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关系(校园1v1)》 在男厕所做你会更爽是吗?(H) 午休时间,嘈杂的校园像被按了暂停键,一片静谧,只有风偶尔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清源第一中学是a市顶尖的一所中外联合重点高中,师资雄厚,教风森严,设施环境极好,是每位学生都向往的巍峨名校。 偏僻的一个角落,有一座废弃的教学楼,兴许是入学条件严苛,招生情况一年不如一年,久而久之,便有老化的教学楼闲置下来。 此时废楼的一个男厕所里,传来阵阵肉体拍打的淫靡声音,伴随着黏糊水声,在安静的环境中异常清晰。 “啧,水这么多,是不是早就想被干了?” 一个含着笑意却没有多少温度的男声蓦然响起。 向绥脸颊通红,任由身体随着撞击摆动,闻言只是嗤笑一声,斜眼瞟了男人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话,反唇相讥道:“阳痿男别叫。” 男人没说话,忽然停下动作,将原本面对面的女孩身体旋转了180°,使得女孩脸朝镜子,弯腰抬臀,上半身趴在盥洗池上,被迫直视自己衣衫不整的躯体。 含着硬邦邦的阴茎,壁腔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动磨得一阵收缩。 向绥皱眉刚想开口,就被肉棒猛烈的肏干弄得哼哼唧唧说不出话。 “大小姐,看看你这副欲求不满的骚样有多贱。” 向绥不悦地抬起头想要瞪他,却被镜子里自己千娇百媚的淫荡模样吸引了目光。女孩鬓角微湿,发丝凌乱不堪,一双黑瞳含着水汽媚眼如丝,迷离地盯着镜子,两颊绯红,红意蔓延至耳根,绝色容颜此时更显妩媚,两只丰满玉乳若隐若现,随着律动摇晃。微微愣神,再抬眼,就与男人的目光对个正着。 对方戏谑的眼神叫向绥颇为恼火,当下顾不得哼唧,张口就骂:“傅洵你个阳痿男,谁让你突然动我的,你...呃......你这个嗯啊——”话还没说利索,就被坚硬的热铁操出第一波高潮。 向绥哆哆嗦嗦地泄着身子,爽到脚趾发麻,连刚才要骂的话都想不起来了。 这下轮到傅洵嗤笑了:“骚货,这么容易就高潮了,在男厕所做你会更爽是吗,向大小姐?” “你才、嗯、你才骚……” “嘴还是这么硬,还是下面的小嘴儿诚实。” 傅洵一边说着一边操起肉棒猛烈抽插,次次抵达深处。骚心被操得有些开了,软肉像一块在液体里浸润良久的海绵,被粗硬的棒子捣出汁水。 肉棒就这么直愣愣的抽插着,时而深入偶尔浅出,在湿润的温暖巢穴里搅弄着黏糊水液,伴随着皮肉碰撞的噼啪声,有清亮淫液呈放射形迸发在腿根处。 “哼啊~鸡巴好大、”向绥有些失神。 “喜不喜欢大鸡巴,嗯?” “喜、喜欢……想要大鸡巴干死我——” 持续而强烈的刺激使得向绥进入应激状态,大脑一片空白,密集的快感令她忍不住尖叫。这时口中吐出的话没有经过多加思考,是最能反映她此刻真实感受的,如此便会与她平时尖刺的口吻大相径庭。 一直以来,向绥都认为性是解放自己的一种方式,在性行为上抛弃道德观念、无视社会文明会带来莫名的兴奋,这种兴奋感使她感到自由,沉迷,沦陷。 小腹不可控制的开始抽绞,好像有一股强烈的水意将要自深处喷涌而出。 她于是大肆尖叫着,放纵着自己。 “骚逼又要高潮了呜呜呜……” 傅洵低头盯着向绥这副浪荡模样,暗骂一声妖精,却也被强烈收缩着的、如海葵触手般细密又紧实的温暖穴腔夹得受不住精关,埋头快速冲刺几下,洋洋洒洒地全部射进安全套。 滚烫的白浊烫得穴肉一个紧缩,差点又把肉棒吸硬,傅洵赶紧拔了出来。 高潮余韵尚在,向绥娇声喘息着整理衣服,连个眼神也没给傅洵,半晌整理完毕,才乜斜了他一眼:“也就那样吧,还不如我自己用手。”不待傅洵有所动作,向绥低头看了眼手表,随即转身就朝外走,边走边说:“到点了,下一节体育课,别害我迟到。” 傅洵早已习惯向绥做爱前后的反差,此刻也不过挑挑眉,剥下湿漉漉的透明套子攥在手里,随即掏出纸巾随意地擦拭阴茎,并丢弃,而后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向绥身后。 不知想到什么,嘴角仿若浮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操场— 整队完毕后,体育老师宣布这节课全班分组练习长跑两千米,大家顿时怨声四起。 “好了好了,都安静!等会我会在终点处计时,跑的时候注意跑步姿势标不标准,错误的姿势不仅损伤身体,而且不容易跑合格,平时的练习里也要多注意一下。接下来我来说一下分组……” …… 向绥才跑了一圈,汗还没出几滴,突然感觉胸前一松,好像是刚才太着急内衣扣子没扣好,现在散开了。 傅洵注意到她跑步姿势变得有些僵硬,追上来与之并肩,开口询问:“怎么,胸罩扣子开了?”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向绥冷着脸,没好气的回他:“关你屁事。” 反得到傅洵一个笑脸,他似乎在强忍着笑意:“其实在厕所我就看到你没扣好,但是某人走的太急,叫我都来不及提醒呢。可能是怕被谁按住再肏几回吧?” 向绥抿着唇,冷冰冰地略过他,双臂夹住内衣两侧,加速向前冲刺。 期间还被体育老师提醒了两次姿势不标准,手臂不要夹着,她直接当耳旁风没理。被傅洵听到后,免不了又是一顿嘲讽。如是两节体育课总算结束。 跑到厕所扣好内衣后已经快上课了,向绥回到座位上翻找课本,上课铃刚好响起。 “啪”,一小团东西忽的从书包里掉落至地上,旁边黎书禾注意到她,想帮忙捡,只是还没看清东西,就被向绥眼疾手快地拾了起来。 黎书禾见状笑了笑,刚准备开口,就看到语文老师走上讲台,连忙收敛了笑容坐正。 幸好小禾没在意。向绥趋势负重般松口气。 随即想到手里攥着的东西就一肚子火,只因那不是别的,正是中午傅洵用过的裹着精液的安全套。 ——很好,傅洵,你找死! 某种意义上来说,傅洵的确很懂得激怒他的这位死对头。 向绥冷着脸,咬牙切齿地翻开书,心想看她不报复回去。 他们的开始 严格来讲,向绥不算是什么睚眦必报的小人,但对于针对傅洵这件事却是乐此不疲,非要做这个小人不可。 要说原因,或许就连向绥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约莫是难得有人能在她稳操胜券的学习上隐隐压过一头,抑或是有的人生性就磁场不合,相生相克。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明白,他们是天生的对手。 傅洵。 向绥平躺在床上,兴味索然地默念这个名字。 有时候也会梦见那天在他面前狼狈不堪的模样。 那时傅洵作为插班生刚来到高二一班,就凭一身清俊淡漠的气质与不俗的容颜引起全校轰动,后来开学考试总成绩甫一公布,更是一举高出向绥五分,成为高二部新的年级第一。 因着是新同学,没人了解他的来历,于是校园里四处流传着这位才貌双全转校生的传奇背景,其神秘色彩更是激起女生对青春的幻想,致使他瞬间跻身于校草男神队列。 向绥却不觉得他有多神秘。她早在自己保持了一年的年纪第一名被人夺去后就差人着手调查此人。 “贫民窟的小镇做题家而已。”随意翻看了几下资料,向绥放下心来,随即不屑的笑笑。 却在想到这次成绩之后缄默不语。 只是没想到,之后像她认为的这种“意外”还有很多次,从大大小小的考试,到各种竞赛,向绥并不能同以前一样稳坐第一。其中不乏她超过傅洵几分,反之亦有很多,两人的分数咬得很死,谁也不多承让。 向绥讨厌有人能与之较劲的感觉。之前的轻视已经让她吃了大亏,现在已是如临大敌,早在心里把傅洵当作强劲对手。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她还沉陷在傅洵带来的阴郁中不能自拔,就被老师突然告知要更换座位。 班主任陈映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一接到学校通知,就迅速在班级安排下去。 “为响应教育局号召039;整顿校园风纪,建设书香校园039;,学校特令各班重新安排座位,以减少早恋风险,提高学习效率。这样,咱们班就男女分开坐,两组女生靠南,两组男生靠北,每两周向北侧移动一组,大家没意见吧?没意见就赶快行动起来,换完座位还要上课,速度速度!” 班里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规整东西,乱哄哄的搬起了桌子。 向绥身高一米七三,被分到了最后一排,跟从小认识的好闺蜜黎书禾成为了新同桌。 还来不及欣喜,就瞥到左前方的傅洵在收拾书包,心下祈祷这人可千万不要来最后一排。 等到傅洵站起身,她才发觉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 傅洵…比她高半个头。 方才神气的向孔雀此刻神色恹恹的趴在桌子上,面朝同桌,眼神里是少有的挫败。 黎书禾见状刚想询问,抬眼看到傅洵坐在了她们左侧最近的位置,心下了然,顿时有些想笑。 “堂堂向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怎么竟总跟一个普通学生争斤掰两?” 向绥心情更加郁闷。 的确,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介穷学生。可她想赢过这个普普通通的穷学生,怎么就那样费力? “你已经很棒啦,绥绥,快开心点!今天我去你家吃饭好不好?”黎书禾侧过身,撑着头看她,耳边碎发随着旁人路过带起的风轻轻飘动,是那样温柔的神情。 “嗯,好。”向绥也笑了起来。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大家都忙着完成回家作业。 向绥轻声收拾着书包,心里已经在想着晚上吃糖醋排骨还是香辣猪肘子。 距离下课还有15分钟的时间。 突然翻到书包里放了一瓶乳白色的牛奶。 她忽然想起来,早上临出门前佣人塞给她一瓶牛奶让路上喝,她给忘了。 正巧此时饥肠辘辘,喝点牛奶垫垫肚子。 向绥欲拧瓶盖,却发现盖子居然被开过,以为是佣人提前拧开的,便没在意,仰头几口咕嘟完了。 没一会儿,她忽然感到身体有股莫名的燥热,头脑昏沉,手脚少许无力,微微发软,眸中似有水光潋滟,眼前一阵阵虚幻。 天鹅般细长白皙的脖颈染上一片绯红,两颊也红呼呼的,想来已是十分热了。 向绥知道自己也许得去一趟医院了,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清脆的下课铃声在此时蓦然响起。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先走了,吃饭的事...只能下次了。“ 黎书禾注意到她脸颊似乎有些过于红润,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她急匆匆地走了。 临时失约,这可不像她,恐怕真有什么要紧事。 晚上回去问问她吧。 ······ 这边向绥强撑着身体,跌跌撞撞走向校门,却被蜂拥而至的学生们挤到围栏边动弹不得。无奈掏出手机开机,准备联络司机在门口接应,却发现司机早在十分钟前就被堵在了半路上。 “不好意思小姐,我前面发生了一起车祸,现在路堵住了,其他专车正在赶来,麻烦您耐心等一会,还是您打车?” 人群嘈杂的声音如蚊蝇噰鸣,扰得人心绪不宁,眼前愈发模糊晃动,连屏幕上的字都几乎看不清,心里更是烦躁不已。 她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扶着铁栅栏,缓慢地朝前方路口挪动,虚浮的走了一阵子,忽然脱力般倒向地面,手机也摔至地面。 一只修长匀称的手替她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男人挑挑眉,本想转身离去,却在看清她的脸后改变了主意。弯腰抱起这副轻薄柔软的身体,拦了一辆出租车。 —— 垂眸看着床上无意识呻吟的女子,傅洵的眼底却像一滩沉寂的水泊。 “你知道我是谁么?” 向绥哪里知道他是谁,她只知道眼前人有点好看,身上的味道也令她熟悉。 不是陌生人就好。她脑中一片混沌,身体燥热异常,满脑子只想着解脱。 “好难受,求求你......” 傅洵并不想引火上身,因为向绥很麻烦。只是从他将这个麻烦带回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麻烦了。 “啧。”他的唇齿间挤出一道咂嘴声,起身准备去找药物,衣角却被一只滚烫的手牢牢攥住。 他回过头俯视手的主人,听到她喊了两个字:“傅洵。” “清醒了?” 向绥迟钝地摇摇头,“难受,帮我。” “你自己招惹我的,醒过来可别后悔。”男人神色有些意味不明,想了想,还是先录了一段音频。 “不行,好涨,你快出去——”向绥感到穴口一阵酸胀,还隐隐有些痛意。 “乖,很快就好了,一会儿让你爽。” 傅洵停了一会,待她眉头不再皱起时缓慢律动起来。小穴很快被粗硬的阴茎搅弄出湿意。 呼,好紧。 温暖湿润的软肉排山倒海地朝他涌来,像被无数只小嘴儿紧紧咬着。花穴深处源源不断地吐露出许多甜腻花液,极大的方便了肉棒的进出。 “哈啊——” 龟头顶至深处,向绥被刺激得发颤,难以合拢嘴唇,来不及吞咽的唾液自唇角顺脸庞溢出,流下一条晶莹的水痕。 粗长的肉棒没棱露脑,柄身水光潋滟,一来一回,迅疾开始猛烈抽插起来。 向绥呜呜咽咽地承受着极致快感,莺声颤掉。 蜜穴被撞得粉红,夹着阴茎剧烈颤动,她感到小腹在急速的抽绞,穴腔阵阵痉挛。 傅洵有些粗重的呼吸逐渐加快,双侧睾丸抖动,鼻腔隐隐酸胀。 他不知道这是即将射精的表现。 柔嫩的小穴难以承受如此多的快感,软肉猛烈收缩到极致,颤抖着喷涌出大量高潮的水液。汹涌的浪潮袭来,夹得傅洵一声闷哼,也释放出滚烫白精。 傅洵退了出来,看到粉洞洞的穴口一时无法合拢,白浊混着血丝流出,洇出一片阴湿。 不知过了多久,向绥幽幽转醒,只感觉浑身酸软好似散架一般,睁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清明的眼底瞬间布满警惕。 迅速坐了起来,却看到一旁闲闲坐着的傅洵。 神智此时已经回笼,刚才疯狂的记忆涌入脑海,饶是的向绥也不免有些崩溃。 “你......!” “是你求我的,我有证据。”傅洵双掌立起打断她,泰然自若地耸着肩,随后打开老旧的触屏手机。 “再问最后一遍,我是谁?” “傅洵,你是傅洵,是个...王八蛋。” “嗯,那你现在要王八蛋做什么?” “要王八蛋...操我......” ······ 向绥沉默的听着手机里的录音,半晌没说话。她在长久的静默中终于冷静下来,崩溃的心情也逐渐平复。 仔仔细细地整理好衣服,梳好头发,一切完毕后,她还是那个外表冷冰冰的、高傲的大小姐。 “说真的,考虑一下长期床上关系如何?” 向绥甩了他一个高贵的白眼,提上包就走,开门前不忘讽刺几句:“找你?技术这么差,除非我有精神病。”话刚落,砰地一下重重关上了门。 傅洵点点头,浅笑着收拾床单。 人确实不能立flag。后来向绥第二次找上他的时候,被傅洵戏称为“精神病小姐”,气得她在这人背后狠狠掐了一个印子。 却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向家别墅。 “绥绥,你告诉妈妈,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宋南琴柔柔的开口,十分担忧的样子,言语中却有几分试探。 “我在医院吃过药了。”向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犀利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的脸盯出个洞来。眼底由漠然代替怨恨,她连质问的话都懒得说出口。 宋南琴抿抿唇,脸色好似有几分苍白,随即隐去,叫人疑心是幻影。 女人继续温柔的笑着:“没事就好。绥绥今天想吃什么?我让佣人做。” 向绥已经两只脚踏上了楼梯,听到这话心里着实嗤笑不已,默不作声,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宋南琴这才如释重负,脱力般地滑坐在沙发上,低头亦是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偌大的别墅金碧辉煌,水晶吊灯层层堆迭,闪烁着璀璨绚目的光芒,却更显室内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得窗外黑夜里孤独的蝉鸣。 宋南琴和向仕惟不惜各自偷情也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滋味倒确实不错,但...... 向绥打断了自己。 如果他们都可以,那她为什么不行?没人这样规定。 向绥冷笑。 妈妈,原来骚货生下来的女儿,也是骚货。 * 梦境被一阵闹铃声打破,向绥揉了揉眼睛,理智渐渐回笼。 她下床,一边洗漱,一边回想着这段很长的梦境。不由得想,他们的开始源于一杯加了料的牛奶,再后来的后来已是分不清谁勾引的谁。虽是两看两相厌,竟然也莫名其妙的,顺理成章的演变成现在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简单的“炮友”,更是复杂的无法形容的对峙关系。 全校广播时偷偷含住他的阴茎 “hello,everyone!weetoseniorhighschool!todayisthestartofanewterm,thestartofathree-yearjourneyandthestartofapromisingfuture······” 半篇课文读完,陈映示意傅洵坐下。 “傅同学的口语是标准的英式口音,在听力考试中经常会用到,是不是听起来很舒服?” 向绥两指夹住笔壳,轻轻磕碰桌面以示内心的不耐。 他说的是rp腔(receivedpronunciation),英式英语标准口音。 对比美音,发英音开口较小,嘴巴绷比较紧,声音不是懒懒的绵长的音,说话会比较累,这也是她不大喜欢英式英语的原因之一。当然,她的喜好无关紧要,只是因为英音是某人所擅长,所以更加不喜而已。 不过,她的英语口语是从小培养的,也不知道这人是如何把口语练到这种程度。 向绥乜斜了他一眼,心中尚存着淡淡的不解,但也知道现在深究毫无意义。长久相处以来,她发现这个男人或许不像最开始调查的那样背景单纯。 不再敲击桌子,她收回旁的心思,继续认真聆听老师讲课。 “说到这个,顺便通知你们一件事儿,我们学校报名参加了全国高校英语演讲比赛。鉴于综合学习成绩和英语口语水平,校领导最后选定的二年级人选是向绥和傅洵。重在参与,不论结果如何,这都是属于1班的荣耀,大家掌声鼓励!” 班级里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 向绥这才想起来课前陈映询问她对此事的意见,她当时是同意了的,却不知道另一人选居然是傅洵。对于这个结果,老实说她的心情并不怎么妙。 掌声淅淅沥沥的结束了,陈老师继续说着:“为了锻炼两位选手心理素质,年级部决定本周五下午的每周英语播客就由两位同学进行朗读,咱们班英语社的那些同学可以先暂停准备了。” “ok,turnyourtextbooktopage25andwecontinuewithourclass.下半部分课文就由向绥同学朗读,她的口语跟傅洵不同,是比较正统的美式发音,有时听力音频也会用到,同学们可以多学习学习。” 时间就如窗间过马,弹指间飞快流逝,转眼就到了周五这天。 向绥提前了十分钟来到学校广播室,发现傅洵果然先她一步到达。 那人身着白t,外面套了略微宽松的藏青白纹校服,低头整理纸张。 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向绥冷哼一声,抬腿想迈进去,忽然生出一个坏心思,决定小小报复下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心里有些小窃喜,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还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直到傅洵屈指轻扣桌面,才回神。 “过来,时间快到了。” “用你提醒?”她依旧倨傲不群的模样,大步跨至椅子,坐了下来。 傅洵清清嗓口,翻看印满黑字的白纸,等待秒针跳动。 向绥悄悄瞅了他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3。 2。 1。 播客时间正式开始。 “inxinjiang,china,thebeautifulscenerycanoftentakemiraculousforms. anjihaitownhasbefamoustheworldoverduetoonecanyoninparticular. theriver,whichoriginatesinthetianshanmountains,rushesdownthesteepslopes,carvingitswaythroughescarpmentsformedovermillenia.” 傅洵的音调略显低沉,发音流畅而清晰,语速也刚刚好,可以称得上是一场完美的听觉盛宴。 忽然“哗啦”一声,向绥的资料散落在地,她赶忙拉开椅子,蹲下身收整纸张。 “thecanyonisabout30kilometersinlength,withthevalleyfloorbeing3to4hundredmetersatitswidest,whilethenarrowestpartisonlytwoorthreemeters.” 她钻进桌子下面的容腿空间。 “from...above,anjihaigrandcanyonisrichincolors.” 流畅的嗓音突然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发言。 一双柔软的手覆上他的裆口揉捏,尽显挑逗意味。 傅洵瞥了女孩一眼,眼神中带了淡淡地警告。 向绥才不会理他,撩拨了几下后,抓住校服裤腰用力向下扒,直到露出内裤。 她得意地笑着,迅疾拨开布料,半硬的生殖器从一侧跳出,还在微微颤动。 “oneithersideof...thecanyon,redsandstoneandgraymudstone......alternatetocreateanastonishinglandscape.” 腻滑的丁香软舌轻轻舔舐顶端,小孔处逐渐湿润起来,不知是情动渗出的腺液还是女子的口水。 温暖湿润的口腔向下包裹住龟头,细细吮吸,舌尖绕着蘑菇头的最外缘缓缓滑弄,随后继续向下含动,逐渐吃进去一半。 她发现口中的性器已经变得十分坚硬。 心下暗自发笑。 一手握住茎身下半部分,轻轻上下撸动,一手技巧性地揉捏下方两颗睾丸,她能感受到肉棒在兴奋地跳动。 傅洵下体硬得生疼,又被柔软的唇舌含住挑弄,忍住想要挺身抽送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 “······thecolorsareformedastherivererodesanddissolvesthesandstoneandmudstone,drawingabstractpicturesontheland.” 勃起的生殖器表面已经足够湿润,非常容易就顺着舌面滑至深处。向绥突然一个用力,完全含裹住整根火热的棒柱,她微微向后仰头,伸舌到稍微超过下唇,像被医生用压舌板压住那样放平舌头。深吸一口气,反复慢慢吞吃,幅度愈来愈深,直至顶端进入喉咙。 窄小紧致的喉腔生理性收缩,磨得阴茎逐渐充血壮大,变得尤为坚硬。他气息都不稳起来,吐息换气之间已然开始轻微喘息,很轻的声音,再透过话筒传播出去,应当是听不大清晰的。 但傅洵还是感到了一种心理上的刺激。 这是来自向绥的挑衅。 阴茎根部的肌肉正在快速的小幅度抽动,他手指微微收紧,一股暖电流经过输精管自肉孔喷出。 “唔······”向绥松了口,含混不清的呜咽了一声。 傅洵看着她捧着纸巾,殷红小嘴微张,吐出一滩乳白色液体。 向绥整理好着装,捡起一摞白纸钻了出来。 拿起水杯,随意喝了口水漱口,她挑衅般地望向他,肆意笑着。 他只能看到她洁白的尖牙,泛出晶莹水光。 像被小野猫不太锋利的爪子挠了一下,微微有些痛楚,却在下一刻化作丝丝痒意,心里不爽又无可奈何。 好在这时迟到的教学部英语部部长钱学峰及时赶来,阻挡了其他意外发生的可能。 迎着钱老师鼓励般赞许的目光,傅洵收起思绪,专心浏览接下来的内容。 向绥镇定从容地开始了她的文章分享。 “long,longago,inthestateofsong,afarmernamedsongdacameacrosssomethingrare.oneday,afterplowingthefieldforawhile,hefelttired,anddecidedtorestunderatreebythefield.justashewasabouttofallasleep,somethingranpasthim.heopenedhiseyes······” 标准的美式英语,丝滑的连音,显得声音比较慵懒。 随着分享结束,两人分别致谢,随后掐断了设备电源。 “抱歉,老师,我刚刚有点紧张了。”傅洵站起身,对着钱老师说。 向绥知道他这是在为刚才的停顿与呼吸声解释。 心下暗爽。 “问题不大,多练几次肯定没问题,你是个好苗子,”随后又看向向绥,眼里充满赞赏,“女同学就表现得很不错,继续保持啊!” 向绥浅笑着谢过老师。 钱学峰先一步离开,留下两人整理广播室。 “其实这里有两个监控。”傅洵冷不丁冒出一句。 向绥收拾的动作顿时一僵,随后继续整理。 “不可能,我高一也来过这,只有门外墙上安了一个。” 傅洵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她:“那你觉得这是什么?” 向绥瞬即抬头,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发现居然不知何时窗户上方也安装了一个崭新的监控,正对着二人坐下的方向。 这才后知后觉有些慌乱起来,面上却不显。 “哦,那又怎样。我马上就能让这段监控消失。”她又看着他笑起来,“以为这就能威胁到我?你太天真了。” 傅洵将纸张迭放得整整齐齐,又坐下来,仰身靠住椅背,闲闲地看她:“是我白担心了,原来是虚惊一场,真替向小姐感到高兴。” 一副幸灾乐祸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自己不是事件的参与者一般,让人恨不得一脚踹上去。 向绥再也待不下去了,一把抓起资料,冷着脸转身离去。 看来今晚要晚点回家了。 他望着那抹逐渐消失的倩影,轻勾唇角。 夜探监控室(H)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树梢。皎洁月光如银水倾泻,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地面,留下婆娑树影随风轻盈摇曳。 校园里一片万籁俱寂。 向绥一步一步踩着交织在一起的灰色树影,像是踏在一对对难舍难分的壁人身上。 现在是晚自习时间,走读生大多都已回家,她悄悄留了下来,准备偷偷潜入学校总监控室拷贝信息。 白天与傅洵分开后,她动用私人关系,联系了一位网络黑客,那人告诉她可以入侵学校监控系统,用u盘里的小程序就能不留痕迹的窃取学校ip账号与密码。 她回给那人:“签一下保密协议。但凡泄露了任何数据和消息,后果将是你无法承担的。”随后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告诉你一个地址,得手后来找我,当面删。” “明白,向小姐,我做事你放心。u盘我会立即亲自给您送来。” 向绥握着手中的u盘和动用手段复制出的监控室钥匙,停在了门口。 监控室附近以及里面的监控已经被提前破坏了,中途有一小时时间不会录下任何实时画面,都将被往日画面替换显示,保安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完事后可立即恢复。 “咔嚓”一声转动,门锁开了,向绥推门进去,开了一盏小灯,刚按下开机键,就被突如其来的碰门声震得心口一跳。 扭头看去,发现居然是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 傅洵眼眸微弯,冷峻的面庞此刻盛满淡淡的笑意,唇瓣微启:“不放心,来看看你,”随后点点头,“你果然在。” 向绥直勾勾地盯着他,方才的惊诧都在此时化作点点恼意,但事态紧急,也懒得细想什么,冷哼一声,转头耐心等待电脑开机。 一道清冽的身影悄无声息靠上了她的后背。 向绥通体一僵,想要动作的手臂被身后人按下,那人俯身将下巴抵在她左肩,呼出的热气足以灼伤耳廓。 “白天含鸡巴的时候,你有没有湿?” 什…什么? 猝不及防的一句,惹得向绥耳尖微红,只语气依然平静:“谁像你那么变态,舔两下就硬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口说无凭,让我检查一下。” 修长匀称的手指钻进校服裤子,伸至腿心处按下去,果然摸到一手的湿意,沾湿指尖。 “告诉我,这是什么?”湿漉漉的手指在她眼前擂晃,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水光粼粼。 她还在嘴硬:“…是汗液,我太热了。” “这样啊。”傅洵面上恍然大悟般,下面却迅速的脱下她宽大的校服裤。 她一只腿裸露在空气中,一只脚腕堆着校裤,手肘被推至台面上。 “戴、戴套。” 傅洵无辜的看向她,“噢,我没带,你有吗?” 她怎么可能随身携带那种东西。 “你……”混蛋。 还不等向绥骂出口,就被坚硬的巨根强制插入。 理智瞬间被快感淹没,千言万语汇聚成一串娇吟,破碎地从嘴边溢出。 “哼啊…蛮、蛮横……” “叫得这么骚。” 傅洵身躯往前倾斜,双臂环绕式撑在桌边,大开大合肏干起来,速度虽不疾不徐,却恰到好处能摩擦至每一处穴肉,每每引得她战栗了,也不放缓,反而更为细致地搅弄幽穴,很快就捣出黏腻的潺潺水声,在皮与肉的拍打声中尤为明显。 没了那层油腻腻的透明乳胶薄膜,炙热的硬杵直接与嫩穴接触,倒是给了向绥一种不一样的体验,虽说不好规避安全风险,但实在太过爽利,她一时竟放任自己沉溺在欲望的海洋里,主动把这些抛却脑后。 电脑早已成功开启,只是使用者却站趴在它的前方,发丝凌乱,汁水横流。 “哈啊——” 傅洵抱起女孩一条腿,使其大腿根几乎被迫拉成一条直线,一腿支撑在地,另一腿折中垂下,连带着牵引蜜穴也分得更开,极大方便了阴茎的进出。 他加快了律动频率,一下又一下撞击得极狠,次次尽根没入,仿佛要把深处的海绵体捣烂、榨干。娇嫩的小穴哪里经得起他这般蛮干,早已颤抖着抽绞出大波淫液,腔壁上的小凸起纷纷开始张驰,叫嚣着主人的情动。 “太快了,太快了……” “呜噫——” 一声含混的吟叫伴随喘息声溢出,尽显女子的娇媚,勾得傅洵差点没忍住射意。 “你这儿真是厉害。”他由衷地赞叹道。 向绥面色潮红,身体像是在云层上飘荡,还没从余韵中挣脱,就被傅洵放下腿,把身子整个转过半圈,面对面赤诚相见。 瞧见平日盛气凌人的向绥在他面前红着脸百般娇媚的模样,傅洵微勾唇角,将她抬到桌子上坐下,挺身开始新一轮插弄。 敏感的小穴湿润温暖,配合的扩张收缩,又带来熟悉的胀麻爽意。 “你快点……我、我还要办正事……”向绥强忍着交合处传来的阵阵刺激,支离破碎地挤出几个字。 傅洵没有回答她,抽送之余挑起女孩胸前的衣物,露出一对儿圆润饱满的白嫩香乳,顶端两点红樱悄然挺立。 他低头张嘴含住一边红尖儿,牙齿轻轻厮咬,又以舌尖拨弄滑动,瞬而轻柔吮吸,其间啧鸣有声,听得人脸红红。 胸前受到软乎乎的刺激,舒爽之余更添空虚,好在那点空掉的欲望被硕大阳具瞬间填满,不至于欲火焚身。 另一侧胀痛的茱萸也被手指拿捏住,东掐西扯,弄得四处歪倒,却爽利异常。 她朱唇轻启,吐息间溢出满足的叹息。 情至深处,抬腿缠上男人腰间,臀胯不自主地向上拱,使得二人贴合更为紧密。 肉棒快速在体内横冲直撞,一股精潮隐隐袭来,显然已是到达极点。 向绥同样感受到小腹开始一阵阵熟悉的痉挛,她知道自己又将迎来一个激烈迅猛的高潮。 手不自觉地伸进傅洵的衣服里,不算锋利的指甲抠住他精壮的后背,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红印。 傅洵迅速拔出性器,低喘着释放在女孩软嫩的大腿上,灼热的炙意烫得她微微颤抖,也挣扎着泄了阴精。 两人都处在余韵中,轻声喘息着。 向绥面若桃花,眼波流转,一副被狠狠疼爱过后的妖媚模样,却在一瞬间冷静下来。她放下环绕傅洵的腿,从桌子上滑了下来,整理了一会衣服,开始沉着地将u盘插入usb接口。 傅洵对她这样早已见怪不怪,慢悠悠地把自己恢复原状后,拉过一旁椅子坐了下来。 他开始盯着地面上低落的几滴水痕发呆。 “你的骚水都流到地上了。” 向绥闻言低头看去,果然发现地上有一点洇湿灰迹,暗暗脸热。 “一会就干了,别大惊小怪的,你打扰到我了。” 被嫌弃的傅洵顿时止住话头,颇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开始安静观看向绥动作。 淡淡的荧幕光照映着两张少年面孔,一时室内静默无声。 看着进度条变成100%,她满意的点点头,收起小u盘,把周围的一切恢复原状,这才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某人。 “不走我锁门了。”语毕,抓着钥匙佯装插向钥匙孔,手却被那人一把抓住,顺势摩挲了几下。 “神经病。” 向绥狠狠冲他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的锁上门,转身就走。 傅洵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倒是像骑士永远跟在公主身后亦步亦趋般,惹人臆想万千。 ——小剧场—— 向绥来到约好的地点。 黑客鼓捣了一会电脑,转过身看向她,虽然隔着口罩,但她还是能看出这人神色的迟疑。 “向小姐,有一个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想要向您汇报。” “说。” “其实……您说的那个监控应该是刚装上,还没有开始使用,监控系统里没有任何已开启的记录。” “……” 向绥一时顿口无言,不知该庆幸还是恼怒。 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难道傅洵一早就知道? 她还真是小看这人了。 难缠的家伙。 尾随 课间,有人安静做题,有人同朋友嬉笑打闹,一派青春洋溢的校园场景。 向绥坐在课桌前,单手托腮,脑袋放空着,思绪游离出鞘。 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悄观察,这时候往往能探查到其真正的本性。 观察他的行为,他的背景,他与他人的关系,以及与他深入交谈。 向绥很少对谁感到好奇,傅洵算是一个。 对傅洵的调查资料到现在还摆放在她的书架上,但她已经不想翻了。纸张已经稍有折损,可再也看不出多余的任何信息。 向绥所有的傲慢在傅洵面前都似乎不堪一击,尽管她并不想承认。事实上二人确实势均力敌,至少旁人看来的确如此,只是向大小姐心中憋火,她对于那人的一切感到愤怒,像是手中流沙,越是急切地紧握,沙土就越是流失,只剩下指尖微凉一片。 脱离掌控是很无力的,也很糟糕。 她只想把握主动权。 为此,向绥兼权尚计后决定亲自调查,首先从家庭环境开始。 资料上显示傅洵家庭状况并不怎么好,父母收入不高,勉强能维持三人起居用度,但是生活质量想来应该不会很好。根据文字所述,他的住在一处七八十年代所建成的交通大院,是再普通不过的矮层老房子,甚至因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尘土侵蚀,变得更为老旧、破败。 如果把世界分成一个巨大的金字塔,那么傅洵一定处在最底端。按理说向绥在他面前应该总是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但那些颐气指使在这人面前似乎统统失效,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奇怪情形。 她用余光瞥了眼低头写字的傅洵,轻轻哼了一声。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向绥快速收拾好书包,与黎书禾道完别后,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傅洵身后。 今天天气好,日光还很足,走读生的家长都趁着天色尚亮,堵在校门口挤挤攘攘,生怕晚一点接到孩子。 傅洵倒是同往常一样不急不缓,绕过车辆,渐渐没入人群。 向绥脚步一顿,向前小跑了几步,幸而在右侧人行道上找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这才微松一口气,提神继续跟踪。 路边风景渐渐变化,最后来到了资料上显示的那处老旧居民区。 向绥看着周边环境,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灰灰黄黄的墙皮道出时代的更迭,撕不掉的粉红色广告纸粘留在坑洼墙体上,有的逐渐褪色成浅白碎片,显得环境更为破败。深色的窄门多多少少裂开几条缝隙,宽度只可供一人通过,若是两人并排同行只怕有些困难。这家屋主似乎不太放心这扇破旧的老门,在外头额外加了一层铁栏门,却又似乎很放心,以至于把手上的锁头大开,钥匙都还插在上面。 地上是方方正正的砖瓦块。即使边缘已经磨损残缺,即使偶有几块裂成两半,踩踏上去嘎吱作响,即使砖石的颜色已经淡去,却依旧与房屋、周围土壤浑然一体,相映生辉。 向绥没想到a市真的还有这种地方。 跟她家的别墅比起来简直可以称作“贫民窟”了。 纸上空谈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真正见到又是一种新的感受,两者并不可同日而语。 天边有一抹橘阳的残红,叫人分不清是日暮还是黎明。 小路旁生长着数棵绿荫大树,粗壮枝干向天空四散延伸,托举着葱翠绿叶,金黄的阳光在其叶上跃动,倒是风和日丽,别有一番安谧。 这里似乎老年居民偏多,没一会儿功夫,向绥就看到不少老婆婆搬出小马扎,扎堆围坐在巷口路边,操一口本地土话唠嗑,家长里短,柴米油盐,从天南聊到地北,总也是讲不完的。 也有人在厨房忙碌。或老翁,或老妪,偶尔也有几位中年妇女,身着围裙,手戴袖套,颠锅掌勺,一时间烟雾缭绕,炊烟透过排风管袅袅升起。 一种无法言说的氛围。 向绥鼻尖微耸,丝缕香气扑面而来,感知器官嗅触到气味分子,碰撞出愉悦的化学反应。 抬脚间有些恍然,这样香的饭菜气息,是很遥远的一种熟悉感,是一种市井的烟火气,她恍若看见年轻时候的母亲在冲她招手,温柔的轻声呼唤:“小宝,洗洗手吃饭啦!” 只可惜这样的记忆对她而言已经模糊不清,后来几乎变成一片废墟,美好尽数崩塌,再也无法重建。 有时她也会怀疑,那些尘封的、遥远的记忆,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恐怕她自己也难以分辨。 向绥沉默着,一言不发跟上傅洵的步伐,内心思绪万千。 直到傅洵在一处房屋前站定,她才回转心神,停止机械跟随的行为,藏匿在不远处一棵大树后,悄悄探出一只眼睛观察。 脚下踩踏泥土的细碎声响埋没在微风中,片刻散个干净。 她躲藏的位置不太远,恰好能听到傅洵的声音,虽不大清晰,但连听带猜还是勉强能够理解的。 “爸,妈,我回来了。” 傅洵单手拎着书包,背对着她,看不分明神情,她只能根据声音猜测这人也许是笑意盈盈的。 门晃荡着被打开了半个身位,一个身影隐在门后,只露出一截蜜合色袖子。 “小洵回来了,今天累不累?” 傅洵声音依然是笑着的:“还好,就是有点饿了。” “你这孩子,”那个女声也笑起来,“还不快点进来洗手吃饭。” 傅洵拍拍身上沾染的一层灰尘,迈步走了进去。 门“砰”的一声碰上了,坚硬的材料隔绝了屋里温馨的空气,显得一切戛然而止。 向绥沉默着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倒是没什么表情,眼看着石头滚落到土地边缘,收了脚,转身往原路返回。 房子内,傅洵从卫生间出来,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手,一边坐下,一边将湿乎乎的纸团稳稳地投进纸篓。 “那个跟着你的女孩是谁?”沉书郡坐到桌边,搅弄着碗里的汤,声音温和地询问。 “向氏集团大小姐,向绥。” 沉书郡动作的手一顿,抬头看他,就连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的傅庭儒表情也严肃起来。 “你……” “妈。”傅洵打断她,神色淡淡。 夫妻俩均是叹口气,相对而视,到底没说什么。 傅洵却忽然笑出声:“我没想对她做什么,这是个意外。” 只是没想到滋味却是意外的甜美,像是浓度极高的催情春药,引人动情,令人疯狂。 他有点沉沦在这种肉欲的欢愉上了。 隐秘的角落(有男二出没) 相信每个学校关于校草班草之类的评选都有偷偷进行过,清源高中也不例外。虽说众口难调,但好在几位帅哥的颜值足以暂时统一审美,于是由民众私底下选出来的男神们也还算名副其实。 在傅洵转校之前,项斯辰是最受欢迎的校草之一,虽然在之后稍稍逊色于傅洵,但仍然靠着过硬的颜值和勾人的桃花眼迷倒一大批女学生。 巧的是二人都在高二1班,再加上一个校花级别的向绥,更是了不得,班级门口总是络绎不绝,都想着一睹芳容。 临近午休时间。 项斯辰单手插兜,转着饭卡走进教室门,略显凌乱的上扬自然碎盖和肆意松垮的校服叫他生出几分痞气。 一群女生顿时停下手中动作,星星眼的看向他。 项斯辰笑着冲她们吹了一声口哨,毫不意外得到一小阵尖叫。无奈耸耸肩,走到角落里的座位坐下。 黎书禾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了做题思路,她微微蹙着眉抬头,瞥了一眼罪魁祸首,心下也是无奈,坐的近就是容易被波及。 向绥也不知道去哪了,吃完饭就不见了踪影。 黎书禾微微鼓起嘴,心想绥绥倒是出去躲清静了,只剩她一人接受某人迷妹的“精神攻击”。 继续埋头写了几道数学题,那边项斯辰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动作,惹得一众女生高声尖叫。 再三被打断做题,一向好脾气的黎书禾此时也忍不住心里烦躁,环顾全班,发现不少同学也都面色不渝,显然是被打扰到了。 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写一张小纸条给项斯辰。 写完随即趁人不注意,稳稳的扔到了他桌子上。 桌面冷不丁被人投了个纸团,项斯辰却也没惊讶,象征性的打开看了一眼。只是上面的文字不是什么表白之言,而是一行简短的、娟秀的字体: “麻烦安静一点,谢谢。” 项斯辰于是示意女生们肃静。 吵到...她了吗? 黎书禾不知道,项斯辰认出了她的字迹。 她只是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安宁,连带着内心对项斯辰的不满也减少几分。 他这人其实还挺好讲话的嘛。 不知道去哪儿了的向绥此时正趴在傅洵肩头,躯体随着挺弄起起伏伏。 她断断续续的讲话:“这周末我...要...回奶奶家,嗯啊~” “你太深了...” 傅洵按住她的软腰狠狠插弄,不管嫩穴如何颤抖收缩,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 “你不就喜欢这样吗?”傅洵笑她装纯情。 向绥殷红着眼尾,任由自己在纯洁的校园里释放肮脏的欲望。 —— 周六早晨,向绥跟着父母去郊区看望奶奶。 老人家年纪大了,喜静,向世惟为此特意在郊区一片宝地上建了座田园别墅,设施配备十分齐全,在保障安全的同时最大化还原了绿色生态环境,可以称得上一句“世外桃源”了。 向绥打了声招呼就去了顶楼房间,是她经常住的地方。 来到楼顶阳台,她张开双臂面向太阳,呼吸一口泥土混着青草的芳香,想象自己正在拥抱大自然。 站了一会,她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要自慰。 阳光虽暖但田风微凉,风儿抚过她滑嫩的肌肤,留下一片片鸡皮疙瘩。她脱下衣服,赤条条站在楼顶上,一面眺望远处无边的田野,一面用双手轻轻抚摸乳头,时而打转,时而揉捻,舒服时忍不住嘤咛几声。站在这样空荡的旷野之上,让她登时生出一股春色美好、人生无憾的觉感。 大概每个人的心底都存有一片隐秘角落,或许纯白,或许黑暗,或许热烈,或许禁忌。这是独属于自己的秘密,没人可以窥探。 就像向绥虽然身为宋女士与向先生的孩子,却始终无法触碰到他们内心深处的角落,哪怕知晓再多秘密,也永远存在着厚厚的隔膜。 冷笑之余不免恍惚:“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乳头被刺激得发颤,乳晕在空气中晃荡出好看的弧度,正惬意之时,忽然被楼下一阵剧烈的争吵声打搅。 她蹙着眉停止动作,不得已重新套上衣服,下楼查探。 实木楼梯在踩踏下发出咚咚闷响,向绥没有刻意掩饰脚步,声音便也不大不小,但尚在争吵的二人似乎皆没留意这里,只是旁若无人的在书房内吵嚷不休,分贝几乎将人的耳膜刺穿。 “你最好小点声,非要闹到人尽皆知才满意?” 宋南琴置若罔闻,精致的容颜一点点裂成碎片,整个人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哪里还有半点上流社会的优雅高贵。 “向世惟你怎么敢!” “你以为我不知道向绥中药的事?我是出差,不是死了!管好你外头的小白脸,别弄脏了我的名声。”向世惟脸色铁青,头上青筋突突直跳。 宋南琴闻言瞬间蔫了不少,有些底气不足。上次她看中了一个小男生,谁知那人性子竟是个贞烈的,把她给拒了,她恼怒之下打算下药迷奸,没承想被糊涂的下人拿错了牛奶,害得女儿…… 但她很快就又被愤怒占据了所剩不多的理智。 “真要关心你女儿,就不会背着人生了一个只比她小几个月的私生子,这么多年我们各玩各的相安无事,你倒好,偷偷摸摸闹出条人命!” 向世惟精明锐利的眼里闪烁着警告的光芒,冷声道:“私生子也有继承权,我奉劝你别做多余的事情,都是徒劳。” 宋南琴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愤恨中夹杂了一丝失魂落魄,神色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或许她妄图掌控向氏集团的美梦即将破裂。 向绥揉了揉被刺痛的耳朵,觉得世事也真是奇怪。向氏夫妇虽然拥有着一座金碧辉映的大别墅,却如同精致易碎的陶瓷瓦罐,瓷器时常崩裂,声响短促而尖锐,总也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样支离破碎的家庭,是被外界称为令人艳羡的模范。可傅洵那个破旧贫穷的小房子,三人居住尚显拥挤,却温馨幸福,美好得不像真实。 那才应该是真正的家。 她环看着这座华贵别墅,却感到刺骨的冰冷,眼里是一片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茫然。 向绥端了一杯热水回到房间,钻进被窝里看起电影来,片名是岩井俊二的《关于莉莉周的一切》。关了灯的房间黑洞洞的,像是正处于一个漆黑的密闭的盒子里。厚重的窗帘遮住的最后一丝光亮,唯一的光源便是笔记本电脑屏幕散发的一点微弱的光茫。 她双腿并拢着蜷曲,两手交迭向前抱住,下巴抵在膝盖上,微微歪头,认真地注视着。 良久,似是终于发觉有些暗了,她把屏幕亮度调高了一些,微微点头,好像觉得这样才能与其鲜艳的画面相匹配。 你看高压线上缠绕的风筝和血迹,地上沉睡的少女,风筝还在颤抖,少女飞了起来。 她刚刚还在放风筝,现在变成了风筝。 她想要飞翔。 电影结束了,向绥任由自己放空了一会儿,然后打开微信聊天框,打了几个字发送。 「在哪。做吗。」 那边很快发来回复。 「家。」 他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但向绥知道这是同意的意思。 她感觉自己已经湿了。 利落地换上修身黑色吊带裙,随意套了件浅白薄纱罩衫,边走路边简单的绑了个低马尾,直到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才被听到声响出来查看的宋南琴询问: “这是要去哪儿?” 鞋子已经穿好,向绥直起腰,单手握住门把,神情寡淡地看向她。 “约了朋友,不用等我吃饭。” 还没等宋南琴说什么,门就砰地一声被利落地关上。 有一句话她刚刚想到,现在已经组织好了语言: ——所有不被珍爱的人生,都应该高傲的绝版。 树袋熊(H) 傅洵老远就看到那抹被黑裙子包裹着的凹凸有致的身影,不禁挑起一侧眉毛。 直至走到近前才故作讶异道:“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不在豪宅待着,跑到贫民窟找操,向小姐还真是有个性。” 他总是喜欢叫她向小姐,少了几分虚情假意的奉承,更多的是对高高在上的上层社会的一种嘲弄。 他性格一向恶劣。 向绥被他直白的用词闹得脸颊微微发热,但姿态依然高傲,一副屈尊纡贵的模样:“本小姐能赏脸来是你的荣幸。” 她不介意在他面前装腔弄调,拿大小姐的乔。 只是她到底低估了这人的脸皮。 “不巧,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大小姐在这慢慢视察群众生活啊。” 傅洵双手抱胸,闲闲地看着她,压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抬腿竟真要走。 向绥心下气恼不已,抓住他飞扬的衣角,扯出很长的一条延伸线。 傅洵低头注视着被扯到快要变形的衣服,无奈往回退了几步,成功解救下可怜的衣服边。 “向小姐是欲求不满吗?” 向绥这回可懒得搭理他,木着一张脸:“少废话,去哪做?” 傅洵讳莫如深地指了指近处的一座房子:“知道这儿是哪吗?”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熟悉的破墙烂瓦映入眼帘,广告纸的碎片还残余在上面,向绥想不记得都难。 傅洵的家。 但她当然不能说,她只能装作不认识。 向绥不耐烦的用膝盖狠狠顶向他的大腿,并没有回答。 傅洵也没有很想得到答案。 他慢条斯理地伸腿回挡,像制止小猫的抓挠一样轻松阻挡了向绥的攻击。 “是我家。我的父母正在屋里午睡。” “哦,知道了,所以什么时候做?” 兴许是想到了两人曾经肏干的场面,她的穴痒得厉害,忍不住催促道。 傅洵还是摇摇头,气定神闲地望着她,嘴角依旧挂着令人讨厌的笑容。 “我也要回去午睡了。” 她忽然有些生气。 方才手机上分明是同意的意思,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她是来宣泄生理欲望的,不是找不痛快的,器大活好的帅哥排着队追求她,不是只有你傅洵一个。 可她为什么还是第一时间想到这人,甚至眼巴巴的跑到人家门口摇着尾巴求肏? 这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想通的。 就像鱼相伴水更蓝,鹰燕同行山更青,很多事天生如此,没有道理。 察觉到向绥衍生出一些负面情绪,傅洵反而觉得不可思议,这人似乎跟从前相比有哪里不一样了。 有变化就代表变故,变故会导致未来不可掌控,这一点他倒是同向绥一样,都厌恶失控。 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可他的下体硬得发痛,早在鼻腔嗅闻到女孩柔软的气味之时,早在二人磁场相接之时。 他觉得向绥这人真邪乎,总像个药效强烈的春药似的,把人心底里潜藏的那点淫靡欲望都勾了出来。 她的裙子下面有野兽。 傅洵抓起向绥软若无骨的小手按向自己腿心,炙热的坚硬在触摸下震颤。 向绥忽然又平静了,或许是这人身体上的急不可耐让她明白,占主导地位的从来都不只是某一人,她还有什么可消极的呢? 跟谁计较也不要跟狗计较,傅洵一直是条爱咬人的狗,她倒是先沉不住气了。 看来今天确实是被别墅里那两个人影响了心情,都变得有些不像她了。 熟悉的冷笑又重新挂上她的嘴角,她在短暂的ooc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葱白的手指捏住傅洵胸前外套的金属拉链,从上往下缓慢拉动,像是逐渐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露出东方伊甸园结出的禁果。 “别在这里。”这次换成傅洵低声警告了。 原来还有你怕的东西? 向绥像是终于抓住他的弱点一般,瞬间耀武扬威起来,她笑的明媚又妖艳。 “是吗?那我偏要。” 指尖抵在他胸膛之上的小肉尖儿处,隔着布料缓缓画圈。 挑逗般的动作使得傅洵呼吸都沉重起来,他黑炭一样的眸子像是被什么点燃了,暗红的温度正在一点一点浮现。 傅洵把她按到墙上,褪下她的外衫一把丢到地上,扯松吊带,连着胸前的内衣一同拉下,任由衣料堆迭至腰腹。 白兔一样圆润饱满的乳弹跳出来,暴露在空气中,渐渐硬成小粒。 傅洵两指夹住嫣红的蓓蕾,拇指指腹按压着扭转,时不时细细揉捏把玩,两下就弄得向绥腰肢似水,手脚软绵,娇喘连连。 向绥不太注重前戏,甚至可以说没有很喜欢,她总觉得生殖器交合前的任何动作都是虚幻的,像五彩斑斓的泡沫,美丽却毫无作用,只有阴茎插入阴道口的那一刻,这场欢爱才真正被落实。 但傅洵总是给她作为床伴应得到的一切,包括做爱前的抚慰。 这跟完全机械的情欲是有所区别的。 也是傅洵让她知道,自己粉嫩的乳头能够那样挺翘,会阴上方的小阴核也能那样酥麻,敏感。 他也只有在床上才那么合她的心意了。 傅洵倏地伸出两臂托住她的腿弯,孔武有力的臂膀将她整个人悬空,稳稳托举。 骤然的举动叫向绥下意识伸出手臂搂住傅洵的脖颈,一双细腿也缠绕上他的腰。 这个姿势让她想到了树袋熊。 树袋熊的一生几乎都在桉树上度过,它们的前肢和爪非常灵活,可以轻松攀爬高大的树木,并且时常或抱或挂在树干上休憩。 她现在就像树袋熊缠绕桉树一样挂靠在傅洵身上,完全依赖另一方的体力了。 不过傅洵依然能轻松地腾出手撩起她的裙摆,拨开内裤布料,中指抵上腿心肉缝。 穴口早已泛滥成灾,手指无需进行过多浸润,很顺利就插进甬道。 紧致的触感让傅洵呼吸微微一滞。 手指被内壁上的小嘴争先恐后地吮吸着,嫩滑湿润的温腔软肉足以令世界上所有男人疯狂。 傅洵也不例外。 他快速抽动着手臂,仿佛要把蜜穴深处捣得软烂出汁才肯罢休。 他抽插得这样快、这样深,叫向绥敏感的肉体如何受得住,只能被挑在欲望的刀尖上,任由汹涌澎湃的快感淹没神智。 “要到了……啊……!” 缠在傅洵身上的细腿止不住的收紧,如玉的脚趾生理性蜷缩,她与傅洵的胸腔贴合得更紧密了,整个人不由得卸了力,更是完全依靠着他站立支撑了。 傅洵就在这时把她的身体往上提了提,肉棒猝不及防挤入尚处于高潮状态的嫩穴。 二人同时舒服一叹。 向绥修长的天鹅颈一瞬间颤抖着仰高,唇瓣不自觉张开,呼出声声难耐的娇吟。 傅洵认真做起爱时话其实不算多,除却偶尔戳刺向绥几句的荤话以外,更多的是完全沉浸在情欲的浪潮里。 龟头细细感受着壁腔肉粒的摩擦,感受着甜腻蜜液不断流淌、迸溅,他似乎已经不能满足于这种平稳缓慢的刺激了,猛然提臀发力,狠狠肏捣起软穴来。 没有给向绥缓冲适应的时间,肉棒激烈而勇猛地向着深处抽送,力道重而幅度深,叫她震颤不已。 这回比以往任何一次进去的都要深,因为姿势原因,向绥被顶到几乎飞起来,猛烈的皮肉撞击声清脆入耳,混杂着缠绵的水声,更显淫靡。 她深深地吸气,呼气,仿佛此时就都理解了莉莉周所说的一切。 她听见她的身体里刮起一阵强风。 她化作风筝缠绕在傅洵身上,风筝还在颤抖,少女飞了起来。 她刚刚还在放风筝,现在变成了风筝。 她已成功飞翔。 打赌 ps:本人英语很差,没参加过英语比赛,文中涉及的内容都是网上查的,请忽略细节。 第19届“21世纪杯”全国英语演讲比赛先前因为疫情停办了三年,现在又重新如火如荼举办起来。 比赛分为高中组与大学组,向绥和傅洵参加的是高中组。 高中组与大学组不同,初赛是个人提交线上视频,通过后才能获得省赛的参赛资格,省赛与国赛均为线下比赛。 初赛时间临近,班主任陈映特意提醒他们在课余时间多阅读些文献书籍,扩充词汇量与知识面,并且可以多沟通交流,互通有无,在有限的时间内再尽力提升些英语口语水平。 两人都敷衍着应下了,至于实行与否是两码事。 比赛流程老师已经告知过他们了,现阶段就是预备已备演讲主题自拟题目,完成一篇个人原创演讲稿,为初赛做准备。 向绥最近都早早地回家,风卷残云一通进食,转头“噔噔噔”飞奔进书房,迅速拉开椅子坐下,一边按电脑开机键一边翻出英语资料开始查阅。 手机不适时的传来消息提示音,漆黑的屏幕亮起。 向绥抽空瞥了眼,是傅洵的消息。 「能在国赛见到你么?」 字里行间里充斥着不经意的藐视,反倒让她这些天绷紧的弦缓松了不少。 她不甘示弱地快速敲下几个字。 「敢打赌吗?」 「赌什么?」他似乎饶有兴致。 「暂且不提国赛,就说省赛,我的名次一定在你前头。若我赢,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如果你输了呢?」 「那是不可能的事。」她还附赠了一个轻蔑的表情包。 不过她还是补充了一句,「若我输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成交。」 —— 学校特意为二人腾出了一间空教室作为录制初赛视频的地点。 向绥放弃了午休,跑到偏僻的教室里小声念着稿子。 傅洵紧随其后,见她在读稿也没打扰,默默走到一旁椅子处坐下,也开始默背起来。 没过一会,陈映和几位年级部老师也都赶了过来,牺牲自己休息时间为他们录制参赛视频。 一位男老师摆弄了半天摄像机,而后架在三脚架上,对准讲台正中央放置好,对她们比了个ok。 “向绥,你先来。” 陈映对她微笑着,眼神中满是鼓励。 向绥偷偷呼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纸稿收好,站上讲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提起精神,微笑着开始了她的演讲。 “honorablejudges,ladiesandgentlemen. today,weare……” …… “......achievetherealharmonywithnature! thankyou.” 时长为三分二十七秒,与她自己练习的速度相差无几。 陈映夸了她几句,而后叫傅洵换她去录。 傅洵讲了三分二十秒,同样语气沉稳,语速流畅。老师们越听越觉得这次他们学校或许真的能往国赛冲一冲。 “辛苦你们了,回去休息一会就该上课了,视频我们帮你们提交,等通知就行,放心吧,肯定没问题。” 陈映拍拍二人肩膀,转身跟其他老师交谈起来。 七日后,初赛结果出来了,两人毫不意外的通过了比赛,收到省赛电子邀请函。 a市教育资源雄厚,又是省会,所以省赛比赛地点就选在了这里的a大。 比赛时间定在本周星期六,正巧遇上双周,周末放两天假,不用专门请假影响上课。 到了这个时候,靠的就不是临时抱佛脚查几沓资料、写几份稿子了,而是平日里的原始积累。 省赛和国赛会比初赛多了即兴环节,更考验选手的基本功与语言能力,不少人会有些发怵。 向绥对此并不感到慌张,反而冷静到有些平和,她几乎不刻意去练习英语,而是在完成课业之余浅尝辄止的汲取那么几滴,这其实便也足够了。 “比赛加油!”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快结束时,黎书禾笑眯眯地歪头看她。 “你肯定能超过他。”她附在向绥耳边悄悄说了句。 向绥冷艳的脸上难得生出一点笑意,轻勾唇角,眉梢间溢出张扬的自信。 “一定会。” 周六这天,向绥按照要求提前一小时到达a大学校的大礼堂,领了选手挂牌后,找到选手区对应的位置坐下,静静等候其他人到齐。 “让世界倾听你的声音” 荧光绿的几个大字排列地很有艺术感,在蓝紫色的屏幕上尤为明显。 向绥刚抬眼看去,余光里就瞥到一抹清俊身影慢悠悠从门口走过来。 傅洵拎着挂牌来到她左侧座位坐下,走动间鼓起一阵风,带来一股属于男性的清冽的气息。 即使隔着两个臂靠,向绥还是嫌弃地往右边挪了挪。 傅洵侧过头拂了她一眼,倒是没跟她计较,身体向后仰在靠背上,双手抱起胸前,闭目养神。 比赛正式开始了。 来不及听完开幕词,就被工作人员叫到后台抽取演讲主题。每位选手只有15分钟的时间思考如何贴近主题的快速编说一篇演讲稿,时间也不宜太长或太短。 向绥抽到的是“民族自信”。 她很快便想好了要演讲的内容,也很快站在了比赛的大讲台上。 “mirrorsandhistorycanbothcause039;reflections039;, 镜子和历史都能反映现实, butwithdifferentmeanings. 但两者的含义不同。 fromamirror,iseemyself. 在镜子里,我看见自己; fromhistory,weknowourselves. 在历史中,我们认清自己。 history,asamirror,givesanswerstothreequestions: 历史,如一面镜子,回答了以下三个问题—— whoweare?whereweare?andwhattodo? 我们是谁?我们在哪儿?以及,我们要做什么? theanswerstothesequestionsconstitutethesourceofourconfidence. 这三个问题的答案构建起我们民族自信的来源。 …… whathistory,asamirror, 历史,如一面镜子, tellsusisthatwecanonlygainconfidencebyknowingwhoweare,whereweare,andwhattodo. 提醒我们自信来源于“我们是谁”“我们在哪儿”以及“我们要做什么”这三个问题的回答。 ourancestorstoldus039;whoweare039; 我们的先人他们回答了“我们是谁”的问题 bybuildingacivilized munitythroughoutthelongcourseofhistory. 通过在历史长河中建构起了一个文明共同体; ourpredecessorstoldus039;whereweare039; 我们的前辈他们回答了“我们在哪儿”的问题 byexploringtheworldinanewsituation. 通过在新的国际格局中探索出了一条现代化道路; eachgenerationmustanswerbythemselvesandforthemselves039;whattodo039;. 每一代人都必须由自己、也为自己找到“我们要做什么”的答案。 inthenewera,inthisnewchallengingworld, 在新时代,面对新的全球挑战, wemustfindwhatweshoulddo. 我们必须明白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thankyou! 谢谢大家!” 演讲完毕,向绥浅笑着鞠躬,回答完评委的即兴问题后回到座位上坐好,目光追随着某个款步走向台中央的男性选手,轻轻哼笑一声,聆听起他的演讲。 省赛是评委现场打分,比赛结果会在结束时播报一遍,大荧幕上也会显示,同时荣誉证书会发放到获奖选手的手中,并上台与主办方合影。 每所学校都卧虎藏龙,尤其当范围扩大到一个省时,更是人才济济,群英荟萃。 即使如此,向绥在其中也是出类拔萃的,这跟从小的受教育程度有关,她先天就比旁人多接触也早接触了英文,不论是严密的语言逻辑、渊博的词汇量还是无可挑剔的标准口语,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 至于傅洵......尽管她不想承认,他的表现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出色,哪怕在这一众精英中也能够脱颖而出。 真不简单。 但也不愧是傅洵,这才配做她的对手。 少了几分故意的轻视,多了一丝淡淡的惺惺相惜,这让她的内心忽然生起一缕火苗,幽暗无风中劈啪作响,静静地燃烧。她的心口开始细细密密地阵阵疼痛,但又莫名畅快。 “一等奖,向绥,傅洵,张图图,王菲……” 评委老师明亮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回过神来看向大屏幕,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个。 虽然没有公布分数,但是排名是按照分数排列的,显然她比傅洵分数高,尽管只相差一名。 他们领了证书上台,按照排名从左往右依次站好。 “恭喜你们,即将代表省里参加国赛,你们都是好样的!” 几位负责人面露笑容地与他们一一握手,随后站在一起留下了一张合照。 接下来是大学组的比赛,向绥没耐心观摩,拽着傅洵就往门外走,似乎着急说什么。 “我赢了。” 她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异常美妙,连带着傅洵这副平日面目可憎的脸孔都显得可爱几分,对他的坏态度也在此时短暂收敛不少。 向绥眼底弥漫着耀眼的芒光,整个瞳孔都涌动着洋洋得意,连发丝都随着走动神气地飘扬,她唇角高高扬起,似乎长久以来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傅洵觉得有些好笑,轻笑出声,眉尖松散出神闲气静之意。 “恭喜向同学。愿赌服输,你有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 向绥明显迟疑了一下,左手指尖一下一下点着右手,但也仅仅犹疑了一瞬间,像是很早之前就想好一般,脸上又恢复了方才那副闲恬狡黠的模样。 “我已经想好了。” 他似乎认真了起来,开始专注地盯向她的眼睛。 “是什么?” 向绥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更显一种骄矜的盛气凌人。 “以后叫我名字。” 傅洵实打实愣住了,无意识中连呼吸都慢了下来,好像没明白眼前这人说的话。 “...什么?” “我说,”向绥冷艳的眉毛轻轻蹙起,似乎有些不满他的迟钝,“你以后不许再叫我大小姐了,难听死了,只能叫我名字,听到了吗?” 说完她自己也沉默了。 ……这要求好像是有点奇怪,但向绥实在不想听到这人再喊她什么“大小姐”“向小姐”了,这个身份对她来说其实是一种枷锁,是以亲情为名虚伪的累赘,每每听到,除却厌恶傅洵带有嘲弄意味的揶揄,更是有一种无名的恼火。 她又抬起头颅,直勾勾盯着傅洵微微狭长眼尾下垂的桃花眼,语气中带了点促狭的意味:“我说的中文,你总该能听明白。” “愿赌服输哦。” 她又重复了一遍。 平日里冷眉冷眼的向绥此时也不过是个小女孩,不知什么缘故,那高傲的神情也掺杂了几分俏皮,倒是更显生动。 眼底幽湖久不见光,忽映进这丝丝缕缕的明媚,傅洵不禁被她晃了眼。 她又变得不像她了,这是第二次。 “知道了。”他淡声应道。 傅洵半转过身,不再看她,径直朝长廊尽头走去。 向绥见状赶紧小跑几步抢在他前面,她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超越傅洵的机会。 即使是这样的小事。 —— “小洵,比赛还顺利吗?” “省一等奖,过段时间参加国赛。” 沉书郡温柔的笑了笑,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自豪,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喜色黯淡了几分。 “你跟那个女孩……?” “她不会影响我们什么,我有分寸。” “你最好不是昏了头。”傅庭儒声音中似有威严,听不出喜怒。 “昏头吗?”傅洵哑然失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姓傅,爸爸,您该明白的。” 傅庭儒突然闭口不语,良久叹了口气,那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无奈恨意,还似乎夹杂了一丝怜悯。 “我永远姓傅。” 他只是重申了一遍。 再查 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密布的乌云遮挡住天光,一时灰蒙黯淡,世界都变得阴沉起来。 有顾客收了伞推门而入,外头的风声雨声呜咽着交织,透过门缝清晰地传了进来。 “怎么想起喝咖啡了?我记得你很不喜欢咖啡豆的苦涩味道。”况且这并不是什么昂贵的场所,只是一家小店。 “所以我买了蛋糕,喏,你的在这。” 黎书禾有些不解地看看蛋糕,又看看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前倾,左手挡在唇前作遮挡:“怎么回事?” 向绥喝了一口卡布奇诺,咖啡豆的醇香在口腔内缓缓氤氲开,味蕾却后知后觉尝到浓烈的苦涩,是肉桂粉和鲜牛奶泡也掩盖不住的苦。 她的眉尖浅浅蹙起,直到挖了一口香草蛋糕送到嘴里,感受到奶油的香甜成功中和掉苦涩味,眉毛才渐渐松开。 “我最近在调查一些事。” 黎书禾见向绥这副精彩至极的进食场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她这人性子温婉,就连被逗笑的声音也是轻柔的。 “不好喝还喝,”虽然这样说,但是黎书禾还是递了一袋黄糖过去,“需要我帮忙,是吗?” 向绥接过糖,没有拆开,放在了桌面上,她索性把咖啡杯推至一旁,连咖啡也不喝了。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查,但我就是觉得两个人的关系网会更庞大,办事效率更高。”她只有在黎书禾面前才会真正放松,不用冷眼瞧那些千年狐狸尔虞我诈,也不用与某人针锋相对,没有身份的枷锁,她只是一个跟闺蜜谈心的小女孩。 “我已经调查了一段时间了,是关于傅洵的。” 黎书禾笑着慨叹,“你们还真是天生的冤家对头。” 向绥容颜还是冷淡的,但是说话间神情已然染上些许情绪,变得更加鲜活起来。在好友面前终归是不同的,连话也多了不少。 “我总怀疑他不仅仅是寒门学子这么简单,以前查的那份资料,我不太相信了。”说到这里,她忽然轻蔑一笑,像是在嘲笑傅洵似是而非的伪装不过关,到底不当心漏了马脚。 黎书禾闻言倒是回想了起来:“说起来,他确实气质跟别人有点不一样,独特的英语口语也区别于普通人,但仅凭这些没有事实依据,空有猜测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这些向绥都明白,但她就是有一种属于女性的该死的直觉。 “所以我需要亲自求证,总不能被那人耍的团团转。” 黎书禾点点头,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认真思考如何帮忙不动声色地查人。 私家侦探可以快速探查到许多信息,但是这个手段太常规了,她能想到的向绥未必不能想到,那么不考虑这个办法,倘若换一个思路…… “小禾,”向绥蓦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并且抬手指了指咖啡馆,“这里距离傅洵家至少有一千多米,但是我派去调查的人向我汇报,他来过不止一次,如果真像表现出的那样一贫如洗,又怎么可能有闲钱坐到这儿点咖啡?” 黎书禾用手撑托着下巴:“他来做什么?” 向绥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笑笑:“早晚能查出来,”她顿了一下,又说:“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家里开了一家私人医院?” 黎书禾知道向绥想避开家里的眼线,所以选择私下调查,点点头,也没问她要做什么,把那人联系方式发给了她。 不管向绥想做什么,她都会永远支持。 “好巧啊,你们也来这里喝咖啡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黎书禾一跳,小巧精致的不锈钢甜品勺不小心与瓷盘相撞,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声音,引得旁桌客人侧目。 她朝他们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抱歉,吓到你了,黎同学。” 项斯辰嘴角挂着肆意的笑,眼中含着淡淡的歉色,但更多的是一种侵略性,直勾勾的盯着她。 他似乎是刚从外面进来,碎发上沾染的细小水珠扑簌簌直落,走动间带来一股潮湿的水汽。 黎书禾触及到他的眼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随即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转头看向向绥。 向绥在看见这人的那一秒就恢复了往日表现出来的冷若冰霜,此时见好友紧张,忍不住出口赶人。 “你跟她很熟吗?” 她总感觉这人流里流气的,平日作风也张扬,虽说多少是个风流倜傥的校园男神,但心里莫名不太喜欢。 “见到同学打个招呼而已,别这么冷漠嘛。” 见两人脸上丝毫没有笑容,他只好无奈的耸肩。 “不打扰你们了,学校见。” 他边说边往后退,拎着打包好的咖啡走出了店门。 向绥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黎书禾,“认识?” 黎书禾小幅度摇摇头:“不认识,就有一次嫌他吵,写了小纸条让他安静,应该没什么交集。不过那次他还挺好说话的。” “离他远点,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什么好鸟。” “哇我们绥绥的直觉还真是准确~” 黎书禾夸张的捧脸,故作崇拜姿态,引得向绥一阵恶寒。 “少来。走,去别的地方逛逛。” 刚踏出门,手机就收到两条消息,向绥按开电源键,发现是班主任发来的。 「国赛地点定在了s市,由于开赛时间太早,当天赶过去来不及,所以学校建议随行老师和你们周五晚上去那边住一晚,第二天早上直接参加比赛,费用学校报销。」 「有困难吗?」 她打字回复:「好的老师,没问题,我跟父母说一声。」 退出聊天界面,向绥看到与傅洵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那句“家”。她用指甲重重叩击傅洵的头像,一下又一下,像是在通过屏幕敲打他的灵魂。 她的脸上不知不觉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大概是又想起省赛那天胜利的痛快感,抑或是开始期待再一次的胜利。 酒店偷腥H(共浴、隔门舔穴) 比起四处旅行,向绥更喜欢宅在家里看几部文艺电影,去黎书禾家蹭饭,以及偶尔找傅洵做爱。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了她很少出远门,就算外出也是仅限周边城市,所以她从来没去过北方。 说起来这一次去外地比赛还是她第一次来北方。 s市是北方一座比较着名的城市,早年间因为重工业太过冒进导致城市环境不是很好,如今经过多年治理,早已经蜕变成天朗气清、生态宜居的现代化文明城市了。 随行的钱老师说,你们赶上了好时候。 向绥也这样觉得。 除了某人比较多余以外,其他都很好。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傅洵,不置一词,默默移开更远的距离。 她现在又恢复成那个把傅洵当作宿敌的向绥了。 “向绥。” 冷不丁有人唤她名字,向绥微愣了下,脸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啊?”她下意识应答了一声,语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疑问。 “你让我以后都叫你名字的,忘了?”傅洵望向她,眸中沁着令人讨厌的笑意。 “...哦。” 她一直这样别扭,情绪复杂又善变。 还没来得及问傅洵叫她干嘛,就听见前方的钱老师开口说话:“酒店到了,今天吃完晚饭早点休息,有问题随时联系我。孩子们,明天的比赛加油!” 向绥抢先回答道:“谢谢老师,您也早点休息。” 傅洵也紧跟着开口:“明白。” 三人走到柜台前开始掏身份证,一切登记好后,拉着行李箱乘上了电梯。 密闭窄小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一声消息提示音,向绥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打开看了一眼。 「我们还没在床上做过。」 抬眼看过去,见那人刚收了手机,察觉到她的视线也望过来,弯唇一笑。 她忽然发现傅洵的眼尾处生着一颗浅浅的黑色的泪痣,此前竟从未注意过。 泪痣很淡,即使在浅色皮肤上也并不觉突兀,不会使人忽略,反而相得益彰,与气质融合得很好。 这似乎有种奇妙的性感与魔力,像是引人犯罪的罂粟,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一股酥麻的电流瞬间通过躯体,她不可避免地湿了。 * 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向绥回到房间,穿着衣服就猛的倒瘫在柔软大床上,一丁点也不想动弹。 坐车真累。 稍微趴了一会,到底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准备去洗澡。 她刚要脱衣服的手突然顿住,关了灯打开手机相机,把房间里的角角落落都扫了一遍,确认无异样后才继续褪却衣裳。 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冲了几下,感觉温度不是很好,正要调试,突然听到有一阵敲门声。 她光着脚跑到门口,小声问道: “谁?” 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是我。” 向绥看了一眼猫眼,打开了房门。 一副湿漉漉汗津津的白皙胴体直接映入傅洵眼帘,他的眼神蓦地变得深沉,直勾勾盯着那对嫣红挺翘的饱满奶头。 向绥佯装曲臂遮挡身体,嗔怒道:“流氓,非挑我洗澡的时候过来。” 傅洵嗤笑一声,不但没理会,甚至伸手捏了一把小奶尖儿。 向绥轻呼一声,拍掉这人不老实的手。 “我要先洗澡,你等会再洗,不然回你房间洗完再过来。” 她说完就要走,被傅洵拉住胳膊,一用力额头就受力撞向男人的胸膛。 “一起洗。” 向绥想要讽刺他猴急,但听着他胸前规律的强有力的心跳,却怎么也冷笑不出来,刚张口就被分泌出来的口水呛了一下。 “咳咳咳...你......” 傅洵边放开她边单手褪衣服,见状嘲笑道:“别这么激动,还是省着力气等会发泄吧。” 向绥气极,撇开他独自跑到浴室继续调试水温,才刚将水调到合适的温度,就被一个赤条条的躯体从背后环住抚摸。 “你的奶肉好软,但是乳头又很硬。”傅洵嘴唇贴近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引起她一阵瑟缩。 “嗯…别乱动,我要洗澡。” 嘴上虽这样说,身体却一寸一寸瘫软了下来,到最后直接歪倒在了男人身上。 向绥心里好像有一股火在烧,难耐地夹着腿搓动,后臀不自觉顶着龟棒缓缓磨蹭。 傅洵拍了一下臀瓣以示警告,却反而把她扇出了水。 “啊…我下面是不是流了好多水,你帮我看看……” 他暗骂一句骚货,关掉花洒,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手粘稠的液体。 他把手指放到向绥嘴边,看着她自觉含住咂弄,小嘴被淫液沾染得亮晶晶,不由眸色暗了暗。 傅洵把她身子转了一半,使她弯腰对折,正面贴住右臂,两胳膊扒着手臂垂下,蜜臀高高撅起,显出臀肉圆鼓鼓的形状。 两根手指抵上穴口,濡湿几下,直直的挤入水穴。 “唔——” 温暖的卵巢包裹住缓慢动作的手指,兴奋的抽颤起来。 手指由浅及深,不住往深处抠挖、扭转,这样的姿势又使得向绥几乎没有支撑点,整个身体只靠一只手臂撑托,悬空似的十分被动,只能伏在男人精壮的手臂上喘息发颤。 咕叽咕叽的水声在空荡的浴室中凸显得格外淫靡,向绥听在耳朵里,越发觉得脸红脑热。 指尖按到一处软肉,她开始生理性喉中呜咽,傅洵加快抽送速度,朝着软肉就是一阵冲刺。她被刺激到颤抖,口内唾液来不及吞咽,垂落一根根银丝在身下手臂上,温温凉凉的湿润感让傅洵深吸一口气,旋转着手指将身前的女孩送上了高潮。 指尖猛得抽离,娇穴急促收缩起来,哆哆嗦嗦泄了大股阴精,流的腿根到处都是。 向绥紧紧扒着男人手臂,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浮木狠狠喘息,身体随它沉浮。 她想起一位荷兰科学家曾经扫描了人们在性高潮时的大脑状态,发现高潮时大脑的状态和摄入致幻剂后的状态非常相像,而每当达到顶峰后她才能真正领会这位科学家研究的正确性,那滋味真像浮游云端一般缥缈美妙。 两人磨磨蹭蹭洗了很久,期间向绥一会被吃乳,一会被迫握住阴茎撸动,已经隐隐感到疲累,但她绝不会认输。 洗完澡,向绥正拿毛巾擦拭着身体,不知为何又听见门口有轻微的叩门声,她擦拭的动作一顿,仔细聆听起来,发现声音更响了。 她赶紧胡乱擦了下,踩着湿脚印去看猫眼,发现是钱学峰。 “向同学,你睡了吗?” “老师,怎么了?” 听到声音,钱学锋赶紧停止敲门,“不用开门,你知道傅同学去哪了吗?他之前找我要了一份资料,我刚打印好,但是他好像不在房间里。” 向绥正思索着如何回答,就感觉到腿缝被人掰开,含苞待放的蓓蕾被舌尖灵活勾起,含住吮吸起来。 “嗯——” 刚说出口的话瞬间变了调,向绥急急地捂住嘴,及时打住。 她迅疾扭头看去,警告般狠狠瞪向身下跪在地上舔穴的人,却被轻柔又密集的吮吸刺激得软了腰。 “我想起来了,他好像跟我说要去......楼下买点吃的,应该一会就...回来。” 向绥整个上半身倚趴在门上,十指紧紧贴住门面用力抓握,淡粉色的指尖都开始泛白。 她战栗着身体,水光潋滟,一面咬唇轻颤,生怕一门之隔的钱老师听出异样,她感到无边的刺激。 “哦哦好,我给他放门口地上,你让他等下回来拿,不打扰你休息了。” 听着门外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向绥才松了一口气,转身推了傅洵一把。 还没等她骂出什么,就被站起身的傅洵一把扛起丢在纯白的床上,欺身伏了上去。 “哈啊~流氓……” 向绥被突然插入的肉棒弄得酸胀不已,瞬即愉悦的哼哼唧唧,时断时续再也连不成句子。 害怕隔音不好,她不敢放声尖叫,只能强抑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捂着嘴小声喘哼。 含混不清的呜咽声使傅洵更加振奋,一时间奋起猛干,肏得向绥情难自抑,既痛苦又欢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任何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膜都会过期,有时也会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就连感情也没有谁能够保证绝对长情,或许只有这一刻肉体缠绕的欢愉感受能够永不过期,只要想,就能无期限再一次体验。 向绥眼眸迷离,鬓发汗津津贴在皮肤上,她脚背绷紧,双腿死死夹住傅洵的腰,放任自己飞向云端。 * 性高潮后,多巴胺开始锐减,催乳素被释放出来。如果说多巴胺是性的油门,那么催乳素就是刹车,使性欲下降。 向绥沉浸在余韵中,脱力般仰倒在床上,短暂性的没有什么旖旎想法,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体被什么人抱起来,又过了一会,身上不时传来温热的触感,很舒服,她忍不住沉醉其中。 良久,后背重新抵上柔软的像棉花一样的地方,她的神智恢复了一点,知道自己又躺在了床上。 缓缓睁开眼,触目即是床头一圈昏黄黯淡的灯光,她愣了一会,眼底才恢复些许清明。她听见浴室里传来一阵朦胧的水声,猜想是傅洵在洗澡。 刚刚他是不是给自己清理过? 算这人还有点良心。 一股困意袭来,向绥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深夜了,打着秀气的哈欠重新倒在枕头上,不管不顾的沉沉睡去。 第二天向绥是最后一个下楼吃饭的。 熬夜过后的白天,胸腔沉沉的很难呼吸。 向绥白嫩的眼下浮现出一片淡淡的青色。 “没睡好?”傅洵清沉的嗓音含了点清闲笑意。 …… 这人居然问的出口? 向绥自认为很少会在人前失态,但每次遇到傅洵总会破例,冷漠的假面崩出裂痕。 看到傅洵气爽神清,精神头十足,她不由冷笑出声:“你倒是睡得不错。” “还行吧,确实没你憔悴。” 傅洵闲闲地耸肩,语气与平时无二,但向绥不知怎么就想揍他一顿。 没再理会他,埋头吃起酒店提供的早餐来。 傅洵也默不作声地开始进食,一时无言。 * 省赛圆满结束了,这次没有排名,他们二人均获得了高中组全国一等奖,可给钱老师高兴坏了。 他喜滋滋的拍了荣誉证书发朋友圈,炫耀自己学校的学生有多优秀。 向绥面上不显,心里其实也有点开心,毕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获得的任何成就,都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认可。 她忽然靠近傅洵,眼里是隐藏极好的一抹探究。 “口语挺好啊?” “侥幸自学而已,过奖了。”傅洵对答如流。没给她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 没劲。 向绥暗暗撇撇嘴,瞬间又冷下脸,恨这人的警惕心过重。 “孩子们,背上行囊准备回家了!”钱老师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半晌又说一句,“假期快乐。” “假期快乐。” 二人异口同声道,说完又相互瞥看一眼,随即双双扭过头去,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柯兰芝效应 最近语文课在学《诗经·卫风·氓》,其中蕴含的爱情悲剧使向绥不可避免生出新的思考。 与古代一夫多妻不同,现在社会的婚姻制度经过多次变革,已经普遍认同一女一男,一妻一夫形式。 但不管制度如何变化,形势如何演变,男人的本性不会变,他们永远不会满足于专一,要么浪荡到底,索性毫不掩饰地混迹万花丛间,要么维持着爱妻假象,背地里偷偷劈腿。总之所谓的一夫一妻制就是一个巨大的可笑的谎言,像一个甜言蜜语编织的牢笼,网住许许多多天真愚蠢的女人。 不过就是柯兰芝效应,所有雄性生物与生俱来的劣根性,男人到底也是动物,没比狗高级到哪里去。 专情的人或许有,但向绥从没见过。 她也不信真情。 向世惟与宋南琴之间属于商业联姻。 商业联姻指两个商业大家族以婚姻名义联姻,为了帮助双方的企业更有力的发展。 在富人圈,商业联姻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现象,父母为了让家族生意壮大而选择用子女的幸福换取财富,也正因如此,很多爱情都沦为了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向绥小时候并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偶尔会听到有下人讨论她的家庭是有名无实的利益工具。 那时的她懵懵懂懂半知半解,直到长大后才真正明白这几个字的含义。 于是家就切切实实变成了一个笑话,佣人的每一句低语都像是对她的讥讽、怜悯,建筑的每一处瓷瓦都记录了令人作呕的场面。 年幼的向绥被迫看着男男女女交织而来,又匆匆离去,男欢女爱时白花花缠斗的肉体,刺破耳膜的淫叫低吼,烦不胜烦。她从初时惊恐着叫嚷,到后来恶心惶惑,最后逐渐蜕变成如今麻木不仁的模样,期间苦楚不能尽为人言。 没有人在乎她。 后来她不需要谁在乎了,因为学会了逃离。 不知从什么时候,旁人对向家的闲话变少了,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新的佣人源源不断进来,又源源不断销声匿迹,一批又一批周而复始。嚼舌根的下人都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人敢再提起。 众人都各司其职兢兢业业做自己的事,只有向绥还会蹲在大花园里,给过去的佣人们埋下一朵朵小花,仿佛这样就能纪念什么。 宋南琴有时会突然癫狂起来,总拉着向绥讲她小时候有多可爱多乖巧,尤其是语文作文次次拿满分。可她不知道的是,向绥幼时写作文,每当题目会涉及家庭时,便会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往往竭尽脑汁才能编造出一篇具有欺骗性的文字,看着那些温情的字,她恨不得把作文纸撕烂揉碎。 向绥就在这一次次的失望中长大了。 * 放学回到家已经是傍晚,向绥微微感到饥饿,推开大门往建筑内部走。 路过繁盛的花园,她看了眼园子一隅,远远望去,有一片参差不齐的花朵静静绽放,随风摇晃。这片花乍眼看上去有点突兀,与花园整体的布局不太协调,园丁多次提出想将这些小杂花移除,都被她一口回绝了。 因为幼时不堪回首的记忆也许会模糊,但小花永远记着。 书房隐隐传来什么声音,模模糊糊的,走近些才变得清晰一点。 “你这骚逼夹死我了,水真多。” “哈啊~操死我,好爽啊啊啊~骚逼要高潮了——” “骚货,要不要我每天来干你,嗯?” “要、我的骚洞要你每天都来插啊啊不行了好爽……” 不堪入耳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暂停了。 “你就这么骚,半老徐娘了也不忘找男人操?” 宋南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淡定的捋了捋头发:“行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说吧,你又有什么要求?” 向世惟这才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显现出商人的狡诈本色。 “城北有一处地皮马上要招标了,我势在必得,宋氏集团家大业大,就没必要掺和了吧。” “招标?”宋南琴皱着眉,毫不在意,“知道了,我跟宋家说一声。” 也不知向世惟从哪听来的消息,她自己都还不知道。 向世惟闻言满意地点头,眼里闪过锐利的精光。 他如今最苟且不能见人的阴暗,都在与宋南琴共享;与她在一起时,他才不必为外人呈现伪装出来的深情。 唯有利益关系而已。 向绥听不下去了,逃也似的跑进房间,她觉得简直丢脸至极。 以前有时踏进家门,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时,向绥就会懂事的跑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一个人缩在窗台边,捂上耳朵与世隔绝,一坐就是一整天。 但她不是一直都这样懂事。 她也曾经崩溃过,也是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刻,空气中弥漫的咸腥味道令人几欲作呕,她终于哭喊着质问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个家还叫家吗? 明明曾经也是很爱她的啊,明明是那样温柔,那样慈爱。 宋南琴是怎么说的? 哦,她好像突然发了疯一般冲自己嘶吼咆哮:“这里早就不是家了,很早就不是了!” 小向绥是什么表情呢?她只是呆呆的望着母亲,默不作声流了满脸的眼泪,仿佛心在那一刻才终于死去。 回想起这些,向绥忽然捂着肚子靠墙蹲下。 胃被不知名的东西挤压,又酸又疼,情绪搅着理智翻滚出体外,她几乎感到头晕目眩。 房间里冒出一股腐臭的烂苹果味,但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能闻见,其他人...也许早都已经死了。 * ps: 克兰芝效应,也被称为柯立芝效应(coolidgeeffect),是指雄性动物在交配后立即与新配偶交配的现象。大多数哺乳动物在交配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即使原有的配偶就在身边,也不再有性行为,这个阶段称为性不应期。其长短因动物的种类和周围环境而异,有的几分钟,有的几小时或几天。但是,如果在雄性动物交配后,重新给它一个新的发情对象,它的不应期会大大缩短,甚至立即又出现交配行为。动物对新配偶所显示的这种效应,造成单一的雄性动物可使不同的配偶受孕,其生物学意义在于有助于物种的延续。 在人类社会中,这种效应也被用来解释男性对新的性伙伴的偏好。从生物进化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为了传宗接代,为了留下更多的子孙,让自己的基因传播出去,与众多雌性发生关系就变成一个雄性的一种本能。然而,在社会道德的约束下,男性只能同一位深爱的女性结为合法夫妻,于是,对男性而言,包括性行为在内,与妻子相关的行为都会变得索然无味。 (致读者)关于接下来的安排 好不容易抽了点空,赶紧爬上来跟宝宝们说明下。 由于三次元实习超级无敌忙,晚上也要疯狂加班,还要挤出可怜的时间复习四级,实在顾不上写文了,真的很抱歉,请你们给我一点时间适应,我会尽量挤出时间更一点字的,这是我第一本想要写完的书,以前都是只有一个脑洞,一瞬间的想法并不能支撑我写完整个故事,这一次虽然也是突如其来的灵感,但是有可爱的读者看呀,那我就得逼自己写,说不定写着写着就顺了。我不能保证不坑,但是会尽量,毕竟故事一定要讲完才好看,即使写作时会卡文,会迷茫,会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写。 那么本未来社畜要滚去补觉了,顺便睡前吐槽一下狗学校安排的破实习点,太压榨人了(枯萎) 真的很感谢陪我走过来的你们!我写了很多年小说,虽然归来仍是新手,谢谢你们愿意陪着我成长,鞠躬!!!! 男朋友 ps:小小女炮灰出场,通通闪开! 好了,讲真,我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了,不知所云大概说的就是我。。ww上班真的好累 – 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在背后议论过别人,有的人只是闲聊两句,笑一笑就过了,有的人却绞尽脑汁肆意诋毁,甚至不惜扭曲以及捏造事实来造谣他人,就像阴沟里的臭老鼠,可恨又可悲。 向绥很不幸与一个后者这样的人不对付——2班的小班花白皎皎。 要是说傅洵与她是公认的不对盘,那么白皎皎就是个人单方面对她看不顺眼。 向绥一直以来都认为,这人或许因为自身某些缺陷或不足感到自卑,需要通过诋毁她来获得心理上的满足。 当看到比自己优秀的人时会产生嫉妒情绪,比如学生私自评出的校园女神,向绥排名第一,再比如成绩、家世,哪一项向绥都能压过白皎皎一大截,她自然不忿,于是通过诋毁与针对的手段以达到自我安慰。 直到真正与这人接触后她才明白,原来有的人针对一个人只是因为与生俱来的恶意,白皎皎对她有着莫名其妙的不满与仇恨,甚至似乎她在意或想要得到的都要抢过去。 尽管如此,白皎皎对于她来说也只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向绥向来懒得跟喽啰计较,她觉得很无聊,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看点书,或者想想捉弄傅洵的好办法。 不过即使向绥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被小人缠上也是一种麻烦。 前段时间白皎皎因为家里有事请了一段时间假,这刚一回来,眼看着就又要挑起什么事端。 一班教室外。 “向绥,你现在很得意吧,真以为自己英语比傅洵厉害?不过是他让着你,别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向绥充耳不闻,纹丝不动坐在座位上刷物理试卷。 她很忙,没时间陪白皎皎搞雌竞。 班级的同学似乎也觉得被打扰了,不耐烦的望向门口喧哗的白皎皎,心想这样漂亮的美人怎么脾性这么差。 邻座频频侧目,都想让向绥赶紧解决这个麻烦。 黎书禾用笔帽戳了戳向绥,微微倾身说:“没事,我赶走她,你专心写试卷。” 向绥闻言叹了口气,放下笔,听见塑料笔壳“砰”地发出清脆声响。 “还是我去吧。” 说完,很快走到了教室门口,对上白皎皎挑衅的目光。 “滚远点。” 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冷得对方通体一寒,这时候向绥冰霜美人的外在气质才展现出来。 “你...”白皎皎没说完的话被骤然碰上的门隔绝在外,戛然而止,她顿时气极,上课铃声却忽然响起,她只能不甘地放弃喊叫,转身返回教室。 向绥回到座位上坐下来掏书,刚想问这节课的科目,抬头就见黎书禾单手撑头笑眯眯地望向她,朱唇轻启:“看来白同学又多了一个针对你的理由。” 向绥只愣了两秒就理解了她的意思,好不容易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嗤之以鼻:“那蠢货眼瞎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货色都吃得下。” 黎书禾不说话了,摇摇头只是笑,向绥不知怎么竟从她的笑容中发掘出一丝揶揄之色。 ? 鬼使神差的,向绥偏头瞥了一眼左侧那个位子,傅洵端端正正地坐在板凳上,修长的双腿微微分开,根根分明的手指缓缓翻动书页,举手投足间尽是慢条斯理的优雅,正如这人的外表一样慵懒清冷,波澜不惊。 行吧,其实...也没有很差。 向小姐挺直腰板,高傲的转回她的头颅,矫首昂视前方。 但那又怎样,表面上一本正经的,背地里还不是早已沦为女人的裙下之臣。 早晚被她掌控。 * 已经到了初春时节,冷空气正逐渐退去,暖空气接替着袭来,阳光虽和煦,却还颇有点春寒料峭的味道。 大课间,三个年级的学生都去操场做操了,教学楼空荡荡的,除了偶有几个抱着资料的老师匆匆走过,几乎看不到人。 做操不像跑操那么累,没必要也不好偷偷溜到厕所躲懒,所以大家都老老实实下楼了。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此时一个男生正悄悄靠近高二(1)班的教室,他的个子在同龄人之间不算高,身材也不肥不瘦,五官扁平寡淡,是那种很标准的普通高中生的相貌,甚至有些过于普通了,丢在人群里都难以找寻。 他走到教室门口,抬头看了眼监控,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却在下一秒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 他向教室更深处行走。 …… 有学生陆陆续续爬上楼梯,男生这才后知后觉般急急忙忙朝外赶,幸而在第一个人踏上最后一层台阶之前成功走出教室,不一会儿就混入了人群里。 只是男生没发觉,有一抹身影隐匿在转角处,注视着他所做的一切动作。 向绥与黎书禾并肩走了进来,两人的鬓角均被汗液微微浸湿,小口喘着气。 “真讨厌运动,建议国家取消跑步。” 她一边挽卷袖口,一边恨恨地吐槽。 黎书禾拿起杯子灌了几口水,一脸赞同地点点头,甚至煞有介事地跟向绥讨论起来是用向家威逼校长改革,还是靠黎家利诱。 “天凉了,该让学校破产了。”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欢笑声太大,叫身旁人不经意就入了耳。 项斯辰单手转着笔,眼睛却不时朝两人的方向瞥去,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一抹笑容,更显少年痞气。 后背上的热气像是被什么阻挡了,有些难以散出体内,向绥无意识拱了拱嘴,发现原来头绳松了,导致不少头发散落堆积在脖颈处,于是伸手去够桌面上的皮筋,想要把松散碍事的长发重新扎起来。 但是什么也没摸到。 向绥垂眸看向桌面,分明记得早上随手放了一个在这备用。 她的记忆力很好,虽然是小事也不太可能记错。 那么桌子上的黑色发绳哪儿去了? 不过她也没在意,在教室里丢的东西海了去了,今天掉一支笔,明天掉一块橡皮,每个学生都习惯了,而且邪门的是,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东西只要掉在地上保准不见,就跟无底洞似的能够销声匿迹。 她又从书包里翻了一根棕咖色的小熊发绳,利落的扎好高马尾,顿时神清气爽,后背不再闷热,便也忘记这一茬,准备起下一堂课的课本来。 只是向绥没想到,第二天刚踏入学校大门,就听见有人毫不掩饰音量大肆谈论,所说内容叫她忍不住慢下脚步皱起眉头。 “你听说没,高二一班那个向绥,谈恋爱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她男朋友谁啊?” “就昨天下午,有人亲口听杜衡说的,哦杜衡就是她男朋友。” “人家千金小姐能看上他?而且向绥学习这么好,颜值也跟校花似的,不太可能谈恋爱吧...” “哎呀等课间去八班看看不就知道了,那男的估计得意死了,肯定恨不得昭告天下。”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远了,留下向绥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请问杜衡是哪位? 这时她还抱有希望,觉得不过是那两个人道听途说,私下里信口胡吣的,当不得真。 可当她走进班级时,注意到不少同学偷偷抬起头看她,被她的视线扫到后又很快低下头,内心一阵……无奈。 看来今天是时候要去会会她这位“男朋友”了。 堕落 jiz ai 18.co m “嘶…” 向绥痛呼一声,一句“不好意思”就在嘴边,一抬头却发现撞到的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傅洵。 真是冤家路窄。她冷笑。 抱歉的话当然不会说,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恨不能骂这人两句才好。 “你走路不长眼睛?” 傅洵闻言讶然挑眉,似是发现几日没相处,她信口雌黄的本事又见长了。 他没理这一句,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对着前方,话却直指向绥:“这么着急,是去见你的小情郎么?” 什么情郎…… 傅洵眼底似乎透出几丝隐藏的很好的戏谑,不巧被她看了出来。向绥咬了咬牙,忍不住踩向他的脚。 傅洵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朝边上挪动了一小步,很轻易就躲开了女孩的袭击。 “小野猫一样,还是床上可爱。”他摇摇头。 “你最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向绥恼了,走上前狠狠踩上他的脚,这次傅洵没躲过,生生受了这一下,疼得微微嘶气。 向绥可不管他,冷哼一声,扬眉吐气般扭头走了,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没时间跟这人闹。 看着女孩走远,傅洵收敛了神情,透过窗户看旁边教室里的钟表。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 ai25.co m 午休时间快要到了。 他加快了脚步,朝偏远的教学楼走去,走动间扬起一阵清风,吹动衣袂,带走属于他的清冽味道。 * 向绥双手抱胸,单腿支撑,倚靠在走廊的半墙上。 她忽然有些想笑,这一幕居然是该死的熟悉,昨天白皎皎不就像这样站在教室门口骂街吗? 现在轮到她了,不过她可不会骂街,她是来讲道理的。 如果是误会,杜衡本人也不知情,那么放着他全班同学的面说清楚即可,若是他本人很清楚,并且真的四处造谣……那向绥也不介意好好教一教杜衡如何做人。 只是她没想到两种猜测都与事实不太吻合。 杜衡走了出来,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男方是紧张中带着甜蜜,女方则是冷冰冰地面无表情。 杜衡原本因羞赧而微微涨红了脸,在看到向绥丝毫没有情意的眼神后逐渐淡了下来,直至恢复正常状态,他本就很普通,在发觉“女朋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爱他后,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向绥向同学,他们、说你找我。” 不知怎的,在向绥这副冰美人的模样面前,杜衡说话有些磕巴。 向绥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抬眼注视着这个与她几乎平齐的男生,几秒后,漠然开口:“杜衡,给我一个解释。” “解、解释?” 她轻轻吸口气,缓缓吐出:“就目前流传的你我之间的谣言,请你作一个解释。” 向绥压抑着内心的烦躁,依然耐着性子询问。 杜衡反而愣了愣,随即很急切地想要反驳:“谣言?怎么会是谣言呢?你分明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我们是恋爱关系啊!” 向绥一阵头大,眉眼在一瞬间冷的不像话,明明走廊上有暖洋洋的午阳照耀,杜衡却莫名感到一阵寒气。 午休的铃声响起,教室外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他们两个孤零零的站在走廊。 向绥没管铃声,她现在更加疑惑了:“先等等,你说我答应你的表白了?我见过你吗?” 杜衡此时就算是再呆傻也明白过来这中间或许存在着什么误会,他沉默片刻,讲述了昨天发生的事。 “昨天大课间,我趁你们不在偷偷溜进一班,因为我喜欢你很久了,所以知道你的座位,我不太敢当面表达爱意,就写了一封信放到了你的书包里,本来想着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但是这么久了也没谈恋爱,肯定也不会答应我的,果然,下午我就收到了你退回来的情书,谁承想……”杜衡像是说到了激动处,停下来缓了几秒才继续说道:“谁承想你居然把情书折成了千纸鹤,又在落款处画了一个爱心,千纸鹤的脖子上还挂了你的黑色皮筋。” “这个小皮筋很独特,我只见你戴过这不是你的吗?” 杜衡伸出手腕,上面绑着的赫然是她昨天丢失的发绳。 “是我的,”向绥还是淡淡的盯着他,“但我没有送给你,也没有做那些事,我完全不知情。” 看来她是被人算计了,手段如此粗劣,用脚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尽管杜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难掩失落。其实仔细想想也正常,这样优秀的女神,怎么可能喜欢他一个普通学生? 向绥正准备回教室,看到他这副呆愣愣蔫了吧唧的模样,到底还是多嘴了一句:“谢谢你的喜欢,只是我现阶段只想学习,跟对象是谁没有关系,所以我不是也不会看不起任何人。” 末了,又留下一句:“不辜负自己高中的努力考上大学是我的目标,我相信你也是。” 杜衡低着头没有说话,但向绥知道他听进去了,再没多说一个字,转身走了。 杜衡呢?当然还是喜欢她,但他决定以后要把这份喜欢藏进心里,化成动力催使自己专心学习,就像他喜欢的姑娘所说一样,不辜负自己的青春与汗水,不在心性不定的年纪留遗憾,道理谁都懂,但向绥却叫他铭记。 她虽然总是冷着脸,可是心其实并不像表面那样冷漠,这样的她,应该没几人知晓吧。 杜衡努力收敛了心底的悸动,回到座位趴下午睡,脑海里想的是如何在下午的课间跟旁人解释这件乌龙。 他不会耽误女神未来的学习生活的。 但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 下午第一节课结束,杜衡刚解释了他与向绥之间的误会,就在第二节课间瞬间传开了。 有人庆幸是乌龙,有人嘁了一声说早猜到是假的,有人事不关己,有人咬牙切齿。 向绥十分确信这事是白皎皎搞出来的,她这蠢人想的办法也很蠢,简直可以说漏洞百出。 放学后,向绥甚至都没有动用黑客手段,直接谎称丢了东西想查监控,就被门卫领着去了监控室。 果然,监控显示昨天大课间除了杜衡去过一班,还有白皎皎。 “真是蠢货。” 确认了这一点就好办了,向绥也懒得对她用什么阴谋诡计,对付这种人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简单办法——撕掉她伪装的面具。 白皎皎很漂亮,虽然抵不上向绥和黎书禾,但也可以担得上班花的名头了,只是这人虽然有些姿色,性子却蠢笨异常,平时总不分青红皂白的针对向绥,已经为不少人所不喜,若不是容貌撑着,怕是早就被所有人厌恶。 她连针对人的手段都不太高明,又怎么会有名列前茅的成绩? 向绥乏味的笑笑,觉得碾死这种蚍蜉简直毫无成就感。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着人散播白皎皎考试作弊的言论,很快大家都知道二班的班花空有花瓶之貌,还不错的成绩却是靠作弊手段得来的,有些平日看不惯她的人按捺不住了,闹出的动静太大,已经传到了老师的耳朵里。 学校为了给大家一个说法,着令年级部的几位老师查一查,结果查出来白皎皎确实在多场考试利用小抄、电子产品等方式作弊,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做到的,别的本事没有,作弊手段倒是高超。 一经确认,学校当即给予白皎皎记大过的处分,并废除她从前的所有成绩与奖学金,留校察看,若以后变本加厉,会劝退直至退学。 传言被证实,一时间大家唏嘘不已。 在向绥看不到的角落,白皎皎咬牙切齿,表情管理统统失效,面露狰狞之色。 向绥,是你逼我的! 白皎皎就是个普通家庭的学生,没有向绥那样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她的容貌与才华,可是白皎皎就是看不惯这人高高在上的冷傲性子,仿佛她就是蝼蚁,只能匍匐在明珠前,一辈子被衬托得黯淡无光,她不甘心,也不可能甘心。 但她不会怀疑自己嫉恨的方向错了,只会恨毒向绥的可恶。 总有一天,白皎皎会成为超越向绥的存在,她的成就,她在意的人,都将被自己夺去。 白皎皎精致的脸蛋露出一抹不符合年纪的阴狠,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自己本不可能招惹的号码:“喂,彪哥,我是皎皎呀,上次您说有时间请我吃饭,还算数吗?” …… 挂断电话,白皎皎背靠着墙,捏着手机缓缓滑了下去,她蹲了许久,直到双腿发麻才回神。 向绥,我们来日方长。 体测 自从白皎皎事件平息后,向绥很久没感到这么风平浪静过了,她周末偶尔跟傅洵做做爱,更多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很快便临近学期的尾声。 学期末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需要进行期末测试,向绥不怕别的科目,只是一想到要体测就烦躁,她太讨厌体育了。 果然,在一天的体育课上,老师宣布这两节课进行期末体测,一时间班级里怨声载道。 “都一个学期了,你们的纪律还是这样松散,赶紧安静下来听我讲注意事项!” 体育老师皱着眉训骂学生。 注意事项还是那几样,老生常谈,很快就讲完了。 “那么同学们,体测正式开始。” 老师挥舞着手里的成绩册,示意大家保持队伍跟紧他。 测视力、肺活量、跳远、坐位体前屈、五十米等一整套流程下来,第一节课就差不多结束了,最后只剩下八百米/一千米。 跑步对向绥来说不亚于噩梦。 向绥的体力不是太好,可恨的是傅洵体力好过她太多,每次长跑测试都能轻轻松松超越她,甚至在性事上也耐力更好。男性与女性的体质差距她不是不知道,但有时候就是自尊心作祟,不愿承认自己还有比不上傅洵的地方,这对她来说无异于耻辱。 体育老师可不管她如何想,猝然响起的发令枪声一把将她拉回残酷的现实,八百米长跑开始了。 女生队伍一开始很整齐,但是小半圈之后便开始解体,冲在前面和落在后头的人速度和状态各自迥异,这样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向绥在勉强跟了一圈后终于体力不支,渐渐落在后面,成为稀稀拉拉拖尾的一员。 还剩半圈,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连续跑动的动作使她呼吸不畅,向绥甚至怀疑她恐怕与哮喘病人发作起来的模样差之不多。 耳边渐渐开始鸣痛,出现一种有人用电钻狠狠钻进耳孔的错觉,眼前逐渐冒出星星点点一片黑影,小腿肌肉在极速紧缩,压得人生疼,难以站稳,更别说跑动。 她的脚步一慢再慢,速度已与正常行走无异。 正狼狈的时候,向绥忽然不经意地瞥到傅洵和几个男生现在操场边上聊天,看角度只要他一抬眼就能看到自己艰难跑步的样子。 那怎么行? 自尊心作祟,她强忍着一口气,想要把剧烈的喘息与昏晕压下去,没注意前方跑道上有一块石子,也是运气不好,不偏不倚踩上了那石头,顿时脚下一滑,身体向左前方倒去,“啪”的摔在地上。 左臂外侧娇嫩的肌肤被粗糙的塑胶跑道划开一个口子,脚腕处感到一阵钻心的疼,似乎崴了脚。 傅洵就在旁边看着...这下完了! 一阵丢脸的感觉瞬间涌出。都怪傅洵!每次失态都是在他面前,这叫她如何不气恼。 傅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是知道向绥体质不好的,平常缠着他干,但总也做不了几次就叫嚣着不要了,哪怕是他也能看出些端倪,毕竟第二日某人走路略显僵硬,尽管极力掩饰,想来怕不是全身肌肉都在酸痛。 他神色如常,不掺任何慌张或担忧,可以说再淡漠不过,若是向绥此时仔细观察他便会发现,这人的眼底甚至暗藏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看到她手臂血肉模糊的一片伤口,老师吓坏了,赶紧跑过来问她怎么样。 “老师,我的成绩……” 体育老师没想到这时候她还想着跑步,愣了一下才说:“不用担心,等你伤好了另找时间补测,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处理你的伤口,还能走吗?” 向绥还处在尴尬的心情之中,不想麻烦老师,自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脚踝的疼痛瞬间席卷了神经系统,又跌了回去。 体育老师一看这不行,打算扶起她送到医务室,却被一个跑过来的同学叫住,说另一位老师找他有事,让他赶紧去一趟。 体育老师没多想,随意点了一个站在操场边的男生,叫他送向绥去医务室,就急急忙忙走了。 傅洵正双手抱胸在一旁看戏,却莫名其妙被老师分配了一个任务,有些无奈。 算了,看在向绥这么可怜的份上,他就帮她一回。 傅洵跨步走上前,没管底下虚张声势瞪着他的向绥,弯腰下蹲,一把稳稳的将她打横抱起。 周围浮现一小片惊呼,随后是一阵隐隐的尖叫声。 向绥只觉得很吵,脑袋下意识往温暖的胸膛内拱了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离开许多距离,而后挣扎着想要脱离怀抱。 “乖一点,别动。”傅洵沉稳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夹杂了走动间微微的呼吸声,让她莫名生出一种很近的感觉。 他们之间似乎很少这么近过。虽然有着不止一次的肌肤之亲,做爱时的各种姿势也让他们贴的很近,但都跟现在不一样。 是哪儿不一样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发现自己的臀部下方被一个什么东西顶住了。 向绥昳丽的眼睛蓦地睁大,意识到了什么,眸中溢出丝丝恼意,她真想一拳捶死这个随地发情的流氓。 “你这流氓赶紧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傅洵不为所动,音调低沉不少:“消停点,就快到了。” 兴许也是实在没力气了,向绥居然难得没有与他唱对台戏,安安静静的靠在怀里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听着她偶尔牵扯到伤口后乱掉的呼吸,傅洵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逐渐放慢了脚步,一时间步调比之前更加平稳。 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叫向绥不由睁开眼狐疑地看向他,想要确认这人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上兵伐谋,攻心为上,这是对她使攻心计呢?那他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向绥冷不丁哼一声,不等傅洵把她放到座椅上,就自己忍着痛跳下来坐了上去。 傅洵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又抽什么风,索性不再管她,站在一旁等待校医处理伤口。 “怎么回事同学?” “老师,我摔了一跤,我们老师让我来处理一下。” 看着白白嫩嫩的胳膊上鲜血淋漓的一块,校医有些怜惜地皱起眉毛:“看看这细皮嫩肉的,疼吧?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还有左脚脚腕有点疼。” 校医简单看了一下,确认是脚崴了,正想帮向绥处理,电话铃忽然响了,她只好接通。 “什么,提前了?”她刚松开的眉毛又皱起来,“我现在这边还有点事,非挑在这种时候!行了不说了,我赶紧赶过去。” 挂掉电话,校医烦躁的神色瞬间带上一丝歉意。 “不好意思同学,我下午本来有个学术会议要开,时间突然提前了,我得马上赶过去,大概要开几个小时,等我回来应该是来不及了。这样,男同学你帮她消消毒,棉签碘酒纱布绷带那个柜子里都有,直接用就行。” 说完就急急忙忙收拾起东西,装了一个电脑和笔本就走,临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又说了一句:“对了,她的脚踝你用冰袋敷一会,冰袋在冰箱里。女同学你回家之后再用热水袋敷一敷,可以缓解疼痛,这几天注意不要剧烈运动,我先走了啊。”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傅洵靠墙站在一边,声音听不出情绪:“求求我,兴许我心情好会帮你。” 向绥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用你帮?我自己可以。”说完就自己挣扎着挪向储物柜。 傅洵倒也真的揣兜袖手旁观,斜靠在那冷眼瞧着她忙碌,不时口中啧啧两声,似在嘲笑她狼狈笨拙的动作。 向绥心里对他的那点感激之情已被消磨殆尽,要不是腿脚不便,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银牙暗咬,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拿了医护包坐到一边处理起来。 消毒没什么,就是单手包扎有一些困难,好在向绥熟悉医疗急救手法,虽包扎的不大好看,但也完成了。 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并没有冰袋,估计是用完了或者没有准备,她也没在意,反正也不算太严重,过几天自己就能好。 她刚想出言嘲讽自己不需要帮忙也能做好,就听见那人兀地开口。 “疼么?” 说实话,一开始伤口是没多大感觉的,只有脚腕处一阵一阵钻心的疼,但没过多久手臂那里就开始隐隐作痛,火辣辣的如万针戳刺。 但她又何必跟这人废话。 “我疼不疼跟你有什么关系?” 向绥的语气毫不客气,但傅洵没有丝毫恼怒之色,面上如同波澜不惊的湖水,眼中却沁了一丝恼人的笑意。 “不疼就好。既然处理了你的伤,也该解决一下我的问题了。” ? “你有什么问题?” 傅洵背对着监控站立,示意她垂首看去。 腿心傲然屹立着一处帐篷,高高的,不难想出里面东西的尺寸。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却毫不意外的湿了。 ps:下一章写医务室play,今天太晚了明天要早起上班嘞,话说你们是因为我更新太慢了才取关的吗,没事,希望我完结的那一天你们还能重新关注回来,嘿嘿 医务室(H) ps:明天早上考四级,但是热得睡不着,就爬起来随便更了点,意外的写得还挺顺 没太多情节,这叫沉浸式doi(乐) 注:潮水那块的比喻是从前不知在哪看到的,记了下来现在才用上,话说可以直接用吗 “里面没监控。”傅洵指了指休息间。 向绥以前陪黎书禾来过这里,知道休息室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有门和锁,兴许是因为有人会在这里休息的缘故,所以不便安装监控。 他倒是观察得挺仔细。 向绥掀了掀眼皮,斜睨着他,那神态活像一只神气优雅的孔雀。 “手疼脚疼,做不了,你自己解决吧。” “是吗,好可惜。”傅洵故作惋惜状,随后趁她不注意忽的将其打横抱起,往休息室走去。 突然的悬空感令向绥呼吸一窒,缓过神后便气恼不已:“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刷新我的下限。” 傅洵把她放在床上,动作虽算不上轻柔,却也比扔丢好过太多。 反手锁上门,他低头看向床上瞪着他的女孩,嘴角扯出一点弧度。 “什么眼神,把我都看硬了。” “硬就剁掉,省的烦心。你别杵在这影响我休息了,小的碍事,大的也碍眼。” 傅洵也不恼,反而挑着眉低低地笑起来:“不小了,再大怕你承受不住。” 厚脸皮的家伙。 向绥“嘁”了一声,心中唾弃这人的不要脸程度,但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夹了夹大腿。说实在的,这里的空间太过私密,傅洵的举动又引人遐想,异性的荷尔蒙气味弥漫得淋漓尽致,一时间勾得她也有点情动,顾不太上身体的疼痛了。 或者说,最近忙于学业而忽略了肉体的欲望,此时甫一接触男性肢体,便轻而易举地唤醒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傅洵适时的上前将她按倒,那情形只比饥虎扑食稍好一些。 “嘶...轻点。”拉扯间触及伤口,向绥有些娇气地蹙起眉,淫欲一但滋生,她就变得不太像她了。 “我来动,这样可以吗?”他俯身与她耳畔厮磨,“向绥。” 没有人回应。 潺潺翕动的穴口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但她当然不可能妥协,至少不会在傅洵面前低头,胡乱踢掉脚上的鞋子,身体灵巧的向内转了一圈,成功挣开胳膊上的钳制,嗔怒的眼神却像欲拒还迎般勾人心弦,引得傅洵喉结微动,目光沉沉。 宽大的校服遮挡不住女孩婀娜多姿的曼妙身材,本是青春朝气的服制,但不经意裸露出来的纤细腕颈却更显她娇嫩玉润,肌肤胜雪,与清澈明亮的眼眸形成对比,映出一种天然的妩媚与纯真。 窗帘不知何时被拉上,光线一时黯淡下来,只通过缝隙透出几许光线。 世界似乎静止在这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连呼吸都微弱起来。 傅洵沉着一双漆瞳定定的望向她,眼底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像那蜿蜒的蛇,悄无声息缠绕上来,让人感到危险的同时又舍不得诱惑,甘愿沦陷其中。 铁艺床受到压力发出“嘎吱”声响,床垫向下凹陷出暧昧的弧度。 见面就生气,一碰腰就软。 外套不知何时已被褪去,短袖皱皱巴巴贴在皮肤上,形容凹凸有致,随着呼吸起伏。 大手技巧性的撩拨她敏感的软处,温香软玉受刺激发颤,瞬间酥了半边身子。 “哼…” 胸罩连带衣服一同被推至肩线,雪白的两只玉兔争先恐后弹跳出来,晃荡出诱人的弧度,峰顶抖呵呵两点红甫一接触到空气,就极速收缩充血,凝成坚硬肉粒。 昏暗的光线下,傅洵注视着床上躺着的女孩,欣赏她闭眼娇哼的可爱模样,瞳孔愈发幽深。 于是他岔开腿半跪在向绥身体两侧,欺身含住一边傲然绽放的红梅,或轻或重吸吮舔咬,吞吞吐吐,直吃得她哼哼唧唧,唇齿间含混不清,被刺激得颤抖。 松开茱萸,他意犹未尽,还想去吃另一边,被情动的向绥伸手拦住,用膝盖轻轻蹭他的腿肉,低声曼语:“不要了傅洵,太多了。” 说完她便生出一股悔意,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是大忌,她一时情迷竟忘记防备。 但傅洵却意外的没有继续含弄乳儿,手指顺着腹线向下游走,来到隐秘的三角地带抚摸。 蚌肉不用撩拨就早已浸润出湿意,此时被指尖隔着薄料揉弄,淌出的欢水儿更是几乎洇湿穴下整片布料。 向绥缠着他拿掉了自己碍事的内裤,挺腰向上拱身,小穴顺利的含住一根手指。 她发出舒服的叹息,挺送了两下就卸了力,瘫软在床上。 手指接替了她的动作,发力抽插起来,手掌把她的大腿分得更开,极大的方便了抽送的动作。 “好深,呼……” 手指在她的深处旋转,闻言更是发了狠,蜷曲着关节抠挖内壁上的软肉凸起,鼓捣出黏腻含糊的水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向绥不自主的抠住傅洵的手臂,圆润的指甲在肌肤上留下浅浅的白痕,不痛,却足够刺目。 她被一根手指送上了高潮。 久不开荤,身体较之前更为敏感,何况是与灵魂如此契合、令她如此熟悉的手法,让她难以把持,很快缴械投降。 “还是这么没用。” 傅洵的嗓音蓦地响起,听不出情绪,但语义已足够恼人。 向绥起身咬上他的肩头,到底隔着层布料,牙齿没能刺破肌肤,只留下一串整齐的湿牙印。 傅洵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似乎很不在意这点小打小闹,褪下一点裤子,扶着挺立的茎体在不住收缩的穴口处濡湿几下,挺身而入。龟棒一寸寸破开紧致的窄洞,紧贴着肉壁上附着的小凸粒,细细摩擦敏感潮湿的地方。 向绥绷紧脚背,浑身肌肉紧缩着用力,感受男人给她带来的阵阵快感,除了喘息说不出一个字节。 “几天没干又变得这么紧了。” 向绥被顶撞得眼圈红洇,努力半天终于发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还是、这、这么小,哈啊——” “总是嫌我小,这可怎么办,大...你需要考虑换个炮友吗?”傅洵生生把那句快脱口而出的“向大小姐”忍住了。 或许是他记起向绥不喜这个称呼,不愿在这时候扫兴。 向绥鼓起嘴,娇媚之下依旧蛮横:“仔细想想,也勉强够用吧。” 傅洵莫名想笑。 他觉得向绥莫名其妙的,自己也是。 被动承受的姿势久了,引得向绥有些不满,想要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掌握主动权,却被两处伤口牵扯,只能放弃。 傅洵看出她的意图,放缓了律动,想了想,一把将她抬转了半圈,瞬间两人的身位天翻地覆。 兴许是男人对女人的一种怜惜作祟,他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向绥惊异于这人的举动,很快便欣然接受,连带着心里对他的不满都散去不少。 傅洵看见她跨坐在他身上,那里起起落落,似潮水涨落。潮水涌上来,淹没他的坚硬礁石;潮水退开去,礁石显现出来。上面湿漉漉一片,是她留下的爱液,潮涨潮退,发出清晰的撞击声。 这样真的好深…… 向绥两眼迷离,香汗淋漓。 漆瞳清晰的倒映出少女意乱情迷的模样,看着她被欲望侵蚀,周身都沾染上情欲的味道。 他们的气息彼此缠绕在一起,暧昧缠绵,徘徊踯躅。 入的深了,向绥终于受不住,嫩穴绞着阴茎收缩颤动,再一次迎来熟悉的高潮。 傅洵也忍到了极致,幸好尚存了一丝理智,在小穴猛烈的吸咬中艰难抽了出来,淅淅沥沥喷洒在了腿根。 向绥瘫软般趴在傅洵身上,四肢百骸都叫嚣着酸痛。 男与女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混乱地交织,在房间里很是清晰。 傅洵把她拨到一边,站起来整理好仪容,朝窗外看去。 外头自是无人经过,这个点都在上课。 向绥休息了会,随即艰难地想要攀爬起来,未果,还是傅洵看不过去拉了一把方成功坐起。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离下课还有五分钟。套好衣服后,顺便移开了床边的玻璃窗。 房间里体液混着热气的味道,随着窗户被打开,清风吹进,渐渐散了个干净。 傅洵一脸餍足般神清气爽,声音里也带了两分懒散的兴味。 “可怜我舍命陪君子,为满足某人的情欲需求,牺牲了自己的体测成绩,只好补测。” 简直恬不知耻,倒打一耙! 向绥气得够呛,利落地跳下床,先他一步摔门而去。 真是提起裤子不认人。 不过不知何时他早已习惯,甚至于乐在其中。 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ps:半夜爬起来更了点,好不容易才抓住灵感的尾巴,就算明天困死也得更,可恶啊! 还有最近在想情节,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增加个向绥是正班长,傅洵是副班长的设定,感觉这样会好写一点,已经同步更新在简介里了(大致翻了翻前文,应该没有说明一班班长是谁,如果有人发现有bug麻烦跟我说下,万分感谢) * 春末夏初,天气闷热的不像话,整日多云,偶尔下几场中小雨,却没有带来丝毫清爽之意,学生们也受天气影响,连坐下来静静地写字都会感到心浮气躁,难以忍受。 清源高中的教室里是没有那种布满斑驳痕迹、嘎吱嘎吱在天花板上转悠的电风扇的,据说从前每间教室都装了不少,但随着其他学院的事故不断发生,校长一声令下撤了所有的吊式风扇,改成前后两个立式空调了。 幸好没有。向绥总是疑心那样的乘凉工具是学校里为数不多危险的杀人利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啪嗒一下掉下来,锋利的扇刃一瞬间削去哪个倒霉蛋的脖子。 若是傅洵知道她这想法,便会嘲讽她“杞人无事优天倾”,向大小姐名震天下威慑八方,区区电风扇怎敢伤害大小姐分毫。 好在他并不知晓,此时正坐在座位上演算物理公式呢。 经上次医务室一遭,向绥可是身上酸痛了一阵,看着傅洵整日生龙活虎没事人一样,心里愈发唾弃男女体能的不公。 “接下来我们翻开书本第……” “回首依然望见故乡月亮,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 老师的讲课声被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安静的课堂瞬间热闹起来。 “同学们稍等,我接个电话。”陈映停止讲课,拿着手机急匆匆走出教室。 班上同学因为有点土的铃声都哄笑起来,这是紧张的学习生活中难得的放松时刻,他们惯会抓住机会在无涯学海里苦中作乐。 黎书禾也在笑,转头看见向绥面无表情的低头翻看书本,仍旧是一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模样,旁人或许会认为她高冷又无趣,黎书禾却只觉得她可爱极了。 傅洵停下手中的笔,面上也并无半分笑容,只是目光似乎在看着谁,眼底透出几分狡黠。 向绥摊开书本,不知翻到了哪一页,目光凝住。白纸黑字的书页里,赫然夹放着一根蜷曲的黑色毛发,不难想象来自哪里。 他什么时候放的!神经病。 想起那日铁床上的激情,饶是向绥也不免耳尖漫红,当然更多的是恼火。 不等她发作,陈映就捏着手机走了进来。 “同学们,高二年级各班收到通知,去年因为疫情耽搁的军训将在本学期结束后补训三天,再放暑假。” 班级里顿时一阵哀嚎,经久不散。 陈映能理解这群孩子的痛苦,没有立刻打断,而是等他们躁动了一阵后才开口叫停。 “剩下的下课再讨论,我们现在继续上课,来,看黑板。” 向绥盯着自己的青葱手指发呆。 军训......这么热的天气,岂不是要晒黑了? 一旁的黎书禾也同样露出苦恼之色,两人相对而视,双双长叹口气。 下课时间将至,陈映已经讲完了课上的内容,刚想开口,下课铃却在这时忽然响起,她于是等铃声结束后方才说道:“同学们下课吧,向绥和傅洵课间来一下我办公室。” 英语组办公室内,陈映坐在办公椅上,面对二人缓缓开口。 “过几天有个电视台要来我们学校采访,这学期你俩都获得了演讲比赛国赛一等奖,又一直都是学习顶尖的优等生,是接受采访的最佳人选,你们愿意去吗?” “不好意思陈老师,我可能不太方便,最近家里谈生意,不想让我出现在公共视线里。” 向绥笑眯眯地摇头,连一个交流的眼神也没给傅洵。 其实就是不想跟傅洵待在一起,她这点小心思陈映哪能看不出,但也看破不说破,权当不知道了。 “那你呢,傅洵?” “我不太会说话,可能也不怎么合适。”傅洵明明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但字里行间似乎都在诉说着拒绝。 他同样没有往向绥那里瞥视什么,好像与她分外不熟的样子。 果然如此,陈映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接连被两个学生下了面子,换作一般老师早就暗自气闷了,但她没有,因为早已习惯这两人互不对付的气氛了。 她的这两个班长什么时候才能不拧巴?两大爱徒,偏心哪个都不好。 “好吧,既然你们俩都这样说,那我尊重你们的想法,不去也好,专心备考期末吧。” “不过既然是电视台来采访,那么颜值过关,背点稿子应该也能行,不如女生就让黎书禾去,男生的话...项斯辰,你们觉得怎么样?” 提起项斯辰,就想到那日他在咖啡馆的轻浮,向绥眼底不由涌现几分嫌弃。 傅洵倒是开口道:“我觉得没问题,可以问一下他们的意见。” 向绥猛的转过头瞪他,暗暗朝他踢了一脚,这才对陈映说:“老师,我突然又想去了,还是让我接受采访吧,家里面我来沟通。” 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陈映心道真是小孩子脾气,一会一个样,罢了,就随她去。 “那女生就还是你来,男生等我找时间问一下项斯辰的想法,再做决定。” 说话间,向绥似乎看见陈映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脸色掺染一丝苍白。 是错觉吗? 没等她再仔细看,陈映就恢复了原状,让人再看不出异态。 “快上课了,你们回教室吧。” 两人各说了声老师再见就齐齐走出办公室,出了门更是恨不得分道扬镳才好。 回到教室座位坐下,向绥低头瞥到英语书,不可避免的又想起傅洵。 他一直这样,在别人面前与她形同陌路,但在与她单独相处时脸上却挂着令人讨厌的清闲笑意,虚伪的双面龟一般。 或许,自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势同水火,那人并不愿与她过多缠纠。 但这可由不得他。 赌博是会上瘾的,性爱也同样,自从他主动接她回家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究竟是你会赢,还是我呢? 我们拭目以待。傅洵。 向绥想扯出一个残忍冷血的笑容,奈何此时心情着实不错,努了半天也只是僵了口周围肌,便作罢。 黎书禾本来在吃小糕点,刚想分给向绥几个,冷不丁看见她这副扭曲到有点可笑的表情,吓了一跳,她现在特别想像琼瑶剧里的角色一样大力摇晃向绥的肩角,边摇边大喊“你清醒一点!”,但是性格使然,她是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的。 于是她沉默片刻,斟酌着开口:“绥绥,你怎么了?” “啊?”她像是才回神一般,表情瞬间恢复正常,“哦...我没事。” 黎书禾才不信她,顺着她刚才的目光望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了傅洵的身影。 一时无语。 “有没有发现,你变得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是吗,我没觉得。”向绥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变化,就算有,那也只可能是更加亭亭玉立了。 黎书禾是真觉得她跟以前相比有了不同。从前那个向绥,虽然光鲜亮丽,头角峥嵘,但总叫人感觉像个精致的瓷娃娃,美则美矣,缺少灵魂。她淡漠亲情,孤身一人飘零,仅靠书禾拴住才不至于游离,现在却似乎更加鲜活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向绥骗得了自己,可骗不了她。 想到这儿,黎书禾忍不住偷笑起来,惹得向绥疑惑侧目。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了,走读生都开始收拾书包。 黎书禾说家里有饭局要参加,就急急忙忙先一步离开了,向绥只好一个人背着书包慢慢走向校门。 经过走廊时,莫名感应到一股强烈的充满嫉恨情绪的视线,向绥转头看去,那股视线就消失了。 不知道又是哪个臭水渠里的孤雏腐鼠,她依旧懒得理会,翻动了衣袂自顾自走着,步履轻盈。 横穿过高二教学楼,到了与之相连的废楼里,还没走下楼梯,就在拐弯处迎面撞上了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得,转角遇到“爱”。 向绥翻着白眼朝上看他,却发现那人视线也正好向下。 两人实打实地对视上了。 他长长的扇睫几乎与眼睛平齐,忽闪,眨巴,眸中似有璀璨星空,叫她属实一怔愣。 或许,对视确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好狗不挡道。” 向绥敛了情绪继续瞪向他,双手抱胸,语气讥讽。 傅洵没理这句,向前跨过几步,将她按在墙角,嘴唇贴近她耳朵,沉沉出声:“向绥,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倒是挺有意思,我干什么了?” 傅洵摊开掌心,上面赫然平放着几根蜷曲毛发。 向绥神情无辜:“是你先放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就许你点灯不准我放火啊?” 她又瞬间冷哼一声,将头撇向相反一侧,“了况且,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窥探我?”这话说的相当傲慢了。 傅洵直起身,垂眸看她,脸上瞧不出神情,但却能让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种风雨欲来前的欲盖弥彰。 “我看你是欠操了。” 向绥闻言扭头欲怒视他,却被一双不老实的大手覆住后腰,四处揉捏,顿觉一阵酥麻,想要戳刺那人的话是再说不能了。 这流氓...... 她的眼神渐渐失焦,神思恍惚间,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大叔,垂着首朝他们的方向靠近,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在角落里拉拉扯扯的两人。 向绥一下子清醒过来,伸手推拒身边人,却是蚍蜉撼大树,毫无作用。 双方的距离正逐渐缩短,保安似乎终于想抬起头目视前方了,只是他一旦注意到角落,事情将会一发不可收拾。千钧一发时候,傅洵抓起向绥的手,迅速闪进了旁边通向楼顶天台的门。 她心脏砰砰作响。 “混蛋......!” “你第一天知道?”他扯唇浅笑。 笑意牵动了眼尾的浅痣,显得清冷又勾人。 他像个披着人皮的狐狸,不经意间露出得逞后狡黠的笑容。 但这笑里藏着刀,向绥只感觉他是阴险小人,可恶至极。 “你越界了,傅同学,”门早已被关好,保安的脚步声也已经远去,她忽然冷静下来,挣开手上的束缚,“一个合格的炮友可不是你这么当的。” “是吗。”傅洵反而松开了她。 “那好学生,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向绥感到头顶传来一阵酥麻的音浪,振得她几乎有些眩晕,耳边只剩下一句话: “你湿透了呢。” 仁者心动 露骨的字眼在她耳边被无限放大,脑海里控制不住浮现了两人曾经痴缠交融的香艳场景,四肢百骸一瞬间酥麻起来。 向绥撑着微微发软的双腿勉强站立,生理性的反应正在尝试侵蚀她的大脑,好在最终定了定神,她已然恢复清明。 “管好你的脐下三寸海绵体。”向绥冷冷地乜他裤裆一眼,视线里掺了些嘲弄的意味。 傅洵倒也真依言松开了她。 向绥甩了甩胳膊,又拍了拍衣服,半晌仰头冲眼前人发出一声鼻息。 “周末请你喝咖啡,来吗?”她冷不丁冒出这一句,与刚才判若两人。 傅洵眼底并无波澜,轻描淡写吐出音节:“在哪里。” “不问问我约你出来有什么事?” 他没说话,却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女孩的眼睛,满满的都是一种说不出的揶揄神情,就像是能够透过外表窥视她的内心一般。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好像瞬间变成逐渐漏气的气球,理直气壮的底气随着呼吸流逝,直至所剩无几。 “你……”她根本没想着做那事,这人真是...! “履行炮友的义务,”傅洵重新恢复冷淡的面容,开口打断她,“向老师不用教,我都明白。” 很平淡的语调,也没有扯半点冷笑,但不知怎的向绥就是能从中看出一丝狡诈的意味来。 “...哼。” 她终于甩下脸子扭头离去。 “爱喝不喝。” 走了没几步,她似乎听到一声轻笑,心里没来由的烦闷,顿时加快步伐走过好远。 手机“滴”地一声蓦然响起,向绥按开锁屏键,看到某人发来的微信消息被顶到最上方。 「时间地点」 向绥脚步慢了下来,眉眼松动,嘴角是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得意,狠狠扣下几个字。 「您不是不去吗?傅同学/捂嘴笑」 那边很快回复:「盛情难却,只好却之不恭。」 这什么腔调,恶心死了。向绥面露嫌弃,快速点了几下按键就关掉了手机,再看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吐出来。 「周日下午两点,小艺咖啡馆。」 那头的傅洵看着这条消息挑眉,神情似是赞叹,但更深处却有锐利的冷意一闪而过,令人难以捉摸。 他嘴边挂着似有似无的淡淡微笑,凝望女孩离去的方向,良久,抬手拨通了一个号码。 * 难得空中没有阴云,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光毫无保留地透过云层照射下来,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向绥不愿窝在家里发霉,早早约了黎书禾出门逛街。 黎书禾一眼看到有辆黑色迈巴赫s级轿车停在别墅门口,车里女孩摇下车窗冲她招手。她笑了笑,坐上了车。 “王叔,去国金中心。” “好嘞。” 黎书禾关上车门,笑盈盈地看着她。 “想买衣服啦?” 向绥摇摇头:“买那东西做什么,衣柜里一堆没拆吊牌的,况且在学校天天穿校服,也用不上。” “我就是想出来透口气,最近那两位天天在家,看见就烦。” 黎书禾轻拍她的后背,柔柔宽慰:“想点开心的。”举手投足间洋溢着从容和安定,一点点怨怼的负面情绪被手掌的温度驱散,好像在她的身边围上了一道无形的安全墙,叫人忍不住贪恋。 向绥噗哧一笑,亲昵地靠上好友的肩头,阖眼不再言语。 路过hermes门店,向绥拨了拨头发,拉着黎书禾往里走。 “我都忘了,之前有个包没现货,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了。” 环视一圈,视线蓦地被柜子上一个银制钻石发卡吸引,拿起来欣赏了一会,一旁店员见状快速走上来,微笑着解释这个是非卖品,向绥似笑非笑看着她,“你是新来的吧。” “啊?”店员一愣。 黎书禾在一旁默默扶额。 向绥转头对她说:“小禾,送你几个包,背着玩。” 黎书禾无奈:“你用不上,我也用不上呀,难道天天背着爱马仕上学?” 向绥忍俊不禁,“噗”地一声笑出来,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才道:“那送给伯母,她肯定喜欢。” 黎书禾没再拒绝。 向绥重新看向店员,语气轻描淡写,说的话却让店员心头一惊:“那款喜马拉雅鳄鱼皮,是我前段时间让你们经理留给我的,麻烦取出来吧。” “对不起,原来您就是向小姐,我刚刚……”店员一脸惶恐。 “没关系,我又不是明星,不认识正常,”向绥打断她,“birkin全系列,有现货了吗?” 店员面上恢复了得体的微笑,温声答道:“向小姐,除了喜马拉雅钻扣其他都有,需要帮您换成别的款式吗?” “不用,换成最新款的香水吧。” 她微笑退下。 等了一会,店员蹬着高跟鞋从仓库走到前头,把拿着的一堆购物袋递给她们,外加一个首饰盒。 向绥见状抬眸,只见店员殷切地望向她:“向小姐,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希望您能够不计前嫌收下。” 不是,她有这么小肚鸡肠吗?这下轮到向绥无奈了。 “谢谢。” 店员顿时喜笑颜开,鞠躬恭送二位千金小姐离开。 两人逛了很久才回到车上,黎书禾撒下一堆袋子凑到向绥面前,用手指指精致的首饰盒。 “好想看看这个是什么。” 向绥神秘一笑,故作姿态地缓慢打开,露出里面绚目的饰品。 原来是她刚进门时把玩的那个一字发卡。 “这个很适合你。”黎书禾由衷地夸赞道。 “是吗?” 向绥指尖绕着钻石打圈,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手机在这时忽然响起。 抬手按下接听键:“说。” “今天上午他去了咖啡馆,但是好像没等到人,接了个电话就买单走了,我刚刚去查了通话记录,对方很警觉,已经销号了。” 哟,这么喜欢喝咖啡。向绥冷笑。 若是避影匿形得很好便也罢,可偏偏就叫她发现了端倪,该说这人警觉还是愚蠢呢?亦或许对自己太过自信,以至于不屑于隐藏。他身上还真是有很多秘密啊。 “继续盯着,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明白。” “怎么了?”黎书禾询问道。 “没事,私家侦探。” 黎书禾心下了然,不用问就知道是调查傅洵的人,还没等她说什么,就见向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真晦气,又看见那人了。” 便抬眼望去,发现项斯辰正在不远处过人行横道,也有些意外。 该说这是缘分吗? 不知道怎么的,向绥看他是哪哪都不顺眼,几乎比傅洵更甚。 “果然男的都很讨厌。” 黎书禾失笑:“傅洵也是吗?” “毋庸置疑。”冷冰冰的语气中略带了一点急促。 “哦~”黎书禾抿唇淑女笑,目光幽幽,盯得向绥反倒有些不自然了。 “说到这个,我派出去的人查到傅洵确实每天都出入资料上显示的家,过往经历也没问题,他甚至还会在空闲之余做兼职补贴家用,你说,他去咖啡馆会不会是打零工?” 向绥闻言正色。 “这些我都查到了,表面上确实毫无破绽,但越是这样,就越显得蹊跷,至于打零工……据我所知,小艺咖啡馆并不缺员工,”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更何况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傅洵,绝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这不是早就发现了的事情吗。黎书禾无奈的笑笑,催促司机开车。 “好好好,不简单不简单,我会继续帮你查的,不气了啊——” 在傅洵的事情上,向绥总会变得固执又幼稚,也不知道当初浓烈的厌恶之情到最后还会残余几分。 都说旁观者清,但是黎书禾作为事件之外的人,也看不分明许多,她只知道好闺蜜的心情还算不错,这样便足够了。 其他的,她操心不了,也不懂。 * 星期日,两人如约在咖啡馆内碰面。 向绥特意坐在了靠窗户的位置,这样更显宽敞,不像角落那么沉闷,接触不到一丝阳光。 “这家店怎么样?”她开口问道。 “挺好的,你选的我都喜欢。”傅洵没什么表情,吐出的话却像裹了蜜糖的情话,可惜没掺半分感情。 向绥心下冷笑一声。 “可我觉得店面很小,也没什么人来,好在还算隐蔽。” 那你怎么选在这儿?这句话傅洵没问,他能想象出问出口会得到一句什么回答。 见男人不说话,向绥双臂交迭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宛如巍峨大山朝他压迫而来,倒有种逼问的意味在里面。 “你家离这里挺远吧?” 他继续默然。 “看你咖啡喝得还挺习惯,以前常喝?” 依旧沉默。 向绥不说话了,没劲。真是个谨慎到无趣的人,不过更显别有用心。 她一定要把这人的所有伪装全都扒干净。 “说吧,找我过来有什么事。”他放下快要见底咖啡杯,开门见山。 见他嘴角并无半点咖啡渍,向绥撇撇嘴,有些遗憾不能靠这点嘲笑他。 “没事就不能约你出来了?我屈尊纡贵陪你来,别不识好歹。” 到底谁陪谁啊…… 傅洵嗤笑出声:“请您明白,平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向女士。” “不想明白,也没空明白,我只知道我叫你,你就得来,不过看在你这么贫苦的份上,我于心不忍,耽误你一分钟,给你打一万,这样还算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吗?”又没忍住戳刺他,这人总能无端挑起她的怒火,或许真是天赋异禀。 “那我先谢谢老板了。” 傅洵懒得跟大小姐辩驳这些,他注意到向绥面前的咖啡其实没动几口,提拉米苏倒是吃掉大半,唇角微动,几秒后总算忍下了呼之欲出的笑意。 不喜欢咖啡还约在咖啡馆,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有点沉不住气了。 傅洵暗暗摇摇头,这时候才觉得她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心计手段还不够成熟,跟老谋深算的向世惟到底不能比。 抬眼看去,向绥安安静静地端坐着,单手轻抚杯柄,指尖规律性地搭点杯壁,磨磨蹭蹭半天不见抬手喝上一口。 她其实陷入了困惑,忍不住思考许多。 傅洵,你到底想做什么? 或者说,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宁愿是自己多想了,否则失去一个契合的床伴,短时间内恐怕难以补阙。 “你的东西掉了。”傅洵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银白色的一字发卡嵌满璀璨钻石,被灯照射出六芒星光,在傅洵的手心里熠熠生辉,仿若手捧星辰,永恒闪亮。 鬼使神差的,今天出门前突然就想戴上。 向绥没道谢,哦了一声拿了回来,指尖轻轻蹭过他的掌心。 像羽毛一样,傅洵觉得很痒。 胸腔里也莫名感到一阵痒意,他怀疑也许刚才开口时不经意吞了什么空气中的浮毛。 若不是他刻意忽略,难免不会想起政治书上提到的一句话。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ps: 作者超级穷,完全不懂富人圈的事,剧情都是瞎编的,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都请大家包含啦。 话说向绥买包那块是不是太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酒池肉林 他忽然玩味一笑,眼轮匝肌牵动尾痣上挑:“所以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去酒店?” 向绥朝他翻了个白眼,“滚。” “噢,”傅洵似乎恍然大悟,“原来你想野……” “能不能闭嘴!” 向绥咬着牙打断他。 “钱我等会打在这张卡里,密码是卡号后六位。” 她烦躁起身,没道别就走了,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追赶。 傅洵努着嘴,将银行卡捏在手里把玩,斟酌自己是不是该表现出对向绥感激涕零的模样,想了半天,到底没演下去。 他分毫未动,一言不发地目送向绥离去。 硬质卡片一下一下磕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在观察我,我又何尝没有观察你。 向小姐。 少女小声哼唱着歌,额角碎发随着走路飘动,下午的不愉快仿佛都随风散去,回想起来只记得咖啡醇厚的苦涩和提拉米苏的香甜,不知为何心情还不错。 视线触及大门,眼底有一抹抵触情绪飞速闪过,又很快隐去,她神情淡淡,推开门走了进去。 管家双手交迭迎上前。 “小姐,您回来了,晚饭已经备好了,是现在用餐吗?” “不用了,我没胃口,”向绥没丝毫停留地略过他,给他留下一个冷峻的背影,“吃饭不用叫我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反而像没有波澜的一泓潭水,平和到可以包容一切。 但管家知道这个家里人人都口是心非,虚情假意是他们的代名词。 他来向家工作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却早已习惯了这个冷血凉薄的怪异家庭,高薪水的驱使下,他唯有做好分内的工作,其他的权当睁眼瞎。 小姐……是个可怜的孩子,但天底下可怜人多如牛毛,想逃离只能靠自己,他帮不了什么,唯能做到不主动加害,或许,这就是人性。 “与我合作,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书房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许是出口较小,这话瓮声瓮气的,不大分明。向绥停住脚步,收回迈上楼梯的一只脚,慢慢朝房间靠近。 管家对此熟视无睹,眼观鼻鼻观心,悄悄退离大厅。 向宅隔音很好,可惜向世惟好像真把别墅当家了似的,短暂的收起了那可怜的防范心,书房门时不时拉开条小缝,他也毫不在意。 或许他也根本不屑于掩饰,老鼠在腐烂的臭水沟里还需要遮盖自己身上的肮脏吗?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向世惟眼里的迟疑落到实处,精明的眼睛闪过黠色,“去会所细谈,最近新来了几个雏儿,正巧一道尝尝鲜。” 向绥透过门缝看他,正巧发现这一幕。 他眼底的每一分得意都掺杂着血腥的气息。 好像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 某私人会所。 欧式木雕布艺沙发靠墙摆放,表面华贵的金丝绒布显得有些庄严,深色新西兰花纹羊毛地毯铺满地面,给房间注入一丝神秘气息,沙发围着中间的路易世家欧式古典铂金实木长几,中年男人靠在沙发上抽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大团白烟,半晌将雪茄搁在水晶烟灰缸边,盯着尽头烟灰落入缸内。 纸醉金迷,不过如此。 烟雾不断氤氲男人的面孔,一时似真似幻,待白烟散去,房间内虚幻的景象也逐渐清晰起来,他的旁边竟还坐了个人。 “高希霸世纪6号,向总有品。” 向世惟轻笑一声,捏着高6摆摆手,“奶豆,皮革,雪松,它们混合起来的口感可以说是异常美妙,丁总灰一根吗?很纯正的古巴味,我想你会喜欢。” 丁辉嘴角含笑,单手接过雪茄,自己找了雪茄剪和打火机,他倒还不至于真以为自己值得向世惟亲自动手。 甫吸食了一口,熟悉的古巴味道瞬间席卷口腔,他顿时浑身舒畅,陶醉在尼古丁的世界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一时间沉寂下来。 向世惟盯着他微微一笑,朝门外拍了两下手掌,房门顿时被人推开,一群风格迥异的美女鱼贯而入,令人目不暇接。 但沙发上的两位姿势分毫未动,神情也并无半分急色,显然都不是一般的人物。 向世惟微微抬手,领头的三个少女便心领神会,娇笑着朝丁辉围过来,几只纤纤玉手在他西装上肆意游走,四处撩火,很快丁辉就没有一开始那般镇定自若了。 “丁总,这些都是会所新收的女郎,有没有合心意的,我叫她们好好伺候你。” 女人身上若有若无的芬香排山倒海般向他涌来,丁辉终于招架不住,搂住靠他最近的黑丝包臀裙女,一把咬住她不老实上手指。 “嗯呀,好痛~” 他伸进领口揉捏了几下,就见这人夹着大腿搓动,神情更显媚态。 “骚货。”丁辉暗骂一声,却揉得更起劲了。 向世惟适时摆上一份协议书,是财产自愿赠送协议。 他看上了城北郊区的一块生态用地,这块地属于一家农业科技小公司,但是他们资金链出了问题,导致种植技术等一系列研发项目全面崩盘,资金出现极大漏洞,老板只能卖掉手里的地皮以填补空缺。 小公司老板准备举办一个竞标会,邀请了一些企业前去参加。 向世惟先前刚得到消息,政府准备把这块地划为生态旅游景区,后期只要稍加运作就可以承包,利润能翻几倍不止,他是个敏锐的商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其他企业都不足为惧,唯一的不确定性只有龙腾集团,于是他暗中联系了龙腾集团的副总经理丁辉,只要丁辉稍微透露龙腾竞标的低价,他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向世惟交换了一下左右腿重迭的位置,放下雪茄,浅呷了一口茶,幽幽开口:“丁总,我的诚意你也看到了,宋家答应我不会参与,剩下的挡路石就只有龙腾集团了,丁总觉得如何?” 丁辉一边夹住女人奶头拨弄,一边看向他:“消息可靠吗,你就这么有把握这块地一定稳赚不赔?” 向世惟狐狸一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当然是有特殊渠道。” 他也不怕说出来,毕竟单靠丁辉一个人是啃不下这块硬骨头的,只有与他合作才能获得利益最大化。 丁辉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翻阅了一会文件,确认无误后利落的签下了名字。 他瞬即丢开文件,拽了一个容貌清纯的女郎进怀,没等她欣喜娇羞,就拉开裤链,按着女人头颅往他胯下送。 看着冰清玉洁的姑娘含着他的阴茎吞吞吐吐,白瓷器一般的脸蛋因为深喉憋的通红,一股征服欲油然而生,男人的恶劣天性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阵熟悉的尿意袭来,丁辉意识到什么,猛的推开胯下之人,随意捞了个水手服少女便肏进了穴。 年轻的小穴简直嫩的可以掐出水来。他舒服得喟叹一声,洋洋洒洒尿进了少女骚嫩的肉穴内。 穴肉被尿液烫得不住收缩,仿佛得了趣,咕啾咕啾分泌出不少汁水,血液混着尿喷溅在腿根。 丁辉见状红了眼周,粗粝的手掌狠狠拍向蜜臀,紧实的臀肉受击,发出清脆噼啪声,更加激发男人兽欲。 他扶着女人的杨柳细腰狠狠贯穿嫩穴,哼哧哼哧气喘如牛,再不见最初冷静的假模样。 向世惟翻看了会协议文件,确认此事已经解决后,着实也是放松了不少,眼前场景如此淫靡,他到底也不能独善其身,腿心之物早已坚硬如铁,转头瞥见一旁被放置的雪茄,突然来了兴致,勾勾手指唤了一个大波浪美女过来,没做别的动作,只是盯着她。 大波浪见他双眼紧紧盯着她,羞涩了一瞬,就在她以为自己是不是被看上做情人时,大腿根突然一痛,低头看去,发现竟是男人捏着雪茄,在她白嫩腿肉上留下一个个暗红色的烙印。 她再次仰头望向男人,眼底不复刚才那般羞涩,而是暗含了几分惧意,只是她藏的不够好,被向世惟捕捉到了。 他开始晦涩不明地笑,可是眼眸分明闪着幽幽绿光,宛如黑夜里的一匹孤狼。 女人神情已经掺杂了些请求之色,他却全然不管,转手将雪茄头捅在了她微微湿润的肉穴里。 她痛得流泪,他笑得快活,房间里一阵兵荒马乱,嘈杂淫靡,都被镜头外的向绥看了去。 她早在听到向世惟去会所的消息之后就派人跟随,通过特殊手段录下了这段丑恶的交易。 她仿佛通过屏幕看到了传说中商纣王徜徉的酒池肉林。 向绥心底倏然升起一股凉意,她早就知道向世惟的杀伐与狠毒都是最平常不过的,可当他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让她仔仔细细看清里面的每一颗獠牙时,她亦感到胆寒。 不知是厌恶还是惶惧更多,向绥只要一想到曾与他呼吸过同一片空气就呼吸困难,疾步如飞跑到盥洗池前,抓起台子上的牙刷就开始往嘴里送,几乎是一瞬间,薄荷牙膏特有的香甜味道令她生理性作呕,喉腔也不可避免渗入了些甜沫子,都顺着唾液涌了出来。 她开始脸朝下干呕,仿佛想要把所有的罪恶都倾泻出来。 即使只是炊沙作饭,担雪填河,徒劳无功而已。 电话及时响起,打断了她继续呕吐的动作。 她伸手够到台子上的手机,划拉了一下屏幕。 “绥绥,我明天想戴你送我的耳边夹,你也穿一样颜色的衣服好不好~” 那是她亲手制作的山茶花发夹,用的鹅黄色真丝欧根纱半掺水晶丝,不算什么名贵料子,但是胜在轻盈柔软,中和了有些明艳的颜色,衬得黎书禾愈发温柔。 向绥恍然回神,用手背胡乱擦了擦嘴脸沾上的牙膏沫与水渍,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她的动作,抿唇轻笑了一声,神情放松下来。 “好。” ps:修改了前文的一点内容,把之前向世惟提到的“招标”改成“竞标”了,因为好像招标的土地是属于国家的?查了查,不大懂,都是我乱写的,不要在意,一些为了剧情服务。 她比妈妈温柔 周一有升国旗仪式,所有学生一律应穿校服。 因为要接受电台人员采访,并且也是为了与小禾的头花相呼应,向绥穿了一身鹅黄色及膝裙子,陈映也没说什么,无意瞥见队伍末尾的项斯辰歪七扭八套着夏季校服,领口扣子全部解开,露出大片锁骨,顿时深吸一口气,心下一梗。 隔壁班不少女同学一边扭头与同伴窃窃私语,一边趁机悄悄偷看项斯辰,正忙得不亦乐乎,眼见一个严肃的女老师蹬着小高跟朝这边走来,瞬间正容亢色,认真聆听起校领导冗长又无聊的演讲来。 “项斯辰,把你的衣服穿好。” 陈映在他身旁站定,义正辞严,不容置喙。 “收到收到。” 他笑嘻嘻的把扣子一个个扣好,没脸没皮的样子让陈映心更堵了,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今天电视台来采访,之前答应好的,你别忘了,”她看看项斯辰身上还算干净的校服,又看看不远处向绥身上崭新的裙子,语气里不由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看看人家向绥穿的,多上镜。” 项斯辰拍拍短袖衣摆处的一抹褶皱,笑笑说:“校服不好吗老师?青春朝气,很符合高中生的年龄。” 陈映倒是不否认这一点,不然也不会鼓励学生多穿校服了。 “行了,你好好准备,稿子都背熟了吧?到时候好好表现,不用紧张,就当是一次普通的谈话。” 项斯辰点点头,微笑着目送老师离开,目光触及队伍中那抹显眼的鹅黄色身影时,眸光几不可查地一闪而过。 向绥敏锐地感受到一股视线正在注视她,她扭头探究,那视线却又消失了,不过她并不在意,复又继续盯着眼前人的后脑勺,难掩笑意。 黎书禾似有察觉,悄悄转头,发现向绥正凝视她,便显摆似的露出侧颜,鬓边鹅黄丝花随风飘扬。 远远看去,两位少女的裙子和发饰颜色相互呼应,气质和谐,活像一对姊妹花——当然她们本来就是最好的朋友。 校领导讲话太过冗长,大课间的时间都被他拖没了,他还在主席台上滔滔不绝,教学楼里却响起阵阵刺耳的上课铃声,像是跟他较劲似的,久久不散,领导不得已看了看手表,匆匆为他的演讲结了尾。 各班班主任纷纷指挥自班学生有序离场,但学生们就像撒欢的猴子,哪管老师说什么,两两三三成群结队,往班级的方向龟速前进——这群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竟然也同所有学生一样,能多磨蹭一会就多磨蹭一会,少上一分钟课,开心一小时。 向绥与黎书禾并肩同行。 “绥绥,你今天真好看。”黎书禾显摆完山茶花发夹后,终于也是开口夸赞了她。 向绥微微扬起下巴,“还行吧,大概是我天生丽质。” 两人有说有笑,走到操场出口时,居然碰到了傅洵和项斯辰。 这俩人什么时候到了能结伴并行的关系了? 向绥狐疑的看他们一眼,不过也没有深想,只当是两个讨厌鬼臭味相投。 傅洵淡淡瞥了眼那条亮眼的鹅黄色裙子,没说话,但是停下了脚步。 项斯辰却笑眯眯的先打起了招呼:“嗨,黎同学上午好,女士优先,你们先请。” 向绥无语凝噎,冷冷扫他一眼,也不客气,拉着黎书禾就往前走。 “大白天的撞鬼了,真晦气。” 向绥没有刻意减小音量,完全可以让两位男士听的一清二楚,她一边气呼呼的走,一边注意着身后有没有传来什么不满的怨言。 结果令她失望了,除了周围人群嘈杂的谈笑声,没有一句来自那两个人的。 黎书禾歪头看她,随意问了句:“你怎么好像比起傅洵,更讨厌项斯辰一点?” “可能天生不对盘吧,这俩人蛇鼠一窝,”向绥冷哼道,“不过到底还是傅洵更讨厌些。” 究竟是否真如她所说,谁又知道呢。 *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陈映把向绥和项斯辰喊出教室,让他们稍作准备。 华国教育电视台人员来了。 陈映把他俩领到学校门口处的雕塑标志下,叮嘱了几句后就退到镜头外,静静观看记者的采访。 “尊敬的观众朋友、各位工作人员你们好,我是今天的采访记者王明明,欢迎各位收看《新青年》。今天我们来到了a市拥有百年历史的巍巍学府——清源高中。站在我面前的这两位学生正是来自于清源高中高二1班的优秀学生,可以请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吗?” “王记者您好,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你们好,我是高二1班的班长,向绥。” “我叫项斯辰。” ……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 在即将结束之际,王明明问了向绥一个问题收尾。 “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向同学,听说你前段时间刚刚获得了全国英语演讲比赛一等奖,有没有什么学习的窍门可以分享给大家?” 向绥保持得体的笑容,略加思索一番,缓缓开口:“其实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独门窍门,还是老生常谈的几点,首先要勤学苦练,坚持是很必要的,切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其次是要用对学习方法,不适合你的方法哪怕再怎么学也会感到事半功倍,这样会很痛苦。不过不是每个人都一定适合学习,我希望大家都可以完成自己的目标,过上自己希望的生活,不辜负学生时期的努力,谢谢大家。” 所有人都自发鼓起掌来,不光为采访圆满结束,更为少年赤诚的讲话,为他们曾经逝去的青春。 陈映走过来赞许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让他们先回教室,自己转身去送工作人员离开。 向绥与项斯辰一前一后朝教学楼走去,正巧下课铃响了,很多走读生抓着书包就向着校门飞奔而去,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向绥与他们背道而驰,那道靓丽的鹅黄身影在一众校服中凸显得格外鹤立鸡群,在这个朴素的年纪,向绥就像一朵清纯娇艳的青春之花,大张旗鼓的盛开在青涩的校园里,一时间她清冽冷淡的气质都被短暂冲淡,容貌的昳丽更加显现出来。 白云适时散开,橘黄色的阳光显露出来,正巧照射在她袅娜美好的身影上。 所有颜色,在日落时分都可以是暖黄色,她把世界同化了。 向绥,你还真是优秀啊,永远地站在光里,永远地闪耀夺目。 项斯辰不由在心里发出一声喟叹。 他想起幼时生活的那条小巷,一到天黑就会亮起橙黄色的灯,那天空中忽然下起细细密密的雨,雨点连成线,在他头上浇出一大片水痕。 他年岁还小,在这样昏暗潮湿的环境里有些胆怯,周围不知为何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他找不到妈妈了。 “妈妈——”他焦急的呼唤着,可是没有人回应,委屈的瘪瘪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别哭,我带你找妈妈。” 一道陌生的稚嫩女声倏地响起,他愣愣的仰头看去,只能看见昏黄的路灯下,有一个小女孩背光而立,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她很温柔。 项斯辰傻傻的被小女孩牵着走,找妈妈。 她比妈妈温柔。 傅老师,请不要这样H(教棒入穴,抱肏) is e 向绥先一步回到教室收拾书包。 “晚自习别走。” 从头顶传来一道很轻的声音,她不由抬头寻看。 是傅洵,手里拿着扫帚,在扫地。 “我凭什么听你的?” “当然是因为可以做舒服的事。”他清冷的眉眼间划过一丝暗色,速度很快,叫人难以捕捉。 向绥收拾的动作不减,似乎根本懒得搭理他。 “不做。” 岂料傅洵直接拎着扫帚离开了她座位,像是根本不在意她会说什么。 就这么笃定她一定会留下? 黎书禾看她还有几本书没收进书包,提醒她今天的作业要用。 她这才缓过神一般,“噢今天我上晚自习,你先回去吧。” 黎书禾也没问她原因,点点头,背上书包走了。 晚自习下课铃响起,似乎在催促着学生们离开,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走出了教室,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傅洵“啪嗒”反锁上门,幽幽地与向绥对上视线。 “教室里有监控,你非要在这……”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扣住胳膊拉到黑板前,背靠讲台桌站立。 “你能解决的。”看好文请到:f uw enw u.m e 向绥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短暂性无语凝噎后,还是掏出手机联系了一个人。 「可以了。」 她这才呼出一口气,刚把手机收进书包,就看到傅洵紧锁窗户,拉上窗帘,顺手关掉了教室里明亮的大灯。 她在黑暗中蹙蹙眉,太暗了。 讲台上方忽然亮起一盏小灯,光线很微弱,只能模模糊糊看清点室内的轮廓,不过反而平白增添了几分暧昧。 她一时之间把这个灯忘了,因为光线不好,太过鸡肋,老师们从来不会用它,倒是方便了他们现在大行“苟且之事”。 傅洵两手环住她,撑立在桌边,缓缓俯身低头,两人的鼻尖就快要触碰上。 “裙子很好看。”他炙热的鼻息喷洒下来,烫得人向后瑟缩。 “嗯…这件裙子,把你、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她被四处点火的大手撩拨得意乱情迷,却还不忘出口讽刺。 “是吗?”下一秒,他使了力气将衣裙的领口向下拉扯,裙子质量好,没有破裂,而是在激烈的拉扯间滑落至腰胯处,皱皱巴巴堆迭在一起。 胸衣也被扯掉了,散落在地上,圆润的两对乳兔弹跳出来,乳尖抵上少年的校服。 校服料子比内衣粗粝不少,娇嫩的乳头被摩擦得受不了,她下意识伸手推拒。 傅洵微微直起身,连带着校服也离开了乳头,她在喘息之余又不免空虚起来,想要索求更多。 下一秒,她被一双大手正面朝前按在黑板上,来不及反应,只能堪堪向左侧过头,及时避免了翘鼻梁被砸中的命运,这一偏头,刚好与那人的脸对个正着。 傅洵捕捉到她埋怨的眼神,像是抚慰一般捏了捏细腰旁的软肉,就在她微微放松之际,手指悄然来到腿心处,抵住向内凹陷的柔软位置。 向绥的神经还没放松多少,又蓦然绷紧。 身后的人伸出食指敲了敲黑板上一道还未擦拭掉的数学题,语气中似乎还含着笑意:“向同学,你来回答这道题。” 她鼻头沾上了点粉笔灰,混着汗珠滑过皮肤,最终滴落至地面。 有点痒。 听到这话,向绥忽然来了兴致,倒也乐得配合他。 她用手肘撑起身体,仔细观察起黑板上的题目:“已知函数f(x)=(x+1)e啊!” 少女原本平稳清晰的声线忽然被打断,短促地叫了一声。 指尖隔着裤料捅开了穴口,一阵阵酥麻感侵袭着她的大脑。她猛然回头看向罪魁祸首,昏暗的灯光下,他眼尾小痣若隐若现,几乎与光线融为一体,见女孩停止读题,惩罚似的对着屁股扇了一巴掌,“向同学,做题时要专心。” 向绥心中不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他校服裤与内裤,硕长的硬物顺势弹跳出来,顶端拍打上她的臀肉。 她扬起眉眼,似笑非笑的取笑道:“你身为老师,怎么能对学生起生理反应,老师不称职,也该罚。” “那你想怎么罚?”傅洵一手撑在她头顶,一手在腿心研磨,冷静沉着的嗓音,却宛如恶魔低语,充满诱惑。 “嗯让我想想,就罚你”承包一星期的安全套。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把裙摆撩至腰间,拨开内裤,细长手指挤了进去。 “哈——”她的眼神瞬间迷离,脚趾蜷缩起来。哪里有这样流氓的老师…… 手指技巧性的旋转抽送,肉壁被摩擦出数不清的快感,她两股战战,双腿发软,手掌紧紧按在黑板上,掌心渗出的汗液糊掉粉笔字,她也全然不顾了。 傅洵见她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唇角微动,撤下撑在黑板上的手握住纤细手腕,帮助她站稳。 肢体被稳稳扶住,更好的承受下面带来的一波波情欲浪潮,向绥一边喘息,一边却还不忘自己的人设,故意刺激他。 “傅老师,请不要这样~” “真的不要吗?向同学的骚水已经流到老师的鸡巴上了。” “啊、什么鸡巴的,我听不懂——” 看着她这副脸颊红红的媚态,傅洵恨不得立刻挺身狠狠贯穿她的软穴。 但他及时克制住了这股冲动,转而把女孩调换了一下身位,使其面对桌椅趴在讲台上,屁股高高翘起,弧度刚好贴合身后的“老师”。 向绥迷蒙地望着台下整整齐齐的桌椅,仿佛已经想象到白天这里是多么嘈杂、拥挤,若是他们看到自己这副欠操的淫荡模样,该会多么糟糕…… 丰盈的翘臀蓦地被扇打,发出响亮的清脆声响,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异常清晰,她后知后觉感到羞耻,不由自主开始紧缩穴口。 “向同学还敢走神?看我不狠狠惩罚你。” 向绥闻言嗔怪的拱拱鼻子,心道这人角色扮演还上瘾了,偏偏这点荤话她喜欢得紧。 于是配合地张嘴:“老师,我错了,请、请不要操我……” “哦?我还没说是什么惩罚,你倒先替我想好了,那老师就满足你这个骚学生。” 说罢,粗长的阴茎便直直插入粉嫩蜜穴,龟头寸寸破开闭合的肉壁,一股酥麻电流瞬间席卷她全身,两人皆浑身一颤,显然久违的情事刺激到了他们的神经,久不沾荤腥,二人都有些难以自拔,默不作声猛干了许久,这才感到欲望被纾解了几分。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向绥方娇气地嗔瞪他,故作埋怨道:“你还真是蛮横,蛮不讲理干了我好久,不像老师,倒像个急色鬼。” 傅洵的清冷气质在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情欲的侵略性。 向绥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你没戴套。” 傅洵动作停顿了一秒,这次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忘了,不过也没有出口解释,省的向绥又以为自己成功“美色误人”后沾沾自喜。 他掏出口袋里提前准备好的套套,刚准备拆开,眸色忽然一闪,不动声色地捏着正方形小袋子往前伸,趁向绥不注意迅速把边缘锯齿塞进她口腔。? “咬住。” 向绥拳头又硬了。 不过还是乖乖咬住塑料袋,任由手指拉扯着撕开锯齿。在傅洵抽出淡黄色的橡胶乳套后,她呸呸两下把嘴里的东西吐到一边,嘴巴无意识嘟起。 瞥见她气鼓鼓的脸蛋,傅洵心中微微一动,倒是不急着入她了,戴好紧巴巴的套子后就伸手够到一旁放置的教棒,将尽头尖端抵住嫣红肿大的奶头,向下一按,奶头便出现一处凹陷。 向绥轻汲下唇,险险止住就要脱口而出的呻吟。 没听到想听的声音,傅洵微微蹙眉,心下不满,用教棒重重拍打女孩可怜的娇嫩乳尖,一下又一下,奶头和乳晕很快变得鲜红无比,不知是其本身的颜色还是被打肿的后果。 胸前又痒又痛,还混杂着不可忽视的酥麻感,向绥很快捱不住折磨,小腿向上折迭拱起,挑逗般磨蹭男人的肌肤。 这是在催促他快点肏进去。 傅洵微微露出狡黠笑意,他已经足够了解向绥的身体了。 但他坏心眼儿的没有满足向绥,而是举着教棒缓缓向下拖拉,感受掌下之人躯体的战栗。 教棒饶了个弯,一路划过小腹、软腰与后臀,最终来到尚在收缩的紧窄小洞。 棒端在穴口擂晃,就是不肯进去,向绥轻咬下唇,忍着痒意提醒他:“别,会弄脏的。”这是学校的物品,她还不至于这么不要脸。 傅洵固执的捏着教棒向前旋转,很轻易就挑出一股水液,穴肉不受控制的张开含住棒头,似乎很愉悦。 进、进去了…… 向绥难耐的哼叫出声,听见后方传来男人的声音:“我明天去领个新的,这个就送给你拿回家做纪念。” 那就好。她松口气,感受着教棒在她体内戳刺,不止顶到了哪里,手指微微扣弄桌面,抖动着身子泄出大波阴精。 “这下放心了,好学生?”傅洵淡淡的笑着,猛然抽出教棒丢在地上,轻轻一动,鹅黄裙子就滑落至脚腕。 向绥喘息着,三两下将碍事的衣服踢到一边,重新伏在桌面上翘好屁股,等待肉棒插入。 傅洵也不负她所望,扶着阴茎就肏了进去。 再次进入的时机刚刚好,才松过的穴不复初时那般窄紧,而是弧度恰好贴合肉棒的形状,随意捣弄就涌出一股蜜水。 层层迭迭的肉壁严丝合缝包裹住性器,像千万只小嘴密密麻麻的吮吸,傅洵抽送的频率明显变缓,微微吐口气,复才又加快了速度。 “嗯嗯哈啊——” 鹅黄色的新裙子被蹂躏成破布一样,皱皱巴巴一团,摊在地上。 但是向绥已经没多余的心思去心疼衣服了,她现在就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傅洵抓在手里肏得失了神。 她鬓发已然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额角,别具风情。 好舒服,又要不行了…… 向绥意乱情迷间感觉自己别人托起腿弯,抱在了空中,这样的姿势使得两人的身体更加贴合,也更为爽利。 抽插的动作忽然剧烈起来,龟棒次次顶至花心,好像就连宫口都被顶开了不少,她黏黏糊糊的哼叫起来,越发刺激着男性的神经。 傅洵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湿润湫窄的软穴,抱住少女快速挺弄了几番,释放了精关。 即使隔着橡胶套,浊白的精液也还是那样滚烫,向绥被烫得一个瑟缩,抽搐着再次攀上高峰。 她喘息不止,浑身酥软,没骨头一样瘫在讲台上,傅洵没管她,自顾自穿戴整齐,临了发现她还瘫着不动,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你该锻炼身体了。” 嘲讽谁体能不好呢? 向绥想踹他,却连抬腿的力气也没有了,泄气般继续躺尸。 傅洵无奈叹口气,给她穿上了内裤和胸衣,轮到裙子时顿了下,用手肘顶了顶她肩膀,问道:“你还有备用衣服吗?” 向绥这下真忍不住翻白眼了,她裙子变成那样怪谁?虚虚的朝傅洵吐了口气后,这才指了指地上的书包。 “校服在里面。” 傅洵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懊悔:“啊呀,忘记让你穿上校服了。”…… 还想着贴人设呢!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傅洵绝对死上至少一万遍了。 他忽然靠得很近,好像近在咫尺,向绥感觉头上有一片阴影笼罩,莫名想到“咬耳朵”这个词。 “起来了,绥绥,时间不早了。” 好学生,自己玩给我看 她蓦地睁大双眼,脑子一下子锈住了,“你...你叫我什么?” “向绥,”傅洵一脸怔懵,无辜的看向她,“怎么了?” “噢…我听错了,没事。” “去医院挂个耳鼻喉科,掏完应该就能听清楚了。” …… 向绥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收紧,恨不能给他来上一拳。 就在她穿衣服的功夫,傅洵突然走出教室,没过一会提了个水桶进来。 “...你在干嘛?” 傅洵闻言放下桶,凑到讲台中央,示意向绥看踏台上的一摊透明的黏糊水痕。 他嗤笑出声:“难不成明天跟同学解释这是小狗尿的?” 向绥感觉自己脸皮越来越薄了,不然怎么听到这话耳根开始微微发热。 她猛的把傅洵推到一边,拿起桶中抹布拧干了水,蹲下去仔细擦拭起来。 “我自己擦,不劳烦你。” 傅洵几不可查的弯了弯嘴角,双手抱胸斜靠在黑板上,居高临下俯视这个娇贵的富家千金蹲在地上,用廉价抹布擦拭自己的爱液。 心中微动。没等他仔细探查这抹情绪代表的具体含义,就注意到向绥刚刚打扫完毕。 “大监工,我已经擦干净了,你也不用杵在这监视我了。” 向绥乜他一眼,提起水桶就要往厕所走,傅洵却忽然伸手接过提手,一个用力就夺了过来,把水桶稳稳的握在手中。 两手不经意交迭了一瞬,随即很快分开。 傅洵提着水桶走向远处,而她则因为意外的触碰在原地怔愣了一秒,似乎想不明白两人分明连最亲密的肌肤之亲都有了,她却还是会因为一些最常见的接触产生片刻的迷茫。 令人费解。 * 回到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管家重新热好了饭端到餐厅,向绥难得没有回房间,一个人坐在餐桌上慢慢享受美食。 酒足饭饱思淫欲。 她站在浴室,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胴体,如同被情欲催熟的青果子,青涩却又娇媚,举手投足尽是诱惑风情。 也难怪傅洵总是在她身上失控。 向绥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今天发生的那场激烈性事,在庄严肃穆的校园里,在她最熟悉的高中教室,在老师教书育人的黑板前,被她的死对头按在讲台桌上狠狠肏穴。 尤其是那个变态还跟她玩老师与学生的角色扮演…… 太超过了。 粉意渐渐攀上她的脖颈与耳根,一抹水汽蒙上双眸,似怎样也化不开的雾,笼罩她面前似真似幻的现实世界。 小阴核兴奋到不住抽搐,像一朵红色傲梅独自在缝隙中挺立绽放。 她的理智逐渐被欲望侵蚀,葱葱玉手经不住诱惑,伸向湿漉漉的森林地带。 “嗯……” 随意拨弄了几下阴唇,白皙的手指上就挂满滑腻腻的黏液,似乎昭示着少女的动情。 无需濡湿,轻轻一捅,花心便自动张开,贪婪的含住指节。 插弄间瞥见临别前傅洵塞给她的教棒,此刻正安静的躺在水池上。 上面的体液应该已经干了吧? 向绥这样想着,突然感觉嘴巴很渴,心痒难耐地像小猫一样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有了口水的浸润,她感觉好了不少。 但还是渴。 跑到卧室胡乱咽下几大口水,带着凉意的液体抚慰了她体内浮躁的火气。 忽然想要听听那人的声音。她的身体很燥热,需要更强效的催情剂,比如语言。 “喂。”她悄悄打了一通视频电话过去,音量压得很低,“你现在有没有空?” 那边没说话。她这才发现对方的显示屏一片漆黑,镜头似乎被什么挡住了,密密麻麻的噪点毫无章法地跳跃。 镜头突然晃动了下,浑黑的底色涌入一抹橘红,她恍然,兴许是手。一阵天旋地转过后,画面终于清晰了些,只是边缘被黑黑红红的色块遮住了小半。 是指缝。向绥从他的指缝间窥视着他的生活。 “在外面。” 画面上依稀能看见远处攒动的人头,好像隔了层玻璃窗。 “我现在有事。” 有事?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这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叫人难以辨别真伪,向绥是一个字都不信,但她现在不想探讨那些。她的欲念亟待抚慰。 那边窸窣几声,有人在移动。 “好学生,自己玩给我看。”他骤然冒出这句,因为刻意压低音量,发出类似气音的声响。 她几乎能想象出傅洵倾俯上半身贴近手机的模样。 那声音如同闷在玻璃罐里的薄荷一样,让人想起被胶布缠住扬声器的老式收音机,沉闷,悠扬,莫名的充满吸引力。 磁性声音被空间挤压,变得瓮里瓮气,更显低沉。 她忽然心跳如鼓,生出一种隐秘的快感,就像坏孩子做错事后却依然得到了一颗糖的窃喜。 剧烈的饥渴像是被什么缓解了,她不再迫切寻求甘霖,竟是被一句话窝盘住了。 向绥将摄像头调成后置,右手举着手机,镜头正对房间里巨大的落地镜,她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搭在扶手处向外敞开,露出一道水光潋滟的粉缝。 “想被大鸡巴填满……” 她故意说荤话勾那人,想象着他想操却操不到的可怜模样,痴痴的笑起来。 向绥塞了两根手指入穴,紧紧窄窄的小肉洞被撑开,欢快的淌出大股蜜水儿。 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尤其在知晓还有另一个窥视者在注视着这一切时,她指尖都兴奋到颤抖。 “傅洵,你在干嘛——?”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在叫他,声音经过磁场的处理有些失真,加之距离较远的缘故,听不大分明。 她忽然狡黠一笑,灵动地像只小狐狸:“你的同伴还在等你,而你却躲在角落偷偷欣赏女人自慰。” “还真是够变态的。” 傅洵不动声色翘起二郎腿,两腿交迭,掩盖住跨间蓬勃的帐篷,但视线仍未离开屏幕。 “你怎么得罪向绥了?她最近一直在调查你。” 听到这话,他终于微微抬头,随手关掉麦克风,看向正前方坐着的男人,神色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前一秒还在看裸体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别小瞧她,”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她很敏锐,不是我能左右的。” 那人啧啧两声,“希望我选择跟你合作,不是一个错误。” 傅洵没回答,换了个话题:“为什么今天突然见我?” 对面瞬间正色。 “刚得到消息,这周末向世惟会在别墅举办一个商业宴会,不少老总都会去,包括向氏集团的旧党也在受邀名单里,我来跟你说一声,早做准备。” “旧党……”他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是时候去见见了。” 这些人的面孔,他一个都不敢忘记。 “需要我帮你混进去吗?” “先等等,”他说,“或许有更简单的方法。” 那人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是傅洵已经没再管了,因为他发现手机里的小妖精正吐出鲜红的小舌头,含着教棍细细舔舐,吞吐间留下许多湿漉漉的晶莹。 呼吸重了一瞬。 “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走到一条没有路灯的小道处,傅洵重新按开麦克风,眸光深邃,语调冷淡: “自己泄几回了?” 女孩闻言松开了口,将教棍随意丢到一边,裸着身体半跪在镜前,雪白的胴体洇上大片粉红,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 他挑眉,“只有一次么...是不是没我肏得爽?” 这家伙真是…… 她不甘示弱,嗤笑出声:“比你肏得爽多了。”只是自己弄使不上力气罢了。 她不说傅洵也能猜到,就她这样娇气的性子,非得男人把阴茎捧到她面前,才勉强能翘起屁股等候插入,若让她自己动,不消两下就瘫软成一滩烂泥了。 懒病。 不知道谁惯的。 “我要休息了,快点挂掉,”她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弄了两下,忽然想到什么,手指停顿在空中,“参加过宴会吗?” 还没等傅洵开口,她就又笑出声:“噢,忘记你条件不好,连套都买不起了。”她马上又捂住嘴,“哎呀,你不会生气吧?我可没别的意思噢——” 见那头一言不发,她自顾自冷哼一声。 “算了,本小姐心情好,带你见见世面。周六晚七点,我家会举办一场晚宴,你偷偷过来找我。” “记得带套。”她着重强调。 “嗯。”傅洵淡淡应了一声,挂断了视频。 他等的机会,来了。 向绥捏着手机莞尔。 机会我已经给你了,你能否把握得住呢? 雨 南方的天气一年四季都在下雨,地面总是隔三差五变得潮湿,没个下脚地方,稍不留神便会一脚踏进不显眼的小水坑,叫人烦恼不已。 热气混着泥土和芳草香上涌,潮湿的水汽四处弥漫,很快打湿了树叶。 “又热又闷还总下雨,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走在路上,能听到不少人如是抱怨。 课间操时间,天空阴沉沉的,雨将下不下的样子,每个学生都是一边做着体操,一边提心吊胆,生怕忽然落下雨点,把他们浇成落汤鸡。 可惜天公不作美。 雨水滂沱倾至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课间操被迫暂停,学生都急急地奔跑起来,在吸满雨水的草坪上践踏出一个又一个小水坑。 向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雨打了个措手不及,手挡在眼睛上方,小跑着回到了教学楼。 “阿嚏。”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鞋袜已经湿了大半,小腿也被溅上灰灰黑黑的脏水痕迹,稍显狼狈。 校服短袖透湿不少,吸了水的布料有些沉甸甸的,受地吸引力的影响自然下垂,浅浅勾勒出内衣的形状,好在她今天穿的是浅色胸衣,不大明显。 快走到教室门口时,在走廊意外遇到了一张她恨的牙痒痒的脸。 “湿身诱惑,向同学这是在勾引我?”傅洵盯着她随着呼吸频率起伏的胸膛,含笑问道。这话莫名其妙的,故意讨骂一样。 “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自信就好了。”向绥吸了吸鼻子,听到这话,几乎要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刚想再讽刺几句,抬眼看到有认识的同学正朝这边走开,她赶忙止住话头正色,理都没理旁边的傅洵,径直往教室走去。 她经过他的身边,翻卷了一阵潮湿水汽。 走廊里很热,闷闷的那种热,但是他感到有一股凉风,正在他心脏的位置鼓动。 凉丝丝的,连身体里最后一丁点燥热都消失殆尽了。 走廊外还在下着雨。霏霏雨线忽大忽小,淅淅沥沥,激起朦胧的水雾,他盯着自屋檐垂下的一串透明珠帘,竟觉得异常闲适。 他静静地呼吸着,还在思考上一秒的沁凉是因何而来。 * 黎书禾大课间没下楼做操,而是去文印处领了语文作业要布置的几十份试卷。 她站在教学楼门口,盯着外头不断飘落的大颗雨点,犯了难。 文印处所在教学楼是独立的楼房,与学生教室之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并且还是露天区域,没有房顶可以遮挡。 自己淋几滴雨就算了,但是怀里还有一沓试卷,若是就这样抱着冲回去,只怕还没跑到教室,脆弱的纸张就被雨水泡坏了。 早知道拿上伞了。她眼里涌现几分懊色。 “雨有点大。”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嗓音。 她转头,在看清人脸时明显一愣,“项同学,你怎么没去操场?” 他挥了挥手中的试卷,说:“我这份数学卷子只印了半面,老师叫我来换一张。” 黎书禾点点头,随后注意到他手中握着的雨伞。 项斯辰举起大伞,利落的一把撑开,“伞借你。” 想着他们是同班,回去也方便,就接过了伞,顺便道谢:“谢谢。” “你就一把伞吗?”她忽然莞尔笑笑,“一起回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项斯辰脸上没有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痞气,反而有些...呆?这样不太符合他外貌的神情倒显出几分搞笑的意味出来。 他没接话,或许觉得没必要回应,抑或者觉得理所应当,总之不可能是因为喜悦。 毕竟他们不熟。 “我来拿吧,让女生受累不是我的风格。”项斯辰忽然握住伞柄靠上的位置,离她的手堪堪只有半厘米远。 黎书禾下意识挪远了些,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直接把伞又交还给他了。 “麻烦了。”她再次道谢。 项斯辰心里不由叹口气,她太客气了。 “算你欠我个人情,黎同学认不认?” 对上少年笑眯眯的目光,黎书禾思索了一下,到底还是点了头,“不违法的情况下,如果我能办到,你尽管提。” 她居然还真一本正经的考虑了一番。 项斯辰噗哧一声笑出来,引得黎书禾疑惑侧目。 “逗你的,一点小忙而已,谈不上人情。走了,快上课了。” 莫名其妙的一个人。 她小声喔了一声,抬脚跟上他的步伐。 * “热死了热死了,快把空调调到18°c!” “哎哎,你往旁边去去,挤一挤挤一挤——” 几个男生争先恐后挤在空调导风板前吹凉风,冷空气一下一下把他们额头尚在滴水的碎发掀翻。 空调出风口正对着向绥,从缝隙间露出来的少许凉意直冲她扑来,瞬间席卷全身。她皱皱眉,小幅度的搓搓衣服。 身上刚刚淋了雨,衣服虽然没有全部湿透,但也有不少雨点,水痕混着汗液紧紧贴上肌肤,一时间如同蒸笼里的闷罐内壁,热气涌动、上升,所到之处皆伴随着无尽的潮湿。 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空调是公共的,她也没有权利只考虑自己。 小禾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淋到雨。 “你们是不是还没有交心得给我。”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有点像傅洵。 “我靠,忘了忘了,马上给你。”他们似乎跑回座位上翻找起了书包。 过了一会,那股似冷似热的感觉好像消失了,她回头看去,发现空调不知道被谁调高了温度,连扇叶也朝向上方。 正当她还在心里为这位好心人竖大拇指的时候,上课铃响了,转头瞥见教室门口姗姗来迟的黎书禾,后面还跟着项斯辰。 她眉毛一拧。 黎书禾屁股还没坐热,她便很急切地问出口:“你怎么跟他一起回来的?” “没带伞,正好碰到了。” 她还想说什么,临了摆摆手,眉毛也松开来,“算了算了,看在他护送你回来的份上,暂时不说他了。” “绥绥,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对他改观,我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是感觉他这个人除却有一点懒散以外,其实人还挺好的。” 向绥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没有故意针对他,就是总觉得他的眉眼有种让我莫名讨厌的感觉,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似有些泄气般叹口气。 “好啦好啦,反正只是普通同学,也没什么接触,”黎书禾笑着晃晃她的手臂,“老师来了,我们听课。” 向绥点点头,借着老师翻课本的空隙,瞅了眼项斯辰的方向。 越看越讨厌。 之前也没细想过,现在再回想,她不由疑惑起来,对于傅洵的不喜尚可以用第六感解释,但项斯辰...? 盯得久了,不知是不是生出了错觉,她竟觉得这人的相貌有让她觉得熟悉的地方。 大概是错觉吧。 野猫 接连下了两天雨后,总算雨过天晴了。虽然天气只是从闷热转变为明热,也没好到哪里去。 天空的云有种绸缎的光泽感,连绵,高贵,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目。 炙热的温度驱散掉空气中潮湿的水汽,但是却在人类的汗腺上留下了水液的痕迹——每个人都开始止不住地冒汗,快要被晒化了。 向绥也被太阳的温度炙烤得受不了,哪怕坐在开着空调的食堂里也不停地用手扇风,高温导致她食欲不是很好,只盛了一点饭菜,匆匆吃完后就拉着黎书禾直奔学校的便利店。 幸好她们来得早,店里人还不是很多,向绥惬意地享受着中央空调呼啸而下的冷空气,微微眯了眯眼睛。 “绥绥,你要买什么?”黎书禾也学她站在空调口下方,抬头任由凉意不断冲刷面孔。 “冰淇淋。你吃不吃?” 她遗憾的摇摇头,“我生理期刚来,碰不了冰的。” 向绥是知道她经期情况的,吃不了辛辣刺激,忌生冷,忌劳累,跟自己一样。 想着想着,又不由得短叹口气,女性生来就要比男性多承受许多痛苦,尤其是子宫,她根本不理解这个器官除了作为孕育生命的载体和每个月的子宫内膜周期性脱落以外还有什么真正有利于自身的功能。 等等,生理期? 向绥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推着黎书禾往旁边挪了一些距离,“那你还站在出风口!等一下又要肚子痛。”她看了眼时间,知道等会儿会有一大批“超市大军”涌过来,干脆自己也不贪凉了,快速跑去雪糕柜随便拿了一个香草味甜筒。 结完账,刚拆开外层透明包装壳,抬眼就看见两个硕长的身影跨进店门。 嚯,真是冤家路窄。 向绥朝天发出一声鼻哼,看也没看这两人,把拆下的透明塑料壳丢进一旁垃圾桶里,视线瞥向一边就准备走。 还没走出门口,黎书禾忽然想起自己卫生巾没带够,已经马上用完了,向绥也没带备用的,她只能重新跑进去买。 向绥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等着,瞅见傅洵斜靠在最外侧的货架旁,面朝她的位置,视线却是垂下盯着脚尖。 她的坏心眼此刻突然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转身在草丛里捡了颗小石子,用脚踢了过去,不偏不倚滚落在他的视觉正中心。 傅洵蓦地被石头惊扰,掀起的眼皮带动脑袋抬动,只一眼视线就定格在她的脸上。 下一秒,他看到向绥两手捧着淡黄色的甜筒脆皮壳,张开嘴唇一口咬去白色的甜筒尖,粉嫩的小舌头一点一点舔舐冒着白汽的奶油,好像很专注的样子,但似乎又带了点诱惑的意味,勾起他一些旖旎的记忆。 她嘴巴含吃着冰淇淋,眼睛却紧紧盯着着他,很闲适的模样,好像在笑。 傅洵喉咙莫名感到干涩,望向她的目光掺了些深沉,一言不发,只是脚就像被胶水粘在原地一般,纹丝不动钉在那了。 站在收银台前,店员看了眼黎书禾手中的东西,顺手给她递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过来,她笑笑说不用了。 她知道店员是好心,但是,卫生巾羞耻症是这个世界上很不应该存在的一个词,生理期是每个女生都会有的正常生理状况,没什么可羞于承认的,至少她不会遮遮掩掩。 世界诞生于女性的裙摆之下。如果月经不祥,那么生命就是污秽。 她把整包卫生巾拿在手里,跟向绥两人一路就这么走回去了。 路上碰到一个女生,怀里藏了一个裹着东西的黑色塑料袋。她神情紧张,脊背微微弓起,显得畏畏缩缩的样子。 她正忙着躲避周围人的目光,猛然看到身旁黎书禾手里的东西,脚步微微一顿。黎书禾感觉到视线,回首找寻了一番,然后锁定了她,朝她温柔的笑了笑,那女生忽然也像是有了勇气一样,三两下扒开塑料袋,掏出里面的卫生巾包装,也大咧咧拎在了手里。 女生忽然发现,即使自己就这样拿回去,路上也并没有人对她投出异样的眼光,也许其实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而已,没有遮掩的必要。 她目送着两位姑娘渐行渐远的倩影,心情莫名雀跃。 便利店里,项斯辰拿完冰可乐正在结账,看见他还伫立在那不动,顿时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傅洵,你干嘛呢?” 他方回过神,向下敛了敛睫毛。 “没事,看见一只猫。” 项斯辰哦了一声,“嘭”地一下拧开瓶盖,“学校里流浪猫是多,不过都还挺温和的,还有不少学生经常偷偷喂。” 他轻笑一声,“我看见的那只,瞧着性子挺野的。” 项斯辰没回他,他忙着吨吨吨灌可乐呢。 * 回到教室后,黎书禾去了一趟厕所,回来路上经过走廊的饮水机,看到向绥拿着两个杯子在接热水。 黎书禾蹑手蹑脚来到她身后,等她接好水拧上杯盖后才“嘿”地一声跳到她面前。 向绥面不改色,手都没有抖一下,抬眼看她,神色略带无奈。 “小禾,这么多年了,你好歹换换方式。” 黎书禾嘁了一声收回脚,顺手接过自己的杯子。 两人一起并肩往教室走着。 “周末的晚会,我邀请了傅洵。”向绥突然开口,率先打断了沉默。 “你是不是已经有点眉目了?”黎书禾侧目看她。 “嗯,”她点点头,嘴角噙起一丝张扬的笑,“只是一点小想法,还需要他来替我验证验证。” “对了小禾,你不用再帮我查了,他既然是有备而来,那么他想要掩藏起来的信息我们自然也是查不到的。” “接下来,就是我们之间的较量了。” 向绥稳稳的朝前迈步,眼底闪着锐利的光。 不管我们在上面做什么,他们都不会知道呢。 傅洵以为向绥至少会给他递一张邀请函的,但是她没有,只发了条消息说会派车去他家里接。 他等了又等,终于听到门外响起一声沉闷的汽笛,随后是一阵短而徐的敲门声。 “傅先生,小姐派我来接您。” 他打开门走出去,又转身关上,“麻烦了。” 高速行驶的轿车忽然颠簸两下,他脑袋顺势歪向车窗,注视着霓虹灯与家家灯火交相辉映,残影长长的拖成直线条,在黑夜的幕布中突兀闪烁,半晌眼前逐渐感觉晕眩,仰靠在车座上阖了眼。 门口有一佣人接待了他,他跟着那人从角门绕了进去,直到站在昏暗的换衣间,捧着手上刚刚被塞的黑白套服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身份好像并不是被邀请的客人。 “换上它,去宴厅待满十分钟,你就自由了,之后随你做什么。” 傅洵回头探寻声音来源,只能凭借不太亮的灯光看见有一抹倩影倚靠在门口,裙摆晃动着扎眼的孔雀蓝,极尽高贵。 她向前走了两步,隐匿暗处的上半身尽数显现,长颈圆肩,细腰丰胯,香槟底色的晚礼服掺杂着小片孔雀蓝裙底堆迭地面,与主人气质异常契合。 周身嵌缀了数颗碎钻,如点点繁星,在昏暗处熠熠生辉。 不得不说她很美,如果吐出的话不太刻薄就更好了。 傅洵把衣服搭在肩上,听着她这般不讲道理的命令口吻,单手插进裤兜,挑眉对上她的面孔。 “向大小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向绥不置可否,隔着虚空轻点男人肩膀,“陪我玩个小游戏而已,别这么激动,我好心带你来宴会上,你可别辜负了我一番心意,小傅同学。” 傅洵只觉得她脸皮是愈发厚了,不过也没继续缠纠,他原本就打算换上的,这样穿梭在宴厅里才不打眼。 她是连这点都考虑到了,还是单纯只是想拿他取乐?傅洵摩挲着手里的衣服,眼里明暗闪烁。 换好黑白套装出来,向绥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推门出去,一瞬间宾客相谈声排山倒海朝他涌来,仿佛雀喧鸠聚,交织成一锅蜩螗羹沸。 他横向扫视了一番会厅,不动声色朝向某处走去。 正所谓曹操背时遇蒋干,胡豆背时遇稀饭,傅洵今天出门可能没看黄历,才走了几步就遇上一个小麻烦。 有个身着华服的夫人正与相识之人谈笑,忽觉口渴,回首猛然看见他,神色不忿向他走来。 “你这小侍应生也太呆了,端着酒光傻站着,也不知道问问哪位客人需要。” 那夫人从餐盘上取下一杯红酒,一遍晃动着高脚杯,一边开始数落他。 他端着餐盘似乎愣在原地,好半晌也没挪动半步,只沉默着看她,估摸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向绥盯了他许久,在不远处笑得前仰后合,丝毫不顾及自己名门闺秀的身份。 只是瞧着瞧着,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觉得他有一丝……可爱? 向绥眉尖莫名一颤,差点咬到舌头。 她缓过神,原地呸呸呸三声,为自己刚才冒出来的可怕的念头唾弃不已。 真是疯了,一定是里面人太多,空气太沉闷了,她想。 华服夫人已经离开,只剩下傅洵一个人穿着不太合身的黑白马甲套装,干巴巴举着手里的托盘。 他抬起头似乎正对上她的视线,眼底裹含了她看不懂的情绪,姑且就当做控诉吧。 向绥冲他得意一笑,扬了扬眉毛,很欠揍的摆了摆手以示告别,随后利落转身,长长的裙摆在身后形成拖尾,留下一地彷徨。 华灯映辉煌,宾客笑语长。 向绥站在高高的楼台上,透过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长长的流苏往下瞧,只觉得觥筹交错、举杯问盏之下是虚妄而迷茫的幻影,不待风吹,半晌自就破灭了。 人们相互蔑视,又相互奉承,人们各自希望自己高于别人,又各自匍匐在别人面前。 她轻飘飘瞥了眼会池中央端着餐盘穿梭的傅洵,微耸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盯好他。” “是,小姐。” 十分钟到了。 那个手捧餐盘的小侍应生悄然混迹在人群中,隐匿不见,向绥不过是眨了下眼,就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她也没在意,提着裙摆走进楼上一间小室。 她曲迭起双臂,倚靠窗台站立,静静消磨晚宴时光。 向世惟身着精工细致的西服,低头看了眼西铁成石英表黑色表盘,皱起眉头,“向绥怎么还不下来?” 宋南琴现在他面前,面露得体微笑,手指轻柔地替他整理领带,闻言只是随意带过一句:“女儿一向不喜这种场合,随她去吧。” 向世惟便也歇了派人叫她下来的心思,不由得想到自己那个外室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眉毛才松了松。 女儿不听话,还有儿子。向家的接班人,到底不能落在一个女人家手里,她这样不争不抢也还算识时务,只是性子着实太不讨喜了些,恐怕就连联到好的姻亲也是难事一桩。 他于是眉心又皱起来,心想等忙完这阵还是得好好管教管教。 向绥在窗前单手撑住下巴,百无聊赖盯着人群,忽然耳朵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细微声响,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人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房门前,面向她反手上了锁,不是傅洵又是谁。 心中的惊诧一闪而过,“你怎么在这?” 看来他成功甩开了自己手下人的盯梢,只怪这人太过警觉。她撇撇嘴,心内腹诽不已。 “你不过是个佣人,现在是想对主人做什么?” 她短暂讶异过后便重新恢复原先那般颐气指使的娇纵模样。 然后她就看到傅洵眉梢微动,唇角洋溢着闲笑的笑,一面关灯,一面朝她踏步走来。 硬质鞋底一步一步踩踏地板,磕碰出“呜呜”的沉闷声响,她莫名想起视频通话里男人那句“自己玩给我看”,也是如这般低沉,瓮声瓮气。 房间内四处弥漫着暗沉的黑,尽头如浸墨汁,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望无际,只有窗户透进来几缕轻薄暖亮的光悉数铺在女孩身上,勉强能看清她的面孔。 黑暗与呼吸交织缠纠,无端生出些暧昧旖旎。 “大小姐,别这样看着我,”他轻轻笑着,从背后骤然搂紧她的腰,“你的身体好热。” 向绥被迫转过头去面向玻璃窗外的景象。 傅洵拥着她,与她一起透过窗户看向楼下推杯换盏的会宾现场,微微俯身贴近她的耳朵:“不管我们在上面做什么,他们都不会知道呢。” 一日不操就紧得跟什么似的(H) 诱惑般的话语丝丝入耳,似续似断的声波震得她的耳朵瘙痒难忍。 她下意识拉开了一点距离,没说话,却也没挣脱男人的胳膊,努力不去想这个姿势到底有多暧昧。 傅洵掰过她的肩膀将身子翻了一圈,微微使力就让女孩被迫臀抵窗台,仰起小脸面向他。 他注意到少女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下,戴着一串珠光宝气的钻石项链,重重的压在锁骨处,流苏链条根根分明顺着胸乳的圆弧垂下,中间最闪最大的一颗剔透黄钻不偏不倚嵌进乳沟中央,只差一点就被埋没。 “被我揉涨了么?居然这么大了。”他边用手指握住乳肉旋捏,边戏谑着揶揄道。 ……真不要脸。 “...是我今天穿了聚拢内衣,跟你没关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继续揉捏着双乳,闻言状似遗憾般叹口气,“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只好再接再厉了。” 向绥作势伸脚踢他,当然,还是被这人轻描淡写反过来压至墙面了。 她不甘,还想再乱动,倏地感觉胸前一酥麻,奶尖被人从礼服里拉扯出来,重重碾压,便软下了身子,浑身没了力气。 “嗯…你别……” 她被刺激得舒服,眯了眯眼,忽又想从上下眼皮间的窄缝中窥探傅洵,遂继续维持仰头的姿势瞧他。这一瞧,她竟发现这人手上在下流地玩弄着她的奶,眼睛却一瞬不眨向下凝视,是很专注的凝视,没有往日那般故意作弄的神色。 即使深陷情欲中,向绥也依旧止不住思考,他是不是在宴会厅看见了什么人才变成这般,看来等会需要盘问一下佣人了。 傅洵似不满她分心思想其他,惩罚似的以指甲盖弹了弹翘乳头,在成功看到其抖颤出红艳的弧度后方才满意。 向绥被弄得又麻又痒,却还蔓延出一股空落落的虚感,忍不住挺胸索求更多。 他唇角微勾,俯身张嘴含住。 红梅挺立,蓓蕾初绽,都被人尽数一口吃了去。 湿软的舌裹起小肉尖向内卷,如同品食珍馐佳肴,吸吮着细细的舔舐,不时以切牙剐蹭轻咬,吞吃间发出黏黏糊糊的口水声,听得她脸热,伸手推拒眼前人的胸膛,这人倒也见好就收,顺势松开饱满的绵乳。 向绥手掌抵着他胸膛喘息,明显一副爽到极点的模样,看得他眸色一沉。 “吃了几下奶头就骚成这样,是不是饿了好几天,等着我来操呢?” 她眼睛斜斜地扫他一眼,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情媚意,看在他伺候得如此尽心的份上,暂且不计较他这话暗含的恶劣意味了。 没继续理会,反而抬手逐颗解起了他胸前马甲的圆扣,原本自上往下动作还算和缓,但她很快就没了耐心,余下半边则胡乱撕扯,力道之大连衣扣都崩坏两颗。 “……什么劣质扣子。”向绥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方才因急色生出躁意,随意找了个借口找补。 傅洵竟然莫名觉得她可爱,像闹脾气的小猫,需要人安抚。 但他不是女孩的情郎,充其量只勉强算作床伴,又怎么有义务像对待爱人一样真的给与安抚。 于是他装作顺从般点点头,眼底的打趣笑意却不加掩饰溢出来,恼人得很,“嗯嗯,下次焊一个铁扣子,保证坏不了。” 他这人真是越发恶劣了!向绥气得直瞪他,想了想,还是气不过,干脆用手揽过他肩颈,张口咬上了衬衫下的一侧锁骨。 “嘶……”他感受到微微的痛意,心想还真是属小猫的。 听到男人吃痛发出的声响,她松开口直起身看他,眼里是怎么也止不住的得意。 但她下一秒却得意不起来了,因为她注意到眼前这副男性躯体,外层黑色马甲大咧咧撇向在两侧,内层贴身白衬衫也扭巴着敞开一点胸膛,露出里头有点白的肌肤。因为衣服不太合身,尺码有些小了,原本有些轻薄的布料便紧紧勒贴住胸腹,隐隐透着些白,勾勒出里面紧致的胴体。 ...制服诱惑一样,她有点后悔让他穿成这样了。 她的呼吸都掺了着热意,偏生双手还被傅洵抓带住一颗一颗解开衬衫上还未动的纽扣。 “你……你不守男德!” 傅洵轻笑,“是谁故意给我穿小一号的衣服?” 她默然,原本只是想叫他难堪,却没想过自己还会遇见这样一种情形,一小时前射出的子弹如今绕了一个弯儿,正中她的眉心。 她的指尖仿若着火一般发了狠的烫,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这般易动情,那人还没如何撩拨,自己就先承受不住争着缴械了。 傅洵放开她绵软的手,任由其无力垂下,大手悄然挪至腰臀相接处,捏了捏她的胯骨,感受到细腰轻微颤抖,这才满意似的拍了两下臀上挂着的圆鼓鼓的软肉,顺手撩起裙摆,手指探进两腿之间。 一阵滚烫的呼吸若有若无似的喷洒在女孩的眉眼间,烫得她直瑟索,又被下流的手指撩拨出湿意,檀口轻溢吟哦。 一时间眼神迷离,眼尾宕开,脸蛋氲出欢媚的酡红。 傅洵把她转回原来的姿势,便是开始时面向窗子背对他的模样,不动声色挺腰,看她被他顶得塌下身子,被逼无奈以手撑住窗框。 穴内早已湿软瘫痪,贪吃地吞吐着不断动作的手指,他眼底晦暗几分,快速拉开裤链和裤头,熟练的套上安全套,就挺着龟棒自然而然挤弄了进去。 “嗯………” 肉棒甫一入穴,内里层层媚肉就迫不及待裹绞起来,像千万张小嘴细致入微的吮吸。 傅洵重重呼出一口气,又提气狠狠捣向花心深处,一气儿插了几十下,才稍缓一瞬。 “你这小穴,一日不操就紧得跟什么似的,合该被我多干几回。” 向绥复又被这荤话字眼刺激得缩了缩穴肉,成功听到男人嘶气声,随之而来的是屁股上重而响的巴掌。 “故意夹我,这么坏?” 她眯着眼摇头,手指紧紧抠弄他的手臂,软腰止不住转着圈摇晃,主动上下抬落。 傅洵沉眸等着她自己玩,但没过多久就失了耐性,按住腰胯快速抽送拖拽起来,直捣得阴茎水光光湿漉漉。 向绥早已泄过一回,这次怕是又要捱不住,一时间如行至云端,飘忽不定,又仿若浮萍漂浮,仅靠腰上两只手箍牢抓稳,才不至于沉溺水中。 楼下忽然安静片刻,是向世惟寒暄过后,开始讲正事了。 他在寻求城北项目的合作伙伴,类似项目招商,为了以后期望开建的生态旅游区提前融资。 迷迷瞪瞪中,向绥偶然转头看了眼傅洵的脸,竟意外看见他听到向世惟宣布的消息后眼神一凛,瞬即抹去,叫她不由怀疑自己是否看错。 再度看去,却发现他的嘴角不知何时微微翘起,好像一个胜利者。 他笑什么? 家破人亡 向绥好像有点生气。 倒不是恼傅洵接近她的目的不纯,她单纯觉得这人跟她做爱的时候居然不是全身心投入,还有多余的心神操心旁的琐事。 大小姐眉毛一拧,嘴巴一抿,到底是不高兴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气闷,反正每次都是因为傅洵,怪他头上就对了。 方才的缠绵悱恻尽数褪去,她猛然推开“男仆人”,语调冷淡下来:“你走吧。” 傅洵视线回笼,侧目看她,竟也是习惯了她的反复无常,没露出半分疑惑神色,反而佯装委屈一样:“我还没射呢。” 向绥翻了个白眼,冷笑出声:“关我什么事,自己找个角落撸去吧。” 傅洵:“……” 裆下的小小洵被无情利用完了遗弃在一边,孤零零的翘立着,眼睁睁看着向绥扬长而去。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跑到角落撸出来了,他还有正事要做。 只能委屈一下你了。他拍了拍生殖器官,目光怜悯。 “咱们也算是集团的老人了,兜兜转转到最后只有我们留了下来。” “那场动荡过后,到底没剩几个熟人了。要说唏嘘,还得是那位李……”他自觉失言,急急噤了声。 “哼,提他做什么?枉曲直凑,老古板一个,非要坚守他那什么狗屁原则,结果怎么样?家破人亡!” 其他人听到他说这话,显然都讳莫如深,不愿再多提。 有一人喝了一口酒,忽然感觉似有一股视线注视着他,忍不住扭头看去。 发现那人低着头隐在背光处,他也看不清面容,只觉得男子色彩深邃,像一团黑墨,深深浅浅,晦暗不明。 他暗自觉得奇怪,只当这小侍应生在躲懒,看了几眼就丢在脑后了。 与此同时,向绥两腿交迭坐靠在沙发上,抿了一口水,这才看向电脑中的监控视频。 那道身影辗转兜圈,最终停留在几个围桌交谈的中年男性处,脚步一顿,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背对着摄像头,看不见眼神,不过向绥想那肯定是很危险的,正如潜伏的猎豹发现了猎物,蓄势待发。 这几人有些眼熟,向绥稍微想了下就确定他们算是在向世惟刚创建公司时就跟在身边的股东了,平时唯向世惟马首是瞻,估摸着狼狈为奸的事也干的不少。 手机这时响起提示音,她拿起手机查看。 「小姐,这次没有那么快出结果,您可能需要等待一段时间了。」 她知道这样的家族秘辛通常掩藏很深,查探起来异常困难,所以也没有为难。 「知道了,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提。」 与她联系的这人是她自己的势力,在向家这般水深火热之地,若是不早做打算,怕是只会被吞吃入腹,连骨头渣都不剩。 傅洵,多半是为了向家而来,只是不知道他只是想将向世惟拉下神坛,还是誓要摧毁整个向氏。 不过可惜,这些都跟她没关系,如果傅洵想在她身上打主意,那可只能是瞎子打蚊子,白费力气。 向绥虽然是向家千金,表面上金枝玉叶,万般尊贵的,只有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唯一,家外头不知道有多少私生子女虎视眈眈,都盯着向氏集团这一块大蛋糕,殊不知她根本不屑于去争。以为继承公司就万事大吉了吗?不过又是向世惟的一个新傀儡,摆在明面上替他掩盖背后的肮脏。 她根本不稀罕,也十分厌恶尔虞我诈的名利场,她以后注定是要独立出去的,而不是顺从自己所谓的父亲为家族牺牲婚姻,别说金玉良缘,只怕又是一对可怜怨偶。 晚宴结束了,向绥给傅洵发消息让他在来时的角门等着。 她到时,就见那人身形挺拔高挑,手里拎着来时的衣服,背对她而立,若不是她知晓,只怕还真能被这副遗世而独立的假模假样骗过去。 有微风拂过,吹来他身上清淡的皂角味道,很符合她对少年的印象。 是那种独特的,惬意的,与烟酒刺鼻气味截然不同的,她喜欢的一种味道。 “衣服就送你做个纪念,不用谢。”向绥走到他面前,歪头看他,眸中夹杂淡淡的狡黠。 傅洵眼眸微动,借着月光看清她灵动的小表情。 “收手吧,向绥,别查下去了。” “好啊,”她笑得肆意,“你告诉我真相,我就收手。” 她咬字清晰,读的很缓慢。 他挑起她尖尖的下巴,“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迎上他的视线,一把拂去他的钳制,冷冷出声:“我有权利知道。” “既然你不说,那我只好自己查了,我会一层一层剥开你掩藏起来的真相,破除你伪装起来的外壳,你最好别躲。” “嗯,不躲,我等你来找我的那天。” 他声音像山间的清汩小溪,不疾不徐,缓缓流淌,语调平和,似乎不带一丝感情。 向绥初听时还没觉着如何,等过了几息,这声音还在她耳畔回响,才后知后觉感到其中夹杂了一点掩藏极好的温柔,当然或许是错觉。 她宁愿这是错觉。 向绥紧蹙着细眉,胸膛一刻不停地高低起伏,呼出的气息仿佛在鼻翼之下饶了个弯儿,化作没来由的缱绻,氤氲进逐渐稀薄的空气中。 闭了闭眼,将脑海里杂七杂八的念头尽数驱散。 再度睁眼,眼底又是清明一片。 “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哦?”傅洵神情还有些意外似的,“我以为你会让我自己走回去。” 向绥凉嗖嗖地呵笑一声:“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以小心之心揣度君子之腹。” 言语间,低调的黑色豪车缓缓在两人面前停定。 向绥退了他一把,语气不耐:“少废话,快滚进去。” 傅洵仍旧一副不急不恼的模样,慢条斯理坐上了车,透过车窗看她:“马上期末考试了,向同学有把握考过我吗?” 她手臂迭起抱胸,朝他翻了一个招牌白眼,“自信是好事,自负到狂妄是会吃败仗的,傅同学,你要小心了。” “走了,明天见。” 她忽然敛下了外露的情绪,一瞬间闲静下来。 “……嗯。” 难得没有回怼他,傅洵还有些不习惯,挑了挑眉尖,也没说什么,拉上车窗就让司机开车了。 留下向绥一人彷徨而立,心脏仍悸动未止。 「傅洵:妈,她是不是大姨妈快来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委屈) 向绥:单纯是你讨打罢了 我:敢惹我女鹅,小洵子你别想吃到肉了!来姨妈是吧,马上就安排(吐舌)」 亲吻三秒……? 期末考试悄然而至。 好巧不巧,向绥这时候来了例假,这次较之往常尤为凶猛,一边考试一边痛得死去活来。 向世惟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他每天忙着拓展新业务还来不及,宋南琴就更不必说,哪里有寻常母亲的样子,指不定正私会某位情人呢。还是佣人姐姐在考试的这叁日,每天早晨提前备好红糖生姜茶给她装到书包里,叮嘱她一定趁热喝。 对向绥来讲,她在乎的只有恩情,亲情在她记忆中只是没有温度的感情罢了,所谓父母于她不过空有生育之恩,却没有抚育之亲。 不过都不重要了。 还有半年不到她便成年,报生恩,还养情,她终将斩断牢笼,重见曙光。 思想至此,她忽觉小腹一阵痉挛,如尖刀入体肆意抽搅,反复扯弄,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真痛啊。 可她即使额渗豆珠,唇若银纸,却依然笑出声。 我伟岸的父亲,高贵的母亲,你自诩谈笑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贯会玩弄权术,又焉知身后站着的乃群臣而非黄雀。 马背上坐久了,也该尝尝失蹄的滋味了。 “绥绥,你没事吧?”黎书禾握住她的手,面露忧色。 “没事儿。”向绥回拍了两下她的手,随手抹去额角渗出的几滴细汗,轻轻笑了笑。 黎书禾叹口气,将保温瓶塞进她手里,随即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继续道:“对了,今天沉哲过生日,放学后请班里同学去酒楼吃饭,你去不去?” “去吧,同学过生日,班长哪有不去的道理。” “那我们等下考完试去买礼物。” “好。”向绥笑着与黎书禾碰拳。 吃饭地点选在了来仪楼,是a市一家口碑不错的中餐酒楼,价格不菲,但沉哲父母都是开公司的,经济水平足够支撑他宴请整班同学。 班级学生都陆陆续续到达包厢。他们平白被请了一顿昂贵的饭菜,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便都用心准备了生日礼物,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沉哲看到面前堆满了包装精致的礼物,憨憨的挠了挠寸头,颇有点地主家傻儿子的模样。 “谢谢礼物,你们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 沉哲摆摆手叫大家敞开了肚皮吃,还说就咱们几十个人吃不穷我家,放心吧,惹得一众人忍俊不禁,一时间气氛热络不少。 饮足饭饱过后,就到了吹蜡烛唱生日歌的环节,巨层蛋糕被服务生小心的推上来,放在桌前的位置。 大家吵吵嚷嚷开始让寿星分蛋糕,沉哲刚分好,还没喘口气,忽然听见班里一位平时比较活跃的男同学出声,建议大家玩点有意思的聚会游戏。 “刘星宇,你想玩什么呀?”一个女同学忍不住询问。 刘星宇怪笑两声,语气中难掩兴奋:“当然是紧张又激烈的……真心话大冒险了!” “嘁——”同学们一阵吁声,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有新意的游戏。 “沉哲,你觉得怎么样?”刘星宇才不管他们怎么想,转头看向寿星。 沉哲又是挠挠后脑勺,“我们好不容易考完期末,玩点游戏放松一下挺好的,你们觉得呢?” 东家主发话了,大家自然是没意见,纷纷点头同意,游戏就这么开展了起来。 班级一共40个人,而一副完整的扑克牌有54张,刘星宇按从小到大的顺序取了前40张牌一一下发,很快每个人面前都摆放了一张反面朝上的卡牌。 他打开手机上一个小程序,随机选取1—40的学号,抽到谁谁就是提问者。 “第一位发问人是……16号!” 16号是一名戴眼镜的女生,她推了推鼻梁上上的眼镜框,目光如炬,“方块3,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手持方块3牌的是个男生,听到自己被选中了,迟疑了一会,最终选择真心话。 “请问你做过最尴尬的一件事是什么?” 方块3清清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后才说:“高一的时候,有一次走得急,我在走廊转角处不小心撞到了年级部主任,撞到脸就算了,关键是还亲到了嘴……” 他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一阵恶寒,哆嗦着捋了捋胳膊,但又觉得那个画面有些好笑,脸上不由自主漫起笑意。 在场的同学们都哄笑起来,大概因为那个年级主任是个男老师,一把年纪还总是很严肃,而一想到他居然跟一个男学生嘴对嘴接触就想笑的要命。 “接下来是,33号。” …… 一连几个人都选的真心话,大家听多了就有些兴致缺缺,刘星宇见状当即拍桌决定,下一个被抽中学号的人必须完成大冒险。 “4……呃…40号。”他抬眼看了那人一眼。 班里一共40名学生,40是最末尾的学号,但他并不代表成绩最末,而是因为这个人是插班生,也就是副班长傅洵。 傅洵捏着扑克卡牌的手利落的在空中划了一个圈,而后稳稳抓住,听到自己的学号也只是轻笑一声,看向刘星宇。 “还有我的事呢,嗯……就黑桃j吧。” 刘星宇嘿嘿一笑,“既然抽到了副班,那我就说点刺激的任务,请你随意说出一张扑克牌,并与ta亲吻叁秒。” 房间内顿时躁动起来,但随着没人亮牌承认,又一时间陷入静默,大家大眼瞪小眼,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没人是黑桃j吗?” “可能不想跟男生亲嘴吧,估计是个男的。”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女生就巴不得跟男生亲嘴了?麻烦说话前过过脑子,谢谢。” “但他可是傅洵诶,好帅好优秀的男神……可恶啊为什么我没抽到黑桃j!” 黎书禾紧张的抿了抿唇,眼睛不住的瞟向旁边面无表情的向绥,犹豫了一会,刚想开口建议刘星宇换个任务,就看见向绥哗啦一声站了起来,卷起一阵冷飕飕的凉风。 “是我。”扑克牌早已被攥出几条突兀的折痕,向绥走到傅洵面前站定,抬手随意将皱皱巴巴的纸片丢到他脚边,像是对待什么无足轻重的垃圾一样。 气氛一时陷入冷寂,每个人都不由的屏住呼吸。 傅洵却像看不见她这幅模样似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一步步朝她俯身靠近。 许多情绪纷繁复杂,交织杂糅在一起,难以理清,向绥描述不清自己那一瞬间的感受,也许被气愤冲昏了头脑,也许被那人突如其来的举动所震诧。胸腔正源源不断激荡起复杂的莫可名状的心绪,但她知道这绝不是欣喜。 咫尺之距,呼吸交缠。 两人鼻尖即将相触之时,傅洵停住了。 她从来不与人亲吻,他又不是不知道。 向绥眼神几欲冒火,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仿佛快要咬出血来。 她没有推开他,但这并不代表同意,两人甚至都能想到如果傅洵吻了上去,会有怎样恐怖的后果。 傅洵没有再靠近半分,缓慢向后拉开了距离,抬手轻轻钳住她的下巴,拇指微微用力便解救了可怜的嘴唇。 向绥如同被钉在原地,脚底忽然失了力气一般粘黏地面,动弹不得,但眸子依然死死瞪着他,冰冷视线中掺杂着少许倔强,让人忍不住长久凝视。 除了烦躁,还有一种莫名的郁气,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傅洵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闲适的模样,松开她,淡淡瞥了眼发布施令的人,嘴角带笑:“我罚酒一杯。” 同学们早就被两人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弄得紧张不已,闻言纷纷应和,都想跳过这个尴尬的环节,暗暗责怪刘星宇想出这种奇怪的大冒险。 刘星宇心里也尴尬得很,恨自己为了活跃气氛选了这个该死的任务。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不敢再选大冒险了,生怕运气不好又轮到这两位“死对头”,虽然少了一些乐趣,但是游戏至少能进行得下去,不至于提心吊胆的。 向绥缩回角落发呆,冷着脸沉默地游离于热闹之外,盘内食物一口未动,一旁黎书禾蹙起秀眉,撑着下巴侧头看她,良久才叹口气。 “吃点吧。”她夹了一块烤鸭放进碗里。 向绥两眼仍在放空,对着她虚点了两下头,还是怔愣的模样,却忽然出声说了什么,像是喃喃自语,亦好像对她询问: “……他们嘴唇相碰时,有在互递爱意吗?” “别想了,绥绥。”她并没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感到困惑,抿抿唇,眼里的忧色逐渐蔓上心疼。 亲吻,是以唇舌表达爱、友好、尊重等情感的人类行为,而男与女之间的吻,更多用来诉说自己深沉的爱。 但这只是普遍定义。 她敛下眼睫,脑海中无可避免浮现起幼时自己经历的一段画面。 小向绥手捧童话书端坐在窗明几净的书房里,葡萄眼睛噙满亮晶晶的光芒,认真阅读美好的童话故事。 「玫瑰公主静静地躺在水晶床上,面容安详,嘴唇鲜红而艳丽,这里的时间仿佛被静止,一切都是那样美丽。王子呼吸轻柔起来,痴痴地望着公主出神,良久终于禁不住诱惑,俯身落下一吻。」 读到这里,她兴奋地跑出房间,朝向母亲的房间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妈妈妈妈,公主被王子吻醒了,她终于不用继续沉睡了!” 可是房间里拥抱在一起的,并不是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而是她的妈妈和一个陌生叔叔。 小孩子懵懂、无知,但那并不叫愚蠢,相反有时心思甚至比大人更为敏感。 那两个人将脸贴在一起,消化道开口相接,猩红的舌头交织纠缠,有意无意地对吐口水。 鼻子被挤压成扁坨,与食肉目熊科动物脸上又宽又硬的肉瘤相似。 就像两个灵长类动物嘴对嘴喂食食物,像那丑陋的爬满虱子的黑猩猩,她甚至能看到男人脸上粗糙的毛孔、青刺胡渣,女人鼻下露出的两根毛发,黑色钢针一样尖锐的刺,幼年的向绥被刺到不住痉挛,头晕目眩,恶心得反胃。 长大后,她在大阪大学一名教授kazuemuta的一本关于职场性骚扰的书中看到这样的观点:白雪公主和睡美人中描绘的王子吻醒公主的情节其实是在对方无意识的情况下近乎强迫性的骚扰行为。 也许当时她恍惚了片刻,也许只是冷笑不止。 她几乎透过这段文字看到幼年时美好的童话幻想正在破灭、扭曲,与那对交织纠缠的猩红舌头形成可怕的呼应。 是谁的真心在悲鸣? * 夜幕重重垂下,黑沉沉的颜色包裹了整座城市。傅洵穿着回家时的衣服,身体倚在窗台边,盯着重迭树影中那抹昏黄的灯光,透过缝隙反晕出一片朦胧烟霭,心绪一时被柔和的黄晕迷蒙,浅浅缠绕着抽丝。 他拨了一个号码。 “你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会抵触亲吻?” 那边一时没说话,稍微停了几秒后才哼笑一声:“是向绥吧?” 他下意识捏了一下手机,呼吸短暂性停滞一瞬,随即轻飘飘呼出。 “…嗯。” 那边似乎长叹一声,尾音隔着设备在空中悠悠转了几圈,“我想...她大概是因为向世惟和宋南琴吧。其实,本质上,我们与她并不是敌人。” “如果真是那样,”他抬起头,看向远处晚风裹挟树叶翕动,“还真是老天眷顾。” 手摔断了,好在还有嘴能用(微h) 军训第一天。 正值酷暑,闷热炎夏,稠乎乎的空气好像被什么凝住了,将本就裹挟热浪的微风完全阻挡。天空一片瓦蓝,棉花糖一样的白云被炙烤成片团,直至融化于空中。 刺眼的阳光火红得发了狂,透过稀薄云层照射下来,连人造操场都晒得滚烫,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憋闷喘不过气。 恣意横行的烈日热得人头晕目眩,偏偏连一丝流动的风都没有。 向绥身着规整的迷彩服,站在操场中央行站姿,只是甭管外表如何威风凛凛,迷彩服之下的腿心早已血流成河,背上香汗淋漓,一面被日头毒辣的太阳晒到几欲晕厥,极度渴望清凉,一面又受尽小腹尖锐扭旋的刺痛,恨温度不能再高一点,以至于足够促进血液循环,进而减轻疼痛。 她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还真是凄惨。但凄惨的又何止她一个,每位学生都已经快被军训折磨疯了。 熟悉的绞痛再次汹涌着袭来,向绥用力捏住衣摆才不至于溢出痛呼,等这阵疼意漫过后,蓦然出声: “报告教官,我请求休息。” 男教官严厉的眼神瞬间扫射而来,莫名刺得她一哆嗦。 “原因?” “生理期,痛经严重。” 教官仔细观摹着她的脸色,发现除却皮肤过度彤红外,还有掩盖不住的黯淡惨白,确实像痛极的模样。 他带过好几届学生,知道有些女生体质特殊,生理期能通晕过去,便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终于松口同意向绥回教室休息。 “去吧,半小时后入队。” 但是半小时后她却没能够回到队伍,原因是有个班的学生出事了。是一个女学生,同样正值生理期,身体比较虚弱,可是他们的教官并没有放她休息,结果因为承受不住高强度的训练血崩了,整个人失去意识直挺挺倒在地上。 总教官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不单单因为有女学生晕倒,更是由此事发觉现在的青少年体质确实大不如前,训练的强度没变,但天气比之以前更加恶劣,这将会导致越来越多的学生倒下。 他与学校领导和诸位教官商量了一番,最终宣定单独设立一个小团,用于组织接纳所有在生理期的女同学,当然,相对而言她们的军训任务会大大减少,尽量避免剧烈运动,只做些简单的身体活动。 但同时她们也需要额外学习体育与健康的理论知识,并且在军训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天进行考试,成绩将与军训考核挂钩。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这群生理期的女学生都还挤在医务室里喝水休息呢。 “你们痛经这么严重,都不提前准备药物的吗?”校医皱着眉看向这二十几个姑娘,看似严肃训诫,实则饱含了几分无奈的关心,她一边叹气一边分发布洛芬胶囊。 向绥蔫了吧唧垂首坐在椅子上,心里还在想着今早被自己忘在书桌上的布洛芬药盒,走的太急一时疏忽了。 “痛到受不了的把止痛药吞了,如果感觉还可以忍耐,就不要吃,避免过于依赖药物。” 向绥前胸倚靠在桌沿,听到这话只是无力地掀了掀眼皮,没分毫犹豫,就着刚倒好的水一口咽下胶囊。 复又阖眼等待药效发作。 校医走到窗户旁接了个电话,过了一会才走过来面向这群女孩,“姑娘们,休息的差不多了吗?接下来你们就不用返回操场的班级队伍里了,直接排好队去小礼堂,里面有专门的老师跟你们对接,听从安排。” “太好了,学校总算做了一回人事。”一个女生悄悄对同伴说。 但她没控制好音量,自以为低声细语,其实一字不差全被校医听见了。 校医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同学,咱们学校哪次不干人事了呀?” 那女生顿时满脸通红,把脖子缩成鹌鹑,再不言语了。 高二年级一共480人,其中报名的生理期女生有27名,都规规矩矩坐在小礼堂的凳子上,学习着体育健康知识。 艰难的熬过第一个上午,所有人都饥肠辘辘,无精打采地排队进入食堂,在听到教官大吼一声“开饭”后,纷纷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那架势宛如难民进食。 午休时间,同学们趴在凉爽恣意的教室里,睡得昏天黑地,不知天地为何物。 向绥也有些累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正准备趴下,忽然感觉手心被塞了一个东西,偏头看去,原来是一颗乳白色的奶糖。 她眉心一跳,朝教室后门瞧去,只能看见一片迷彩服的衣角翻涌而过,转瞬即逝。 冷哼一声,到底还是轻悄悄起身,跟上那道身影。 “叫我出来干什么。”向绥后背靠住无人的教室大门,看向面前的男人。 “啊...向同学你误会了,我这人只是太心善,单纯喜欢请别人吃糖而已,你怎么跟我过来了?” “……” 向绥捏了捏手指关节,危险的扯了扯唇角,“这样啊,其实我也是很懂得感恩的性子,既然傅同学请我吃糖,那我自然也得回礼不是?” “泰拳,巴西柔术和散打,你选哪个?”她嘴边堆起笑容,眼底却依旧沉寂。 前提是你得真会。他暗自腹诽,不过面上自然不敢显露半分。 “那日是我逾矩了,对此我的内心充斥着深深的歉意,特来向你赔罪。”十分情真意切的口吻,如果他的脸上没有摆出那副似笑非笑的狡黠嘴脸的话。 向绥被这么一打岔,显然一愣,“…赔罪?你?” “嗯,”傅洵声音里带了点懒散的兴味,整个人却是朝她压迫过来,瞬间一股独属于男性的凛冽气息扑面而来,肆意侵袭她的嗅觉神经,“靠好了,腿别软。” 单手轻易解开军训服的排扣,从上到下,一气呵成,很快崭新庄严的迷彩上衣就被扯出褶皱,垂至两侧。 向绥还没来得及反应,大团乳肉就被手掌从胸衣中拉扯出来,暴露于空气中,略有些粗粝的皮肤裹住胸乳揉捏,像在把玩雪白面团。 “唔——”骂人的字眼被突如其来的快感堵在喉咙间,任凭怎样也吐不出口。 被月经的痛楚折磨了几天,再次受到久违的情欲刺激,她不可能不情动,只能任由自己沉沦在欲望的海洋。 “哼、”小奶尖被指头重重掐住,又横向碾过,夹搓着反复转圈,她一时控制不住哼叫出声。 傅洵眼角微微一动,分神瞧了她一眼,便张口含住奶头吞吃舔舐。 “今天训练的时候我右手臂受了点伤。”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嘴里因为叼着乳头,听起来含混不清。 向绥不知怎的俊庞微红,“那你还、还弄我的奶子,还不快放开……” 傅洵自然没理会她。 倒不是男人的强势主义作祟,而且她在情欲之事上贯会口是心非。若真就此罢手了,恐怕又会哼哼唧唧挺弄胸脯主动蹭上来,勾得他再次欺身而上。 蓦地探出舌尖,灵活地挑逗一侧红萸,环绕肉粒先舔舐一圈,再上下左右极快的拨弄,复又以唇瓣包含住乳头,仔仔细细吮吸,混着口水鸣啧有声。 濡湿又略带粗粝的舌面不断剐蹭娇嫩的敏感乳孔,她在这口舌的搅弄中逐渐失了神。 从胸前陡然窜升出酥酥麻麻的痒意,时轻时重,折磨得她喘息连连,眼尾弥漫粉红。 另一侧乳兔被大手恣意捻捏,掐住乳尖狠狠拎起又重重弹回,大团浑圆在手中变换形状,不断晃荡着淫靡的色彩。 双峰最顶端的两点肉粒,肿胀得愈发挺翘,犹如上好的白瓷碟子里面,最鲜活的那颗朱果。 向绥白面皮儿一样的脸蛋涨得通红,嫣红小嘴开合吐息,溢出一声声呜咽急喘。 太多了………… 持续的快感完全侵蚀她的感官,她开始止不住颤抖,眼眶里洇上迷蒙雾气,显然是爽到了极点。 一股温暖的浪潮瞬间从阴部席卷全身,托举她向上飘飘然好似羽化登仙。快感呈放射线四散开,带来大脑一瞬间的眩晕。 ——她仅靠被吃乳就攀上了高潮。 她扶撑在傅洵的肩臂上,喘息不止,却仍不忘控诉和质疑:“你手臂都受伤了,还非要挑这种时候吃我……再说,哪有你这样赔罪的!” 傅洵松开艳熟得不像话的两团浑圆雪乳,直起身看她:“嗯?但我瞧你也不是不喜欢的样子……” 话音未落,就看见女孩警告般的眼神,顿时知趣的息了声,将手边剩余的矿泉水一饮而尽。 这罪到底还是没赔成。向绥酣畅淋漓的享受了一回男人的口舌伺候后,还是对他毫无诚意且中道崩殂的道歉表示不满,却听见那人忽然说了句,“手摔断了,好在还有嘴能用。舒服么?” 向绥几乎伸出手要打他了,还是在想起这人还属于“病号”时才生生忍住。 “喝水还堵不住你的嘴!” 傅洵一本正经,“水确实堵不住,需要用你软绵绵的东西堵住才行......” 这下她可说什么也不该继续忍耐了,用力拍向他的胳膊,当然是完好的那一边。 傅洵被打了也不生气,反而低低的笑两声,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贱嗖嗖的,恨得牙痒痒。 “傅洵,我是不是最近笑脸给多了?”她咬牙切齿从齿缝挤出几个字。 傅洵没接话,微微垂首敛下眸子,用指腹轻轻撩绕她的手心,一下又一下,挠得她发痒,眉眼不自觉翕动。 他盯得仔细,向绥莫名感觉手心开始出汗,后背也热腾腾冒出汗意,下意识舔了舔下唇,然后咬住。 “别咬。”傅洵忽然出声。 她怀疑地望过去,左右探究着晃动了几下,她真怀疑这人是不是脑门上也长了双眼睛,不然怎么所有小动作都逃不出他的视线? “我就咬了,你管我?”冷艳的容颜浮现几分与她气质不符的娇纵蛮横,分明是蛮不讲理的语气,落在傅洵眼里却觉得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动物。 向绥毫不客气迎上他的视线,眼底尽是张扬的傲气,一点一点将对面的沉郁吞噬干净。 向绥大概是刻薄的,可她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柔也恰好能落入傅洵心里。 他甚至可以把这份刻薄当做女儿家的骄矜。 但是……为什么? 傅洵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郑重严肃起来。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显然他暂且还没想起来,或者说有意忽略,这已是不知道第几次出现的“不好的征兆”了。 又遇表白 omporn8.com 牺牲了午休时间的后果就是——整个下午向绥都处于睡眼惺忪的状态,狂打哈欠。 坐在空旷的礼堂,困意卷起浪一阵一阵朝她席卷来,眼皮没多久就倦怠着懈工,神思疲惫。 老师滔滔不绝地教授着理论,抬头看见一群佯装认真听讲的姑娘撑托下巴面向讲台,视线却没落到实处,神游天外不知想些什么,顿觉心中郁气。正巧遇上教官打扮的人前来巡查,脸色更觉阴沉,环视一圈,决定先拿离他最近的向绥开刀。 “你来回答,我刚才提到的问题。” 倏地被点名,向绥下意识愣了一下,而后迅速掀开眼皮驱走瞌睡虫,站起身清声回答: “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创始人是皮埃尔·德·顾拜旦,他被誉为'现代奥林匹克之父';现任奥委会主席是托马斯·巴赫。” 老师神情和缓了些,压压手示意她坐下。 面容年轻的教官这时候走进来,跟讲台上的老师打了声招呼就带这群姑娘去了走廊外训练。 青春靓丽的清秀面孔乌泱泱挤作一处,教官皱皱眉,命令她们分成叁队一字排开,很快就都利索地站好了。 “你们很幸运,”他威严的目光环视队伍一圈,小麦色皮肤在阳光的直射下闪着细碎的汗,“但是军训就要有军训的样子,上课之余也必须到室外感受感受训练的劳累。” 有女生暗自吐舌头。看好文请到:rousewo.com 军训的意义是什么,恐怕就连教官都解释不清楚,总之一句话,没苦硬吃。 向绥同样嗤之以鼻。成长环境再怎么不好,生活条件上也是短不了她的,毕竟也算锦衣玉食长到现在,身体受到过最大的苦不过是八百米长跑外加痛经,像这样受罪的训练是从来没有的。 她跟黎书禾上的是同一所私立初中,学生都是非富即贵的小姐少爷,皮焦肉嫩的哪里能忍受军训,所以学校早在很多年前就取消了这一流程,但清源高中作为城市里首屈一指的名流学校,自然与国内其他学校没有差别,美其名曰“锻炼心智,强健体魄。” 可向绥知道,军训的原本意义是为了学会轻武器的使用、基本救护知识和方位角计算,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站军姿、踢正步、走方队、被烈日晒到晕厥,这根本毫无意义。 但抗议不会具有效力,更何况她们已经占据了人和的优势,比操场中央的一众人已经好过太多,再抱怨只会徒增烦扰,索性抛之脑后不再想了。 好在教官瞧着年岁不大,还算体恤这群处于经期中的小姑娘,没让她们做幅度剧烈的动作,只练了些原地转向的指令,一节课的功夫很快耗过去了。 “解散。”随着男人一声令下,女孩们一瞬间欢天喜地,都作鸟兽四散开来——去享受难得的休息时间。 向绥脸蛋被晒得热腾腾的,不用看也知道有多红,她以手扇风,朝不远处的操场遥遥望去。 这样炙热的温度,小禾肯定热得受不住,她决定去小超市买杯冰水给她送去。 从礼堂到超市的途中,医务室是必经之路,向绥原本没考虑太多,只是在经过门口时恰巧听到一声轻微而熟悉的嘶痛,脚步才停顿在那儿,随即透过大开的门缝往里探瞧。 校医正在给一名男生包扎右手臂,似乎伤口开裂渗出了血丝,好在动作准确又迅速,伤处很快就被处理好了。校医提起工具箱,推门走进里间。 不是傅洵还有谁。 还真受伤了?竟然不是这人信口胡吣。 向绥微微讶然,很快这一丝心绪自作主张地转化为幸灾乐祸,她努力隐去呼之欲出的笑意,奈何忍了又忍,终究还是难以抑制,嘴角挂上戏笑。 身体灵巧地从门缝间挤了进去。 傅洵两腿松散地交并,肥大校服裤腿顺势向上翻卷,裸露出劲瘦白皙的脚腕,双手随意抱迭于胸前,整个人往椅背靠去,低垂的眉眼短暂性为他添上几丝温和风度。 十分具有欺骗性,若是旁人冷不丁瞧见,定会被他这假模样骗过去。 还好我火眼金睛。向绥摇着头喟叹,又忍不住自得起来,娇娇地睨向他。 傅洵抬眼就看到这姑娘颇有些神气的姿态,黑眸中是令人费解的耀眼亮意,让人不禁联想到未知的神秘宇宙,那样幽暗深邃,辽阔到容纳世界万物。 面上细小绒毛被太阳光渡上一层淡黄光晕,模模糊糊的轮廓,再忿狷的姿态也都被蜕濯成婉约有度。 碎长的睫毛搅动光影,有一种亮莹莹的介质流动其中,宛若璀璨繁星。 他一直都知道向绥的眼睛很漂亮,无论忿然或哀伤,总也是亮晶晶的,灰暗、惨澹似乎跟她毫无关系。他不得不承认,以寻常角度看去,其闪灼眸光是以众群星辰不可比拟。 曹雪芹曾写:“本是一双秋水眼,再吃了几杯酒,越发横波入鬓,转盼流光。”而她则少了几分美妇的成熟风情,多了些少女的鲜活,她并没饮酒,眸瞳却噙了醉人的盈盈水意,勾得人心尖微颤,偏生她自己意识不到。 诱而不自知,实是罪大恶极。 他在心底给她判了刑。 向绥同样在对面观察他。 傅洵一侧手臂规规整整缠着白绷带,裹在孔武有力的劲瘦胳膊上更显结实匀称,他眼眸微向上抬,懒洋洋地朝向绥投去视线,神态及其散漫,举手投足间不经意蔓延青春洋溢的男性气息。 橘黄阳光被白芒稀释,从侧面漫透,勾勒出鼻梁高挺的阴影弧度,暖光斜斜地洒下,他连头发丝都被晕染成太阳的色彩。 如果她是艺术家,一定会钟爱这样的模特,脸庞棱角分明,骨骼线条流畅,仿佛古希腊的雕塑般浑然天成。 只可惜她不是米开朗基罗,而所谓艺术家对于完美的追求也就是不经之谈了,自然也不必给太多好脸色。 向绥迈着轻快步伐,巴巴地凑到他跟前,嘴唇削尖了俏皮微笑,眉毛轻轻向上扬,掺杂几分挑衅和戏谑的意味,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滑稽戏。 她俯身,指骨轻敲桌面,“这位同学,你怎么伤的这样严重?也太不小心了。” 傅洵轻哼一声,磨了磨后牙,心想也不知道因为谁伤口才裂开的。 “班长,你说这话可实在没良心。” 向绥装作听不懂,只脸颊微红将她暴露了个干净。 “不跟你多费口舌,我还有事要忙,你老老实实呆在这休息吧。” 傅洵揉揉胳膊,注视着女孩扭头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邃而平和,不多时眼皮下阖,敛去微露的笑意。起身走至窗边,朝操场看去,林林总总的植物建筑遮挡了视线,只能窥见影影绰绰一片军绿色身形。 初夏的绿叶一样,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那自己这样的又算什么呢? 他嘲弄地笑笑,薄唇微抿,许多沉默被热风裹挟,尽散于空中。 向绥拎着瓶冰镇矿泉水走到班级位置,正巧遇上休息时间,站在跑道旁冲黎书禾的方向挥挥手。 黎书禾俏脸热得红扑扑的,一路小跑过来,拧开瓶盖猛灌一通,半瓶水下去,才缓过劲。 “谢谢我们家绥绥的水,真是救我命了。” 向绥看着这位文静姑娘难得露出些急躁姿态,忍俊不禁,但笑过之后又感觉实在太炎热,拉着她胳膊就往树荫下跑。 她注意到不远处有教官似乎是在给一位男同学加训,那男生身形很是熟悉……刘星宇? “刘星宇怎么被单独训练了?” 黎书禾眸中染上笑,把瓶盖缓慢拧紧,才道:“他刚才违反了教官制定的规则,现在是在完成惩罚。” “但是为什么是做深蹲?我还以为是训练内容。” 她哦了一声,解释说这是他们教官发明的“健康大礼包”,当然,讲人话呢就是五十个深蹲,班里同学已经被“奖励”了叁个大礼包了,健康得要命。 向绥嘴角微抽,对此深表同情,一面庆幸自己不用承受这样的奖励。 “加油小禾,我相信你能挺到放学。”她拍拍黎书禾的肩膀,故作沉着般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生怕多待一会被教官抓住奖励礼包。 黎书禾无奈的摇摇头,刚手中的水瓶子放到水杯区,就听见教官吹响了口哨,她迅速跑过去归队,继续完成接下来的训练。 * 北半球的夏季,太阳直射点位于北半球,导致昼长夜短,所以走读生放学的时候天色还很明亮。 向绥与黎书禾并肩,随人海逐波行走,刚出教学楼没几步,就被一个男生拦腰截住。 男生神情紧张,双手紧紧攥着一封信纸,嗫嚅了两下还是举臂伸到身前,在接收到两位女孩探究的目光后更是不安的垂下头,上半身微微向前俯折,瞧不分明容颜,只能看到纸封因用力过大凹陷出一圈可怜的褶皱。 他说,“向同学,我喜欢你…请收下这封信!” 少年青涩而真挚的喜欢是那样热烈,可惜他妄图捂热的是一块万年寒冰,仅靠他这点热量并不足以使冰融化。 向绥抬眸看去,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意味。情书……?八百年前的老掉牙手段,也就仅在学生之中还算盛行了。 但这可绝不是嘲笑,她只是觉得表白这件事完全是在浪费时间。爱情是最无用的东西,她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她只觉得愚蠢。 而这位……姑且算是追求者,在她心里成功变成了一名愚蠢的人类。 或许这样说稍显冷漠了,她为此萌生出一点微微的歉意来,但同时随之而来的也有一股莫名怜意,她忽然笑了,嘲笑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 践踏真情,或者被真情践踏,她最在行。 向绥心底其实有些无措,但是面上只能照例摆出那副惯常的冷冰冰的模样,微微颔首,神情疏离,显然是在拒绝。没有伸手接过信纸,没有施舍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即刻绕道而行。 走了没两步,还是觉得不妥,又后退了两步道:“谢谢,不过还是好好学习吧。”说完再次利落的迈步离去。 男同学见状不免有些失望,望着向绥离去的背影愣神,神色略有不甘,但来时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所以此刻也并没有很失望,毕竟这么多人向她告白,却从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在向绥身上,这已经是冷硬中能挤出来的难得的温柔了,他知道,所以才更会怔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向绥这样的行事作风,怎么看都透露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心尖尚萦绕着淡淡的疑惑,直到不经意瞥见傅洵的身影时倏才恍然大悟。 这两位,如果不是传说中那般水火不容,倒还真有相似般配的地方。 傅洵在花坛处跟一个女生说着什么,向绥当然看见了,她没当回事,只是脚步无意识的慢了下来。黎书禾瞅了她一眼,又注意到不远处的傅洵,悄悄弯了弯眉眼,也陪着她慢下步伐。 向绥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蠢了。 那边隐约传来“同学”“qq”等字眼,兴许是哪个小迷妹在找他要联系方式。 好好的姑娘可惜眼睛早早的瞎了。 向绥面色不虞,莫名觉得碍眼,手随意插进外套口袋,指尖却触碰到一丝微凉质感,细眉微蹙,摊开掌心,赫然是一颗熟悉的奶糖。 “……嘁。” 从牙缝里挤出短促的嗤声,不过她还是拆开包装含入嘴中。 硬物质逐渐被唾液浸软,变成绵软的不规则软糖黏在上牙膛,舌尖灵活一卷,重新包裹住甜味来源,一时间口腔内奶味四溢,甜软得不像话。 太甜了,难吃。她不住撇嘴。 烈日炎炎,红芒穿云肆射而下,一群觅食的黑乌鸦似被火烧灼羽毛,纷沓腾窜。向绥被这声响惊扰,回首看去,只见一群乌鸦齐齐向她扑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用喙将她啄穿。 她好像有点牙疼。 雪崩(微h) 历经七天,苦哈哈的军训总算结束了,天知道这群学生是怎么熬过来的。 开完最后的闭幕式典礼,大家个个喜气洋洋,心潮澎湃,拖着杂七杂八的行李各奔东西。 满校园的高中生此时都化作忍耐已久的鹰隼,健步如飞奔向校门就是亟待自由飞翔的瞬间。 连日疲顿,致使向绥萌兴出身心俱疲的萎靡感,一回家就懒洋洋地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躺尸等死。 她趴在床头,百无聊赖刷着手机,渐渐的,眼皮灌了铅般愈来愈沉重,屏幕上的黑字好像变成小蚂蚁胡乱爬动,再然后,眼眶似糊上一层雾白水膜,隐约间半明半暗,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画面。 “哈——别吸、” 向绥两腿分开坐在木椅上,背朝后仰靠,似乎有一人双膝跪地,脸孔正对腿心中央湿软的肉缝,舌头灵巧勾卷,唇瓣一张一合含弄水意。 湿红的黏膜被舌尖一层一层摸索着剥开,丰沛潮湿的水泽潺潺,向外流露汁液,一时甜腻气味四散。 这是名男性。他捧着阴户旁的两股腿肉,埋入其中吃得认真,唇齿间不时响起湿漉漉一阵水声,叫人听了脸红耳热。 总也觉得这人面孔模模糊糊,看不分明,只是数不尽的快感使她无法思想其他,被熟悉的情潮挑在刀尖上反复沉浮。 “不要舔了,呜……” “小逼流了这么多水,还说不要……向绥,你骗我骗习惯了,嗯?” 说什么呢? 向绥哼哼唧唧伸手推他脑袋,没推动,心下徒生恼意,却再次被新的快感拖入浪潮。 饱含情欲的娇软细吟声声入耳,细细密密拖出黏糊糖丝儿,缠搅着吐息,动人心弦。 她此时幻化作一只轻巧的鸟雀,被什么托举着飞向云端,随风飘摇了。 紊乱的急喘与沉稳呼吸声相互交缠,混在一起竟是意外的和谐,另有一股突兀的吞咽声连续不断,她知道这是男人在吃她涌出穴口出的水儿。 恍惚间向绥却想起雅鲁藏布大峡谷里的南迦巴瓦峰,由于地质复杂,板块运动强烈,南峰地区山壁耸立、地震、雪崩不断,攀登难度极大,致使南迦巴瓦很长时间以来成为未被人类登上的最高的一座“处女峰”。 她低头,视线被两团饱满胸乳阻挡,类似高耸入云的主峰,自然而然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南迦巴瓦了,尽管她的“处女峰”早已被破坏。 高空中正在形成对流性积云,她看见珠峰顶漂浮起乳白色旗云,是众神用松柏枝焚起的霭蔼烟雾吗?他们在煨桑,自己就是即将被献出的祭祀贡品。 山顶堆积着皑皑白雪,层层迭迭,似松软似紧密。 而如今受外部因素影响,气温骤然升高,她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雪崩,被一根人类舌头。 顶峰冰雪融化成河,途径神秘洞穴蜿蜒绵亘,最终汇入山脚下积出一汪温泉。 向绥就在这阵急促的喘息中逐渐睁开水眸,呆愣了好一会才彻底清醒。 窸窣几声,她挣扎着爬起来,跪坐在卧床上,瞳孔下方因情欲堆积了些泪,透过睫毛缝隙坠入床面。 浅蓝色床单被砸出一个深色圆坑,并且还在向外扩散。 她的心也蓝蓝的。 内裤早已湿透,黏黏答答糊在阴唇上,不大舒服。 向绥微几地皱皱眉,觉得匪夷所思,自己居然做了一通旖旎春梦,甚至被个非实体的存在舔到梦遗。 更何况梦里的主角还是……傅洵。 这实在太荒谬、太不可思议了。她心有余悸,心尖仍在震颤。 太多欲望无法排遣,就都变成了痛苦堆迭其间,成为郁气产生的源头。 向绥慌忙褪去那层湿哒哒的遮羞布,抽了张纸巾擦拭下体,直到变成皱皱巴巴的一团,又把它丢在地上,急匆匆跑去衣帽间,翻出一个带了锁的小盒子。 那里面是一堆色彩鲜艳,形状迥异的小玩具。她急急巴巴胡乱拿了一个出来,像是要争着证明什么。 粉色的小玩意完完整整置于掌心时,她反而不焦急了,眉眼松弛,神情安然下来。 兵荒马乱过后便是一阵闲适,向绥得空看了眼窗子,帘布向外敞开着并没合拢,玻璃处却没透进几分刺目的光亮——原来现已是黑沉沉的夜晚了。 她缓步迈过去,哗啦一声拉好窗帘。 卧室一片静谧,只黄昏昏的亮着盏小床灯,房门被反锁,是足够私密、安全的空间。 正适合干一些隐秘的桃色事。 她紧紧握着粉红色的小海豚,难耐地轻舔嘴唇。 “唔……” 圆形小口严丝合缝包裹住充血的阴蒂,硅胶的微凉触感使她稍稍瑟缩,拿着玩具的手指轻轻颤抖,但还是义无反顾启动了开关。 熟悉的酥麻感侵袭而来,规律性吮吸敏感点,她不可避免又忆起梦中那人让她欲仙欲死的舌头。 须臾享受了一会,再没犹豫,将海豚尾巴抵上湿红软穴,对准小孔插了进去。 穴腔很狭窄,但也很敏感,持续震动的硅胶尾巴不断深入,尽职尽责刺激着内壁每一处神经末梢,她简直爽到脚趾发麻,不住昂头喘息。 山顶淤积的甜雪又融化了,顺着大腿蜿蜒成汨汨小溪。 她在潮喷的那一秒钟,终于确认自己迫切想要见到一个人。 或是那一双沉着,平和,冷静自持,但有时也会漫上狡黠笑意,狭长的眼眸。 珊瑚梗 她到底还是陷入了一个误区。 为什么非要自证手淫也可以带来快乐?那个不算清白的艳梦早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想自己只需要顺从。 女人不一定需要男人出现并参与到生活中,但她尚在饥渴的小穴亟需阴茎抚慰,欲望与爱情,两者并不冲突。 不过爱情对向绥来说不是必须,她既不需要虚伪的爱情,也不必考虑面包够吃几顿,她所求很简单,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就可以满足。 ……好吧,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人,她的秘密炮友,名字叫傅洵。 她捏起手机摩挲片刻,将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归咎于经期刚结束后的性欲旺盛期,如此才长舒一口气,点开熟悉的聊天框敲字。 「无论你有没有空,明天,向宅,我要见到你。」 那边移时之后才回复。向绥猜他如果是一个脾性暴躁之人,一定想指着她鼻子怒骂大小姐如何如何野蛮霸道,但是很显然那人并不会这样做,这只是向绥个人带有恶意揣测的臆想罢了。 「你终于发现在自家偷情更刺激了。」 就知道这披着人皮的混球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向绥气笑了,又馋鸡巴,又觉得自己狂犬病发作,恨不得咬上傅洵一口,她的拳头现在比男人勃起的生殖器还硬。 恨恨地发了条语音过去,光听声音就能想象主人的表情有多么咬牙切齿,常人只觉不寒而栗,不过那人是傅洵,大概不会知晓“寒、栗”二字怎样写。 「确实,像你这种货色是上不了台面的,也只配私下里陪我玩玩了。那么傅先生,我现在以向氏女的身份命令你,明天早晨八点,准时出现在别墅大门,但凡迟一分,后果自己掂量。」 语气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完全是蛮横无理,但那头的傅洵却没脾气一样无端笑了。 向氏女?亏她大言不惭说得出。 嗯,桀骜不驯的小野猫亮出了爪子,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威胁性,隔着冰冷的电子屏幕,倒徒显几分被掩藏的可爱。 他擅自把自己放在主人的位置,有心安抚小猫炸起的茸茸毛发,不论其中有无残存真挚情义。 「遵命,大小姐。」 收到消息,向绥扬了扬眉尾,但复又想起什么,才将明媚的心情莫可名状混进一丝郁气。 这回请君入瓮,除却解决生理需求,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只等他亲自来解惑了。 – “小姐,门外来了一位年青男性,学生模样,我瞧着似乎像是上次宴会接过来的那位...您同学?” 管家大叔双手迭于腹前,礼貌地询问沙发上坐姿慵懒的女孩。 向绥随意看了眼墙上挂钟,七点五十八分,还有两分钟才到八点。 她继续垂眸,掩住其中七分笑意,慢条斯理悠悠开口:“不急,让他等着,八点整再开门。” “明白。”管家应了一声,便去厨堂安排接待客人的茶水甜点了。 门外“罚站”的傅洵还在思考向家的佣人工作效率似乎不太高,他已经等待近两分钟了,却仍然无人通报。 快到八点了,虽然是那位单方面规定的时间,但他心底里其实不愿意违背。 呵,这可真是…… 他又嘲弄一笑,自己居然还真的像模像样在意起向大小姐的想法了。 管她呢。 他于是开始环视别墅四周的环境。上次来时正值夜晚,虽说布置得灯火通明也十分亮堂,但到底没有日光照耀来的清楚。 日头已是十分晒了,他没工夫思想华丽辞藻形容这里,只觉得空间很宽旷,房子很大,景致很秀丽,多的再没了。 观察之余,傅洵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富人区的别墅豪宅怎么可能没装监控,尤其是大门,最容易发生隐患事件。那么,现在把他晾在外面,或许是向绥给他的小小的下马威,说不定她现在就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透过监控屏幕嘲笑他呢。 他嘴间轻啧一声,笑她是太过幼稚的女孩把戏。 向绥不是随意轻贱他人的人,就是单方面乐意针对他罢了,傅洵心里门儿清。 看似毫无道理,他也全然接受。 毕竟……他的目的并不清白。 嘿,但你要是说他实实在在带着许多愧疚,那还真没有,顶多有一点点微微的怜意。 不过向绥应该也不需要任何人怜悯吧,她自己就是自己世界的救世主,她是自己的主人。 他莫名这样想。 北京时间早晨八点整,向氏豪宅的大门,不声不响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性,约莫是这里的管家。 他在迎客人朝里走,“傅先生,小姐请您进去。” 但下一秒,还算宽敞的房门顷刻间被人类躯体充填至稍显拥挤。门外的傅洵,门中缝的管家先生,还有门里摩肩接踵的一男一女——正是双双准备出门的向世惟与宋南琴。 向绥随之趿着家居拖鞋闻讯而来,站在几人最后方。 嚯,这回更逼仄了。 傅洵视线往上抬,稍稍扫过撞在一起、竞相着急出门的两位主人。 这是一位欣长雍容的美妇,棕褐卷发如漩涡般盘旋头顶,波浪形大卷披散肩颈,优雅而匀称。手腕、脖颈、耳垂,目光所及之处,每块空档都沉甸甸戴满华贵首饰,手肘拎挎一个奢侈品小香包,再与身上的定制私服相互堆迭,倒显出拥挤的促狭感——包装太过繁复了。 眼周轮匝肌和面颊浅浅拉长,嘴角温柔地牵起微笑,这一定是她在外人面前竭尽全力表现出来最慈蔼的一面。 她的姿态无疑是得体且优雅的,像冬日里未融化的雪,虽白,但了无生机。 眼部肌肉不受人的意识支配,心理学家因此得以窥探被掩藏起来的真实情绪。 宋南琴毕竟上了年纪,即便保养得当,眼尾处也不可避免产生了些细小皱纹,可这些纹路并未受牵动加深,证明看似良善贤淑的夫人却是一个狡猾的撒谎者。 向世惟则精干许多,不似中年农民瘦削凹陷,不及企业家大腹便便,他更像一位精明的成功人士,身材适中,西装革履,嘴圈没残留一丝青碴痕迹,手腕戴的名表也不是高调的黄金。 但他的眼窝确实因为年龄问题不可避免地深陷下去,越发显得鼻梁尖锐冷硬,带着棱角的眼睛淡淡扫过来,锐利似鹰隼,布满商人的算计。 两人微微颔首,相敬如宾的模样,倒确有些模范夫妻的意味了。 但傅洵心里明白,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对夫妇亦是一样虚伪。 “我同学。”向绥只简短说了叁个字,多的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宋南琴礼节性的温柔微笑,瞥了眼腕表,就急匆匆跨过门槛走了。向世惟却朝他投来略带审视的目光,眼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看待下等人的,淡淡的藐视,以及细微的不满。 不屑于在他面前掩藏情绪吗?傅洵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嗤笑不已。 叁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小心驶得万年船,古人谨记的道理,向世惟却总是不放在心上。都怪自己把他的胃口养大不少,草原上凶恶的狼也开始懈怠了。 可是向先生啊,您该明白,恶狼手中常年沾满鲜血,若是胆敢松懈一二,是会被其他野兽剥皮抽筋,吞吃入腹的。 向世惟确实在审视这个女儿带进家门的青葱少年,倒不是发现了什么异样,他纯粹是从心底瞧不上这类底层平民,没有想法便也罢,若是对向绥甚至是向家生出些不该有的想法,那可真是自讨苦吃,令人厌恶至极。 向氏家族的乘龙快婿,可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尽管内心如此,表面上他也只是淡淡瞥过傅洵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对管家吩咐了一句琐事,就追随豪车而去,再没看谁一眼。 向绥游离与他们之外,悄悄观察着这一切,她对于现状其实有些失望,因为没能试探到她想要的结果。 向世惟和宋南琴,居然没见过傅洵吗?视线没什么停留,说明不仅是不熟悉、记不清,甚至可以说完全没印象。 那可真怪。她闷闷的想。 “班长,你不请我进去吗?外面很热。”清冽的嗓音打断她的思绪,向绥才回神一样,哦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进门。 她走了两步又猛然回头,呵呵冷笑两声道:“真该热死你才好,可惜天不遂人愿。” 傅洵懒得理她神经质一样的脑回路,自顾自闷头往里走,直直略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踩上蜿蜒阶梯。 一面故作熟稔,旁若无人似的,还很嫌弃的模样,“不是我说,你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富人,家里几层楼连个电梯都没有,啧。” 向绥觉得他欠揍死了,冷酷姿态早已被撕碎,冲上前踢了他一脚,“麻烦你睁大狗眼看清楚,直达电梯在那边!” 傅洵面色不变,“哦,原来冤枉你了。” 向绥却突然像拿捏他什么错处似的,眼神亮晶晶凑上前,开口讽刺:“几步楼梯都嫌累,傅同学肾虚吧?我知道的,你们小男生就是这样体质差,得抓紧趁暑假多练练才行。” 他的声音压上来,语调含了些极淡的笑意,“是吗,那上次肏了两下就高潮的你,是穴太骚呢,还是你在说谎?” 向绥脸颊顿时飞上红霞。这当然是她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如果傅洵都能被称作“肾虚”,那她想这世上也没几个雄性动物是威武勇猛的了。 “别说了——傅洵你真的很烦!” 傅洵还没动作,突然一只手掩在他的眼上,细而长的手指映着窗子透进来的阳光,仿佛是几枝通明的珊瑚梗,温温凉凉,柔软腻滑,触感喜人。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举动,却乱了他的呼吸、他的心绪、他脑海中所装的一切。 夏虫不可语冰 傅洵开口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旖旎气氛。 “你捂错地方了,不想我说话手应该放在嘴唇,你挡住我眼睛……是有什么特殊用意吗?” 向绥悻悻的收回手,白了他一眼才走了。 “跟上我。” 两人没费多大会功夫就抵达卧室。 他视线逡巡一周,将室内布局尽收眼底。 外面炎热的高温晒得人头昏目眩,傅洵一路周波总归也是冒了点汗的,但他没什么难闻的体味,向绥是知道的。 不过她还是恶意地怼刺出口,模样十分讨嫌:“一身臭汗,还不赶紧去洗洗。” 傅洵先前被关在门外的时候没发作,这会子倒是气笑了。 “谁害的?” “我哪知道?”向绥秉持着“不知道、听不懂”理念,面色如常,一副无辜脸孔,顺手推攘他肩膀。 得,还是熟悉的蛮不讲理。 她突然问,“你吃早饭没?” 不管怎么说,傅洵也算是她半个客人,总不能不管不问的。 不过向绥是不会承认的,她又解释一句,“我是怕你低血糖晕倒在我家,传出去不好听。” “这样,”他温声应道,“我吃过了。” 向绥点点头。 “今天一整天,家里只有佣人,还有我跟你。”她补充道。 她没有用“我们”这个更为简短的字眼,两人都自动忽略了深层原因。 傅洵看了眼时间,8:36,嘴角便挂起闲淡的笑,“切忌白日宣淫啊向同学。” “谁跟你说那事了?”向绥烦躁地用牙齿撕扯口腔粘膜,耳根不可避免因羞恼逐渐洇红。 傅洵却十分自然的淡定模样,与她形成鲜明对比,论不要脸程度他确实更胜一筹。 “第一次来这里时,我们在二楼小房间做爱,现在是第二次你请我来。”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向绥知道。第一次做虽非她请愿,可这次是她主动请他来的,自然而然是为了...男女之事。 她忽然泄了气,觉得自己因为一时冲动把他喊到家里的行为有些太不沉稳了,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不能再赶人家走吧,那她成什么人了? 更何况自己经期刚过...真的有点想。 向绥短促哼了一声,细弱蚊蝇,音量小到傅洵都怀疑是幻影。 “你赶紧去洗澡。”她又开始催促。 “哦。”傅洵有些好笑地瞧着她,胸腔微微震动。 “不过,我最近新研究了一个姿势,你想试试吗?” 向绥闻言美眸灵转,微微抬眉,“你天天研究这种……什么姿势?” 傅洵喉结微滚,“你这儿有绳子吗?” 哈? 向绥:“……” “还想玩捆绑,你怎么这么变态啊傅洵?…你别想捆我,做梦!” 几分钟后。 “……只有绸带,比绳子牢靠。” “那更好,”傅洵眸中含笑,“当然,你有权利拒绝。” “哼…”向绥唇瓣轻合,不否认也没同意,把头扭到一边,不搭理他了。 然后她听到了硬质鞋底在地板上碾压的声音,愈来愈远。忍不住回头,发现傅洵居然停在衣帽间门口,直直的矗立在那。 他转过身询问:“我能进去吗?” 向绥神色不忿,不满地走过去,“你干嘛。” 越靠近,越闻到一股来自男性的、独特的、个人风格太过强烈的凛冽气息,声音渐渐变得微末,又听见那人说,“你夏天校服放在哪里?”嗓音带了丝奇异的低哑,仿佛含糊的情欲,妄图蛊惑人心。 什么啊——向绥猛然回神,忽然记起在教室那次傅洵提过一嘴“可惜没穿校服裙子”,……他竟然还对此事念念不忘? 她快步走进去翻出校服,拎起柔软的布料扔到傅洵脸上,“真该叫你那群小迷妹看看你这幅色情嘴脸。” 傅洵反应迅速,稳稳接住衣服,低低的笑起来,“那真是可惜了,”他随意把格裙套装扔到床上,而后朝浴室走去,经过向绥时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 “好像只被你看到过呢。” 向绥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顿口无言,好像一瞬间忘记呼吸。但她可不敢深想,也追随他而去。 好像有哪里不对…为什么自己也跟着走过来了? “噢...那个,左边是冷水,右边是热水,我先走......” 傅洵试了下水温,回头居然看到女孩也跟了过来,顿时兴不可遏。 “来都来了,干脆别走了。”话音刚落,他大手一挥,一把将向绥捞进怀里。 “喂,我的睡衣会湿……” “什么,下面已经湿了?我看看。” ……向绥瞪着眼拍掉他不老实的大手,觉得真是夏虫不可语冰。 “洗完来找我。”她挣脱开男性怀抱,留下这一句,急匆匆走了,生怕晚一秒再被纠缠住。 向绥去了书房,随意从架子上抽了本书,心不在焉地靠窗坐下,神情有些怔忪。 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白纸上的黑字符混乱地搅成一团,文字顺序不断被打乱又复原,半歇也没能读明白书页上是什么内容。 看来她是想不明白了。 书本被轻轻合起,女孩手臂压于封皮之上,侧脸向下枕,满腹心事不得缓解。 思考着,思考着,意识渐渐流失,她睡熟了。 珠络纱窗帘筛碎了的太阳光落在她的白腿上,就像是些跳动的水珠,荡漾出肉的热香。 阖上的眼皮淡而细,没由来的缱绻魅惑,摄人心魄。 傅洵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打扰熟睡的少女,脚步轻缓两分,退出房间。 他再次环顾四周,不慎被中央炫彩夺目的繁复吊灯晃了眼,透明介质吸收白昼的颜色,将光芒折射出体外,奢华而神秘。 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 向世惟的办公书房屋门紧锁,佣人们没有钥匙,也不会想要靠近,但就算有钥匙又如何,房间里一定有摄像头,谁都做不了什么。 他们与向家只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关系,傅洵则不同。 可他没有钥匙,也避不开摄像头,同样做不了什么。 身份互异,却殊途同归。 傅洵倏地转过身重新推开刚被关上不久的房门,走向来时的位置。 这次他没有刻意压制走路声响。 他突然很想操她。 预备扯弄她的手在半空中忽地顿住,到底还是来到鼻翼两侧,食指与拇指轻轻一并,捏住正在呼吸的小鼻孔。 “嗯?你洗好了……你干嘛…?” 向绥被闹醒了,辫子没拆,一觉睡得毛毛的,嗓音还夹杂着困倦的沙哑,对于傅洵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蒙。 “干你咯。” 向绥哈欠还没打完,就被迫站起身,心下徒生一股恼意,又被傅洵不由分说推倒至卧床上,终于怒从心头起。 她被无名火烧得发闷。 “傅洵你有病?你现在是要在我家,我的床上强奸我吗?” 傅洵的沉默显而易见。向绥居然莫名在他脸上看出一点陌生的颓唐情绪,她严重怀疑自己看错了。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我看你刚才挺能耐的,恨不得下一秒直接咬死我。” “……对不起。”他还是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向绥无动于衷,他又自顾自重复了第叁次。 “吵死了,你是盗版机械程序吗?”她深深平复了一下气息,猛地站起来推攘,“滚出去。” 傅洵被推到房门外,只听见“嘭”地一声,门被重重关紧,恍惚间竟觉得这场景分外熟悉。 总是这样收场,总是剑拔弩张,但这次他怪不了任何人,他只能怪自己。 他会怪自己吗? 门内,向绥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麻,蜷曲着战抖,当然还不至于哭出来,只是觉得从早晨开始就有些过分雀跃的心情被什么破坏了,像在冰雪地上滚滚的浇了一壶沸水,热热凉凉,心脏细细密密难受起来。 傅洵也许是引起它的原因,但他一定是毁坏它的罪魁祸首。 一门之隔,割裂两种同根同源的迥异情绪。 向绥一直等到十二点才打开门,猝不及防被外头直立着的男性躯体吓了一跳,好在没显露半分。 心内冷笑一声。 “cos门神呢,这位男士。” 他纹丝不动。 “我要去吃饭了,别挡路。”向绥将他往旁边一推,踩着楼梯下楼。 快走到一楼了,才斜斜瞥过来撩吊起眼皮,声音远远飘过来,“还杵在那做什么,出去别说我苛待客人。” 见他仍旧没动作,烦躁地啧了一声,丢下一句“爱来不来,饿死你拉倒”就走了。 傅洵两手撑住栏杆,手指无意识捏紧,只隐隐觉得自己这次错的离谱。 – 本来想着一章香香的肉,结果他俩自己吵起来了(摊手)不能怪我/.无辜脸 他无形中矮了向绥一头(微h) 傅洵踌躇两步,到底还是下了楼,走到向绥旁边落座。 向绥嫌弃地一连挪远两个位置,才开始吃饭。 一时间除了碗筷间轻微碰撞的声音,再无其他,两人安静无言。 “我吃完了。”傅洵朝她靠过来,没头没尾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哦,所以呢?”向绥依然面无表情,慢条斯理擦拭嘴唇。 “所以,要不要继续实践我之前的提议。” “你凭什么觉得我……”她还没说完,就被接踵而来的男声打断。 “你绑我。” 向绥眼皮一跳,一时失语,感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掌心躺着的赫然是一根鲜红的绸绳。 上午发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行啊,”她笑了一下,很干脆的点头,“本小姐大发慈悲,满足你的请求。” 她一边弯眉眼一边给红绳打卷,一步一步向上跨越台阶。 傅洵却并没变得轻松。 她又自称本小姐了。 傅洵赶到房间时,第一眼没看到人的身影,再细细找寻一番,才发觉那女孩原是蹲在地上,被床上迭好的被子挡住了。 向绥正在手机上搜合适的视频。 网上有许多新奇又精致的绑法,可惜她遗憾的发现,自己的绸绳不够长,做不到全身捆绑,只能退而求其次,只缚住上半身。 有了,这个不错。 她眼睛亮亮的,随即丢下手机挪了个带靠背的椅子过来,放到床边她的正对面,抬手唤傅洵过去坐下。 “你坐到这,手移到椅背后面并拢,别动。” 傅洵挑眉,闷不做声遵循她的话一一做好。 向绥捏着鲜红的绸带,先在脖颈松松绕过一圈,再顺延向下,剐蹭嶙峋的锁骨,在锁骨中央交迭打圈,而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发现这个绳结异常复杂,跟着视频学过一遍竟还没学透。 她不信邪,拆掉重打,这次有点像样了,但形状不尽人意。 再拆,再打,打完结又拆,反反复复弄过许久。向绥在很多方面都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可是绳艺这门手艺活,她并不精通。 练着练着,几绺发丝松散开来,自鬓旁滑落至肩头,向绥双手鼓捣着绳艺,正是用功之时,又觉得耳根被毛茸茸的细发瘙弄得发痒,微微耸肩,歪头蹭挠,顷刻痒意得到舒缓,悄摸的缓一口气。 她以为没人瞧见,可等得实在无聊的傅洵分秒不差全瞧进了眼。 这模样实在可爱,他也悄悄弯了眉。 “怎么就这么丑……”她小声咕哝着,分外不解。 傅洵迟疑片晌,终于试探着问道:“要不…我教你?” “哟,您还挺熟练的,平时没少看吧?”向绥刚研究出一点门路,就听见这话,无语地直翻白眼。 “切忌白日宣淫啊,傅同学。”她一面这样说,一面身体前倾,不住摇头,十分惋惜的模样。 傅洵刚进家门时的话被她原封不动打包送回,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扬眉吐气一样。 忌白日宣淫?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傅洵止不住腹诽,不过他可没胆子说出口。若换作从前的傅洵,比这更过火的台他都敢拆,可现在……他无形中矮了向绥一头。 有古人肩耸似老鹰,膝屈如羊羔,被称为卑微之态;傅洵两肩宽广平整不曾崎岖,膝盖紧实流畅并未虚软,却依然鸢肩羔膝,自比尘垢秕糠。 灰尘,污垢,谷秕,米糠,是随处可见而人人嫌恶的无用之物。 傅洵不想,也不愿成为。 但向绥与他注定是平面直角坐标系上的xy轴,除原点外再没有任何接触点,可这唯一的原点,也是建立在仇恨之上的。 他们原本不该相知相识。 不由记起自己曾对傅庭儒与沉书郡说过的话:“放心,我有分寸”。他以为那种甚至算不上保证的要求太过信手拈来,轻而易举就可以遵守。而今他心中唯有苦笑一声,笑自负,笑张狂,末了笑起自己。 情感之事,哪里又是那么操控自如的呢。 他该抽身吗?他该抽身的。 他甘心抽身吗?他怎会甘心。 这或许是一道文科题,文科题一贯没有完完全全的标准答案。 他在学习上一向如云得水,每门科目都名列前茅,但他更擅长的其实是理科一类。 他注视着面前全神贯注在自己胸前打绳结的少女,冒出少有的迷茫与疑问。 可是,好学生,好班长,好女孩,好...向绥。 我不会写,你教教我好不好?这是文科题,但我需要标准答案。 傅洵在长久的静默中呈现出异常温顺的一面,向绥没忍住轻拍他的头,又顺着发丝走向捋了捋,“有点乖。”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下。 “你……” “好了,”她主动截断话头,“后背挺直。” 傅洵微微怅口气,顺从地挺直脊梁骨,方便了女孩的动作。 绳艺最终完美收官,末端止于后腰陷窝处。 向绥欣赏着自己伟大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女士校服软趴趴地躺在床上,无人问津,临了也没能等来主人垂青。 向绥才不会满足这个人的变态兽欲,真的穿上校服裙跟他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 她只会穿着舒适的家居睡衣,或香肩半露,或尽数褪去,坐在被缎带束缚住的男人面前,用玩具自慰。 没错,自慰。 她早已决定今天不可能给傅洵肏到半下。 她要让他动弹不得,逼不得已被撩拨出欲念,却得不到释放。 这是她给他制定的惩罚。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向绥决定先给他一颗甜枣尝尝,瞬然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拉下睡衣领口。绵雪团一下子弹跳出来,正对准唇缝的位置。 傅洵只以为这是一场形式与往常不同的性交,猝不及防被软尖顶到唇肉,呼吸才过几息便滚烫起来,张口含住。 他完全被峰顶鲜艳的果实蛊惑了,于是尽职尽责舔弄吮吸,像最虔诚的修士品尝圣洁的仙女果。 乳尖不算太大,乳晕却不小,看上去像一片粉褐色的云霭,分外可爱。 他的唇很烫,重重的碾过她的乳儿,带来阵阵颤栗。 向绥低声呜咽起来,抬臂扣住他的脑袋,又随即挺胸,不住往前拱。 粉褐色云霭被染得愈发鲜妍欲滴了,小肉粒竞相凸起,颤颤巍巍绽开花来。 吃得越发熟稔了。她盯着不断耸动的发顶,颇有些失神的想。 但她还是毅然推开他的腮颊,从他嘴里拔出肉尖儿。奶头红艳艳的与唾液粘黏纠缠,啵的一声挤出暧昧水声。 他还想再叼,被向绥轻拽后脑发根,受痛立止。 “你这里好硬,”她嘲弄地投以目光,语调似扬又抑,“吃女人奶子都能发情,也真是够可以的。” 傅洵一言不发,薄唇被液体浸湿泡透,像是涂上一层亮晶晶的水膜,色气得不像话。 这不是普通的性爱,是惩罚,对他单方面的惩罚。他顷刻间已然明白向绥的用意。 向绥微几咬了咬唇肉,很快移开视线。 真是疯了才会想要去感受那片唇的触感。 她定了定神,快速褪去睡裤,踢到一边,重新坐在傅洵大腿根,臀部绕腿心画圈轻晃,软肉透过薄内裤不断挤压,发出窸窸窣窣的衣料划拉声。 好软。傅洵喉咙一紧,涎液几乎遏制不住被吞咽。 不当心抵触到阴蒂,向绥眉尖微颤,身躯立时一抖,气息不稳,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扒下男人裤带,手心攥捏着根硬挺肉棍将其带出来,暴露于空气。 龟头兴奋的摇晃抖动,从顶端小孔渗出几滴晶莹。向绥见状饶有兴味,信手碾上去,研磨这处还有些娇嫩的部位,俄而又以指甲末端剐蹭,一下一下或轻或重,分外难捱。 傅洵感觉全身的感官瞬间聚集于此,快速的刺激让他几乎颅内高潮,可惜向绥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在他即将震颤的前一秒及时抽手,阻断了爽意的来源。 他闷哼一声,眼皮半闭,后知后觉冒出热汗。 女孩折磨人的手法简直无师自通。 向绥爬下腿,又从她那一堆情趣用品里面挑挑拣拣拿了两件出来,这回坐到了椅子正对面的床上。 他们距离很近,足以看清对方脸上每一帧细微表情,如果有闲工夫,甚至能数清耻毛的数量。 这是一根仿真假阳具,不论形状还是触感都异常逼真,与男性勃起时青筋暴起的狰狞模样分外契合,长度跟傅洵差不多,硬度也还凑合,唯二有两点缺陷,一是需要手动,二是温度达不到适宜程度。 向绥裸露着下体,两脚踩在床上,腿屈膝往外扩,一时蓬门大开,湿漉漉潋滟大片水光。 硅胶龟头压住阴唇濡湿片刻,略有些艰难的捅开小口,一路缓慢吞噬,时间稍有点久了,好在她已渐渐适应。 甬道未经扩张,还是太窄了。傅洵目光沉定,望着她那处粉嫩,忍不住叹惋,心底的欲望如抽丝剥茧慢慢浮现。 性器更加胀痛,但无人缓解。 向绥的绸带很软,并不像普通麻绳那样粗粝,是很亲肤的布料,她绑得力道也并不重,按理说傅洵应该只是感到轻微被束缚,不会有任何紧绷沉闷的不适。 可他现在周身异常燥闷,有什么正攥紧他的呼吸道,他感到呼吸困难。 向绥握住玩具奋力抽插着,她已然忘记引诱傅洵这一目的,转而全身心伺候起自己的身体了。 一声声吟哦从她嘴里溢出,在空中绕过几个圈,都飞进傅洵的脑海里,经久不散,缱绻缠绵。 太阳光透过了窗帘的薄纱,洒射到桌上椅上床上。屈膝坐在床上的少女,本来是白皙的奶油色,现在都镀上了太阳的斑剥的黄金。 簪星曳月,闪亮到不敢直视。 女孩温软的胸脯,俏丽的面庞,湿糊的吐息,都化作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他的心,不知名的情绪不断增生,直至填满全部的心脏。他委实有些摇摇欲坠难以自持了。 其中所隐伏的惊悸他也实在无可奈何,索性放任不管,心甘情愿溺毙在这转瞬即逝的温柔乡里。 “哈……” 向绥在眼前人长久的驻足下,被欲潮打得头昏眼花,唇齿中漏出一两声哼吟。 屁股哆哆嗦嗦倾泻蜜水,一大股透明液体被喷溅至地板,碰撞出很清亮的声响。 ……这算怎么回事儿?撩拨别人,自己先失了力气。 她喘息不止,一面徒生恼意。 对面阴茎正疯狂叫嚣着,不住探头探脑,上下弹跳。 她瞧见这一幕,才像找回了点什么似的,抬起自己隽秀的下巴,媚眼如丝间,又隐隐含了些微居高临下的冷漠。 秋雾斜斜瞥过来,崭然有睥睨千古之概。 傅洵凝望着面前因情动而不断绞扭的肉体形骸,终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觉感,类似灵魂体正在经历一场反复的揉砑、折磨。 太阳穴一阵一阵传来隐疼,下体硬到发痛。 他真是怕了她身上惑人心乱的红。 一些强压抑着的、嘶哑的气音自然而然顺空气流露,字斟句酌的,像是每个字都经过深长的咀嚼。 “...你赢了。” 神秘的女子的心 po18g b.co m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吹过胯骨,抚过胸乳,在她的心湖漾起涟漪。窗子没开,是空调风吗?她不由昏蒙住了。总不可能身体自己刮的。 粉红情潮褪去,不知名的浪潮又涌上来,一波接一波拍打前胸。她后知后觉感到阴冷,匆忙调低温度,把遥控器丢到床边,大脑短暂性放空,一时间罔知所措。 “呵这回总叫你尝了一回我的厉害,你最好把今天的感受牢牢记住了,以后对女生客气点,知道没有?” 向绥挎过睡衣穿了起来,一面穷凶极恶一样类似恐吓。 “简直刻骨铭心,想忘弃还难呢。”傅洵还有心思用开玩笑的口吻应答,似乎并没受到怎样的影响。 向绥冷笑一声,“你最好是。” 总算发现这人还被捆住半身,大发慈悲抬手替他松了绑。 傅洵揉了揉有些许充血、微微泛酸的手腕关节,又朝依旧傲然挺立的小小洵投入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竟轻声无端笑出来,没发出半点声响,向绥于是也就没注意到。 他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向绥抬眸问,“你去哪儿?” “冲凉水澡,”他淡淡瞥过来一眼,走得更深了,那话遥遥的飘来,愈隔愈远,“别问原因,我想你知道。” 向绥不再问了,默然噤声。 话说这样整多了,会不会影响性功能?她暗戳戳揣测。心想:鸡哥,真对不住。看好文请到:popowenxue.com 他们各自清洗完身体,又杂七杂八消磨掉不少时间,已经临近傍晚,不过因为季节原因,天色还大亮,估摸着许久才渐暗。 向绥艰难地挖出自己微末的那点良心,安排家里司机送傅洵回去。 她没留傅洵吃晚饭,因为总觉得这样太像约会,她有点心慌,想赶紧把他推走。 傅洵似乎明白什么似的,简单道过谢就离开了向家,也可能他识趣,不愿多留。 当天晚上,向绥罕见地失眠了,谁也说不清缘由。 大脑变成乱乱的一团毛线,解不开扯不断,太繁复的思绪杂糅在一起,她莫名感到心慌意乱,胸腔空空荡荡的吸不进许多氧气。 熬夜的后遗症正逐渐显现,她开始缺氧,也许是错觉。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她终于捱不住挺身坐起,掀开被子,赤脚踩上地板,一步步朝窗户边走去。 空调簌簌地吹着风,漆木地板也被冷空气沾染,裸脚接触,像是一瞬间踏入东北部的冰雪世界,凉意丝丝渗入足底。 她注视着窗外的夜晚,整个世界被黑暗笼罩,叫人简直喘不过气,但又没到很黑的程度,还是有些许泛白的天光透下来,幽幽的包裹地面上的一切,包括汽车,房屋,植物,以及窗内站着的她自己。莫名觉得荒凉。 向绥的内心是荒芜的,这点她终于意识到,现如今不得不承认。尽管她表面还算鲜活,尽管她行为出格、行事淫荡,尽管她在傅洵面前端架摆谱。 她总是认为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击败自己,哪怕偶尔吃瘪,也无伤大雅。 她只能允许自己在两个方面脆弱。 一是幼年的创伤,这无可厚非,无法避免,哪怕她想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二则是每每高潮过后无边的荒芜,是生理性的反应,更是心理上的感受。 是那样的贫瘠。 寸草不生。 她曾无意间翻阅过一本书,书上有这样一句话:你知道吗?不同的性爱姿势常常可以体现性交对象当时的心情。 向绥从前并不清楚。 那时候她对于性的了解仅仅只限于日本av。av演员们恨不得在有限的两叁小时内极尽所能向观众显示他们高超的性爱体位,那是极其冰冷,漠然,没有丝毫情感的性。 也不怪女人们看了会不自主的反胃呕吐。 但现在不同,除了书面浅显的理论知识,她还经历了身体上的实践。 她的性爱感受是傅洵带来的,所有的刺激、兴奋也都是他给予的。 她一直认为,与恋人不同的是,他们空有身体接触,却没有情感支撑,于是他们变成了生活中的av演员,对着空气展示令人眼红心跳的淫靡姿势,同样冰冷漠然,机械的纾解欲望。 然而他们真的与av演员完全相似吗?答案必然是否,如果可以,向绥甚至想全盘否定。这是前后不一、自相矛盾的说辞,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拧巴的人。 并且心思敏感。 有时候她也在想,是什么导致了自己现在的性格。173的净身高,谈不上什么大高个,但也跟娇弱二字沾不上边,她不止一次观察过自己的外貌,不苟言笑时通常更显冷漠,更别提楚楚可怜。 大概内心敏感并不是玉软花柔的女子的代名词吧。 向绥彻底陷入自我怀疑的人的通病,被一些片面的、个人的想法与观点所蒙蔽,导致不停进行自我否定,以小推大,越陷越深。凝视深渊时,反倒被深渊拖进黑暗了。 人要学会与自己和解,每当迷惑之际她都会这样聊以慰藉。 无处可责之后,她又怪起傅洵。 虽然她其实不认为傅洵当时真的会做下去,最多会在某一步瞬间清醒,随后像今天一样自发道起歉来。 她有两个论据。其一,事发地点在向宅,她有足够多的方法可以求救。其二,傅洵接近她是为达到更重要的目的,打草惊蛇先一步惹怒她,不是良策。 不,或许还遗漏了一个……叁,他本性不会如此。 她严重怀疑他在事发不久前受到了什么冲击。 而后她又对此感到吃惊,自己竟这样确信傅洵的为人,他的本性……自己又知道多少?恐怕不足为道。 再一次觉得自己跟傅洵真的是夙世冤家,一提到心里就莫名起火,却无处宣泄。 以往心中被惹出烦闷,大都是靠自己解决。但这一次,他在身边。那种感受,怎么好形容呢?她现在已然没法分辨了,只记得当时微末的一点情形:那人在空旷明媚的餐厅里,面前还摆着许多丰富而美味的佳肴,可他只浅浅擦擦嘴,很急切地(也可能是自己凭空臆想的)冲上来拦住自己,把不知攥了多久的鲜红绸绳塞进她手心,嘴里还说着什么话来着? 噢对,是那句“你绑我”。 多么充满诱惑力的语言,他自己应该也知道,而她也成功被无形的圈套捕捉了,甚至高高兴兴主动钻进去,被人套牢还不自知。 他们两方各自都像猎人与猎物,其地位瞬息万变,反复无常,像是陷入热恋的少男少女敏感的心,不可捉摸。 “呵,神秘的女子的心!” 向绥不由像君实一般想。 一股盼望了许久的困意逐渐袭来,她重新爬上床,带了点虔诚的意味平躺着,两手迭于小腹,沉沉睡去。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对她微笑,对她拥抱,她于是也微笑起来,沉浸在幻想中的、虚无的温暖中,不愿醒来。 – ps: “呵,神秘的女子的心!”出自君实之口,是茅盾笔下的一篇短篇小说《创造》里的男主角。我最近看了不少书,其中一本就是《林家铺子》,茅盾老师的短篇小说集,很好看。这里引用一下,借次表达向绥的感受。 手下败将 向世惟的城北项目正式动工了。 “你做的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你。”向世惟坐在露台躺椅上抽烟,不知道在跟谁通话,连总是不苟言笑的神情都缓和几分,又听他说,“你妈最近怎么样?告诉她别急,过几天我就去看你们。” 哦,原来这就是那位威名远扬的私生子。她的“弟弟”。 本该父慈子孝的场景,却恶心到让人反胃。 向绥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心里总怀疑这一次向世惟要栽。 不过这些都跟她无关。 这时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她盯着屏幕后退几步,往二楼走去。 「小姐,咖啡馆那边还用继续盯吗?」 「不用了,他们不会再去一个已经暴露的危险地点碰面。」 「明白。还有一件事,您之前让我们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被向总肃清的那一批名单里,有一位叫李巍山的人下场最惨,在逃亡路上意外遭遇车祸,据说死无全尸,其他人皆无死伤,大多数移民到国外,总之都迅速销声匿迹。关于这些人的信息,似乎被谁刻意抹去了,线索最终被迫中断。」 还能有谁?除了向世惟,她想不出第二个人。 「辛苦了,这个月奖金翻倍。」 向绥以指骨敲击手机壳,盘算思忖着刚才得到的信息。 姓李吗……表面上看似与傅洵无关。但是,真的吗? 不,她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多,没办法判断心中的猜测是否正确。 只能徐徐图之了。 不过她有一种预感,真相大白之日将指日可待。 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绪,向绥看了眼屏幕,按下接听键,“喂?” “绥绥,你最近忙吗?” “小禾苗同志,有话直说是一项美德。” “好啦好啦,就是想问你去不去y市玩。” y市?距离a市得有一半国土远。向绥眨眨眼睛,问了句,“怎么想到去y市玩了,就我们俩吗?” 黎书禾倒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不是...还有y市一家公司的二公子席晔,他们公司是我们家一个项目的合作伙伴,这次就是他邀请我去y市玩几天,我想着待在家也无聊,所以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样。向绥唔了一声,“我跟你去吧,刚巧没去过y市,听说那里风景很美。” “那太好了,叁天后我去接你。” “好。” 叁天后,两人一大早坐上飞机,经过几个小时飞到y市。 席二公子很给面子,亲自来机场迎接。 “欢迎两位美丽的小姐来到y市,你们吃过早餐了吗?” “谢谢,吃过了。” 他点头,一边带着她们往车上走,“今天我们去泸沽湖玩,是我家一个即将开放的景区,地方很大,上午应该走不完,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吃完午饭下午继续逛,如果觉得太热了就带你们去室内。” “外面天气很晒,二位当心烫伤。”席晔适时递上两支防晒霜。 黎书禾伸手接过,礼貌道谢,“我们已经涂过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她又笑了下,“这牌子防晒效果特别好,想不到席二公子准备这么周全。” 席晔哈哈两声,摆摆手。 进入景区后,他们先去了泸沽湖观景台,一时间群山环绕、碧蓝澄澈的湖泊全景得以尽收眼底。 第二站是草海走婚桥。湖上唯一一座桥,席晔说这里打算宣传成浪漫的爱情桥,以后应该会有许多情侣来打卡。 玩到第叁站时已经临近晌午,日头很烈,他们坐上了湖边停靠的船,上面还站着一个船夫,大概是席晔安排的工作人员。 樵夫划着猪槽船,不一会就行驶到一处白花团簇的区域。 “这里是官地花海码头。” 大片白色花朵轻轻铺满水面,微风拂过时,随水波荡漾,星星点点的白花映着清澈见底的蓝色湖水,水下是模模糊糊的绿色根茎,鲜明又不至于浓墨重彩。 冷色系让人更容易联想到夏天。 “湖面上这些漂浮着的白花叫海菜花,又称水性杨花,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沉睡草本,只能生长在水质很好的浅水区,同时也是国家重点保护的珍稀濒危水生药用植物,具有清热化痰、解毒等功能。” “每朵小花的花期只有短短一天哦。” 男人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尽职尽责介绍着美轮美奂的大自然,两位女孩听得认真,在讲解下欣赏眼前美景。 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山脉,白云呈块状分布,遥遥望去,倒觉得像几条具有光泽感的上好绸缎,被强风撕成碎片,牵着云丝嵌在蓝幕中,使人不觉神清气爽,春风满面。 这里美的像一场法国电影。极致的浪漫,都蕴藏在湖中水性杨花长长高高的根茎、逐风起纹的碧蓝湖水、蓬勃生长的粉黛乱子草堆了。 船甫一靠岸,向绥和黎书禾就小跑到湖边的树荫下躲凉。 模样实在俏皮。席晔观察着她们,见状轻笑一声,“两位女士,喜欢这里吗?” “喜欢,”黎书禾弯了弯眉眼,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很好看,我想游客们也会很喜欢的,如果对外开放,这里一定人满为患。” 见向绥只是摆弄手机没吭声,席晔不动声色凑过来,稍微压下点声音询问,“向小姐怎么不说话,是对景区不太满意吗?” 向绥不习惯陌生人忽然靠近,下意识后退半步,才抬眸看他,“叫我名字就好。不过你误会了,我很喜欢这里,刚刚是在拍照发朋友圈。” 席晔闻言笑起来,微微颔首,“喜欢就好。” “向绥。”他补充道。 他忽然开口,“那...我可以看看你发的朋友圈吗?” 向绥一脸莫名,心想难道是怕她把景区拍丑了影响不好?于是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可以,你看吧,我的拍照技术应该还可以。” 席晔知道她想多了,不过也没说什么,随意瞥过,由衷夸道:“确实拍得很不错,不过,我刚刚的意思是,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啊?向绥微微怔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 席晔想他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不愿意听到拒绝的话,便开口打断她,“我开个玩笑,别介意,”刚想归还手机,突然瞥到朋友圈下方出现的一条新回复,视线瞬间凝住。 手下败将:在哪玩呢 头像是一片很冷冽的白,他定睛看了几秒,才发现这不是纯粹的白,而是大雨滂沱倾泻,激起的水花被扬成白雾,像一层薄纱笼罩世界。 手下败将么。如果是原昵称还好,若是特意设置的备注……那就有些太过亲昵了。 席晔未露声色,将手机归还。 向绥拿到手机后也注意到这条评论,唇角微扬,显然想起了什么,心情不错。 这是几天前傅洵在她家洗澡时候,她一时愤懑改的,好像改了备注就真能变成她手下败将一样。 她才不会承认这是一种精神胜利法呢。lt;(`^′)gt; 席晔带着她们继续往里走,向绥落在后面一点,低头打字。 痛打落水狗回复@手下败将:哟,看不出来,您还有视奸别人的爱好呢。 傅洵没再回复,因为他发现最后一张图片的右下角,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男性身影,距离很近,大概率是随行同伴。 他突然就有点不爽。飞速退出聊天软件,播出去一个号码。 “城北已经开始动工了吧,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一切顺利,目前他很信任我。不过有件事,向绥前段时间派人去调查集团早年的肃清名单,现在应该已经得到结果了。” “让她查吧,总归就那么点东西,查出来也是时间问题,她妨碍不到我们。” “你对她真是越来越纵容了,我说傅洵,你自己意识到没有?” “有吗?”傅洵盯着手腕处光洁的皮肤,那日绳子留下的痕印早已消失殆尽。 “你想多了。”他敛下眼睫,最终沉声应道。 * 正直饭点,叁人坐上车,准备离开景区吃饭。 “两位有什么想吃的菜系吗?” 黎书禾看了向绥一眼,才回他:“都可以,我们没忌口。” “有一家我常去的本地菜私房餐厅,厨师手艺很地道,带你们尝尝?” “好。”这回是向绥应声。 席晔指着刚端上来的汤碗,又开始介绍。 “现在正是海菜花盛开的季节,所以本地人通常会买来做菜吃,最常见的做法是炒成菜,也有像这样用蚕豆米和海菜花同煮成汤的,一方粘糯绵密,一方丝滑柔嫩,口感很好,深受大家喜欢。” 向绥用公匙舀了一口尝,发现很像海带的那种粘液,吃起来嫩滑爽脆,还带着一点淡淡的花香味,确实很好吃。眼眸便亮了几分。 黎书禾盛了一小碗海菜花汤,也觉得新鲜。 “你们这儿好吃的真多。”黎书禾温温柔柔的笑,看表情应该是很喜欢了。 “还有这个火瓢牛肉,我特别爱吃,有句本地人的戏言是'y市是牛肉死得最惨的地方',你们猜猜为什么?” 黎书禾还在沉思冥想,向绥已经带了点笑意回答他:“我居然听说过,'生肉必须白汤熬,熟肉必须红汤煮',对不对?” 席晔有些夸张地哇了一声,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博学。” 黎书禾也跟着他竖起大拇指,被向绥轻拍了下手背,这才安安分分用餐。 这一顿饭叁人都吃的很开心。 “等会儿还去景区吗?下午正是这里最热的时候,我还是建议你们待在室内,毕竟这么热的温度就连我也遭不住。” 两人都很赞同地点头。 “你安排就好。” “我们去看《千古情》室内演出怎么样,是我们这很有名的舞台表演,相信你们会喜欢。” 黎书禾眼睛微微瞪大,“我之前去h市就想看的,结果那次不巧,被别的事情耽搁了,没看成,想不到y市也有,太感谢你了。” 席晔嘴角向上勾起,“黎小姐客气了,看来我这次一定要让你如愿才行。” 《千古情》现场。 演出还没开始,黎书禾趁光线还清晰,喊旁边两个人举着纸质门票靠过来,对准叁张门票“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随后简单修改了下构图就发了朋友圈。 手机叮咚一声响,项斯辰点进去,发现是特关朋友圈更新了。 大部分都是自然美景,只是中间夹杂着一张演出门票照,左边那只特征明显的手明显是来自于男性。 他莫名觉得刺目。 项斯辰想发评论问旁边的男人是谁,但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立场,只能恨恨地放下手机。 想了想又重新拿起手机,给傅洵发了条消息。 「/.郁闷」 那边回了个? 「黎书禾好像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玩。」他又补充一句。 「向绥也是/.郁闷」表情包还是复制粘贴项斯辰的。 「不是你怎么偷图。。哎等等,会不会那男的是跟她俩一起出去玩的?」 越想越有可能,两人同时松口气。 「其实我一点都不关注她,之前碰巧刷到朋友圈而已,你别想多。」 欲盖弥彰。傅洵嗤笑一声,随即正色,一脸严肃地也回了条消息。 「我也是。」 – 对,你俩都是碰巧刷到的,一点也不关注人家,真的。/认真脸 本章节关于景区的地点及部分说明来源于网络,其实就是云南啦,你们猜到没有(嘿嘿),我没去过所以都是查的图片,看起来真的很美! 另外云南有没有千古情我不知道,瞎编的请勿深究 好巧,又见面了 向绥与黎书禾在y市已经待了五天,除第一天的行程是由席晔全权安排以外,后面四天皆为她二人自行游玩。 这主意是向绥提出来的,她始终在意席晔之前半开玩笑似的要微信那件事,心里总觉得不大好,不愿跟他牵扯太多。 黎书禾在这期间给父母回了电话,把所见所闻悉数讲给他们,字里行间中不难听出对合作项目报以十足的信心。黎父黎母闻言也放心不少,让她安心旅游,不用操心这些。 前几天太累,导致第六天她们一觉睡到了中午。 向绥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从被窝里艰难爬起来,边揉眼睛边按下接听键,“……喂?” “向绥,叁天后有一场商业宴会需要你出席,你尽快回来试穿礼服。” 是向世惟。 向绥眼神清明不少,困乏的水意逐渐消退。 “我必须参加吗。” 那边语气明显冷下来,“少讨价还价。上次没下楼应酬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这次你还能继续耍小性子!马上滚回家……” 向绥嗤笑一声,不等他说完就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枕头上。 像只聒噪的蛐蛐,吵的人头昏。 向世惟没想到向绥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直接挂他电话,太阳穴顿时突突直跳,显然被气得不轻。 真是越来越野了,简直无法无天。 得快些定门亲事才行。 他怒哼一声,拿起手边的资料名单快速翻阅起来,似乎是在考虑哪个家族对他更有利。 黎书禾敲了两声门,进来叫向绥起床,却看到她斜靠在床头,面色不虞。 于是脚步也放轻不少,“怎么了?” 向绥发出一声鼻哼,“向总发话叫我滚回去出席什么宴会。” 黎书禾眉尖微蹙,递过去一杯蜂蜜水,“他又要做什么?...温水,喝点暖暖胃。” “唔,真好喝,感谢我们小禾苗的投喂。”向绥就着杯子喝了几口,顿时觉得食道有暖流划过,未进食的胃部也舒服不少。 水杯见底了,她把空杯子搁在一旁,这才想起来回答第一句话:“不知道,总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算算日子,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干脆我跟你一起回去。” “也好。” 她们吃完饭也没怎么收拾行李,毕竟东西大部分是在y市现买的,嫌麻烦直接扔了,随后轻装上阵打车去机场。 上飞机前,黎书禾给席晔发过去一条信息,说有事先回家了,感谢招待。那边很快回复一句欢迎下次再来。紧接着好像又发了条什么,黎书禾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向绥拉着登机,后面就把这茬给忘了。 回到家,向绥把小行李箱随手推到玄关旁,立刻有佣人姐姐接过,拿至楼上。 她边打哈欠边往里走,路过客厅时被向世惟叫住,再不情不愿也还是靠了过去。 “过来,看看这些。” 她走进,发现有一大摞资料一样的纸张堆迭在档案袋之上,随意瞥向一张,居然隐隐约约看到一些个人信息,与简历很类似。 “这什么?” 向世惟瞥她一眼,又继续挑选起来,“你未来丈夫的名单。” 向绥想自己应该表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她的心此刻根本生不出半点波澜,兴许向世惟做出任何事她都不会感到惊讶。 “我觉得这个不错,他们家有一个大面积自然旅游景区最近正准备对外开放,与我们城北的项目很类似,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找合作对象就去签合同,没必要卖女儿。” “你说什么?”向世惟脸色逐渐沉下来,目光似雷如炬。 向绥嗤笑,“我说,我跟他不合适。” “一个不合适再见第二个,第二个不合适还有第叁个,这么多青年才俊,你难道告诉我全都不合适?向绥,我没太多耐心陪你闹,你最近太任性了,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向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嘴唇扯弄成柔软的弧度,眼底却平淡无波,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 向世惟脸色稍缓,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严厉,稍稍收敛了几分锋芒,“联姻没什么不好的,我和你妈就是联姻认识的,不也过得很好?” “像您跟我母亲这样'相敬如宾'吗?”她仍是笑意盈盈的,嘴角却覆上寒冰。 眼看着这位商届成功人士眉心皱起,带了点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他看向自己的女儿,神情阴冷,“这事由不得你,乖乖当好你的大小姐,多余的少操心。”话闭,甩臂而去。 向绥却莫名觉得他离去的背影有点狼狈。 好像一条滑稽的老狗。 * 叁日后。 向绥一进宴会厅就立刻脱离了向世惟的视线,寻了个角落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喝起果汁。 奈何她今天被造型团队盛装打扮了一番,再加上天生丽质,丢在人堆里也分外显眼,有心之人稍微扫一眼就能瞬间锁定她的身影。 有男人朝她走来。 向绥感觉面前有一片阴影打下,掀开眼皮瞧探,在看清眼前人的脸孔后,表情有些意外。 “席晔?” 他穿着华贵西装,嘴边噙笑,“好巧,向绥,又见面了。” 向绥一瞬间了然,“你就是他安排的'联姻对象'。” “你还是这样聪明。” 有一条讯息发来,向绥低头查看,是黎书禾,她发过来一张与席晔的聊天截图。 黎书禾:「我们有事先回家了,感谢招待。」 席晔:「欢迎下次再来。」 席晔:「不过我们好像很快就又能见面了。」 然后是黎书禾发的文字消息。 黎书禾:「我当时没看见最后一条消息,后面也忘了看,现在才突然翻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向绥:「你到这来就明白了。」 黎书禾出发时间有点晚了,要过一会才能到。 她站起身说道:“关于婚事,不管你愿意与否,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向绥,你有喜欢的人?” 听到这话,向绥足足愣了叁秒。 “没有,我性格就是这样坏,你离我远点比较好。”她像是被“喜欢”这个字眼摁懵了,心里冒出些淡淡的荒谬感,语气不自觉冷了下来。 “我只是不想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你怎么想我管不着,但同样,我的原则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也请你理解。” “怎么能叫做'牺牲品'呢?你太偏激了,我们未必不可以和睦相处,互利共赢。” “席先生,这就是我们思想的分别了,你是一名男性,高贵的男性,自然无法理解我的观点,当然,你并不需要理解,你只要做到不再纠缠我就可以了。” 她为什么对男与女的关系似乎很有意见似的。席晔的思维不自觉被向绥带着走了,显出几分焦急来,这倒是难得。 向绥其实还有很多话没说出口,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跟席晔较劲,太没意思。 她轻巧地掠过席晔的躯体,直直地往厅外走去,男人不死心还妄图阻拦,却是徒然。 “你等等,向绥...你不喜欢现在的家是吗,我可以救你出来,只要你答应跟我订婚,我保证。” 向绥顿住脚步,像是颇为费解般轻蹙眉头,回首看他,“我为什么需要别人'救'?席先生,你看,你们总是这样,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总幻想自己是女人的救世主,妄想拯救她于水火。” “可是你忘记一件事,我也可以是自己的救世主。” 席晔竟感到有一丝后知后觉的尴尬渐渐弥漫开,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向绥朝他的方向跨了两步,两人又重新面对面站立了。 她今天穿了高跟鞋,再加上原本身高也不低,颅顶竟几乎与席晔平齐。她稍稍低头看了眼席晔的鞋,平底皮鞋,便微微地笑起来。这下他在外形上的高度也不占优势了。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选择顺从家里安排,同意与我结亲吗?”她复又抬起头,与他平视。 席晔刚想开口,冷不丁被堆积在喉咙的唾液卡了一瞬,强忍住咳嗽的欲望,只清了清嗓子,倒显得姿态隆重:“因为...我喜欢你。” 向绥却没有他想象中那般羞涩,想想也是,“羞涩”这个词放在她身上确实太过陌生了些。 而她也不负所望,把个人气质中的冷意发挥到极致,所说字句皆化作利箭,将席晔满腔热血的玻璃心脏射成碎渣。 “你喜欢我什么?是美丽的脸蛋还是优越的家世?你了解我吗?还是说你就喜欢征服性子烈的女人,进而从中获取控制欲给予你的快感?”这一连串的问句实在刻薄,丝毫不留情面,但她就是这样的人,也不屑于纠改。 席晔觉得向绥有点无理取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喜欢漂亮的伴侣还有错了?名门望族之间结姻更能使得利益最大化,这难道也是错吗?至于性格烈……他承认,向绥确实不如其他名媛小姐性情温婉,甚至隐隐有些太过强势,一般人恐怕压不住她。 但他不知怎的竟觉得自己能胜任这个角色,他是如此确信,自己可以镇住她。——至少在今天之前这样认为。 若是向绥能听到他的心声,定会无语凝噎,合着这人压根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有一层透明的隔膜阻挡在他们面前,向绥能清楚的意识到,但席晔未必知晓。 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了。她从前还曾疑惑,为什么这些男性如此颐气指使,盛气凌人,好像所有女人都合该欠他,合该依附他生活。后来她才明白,因为他们才是社会上真正的受益人,那只是既得利益者的狂欢。不论是何时代。 半天等不到答复,她心中不耐,神情也冷了下来。 “抱歉,我刚刚是在恶意揣测你,但我无法确保你没有以上想法,甚至还有更多我没列举的。我们不合适,这下你该明白了。” 席晔实在猜不透向绥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他莫名感到心慌,但他不肯承认这隐隐的一种直觉——明明触手可及的高度,却仿佛永远也无法跨越,那该是怎样的鸿沟? 远远的传来向绥清冷的女音,又似乎掺杂着一星点含混的沉静,她又走远了: “我先走了,你就待在原地不要动弹了,倘若你还有追赶我的心思,那就努力吧。” 席晔舌尖发苦,脚如灌铅,竟真的动弹不得。 他追不上向绥的,从一开始就是。 – 叮,手动加快剧情中—— 如果这是一个中长篇,那暑假生活其实可以展开写,但是我不打算写太多字,十几万字顶天了,所以暑假就草草带过啦,补药介意哇!虽然大概也许会觉得突然跳了一大段这样(o?o) 还有,可能我写的文字里会不自觉输出一些个人叁观,朋友们看看就好了,不要因为这些生气啥的……骂我就行别骂我的女主(双手合十) “投怀送抱”? 向绥前脚刚到门口,黎书禾一家后脚就下了车,双方正好碰上。 “叔叔阿姨好。”向绥终于卸下面具,显出点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小绥好,越来越漂亮啦。”黎母温婉地弯起眉睫,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那是一种超越了物质堆砌的,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与风度,与宋南琴形成鲜明对比。 黎父亦是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容,额头宽厚,两眼囧神,很容易使人联想到玉石,经年累月被时间打磨得愈发温润细腻。 双亲皆为良善温和之人,也难怪能教出黎书禾这样性情温良的女儿。 向绥笑笑,“阿姨又取笑我。” 黎父乐呵呵道,“你俩小姑娘说会儿话吧,我跟你阿姨先进去了。” 两人挽着手臂缓步远去。 黎书禾凑过来,眼睛眨巴,“你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 向绥指了指宴厅,“席晔就在里面。你一定想不到,他就是我的好父亲给我安排的联姻对象。” “这么巧?”她有些讶然,“不是,等等联姻?” 向绥唇齿中挤出啧声,闲闲地掀动眼皮,一时间竟也觉得啼笑皆非。 “嗯,他迫不及待要把我许配出去,好为他集团的未来铺路。” 黎书禾默然,实在想不出话了,便带了点安抚意味,忍不住张开双臂拥抱眼前这个看似冷静淡然的少女。 晚风习习,裹挟着远处的热浪朝两人涌来,她们纹丝未动,躯体仍面对面紧贴着,却没人生出半分燥意,只是听着细弱的呼吸像被什么掰碎了,揉散进周遭观叶植物与风碰撞的“哗哗”声里,气氛异常沉寂。 “我没事。”向绥轻拍她的后背,随后松开她正身。 “我能解决的。”她又恢复成原先那个冷傲的,盛气凌人的,坚韧且顽强的大小姐了。 * “向绥,过来见见你席伯伯和二公子。”向世惟看见向绥靠近的身影,温声道。 她最终在向世惟身边站定。 向绥先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望着席晔,他很快被盯得莫名发虚,自己也想不清缘由。 “向小姐你好,我是席晔。”他率先开口,语气较为客套,倒是没有暴露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 “席二少,久仰。”她微微颔首,又看向另一人,“席伯伯好。” “姑娘好。瞧瞧,这年轻人就是能聊到一起,向总,我们去别处坐坐?” “席总请。” “等宴会结束你带小晔出去逛逛,晚上如果不回来了跟我说声。”临走前,向世惟还扭头交代了一句。 这话实在恶心。席晔之前因为向绥的缘故先入为主,觉得向世惟或许在某些方面苛待了她,如今一看竟真没冤枉他,也难怪向绥之前会说那般话。 他不由埋怨起向世惟来。 向绥倒对此未表示出半分不满的情绪,连一丝一毫的恼怒也没有,她只是沉默。 “走吧。” 少女冷不丁出声,反把席晔吓一跳,他从没想过向绥真的会顺从安排与他游城。 “不等结束吗?”他迟疑道。 向绥已经开始移动了,“就现在走,移时不候。” 席晔慌忙跟上。 那边两人相谈甚欢,席永炎表示等宴会结束就让助理拟定合同。 向世惟笑了两声,“不急,席总可以多考虑几日。” 席永炎摆摆手,“向总太客气。” “对了,”他忽然话锋一转,“令媛可有婚配?” 向世惟挑眉,“倒是一时疏忽,不曾给小女订过婚事。” 席永炎眼尾瞬间堆起炸开花的褶子,呵呵地笑起来,“向总觉得我家二公子如何?老大是个不争气的,没什么经商头脑咳,扯远了。倒是我家老二还不错,也还算一表人才,与令媛这般优秀美丽的女子站在一起,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合适,向总以为呢?” 他没细说家事,向世惟也就一笑而过,显得丝毫不在意。 但是说向绥优秀?他眸光一闪。优秀又如何,太不听话,留着也只能给自己添堵。 席家确实是个合适的姻亲对象。 “还是要看俩孩子的意见,不过我也觉得咱们两家很有缘,确实可以考虑结门亲事。” “哎——”席永炎拐了一声转折的长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向世惟往口中送了一杯酒,辛涩液体滑过口腔,流进食道,渐渐的,一股浓醇香味开始迸发,透过吐息充斥鼻腔。 “那我就替她做主了。” * 汽车缓慢行驶。向绥与席晔各靠一方坐在车座两侧,一时沉默无言。 席晔回想起上车前向绥对他说的话:“我等会直接送你回酒店,就不带你玩了。作为补偿,提醒你一句,你们最好不要投资我家的任何一个项目,尤其是关于近期城北郊区生态用地的一系列工程,否则只怕会血本无归。” 说不震惊是假的,但他没有问多余的问题,给出绝不会向外人透露半个字的承诺,并且表示作为感谢,接下来会配合她一切行动。 她最后说了句,“你就是这一点让我很欣赏。” 向绥正在看车窗外的车马人路,转眼间居然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她指了指那个身影,对席晔说:“正好遇见一个朋友,我先走了。” “师傅,靠边停一下车。” 车稳稳地停下了,向绥推开车门,朝那人走过去。 “帮个忙,陪我走一会。” 傅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向绥牵起手,往一个方向走去。 他一边行走,一边望着她镇静的脸孔,心不由自主如擂怦跳。手上传来温热的体度,随着走动摩擦,渐渐渗出细微汗液,更显滑腻。 脱离席晔视线后,她猛然撒开握着的手,一面娴熟地将手汗悉数蹭在傅洵的袖口上。 “挺巧,你来这玩?” “嗯,”他淡定的收回视线,改望前方,“陪一个朋友出来,但他爽约了。” “哟,这么可怜,瞧瞧我们傅小同学也有被鸽的一天,”她捂嘴笑起来,“突然心情舒畅不少,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傅洵有点想笑。 “你要去我家吗?”他冷不丁来一句。 “……?”向绥停下脚步侧头看他,抱胸嘴角含笑,“难道你要告诉我,你家猫会后空翻?” “我不养猫。” “嘁”她撇嘴,表示跟不喜欢小猫的人没有话可说。 “刚刚那个人是谁?”傅洵开始转移话题。 “噢,一个朋友,他不是本地人,我带他来市里转转。”向绥没想到他居然看到了,避重就轻不愿多提。 “是吗,我还以为他是席氏集团二少爷席晔呢。你前两天去y市玩,也是和他一起吧。” 向绥闻言蹙眉,猛然抓住他胳膊肘,“你调查我?谁给你的胆子?” 傅洵轻轻覆上她柔软的手背,依旧闲适模样,“你不也查我?向绥,我只是礼尚往来,别这样动气。” 她想挣脱傅洵的手,没挣开,眸色渐渐转冷,半晌哂笑一声,“知道了还问我,这位先生,你闲得蛋疼拿我做消遣?” 他也怀疑自己闲得蛋疼。 手机消息提示音适时响起,他松开向绥,拿出手机查看。 「喂,你人呢?」 傅洵面不改色回过去:「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 那边气得几乎跳脚:「你爹的/.冷笑,你猜我信不信呢」 「忙碌中,勿扰」 “小情人?”向绥又抬起脑袋凑过来。 傅洵收起手机,“我可不会像你一样一边有未婚夫,一边与炮友保持联系。” 向绥正欲发作,就被傅洵迅速止住话头,“抱歉,我不该这么说。” 他现在怎么这么自觉就会道歉?从前可不是这样,难道那次在别墅的事真把他震住了? 想到这,向绥怎么也止不住嘴角的笑意,连带着刚才生的气全都消了。 “不是邀请我去你家?还去不去了。” 傅洵稍稍偏头,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被太阳光染上金黄,眉尖微动,“我现在打车。” “呦,傅老板最近在哪发财呢,都有钱打车了?”她语气作怪。 正在手机上打车的傅洵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没理会,视线重新回归屏幕。 向绥偷偷笑起来,没再继续讨嫌。 重新踏上那片砖瓦块地,依然是熟悉的方正地砖,她小心地避开呈不规则裂痕碎成几半的区域,却仍旧不可避免发出嘎吱声。 傅洵不动声色用余光瞥探少女的脸庞,看着她与寻常无异的面容,心下猜想她除了明面上那次,私下里悄悄来过几回。 他知道的,只有刚转校来没多久的一次。那天是很平常的一天,向绥在学校也没有找他麻烦,所以他没想过向绥会在放学后尾随他回家。 真是太不可捉摸的神秘女子。他在心中喟叹。 橘黄色的暖光投向路两侧房屋的玻璃窗,一部分光被玻璃介质吸收折射,一部分被原封不动反射出来,冷不丁晃了她的眼。 向绥侧目而视,后抬头望天,恍然发现傍晚已至。黄昏时分,火烧云翻卷奔涌,天空还未被全部染红,隐隐约约透出一种蔚蓝色,明度略暗。 她几乎一瞬间联想到宴会上喝的那杯橙黄果汁,加了许多冰块,咕嘟咕嘟向杯口冒气泡。 “居然已经这个时候了。”傅洵正站在家门口掏钥匙,听到她这话也没回头,依然不紧不慢将钥匙对准钥匙孔插入,转动。 咔,门开了。屋里光线较为昏暗,虽不至于到漆黑的地步,但也不怎么亮堂,窗户位置不好,能透进的光也较少,室内此刻便充斥着一种昏昏沉沉的橘黄色调,像是调色失败导致偏色严重的相片。 傅洵打开灯,弯腰替向绥拿了一双女士拖鞋。 “家里没人,最近就我自己住。” 嗯?向绥意识到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话,只噢了一声,也没问他父母去哪了,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熟稔到这个程度。 但是并没有一个人向她汇报傅洵父母近期不在家这件事,看来他们消失得很隐蔽,连手下人都没发觉。 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灯被打开后,屋子顷刻间明亮不少,房间陈设与布局都可清晰入眼。 向绥稍微环视一圈,没发现可疑之处,只觉得就像书里形容的寻常人家一样平凡温馨,看了几眼就失去兴趣,转而注视正在厨房间倒水的身影。 欣硕的男性背影隔着短窗被光晕拉长,肩胛骨隐隐投下叁角形阴影,透出点莫名的况味,竟滋生出一种天长地久的错觉。 手机叮咚响起,向绥收回视线查看,发现是席晔发来的好友申请,她点了通过。 「我是席晔。」 席晔:「向总刚刚问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回他是。他现在又问我你晚上还回家吗,我该怎么说?」 向绥迅速打字:「谢谢你了,告诉他我住外面就好。」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然后恢复空白,接着又是正在输入中。 「跟那个男生一起吗?」 “傅洵,”她反扣手机,忽然开口,“我今晚不想回家了。” “嗯?”傅洵微微怔愣,握着水杯的手略略晃动,很快稳定下来。 他把杯子放到旁边桌子上,听见硬质玻璃与桌面磕碰出响声。 “投怀送抱可不是你的风格。” “别随意给别人下定义,我是什么风格,我自己都不知道。” 傅洵眉毛微扬,视线几不可查掠过桌面倒扣着的手机,“没有客房,只有客厅沙发、我父母的卧室和我的卧室,你想睡哪里。” 向绥莞尔一笑,眼眸流露细微狡黠光芒,被白炽灯映得格外闪灼。 “当然是你房间了。” 她嘴角也抬起向上弯曲的弧度,接着补充一句:“我要睡你的床。” 傅洵眼底忽而漫上黑沉沉一片,眸光明灭不定,像是被环境光吞噬掉部分光泽。先一步拿起方才刚放下的水杯,微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流下肚,这才感觉适才兴起的燥热被压下不少。 “好。”他最终落下一字。 偏头看了眼墙上挂钟,傅洵随意坐靠上沙发扶手,问向绥想吃什么。 向绥看他这架势,神色略显迟疑,“点外卖?” “不是,我做。” 她这才稍稍惊讶起来,“你会做饭?” 傅洵含笑点头,似乎觉得她这话问得蠢,毕竟他可是“贫民人士”,不会做饭才不正常。 “你不会在饭里下毒吧?”她身体前倾,脸孔近近地凑上去。 傅洵啧了一声,没忍住屈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这才干脆利落地走去厨房。 一个字没说,但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向绥揉了揉额头被弹到的区域,心中不忿,但也忍下了。算了算了,看在他做晚饭的份上,不跟他这种幼稚鬼计较。 傅洵将脱下的围裙搭在挂钩上,叫向绥吃饭。找了一圈,才在自己的卧室看到她的身影。 向绥安静地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熟了。 女孩睡颜恬淡安然,额间碎发松散地自然垂落颊边,柔和祥适,乖巧得不像话。 傅洵轻手轻脚走过去准备把台灯关掉,不当心碰掉桌上一本书,硬封皮磕碰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向绥眉眼微动,幸而仍未苏醒。 傅洵见状稍稍松口气,看了眼地上,确认是之前查资料参考的诗集。 他弯下腰正欲捡起,但指尖即将触及纸页时,蓦然顿住。 几行排列整齐的黑色印刷字体,在灯光映射下泛起异样的墨泽: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不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白居易 – 译文:像花而不是花,似雾而不是雾。半夜时分到来,天亮以后离去。来时像春梦一样能有多少时间?去时又好似朝云散尽没有觅处。 此诗表达了对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的感慨,表现出一种对于生活中存在过,而又消逝了的美好的人与物的追念、惋惜之情。全诗由一连串的比喻构成,描述隐晦而又真实,朦胧中又有节律整饬与错综之美,是情诗中的佳作。 “小骗子。”(微h) 开学后,向绥等人正式步入高叁行列。 美好的假期时光总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向绥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似真似幻的梦境,不等她数清梦里飘有几片浮云,就被教室里急促响起的上课铃声拉回现实。 第一节课是语文,可是两分钟过去了,并不见班主任陈映的身影,要知道雷厉风行的陈老师是从来没有过迟到的行为的。 班级渐渐涌现低低的嗡鸣。又是几分钟过去,走廊处才响起一阵略显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微至响,很快“哒哒”的鞋跟碰撞地面的声音就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大家都不约而同立时安静,凝聚视线望向教室门口。 进来的是一位留着叁七分刘海短发、戴着方框眼镜的中年女性,眉眼还算和蔼慈性,但鬓角几绺被汗水浸湿、导致紧紧贴上皮肤的碎发却为她增添几分严肃神情。有同学立刻认出来,这是教六班和九班的政治老师。 “同学们好,我叫张云霞,教政治的。陈映老师请了长假,所以这学期由我代替她做你们的班主任,希望在你们高中最重要的一年里,我能跟你们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班里顿时一片哗然,四四方方的空间里炸开锅,小范围掀起音浪。 张云霞压压手,示意同学们安静。 “静一静。陈老师只是怀孕了,因为发现得晚,且属于大龄产妇,所以选择在家静养,大家不用太过担心。” 向绥一愣,忽而记起之前有一次班主任叫自己去办公室谈话,不经意间曾露出过面色微白、略显疲惫的神情,当时没觉着有什么,现在细细想来,那时候应该就已经有孕了,难怪脸色不好。 愿您一切安好。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好了,言归正传,我虽然教了很多年政治,但还是第一次当班主任,有许多管理班级的方式还需要在不断摸索中逐步完善,请同学们多担待。” 张云霞两手搭在桌面,稳稳撑起自己前倾的身体,一时之间全身重量都汇集在细细的手腕处。 “那么我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换座位。我知道你们与周围的同学都十分要好,咱们也是非常优秀的一个班,绝大多数学生成绩都很好,我也相信你们不会受到外界因素影响。但是,漫长的暑假刚刚过去,同学们或许还没有从放松的状态里走出来,鉴于诸位都是高叁生,目前需要尽可能地迅速调整学习状态,为了规避可能会出现的懒散懈怠的态度,我决定现在重新更换班级座位。” 新班主任一口气讲了一大串话,连口气也没喘,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总之一句话,新官上任叁把火,这第一把,烧的是“友情火”。 “没必要吧,好端端的换什么座位……”有人悄悄抱怨。 “我会利用课余时间随即组合座位表,不接受指定座位,也不要单独来找我说想跟某某某一起坐。中午吃完饭早点回来,换完座位就午休。” 向绥还有些失落,与黎书禾两两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不舍。 吃过午饭,同学们稀稀拉拉回到教室,皆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张云霞只当看不见,把座位表投放在电子屏幕上。 沉哲——刘星宇 黎书禾——章欣 …… 向绥——傅洵 ? 看清自己旁边的名字后,向绥瞳孔微缩,指尖不自觉抠紧笔杆,心中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为什么偏偏是他?不,她绝对不可能跟这人做同桌。 她毅然举手。 “有什么问题吗,班长?”张云霞自然认得向绥,示意她说话。 向绥站起身,凳脚在地面划拉出轻微的响声,“张老师,我请求更换同桌。” 这话一出,原本还稍显躁动的班级顿时鸦雀无声,只有钟针滴答滴答还在机械走动,发出的细小声响被一瞬间无限放大,逐渐拉长。 “我能问问原因吗?虽然我教政治,但并不是极力避忌异性正常交往的那类老师,如果你是因为担心性别问题,那大可放心。” 看来并不是所有老师都知道向绥与傅洵不对付,尽管两人也算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 “个人原因,老师。”向绥的声音略寒凉,清清冷冷的,与她外露的气质很相似,明明没多响亮,却足够使每一个人听清。 “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学校,向绥,你是班长,更应该起到带头作用。行了,抓紧时间换位置,别耽误其他同学的时间。” 她的请求最终被老师无情驳回。 郁闷坐下,刚才还冷冽的脸色此刻被更炽热的忿郁浸染,上下唇瓣微拢,将唇中缝绷抿成一条直线,着力点连血色都少了几分。 她还是收拾起东西,告别了黎书禾,抱着书本文具等一大堆物品朝新座位走去。傅洵东西比她少,先一步落座,于是等她走到座位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周正俊朗的五官顿时跃然入目。 傅洵单手撑头,视线略向下倾斜,眼皮半闭不闭,假寐一样,也不知在这样纷乱的环境里是如何静下心休息的。 听到窸窣动静,或者说面前落下了一片浅浅的阴影,遮挡住一部分光线,他才轻抬头颅,眼睛淡淡的扫过向绥,闲闲开口:“好久不见,向绥。” 确实很久没见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傅洵家,她在房间等他做饭,后来不知怎的睡着了。 她望着眼前人,几乎顷刻间生出幻觉,以为自己还在那个湫窄逼仄的小房子里,手中握着主人刚倒的水,听见主人口中呢喃着什么“投怀送抱”的字眼。 但她很快从回忆中抽离,意识到手里抓着的不是玻璃水杯,而是沉重的学习用品。定了定神,干脆利索地放下怀中东西,迅速规整好课桌。 期间一边收拾,一边敷衍应声,“倒也没有很久。” 傅洵没再回应,额头枕上小臂,面朝桌面睡着了。 向绥很少在除床上以外的地方离傅洵这么近过,并且是长久的、非瞬时的近,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他们居然成为了同桌,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她把笔袋往桌边推,忽然有一片白色片状物品掉落至袋口拉链处,她好奇得紧,伸手捏过物件,抓在手里看。 似乎是一张废纸。 白中带点护眼黄,松绿的横格线条,纸张边缘也是不规则的锯齿形状,大概是谁从作业本上随意撕下来的。 隐隐从另一侧透过来些黑色的印迹,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向绥将纸条翻转过来,发现果然有字,很简短的一行,但胜在瘦劲清峻,毫无滞涩,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风格: ——放学器材室见。 他什么时候塞的?闷不做声,真像个贼。 向绥艰难克制住想要揉烂纸条的欲望,思索一瞬,开始写写画画起来,随后将纸条团成一个球,打量了一番旁边俯趴着的安静身影,决定放到他手里。 能第一时间发现有异物,又不至于叫它掉下来。 她俏皮地偷笑起来,趁没人注意,悄悄掰开这人的手指,把纸团塞入他手掌心。 傅洵醒后确实第一时间意识到了手中的异物感。 午休时间还没过,教室里的光线还很昏暗,幸好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于是借着从窗帘缝隙漏出的微末的光展开纸团,在看清内容后,嘴角微抽。 这姑娘往字下方画了个卡通版丁丁,顶端像小脑袋似的还有眼睛,脑袋上套了个紧箍咒一样的圆环,旁边是醒目的红色箭头,正对一行小字: 禁欲戒色从我做起,来跟我一起念清心咒! 他眉尖稍耸,隐去眼底弥散的笑意,不动声色将纸条塞进内层口袋,至于用意,犹未可知。 * 密闭的空间一片岑寂,房门紧闭,从里面被反锁。 四处摆放着体育器材,种类之繁多,几乎快要把置物架堆满。 有一婀娜曼妙的女子伏在半人高的方形排球铁框上,衣衫半褪,随着大手抚摸,扭动腰肢。 她光滑雪白的背部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其间明暗沟壑一览无余,几近乎很完美的艺术品,但随着胸衣被解下,唯一美中不足之处也暴露出来。 傅洵站在她身后,摩挲着她被文胸带子勒出的微末红痕,觉得那触感很奇妙,细腻滑嫩中带了点凹凸不平的滞涩,就好像终于被他发现完美无瑕的璞玉原来也存在细小划痕,那种荫蔽的窃喜,莫可名状。 手于是顺沿脊柱,一路缓慢向下挪移,逐步深入股沟。指尖经过之处带来阵阵酥麻感,火燎一般,力度却又太过轻柔,向绥顿觉瘙痒,难耐地摆动胯骨。 手指头试探性拨弄肉缝,很轻易就挑出一水儿湿意。 向绥翘起屁股往后主动够他的手,充血挺立的阴核抵上指腹,反复蹭动,很快就被磨软了腰。 “不是说禁欲戒色吗,小师傅。”后面那声称呼几乎是脸贴耳的呢喃呓语,酥麻的音浪涌进耳孔,她莫名感觉迤逦缱绻,心尖微颤。 傅洵却在这时毫不留情操起阴茎,顶向甬道深处。 向绥被肏开了花心,圆臀立刻重重抖动,虽然恼他这话,却也没多余的力气反击,整个人被一根鸡巴挑上云端,哼哼唧唧沉浸在欢愉之中。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哈啊……” 乳头忽然被人坏心眼儿地捏住,指甲盖快速的拨弄挑动,细细麻麻的快感痒意瞬间肆意蔓延,她如同过电般,四肢百骸都生理性发颤,嗔骂呻吟也自然而然掺上媚意,顺着微张的唇缝流入空气。 清冷的金属器质撞击地面,嘎吱作响。 “别夹,都操不动了。”他朝臀瓣扇了两巴掌,声音似含着笑,语义十分恼人。 掌心击打皮肉,不怎么疼,但淫靡得不像话,向绥于是只能更加抓紧排球框,承受阴茎每一次抽送带来的爽感。 “小骗子,嘴上说着禁欲,下面咬住鸡巴不放。” 你才是骗子。她脸蛋绯红,心里却下意识反驳,但理智被快感毫不讲理地完全侵占,光是对抗层出不穷的情欲浪潮就已经耗尽她全部力气,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情潮肆意漫延,汇聚成海,数不清的爽意堆积到极点,在脑中炸开水花。 眼前一片茫白,似耀眼而长久的极昼。 之后便是短暂的沉寂,她弓起身躯喘息不止,忍不住回头窥探身后人,直到看见他脸上出现不常有的怔忡神情,竟也怔悸不已。 向绥尚处在贤者时间中,这时候她通常会放任大脑胡乱思考,或者干脆放空。 而这一次尤其经久不散。她思绪更加混乱,甚至开始思索起哲理问题——宇宙有没有尽头,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随之而来的即是淡淡的忧伤,她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铁架子上,瘫成一摊无自主思想的烂泥。 “你是骗子,我不是。”她终于想起反驳傅洵刚才的信口污蔑。 “嗯,我是。” 他正低着头给向绥扣胸罩背扣,随口应了声,指尖又触碰到白皙肌肤上那一圈粉红痕印,感觉比最开始变浅不少。 “换个内衣吧,这件都勒出红印了。” 你懂什么,这种款式更能修饰胸型。 向绥撇嘴不想搭理他,却在即将转过头的时候瞥到他不带任何打趣目光,认真专注地的模样,顿时愣住,连带着说的话也微微卡壳。 “噢……嗯。” – 一个短小的车...? “不是贬义词。” 高叁上学期的第一个月考就是由市教育局统一组织的全市联考,整个a市所有高中学校无一幸免,无数学生嚎天喊地,最终也难逃参考的命运。 叁天后,六科总成绩被打印成表格张贴在各班级的公示栏上。 高叁(1)班教室里,学生扎堆围在成绩单前面唧唧喳喳,热火朝天地激烈讨论起来。 成绩表上,向绥的名字赫然位列榜首,其次是傅洵。 “嘶...物理满分,不儿他是牛顿转世啊??” “说真的这次联考我觉得一点也不轻松,结果向绥考了个729出来?天杀的真服了这些学神了。。” “我们跟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是,我们暑假在家疯玩,他们在学习。” “服了送分题我居然算错了!” 要求不同,表现也不同。普通班里,学霸写错一道高难度题懊悔不已,学渣马马虎虎写对一堆基础题洋洋得意。 向绥所在的班级是理科重点班,不存在普遍意义上的所谓“学渣”,就连平时最活跃最爱讲话的调皮男生刘星宇,成绩也差不到哪去,考个国内二本学校绰绰有余。 而向绥和傅洵这类,就属于学神级别的了,不会因为写错难题懊恼,也不会因为写对简单题得意,比起这些,他俩或许更喜欢跟对方比较。 “物理满分呢,恭喜傅同学。”向绥埋头刷提分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题目,状似随意般开口。 傅洵倒是没在写试卷,他靠着墙,手里抱着本《粒子物理史话》看,听到她这句虚情假意的“夸赞”,轻啧一声。 “还是不及班长年级第一来的光荣。” “哎呀,险胜而已。”看似谦逊,但实际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暴露了她内心的得意。 傅洵的目光短暂性从书籍移至向绥脸上,见她这副神里神气的骄孔雀模样,心下顿觉好笑,也莫名奇妙松了松眉。 “怎么办,向绥。”他身体蓦然前倾,脸孔逐渐放大,最终停顿在一个还算安全的距离。 “突然发现你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炙热的男性气息瞬间扑面而来,声音里带了些懒散的兴味,她一愣,一时分不清这人是夸是贬。 窗外阳光正盛,花香鸟语,诉说着青春。 向绥如擂的心犹如平静的碧海上突然掠过一群海鸥,海鸥悄悄煽动翅膀,带来一瞬间的悸动与波澜。 脑中不由浮现曾在一本书里看到的文字:“两人的目光接触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可福大只觉脑子发晕,身子发酥,竟像醉了一般。” 她觉得自己现在也有点醉了,不然头为什么昏昏的? 傅洵则两眼发怔,本想解释一二,嘴却先大脑一步说道: “你知道c-14的半衰期有多久么?” 这话实在前言不接后语,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大概考完试脑子透支了。 向绥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尽管很难理解傅洵忽然提物理问题的用意,但还是回答了。 “5730±40年。大学霸,如果我没记错,这是高二的物理吧,你智商退化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问题还有后半句,“它不及我在冥冥之中等你时间的千分之一。” 但这话太过肉麻,也不适用两人目前的状况,傅洵也就没说出口,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冒出这句。 向绥在心湖短暂掀起一波水浪后,又缓缓归于平静。 她竟被这无耻之徒的假模样迷惑了一瞬,看来多巴胺和荷尔蒙的分泌真是无可避免,与异性接触后所引起的性激素水平增高也没人能够逃脱。 这时候她的理智才回笼,方才昏沉的头逐渐恢复清明。 可爱,意为令人喜爱的。 或许陷入热恋中的女孩子大多喜欢被这样夸奖,向绥对此无感。词义是根据语境判断的,但在这种时候,从傅洵嘴里说出来,就似乎变了味道,总觉得他是站在上位者的高度对她进行赞赏,像是饲养的小猫小狗,做出有趣的姿态了,便会得到主人的一句“可爱”。 傅洵哪里知道她天马行空的在想些什么,收起了继续逗弄她的心思,敛下心神,翻开刚才的书继续看起来。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忽略了那一刻难以言喻的气氛。 “向绥,傅洵,班主任叫你们去一趟办公室。”有同学刚走进教室门就开始喊。 “知道了。”向绥先一步站起身往门外走,倒像个临危叛逃者。 二人走后,班里有同学讨论起来。 “听说年级前十名都被叫去办公室了,这是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你不知道吧,他们几个都是被选进imo集训营的成员,说不定还能代表国家参加比赛呢。” “imo,就是那个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吗?” “对的,而且已经通过预赛和联赛了,决赛前段时间刚结束,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得奖。我感觉向绥和傅洵肯定没问题,毕竟他们平时的成绩太逆天了。” 这些同学猜的没错,张云霞叫二人过来为的就是奥赛的事。 “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省里的决赛结果刚刚出来,我们学校送去省队的几名学生,算上你们一共有四个人获得奖项,其中一等奖只有你们两个,所以,”她停顿片刻,喝了一口水算作休息,“你们将进入国家集训队参加两个星期的集训。” 关于国家集训队,向绥还是有所了解的,集训人员共有60人,在集训期间会经过两轮选拔,最终选出6名选手组成国家队,代表国家参加imo,并且参与集训的60人全部按成绩保送相应大学。 至于集训耽误两周的课会不会对高叁学子产生影响,答案自然是否。毕竟他们都保送大学了,谁还会在意少听两个星期的课,更何况这些人也根本没必要听,他们更适合研究高难度题。 “回去跟你们家长说声,集训需要去外省,从下周一开始,路费学校报销,有意见随时反馈。” “注意安全,考核顺利。”她补充道。 “好的,谢谢老师。” * 从去办公室到回班级,向绥对傅洵的态度一直是冷着的,他猜不透女孩的心思,还在思考自己哪个地方触到大小姐的逆鳞了,一时竟出了神。 “跟你说话呢,傅洵,你听到没有?” 小腿忽然被脚尖踢了一下,傅洵蓦然回神,皱着眉拍掉裤腿沾染上的脚灰。 “君子动口不动手。” 向绥冷笑一声,“我是小人。” “……” “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了。”他生硬的岔开话题。 “下次听别人说话专心点,”她瞪他一眼才继续说,“虽然'可爱'确实在大多数情况下是褒义词,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总觉得是贬义,所以你以后少对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原来她还在纠结这个。傅洵眉心一跳,隐隐有了笑意,但下一刻,他用圆润的拇指指甲掐向食指指腹,微末的痛意成功压过心底淡淡的情绪,他又恢复成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不是贬义词。” “什么?”向绥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有些费解。 “说你可爱只是因为觉得你特别。” 向绥脚步顿住,定定地盯着眼前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洵倒是神态松弛,瞧着不像故意作弄人的促狭鬼,但是...真心实意?怎么可能,她没忘记已经调查到的既定事实。 她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有心人诡计多端的阴谋。 如果真是她猜想的那样,那他可真是个十足的蠢蛋。 你未免对自己的魅力太过自信了,傅洵。她的神情倏地冷下来,发出意味不明的鼻哼。 “没什么意思。或许因为我们mhc差异比较大?”傅洵开了一个生物学玩笑。 mhc,即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是一组编码动物主要组织相容性抗原的基因群的统称。 从生物学角度来看,人类通过繁衍后代保留基因,基因重组能够增强免疫力,抵抗病毒侵害。两人的mhc差异越大,越互相吸引。因此,有时候一个人觉得另一个人特别,可能是因为他们的mhc基因差异较大,这种差异会增强他们之间的性吸引力。 向绥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索性不再理会,扭头走了。 “走快点,快上课了。” “嗯。”傅洵轻应一声,默默跟上。 – 小剧场: 开学考成绩出来后,向绥和傅洵代表高叁学生给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演讲老生常谈的“劝学稿”。 “学校又在鸡娃了。” “先不说那个,你看这俩学长学姐,omg这是可以磕的吗?” “听说他们关系不好呢,劝你别太真心实意磕。” “……是吗?我怎么觉得他俩之间的磁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分明配一脸嘛!” 项斯辰正巧在她们附近,听到这话,嘴角不住抽搐。 你们真是饿了,什么都磕得下…… 他下意识看向台上的二人,不知怎的,竟也觉得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异常养眼。 脑海中莫名迸现一句诗词: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可惜,你们注定有缘无分。他垂敛眼眸,陷入一阵罕见的沉寂。 Adam'sapple(H) 国家奥赛集训基地,群贤毕至,人才荟萃。 向绥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这些中学生都是国内优秀的数学领域青年人才,比起她来自然也是不遑多让。 黎书禾发消息询问这边的情况,在得知这里分秒必争的学习氛围后,宽慰她不要太辛苦了,注意身体。 她比谁都要懂得,其实超越自己才是真正的胜利。但就是天生有一股不服气的傲劲儿,她相信自己有实力与竞争对手一争高下,并且愿意为之努力。 第一轮考核结束,向绥和傅洵的名次都在前头。 在看到成绩的那一刻,她高强度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些,以至于午休时间,没有像其他学生一样攻克难题,也没有趴桌上休息,而是掏出手机给某人发了条消息后,悠游自在地离开学习室。 隔壁楼有个废弃杂物间,向绥无意中发现的,知道这里平时鲜少有人会来,周围也没有监控设施,就选在这里见面。 傅洵刚推开门,一句“什么事”还没问出口,就听见里面等候着的人先一步说话: “请你吃苹果。” 什么?傅洵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向绥强硬地塞了一个苹果在掌心。 那苹果圆滚滚的,红润表皮呈现规律性分布,颜色喜人,他只看见一道橘红的影在一瞬间拖长,又迅速消失在视野最下端。 他正欲低头查看手里的果实,却被面前的少女猛然攥住自己胸前的衣料,并往下拽,无奈顺着力的方向移动,也许还带了点拯救衣服的心思。 向绥微仰脸孔,贝齿一张,不偏不倚咬上他的喉结。 鬼使神差的举动,不论是施行者还是顺承者,此时此刻皆微怔。 女孩啃咬的力度实在轻柔,几乎类似亲吻。 喉结于是像被打火机撩过,灼热烫人,还夹杂着细细密密的痒。他不抽烟,对于这种炙热的触感只能凭空臆想,不过他自以为形容得很准确。 一股热意流经前列腺,注入腿心。 傅洵两手按在向绥肩膀上,将她往外推,一面不动声色后退半步,身体微前倾,试图掩饰逐渐隆起的裤裆。 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原来向绥送给他的是“亚当的苹果”,不,应该说是“adam'sapple”,中文意为男人的喉结。 根据《圣经》记载,上帝造人之初,亚当和夏娃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伊甸园里。 园里有一棵树,结着许多令人垂涎欲滴的果实——苹果。 上帝告诫两人不要偷吃果实,可是他们听信了蛇的谗言抵挡不住诱惑,偷吃了禁果。 正当他们享受苹果的美味时,被上帝发现了。亚当在惊慌失措中将苹果核卡在喉咙里,留下一个疙瘩。 作为惩罚,上帝就让这个苹果核永远留在他的喉咙里,成为男性的喉结。 她在用苹果引诱他,用嘴唇挑逗他。 她在调戏他。 “欠肏。”傅洵用两个简短的字总结了向绥这一举动,清冷的男性嗓音念出黄暴字眼,倒碰撞出一种奇异的反差感。 说话间喉结轻滚,气流通过软骨间的弹性膜和肌肉,产生振动。喉腔中部的声带震得向绥嘴唇微麻,最终松开了它。 喉结处的肌肤已经被含得濡湿,沾满口水,她阻止了傅洵想要擦拭的动作,嘴间堆迭笑容。 “我请你吃苹果,你却只想肏我,未免太以德报怨。” 傅洵挑眉,“我没带安全套,你别勾我。” 向绥眼尾挤弄出一丝黠色,老神在在,“我带了。” “那就如你所愿。” 傅洵从口袋掏出张纸巾包住苹果,把它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避免苹果沾上灰尘。 而后脱下外套铺在桌面,下一刻,托住向绥紧致而有肉感的大腿,一把将她抱起,稳稳放在外套上。 忽如其来的失重感使她轻呼一声,身体一瞬间悬空,心脏极速跳动,急需抓住什么支撑物来保持稳定。 好在臀部很快就落到实处,她也悄悄舒气。 傅洵扒开她身上的衬衫,捏着粉嫩的小奶头爱不释手。 怎么就这么软呢? “别玩了...痒。”向绥受不住伸手推他。 傅洵还有些遗憾似的,意犹未尽捏了捏已经完全硬挺的奶尖,这才大发慈悲松开手。 “那换个位置。” 指腹按上早已挺立的阴核,蘸着淫水滑弄波动,时而揉搓点按,向绥呜咽一声,又咕噜冒出大股体液。 她感觉酥麻极了,连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 龟头不知何时已然抵上柔软的穴口,只在入口擂晃,不肯前进半步。 “你不同意,我不会动。” 这时候装什么正经。 她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厉害,小屁股蹭了蹭龟孔,“...快进去。” 阴茎依言挤开温热的穴肉,试探着抽送几下,成功搅弄出淫靡水声。 “好多水。”他打趣道。 向绥咬唇,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但是傅洵很轻易就把女孩的手拨开,仍继续讨嫌,“真的好湿,怎么这么浪?” 向绥有些不忿,“明明是你先拉着我做的,又恶人先告状,你最浪...!” 他愉悦地低声笑起来,“是是,我最浪。” 见傅洵应声承认,她这才满意不少,心思回归到交媾上,但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 他说,“受不了了,你轻点。” 力度却又重又狠,一击又一击肏到深处。 他又说,“不要顶那里。” 阴茎却对准最敏感的那处软肉,快速顶弄,直搅出许多蜜水。 他继续说,“要到了。” 紧致的穴腔与此同时止不住节律性收缩,震颤,壁肉悉数抽绞,经历着从深处涌出的水液的冲洗,温热的液体汹涌澎湃,在性器抽送间喷溅至腿根。 向绥发出一声绵长的媚哼,显然爽到极点,被操到潮吹了。听见傅洵故意作怪学她口吻说的荤话,气恼得不行。 莹白的巩膜染上殷红,不知是爽的还是气的。 傅洵这回硬气了,没被夹射,仍然操着硬邦邦的鸡巴挺身肏弄。 向绥还没从高潮余韵出来,又被拉入不间断的激烈情潮中,只能咿咿呀呀哼叫,被迫承受新一轮肏弄。 实在被欺负得狠了,小猫眼尾氤氲一片粉红,气恼地抓上他宽厚脊背,白皮霎时显现整齐的五道红色甲痕。 “嘶...”傅洵触痛闷哼,下体却如无情的打桩机,雷打不动继续抽插。 向绥终于泄气,全身心沉浸在火热的性事之中。 * 最后一天的考核结果出来了,向绥成功考进前六名,也不枉费她这段时间的努力。 傅洵正巧排第七,无缘接下来的国赛。 向绥知道以后,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得意得不行,免不了对他一阵冷嘲热讽,当然对傅洵来说攻击力为0。 傅洵神情不见丝毫恼怒,甚至没什么波澜起伏。 他忽然向前迈出一步,两人瞬间贴得很近。 “动作幅度小点,你瞧,都露出来了。” 手指指着向绥锁骨下隐隐约约的一片红痕,不用想就知道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 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后,向绥不可置信地瞪向他,耳根却渐渐漫上红意。 “……变态。” “现在不是你骂的时候了,省着力气下次再骂。” 向绥狠狠掐上他胳膊内侧的软肉才解气。 “没有下次!”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他颇为遗憾似的,“那好吧,看来我准备的那些套也用不上了,回去丢掉好了。” 她突然话锋一转,“扔了多浪费,我还是勉为其难帮你一起解决掉吧。” 傅洵微微偏过头,在向绥看不见的角度扬起嘴角,情不自禁抬起手臂,揉了揉女孩的头顶。 向绥身体顿时僵住,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躲开,极力表现出漠不关心的一面。 手掌很快就挪开了,她无意识的敛容屏气,以为自己对此无动于衷,下一刻迈错的步子却暴露了事实并非如此。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滔滔滚滚涌上来,似甜似酸的气味瞬间灌满她的心。 一切都真怪。她默默想。 – 小剧场: 向绥:哎呀哎呀,一不小心名次又超过你了,不好意思哦~ 傅洵:先别得意,其实我是因为准备物理奥赛,顾不上数学才略逊你一筹。 向绥:接着装,继续狡辩。 傅洵反手掏出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决赛邀请函。 向绥:? – ps:女鹅没参加物理奥赛是因为不喜欢物理哈,虽然成绩很好,但更喜欢数学一点,理科最喜欢数学,文科所有科目都喜欢。男主喜欢所有理科,更喜欢物理。 然后男主是故意那么说的,其实他已经全力以赴了,确实只是没考过女主而已,嘴硬不承认罢了(允悲) 还有还有,有时候我会懒得写戴套的步骤,默认戴了就好,不戴会特意说明的。几乎都会戴,毕竟比较安全。 黄金雨 第65届imo圆满结束。 华国队与漂亮国队的奖牌总数相同,皆为五金一银,但华国的总分为192,险胜漂亮国2分,结束了漂亮国的“五连冠”,取得团体第一。 其中获得个人总分第一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向绥,一个是同样来自于华国队的男生赵林飞,两人都拿了满分,并列第一。 可以说,这次华国获胜的关键就在于他们两个身上。 漂亮国成绩最佳的队员个人成绩为40分,而满分是42,所以在最后累加团队总分时,此次比赛唯二的两个满分便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中向绥的答题思路简捷巧思,有独创性,主办方额外给予其特别奖。 她抱着奖牌和证书回了家,将它们随意摆放到展示柜上,而后盯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奖出神。 这展示柜还是向世惟特意找专人订做的,为的就是放置女儿获得的各种奖物。 她对此没有任何感激情绪。 女儿获得再多的金牌、名誉,都不过是向世惟在为他的集团累积筹码,名声愈盛,可交换的筹码就愈重,万事皆为利,向绥看得透。 “席总过奖了,她也就是侥幸,不足为提。”楼下隐隐传来熟悉的男声,向绥“砰”地一声关紧窗户,严丝合缝的双层玻璃瞬间将外面的噪音隔绝。 但是...席总?听向世惟的口吻,这人八成是席永炎。 看来席晔并没能劝住他父亲。 一楼响起皮鞋跟踢踏的闷声,随后传来向世惟威严的低喊:“向绥,下来。” 向绥顿感烦躁,打开搜索了半天的联系人页面,果断按下通话键。 “我在跟席晔打电话,别打扰我们。”她迅速推开门朝楼下喊了一句,又重重关上门,顺手反锁。 “......喂?” “是我,有事问你。”见电话接通,她瞬间敛下情绪正色。 “稍等,我换个说话地方。” 一阵窸窣过后,席晔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怎么了?” “席叔叔投了多少。”向绥开门见山。 席晔发出一声了然的气音,似乎猜到她问这话的用意,但他只能苦笑,“我也不知道具体数字,恐怕已经过亿了。” 向绥微微皱眉,“你们公司流动资金拢共也就这些吧,他竟全拿出来了?”向世惟到底给席永炎下了什么迷魂汤? “这下可惨了,”他在手机那头长叹一声,“我劝过,可父亲认为我是不喜欢你,所以编造了谎言骗他,就为了躲婚约。” 那就没办法了。 能把企业做大做强到这种地步,他们这些创始人手底不可能完全清清白白,向世惟恐怕不仅以利相诱,还以席永炎脚踩的血腥相威胁。 “你就这么确定项目一定会失败?”他思想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有人蓄谋已久,誓要毁灭向氏。”向绥用指甲敲击手机背面,发出清脆而不过分响亮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我同样在背后,推波助澜。” 席晔捏着电话的手一抖,险些没抓稳,听向绥语气里的平静不似作假,心中更加惊诧。 “……为什么?” “抱歉,席晔,这是我的私事。” “是我逾越了。” 向绥的指尖在挂断键附近擂晃,想了想,还是留下最后一句礼节性的套语:“保重,再见。” 如果他聪明的话,就该明白,现在正是累积私产最合适的时机,否则把筹码全压在席永炎上,面临的只能是死局。 她挂断电话,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周遭空气郁灼,呼吸渐渐受阻,她感到胸腔憋闷,难以忍受,推开窗户才勉强觉得好一些。 隐隐有阵风迎面吹袭。她撩起眼皮望远处看去,大片栾树静静矗立在地平线尽头,灯笼叶被风裹挟着落地,半枯半荣的景象。树叶大多油绿,仅边缘开始泛黄,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风力较小,还不至于使叶坠落。 凉意触及肌肤,她恍然。 原来初秋已至。 是万物萎谢却蓊郁的秋。 * 近期突然兴起一股捡树叶保存成书签的浪潮,每个课间,楼梯口总是挤挤攘攘,摩肩接踵,人人都想抢先一步去“落叶圣地”,找寻最心仪的叶子。 黎书禾也不能免俗,抽空就拉着向绥去找树叶,向绥一脸嫌弃,但还是跟着去了。 “这树叶落在地上都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脏死了,非要捡。” 黎书禾斜睨她一眼,没空理她,仔仔细细搜寻起层迭的叶。 深秋初冬,路边堆满杂乱的枯叶,学校里栽种了一溜银杏树,已经到了最佳观赏时间。 眼见着葱翠的扇形银杏叶被时间染上金黄,那是一种很澄澈的、不掺一丝杂质的、再纯粹不过的黄。 风过处无数银杏叶就如一场黄金雨从天顶飘落,风声呼啸,时紧时松,风把道沟里的落叶吹出来,像金色的潮水涌过路面。 向绥坐在路边,看着行走的学生脚踩落叶,一步一步踏出咔吱响声,那是脆弱的枯叶在断裂。 有金黄的银杏叶随风飘摇,晃晃悠悠落在她腿间。 她观察起这片叶子。树叶的经络没有一片是完全相似的,每个都是独特的个体,而叶脉在叶片上呈现出各种有规律的脉纹的分布,叫作脉序。 银杏叶属于二叉状脉,是较原始的脉序,在种子植物中比较少见,裸子植物银杏算是其中的一种。很独特,向绥喜欢独特。 所以她站起身拍拍屁股,加入了“找落叶”大队伍,并且逐渐生出点兴味来。 薄暮时分,世界被暖黄色笼罩。 向绥拿着几片自己刚做好的树叶书签去找黎书禾,没注意掉了一片,正巧飞到傅洵课桌上,他面色如常,不动声色夹进书页。 “小禾快看,有一片我最喜欢,就是这……嗯?叶子呢?”她疑惑,翻来覆去找寻几遍,还是不见其踪影。 “你有看见我刚刚掉的树叶吗?”向绥走到他面前,屈指轻敲桌面。 “没有。”傅洵一脸淡定。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嘟囔,“算了,好像被我弄丢了。”索性放弃。 她走后,傅洵迅速把夹了叶签的那本书塞进书包,而后姿态闲适地拧开杯盖喝了口水。 哎,这水可真是水啊。 * 校方找到向绥,想为她补办表彰大会,她懒得上台演讲毒鸡汤,毅然拒绝了。 不过向绥提出一个建议,希望学校恢复高叁生的春秋游。 她认为,高叁学子才是最需要娱乐活动放松身心的。平时学习压力大,作息时间紧张,再加上“高考倒计时”引发的巨大心理压力,惯常贪图享乐的学生倒还好,像她们学校那些个个精神紧绷的勤奋学生,更需要停下来休息片刻。前不久的国庆长假才只放了两天,她相信每个学生都觉感觉身心俱疲,急需一次放松心情的机会。 校领导简单商议了一番,也担心学生党身体情况,最后决定采纳她的提议,下发通知恢复高叁的活动参与权。 “什么?我有生之年居然等到学校仁慈的一面了?你快掐掐我,嘶...好痛,wok居然不是做梦!” “呜呜是哪个好人领导决定的,我高低感谢ta一年!” 向绥从她们身边经过,撩了撩耳旁碎发,深藏功与名。 - ps:“黄金雨”的意象来源于王小波老师的《黄金时代》,我应该没记错…… 下一章秋游,开始搞事情。 吊桥效应 “潭在山半深谷中,渟膏湛碧,莹洁如玉。” 黎书禾蹲在溪水边,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撩,听到这话仰脸看她:“文征明的《玉女潭山居记》?” “见多识广呀小禾苗,”向绥举着手机对准她,“别动,就这个姿势,超级美。” 一连“咔嚓”了数十张,两人凑在一起,边喝水边筛选照片。 “我看看我看看,”黎书禾接过手机翻看起来相册,“绥绥,你拍照技术真好。” “你不懂,”向绥左右晃动食指头,“人像叁要素,少一条都不行。” “是什么?”她虚心求教。 “人物美,人物美,人物美。” 黎书禾被逗得忍俊不禁,眉眼弯成细细的月牙。被向绥这样直白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渐渐印上粉霞。 向绥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想起生长于河谷常绿林中的红山茶,漫山遍野盛放,四季常绽,色泽是恰到好处的柔和的艳。 艳而不俗。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边缘区域,似乎是景区的沿边地带。 向绥对着远处的风景按下快门。 “好心提醒你们,前面是不对外开放的居民区,你可别过去扰民。” 蓦然响起男性的声音,向绥再熟悉不过,不是傅洵还能是谁。 “嗨,两位,又见面了。”项斯辰微眯双眼,笑盈盈地朝她们投去视线。 这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黎书禾稍稍颔首,向绥则在短暂瞥过项斯辰一眼后,视觉中心最终停留至傅洵脸上。 她甩了一记眼刀,“要你说,以为我不知道?” “啧。”傅洵挑眉,心想还真是炮仗,一点就爆。 向绥正要拉着黎书禾走开,忽然想到什么,表情瞬间变得狐疑,“你们怎么在这,没跟踪我们吧?” 傅洵:“……” 项斯辰笑容不变,“向同学还真是幽默。” 黎书禾掏了掏口袋,眉毛微蹙,“遭了,我有个重要的东西好像不见了,明明刚刚还在口袋里。” “绥绥,我回去刚才休息的石椅上找找看,你等我一会。”她匆匆扭头说了一句,小跑着原路返回。 “我陪你去”话音未落,就被紧跟着响起的男声打断,“我陪她去吧。” 不怀好意。 向绥斜了项斯辰一眼。 她还是不放心,正打算跟上黎书禾,忽然被不远处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穿校服的女生低垂着头,头发遮住大半脸颊,看不清楚容颜,她面前站着两个男人,流里流气的打扮,像是穷凶极恶的小混混。 整个景区最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冒出两个混混欺负女同学? 太过刻意,显得诡异至极。 两男一女还在那边相持不下,争执声也极大,简直像是故意引起谁的注意,甚至是……善心。 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向绥扯了扯傅洵的衣角想跟他离开这里,却在下一秒被人从身后用毛巾捂住嘴鼻,麻溜的钳制住四肢,捆住双手。 穿校服的女孩缓缓仰起头颅,凌乱的长刘海随动作滑落脸旁,逐渐显现真容。 那是一张楚楚动人的脸蛋,如晨间花瓣上沾染的露水,纯净而娇艳。女孩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正对上她的视线。 有些微熟悉感。向绥复盯了几秒,终于记起这份熟悉从何而来。她销声匿迹了这么久,突然出现在这里,恐怕来者不善。 女孩倏地柔柔一笑,嘴唇翕动,无声地说着什么,向绥看不分明。 她说:又见面了,向绥。 * 一众小弟围着中间一横腮爆齿、眉粗眼恶的清瘦男子,他指尖夹着根劣质香烟,正吞云吐雾。周身缭绕着含混的不规则白烟,袅袅升至头顶上空。 男人用拇指甲盖随意磕了磕小半截烟蒂,注视着灰白色的烟灰从半空中坠落,隐入地面变成毫不起眼的尘埃。 向绥和傅洵被他们扔在不远处的墙根,两人正窃窃私语。 “你有没有觉得刚刚捂我们嘴的手巾有股奇怪的味道?”向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还好,我没有太大的感觉。怎么了?”傅洵见她表情不似作假,略微正色。 “没事,估计不太干净。”向绥皱着眉,怀疑那什么毛巾还是破布的东西是从犄角旮旯翻出来的,顿时一阵嫌恶。 她环视一周,粗略确定这里大概是一处很久没人居住的废旧房屋,而后看到被向后绑住手腕的傅洵,忍不住开口嘲笑:“瞧你这可怜样。跟我待在一起容易倒霉,以后可要记住了。”十分幸灾乐祸的口吻,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傅洵没管她语气里的揶揄,反而抠起她话里的字眼:“以后也能跟你待在一起?” 他这是什么意思?心尖忽然像是被小锤敲了一下,有股酸酸麻麻的劲儿由中央向四处蔓延,向绥不知为何感到呼吸不畅,坐立难安,几息后才有所好转。一时不察,咽喉处堆积了少许唾液忘记咽下,她生理性轻咳一声,缓解了细微的不适感。 “随口一说。毕竟我们是正儿八经的炮友,你说是吧。”她故作轻松,瞬间恢复常态。 “嗯,”傅洵表情淡淡,像是并不在意,转而看向向绥同样背至身后被麻绳圈捆的手腕,“这儿有点红。” “什么?”她一愣。 “你的手。” “噢”麻绳太过粗糙,女儿家皮肤又娇嫩,被磨出红血丝也是正常,她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目光在触及身旁人的手腕时,眼里闪过稀奇。 “你手也有点红。” 傅洵无奈,“我也是肉体凡胎,与你只有性状的区别,并无种族差异。我的皮肤也会受伤,也会泛红,也会疼。” “那你现在疼吗?”她忽然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些,似乎也是随口一提。 “……不疼。”他敛下眉睫,语气淡淡。 两人交头接耳,甚至算得上有说有笑,异常闲适的模样,领头的男人倒先坐不住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他把烟头丢掉,厉声呵斥。 “聊天啊,”向绥一脸莫名,转头看他,“怎么,你也想加入吗?” 男人还没开口,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弟率先面露凶光,脸上横肉立时一抖,“怎么跟彪哥说话呢!” 王彪紧紧盯着向绥姣好的面孔,眼神闪过一丝阴鸷,他不紧不慢迈向两人坐靠的位置,一步一步走近,直到仅有一步之遥时,顿住,自上往下俯视 被绑着手的一男一女。 “有人想要给你点教训,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吗?” “你是说白皎皎那个蠢货?”向绥嗤笑,“她人呢,把我掳过来,自己倒不敢现身了。” 方才被两名小混混“欺负”的女同学,不是白皎皎还能是谁。 “你说谁蠢货?”白皎皎猛地推开一间房门,气冲冲走过来。 “啧,”向绥不耐烦地轻啧一声,“谁应声谁是。” “你……!”白皎皎秀气的五官瞬间狰狞,脸色阴沉,“你应该先担心担心自己。” “我哪里得罪你了?” “比我优秀就是原罪。” 这人中二病犯了?向绥鸡皮疙瘩四起,一时难以理解,“比你优秀的人多了,你报复得完么。” “呵,不劳你费心,”她顿时又冷笑一声,表情得意起来,“向绥,好好看清楚现在的处境,你最好不要激怒我。” “怎么,”向绥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莞尔一笑,“难道你还敢杀人?” 杀人……她确实不敢,但是给点教训还是可以的。白皎皎银牙暗咬,恨恨地瞪着向绥。 她猛然靠近傅洵,冲向绥露出挑衅的眼神。 “不好奇我为什么我要他一道绑来吗?我要当着他的面,把你打成猪头,让你在对手面前无地自容。” 向绥感到费解,“果然是蠢货。” 为什么会觉得这样能威胁到她?简直愚蠢到有些天真了,像个没脑子的单细胞生物,她很怀疑这人是怎么考上高中的。 傅洵很轻巧地避开白皎皎的触碰,眉心微皱,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冷冽气息。 白皎皎也没在意,她本就不是意在傅洵,只是作为回击向绥的手段之一罢了。 “白皎皎,你还记得我的身份吗?你清楚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吗?走上这条不归路,你真的不后悔吗?” “你能有什么身份?”王彪嗤之以鼻,毫不吝啬自己的不屑。 向绥淡淡瞥了王彪一眼,没回答他,选择继续输出:“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永远也无法超越我吗?因为你的潜意识里一直在告诉自己我比你强,你不会想着怎么靠努力超越我,你根本不会努力,也不会付出任何正面行动。你一直拿我比你强的事实当做借口,继而不去奋斗,不去拼搏,反倒因此走上歪路,自甘堕落。白皎皎,你真的很可悲。” “贱人,你在嘲笑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她语调依旧平淡。 白皎皎突然尖叫起来:“我要让向家破产!” 此言一出,叁人皆同时看向她。 傅洵:我谋划了这么久都没做到的事,你行吗? 向绥:来来来我看看你怎么让我家破产。 王彪:什么破产?这娘们家里到底有多少资产才能用“破产”二字。 “彪哥,她是向氏集团的千金,我们给向总打电话,告诉他女儿在我们手上,他不会不管的,赎金要多少数目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白皎皎转头看向王彪,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她居然还真有身份,而且还是这么“惊喜”的身份。王彪先是震惊,随后怒从心中来,“蠢货,你想害死我!” 白皎皎还委屈呢,你们一个两个都骂我蠢货算怎么回事? 几分钟过后,王彪终于冷静下来,眼神恢复先前的凶狠。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继续他原本的打算,再找那什么向总敲诈勒索一番。 “长得是不错,确实像豪门里养出来的,只可惜便宜了我。”他打量了向绥一番,而后露出几分淫邪笑容。 “你还不知道吧,我给你下了春药,就在堵你嘴的毛巾上。” 什…什么?白皎皎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彪,他原来有这个打算,可是根本没跟她提过半句。 白皎皎虽然恨向绥,但并不想以强奸的形式报复。 向绥抿唇不语。看来巾布确实有问题,她所察觉的异样也不是错觉,而是既定事实。 就是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发作。 “白皎皎,我们同为女性,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向绥没有理会王彪,而是看向她,沉声问道。 而白皎皎似乎被王彪凶狠的模样吓傻了,心里隐隐慌乱起来,眼泪不争气地涌出,她边哭边摇头:“不,不是的,我只是想给你点教训,可是他……” “贱人,哭什么!”王彪反手给了她一巴掌,那巴掌声清脆响亮,能想象到用了极大的力气。白皎皎初时辱骂向绥的恶语,最终经别人之口重新回到她头上。 她蹲下身体缩在角落,止不住发抖,显然这段时间她也并不好过。 她后悔了,不该一时被嫉恨蒙蔽,甚至妄图掌控黑恶势力,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任何人。 * 黎书禾回到之前停留过的地方,终于在石椅上找到了丢失的东西,松了一口气。 再回过头与向绥汇合时,却四处都找不到她的身影,连同傅洵一起消失不见了。 她给向绥发消息、打电话,却迟迟无人回应。项斯辰这边也同样如此,他收起手机,正对上黎书禾的视线。 “你也联系不到傅洵吗?” 他点头。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黎书禾眼睛一亮,慌忙点开一个软件。 “她身上有一个gps定位器,是我们之前装着玩的,平时她不会开,如果遇到特殊情况……” 正说着,忽然噤了声,项斯辰探究地看去,发现她紧抿着唇,细眉紧蹙。 “她把开关打开了。定位显示离这里并不算远,但是在景区外。” 什么……意思?项斯辰艰涩的压了压喉咙,一股细微的恐慌感油然而生。 “或许她只是出去一趟,没告诉我们”他也知道这说辞太过苍白,他甚至无法说服自己相信。 “不对,绥绥所在位置属于非旅游景区的居民区,傅洵提醒过我们,那边也有告示牌,她不可能贸然进去。” “他们或许,”她眼神一凛,遥望居民区方向,“遭遇什么意外了。” “会打架吗?” “泰拳、巴西柔术和散打,你选哪个?” 这不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吗?要不是手被绑着,她真想锤死这家伙。 向绥无语凝噎,“正经点,问你话呢。” “能打。他们人不算多,且没有枪支之类的热兵器枪械,不过不确定有几把管制刀具。” “至少人手一把。”她回答。 所以肉搏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必须智取。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讯息。 “我口袋里有一把美工刀。”她悄声说道。 美工刀是之前切塑封树叶的书签壳用的,放裤子口袋里忘记拿出来了,没想到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太薄,用不上,你留着切手上绳子吧。” 傅洵看她一眼,用极小的声音回她,“我带了瑞士军刀。” ……不早说。 两人手腕上的麻绳均已被切断,伪装成仍然受困的模样,蓄势待发。 窗外有一点轻微的刹车声,可惜王彪几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外面,故而并未发现。向绥悄悄往窗外瞥了一眼,看到黎书禾正冲她招手。 她给傅洵使了一个眼色。 傅洵找准时机一跃而起,手握瑞士军刀,迅速单手拉下线锁固定主刀,这刀片虽小巧却很锋利,拉下线锁后处于锁止状态,抵住王彪的脖子上的颈动脉,把他吓得腿直打哆嗦。 “别冲动别冲动……” 怂包一个。向绥鄙夷地想着,也在同一时间用手中粗麻绳绑住王彪的双手,打上死结。 “跟着我们的步子往外走,叫你的小弟退到十米远,武器全丢掉。” 王彪战战兢兢地吩咐下去。小弟们原本还握着匕首蠢蠢欲动,这下也不得不顾忌老大的性命,一一照做。 黎书禾和项斯辰骑了两辆电摩车来,看见这边情形,急急忙忙跑过来接应。傅洵把王彪踹到一边草丛里,拉着向绥迅速往电车方向奔跑。 向绥觉得自己就像一直游离的风筝,此刻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着线,支配行动轨迹。那手心很热,很干燥,但她却觉得肌肤之间愈来愈黏糊,不知是谁开始冒汗了。 剧烈的身体运动下,不出汗才不正常。 可她不仅手掌心在出汗,她的脖颈,她的太阳穴,她的脊背,都逐渐漫上燥热的湿意。 从门口到电车之间不算长的路,此时仿佛变成一座悬挂在半山腰的吊桥,极速的运动加上紧张刺激的逃亡情景迫使她变得提心吊胆,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而拉着她的男生正在与她同频。生理上一定是,心理上或许也是。 他的心也跳得厉害吗? 因为什么呢……? 她把这一切复杂的情绪归结于吊桥效应。 他们跑得足够快,再加上那群人与他们一直保持着十米远的距离,所以暂时还没追上。 黎书禾迎上来,担心地几乎快要哭出来,“没事吧绥绥?” “我没事。” 项斯辰有些殷切地看着向绥:“快上来,坐我的车。” 傅洵瞥了他一眼,“我带她。” 向绥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他们还有时间争执,胡乱推搡傅洵的后背,“少废话赶紧走,你骑车带我,项斯辰你带小禾。” 电车开动了。 向绥顺势往后方瞧了一眼,看见小弟正给王彪解绳子,发现解不开,只能用匕首割断。王彪气急败坏盯着这边,却只能干巴巴目送他们离开。 远处传来急促的警笛声,十分尖锐的声音,震慑人心。 “我们来之前报了警。”黎书禾解释了一句。 向绥朝她竖起一只大拇指。 风呼呼刮着她的脸,她终于感觉轻松不少,狠狠吐出一口气。 视线掠过与她并肩而行的项斯辰,原本没什么想法,但就一秒,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不太喜欢他了——项斯辰的眼睛太像某个人,一个她打心底厌恶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向世惟。 – 你好像被我操尿了(H) 93pe.com 药劲姗姗来迟。 向绥原本板直着上半身坐在后座,随着体内热火愈来愈烈,颅脑渐渐有些昏晕了,她不得不张开双臂环抱住面前坚阔的男性躯体,以保证不至于栽倒。 傅洵感觉后背有气息扑拂,温度滚烫得不像话,他觉得不对,微微侧头询问:“向绥,你怎么了?”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想起王彪给她下了性药,心里只觉不好。 “别告诉他们……”向绥的声音略有些微弱。 四人把电车还给了当地人。 “她不大舒服,我带她去医院看看。”傅洵蓦然开口。 黎书禾闻言抬起向绥的手查探,“怎么回事?我跟你们一起去。” 项斯辰刚想附和,就见傅洵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顿时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我们去跟老师解释一下发生的事,让他们去吧,等会警察应该会联系我们去公安局录口供。” “那好吧……”黎书禾看向傅洵,“你们快去,我俩先去找老师。” “好。” 两人小跑着离开了。 周遭忽然一瞬间安静下来,向绥抿着唇悄悄瞥向傅洵。 去医院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可她鬼迷心窍,不知为何只想靠傅洵近一点,再近一点。看好文请到:2h h p.c om “你不舒服,必须去医院。”他音色稍沉。 向绥一只手横出来握住他的小臂,带了点阻止的意思。 “可是我好难受……”她泪眼迷离,眼里的欲色浓郁得快要化掉,“医院太远了,你帮我吧……” “还有你求我的一天啊。”他嘴角微翘,极力掩藏情绪,却还是没能收敛住眼底的焦忧。 “嗯”她没反驳,只是乖乖地应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朝他怀里靠近。 “你帮帮我。傅洵,我想你帮我。” 难得看见她这么软的一面,傅洵心尖微颤,神情也软了下来,“好,我帮你。” 他手臂一勾,将她稳稳抱起。向绥顿觉天旋地转,整个人横了过来,慌忙摆正脑袋,倚上他胸膛。 耳畔是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强劲到不容忽视,她的心也咚咚跳起来。 耳根莫名烫了一度。 景区外的山脚下有一堆民宿,他去了一家最近的,简单租了间钟点房。 进屋反锁好门,他准备抱她去浴室。 “先洗澡?” 向绥摇头,挣扎着往床的方向仰倒,“我头晕,好热。” “只擦擦,可以吗?” 她迟疑了一秒,点头。 傅洵轻柔地褪去向绥的衣服,仔仔细细给她擦拭了一遍身体,而后把她抱去到床上,自己迅速洗了澡。 向绥可以只擦身体,但他必须清洗,虽然隔着安全套,到底还是不放心。 傅洵很快就出来了,鬓角还沾染着水汽。 此时药效正浓。 傅洵单腿屈起,先一步迈上床,另一条腿也随之而来,膝盖在床面向下压出两个坑。 向绥头靠枕头仰躺着,被他握住小腿朝上推,她下意识并拢双腿,大手却覆上膝盖,微微使力,往两侧掰。 腿早软得失了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能顺从地露出隐秘的腿心。 向绥一面暗恼,一面隐隐渴望有什么能够进去搅一搅。 正想着,忽然感觉大腿肉被柔软的唇节律性吮吸。 有灼热的气息烫至腿根,穴口止不住收缩,一张一翕煞是可爱。 “哈、痒……” 手掌抚着大腿缓缓向上移动,所经之处带来一阵阵颤栗。 他吮吃得很认真,向绥虽看不见,却也猜想腿根处必定是一片艳红。 手继续朝上挪,拇指按住两侧蚌肉扒开,他跪趴在床上,低头舔上阴蒂。 柔软的舌头灵活卷弄,蜜穴很快就招架不住,浸润出大股湿液。 他捧着细腿,埋在两股之间,技巧性舔咬吸吮,唇齿间啧啧作响。 唇瓣含住阴蒂,他又伸出一根手指在穴口蘸了蘸蜜水,按开肉孔插送进去。上下神经纤维同时被刺激,向绥哼唧两声,呜咽着攀上高峰。 她现在太敏感了,稍微插两下就能高潮。 傅洵观察她的状态,感觉是时候了,就扶着翘硬的阴茎怼上软穴,左右擂晃片刻,等龟头沾满晶莹的湿液了,便腰部下沉,整根没入其中。 穴腔猛然被填满,又酸又胀,但更多是极度的舒爽。 “哼啊———” 阴茎提速抽送开来,连绵不断的快感使她飘飘忽忽如踩云端。 她舒服极了,居然抬起头,迫切想要看看傅洵的眼睛。 她迷蒙地对上他的视线。 她看着他瞳孔深处的暗物质正一点一点染上情欲的红潮,不自觉也陷进去。 你肏我的时候,也在舒服吗? 应该是舒服的吧。 那根阴茎正在不断壮大,颤巍巍地兴奋跳动,这又何尝不是情动的证明。 你身体上的生理反应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喜欢,那……心呢?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穴腔下意识夹缩,傅洵微微嘶气,皱眉拍了臀尖一掌。 “乖,别乱夹。” 肉与肉之间的拍打声很响,向绥不由得心底一震。 她也分不清令自己震颤的原因是什么,她不敢深想。 察觉到向绥在走神,傅洵稍显不满,减缓抽送速度,一手按在床面,一手把她两条长腿并拢,握紧两脚腕往她脸孔方向压,再迅速加速,撞击的力道也又快又狠,次次尽根没入。 这样的姿势使得两方性器相交得更为契合,进入得也更深。 并且总觉得还带了点微强制的意味,向绥意识到这一点后,腿不住虚软,有种莫名的觉感,但这感觉并不赖。 不知持续了多久,也不知潮吹了几回。 但这一次的高潮,尤其迅猛。 向绥极速喘息着,小腹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抽绞、抖动,极具观赏性的淫靡场景,傅洵生生忍住了想要射精的欲望,被她可爱的媚态诱惑住了。 他缓过一会儿,正欲提枪重新上阵,却惊异地发现她屁股仍在大幅颤抖,粉穴掺搅着红意,剧烈缩动,俄而有一股清亮的液体从穴内喷涌而出,那力道很重,在空中划出透明抛物线,最终落到被面上,洇成一滩湿痕。 他复盯了好几秒,这才确定液体是从尿孔里喷出的,她被肏狠了,竟泄了尿。 “向绥,你好像被我操尿了。”傅洵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几乎没掺杂什么揶揄的调侃,可却让向绥脖颈发烫,少见的害起臊。 “你看错了,我没有。”她决定死不承认。 “你就是有,”他很笃定似的,顺便用手指挑了挑小尿孔,“瞧它多湿。” 向绥气恼地拍打了下他的手,闭上眼不作一词了。 –“生气啦?” –“你烦不烦。” 向绥被闹的被迫睁开眼,气鼓鼓的瞪着傅洵。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可爱。 傅洵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头,见她似乎恢复了不少元气,知道药性散了大半,就喊她起来,“走吧,去医院。” “我觉得好很多了,不怎么难受了。” “那也得去,”他拉她坐起来,“还是想我抱你去?” “谁要你抱。”她斜斜地翻个白眼,抖掉扶自己的手,然后她看到了傅洵挺立的下体。 这下她有点不好意思了,“你嗯我帮你解决一下?” “没事,”傅洵摘下透明套打结,丢进垃圾桶,“一会就下去了。” “我去简单冲一下,很快。”说着,他抬腿走进浴室。 向绥长久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门被关上,背影消失。 她没急着套衣服,垂下眼帘,笑意逐渐殆尽,陷入沉思。半晌,摸过一旁的手机,敲下几个字。 「程医生,你们医院可以做亲子鉴定吗?」 – 其实现实中根本没有传说中的春药,最多起到助兴的作用而已,不至于到不do就不行的地步,没错我又是乱写的。 有一个很抱歉的地方就是他俩把民宿的床搞得有点狼狈……现实中千万不要这样,这我瞎写的,很不好意思。 草莓味牛奶棒棒糖 一个女生正拎着行李箱赶路,路口转角处没注意撞在一人怀里,因为行走速度较快,竟把那人撞倒在地。 项斯辰好好在路上走着,谁能想到天降横祸,猝不及防被人撞翻,直到坐在地上了还有些蒙圈。 女生丢下行李箱,急急忙忙弯腰把他扶起来,一边鞠躬抱歉一边抬头下意识看向男生的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 而后她仅在一瞬间愣住。 剩余关心的话在口腔里转了个弯,生生改口,“咳...帅哥,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吧?加个联系方式,医药费我付。” 项斯辰显得疏离又客套,他温和的笑笑:“谢谢,我没事。” 他没把话说全,但女生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遗憾的哦了一声,满眼失望。 “帅哥慢点走。”她最终与项斯辰道别,朝他的方向挥手。 已经走过一段路了,项斯辰还是觉得身上哪里觉得隐隐有些疼,纳闷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力气这么大,把人撞得生疼。 看来还是得跟傅洵学学健身。他暗道。 女生站在人行横道交叉口,收回望向男生离去的背影的视线,单手捏着手机打字。 –「拿到了。」 * 向宅。 “爸爸。” 向绥轻轻唤了声,抬手想要触碰男人的头发。 幻听了吗? 向世惟微偏头,下意识躲开。 向绥手一顿,而后固执地再次覆上。 这次他没来得及躲。 “你有白头发了,爸爸。” 不是幻听。 向世惟实打实怔愣住了,面上不显,还是那副严肃精明的商人嘴脸,可他没第一时间阻止向绥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向绥已经很久没这样称呼他了,他们之间不是冷眼就是争吵,完全没有常人该有的亲情。 “很久”是多久?他没算过,也不会想到要记这种没有意义的时间。他一直处于很忙碌的状态中,忙着管理公司,忙着拓展业务,忙着与宋南琴周璇,忙着替女儿张罗婚姻。 没有沉默太久,他挥手把头发旁的手挡下来,淡淡说了句是吗,就没了后文。 不常亲近的一对父女,忽然被其中一方刻意拉近距离,倒让另一方顿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瞬间陷入尴尬的境地。 当然是向世惟单方面的尴尬,向绥只觉得犯恶心。她从来不知道对父亲的称谓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居然如此令人作呕。 捏了捏手中的异物,她定神,强迫自己从强烈的恶寒之中抽离,努力使声音保持正常。 “这次的生日我自己过,不用举办宴会了。”她冷不丁开口。 向世惟闻言皱起眉,“那怎么行?生日宴会是惯例,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取消?不要任性,向绥。” 向绥弯唇浅笑,昳丽的眼型也随着笑容横向拉长,“究竟是给我过生日,还是替你揽合作,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向世惟脸色一沉再沉,简直像是沉闷的阴雨天,下一秒就要迫降急促雨点。 女儿还是那个女儿,没有任何变化,方才那一出果然是错觉。 向世惟不知为何悄然松口气,恢复了往常不近人情的模样。 “宴会正常举行,没得商量...” 依然是不容置喙的口吻,叫人徒生烦意。 向绥觉得自己心气儿都开始堵塞了,没应声,沉默着转身,猛的关上房门,将他剩下的话语隔绝开外。 她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盯着门把手,感觉一瞬间世界都清净了。 展开手掌,手心赫然静静躺着一小根黑色头发,又细又短,在光线的映射下闪烁油亮光泽。 她陷入长久的沉默中,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眼神一凛。 * 向绥的生日宴会同往年一样,照常在向世惟名下一处私人别墅举行。 她不胜烦扰,提前通知黎书禾不要过来白跑一趟,自己今天不在现场,而后寻到个机会就溜出去了。 站在繁华的都市里,向绥忽然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好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道上,穿梭于人群之中。 经过一家最近很火的网红甜品店,她望着玻璃橱窗里那一个个精致鲜艳的蛋糕,内心没什么波澜,但她联想到今天这个还算特殊的日子,总觉得不买块蛋糕似乎对不起自己。 进店随意买了块蛋糕,付款的时候她还在思考,别人过生日是为了庆祝自己的存在,她...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因为习惯。同龄人都有过生日的习惯,那她也只好顺从。 突然觉得聊无趣味。 向绥提着包装盒,往附近一处江边走去,右手捏着手机,指尖轻点两下屏幕,轻快的音乐从扬声器传出。 没过几秒音乐声就断了,电话很快被接通。 “请你吃蛋糕,来不来?” …… 少女两臂随意摆放,搭在半人高的扶手上,柔软的裙边被风微微扬起,又落下,无数碎发亦被晚风吹动,胡乱飞扬,她只是任由发丝肆意飘荡在空气中,安静地眺望远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傅洵到江边时最先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往前迈出几步。 “蛋糕呢?” 向绥闻言回头,注视着傅洵的身影由远及近,最终来到她身旁。 她将唇一勾,扯弄出狡黠的顽笑,“被我吃了。” 傅洵嘴角抽动,合着这大小姐拿他作消遣呢。 “行了,辛苦你跑一趟,送你个东西。”向绥倏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粉色球状物递向他,末端还连接了一条银色短链,似乎是个挂件。 这下他连眼角都开始抽搐了,“...这什么?” “hellokitty拼图钥匙扣,看不出来?果然眼瞎。” 看他这副嫌弃的样子,向绥气不打一处来,很是强硬的把挂件塞进他手掌心,貌似还夹杂了点威胁的意思:“你最好每天都带在身上,我拼了好几分钟呢。” 傅洵空张了张唇瓣,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轻叹口气,默默将钥匙扣收进衣服兜。 “今天是你生日吧。” 她斜睨他一眼,没作声。 “绥绥。”他略微沉下声,倒显出几分认真。 向绥稍愣,一直以为,自己无法接受除小禾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这样称呼她。 她认为自己会对此感到厌恶。父亲和母亲每次这样叫她,都戴着虚伪的假面,她知道面具之下是各怀鬼胎的丑恶嘴脸,久而久之早已麻木。 可傅洵的语气太过缱绻,尾音像一把小弯钩,轻易挑动她的心绪。 她被蛊惑了。 向绥仰视着男人,黑眸宛如纯净无暇的镜湖,倒映出眼前人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滔天的情感包裹住了,女孩幽静的美目蕴含了太多复杂,仿佛能够吞噬万物,可他莫名想起小鹿。 宁沉醉,不复醒。 咬了咬舌尖,他极力克制那股想要吻上去的冲动,脚跟微向后挪动,难得被她逼得后退半步。 女孩还在无辜地盯着他,傅洵睫羽微颤,错开那道湿漉漉的视线,只觉心脏蓦地塌陷了一块。 软绵绵的,带着少女的柔情。 他压抑着长叹口气。 “生日快乐。” 向绥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男人空空如也的双手,“原来你的祝福只是嘴上说说。”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就是你的礼物。”他双眸漫上清浅的笑意。 什么诡计多端的穷男人。向绥心里止不住地怄气,恼意丛生。 “你是我什么人,也配叫我小名。”她突然翻起刚才的旧账,顺手大力推了把这人,把他推得向后踉跄两步。 傅洵迅速扶住栏杆才得以稳住身形,仍然盯着面前的女孩,丝毫不见怒色,反而气定神闲,“其实我有给你准备礼物,你想看看吗?” 向绥打量了他一番,“哪儿呢?” “没拿出来,在我家里。”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傅洵的脸庞,轻轻哦了声,“你是在邀请我。” “那你接受吗?”他不答反问。 向绥静静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哼嗯——” 空荡荡的房子里,除了一男一女两名青年之外再无旁人。 傅洵把向绥压在身下,打桩机一般大力肏弄。 女孩平躺在床上,面色酡红,媚眼迷离,刚过腰际的长发,细软浓密,海藻一样胡乱四散开,铺在浅色枕面上,宛如一抹浓墨重彩的山水画,极具艺术感,同时也刺激着他的感官。 女性娇柔高昂的喘息,男性沉重急促的呼吸,都互相缠绕在一起,共同沉沦于肉欲之海。 向绥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剪了翅膀丢在云端的鸟,徒然扑棱着残破不堪的翅,直直向下坠落,又被云重新托起,不上不下,进退维谷。 这时候有一种巨大的被什么充斥的满足感贯穿她的心房,是穴腔被阴茎填满的酸胀感,还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使然?她分不清。 但说心情,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根包装精美的粉色草莓味牛奶棒棒糖,走在马路上冷不丁被飞驰而过的车辆碾在轮底,硬质糖果一瞬间四散炸开,在空中划过的弧度好似绚烂艳丽的烟花,美丽中包含着引人落泪的幸福。 “眼泪,我流不出来的。” 向绥很喜欢的一个歌手在短片里曾斩钉截铁地如此确定,她十分赞同,并且同样认为自己也是如此,没有什么会让她感动,也没有什么值得她悲鸣,甚至哭泣。 但是此时此刻,她感觉到脸颊上有什么湿湿凉凉的液体顺着肌肤蜿蜒而下,偶有一点不当心渗进唇缝里,入口即咸,而后却变成一股淡淡的甜意。 原来这就是泪的味道。 她好像在流眼泪,但她甚至说不清为什么。 傅洵微眯着眸子,一手抓住她的脖子,轻轻捏了捏她的颈骨,一手移至脸颊,替她拭去两行纯净的泪珠。 望着她平静的眼泪,他突然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晕眩,和灵魂深处突如其来的颤栗。 你在流泪吗? 为什么我的心也在颤抖呢? 高潮的那一刻,向绥的颅内炸出绚烂的烟花,与此同时,她的手机叮咚两声,收到两条讯息。 两条都是图片。一张是亲子鉴定结果,还有一张是收养协议。 第一张照片: 「…… 六.鉴定意见:依据dna分析结果和现有资料,在不考虑外源因素干扰的前提下,支持向世惟为项斯辰的生物学父亲。」 第二张照片: 「…… 收养父亲姓名:傅庭儒 收养母亲姓名:沉书郡 被领养人姓名:李寻 被收养后改名为:傅洵」 巴掌 向绥浑身酸软,疲累得不像话,这时候她想起刚才手机的消息提示音,便挣扎着爬起来,够过手机看了一眼。 只一眼,潮吹带来的热火余韵被顷刻间浇灭,有股细细密密的寒意慢慢渗入骨髓,暖烫的肌体逐渐转凉,整个人陷入沉寂。 冷冽的视线几乎凝成实质,漆黑的瞳孔倒映出电子屏幕的光亮,好像两团火炬的焰,清澈而明净。 她干脆地按灭屏幕,荧光瞬间熄逝,仿佛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 她显得异常平静。 “傅洵,你过来。” “嗯?”他正在床头喝水,闻言,捏着玻璃杯凑过来,“怎么……” 向绥漆眼弯弯,喜笑盈腮,却在下一秒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力道极狠,毫不留情。 “你早就知道项斯辰是向世惟的私生子,还与他狼狈为奸共筹谋,傅洵,你真让我恶心。” 傅洵头被打得微微偏过一点角度,脸颊渐渐浮现淡淡的红,五指的形状。 杯子里还未喝尽的水在剧烈动作下高高扬起,途经手臂上空,最终泼向手边的床铺,凌乱的被褥瞬时湿了一大片。 这一切都发生得突然,傅洵毫无准备,有些无措地愣在床边,神情怔忪,那声脆响的巴掌冻结了他的脑部神经,像是刚经历一场清道夫的洗礼,剩存的思维被刹那间清空。 没有半点气愤的情绪,他似乎早有预料。 但是……恶心?她竟说他恶心。 房间里分明万籁无声,可他耳边却有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嗡鸣不绝,心头弥漫着一股怅茫感,半晌生出点微末的恍惚。 应邀去向宅参加宴会的那天,他说,“嗯,不躲,我等你来找我。” 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现在这天来了。 “睡了仇人的千金,你很得意吧?” “你以为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吗?你错了,你可以掌控很多唯独我,你掌控不了。” 向绥倚在床边,眉眼渐冷,说这话时也没有仰起脸瞧他,而是将手覆盖在身旁那一大片水痕处,轻轻摩挲,感受冰凉的湿意。 “我说过,你不会想知道的,现在相信了吗?” “你现在,开心吗?”他定定地凝视着眼前女孩姣好的面庞,心脏被什么倏地攥紧,泛起细密而尖锐的疼。 向绥均匀而平稳地呼吸着,似展翅的蜻蜓,在他的心湖留下轻盈的一点涟漪。 “如你所愿,开心极了。” “真的吗?绥绥,如果我说,还有让你更开心的事呢?”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向绥抿嘴蹙眉,在品过这句话后,面色更为不虞,“你还要做什么?” 她用的是“还要”二字,果然,她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了这一切。 傅洵放下水杯,转头看向她,温和地勾出一抹笑,却好像莫名带了点久违的疏离:“你这话说的太没意思,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吗?” 向绥怔了半晌,沉沉的盯着他那双冷淡的眼睛,倏地突然嗤笑出声,“傅洵,我求你搞垮我家么?” 他耸肩,“或许吧。” 你放屁。向绥几乎在心里把他翻来覆去骂了个遍,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没真的骂出口,大概潜意识还残存了往日堆积的某种情感。 矫情货!她又恨起了自己。 她阖上眼,向后靠上床头,无意识地掐攥手心,直到皮肤传来刺痛方才回神,就听见那人说: “不过你说错了一点,”傅洵很有耐心的模样,好意为她纠错,“我针对的是向家,不是你家。” 听到这话,向绥重新睁开眼,但她只是望着虚空,目光发散。 “没有区别。”只要她姓向,只要她还在向氏族谱一天,她的利益和命运就都与向家紧密相连,她处在漩涡中心,尽管再不愿沾染,周遭的一切也都与她有关,她无法真正做到置身事外。 更何况,傅洵的“复仇”之路也有她暗中相助的手笔。 但傅洵说的也没错,他报复的是向家,不是她家。她打心眼里厌恶向家,可离了向家,她亦没有家。 傅洵的居心叵测是显而易见的事实,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的的确确总是刻意回避,忽视不见。 房间里的大象有多透明就有多巨大,如今纸窗被捅破,象牙锤人的时候无一幸免。 她的心也酸了,疲了,涩了。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是突然觉得没意思,特没意思,再纠缠下去,她成什么人了。 “李巍山是你父亲?”向绥突兀地开口,打破他们之间诡异而平和的气氛。 “这是你调查的结果吗。” “不。我的确查不出什么,你掩藏得很好,但我可以合理推测。” “向绥,警察查案最忌没有证据的推断,这叫毫无事实根据的胡乱揣测,并不具备可信度。” 她只用五个字就成功堵住傅洵的嘴,她说,“我不是警察。” 她不是警察,所以可以肆意妄为,单靠个人猜测给他定罪,傅洵心里明了,也只能受着。 一如二人的关系,傅洵虽身为更加强壮的一方,却也仅仅占了男性的体力优势罢了,在更多方面,他其实一直处于下风。 他们从遇见开始就像针尖对上麦芒,双方相互对峙抗衡,才得以维持表面的平衡,就算拼尽全力,结果也无疑只能是两败俱伤。原本应该没有任何一方会获得胜利,可他在无形中喜欢上了这个姑娘,他最终败给了自己的感情。 尽管如此,他从未想过放弃复仇,他把向世惟和向绥分的很开。 二者虽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却是有完全不同人格的两类人。向世惟冷血,阴狠,巧伪趋利,向绥却面冷心热,心思敏感,善良,自强又热忱,偶尔有的小脾气在他眼里也都是可爱的表现,无伤大雅。 她是个好女孩。傅洵是如此确信。 可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向世惟害死了我的亲人,破坏了我的家庭,我不该恨他吗?” “是,傅洵,你的经历很悲惨,我很同情你...”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向小姐,有时候悲悯也是一种傲慢。”傅洵打断她。 向绥停顿了一秒,再度开口,“好,对于这点我向你道歉。” “不过我的话还没说完。” 傅洵敛容屏气,似是不愿从向绥嘴里听到那几个字,可那又是必然,是两人关系必须经历的节点,他想逃避也无处可逃,避无可避,只能被迫选择面对。 “你知道的,我最恨欺骗。” “所以,傅洵,我们完了。” 从未有开始,又何谈结束,所以她只说完了。 她像一个高高在上坐在庭堂的法官,冷静地宣读对他的判决。 心脏浮现起细细密密的不知名情绪,他想自己并不是无动于衷。 窗外是浸了墨的黑,窗内也并不明亮,傅洵恍然觉得眼前被蒙上一层灰纱似的,暗沉沉的,怎样也透不进光。 他选择保持沉默,他甚至还自以为很明智。 向绥自顾自宣判完两人的结果,就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衣服,拿上手机,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联系家里司机到附近接她。 车很快在她面前停下,没等司机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车平稳地开动,行驶,司机照常打开广播,随意拨到音乐电台,正巧放到一首歌的开头。 “我的青春也不是没伤痕,是明白爱是信仰的延伸。 什么特征人缘还是眼神,也不会预知爱不爱的可能。 保持单身忍不住又沉沦,兜着圈子来去有时苦等。 人的一生感情是旋转门,转到了最后真心的就不分。” 向绥不知怎的听着心烦,皱眉出声,“很吵,关掉吧。” 司机不明所以,只能依言关掉广播。 “难听。” 她轻柔地喃喃自语,头向后斜倚在车门与车座的夹缝之中,不知不觉阖了眼皮,沉沉睡去。 半夜两点钟,傅洵烦闷燥郁得睡不着。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任由深秋的晚风吹席面孔,这才感觉到一丝清凉,心稍安,可他的思绪瞬即更加混乱。 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一棵不再寻常不过的大树,是有天向绥尾随他回家时曾躲藏过的那棵。 眼前顿时浮现那张巧笑嫣然的女性脸庞,那么鲜活,那么可爱。 他随意抽出本笔记本,撕下一张白纸,心绪纷乱不已,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他只想胡乱写点文字,以宣泄自己的情绪。 笔尖唰唰在纸面划过,摩擦出细小的沙沙声。 ——凌晨两点我发现我喜欢你,可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注定分道扬镳。 放下笔,重读这几行字,他心中酸涩不已,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这张纸干净利落地撕成碎片,全部用手捧起,一股脑扔进垃圾桶。 ……难道他也被向绥传染了矫情病么。 傅洵悒闷的想。 – 最后那首歌叫《达尔文》,其实很好听的,原谅我们女主心情不好,口出狂言,歌迷朋友不要生气,狗头放在这里保命先~ 月亮与六便士 “你说的是真的?”黎书禾紧蹙眉头,上下嘴唇抿成一条线,还有些不可置信似的。 “程医生亲自检验的,仪器用的是你们医院最先进的进口设备,准确率极高。” 程医生,程漾,是黎书禾之前介绍给她的医生,隶属于黎氏旗下一家私人医院,拥有丰富的经验知识和扎实的专业素养,在整个医疗行业里也是出类拔萃的,其含金量可想而知。 想到自己曾经还劝过绥绥尝试对项斯辰改观,黎书禾感到一阵愧疚,脸颊因羞愧泛起淡淡的红潮,不好意思直视面前人的眼睛。 “抱歉,我之前不清楚他的身份,看来你的直觉是对的。” 向绥看到小禾这副模样,觉得有点好笑,拍了下她肩膀,“你我之间还用讲这些?再说,我也是才知道,跟你没关系。” 黎书禾叹了口气,这才抬眸对上向绥的视线,“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傅洵他...会做什么?” 向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他们两个联踡起来沆瀣一气,说明最终目标是一致的,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都想要捣毁向氏集团。” “傅洵就算了,项斯辰……为什么也恨向叔叔呢,那也是他的父亲。” “因为我的好父亲,辜负的不止一人,”向绥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项斯辰,或许也是受害者中的一员。”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因此原谅他,私生子这个罪恶的产物,无论他有多无辜,身份本身都是原罪。 “但是私生子好像也享有继承权,绥绥,你打算怎么办?” “继承权?那算什么东西。”她眼神冰冷。 “若是没有财产可继承呢。” “你的意思是...”黎书禾迟疑地望着她。 “向氏,离覆灭不远了。” * 向绥倚在桌边整理书籍,嘴角弯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项斯辰,向斯辰,她早该想到。 向世惟也真是猖狂,生了外室的私生子,不藏起来偷偷养就算了,不仅取名字取了“向”字的谐音,还把他放到跟她一个班级里,生怕她发现不了。 思索间,有一本书从她手中掉落至桌面,发出轻微的闷响。 深蓝的封皮,书名旁有一个十分显着的黄色月亮,是前段时间读过的《月亮与六便士》。 想要捡起书的手却在半空中短暂的停顿一瞬,只因她看见了纸页间露出的一角透明塑封膜,那东西她再熟悉不过——是自己亲手制作的银杏叶书签。 眼前再度浮现那片澄澈浓郁的金黄,向绥不自主地将书翻开到夹着树叶的那一页,指尖抚上书签表面光滑的塑封膜。 随即她倏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直到拿起书签放在鼻下,她才确认这气味是从这东西里面传出来的。大概因为是一时兴起,准备不齐全,没有用干燥剂之类的保存措施,所以树叶全都发霉了,散发着臭不可闻的腐烂味道。 她有些恋旧,即使树叶已经发霉了大半,到底还是舍不得扔掉。 于是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书籍本身。 一万个人心里有一万个哈姆雷特,她对这部文学作品不做评判,可前不久阅读此书时,她有对其中一段文字作下标注: “……实际上爱情在生活中是无关紧要的。我只知道情欲,这是正常的,也是健康的。爱情是一种疾病。女人只是我获得性满足的工具。” 如今心境与经历不同,向绥对此产生了新的思考。 为什么爱情只是男人生活中的插曲?因为他们离不开的是情欲不是爱情。 她在很早之前就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与傅洵只确定了最微不足道的炮友关系,而不是所谓象征着纯洁爱情的情侣。他们不会有未来,她也从来没考虑过两人的未来,充其量高中一毕业,一拍两散,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但那只是最理想化的结果,其具有许多不确定变量因素,就比如现在她对于这段即将要被一刀斩断的脆弱关系感到切实的不舍,尽管她不想承认,她心头密布的乌云却在时刻提醒着她,她在悲伤。 因为她是那么该死的恋旧,难以割舍发霉腐臭的银杏叶,留恋本该一刀两断的男女关系。 真矫情。向绥恨恨地唾弃自己。 若问原因……她能够允许傅洵接近她利用她,但却无法容忍其故意隐瞒项斯辰私生子的身份,带着算计的心思,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这让她感到无比气愤。 而当这个事实真正发生了,真正被剖开挖出来,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忽然没了勇气,下意识只想逃避,只想躲在最隐蔽的地方,最好谁也找不到她,谁也无法看透她。 对傅洵就绝对公平吗?恰恰相反,向绥面对他时其实很任性,她自己也清楚。 如果真正厌恶傅洵带有目的的接近她,处心积虑摧毁向氏,那她就不会暗地里提供助力。她其实比谁都想让向氏集团陨灭。 那么,恨的是所谓“欺骗”?也不尽然,他骗了她许多,她亦瞒他不少。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隐瞒项斯辰的身份。 有时候向绥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的逻辑,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一定坚持要跟傅洵分开,可就是莫名认为现在结束这段并不光彩的关系是最合适的契机,也是唯一的选择。 并不是凡事都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有的事情,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如果说曾经的向绥是一把尖锐的利剑,那么现在的她,周身的棱角已经被傅洵打磨得圆润许多,她突然感到疲累。 人与人总有分别,一段并不旖旎的关系也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及时止损,是最明智的选择。她是如此确信。 十八岁这年,向绥意识到自己或许真正长大了。 那么傅洵,不,李寻,你的动作可千万要快些,别让我失望。 * 黎书禾开始像向绥一样与项斯辰保持距离。 项斯辰感受到与之前的有所不同,终于在某一天放学拦下黎书禾。 黎书禾见避无可避,只能停下脚步,嘴边扯出一丝冷冽,“故意接近我有什么用,不如直接亲近绥绥来的快。” 项斯辰嘴唇翕动,半晌又张口无言,眼底情绪一点一点归于沉寂。 黎书禾也没想得到什么解释,毕竟这人说的任何一个字她都不会再相信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他被她眼里的冷漠刺疼,心口也涌现钝钝沉痛。 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没有任何目的。 – 六便士:现实与卑微 月亮:理想与崇高 我个人觉得《月亮与六便士》叁观炸裂,不过这本书杜撰大于事实,更像是作者毛姆引导读者去思考在月亮与六便士之间该如何选择,所以大家仁者见智就好,不必纠结情节和男主叁观。 顺带一提,男二女二不会配平,因为我觉得因为女主的缘故,小禾是不会对男二有好脸色的,更何况这对我写着写着突然觉得根本不会有结果,小禾好像完全不会喜欢上项斯辰,那就这样吧,最多番外写个一章男二视角,当然很大概率不会写(比较懒) 最近两章可能有点流水线,我是预想着大致交代一下就快进的。大概再有一章就能写到工作后了,等我—— 罗曼蒂克消亡史 清源高中有个规定,已经确定保送的学生可以选择继续就读,也可以提交申请保留学籍在家自学,向绥采取了前者,傅洵则选择后者。 在两人断绝关系后不久,他来学校收拾完了所有东西,抹去存在的所有痕迹,至此消失在向绥的高中时代。 ——虽然只是明面上。 暗地里,向绥仍“重操旧业”,派人监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傅洵对她来说既不算盟友也不算敌人,所以她更需要掌握他的动态,这样心里才有数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天秋高气爽,天朗气清,向绥被屋外扑棱翅膀的群鸟吸引到庭院,坐在秋千上,忍不住掏出许久不用的有线耳机,连接好手机,随意调到一个读书电台,而后闭眼沉浸在和煦微风中。 “……原野上有一股好闻的淡淡焦味儿,太阳把一切熔的成熟的东西焙的更成熟,黄透的枫叶夹着赭尽的橡叶,一路艳烧到天边。” 耳机里的博主正在朗读余光中的《记忆像铁轨一样长》,正巧读到“天边”时,忽然一片泛黄的枯卷着边的梧桐叶,顺着风向从她面前飘过。眼前有黑影短暂闪掠,她不由睁开双眼,抬起头,朝黑影掉落的源头投去视线。 秋末这时候的太阳光偏白,光线很明亮,可少了几分夏季的火红热烈,总也觉得日光阳气不足似的,再耀眼的颜色也暖不进人心里。 头顶有繁密的梧桐叶层层堆染,迭翠流金,挂在枝头招摇,发白的日光从叶缝中透下来,与秋叶中和后也变得黄暖。景致使然,她的心也平和了,安定了。 远远的竟有男人浑厚的咆哮声传来,仔细听还能听出些抑制不住的怒忿。 向绥默默叹口气,跳下秋千,踩在一地橙黄橘绿上,走在树影斑驳间,黄白的光线忽明忽暗,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半是明媚半是哀凉。 因秋景而明媚,因聒噪而哀凉。 “向总,我搭进去的钱都打了水漂,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这点小钱恐怕对于席总来说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何必揪住不放呢。” “九牛一毛?好啊,既然向总如此财大气粗,那归还五亿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另外令媛与犬子的订婚宴选在哪天?” 向世惟闭口不谈钱,若无其事地转移重心:“席总说笑了,什么婚约,不过是两个孩子闹着玩的,咱们做父亲的怎么也当真了?” “向世惟你什么意思?” 向世惟眼神漫上狠戾,没有过多解释,直截了当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到桌面上,不去理会再度响起的来电铃声。 席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向绥嫁过去有什么用,能挽救集团的损失吗?他还得再物色一个能救向氏于水火之中的权贵才行。 思想至此,他心头忽然涌现一股强烈的愤怒,猛然踹向桌腿,却被坚硬的木材将力完全反弹回来,吃痛哼叫。 心里窝着闷气无处发泄。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把精力完全放在城北郊区的项目上,注入了大量资金。刚收到政府准备划分生态旅游区之时,这块生态用地突然出了点问题,他怕耽误大事,甚至把公司所有流动资金都投了进去,可是小麻烦是解决了,更重要的事却出了差池——政府划分的生态旅游景区用地,没有城北的地。 情报有误,他被所谓“线人”给骗了。向世惟恨得咬牙切齿。 他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与金钱,把城北这片农业生态用地改造成了符合生态旅游标准的土地,植被、树木,甚至还有人造湖,任谁看了不夸一句“天然氧吧”。 可现在,一个生态景区园却只能用作种地,这种落差一时叫他难以接受,其中的损失也无法估量。 如今他面临的将是投资商与合作伙伴的巨额赔款,可流动资金所剩无几,他拿不出钱偿还。 用公司抵押?绝不可能。 银行贷款?他拉不下这张脸,也不能让竞争对手看到他连区区十亿都拿不出。 所以他第一时间想到向绥,想到自己还有个女儿可以牺牲。 正巧见向绥跨进大门,他沉声喊道:“向绥,你过来。现在向氏正值生死存亡之际,你身为向氏千金,理应为家族贡献力量。” “向先生,您这大白天的,怎么说起梦话来了?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切勿劳累过度。” “不过...”她略微停顿一秒,“您不是还有一个好儿子吗,为什么不倚仗他?” 她怎么会知道? “你调查我?向绥,你还知道多少。”向世惟面色很难看。 “向总稍安毋躁,气性太大可不是件好事。” 见她这幅态度,向世惟气极,“逆女,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白眼狼?”她撩吊起眼皮,忍不住笑出声,“父亲,难道不是您正准备将您的女儿送到某个男人手里,为您的家族谋兴吗?” “你这次又准备把我卖个什么好价格?” 向世惟眼神阴鸷,额间青筋隐隐暴起,面容十分可怖,他嘴唇微几地发抖,大概是被气的。 向绥并不理解他为何会有如此极端的愤怒情绪,恍然发觉从前以为的望尘莫及的上位者,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遇挫只会狂怒的无能之人。一股淡淡的讽刺感萦绕心尖。 大概她表现得太过风轻云淡,向世惟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心气郁结堵塞,几乎快要站不稳。 “你老了。” 向世惟堪堪用手撑住身体,胸膛急促起伏,一种浑浊粗厚的呼吸音顺其口鼻呼啸而出,像老旧的拉风箱,嘈杂且刺耳。 “瞧瞧,我们尊敬的向总都被气成什么样儿了。”向绥嘴边噙着优雅微笑,一派神闲气定的模样,落在向世惟眼里却只觉得碍眼。 她忽然收敛了大半笑容,“公司的流动资金告罄,所以你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你身为商人,最应该讲诚信,之前把我卖给席永炎,现在见你的准'亲家'自身难保,又想毁约吗?” “您真是一名优秀的商人,向总。” “你懂什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吃我的住我的,现在居然来指责我?”向世惟阴冷的笑着,而后话锋一转,“对了,你跟黎家不是关系好吗,让他们立刻注资帮助向氏渡过难关。” 向绥的笑容比他更冷,“你还真是异想天开,黎家不会帮你的,我同样也不会,你就自己一个人守着那点破股份,眼睁睁看着公司易主吧。”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还算有脑子。”向绥重新捡起垂挂在胸前的耳机线,一面转身一面把耳机往耳甲腔塞。 “建议您静下心来好好反思自己这些年做过的错事,说不定还能找到点苗头,噢...差点忘了,您作恶太多,应该已经记不清了吧?” 女孩沉静冷漠的声音从远处丝丝缕缕传过来,向世惟耳孔一阵嗡鸣,烦意瞬间上涌,猛的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拂落到地上。 一时间脆弱的物品受到撞击竞相碎裂,坚固的物品狠狠砸向地面,发出嘲哳的闷响。 他的耳朵更疼了。 * 集团的董事会一共有六位董事,其中叁人唯向世惟马首是瞻,互相掌握着对方把柄,很难掌控,还有一人保持中立,平时存在感不高,但他手里股份最少,价值不高。所以傅洵选择攻破剩下的两人。 他很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现在只是收网阶段。 第一个股东申林,原生家庭很普通,但他娶了一个富家女妻子,在岳父的帮助下成功发家,但行动仍处处受限,他感到憋闷,终于在某一次醉酒之后出了轨。 傅洵带着申林出轨的证据悄悄找上他,威逼利诱,“x即将收购向氏,你如果不想成为剩下的49%,最好现在就把手里的股份转售给我。当然,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介意把这些证据让您夫人瞧瞧,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申林心里也明白,就算他没股份了也还可以背靠妻子,但若是被那边发现出轨,面临的就是双重打压了。 但他此刻更震惊于傅洵刚才说的话:“你...你是说x?海外的那个x?” 傅洵微微一笑,“既然你知道x,就更应该明白我们收购向氏也不算难事,至少资金方面完全不用担心。你考虑得如何了?” 申林仅犹豫了一会,权衡利弊之后,狠狠心拿起笔。 “我签。” 确认股份转让成功后,傅洵拿起协议书离开,顺手发了一份证据给申林的妻子。 忘记告诉申林一件事,他从来不是君子,自然也不会讲所谓信用。 接下来的麻烦事就留给申林自行解决吧。 第二个股东何海深沟通起来就简单多了,傅洵事先派人引导他参与网络赌博,但这人够蠢,傅洵还没怎么发力,他自己就越陷越深,最终欠下巨额债款。他想着干脆把股份卖掉来偿还债务,因为傅洵给的钱够多,而且也确实掌握着他犯罪的一些证据,所以很爽快的签下转让书。傅洵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成功拿到了他的股份。 他没有再做多余的举措,相信何海深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深陷欠债风波。毕竟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意志不坚定之人,永远也不可能戒赌。 最后还剩下一堆散股东,傅洵直接宣布溢价38%收购他们的股票,不卖可以,但是等他控制公司了,股票必须折价80%才能卖,这时候散股东们面临的就是所谓“囚徒困境”,他们不卖,保不齐别人想卖,如果等傅洵真收到了51%,那手里的股份不仅不能溢价卖出,反而只能折价,于是纷纷选择拿钱卖股份。 至此傅洵已经拥有51%的股份。 若是从前,他的收购并不会如此顺利。以前的向氏集团是相对控股,向世惟掌握着51%的股份,可是后来经历过那阵风波,向世惟牺牲了部分股份,才得以铲除李巍山一行人,所以被迫改成非控股模式,只持有30%的股份。 现如今向世惟大势已去,实际控制人已经由他转换成傅洵。 向氏集团的市值大大紧缩,再也比不得从前的辉煌。 曾经风光的向氏集团正以极其惊人的速度灰败下去,向绥不禁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她默默游离在外,注视着巨人的陨落。 生于这个家庭是不幸也是万幸,微小的命运随洪潮涨落起伏,产生万般变化。电影里讲述的小人物的故事,是他们那个时代的缩影,即使她并不是什么小人物,而是a市豪门圈子里有头有脸的富家千金,是向氏集团名义上的掌上明珠,尽管她早早生了独立在外的心思,但血缘关系仍在,到底不能独善其身。 于是她选择及时抽离。 多年来,向绥曾设想过无数次十八岁后脱离向家的那天,却没想过会以这样的形式。 原本想要亲自扼杀向氏的咽喉,如今有免费劳动力代劳,她虽不满,却也懒得浪费精力对抗。 ……就当她体谅一个想为亲人复仇的可怜孩子吧。 “他是怎么做到的?”黎书禾感到惊异。 “我也好奇,你帮我问问他?”向绥双臂环胸,眸中含笑,眼底却一片沉寂。 黎书禾便噤了声,心里明白她是不想过多谈论那个人,也就识趣的不多问了。 * 房间内,有一男子坐在茶几前,盯着桌上的一份股份转让协议书出神。 聊天框里是他已经输入好的文字,斟酌了许久,终于还是点击发送键。 –「如果你愿意,我立刻带着文件去找你。」 回答他的是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傅洵稍稍愣了几秒,还有些不甘心似的,用指尖轻敲屏幕,但他很快释然一笑,而后放下手机,平静地拿起面前的纸张放入碎纸机。 长方形的白纸被绞成碎片,像腊月飞雪扑簌簌落入碎纸箱内,嘈杂过后,一切归于沉寂。 向绥,这次真要说再见了。 他往沙发背上靠去,倏地被什么硬东西硌到,伸手掏了掏,摸出一个粉色的球形挂件,hellokitty的图案,十分少女心的款式。 傅洵忽然僵住,一阵无措感瞬间充斥心田,回忆起曾经的点滴,不知怎么模糊了视线。 他最终只是闭上眼。 – 这章完全是过渡章了,查了资料也写不明白,真的不太懂经济,原谅作者脑子笨。。大家随便看看不要考究。(看不懂或者觉得无聊跳过就好,等后面的章节!!俺主要是觉得一笔带过显得太轻描淡写了,所以才决定用一章说明一下) 下面开始写社会上重逢。 费利克斯·亚伯(微微h) a市最大的商宴酒店正在举办商业交流会,向绥身为主办方重要的合作伙伴,应邀前来参加。 有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黎书禾亲自前去解决,留向绥一人留在宴场应酬。 晚会厅场地很广,陈设亦富丽堂皇。水晶吊灯从高高的穹顶垂下,散发璀璨光芒,灯光与墙面上镶嵌的金色浮雕交相辉映,梦幻而庄重。 宾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或把酒言欢,或谈笑风生。男士衣冠革履,女士华裙艳服,人人都戴着虚伪的假面。也有趁机谈生意拉关系的,毕竟商人身在何处,何处就成为生意场。 向绥抽了杯红酒,随意找了个位置落座。走动间裙摆摇曳出妩媚的弧度,步步生莲,不规则褶皱极具美感,分外灵动。 真丝缎面的晚礼裙,水晶华灯下荡漾着一种奇异的光泽,似水波纹掺进太阳光,层层迭迭堆砌靡丽,碎钻闪耀,似真似幻。 向绥所戴的珠宝首饰并不繁琐,但就莫名让人觉得她华贵雍容,举手投足尽显财阀气场。 头发长度适中,比十八岁及腰的长发稍短一截儿,发尾微卷,颜色倒如从前一样乌黑,却比以前多了种说不出的风韵。 曾经尚显青涩的少女已不再,时间的浪潮不断将她冲洗,筛滤,最终沉淀成如今沉稳坚韧的女性。 不久忽然涌起一小阵短暂的喧哗,向绥浅呷口红酒,微蹙眉朝声源看去。 先瞧见前头的中年男人,也是跟她们公司合作的一名老总,在商界地位并不低,可他貌似正在为谁开路。 很快老总的正后方出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人身穿法兰绒深灰西装,白衬衫领口系的纯黑领带打了个开尔文结,半截塞进深灰马甲。马甲只扣了五个纽扣,剩下一个散着,少了几分庄重严肃,多了一丝随意。西装剪裁得体,寸寸服帖,衬得他愈发笔挺。 他身形修长挺拔,体态优雅,慢条斯理地款步行走,表情淡漠,面上是一双疏淡得几乎可以说凛冽的眼睛,和显得有些过于冷峻的高鼻梁。 很年轻的面孔,年龄难以分辨,但明显已经褪去少年的青涩,眉目间尽是沉稳清贵。 向绥眼神骤冷,更深层还隐隐有一丝掩藏极好的无措,她没发觉。 “这人是谁?好帅……” “我记得来之前我父亲跟我说过,有海外的大人物要回国拓展分公司,研究什么新能源汽车芯片?估计就是这位了。” 有两个名媛千金似乎关系不错,悄悄议论起来,正巧被向绥听到。 费利克斯。她在心中默默应答。 “费利克斯…是那个亚伯家族的费利克斯吗?”那边也刚好聊到这里。 “x集团创始人费利克斯·亚伯?他居然亲自来华国。” “废话,他本来就是华国人,华文名好像叫” “傅洵。”一道女声蓦然插进来 两人闻声侧目而视,发现出声的原是近些年异军突起的a市商界风云人物,向绥。 “向总认识费利克斯?”其中一人笑道。 “不熟。”向绥不咸不淡应了一声,便没再言语。 二人识趣地缄口默声。 皮鞋底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小声响,并不难听。 傅洵一步一步横穿宴厅,最终走上台,在稍偏左的位置停下。 他欣身玉立,迢迢风姿,一副清冷矜贵的气派,向绥却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眼角的小痣。 这颗小痣不仔细看很少会有人发现,可她再熟悉不过,两人从前在卧榻之上四肢交迭、呼吸缠绕、生殖器官相交合时,她曾抚摸过无数次。 台上男人视线淡淡的横扫过来,似有寒凉的雪落在她舌尖,轻轻一抿,融化成又苦又涩的液。 尽管隔着段不近的距离,向绥仍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间凝固,指尖半僵,心脏像被小锤子敲了一击,那力道很轻,她却不知怎的发起抖。 她直直地坐在那儿,被一种无法闪躲的,难以言喻的感情完全套牢了,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向绥私以为那些记忆很遥远,那个人的面容也早已记不清,直到这一刻才发觉,记忆竟是这样犹新。 她静静地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品抿红酒。 台上的傅洵仿佛只是随意瞥了眼,没见到足以令他驻足的人,很快收回视线。 但在谁也看不见的角度,他薄唇微抿,棱角分明的下巴绷紧出冷意。 人群中那一抹婀娜倩影在他眼前久久留存,挥散不去。 * 向绥从小就在a市生活,成年后也依旧选择留在这里,与黎书禾合伙创立了一家企业。 a市占地面积很大,是一座地广物博的繁华都市,可它有时也很小,小到故人重逢的情节总在到处上演。 她从前并不太相信命运,但有的时候,不得不相信。 有的人仅隔两条街,终其一生也碰不到照面。 有的人时隔六年,没有刻意制造机会,却再次遇见。 她终于信了命,却不想认命。 介绍完新能源汽车芯片的前景,傅洵说了最后一句话作为收尾,便离台落座。 很快有人自发走上前攀谈起来。 向绥觉得无聊,转移视线不再看他。 事实上她们企业主营智能制造行业,最近也正在研究新能源汽车,与傅洵即将推出的芯片刚巧精准对口。 果然,拥有敏锐洞察力的优秀商人,投资目光基本一样精准,他们对于新能源市场潜力的看法不谋而合。 可她有点不愿意与那人接触。 不知过了多久,向绥忽然感到少许不适,似乎有股浅淡的燥热正在丝丝蔓延,以为是错觉,并没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延伸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她这才重视起来。 望了望手里饮尽的高脚杯,她百思不得其解,一时纳罕。 从拿起红酒杯到现在,酒杯从未离过她手,谁能在这酒液里下药呢?还是说,有不长眼的蠢货买通酒侍,妄想图谋不轨。 可酒侍也并不能确定她会拿哪一杯。 口腔内尚弥漫着酒的醇香,她想得头痛,索性干脆地站起身,找工作人员开了间楼上的房间,准备稍作休息。 工作人员将向绥带到一处房间门口,用房卡开门,门锁“滴”的一声,却并未打开。 “嗯?怎么开不开?”工作人员念叨了一句,随后十分抱歉的看向向绥,“不好意思向总,您稍等,我马上拿来一卡通。” 她猜所谓一卡通应该指的是最高权限的房卡,点了点头,也没催促。 工作人员很快小跑着赶来,把一卡通放在门锁感应处,这次门开了。 “向总,有事请联系我们电话,我先回岗位了,不打扰您。” “好,谢谢。” 向绥进门的第一件事不是开灯,而是反锁房门,没等她有下一步动作,难耐的燥热再度涌现。她狠狠咬唇,疼痛使她的眼神清明了些,迅速按开手机拨打电话。 “你那边处理得如何了。” “还有一点麻烦没解决,我等会叫家里司机接我,你不用等我了。” 向绥沉默了下才开口。 “其实是我刚才不小心喝了杯加料的酒,想麻烦你接我一下。” “什么?你你自己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我现在赶过去!” 通话结束,房间里重又陷入寂静。四处都是漆黑一片,仅有昏暗的月光透过窗户投进来,不足以看清屋内景象。 仿佛有密密麻麻的小蚂蚁在骨髓里爬,向绥渐渐感觉难以忍受,靠在进门处的墙边,手不由自主胡乱抚摸身体。 礼裙上的碎钻硌了她皮肤一下,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动作顿住。 可欲望太过强大,最终胜过理智。 她强撑着最后仅剩的理智,冲去洗手间仔细清洗了手,就虚软着腿倒向大床。 踢掉香槟色细高跟,任由鞋面钻石磕碰地板,和衣仰躺。 右手伸进花瓣形抹胸,抽出胸贴,攥住乳头捻揉,瞬即胸肉一颤,而空虚感愈烈。 眼角浸润湿意,她却没空抹去。 双腿夹起磨弄了半天也仅带来浅显的瘙痒,更深层的欲望得不到疏解,她难过极了,左手挤进大腿缝间,抵上内裤。 布料湿了大半,紧紧贴上外阴,黏黏稠稠的。向绥用手指勾勒私处的形状,摩擦带来的快感短暂缓解了一丝空虚,但还不够。 指尖隔着布料按住阴核重重碾压,拨动,她闭上眼,细细感受那处传来的舒爽。 而后拨开早已湿答答的布料,中指一伸,按开穴口插了进去。 “唔……” 傅洵原本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发呆。 倏地似乎听到窸窸窣窣的小动静,回头探究,窗内分明是一片黑沉。 正巧此时月光正浓,他凑近了些,借助洒进房间的光线审视,猝不及防被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闯入视线。 他原本平静的表情顷刻变得迟疑,和一瞬间的失神。 是幻觉吗?可那抹曼妙柔软的倩影,太像他朝思暮想却爱而不得的梦中人。 “嗯——”含混的媚哼扰乱了他的思绪,他瞬间清醒,意识到此刻并非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现实世界。 那个令他多年来魂牵梦绕的人,此时正在他的眼前自慰。 女人躺在床上绞扭身条,床褥凌乱不堪,显然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一股温暖的潮热从心头涌上面庞,他眼前忽而模糊,震动、驰念、忧怅交织袭来,严丝合缝将他包裹完全。 傅洵愣愣地呆在那,许久才挣脱情感的桎梏。 手撑在窗边,长睫垂下淡淡阴翳。 浓重到极致的黑暗,可以吸收一切欲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毫无保留尽情释放欲望。 向绥是,他……亦是。 傅洵略微低下头,注视着胯下鼓起的裤裆,自嘲一笑。 被骂惯了禽兽,如今倒真变成禽兽了。 既然如此,不把这禽兽的名头坐实,还真有点对不住向绥给予他的骂名。 他唇角微掀,推门走了进去。 因为是静音门,碰门声很轻微,几乎能够忽略不计,可屋内的木地板并未铺设毛毯,皮鞋的硬质鞋跟踢踏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叫人难以忽视。 哪怕正处于情潮中的女人,也在刹那间意识到异常,呼吸骤停。 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顷刻压覆,向绥瞬间警惕,寒毛直立。 “你……” 向绥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忽然拉起的小台灯扼住声带,噤了声。 因为她借助灯光看清了来人的脸,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许久未见但才将见过不久的,男人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 想让他立刻走,可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心头弥漫淡淡的恐慌,是一种不受控的怪异感,她不喜欢。 “向绥,好久不见。” 靠时间淡化的感情,在重逢时会变得汹涌。 再次相逢时,心跳比我更先认出你。 “六年,真的太久了。” “你有没有想我?” “没有。”她面色如常,尽量用自己最沉着的语气。 “但我很想你。”傅洵显得毫不在意。 “绥绥,我很想你。” 再平淡不过的字眼,却包裹着不加掩饰的馥郁缱绻,向绥几乎有一瞬间忘记呼吸。 以至于忘却了现在尴尬的情形。 “傅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休息的房间吗?” 向绥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飞速坐起身,扯过被子盖住身体,仰头质问。 “抱歉向女士,我想你误会了什么,这间房间应当是我先来的,我还好奇你为什么会躺在我的休息室……自慰。” 语气很温和,可用词却显出几分锐利,向绥像被针扎了下,气愤又难堪。 “你的意思是,我不仅下作而且淫荡不堪,故意设计躺在床上勾引你吗?傅洵,六年了,你就是这样想我!” 一股出奇的愤怒从她胸腔炸开,蔓延扩散至每一处细胞,一时间细胞们叫嚣纷纭,仿若化作利器在血管里横冲直撞起来。 她心脏被撞得生疼,阖上眼颤抖着吐息。 傅洵没想到她会这么想,也没想到两人六年后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冷静自持的假面终究维持不住,眼底漫上无措。 分不清情绪起伏过大还是药效所致,向绥身体火辣辣的热,可心是刺骨的冷。 傅洵这才注意到向绥的脸蛋,是一种不寻常的嫣红,疑窦丛生。 不再纠结房间的问题,他妄图错开话题,“你怎么了?” 随后立即想到什么,眼里极快地闪过冷意,“有人给你下药?” 向绥闭着眼,没看见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冷冽,听到这话,继而才掀开眼皮,嘲讽地笑道:“是啊,第叁次了,偏偏每次都跟你在一起,得意吗,傅总,你又可以拯救我于水火了。” 傅洵忽略了她语气里的敌意,只是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你穿好衣服,我带你去找医生,好吗?” “不劳你费心。”向绥脸色依然很冷,“接我的人一会就到,麻烦你离开这里。” “哦不,我走,毕竟这里是'你先来的'。”说着,就要动身,傅洵伸手将她按下。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开始诚恳的道歉。 向绥这下也不急着走了,继续盖好被子坐靠上床头。 “你报仇,我没拦过你,可你为什么明知我是向世惟的女儿,还刻意接近我?傅洵,只有禽兽才会对16岁的少女下手。”她开始讲起从前。 “你知道的,我没有。那不叫利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你的默许范围内。”傅洵缓缓坐在床边,柔软的大床立刻陷下去一块。 “但你说的对,我确实是禽兽。下作的从来不是你,是我。” “是我管不住下半身,与你无关。”他垂首,很干脆的承认错误。 向绥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抛开身份不提,单论确立炮友关系这件事,两人都没错,若说他是故意接近她……可在第一次意外过后,是她先找上门的,怨不得别人。 那时候她为什么会愿意与傅洵当炮友?归根结底还是家庭环境影响,她迫切的想要用不被允许的性事反抗父母,再加上这种事的确舒服,她还想继续体验。 结果当然只能是她单方面的溃败。 那个年纪太傻了,也太蠢。 埋怨傅洵的那些话也不过是无端的指控,根本毫无道理,纯粹是她莫名其妙的情绪在作祟。 但她并不想收回自己的话,也不想道歉。 “我默许呵,是,我帮你勾结项斯辰搞垮向氏,我帮你把向世惟送进大牢,我帮你解决生理需求,我帮你充实了学生时期无趣的时间,我还帮你……” 傅洵听不下去了,猛然俯身抱住她,力度逐渐收紧。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瞒你任何一件事了。” 向绥不知怎的没想着挣脱,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无声地呼吸。 又在他面前哭了,总是这么丢人。 药性上涌,心情却莫名悲伤,情绪起伏下,她竟在这带有温度的怀抱中睡着了。 – 又又又被下药了,就是这么狗血俗套且无聊…… 放心,这次是意外,没人想害女主。 “向绥,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外面的温度有些凉,向绥尚处于睡梦中,却也感到冷意,脸孔无意识往温暖的怀里拱了拱。 傅洵舍不得让她受冻,虽然已经用厚实的西装外套裹住她身体,但还是愈发加快脚步。 驱车去了他名下的一处私人医院,医生检查过后拿了瓶点滴给向绥输。 尖细的针头刺进血管,向绥也没醒,仍睡得沉沉的。 傅洵摸上她红扑扑的脸蛋,果不其然触感滚烫,下意识皱眉。 掏出手机给助理发去信息。 –「查查谁给她下的药。」 助理不用问就知道这个“她”说的一定是向绥,老板的身边,除了出现过这一位年轻女性,再没别人了。 –「收到。」 将手机倒扣在桌面,傅洵拉了个椅子到病床边,坐下来陪护。 这时候忽然想起向绥睡前好像说过一句“有人接”,想着通知那人一声,很快犯了难。 六年未见,他并不确定向绥的身边没有其他陌生人出现,包括……男朋友,未婚夫,甚至是丈夫。 分别的这段时间,傅洵对于向绥的生活一无所知,显然这才符合常理,他不是什么变态狂,需要事无巨细掌控谁的动态。 思来想去,只能确定一个人还在她身边,黎家独女,黎书禾。 “你好,哪位?”那边略显嘈杂。 “黎小姐,是我。” 那边迟疑片刻,“傅……洵?你回国了。” 她默声,不知道该讲些什么,或许她是在疑惑傅洵为什么联系她。 “向绥在我这,我认为她应该联系过你。” 黎书禾在电话那头弯了弯眉眼,从旁人嘴中得到对她们友谊的认可是一件令人雀跃的事。 紧张担忧的心情缓解不少,但她仍旧坚持把向绥接走,因为她并不能确定向绥对于此事的意见。 像是知道黎书禾的顾虑,傅洵捏着手机偏头,瞥了眼熟睡中的女人,缓缓说道:“她刚输完液,现在睡着了。她在昏睡前,跟我在一起。” 没头没尾,黎书禾却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向绥信任的人。 “那傅先生,明天见。” 电话挂断后,傅洵打开微信联系人页面,才翻两列,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蠢,淡淡笑了笑,转而点开短信,给刚才的号码发去现在的住址。 做完这些,一时空闲下来,他不由背靠墙面,举着手机的手臂自然垂落到侧边。 视线落在床上睡颜安详的女人的脸孔。 他开始长久地凝视。 傅洵认为,向绥的心脏有叁层构造。 最外面裹了一圈冒凉气的霜冰,中间是绵软的甜糕,切开软乎乎的糕团,便能露出最里层硬邦邦的坚硬钢铁,质地十分顽固,不知用什么物质才能使它熔化。 他原先最深只接触过第二层,第叁层铁核儿块头很小,小到几乎使人忽略不计,但他现在才意识到这最里层才是最坚固、最难以攻破的,哪怕别人全力以赴也无法击破。 她树起最柔软的城墙,把他隔挡在心室外。 他却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向绥本身就具有命运的神秘性,捉摸不定,不可掌控,是自由的风筝。 他想看她的风筝线缠绕在电线杆上的样子。 那一定很凌乱,同时也美丽。 曾经那细而韧的风筝线唾手可得,他伸手一拉,风筝自向他而来,如今么。 不过痴心妄想而已。 可重来一次,结局未必不是现在这样。 但他隐隐觉得,这不过是六年前的结局,不是一辈子的句点,经过今天之事他更加确信,有时候枯木未必不能再春。 他们还没有剧终。 * 次日。 向绥睁开眼,第一念头:太丢人了。 睡着之前的最后一刻,她在干什么来着? 她在哭。 像个软弱的懦夫。 明明这几年都压抑得很好,为什么一见到那个人就全然崩塌了? 她坐起身靠在床头,一时气闷。 “醒了?” 傅洵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手里还举着水杯。 率先入眼的是一片灰色。 向绥刚睡醒,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条件反射瞥向男人两腿之间的阴影。 果然,网友诚不欺我,灰裤子确实挺…… 似乎是发现自己太明目张胆,她又迅速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看了眼床头柜上摆放的手表——已经到晌午了。 “已经查实,昨夜是意外,带你去房间的那名工作人员不知道我在房间,在普通房卡打不开门锁时也没有第一时间询问上级,而是选择使用一卡通开门,导致后面一系列事情发生。这属于他们工作上的失误,酒店方面应该会亲自联系你给予补偿。” “至于下药的事……” “我自己会查。”向绥接上他的话茬,淡声应道。 傅洵温淡地颔首,没再多言,顺手将茶杯递给她。 “喝点温水。” 向绥伸手接过,握住把手,“谢谢傅总,不过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人最讨厌温水,热的凉的都好入口,独独温的,太寡淡,喝在嘴里总觉得不是个味。” 这话太不讲道理,丝毫没想着给人留情面,傅洵却依然面不改色,姿态安闲。 “是我考虑不周。你现在不宜饮用凉水,我去换成热的。” “不必了。”她就着杯壁将温水一饮而尽,又把杯子塞进男人手心。 “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麻烦明天之前给我送一份你的体检报告,毕竟我无法确保这几年你会像我一样洁身自好。” 她毫不客气地甩过来一句冷冰冰的话,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傅洵还没从温情的假象里彻底苏醒,就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榔头砸了一懵。 他上下排牙相磕,从清脆的碰撞声中挤出几分沉着,一如多年前那般闲适模样。 “向总,你误会了一件事,昨天我带你去了医院,昨晚我们并没有……”他停顿一秒钟,“做爱。” 淡淡的尴尬感萦绕心头,向绥不自在的看向床尾脚尖的位置。 “…哦。” 怎么这么可爱。傅洵嘴角微扬。 阳光似乎被沉闷的乌云遮住了,屋内光线顿时昏暗许多,只比昨夜酒店的房间好些,向绥不理解傅洵为什么不把窗帘拉开。 ……又不是偷情。 傅洵像昨晚一样在床边坐下,要说不同,今日比昨日与她的距离要稍远些。 可差别也不是很大,因为此刻房间里又陷入寂静,像很多次他们相处时那样。 两人黑赳赳对坐着,不太像样,但是没有人去开灯或是拉窗帘,许是都怕搅断了他们中间一丝半缕的关系。黑暗一点点增加,一点点淹上身来,像蜜糖一样慢,渐渐融到一种新的元素里,比空气浓厚,是六年前半冻结的时间。1 他们呼吸频率渐趋一致,缓慢,绵长。 乌云移挪,太阳重现,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映进房间,又恢复了可视物的光线。 向绥掀开被子,脚掌落在棉拖鞋上。 “我饿了,傅总,有饭吗?” 真是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没有。” 向绥一噎,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那…你……”她隐隐希冀着傅洵能像以前一样为她洗手作羹汤。 傅洵好整以暇地扬眉,一言不发,向绥却能从中读出他没说出口的含义。 从前那段时间,她是“豪门千金”,他是“贫民窟做题家”,“下等人”伺候“上等人”,合情合理。 而今,两人同是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地位的相对对等意味着向绥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用权势碾压傅洵。 傅洵不会受制于她,自然也没有义务为她亲自下厨。 时过境迁,物是人已非,她都明白的。 可心里涌现的酸楚与怅惘是怎么回事? 心情不爽,向绥起身推门而出,逡巡四周,将房子布局尽收眼底。 很经典的黑色系简约商务风格,应该也是很久没人居住的原因,几乎没什么生活气息。 连她现在脚踩的拖鞋也像是全新的。 “这么大的房子就住你一个人,真是够孤独的……” 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她的脚踝,向绥触痒,眉心一跳,垂眸,未落的话音生生转了个弯儿。 居然是一只虎斑猫,看毛色似乎并非纯种,反倒有点像土猫。虎斑土猫,在漂亮国较为常见。 她停顿了一秒,“你不是不喜欢猫?” 怎么还养。 他不紧不慢跟上来,闻言嗤笑一声,“向绥,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她不说话了。 门铃适时响起,傅洵还没动作,向绥已经先一步打开房门。 是黎书禾。 她看着来开门的向绥,有些好笑,“昨天我让你去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你就来这了?” 向绥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罕见地露出女儿姿态,不咸不淡捶了她一拳。 “意外。” “哦——”尾音七拐八拐地拉长,拖出几分揶揄意味。 向绥瞪她一眼,转头对里面的人说:“感谢傅总收留,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满足。” “什么都可以吗?”傅洵紧紧盯着她清冷的眸子。 “……”她垂眸,敛下眼中情绪。 “当然,只要符合社会价值观。” 傅洵点头,身体往后倾斜,手倒撑在四角餐桌上。 “以后再谈。后会有期。” 他只是靠在那温和地笑,却连送都不送自己。向绥的矫情心思又上来了,换完鞋就拉着黎书禾走了。 关好车门,黎书禾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忍不住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谁算计你?” 向绥倒是平静如水,微微摇头,“手下人刚向我汇报,药是雅格集团总裁刘文祥下的,不过目标不是我,应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我比较倒霉,刚巧喝到那一杯。” 原来是那个家伙。 饶是黎书禾温柔的杏眸也覆上一层薄冰,骂了声“恶心”。 “只骂这么一句可不够。”向绥眼神淡漠,抬头望天。 “刘总年龄老大不小了,也没个子孙后代替他考虑后路。”她仍旧保持着平和。 “不如我作个好人,送他去监狱与向世惟团聚吧,两人臭味相投,想来也能有所照应。” 黎书禾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扭转,汽车引擎开始振动。 她知道向绥的雷霆手段,雅格集团,很快将不复存在。 汽车停在黎家老宅的车库,黎书禾回来拿文件。 两人并肩行走。 “熟人见面,有什么想法?”她忽然问。 “我能有什么想法?”向绥一脸莫名,并且很快纠正,“不算熟人。” 黎书禾看着她,叹口气,没管文件,一言不发跑到上了锁的杂物间,翻箱倒柜起来。箱盖被掀动,发出陈旧的吱嘎闷响,小浮尘飘飘扬扬无风乱飞,随着目标物品被寻出,东倒西歪地降落地面,宛如记忆的灰烬终于尘埃落定。 “这里都是我以前堆放的杂物,房间上了锁,也没叫人打扫,有点脏。” 向绥没太在意,她比较关心黎书禾正在翻找的东西。 “这个,我高中时期的日记本。” “嗯?”向绥看向她,等候解释。 黎书禾信手拂了拂书皮,因为压在箱底的缘故,本子完好无损,没一丝灰尘污迹,不过她还是假模假样吹了吹封面,或许是什么惯常的仪式感。 向绥在她的示意下凑过去瞧,只见日记本被打开翻动几下,最终停留至某一页: 「她说开始对傅洵感到好奇了。这点我毫不意外,从针锋相对逐渐互相吸引,对于他们而言,结果或许是必然。 看着他们,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开始对一个人感到好奇,这是感兴趣的征兆,极有可能在了解过后喜欢上对方。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这句话我最终没有说。」 向绥还处于沉浸其中的状态,她试图回忆文字所描述的过去,不过很可惜,白茫茫一片空。 她看着这段文字有一种恍惚之感,仿佛在斜阳中睡了一觉,醒过来只觉得口干。 这种口渴的状态一直持续至回到住宅。 她是这样渴,似光脚漫步沙漠,脚底滚烫,焦热的烈阳炙烤躯体,所剩不多的水分受热蒸发升空,喉咙几欲冒烟。 向绥连续倒了两杯水,悉数饮下,她甚至青天白日洗了个澡。 这种感觉让她想起学生时期的某一日,她破天荒跟傅洵在教室里做爱,那天回到家后,也是这样口渴。那时候她怎么缓解的来着? 先是给傅洵打了一通视频通话,然后……对,手淫。 她赶忙慌里慌张地躺在床上,想通过累积情欲来掩盖心慌的感觉。 可越慌乱,越是不得要领,纤纤玉指胡乱戳插,仅弄得一手莹湿,却难攀峰顶。 自慰真是体力活,她闷闷地想。 最近集团事务繁忙,指甲有些长了,也没顾上修剪,不放心戳刺到了软肉,吃痛轻嘶。 大脑一时放空,竟莫名生出点委屈的滋味。 她从没发现自己这么矫情。 ……除了跟某个人决裂的那次。 手机响起清脆的提示音,向绥抽了张纸巾随意擦拭两下手指,点亮屏幕。 正欲滑动的指尖顿住。 醒目的红色数字1之下,是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我是傅洵,方便谈谈吗?” – 1出自张爱玲《怨女》 “有时候真想堵住你的嘴。” 自己把他删了吗? 噢……好像是向氏倒台的那天删的。 思绪回归至内容。 谈钱,谈条件,谈感情,他要跟她谈什么?一时间脑海里冒出许多设想。 刚把他当做性幻想对象自慰过,向绥或多或少有些心虚,足足犹豫了十分钟,她才通过好友申请。 那边简洁地介绍了自己的来意,向绥很快明白,原来是谈生意。 的确,不管曾经的关系有多千丝万缕,如今也仅剩利益可言。 一丝极淡的失落感划过,她权当是错觉,把注意力集中在聊天页面上。 新能源汽车芯片。 傅洵提供芯片,她提供车机系统,看起来的确是很适宜的合作对象。 但经过宴会那晚,她有理由怀疑这人动机不纯。 若是按照她往常的行事作风,她会选择远离一切具有不确定性的人或物。 可手先大脑一步回了条消息。 –「见面详谈。」 向绥没去过傅洵的分公司,想去看看,所以见面地点就选在了那边。 原定会面时间为明天,可她明天有一个行业研讨会需要参加,于是时间延后至后天。 向绥在研讨会上竟见到了两个意外的人。 “小向啊,几年没见了,你现在都成大老板了。” “席总,麻烦注意措辞。” “……向总。”席永炎笑意减淡不少,不情不愿更换了称呼。 “有事说事。大把人排着队要跟我谈合作,我没空陪你叙旧情,更何况,席总,您真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什么旧情吗?” “不过席氏没有倒台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你当初也没有多信任向世惟么。” “向总说笑了。” 其实多亏了席晔听从她的建议,提前敛财,关键时刻捞了席氏一把,不然家族损失极大,以至于,如今席氏集团的实际掌权人已经变成席晔。 向绥懒得跟他虚与委蛇,与他相比,席晔都变得顺眼不少。 她跟他之间没什么仇恨,最多算是观念不同,对于这点她表示理解,不作伴侣,也算不上朋友,他什么样跟她无关。所以他们二人可以坐下来好好相处,至少没有到两看两相厌的地步。 席永炎倒也识趣,见向绥兴致恹恹,自己先往别处去了,留下席晔一人。 “听闻席大少爷已经结婚了?”向绥客套一句,没话找话。 “那你听说得可真晚,”席晔笑起来,“我哥五年前就举办了婚礼,因为你父...向叔叔那件事闹的,我爸就没给你递请帖。” 向绥微微颔首。这样最好,她并不想跟席家有什么牵扯,总归都不是好相与的人。 “我们新拓展了一家科技公司,未来要与向总一起分新能源的一杯羹了。” 难怪他们也能出现在新能源行业的研讨会上。 “恭喜。”向绥适时送上祝福,但简短的语句中透露着冷淡。 “我们可以合作……” “你错了,我们应该是竞争关系。” 看到远处有西装革履的一行人朝她走来,向绥匆匆对席晔道了别,就加入了这些人的研讨之中。 席晔嗫嚅了两下唇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也罢,几年前的那段单箭头的情意,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 黎书禾有别的事情要忙,向绥没带她,也没带助理,只身一人来到x公司楼下。 门内的前台美女一眼就看到她,迅速而又礼貌地站起身迎接,并且面露微笑。 “是向总吗?您请跟我来这边。” 嗯?怎么没一上来就说“不好意思,见我们总裁需要预约,你有提前预约吗?”ヽ(°–°)ノ 想象中的例询并未发生,她还有些诧异。不是她狗血总裁文看多了,而是一般的大公司都会有这样的流程,这是规定。 “总裁知会过我们的,更何况向总这样的气质可不多见,很好认。”前台姑娘笑意盈盈的。 向绥跟随她一路乘坐专属电梯,来到大厦中部楼层,总裁办公区。 “总裁还在开会,烦请您先去办公室稍后,总裁马上到。” ?她就没见过哪个老板在个人办公室谈生意的。 “没有空的会议室吗?” “抱歉向总……” 她没有继续为难打工人,最终选择妥协。 “总裁办公室在哪里?” “请您随我来。” 傅洵的办公室跟她之前待过的那栋房子的装修倒不太一样,也的确,哪有人的办公室黑漆麻乌的。 她坐在会客沙发上,百无聊赖盯着桌面发呆,有人刚刚送来咖啡,她没喝,比起苦涩的味道,她更喜欢甜。 忽然有敲门声响起,并不急促,但不可忽视。 向绥走过去打开门,发现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男人,手里还拎着文件袋。 “向总好,我是总裁的助理,来送文件,打扰您了。” “哪里的话,你忙就好。” 助理把东西放在办公桌上就走了。直到离开室门好几步了,才回头看看来时的方向,内心os:嚯,传说中的向绥出现了,老板牛啊,居然都请到公司来了。 送走助理,向绥回到沙发边,却没坐回原来的位置。 那个文件袋是透明的,应该不是什么机密的文件。 她不动声色慢慢晃悠,不知不觉走到办公桌旁。 黑色文字透过透明文件袋,很清晰地投进她视线。 ——体……检报告? 他居然真的准备了。 说实在的,她好奇得要命。 要问到底是关心他的健康状况,还是别的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傅洵把她安排在摆放各类文件的空间,说明也是信任她的吧? 说不定,原本就是给她看的。向绥在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越是不能看的,越想看,就像蓝胡子公爵锁起来的房间,属于不能触碰的禁忌,每任妻子却都经不起诱惑,还是用钥匙开了锁。妻子们是害怕导致钥匙掉到落地面,粘上血才被蓝胡子发现,若是她悄悄打开再将文件袋归于原处,岂不是没人能知道。 向绥发现有时候自己的道德底线还是蛮低的。 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兴致盎然地拆开文件袋。 各项数据都非常正常,至少说明他是健康的,但她最想知道的是傅洵这六年到底有没有过性生活,显然,体检检测不出来。 他有没有跟别的女人睡觉跟你有什么关系?向绥在心里质问自己,脸也冷下来。 快速将文件袋恢复原状,就又坐回沙发处,盯着咖啡杯放空。 等得烦了,瞥了眼手表盘,算算时间,她已经等了傅洵二十分钟。 你最好是值得我等这么久。 向绥绷着脸,在心里记上他一笔。 *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我有一个项目出了点小差错,所以会议时间延长了。”傅洵推门进来,歉声说道。 向绥先看到那条酒红色的领带。 又不是出席宴会,穿这么骚包。 “道歉就免了,我们谈谈合作。” 傅洵坐在她对面,递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项目企划书,是关于他回国后着力发展的新能源芯片。 向绥接过文件翻阅起来。 隔着不算近的距离,可女人若有若无的馨香仍萦绕他鼻尖。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向绥问了一个专业性问题,没听到回应,眉尖稍蹙,侧目看过去,顿时微怔。 “……你很热?” 他的脸居然掺上一丝极淡的红晕,不怎么明显,但他皮肤白,向绥能看出变化。 “还好,可能空调温度打高了。”他伸手够过咖啡杯,浅抿一口。 两人聊得时间稍长,助理没进来打扰,咖啡自然而然也没更换,已经凉透了。 眉心微动。 几乎难以察觉的举动,悄悄注视着他的向绥却瞧见了,细眉一挑,“有人昨天才劝我喝温水,今天倒自个儿喝上凉的了,还真是有意思。傅总你说是不是?” 他还是温温的笑,语气却带了点力道:“有时候真想堵住你的嘴。” 这话可就有些暧昧了,两人都未察觉,或许总以为还是曾经互相斗嘴的时候。 堵住她的嘴?用……什么东西堵? 向绥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多想,可是念头这东西,越想抑制就越抑制不住,她甚至阻抑不住地往男人西装衣摆正下方瞟。 意识到自已在做什么,她感觉有些臊,忽然也觉得空调温度确实打高了。 她想也没想就端起面前的咖啡杯饮啜,与方才的傅洵竟如出一辙。 杯口刚送到嘴边就后悔了,可入口后想象中的苦涩滋味并未袭来,相反,舌尖蓓蕾先漫上一股甜意。 竟是加了糖的。 一般来说,接待客户或者生意伙伴,都默认使用原味咖啡,苦,但醇香。可她这杯居然被自作主张加了糖,并且糖的数量不少,是他们公司惯例一向如此,还是……有人特意吩咐? “凉了,别喝,”他皱眉,“我叫他们换新的。” “没这么娇气。”向绥像是与他作对一般,一鼓作气把杯中咖啡悉数饮尽。 如同昨日在他家里喝完那杯温开水。 向绥从来不会顺遂他的意,这点傅洵早就意识到了,也无可奈何。 “天凉了,还是要注意身体。”傅洵浅叹口气。 突然想到什么,向绥强压下嘴角呼之欲出的笑容, “说到身体状况,傅总倒是很健康,继续保持。” 没头没尾,傅洵一时没琢磨明白她这话的含义,稍加思索就明白过来,她说的应该是自己的体检报告。 没见过谁偷看还理直气壮的。 傅洵向后靠上真皮椅背,好整以暇看着她,“向女士,你已经侵犯了我的公民权利。” 作为一个“侵犯别人公民权利”的坏人,向绥并没有感到丝毫愧疚,毕竟论无耻,两人半斤八两。 “傅先生,我只是关心一下未来有可能的合作对象,可别说这么伤人的话。”这话基本是在胡扯,可傅洵还是被“关心”二字窝盘住了。 “既然说到合作,向总,你看完企划书,考虑得如何了?”他正色。 “你们公司的车机系统与国内市面上流通的绝大多数系统不同,是自主开发的操作系统,私密性强,安全性极高,就没有想着换掉进口芯片,打造一个纯国产的新能源电车?” 向绥也收敛了玩笑的神情,认真谈论起工作。 “其实说实话,我有想过的,可我们公司科研人员的技术并不足以支撑他们研发芯片,资金再充裕,技术不够也是徒劳。” 傅洵接上她的话,“全国芯片车载市场现由欧美六大巨头主导,虽然国内也有一些企业涉足汽车芯片领域,但大多数仍集中在功率半导体、mcu、传感器这些低端芯片,合金芯片依旧需要从国外进口。棒子国也曾研发过芯片,可惜半年亏损5.3亿,以惨烈收场。” “但是相信你也能看出,当今的芯片研发,只是暂时被漂亮国卡脖子了,我近几年在国外查证了多方信息,一边研究电路一边学习,有幸跟手下的科研人员共同做出了新成果。” “也就是你手里这份企划书上写的内容——5nm的车载一体化超算平台芯片。” “你的芯片前景空间非常大,比我好的合作对象应该有很多,你为什么选择我?”向绥迟疑片刻,还是说出自己的疑问。 “首先向总,你要对你的公司有信心,的确,国内有许多企业想要跟我合作这个项目,但是不谈其他方面,单说车机系统,你就有着别的企业无法企及的优势——自主研发的独立操作系统。” “其次,我个人很欣赏贵公司不惧困难险阻的科研精神,我们选择发扬新能源领域的理由是一致的。” “当然还有一点。” 傅洵倒是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盯着她,空气瞬间陷入一片沉寂。 没有后文,向绥却好似明白了。 因为她。 为了能跟她有更多接触,哪怕只是工作。这是第叁个理由。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向绥考虑了一会,再次仔仔细细翻看过企划书,最终签上名字。 “傅总,合作愉快。” “不握个手?”傅洵闲闲地望过来,眸中掺杂笑意。 “你还遵循这种仪式感。”语气寡淡地飘过来这么一句,到底也是没有举起手的意思。 傅洵只能略带遗憾的歇了心思。 “你是清大的交换生吧。”她忽然出声。 “是。” “看来网上说的没错,清大出来的,果然大部分都去到国外发展。” 她承认自己有些以偏概全了,但心底里还是对他一言不发跑去国外感到郁闷。这时候她全然忘记当初是自己主导的分别,也是自己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我的本部在国外。羽翼未丰时,我并没有别的选择。” 后半句话解释的是把本部定在国外的原因。对于幼年的傅洵来说,能生存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又怎么会考虑国家,只要有容身之地,其他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可他又说,“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是的,他带着顶尖的科研团队,名列前茅的技术骨干,前沿的创新理念以及切切实实足以改变国内芯片现状的流片,回来了。 回到了有她存在的国度。 * 房间里就剩傅洵一个人,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把玩着一个球形钥匙扣。 他陷入回忆。 有一回他不知做了什么,向绥先是叉腰佯装生气,过了一会,自己倒憋不住笑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 向绥星眸溢出笑意,捂嘴偷笑起来。 傻……吗?可他觉得这世上没有比他再精明的人了。 他想得出神,手里也没个轻重,竟不小心捏掉了一个拼图,瞬间如同被钢针刺了一下,着急忙慌想把拼图装好,却突然发现原本应该空荡荡的球心,好像放着什么东西。 傅洵小心翼翼将它倒出来。眉尖一颤。 原来是一张体积很小的纸条。 展开来,触目即是熟悉又久远的字迹,连女孩的口吻他都能想象到。 「傻鸟,本姑娘送你的东西你也敢整坏!」 他心口蓦然又空了一块,闷声猛灌一杯凉水,默不吭声坐了许久,久到黄昏的余烬都已散去。 整个房间被染黄,再浸成黑墨,一如学生时期的向绥穿着那条俏丽的鹅黄连衣裙,明明上一秒还对他巧笑倩兮,下一秒就残忍转身,一步步踏入遥远的深渊,愈来愈远,愈来愈黑,愈来愈孤寂。 迷迷糊糊间,傅洵隐隐听见女人的呻吟,以及淫靡的水声。 定了定神,眼前的场景让他不禁屏住呼吸。 向绥衣衫半褪,发丝凌乱,面颊布满情欲的潮红,嫣红小嘴不住张合吐息。 好美。 他的绥绥,好美。 脑中似有什么撑到极限,砰地炸开,他感到眼前一阵绚丽。 “傅总还是这么大……哈、轻点……” 这句话让傅洵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她从没这样缱绻娇媚地称呼过他为“傅总”。 可是他希望这场梦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长到这辈子都无法醒来。 那真是老天对他最大的嘉奖。 – 是不是太寡淡了,但我真的已经绞尽脑汁想办法插肉了,不行,下章必须整一手,祈祷周末能写出来 宝石蓝钢笔(h) 「你打算什么时候召开发布会?」 傅洵不久前已经把5nm的流片制作出来了,但是还没确定发布会日期,向绥发消息询问。 那边许久没回复。 她盯着聊天页面蹙眉。 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她一向习惯早做准备。 向绥坐在柔软的靠椅上,手肘抵住桌面,以半掌稳稳托起一侧下颌骨。 指尖在语音和视频两个选项中擂晃,犹豫再叁,最终选择视频按键。 老实说,几日不见,她确实有点想见他。 视频拨出,背景音乐仅持续了3秒钟就被挂断。 「我现在不方便,等会聊。」 那边发过来一条文字消息。 向绥第一反应是在开会,可傅洵的一个助理明明告诉她今天总裁日程很空。 她有些不高兴,觉得那人语气冷淡。 忽而想到什么,她隽秀的下巴绷起,神情也冷下来。 「原来是佳人有约,是我打扰了。」 向绥正准备放下手机,机身却突然震动一声,震得她手心微麻。 “你身边有别人吗?” 傅洵不再打字,而是发了条语音过来,嗓音有些闷哑,像是刻意压抑着什么。 向绥没察觉到异样,“没有”两个字刚发过去,屏幕就猝不及防被视频通话连线申请的界面占满。 她呼吸乱了一瞬,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毫不犹豫选择接通。 视角比较奇怪,是自上而下俯视的角度,应该是后置镜头。 衬衫和西裤都是颜色深沉的黑,两腿随意岔开,坐在灰色皮椅上,单看装束和坐姿,她会以为这人正身处某个谈判会场。 如果裤链没有拉开的话。 腿间某处也实在叫人无法忽视——那根从裤链中挺立的,暴露无遗的男性生殖器。 太过狰狞的庞然大物乍然突起,柱体表面盘虬的筋络错综交织,情状骇人,一只男性特征明显的手松松地横在其下,先前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你……”向绥震惊到手都在抖,巨大的冲击力把她大脑撞得懵怔,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讲不出。 她太惊惶了,甚至于忘记呼吸,直到丝丝缕缕的窒息感袭来,才猛然深吸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吐出,生怕那人听出她尾音的颤巍。 向绥那头的屏幕重重晃了一下,傅洵不是没有看见,相反,他瞧得分明。 这时候才溢出些隐秘的快感。 心里鼓鼓囊囊被不知名情绪充斥,塞满,他怀疑这叫作小人得志。 因为这通视频电话,他处在极其兴奋的状态,全然不顾那边女人是否受到惊吓。 ——或者说女人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他达到了某种目的。 腿心的杵物得意忘形似的在空气中抖跳,他安抚似的拍向龟头,有一搭没一搭抚慰。 “向总你瞧,我说我不方便,你不信。这便也罢,我本不该跟你计较,可你却信口污蔑。” “你这样,不厚道。” 向绥感觉牙根蔓延着不知名的酸,语气不忿:“你……你就厚道了?打飞机还要给我看……” 男人压低声音,竟是笑起来。 “嘘,别吵。” 他借着女人的吐息声撸动起来。 袖口挽起半指距离,带了点随性意味,价值高昂的衣装所带来的贵气因情色举动减淡几分。一面是剪裁合适的衬衫西裤,一面是粗鲁的自慰动作,强烈对比之下产生出一种反差感。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禁欲。 向绥不自觉摸上脸颊,热烫的触感,有什么正在血管中横冲直撞,涌出毛孔,向外慢慢蒸腾。 五指不自觉收紧。 傅洵许久未见她这副似娇似羞的模样,心口软塌一片,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把摄像头翻转成前置。 “向绥,你有没有湿?”暗哑的声线中似还掺杂着细小的喘息,他很突兀地问了这一句。 回答他的自然是一片静默。 可到底还是有一点变化的,那边不动声色关掉了摄像头。他几乎是在这举动发生的同一秒钟发现的。 “你湿了。”傅洵几乎笃定,唇角顶起温和的笑,落在向绥眼里却觉得狂妄。 向绥在他看不见的屏幕这头,咬住下唇,形态冷淡的眸闪过烦躁。 他凭什么这样确信,凭什么……如此了解自己。 “你真小气,连一点点奖励都不肯给予我,哪里有我大度。”男人的语气中似乎升起一丝埋怨。 “想想还真不公平。”他忍不住叹息。 也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公平二字可言。 “傅总,你这样似乎给我带来了困扰。”向绥的声线冷静而疏淡,可她欣长的柔荑几乎在瞬间覆上脐下隆起的肉丘。 男人微凑近摄像头了些,清润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播,嗡里嗡气的,却字字分明。 “是吗?可我猜你正准备自慰。” 这家伙…… 向绥想这回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挂断视频,结束接下来脱离控制的局面,但甭管她怎样努力,挣扎,手就是没有办法顺应她大脑的指令,触按那一颗鲜红色的结束按钮。 也许她的大脑和心从一开始就意见相悖了。 那边又恢复成最初的视角。 食指沿冠状沟的边缘缓而细的绕圈,那里正常颜色为红色微微带紫,可现在却是一种非同寻常的红,甚至粘了点情欲正浓的粉。 也怪他手机像素太高,哪怕动态下也录得清清楚楚。马眼口因情动渗出一点清亮的液,向绥看得明晰。 心中一动。 向绥几乎能想象到男人的眼睛,一定被情欲染得发红了,迷蒙了。他的上眼皮不算很明显的双,属于开扇型,这就衬得眼型愈发清冷,眉根又十分深邃,不做表情时冷峻又疏离。 可当他深陷欲望之中,会不由自主地微蹙眉头,薄唇绷直,脸上浮现一种奇异的神情。向绥没办法形容,但每每瞧着,就会很想抱他。 然后在仿佛把他揉进体内的拥抱里,掐住阴茎顶端那点脆弱敏感的尿道口,百般挑逗,直到引出射意了,又残忍地捏起,将精液堵在输精管内。 这些记忆太过久远,正如宴会那晚傅洵感慨的一样,六年,真的太久了。但发生过的画面场景却还是历历在目,异常清晰。 向绥从心底蓦然生出一股荒芜的空虚,这感觉她从前也曾有过,但仍存在着本质上的不同。以前皆因高潮后的餍足产生,如今……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挫败。 这可真不好受。 指尖隔着两层布料在阴唇缝上下滑动,可惜效果不尽如人意,她不得不把女士西裤褪去,只剩下光溜溜的两条细腿。 手从侧边探进内裤,找到充血挺硬的小肉粒,按压着揉搓。 她保养得当的手如同柔软而白的茅草嫩芽,不带丝毫浅黄的茧,却仍是比娇嫩的私处要粗粝些,指尖灵活而快速的拨弄,难以言喻的快感在肉与肉的摩擦中迸发。 “嗯……” 她终于不再隐忍,开始难耐地哼叫。 傅洵动作的手一停,片刻后,竟然轻笑一声。 向绥已经顾及到很多,但慌乱之下到底还是算有遗漏,她忘记关掉麦克风了。 女人黏黏糊糊的哼音传进他耳朵,仿佛强效催情剂,促使阴茎体愈发振奋。 他闭上眼聆听,幻想女人就在他身旁,监视他自慰。 向绥甚至顾不上看屏幕了,她往后靠住椅背,脚上粗高跟鞋早已被踢到一边,赤脚落在地上,脚背绷成半弧形。 她即将达到阴蒂性高潮。 可离攀上顶峰仅差一步时,她手腕酸软到极限,无法支撑高频动作,高潮被迫停止。 不,这不行。 她难受得低声呜咽起来。 情急之下,她开始在桌面上一通乱摸,企图找到一个可以称得上工具的物体。好在她足够幸运,手指碰到一处微凉的硬质东西,抓到眼前一看,居然是一支钢笔。 一支中间略粗,笔头笔尾两端略细,端口圆润,被白金的金属包了边,泛着淡冷的光泽,宝石蓝的钢笔。 向绥想也没想就拉开内裤,扣着钢笔抵上穴口,濡湿片刻,旋钮着往下按。 笔身很沉,且温度冰凉,接触到温热的软肉时,她不受控的瞬间瑟缩,但欲望战胜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冷,她还是选择继续。 直到将大半钢笔插入穴,抽送起来了,才后知后觉想起这支笔的来历——前些日子在傅洵的办公桌上顺手拿来签名的,不小心插进口袋带了回来,忘了还。 分不清这时候是懊恼多些还是兴奋多些,向绥只知道比手指更粗更硬的这根东西在她柔暖的穴腔里戳刺,搅弄出绵延不断的水液。 她在用冰冷的钢笔丈量穴腔深度。 这水声紧促而淫靡,声音不算响,却盖不住情动的媚吟,两声相交融合,相得益彰,胜似仙乐。 “哈……啊………” 向绥呼吸加重,喘息声更甚,连带着臀体也往上拱。 她耳边鬓发杂乱,微微被汗沾湿,也顾不上梳理。 细腿绷紧,胡乱在空中比划,终是在某一瞬定住,而后泄力般滑落。 她用从傅洵处“偷来的”钢笔,自渎到高潮。 女人高昂的喘吟太过摄人心魄,傅洵感觉有一个巨大的网笼罩住他的天灵盖,并且正在逐步收紧。 腰眼酸得厉害,他几乎是在颤抖中射了精。 向绥感觉疲累极了,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小腹酸软得不行,整个人烂泥一样瘫在座椅上,俨然忘记现在的情形。 直到手机那头传来男人不太平稳,却似乎暗含了些稀薄笑意的声音: “向绥,你有没有见到我桌上的钢笔?” – 严格来说好像也不算肉……算了不管了,困困困(????) 罂粟汁 向绥被男人猝不及防的问题吓得手一哆嗦,兀自挂断了视频。 恼人的音源被掐断,房间里顿时陷入沉寂。冷静片刻后,才觉得刚刚的举动不妥,倒像是她自己做了亏心事心虚似的。 她理了理心绪,改发消息。 「没见过。」 男人却听不懂人话一样,不依不饶。 「真没见过?那钢笔特征鲜明,缘端圆润顺滑,笔身蓝得像宝石,你再好好想想。”」 问问问,都说了没见过,你信就完了,还问。我能告诉你它刚被我从屁股里拔出来吗! 方才的情景太过荒谬,她回想起来不免害臊,又被男人步步紧逼问询,一时间羞愤交织。 原本是存了归还的心思的,可这话一出,她若真还回去了,人家还以为她处心积虑做贼呢。 向绥还欲再回,屏幕顶端却忽然弹下一条消息,她下意识点开,聊天页面瞬间跳转。 「小禾苗:发布会日期敲定了吗?」 ……把正事忘了。 –「正在问,还没回复。」 「小禾苗:看来傅总效率不行呀。」 向绥凉凉地笑了一声。可不吗,工作时间跟人打视频撸管,效率能高才有鬼。 一面这样想着,一面用食指尖重重的点了几下桌上的钢笔帽端,直到看到钢笔受力移动了一小段距离,才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手机。 两条消息未读。 「傅洵:看来向总确实没什么印象,我自己再找找。」 「傅洵:你之前问的发布会时间,我大概定在下周叁,时间方面你有什么意见?」 向绥看了眼日期,今天星期叁,也就是说七天后,即将正式举办芯片新品发布会。 –「没意见,时间足够了。」 「傅洵:好的,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此次新品发布会采取常规形式,也就是由傅洵和向绥分别代表的集团公司出面,将有有关客户和潜在客户邀请到一起,宣布新产品。 发布会地点选在了人民大会堂的万人大礼堂,原本在这里举办会议等活动需要提前至少两个月提交申请资料,但向绥恰好认识租赁管理部门的负责人,再加上新能源芯片又是全民甚至国家都关注的领域,租赁申请很快就通过了。 星期叁当天上午九点,发布会正式召开。 省略了一些冗赘的流程后,进度明显比平常加快不少,整一会议过程简练而目的明确,并且以直播的形式在地方电视台和各大平台的网络账号同步播放。 “傅总,来一根?”某公司一老总,顶着油光瓦亮的大背头,故作熟稔姿态,往人面前派烟。 傅洵目不转睛盯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女人,左手指腹微微摩挲右手食指根处绕了一圈的银戒指,视线淡淡的扫过他,眼底尽是化不开的凉冰,“我不抽烟。” “不过你最好也别抽,”他抬手隔着虚空点了点墙上禁烟的标识,“这里不是随意抽烟的场所。” 语调平和而温淡,像是最普通不过的寒暄,男人握着打火机的手却莫名一哆嗦,悻悻地收起烟物。 “是是,傅总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接下来有请x集团的总裁,傅洵先生,上台发表讲话。” 会场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傅洵屈指弹了下戒指,站起身。指甲与金属碰撞出闷响,除了他没人听见。 他走上讲台,与下台的向绥擦肩而过,他脸孔微微背过台下一众企业家,看向即将与他背道而驰的女人的眼睛。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只接触了极短的一秒,随后很快分开。 傅洵站定,开始演讲。 “近年来,全球新能源汽车市场规模呈现出持续增长的态势,今年上半年,我国新能源汽车产销量分别达492.9万辆和494.4万辆,同比分别增长30.1%和32%,市场占有率达35.2%。这些数据充分表明,新能源汽车市场正在不断扩大,其发展趋势不可逆转。” “在新能源汽车飞速发展的今天,我们也要意识到,国产电车使用的芯片,国产率仅有10%,剩下90%的芯片还要靠国外进口,与燃油车相比新能源汽车所需使用的芯片要多得多,而国产芯片自给率却低的可怕,一辆燃油车大概在500颗左右,新能源汽车则大概需要1000~3000颗。” “目前华国车载芯片市场主要是由恩智浦、英飞凌、瑞萨电子、德州仪器、意法半导体和博世在内的欧美六大巨头主导,虽然国内也有一些企业涉足汽车芯片领域,但大多数仍集中在功率半导体、mcu、传感器这些低端芯片,主要是应用在门控、雨刮器、车灯等门槛要求较低的产品,合金芯片依旧需要从国外进口。”1 “国内自产自足的芯片产业链需求显现,迫切需要我们研发出足以挤掉欧美企业市场的车规级芯片。为此,经过一段时间的不懈努力,我们成功制作出国内第一个5nm车规级soc(systemonchip)芯片,也就是我手中的这个小硬片。” 他举手向台下坐众以及镜头全方位展示。 “它面积为83平方毫米,集成了87层电路,采用5纳米车规级工艺制程,超过500亿颗晶体管,拥有32核cpu,并集成高动态范围的高性能isp,以及我们自研的推理加速单位npu,是车载一体化超算平台芯片。此外,我们未来还将研发高算力自动驾驶芯片,可以满足更高级别自动驾驶算力要求,敬请期待。” “有人会觉得,流片和量产是两个概念,诚然,我手中的芯片确实属于流片,但我想告诉大家,流片成功就代表设计和制造所有环节已经打通,量产无非就是愿意花多少钱定多少量的事情,所以请不用担心。” …… “最近大家也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全球许多车企因为芯片供应的问题,出现了阶段性停产,而我们的车规级芯片自主研发,适应性强,一旦投入市场中,是不会被类似这次电动汽车芯片短缺的影响的。向总旗下的新能源汽车装备制造产业链具有十分完整的布局,我选择与她合作也正是看中了这点。相信我与向总,乃至全国的汽车企业家,未来能够协同共进,拥有足够的底气来应对外企带给我们的挑战。” “谢谢各位。” 微博的热搜榜早就爆了,有些不明所以的网民也点进词条,观看直播。 「小可爱:汽车芯片要的是稳定和流畅,纳米只是噱头罢了。」 「藤原とうふ店:谁说是噱头的,越小说明集成度越高,技术越难,要这么懂你怎么不去研发啊?」 「诉说:@藤原とうふ店楼上说的没错,智驾需要高精度的芯片,要是就看个倒车影像啥的10年前的芯片都够用。」 对于这次发布的新品,不论网上如何众说纷纭,事实上毫无疑问,支持者与看好者占大多数。 也正如傅洵在会上所说,车规级智驾芯片的生产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了,投入流水线大量生产不成问题。 会后,向绥为庆祝新品发布会的圆满落幕,组织了一场小型宴会,邀请了傅洵手下的研究团队以及自己公司的一众相关人员一同庆功。 酒楼vip包厢的大圆桌,满满当当坐了一整圈,大约二十来号人。 按理说两方领导人应该坐在饭桌的相对面,这样更方便谈话和观察对方,但傅洵却在向绥落座后,不声不响坐在了她右手边的邻座。 向绥今天心情好,也没跟他计较,随他去了。两边的员工倒是相互交换了眼神,感觉到有一丝非同寻常,不过没人敢议论,都老老实实落了座。 黎书禾细眉微挑,选择坐在向绥左手边。 “这杯敬向总,我们团队刚回国,如果没有您的人脉,我们的发布会也不会这么顺利,”傅洵还没说话,一位大概是团队管理层的小领导先开了口,满脸笑容,双手举起酒杯向她敬酒。 “过奖了,也是你们本身就很优秀,负责人才愿意给我们提供便利。” 向绥回以笑容,举起酒隔空碰杯。 见她一杯一杯很干脆地喝下不少酒,傅洵指尖微动,不动声色在桌下挠了下她的掌心,略带了点不满的意味。 不满什么?今天高兴,喝点酒也碍着你了? 她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继续与人讨论关于新能源产业的新可能。 她没明说,傅洵却能读明白那眼神里包含的意思——你是我什么人,管得着吗。 心下顿时郁闷,也没心思看她了,独自喝起闷酒。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接下来不谈公事,可以随意一点,敞开吃喝,我们向总管够,”酒桌之上响起黎书禾柔柔的嗓音,说到最后一句,还拍了拍向绥的左肩,“是吧向总?” 向绥笑道,“是是是,管够,不吃到扶墙不许出去。” 大伙都笑起来,一时间氛围轻松不少。 酒宴结束后,大家相继道别。 向绥喝得有点多,再加上本身也达不到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的境界,竟是有些醉了。 她满面春风,东倒西歪地往门外走,黎书禾感觉她下一秒就要栽倒了,眼疾手快搀扶上去。 “你慢点,看路。” “没醉,清醒着呢。” 黎书禾怀疑地看着她,“真的?” “嗯……”她努起嘴,重重点头,“真的,就是头有一点点疼,不要紧。” 黎书禾:“……”她能信才有鬼。 两人跌跌撞撞走到来时开的车前,正准备坐进去找代驾,就被一道清沉的男性声音打断。 “黎总。” 黎书禾抬眼看去,发现是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傅总,有事?” “我想找她谈谈,十五分钟就好,可以吗?” 黎书禾原本是想拒绝的,可转念一想,也许这是个好时机,她觉得两人的确应该好好沟通一下,正好这段等代驾赶过来的空挡,也能利用。 “那你们在车里聊吧,我就在不远处,有问题叫我。不过她今天有点醉了,可能反应会有些迟钝。” “谢谢。放心,只是说几句话。” 黎书禾走到近处的一棵大树下,掏出手机开始找代驾。 车内恢复寂静。傅洵摇上车窗,回过头看身旁人。 “你今天在会场里讲话的时候,特别好看,就像高中时候那次电视台来采访,你站在校门口侃侃而谈,神气又昂扬,像天上耀眼的太阳。” “是不是没想到我也在现场?你绝对猜不到,那天我翘了自习课,偷偷躲在柱子后面看你。” 沉寂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话破坏,他兀自说着,话匣子渐渐打开。 “项斯辰的事,我很抱歉,我与他认识是在你之前,后面为了方便合作就转校到他的学校,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会结识你,也没想到我会与你纠缠不清,甚至……喜欢上你。” “你是一位很优秀的女性,只是讨厌欺骗而已,可我却连这点都办不到。所以我很抱歉。” “不过请容我为自己辩解一二,我大概只隐瞒了你项斯辰这件事,跟你相处并不是所谓'接近',靠利用女人以达到目的,我还不至于做出这么没品的事。” 他开始说后来。 “我们分开那天,你说我'恶心'。那时候的心情,我才疏学浅,找不到合适的词藻形容,但那种异常深刻的感觉,我记到现在。” “你说了那样决绝的话,就好像我们从此除了老死不相往来再无别的可能。六年的时间,不算多长,但也绝不短,在这几年里,我日复一日与手底下的科研人员研究芯片,常常顾不上睡觉,也会忘记吃饭,但也还算甘之若饴。” “可是,每当我空闲下来,一个人独处在密闭空间时,我就会很恐慌,有时感觉好像有芒刺扎在背上,有时又像坐在插了针的毛毡上。这时候就会有一种名叫想念的情绪涌上来,充斥我全部大脑……到底也怪我咎由自取。” 他说不下去了,闭了闭眼睛整理心情,复又睁开。 “今天是皆大欢喜的高兴日子,可我却只觉得有种不实感,直到现在你坐在我旁边,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存在着我们两个人了,我才后知后觉感到庆幸。这种隐秘的欢喜,你肯定不明白。”他自嘲一笑。 向绥靠在旁边,姿态平静地呼吸着,傅洵却感觉闷闷地喘不上气,心脏口有铁锤敲砸,源源不断传来钝痛。 他开始笑自己是懦夫,只有在确定向绥醉酒的时候才敢吐露真情。 “你有多久没跟我好好说过话了,绥绥。”他半叹息道。 “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都特别想扒开皮肉,让你摸摸里面的骨骼。这六年,我的骨头是这样疼,分开的日子是这样疼。” “算了。”他注视着面前眼皮半闭、东倒西歪靠在座椅上的女人,突然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奈一笑。 “扒骨头太疼了,你还是摸摸这里。” 他小心翼翼捧起那只记忆中宛如珊瑚梗的白皙纤手,手腕向前转动,转而攥住手背,稍稍用力,带动那只手贴上自己左胸。 “瞧它多没出息,一感受到你的接近,就激动成这样。” 向绥原本只是倚靠住软皮车座,眸色迷蒙,两颊染上饮酒后的酡红,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似乎完全不在意。但她的上半身因手被强制性拉动,也被迫朝男人的方向移动少许,后脑的头发已经被蹭到微微凌乱,她稍向左偏过头,脸孔仰抬,那双秋眼弥散酒意,懒懒地斜睨过来,漫不经心却动人心魄。 傅洵被这直白的目光盯久了,竟莫名生出一种幻觉,好像看到一捧妖冶的艳红罂粟花瓣,置于玻璃研体中,被杵棒研磨成植物碎块,捣出鲜红的汁水,咕噜噜向外冒红沫。 她光滑的脸孔就如同上好的细腻的白瓷器,被两滴红罂粟汁液洇湿,形成中心浓而四周渐淡的一团晕红。 握着她的手轻颤。傅洵并未到醉酒的地步,可此刻却也被浓烈的罂粟气味熏得半晕了,大脑陷入轻微的缺氧状态,窒息感持续涌现。 向绥忽然凑到他面前,面孔对面孔,距离很近。 吐气若幽兰,柔和而朦胧,夹杂了些微醺后的慵懒。 “这位先生,要不要跟姐回家——” “睡个觉。” 台风眼区 “你醉了。”傅洵面容平静,瞬间紧绷的的下巴却暴露了内心真实的情绪。 得,他想让她感受自己的心,她却只想睡他。 向绥现在只是个醉鬼,说的话自然算不得数,可他却神志清醒,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要真听她的话跟她回家,稀里糊涂睡一晚,等明天酒醒了才是真正的完蛋。 “十五分钟到了,傅总,你聊完没?”黎书禾屈指轻扣车窗。 傅洵隔着窗子看了眼她,拉开车门弯腰走出去,“说完了,谢谢你把她借给我几分钟。代驾员来了吗?” “已经在那边等我们了。” “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早点回家吧,路上小心。”傅洵语气中带了几分歉意。 “客气了,你也路上小心。”黎书禾礼貌地微微颔首,朝代驾招了招手,就拉开后车门坐到向绥身边。 傅洵站在人行横道边,目送汽车离开。直到车影化作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不见,也没收回视线。 胸口怅得难受,是一种空泛的失落。 或许这份怅惘今天是弥散不去了。 汽车稳稳行进着,一人开车,两人坐在后座,三人长久地保持无言。 “你没醉。”黎书禾几乎笃定。 向绥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摇了摇头。 说实在的,原本也只是微醺而已,外头初冬的冷风一吹,她的酒早醒了大半,所以傅洵说的话她一字不落全都听见了。 “醉了,但被风吹醒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 此话一出,向绥再度陷入沉默。 怎么想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觉得他不敢说,那她就加把火,故意说了一句“跟我回家”之类的话勾他,可惜这人太正人君子,倒也没有趁人之危有什么别的想法,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有顺着她的话跟她“共度良宵”勉强还算正常,可他偷偷摸摸乱讲一通后,竟没别的表示了,这让她感觉郁气。 她甚至从心底里埋怨傅洵软弱,一个大老爷们,在感情方面怎么就这么怯懦? 难道还得靠自己主动? 她冷笑。哼,做梦。 她倒要看看这人会不会在她清醒的时候主动来找她说开。 如果他连这一步都不敢迈出来……那他们之间是永远也不可能有结果的。 “明天好像有台风预警,太危险了,明天尽量不要出门。”手机收到天气预报提醒,向绥转移话题。 又在逃避。黎书禾不赞同地看向她,但也没再继续追问。 “冬季可少有台风,今年不太平。” “哪一年也没太平过。”向绥扯了扯嘴角,而后盯着已经息灭的屏幕走神。 台风过境,通常伴随着狂风、暴雨与风暴潮,为人类所不喜。 她却在隐隐渴望着一场台风。 外在的热带气旋具有极强的破坏性,会给自然与生物带来严重灾害,而她渴望的是存在于身体里的风,堪比十七级飓风的强烈的风。 今天,这场名叫“傅洵”的巨风,刮进了她的肉体。 它没有给她的躯体带来任何破坏,她的器官完好,理智尚在,灵魂也仍旧如初。不是这风太过温和,相反,它强劲而猛烈。 是因为她正处于台风中心区域——台风眼。 与自然形成的条件一样,她所处的眼区基本上也是晴空少云区,只在低层有少量层积云。眼区中心的气压最低,风速也很小,只有微风或静风,而眼壁附近,风速急剧增大,达到极大值。 所以她得以维持目前的安宁。 在台风眼中,常出现许多鸟群,这些被台风气流吹到台风眼区的无数海鸟找到了“避风港”,有时随着台风的移动而飞到很远的地方。 她也在寻求躲避飓风的“避风港”,也许是卧室温暖的床,也许是好友耐心的陪伴,也许是飓风本身,也许只不过是自己坐着的这辆轿车。 通常而言,台风眼持续时间并不会太长,约一两个小时,平静会渐渐被狂暴再次取代。并且,片刻停歇所造成的错觉,会让人感到重装上阵的台风,气势更猛,更烈,更狂暴绝伦,犹如上古巨兽正倾尽全力,咆哮着要毁灭天地万物。 她对于即将来临的这阵狂暴感到惶恐,可心里也清楚,如果不能穿越层层阴霾,很难迎来绚烂晴空。 所以她安然处之,泰然自若,平静地等待猛兽肆虐到来。 这是一个相对平和的状态,她自己也对此表示惊异。 这让向绥联想到大学期间上过的一门选修课——思辨哲学。 她曾经思考过自己的理念和思想体系,还觉得其充满了笼统与不确定性,而如今她十分确信,自己偏向于理想主义。 她是一个极其骄傲、自尊心强,同时心思敏感的理想主义者,也是在现实基础上的未来憧憬者。 就如柏拉图所认为的,所有物质都是某种永恒的观念或形象的不完善复制品。因此实体在终极上是可以与没有意识的精神原则相一致。 她对于很多事情都太理想化了,以至于当现实超脱了理想时,她会感到崩溃,甚至无法承受。 理不清思维意识了,就选择逃避。 六年前的她,一边与傅洵发生肉欲关系,一边假装不在意,却逐渐沉沦,甚至开始期待那人也随她沉陷其中,不可自拔。 诚然,她在这段关系中并不算完全坦诚,故而也不能要求另一人对她坦诚相待,可利欲之下包裹着的,是纯粹的感情,还是微不足道的生活调味剂,没人能讲得清。 但她不可能,也觉不允许自己矮那人一截。 感情这件事,向绥不能确定,以前也从没想过求证。 但现在,两人分开一段不短的时间后,居然又戏剧化地重逢,她想,或许自己可以试着取证,证实那人是否同她一样,也曾在清醒中溺沉,在悲怮中伤怀。 向绥很想放下自己的心结,可她不敢,生怕理想中的情节在现实中并不能上演,不想再失望。 而现在,因为傅洵误认为她“酒醉”后,吐露的那一番话,让她又萌生出点微末的希望来。这朵希望之花虽只是幼苗,可她有种预感,用不了多久,便会抽条着发芽,成长,直至盛开。 前提是她能够挺过这场飓风。 也许放下心结并不难,可她希望是由那个人主动挑明。 原来所谓“飓风”,只是自尊心的产物作祟。 爱常常将自尊拖着,把爱都走曲折。她想这句歌词没唱错。 黎书禾并不知道好友因为她的一句话思想了如此之多,她坐车闲得无聊在翻朋友圈,突然翻到以前班里一个女同学发图文宣告结婚,顿时感慨万千,总觉得才高考完没多久呢。一眨眼,青葱岁月就从指缝中流走了。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向绥,向绥也表现出与她相同的讶异。 但随后向绥显得坦然不少,“二十四了,结婚是常态。” 两人都陷入一种奇异的悲伤中,不知在伤怀年华还是别的什么。 「新婚快乐。」向绥给高中同学送上一句祝福,随后发了红包随礼。 那边很快回复了。 「哇谢谢班长,没想到你会看到我朋友圈,我老家离a市太远了所以没邀请以前的同学,不是故意不请你的,红包就不收啦,你也没来吃席,这礼我收得不踏实。」 她还叫她班长。向绥恍惚了一瞬。 「没关系,你收下吧,一点小心意,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发完消息,放下手机,她看向窗外,无意识地盯视路边不断移动的景物,眼神放空。 然后她注意到了一处占地很大,很明亮的建筑——婚庆公司的婚纱照展柜。 而她盯着的则是相框旁边陈列的婚纱裙,或洁白如茉莉,或红艳似牡丹,惊心动魄,美不胜收。 在冬季,地球北半球离太阳直射点更远,因此昼短夜长,傍晚不过将至,黑夜便已来临。 半黑暗的车玻璃倒映出她的脸,色泽分明,这一刹那她非常美,幽幽的往里望进去,有一种模模糊糊的神气。1 向绥目送愈来愈远的展柜,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婚纱好看,但婚姻太沉重了。 虽然放弃婚姻制度后的物种繁衍形式似乎更加沉重。 向绥撤了目光摊靠在座椅上,心情似乎也沉重起来。 她不喜欢婚姻,也不愿戴上沉重的婚姻枷锁,毕竟没人能确保自己踏入的究竟是殿堂还是坟墓,这些年失败的案例她已经见过太多了。 包括她的双亲,亦不能免俗。 结婚,这两个字实在太过遥远,太让人心惊,太不可能。 而她甚至连一段感情都没开始过。 想到这,不免暗自发笑。这不是“杞人忧天”么。 思想至此,心安不少,怡然阖眼睡去。 * 傅洵没有去上次“收留”向绥的低奢大平层,而是回到了高中时期暂住的那栋老破小。 这里承载着太过回忆,他平日上着锁,轻易不会回来。 他今天是来找寻一样东西。 当年出国时,他没带太多东西,只有一些必要证件和实在无法舍弃的珍藏物品,可当时阴差阳错,却遗漏了一样在旧房里,正是他现在要寻找的。 ——两只对戒。 在清大读书时,曾上过一门制造功能体验课,类似金工实验基础课,不过内容更加简洁,主要以体验为主。 老师是个比较年轻的人,对学生的要求也不是很严格,对于他们在课上做什么东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学校资金充裕,提供的材料是贵金属银,所以不少女孩子都在量自己手指的尺寸,想做银戒指。 傅洵没想好做什么,看到她们量尺寸,忽然也生出一股做戒指的冲动。 遗憾的是他并不清楚向绥的指围。 于是他凭借记忆做了一个比自己稍小一圈的戒指。 出于私心,他做的是对戒,就好像承载着一种美好的愿景。 向绥并不知道这个戒指的存在。此后这对银戒指与hellokitty挂件、银杏叶书签一起锁在抽屉。 直到后来他将这些“偷”来的物品全部带走,唯独遗漏了自己亲手制作的对戒。 直到后来感情生锈,他来替她忘记。 – 1张爱玲《小团圆》,改动一个字 顺嘴提一句,我们小绥大学上的是北大?(???)? 跨年夜 向绥坐在窗前,看冰雹噼里啪啦敲打车顶,仰起脸发怔。 天又索索地下起冻雨来了,路上混着寒风格外萧瑟,自从她来到这里,还没见过这样萧索的腊尾岁尽。1 短暂的静谧被消息提示音打破。 她摁亮屏,看到一条官方发来的短信: 【预约通知】尊敬的向女士,您好,距离您预约的探望申请时间已不足6小时,请于2024年12月31号14:00前到达a市监狱管理局服务窗口。递交预约信息时,应提供犯罪嫌疑人的姓名、监号以及预约时间等信息,并填写相关表格,同时提供本人有效身份证明。 注:请您携带本人有效证件及与罪犯关系的有效证明(如户口簿、公安派出所证明、单位介绍信等)前往监狱会面。家属需遵守监狱管理规定,例如穿着要求、不携带禁止携带的物品等。 年之末尾,元旦前夕,做女儿的怎能不去父亲居所,送上新年祝福呢? 她一向“孝顺”。 时间还早,向绥没急着往监狱赶,而是先拜访了黎家老宅。 黎书禾平时不住在这里,但每逢大小节日,都会回来与父母团聚。 管家先生进门通传时,黎书禾还觉得稍稍意外,将筷子撂在碗沿,就急急忙忙往院门走。 果然有一年轻女子正靠在车门外,面朝宅门的方向,低头看脚尖。 “绥绥?今年怎么来找我跨年啦,”黎书禾拉着她的手就要往里走,转头跟管家说了句,“刘叔,帮忙停一下车。” “不用,我待不久。”向绥温声谢绝,将一只手拎着的礼袋全部转移到另一只手,任由黎书禾拉着她进宅。 黎父黎母看见她也都放下餐具,站起身迎接。 “叔叔阿姨好。” “呀,小绥来了,来来快坐,哎你看你还带什么东西。” “谢谢阿姨,我就是顺路来打声招呼,等下还有点事要办,就不坐了。”向绥把一应礼袋放在玄关口上,连鞋也没换,就预备离开。 “你这孩子。那路上小心啊。”这句是黎父说的。 黎书禾还没歇口气,又跟着她往外走,“这就要走了?怎么不留下来跟我们吃顿饭。” 向绥浅笑着摇头,“我去一趟监狱。” “噢……”黎书禾了然,没再挽留,亲自送她到院门口,临了忽的张开手臂抱住她。 向绥只觉得被一阵柔软的馨香包裹了,虽然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 “新年快乐,绥绥。”她说。 “新年快乐。”她回。 * 向绥在会面室再见向世惟时,心里竟也没觉得有多惊讶,即使他与从前相比变化很大,但她每年也会来监狱两叁回,对于这些变化已经习以为常了。 向世惟身穿蓝灰色的棉质囚服,坐在方椅上,透过一层钢网栏与玻璃隔断与女人对视。 这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性面容苍老,眸色黯淡,头发稀疏而粗糙,身形已不再挺拔,脊背因长期进行繁重的农业劳动改造而轻微佝偻,任谁也无法将他与多年前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向总联想到一起。 “每隔一段时间来见你,你都会比上一次憔悴几分。” 清冷的女音从圆圆的传声孔穿过去,顺着空气渗透进他的耳朵。 向世惟冷眼瞧着她,并不作一响。 向绥毫不在意地分享起自己最近的见闻,外面世界的变化,向世惟仍保持沉默。直到向绥提到一个人,他的神情终于有了波动。 她说:“傅洵回国了。” “我们前不久刚达成合作共识,并且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成功打开国内新能源汽车市场,你替我感到高兴吗?”她继续说。 “我不指望你能替我翻案,但你怎么能跟害你父亲的凶手合作?”长期缺少言语交流,他的嗓音干涩而沙嗄2,像某辆生了铁锈的自行车刹车片,与轮胎之间摩擦出刺耳的异响。 “因为——商人的本质就是互利共赢,这点还是向先生您教会我的,感谢您不吝赐教。” 极具讽刺意味的一句话,杵得他当即变了脸。 他神色僵硬起来,脸像一张团绉的硬纸,向绥见他如此,嘴角才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神秘微笑。 “女儿,绥绥...向绥,我求你把我捞出去吧,这里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他几近哀求。 其实现在的监狱管理制度已经很人性化了,充满了国家对罪犯的人道主义关怀,严禁打骂、体罚、虐待罪犯,对罪犯的衣、食、住、卫生、医疗、作息时间等生活条件也有基本保障。而向世惟感到分外痛苦,无外乎一朝从金字塔顶端跌落谷底的强烈落差感,劳动改造导致的身体劳累,以及自我的精神摧残。 至于他的劳动改造任务为什么会这么繁重,自然是因为他所犯之罪数量庞大而深重,罄竹难书,却刚好处于死刑的临界点,最终被法官判处无期徒刑。 有向绥与他得罪过的那些人在,向世惟这辈子也不可能获得假释和减刑的机会了,死在监狱才是他应有的归宿。 见她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向世惟恼羞成怒,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你这个白眼狼!我怎么没有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 “那只会让你提前24年住进监狱。”向绥弯了弯眼睛,语气依旧沉静。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离开了,向先生,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安度余生,我会定期来看望你的。”她站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毕竟我是如此'孝顺'。” 没再管身后恶毒的咒骂,向绥淡定沉着地往门外走,走到门口了,又转身对着向世惟的方向鞠下一躬,这才真正离开。 她到底还是念着生育之恩,做不到完全绝情。用法律来管束他,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走出狱所大门,又是不一样的光景,室内虽到处弥漫着肃穆悲伤的气氛,但暖空气确实实打实的足,室外则是寒冷刺骨的湿冷,大股寒风裹挟着冰雨迎面拍打脸颊,无情地钻进衣领,侵袭掠夺她体表仅存的温度。 向绥裹紧身上的厚绒大衣,连伞也没撑,一路跑进车里,驾车离去。 因天气不好,力求安全,她开得很慢。 路边有店主坐在躺椅上收看电视新闻,兴许是年纪大了耳背,电视机声音调得很大,连冻雨落在地上的噼啪声都盖不住。 正巧遇上红灯,向绥踩下刹车,等待绿灯。 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人名,她将车窗按开一小条缝,新闻旁白声立即更明晰了些。 “近日,a市昔日的龙头企业宋氏集团股价大跳水,正面临金融危机。同时,宋氏集团创始人宋飞龙突发疾病,现已住院治疗,其女宋南琴因最新一次'扫黄打非'行动,在某私人会所被抓捕,警方表示不会放走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哟,这下可热闹,夫妻双双把牢底坐穿,何尝又不是一种缘分呢。 她嗤笑。看来宋家已经落魄到压不住丑闻的地步了。 交通信号灯转绿,她收敛思绪,关上车窗,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独栋别墅外,有一身形硕长的年轻男子立于门前,单手撑一把黑色的暗伞,身上西装也是深沉的黑,似乎是刚洽谈完某场合作就急匆匆赶来,等候了许久。 也许等待对他而言是一件严肃的事。 他长久隐在黑暗里,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不清神情,但莫名让人觉得肃穆而庄重。 远处射来一道刺目的车灯,照亮了他沉郁的脸庞。他下意识瑟缩了身体,后退两步,重新融入黑暗中,这才感觉好像又活了过来。 怎么家门口好像站着个人? 光线不怎么明亮,向绥驾着车又靠近些,才勉强看清楚这人的容颜。 这样寒冷的气温,他竟连一件御寒的厚衣也不穿。 向绥第一念头是他不冷吗,第二念头则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放下一截车窗,还没来得及问询,就听见男人温淡的声线混着雨声渗进窗内: “这位小姐,也许你可以收留我一起跨年吗?” 物业公司竟放了这么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进来。 虽然外表其实不算太狼狈。 向绥突然就有点悲喜交加,有种说不出的况味。 她的心像是在冷水里滚过,又浇了一道热汤,凉凉热热,慢慢地沸腾起来。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傅洵已经被她领进了家门。 “你来找我做什么?” 她换完拖鞋,又顺手找出一双崭新的男拖鞋丢在地上,而后抬起视线询问。 “跨年。”傅洵弯腰将还在沥水的雨伞放在伞架上,随即姿态自然地换好拖鞋。 “我怎么就不信呢。” 一名成年男性询问一位成年女性“是否可以去你家”,其中暗含的意味不言而喻,向绥自然而然以为傅洵是想跟她上床。 不过送上门的肉棒,她没道理拒绝。 “不就是想做爱,找什么借口,”她淡淡的瞥了眼男人,“去洗澡。” 傅洵微微拧眉,似乎在斟酌措辞,“你是不是排卵期到了?” 向绥微愣,没想到这么久了他还能记住自己的排卵期时间,稍稍撑高眼皮,“…嗯。” “怪不得。”这样“热情”,刚进门就缠着他。 “少废话,傅洵,你到底做不做。”她忍不住催促。 “我没打算……” “那你现在有了吗?”向绥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上半身前倾,半眯起眼睛。 “……” “我没带套。”他选择妥协。 “……” 向绥也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她也没在家里准备过这种东西,此刻果真是有心无力,计穷势蹙。 她踢掉拖鞋,用脚磨他小腿,“你去买。” 女人的脚踝修长纤细,脚掌却异常柔软,踩在他的腿肉上,摩擦出奇异的麻痒。 傅洵目光凝滞,盯了它一会儿,直到眼睛变得酸涩不堪,才移开视线。 克制真是人类拥有的最伟大的能力。 “外面还在下冻雨……”他低耸着眉眼,整个人透露着一种与气质不符的……委屈? 向绥淡而细的眼尾挑出一丝笑意,“再久都等过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她说的是傅洵在她回家之前等待的那段漫长时间。 …… “不拿伞是想感冒吗?别以为我会心疼你。” 傅洵背对着她,嘴角向上翘起一点弧度,嗯了一声,拿起来时带的黑伞就出门了。 * 向绥背对卧室房门,面朝窗户盯视外头的冷雨。 猝不及防被身后一股个人特征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 傅洵刚从外头进来,贴身的温度还有些凉,这是一种铺天盖地的冷冽,似松枝挂雪,散发淡淡的木质香。 像是从西伯利亚刮来的一阵冷香气,被大雪包裹的雪松,绵白的雪扑簌簌掉落,落在人肩头,被人体柔暖的体温融化成一摊湿凉。 向绥就感觉颈后一凉,有呼吸的小风若有若无飘扑在肌肤上,瘙痒得不像样。 她触痒轻咛,转身看他。 目光在转移到他丢在桌上的一整袋方纸盒时,瞬间变得难以言喻。 “……倒也用不着买这么多。” “总会用完的。” 向绥眼角抽搐,“你想精尽人亡吗?” 傅洵:? 谁说非得一次性用完了。 但他没说出口,而是问了句别的。 “向绥,昨天晚上你没醉,是不是。” “我说的话,你全都听见了,是吗?” “是又如何。” 她敛下方才轻惬,徒生恼火。 “现在是我要上你。” 迅疾发泄似的拽下腕上皮筋,推他到床边,把他一双手圈起来,同时警告他不许乱动。 “请问我可以生气吗?” 她“百忙”中抽空掀起眼皮瞅了眼他,“当然,你有权利宣泄你的情绪。” 其实他们曾经历过类似的事件,只不过如今两人身份对调了。 “以前我推你,你说我强奸,那么……我有一个疑问,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他的面部表情相对平和,似乎只是纯粹感到困惑。 “我……”向绥却瞬间不知所措起来,黑透的玻璃瞳孔倒映出微末的迷茫与颓唐。 “是我不对,我不该违背你的意愿强迫你。”她抿唇,松开男人手臂,干脆地承认错误。 算了,只听说过煮熟的鸭子会飞,今天才知道,原来送上门的肉棒也会飞。 向绥正准备站起身,却被一只大手按住单侧膝盖,微微使力,身体顺势重新跌坐回软床。 “你讲错了一件事。” 她疑惑的视线探过去,却被那人瞳孔内深不见底的黑沉震住。 “关于束缚住我的手这件事,不算违背我的意愿。” 向绥皮下某根眼睑血管猛地一跳。 – 1茅盾《林家铺子》 2沙嗄:嗓音嘶哑不圆润 其实本来是一章的内容。但是已经写到六千字还没写完,觉得太长不好,就分成两章了,下一章还差一部分补充就能发,今天之内写完。(或者凌晨) 「终章」台风过境(中h) 向绥跨坐在男人两腿之上,微凉的指尖抚摸脖颈上那节突兀的喉结,力度很轻柔,但比起情色的挑逗,更像是描摹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品。 指尖辗转向下,转而游移至中胸,不疾不徐地解开每一颗纽扣,直至大片肌肤完全裸露。 精硕的胸肌中间,有两点粉褐色的小肉球,她对着轻轻吹口凉气,就迅速挺立凸起了。又觉得诱人似的,被蛊惑着凑上前舔了一下。 她脸孔角度不变,眼皮却早早撩起看他表情,虽说并未漏出什么情动的呻吟声,可那双紧闭的眼和微张着的、有涎液渗下的薄唇,无不透露着此人正在经历怎样的“刑罚”。 “被绑着你会更爽是吗,傅先生?” 这口吻莫名熟悉,待傅洵仔细搜寻记忆后,终于想明白原因——类似的话,自己也曾说过。 就在清源高中的废弃厕所,他操着向大小姐的穴,讽她“在男厕所做会更爽”。 那场景实在隔得久了,简直恍如隔世一般。 “你分心了。”向绥眉尖微挑,看不出喜怒,手指相掐的力道却重了几分。 她看见他呼吸轻颤的模样,嘴边覆上乍眼的艳笑,那股妖劲儿瞬间攀着脸颊蔓延上星眸。 “记起来了?”向绥没头没尾来这么一句,傅洵却知道她的意思。 世事多变,因果循环,亲手种下的苦果终究还是喂到自己嘴里。 “你那时候总说我骚,我懒得跟你计较,可是现在,你身上是工作时才会穿的正装,坐在我的床上,还用这东西戳我屁股……” 她以手虚虚揉搓两把鼓团,开始嗤笑,“傅总,你貌似比我骚多了,哪怕正被女人唾弃着,也能硬鸡巴。” 他没应声,过了不知多久,徒然向外挤出一声短促鼻哼,沉闷闷的像被湿纸巾捂着,不大透气。 向绥大发慈悲拉开裤链,将那根坚挺的龟棒释放出来。 手指沿充血微颤的冠状沟滑动,而后五指合拢弯曲,握住蘑菇头揉搓蹂躏,整一过程游刃有余,流畅至极。 他连呼吸声都颤上潮热的颤抖。 修正圆润的女性指甲盖抵住阴茎顶端的那点龟孔,蘸了蘸马眼温热的前列腺液,仔仔细细将晶莹涂抹均匀,直至整个龟头都湿淋淋了才肯放过它。 傅洵感到微几的刺痛,更多的则是一种麻痒,不知道牵扯到哪部分的神经了,四处都在与这里共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潮。 而控制这一切的人,叫向绥,他的女王。 腰眼随着女子的手部动作变得酥麻无比,直到指甲再一次抠蹭娇嫩的铃口,脑中似有根弦绷直到极点,已经到达断裂的临界值。 “不许射。”她语气忽然严厉许多。 傅洵堪堪强忍住射精的冲动,心里唯有苦笑。若是只有他自己,这要求自然很容易达到,可现在面前有个向绥,却是难如登天。 这么一个对他来说宛如特效催情春药的人物,有心使了性技巧挑逗,所带来的快感是自慰无法企及的,势不可挡的爽意从茎根朝上反涌,蔓延。 他几乎是负隅顽抗,就快要溃不成军。 身体渐趋煮熟的虾背,从绷直到弯曲,没经历多长时间。 他忍得眼尾都已经洇红一片,以至于不得不开口求人:“让我射出来,好不好?” 向绥嘴角依旧挂着恼人的笑容,“那你求求我。” “……求你,求你。” 求你快答应,我怕我忍不住先一步射了精,会更加惹恼你。他在心里担惊受怕地想着。 终于,她像是玩够了,兴许也是不忍见他难受的模样,允许他释放。 “可以了。” 话音刚落,一大股浓稠的白精就顺着阴茎顶起的方向迅猛喷涌,这次射精所持续时间长她印象中的任何一次都要久,大概是因为隐忍了太久的缘故,积累过多,都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这根阴茎只射过一次,加之欲望强烈,所以并未疲软,仍是一副态势凌厉的模样。 向绥甩了甩微微酸软的手臂,却不当心碰到西裤口袋里一处硬质触感,似乎有什么坚硬的小东西在里面,她顿时迟疑起来,信手隔着裤料摸了上去,用手指描摹那东西的形状。 有点怪,总觉得像两个中空的环。 她有些好奇了,趁傅洵喘息的功夫,迅速伸进口袋摸出里面的小物件。傅洵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东西掏出来,放在掌心观摩。 ——两只素戒指,银亮的冷冽质感,很容易就联想到夜晚皎洁的月光,尺寸一只稍大,一只稍小,总不会是对戒吧? 戒指的款式平平无奇,没有丝毫设计,连用来装饰的纹路都极其简单,倒像是非专业人士手工搓出来的。 “这是什么?”她惊疑不定了。 傅洵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索性全盘托出,“我在清大读书时上过一门课程,这是那时候闲来无事随便做的。” 轻描淡写的语气,妄图借此掩饰自己年少时期隐晦的真心。 向绥下意识就想往自己手指上套,堪堪才套一个指节,就像戒指本身长满尖刺一般,飞速拔下。 套戒指这个动作太有隐喻性,她竟一时忽略了,好在及时中断。 “噢…我戴着玩的,没别的意思……”她在解释刚才的行为。 “我倒情愿你不解释,还能给我留点幻想。”傅洵自嘲一笑,声音还带着性高潮后的沙哑。 “什……”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洵打断。 “因为这戒指,就是为你准备的。”说完这句,他像是忽然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似的,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认真地凝视眼前怔愣的女人。 “向绥,我喜欢你,不论是六年前分离的那一刻,还是六年后重逢的那一秒,我都十分确信,我喜欢你。” “不,或许用'爱'这个字更贴切。” “请允许我重新说一次。” “我爱你,从前,现在,未来,傅洵都会一直爱着向绥。” 他的语气无疑是温柔的,自从两人再次相逢后,他几乎一直呈现出温和雅淡的形象,可现在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也是最特殊的一次。 他在用名为“告白”的语句宣泄内心积压已久的感情。 向绥陷入一种长久的震动中,心口发麻,有如砖石撞击,那钝器将心脏锤开一条裂缝,与蚂蚁啃咬的疼痛相似。 但疼痛过后,一股后知后觉的情绪逐渐趋于明晰,她清楚那叫欢喜。 不知什么原因导致的,她鼻头酸涩不堪,睫毛轻颤,竟落下一滴眼泪。 傅洵凝视着那滴晶莹泪珠从眼角划下,落在鼻梁山根与眼下叁角区相接处,像一小汪山泉,清澈,纯净,对极度饥渴的人具有致命吸引力。 他想伸手去抹,可向绥给他立下的规矩是不能动,心里挣扎半天,到底没有违背她的意愿。 无奈软下声音,半哄半请求:“乖,好绥绥,靠我近些,可以吗?” 她自然没动。 傅洵叹口气,自发低下头凑过去,直到两人的嘴唇仅剩一指距离才堪堪停下,转而覆上一旁脸颊,吻去她湿咸的眼泪。 意想之中的厌恶与反感并未到来,反而伴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情绪,向绥不可谓不吃惊。 亲吻,竟不知何时变得不再令她恐惧。 她想这是奇迹,而面前的男人或许就是医生,一位感情细腻、温淡雅正、技术精湛的医生。 这一次,真心没有悲鸣,它忙着欢喜。 她于是抬高两臂,捧起男人英俊的脸,主动仰起头回应,虽然仅限亲吻嘴角,但也足够男人惊喜。 他开始得寸进尺。 “我可以动了吗?” 向绥没说话,直接帮他拿掉了手腕上缠着的皮筋,算是默许。 “瞧你这儿,长得这么狰狞,真丑。” 傅洵低笑两声,嗓音里是饱含情欲的嘶哑:“是没你的可爱。” 向绥眨巴眨巴眼睛,不依不饶:“有多可爱?” “就像……这样。” 傅洵巧妙地夺过控制权,转而处于上风,单手捉过她的手,押着她走向窗台,走动间迅速抽出皮带,绕着一双纤细手腕打了很漂亮的结。 皮带的金属扣触感冰凉,向绥忍不住一个哆嗦。 “这么小的孔,平时吞根手指都困难,可是当肉棒真插进去了,又会拼了命的吮吸,当真贪吃,也很……可爱。” 向绥此刻十分庆幸自己是背对着他的,不然脸颊绯红发烫的羞样,岂不是全被他看了个干净。 “耳朵红了,绥绥。”傅洵却打破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拇指指腹捏上最红的那只耳垂,圆润腻滑,肥嘟嘟的肉感,叫人爱不释手。 “真以为我没发现?” 红得像树上熟透了的薄皮樱桃,只是不知道咬下去会不会也像樱桃那般酸甜可口。 傅洵这样猜测着,摩挲片刻,实在觉得难以忍受了,俯下身含住那只垂涎许久的小耳垂。 耳垂本身倒是没什么甜味儿,可女性身体里散发的淡淡清香却混着热气直冲他鼻腔。他深深吸口气,开始轻柔地舔舐。 耳朵一直是向绥的敏感点,她怕痒,傅洵不可能不知道,却还坏心眼地故意逗弄这里,简直可恨至极。 她无意识地嘟起嘴,娇俏得不像话。 外面台风来了。 楼下台风刮得猛烈,雨点大范围落在地上,时紧时松。 透明的雨折射黑夜昏暗的颜色,被强风拉成斜线,隔着层玻璃窗急急掠过,在空中呜咽。 印象里向绥很少见过这样厉害的台风,应该说她几乎没经历过任何自然灾害,当然人为灾祸除外。 窗外台风呼啸,裹挟了急促细密的冷雨,四处破坏建筑设施,仅剩的生机正在被迅速夺取。 极端恶劣的天气下,她被一个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压在窗边狠狠操弄。 屋外是让人心生畏惧的狼藉,屋里是脸红心跳的性交场景,冷硬的玻璃窗户将两方隔绝,暖色调的暗灯支撑整个空间的温度,她竟感觉暖洋洋的。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心空空的,欲望又被男性生殖器填满,时空时盈,到处都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 向绥把手支在窗边,身体摇摇晃晃,随他浮沉。 傅洵掐住她的细腰,把圆屁股往自己的方向按了按,朝前狠狠一顶。 向绥顿时受不住,手臂发软,差点没撑住身体重量栽下去。 “这次的台风来得异常凶猛,”他一面抽插,一面随意问了句,“怕么?” 向绥闻言抬眸,望向远处,风几乎横向拉扯,席卷着一种蒙蒙的灰白的雾状物质,在半空中肆意飘荡。更远处就有些看不大分明了,近处还好些,有些微灯光映射,不至于完全黢黑模糊。 耳边又响起傅洵刚才问的话。 怕吗?可能有点,她以前从没真正经历过。但是她现在有点没空思考怕与不怕的问题了,因为她觉得在自己身体里进出的这根鸡巴比台风还要凶猛。 “你轻点。”她没回答傅洵的问题,只说了这么一句。 傅洵无声轻笑,但他可不会满足向绥的要求,反而加快频率,“是吗?你的身体好像不是这样想的。” 向绥从他语气中听出一种浅淡的恶劣意味,暗自恼怒,可下一秒又被肏软了腿。 她被男人不讲道理的猛烈蛮干弄得潮吹多次。 第一次高潮,她爽得脚趾头发麻,小腹旋扭抽绞,视网膜似蒙上白纱。 第二次高潮,她双颊、脖颈乃至耳根酡红一片,有如裸身躺在竹筏之上,随汹涌浪潮起伏。 第叁次高潮,她哭了。 今日第二回哭。 向绥极少哭,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样。 或许她有时会被阴茎凌厉的态势肏出眼泪,可那不过是生理性的、由性激素与交感神经决定的,与情绪无关。 而今天所流的两次眼泪,确确实实与往常都不太一样——是由大脑中的情感中枢产生的,真情实感的流露。 她记起某一次,两人曾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向绥,你到底会不会哭?” “不会,你见我哪次哭过。” “我说,到底。” 意识到傅洵话中含义,她嗤笑,“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但倘若是换做现在再问她一次,她必定答不出来,毕竟光在傅洵面前掉眼泪就已经叁四回了。细数起来,还真让人心惊,她竟失态过不止一次了? 情感真是一样顶复杂的事物,它大多时候不被人所操纵,却可以操纵人。 下体是极致的快感,心脏却一阵一阵抽钝,情潮与情绪上下齐涌,迸发出一种极其割裂的荒诞感。 像南方雨后天晴时,前日里潮湿松软的泥沙地水分蒸发,变成干燥的数抔沙土,随风散落在地上,积成干沙子堆。向绥踩上去,不知哪一脚踩塌陷了,心会有一瞬间的空,直到最后栽个跟头,又摔落在实地。 在爱的人面前,眼泪永久有效。 “不要哭,绥绥。” “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 向绥终是不能自抑地抽噎一声,“谁管你喜欢什么。” “你可以不管,但不可否认,你正在支配我。” 她张口反驳,“大脑长在你的头骨里,我如何支配?” “是吗?可你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除了服从别无他法。” “……” 这算是她为数不多脆弱的时刻,照常理而言,傅洵应该对她加以抚慰,比如拥抱、亲吻等安抚动作,但他没有。 他选择将向绥挑在欲火的苗尖上,深重碾压,榨取暖巢深处的汁水。 她眼泪又咸又湿,混着汗液流经唇缝,最终落至傅洵脖颈处。 泪水宛若微微凉的高浓度酸性磺水,将他心口冲刷得酸涩涩的。 他抚摸着女人光洁细腻的后背肌肤,迅疾发了狠地对着软穴深处抽插,几乎次次尽根没入,甚至顶进了子宫口。 向绥哆哆嗦嗦抽绞小腹,再次攀上高峰。 这一刻她突然想明白一件事,理想主义不是说她要朝着欲望去奋斗,她希望它是什么样的,而是“我知道它真正的样子”。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现实主义者,理想主义也并非愚忠,而是这社会最珍贵的品质。 理想与现实并不是矛盾体,它们也可以共通。 向绥抽了抽鼻子,用力抱住男人强劲有力的躯干。 不带情色的拥抱,不亚于灵魂嵌合,她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安定了。 这场台风带来的强降雨持续了很久,久到她记不清时间,模模糊糊记得后来傅洵抱着她转战了许多地方,换了许多姿势,后半夜她疲惫到极点,眼皮沉沉阖上,睡着了。 再度醒来时,已是中午,外头再没有噼里啪啦的动静,向绥挣扎着爬起身,走到最近的窗户边朝外眺望。 雨果然停了,再不见昨夜的狂风,她猜测台风已经过境。 云层间竟隐隐透出些微弱的太阳光。 门把手被扭动,门从外侧被推向内侧,她回头看去,首先注意到一角用料柔软的家居服袖口,再往上,便是一张温淡的男人脸。 “我做了午餐,来吃点。”他说。 几束暖光穿过窗户,洒向女人的头发、四肢、躯干。 天真的晴了。 [正文完结] 完结感言 【注:本章所有文字皆为不定期所添,会出现不连贯的情况,我用“–”隔开了。】 – 终章的“台风过境”隐喻向绥接受傅洵的求爱,至此小傅有名份啦,不再是无名无分的小可怜了(不是) 作者个人笔力因素,没写太多章节,也有很多不足之处,比如男女主感情线发展得有点慢,结局仓促之类,已经在反思了!! 啊啊还有一点,非常抱歉的是,男女主居然没有一次亲小嘴!!这点怪我,我自己没经历过也不会写(糟糕暴露了),而且有点害怕这种事,不过相信我一定会在番外里写出来的! – 大概写作不写大纲的后果就是——更新时间极其不稳定,会经常性卡文,还有就是前后的小细节稍有差别。 重读发现很多我一开始的设想在后来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比如男主居然是桃花眼。。。但其实在我的想象中他不长这样,应该是比较清冷的长相,想不通为什么当时会这么写。 下次一定写大纲啊啊啊啊! – 每次坚持不下去了就会上来看看评论区,幸好有可爱的你们,我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从没想过我眼中写得乱七八糟的文字居然会被人喜欢,时常惶恐,而后陷入剧烈的自我怀疑情绪之中,这可能是每个新人作者的通病。 写这篇文的状态真的是属于循序渐进。第一章就不用说了,惨不忍睹。。个人认为文笔方面从前往后是有在进步的。 虽然只有一丢丢…… – 我在某一章节的末尾也说过,就是可能在我写的文字里会不自觉地输出一些个人叁观,朋友们看看就好了,不要因为这些生气啥的……实在生气的话骂我就行,别骂我的女主(双手合十) 我个人是主张男女平等的,但在我发现实际上男性与女性是怎么也不可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时,心里就更偏向女性主义了。(这并不意味着应该不尊重男性,不论男女,首先都是人,现代社会理应人人平等。但如果是人品有问题的坏蛋,那不管是男还是女,都不需要尊重它。) 每个人对于“平等”的定义都不同,我也讲不太清我想表达的意思,因为确实有点笼统。 总之希望我写出的文字没有委屈到我们女主。 – 才发现第二章他俩的初次,小傅居然没戴套?还内射了??太混蛋了大家不要学。我也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这么写,捋了一下情节,感觉应该是因为当时两人do纯粹是机缘巧合,小绥中药昏迷,小傅出于人道主义没有坐视不理,但同时他也没有义务隐忍自己的生理欲望,再加上向世惟害了父母的元素,就没做避孕措施(这种行为非常不可取,强烈谴责),后面再也没有这种情况的出现了。觉得心里不舒服的宝宝们,我向你们道歉(鞠躬——) – 最后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噢,作品下面每一条评论和微博的每一条留言/私信我都有截图专门保存,想不到吧(?ˉ??ˉ??) 感谢所有人!!!! 一鞠躬 二鞠躬 叁鞠躬 …… [谢幕] 番外1 qiuhu anr.c om 洁癖症的高发人群大概分为叁类,有家族史的人群、精神高度紧张的人群和家教过于刻板的人群。 傅洵属于比较特殊的第四类——因为某些特定事件,造成巨大的心理刺激,从而诱发洁癖症状。 父母早亡,家道中落,促使他曾一度陷入惑茫,是养父母将他从浑浑噩噩中捞出,更其姓名,赐予新生。 养父母曾受惠于父亲,而后救他性命,是为报恩,二人有情有义,亦于他有恩。他时时刻刻感念,却也一瞬都不敢忘记杀亲之仇,以及那个被鲜红血液浸染的名字,向世惟。 之后的记忆就变得清晰许多,回国,转校,合谋,复仇,一切似乎都进展得很顺利,唯独有一处脱离掌控的变故——遇上个爱与他争高低的姑娘。 人生确实到处充满着不可控因素,例如感情。喜欢一个人的心,实在不好压抑。傅洵把自己隐秘的心思封锁在心箱深处,却又受不知名的念头诱惑,取出生锈的钥匙开了锁。可他胆也小,不敢完全暴露,最终只是将箱盖抬起一条细窄的罅隙,抽出微末的几丝罢了。他总是奢望向绥能够发现这些丝,然后以指尖碰触,用指节缠绕,回应他小心翼翼掩藏起来的、躁动的情。 他最终没能等到所期许的回应。他亲手斩断了一切。 在漂亮国生活的六年时光,傅洵遇见或结识的人并不少,可他印象最深刻的却是一只流浪猫,一只毛发不算精细的、随处可见的本地土猫。 傅洵患有轻微洁癖,不至于影响日常生活,却还是在有意识地与街边流浪动物保持距离上能体现出来。 他经常性地能在公司楼下偶遇一只猫。那天他心情不好,见这猫可怜兮兮的,心也莫名软下来,去商店给它买了盒猫罐头放在跟前,猫一开始没吃,等他走远几步才狼吞虎咽起来。尽管他情绪低落,还是被逗地弯了眼。要看更多好书请到:y elu1 .c om 巧的是第二次又在公司楼下遇到了,猫显然还记得他,不惧怕他的靠近了,但还是一脸傲气似的舔理体毛,对人类不屑一顾,直到他再次掏出与之前相同的肉罐头,才不情不愿缓步挪过来,臣服于口舌之欲。 说来也怪,小土猫像是并不讨厌他的气息,傅洵稍加下蹲,手一勾,它就四脚并用紧紧贴上男人的裤腿,在深色衣料上留下两只脏兮兮的爪印。这时候突然觉得猫类动物有一些奇妙的特质,特别像一个人,他的小猫,曾相处过良久,短暂拥有的,小猫。 那人的一颦一笑也顺理成章地都明晰起来,得意时晶亮的玻璃眸,傲娇时俏皮的头发丝,郁气时下垂的眉毛,还有恼怒时背后似有幻肢在张牙舞爪,像极了猫。 他们之间是有遗憾的,说不清道不明,很多,傅洵却最伤怀两件事。其一,两人从未有过一次亲吻;其二,再也见不到她在床上娇媚缱绻的黏糊婉吟。 向绥,是他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定是。 绥绥啊,请你务必一直一直藏好才是。他曾无数次叹息。 事实却是,她藏得尽职尽责,他反而情难自已露出马脚。 佛说,世事轮回,因缘际会,一切皆有定数。 释迦牟尼说,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该出现的人,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 傅洵说,我应该遵循本心。 所以他收养了无家可归的小土猫,所以他回国投奔了他的猫。 也或许他只是去找主人。 * 经历过失去的人有时候真的缺少一点勇气,一种裹含着坚决、承担、臣服的勇气。 幸好,他们缘分未尽。曾经向上天的祈祷奏了效,竟使得已经破碎的镜子奇迹般恢复如初,甚至更为簇新。 傅洵侧身撑头,注视着女人蹲在猫爬架前,同日渐圆润的虎斑猫玩耍。 “如果现在要你选一个颜色,你选什么?”他忽然开口,前不搭言后不搭语地问道。 “绿色吧。冬天的树叶不如春天鲜艳,几近凋零,看久实在觉着黯淡,倒有些怀念春光了。”向绥正专注于逗猫,回答得颇有些心不在焉。 他若有所思。 “最近喜欢绿色么······我明白了。” 一日后。 “给,你喜欢的绿色。” “……?” “你告诉我这个发着荧光的东西是什么。” “新型避孕套,怎么样,想试试吗?” “······不想!!” “不是不想么,”男性略带嘶哑的含混嗓音响起,“可你怎么这么湿,绥绥。” “哼······”向绥搂住男人脖颈,细腿紧紧缠绕他坚挺有力的腰,被顶得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叫。 “喵呜——” 傅洵挑眉,“我怎么好像听到了猫叫。” 抽送的频率终于慢下片刻,向绥得以喘息,软软地回答:“是、是妥妥在挠门,她饿了,放我下来,我去添点猫粮······哈·········” 傅洵托住圆臀,把她往上提了提,重重肏近子宫口。 她后背抵上凉硬的卧室门,还没来得及触冷颤抖,就被蛮不讲理的新一轮操弄堵得无法思想其他。 “你可怜可怜我,宝宝,我更饿。” ······ 洗澡时,向绥发现一件巨无敌荒谬的事,她的阴道口,在暗处居然散发荧光。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荧光剂掉色啊! 她连身体都没擦干净,就气呼呼地冲到傅洵面前,愤恨地控诉他:“你买的什么劣质东西,为什么会掉色!” 她“声泪俱下”地表演,没看到男人眼底的黑沉逐渐漫上危险欲色,等她注意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喂···你要干嘛······?” “小逼都染上绿光了,绥绥。”傅洵微凉的指尖抵上温软的穴口,难得讲了一回荤话,探进去一小节指节,轻轻撩动,成功挑出晶莹的水液。 向绥一下子就酥软了腰腿,跌跪在床面,趴入男性温暖的怀抱。 又要洗一次澡了,沉溺前的最后一秒钟,她如是想。 * 向绥喜欢多年的一位歌手来a市开演唱会了,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托关系)才抢到(买到)内场票,兴致勃勃地疯狂了叁个小时,结束时经过歌手同意,把具有纪念意义的应援荧光棒带回了家。 荧光棒离开场馆就熄了颜色,任凭怎么摔都不亮,一个星期后却莫名兀自亮起来,发出亮眼的绿光。荧光棒顶端有个小盖子,但在她之前砸的时候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索性就没管,这样一来,到晚上关了灯之后,黑漆漆的墙面会突然出现一个绿色的圆,是荧光棒的灯透过顶端圆圆的形状映了出来。 有点梦幻。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想这光什么时候消失,因为亮得她睡不着觉,而傅洵却想起了那次的绿色荧光避孕套。 果然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番外2 向绥最近总是做梦,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却一次也梦不到傅洵。 她不是患得患失的人,也丝毫不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但还是会忍不住联想到前段时间看过的一部悲情剧,男女主在感情出现裂痕后也是像这样梦不到对方,很显然,这段情节的设计是为二人最后分道扬镳作铺垫。 她偶尔会思考,在自己和傅洵的小世界里,他们的结局究竟是喜剧还是悲剧?每每思索却没个结果,大概又是女性的感性思维在作祟。 a市的冬天很冷,不像北部地区冰天雪地那样冻死人不偿命,但也着实让人受不住。同等气温条件下,南部更容易遭受湿冷攻击,即使实际气温比北部高,但体感温度却更低,尽管家里安装了地暖、空调和强效取暖器,向绥还是经常性手脚冰凉,很难捂热。 窗外艳阳高照,可那点微末的热源根本暖不进骨子里,人还是肃冷的。 向绥大半身体都偎在被窝里,举了本书迭放在屈起的两腿之间,慢慢翻阅。手机的电子屏幕太冰冷,她不想碰,只能看床头柜不知什么时候摆上的几本书。 “在看什么?”傅洵推门进来,手里捏了杯盛满白色液体的圆柱形玻璃杯,杯口还向上冒着热气,“刚煮的热豆浆,喝点。” 空气里顿时弥漫起浓郁的豆香,甜丝丝儿的,向绥鼻尖微耸,手比大脑更快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热乎乎的暖流顺沿食道划进胃袋,她短暂地被这股热源温暖了身体,顿感身心舒畅。 “床头随便拿的,一本外国小说。”她现在想起来回答傅洵刚才的问题。 【女人总是感性的,有时你不能同她讲道理。】 读到这句译文时,向绥细眉稍蹙,有些不高兴地瞥向身旁的男人,一面用手指轻点这行字在纸页上的位置,一面以一种奇特的目光审视他。 “你是不是也会这样想。” 傅洵顺着女人手指的方位看过去,一言不发,也不知道究竟看清楚内容没。 向绥低下头,正准备再将书凑他近些,却在动作的前一秒被人捧住两颊,将脑袋往上掰。 “唔······” 温热的唇瓣毫无征兆地贴上她的唇,轻柔地含裹吮吸,向绥被这动作弄得有些懵,愣神之时反而给了男人可乘之机,灵巧而柔软的舌挤进她微张的嘴唇,顺势技巧性撬开齿关,勾弄妄图藏匿起来的软腻的小舌。 他吻得很轻,却又很深,一勾一吮直搅弄得口腔内咕叽作响,水声连绵。 炽热的鼻息悉数喷洒在人中与上唇,烫得她微微瑟缩,却被大手钳制住,丝毫无法后退。 一个濡湿而深刻的吻。 向绥推开他,四肢发软,急速喘息着,自然也没错过对面人脸上的揶揄与戏谑。 “怎么这么笨,到现在还没学会换气?” “你才笨!”她即使喘气也不忘瞪上那人一眼。 “不过···我倒是认为我的女朋友是很理性的。”傅洵忽然说。 向绥方才被亲得七荤八素,如今猛然听见这话,不由眯起细眼,透过迷蒙的泪腺液看他。 “我的女朋友从没错过。” 什么呀······ 向绥笑着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男人结实的上躯干,“你少哄我。” “早上临时决定明天飞c国出差,大约去一星期左右。这么长时间见不到我,绥绥,你想不想我?” 向绥斜睨他一眼,故作敷衍姿态:“啊呀,想,当然想,呜呜怎么办我好舍不得你——” 傅洵屈起中指与拇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我今天带你去江边转转,好不好。” 一想到他们至少七天见不到面,傅洵不得不承认,实际上舍不得的那个人是自己。 “那么冷,谁要去。”向绥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已经走到衣柜前,挑选起外出衣物了。 * 冬季的江边无疑是冰冷刺骨的,好在两人的保暖措施都做得十分充分,倒也没怎么觉得冷。 两人沿绕江边散步,谈心,不知不觉走到傍晚,两旁的路灯都已经自动亮起来。 向绥不知怎地想起即将与傅洵分开七天的事,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短暂的幸福过后会产生戒断反应,透支的快乐需要无数倍的失落感与不习惯来偿还。 淡淡的恐慌感一丝一缕渗入心弦,她开始害怕分离。 “当幸福开始,悲伤就在倒计时。”向绥莫名有些伤感。 她柔和的米白娟裙被风吹漾,发饰上的金黄飘带也随风飘荡,恰似神祇背后的光环,圣洁,尊崇,忧郁。 傅洵不由想起那副弗雷德里克·莱顿的画布油画,名叫《海边的希腊少女》,极具唯美主义。 “不。”傅洵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拥抱她。 “当悲伤开始,幸福就在倒计时。” 傅洵趁怀里的人没注意,眼疾手快从兜里掏出一个绒盒,迅速把里面的东西戴到她的手指上。 向绥下意识短叫一声,脱离怀抱看向自己的手。 是一枚中古婚戒,花式切工的钻石宛若一朵剔透花朵,被莨苕叶柱头向上托举,层迭交错环绕,仿佛具有顽强澎湃的生命力,精美绝伦。 “这个设计风格是······yh?” 傅洵点头,“我以前跟他合作过。” “不过,我之前只是跟他在网上沟通,这次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这个人你可能没见过,但一定认识。” “嗯?”向绥有点惊讶了,“我认识?” “席晔的哥哥。” 向绥哦了一声,心里倒是有些印象了,好像叫······席宥珩。只是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欣赏的珠宝设计师居然是他,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巧合了。 “下雪了!”天空中忽然下起寒凉的雪,落在脖颈上,微微使人感到凉意,向绥却毫不在意,反倒兴奋异常地盯着路灯下成片飘动着的白色雪花。 傅洵原本打算说些什么,但时机不凑巧,被突如其来的雪打断了,便也歇了求婚的心思,左右也不急,等出完差回来再说。 “傅洵你看,是雪花,好看吗?”她伸手接了一片纯白的冰晶,注视着它一点一点在手心融化。 “嗯,好看。”傅洵凝视着眼前被暖黄路灯渡上一层毛玻璃边的女人,眼底柔和地不像话。 他的宝贝,最好看了。 情感使然,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绥绥,我爱你。” 她一愣,也笑着回道:“我也爱你。” “永远。”她又补充一句。 冬天,下雪,表白。 她在看雪,他在看他的全世界。 向绥发顶落了雪,是些细小而稀疏的白颗粒,不仔细看甚至会以为是头皮屑。傅洵食指与拇指轻捻最大的一片,那点微末的凉瞬间被体温融化,变成一小抹雪水沾在指腹上。 此刻向绥心里在想:我当然不相信世界上有永远了,但在某个时刻,看着你的侧脸,我多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这时她才如此确信,为什么一直梦不到傅洵?因为做梦不梦枕边人。 他们不需要虚无缥缈的梦境维系幻想,他们在真实世界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