陪我上趟山!”闻花咬牙切齿的问郑乐。 “神经病啊,这大半夜的上什么山?” “之前我在五凤山求了平安符。” “所以呢?” “我跟佛祖有话说。” 郑乐只是笑,说这不保佑的挺好,一点没受伤,一旁陈子昂实在忍不住戳了戳闻花的肩膀。 “姐姐,先别上山了,你妹醉了...” 闻花转身看到琳琳软塌塌的靠在陈子昂身上一个劲的傻乐,脸蛋红的像打官司的秋菊。 扭头看看路边的纸箱,顿时觉得今晚可能有第二种死法。 所谓患难见真情,对于把未成年灌醉这件事叁个人都怕怕的,说好一起面对,闻花一边坐电梯一边想脱罪地说辞。 门铃一响,两个狗男人就把琳琳扔给她走消防梯跑路了。 gay都是靠不住的,她早该知道。 林正则看到表妹的瞬间脸色十分精彩,像刚学完变脸还没卸妆。 “嘿嘿,嘿嘿,我要说她是喝可乐喝醉的你觉得合理吗?” 喝醉的未成年兴致很高,大半夜打电话给爹妈涕泪横流的控诉他们对自己的不理解,少女对梦想的憧憬直白又热烈,借着酒静的力量像是口才也得到提升一样,别说电话对面一直沉默,就连客厅的两个大人都有点动容。 闻花去卫生间给她弄毛巾擦脸,出来就听到林正则拿着电话说,“在家喝的,喝的不多,尝了一口我的红酒就这样了。” 闹到大半夜总算踏实睡了,林正则去卧室给放了一杯水,琳琳睡得很熟了,脸上还挂着泪痕,林正则想着方才电话里姑父的话若有所思,或许也该把自己家的倔小孩灌醉了撒个泼。 这么想着关上门出去,抬头就看到自己家的倔小孩跪在沙发上双手平举准备求饶。 林正则压下脸上的笑意故意板着脸走过去,倔小孩抬头望着他,一脸的讨好。 真他妈可爱,林正则想,他可真是太喜欢了。 别看他平时经常被气得半死,但是闻花道起歉来可是非常有诚意的,态度诚恳语气乖萌认识问题极其深刻,不必你教育,自己就张着小嘴叽里呱啦的自我批评。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把未成年少女介绍给郑乐那种人渣认识,不,我就不应该认识郑乐,都怪他当初用一头碾压多数女性的秀发迷惑了我,我真的太肤浅了,识人不清把人渣当朋友,当然这一切都是借口,归根到底还是我自己有问题,竟然带着未成年去酒吧,还让酒静侵蚀了祖国的娇花,虽然她真的只喝了半杯玛克利特,但是她酒量差不是错,错的是我,今天我能带未成年喝酒,明天我就是危害社会的凶手,从善到恶只有一小步,我已经迈出了一根脚趾头,好在我及时悔悟了,请求组织宽大处理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林正则真的是憋笑憋出内伤了,想着念书期间她一定是写检讨的好手,表面上还得维持生气的模样,只要自己忍住不笑出来,倔小孩黔驴技穷就要开始撒娇色诱了。 果然见他没反应,闻花小心思一转扶着他的胳膊就站起来了,高出他一个头,额头亲一口,没反应,嘴巴亲一口,也不笑,扑到怀里一通撒娇,林正则依旧纹丝不动。 如今家里住了人,成了18禁环境,闻花才犯了错自然不敢在客厅色诱他,只好环着他的脖子跳上去圈住他的腰,故意压着嗓子娇滴滴的在他耳边说,“其实我也还是个孩子呢,爸爸就原谅我吧~” 这就是找死了,事后闻花这么总结。 话音刚落林正则就托着她的屁股加速进了卧室,关门的声音砰的一下,闻花吓得从床上爬起来半个身子,林正则已经脱光了衣服过来了。 好速度! 闻花还没感叹完就被扯掉了裤子,要说羞耻这件事,全裸和裸下身是不一样的,羞耻感匀不出去,集中在叁角地带,闻花瞬间就红了脸。 “爸爸温柔一点哦~”闻花扭扭屁股蹭他的腹肌,企求宽大处理。 林正则喘气的声音很大,就落在她背上,热热的,手掌按着臀肉转着圈摸她,摸一会就重重的打几下。 闻花扯过被子咬在嘴里堵住呻吟,这种反应只会更激发男人的狼性,下一秒就被转了个方向朝上躺着,双腿曲起来分开正对着他,闻花脸蛋红红的羞涩的不敢看,林正则嗤笑一声拿过一旁的领带折几下对着她的阴唇就抽了下去,力道不重,但也不轻,不会疼,但是够爽。 她不想承认,但是这比打屁股爽多了,身子爽了眼神也掩饰不住,满满都是对情欲的饥渴,林正则死死的盯住她的腿心,领带起落间越来越有重量,沾了不少水。 “这么湿?你这是认错的态度?看来你只是嘴上说说,心里一点也没觉得做错啊?”他嘴上调戏,还要拿着顶端湿漉漉的领带从她脸蛋上滑过。 “呜呜~~”嘴里自己塞的被子也忘了吐出来,哼哼着摇头表态。 “不是吗?那怎么流这么多水,把爸爸的领带都弄湿了,明天怎么工作?” 不行了,闻花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腰部以下不受控制的蹭他,寻找着想要的坚硬贴上去就不肯放,自己蹭是不够的,突然意识就清醒了,吐掉被子准备求他进来,林正则眼疾手快的把领带塞进去不让她说话。 不让说话就只能哼哼,他进来的时候舒服的哼哼,慢了就不满的哼哼,爽了就激烈的哼哼,林正则抱着她正面操完反面操,床上操完抱起来压在墙上操,最后干脆抱着她在卧室走来走去的插她,闻花不知道到了多少次,嗓子明明每说一句话但也哑掉了,结束后嘴巴也合不上,下面也合不上,狗男人爽透了拖着她的舌头亲了半天,一床的荒唐也顾不上换洗,找个舒服的姿势相拥着睡去。 “好乖,爸爸原谅你了。”他说,脸不要了。 22. 22. 同事要结婚,几乎全公司的人都去参加了,新娘年轻貌美,新郎财大气粗,婚礼搞得极其隆重,闻花这辈子第一次坐加长林肯居然就在今朝,她摸摸屁股底下的真皮座椅,想着不加长的林肯啥时候能排上呢? 闻花想起第一次参加婚礼是姐姐闻荷的,那时候她还是高中生,新娘出门的时候闻妈哭了,哭得惊天动地,堂姐说那是规矩,嫁女儿是要哭一下的,但是婚车开走的时候,闻爸悄悄的拭泪是真的。 不知道她结婚的话爸爸会不会偷偷红了眼眶? 不会吧应该。 几年前跟家里还没这么僵的时候,提到她出嫁,闻爸闻妈说叫亲戚吃个饭就好,不必请同事朋友大办了,人家都是一个孩子,人情给了还不出去。 闻花扭头看身边的丸子头道士,想到他的那句“能气到祖宗也不错”她突然有了同感。 婚宴上的酒水很不错,伴手礼还送了一瓶,闻花准备等林正则一起喝,没等到人,自己就先干了。 喝醉的闻花比平时话更多,天上一嘴地下一脚的跟林正则絮叨。 再后来就不记得了,睡醒已是隔天中午,脑子昏沉沉的,想着要不要来个回笼觉呢?电话响了,闻妈。 挂了电话闻花觉得自己可能还没醒,方才那个关心体贴的妈是自己的亲妈?奇奇怪怪的,问她头疼吗难受吗告诉她喝点什么会舒服的,闻花全程晕乎乎的回应,脑子停止转动,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语气不对,闻花太知道了,她们母女俩这些年打电话的时候都跟面前摆了个直播镜头一样,故作亲密的十分认真,挂了电话比下了通告的艺人还轻松。 可是今天不一样,那些让她捉摸不透的情绪应该叫做刻意讨好,主动伏低。 正苦恼着琳琳进来了,看到她醒了笑嘻嘻的坐过来问她没事吧,肚子饿不饿。 “我昨晚做什么了吗?” “嗯。”琳琳小心翼翼的看她几眼,表情犹豫着该不该说,最后还只是扔下一句你自己看微信吧。 置顶的对话框就是闻荷,数条消息中间还夹杂着一条叁分钟的语音电话,闻花脑子嗡的一声,也不想知道电话内容,自己发过去的消息是对之前闻荷质问的回复。 不过就是这些年存在心里的那些疑问。 闻花对父母的疏离有过不满怨恨吗? 有过的,在少不更事的年纪,后来听了太多爷爷外婆姑姑姨妈关于父母不容易,为了给你挣奶粉钱多么辛苦的论调之后,就不敢了,她练习了很多年,最后她自己的理论已经比唠叨的亲戚们的感恩论更加让她自己舒适了。 从记事起她就习惯了父母的角色是偶尔见一次的存在,是要叫做爸妈的亲戚,相处的时候要懂事有礼貌没有肢体接触的关系。 她回忆起小时候每次父母来之前内心的恐慌,打破惯有生活模式是一种什么感觉?汉语拼音没学完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她知道短暂的相处会迷惑你,她看到那个小女孩在寒假或者暑假不能把父母带到同学面前展示的遗憾,然后她看到她们离去,她看到年幼的自己悄悄的流眼泪,因为心里不舒服,不舒服就想流眼泪。 次数多了就习惯了,打破习惯不好受,建立习惯更是血淋淋的过程,这个过程最终把闻花刻画成了时时被抱怨的冷血形象。 所以她不理解,每次被闻荷数落都不理解,她一直以为互不打扰是她和家人之间的默契,没想到她错了,她错了她改不了也不想改,现在也有点不想忍了。 可是闻妈迈出了一步示好了。 闻花任凭从前和现在的回忆交替着在脑海里打架,她开心吗? 一点也不,她觉得烦恼,她一时酒后发泄会换来家里人短暂的惊慌失措和刻意讨好,一向乖顺沉默的对象突然发泄了,效果总是能维持一段时间,但是习惯的力量太强大了,她知道过去近30年的岁月横梗在彼此之间的路有多远,她知道安全感和舒适度对人际关系有多重要。 没人想改,没人能承受固有生活模式被生生折断,所以她年幼的抱怨现在化成了理解和接受,她接受了自己被责怪的形象,也接受别人在自己身上加注的注定得不到的期待。 明明是很简单的事不是吗? 这是闻荷常说的,亲情就是要靠情感沟通经常联系,你自己不关心家里还怪家里不联系你? 是的,太简单了,小学生也懂的道理,你分我一个苹果,我给你一个梨。 可是抱歉了,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苹果,所以我要紧紧握住我手中的梨。 小麻总是替自己打抱不平,有时候会突然给她发微信说“我刚才在商场看到你姐了,你说我现在冲上去跟她打一架怎么样?” 自己可太坏了,闻花自嘲的笑笑,再也没有比她坏的人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取代琳琳去考电影学院,嘴上还说什么想做坏孩子,闻花啊,没谁比你心底那个小孩更坏的了。 坏小孩面对指责一味的忍让,坏小孩手里握着答案死死不放,坏小孩做尽她们讨厌的模样,坏小孩在喝醉之后面对闻荷的第一万次“真没良心啊”的指责坦然的回复: 【对啊,我就是没良心。】 【我几十年没接到过家里的关心电话,我以为那是家人的相处模式呢。】 【怎么?原来不是吗?可从来没人告诉过我啊。】 【婆婆好不好我不知道,再说也未必就是我婆婆呢,但是关心我的长辈我还是要对人家回以关怀,礼尚往来不是吗?】 【你何必气急败坏说些再不联系的话,亲情血缘一句话就能了断世间就没有那么多未了的公案了,不想联系别发微信就是了,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坏小孩昨晚还做了更坏的事,她抱着林正则哭得可怜兮兮说电话是21世纪最可恶的发明,说她再也不想用手机,不想用坏小孩就打开窗户扔了手机。 林正则正好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看到她起来笑着给她一个拥抱。 “老公啊~” “嗯。” “我是不是把你的手机扔了啊?” “是。” * 这一天是大年初二,闻花和林家的小朋友们一起在院子里放烟花,林妈在厨房做好吃的,林正则和哥哥林正恺在楼上看着院子里各自的妻女谈安家立业的大事。 闻花钻到孩子堆里还是很受欢迎的,她不会照顾弱小,总要和幼童争个高低,没成想倒还成了受欢迎的那个。 自从奶奶去世后,闻花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开心的过过春节了,林正则站在阳台上看她跟孩子闹觉的心里暖暖的。 除夕前闻花又跟林妈妈一起做了一个年夜饭的特辑放上去,经过微博大v林正则的点赞,到了除夕当天早上已经有了五十多万次观看。 今年没回去,是闻爸一个人回老家陪爷爷过年的,闻荷的两个孩子都生病,带回去不方便,闻妈留下来照顾了,除夕夜视频的时候对面怪冷清的,但是闻爸很高兴,看到她去未来婆家很高兴。 回来后闻妈就总是问什么时候带林正则回去,她装傻说不是回去过一次吗? 节后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渣男郑乐终于把陈子昂伤害了,第二件是闻花安慰陈子昂的过程中稀里糊涂把自己租的房子让给他了。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闻花已经无心谴责鄙视渣男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得尽快租个房子。 对此林正则很不赞同,坚决反对。 “不是,万一你把我扫地出门,我难道住天桥啊?”闻花质问。 “我?把你扫地出门?”林正则一声呵呵鼻孔出气,自从在一起,只有他不敢回去的份,哪有他把闻花赶出去的时候。 “嘿嘿,我的意思是,万一我们吵架了,我肯定要摔门而出来一个华丽的离家出走啊。”闻花圆场。 换来又一声呵呵,闻花识相闭嘴。 她想她不应该偷偷找房子,但是她的手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就下载了租房软件,自己就搜索了房源信息。 身后有粗重的呼吸声传来,闻花扭头看到一脸怒气的林正则,她张张嘴想解释又说不出口,只好低下头不看他,不看他他也不说话,他的脚步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几秒钟后听到阳台门砰的一声从外面关上。 这算是正式吵架了吧,闻花抱着膝盖在客厅坐在沙发上沉默,林正则已经在外面站了好久了,间或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林正则有点懊恼,又有点气馁,但他没有办法,他再气也只能躲在阳台抽会烟,他不想摔门而去,他不能留她自己在家。 如果我们相爱着,那作为你的伴侣,我在你就有家,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相爱,那我就做你最好的朋友,永远陪着你。不管哪种身份,你都不会失去我,这是我的承诺,你自己选。林正则说完起身去洗澡,没有看她一眼。 闻花自己在客厅又坐了很久,久到四周都安静了下来。 她想到多年前也有那么一个自己真心喜欢又决绝推开的男孩喝醉了问她问什么? “相比于转瞬即逝的爱情,我更愿意维护一段长久的友谊。”这是她的回答。 最后他没有得到爱情,她也没留住友谊。 今晚林正则给了她第二个答案,爱情友情都给她。 就这样吧,闻花攥紧了拳头对自己说,毫无保留的去信任这个男人的爱和友谊。 闻花起身走向卧室,林正则已经睡了,跟平时相反的方向,背对着她。 她脱掉外套上床从他身上趴过去挤进他的怀抱,良久,他叹口气抱住她。 谁也睡不着,闻花气完了林正则散作满河星自己更难过,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叹气,所以他说完那些不敢看她,只要看一眼她内疚自责的眼神,他就会抑制不住的去抱她。 “好了,睡吧。”胸前衣襟湿了一片,林正则认命的给她擦擦眼泪搂进了人在怀里。 “我真的太糟糕了。”她说。 “是,你明知故犯故意气我,实在可恶。”他说。 闻花眼泪更多了。 “要不……你也气气我吧,出个轨什么的?” 她说的很真诚,林正则觉得头有点疼,放开她抚着额头无可奈何地说,“出轨就算了,再来一个你这样的,我最多活到四十岁。” * 陈子昂发微信来,说之前预订了两天一夜的度假酒店打算跟郑乐去,现在去不了了问她要不要,那是一家新开的酒店,座落在半山腰,风景很好,非节假日也很难订到房。 周末的时候林正则开车带她去酒店,一路上郁郁葱葱的景色让人心情放松,闻花降下车窗给他点了一支烟。 “我也想抽。”闻花申请。 “可以。”林正则同意,他并不反对女性抽烟,何况闻花烟瘾实在不算大,平时几乎很少抽。 闻花完全是觉得此情此景需得一支香烟才算完美,俯瞰山脚,遥望海洋的时候,壮丽的景象总是让她有一种快意情仇的豪气,说白了就是电影看多了...... “哎,那个好像是郑乐的车。”闻花看着旁边一辆眼熟的车飞快的驶过,车牌没看清楚。 办理入住的时候确认了熟悉的丸子头,闻花赶紧问陈子昂,【你也来了?】 【我在加班。】 闻花看一眼远处坐着玩手机的郑乐,转头问前台工作人员,“你们这不是不接受临时预订吗?怎么刚刚那位先生说他订到了啊?” “我们不是不接受临时预订哦,如果有空房一定会随时为客人安排的,那位先生正好昨天有人提前退房才订到的哦。”工作人员说。 林正则扭头看她笑得不怀好意,正想说你别多事,她已经走过去了。 “好巧啊郑乐,等人呢?”闻花坐到郑乐对面翘起二郎腿含笑发问。 郑乐看到她瞬间愣了一下,没理她转身就走,闻花赶紧追上去跟林正则一起挤进电梯,按下楼层后故意大声说,“哎呀,多浪漫的地方啊,好适合情侣约会哦,要不是小昂昂,我们还订不到这个时间的房呢。” “哎郑乐,你怎么会在这啊?”闻花不死心戳戳前面人的脊背继续问,林正则默默捂住她的嘴。 电梯叮的一声,门打开,郑乐走出去,回头一脸黑线,“老子来散步,管得着吗?” 尽管林正则再叁叮嘱她不要多事,但闻花还是添油加醋的打造了一个浪子回头的感人形象讲述给陈子昂听。 “你有没有想过,你把陈子昂叫过来,万一郑乐人就是来这里散心的,没打算复合,怎么收场?”林正则问她。 闻花还真被问住了,实在是陈子昂的状态太让人担心了,上次约他出来吃饭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憔悴的不成样子。 “你呀,冲动!”林正则戳她的脑袋。 “现在怎么办啊?”闻花后知后觉开始后悔。 “能怎么办,人都叫来了,来了再说吧。”林正则拍拍她的脑袋准备去收拾行李。 “不是,我是说咱们怎么办。”闻花弱弱的开口,“那个,你也知道的,没有空房了,陈子昂来了住哪里呢?” 林正则拉上刚打开的行李箱起身坐到床上,内心有一股强烈的预感。 “这个本来就是人家订的...所谓宁拆一座庙。”闻花不敢再说下去,因为林正则的脸色已经很差了。 吃过午餐陈子昂到了酒店,闻花打电话给郑乐说她多事把陈子昂叫来了,现在没地方住,能不能在你那凑活一晚。 郑乐说呵呵,就睡你们两口子中间吧。 于是闻花被压在床上结结实实的挨了林正则一顿巴掌之后,俩人驱车回城。 “其实咱们也不用回啊,陈子昂睡沙发就行了啊,而且我跟你保证,郑乐那厮就是嘴硬,顶多一晚上俩人肯定睡一屋去了。”车子开出酒店,闻花说。 “你以为我会让别的男人看你睡觉?”林正则冷静地说。 “哇,林医生好霸道啊,帅死了呢。”闻花故作娇羞模样。 林正则缓缓的扭头瞥她一眼,“呵呵,你想多了,你睡着了喜欢跳脱衣舞你自己不知道?” “啥啥啥?excuseme?” 你自己想想,多少次你穿着完整的睡衣睡着,醒来是光着的。林正则提醒,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那不是你脱的?!” “我?刚开始两次我还以为我找了个女流氓做女友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你编的!” 林正则给她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闻花这就想起来了,很多年前有一次放假小麻的哥哥带她们去野营,晚上她和小麻睡一个帐篷,早上起来她也没穿裤子,小麻一脸无语地说,“你他妈什么毛病,大半夜闭着眼睛乱踢,死活要脱裤子。” 车厢内一阵沉默,只有林正则时不时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我睡着还做什么了?” “哦,我想想,你还会说梦话。”林正则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说什么了...” “有一次你半夜把我捶醒,说你要回母星球去了,跟我说下次再会,哦,前天晚上你说川普不行,比不上你的男神奥巴马,还说奥巴马离婚了你要嫁给他。” “你是开玩笑的吧,真的是开玩笑的吧。”闻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确是迷恋过一段时间的奥巴马,第一次大选那年,她甚至把奥巴马的就职演讲抄下来背诵了,一天到晚在读,搞得闻妈一度觉得她开窍了开始上进了。 “我有录下来你要听吗?”林正则说着拿出手机递给她。 “解锁!”闻花咬牙切齿。 一分钟后,手机里滋滋哇哇的电波声中传来一个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她说,“林正则,我爱你呀~” 23. 23. 你有没有特意把自己的声音录下来听过?那个声音会让你大吃一惊,原来每天别人听到的是这样的音色啊! 跟自己听到的也不一样呢! 反正闻花是打死不承认那个录音是她,不管林正则如何赌咒发誓一本正经,她坚决不承认,尤其是这家伙后面几次完全开始胡说八道,把她女流氓梦里调戏良家妇男的形象刻画的十分立体。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她逃避的不是脱裤子或者说梦话的行为,而是说出口的内容。 她的嬉笑否认完全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林正则懂,所以配合她故意说些明显很假的话,好让她自在一点。 “看什么呢?”洗过澡上床,他在看书,戴着眼镜很斯文的书生模样。 林正则抱着她调整一个舒适的拥抱姿势,“睡吧。” “嗯。我今晚可是穿了裤子睡的哦,某些人不要半夜偷偷脱我的裤子哦!”闻花说。 “嗯。某些人不要睡着睡着自己脱哦。” 闻花跟娟子约了下午茶聊天。 “我跟他说我爱你了。” “那怎么了?我昨天还跟楼下卖早点地说爱她呢。”娟子嘴上开玩笑,心里大概也清楚她的意思,“怎么?后悔了?”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多神经?说什么爱不爱,哪个男的稍微对我献个殷勤,我真的连对方的头发丝都反感,换做任何一个人偷偷把我的梦话录下来,还拿到我面前得意洋洋,我会希望自己是蜘蛛侠的妹妹,吐个丝把他缠成一团踢到外太空去。但林正则这样我还挺不好意思的,觉得他跟我在一起真的好辛苦。” 娟子笑笑,喝一口咖啡,欣慰的感慨,“这就是爱情啊朋友。” 这就是爱情吗?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心动和激情褪去后,他们会走到哪一步?闻花第一次开始积极找林正则的缺点,找的很辛苦,以前是不必这样刻意发掘的。 林正则不管她什么目的,闻花开始黏他,他享受就行了。 “明晚我们本科同学聚餐,我可能回来的晚。”林正则出门前跟她说。 “同学聚会?我也要去!” “好啊,我来接你。”林正则挑眉看看她,半个月前跟她说的时候还说不想去呢。 同学聚会都一个样,吃吃喝喝爆料,给携带伴侣的添点堵。 林正则的情史很简单,追他的学妹不少,成功的就一个,大二认识,大叁在一起,相恋两年毕业后异国而分手,一个去了美国,一个去了日本。 “你不想问问我前任的事?”回去的路上林正则问她。 “谁还没有个过去啊,我看上的男人能差到没行情?你这是瞧不起我啊!”闻花这么回答。 告密的同学几天后还发来微信道歉,问他们没吵架吧,林正则说没事,她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不怕女人爆发,就怕女人憋着不说。】告密者这么说。 林正则仔细观察了几天,觉得闻花就是不在乎这事啊,他还特意跟她交代了一次,当时闻花还笑着跟他聊了许久,一点吃醋或者介意的迹象都没有,处理前任的态度十分成熟理智。 情绪爆发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俩人吃过午餐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海贼王剧场版上映了,要不要去看啊。”闻花问。 “好。”林正则欣然同意,他对动漫不感兴趣,但是闻花喜欢。 俩人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林正则突然想到昨晚商量说什么时候去去旅行,既然她这么喜欢动漫,正好去日本玩也不远,于是他问换鞋的闻花,去日本好不好? “日本?怎么,好偶遇你的前女友吗?!” 砰!大门被狠狠的关上。 闻花早已怒气冲冲的一个人走了,林正则愣在原地一脸懵逼,“那个,那谁只是去读书,毕业就回国嫁人了好像。” * 闻花摔门而出之后自己步行去了最近的电影院看电影,演了啥她是一点都没看进去,旁边坐了一对情侣,男孩子时不时的喂女友喝饮料吃爆米花。 “嗯嗯~不要吃了,吃不下了。”女孩说。 “乖,多吃点,你太瘦了,你看人家一个人吃那么一大桶呢。”男孩说。 吃一大桶的闻花气绝,好不懂事的小孩,不知道作业写完了没。 闻花赌气似的疯狂消灭爆米花,想着一会儿怎么回去呢,怎么收场呢,似乎有点丢人啊,要不要出个差什么的,或者去娟子那住几天? 没心情看了,她提前离场,刚走出去就看到大厅沙发上坐着的林正则,眼神对视,对方笑得春风得意。 闻花只当看不见,下了楼一层一层的逛,林正则也不来找她,就那么隔着十多米不紧不慢的跟着,见她买单就冲上来献上他的卡,闻花一个都没买,转身就走。 这一走就更下不了台了,闻花硬是逛了一下午还吃了碗面才慢慢步行回去。 叮,电梯来了,闻花进去了,当着好多住户的面把跟着进来的林正则推出去了。 电梯快还是爬楼梯快? 林正则给了闻花一个答案,爬楼梯慢五秒,闻花刚开了门,他就气喘吁吁的追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堆包装袋。 换鞋,放包,脱外套,沉默的两个人一个装凶,一个憋笑,闻花决定先下手为强,要是让他问一句“吃醋了啊”她能原地爆炸。 “下午什么都没发生,我发誓,你敢提一句我死给你看哦!” 林正则的回应是叁步并作两步上前抱住她吻下来。 “唔唔~脏死了你。”林正则跑的满头大汗的,汗水顺着鼻梁流到俩人亲吻的地方,舌头尝到咸咸的味道。 亲吻的人却不在意她的虚张声势,他的女孩所有的羞愤都是对他的表白。 林正则急切的脱掉俩人的衣服,嫌他脏? 那就一起洗澡,在花洒下抱着她激烈的做爱,让她在镜子前看到自己为她发狂,然后抱着她回到他们的床上,肢体交缠密不可分的进入她,一次又一次的让她舒服,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娇喘呻吟开心到流泪,然后软着嗓子说不要了,太多了,受不了了。 那也不能停,他还要继续操她,告诉她她的吃醋和任性让他多么的惊喜意外,告诉她她梦里的那句告白让他多么的震撼,他一边亲吻她的浑身每一寸肌肤,含着她的脚趾向她展示自己的心意。 闻花在重重迭迭的高潮中不断哆嗦着求饶,身体里火热又坚硬的阴茎进出不停,他的嘴也没有停过。 在性爱中闻花听过很多色情直白的调情语句,她也数度叫他老公叫他爸爸诚实的求他给予高潮,她享受赤裸的激情,脸红是生理的反应,但今天她快害羞致死了。 “我爱你。” “如果大学遇到你,我会主动追求你,我不会拒绝你要跟我去同一个国家的要求,你不去我也会绑着你去。” “我不想偶遇任何人,我只想每天看到你,抱你,吻你,进入你。” 闻花在高潮和表白中死去活来找不到出口,结束时下身黏黏的全是精液,好不容易被放过,偏偏他还缠着她要她清醒告白。 她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了,腿心抵着的危险的阴茎让她服软。 “爱你呀,我爱你的。” “是是是,吃醋了,我就是吃醋行了吧!” 行,太行了,林正则开心的像个一米八的孩子,给她放好水又把人搬过去泡澡,等闻花出来的时候卧室已经整理好了,换下来的床单和脏衣服也都在洗衣机里转起来了。 下午吃的那点东西消化掉,她去冰箱拿了一袋水果葫芦卜嘎嘣嘎嘣的边吃边拆袋子,全是她下午看中的东西。 林正则晾好衣服进来就看到茶几四周全是拆的各种纸袋塑料袋,养兔子的林医生收拾好拿出去丢掉,回来又想到客房的那一堆行李,全是闻花放在之前出租屋的闲置,好几大箱,搬回来后就没动过。 “你那些东西要不要收拾一下,你也不用,该扔的扔,要用的就拿出来免得临时找。”林正则站在客房门口问她。 “我被沙发封印了,我动不了。” 于是林正则就把箱子搬出来拆开一件件的拿出来问她,闻花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啃萝卜,用脚趾头回答他要还是不要。 整理了一个小时,几乎全是要丢掉的。 “你倒是干脆,不是说每一件闲置的衣服都会随时被想起吗?”林正则问。 “我刚才都没怎么看,不知道扔的哪件怎么会舍不得呢?” 林正则坐起来喝了几口水,淡定的回头问她:“所以万一哪天你找不到哪件衣服哪样东西了,都是我的锅吗?” “很有可能。” * 周末两人逛街路过珠宝店的时候林正则突然问她为什么从来不戴他送的项链? “露富啊!”她这么解释,其实是怕玉太脆弱,她整天跳上跳下的要是磕碎了她能心疼死。 “行,那买个日常的。”林正则拉着她进了店选了两幅小碎钻的耳环。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不戴他送的首饰,只是遇到不想打扮穿运动款上班的心情,但林正则显然误会了。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喜欢他买的首饰,闻花特意早起翻出镇衣柜的小黑裙,化了淡妆,项链耳环胸针手镯戴齐备出门上班。 “准备给附近的强盗开个张吗贵妇花?”郑乐围着她转了一圈说。 贵妇懒得理他,把手机递过去,“快给我拍几张不留痕迹的摆拍照。” 她要发给林正则看,昨晚他睡得好晚,她出门的时候还没醒。 五分钟后,闻花翻翻相册满头黑线,“不留痕迹也得把我的脸拍进去吧!” 好不容易打扮得这么珠光宝气,不如来一场做作的约会吧,闻花订了评价很好的餐厅,又自拍了一张照片p成邀请函发给了林正则。 林正则收到她微信的时候一度觉得自己睡到平行空间去了。 事实证明闻花还是那个闻花,他的西装都白穿了。 漂亮的女友见到他坐稳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先生看起来不像缺钱的样子,为什么会为了钱来应征我重金求子的广告呢?” 噗!林正则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迅速环顾四周看有没有人听到,对面的人笑得很是开心。 “别闹啊,回去揍你啊。”林正则严正警告。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其实我是来找林医生做心理疏导的。”闻花收敛笑意,认真地说。 林正则眯着眼睛瞧瞧她,觉得骗人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哦?”他问。 “我最近陷入一段纠结的爱情,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对不对。” “做什么了?” “我为了钱嫁给了八十岁的富豪,结果富豪说没有孩子就没有遗产,迫不得已重金求子,结果爱上了为钱来应征的帅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林正则闭着眼睛深呼吸,期待个屁的百分之一,就知道这家伙爱胡说八道。 “点菜了啊,人来了你给我闭嘴!”林正则召唤侍应生,一边点菜一边用眼神警告对面笑个不停的人。 吃过饭富豪的娇妻带帅哥步行回家,路过公园的时候看到好多乘凉的人,闻花拉着他坐在长椅上靠向他的肩头。 “你知道吗?我小学的时候没事就叫奶奶陪着我演戏,白娘子传奇,面对面慢动作狂奔而来紧紧相拥。哈哈,奶奶很胖,陪我演两次就气喘吁吁抱着我说好了好了最后一次,让邻居听见还以为怎么了呢!但我不肯,因为我特别喜欢跑过去被奶奶抱个满怀,我觉得奶奶的怀抱可真温暖啊,软软的香香的” 林正则紧了紧环抱她的手臂,“奶奶什么时候去世的?” “五年级。” * 闻花接到姑父的电话还是挺意外的,意外地是她们说了好多年要来看她居然真的要来了。 挂了电话她站在客厅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先跟林正则商量一下。 “好啊,哪天到。” 周日中午十一点多。 “行,到时候我陪你去接,你想让你姑姑住家里吗?” 我想搬出去找个房间让他们跟我住,闻花这么想,但又觉得不应该。 “酒店吧,住家里也不方便。”她说,“不过我姑父他们肯定会想来家里看看的。” “欢迎。” 闻花猜得没错,姑姑此行是代替父母来的,看看她和林正则感情如何有何打算,顺便说说都住一起了差不多也该结婚了之类的话。 姑姑的话闻花还是要听的,闻妈倒是很聪明。 闻花请了叁天假陪他们到处玩,林正则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礼貌和周到,接机送机,平时给足他们空间单独相处,一起的时候尊重长辈,不在的时候贴心安排一切。 “今年把小林带回来,你爷爷也经常念叨呢,说闻闻怎么还不结婚,听姑姑的话,你结了婚有人照顾我们也放心。”临行前一夜,姑姑对闻花说。 她只是点头。 “这房子是小林买的?”姑姑又问。 “是。” “你一心要出来闯荡,要是毕业回家的话工作买房什么的我们都能帮衬着,但是大城市压力这么大,你一个女孩子实在太辛苦了,姑姑也不是嫌贫爱富,但是大人的心都是一样的自私,总希望你能过得好,你爸妈也一样。”姑姑说。 “我姑姑说你人靠谱荷包充足可以嫁。”送走姑姑,闻花这么对林正则说。 对方笑笑,“那你哪天嫁?”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跟夫妻唯一的区别就是一道手续吗?”闻花说。 “错。”林正则把书放回书架上,转身回来拉着她坐下,“如果明天我意外死亡了,你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得去找个房子搬家,但如果你是我的妻子,我的葬礼仪式我的墓地选址你都要参与,我的财产绝大部分会属于你,最重要的是,我的家人会成为你的家人。” 闻花没有说话,林正则继续说,“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提及这个话题,你想聊一下吗?” 闻花点头,他继续说,“如果你不在意婚姻这个形式,我们也可以保持现在这个关系,一辈子不结婚,但我本人更希望有这个过程,说实话,我很想,甚至迫不及待让你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 “结婚以后呢?”闻花问,声音似乎有点颤抖。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讨论。”他说。 “难道你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闻花追问。 林正则笑,“是。老实说我想带你回去,买一套离爸妈近一点的房子,我的工作室可以随时搬回去,你可以重新找工作,或者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都可以。” 闻花很吃惊,吃惊到脑子死机,她就那么直愣愣看着林正则,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 他想,闻花可能在计划一百种分手的方式了,于是他也不说话。 “一个问题。”良久,她问。 林正则点点头,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你到底有多少财产?” 这一天很平常,但又很不平常,林正则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处理工作,或者说,他没有办法处理任何事情,他满脑子都在想,应该买一个什么样的戒指? 还有求婚仪式?她应该不喜欢公开单膝下跪那一套吧。 “林正则。”闻花背对着他睡着半天了,却突然叫他。 “嗯?”他把人圈到怀里。 “你是不是在想怎么求婚?” “是。” “我下午已经答应你了。” 林正则紧了紧抱她的手臂,又觉得不够,把人翻过来吻她,也不做别的,就是不停接吻,像初恋的十五岁少年对接吻的欲罢不能。 “但你还是要正式求婚一下,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既然要走形式主义那一套,那就得做全了。”她被吻的气喘吁吁,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 “好。” “鲜花蜡烛钻戒表白一个都不能少。” “好。” “蜡烛要摆成心形的,把我包围住的那种。” “好。” “钻戒要大,但是不能太浮夸,就是那种低调的华丽你懂吗?人家一看就知道我老公有钱,但不是八十岁的老头那种懂吗?” “哈哈,好。” “还有...” 林正则封住她的嘴巴继续接吻,“不如让我自己来准备你觉得怎么样?” 戒指鲜花很快就准备好了,林正则在等一个合适的时间,说来奇怪,他之前倒是觉得随时都能求,但现在明明闻花已经给了肯定的答案,他倒觉得紧张了。 “你该不会是在给我找什么私人定制的鸽子蛋吧。”闻花在等待了一周后问他。 “没有。”他说,求婚戒指是2克拉的六爪,结婚戒指有的等。 不得不说林正则真的很懂闻花,虽然她没说,但他也没有打算在任何公开的场合向她求婚。 就在家里,在一个闻花加班回来的晚上,推开门她就看到满客厅的玫瑰和蜡烛,以及一身西装拿着戒指的他。 对比一下,工作了十个小时的闻花就有点狼狈了。 “等等等,等我一下!”她飞快扔下包跑回卧室。 林正则以为她要梳妆打扮一会儿,没想到两分钟她就出来了,还是方才的样子,衬衫+牛仔裤,光着脚散着头发,背着手轻快的跳着走到他面前。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又自觉地跳进蜡烛包围圈里,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皇冠仰着下巴给自己戴上。 “好了。”她说。 他有点想笑,但忍住了,单膝下跪,对她说,“我向你承诺两件事,永远的友谊和爱情,即便爱情不能维持到天长地久的那一刻,至少你永远不会失去我的友谊,我保证会一直给予你理解,支持,关心和爱,所以闻花,请你嫁给我,好吗?” “好啊~”闻花说。 戴上戒指,闻花被他抱在怀里,她举着手指看自己的钻戒,嘴角咧的大大的。 “宝贝。”他摸摸她的脑袋。 “嗯?” “你这皇冠是从小学生手里抢的吗?”林正则见过,糊糊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天放学都要买一个才回家。 订婚的消息传得很快,两人都发了朋友圈,评论的焦点都是她的皇冠。 双方父母居然同时打来电话,不约而同的问结婚的打算,俩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说后面看看日子再说,要睡了。 刚挂了电话林妈又打来,要闻花的八字,说明天去找个师傅算个好日子。 八字就是出生年月日时,前叁个闻花就能回答,第四个她不知道,打电话回去,闻妈支支吾吾半天说大概晚上七点,又说肯定是七点。 “我觉得要不我们明年国庆结婚好了,你妈妈找的师傅再厉害也没有毛主席找的厉害,我妈给的八字还不知道是谁的,别闹了。”闻花说。 “哪天都好,不重要。”林正则说。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六一儿童节舞蹈老师来班里选人,我入选了,老师给我们播放了舞蹈的视频,跳舞的女孩子骑着好漂亮的花车进场变换各种队形,衣服是好漂亮的公主裙,每一个小朋友头上都戴着一顶皇冠,老师说裙子统一买,每个人交60服装费,然后叁个轮子的儿童自行车要自己准备。第二天我就退出了,因为我没有自行车,那时候我记得爷爷每个月退休金是900块。” “我给你买七个皇冠,你每天换一个。” “儿童节那天看节目的时候我哭了,蹲在地上哭。同学问我怎么了,有人指着舞台上那个替补我的女孩子气愤地说,就是她!把闻花顶替了,真讨厌!” * 因为有了结婚这个话题,闻妈开始频繁的给她打电话发微信。 日子定在哪天? 婚礼在哪里举办? 亲戚都去哪几个? ...... 闻花的回答全都是不知道不确定再说吧。 林妈找人算的好日子在十二月,闻花觉得有点赶。 “穿婚纱会冷?”林正则问。 “也是,不过你不是说婚后回去住吗?不用先把工作搞定住的搞定再办婚礼?”闻花说。 林正则显然是没想到她的顾虑是这个,更没想到她的答案是肯定,脸上的喜悦藏也藏不住,立刻打电话跟林妈说了他们的决定。 然后林妈的兴奋在婚礼的基础上又加了一重,恨不得他们当天就飞回去,闻花也被传染了这种情绪,跟林正则商量回去定居的详细事宜。 “等等,我梳理一下,所以现在是,你的工作室还在这里正常运营,然后你有事两边飞,房子也不卖,你回来的话可以住?”闻花问。 “嗯,定居城市的改变对工作的影响并不大,在哪里都一样。”林正则说。 “所以现在就只需要我辞职,然后分分钟就走人了?” “可以这么说。” “那可是,那我还想等着拿年终奖呢。”闻花激动得站起来说,“你这什么表情,你是觉得我那点钱可以忽略不计?” 然后这事就被这么搁置了下来,为了闻花的年终奖,搬家和婚礼都推迟到了年后。 闻花决定把这个消息提前跟好友分享,娟子听后在十分钟的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表演后献上了支持和祝福。 “不会舍不得吗?” 城市只是落脚点,舍不得的是人。她说。 归宿感是一种奢念,对闻花来说,如果家乡都不能让人眷恋,那么在哪生活就都一样了。 过了几天闻花觉得不爽,明明本来都心潮澎湃的接受生活的巨变了,突然又冷静下来了,她是不想便宜了资本家,她每天加班加成狗伺候各种甲方爸爸,支撑她的不就是年终奖吗?怎么能不要呢! 所以她决定做点什么让生活重新燥起来,做点什么呢?闻花决定好好的筹备一下即将到来的林正则的生日。 如何做到出其不意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浪漫呢?闻花思前想后考虑了叁天,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个男人,除了送礼物脱裤子再想不出什么。 准备礼物的时候她给周助理打电话,问林正则最近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 “房子。”周助理这么回答。 “我谢谢你啊。” 好在最后擅长创意的同事们纷纷献策,终于有了一个不错的创意。 整个计划是这样的,生日之前闻花提出说要给他庆生,让他推掉所有的工作,然后生日当天放他鸽子,她走后周助理会以工作的借口叫他去工作室。 然后从出门开始,邻居,停车场管理员,拦车的路人,电梯里的陌生人,工作室前台,快递小哥一共会给他六张写着祝福的卡片。 等他走进办公室后会看到闻花提前联系各种老朋友家人同事拍的祝福视频。 然后他会回家,到家后闻花会和朋友们一起为他庆生。 寿星本人的反应是什么呢?他连视频都没看完就迫不及待的赶回家去,他大概猜得到家里有一场派对等着他,但他并不在乎,他只想知道那六张卡片拼在一起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闻花当然不会轻易揭秘,于是林正则难得的表现出了对一众好友的嫌弃,他越嫌弃越着急赶人大家越不走,生生闹到大半夜才散了。 “快说,再卖关子我要得心脏病了。”最后一个客人关上门,林正则就追着她问。 “不先拆礼物吗?我挑了好久呢!”闻花说着要去拿礼物,他不放人。 “我的承诺。”闻花看他真的是抓心挠肺一晚上了决定不再闹他,拿起卡片一点点刮开,给他解释: “一个心愿,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我都无条件满足你一个心愿。” “一次原谅,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问缘由原谅你一次。” 听完她的话,林正则第一反应居然是学闻花的样子用打趣装傻来掩饰感动和惊喜,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觉得这个礼物可太好了,他一直都知道的,他比谁都知道这个表面冷淡的姑娘有多么的懂得爱和感激,她不会觉得理所应当,如果她爱你,她就会毫无保留的付出自己。 他想说我的心愿无非是牵着你的手去寻找圆满的可能性,他想说未来生活中我们之间所有的矛盾争吵都不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但他说不出口,他只想抱着他的女孩,轻轻的,心疼万分的问一句:“这么会过生日,怎么不知道为自己庆祝呢?” “习惯了。”闻花说,“以后想跟你过结婚纪念日呢。” 24. 24. 着名电影演员朱烨被爆出恋情后大方承认,并宣布婚礼将在月底举行,一时间网上全是各路八卦爆料围绕着这段恋情和婚礼细节。 闻花自然也把这些当作消遣来看,直到有一天下班回家看到林正则书桌上的邀请函,她整个人都凌乱在风...空调中了。 然后林正则轻描淡写地说带你一起去。 怎么认识的?哦,她有一部新戏需要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专业建议。 “就这样?你说的好像帮路人指了个路那么简单?”闻花激动。 “不然呢?” “也对,你也是有百万粉丝的人。哎呀妈也,我这算不算一只脚踏进八卦中心了?等等,你该不会有她的微信吧!你该不会认识半个娱乐圈吧!omg!我要看你微信!” 林正则微信好友四千多人,好友列表的明星企业家份量放在素人闻花眼里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睡觉吧宝贝...”,凌晨两点,林正则看看身旁捧着自己手机一个个翻他好友朋友圈的闻花无奈的提醒。 “睡吧...我把手机送给你你明天再看吧。”半小时后,林正则用枕头挡着刺眼的台灯光亮咬牙切齿的再次提醒。 “嘿嘿嘿嘿对不起我关灯关灯。”闻花抱歉的笑着说,眼睛一秒钟也舍不得移开手机屏幕。 林正则终于忍无可忍夺过手机扔掉地上,四肢锁住她关灯睡觉。 十分钟后,“老公...你说婚礼上我把明星喝过的水杯全偷出来卖了我是不是就发家致富了?” “老公,求你一件事呗。” “说说看。” “以后我能不能时不时的看一下你的微信朋友圈啊?” 家里熊孩子不听话彻夜闹觉怎么办?按倒操一顿就好了。 闻花嘴上说是说,去参加婚礼前今天要偷拍明星喝醉卖给八卦日报了,明天要去卫生间录音爆料给周刊啦,真到了现场还是很规矩的,从头到尾挽着林正则的胳膊露出标准的微笑。 最多偶尔偷拍几张明星的照片问好友勒索红包。 晚上回到酒店后她的兴奋度依旧未减分毫,一进房间就拿着他的手机继续窥探名人朋友圈,上次看到x姓氏了,接上。 x过后就是y,杨霖???该不会是那个杨霖??? 闻花点开朋友圈,果然背景图还是穿着婚纱的小麻。 微信对话最后一条是很久前的了,杨霖说,【这姐俩倒比亲姐妹都亲,要是小麻还在,你就能体会到姐妹大过老公这句话了,我时常因为闻花而被踢出自己的卧室。】 林正则在洗澡,浴室的门开着,水汽蔓延出来,闻花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都进水了。 她联想到这段时间林正则在筹备的新书,关于女性孕期和产后心理健康方面的分析,看吧,亲爱的小麻,我就说以后我的老公一定会对你好的吧。 “我给你说说小麻吧。”临睡前,闻花坐起来扭头对他说。 “嗯。”林正则也坐起来陪着她。 “小麻去世之后我过了一段很混乱的生活,没工作不跟人接触也不睡觉,说实话我有点想不起我都在做什么,总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缴不起房租还不起信用卡,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居然打电话问家里借钱,我爸妈教育我花钱不能大手大脚,要懂得居安思危,挂了电话我才记起来,我的钱都给小麻的妈妈了。” “从大学开始,小麻不仅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也是我的家人,照顾我关心我帮助我,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吃不饱饭,只要听到我辞职了就觉得我身无分文马上给我转帐,这些年我欠她多少她欠我多少早就没人记得,我们之间也不是计较钱的关系,只是那个时候我也做不了别的了。” “小麻的去世在我们那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我妈打电话跟我说我们高中的一个女孩自杀了问我认识吗?呵,小麻曾经提着生日蛋糕来我家给我过生日,我妈居然问我认识吗?” “她给我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嘿,老子现在正吹着风抽烟呢,也没别的,就是跟你说一声,我现在特开心。” 这些话闻花曾经对着家里的墙壁自言自语说了好多遍,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 “不是你的错,你不能责怪自己。”林正则把她搂到怀里。 “我觉得自己好糟糕,我一直知道我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懂事的妹妹,我甚至不是好相处的同事,善解人意的伴侣,但我至少是小麻的朋友,可事实证明,我连这件事都没做好。” “小麻离开了,你依然在照顾她的家人,记得她的生日,保持你们的传统,你是好朋友,小麻知道,我知道,杨霖知道,你自己也知道。” 林正则握紧她的手认真地说,“你是好伴侣,你不仅爱我,还爱我的家人,你那么善良大度体贴温暖,你让我觉得拥有你生活变得好快乐。” “你也是好女儿,你记得家人的生日,你记得家人的喜好,你为他们说的每一句伤人的话开脱,你把自己变成被指责的对象满足他们内心不愿承认的愧疚,你是好女儿,你不仅是你爸妈的好女儿,你就连未来的婆婆都觉得你是最贴心的女儿。” 闻花泪流满面,埋头在他胸前哭泣。 “我曾经想过想办法让你和家人沟通解除隔阂,我想家庭的和解会是你需要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不用了。”林正则说。 闻花抬头看他,他继续说,“现在你有我了,你和我,我们才是彼此后半生最亲近的伴侣” 闻花紧紧了抱他的手臂,她觉得累极了,她像个跋涉旅途的行人看到终点的旗帜了,沿途埋下的那些遗憾,不要就不要了吧,因为她真的累了,没有力气再去等一个奇迹,她是那么迫不及待的伸长了手臂想要触摸山顶的旗帜。 “我们生个孩子吧。”她说。 * 你有没有做过人生计划? 闻花活了快30年了,唯一一个目标清晰的人生计划就是毕业后不回家,她甚至都没想过去哪。 但是现在她要开始规划自己的人生,明年这个时候就是人妻了,闻花觉得自己超好运遇到了林正则,除了事业之外其余的事全部不用自己操心,婚后要住的房子林妈妈已经在跟她商量装修的事了,过完今年他们就可以直接搬过去。 林正则说让她不要着急,慢慢想自己想做什么,这个问题就严重了,换做谁认真思考一个礼拜都得承认,躺着不动才是最想做的事了。 “要不我开个彩票站什么的,我一直怀疑这些老板知道些什么行业秘密。”闻花提出自己的想法。 “行。”林正则漫不经心的回应,最近她一天能想出一百个点子,从做小生意一路说到摆地摊,说着说着就开始胡扯,当自媒体在线怼网友什么的,他听得多了就把她的奇思妙想当背景音了。 “真的太难了我,上一次这么艰难还是小学语文老师让写一件难忘的事。”闻花郁闷的不行。 “我倒是觉得你辞职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去旅行或者学点东西,或者好好策划一下你的逃婚路线。”林正则说完瞥她一眼,眼神很明确,爸爸看透了你的内心。 “逃婚?谁?我吗?我看应该是你吧,我都开始积极备孕准备拿孩子套住你了不是吗?”闻花搂着他的脖子骑坐在他腿上说。 林正则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笑着把她抱住,真好啊,真有要结婚的感觉了,真是怪了,他反倒成了需要婚姻保障安全感的那个。 “嗯,宝贝最近很乖,以后要早睡早起有助怀孕。” “早睡?那你晚上别搞我啊!” “我不搞你怎么怀孕?” 一个人生规划从夏天想到秋天还是没想出来,唯一一个让她热血沸腾的少儿读物作家的路还被林正则否了,在她随意分享了两个自己编的小故事后,林正则认真地说,“宝贝,能喜欢你这故事的小朋友长大后都是拘留所的常客,你不如直接去警察局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兼职给你做。” 后来林正则给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财产,告诉她有资本暂停工作,直接翻译就是咱家的开销完全没把你那点工资算进去,难道这就是傍大款的感觉吗? 闻花觉得自己可以就此要废了,尤其是在林正则把财政大权全交给她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计划退休的事了。 独立女性是什么意思?闻花捏着他的几张卡觉得自己要叛变了,气节原来是这么具体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弱爆了,但是爆的很开心。 做了30年一夜暴富的白日梦,虽然没买过几张彩票,但就这么梦想成真了,闻花激动的拿着他的巨额卡冲进商场转了叁圈也没买什么东西,最后提了两盒马卡龙回家了,回家想起自己不爱吃,然后强迫更不爱吃的林正则吃了。 从此她算是真切体会到了老公这两个字的含义。 国庆的时候他们回去了一趟看了下房子的装修,床品装饰那些都是闻花从网上定的,林妈已经全部都弄好了,闻花站在那个房子里心里惊涛骇浪一般的起伏,这就是她的家了。 这躺回去还搞定了一件事,闻花决定正式开始跟林妈一起做美食类自媒体,这个想法越想越觉得靠谱,林妈手艺不错,加以营销肯定会有人气,做广告,卖菜谱,出书,开店,实在不行还可以在线卖老公,分分钟百万年薪。 他们的新房子离林妈那很近,她决定到时候买辆小电驴快快乐乐的创业去。 “我打赌,你们俩最多坚持叁个月就会放弃。”林正则对兴奋的婆媳二人说。 “嘿我这暴脾气,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不放弃!”闻花不服气地说。 “我也是这暴脾气。”林妈附议。 * “你这几天是半夜抢劫去了?”郑乐一大早来公司就看到闻花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休眠。 “孤枕难眠的你怎能体会两个人睡的辛苦。”闻花眼睛都不睁开,冲他摆摆手。 亲弟弟陈子昂扬眉吐气甩了郑乐,这货最近正在追男友火葬场中,广大人民群众即闻花,对此表示十分开心。 造人好辛苦,闻花以前觉得怀孕这事扔了避孕套那不分分钟的事,谁知道俩人尝试了一个月了,丝毫没有动静。 “你说我该不会是不孕不育吧?”闻花看着镜子里跟自己并排刷牙的林正则问。 对方一个白眼,没好气的戳了下她的脑门,“不许胡说。” “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深情款款的对我说,就算你不孕不育我也会不离不弃吗?” “你不是会重金求子吗?怕什么。”林正则漱了口摆好毛巾走出去。 “重金求子好像是你出力吧?你这是明晃晃的打算偷吃?” 跟闻花斗嘴向来占不了上风,此人逻辑混乱思维活跃,一般人是跟不上她的节奏的,林正则很聪明,早就学会了充耳不闻。 “我这几天排卵期哎。”闻花脱掉睡衣爬上去躺在他旁边,张开双臂闭着眼睛说,“来吧,尽情的蹂躏我吧。” 林正则会拒绝吗? 那是不可能的,正面操完背面操,备孕还挺爽的,他想,除了能尽情的无套内射之外,闻花还前所未有的主动黏人,每次做完了都不许他离开,事后温存这事还挺舒服。 他想要个孩子是在糊糊脱离了只会哭闹喝奶拉粑粑的阶段之后,软萌糊糊甜甜的叫小苏苏的时候他觉得有个孩子还挺好的,虽然当时他没有结婚的想法。 所以当闻花提出要孩子的时候他还是很乐意配合的。 一周后大姨妈准时造访,闻花很是丧气。 “急什么,你想想你现在怀孕了,结婚的时候正是孕中期,你想挺着大肚子穿婚纱?很辛苦的。”林正则抱着她安慰。 “对啊,把结婚这事忘了,不对啊,你怎么不早说啊?” 林正则默默走开假装听不见,为什么要早说,怀孕看缘分,在这之前拉着老婆尝试下各种姿势不也挺好的。 造人计划就此搁置,床头柜里又摆上了安全套,既然提到了婚纱,那闻花就不想冒险了,天意是个喜怒无常的bitch,一旦你不打算要,分分钟就能怀孕。 几天后俩人都有了出差计划,前后连起来就得有半个月见不上了。 “你这个迷人的小妖精,一定是给我下了蛊,把我一个钢铁直男都给迷倒了!”闻花骑在他身上捏他的脸。 林正则怎么会不知道这话背后的不舍和依赖,笑得眉眼都弯了。 出发之前他说送她去机场,闻花酷酷地说不用了,搞这么煽情做什么,出门之后却又折回来抱着他吻了几下,嘱咐说无名指的戒指可不能摘啊。 牵肠挂肚这个词真形象,闻花觉得自己对林正则的喜欢从一开始就是很强烈的,但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独立的人,去到陌生的风景里依然会享受山河的壮丽,现在却不一样了,她想把眼中的风景分享给他。 她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不愿意把一丝一毫的情绪留在身后,要完完整整的出发,才能完完整整的结束。现在她终于有了牵挂,离开的时候把自己的心忘在了家里,更重要的是,不完整的自己并没有感到恐慌和不安。 她知道那个人会好好的保护她,等她回家。 25. 25. 然后她真的回家了,回到了那个从小长大的家,姑姑打来电话说爷爷住院了,闻花请了假回去,林正则知道后也赶了来。 老人家的老毛病了,住院打了叁天点滴就出院了,他们在家住了一周,回去后闻花思想前后做出了辞职的决定。 她想把爷爷接到身边住一段时间,林正则对此的反应是收拾东西直接提前回老家。 这一年十二月,闻花离开了生活七年的城市,开展新的人生。 不用上班之后她的生活反而更加忙碌有序,有婚礼要筹备,有爷爷要照顾,有亲戚家长里短的琐事要关心,还有新的朋友要认识。 有时候她陪着爷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晒着太阳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将来会死在这片熟悉不久的土地上。 林家绝大多数亲戚朋友都在这个城市,很快闻花就以小儿媳的身份融入其中,林家对爷爷也很好,等到春节前准备回去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闻花如何被爷爷含辛茹苦拉扯大的故事。 今年春节他们要回闻家,以未婚夫的身份正式介绍林正则给闻家的亲戚认识,临行前一夜,林妈在家把准备好的礼物特产拿出来帮他们收拾行李,爷爷在客厅跟其他人闲聊,林正则找了几圈才在大门外的树下找到闻花。 “我有一些话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因为我怕说了,我就会成为全世界最可恶的人。”闻花说,眼神空洞的看着远处。 林正则把她手里的手机和耳机拿过来,音量调到最大自己戴上,然后转过身背对她。 闻花走过去拿下他的耳机,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每一次听到我爷爷说他如何辛苦把我拉扯大,没有他就没有我,我都觉得特别烦。” 林正则向前一步靠近她,说,“有的时候患者带着求助的心情千方百计找到我,如果他们的故事不够独特,我会觉得无聊。” “回去吧。”闻花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走回去。 很好,就是这样,她不需要安慰劝解,她只需要有个人告诉她,做个糟糕的人,也不算什么。 闻花已经想不起来家里多少年没这么热闹的过过春节了。 闻妈居然特意给他们打扫出来一间卧室,闻荷回自己家小住了几天,这样的阵势让她误以为自己带了个未来王储回家来了。 婚礼时间在五月,闻家已经选好了去参加婚礼的亲戚名单,他们说着什么爸妈两边的亲戚都得出个代表,好多年没见过面的舅舅还为了这个名额几次上门来说。 闻花觉得自己已经是人到中年了,但在这一辈大人面前还是隔着银河,年龄显然不能划分孩子和大人的区别。 舅舅没做过舅舅,却格外想做婚礼那天的舅舅,有趣。 老姑娘要出嫁是如此的令人开心,闻妈每天都兴奋地说提几次婚礼的事。 但是实话实说,婚礼不在闻家办,车房家具电器也不用娘家买,最后商量的在闻家宴请亲近好友的事也是几个月后的了,那么现在又有什么可忙的呢?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跟别人说说二女儿要嫁出去了。 闻花陪着亲妈逛超市的时候遇到一个叔叔,闻妈说孩子要结婚了,那人惊讶:“闻荷不是都生二胎了?” 对不起,人来人往的超市中央,闻花真的是放声大笑。 她突然就想起来了,中学的时候她期末考了年级第一那次是第一次看到爸妈脸上的骄傲,闻妈甚至每天带着她出去跑步吃早餐,就是为了能多遇到几个熟人显摆一下她的成绩。 也是那么一个叔叔,看着闻妈身旁的小姑娘问这是谁,闻妈尴尬地说亲戚家孩子,说完用手温柔的摸她的脑袋,摸完了还捏捏她的肩膀。 那个时候她可没笑,她记得闻妈带她去吃早餐的时候她差点把筷子塞进鼻孔里,她太激动了,为着自己是亲戚家的孩子,也为了那双摸她脑袋的手掌。 林正则要工作,闻花跟着他回去,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走之前爷爷很是不舍,说她也不上班不如在家住着,姑姑在一旁劝,说哪有把小夫妻分开的道理。 “等我们回国后再把爷爷接过来一起住好不好?”上了飞机林正则跟她说,他马上要出发去美国一个月,带着闻花一起。 好吗?当然好,闻花的纠结只有他懂,她的厌烦是真的,但是她的歉疚自责更深重。 她订好了回国后第二天的机票给爷爷,最终没能用上。 爷爷是在他们回去一周后去世的,梦里走的,很安详。 出殡的日子找先生算的,一个是叁天,一个是七天,闻爸选了叁天,怕天气热了不好停太久,这些事闻花是毫不在意的,人都没了,其他都没什么意义。 葬礼的规模没有意义,吊唁的客人没有意义,眼泪更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何况这场葬礼眼泪很少。 参加葬礼的人喜欢追问家属去世的细节,然后听到梦里去世四个字露出准备好的欣慰表情说不受罪最好,这个年纪算喜丧。 闻花守在灵堂上香,林正则让她吃东西她就去吃,让她睡觉她就去睡,有人守夜的时候说,“不愧是从小带大的孙女,多孝顺,日夜守着香火不曾断过。” 闻花记得奶奶的葬礼,虽然那时候她还小,但她记得父母的悲伤遮也遮不住,他还记得只在出殡那日掉过眼泪的父亲处理完葬礼后回家就病倒了,病了整整一个星期。 闻花在等,等父亲再次病倒,等母亲食不下咽。 但是她没有等到,她等到了毫无悲伤气氛的家,闻荷甚至因为单独带了几天孩子辛苦到看到救兵松了口气,闻妈抱着孩子开始问婚礼的细节,亲戚去了的住宿安排。 “到时候再说吧,不急。”闻花答。 “你再别瞎操心了,人家的婚礼跟你有什么关系。”说这话的是闻荷,语气一如既往的生气。 闻花笑了,多日以来第一次笑,她的眼神在全家人脸上转了一圈,她问,“我爷爷去世了你们一点不伤心吗?” 沉默,然后打破沉默,有人说,“我小的时候要买一块糖他都舍不得,我长这么大爷爷对我付出什么了?” 有人说,“说句老实话,你爷爷这辈子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他实在不是一个讨喜的长辈。” 还有人说,“上一辈的恩怨你不懂,你现在还小,以后成家了你就懂了。” “那我呢?”闻花问。 没人明白她的意思,闻花挺直了背大声的质问,“那我呢?给你们白白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不算功劳?说说看,他做了哪些恶事?替你们善后了十五年还不能补偿?哦,或者说,我的存在对你们来说,实在算不上份量?” 闻花第一次看到那么精彩的脸色变化,精彩到她都想站起来鼓掌。 她可太熟悉接下来的流程了,在闻妈反应过来大哭之前,在闻爸和闻荷指着她说你有怨气冲我们来,你妈有抑郁症你怎么能这样之前夺门而出。 谁他妈说的天气开始热了,夜风刮在奔跑中的人的脸上依然凌冽如刀。 闻花跑的那么快,林正则根本追不上,她在哭,她为全世界最可怜的老人放声大哭,她终于明白,那么多年逢人就说的含辛茹苦不是给她施压,他只是太寂寞了,被儿女抛弃太寂寞了,他拿着自己手里那点别人根本瞧不上的功劳一次次的呐喊,我是个好人,我不值得被这样冷漠对待啊。 可惜没人听了,说的人都走了,闻花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痛彻心扉,原来,不论是她自己,还是抚养她长大的人,都是可怜的被抛弃的对象,一个求不来感激,一个早就放弃了争取。 凭什么可怜的永远是他们呢?闻花想,不应该是这样,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应该是这样。 * 现实生活并不会按照戏剧冲突的桥段发展,吵一架就冰释前嫌。 闻荷坚定的认为自己只是说了两句气话,她相信每一对姐妹都会拌嘴吵架,何况她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地鸡毛。 闻爸闻妈觉得他们绝对是爱闻花的,只是不善于表达,他们觉得女儿的怨恨可以理解承受。 爱是可以放在心里的,他们不是唯一一对为了工作把孩子丢给老人的夫妻,就在这个小区里他们都能找到好几个例子,那些孩子都很好,都已经做了父母,工作顺利,家庭和睦。 很快闻花也要结婚了,后半生有了依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或许等闻花做了父母也能体会自己些许了。 林正则瞧在眼里,关上卧室门出来,有话要说。 林正则告诉他们这些年闻花经历的事情,换来一句闻妈的,“怎么不告诉他们?” “她没法说,说真话就得从学龄前说起,大声说希望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或者既然只回来一个月干脆别回来了,说真话就得在生日的时候说出想要的礼物和心愿,说真话就得在一个人生病难过的时候拿起电话。”林正则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有这么一个孩子长到十二岁的时候才知道一直叫大伯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这个孩子很快接受了这件事,她说大伯变成爸爸更好,因为从她记事起大伯就是爸爸一样的存在,比同学们的爸爸都好。中国的父母都比较含蓄,不怎么口头表达爱,但是除了口头表达,也要付出行动,你们不说,也不做,同时要求闻花又说又做,这不公平。” “真实的情况是,你们作为父母习惯了小女儿不在身边长大,你们回来一次孩子就长大一岁,长成了大姑娘又很快的离了家,不为闻花操心已经是下意识的心态,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先从承认这种距离感开始吧。” 客厅里安静的不像话,只有闻妈在哽咽,林正则其实还想说一句,如今你们看到闻花要结婚成家,是不是觉得做完这一步为人父母的责任就卸下来了? 可是他不能说,这话太重了。 卧室的门缝悄悄的关上,闻花躺回去咬着被子哭到脱水。 凌晨五点醒来,林正则就那么半靠着床头睡着,手还握着她的手,闻花悄悄起床扶着他躺好,关上门出去。 简单洗漱了一下,出了门看到闻爸坐在楼道里抽烟,身边的烟灰缸已经满了,闻爸回头看她,眼睛通红。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闻爸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嗓音嘶哑的让她心惊。 闻花咬咬唇什么也没说按了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还是说了句,“父母子女总会吵架,就当作30岁的我补一次青春期的叛逆吧。” 你能为我做点什么呢? 你应该陪我长大,教我是非对错,你应该在我懂事的时候拥抱我,在我调皮的时候教育我,你应该出席我的家长会,你应该知道我鞋子的尺码。 或者你就不要理我,让我们做一对形同陌路的父女。 但是你都没做到,你的关心和爱是摸不到的影子,我想尽办法也幻化不成具体的形状,就那么不远不近的引诱着我,把我变成一个爱无能者。 我的叁言两语就让你红了眼眶,但你不知道我还想做些什么。 我想把闻荷不负责任的语言暴力加倍还回去,我想把你们为人父母的不尽责撕开了晒在阳光下,我想让自己活成最糟糕的行尸走肉,人人看到都会叹口气说这个样子父母看到会多心疼啊。 最重要的是,你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多么好的一个我。 闻花沿着小路一直走到一中门口,买了早餐提着回家去。 林正则在大门口等她,她笑着走进他的怀抱。 买回来的早餐结果只有她吃的最香,闻妈抹着眼泪说,“你要怨就怨吧,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 闻荷已经在凌晨给闻花发了微信,说,【如果我的话伤害了你,我道歉,但你知道的,我就是不会说话,心不坏的,你也不说,谁知道你心里这么沧桑呢,你也是的,一家人就是应该常联系才有感情。】 家里的气氛很是尴尬,闻花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样子心有不忍,这两天也没人帮闻荷带小孩,她一个人看着一大一小累得骂人都没力气,更别说照顾家人的情绪了。 闻花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她太清楚这个时候彼此需要一点空间来喘息,但这个度得她来把握。 如果现在就买票回去只会增加父母的心理压力,觉得自己负气离开,所以再难熬她也得多留几天,尽量做那个主动和大家聊天的人,没事就带着林正则出去玩,给他们留下空间。 她带着林正则走遍了自己的高中时代,把她和小麻的故事一点一点讲给他听,然后带他去见小麻。 她告诉小麻,自己要结婚了,老公帅气又多金,温柔又大度,爱惨了她这个别扭的人,他们以后会过得很幸福。 走出墓园,闻花带林正则去了以前跟小麻经常逃课去的后山公园。 “老公,我要跟你道歉。”她说。 “嗯?” “那天晚上我在想,要不我就不结婚了,以后我也不谈恋爱了,也不好好工作,一个人孤孤单单浑浑噩噩的活着,凭什么让不负责任的人心安理得的看到我过得美满呢?我是有这么想过的。”闻花直视着他的眼睛,坦白自己幼稚的报复。 “现在呢?”他问。 “现在我知道自己多愚蠢了,我想惩罚不负责任的人,但是最不负责任的人就是我,我不但想抛弃自己,还想不要你。”这些话闻花心里想过多次,现在光是说出口都觉得可怕。 “对不起,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你那么好,我怎么会想要伤害你呢,我是那么爱你啊。” 林正则把她抱进怀里,“不哭,你有资格发泄情绪,你也可以有负面情绪,都没关系的,我在呢,我怎么会放你走呢?” 闻花在他怀里默默流泪,哭完这一次她就不哭了,以后不会为了求而不得掉眼泪,也不会为了愚蠢报复掉眼泪,她要幸福的生活了。 完结 26. 他们订了回去的机票,林妈早都叫了好多次了,婚宴的菜单等着她一起去选,糊糊还在等着给她展示花童的裙子。 临行前夜,闻花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跟家人聊天,“如果我早一点主动争取家庭的温暖,我的人生会不一样吧,可惜人生是条单行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是爱我的,也许以后你们的爱会更加外露一些,但还是不够,我是个贪心的人,我已经找到了能把我的心填满的人。” 闻花走了,她知道自己和家人的关系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这个过程要多久她不知道,结局如何也不知道,但好在她早不是一个人了。 婚礼的大小事宜林妈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他们回来后闻花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婚纱穿着也有点不合身了,林妈担心的悄悄把儿子拉到一旁问要不要推迟。 “不用,这时候转移下注意力也好。” 故此林妈就每天做四餐喂养儿媳。 “妈妈太辛苦了,要不我们去哪玩几天吧,我在家妈妈每天都围着我转,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闻花睡前跟林正则说。 “好啊,你们好好玩,正好还没到五一,到处都人少些。”林妈很是支持。 倒也不用在意出行人群,他们也不去着名旅游城市。 其实她情绪还好,失去亲人的痛苦并不是排山倒海汹涌而至的。 奶奶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守灵期间的哭泣是纯粹的难过,有一天她在吃饭的时候甚至心情还不错,旁边一位奶奶说,“傻孩子还不懂事,等葬礼结束了回家你才会想念。” 那时候她不明白,但是葬礼结束后她的确难过了很久。 因为思念会在日常的点滴中渗透,离开的人活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共同走过的地方,每一件共同经历的事情。 现在她懂了,也更能承受这种如影随时的思念,惦记故去的亲人是另一种形式的陪伴。 最重要的是,有人陪着她。 换做从前,闻花坚决不会表现自己的软弱,她一个人生活太久,早就习惯了什么也不说。 但现在不一样了,闻花觉得自己柔软的同时更加坚强了。 她会说“林正则我好想爷爷。”然后被他拥入怀中哭一场。 她会说“你可一定不能比我先死哦。”然后听他说些违反自然规律的承诺。 坚强的意思不是一个人咬牙硬挺,而是承认自己扛不住转身求依靠。依靠就在伸手够得着的地方。 林正则彷佛提前退休了一样,电话都不响了。 他们辗转去了叁个城市玩了大半个月,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游乐场,玩具城,电玩城,哪里孩子多哪里就有闻花。 “你会不会觉得烦啊。”闻花每次玩高兴了也顾不上他,等自己玩了半天回头找人,总能发现他安静的坐在家长区看电子书等她。 有一次她走过去的时候旁边的阿姨问他是不是在等孩子,他笑笑说是,然后起身牵着她走了。 “不烦,提前熟悉下爸爸的角色。”林正则答。 预言家一般,闻花真的怀孕了。 在连续玩了一个小时滑梯之后闻花开始头晕乏力想吐,林正则带她去医院,跟护士说玩滑梯玩晕了,护士无语地说休息一下没其他症状就回家吧。 闻花坐了半天去上厕所,从包里拿纸巾的时候看到姨妈巾,一算日子有点晕。 她吃了东西抽血不准,也没脸再去找护士,便叫林正则去买了验孕棒。 半小时后俩人面面相觑,林正则首先反应过来,手足无措的像中了大奖一样。 他们提前回家,林妈更是把儿媳当重点保护对象了,也不让回去,就住在她那,人还没到家林妈的孕期食谱已经出来了。 “小婶婶肚子里有宝宝了对吗?”糊糊摸着她的肚皮问。 “是啊,明年这个时候糊糊就做姐姐了。” “太好了,我跟弟弟一起上学啊,胖胖很厉害,我和弟弟一起欺负她啊~”糊糊认真地说,全家人都被逗笑了。 林正则紧张得很,恨不得一步路都不让她走,婚礼也是尽量取消繁琐的环节。 闻花每天把林妈做的孕妇餐发到微博上,粉丝很快就涨了上来,大家都要食谱。 【老公不许我碰电脑,等过几个月会上传视频哦,林妈小厨正式营业。】 看到这条回复林正则的反应是让周助理开始招聘会剪辑视频的员工。 婚礼是在一个古典园林里举行的,到场的亲戚朋友不过七八十人,简简单单的仪式,一对新人互相说着愿意就结成了夫妻。 关于婚礼的细节,闻花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进场的瞬间,爸爸牵着自己的手走进去的时候她很紧张,她总在幻想这一刻爸爸会有什么反应,闻荷结婚的时候没有爸爸带女儿进场这个环节,所以前一晚闻花看到爸爸很晚了还在熟悉路线偷偷练习。 这就够了吧,闻花想,反正即便她竭力的克制情绪,还是藏不住她看到对面林正则那一刻的幸福和激动。 她想到初见时的霎那惊艳,谁知道那个让她觉得还挺帅的人会成为她的丈夫呢? 新婚之夜成了盖着棉被纯聊天,林正则抱着她坐在阳台躺椅上赏月喝茶。 “老公,郑乐哪天找个女孩子结婚了,新婚之夜只怕都比我们激情四射哦。”闻花被他用毯子裹得像蚕宝宝一样窝在他怀里。 林正则笑,手摸上她的肚子,“冷吗?” “不冷啊,你这样裹着还挺舒服的。” 闻爸闻妈婚礼后陪着她住了一段时间,看到婆家把闻花照顾的很好,也就回去了。 姑姑来看她的时候闻花已经怀孕五个月,闻花又听到了那句熟悉的,“等你做了妈妈就体会父母的心了,以后我会告诉你你爸妈的不容易。” “这话我经常听,听的太多了我都一直在想爸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不就是计划生育偷生二胎吗?难道他们期待的是儿子所以对我失望?好像也不是吧,既然没有能力带两个孩子为什么要生两个呢?那个年代偷偷生二胎叁胎的很多,这是时代的错还是政策的错?都不是,这就是父母的错,他们就是不该生下我又不管我,他们就是伤害了我。这一点爸妈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今天心平气和地说出来我就已经释怀了。姑姑,你说得对,不止是怀了孩子能体会母亲的心,遇到林正则被人爱着我也学会爱人了。我和父母大概就只能这样了,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在期待我像别的女儿一样亲亲热热的同父母撒娇,我做不到,他们也受不了,何不承认彼此的疏离,然后坦然的面对生活呢。”闻花说。 姑姑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说她傻,犟。 “不管你信不信,也不管我爸妈信不信,我真的不是心存怨恨赌气的活着,我现在过得很好,从前缺失的东西现在都加倍的得到了补偿,我很开心。” 闻花跟父母约定了每个周末视频聊天一次,雷打不动,如今怀了孩子能聊的话题很多。 这样的联系频率让爸妈安心,闻花也觉得不错。 亲情血缘就是这样的东西,你不可能彻底斩断,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到一个彼此舒适安心的模式相处下去。 对于闻花来说,这种模式一直没变过,就是要跟家里隔着几千公里,但是现在她心态变了,不再为过去耿耿于怀,专注眼前,所以跟家里打电话视频也不再感到沉重了。 生活一下轻松了起来,唯一的重量就是肚子里这个一天天长大的小家伙。 她会做一个什么样的妈妈呢? 林正则也这么问过。 她想,她会做一个负责的妈妈,不缺席孩子成长路上的每一个时刻,但是她也会做一个独立的妈妈,不让自己的爱成为孩子的压力。 次年叁月底,闻花做了妈妈,生了一个爱笑的宝宝,宝宝乳名叫哈哈,哈哈小朋友是个男孩,跟糊糊姐姐组成了呼呼哈哈组合为林家带来很多欢乐。 闻花亲历亲为带孩子,一边抽空经营微博,她把林妈口述的食谱整理出来出了“孕妇系列”和“宝宝系列”。 林正则在家的时间更多了,他们一周有五天专心照顾宝宝,剩余两天过二人世界。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啊?”闻花问。 “每天两次。” “那我有没有说过我很感谢你啊。”闻花又问。 “经常说。” “那我有没有说过我很怕失去你啊。”闻花再问。 “怀孕的时候梦里都在说,最近不说了。” “那我再说一次,老公我爱你,我很怕失去你。但是你教会了我如何去爱人,所以我会好好爱你,我会努力守着我的幸福,不要失去你。” “这样啊,我更爱你。”林正则说。 【正文完】 番外 番外 荣升为妈妈的闻花并没有手忙脚乱,她从月子中心出来后已经掌握了不少专业的照顾宝宝的办法,再加上请了月嫂帮忙,林妈也住的近,帮手充足。 哈哈小朋友完全遗传了爸爸的性格,不哭不闹好带的很,长相也完全跟爸爸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林妈拿着儿子婴儿时期的照片对比,简直双胞胎好嘛。 闻花对此很不满意,辛辛苦苦生了个崽,怎么跟自己一点都不像呢? 林正则中年得子,面上不说,心里乐开了花,原来有孩子是这种感觉。 生之前他们都没有在意过宝宝性别,偶尔提到林正则也想说要个女儿好,这样他就可以疼她爱她宠着她,让他的小公主在爱里长大。 结果生了个儿子,这个儿子还跟他一模一样,林正则想到等他老了先离开了,这世界上还有个跟他骨血相连的儿子照顾他的妻子,他就觉得非常感动。 感动了也就对儿子缠着他老婆的行为宽容不少了。 当然这个宽容仅限白天,到了晚上林正则每次看到妻子给哈哈喂奶,就忍不住想起老母亲拿来的那张他小时候的照片。 他怕是个变态吧!着名心理医生林正则自我批评。 批评完了就把亲儿子丢给月嫂抱走,扛着老婆上床。 闻花曾经取笑说他是没断奶的孩子,现在他觉得这个罪名得承认了,喂饱了孩子乳房空了吸不出来奶水,但依然还是有奶味,用点力气还是能挤出来几滴。 这种程度正好,他又不是真的巨婴,对人奶不感兴趣,但这点滋味恰如其分的在情欲和禁忌之间萦绕,性趣高涨。 “宝贝儿现在好敏感,水好多。” 闻花掐他的腰,“你是不是特庆幸我剖腹产的,要是顺产的话你就该说宝贝现在好松,操的不爽,啊~轻点呀~” “紧致度不是唯一,等你七老八十乳房下垂皮肤松胯我依然觉得你性感。” 哈哈小朋友从小养成了独立睡觉的好习惯,他和妈妈的约定是每天晚上一个小故事,然后自己睡觉。 林正则忘记了自己老婆有个写儿童读物的梦想,等到幼儿园老师屡次叁番打来电话的时候才觉得事情不对了。 哈哈小朋友的口头禅是,“打架吗?我不怕。” 他还有一批追随者,成天喊口号一样宣誓,园长有一次经过他们班的时候吓了一跳,一群孩子奶声奶气的叉着腰对喊,打架吗?我不怕! 他还有一堆歪道理和一堆无解的疑惑。 林正则:“为什么不愿意跟小朋友分享玩具?” 哈哈:“不是每个人都值得分享。” 林正则:“......” 林正则:“为什么要把沾着泥土的胡萝卜喂给小朋友吃?” 哈哈:“动物就那么吃啊。” 林正则:“你是动物吗?人吃东西要洗干净。” 哈哈:“人和动物有什么不一样?” 林正则:“......” 林家日常之一就是爸爸训话时间,训话对象是闻花和哈哈,一般情况下哈哈小朋友比较聪明,静静的听完口头表示ok就走人了,闻花坚持要诡辩叁百回合每次都被老公按在床上解决。 “妈妈,爸爸昨天晚上揍你了吗?”哈哈偷偷的关心最爱的妈妈。 “没有啊。” “那我听到你在哭啊好像。” “...”闻花哑口无言,她的确哭了,被操哭的,这话能说吗? 于是她说,“你听错了,妈妈看电视呢,电视里的人在哭。” 吃过早饭林正则送儿子上学,到了教室门口哈哈小朋友十分不放心的回身抱抱自己的亲爹,在他耳边悄悄地说,“爸爸,我们是男子汉,男子汉要保护妈妈,不可以凶妈妈哦。” 林正则被他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摸摸儿子的脑袋说,“爸爸没有凶妈妈,爸爸最爱妈妈了。” 哈哈,“我觉得还是我最最最爱妈妈。” 林正则败下阵来,不欲跟叁岁小儿在这里进行你最爱我最爱的对话,催促他赶紧进去。 “我也超级爱爸爸哦。”哈哈又补充。 林正则笑着看儿子进去跟小伙伴玩在一起,突然就想到了几年前刚跟老婆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那时候闻花还处于装酷只做爱不恋爱的阶段,留她过夜都很难。 有一次做完他说了爱她,她当时没任何回应,睡着后却在梦里说爱他,那是第一次听到闻花说梦话。 第二次的时候他就准备好了,拿出手机果断的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