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天医》 第一章 天医归来 天河市， 老城区。 城乡结合部的一间半废弃的老楼。 叶凡默默站在破旧的门前，犹豫了很久，僵在半空中的手才轻轻敲响房门。 “谁？” 过了很久，一个带着警惕的声音传出来。 是岳母陈慧娴的声音，比叶凡记忆中苍老了很多。几年转瞬即逝，叶凡回想起过去种种，轻轻吁了口气。 “是我。”叶凡说道。 门开了，系着围裙的陈慧娴愣愣的看着叶凡，像是见了鬼了一样，瞳孔缩小。 “你是鬼？你来索命？” “妈，我是叶凡，我没死。”叶凡安慰陈慧娴。 虽然叶凡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可他的脸颊刚毅如山，双眸如星，陈慧娴怎能不认识这就是自己曾经的那个上门女婿。 “妈，我回来了。” 屋外很冷，隐隐有哈气，证明叶凡是一个活人。 叶凡看着岳母，三年不见，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的陈慧娴是大家闺秀，举手抬足之间透着雍容典雅。 而三年后，她就像是一个拾荒的老女人，头发花白，眼角皱纹深深，还有些泥垢。 “你还嫌害我们母女不够么！”陈慧娴见叶凡不是鬼魂而是真回来了，伸手打在叶凡身上，一边打一边怒吼道，“你这个废物！扫帚星！把雪巧害的那么惨！！你为什么不死，不去下地狱！为什么还回来！” 陈慧娴像是疯了一样，又抓又打，泪流满面。 叶凡紧张的看着陈慧娴，“雪巧，雪巧怎么了？” “雪巧瘫痪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回你满意了！” 女儿就是她一辈子的希望，尤其是在丈夫去世之后。 没想到大学毕业女儿把叶凡领回来当上门女婿。这还不算，很快横祸平生，女儿就变成了这样。 叶凡耳边惊雷阵阵，脸色惨白。如山一般的身子也微微晃动，脚下踉跄退了半步。 三年前他被人打断四肢，绑上水泥块沉尸大江。幸好命不该绝，被一位世外高人所救，治好外伤后传授绝世武功与医术。 而代价是他要隐姓埋名替师父行医天下，征战四方，为期三年。 从此世间多了一个医死人、活白骨的神医，多了一名战无不胜的神秘修罗杀手。 却没人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如今，三年期满，他回来了，却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叶凡大步迈进家门，陈慧娴只觉得一座高山压向自己，下意识躲开。 那个曾经冰清玉洁、惊才绝艳的女人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只剩下了一副躯壳。 叶凡痴痴的看着轮椅上的女人，两行热泪滚落。 陈慧娴还想追骂，可看到叶凡落泪，她怔在原地。 要是三年前，她肯定骂叶凡娘们一样没有丝毫男人气。可是入赘半年，叶凡受尽屈辱和打骂，从来都是笑着面对，没见过他哭。 陈慧娴心头一软，见女儿眼神空洞无光，悲从心起，蹲下嚎啕大哭。 叶凡见楚雪巧如此，心如刀割，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放在腮边，哽咽说道，“雪巧，我……回来了……” 楚雪巧茫然看向叶凡，目光依旧空洞，一潭死水般，一句话都不说，竟似不认识他。 “我们是大学同学。” “你是校花，出身天河名门楚家，追求你的人很多，可你却单单看上了我这么一个穷困潦倒的孤儿。” “甚至你担心楚家不同意，大学刚毕业就拉着我去登记结婚。为这事，你差点没被撵出楚家。” 叶凡追忆过去，拨动楚雪巧的心弦，空洞的双眸中有泪水流出。 “我知道你爱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愿意与全世界为敌。我懂，我都懂。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千刀万剐也要在一起。” 叶凡轻轻把楚雪巧的头发捋顺，大手拂过她没有血色的脸颊，如此温柔。 “我一定会治好你，一定。” 楚雪巧似乎能听到叶凡说话，可却没办法回答。所有委屈、磨难没办法倾诉，所有相思、柔肠也没办法在爱人耳边呢喃。 泪如泉涌。 “妈，雪巧怎么会这样。”叶凡把楚雪巧的头发掖到耳后，小心而轻柔，询问陈慧娴的语气中却带着冰霜刀剑，冷的像是三九天的风。 “你还有脸问！”陈慧娴怒视叶凡，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几秒钟后，陈慧娴擦了擦眼泪，更也讲道。 “你失踪的当天晚上，楚家老太爷就把我们母女二人叫去老宅，说你再也不会出现，逼着雪巧嫁给帝都林家的三公子。林立那个滚蛋，说什么要当场洞房，雪巧不从，就跳楼自尽。” 叶凡眸中杀气大盛。 “结果雪巧多处骨折，高位截瘫。为了给雪巧治病、做手术，我把家里的几处房子都卖了，在重症监护室住了3个月，这才勉强保住一条命。” “不过人虽然活了，但却废了。医生说，治不好了，一辈子都是植物人。” 说着，陈慧娴这些年的伤心、委屈涌出，泣不成声。 “当时雪巧已经怀孕了，3个月。作孽啊，孩子也没了……” 好一个楚家！ 好一个帝都林家！ 叶凡眼睛眯起，目光犀利如刀。 “叶凡，你别想着报仇，没用的。楚家你就对付不了，林家更是帝都的豪门。” 豪门？叶凡冷笑，想起当时林立用脚踩在自己头上的那一幕。 “你们这些升斗小民在我看来只是蝼蚁，要不是因为雪巧，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6个小时，我给你6个小时，和雪巧离婚，然后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你知道后果。” 叶凡倔狠，但倔狠的结果是被打断四肢，绑上水泥块沉尸大江。 想到这里，叶凡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林立，没想到拜你所赐，我叶凡非但没死，反而携着滔天之力回来。 很快，我会让你受到报应，让你知道自己也只是一只蝼蚁。 陈慧娴见叶凡不说话，还以为他怂了。帝都林家那种庞然大物，普通人想要报复都无从下手。 “你陪陪雪巧，我去准备饭。” 叶凡默默的看着楚雪巧，表面的模样都是身体内伤势的一种投射。 高位截瘫，对于医术盖世无敌的叶凡而言只是一种“小”问题。 看了几秒钟，叶凡皱眉，两道浓眉宛如两条蛟龙般，隐约中龙吟声传出。 不对！ 第二章 灭门之劫 楚雪巧的病不仅仅是外伤导致的高位截瘫。 修长的手搭在楚雪巧的脉门上，叶凡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从帆布书包里取出一个古旧木盒，淡淡龙涎香的味道溢出，让人心神一静。 叶凡去洗手，回来后打开木盒，捻起一枚银针。 针尖在高频颤抖，超出人类听力频率的震颤声叶凡能清楚感知到，这是九转神针的基本功。 九转神针，活死人、医白骨，起死回生。医家顶级的不传之秘，如今世间只有叶凡一人会。 沉心静气，叶凡手中银针如龙，落在楚雪巧的脖颈大穴上。 楚雪巧的眼睛里忽然出现了一丝生机。 不再木讷、空洞，恢复了一点往日的风采。 十三针， 十三道大穴， 楚雪巧的目光越来越灵动，放在腿上的手指也不自觉的在颤抖。 仿佛被封印在一个密闭空间里的灵魂看到了光，从天而降的外力打破了那个空间，虽然还只有一丝缝隙。 然而第十三针落下的瞬间，叶凡猛然停住。 十三根银针有共振一般颤抖着，越抖越剧烈，针眼处有黑色的血液渗出。 不多，只有一滴。 楚雪巧洁白透亮的肌肤下隐约有血管显现出来，像是一条条爬虫似的出现在皮肤下。 叶凡的眼睛越眯越紧，精光四射。 十三根银针仿佛阻断了楚雪巧身体里的血运，静脉隆起，越来越粗，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这不是外伤！ 是有人动了手脚！ 有人把楚雪巧变为人彘，承受人世间无穷无尽的苦痛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汉高祖崩，吕太后把戚夫人的四肢全部砍去，眼睛挖出，耳朵熏聋，喉咙毒哑，然后放在厕所中，任其自生自灭。 是为人彘。 而楚雪巧承受的是一种邪术，不仅高位截瘫，还不能死。 求生的能，得死不得！ 是谁！ 如此恶毒！！ …… 3000里外，南洋，某个小岛。 台风过境，海浪滔天。 地穴之中有一处血池，黑色的鲜血沸腾、翻滚，宛如油锅一般。 在血池之中，七根手指粗细的古木钉在其中。随着血池鲜血沸腾，隐约可见其中有一个黄纸叠的纸人。 古木钉死死的钉在纸人的四肢、头颈、后背的位置。 在血池外，一个女婴在努力向着血池爬着，她很努力，可一步之遥似乎永远都爬不到。 她这么大的女婴本应该在襁褓中，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已经能爬，似乎还有神智，想要去把血池中的古木钉拔下来。 女婴仿佛爬行在布满荆棘的路上，浑身鲜血，双手、膝盖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一个脸庞黝黑，腰如弯弓的老者拄着拐杖站在血池前，一脸惊愕的看着血池翻滚。 “这不可能！” 另一位年轻人一脸阴鸷的站在一边，表情不断变化，咬牙说道，“是谁在给那贱人解除诅咒！我去看看。” “不许去！”老者沉声说道，“咒术还有效果……” 他一句话没说完，一道闪电从天而降，落在血池之中。 沸腾的黑血瞬间被蒸发了十分之一，七根古木钉也开始颤抖起来，仿佛对那道闪电极为惧怕似的。 老者脸色大变，握着拐杖的手越来越紧。 随着下一道闪电出现，“咔吧”一声，拐杖直接折断。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满脸惶恐的问道。 “有大能者想要解除咒术。”老者沉声道，“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右手伸向血池。 可是一道接着一道闪电让人眼花缭乱的落下，仿佛没有间歇，根本不给老者准备的时间。 只一眨眼，血池中的黑血已经已经枯竭。 黄纸扎成的纸人也如同有神智一般开始挣扎，几枚钉在它身上的钉子开始松动。 “呔！”老者一声厉吼，左手中一个蛇头射出，一口咬在右腕上。 鲜血汩汩流出，补充血池中的黑血。 “爷爷！” “滴血！”老者厉声说道，“她坚持不了多久！” 年轻人如法炮制，蛇头咬在手腕动脉上，鲜血涌出，滴入血池中。 第十三道闪电过后，地穴里终于安静下去。 年轻人全身散架了一般，烂泥一般躺倒在地上。 老者没有动，足足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缓缓收回右臂，坐到地上。 “爷爷，那人本事也就这样，雕虫小技。”阴鸷年轻人得意说道。 “不。”老者摇头，叹了口气，“不是他挺不住，而是那女人挺不住。以身为道场斗法，岂是一凡夫肉体能承受的。” “呃……” “你去帝都，告诉林家。” “我们不做了？” “告诉林家，对方有盖世强者，但无法奈我何。这事，要加钱。”老者说道。 阴骘年轻人站起来，恶狠狠的瞪了血池一眼。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他有些虚脱。满胸怒气，抬脚踢在婴儿的身上。 一口鲜血喷出，婴儿撞到石壁上。 …… 叶凡把银针取出，用一方丝布擦拭干净，放回木盒中。 楚雪巧身上的黑血仿佛只是幻觉，消失的无影无踪。皮肤下鼓起来、像是爬虫一样的血管也瘪了，一切都没发生一般。 九转神针完全可以驱除咒术，但楚雪巧的身体承受不住。 施法的咒术师很强，十三根银针已经是雪巧的极限，叶凡不敢冒险。 咒术师？ 哪里的咒术师胆子这么大！ 他 死定了！ 自己一定要把上海楚雪巧的人抓住，满门杀尽，挫骨扬灰！ “雪巧，我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叶凡握着楚雪巧的手，柔声说道，“很快，我就会找到他们，把你治好。让他们跪在你面前，磕头求饶，最后所有人都挫骨扬灰。” 叶凡的声音很平淡，仿佛讲述着一个事实。 没多久，一个简单的饭菜端上桌，陈慧娴刚想叫叶凡来吃饭，房门咚咚咚的响起。 外面的人是在踹门，灰尘秫秫落下，甚至墙皮也撑不住掉下来。 “陈老太婆，赶紧特么的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一个声音蛮横的传进来。 “再不开门，老子砸了你的狗窝！” 第三章 礼物（上） 陈慧娴换乱的站起来，带掉了桌上的筷子。 叶凡见她推着轮椅要躲起来，可小筒子楼的房间只有几十平米，一室一厅，根本没地儿可躲。 “妈，有我。”叶凡站起来，准备去开门。 “别开！”陈慧娴尖叫。 “砰~~~”一声巨响，破旧的房门被踹开。 五个年轻人吊儿郎当的走进来，为首一人穿着t恤，双臂纹花，叼着烟，空着手。他身后四个人手里拿着棒球棒，杀气腾腾。 “老东西，今天赶紧把房租交了！” “砰~~~”一根棒球棒砸在沙发扶手上。老旧的沙发蹋倒，陈慧娴挡在楚雪巧身前，毫不犹豫跪下。 “我前几天刚……” 叶凡拉起陈慧娴，问道，“妈，怎么回事？” “叶凡，他们欺负人……”陈慧娴说着说着，心里委屈，失声痛哭。 “欺负谁了？你可以马上报警。”为首的花臂男鄙夷说道。 “我明明交了房租，他们却说那家公司倒闭了，他们是房主请来的，不给房租就要我们睡街上去。”陈慧娴哽咽着解释道。 叶凡笑了笑，这种小手段、这样的小喽啰他根本不在意。 “怎么付款？刷卡还是扫码？”叶凡问道。 “……”花臂男怔了下，随即狞笑，“小子，哪来的？” 说着，看见叶凡拿起帆布包，从里面要拿手机，花臂男伸手接过身后小弟递上来的棒球棒，当头砸向帆布包。 花臂随从想要给叶凡一个下马威，让他赶紧滚蛋。 可没想到下一秒棒球棒就落在叶凡的手里，他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要钱？专门找麻烦？”叶凡把帆布包放下，双手微微一拧，结实的棒球棒像是毛巾一样扭曲，碎木屑四溅。 花臂男和他身后的四个小流氓怔怔的看着变形的棒球棒，还以为这个潦倒的年轻人在变魔术。 叶凡微微一笑，挥动破碎的棒球棒，砸在为首的花臂男肩上。 “乓~~” 花臂男像是充气娃娃一样被砸飞，撞到墙上。 叶凡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打花臂男的脸颊，“不管是谁让你来的，回去告诉他。” 说着，叶凡顿了一下。 “我，叶凡，回来了。家里男人回来了，有事儿，找我。” 耳光一声声响起，花臂男的脸却没有肿起来，他心中惊魂未定，却觉得是这个落魄的年轻人不敢得罪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花臂男也不说话，等叶凡站起来转身就跑。 一群小混混跑掉，陈慧娴却越哭越是厉害。 “妈，他们经常来捣乱么？”叶凡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陈慧娴骂道，“当年雪巧她爸去世，你马上又抛妻弃子……” 叶凡无语，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楚雪巧深深叹了口气。 她丈夫去世、女儿高位截瘫后整个家天崩地裂。原本她丈夫办事干练，在楚家颇得老太爷喜欢，家族一半的生意都归他打理。 可人刚走茶就凉，家里二爷、三爷对孤儿寡母毫不留情，甚至连市区的房子都找个由头收了回去。 而老太爷对此不闻不问，陈慧娴只有每年老太爷过生日的时候才能回一次老宅。 平时母女二人就像是流浪狗一样，任人欺侮。 陈慧娴想过死，但她是个连死都死不起的人。一死了之导致简单，可楚雪巧怎么办？ 陈慧娴的手机在这时响起。 她擦干眼泪，接起电话。茫然应了几声后，陈慧娴的表情愈发窘迫。 “妈，怎么了？” “老爷子病了。”陈慧娴怔怔的说道。 得知老太爷体检结果，说是他命不久矣，想看看所有儿孙。 “叶凡，老爷生病了，肺癌晚期。明天从美国飞回来，说是只能活半年。”陈慧娴没什么主意， “哦。”叶凡专心把门修理好。 “哦什么哦。”陈慧娴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个没用的女婿，要不是他，雪巧嫁给帝都林家，那可以说是蓬荜生辉。 别说是天河市的一个小小楚家，连天河市几大家族见到自己怕不得恭恭敬敬的。 越想越是委屈，陈慧娴仿佛回到3年前，看见叶凡的背影就有一股子厌恶油然而生。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家里需要他的时候他杳无音信，一走就是三年！ 刚刚回来，教训了几个小痞子，还说什么大话，家里男人回来了之类的。指望他？这个倒插门的女婿办事根本不靠谱，鼻子却比狗都要灵，闻到点异常跑的比谁都快。 或许他们传言是真的，当年叶凡拿了林家一百万，直接把雪巧给卖了。 “说得轻巧，老爷子生病，不得买点礼物回去么。”陈慧娴小心提防着叶凡，愁苦说道。 “要买礼物么？我想想的。”叶凡淡淡说道。 “当然，你难道还准备空手去看老爷？怕不得被人笑话死。”陈慧娴开始找自己的首饰，准备卖两件买点东西去楚家老宅。 “妈，你别琢磨了，礼物我明天去准备。”叶凡道。 “你？” “这几年我攒了点钱，你别犯愁。”叶凡轻轻理顺楚雪巧的头发，悠悠说道。 …… 第二天上午，叶凡和陈慧娴坐公交车去楚家老宅。 “你就拎个破木盒子去，拿着还不够丢人的。”陈慧娴埋怨了一路。 楚家通知陈慧娴老太爷要回来的消息故意卡着点，不给她准备的时间，就算是陈慧娴想当点金银首饰，打肿脸去买礼物也没机会。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陈慧娴让叶凡去买礼物。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倒插门的女婿竟然出去了两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就拿了一个破木盒子。 “呦，大伯母，老爷病了，你这空着手来合适么？” “是啊，真是给楚家丢人，一点孝心都没有。” “估计她心里面盼着老太爷死呢，好能分点家产。” 听着家里亲戚们假装小声却故意能让自己听到的风言风语，陈慧娴心里酸楚，对叶凡更加厌恶。 “这不是叶凡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个妖艳女人看见跟在陈慧娴身后叶凡惊讶说道，“不说是你嫌家里人不给你好脸，跑了么。” “他脸皮那么厚，哪里会在意家里人给不给他好脸看，我怎么听说是帝都林家三少爷给了他一百万，让他消失呢。” “是啊，一百万就把雪巧给卖了，你也好意思做个男人。” 叶凡很平淡的看着这群人。 “估计是听说老太爷要去世，回来跟着蹭点家产。” “真不要脸啊，怎么会有这种人！” “要脸就不入赘了，哪个要脸的男人能入赘的。” 陈慧娴低着头，一路往里走，等着去看楚家的老太爷。这些闲言碎语像是巴掌一样，扇在她的脸上。 “大嫂，你来了。” 大厅里，一个中年女人瞥了陈慧娴一眼，道，“前面没你的位置，在下面随便找地儿坐吧。” “你……”陈慧娴怔了一下。 虽然她在家里受气，但每次老太爷过生日的时候她都是坐在自己丈夫的位置旁，是长房长子的位置。 可现在他们连一把椅子都不给自己留么？ “叶凡？你还有脸回来啊。”一个年轻男人上下打量了两眼，见真的是叶凡，凑上去问道，“你给爷爷买什么了？” 他叫楚怀天，是二爷的儿子，颇得老太爷的喜爱。 见叶凡回来，楚怀天先是有些惊讶，但看见叶凡手里拎着的木盒子，鄙夷的说道，“你想要回来蹭家产？怎么也得出点血不是，拿个破木盒子来，你还真特么是个极品。” “你看看我给爷爷买的，前年老山参，全须全尾，88万！” 说着，楚怀天扬了扬手里的盒子。 红色绒布上摆放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老山参，卖相着实不错。 “你那是假的。”叶凡冷冷说道。 第四章 礼物（下） 楚怀天怒极反笑。 “叶凡，你这人人品就是差。”楚怀天撇嘴，一脸鄙夷的说道，“全须全尾的人参你都能睁着眼睛说是假的，你是不是瞎！” “就是。”一个年轻女人在一边附和道，“表哥，别听他的。3年前他抛妻弃子，这种人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听他说话我都觉得恶心……叶凡，给你多少钱你肯滚蛋？五十？一百？” “滚什么滚。”楚怀天扬了扬手里拿着的老参，“不知道他听谁说的爷爷生病，上赶着回来分家产，能那么随意的走？” “眼睛里只有钱，我听说当年他拿了一百万就把雪巧姐给卖了。男人，呵呵。” “不是所有男人都和他一样。我虽然没请到天医来给爷爷看病，但买到了灵药。”楚怀天挺胸道，“我找人在长白山买的三百年老山参给爷爷滋补身体，据说全国不到10颗。爷爷吃了，病肯定马上就好！想分家产？下辈子吧！” “你这人参是用膨大剂催大的。”叶凡也不辩解抛妻弃子的事情，他淡淡说道，“看着全须全尾，但支根上的珍珠点太少，年份顶多有三年。别说是老山参，连林下参都不是，园参也算不上，勉强算是边条参里品质很差的那种。” “你！”楚怀天听叶凡点评自己花了88万买的“老山参”，说的不堪入耳，顿时大怒。 “你让人坑了，网上买300都是被骗。” “……” 周围正在说话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随即哄堂大笑。 “叶凡，你行啊，这几年去种参了？” “你看他装模作样，还煞有其事的，德行！” “可别小瞧他，要不是说谎不眨眼，当年也不能骗的雪巧死心塌地。” 叶凡微微皱眉，楚家这种小家族的聚会在他看来层次太低，说几句实话，根本没人能听懂。 “叶凡，我看看你送给爷爷什么好东西。”楚怀天珍而重之把“老山参”放到主位手边的桌子上，上前一把探向叶凡手里的木盒。 “一枚丹药，活血祛邪而已。”叶凡微微闪身，躲开楚怀天的手，打开木盒给他看了一眼。 木盒看着破旧，但多少有几分古意。楚怀天原本还琢磨叶凡会不会因为要分家产，所以下了血本买什么东西讨爷爷欢喜。 可叶凡打开木盒，他仔细一看，一枚黑黝黝的药丸装在里面，连普通都说不上，就差没贴个假冒伪劣的标签在上面。 “哈哈哈，叶凡，你特么这是寒碜我们楚家啊。你以为你是传说中的天医，随便拿个药丸就能治病？”楚怀天大笑，身边的人都一脸鄙夷，附和他嘲笑叶凡。 楚家虽然只是天河的二流世家，但家产殷实，老太爷体检发现问题后根本不在国内看病，而是直接飞去世界第一的梅奥诊所。 楚怀天觉得自己想多了，做梦也没想到叶凡竟然拿出来一枚“大力丸”…… 他根本不是来分家产的，而是来搞笑的！ “我去！这黑乎乎的东西，叶凡竟然想让爷爷吃进去？鼻屎搓的吧，看着就恶心！” “是啊，我看他是来恶心咱们楚家的。” “原来抛妻弃子的事儿都是真的，我还以为做人不会这么没有底线。也是，能不要脸的入赘楚家，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周围的人看叶凡的眼神里的鄙夷神情满满溢出，陈慧娴羞愧难耐，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还是从前那个没用的倒插门的女婿，什么家里回来男人了，都特么扯淡！ 忽然，门口的人安静下来，像是寒潮一般蔓延，所有人静默束手，让开一条路。 楚家的老太爷背着手，面色阴晴不定走进大厅。 他的面色看起来还好，红光满面，走路的步伐也很稳。但叶凡扫了一眼，心里已经有数。 楚家老太爷背在身后的手上有红晕，呈牛眼状，这是很典型的癌症晚期的症状。 “爷爷，我给您买了一根老山参。运气好，正好赶上世代在长白山挖参的老参客找到这么一根全须全尾的老参。您回家熬了，肯定延年益寿。” 楚怀天弓着腰，跟在楚家老太爷身后迫不及待的说道。 “哦？” 见爷爷似乎感兴趣，楚怀天连忙拿起盒子，双手递到老太爷眼前。 楚家老太爷扫了一眼，面无表情，转身落座。 “有心了。” “爷爷，我去帝都找柳神医抓的药……” 小辈儿们纷纷上前，忙不迭的表现自己的孝心。 楚家老太爷看见人群里的叶凡，浓眉一皱，问道，“叶凡？你怎么在。” 叶凡微微一笑，并没说话。 “爷爷，叶凡那个不要脸的在街边买了个大力丸来，说是能治百病。”楚怀天轻蔑的说道。 楚家老太爷的目光落在叶凡手里的木盒中，他知道叶凡已死，可死人却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而叶凡手里竟然拿着一个脏兮兮的药丸，这特么的！ 当时帝都林家出手，楚雪巧那丫头不懂事，竟然跳楼自尽……想起前尘往事，楚家老太爷对叶凡的憎恶又加深了几层。 “滚！”楚家老太爷沉声骂道。 屋子里安安静静，掉根针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当年你抛妻弃子，不告而别，今天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 楚家老太爷明知道事情真相，却依旧说的是抛妻弃子。要是楚雪巧能嫁给帝都林家，怕是现在楚家早已经一跃成为天河一等一的大家族。 所有的怨恨都堆积在林凡这个倒插门的女婿身上。 “肺癌晚期，不是不能治。”林凡淡淡说道，“吃了这枚丹药，3天内就会好。” “滚！”楚家老太爷听不得人说肺癌晚期这四个字，他抄起黑色药丸扔出去。 见叶凡接住黑黝黝的药丸，楚老太爷又拿起楚怀天手里的“老山参”，一把砸过去。 叶凡摇头，转身离开。 “爷爷，我买的老山参……”楚怀天心疼的要去捡老参。 “假的。”楚家老太爷看着叶凡离去的背影，冷冷说道，“你这孩子孝心可嘉，但眼睛不够亮，那明明是一株膨大剂催起来的人工参。” 和楚怀天说话的时候，楚家老太爷的语气渐渐缓和下来。 虽然无用，但毕竟一片孝心。 …… 叶凡离开楚家，漫步在古巷里。 楚家乌烟瘴气，破败就在这几年。他也懒得管，回家照顾楚雪巧，想办法治好楚雪巧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转过巷口，江边灯火阑珊。 急促的喇叭声传来，一排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在车海中开过来。 第五章 求药 车队就在路边停下，身穿黑色西装的精悍年轻人下车拉开车门。 一袭灰布中式长袍从黑色劳斯莱斯幻影上走下来。 “确定叶先生在这里？” “确定。”一个中年人说道，“昨天晚上有几个小痞子被打，说是叶先生回来了，得知消息后我一直盯着。1个小时前，看见叶先生去了楚家老宅。” 说着，他看见古巷里叶凡慢悠悠走出来。 老管家一怔，揉了揉眼睛。 他只见过一次叶凡，还是在索斯比的拍卖会上，距离很远。虽然如此，但叶凡身上的那种气质老管家一直记得。 是他！ 的确是他！！ 老管家敛容，快步上前。 “叶先生，久仰。”老管家抱拳拱手，腰弯了下去。 身后一众黑衣人凛然。 在天河市，哪怕是最大的家族——秦家的家主也经不起管家一拜。 可那年轻人竟然没有丝毫惊讶，泰然若素。仿佛无论谁给他鞠躬……都是应该的。 “你是……” “香江，周家的管家周九龙。”老管家先自我介绍。 香江周家！ 家产百亿，坐拥无数地王称号与两家上市公司的周家！ 家主与无数女明星有过秘闻的那个周家！ “周锦程？找我有事？”叶凡淡淡问道。 见叶凡没有否认，周管家的腰弯成了一张弓，更深了几分。 “叶先生，我通过暗网联系您，一直找不到。”周管家的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家老爷病入膏肓，还请您出手。” “哦。”叶凡看也不看躬身施礼的周管家，悠然向前走去。 “叶先生！大恩不言谢，这是一点小心意。”周管家追上叶凡，双手捧着一张黑色信用卡，恭敬无比却又小心无比，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惹了眼前这位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医叶凡。 “我最近比较忙。” “周家愿效犬马之劳。”周管家见自己手里的百夫长黑卡一点作用都没有，心里一急，双膝跪地，拦住叶凡。 “周家……”叶凡轻声说道。 “叶先生医术通神，还请救我家老爷一命，周家愿做牛做马。” 一个黑色盒子凌空飞去，速度极慢，仿佛有一条丝线在半空中牵扯一样。 周管家一愣，下意识伸手接住木盒。 “有劣质丹药一枚，回去给周锦程吃了。”叶凡道。 他一边说一边走，竟然不愿多说半句话。 周管家手捧木盒，目送叶凡离开，双手微微颤抖。 没想到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叶先生竟然直接赐药！ “老爷，是真的还是假的？”一个年轻人见叶凡离去，小声问道。 “啪~”一记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你竟然敢对叶先生不敬！”周管家面色如铁，冷冰冰说道，“跪下，给叶先生认错。” 年轻人脸色铁青，却不敢违逆周管家的话，向着叶凡离去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叶先生医术通神，这是为了你好。”周管家遥遥鞠躬，恭敬的到了骨子里，“联系包机，连夜回香江。” …… 三天后。 香江养和医院。 世界顶级的医生齐聚一堂，大眼瞪小眼。 周锦程周老爷子全身26处转移瘤不翼而飞，堪称医学史上的奇迹。 甚至有人怀疑拿错了片子。 “这不可能啊。” “是啊，你们给什么治疗了？一周前会诊，我记得全身都有转移，怎么都没了？质子对撞？” 养和医院的医生无语，院长叹了口气，“3天前我听周家的人说病肯定好，没想到真的就好了。” “治愈癌症，这是医学的奇迹！我要去见周老爷子，问问清楚。” “周老爷子已经出院了，我来拿片子。”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周管家面带微笑走进来。 “周先生，您好。”养和医院的院长站起来，恭敬说道，“周老爷到底怎么好的，您方便透露一下么？” “这件事情与你们没关系，出去别乱说。”周管家扫了一眼在座的医生们，“做好自己的本分。” 有手下人把资料收好，周管家一拱手，傲然如松，“有劳各位。” 转身离开，上车后周管家问道，“天河市的资金过去了么？” “到了。”一人说道，“调拨百亿现金去天河，那面的动静很大。先生，咱们要做什么？” “做牛，做马。”周管家靠在座椅上，微微闭着眼睛，“只要叶先生需要，钱怎么花无所谓。调个得力的人去，所有事情家族里的人不得插手，一切由我负责。” “李经理已经飞去天河，已经着手准备收购几处中心的地产业务。” “李焉知么？办事倒也干练。”老管家轻轻说道，“凡事让她直接和我汇报。” …… 香江周家投资百亿，周氏地产落地天河。 消息像是一枚深水炸弹，整个天河市的商界为之沸腾。百年周家资产千亿，竟然如此看中天河，要是能搭上周家的线，怕是日后飞黄腾达、家族兴旺不在话下。 楚家得到消息比较晚，楚老爷子召集家族嫡系子弟开会。 虽然得了不治之症，但楚家毕竟是家族，楚老爷子要为儿孙日后着想。周家的这条大船能不能跳上去，顺风顺水走一程，关系到楚家未来兴衰荣辱。 “怀天，事情交给你去办。”楚老爷子安排道，“这次不管是不是会盈利，也不管单子大小，总之要用一切办法和周家建立联系。” “是，爷爷，我清楚。”楚怀天得意的说道，“我已经打听清楚新来的经理的来历，联系到她的朋友，一定没问题。” 楚老爷子看着楚怀天，老怀甚慰的点了点头，“楚家以后就靠你们了。” “爷爷，你放心，我肯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楚怀天得意说道。 第六章 周氏地产 “你办事毛躁，以后要稳重一些。我时日无多，楚家还要看你爸、你叔，再往后要看你们的。”楚家老爷子看着楚怀天，交代后事一般叮嘱道。 “爷爷，我……” “你买的那根老山参是假货。”楚家老爷子淡淡说道，“如果你要是有意买的假货，我还能高兴点。虽然没有大才，但总归有点小心思，以后饿不死。” 楚怀天无语，一说起老山参，他就想到叶凡脸上平淡的表情。 见楚怀天面目狰狞，楚家老爷子摇了摇头，“我到之前的事情都听人说了，你在想叶凡？” 楚怀天一惊，垂手点头。 “别把心思放到没用的小人身上，多想想怎么挣钱才是正途。” “他的确是个废物小人。”楚怀天道：“3年前他一百万就把雪巧给卖了，这种卯足劲儿想占咱们家便宜的人我真想干死他。” “3年前的事情还有内幕，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去忙周氏地产的事情，百亿资产的投资即便是在神都、魔都都是大事，何况在天河。” 楚怀天满怀爷爷的期望离开老宅。 周氏地产，他嘴角扬起笑容。相关工作楚怀天已经做好准备，楚怀天可以肯定自己是第一个登门拜访的天河人。 因为职业经理人李焉知现在还在飞机上，还有一个小时才能落地。 楚怀天赶奔机场，他站在特殊商务通道口，这里是包机的出口。包机，真是有钱。等自己掌控楚家后，一定要买一架包机！一想到这里，楚怀天的心就滚烫滚烫的。 时间到了，很快看见几个身影从机场通道里急匆匆的走出来。 楚怀天努力做着表情管理，让自己的笑容更加和蔼可亲，又正了正领结，微微躬身。 两个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一前一后，中间是一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她的年纪不大，看着还像是一名在校的大学生。 虽然李焉知表情严肃，但容颜俏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我去……这个漂亮姑娘就是周氏地产在天河的掌舵人——李焉知？ 这么年轻！ 这么漂亮！ 楚怀天看的口水差点没掉下来。 李焉知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女助理交代什么，女助理手里捧着一个pad，有条不紊的记录着。 “李经理，您好。”楚怀天压低了声音，让自己说话的音调沙哑、充满男性魅力，以求得李焉知的好感。 可是李焉知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楚怀天只是一粒尘埃。 “我是天河楚家的楚怀天，李经理……” 一只大手按在楚怀天的脸上，“让开。” 李焉知身边的安保人员冷漠说道。 “楚家？查一查我的行程是怎么泄漏的，然后把相关人员开除。”李焉知如冰山美女一般冷冷说道。 一行人越走越远，留下失魂落魄的楚怀天站在贵宾通道出口处发呆。 他心里还有无数的话要说，可没想到周氏地产的李经理根本不给自己机会，甚至还对楚家产生了一些恶意。 没想到马屁拍在马脚上，楚怀天愣了会神，连忙和爷爷汇报自己这面的情况，不敢有一丝隐瞒。 楚家老爷子没有责骂楚怀天，听完后就挂断电话。 没等出机场，楚怀天就接到家里通知，所有楚家子弟去老宅。 他心里焦急，知道会发生什么。 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楚怀天快步走出机场，上车回老宅。 楚家老宅里坐了十几个人，表情严肃，在小声说着什么。这次老爷子叫所有人来是为什么，儿孙们都有所耳闻。 见楚怀天进来，楚老太爷用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屋子里顿时安静下去。 “怀天去接触了一下周氏地产，有些棘手。”楚老太爷直接说到正题，“周氏地产的项目是机遇，关系到我们楚家未来几十年的发展。既然怀天没办法，那么就你们都各自找门路试一试。” 楚怀天皱眉，却又无话可说。 “我的身体情况你们应该已经知道……” “父亲……” 楚老太爷挥了挥手，继续说道，“我准备用楚家七成资产成立一家公司，谁要是能和周氏地产签下5千万以上的合同，形成伙伴关系，就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 “轰~~~”老宅的客厅里沸腾起来。 能和周氏地产联系上并取得5千万的合同，就意味着可以成为下一任家主！！ 这是楚老太爷的许诺，当着楚家所有人的许诺！ 屋子里鸦雀无声，楚家子弟们不管有没有这个能力，眼睛都红了起来。 “父亲，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个声音怯生生的传过来。 众人回头，见陈慧娴站在门口低着头。 “公交车人多，我……” “公交车 ？你坐公交车来，也配站在楚家老宅里说话？！”楚怀天心中不忿，正好陈慧娴进来，顺便讥讽了一句。 “就是，咱们楚家开会，她竟然坐公交车来，穷疯了？” “喏，那个上门女婿也跟着过来，跟特么饿了几天的狗一样，来讨根骨头吃。” 叶凡扫了一眼屋子里楚家的几代人，淡淡说道，“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现在是两点五十六分。” “你一个倒插门的女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楚怀天鄙夷道，“滚出去！” “现在楚家是你做主？”叶凡反问道。 楚怀天怔了一下，脸涨的通红。 爷爷得了绝症，现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是遗产二字，但谁都不肯说出口。 楚家谁做主，这个问题被叶凡当面问出来，有些诛心。 “我们说与周氏地产合作的事情，你们这些坐公交车来的人听了也是白听，有什么意义么？”楚怀天撇嘴。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了算的。”叶凡微笑看着楚怀天。 “爷爷说谁能和周氏地产达成伙伴关系、谁能签下五千万的合同，就是楚家新成立公司的经理。”楚怀天瞪着叶凡说道，“告诉你了，你能签下来？连台车都没有，坐公交车来，说出去都给我们楚家丢人！” “周氏地产啊。”叶凡微微沉吟。 “怎么着？你该不会说你能做到吧。” “哈哈哈，他心里就没点逼数。” “几年前能抛妻弃子，这种人冷血的很，别搭理他。” 楚家的人哄笑着。 “我要是能做到怎么办？”叶凡问道。 第七章 老同学 “你能做到？！”楚怀天嘴角撇到耳边，满脸的鄙夷。 “哈哈哈，那个没用的窝囊家伙说什么呢，他到底知不知道爷爷说什么了？” “估计他是想钱想疯了，能不要脸的入赘咱们楚家，还能为了一百万抛妻弃子，这种人什么事儿做不出来？离他远点，看见他我就觉得恶心。” 楚家的人小声议论着，而叶凡像是没听到一样看着楚家老爷子。 他不是在和楚怀天说话，而是和楚老爷子说的这句话。 “你能做到我就跪下给你磕头，那又如何！你要是做不到就给我磕头，然后滚出我们楚家。”楚怀天跋扈道，“看见你就恶心，你特么就是个不要脸的窝囊废，天天想着占便宜。” 叶凡笑了笑，“那一言为定。妈，我回家照顾雪巧。” 说完，他转身就走。 陈慧娴咒骂道，“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真是个惹人厌的家伙。窝窝囊囊的，一点骨气都没有。” 说完，陈慧娴满脸赔笑，往前走了几步，却没人理睬她。 见原本属于长房长子的位置已经被楚家二爷占了，楚怀天站在他身边昂着头，自己只能看见他的下巴。 “爸，对不起啊，叶凡的确挺讨厌，您别见怪。我……”陈慧娴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尴尬的在解释着。 楚老太爷仿佛根本没看见陈慧娴，站起身，“散了吧，就这么定了。” 楚怀天等亲近的晚辈争先恐后的扶着楚老太爷去休息，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散去。经过陈慧娴身边的时候，有人露出看不起的目光，有人则讥讽几句。 陈慧娴满脸通红，她不敢怨恨楚家，一肚子的埋怨都落在叶凡身上。 这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惹祸。一点本事都没有，说话还那么横。 周氏地产，那是香江豪门，楚家想要一点合同都属于妄想。至于什么五千万之类的，陈慧娴知道根本不可能。 天河市楚家之上还有六大世家，和楚家差不多的世家也有十几个，谁不对周氏地产垂涎欲滴，哪里轮得到楚家。 叶凡就是在说大话，最后还得自己赔不是。 陈慧娴越想越气，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这几天见叶凡照顾雪巧照顾的精心，陈慧娴也渐渐有些认可了这个女婿。毕竟她一个人照顾瘫痪的楚雪巧很是吃力，家里多个人多个帮手也是好的。 但万万没想到叶凡狗改不了吃屎，在家族聚会上不管自己几斤几两，硬怼楚怀天。 没用就算了，还给自己添麻烦！ 陈慧娴一边心里骂着，一边离开老宅，坐公交车回家。 进了家门，她故意摔门，发出“砰”的一声。 “妈，你回来了。”叶凡正在给楚雪巧按摩活血。 “你是不是有病！”陈慧娴骂道，“就不能省点心么！周氏地产，你特么是什么东西就敢和楚怀天说那些话！” “妈，别担心，有我呢。”叶凡道，“我一会去周氏地产看一眼。” “你知道周氏地产的门冲哪边开。”陈慧娴抹着眼泪骂道，“也不知道早了哪门子孽，雪巧怎么招惹了你这么个败类。” 叶凡沉默，听着陈慧娴痛骂自己，也不还嘴，只是给楚雪巧活血。 楚雪巧瘫痪的时间有些长，肌肉萎缩、血脉不通，要恢复如常是个细致活。 一个小时后，叶凡出门直奔周氏地产。 周家反应的倒是很快，不愧是香江的大家族，做事情懂规矩，叶凡心里有数。 天下没人不怕死，叶凡知道自己一手握刀，可断人百年阳寿；一手拿针，医死人活白骨，可随心所欲给人延寿百年。 周家上赶着报恩，如果是往日叶凡连看都不看一眼。但恰好赶上自己要医治楚雪巧的病，还身在华夏，自己的势力用不上，那就承周家一个人情又如何。 虽然周氏地产在天河的分公司草创，但短短几日已经买下天河市市中心最高的cbd作为总部，周氏地产的牌匾已经挂上。 进了大门，叶凡被保安拦下。 “你找谁？”保安见叶凡穿的朴素，便用奚落的语气说道，“送快递的话让人下来取。你不能上去，懂不懂规矩。” “我找你们经理。” “经理？你知道我们经理姓什么？”保安鄙夷说道。 叶凡摇了摇头。 一个经理，自己还真就不知道姓什么，也没必要知道。 “滚一边去，别逼我揍你。”保安扬起拳头，恐吓道，“外卖、快递都不让坐电梯，你赶紧滚出去。” 叶凡摇头，刚要转身出门给周管家打电话，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叶凡，是你么？” 声音亲切，透着一股子惊喜。 叶凡回头，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走过来。 “孙部长。”保安抬首挺胸，恭敬敬礼。 “他是我同学，你说话客气点。”女人冷声斥道。 她叫孙雪，是叶凡和楚雪巧的大学同学，当年是大学里的班长，没想到毕业后在周氏地产工作。 “叶凡，保安不懂事，你别生气。”孙雪笑吟吟的说道，“你可是我的男神，好多年没见，一会别走啊，晚上我请你吃饭。” “说不上男神。” “刚毕业就和校花楚雪巧登记结婚，每次同学聚会其他男同学都羡慕的不行，你不是男神谁是。”孙雪笑着说道，“话说你和楚雪巧有孩子了吧，日子过的还行？” 说到这个，叶凡沉默。 孙雪似乎没有觉察，“对了，你来周氏地产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尽管说，我在这里是人事部部长，能帮忙的地儿肯定不会推辞。” “我来找周氏地产的总经理。” “行啊，我问问总经理。”孙雪一口应下来，“总经理可不是一般人，她是从香江来的，属于周家的人，和我们不一样。不敢保证她会不会见你，我尽力。” “谢了。” “客气了不是，老同学。”孙雪笑着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出去。 叶凡注意到她似乎根本没按按键。 “嗯嗯嗯，好。” 很快，孙雪放下电话，看着叶凡说道，“李总经理说了，闲人与狗不得入内。我说你不算是闲人，但是……你应该算是一条狗。” 第八章 叶先生，有事儿您说 “这是你们总经理的意思？”叶凡淡淡问道。 “是啊，。”孙雪哈哈大笑，“叶凡，听说你几年前把楚雪巧给卖了？ 我还听说那个贱人还不知道，竟然为了你跳楼殉情。真是人贱自有天收，上学的时候把自己当个人物，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叶凡本来并不以为意，可当孙雪说到楚雪巧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一蹙。 “混的真差，还以为你挖空心思入赘楚家，怎么也有些好处，怎么着？卖楚雪巧的钱这么快就被你挥霍一空？” 叶凡瞥了一眼孙雪，转身离开，手已经伸到帆布书包里，摸出手机。 “周管家么，我是叶凡。” “叶先生！您……” “我在周氏地产天河分公司的一楼，见不到你们总经理。” “是我疏忽，本想着公司正式成立我亲自去。您稍候，我让李焉知马上去迎接您。” 挂断电话，叶凡眯起眼睛，看着蓝蓝的天。 孙雪得意，和保安说道，“你干的很好，这种跟狗一样的人一定不能放进来。” “是！”保安谄媚笑道，“部长，刚才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们是同学，这大水冲了龙王庙。” “同学？跟他当同学是我一辈子的耻辱。”孙雪鄙夷道，“呸！” “是，是，是。” “贱人配狗，天长地久。”孙雪阴冷的看着旋转门外正在打电话的叶凡的背影。 “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当年他自甘堕落，竟然入赘楚家，混的越来越差，一个男人连点骨气都没有，说他是狗都抬举他。” “原来是个倒插门的女婿，难怪。”保安恍然大悟。 “把他撵走，看见他就恶心。” “要是……” “他就是一条狗，撵不走就用棍子打。” 正说着，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急促传来。 孙雪情绪有些激动，耍了叶凡一道，她心中得意。和保安交代了一句，却看见一道俏丽身影急匆匆的从身前跑过去。 是李焉知！周氏地产的李总经理！ 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穿着9cm的高跟鞋，一溜小跑，眼睛还四周看着，像是在找什么。 “李总，我刚要去汇报工作。”孙雪连忙跟在李焉知的身后，脸上露出标准的职业笑容。 “看见一个年轻人找我了么？”李焉知见大厅里没有叶凡的身影，站住后急匆匆问道。 “没有，这里就我们俩。”孙雪心里一怔，但嘴上却直接否认。 一个不好的猜想出现在心底，可旋即被她掐灭。 李焉知总经理是香江来的职业经理人，绝对不会是去找叶凡的，看她这么匆忙，难道是京城哪家的公子哥？又或是香江的财阀？ 很快，李焉知看到门外的背影。她连忙跑出去，双手放在身前，深深鞠躬，恭敬的说道，“叶先生，您来了，我还准备过几天登门拜访。” 孙雪看到李焉知的腰弯成直角，秀发几乎已经碰到地面，她瞳孔渐渐放大，仿佛看到了骇人的妖怪似的。 香江来的职业经理人傲气冲天，冷若冰霜，这是李焉知给孙雪的印象。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冰山美女竟然对那个没用的废物女婿这么客气！ 不，那不是客气，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卑微！ 孙雪的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叶凡，他凭什么？！ 这不科学！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当孙雪眼睁睁看着叶凡转身，冷若冰霜、傲气冲天的李焉知像是小丫鬟一样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的时候，她几乎要崩溃了。 “她是我大学同学。”路过孙雪面前的时候，叶凡淡淡说道。 “我记下了。” “刚刚她说是你的意思，闲杂人等与狗不得入内，把我撵出去。” 叶凡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孙雪吓的魂飞魄散。 李焉知恢复了以往冷若冰霜的表情，冷漠的看了孙雪一眼，像是看个死人。 孙雪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下，左右开弓，毫不犹豫自己抽自己耳光。 “李经理，对不起，对不起。” 叶凡忽然站住，居高临下审视孙雪，嘴角泛起一丝笑，“你说我，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但你骂雪巧骂的太过分了，你们俩当年还是闺蜜。” “叶凡，我错了！” 伴随着啪啪啪的耳光声，孙雪慌乱的说道。 “我找李总经理有事，我下来的时候你要是还在这儿，就饶你一次。对了，耳光声不够响，再大点劲儿。” 说完，叶凡不紧不慢迈步进了电梯。 “叶先生，我会处理好的。” “怎么忽然在天河市成立一家分公司？”叶凡不再去想孙雪，径直问道。 “老太爷的病情大好，又不知道叶先生您喜欢什么。听闻您在天河，所以就近成立一家公司，一旦需要人的时候不至于太过棘手。” “两件事。”叶凡走进总经理办公室，负手说道。 李焉知手里捧着一个笔记本，腰微微弯着，认真记录叶凡说的每一句话。 “第一，楚家想要和周氏地产成为合作伙伴，要签一笔合同，说是5000万。” “好，没问题，签合同的时间您来定，我这面随时有空。” “明天吧，我让我岳母来。” 听叶凡说道岳母，李焉知的表情微微一紧，但她掩饰的极好，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 “第二，帮我打听一下3年前7月12日前后帝都林家都和谁都过接触。不是生意场上的人，是降头师或是咒术师之类的人。” 李焉知怔了一下，但没有继续问，只是在笔记本上记下来叶凡的需要。 简单聊了两句，叶凡离去，李焉知要去送他却被拒绝。 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放松下来，李焉知浑身发冷，腻白的脖颈上满满都是汗水。 虽然对话并不多，可是那个平凡的年轻人却给她极大的压力。一直到他离开后很久，李焉知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传来，宛如在山谷里敲响的一面战鼓。 这人很厉害，比自己这辈子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厉害，李焉知做出判断。 第九章 签约 “妈，我回来了。” “这么早？是不是连大门都没进去？”陈慧娴看也不看叶凡，冷言冷语的说道。 从出门到回来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能办成事儿才见了鬼，陈慧娴本来也没对叶凡能联系上周氏地产有任何指望。 “办成了。”叶凡换鞋，淡淡说道，“和李总经理说定了合同的事儿，明天你去直接找她就行。” “你就吹吧。”陈慧娴对这个便宜女婿的印象又恶劣了几分。 周氏地产，他怕是连门冲哪边开都不知道，回家跟自己一个寡妇吹牛。 看着高位截瘫的女儿，身后是那么不靠谱的一个女婿……陈慧娴悲从心起。 “我来吧。”叶凡把陈慧娴扶到破旧的沙发上，开始给楚雪巧按摩活血。 …… 第二天一早，陈慧娴很迷茫的出门，赶奔周氏地产。 明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拿下来周氏地产的项目，但陈慧娴还是不甘心。要是自己的丈夫没有英年早逝，楚家的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如果丈夫还在，他应该是楚家新成立公司的掌舵人，去和周氏地产打交道吧。 陈慧娴很茫然的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的街道，一路来到市中心的cbd大厦，来到周氏地产的门前。 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陈慧娴的视野里。 “我去……她怎么这么不要脸的坐公交车来周氏地产。”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儿用手捂着眼睛，故意大声说道。 陈慧娴的脸一红，低下头。 “还真把自己当楚家的人了？一个外姓人。”另外一个人鄙夷道。 “跟她那个便宜女婿一样，都惦记着家里的这点家产呢。厚着脸皮来呗，反正坐公交车也花不了多少钱。” 陈慧娴眼角余光看见几个楚家三代的男男女女站在一起闲聊着，连一句大伯母都不叫，甚至还不断讥讽自己。怕是路上走来一个要饭的，他们说的都没这么难听。 不去理睬他们，陈慧娴低着头准备进周氏地产。不管行不行，既然来了，总是要问一下的。 “喂，大伯母。”一个略有良善的远房小辈招手，“别进去了，周氏地产今天好像要迎接什么贵客，不让进。” 陈慧娴怔了一下。 “你跟她说这个干什么，进去被撵出来多有意思。”楚怀瑾瞥了一眼陈慧娴，想要看她出丑。 “那你们为什么还站在这儿？”陈慧娴惊讶问道。 “二爷、三爷都进去了，楚家在天河这么点面子还是有的。但今天谈事情肯定谈不了，所以呢……” “哈哈哈，你就别去出丑了。让周氏地产的人知道楚家长房长子一脉竟然堕落到要坐公交车来谈五千万的生意，还不一定会怎么想的。” “就是，你们说她怎么想的？坐公交车来，丢人败兴……” 讥讽的声音没落，陆续有身穿职业套装的人从周氏地产走出来，楚家的二爷三爷以及楚怀天都一脸迷茫跟在后面。 李焉知一身黑色女士西装，精明干练，径直来到陈慧娴面前。 楚家众人脸色一变，难道周氏地产今天要迎接的贵宾是陈慧娴？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认错人了。 百亿级别的地产公司的掌舵人，怎么可能迎接坐公交车来的陈慧娴呢。 然而下一幕让众人目瞪口呆。 “陈姨，我一早就等您来呢，您看看来了也不进门，怎么这么见外。”李焉知冷若冰霜的脸上洋溢着春风，冰山美女融化，温和可亲，就差抱着陈慧娴的胳膊叫妈。 楚家接触过李焉知的人都一阵迷茫。 陈慧娴会魔法？她用的什么手段让这个周氏地产的冰山美女折服的？ “我……”陈慧娴也怔了一下。 “陈姨，外面风大，咱们上去说。”李焉知虚虚搀扶陈慧娴的胳膊，比亲生闺女还要孝顺。 两边三十多号人像是割麦子一样齐刷刷的低头躬身，吓了陈慧娴一跳。 这一切像是在做梦。 叶凡那个没用的说的竟然是真的？！ 楚怀天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惊讶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陈慧娴那个破落的寡妇连车都没有，坐公交车来周氏地产，谈五千万的生意。 这么荒谬的事情只是好笑，却没想到变成了事实。 正想着，一只大手再次按在楚怀天的脸上，粗鲁不堪的说道，“滚一边去！” 李焉知贴身安保人员身材高大，在前面清路，把傻乎乎的楚怀天当做垃圾一样清理到旁边，随后打开大门，躬身迎接李焉知和陈慧娴。 周氏地产的人跟着鱼贯进去，剩下楚家的一种老小目瞪口呆，风中凌乱。 几秒钟后，楚怀天跳脚吼道，“这不可能！” “闭嘴。”楚怀天的父亲楚家二爷阴沉着脸说道。 “爸，是不是搞错了？你不是找香江的关系联系李总经理了么？怎么会……” “啪~~”楚家二爷一个耳光抽在楚怀天的脸上。 “爸，你打我？”楚怀天怔住。 “丢人现眼的玩意。”楚家二爷说完，转身上车。 “你干嘛去？” “不走留下丢人么！”楚家二爷冷冷扔下一句话，黑色奥迪a8扬长而去。 楚家的人做鸟兽散，楚怀天还站在门口，无奈的看着大门，说什么都不肯相信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不行！楚怀天随即想到这件事情上自己没有一点退路！ 按照爷爷的说法，谁能拿到这份合同，谁就是他去世后楚家的家主。 让陈慧娴一个寡妇当家主？那不是笑话么！ 楚家的家产都是自己的，绝对不能给一个……两个外姓人拿走！ 回去找爷爷，爷爷肯定还是心疼自己，楚怀天咬牙切齿的想到。 对！回家去找爷爷，可要怎么说呢？当时爷爷可是当着全家老小的面说的话，一定要像个办法把陈慧娴给挤走才是。 楚怀天冷静下来，心念电闪。看李焉知对陈慧娴的态度可以猜测拿下来合同并不是问题，至于新成立的公司……大有手脚可以做！ 嘿，楚家的祖产怎么能让两个外姓人拿走，楚怀天渐渐有了思路。 第一十章 官网消息 当陈慧娴拿着合同从周氏地产走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美梦。 李焉知亲自开车，把她送回家。 “妈，回来了。”叶凡正在给楚雪巧梳头，“我出去一下。” “叶凡，我真的把合同签了。”陈慧娴手里拿着合同，恍惚的说道。 “那不是很正常么。”叶凡道，“我出去办点事，中午吃饭别等我了。” “你干什么去？” “准备买台车，带雪巧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看看风景。”叶凡笑的温馨，手指拂过楚雪巧的发梢，满满爱意。 “我签了合同，叶凡，这是怎么回事。” “嗯，顺利签了合同不是挺好么，等我回来你再去老宅。”叶凡笑道。 “不要！”陈慧娴慌李说道，“叶凡，你陪我去老宅，我有点怕。” “怕什么？” “忽然就签了这么大的一个合同，二弟、三弟不知道在背后又有什么花招。” 陈慧娴不聪明，却也不傻。 叶凡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 来到楚家老宅，叶凡背着手看楚家的人。 “不可能，这份合同是假的！”楚怀天站在楚老太爷身边，扫了一眼陈慧娴递上来的意向合同，看都没仔细看就疯了一样的说道。 “是真的。”陈慧娴无力的争辩。 “这怎么可能！你把数字都写错了，一个亿的合同，你知道一个亿是多少么！能有多大的利润？能让我们楚家在天河市获得多少尊重！” “是真是假，问问周氏地产就知道了。”叶凡说道。 “问周氏地产？他们是不是你请来的骗子？依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楚怀天愤愤说道。 “就是，走了3年，原来是进了诈骗集团。” “要我说怀天琢磨的对，一个亿的合同怎么可能不用律师、不用反复磋商就这么签字了呢。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想骗别人可以，我们楚家可是见过大世面的。” 楚家的其他人交头接耳的说着，所有人都不相信陈慧娴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中年女人会轻而易举的签下这份大合同。 楚家二爷、三爷两人默不作声 。 “周氏地产的官网上有公告，你们没有电话，不认识周氏地产的人，还不会上网了么？”叶凡淡淡说道。 虽然他的语气略有讥讽，但众人眼前一亮。 对呀，这么大的事情，官网肯定会有公告。 “哪有这么快，你是不是准备说……”一人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周氏地产的官网在二十分钟前发表了一篇声名——将于近期在天河市投资100亿的项目。并且在声名的最后有一行小字——已经与天河市楚氏集团代表签署1个亿的意向合同。 楚老太爷拿着手机，眯着眼睛看周氏地产的官网。 果真是1个亿的合同，虽然是意向的，可那是香江的大富豪——周氏地产！ 这下子楚家要发达了！ 虽然身染重疾，但楚老太爷的脸上也泛起一丝兴奋的表情。 看到这行字之后，所有人都疯了一样。 陈慧娴真的和周氏集团签了合同，而且金额比楚老太爷预想的还要高，竟然翻了一倍！ 一进一出才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 怎么会这么快！ 这不科学！ 完全不符合逻辑！ 楚怀天怔怔的看着那行字发呆，楚家要发达了！这回是真的发达了！ 可以想象得到，只要能和香江富豪联系起来，楚家在天河的地位肯定会疯涨！ 虽然楚怀天想不懂这里面的联系，但是周氏地产的公告白纸黑字的摆在眼前，这根本做不得假。 “很好，很好。”楚老太爷心满意足，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楚家召开宴会，宴请天河市有头有脸的家族，当众宣布和香江周氏地产合作事宜。” “轰~~~”众人哗然。 “除此之外，还要宣布新公司总经理。”说着，楚老太爷看了一眼陈慧娴。 “淑贤，有件事你去跑一下。” “啊？”陈慧娴怔了一下。 “周氏地产的李总经理一定要到场，这件事情不能有任何闪失。” 陈慧娴心跳加速，今天到现在她都像是做梦一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新公司的总经理会是自己么？自己什么都不会干啊。还要请李焉知李总经理来参加宴会，为楚家站台…… 万一那个李总经理不同意怎么办？ 她怯怯的回头看了叶凡一眼。 “妈，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叶凡道。 “那我试试……” “不是试试，而是一定要请来！”楚老太爷一言九鼎。 “合同拿到了，周氏地产也发布了公告。楚怀天，你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叶凡看着楚怀天淡淡说道，“抓紧时间给我磕头，我还有事。” 楚怀天双手握拳，恶狠狠的看着叶凡。 “叶凡，你太过分了。”楚老太爷直接拉偏架，“闹着玩说笑两句，你怎么当真。再说，合同是慧娴签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叶凡眯起眼睛，看着楚老太爷。 “你个吃软饭的东西，一点长幼尊卑都不懂，有你这么没礼貌的么！”楚怀天骂道。 “真的准备爽约？”叶凡问道。 “是又怎么样？”楚怀天得意的说道，“合同又不是你签的，凭什么你说让我磕头我就磕。” “那好。”叶凡笑了笑，“我等你磕头求我。” 楚怀天大怒，可是仔细看，却发现叶凡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看着爷爷，这句话是和爷爷在说。 “简直太过分了，入赘我楚家，吃了几年软饭，又回来抢家产，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就是，不是他签的合同，竟然还想着让怀天哥磕头，想瞎了他的心吧。” “还磕头求他，他以为他是谁。” 听着楚家的人说三道四，叶凡微微一笑。 “妈，我先走了。” “你干什么去？”陈慧娴茫然问道。 “去买台车，有车还是方便一点，可以带着雪巧出去晒晒太阳。”叶凡说完，飘然离去。 出了楚家的门，叶凡拿起手机。 “周管家么，我是叶凡。” “叶先生，您好。” “我手头还有两枚丹药。” 电话里传来周管家沉重的呼吸声。 那可是起死回生的丹药，有钱人谁不怕死？！听叶先生的意思是要拿出来卖。 “明晚，楚家的宴会见。”叶凡道，“对了，帮我通知一下香江七大世家。” 第一十一章 保时捷 叶凡不缺钱，也没有找几个有钱人拍卖灵丹的想法。 那只是劣质丹药，随手炼制而成，他也不怎么在意。 暗网在华夏之外，只要有钱就能知道绝大多数的信息。 但是华夏却没有暗网，叶凡想知道3年前自己被沉尸大江前后发生了什么，找到事情真相，就必须找些在华夏有能量的人。 或是顺藤摸瓜，很快就发现事情真相；或是百转千回，迷雾重重。但叶凡不在意，绝对不能让楚雪巧这些年的罪白遭！ 双手插兜，背着帆布书包，叶凡去4s店，准备买一辆保时捷保姆车。 他没坐过保时捷保姆车，但见过，知道里面空间很大。 楚雪巧已经瘫痪了3年，每天困守蜗居，想来她很想看看地里的野草与山上的白云。 来到奢华大气的保时捷4s店，叶凡背着帆布书包走了进去。 “小兄弟，应聘检车员走后门，招工简历上有说明。”前厅经理没有把叶凡直接撵走，语气也算和蔼。 “我来买车。”叶凡进来后直奔展台上摆放的保时捷帕尔梅拉走过去。 灯光下黑色的保时捷帕尔梅拉像是钻石一样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这位……先生……”工作人员结语，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叶凡，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人很年轻，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衣服，离谱的是他背着一个老旧的帆布书包，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掷千金买保时捷的那种公子哥。 “先生，这台车全款426万，您……”工作人员还算是有教养，没有直接质疑。 “刷卡。”叶凡看了一眼保时捷，从帆布书包里摸出一张黑色银行卡。 “秦哥，我想要911。”一个又嗲又嫩的声音传来。 “你要进娱乐圈，911太小了。还是保姆车好，平时拍戏辛苦的时候还能躺在里面休息一会。” 一男一女走来，女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挂在男人胳膊上。 “还是秦哥体贴，可保姆车太大了，我驾驭不了呢。” “先看一眼，你要是喜欢的话两台都买。” 前厅经理跟在一男一女身边，一听有大买卖，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秦少真是体贴！保姆车最适合明星了，能化妆、换衣服、休息，不用和其他人挤一个化妆间，好多明星都用的保时捷的保姆车。” 来到展台前，他忽然看见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张黑色卡片正在发呆，前厅经理推了他一把，低声说道，“去招呼别的客人，这面我来。” “邵哥，他说全款买保姆车。” 前厅经理怔了一下。 保时捷的保姆车比跑车还要贵，往常一年都卖不了一台，放在展厅里做个样子。可是今天竟然有人全款买，见鬼了真是。 看了一眼叶凡，前厅经理鄙夷说道，“那个穷小子拿你开涮呢吧，他能拿出来四百多万？你脑子里是不是都是屎。” “……” “去去去，把他撵走。” “是。” 叶凡听到前厅经理的话，微笑道，“这台车我买了，去刷卡吧。” “刷卡？这是哪个银行的卡，我怎么不认识。”前厅经理从业务员手里拿过黑色卡片，放在眼前看了几眼。 “呦呵，花旗的百夫长？全球发了不到一百张。”秦少走过来，看了一眼银行卡，又抬头看了一眼叶凡，笑道，“现在的骗子都这么专业了么？做假卡做的这么像。” “啪~”前厅经理把黑色银行卡摔在叶凡身上，骂道，“滚滚滚，这是保时捷专卖店，想在我们这儿诈骗，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 “看着眉清目秀的，竟然是个骗子啊。”年轻女人依偎在秦少的胳膊上，嗲嗲糯糯的说道，“就是一点都不专业，能买保时捷的人还不换身衣服？穿这么一身，谁信啊。” “就……”秦少上下打量了叶凡几眼，忽然疑惑的问道，“你是叶凡？” “秦少，好久不见。”叶凡点了点头。 “我去……你竟然有脸回来？！”秦少瞪大眼睛看着叶凡。 “秦哥，他是谁啊。”年轻女人问道。 “几年前他……算了，不说了。”秦少笑了笑，“一个窝囊女婿，还算是心狠手辣，家里不给钱就把老婆孩子给卖了的主。” 说着，秦少笑眯眯的看着叶凡。 “叶凡，有钱了？这保姆车可不便宜，大几百万呢。” “刷卡，提车。”叶凡淡淡说道，并没在意秦家大少的鄙夷目光。 “刷卡，刷卡。”秦家大少也跟着起哄。 “秦哥，他榨干了骨头也没几百块钱，根本就是来碰瓷的。”妖媚女人说道。 “我看看他玩什么把戏，有日子没什么乐子了。” 前厅经理见秦家大少有兴致，也是知趣，招手让人拿来pos机，弯腰捡起黑色银行卡，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先生，那我刷卡了。” “有现车还是只有这么一台？”叶凡问道。 “保姆车比较少，只有一台展览车。刷完卡你可以直接开走，按照规矩，可以打九五折。” “不用打折，你快点就行。”叶凡平淡说道。 “哈哈哈，还真当真啊。”前厅经理一边大笑，一边冲着身后的秦家大少挤眉弄眼，把叶凡当作是小丑。 刷卡，输入数字，pos机没有提示银行卡无效，却也没有像正常刷卡一样吐出来单据。 机器嗡鸣着，像是宕机了一般。 前厅经理怔了一下，皱眉看着pos机。 一个业务员一溜小跑过来，凑到前厅经理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花旗银行的人发现数据异常，要过来。”前厅经理笑呵呵的说道，“你这卡是偷的吧，现在想走都走不了喽。” 说完，他做了一个手势，让安保人员围住叶凡。 “秦哥，这卡没密码么？” “据说没有密码，但能拿到这种卡的人身前身后都是随从，还有银行最贴身的服务。叶凡啊，你没见过总该听说过吧。”秦家大少笑呵呵的说道，“偷了张卡就想来透支？那根本不可能。你知不知道这卡全球有多少人有？” 见叶凡不说话，秦家大少继续说道，“全球发了88张，据说透支额度在1个亿。给你个忠告，赶紧跑吧，不管你偷了谁的卡。” “原来不是骗子是小偷呀。”妖媚女人笑吟吟说道。 “这个窝囊女婿长本事了，我听人说楚雪巧当年找了一个老实人嫁了，没想到这货竟然……” 正说着，4s店外传来凄厉的刹车声。 秦家大少往外看了一眼，脸色凝重。 第一十二章 往事 “叶先生，叶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个中年西装男弓着身子一路跑进来。 秦家大少见是他，脸色大变。 来的人叫孙凯，是花旗银行驻天河的总经理，秦家海外业务款项走的大多都是花旗银行，和这人很熟。 因为身份特殊，孙凯给秦家大少的印象是冷漠与傲慢，毕竟人家手里捏着美元额度，即便是天河市第一大家族秦家也要给孙凯极大的尊重。 让秦家大少惊讶的是一向傲慢的孙凯竟然带着一丝卑微跑进来，脸涨的通红，满头是汗。 “哦，我买台车。”叶凡淡淡说道，“不用你来。” “叶先生，您看您说的。”孙凯跑到叶凡面前，弓着身子抬头看他，姿势怪异，“您是我们银行的贵客，按照规定……我也是对您仰慕已久，没想到您竟然来天河市了。” “刷卡，提车。”叶凡淡淡说道。 “是，是。”孙凯连连应道。 最快的速度完成几道手续，全款打给4s店，刷卡的小票吐了出来。 前厅经理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着急的说道，“这车秦少已经定了。” “秦少？”孙凯此时恢复了往日的做派，看了一眼秦家大少，问道，“秦连成？” “孙先生，是我。”秦家大少躬身，客客气气的说道。 “车你定了？” “没有，就是来看看。”秦连成道，“叶先生既然想买，我肯定不能抢就是了。” 前厅经理万万没想到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连句狠话都没说，就让一向跋扈的秦家大少畏之如虎。 “秦哥，你说了给我买这台车么。”妖媚女人不干了，她扭着身子，身体在秦连成的胳膊上蹭来蹭去，“我就要么。” “回头去别的4s店给你买。”秦连成冷声说道。 “不么，不……” “啪~”秦连成一记耳光扇在女人的脸上，把妖媚女人打退了几步，摔在地上。 “给你脸了是不是。”秦连成恶狠狠的看着她，厉声说道。 “你打我……”妖媚女人怔了一下，还没明白状况。 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女艺人，秦连成也是一时兴起要给她买台车。 花点钱无所谓，可要是为此得罪了花旗银行的孙凯，怕是整个家族的业务都要受到影响。 “不好意思啊，孙总。”秦连成淡定赔笑说道，“叶凡，恭喜你提新车。” “客气。”叶凡淡淡说道。 叶凡提车，扬长而去，前厅经理抱歉的说道，“秦少，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和总部提申请，您要的车尽快送来。” “不用了。”秦连成面无表情离开，看也不看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妖艳女人。 “叶凡么？找机会给他好看。”秦连成被落了面子，又不敢得罪花旗银行的人，上车后阴狠说道。 …… 叶凡开车回家，手机响起。 “李经理，有事？” “叶先生，我查到了一点情况，您在哪？我去和您汇报。” “我去找你好了。” “我在周氏地产的总部……另外，您不介意的话叫我焉知就行。” 挂断电话，叶凡去了周氏地产。 李焉知在大门口迎接叶凡，一路去总经理办公室，进门后低声说道，“叶先生，我找了几家私人侦探所查找3年前的事情，发现有些古怪。” “说说。”叶凡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李焉知还以为他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没想到叶凡这么低调。 叶凡可以低调，但自己不能也这么认为，李焉知知道整个香江已经沸腾了，各大家族搜罗现金、古董正在赶奔天河市。 能治疗癌症的丹药，只此一条就足以让各大家族为之热血沸腾。 李焉知拿着笔记本蹲在叶凡身边开始汇报。 “三年前的事情楚家家主楚博远应该知道一些什么。帝都林家派人来到天河，那天晚上楚……就是您的岳父被连夜叫去楚家老宅，但传来的消息是突发心梗。” 叶凡手指敲打着沙发扶手。 “之后的消息是您失踪，外界传言是您拿了林家一百万，但林家那天最精锐的豹组来到天河市，我感觉应该没那么简单。” “当天夜里，楚家在天河市最豪华的酒店迎接林家三公子林立，邀请天河市各大家族观礼。楚雪巧跳楼，病历说是损伤到了脊椎，但这里有问题。” “当时为夫人治病的医生在一个月之内都陆续死亡，因为人数不多加上有林家的关系，知道的人很少。” “哦？”叶凡眼睛眯起来，这里才是关键所在。 “死状极惨，这是一家来自香江的私人侦探打听到的，他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是南洋降头师出手杀人灭口。” 叶凡点了点头。 “当时救治夫人的医疗团队有一名护士在第二天辞职，我们正在按照这个线索查找，不知道能不能有结果。” “你怎么想？” 李焉知沉默了很久，鼓起勇气说道，“我有一个猜想，不知……” “讲。” “3年前林家家主林更生得了一种怪病，据说是林家解放前在南洋做生意的时候得罪了当地的降头师被下了降头。林家血脉子嗣在一定年纪后会突然心脏骤停，导致死亡。” “林更生当时配备了5个医疗组，昼夜不离的跟在他身边。然后就传出来林家非要娶夫人的消息，我想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叶凡看了李焉知一眼，这个女人不简单。 风马牛不相及的几件事情被她串联起来，说的有模有样。关键是林家家主林更生的事情，她的分析有道理。 “行，我知道了。”叶凡淡淡说道，“当年的事情总要有个了局才是。” “是。” “香江各大家族准备来么？” “当然！”李焉知也有些兴奋，“得知叶先生公开拍卖灵丹，不来才怪。现在香江的银行叫苦连天，各家都在搜集现金，生怕竞价的时候比不过其他人。” “那就好。” “周老爷子也要当面表达感谢，您看……” “行，给他个机会。”叶凡道，“打听的消息要绝对保密，我不希望有任何人透露出去，包括周家。” “叶先生您放心。” 第一十三章 晚宴 楚怀天站在楚老太爷身边，讲述这几天和周氏地产打交道的过程。 他刻意隐瞒了自己的无能，夸大周氏地产的嚣张以及跋扈。至于李焉知对陈慧娴的古怪态度，他一句话都没有提。 “爷爷，陈慧……大伯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拿到合同。” 说到陈慧娴的时候，大伯母三个字像是苍蝇一样让楚怀天觉得恶心。 “他们怎么都是外姓人，大伯已经死了，家里还有叶凡这么一个窝囊女婿。要是新公司成立，家里以后岂不是要由那个不知廉耻的叶凡做主了么！” “她拿到了合同，与周氏地产的关系好，能帮助楚家飞黄腾达。”楚老太爷说道。 “爷爷，我不是挑事，你说会不会是周氏地产想接机吞并咱们楚家？” “笑话，咱们家产在香江周氏眼睛里根本不算什么。不过你说的也是，慧娴虽然能干，但毕竟是外姓人。雪巧估计也不行喽，就算是上了周家的大船，以后都姓了叶，怕是会动摇楚家的根基。” “爷爷明见。” “我已经考虑到这点，明天宣布新公司成立，慧娴挂一个名义上的总经理。人事、财务以及其他业务部门都是你们。这天，翻不了。” 楚怀天乐的嘴角拉扯到耳边。 “我要不行了，你爸、你叔还有你们几个晚辈想要支撑起楚家……”说着，楚老太爷深深叹了口气。 “爷爷，我们肯定可以的！” 看着跃跃欲试的孙子，楚老太爷很是怀念自己的大儿子。 三个儿子，只有大儿子有商业头脑，为人宽厚，从小楚老太爷也把他按照接班人培养。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帝都林家非要娶楚雪巧，开出的条件让楚老太爷心动。 而且他也不敢得罪帝都林家，那是真正的巨头，比香江周氏地产还要强无数倍的存在。林家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把楚家碾成齑粉。 可惜了，大儿子为人宽厚，却没有一点不择手段的狠劲儿。 那天晚上楚老太爷怎么劝说，他都不肯同意，宁愿家里养着一个废物女婿也不肯让楚雪巧和他离婚，远嫁帝都。 结果楚老太爷为了楚家的未来下狠手，大儿子没有活着走出老宅的密室。 回想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楚老太爷心里有些惨然。 可惜的是长房长子一脉都是倔脾气，大儿子死了，楚雪巧刚烈跳楼，最后高位截瘫。 林家扫兴而归，这几年楚老太爷的日子也不好过，非但没得到好处，反而要处处担心林家报复。 现在看应该没事，要是能搭上香江周氏地产的大船，楚家还不至于家道中落。 自己没几天活头了，儿孙不争气，最后这段日子还要奔忙。楚老太爷又叹了口气，眼前却是三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大儿子口吐鲜血的画面。 …… 楚家上下几十口兴高采烈的准备着晚宴。 这场晚宴意味着什么，他们清楚的很。 邀请了天河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来观礼，堂而皇之的告诉所有人楚家已经和周氏地产达成同盟，以后走在天河市的街头，估计大家都要高看楚家几分。 “二哥，你说陈慧娴那个要饭的婆娘竟然要成为总经理，一想到这个我就气不过。”三爷家的儿子楚怀瑾拉着楚怀天抱怨道。 “有那么容易？”楚怀天撇了撇嘴，鄙夷的说道，“这是咱们楚家，怎么会让两个外姓人得意。” “你去爷爷那，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楚怀天看了一眼楚怀瑾，心知肚明这货在想什么。他什么都没说，自己这个愚蠢至极的堂弟是以后的对手，这一点他相当清楚。 “对了，我今天看见了一辆保时捷保姆车。” 果然，楚怀瑾很快忘记了正经事，他的心里只有香车美女。 “哦？是哪位明星？” “我跟着去看，竟然见到叶凡那个窝囊火从车上下来。”楚怀瑾抱怨道，“公司还没成立，他们就中饱私囊！一台保时捷多少钱啊，我都开不上。结果二哥你说竟然让一个倒插门的女婿开了，你服不服。” “他们能动咱们楚家的钱？”楚怀天怔了一下。 “不是咱家的钱，还能是大风刮来的？前几天陈慧娴那个要饭的婆娘来家里聚会，还要坐公交车。这下子可好，竟然开着保时捷。 二哥，这台保时捷本来咱哥俩一人一半的，用的都是咱们的钱！” 楚怀天愤怒异常。 用楚家的钱买保时捷！他们竟然敢这么干！心中愤怒，楚怀天双手握拳。 自己设想的最坏的结果竟然已经上演了，还没等公司成立，陈慧娴和叶凡这两个外姓人就已经开始挪用楚家的钱。 一定给他们好看！ 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陈慧娴，楚怀天大咧咧走过去，一脚踹在陈慧娴身边的椅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陈慧娴被吓了一跳。 “怀天啊。”陈慧娴勉强笑着打了个招呼。 “大伯母，以后咱们楚家就你说了算了。”楚怀天阴阳怪气的说道。 “哪有，哪有，我一个妇道人家。”陈慧娴讪讪的说道。 她不懂什么经营管理，莫名其妙签了大合同，直到现在还想是在做梦一样。 “嘿，妇道人家？你不是还有个没用的窝囊女婿呢么。” “二哥，可别说叶凡没用。”楚怀瑾也跟上来，鄙夷的说道，“花起钱来可冲呢，拿着咱们楚家辛辛苦苦挣的钱去买保时捷，真把自己当楚家家主？” “哪有，哪有。”陈慧娴连忙解释，“叶凡买了一台车，是为了带着雪巧出门看看风景，晒晒太阳。他用的是他自己的钱，咱们楚家……楚家的钱我也碰不到啊。” “叶凡那个窝囊货能有钱买保时捷？你开什么玩笑！”楚怀瑾斥道，“当年他把我大姐卖了一百万，这事儿没谁不知道。” “别说这么多。”楚怀天道，“我估计是挪用了周氏地产和新公司的钱，有可能是周氏地产给的定金。这件事情不算完，大伯母！” 陈慧娴完全不懂，听楚怀天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她有些茫然。 “你给我小心点！”楚怀瑾指着陈慧娴骂道。 “你说谁呢。”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即一只大手抓在楚怀瑾的手指上，微微用力。 清脆的骨折声传来。 第一十四章 富商云集 楚怀瑾倒在地上，疼的身子扭曲，弯成虾米。手捂着手指，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滚！”一个黑衣壮汉松手，一脚把楚怀瑾踢到一边。 “你……”楚怀天大怒，这是楚家的地盘。这人太不讲理，竟然在自家的地盘伤人。 可随即看到黑衣壮汉身后李焉知的身影，楚怀天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陈姨，您今天这身衣服可真好看。”李焉知像是女儿一样站在陈慧娴身边，像是没听到楚怀瑾的惨叫声一般。 楚怀天一怔，小心审视李焉知和陈慧娴。 至于躺在地上的楚怀瑾，他一点都不在意。死了虽好，省得有人和自己争家产。 “李总经理……” “陈姨，您这太见外了，叫我焉知就行。” “焉……知，你怎么来这么早？还有半个小时呢。”陈慧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先来看看，我们董事长很快就到。”李焉知笑魇如花的解释。 董事长！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劈在楚怀天的头上。 “周老先生……也要来？！”楚怀天结结巴巴的问道。 “嗯，董事长很快就到。” 确定了消息，楚怀天眼前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千亿豪门的董事长竟然要莅临天河市……这么大的消息，一定要先告诉爷爷。 原本能拉来李焉知一个周氏地产的总经理来背书就已经超乎预期，足够碾压天河市的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却万万没想到，远在香江的周锦程周老先生竟然要亲自来！ 他们原来这么重视楚家！ 楚怀天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楚家必定飞黄腾达，把天河市其他家族踩在脚底下。 楚怀天甚至忘了和李焉知打个招呼，他转身就走，一不小心被自己刚刚踹倒的椅子绊了个跟头，一个狗啃屎摔在地上。 “少爷，小心。”身边有人急匆匆扶起楚怀天。 楚怀天甩开他们的手，一路小跑，跌跌撞撞往楚博远楚老太爷休息的房间赶过去。 “砰~”楚怀天用肩膀撞开房门。 “毛手毛脚的。”楚老太爷不高兴的说道。 他正在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商量未来的事情，陈慧娴拿到了意向合同，又不能真的让她主掌楚家的家产，这件事要好好商议。 “爷爷，出大事了！” “发生什么了，慢慢说。”楚老太爷镇定的问道。 “周氏地产的董事长要来。” “慌什么，周氏地产在天河市的经理人是李焉知，不是董事长。连这个都不知道，要你还有什么用。”楚怀天的父亲低声“纠正”。 “爸，不是她！”楚怀天兴奋说道，“是香江的周老先生要来！” 楚老太爷霍的一下站起来，用手扶着桌子，手背的静脉像是小蛇一样凸显。 “你说什么？！” “是周老先生要来，李总经理亲口说的。”楚怀天兴奋的说道。 “更衣。”楚老太爷也还能保持冷静，他沉声说道。 换了正式的衣服，楚老太爷在两个儿子和楚怀天的陪同下去了宴会厅。 两排身穿黑色西装的人站在大门口，一看就不是楚家安排的。 时间还早，周老先生就要来了么？ 没等楚老太爷去问问明白，两个人拉开大门，门口有人高声喊道，“香江周氏地产周先生——到！” 楚老太爷心跳加速，果然是周老先生！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声，让自己前去迎接。 不过这都是细枝末节，幸好楚怀天够机灵。这要是周老先生来了，自己这个楚家的家主还没出门迎接，失礼到了极点。 楚老太爷连忙向前小跑，可当他看到传说中的周老先生的时候，门口的人继续喊道，“孙锦记集团主席孙先生——到！” 脚下一软，楚老太爷差点没坐到地上。 孙锦记集团，孙先生，亚洲首富！资产几千亿，是和周氏地产一样的巨鳄！ 他怎么也来了！ 没等楚老太爷反应过来，门口的声音又传来。 “银河娱乐吕先生——到！” “新地集团邝先生——到！” “利丰金融朱李月清女士——到！” 一个又一个如雷灌耳的名字传到楚老太爷耳朵里，宛如旱地惊雷一般，把他雷的外焦里嫩。 这些都是资本圈里的大鳄级人物，平时见首不见尾。 哪怕是帝都的五大家族也要礼敬三分。 而如今，他们竟然不请自来，来到楚家和周氏地产的合作宴会上。 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似的，楚老太爷一颗心“砰砰砰”的跳动着，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江地产李先生——到！” 果然，亚洲首富香江地产的李先生也来了。 很快楚老太爷就看见一张在电视、杂志、网络上经常能看到的脸庞出现在大门处。 是他！ 真的是他！ 连亚洲首富都莅临天河，来自己一个小小的楚家举办的宴会…… 楚老太爷身子摇晃了一下，二爷三爷虽然也愣神，却在间不容发的瞬间扶住他。 “爸，这是怎么回事？”二爷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楚老太爷也不知道，但本能的他上前迎接来自香江的诸多资本大鳄。 可是他遇到的却是冷漠的笑容，没有任何一个人把楚博远这个楚家的家主放在眼里。 这倒也在意料之中，楚老太爷心里疑惑，这么多自己仰望都望不到的大人物来天河市，出现在楚家的宴会中，到底为了什么！ “诸位，请坐吧。”楚家二爷无奈，只好躬身客客气气的说道。 但依旧没人听他的招呼，仿佛楚家二爷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这些大富大贵的人进了宴会厅后没有一个人坐下，都规规矩矩的站着，留出中间的通道。眼睛时不时的看着大门，像是在等谁来。 还有大人物？！ 楚老太爷的心里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亚洲首富李先生就站在自己身边，楚老太爷恍惚的看着他的侧脸，心里猜测还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叶先生——到！” 第一十五章 他不是叶先生 叶凡带着标志性的微笑出现，身上背着的帆布书包和满堂富贵之气是那么的不协调。 “叶凡！”陈慧娴站在门口翘首以待，没想到看见自家这个便宜女婿在这时候大咧咧走进来。 真是要了亲命了，这货干啥啥不行，还净添乱，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陈慧娴已经被叶凡气的脑仁疼，一把拉住他，拽进人群里。 “你干什么呢，来的这么晚。”陈慧娴气恼说道。 “叶凡，刚才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就是叶先生。”楚怀天讥笑道，“就你，也配？！” 叶凡见李焉知茫然的看着自己，便使了个眼色。 李焉知了解过楚家的情况，知道天医叶凡出身于天河楚家这种小家族。 虽然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但李焉知还是很伶俐的和几位香江富豪耳语几句，说明叶先生的意思。 一众富豪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度。 楚老太爷恍惚中感觉到那些站在云端的富豪们的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温暖和煦，让人如沐春风下却带着一丝谄媚。 但很快叶凡被拽进人群，没有大咧咧的走在红毯上，楚老太爷心里讪笑，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还没等他仔细琢磨，陆续有人进来。 “叶凡，恭喜你啊，以后大伯母当上总经理，你可以在公司里混上个职务，不至于被饿死了。”楚怀天笑着说道。 他有自己的恶趣味。 原本楚老太爷定下来新成立的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想来叶凡应该很高兴看见大伯母当上总经理，这样的话他距离家产又进了一步。 可没想到小爷我早就求着爷爷改了人选吧！ 楚怀天“居高临下”，像是看耍猴一样看着叶凡，心里在想等一会叶凡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撒泼打滚。 叶凡微微一笑。 “叶凡，你说你也是真有本事，混进我们楚家，还能花言巧语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大伯母相信你。” “为了分家产，他这种人什么事儿干不出来。估计每天晚上都要给大伯母洗脚、拍马屁。那种画面太美，我都不忍心看。” “这算什么，叶凡早都习惯了。从前把雪巧卖了一百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咱们楚家的公司打包给卖了呢。” 楚家的冷言冷语叶凡像是没听到一样，可陈慧娴听到耳中，脸色越来越难看。 关键是自家这个没用的废物女婿竟然连还嘴的勇气都没有，还真是……没用！ “叶凡，你别妄想了，真以为我们楚家没人，能让你一个外姓人拿到家产？”楚怀天鄙夷说道，“做你的千秋美梦去吧。” “楚怀天，别忘了赌约，你还没当面磕头认输呢。”叶凡淡淡说道。 一句话，把楚怀天所有的讥讽都怼了回去。 楚怀天憋的满脸通红，扬眉指着叶凡。但高朋满座，他也没办法发作，只能压低声音愤怒说道，“你小人得志！马上我就要你好看！” 陆续有人进宴会厅，接下来来的人都是天河市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 “老楚，恭喜！”一行人走进来，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身体健壮的老人，他一边走一边朗声说道。 天河市最大的家族——秦家的族长秦立恒，他亲自登门庆贺。 楚老太爷和秦立恒亲热寒暄，笑容里带着几分矜持。 虽然秦家比楚家资产丰厚数倍，但在在座的富豪面前依旧只是蝼蚁一般的人物。 往日里楚老太爷和秦家家主说话都要低着头，但今天不一样！ 楚家抱住了香江周氏地产的大腿，日后成就必然不是小小秦家能仰望的。 楚老太爷虽然重病在身，可凭空多了几分得意。 “同喜同喜。”楚老太爷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 “老楚，厉害啊，周氏地产来天河我还没做好准备，就被你下手拿到了第一笔合同。”秦立恒拍着楚老太爷的肩膀，像是老友一般寒暄着。 秦家来观礼，是给楚家面子。秦立恒也听说楚家这次和周氏地产合作，请了全天河有头有脸的人物。 来了很多人，可上座还空着，这些人倒也知道规矩。 秦立恒傲然看了一眼宴会厅里的人，直奔着上座走去。 随便扫了一眼后，秦立恒猛然站住。 他的脸色渐渐苍白。很快，苍白变成惨白，像是摸了一层厚厚的粉底似的。 来观礼的人有些是天河人，但还有些人根本不是！ 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无声的告诉秦立恒一些什么。 不可能啊，这完全没有逻辑！ 秦立恒知道哪怕是自己亲自出面邀请，这些顶级富豪最多只能邀请来一两位。 可今天，小小的天河楚家，竟然请到了这么多人！ 而且这些顶级富豪比自己来的还要早！ 楚家这么厉害？！秦立恒怔怔的看着楚老太爷，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至于那个空着的上座……秦立恒哪敢就这么坐上去。 他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满腹狐疑。 过了20分钟，宴会厅里的人渐渐多起来。 来的都是天河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相互打着招呼，但都能感受到宴会厅里气氛不对，小心翼翼的闭上嘴，尽量少说话。 到了时间，楚老太爷稳了稳心神，站到台前。 “我们天河楚家与香江周氏地产签了合同，准备成立新公司，大展宏图。今天请诸位亲朋好友来观礼，是为了感谢周氏地产的关照。” 轰~~~台下一片哗然。 很多小家族的族长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这几天的传言竟然是真的！以后楚家肯定会抱着周氏地产的大腿飞黄腾达。 “我宣布，新公司的总经理是楚怀天。” 楚老太爷说什么在场的人并不在意，他们在谨慎的看着坐在前面的那些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 “接下来，由楚怀天和周氏地产总经理李女士签署正式合同。” 叶凡眼神转冷。 狗改不了吃屎，楚家好一手过河拆桥。 楚家，在利用完陈慧娴之后马上丢到一边，丝毫不顾忌陈慧娴的感受。 难怪刚刚楚怀天会那么说。 陈慧娴见楚怀天满面春风的走上台，怔了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第一十六章 过河拆桥 李焉知看见楚怀天走上台准备签合同，冷笑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们周氏地产是想和你们楚家合作吧。” 她搞不懂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楚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利令智昏，老话说的还是有道理。 “我……是楚家的……”楚怀天想要解释，却又被周氏地产这四个字压断了脊梁，稍重一点的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把这次的合作搞砸。 他清楚记得在周氏地产门口李焉知和陈慧娴的亲热劲儿，可是为了家产，楚怀天还是奋力一搏。 但李焉知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李总经理，我是楚家的人，新成立的公司合同是我大伯母拿到的意向书，签订合同后我们会和大伯母汇报。”楚怀天敷衍着。 “周氏地产拒绝。”李焉知斩钉截铁说道。 她看了一眼台下的周锦程，见董事长微微点头，便轻咳两声。 “我代表周氏地产说几句。”李焉知试了试麦后说道，“我们周氏地产和楚家签订意向合同主要是报恩的。” 声音回荡，宴会厅彻底安静下来，然而随即便泛起吵杂声音。 报恩两个字，在香江富豪听来和楚家人听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含义。 天河市有头有脸的人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报恩？ 天河市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楚家拒绝让陈女士主管新公司，我认为楚家没有诚意，投资不可靠，这笔意向合同到此为止。”李焉知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留半点回旋。 一个天河市的家族，还不至于让周氏地产多看哪怕一眼。 要不是因为拿捏不好叶凡的心思，随便动动手指，一个小家族就会被碾成齑粉。 “你说什么！你们要毁约？！”楚怀天失态，大声问道。 “楚怀天，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态度。”李焉知冷冰冰的说道。 “之前我们楚家和周氏地产签订了意向合同，你们怎么也是做大生意的，这……这明明违反了商业规矩。”楚怀天愤怒的说道。 “意向合同是和陈女士签的。”李焉知鄙夷的看着楚九山，“周氏地产并不看好楚家的势力，只是单纯的想和陈女士合作而已。” “……” “既然陈女士在新成立的公司里没有足够的决策权，周氏地产当然要重新评估项目的风险。” “……” “如果你不服气可以去起诉周氏地产。”李焉知嘴角的鄙夷笑容越来越浓，“如果你敢的话。” “有什么不敢！”楚怀天知道打官司的下场，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努力坚持，为楚家保留最后一点颜面。 “怀天，下去吧。”楚老太爷拍了拍楚怀天的肩膀，尽量挤出笑容，“李总经理，事情我们可以再谈。让慧娴全权代表楚家和周氏地产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爷爷，不要！”一听楚老太爷这么说，楚怀天下意识的喊道。 李焉知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我请示了董事长的意见，合作不合作不是你们楚家决定的。” 陈慧娴听傻了眼。 她万万没想到周氏地产竟然会帮自己主持公道！ 无数的委屈一涌而出，心中块垒轰然崩塌，泪水滴落。 楚家的人说话不算，拿自己当猴耍。 分明是自己拿到了合同，然而他们却过河拆桥，不要脸的把自己挤出新公司。 如今看到楚怀天吃瘪，陈慧娴心里有一丝快意。 楚老太爷脸色很难看，他万万没想到周氏地产竟然当着这么多富商巨贾的面毁约。 至于理由，竟然是楚家换了一个经理人。 楚老太爷完全想不懂周氏地产的逻辑在哪，合作难道不是为了挣钱么？至于谁是经理人那重要么？！ 他倒也不是没想到陈慧娴的重要，可这么多年，楚老太爷很了解陈慧娴。 只是一个家庭主妇，要说她和香江的大财阀有什么关系，楚老太爷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宴会厅里一片静寂。 签约仪式戛然而止，接下来该做什么？ 楚老太爷站起来，颤颤巍巍的环视四周。 本来想提升楚家在天河的地位，没想到却僵持在这里。 “李经理，既然你坚持，那我们楚家换人，这总行了吧。”楚老太爷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爷爷……” “滚！”楚老太爷低声骂道。 楚怀天竟然连这点眼色都没有，楚老太爷有些失望。 “李经理。” “周董事长，我在。”李焉知躬身跑到周锦程身边。 “让叶先生定吧。”周锦程说道。 叶先生！ 在此之前那位门迎高喊叶先生到，后来却没有叶姓富豪入场。 怎么周氏地产的周锦程还说让叶先生做决定？！ 周氏地产的董事长竟然把决策权交到一个外人的手里？！ “叶先生，他是谁？” “在场有姓叶的么？” “是啊，好像没有，刚才也没见有哪位叶姓大富豪进来啊。” 周围观礼的人都很诧异。 签约仪式本来应该一团和气，但谁都没想到竟然因为楚家的一点点小变动，竟然横生波澜。 最后，这一切都要叶先生来解决。 他， 到底是谁！ 几乎所有人的心底都浮现出类似的疑惑。 到场的富豪们相互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周锦程算是半个东家，他朗声说道，“有请叶先生。” “有请叶先生！” “有请叶先生！” 他们不是门迎， 他们是感冒发烧都会让股市出现剧烈波动，市值上下几千万的顶级富豪。 可此时此刻，这些人放下所有身段，甚至带着一分卑微的迎接叶先生。 “我的天，叶先生到底是谁？难道是天南叶家？！” “不可能，天南叶家那是神都四大家都要害怕的大家族，怎么会来咱们这儿。” “天呐！好期待看到他的真面目。” 周锦程轻轻鼓掌，迎接叶先生的到来。 随后掌声越来越响，大家四下看着，就想看一看，到底谁会在这一刻站出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睹叶先生的风采。 宴客厅里，掌声雷动。 在这激烈的掌声中、在无数人热切的关注下，叶凡忽然冷着脸，背着帆布书包缓缓站起身…… 第一十七章 清场 叶凡？！ 他就是叶先生！ 众人哗然。 叶凡冷着脸，走向正中的那把椅子。 椅子是空的，楚老太爷为了表达对周氏地产的尊重，见周锦程在台下落座，他也没敢坐。 那个座位，一直是空的。 可此时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叶凡走向主位，悠然坐下。 “楚家做事情不讲规矩，这笔合同就算了。”叶凡淡淡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楚怀天怒视叶凡，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就是个窝囊女婿，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楚家做主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楚家的那个窝囊女婿竟然把自己当人物了！” “就是，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敢坐在中间的位置上。” “楚家就是个笑话，当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楚雪巧找了这么一个活宝上门女婿。” 四周无数奚落的声音传来。 楚老太爷怔了一下，难不成周氏地产和一众大富豪恭迎的叶先生就是叶凡？！ 紧接着，楚老太爷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叶凡。 如果他要是那位神秘的叶先生，当年林家也不会上门提亲，要娶楚雪巧。 如果他是那位神秘的叶先生，也不会被自己骂的狗血喷头，把送来的礼物当垃圾一样扔掉而不动怒。 “你个废物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滚下来！”楚家二爷怒道。 叶凡冷冷看着楚怀天以及台下众人，嘴角轻扬，“楚家不讲规矩，合同的事情就此作罢。” “叶凡，你特么还真以为你是个人物了？！”楚怀天怒骂道，“滚下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楚老太爷气的手直抖。 本来以为叶凡失踪三年，回来是因为自己身染重病，想要分点家产。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上台捣乱。 他真以为自己是叶先生？叶凡是不是疯了！ 然而，下一秒钟，周锦程点头，冲着李焉知招了招手。 李焉知一溜小跑跑到周锦程面前。 “叶先生说的话，照着办。” “是。” 楚老太爷连忙走到周锦程身边，匆忙辩解道，“周董事长，他不是叶先生，就是我们家的一个上门女婿，窝窝囊囊的，一辈子没什么大出息。” “……”周锦程无语，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楚老太爷。 “他今天不知道怎么失心疯，上台胡言乱语……” “楚博远，刚刚叶先生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你没听懂？” 楚老太爷木然。 他始终没办法相信叶凡竟然是那位神秘的叶先生！ “周董事长说叶凡就是叶先生。” “不可能，叶凡这个窝囊女婿怎么可能是叶先生！” “你小点声，没看见那么多顶级富豪都站着呢么。人家不比你心里清楚？” 周围有人小声议论，虽然大家都不相信楚家的那个女婿会是叶先生，但各位顶级富豪看叶凡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冷静下来，哪怕再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合情合理。 楚怀天怔怔的看着叶凡，他完全无法想象叶凡会一言而绝，随便一句话就葬送了楚家的未来。 而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没想到小丑竟然是自己！ 这不可能！楚怀天心里有一个声音呐喊着。 叶凡要是有这个本事，三年前怎么会为了区区一百万把楚雪巧卖掉！ “签约的事情以后再说，让不相关的人先走吧。”周锦程扫了一眼宴会厅，淡淡的指示。 楚老太爷眼前一花，热血上涌，耳朵里传来嗡嗡声。 周氏地产欺人太甚！ 合同说反悔就反悔，但这一点楚老太爷也不太好说什么，毕竟自己食言在先、毕竟周氏地产给一份合同是赏楚家一口饭吃。 可现在周锦程竟然要清场！ 要把自己从宴会厅里撵走！ 这是天河，不是香江！ 既然以后不可能做生意了，自己也用不着处处小心在意周家的感受。 “周董事长，这么做不好吧。”楚老太爷强压自己心头的愤怒，“宴会厅我们楚家今晚包场，要是你有别的事情，还请你换个地儿。” 一众富豪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楚老太爷。 周锦程和李焉知耳语几句，李焉知快步离开。 楚老太爷知道事不可为，冷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可周董事长你做事情是不是太过分了？不签合同，还要把我撵走！在座都是天河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给评评理。” 周锦程心平气和的说道，“正因为买卖不成仁义在，所以才客客气气的请你走。” 楚老太爷被气的手直哆嗦。 今天为了在天河各大家族面前扬眉吐气，楚家特意订了天河市最高档的万豪酒店的宴会厅，一晚的费用是九万八千八。 钱是一回事，可花了钱到头来却被周氏地产摆了一道！ 这还不算，周氏地产竟然要鸠占鹊巢，把自己从宴会厅里撵走！ 是把楚家当成要饭的么，要是就这么走了，楚家名声扫地，怕是以后都不用在天河混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诸位先走吧，我们楚家先预定的这里，如果各位需要，可以明天再来。” 周锦程微微一笑，不再理睬楚老太爷。 “九山，去叫保安！”楚老太爷见无法善了，横下心要出口气。 这里是天河，不是香江。 楚九山走出宴会厅，大喊，“保安！保安！！都特么死哪去了！” 刚骂了两句，几声闷响，楚九山被一只大手卡住脖颈一般不再做声。 随即，李焉知迈步走回来。 “楚先生，万豪酒店已经被周氏地产全资收购。现在这里是周氏地产的产业，请你离开，万豪酒店不欢迎你。” “你……” 楚老太爷又惊又气，喉头一甜。 这是周氏地产用庞大的财力直接碾压，没有丝毫技巧，只是大力出奇迹。 可越是简单，就越没办法破解。 万豪酒店是全国连锁，百十家豪华五星级酒店打个电话的时间就全资收购…… 这份财力、这份人面也让楚老太爷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楚老太爷面如死灰，低头准备出去。 “等一下。”叶凡淡淡说道，“其他不相干的人走，楚家的人留下。” 第一十八章 暗标 “你……”楚老太爷怒视叶凡，“你是在羞辱我么！” “叶凡，你怎么说都是个小辈儿，怎么能这么做！” “小人得志就猖狂，不知道他是怎么攀上周家的，难不成入赘周家了？” “有可能，这种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做不出来。” 楚家其他人小声议论着。 “楚博远，你知道今天这些位来天河为了什么了？”叶凡问道。 楚老太爷怔了一下，这正是他心里疑惑的。 南方的大富豪们齐聚天河，肯定不会是因为楚家就是。 “等一下吧，要不然我怕你后悔。” “叶凡，你做事情不要太过分！”楚怀天愤怒说道，“当年你入赘我们楚家，没我们家你活都活不下去。” “周博远一周前身患绝症，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先生，托您的福，都好了。”周博远很严肃的站起来，冲着叶凡深深一躬，“之前没有提起，是怕您不高兴。周某感谢您的再造之恩，幸得叶先生出手。” 年近八旬的周博远深深一躬，叶凡坦然受之。 一切传闻在此时坐实，楚老太爷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身患绝症是什么意思。 可香江诸多富豪却都知道周博远是癌症晚期，多脏器转移，一直在美国治疗。 直到没有办法，他才回到香江养和医院等死。可他却没死，还活蹦乱跳的比其他人都要健康。 传闻是真的！ 所有富豪们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 天医叶凡，只是一个暗网中的传说。 据传天医叶凡行踪不定，出手救人只凭心情，和钱没什么关系。 能医死人、活白骨的天医会在意钱？说出去都是笑话。 周博远真的得到天医叶凡的救治，全世界最牛逼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癌症晚期在短短几天痊愈…… 这真是仙家手段！ “我的病……”楚老太爷茫然问道。 “哦，前几天你飞回来，我送给你的丹药可以治愈你的病。”叶凡平淡说道，“可惜被你扔了。” “……”楚老太爷脑子嗡的一声，身体向后仰了一下，要不是楚怀天扶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所有富豪们也都愕然看着楚老太爷。 这货简直太幸运了，家里有天医叶凡这么一个宝贝，还不得供起来？！可他倒好，把延寿的药给扔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楚老太爷想到那枚黑漆漆的丹药，心中懊悔无以复加。 谁能想到一个没用的废物拿出来的不是大力丸，而是真能治疗自己癌症的神药！ “其他人先散了吧。”叶凡说道，“时间不早了。” 周氏地产带来的安保人员开始把天河市有头有脸的人往出撵，虽然他们很不愿意走，但面对一个个膀大腰圆、活动敏捷的安保人员时，只能讪讪离开。 等安静下来，屋子里只剩下一种富豪还有楚家的人在，叶凡坐在主位上，朗声说道。 “诸位，前几天开炉炼丹，得了三枚劣质丹药。” “一枚赠予周锦程，还剩两枚。” 说着，叶凡手里变魔术一样出现一个古朴的木质盒子。楚老太爷看着眼熟，和前几天叶凡送给自己的盒子一样。 盒子打开，两枚丹药似曾相识。 楚老太爷的心在滴血。 当时还认为黑黝黝的药是这个废物来糊弄自己的，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治疗癌症。 那可是命啊！ 现在让楚老太爷拿全部家产来换都不会犹豫。 钱还能再挣，可人死如灯灭，一切休提。 “大家都是熟人，按照规矩暗标吧。价高者得，另外还要帮我办件事。” “轰~~~” 宴会厅都是各大家族的掌舵人，可听到叶凡的话后，依旧忍耐不住的兴奋起来。 有人小声询问周锦程，毕竟盒子里的药看起来很普通，一点仙丹的架势都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几位富豪开始沉默。 叶先生怕是懒得折腾，钱不钱的对叶先生来讲不重要，所以才采取暗标的方式。 “五分钟的时间。”叶凡说道，“五分钟后各位把出价给我。” “叶先生，能问一句么。” “说。” “要办什么事儿？” 叶凡微笑，并没回答。 “你是不是傻。”问问题的人身边有人低声骂道，“能给叶先生办事，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还为难？” “呃……” “叶先生，我在神都运河南岸有一块地，修建的中式别墅，可以标记进去么？” 叶凡微微笑了笑。 几名富豪相互看了一眼，凑在一起商量对标的标准。 楚老太爷听到神都、运河等字眼，原本还想用全部家产试一试的心思灰飞烟灭。 这些顶级富豪拔下一根腿毛都比自己腰粗。 不说其他的，光是这么一个地产项目就相当于楚家家产的十几倍。 那可是神都，还是古运河旁的地皮，价值无法估量。 他怔怔的看着叶凡，在面子与性命之间权衡了一秒，就拿定主意。 虽然知道叶凡是在羞辱自己，可是在生命面前，楚老太爷依旧要低下头。 走到叶凡面前，楚老太爷低声下气的说道，“叶凡，你怎么也是楚家的人，虽然你不姓楚，但我可一直都视同己出，当你是我的儿孙。” “呵。”叶凡冷笑。 楚老太爷心里一阵慌乱，回想那日叶凡送来丹药却让自己给扔了，更是懊悔，心如刀割。 “叶凡，毕竟是自家人，我的病你也知道……” “楚博远，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下来么？”叶凡指名道姓的问道。 楚老太爷心里没有因为叶凡的不恭敬心生怨恨，反而有一丝窃喜。 虽然不知道叶凡通过什么手段弄到的药，但他毕竟还是年轻，留了一丝机会给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楚老太爷威严尽失，像是哈巴狗一样连连点头。 “等着吧，他们出完价，静下来我再和你说。” 五分钟眨眼即逝。 暗标很简单，收上各家暗标的纸，叶凡看了眼，笑道，“周董事长，你出手够大方的。” 其他人脸色一变。 “现金200亿，中环三万尺地皮，神都四合院12套，周氏地产22%股份。” 叶凡把这个价钱念出来，其他富豪面沉如水。 几近千亿的出价是他们没想到的。 浮财不算，周博远竟然拿出周氏地产22%的股份！！！ 第一十九章 跪下！ “周先生，这价钱……” “钱可以再挣，命只有一条。”周锦程微笑着说道。 道理大家都懂，可在暗标的方式下还有疑虑。 只有在生命最后一刻被叶凡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周锦程才知道珍贵，毫不犹豫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出价，拿下两枚黑黝黝、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丹药。 “药是周锦程的了，大家都散了吧。”叶凡挥了挥手。 “叶先生，能不能留您一个联系方式？”一人客气问道。 “有事情可以和周董事长联系。” 听到这句话，其他人心中感叹，要是还有这么一层身份，怕是自己出价还要高几成。 等其他人慢慢离去，楚怀天等的不耐烦，在一边小声唠叨道：“装什么装。” “等不及你可以先走。” 听叶凡这么说，楚老太爷回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在楚怀天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楚怀天无法相信从小溺爱自己的爷爷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自己！ 他捂着脸，嘴唇微微动了两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你这么和叶凡说话的么！”楚老太爷冷声说道，“之前你和叶凡的赌约还在，能签下周氏地产的合同，就要下跪道歉。” “……”楚怀天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兜了一大圈回到原点。 而现在周氏地产已经撕毁了意向合同。 爷爷这是要让自己出丑来哄叶凡开心！楚怀天心里清楚。 “跪下！”楚老太爷冷声说道。 “爷爷……” 一句话没说完，楚怀天腘窝被人踹了一脚，他父亲骂道，“你爷爷跟你说话，没听见么！” 楚怀天跪在叶凡面前，强忍着眼睛里的眼泪，低下头。 叶凡平淡看着眼前的一切，楚家是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清楚。 “叶凡，我打赌输了，和你道歉。”楚怀天哑声说道。 “呵。” “你不要太过分！”楚怀天抬起头，愤愤看着叶凡，“我都跪下了，你不要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叶凡端起茶碗，“我不光要你跪下，还要所有楚家的人都要跪下。” 楚老太爷和二爷、三爷都没想到叶凡竟然得寸进尺。 不光要楚怀天跪下，他们也不能幸免! 叶凡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嚣张的话，楚家的人心底都升起一股子怨气。 但是有楚怀天的前车之鉴，没人敢当着楚老太爷的面多说什么。 他们用痛恨的目光看着叶凡。 “叶凡，我是雪巧的爷爷！”楚老太爷颤声说道，“你羞辱我，就是在羞辱雪巧。虽然你只是我楚家的女婿，可是我一直没有太过亏待你。” 叶凡拿过帆布书包，伸手进去，取出一块黑色的牌子。 这是一个牌位，楚雪巧的父亲楚九渊的牌位。 黑色木牌上龙飞凤舞一行大字——先孝楚公讳九渊府君生西莲位。 看清楚黑色的牌位上的字，楚老太爷的眼睛直了，数息之后眼睛里露出畏惧的光芒。 “楚博远，有件事儿和你说，不管你信不信。”叶凡把牌位放在身边的茶几上，悠然看着楚老太爷。 “什么？” “你只有三个月的阳寿。” “……”楚老太爷知道，这是梅奥诊所的医生的判断，自己只能活三个月。 “可惜，唯一续命的机会被你亲手扔掉。” 叶凡的话像是钢刀一般在楚老太爷心里刮来刮去，鲜血淋漓。 “但毕竟雪巧是你孙女，今天给你一个机会又如何？” “病，我能治。保你长命百岁，也不是什么难事。” 楚老太爷听出来叶凡口吻里露出的一丝生机，看了一眼周锦程，不虞有他，满心相信叶凡。 见楚怀天梗着脖子刚要起身，楚老太爷挥舞手里的拐杖，一下敲在楚怀天的后脑上。 “给叶凡磕头认错！”楚老太爷一边敲打楚怀天，一边嘶声吼道。 鲜血迸溅，楚怀天感觉到后脑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流下。 他茫然无措，随即身后传来一股力量，楚九山按着他的头，骂道，“小兔崽子，你爷爷跟你说话你没听见？给叶凡磕头！” 楚怀天像是羔羊一般被强行按在地上，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宴会厅的地面上，一股子血腥味道四溢。 叶凡像是没看见一样，悠然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说道，“楚博远，我说的你没听懂？” “啊？” “这是我岳父的牌位，当年你做了什么，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楚老太爷像是看见鬼了样看着叶凡。 “当时屋外的人口述，我岳父突发心脏病，没来得及送医就已经暴毙。你没有抢救，甚至没有让我岳母见一眼遗体，直接送去焚烧。” 楚老太爷浑身颤抖。 “昨天我带着雪巧去殡仪馆，看了一眼骨灰。你以为人死灯灭，你做过什么就没人知道？” 说着，叶凡忽然站起来。 他的身影仿佛一座大山，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在楚老太爷的心头。 楚老太爷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看了骨灰，是中毒，不是心梗。楚博远，是你给我岳父下了药对吧。”叶凡踏前半步。 那座山仿佛呼啸着奔着楚老太爷而去，他连滚带爬的向后退了少许，眼神慌乱。 “是你杀人灭口！” 叶凡踏前半步，盯着楚老太爷的眼睛，杀人诛心的说道。 “灭口之后，又约我出门，被神都林家的人抓住。” “你以为我死了，可以肆无忌惮的欺侮雪巧。” “没想到雪巧性情刚烈，跳楼自尽！” “你无情无义，无耻之尤！” 叶凡每说一句话都会踏前半步，巍峨的高山、无穷无尽的重量压在楚老太爷的身上。 他心神俱裂，万万没想到一辈子最大的秘密如今被这个窝囊女婿全都说出来。 “为了得到神都林家的一口剩饭，你把自己的儿子杀了，还卖了孙女！而你刚刚还好意思说是雪巧的爷爷！” 叶凡再踏前半步，脚踩在楚老太爷的脸上。 “你没想到吧，你以为我死了，可是我回来了！” “我带着血海深仇回来了。” “跪下，跪在我岳父灵牌前！” 第二十章 拜！ “你……”楚老太爷听到这番话，像是看见鬼一样，瞳孔缩小，浑身不住颤抖。 他下意识的想要侧头看叶凡，但那只脚似乎有千钧重，羸弱的身体无法反抗。 但下一秒，泰山一般的重量消失。 叶凡抬起脚，背着手扫了一眼宴会厅里的楚家众人。 有人惊慌、有人四周寻找逃走的路、有人低声斥骂。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上来救楚老太爷。 楚家，已经烂到了根。 自从楚九渊死的那一天，楚家就已经彻底烂了。 “冤有头，债有主。”叶凡冷着脸，斜睨众人，“跪下，在我岳父灵牌前磕头认错，我饶你们一次。” “我话说完，谁同意，谁反对。” “叶凡，你不要太过分！”楚怀天满脸是血，已经陷入癫狂状态，他冲着叶凡嘶吼着。 一声闷响，楚怀天向后倒飞出去。 在这一刹那，没人看见叶凡出手，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在楚怀天的身上，狂风扫落叶一般把他狠狠的摔在墙上。 “怀天！”楚九山一惊。 楚怀天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轰的一声撞在远处的桌子上，随后软塌塌的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给你脸，不要脸。”叶凡背着手，冷冷说道。 “噗通~” 第一个跪下去的人却是楚九山，他没有去看自己儿子楚怀天的伤势，而是膝盖一弯，直接跪在黑色灵牌前。 砰砰砰三个响头，宴会厅的地面都在颤抖。 不知楚九山是害怕还是做戏，他抬起头后，额头满是鲜血。 “下一个。”叶凡平淡说道。 三爷楚九云凝眉，咬牙切齿，一言不发也跪在黑色灵牌前。 形势比人强，楚家二爷三爷虽然没有大本事，但最基本的察言观色能做到。 从前那个任人欺侮的女婿已经摇身一变，化身为龙，云腾四海。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把楚家压的死死的，没有留一分余地。 香江周氏地产就在身后，一个电话便收购了帝豪集团旗下所有酒店业务、为了两枚丹药出资千亿。 这一切都无声的告诉楚家所有人，反抗是徒劳的。 尤其是楚老太爷勉强坐在地上，表情如丧考妣，更是说明了什么。 当年楚九渊莫名暴毙，所有人都对此有所怀疑。 可楚九渊的死带给他们的是莫大的好处，所以哪怕是自家亲哥哥，亲大伯，也没人问哪怕一句。 “叶凡哥哥。”楚家一个远房孙女凑到叶凡身边，低声哀求。 声音里还带着一些颤抖，她可能是被眼前的鲜血吓的心砰砰跳，但还是第一时间凑了上来。 “人家可是女孩子……看见这么多血，心里怕怕的。” 见叶凡没有动作，她的胆子似乎大了一点，手向前伸，要抱住叶凡的胳膊。 楚老太爷冷漠的看着这个远房孙女儿的表演。 自己的孙女想做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姐妹共侍这种诱惑只要是男人就极难抵御，楚雪巧还在瘫痪，叶凡如果没有流露明显的拒绝，以后她自然有大把的机会。 楚老太爷心生悲凉。 自己这颗大树要倒了，自然是树倒猢狲散，楚家子孙开始自寻出路。 只是孙女儿的手段过于下作、卑贱…… 刚刚想到这里，叶凡的动作比楚老太爷的心神还要快上几分，在女孩儿的手要穿过他的臂弯贴上去的瞬间很简单的挥了挥。 叶凡的动作像是撵走一只讨厌的苍蝇，很随意。 下一秒女孩儿和楚怀天一样飞了出去。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叶凡挑眉，“跪下，磕头。” “……” 叶凡的动作让楚家所有别有心思的人都把那些小心思收敛起来，有几个人心中不服气，刚刚还低声咒骂。但此时，这些人也沉默，一个接着一个在黑色灵牌前跪下。 宴会厅里的大红地毯上跪满了人。 上一次这般情景，还是楚老太爷过大寿的时候。 而如今…… 楚老太爷心如死灰。 “楚博远，我说的话你不同意？” 叶凡的声音传来，楚老太爷怔了一下。 “现在就差你了。” “我……我是九渊的父亲……”楚老太爷马上反应过来，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要自己也跪在儿子的灵牌前！ 哪有父亲跪拜儿子的道理！ “就你，为了吃林家的残羹冷炙不惜亲手毒杀自己儿子，也配叫父亲？”叶凡平淡的看着楚老太爷，“人伦，早已经被你糟蹋了，现在咱们来谈利益。” 恍惚之中，楚老太爷感觉叶凡变身为魔鬼，在和自己做交易。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 “林家给你的不过是一些剩饭，你毫不犹豫的毒杀自己的长子，欺凌侮辱你孙女，这世间的一切在你看来不过就是一场生意。” “磕头，一个头延寿一个月。楚博远，这笔买卖是看在你是楚家家主的面子上。”叶凡嘴角闪过一丝笑。 笑容略冷，像是冰川冰河。 字字诛心，杀人诛心。 楚老太爷知道自己一个头磕下去，就坐实了叶凡说的一切。 可是他有选择么？ 挣再多的钱，也不过是提升楚家在天河的地位，把一个中型的家族提升为天河市一等一的大家族。 可叶凡提出来的条件却是生死。 一切在生死面前都微不足道。 只要自己活着，就有机会，楚老太爷几乎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他努力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身体颤抖，脸上的皱纹深了无数，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林家不过是给了一些压力，再许诺一些好处。早知道叶凡这个没用的孙女婿竟然有这种本事，自己说什么都不肯答应林家，对楚九渊下毒。 但世间没有后悔药。 那个任人欺凌也不会还嘴，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笑容的孙女婿已经不再是往日的他。 楚老太爷腿上像是绑了沙袋，每一步都重逾千钧。 一步一步艰难走过去，楚老太爷抬眼看叶凡，膝盖一软，跪在写着自己儿子名字的灵牌前。 “九渊，爸错了。”楚老太爷涕泪交流，一个头磕下去。 第二十一章 那天的事 陈慧娴看着丈夫的灵牌，眼睛里的泪水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只以为丈夫当年是因为操劳过度，导致猝死。 当叶凡说楚九渊是被毒杀的时候，陈慧娴还觉得古怪。 可是现在看楚老太爷跪在丈夫的灵牌面前，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可能真的。 自己的丈夫与女儿，和和美美的一家人竟然被楚老太爷无耻的出卖！ 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叶凡，都是真的么？”陈慧娴哽咽问道。 “是。”叶凡很肯定的回答。 “……”陈慧娴怔住。 宴会厅里楚家的人都跪在地上，当楚老太爷跪下的那一瞬间，最后的人都放弃了抵抗与心中的坚持。 磕了三个头，楚老太爷沉声问，“叶凡，可以给我治病的药了吧。” “楚家其他人都散了吧。”叶凡冷笑。 “你……”楚老太爷目呲尽裂，“你说谎！” “楚博远，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就你，也能让我说谎？” 楚家的人抬着楚怀天、楚怀瑾走出宴会厅，垂头丧气，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样。 楚家完了。 哪怕从前只是天河市的一个二流世家，但那股子豪门的气儿还在。只要能坚持下去，几代人都败不光家产。 可现在整个家族已经被叶凡抽去脊梁。 “叶先生，我们在门外等。”周锦程恭敬说道。 “好。”叶凡回到主位上，右手敲打椅子的扶手，发出渗人的嗒嗒声。 宴会厅里只剩下楚老太爷、陈慧娴和叶凡三人。 “楚博远，详细说说当年的事情。” “药。”楚老太爷低着头，生怕自己看叶凡的时候把自身的情绪都暴露出来。 叶凡从帆布书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并不是当天他给楚雪巧针灸的古朴木盒，看着像是药店里买的流水线上生产的针灸针。 出手如电，六枚银针落在楚老太爷的头颈上。 一股暖流宛如醍醐灌顶般从楚老太爷的头顶落下，浑身紧绷绷的感觉消散如云烟。 楚老太爷又惊又喜。 “刚刚你磕了三个头，延寿三个月。” “三个月？”楚老太爷怔了一下，“那之后呢？！” “你配合，就算给你一枚丹药也没关系。” 楚老太爷从惊喜中脱离出来，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性命就在叶凡手上。 “说说吧。” 楚老太爷心念电闪，瞬间理清一切因果，低着头说道，“三年前神都林家来人，带着聘礼，说三公子林立要娶雪巧。” 叶凡的手凝住。 “我最开始没同意，雪巧毕竟已经嫁人了，虽然……我并不满意。”楚老太爷实话实说，不敢隐瞒，“九渊也不同意，他一直挺喜欢你。” “但后来神都林家的林立林公子亲自登门，那天在老宅密室，只有我和九渊接待的林公子。” “他拿着我无法拒绝的聘礼，上门提亲。九渊说什么都不同意，毕竟雪巧已经嫁给了你。 一女二夫，没这个道理。但林立说，只是通知一下楚家，并不是商量，而你也会很快消失。” 叶凡想起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林立把自己踩在脚下，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一只蝼蚁，说几句话都很不耐烦。 “林立为什么非要娶雪巧？”叶凡问道。 这件事情是关键所在。 楚雪巧虽然出众，但已经嫁为人妇，按照神都四大家行事的规矩肯定不会上门提亲。 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可常识偏偏被打破，林家非但上门提亲，而且被拒绝后还施以辣手。 杀林立，对叶凡来讲只是举手之劳。 叶凡不会那么做。 所有针对自己、针对楚雪巧的觊觎目光都要被斩杀。 这份仇恨、苦难不是林立一条命能偿还的。 这些年来他反复想了很久，也通过暗网接近林家，但都没有得到确切的信息。 “这……”楚老太爷微微一顿，“我隐约知道一点，如果我都讲给你，你能治好我的病么？” “楚博远，我希望你明白你的处境。”叶凡淡淡说道，“你没有资格提条件。” 楚老太爷沉默良久，最后一声长叹。 蝼蚁尚且贪生，楚老太爷越老越是怕死。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会付出一切。 每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楚老太爷都会心如刀割。 前几天，那枚黑黝黝的药丸就摆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却把它当作是叶凡骗自己的手段，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生机。 “好，我说。” “我从前见过林三公子，但三年前他来天河提亲的时候我总是觉得他有些怪异。” “看着不像是一个人，倒像是一个木偶。” 叶凡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楚博远不明白这是什么涵义，但叶凡清楚。 南洋邪术！ 肯定是南洋邪术！ “林三公子毒杀九渊，而且还说你会马上消失。我要是不答应，也肯定走不出老宅密室。” “后来……”楚老太爷咬牙，说出了心里的秘密，“你失踪的当天，林三公子要和雪巧定亲。我知道雪巧看着柔顺，其实性情最是刚烈。” “果然，雪巧找了一个机会纵身一跃，从楼上跳下去。” 叶凡冷静的听着楚老太爷叙述过往种种。 “当时我并不在场，但正因为如此，我看见了最关键的一幕。” “什么。” “一个老者一只手是空的，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柄锤子，凌空敲了几下。看着……就像是往雪巧身体里钉钉子。” 果然是南洋邪术！叶凡胸中瀚海掀起滔天巨浪。 一股杀气迸发，楚老太爷感受到凌厉至极的杀气，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他脑海一片空白， 好像一瞬间被千刀万剐了似的。 几秒钟后，叶凡控制住体内杀气，淡淡问道，“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么？” 楚老太爷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说来也怪，事后我怎么回忆都记不起来细节。” 叶凡点了点头，“还有么？” “没了。” “你回去吧，三个月后来找我。我说过，磕一个头，可以延寿一个月。” 楚老太爷默然，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反抗，转身离去。 回到家，楚老太爷来到楚怀远的卧室，听见里面楚怀远在恶毒咒骂叶凡。 第二十二章 冰心翡翠 “怀远，你的伤怎么样？”楚老太爷走进房间问道。 楚怀远心底有气，见爷爷走进来，哭着说道，“爷爷，我要杀了叶凡！” “闭嘴。”楚老太爷冷声斥道，“你跟我来。” 楚怀远怔了一下，他受的只是皮外伤，并不重。见爷爷表情严肃，起身跟在楚老太爷身后，一路到了老宅密室。 这里是楚家的禁地，楚怀远只是听说过，甚至都不知道真假。 没想到楚家真有一座密室！ 密室里有牛油蜡烛冒着淡淡的光，看起来幽暗森冷。 “怀远，我楚家遇到大难了。”楚老太爷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是楚家三代中还算有点能力的，现在我有一件事交给你。” 楚怀远惊喜交加，跪在楚老太爷。 “你悄悄去神都，找林家三公子，把叶凡的事情说清楚。” “啊？为什么不打电话？”楚怀远诧异。 “法不传六耳，打电话不安全，这是我楚家兴衰大事。这只是其一，再有这是一次机会，看你自己把握。” “爷爷，我一定尽心尽力！”楚怀远连连说道。 …… 十天后。 神都，楚怀远悄无声息的来到林家，几番波折后见到了林立林三公子。 他要成了自己的姐夫就好了，楚怀远心里想到。 林立三十多岁，举手抬足之间有些僵硬，看起来像是木偶、僵尸一般。 他整个人都很阴冷，哪怕是初秋，楚怀远也感觉像是冬天，浑身瑟瑟发抖。 楚怀远心中害怕，尽量简单的说清楚叶凡归来的事情，又讲述了香江财阀对他的尊敬。 林立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看楚怀远的眼神冷漠的像是看一个死人。 “我知道了，一只蝼蚁而已。” “林先生，我听香江的财阀说叶凡是天医。” “天医？笑话。你们天河市的一个小小家族，能出天医？” 正说着，一个红色身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三哥！你答应今天陪我去骑马，又放我鸽子。” 红衣少女进来后，屋子里阴冷的气息稍减，楚怀远才觉得好了一些。 “我有事。”林立不耐烦的说道。 “怎么了？是他么！”红衣少女用手指着楚怀远问道。 “是天河……李紫涵，你要是闲着没事，帮我个忙。” “三哥，什么事儿！”红衣少女精神抖擞。 “有个骗子，冒充天医，你去把他捉住带回来。” 楚怀天心里叫苦，林家办事不靠谱啊，怎么找了个年轻丫头去天河。 “走！”红衣少女很干脆的说道。 “楚怀天，你带李紫涵去天河。”林立阴冷说道，“她是神都李家的人。” 神都，四大家，林赵李郑。 林家为首，而李家也是赫赫有名的顶级存在。 李家的人去收拾叶凡那个小子，还不手到擒来？ 虽然林立不知道为什么不去，但楚怀天心里觉得林立根本看不起叶凡，心中底气更足。 …… 叶凡没有顺着线索找下去。 这件事情透着诡异的气息，叶凡也不急，已经过去了三年，他并不介意慢慢查找线索，以免惊动了真正幕后黑手。 关键是楚雪巧的病情。 一旦打草惊蛇，施展南洋邪术的咒术师下手，楚雪巧必然魂飞魄散。 这几天叶凡每日为楚雪巧温养神魄、躯体。这也是个水磨的功夫，急不得。 “妈，咱们今天带雪巧去商场买身衣服。”叶凡和陈慧娴说道，“然后去看看房子，这间房子太小，有点挤，阳光也不好。” 陈慧娴自从楚家晚宴之后，对叶凡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 孤儿寡女，还是要有个男人在的，而且眼前这个男人不再是从前那副模样。 “雪巧已经好几年没买漂亮衣服了。”陈慧娴很是唏嘘。 上了新买的保时捷，叶凡开车直奔天河市最高档的商场。 楚雪巧坚持和自己结婚，从那之后就不花家里的钱。从一个富家千金变成普通的白领，这事儿叶凡记得清清楚楚。 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楚雪巧一身名牌，光鲜靓丽，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 这些年辛苦了楚雪巧。 来到天河市国金中心，在地下停车场停车，叶凡把楚雪巧抱上轮椅，推着她上电梯，耐心的陪着逛商场。 大理石地面反射着灯光，每家店铺都透着一股子奢华。 国金中心里的人不多，但从穿着打扮来看都是成功人士。毕竟动辄几万、十几万的消费，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楚雪巧的神魄经过一段时间的温养强健了许多，她已经不像是从前那么木讷，眼睛里有了些许神采。 叶凡陪着楚雪巧一路看着，走的很慢，引来无数目光。 推轮椅来奢华的购物中心，这种事儿绝少遇见。而且轮椅上的女孩子容颜秀丽，玲珑剔透，却天妒红颜，引来很多人的唏嘘。 来到一家首饰店，叶凡心中一动。 一般的翡翠、珠宝在叶凡眼中看来都和石头差不多。 但这间首饰店远远看去，有绿色光芒温和渗出，宛如流水一般。 温养神魄，冰心翡翠是极好的，只是叶凡手头虽然有，但效用却太强，不适合楚雪巧。 他推着轮椅直奔首饰店走去。 “叶凡啊，这里的东西都特别贵，加价率高，别在这儿买了。”陈慧娴劝道。 “妈，没事，不差这点小钱。” 进了首饰店，叶凡一眼就看到柜台里一枚冰心翡翠做的吊坠。 冰种翡翠叶子,老坑起光起胶,底子细腻,颜色飘蓝花,简单大方。 “小姐，请问这枚吊坠多少钱。”叶凡径直问道。 “五十八万八。”销售人员见叶凡穿着普通，还推着轮椅，压根不像是能买得起冰心翡翠的人，便懒洋洋的回答了一句。 “叶凡，太贵了……吧。”陈慧娴听到这个价钱心就开始跟着颤。 “没事，小姐，我买了。”叶凡笑道。 可是没人搭理他。 “钱老板，您来了！”销售人员热情的声音传来，“我们刚进了一批冰心翡翠，您来的正好。钱老板，这是纯正的缅甸老坑翡翠，您看看这雕工。” 伴随着销售人员的话语声，她引着一男一女来到那枚冰心翡翠旁。 第二十三章 给你五分钟 “冰种翡翠叶，寓意节节高升。” “哈哈哈，小雯，这个你喜欢么？” 男人很胖，横宽和身高差不多，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立方体。他身边有一个妖娆的女人，走起路来和水蛇一样。 女人的妆很浓，搭眼看到冰种翡翠叶，眼睛一亮。 “小姐，我先来的。”叶凡轻声提醒道。 “你？五十八万八的冰种翡翠，你能买得起？！”销售小姐鄙夷的说道。 “你怎么说话呢！”陈慧娴不高兴的呵斥道。 “妈，别生气，我来。”叶凡道，“这枚冰种翡翠叶我买了，装起来吧。” “亲爱的，好漂亮的冰种翡翠，我要么。”水蛇一般的女人缠在胖墩墩的男人身上，娇声说道。 “哈哈哈，难得你喜欢什么，买了！”男人很豪爽的说道。 “钱老板，那我给您装起来。”销售小姐完成了一笔大单，也开心无比，“这枚冰种翡翠叶和这位美女的气质太搭了，玉养人、人养玉，这就是天作之合。” 一边说着，她一边把翡翠装进一个精致典雅的盒子里。 叶凡皱眉，敲了敲展示柜，重复道，“小姐，是我先来的。” “这位……先生。”销售人员完成了一笔大生意，心情愉悦，可偏偏有叶凡这么一个不知趣的人在旁边啰嗦，真是煞风景。 她勉强按耐着心里的火气，保持最基本的礼貌说道，“钱老板是我们店的vip客户……” 方方正正的钱老板搂着妖艳女人，一脸鄙夷的看了叶凡一眼。 穿着普通，推着一个病人，估计是家里有谁生病闲来无聊出来透透气。 真正的有钱人绝对不会自己亲手推人，就算是亲手去做，身边不得跟着十八个个保姆、佣人？ 小六十万的一个坠饰，可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 看着销售人员说的天花乱坠，想要把这个年轻人“劝”走，钱老板忽然怔了一下。 看年轻人的侧脸，好像有点熟悉。 仔细想，却根本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钱老板，您来了！怎么没先打个电话，我好去接您。”销售经理听到消息后匆忙赶来，热情洋溢。 可他随即看见销售人员没有围在钱老板身边，而是在和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说着什么，脸上顿时布满寒霜。 经理叫李辰，是这家店老板娘的亲戚，自诩看人极准。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购买能力，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放着钱老板不招呼，去和一个根本没消费能力的人浪费口水，看样子店里要集中培训了。 “小刘，你是不是傻！还是脑子进水了！”李辰直接骂道，“钱老板要买冰种翡翠，你不来招呼，和那种臭吊丝有什么好说的。” 销售人员被骂的不敢说话，叶凡皱眉，“你们开门做生意，我来买冰种翡翠，有问题？” “就你，也能买的起冰种翡翠？你这样的臭吊丝我见多了。”李辰鄙夷说道，“拿在手里拍两张照片，发朋友圈显摆一下。这块冰种翡翠已经被钱老板买了，你赶紧滚滚滚！” 他一连说了三个滚字。 叶凡皱眉，“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买不起的？” “呵呵。” 一声呵呵，带着无限的鄙夷。 “钱老板，别为了扫了兴致，我给您泡壶茶，您看看店里还有什么中意的物件。” 周围不少人都指指点点，口中鄙视。 “这样的人可真不要脸，买不起还非说自己能买，一刷卡告诉余额不足，我见多了。”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就他穿的那身，哪配得上这么极品的冰种翡翠。” “我跟你说，现在这种人太多了。爱慕虚荣，前几天还有名媛团拼在一起买东西。一个下午茶几十个人一起拼单买，恶心死了。” 叶凡无奈，想了想，从帆布书包里拿出手机。 “你看他，穿的破烂，竟然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这都什么年代了，要饭的才用这种书包。” “就是，他也是，非得看看冰种翡翠。那翡翠被他摸一下，钱老板都得嫌恶心。” “不行就叫保安来吧。” 叶凡拿着手机，拨打李焉知的电话。 “国金中心，翠林轩，你来一趟。” “叶先生，我这就去，您稍等。”李焉知的声音开始急促，应该已经跑起来。 “国金中心是香江李家的产业，您那面着急么？” “我要买个冰种翡翠，翠林轩的销售人员不卖给我。” “我联系，给我3分钟！” 挂断电话，李辰嘴角流露着鄙夷的笑容，“怎么，还会找人来捣乱？你不看看我们这是什么地儿！” 围观的人也指指点点。 “这人真是不知趣，还要找人来。” “一个穷小子能找什么人，估计是给自己台阶下。” “根本买不起，还耽误人家做生意，这人就是个无赖。” 喧闹中，一个中年西装男满头大汗的分开人群跑进来。 “叶先生！”中年西装男跑到叶凡身边，双手放在腿两侧，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他的动作很干脆，中年男人的腰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已经断了。 “楼总，您……”李辰刚要打招呼，但看见中年男人的举动，一下子怔在原地。 叶先生！ 钱老板浑身的肥肉一阵哆嗦，差点没把肥油甩出去。 直到此刻，他才想起来站在面前的年轻人到底是谁。 叶凡，天河楚家的倒插门女婿，几天前震撼整个天河市的那次晚宴上初露锋芒。 钱老板根本没资格参加晚宴，他吃饭的时候听天河亲家的一个小辈描述的。 可不是么，不说别的特征，光是一个帆布书包就足以证明。 “实在不好意思，叶先生，我来晚了。”楼总满头是汗，但却不敢擦，躬身在叶凡面前道歉。 “没想到国金中心花钱也买不到东西。”叶凡淡淡讥讽了一句。 “我来处理，您看可以么？”楼总小心翼翼的问道。 “给你5分钟。” “您老瞧好。”楼总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八名专业的安保人员各个肌肉紧绷，面容肃然，一身冰冷杀气，甚至连周围的气氛，都凝重了几分。 路人纷纷让开，心里猜测这是哪里来的大人物，国金中心竟然这么重视！ 第二十四章 传说中的霸道总裁 “叶先生看中的是哪件坠饰？”楼总瞪着李辰。 “是这个冰种翡翠。”李辰连辩解都不敢辩解，他小声的回答道。 “给叶先生包好。” “楼总，叶先生是哪位？”李辰小声问道。 “去你m的！叶先生是谁你也配知道？！”楼总怒骂道，“准备关门，翠林轩2个小时之内滚出国金中心。” “……”李辰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不光冰种翡翠要卖给那位叶先生，翠林轩竟然还要关门！ “楼总，楼总，我不是担心么。” “抓紧时间把叶先生要的冰种翡翠装好，其他事情以后再说。”楼总不想和这个小喽啰多说话，嫌弃的指使着。 “刷我的卡吧。”钱老板走过来，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算我买的，送给叶先生。” 楼总看了他一眼。 李辰的心一颤，大几十万的冰心翡翠说送人就送人？ 此时他已经明白自己看错了人。 那位衣着普通的年轻人真的是个大人物，连钱老板这种大款土豪都要上赶着巴结。 “不用，钱老板你先走吧。”楼总说道。 钱老板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两下，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天想花钱都花不出去。 “楼总，你凭什么撵我翠林轩走！你知道我身后的老板是谁么！”李辰缓过劲儿来，彻底急了。 楼总直接一个耳光扇在李辰的脸上，恶狠狠的说道，“你特么眼睛瘸了，连叶先生都敢怠慢，是不是活腻了！你身后的老板？他特么都得亲自来道歉。” 前几天的晚宴，楼总有所耳闻。 各路巨商富贾秘密云集天河市，都是为了叶先生而来。 这种人是自己能得罪的？刚接到香江李先生亲自打来的电话，楼总恼火不已。 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别说是翠林轩，就连国金中心都得关门停业。 李辰挨了一记耳光，心中委屈。但他察言观色，见楼总根本不是开玩笑，被吓得魂不附体。 自家老板对李辰来讲已经是真龙一般的存在，他都得来亲自道歉，那么刚刚的年轻人岂不是天上神仙一般的存在。 李辰双腿不断哆嗦，转头看叶凡。 帆布书包是那么的刺眼，哪里都看不出来是个大富大贵的人物。 “叶先生，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李辰灰头土脸的站到叶凡面前道歉。 话刚说了一半，一个女人闯进来，一高跟鞋踹在李辰的腿上。 “你个煞笔，成天就知道勾搭店员！要不是死鬼的亲戚，我早就把你开除了！” 女人进来后破口大骂。 李辰腿上传来一阵剧痛，摔倒在地。 “狗眼瞎了，敢得罪叶先生！”女人毫不顾忌自己的身段，泼妇一般一拳打在李辰的眼睛上。 瞬间，李辰的一只眼睛变成了熊猫眼。 “好好守着个店面就不行，叶先生文雅随和，要不是你个煞笔犯贱，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 女人一边说一边用高跟鞋踹李辰，“草！你特么不想我好过，我就让你今天都过不下去！” 高跟鞋鞋跟折断，但女人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她把鞋脱掉，用断裂的鞋跟用力敲打李辰的头。 李辰抱着头，鲜血四溅。 叶凡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 没几分钟，李辰晕死过去。 “把这个煞笔送回老家！跟他说，以后再让我看见他，见一次打一次！”女人凶神恶煞的说道。 几名店员连忙把李辰抬走。 “我去……那个年轻人是谁啊，怎么这么牛逼！” “不知道，连国金中心的经理都来了，跟三孙子一样站在他旁边。” “翠林轩的店长被打的够狠的，哎呦，估计得毁容。” 女人光着脚站在地上，见李辰被抬走，她努力挤出一丝笑脸，“叶先生，抱歉，抱歉。您相中我们什么物件了，回头我送到府上去。” “不用。”叶凡道，“刷卡吧。” 说着，他捻着黑色的卡片递过去。 女人怔住，现在的局面让他不知所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叶先生能差你那点钱！”国金中心楼总训斥道，“把叶先生送走，你们赶紧滚蛋。” 女人的脸色惨白，但不敢反驳，双手接过叶凡的卡片，去刷卡。 “叶先生，您下次来提前打个招呼，省得让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给气到。” “没事，我就是随便转转。”叶凡淡淡说道。 见叶凡表情淡然，没有气愤，也没有追究，楼总按耐住忐忑的心，抓紧时间催着把冰心翡翠装好。 “叶先生，您还要去哪，我陪您逛。有个人前后半点杂事，您也方便不是。”楼总卑微的请求。 叶凡默然摇了摇头。 自己只是想陪着雪巧来买点东西，不想那么招摇。 但遇到了意外的事情，看样子楼经理绝对不会让自己推着楚雪巧随意逛逛。而且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很多，今儿消停不了。 “我回去了。” “我送您。” 翠林轩很快安静下来，周围围观的人想要跟上去看看，却被楼总带来的安保人员拦下。 “你仔细看了没有，那个年轻人一脸霸道总裁的范儿！”路人眼巴眼望的目送叶凡身影消失，相互议论着刚刚的那一幕。 “国金中心的楼总都出面了，看着像是个服务生，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你说那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我不知道，但翠林轩的老板娘把她弟弟的小舅子暴打一顿撵走。那个母老虎可是扶弟魔，能让她这么做的，来头肯定不小。” 叶凡逛街买了一个冰心翡翠坠饰，一个崭新的都市传说在天河传扬起来。 霸道总裁、小娇妻、宠妻狂魔、身价上亿，人们发挥着自己想象的极限去勾勒叶凡的过去。 有人把视频发到网上，可是只要涉及叶凡的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删除。 最后网络上所有人的共识就是——这是一个有着特殊癖好的神级富豪，故意穿着朴素。 富家公子各有各的癖好，有人爱网红脸，自然有人喜欢穿着朴素。 叶凡不知道很快自己就被人称为最神秘的霸道总裁。 第二十五章 拜访幸存者 “叶凡，他们为什么叫你叶先生。” 回家后，陈慧娴问道。 自从那天的晚宴后，陈慧娴就一直问这个问题，但叶凡都笑而不语。 今天在国金中心几个人的态度陈慧娴都看在眼里，她又一次问叶凡。 但叶凡还是笑而不语，专心把买回来的冰心翡翠串好，给楚雪巧戴上。 “叶凡，你手头的钱宽裕？”陈慧娴问道。 “宽裕，你要做什么。” “我听老姐妹说有个神医来天河，说是能治百病。”陈慧娴的眼睛亮起来。 叶凡摊手，无语。 民间的神医不要太多，大多数都是骗子。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民间的神医就能解决？这不是开玩笑么。 “你别琢磨人家是骗子！”陈慧娴见叶凡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神医不要钱的。” “哦。”叶凡懒得听。 “给多给少都随缘，主要看心诚不诚。我琢磨着雪巧这病你也没什么好办法，试试看，万一神医有办法呢。” “妈，没用的。雪巧的病不光是脊柱受损，还有其他的事儿。这里面很复杂，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叶凡耐心说道。 陈慧娴见叶凡拒绝，开始抹眼泪。 “妈，你哭什么。” “我就是想把雪巧的病治好，现在你有出息了，管你借点钱你都不肯。” “神医不靠谱。”叶凡坚定的说道。 在对楚雪巧的治疗上，叶凡绝对不会让陈慧娴瞎弄。 神医、心诚则灵，一听就是骗子的骗术。 江湖骗子利用患者家属的焦急心态，不知道发明了多少种骗术。 而陈慧娴遇到的这个，根本不用问，肯定是。 “你也治不好，还不让我想别的办法。” “妈，这样吧，卡里有100万，你去找个房子。”叶凡把一张卡交给陈慧娴，“要是看中的房子比较贵，就先付个定金。” 陈慧娴拿着卡，眼珠子转了转。 “雪巧的病没那么简单，你千万别去找神医。”叶凡再一次警告，“我找人打听，当天抢救雪巧的医生、护士都失踪了。” “啊？！” “做手术的6个人，有5个忽然死亡，说是劳累过度。”叶凡说道，“这是一条线索，我要顺着查下去。” “净瞎说，那天在急诊科接诊的赵医生好好的。” “我说的是给雪巧做手术的医生护士。”叶凡也没有多解释，有些事情说多了无益。 冰心翡翠穿好，叶凡满满爱意的把翡翠戴在楚雪巧的脖颈上。 往日里白腻的脖颈黯淡，叶凡一阵心疼。 给楚雪巧戴上冰心翡翠后，叶凡知道翡翠会温养雪巧的心神，虽然不能治病，但对身体有好处。 夕阳照在楚雪巧的脸上，她似乎有了一丝生机。 叶凡瞥见楼下有一个人影，似曾相识。 心中一动，叶凡和陈慧娴说道，“妈，楼下有个熟人，我去看看。” 穿上衣服出门，叶凡下楼，看见楼外一个“方方正正”的人在徘徊着。 是刚才在国金中心遇到的钱老板。 他的身材太有辨识度，一眼就能认出来。 见叶凡出来，钱老板怔了一下，随即一溜小跑过来。 “叶先生。”钱老板想要躬身表示尊敬，可他的身材方方正正，哪怕想弯腰穿鞋都是一件困难的事儿。 “你找我？” “叶先生，之前有点小误会。您是大人物，肯定不会和我一般计较。”钱老板努力笑着。 “没事，一场误会。” “您不介意就好，我不打扰您了。”钱老板连连说道，“这是我的名片，看着光鲜，其实我就是个暴发户，干点见不得光的生意。” “哦？”叶凡一下子来了兴趣。 他现在需要的是地头蛇。 有些事情找香江巨富办还真未必有地头蛇办起来稳当。 “我小时候吃过大苦，后来……靠着挖土方挣了第一桶金，然后做了点见不得人的小生意。”钱老板也不隐瞒，老老实实说道，“叶先生您要是有什么需要，一个电话，我绝对不推辞！” 叶凡沉吟。 钱老板刚想走，但看见叶凡似乎在想什么，心中一动，站在叶凡身边。 “我倒是有一件事。”叶凡决断明快，“你要是能帮我做到……” “叶先生，能帮您办事是我的荣幸。”钱老板兴奋的满脸通红。 他原本只求无事，万万没想到有可能抱上叶先生这条大腿。 好处，钱老板不敢想。 “3年前，市中心医院有5个医护人员相继因为急症死亡，还有一个人失踪。我要找失踪的这个人，你有办法么？” 钱老板的小眼睛瞪成了灯泡。 “叶先生，您还真问对人了。” “认识？” “地下黑诊所里有一个做手术特别好的医生，有一次我的手下黑灯瞎火挖土方的时候伤了脚，送去地下诊所，他给治疗的。” “后来呢？” “有些见不得人的伤，都要找他，渐渐我们就熟了。有一次喝酒，他喝多了，我隐约记得他说他从前是市中医院的医生，还是什么主任医师。” 钱老板越说声音越小。 这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他也不确定。 “带我去看看。” 钱老板本来想拒绝，这事儿就是随口一说，他想着核实一下。可叶凡一说话，一股子无形的威压压在肩上，钱老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叶先生，我真的不确定……” “没事，去拜访一下那位医生，不是也没关系。”叶凡淡淡说道。 钱老板放了心。 叶凡给陈慧娴打了个电话，让她别等自己吃饭。 坐上钱老板的车，七兜八转来到城乡结合部。有烧木柴的味道传进来，钱老板歉意道，“叶先生，这里太偏。” “没事。” 很快，远远的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村子里的土狗也叫成一片。 钱老板面露难色，“叶先生，估计又有人受伤了。” 车子转过一个弯，远处的土路上站满了人，他们手里拎着棍棒，相互指指点点。 “叶先生，有点麻烦……” “那就明天再来也行。”叶凡点头说道。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后车窗被敲碎，玻璃横飞。 第二十六章 手法不错 钱老板被吓了一跳，身上的肥肉一阵乱颤，似乎有肥油甩出去。 叶凡叹了口气，问道，“是这里？” “是……叶先生，咱们回去吧。” 钱老板一句话没说完，就看见车门打开，叶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车。 夜幕降临。 有哪里不对劲儿，钱老板忽然察觉到这一点。 暮色里，一个朴素的身影不疾不徐向前走。他似乎在拍电影，挥舞着棍棒冲上来的人下一秒钟就手扶着肩膀倒在地上哀嚎，而钱老板根本没看见叶凡的动作。 他打了一个激灵，猛然间意识到全村的狗忽然都安静下去。 那些嗅觉灵敏、凶悍异常的看家狗们都嗅到了一种凶悍之极的气息，一个个蜷缩着逃进狗窝。 钱老板颤抖着下车。 原本以为会血流成河，但他走进后仔细观察，却发现刚刚还叫嚣着的小痞子们都是右侧肩膀脱臼，倒在一旁疼的面目狰狞的惨叫着。 刚开始还有人咒骂，可当叶凡走到一半距离后，小痞子们都傻了眼。 “你特么是谁？！敢来我们这片闹事！”为首的一个人远远的吼道。 “散了吧。”叶凡淡淡说道。 “你……” 为首的那人手里拿着一根钢管，凶悍无比的他却早已经从一头狮子变成了一只老鼠。 暮霭中的那个身影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经过他身边的人却莫名哀嚎着倒下。 是人？ 是鬼？ “我来找人，你们要想闹就离远了等一会。”叶凡走到那人面前，淡淡说道。 小头目手里的钢管像是活了一样，瞬移到叶凡手里。 “我没下重手。”叶凡看着小头目，手里拿着钢管在地上划了一道线。 “过线，后果自负。” 说完，叶凡扔下钢管，推开黑诊所的门，走了进去。 钱老板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几十号凶悍的半大小子被吓的傻了眼，他灵巧的像是一个三百斤的瘦子，也跟着窜了进去。 “小子，有本事别走！”小头目退后一段距离，因为自己安全了，叫嚣着吼道，“等我们老大来，你特么今天死定了！” 声音隐约从外面穿进来，钱老板擦了擦汗，苦笑。 “叶先生，这位就是邹医生。有些伤见不得光，就找他来弄。” 叶凡点了点头。 黑诊所里灯光昏暗，有一股子血腥味道。手术台上一名穿着脏兮兮白服的人头上戴着显微镜正在做手术。 没有无菌规范，没有助手，没有麻醉师。 但叶凡没惊讶，黑诊所就是这样。 看样子这名医生水平很高，至少他还能做显微手术。 “老钱，你个老犊子守不守规矩，我做手术呢带人进来。”那名医生没看钱老板，很熟悉的斥骂道。 “邹医生，这位是叶先生……” “不急，先做手术，邹医生手法不错。”叶凡淡淡说道，随后找了个地儿随意坐下。 “滚滚滚！”邹医生粗鲁的骂道，没有一点医生的样子，和外面那些小痞子倒是很像。 钱老板无奈，看了一眼叶凡，征求他的意见。 毕竟是来问事情的，先得罪了邹医生怕有问题。 “tsuge法缝的不错，你后手再高点就好了。看你的动作，是不是右手受过伤，手指能动作只能恢复八成？” “……”手术台上的邹医生身体僵硬，雪亮的缝合针落在伤者的肌腱上，却一动不动。 “你先做手术，术后我给你看一眼。外伤后肌腱黏连，可以用推拿、针灸的办法缓解。” “你也是医生？” “略懂。” “上来搭把手？”邹医生和叶凡说话的语气客气了很多。 知道缝合肌腱的tsuge法的人肯定是医生，普通人根本不了解这些。 “不了。”叶凡拒绝，“不刷手上手术，我不习惯。” “没办法，这里不是三甲医院，甚至连医院都不算，只是一个地下黑诊所。”邹医生自嘲的说道，随后继续手术。 半个小时后，手术做完，双氧水反复冲洗，呲啦呲啦的白色泡沫破碎的声音连成一片，和着血水让钱老板的眼皮跳的睁不开。 “没事了，自己找个地儿点几天抗生素。记住，别喝酒。”邹医生和伤者交代了两句，把他撵走。 “这位，怎么称呼？”邹医生脱掉手术用的衣服，摘掉手套。 “姓叶。” “哪家医院的？” “没有医院。”叶凡笑了笑，“你手术做的不错。” 说着，叶凡把手搭在邹医生的手臂上。 刚搭上去，叶凡右手中指微微一跳。随即，右手手指划出残影，在邹医生的前臂上或点或打，十二个穴道在电光石火的瞬间被点上。 “你……” “不是外伤，是咒术。”叶凡从邹医生手臂中蕴含的邪祟气息上判断自己要找的就是他。 点了十二个穴道后，叶凡从帆布书包里取出针灸针，简单消毒后捻起一枚银针，手腕微抖，把针刺入一个穴道。 十二个穴道、十二枚银针，针尾微微颤抖，邹医生差异问道，“叶医生，你说我这是什么？” “邪祟。”叶凡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出现手指活动有问题的情况的。” “三年前。”邹医生谨慎说道，“有一天我忽然感觉手指活动不灵，还以为是脑梗。查了一圈都没事，就没继续查。” 叶凡知道他隐瞒了很多事情。 不过叶凡没有多问，而是仔细观察邹医生的前臂。 十二根银针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快，渐渐发出细微的声音。随即一条黑线出现在手臂上，像是皮肤下隐匿的一条小蛇。 黑线越来越逼真，隐约还在游走。 邹医生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几分钟后，黑线凝聚成实质一般，疯狂的在前臂的皮肤下游走。 与此同时，银针布下天罗地网，每当黑线要冲破某道无形的屏障时，都会极为痛苦的退回来。 叶凡手里捻着一枚银针没有出手，仔细观察邹医生前臂的情况。眼睛一眨不眨，专注认真。 钱老板看傻了眼，要不是知道那天晚宴的一些事情，他肯定把叶凡当作江湖骗子。 在黑线即将冲破皮肤逃走的瞬间，银针如电，落在黑线上。 “嗷~~~” 第二十七章 黑气 银针瞬间漆黑如墨，而邹医生的手臂上的黑线莫名消失。 “好了。”叶凡把银针逐一拔下，淡淡说道。 邹医生怔住，他活动了一下，发现手臂里影响自己手指灵活度的那种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不科学！ “叶……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邹医生诧异。 “这是我要来找你的原因。”叶凡说着，看了一眼钱老板。 钱老板正在惊叹，猛然感觉叶凡看自己的目光像是一桶冷水似的，从头顶浇下去。 “我出去等。”钱老板精明，马上会意。 等他出门，叶凡问道，“这涉及到三年前的事情，在你发现手臂活动不灵之后发生了什么？” 邹医生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不定。 “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一世。” 叶凡的声音清冷。 “叶先生，是这样。”邹医生意识到刚刚这个年轻人用惊世骇俗的针灸技法把那团黑线“吸”走！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连忙说道。 “三年前我手指忽然不灵活，你知道外科医生靠这个吃饭，我还怀疑我是不是脑出血、脑梗、脊髓神经系统的病变，于是就请假去神都找我老师看病。” 叶凡静静的听着。 “可是在神都也没查出来有什么问题，我准备回家的时候听说我们科室和手术室有5个人猝死。” “当时也没在意，我坐火车回天河，路上睡了一觉，梦里梦到做手术，手术的助手、麻醉医生、护士正好是他们五个人！” 邹医生说着，脸白如纸，身体颤抖，声音尖锐，显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叶凡轻轻点头，“那台手术的患者是我爱人。” “……”邹医生惊愕。 “接着说。” “接下来就没什么了，我有一种直觉，肯定是招惹了什么不能招惹的人，所以隐姓埋名，在这里开了一家黑诊所糊口。” “没遇到什么麻烦？” “没有，就是这群地痞流氓天天打架，有些烦。” “讲讲那天手术。”叶凡看着邹医生的眼睛，径直问道。 那天的手术…… 邹医生的思绪回到三年前。 这三年他从来都不敢回忆那次手术，这是他的噩梦。 但刚刚手臂上的黑线似乎提醒了邹医生，他仔细琢磨了很久，说道，“那是一个女患者，高空坠落伤，腰椎压缩性骨折。看着很重，其实……您知道，这是一个小手术。” “您爱人当时的生命体征平稳，我给第三、第四腰椎打骨水泥。手术很顺利，可是术后却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您爱人高位截瘫了。”邹医生涩声说道，“我知道您爱人是楚家的人，那是咱们天河市的大家族，我很担心楚家……” “和手术没有关系，腰椎打骨水泥怎么都不会出现高位截瘫。”叶凡淡淡说道，“术中看到什么特殊的情况了么？” 听到叶凡这么说，邹医生长出了一口气。 他之前生怕是患者家属认为是医疗事故，三年来锲而不舍的要讨说法。 邹医生仔细想了想。 “刚要开台，手术室停电了。您知道，手术室有备用电源，而且属于特殊保障单位，几乎不会停电。” “还有呢？” “我听到古怪的声音，像是鬼哭狼嚎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当时天已经黑了，是晚上九点多，我听到用凿子凿骨头的声音，当时还和助手开玩笑说骨科的老隋怎么这个点还在做手术。” “可是当时手术室只有我们一台急诊。” 凿子，凿骨头的声音……叶凡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猩红的杀气潮水一般涌出来。 “后来手术室里有一股凉风，我用手……”说着，邹医生指了指自己的右手，“护住后脑。” “还有其他的么？” “没有了。”邹医生摇头。 “行，麻烦你了。”叶凡道，“要是想起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 “不客气叶先生。”邹医生谨慎的问道，“刚刚您用的什么办法，我到底得了什么毛病？” “是咒术，我把黑气吸出来就好了。当时幸亏你用手臂挡住后脑，而且你们都属于不关键的人，幕后黑手才没注意。” “……” “没事我走了。” 说完，叶凡站起，转身离开。 通过当时幸存的邹医生的描述，叶凡大约能猜到是哪个流派的咒术。 这群人阴狠狡诈，行事不择手段，但叶凡不怕。 他心底怒火滔天。 早晚有一天荡平南洋的那个邪恶门派，把他们浸在血池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叶先生，敢问您高姓大名。” “姓叶，叶凡。” 叶凡说完，手伸到帆布书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邹医生。 “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年，有什么忘了的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 邹医生看了一眼名片，脖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似的，眼睛差点没冒出来。 “您是天医叶凡？！” “是。” 邹医生拿着名片的双手不住的颤抖，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天医叶凡竟然出现在自己这个小诊所里。 名片上那个代表着天医的符号清晰入目，邹医生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普通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天医叶凡！ 传说中天医可以逆天改命，可以活死人、医白骨！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自己竟然没有认出来他。 要是天医的话，那刚刚的黑线、银针也就有了解释。 邹医生激动莫名，手里捏着名片，脸涨的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天医，给自己治病的人竟然是天医！ “里面的小鼻崽子滚出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传进来，邹医生的脸色一变。 “叶先生，您稍等，是这片地下的老大。”邹医生的表情很难看，“我给他小弟看过外伤，能说上几句话。” “没事。” 叶凡并不在意，转身往出走。 “叶先生！何在贤脑子有问题，做事情不考虑后果！出手狠辣，有人命在手上。” 邹医生想要阻止叶凡。 虽然叶凡是天医，可医术再如何强也只是一名医生，真碰到不讲理的，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话没说完，叶凡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十八章 神医 一个铁塔般的汉子站在黑诊所门前，他手里拎着一根三节鞭，夜幕下闪烁着寒光。 钱老板方方正正的身体紧贴在墙上，一动不敢动。 “大哥，就是这个比养的！”小头目叫嚣着。 “他刚才趁我们没注意，一下子伤了二十几个兄弟！” “揍他，不把他屎打出来我特么不姓孙。” 黑塔壮汉身边的小弟们像是疯狗一样喊着。 “走吧，钱老板。”叶凡走出来，像是没看见眼前的壮汉一般。 “叶……” 黑塔壮汉看见叶凡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傻了，他甚至用手擦了擦眼睛，忘记手里还拎着三节鞭。 三节鞭敲在头上，发出一声闷响，黑塔壮汉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你……您是叶先生？” “你认识我？”叶凡反问。 黑塔壮汉的猜测得到印证，回手一鞭抽在身后的小头目的肩膀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特么的怎么跟叶先生说话呢！”黑塔壮汉怒吼道。 “大哥……” “啪~~~”的一声闷响，闪着寒光的三节鞭抽在小头目的脸上。 虽然没用全力，但小头目的半边脸顿时塌下去，鲜血不要钱似的从嘴里涌出。 “大哥？谁是你大哥！我特么就不认识你！”黑塔壮汉舞动三节鞭，鞭鞭到肉，小头目鬼哭狼嚎的在地上打着滚。 “好吵。”叶凡微微皱眉。 “把他的嘴封上。”黑塔壮汉马上说道。 随后一座黑塔变成半座，他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躬身身子在叶凡身边赔笑道，“叶先生，您怎么来这儿了。” “没事。”叶凡挥了挥手，“你见过我？” “前几天楚家夜宴的时候小的在门外守着，有幸见您进去。”黑塔壮汉一脸凶悍转瞬即逝，像是温顺的小绵羊一样。 小头目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几个人抬着他塞进路虎的后备箱。 邹医生和钱老板目瞪口呆的看着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黑塔壮汉，他们的眼睛都直了，没人会想到有一天黑塔壮汉会这么温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去了。”叶凡淡淡说道，“小点声，这里是医院。” “是，是，您教训的是。” 说完，黑塔壮汉回身道，“听见没有，以后来这里，对邹医生都客气着点！” “是！” 几十号人参差不齐的躬身，仿佛风吹过麦田的麦浪一般。 刚刚叫嚣的小头目的下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没人敢跳出来斥骂。 叶凡背着手走向钱老板的车，钱老板一溜小跑跟在叶凡身后，时不时偷眼看两边鞠躬的小痞子们，心里想到这位叶先生要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无数倍。 …… …… 陈慧娴被几个老“朋友”叫走。 自从那天晚宴后，陈慧娴重新找回了自信，曾经的老朋友们又回来，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慧娴啊，我听人说你家女婿特别厉害，好多富豪都叫他叶先生，是真是假啊。” “是啊，我也听人说他医术好，怎么我看雪巧的病还没好呢？” “你和叶凡说说，先把雪巧的病给治了。怎么都是夫妻，不管从前发生什么。” 陈慧娴叹了口气，“叶凡说了，雪巧的病不光是外伤，要慢慢来才行。” 几个老“姐妹”相互对视一眼。 “慧娴，说句实话，小人得志之后会是这样的。” “我家有个远房亲戚，当年来天河的时候身上就五块钱，就靠着我们家干起了小生意。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他见到我的面后鼻孔冲天，想起来就生气。” “你家女婿该不会也这么想吧，几年前家里有难，他就这么走了，我看他就不是个正经人。现在衣锦还乡，连发妻的病都不给治……” 她们越说，陈慧娴越是气闷。 这几天的好心情不翼而飞，眼前都是叶凡当天脚踩在楚老太爷头上，逼着他给自己去世的丈夫磕头的画面。 陈慧娴心里烦躁。 “走，我带你去看个大师，人家可是真正的大师。要是运气好，能求点仙丹回来，雪巧的病很快就能好。” “不行，叶凡说不让我……” “他又不给看！”女人笑骂道，“就带你去看看，真不是骗子。我家那个死鬼得了怪病，去医院没看好，最后找这位大师给治好的。” “真的？” “我跟你讲，给我家死鬼看病的是真正的大师的徒弟，这回真的大师来天河了！” 陈慧娴惊讶。 “说是秦家请来的，大师布道天下，走到哪是哪的人有福气。” “秦家，他家谁生病了？” “不知道，去看一看，也没让你花钱。” 陈慧娴盘算了很久，把叶凡的话忘到一边。 …… 秦家，秦连成弓着身子陪在秦老爷子和那位大师身边。 大师是一位不起眼的中年妇女，言谈举止不像是上流社会的人物，甚至带着一些“土”气。 秦连成一早就看这位大师不顺眼，要不是爷爷一直坚持，他早就暴走，把这位疑似骗子的大师给撵走。 “郑大师，我们天河太小，您的到来让秦家蓬荜生辉。我听省城的周老说过，您本领通天，我有个不情之请。”秦立恒老爷子很客气的说道。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用说了。”郑大师很果断的否定。 秦连成见秦立恒不经意之间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他马上撇嘴，“爷爷，还是小心点，别被骗子给骗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像是和秦老爷子耳语，但又比耳语略大，能让对面的那位大师听到。 在天河市，秦家要比楚家有传承，子女更出息。秦连成和秦老爷子一起唱双簧也浑然天成，试探这位大师的成色。 “不要胡说。” “爷爷，咱们可是诚意满满，她推三阻四的，我看像是骗子，要不算了？” 秦老爷子沉默。 “我客客气气把人送走……”秦连成小声说着，忽然他怔了一下，屋子里的空气阴冷，仿佛瞬间结了冰。 当他用眼角余光偷看的时候，被吓得魂飞魄散！ 坐在秦立恒对面的中年女人左半边脸开始扭曲，从一个中年妇女的样子变成了一个男人！ 第二十九章 阴阳脸的大师 阴阳脸！ 郑大师左半边脸是男性，右半边脸则还是中年女人的样子。 秦连成的手麻酥酥的，接下来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头发炸起来，冰晶蔓延，把整个人彻底变成一座冰雕。 “小辈！” 中年女人一说话，秦连成有一种濒死的感觉。 第一个字是女声，第二个字变成浑厚的男人声音，仿佛在对面的中年女人身体里有两个不同的灵魂在争夺着身体的归属。 而两种不同声音唯一的共同点是——愤怒。 秦连成感觉眼前一黑，他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大能！ 时间似乎只过了一秒，又似乎过了无数年。 中年女人左半边脸彻底不动，变成了一个满是威严的中年男人的样子。 威严是威严，可右半边脸却还是女人的样子…… 一股诡异绝伦的荒谬像是针一样扎在秦连成的身上。 秦连成全身僵硬，肌肉痉挛，牙齿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秦老爷子也怔住，他走南闯北几十年，白手起家，建立起秦家偌大的基业，不是江湖骗子能骗的。 可眼前…… “小辈，尔等刚刚在质疑老夫？”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传来。 “哒哒哒~~”秦连成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浑身颤抖，牙齿碰撞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你秦家本来有一灭族之灾，老夫本想顺手帮忙，帮尔等平安度过。却没想到尔等鼠辈竟敢诋毁！好大的狗胆！” “大师息怒。”秦立恒毕竟人老成精，还有一丝神智，连忙跪在郑大师面前，“连城无礼，我回家好好教训，还请大师恕罪。” “也罢，古人云心诚则灵。既然你们心有疑虑，那此事作罢，老夫去也！” 一句话说到后来，声音飘忽不定，厚重的男人声音与中年女人的声音掺杂在一起，诡异绝伦。 而最后说那句老夫去也的时候，则回归到中年女人的声音。 好像刚刚那个满脸威严的男人已经离开，彻底对天河秦家失望。 “大师，别！”秦立恒心生悔意，连忙喊道。 但那“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给秦立恒机会。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女人左半边脸不断扭曲，口吐白沫，很快恢复原本的样貌。 她一身的精力被抽空，瘫坐在椅子上。 虽然如此，但她却满满怒气。 稍恢复点精力，女人气吼吼的指着跪在地上的秦立恒骂道，“你是不是个人！请我来帮你秦家，却根本不信，现在可倒好，惹了那位！” 秦立恒俯首，连连磕头。 看着白发森森的秦立恒如此恭敬，中年女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一拍桌子站起来。 “既然你们秦家不信，那我走了。” 秦立恒心中一惊，刚刚这位“变身”的时候说的明明白白，秦家有灭族之灾。 可万万不能走！ 慌忙中挣扎着站起来，秦立恒年老体弱，跪的时间有点长，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中年女人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连城，赶紧去留住大师！”秦立恒慌张说道。 秦连成全身僵硬，裤子已经湿了。刚刚的那一幕哪里是没见过风雨的他能承受的，以至于被直接吓尿。 手脚并用，秦连成像狗一样爬上去，一把抓住中年女人的裤脚哀求，“大师，都是我的不对，您高抬贵手，帮我秦家。” “不可能！” “啪~~~”秦连成跪在中年女人面前，左右开弓，用力抽自己耳光。 他也听见灭族之灾这句话，心中惶恐，只几下一张脸就肿了起来。 但秦连成没敢停下来，继续抽自己耳光，希望能得到大师的原谅。 “大师。”秦立恒手扶着墙壁走过来，卑微的说道，“这是一点小心意，您行走人世间布道天下，秦家供奉点微不足道的香火钱。” 看见银行卡后，中年女人的表情好看了很多。她四下看了看，又听秦家爷孙二人哀求良久，直到秦立恒双手颤抖，难以坚持，这才用两根手指捻过银行卡。 “看你们心诚，我回去问问。” 没想到几百万现金却只得到这样一个答复，秦立恒也很是无奈。 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恭恭敬敬送人离开。 目送豪车进入黑暗之中，秦连成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 叶凡问清楚三年前的事情，回家之后发现陈慧娴不在家。 他也没在意，烧水给楚雪巧洗脚，推筋活血，梳理经络。心里盘算着是南洋哪家咒术师，自己应该怎么办。 现在的情况不能有任何大意，楚雪巧相当于人质，被人挟持。 这几天楚雪巧的双眸里有了一些神采，叶凡很是高兴。这种情况说明楚雪巧一直都在坚持，并没有放弃。 几个小时后，开门声传来。 “妈，回来了，你去哪了？” “我……去看房子。” “哦，哪里的房子？”叶凡随口问道。 但陈慧琳满脸兴奋的表情，根本掩饰不住她的谎话。 叶凡微微皱眉。 “妈，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我去……看了一位神医。”陈慧娴结结巴巴的说道。 唉，叶凡心里叹了口气。 见叶凡皱眉，陈慧娴不高兴了。面对着叶凡，她始终有一丝从前窝囊女婿的感觉，哪怕那晚在晚宴上叶凡再如何威风八面。 “你也是，都说你厉害，雪巧的病你也不给治。” “不是不治，雪巧的病很麻烦，不能随意动手。”叶凡耐心的解释。 “你不治就算了，我去看看别家有没有办法都不行？” “小心江湖骗子。” “我亲眼看见一个外省瘫痪的患者针灸了十分钟就能动了，虽然走路不稳，好悬摔个跟头，但人家是有真本事！” 叶凡摇头。 这种针法，除了自己，还有人会？ 按照陈慧娴的描述，这是天医的本事，哪能出现在普通人之间。 “你别管，我和神医约好了，过几天带雪巧去。” “妈……这样吧，我跟着去看看行不行？” “预约看病可贵了，十万块钱才能让大师看一眼，你还有多少钱？这次我拿主意，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找李焉知。” 第三十章 别墅 秦家。 经历了之前那件事情，老辣的秦立恒秦老爷子都不再怀疑。 而秦连成更是没有任何疑问。 “爷爷，大师说咱们秦家有劫难，是不是……” “那天香江富豪云集，本来以为楚家会借势飞黄腾达。可奇怪的是咱们离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几天楚家都蔫了，周氏地产也没和楚家合作。” “他们是在憋什么坏心思呢吧。”秦连成疑惑，“尤其是叶凡那个家伙，从前他窝窝囊囊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三年前因为一百万……” “那些都是江湖谣传，做不得数。不过哪怕没有这事，叶凡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我也想不懂为什么能请来香江那么多富商巨贾。” “别是江湖骗子。” “骗子？哪家的骗子能出手就把咱们天河市最中心的cbd给买下来。”秦立恒道，“我估计所谓劫难，正好应在叶凡的身上。有香江资本帮忙，以后整个天河都会姓叶，我秦家再怎么坚持也只能苟延残喘。” “爷爷，你说大师会怎么做？” “不知道。”秦立恒摇头，“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咱们就借势打压一下楚家，打压一下叶凡。” “让那小子看看咱们秦家的厉害！” “大师说三日后布道，你去省城，请吴家来。” “吴家，爷爷你准备和吴家联姻？” “无论是楚家还是长房长子一支坐大，势必会影响到我秦家。趁着大师在，请吴家来。这也是一个机会，你仔细想想。” “好！”秦连成连连点头。 天河市的家族圈子里的纨绔子弟们多少都有交集，平时在一起玩闹，地位越高的家族，子弟的话语权就越重，就越是会得到尊重。 楚家只是一个二等家族，而那个楚家的上门女婿在纨绔们的圈子里只是一个笑话。 秦连成绝对不愿意面对叶凡飞黄腾达，毕竟在他看来叶凡只是一只野鸡，不是凤凰！ 香江资本进入天河属于猛龙过江，秦家是地头蛇，再请来吴家坐镇，或许可以压叶凡一头。 至于叶凡怎么能得到香江富豪们的尊重，他想不懂，干脆不想。 秦家爷孙两人商议完毕，秦连成连夜赶奔省城。 而叶凡却不知道这一切，他在琢磨着买房子。 南洋咒术师不好找，叶凡知道心急会办错事，他准备稳扎稳打。 楚雪巧和陈慧娴住的老旧筒子楼终日没有阳光，叶凡准备买一个大点的房子，每天推着楚雪巧晒晒太阳。 把这个打算告诉李焉知，她的能力很强，虽然来天河还不到半个月，却像是在天河市生活了几十年一样，很快回复叶凡。 东郊江边有别墅群，住的人非富即贵，其中省城冯家占据了最好的一个别墅，最近因为资金吃紧要变卖。 第二天一早，李焉知开车来接叶凡。 叶凡和陈慧娴说了声，又不厌其烦的嘱咐她千万别去看神医，这才上车去看房子。 别墅群位于东郊群山脚下，江水拐了一个大弯，水流缓慢。别墅错落有致，背山面水，雾霭缭绕。 远远看去，仿佛仙境。 “这地方不错。”叶凡淡淡说道。 “冯家刚有出售的想法，就有几家人找上门要买。”李焉知笑道，“但价钱开的比较高，那几家人都在犹豫。” “多少钱？” “三千万。” “也不贵。” 李焉知办事稳妥，冯家的人早早迎接。 虽然他们看叶凡的眼神有些不对，但叶凡并不在意这些。 漫步在别墅的院子里，两千平米的大院子种着十八棵罗汉松，空气清新，让人神清气爽。 冯家的人简单介绍别墅的装修，当年冯家是下了大本钱的，每一样都是神都的顶级公司制定的方案。 如今要卖出去，他们也有点不舍。 但整个家族的兴衰总要比一个房产重要，尤其是这个房产还能卖出溢价。 “这里的罗汉松都是老爷亲自去岭南选的，株株富贵。当年一株罗汉松，都要花几十万。”冯家的人介绍道。 “的确不错，传说中千年罗汉松价值上亿。” “我们家的罗汉松虽然没那么贵，但您看这树干，上面的花都是法国的专业技师嫁接的。要不是家里急需一笔资金，这座别墅根本不会出售。” “我看不错，全款买了吧。”叶凡简单看了一眼，他便定下来。 别人看房子都看举架、结构，叶凡看的是气。 这里的气有山有水，还有十八棵罗汉松，比较利于楚雪巧的病情恢复。 钱，对于叶凡这个天医来讲倒成了小事一桩。 “叶先生，三千万不讲价啊。”冯家的人疑惑说道。 他见叶凡穿着普通，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看起来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要不是传说前几天香江各路资本云集天河，这次又是周氏地产的李焉知搭线，根本不能让一个普通人进来看房子。 别是叶凡听错了价钱。 “知道，三千万么。”叶凡点了点头，手伸进帆布书包。 李焉知马上笑着说道，“叶先生，这点小钱您就别操心了，我们地产公司走手续。” 小钱！ 冯家的人听李焉知的表述后眼皮直跳。 这竟然是小钱？！ “办手续吧，我们回去后走周氏地产的帐。”李焉知很确定的说道。 “李经理，是三千万，购置税……” “所有税款我们拿，但是有一个要求，明天过户，我派人来打扫。” “我和老爷说一声，李经理不愧是周氏地产最好的职业经理人，几千万的钱款都不在意。”冯家的人喜形于色，称赞了一句。 远远的，一辆黑色奔驰开过来。 看见那辆黑车，冯家的人说道，“李经理，不好意思，不知道您和叶先生这么喜欢，能直接定下来。我还约了秦家的人来看房子。” “没事，您和他们说一声，房子已经卖了。”李焉知道。 冯家的人躬了一下身，去迎接客人。 “叶先生，这里真的不错。”李焉知见叶凡有兴致，便凑趣说道。 两人随意闲聊着，没几分钟，一个骂声传来。 “说好了要看房子，我们来了，告诉我说都卖了！这房子我今天还买定了！” 第三十一章 伤害性不大的“玩笑” 李焉知偷眼看叶凡，见他表情未变，长出了口气，笑道，“叶先生，我去看看情况。” 话音刚落，几个人快步走过来。 几人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秦连成。 他和一个二十多岁、穿着阿玛尼西装的年轻人走在前面，后面还有一个年纪大了两三岁的男人。 秦连成一脸跋扈，冯家的人见到他身边那个穿着阿玛尼西装的人，怔了一下，连忙躬身，“少爷，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别墅，怎么着。”穿着阿玛尼西装的年轻人昂着头，不屑的说道。 擦肩而过，仿佛和下人的一句对话都脏了他的衣服，年轻人拍了拍阿玛尼西装的肩部，掸掉灰尘。 秦连成看着叶凡，鄙夷的说道，“在天河市，除了我们秦家，还有谁能买得起这栋别墅！” “秦总，你好啊。”李焉知知道情况不对，笑吟吟的迎上去。 见是李焉知，秦连成的表情阴沉下去，可是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今天就要这家伙好看！ 秦连成不怕叶凡，他身边站着省城吴家的嫡子吴子雄、冯家的三子冯兆辉。 什么是底气？ 这就是底气！ 而且两天后还有大师出场，就不信镇不住叶凡这个孽障，夺不走他的气运。 一想到阴阳脸、用厚重的男人声音说话的大师，秦连成心里更加得意。 叶凡在他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合同签了么？”冯兆辉问道。 “没有。”冯家的人不好说什么，只能实话实说。 “既然还没签合同，那就谁出价高谁就能拿到这栋别墅的所有权。”秦连成说道，“我跟你讲，这栋别墅是吴哥要买的，谁都别想抢走！” 说着，秦连成满脸堆笑，看着身边的吴春水和冯兆辉。 他一副狐假虎威的架势，李焉知秀眉微蹙。 “我和你们少爷熟悉。”吴春水看了一眼冯家的人，鄙夷说道，“前几天我和你们少爷说过，这栋别墅我要了。” 冯家的人苦笑，他知道前几天吴春水的确说要买这栋别墅，但只肯出价两千万。 吴家要趁火打劫，知道冯家缺钱，要狠狠砍上一刀。 今天别墅顺利卖出去，他又跑来搅局，冯家的人心里有些不高兴。 关键是自己家的少爷冯兆辉和吴家的人搅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一个下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经理，您看……”冯家的人小声问道。 “你和你们老爷商量一下。”李焉知严肃说道，“周氏地产全款买这栋别墅，不知道他们能出什么价钱。” 付款方式里说道有很多，全款、交税，周氏地产已经表达出来十足的诚意。 冯家的人怔了一下，秦连成脸上鄙夷的表情更加浓郁。 全款，这代表着周氏地产要买下别墅的决心。 而吴子雄是吴家的子孙辈，按说不会和周氏地产如此认真。 现在的局面是秦连成做的一个局，两位省城大家族的少爷只当是一个玩笑，自己还能顺手打压一下叶凡的气势。 秦连成见叶凡表情如古井一般，波澜无惊，反复想了一遍过程，没有丝毫破绽。 于是他的笑容更加灿烂。 “全款，笑话。”吴子雄鄙夷的笑道，“你们就是为了那个窝囊废物？” 说着，吴子雄指了指不远处的叶凡。 “吴子雄，你说话客气点。”李焉知冷声说道，“叶先生也是你能随便说的？” “我家在省城，但也对这个废物有所了解。当年的破事不说，不知道他在哪学会的蛊惑人心，竟然能让你们周氏地产出面。” “我想应该是我刚刚的话说的不够清楚。”李焉知杏目圆睁，看着吴子雄，“请你说话的时候对叶先生客气一点，否则的话后果你承担不起。” “哈哈哈。”吴子雄大笑，“就你？” 他狂笑着，嚣张指着叶凡的鼻子，“一个楚家的上门女婿，骗吃骗喝的骗子，你们香江周家能上当，我可不会认为他是什么大人物。” “买个别墅而已，何必呢。”叶凡淡淡说道。 “而已？香江周家能调动的资金量很多，这一点我知道。但我能拿出三千万现金，就是现在！”吴子雄大笑，搂着秦连成的肩膀摇晃着。 “这是我们世家的圈子，你只是一个暴发户，根本没资格和我在这儿说话。”吴子雄想要在叶凡脸上看出尴尬与无奈，可几秒钟后他彻底失望。 “一个废物女婿而已。” 叶凡依旧平淡的看着吴子雄。 “世家圈子？就你们也配称为世家？”叶凡用微嘲的语气淡淡说道。 “我们不是世家，难道你一个上门女婿是？ “周氏地产就是要买你手里的东西，这才给你几分面子。三代出一个贵族，你真以为一夜暴富就能进圈子？不管怎么说，这间别墅我买定了！”吴子雄看着叶凡，鄙夷大笑。 说着，他拿出手机，嚣张说道，“把钱送过来吧。” 冯兆辉也笑了笑，轻蔑的讲解道，“叶凡，这只是我们开的一个玩笑，这栋别墅昨晚已经卖给吴家，拉你过来是秦连成提出的一个要求。” 李焉知被气的满脸通红。 她没想到这些世家子弟会这么无聊，竟然通过这么龌龊卑鄙的手段戏耍叶先生。 这种行为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高。 “叶先生……” 叶凡的手抬起来，淡淡看着吴子雄和冯兆辉，“你们是认真的？” “是，怎么了！”吴子雄笑道，“一看见你，我就想起那些想要入赘我们吴家的苍蝇们。每天嗡嗡嗡的叫着，撵都撵不走。” “不满意？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你特么是一滩烂泥，被我们踩在脚底下。”秦连成叫嚣着说道。 “至于香江周家，再怎么厉害还能比得上神都李家？” 听他说到神都李家，李焉知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神都李家，那是超脱于商业层面的存在。周家哪怕再有钱，再李家面前都不够看。 吴子雄提到了神都李家，看他脸上的表情肯定是吴家攀上了李家这个高枝！ 第三十二章 切断现金流 “我就耍你了怎么的？你咬我啊！”吴子雄癫狂大笑，得意且嚣张，跋扈不羁。 看着几个世家子弟笑的开心，叶凡微微摇了摇头，拿起手机。 “想要给周家的家主打电话？叶凡，我告诉你，不好使！”吴子雄鄙夷说道，“他们就是想买你手里的东西，根本不会为你得罪我们吴家。” “真的？”叶凡饶有兴致的看着吴子雄。 “即便是周先生愿意帮你说话，我也有办法让他没办法开口。”吴子雄鄙夷说道，“神都李家的小姐再过几天就来省城，我家要提亲，而这栋别墅就是李小姐的行宫。” 李焉知听他这么一说，印证了自己刚刚的猜想，脸色顿时惨白。 神都李家，那是一个庞然大物。 即便是周氏地产的周锦程周先生遇到李家的人，都只能保持礼貌、客气。 他们的能量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或许李家的一句话，就能让周氏地产退出华国市场。 此时此刻，如果冷静的提一个建议的话，李焉知会建议叶凡先让一下。 那毕竟是神都李家！而这里要成为 李家大小姐的行宫！ “喂，我是88号客户。” “我需要三千万现金，另外帮我查一下省城吴……”叶凡说着，看了一眼三名阔少，最后目光落在冯兆辉的身上。 “帮我查一下省城冯家的情况，他们最近似乎很缺钱。” “是哪家银行负责，然后告诉他们暂停放贷。” 说完，叶凡挂断电话。 三个阔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叶凡说的话他们每个字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却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银行放贷款，向来都是上门求着省城各大家族。 可是听叶凡电话里的意思，准备切断冯家的现金流？！ 这怎么可能！ 还88号客户，这种事情连董事会的董事都做不到，一个客户怎么会指手画脚影响银行的决策。 “叶凡，你特么是不是疯了？赶紧滚蛋，我们哥几个就想看你灰溜溜的滚走。”吴子雄嘲讽道。 “切断我们冯家的现金流？你没开玩笑吧，我好怕怕。” “不可能，往大了说，他一个天河市二流家族的上门女婿能有多大的能量，还真以为自己是神都林赵李郑四大家？” 叶凡淡淡叹了口气，“只是买个房子，花钱就可以，我也不想搞的这么麻烦。” “你们看他，越说越像是真的！” “真好笑，他是不是已经疯了？自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我估计是没有台阶下，他撑不了多久，很快就得滚蛋。” 秦连城却没有附和吴子雄、冯兆辉的嘲弄，他隐约记起来一件事——自己带着十八线女星买保时捷的时候，叶凡拿出来一张黑卡。 而那之后，花旗银行的人屁颠屁颠过来，一脸恭维。 88号客户，难道说的是这个？ 至于那张黑卡，秦连城并不认识。 他能接触到的最高层面的银行卡是黑色的百夫长，据说能透支几千万都没问题。 “吴哥，冯哥，我前几天去买保时捷……”秦连城一五一十的吧自己的经历告诉两人。 “呦呵，还是个有钱人呢，能买得起保时捷。”吴子雄话语里的嘲笑之意更为浓重。 秦连城知道吴子雄的注意力只放在保时捷上，根本没听懂自己的意思。 想来也是，自己是天河市最顶级的家族继承人；吴子雄和冯兆辉属于省城最顶级的继承人。 没人知道那张黑卡是干什么用的。 如果有用，也是自己这个层面无法接触的存在。 可能么？天河市一个二流家族的上门女婿能接触这么高端的存在？！ 秦连城笑了笑，这根本不可能啦！ 手机响起，随从双手捧着手机送到冯兆辉的面前。 冯兆辉看了一眼，接通电话。 “爸。” “你特么在外面惹了谁了！”一个吼声在手机里传出来，哪怕隔着几米远，秦连城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用力攥着，已经停止跳动。 “我……” “你特么赶紧说！家里的贷款正在走手续，却被忽然停掉！你特么要作死就赶紧去死，别拉着整个家族！” 电话里冯兆辉父亲继续咆哮着，除了叶凡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这不可能！ 这不科学！！ 省城大家族一直都是优质的贷款客户，平时银行登门的时候都要陪着笑脸，怎么会直接断贷！ “爸，我没得罪谁啊，这不是吴家要买卧龙山的别墅，我带着子雄哥来看看。” 李焉知站在冯兆辉的身边，冷笑着故意大声说道，“一栋别墅卖两家，你故意奚落我们叶先生，这件事怎么不说？” “叶先生？谁是叶先生？！” “……” 一瞬间，冯兆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特么什么都别做！我马上过去！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稳住那位叶先生！” 说完，电话便挂断。 “叶凡，这是怎么回事？”秦连城一脸懵逼的看着叶凡，嘴里干涩无比，下意识的问道。 叶凡笑了笑，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蓝天白云，从帆布书包里摸出一根烟。 李焉知乖巧，一溜小跑到叶凡身边，把烟点燃。 “叶先生，您真是有通天大能。”李焉知小声赞道。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件事很好联想。天医就是天医，接触的层面根本不是这些省城的纨绔子弟能接触到的。 “没什么，你们和冯家有联系么？” “见过，但没有商业往来。” “我不想弄这么麻烦，你和冯家联系一下，全款买这栋别墅，马上过户。” “好的叶先生，我这就去处理。” 半个小时后，一台黑色迈巴赫600风驰电掣一般行驶在盘山路上。 盘山路开到50迈都要提心吊胆，可这台迈巴赫却一直以100迈以上的速度开上来，像是在拍电影里的汽车追逐的戏码。 仿佛慢一秒钟人就会死似的。 冯兆辉脸色惨白，垂手站在路边。 凄厉的刹车声，轮胎摩擦地面升起阵阵刺鼻的烟雾。 一个人踹门下来，当头就是一巴掌，“你个混蛋！” 第三十三章 给您添麻烦了 “爸……” “你还有脸叫我爸！你爷爷让你滚回去，禁足一年！”男人吼道。 冯兆辉的脸白的吓人，额头鬓角满是汗水。 “叔……”吴子雄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原本只是想调戏一下天河楚家的一个上门女婿，却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想帮着打个圆场，可话刚说出口，就被冯兆辉的父亲打断。 “吴子雄，这栋别墅原本卖给谁都是卖，能给你吴家是最好。但昨天我和你父亲谈的时候，你们吴家只肯出价两千万！” “呃……” “咱们两家世代交好，我冯家遇到了大事，急需钱周转。你们不帮把手就算了，我没任何理由说三道四。可有人出三千万买别墅，你们竟然从中作梗？” 吴子雄低下头。 冯兆辉的父亲越说越气，从车上抄起一根高尔夫球杆，劈头盖脸的砸下去。 “冯先生，你教训儿子我不应该管。”叶凡坐在地上，淡淡说道，“但这以后是我家的地方，染了血不好。” 冯兆辉的父亲马上停手，满脸堆笑，弯着腰来到叶凡身边。 “您就是叶先生吧，犬子无德，是我教育的不够，给叶先生您添麻烦了。” 吴子雄、冯兆辉、秦连城三人看傻了眼。 天河市一个二流世家的上门女婿，竟然让省城冯家的人低头认错，还口口声声称呼叶先生！ 为什么会是这样！ “的确教育的不够，回去慢慢教育。”叶凡道，“这栋别墅的事情怎么说？” “都是犬子胡闹。” “冯先生你避重就轻啊，这哪里是胡闹，分明是串通外人动摇你冯家世代根基。”叶凡笑了笑，阳光下，他的笑容简单干净。 冯兆辉的父亲怔了一下。 “都是我管教无方，请叶先生见谅。”他轻声说道，“您要是准备买别墅，我代表冯家，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付款。” “和李经理谈吧。”叶凡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我今天就能入住？” “叶先生，可以！” “那好，焉知，你帮我联系人打扫一下房间，没别的特殊要求。”叶凡清淡说道，转身就走，一刻都不停。 冯兆辉的父亲怔了一下，连忙小步追上去，满脸赔笑。 “叶先生，银行那面……”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我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叶凡扫了一眼冯兆辉，“但是他……” “叶先生放心，这个小畜生回去就禁足一年，然后我把他送去国外，以后肯定不会惹您厌烦。” 叶凡点了点头，背着手走出别墅。 “还特么不上车！”冯兆辉的父亲捡起高尔夫球杆，指着冯兆辉斥道。 “叔，这栋别墅是我们家买了准备给李家的小公主当行宫用的。”吴子雄笑嘻嘻的说道。 “滚蛋！”冯兆辉的父亲骂道，“别拿李家压我，我不吃这套！” “要是李家的小公主知道，怕是不好。” “你是在威胁我？”冯兆辉的父亲斜睨吴子雄。 “叔，我哪敢，就是觉得不好。” “你们吴家不肯出钱为李家的小公主置办行宫，说出去你猜李家会记恨吴家还是会恨我冯家？” 说完，冯兆辉的父亲冷哼一声。 吴子雄这个蠢货才意识到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在这些老狐狸的面前，自己这点道行根本不够看。 几人上车，迈巴赫跟在保时捷的后面，冯兆辉的父亲一脸阴沉。 “爸，怎么回事？” “你还有脸问，你差点给咱们家惹了大祸！”冯兆辉的父亲冷冷说道。 “他就是天河一个二等家族的人，还是个上门女婿……”冯兆辉想要分辩解释。 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特么每天就知道跟着那几家的少爷们吃喝玩乐，一点脑子都不长。光是吃喝玩乐就算了，竟然还敢拿家族事务当玩笑。” “我……” “你什么你，你知道这次家里有多危险么！” “香江周家？周氏地产的手没那么长吧。” “狗屁的周家，是世界银行家协会。” “呃……那是什么？” “两百年前，是欧洲第一批银行家定期聚在一起举办舞会，后来就形成了一个聚会性质的组织。”冯兆辉的父亲冷冷讲述。 “……” “你说的那个没用的二流家族的上门女婿，有这个协会的会员卡！” 说到这里，冯兆辉的父亲眼睛都红了。 不是生气，而是羡慕、嫉妒，甚至还带着一丝恨意。 “这个协会已经几十年没有新会员了，哪怕是欧洲那些古老的家族都算上，这个协会里也只有不到一百名会员！” “我去……” “而那个上门女婿，就是其中之一！” “爸，不是说几十年没有新会员了么？”冯兆辉小心问道。 “继承，他肯定是继承了家族的会员。他哪是什么上门女婿，人家是一条卧龙，还是有着悠久传承的卧龙！” “……”冯兆辉彻底傻了眼，“我一会和吴子雄说，以后别惹这个上门女婿。都是天河秦家那群傻子，竟然要戏弄叶先生。” “你是不是傻。”冯兆辉的父亲冷声说道，“这件事情要严格保密，说就咱们家缺钱周转，不得已才低头。” “啊？为什么？”冯兆辉怔住，缺钱这种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没面子。 “这是一块大石头，让其他家碰的头破血流。” 上一代的阴冷算计冯兆辉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但想着想着，他浑身冷的厉害。 一句话就能断了自家和银行的联系，这得多大能量？！ 而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天河市！ “爸，我能不能不禁足？”冯兆辉小心问道。 “这是你爷爷说的，原本说是让你禁足三年，后来你大伯求情，才改成禁足一年。” “……” “你知道你带给家里多大损失么！” “我……” “依照你大伯的意思，别墅要送给叶先生。” “我去……” “但你爷爷说不行，倒不是我们冯家缺这三千万的现金，而是那么做的话太明显，怕叶先生不高兴。”冯兆辉的父亲淡淡说道。 竟然会怕那个上门女婿不高兴？！ 冯兆辉听到自己三观破碎的声音。 第三十四章 夺他气运 秦连城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梦。 楚家的那个上门女婿竟然屡次超出自己的预计。 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没敢和自己爷爷说，秦连城还有一点点的求生欲。 以后不要招惹叶凡，秦连城心中暗自想到。 而且最近楚家很安静，甚至可以说安静的有些过分。 隆重的夜宴之后，楚家所有人都蛰伏起来，连楚怀天这货都找不到踪影。 那就好好伺候着周大师，等他布道好了，秦连城彻底安静下来。 至于周大师，秦连城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每每回忆起那天周大师的脸变成阴阳脸，说话的时候男人的声音与女人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就不寒而栗。 本能上秦连城想要远离这种奇人，但周大师说秦家有灾，这又让他心生忐忑。 两天后到底会发生什么，秦连城很期待。 …… 李焉知很得力，不用叶凡操心接下来的事情，只等3天后入住就可以。 买卖手续、更换家具、清洁打扫，这些李焉知身为一名地产公司的职业经理人，都拿手的很。 叶凡回到家，见陈慧娴没有出去，长出了一口气。 他现在很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傻乎乎的丈母娘去给楚雪巧找什么神医。 神医，基本上都是骗子，利用患者家属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骗人。 “妈，我回来了。” “正好，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陈慧娴连忙说道。 “房子买了，三天后搬家，你收拾一下用的东西。” “啊？买了？哪的？” “卧龙山的别墅，从前省城冯家的那一栋。” “……”陈慧娴怔住，她诧异的看着叶凡。 “怎么了？” “卧龙山的别墅，那得多少钱！怎么……也得几千万吧。” 卧龙山的那片地产当年根本没有开盘，直接就被各大富豪一抢而空。 当年楚九渊还在的时候，和陈慧娴偶尔路过，还总说起以后楚家发达了，一定在卧龙山买一栋别墅。 想起陈年往事，陈慧娴有些心酸。没想到丈夫当年的愿望，被叶凡这个上门女婿给完成了。 “平时用的东西要是没有必要就别拿了，买新的。”叶凡说道，“焉知去收拾，我估计最近她要和你联系。” “哦哦。”陈慧娴怔怔的应了几声，回想起过世的丈夫，她心里百感交集。 几分钟后，陈慧娴缓过神，想起什么，“叶凡，我出去一下。” “妈，你该不会去找那个神医吧。”叶凡微微皱眉。 “去试试也不行啊。”陈慧娴不高兴的说道，“我是亲眼看见一个瘫痪了很多年的老人站起来的！万一要是行呢。” 叶凡叹了口气，“都是假的。” “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我跟你说啊叶凡，我看见的那位的师傅布道天下，据说秦家请她去，咱们根本看不见。” 陈慧娴的话语里很是羡慕。 秦家，那可是天河市最大的家族，楚家跟人家没法比。 叶凡摇了摇头，所谓的神医，他一个都不信。 …… …… 秦连城回到家，犹豫了很久，还是把今天发生在卧龙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秦立恒。 对于楚家的这位上门女婿，秦立恒在几天前知道的很少，毕竟是小辈的事情。 当年听说楚家的楚雪巧背着父母毕业就登记结婚的时候，秦立恒还拿这件事教训了一下家里的儿孙。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位竟然来头不小，一个电话就让省城的冯家低头。 秦立恒盘算了良久，“普通人再强，还能有大师强么？” “爷爷，您说得对！”秦连城附和道，“在香江，大富豪们都供养着各种大师，他们看人看的特别准，风水气运，能决定一个家族的兴衰成败。” “周大师已经说了，要把叶凡的气运转到咱们秦家上。” 秦连城眼睛里闪烁着无数的星星！ 那天在楚家的晚宴上，秦连城亲眼目睹了叶凡的威风。 他羡慕、嫉妒，恨不得坐在主位俾倪众生的人是自己。要是那样，该有多好！ 甚至秦连城还撺掇着省城的两家人试图羞辱一下叶凡，哪怕只是买房子的小事情，秦连城也想压叶凡一头。 可是他却毫无抵抗的失败了。 叶凡只是打个电话，省城冯家的人就开车赶来，把冯兆辉一顿臭骂。 如果叶凡的气运能转嫁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秦连城低着头琢磨了几秒钟，“爷爷，花了多少香火钱？” “一千万。” “……” “气运虽然虚无缥缈，但绝对存在。要不然叶凡一个破落的上门女婿为什么三年之内变成现在的样子？！” 秦连城点了点头。 “明天晚上我请天河的各大家都来，免得单独邀请叶凡的话他会有防备。” “爷爷明鉴。” “你去送请帖，要正式，无论如何都要把叶凡请来。” 秦连城本想着叫苦，但转念一想点了点头。 他离开后没有去请天河的诸多家族，而是直奔周大师的住处。 这些年来，秦连城也积攒了一些钱。 他要拿所有的积蓄试一试能不能让周大师把叶凡的气运转到自己身上。 …… 几个小时后，叶凡正在理顺这些天的情况。 从楚博远嘴里得知当晚发生的事情，加上从唯一幸存的医生那得知另外一些事情。 这些碎片拼凑起来，叶凡还是感觉不够。 但最近一段时间楚雪巧的气血在自己温养之下已经好了很多，叶凡也不着急。 三年都过去了，不急于这一时。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陈慧娴开门，见秦连城满脸微笑，躬身施礼，“陈阿姨好。” 这可是天河市最大的秦家的嫡子，即便当初楚九渊在的时候秦连城也不会这么客气，陈慧娴受宠若惊。 “连城来了！”陈慧娴连忙说道，“屋里坐，屋里坐。家里太乱，你别嫌弃。” “陈阿姨，叶凡在么？” “在。” 叶凡起身，秦连城看见叶凡后把明晚秦家要请天河市各大家族吃饭的事情说了一下。 本来叶凡不想去，但陈慧娴开心的很，直接替叶凡应了下来。 离开后，秦连城走了很远，直到看不见那栋破旧的筒子楼才冷笑，“叶凡，周大师已经答应我把你的气运转嫁到我的身上，你好好享用吧。” 第三十五章 鸿门宴 “妈，你答应秦家的邀请干什么。”叶凡没有责备，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秦家，那可是咱们天河市最大的家族。你别以为靠上香江的富豪就行，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多认识几个叔伯辈的人好办事。” 叶凡对这个解释哭笑不得。 “没邀请我，明天我不去了，你自己去。”陈慧娴略有些嫌弃的看着叶凡身边的帆布书包，“叶凡，你多少也有点钱了，怎么还背这个。” “习惯了。”叶凡没有解释帆布书包的来历。 “明天打扮的精神一点，以后咱们不靠着楚家，单独出来的叶家总要大家帮衬。” 叶凡微微一笑，秦连城刚才的表情虽然温和，但他能看出这家伙的眼神闪烁，肯定居心叵测。 不过叶凡也不怕，修罗天医会怕区区天河市的一个小家族？ 开玩笑！ 不管什么招，自己接着就是。 …… 第二天，叶凡依旧穿着朴素的衣服、背着帆布书包出门。 等他出门赴宴，陈慧娴才拿起手机。 “赵姐，神医是今天看病么？” “是，你赶紧来啊，这都几点了！” “我女婿不让，他刚走。” “你们家的那个上门女婿吃你的、喝你的多少年，刚一发达就你怕他？再说，看病是正经事，别耽搁了。” “是是是。”陈慧娴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是什么。 “神医明天就走了，据说神医的师父被秦家抢走了，这是好机会，错过了这次，雪巧不知道还要遭多少罪。” 陈慧娴连忙给自己和楚雪巧换了一身衣服，去找神医看病。 …… 叶凡开着车来到秦家，秦立恒不在，由秦连城充当门迎，在门口迎接天河市的诸多富豪。 秦连城也算是长袖善舞，和谁说话都温和亲切，彬彬有礼。 见叶凡下车，秦连城连忙凑上来。 “叶大哥，你怎么没个司机啊。” “刚买车，还没琢磨这事儿。”叶凡笑了笑。 “我家正好有个老实本分的司机，改天我让他去你那。”秦连城满脸微笑，心里却恶毒的想着被剥夺气运之后的叶凡是什么样的惨状。 “谢了。”叶凡并没有直接拒绝，淡淡说道。 “你看你这话说得，出门几年，你龙腾九天，以后还要好好照顾一下我。有什么小生意你懒得做的，就交给我，我肯定做的明明白白，不会让你失望。” “呵呵。” “叶大哥，这面请。”秦连城一路带着叶凡进了房间。 因为是秦家的私宴，没有像楚家那晚一样在奢华的宴会厅，而是在楚家的客厅摆了一桌酒。 一个中年女人坐在诸位秦立恒的身边，秦立恒对她巴结的很，不断的介绍着落座的每个人。 叶凡觉得有点吵，他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 “叶大哥，您现在可是贵客！”秦连城满脸堆笑，“爷爷说您是主宾，坐在这里。” 说着，他把秦立恒对面的椅子拉出来，服务生一样请叶凡坐下。 “这位就是叶凡，楚家的女婿。他岳父楚九渊英年早逝，倒是可惜了。”秦立恒和周大师介绍道，目光闪烁不定。 秦立恒看着叶凡的眼神像是饿了好几天的人看着一桌子的饭菜，绿油油的冒着光。 “叶凡，这位是云游天下的周大师。”秦立恒给叶凡介绍，“以后多亲多近。” 叶凡微微颔首。 见叶凡一脸冷漠，秦立恒有些不高兴，心里想到看你这个小辈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等周大师发功，夺你气运，那时候你就是一堆烂泥，怎么踩怎么是！ 打量了所谓周大师两眼，叶凡见她左侧颞肌不时的微微颤抖，心里有数。 过了十几分钟，众人到齐，秦立恒起身举杯给大家介绍周大师。 而周大师稳稳的坐在座位上，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 众人虽然不解，可是见秦家的家主秦立恒对周大师礼敬有加，也都恭维着。 …… 市中心秦家附近的大酒店宴会厅里坐满了人，大多都是老年人，他们一脸崇拜的看着台上的神医。 神医刚刚“表演”了一手空盆捉蛇，给几个老年人凌空捉气，说是病气已经被捉走。 那几个老年人不知道是“托”还是有心理反射，都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变轻。 最后又花了几万、十几万、几十万不等的价钱在神医那里拿了药，说是回去吃一周就好。 陈慧娴看的心热，排队等神医看病，她心里有无限希望，这次雪巧的病应该能好。 排了很久，陈慧娴才推着楚雪巧来到神医面前，等神医发功治病。 神医看了一眼楚雪巧，见她眉清目秀，国色天香，眼睛里露出色迷迷的神情，伸手往楚雪巧衣服里抓去。 陈慧娴虽然盲信，但这种看病的路数和之前不一样，她连忙拦住神医的手。 “神医，咱们不是捉病气么？” “她的情况很严重，隔空捉病气不行。”神医说道，“怎么着，我宁肯大伤元气给你女儿看病，你还琢磨我要占她便宜不成？！” 陈慧娴一时哑然，她赔笑道，“我打个电话。” 神医一脸的不耐烦，挥了挥手。 “叶凡，我带雪巧来看神医了，他说雪巧的病很重，隔空捉病气不行……” 陈慧娴给叶凡描述了一遍。 “妈，带雪巧马上走！”叶凡马上说道，“你们在哪，我这就过去！” 陈慧娴没了主意，把地址告诉叶凡。 叶凡起身，也不打招呼，转身就走。 “小叶啊，怎么走的这么匆忙？”秦立恒问道。 “秦老爷子，我岳母带雪巧去找一个据说是神医的人。他是骗子，我去去就回。”叶凡道。 “骗子？那是我的徒弟。”周大师冷冷说道，“小子，你凭什么说他是骗子。” 叶凡厌恶的看了周大师一眼，理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拦住他！”周大师厉声说道，随即左脸开始剧烈颤抖，右半边脸却没有丝毫变化。 这是要发功了！ 秦立恒和秦连城心中大喜。 秦连城一直在叶凡左右，他连忙拉住叶凡，假意说道，“叶大哥，先别走。” 叶凡冷眼看秦连城。 “小辈！今日本座就要夺你气运！”中年女人用厚重的男人声调说道。 第三十六章 看本座夺你气运 周大师的声音突变，沉厚的男声充满了威严，仿佛君王降临，满屋子的人周身寒颤。 “是周大师说的话？” “我听方向好像是……哒哒哒”说话的人牙齿相互碰撞，显然被吓得不轻。 “这是降临么，我就说秦家为什么对一个普通的女人这么巴结，原来是这样！” 叶凡嘱咐了几句，挂断电话，斜睨周大师，冷冷问道，“神医是你的人？” “是我的弟子！”周大师左半边脸不断颤抖、扭曲，以极快的速度凝聚成半张男人的脸。 “找死！”叶凡回身一脚挑起椅子。 秦连成眼睛都直了，那把椅子是古檀木所制，至少一百斤，平时搬动都要两三个人。 可是叶凡脚尖轻轻一挑，椅子像是纸扎的一样飞了起来。 “你……” 周大师身后一名壮汉爆吼一声，挡在身前。 只是一把椅子，他奋力一拳，要把椅子击碎。 只一瞬，一股巨力传来，壮汉只来得及把椅子飞来的方向扭转少许，跟着椅子撞在墙上。 啪啪啪的骨折声音响成一片，秦连成眼睛彻底直了。 那壮汉是海外有名的精锐佣兵，据说杀人无数，兵王一样的人物。 秦立恒费了很多周折，重金聘请当做贴身侍卫，着实震慑无数宵小。 在秦连成的想象中应该是保镖一拳击碎椅子，然后把叶凡按在地上一顿暴揍，之后周大师出手剥夺他的气运给自己。 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精锐雇佣兵连一把椅子都没接下来，就被砸在墙上，一口一口的吐着黑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但在精锐雇佣兵的保护下周大师的左脸终于凝聚成一个男人的样子。 “大胆！竟然敢对本座动手！”周大师怒吼道。 声音诡异绝伦，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女人的音调，仿佛周大师也吓了一跳，身体里两个灵魂开始相互争夺控制权，谁都无法彻底压制对方。 周围宾客纷纷逃走，手脚并用的尽量远离周大师。 一张脸，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说话声音颤抖不定，男女声音相互交织，屋子里鬼气森森，仿佛有鬼魂四处游走，让人不寒而栗。 “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叶凡这回要完蛋了。” “就是，他怎么敢对周大师动手！我看周大师好像生气了，今天晚上叶凡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几人多在一起，壮着胆子小声议论着。 杯盘狼藉，叶凡冷哼，再次抬脚。 “叶凡，大胆！”秦连成见周大师没有彻底“变身”，心里一急，一把抓住叶凡的胳膊大声斥道，“你敢在我家动手！” “啪~~~”叶凡反手一记耳光抽在秦连成的脸上。 无数碎牙在半空中飞舞，秦连成被叶凡抽到墙上，和精锐雇佣兵一样口吐黑血。 “你秦家设下鸿门宴，我接着。”叶凡踏前一步，直视周大师。 “小子，看本座夺你气运！”周大师一张脸特别引人注意，此时情急，无论男女的表情都狰狞狠厉。 有一名天河市二流家族的族长被吓的够呛，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药……药……” 他努力想要从衣服口袋里取出治疗心脏病的药物，但周围所有人惊慌失措，没人注意到他。 几秒钟后，这人一口气憋过去，竟被吓晕过去。 “呔！”周大师手指叶凡，额角青筋鼓起，眼睛里有红血丝冒出来。 随即他全身颤抖，左脸右脸再次扭曲，只一眨眼的时间男女互换。 “嗷~~~”屋子里惨叫声连连。 在座的诸多天河市的富商巨贾平日里养尊处优，哪有人见过如此狰狞可怖的人。 一次变脸，还有人能勉强接受，但再一次变脸，所有人都吓的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别说窃窃私语，就连勉强坐在地上都很难做到。 很多人像是一滩泥似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周大师“变身”。 叶凡，楚家的那个上门女婿完蛋了！ 在场的所有人虽然不知道周大师要用什么手段，可光是看他一脸狰狞凄厉的表情就知道周大师很愤怒，下手必然是杀招。 可惜了。 楚家本身就只是天河市的一个小家族，长子三年前莫名去世，三年后天上掉下来的上门女婿忽然化龙，却没想到会死在这里。 无论是谁都不相信叶凡能战胜周大师。 这已经不是人世间的法则下能出现的情形，周大师无论是神是鬼，是布道天下的大能还是妖魔鬼怪，总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应付的。 “叶凡，去死吧！”秦立恒眼看着秦连成生死不知，厉声吼道。 “呵。”叶凡冷笑，抬脚踢在桌子上。 几百斤的桌子和杯盘碗筷“呼”的一声砸向周大师。 他不再废话，周大师的“变化”的确惊人，但叶凡心里有数。 叶凡没有跟着厚重的桌面欺身而至，与周大师贴身肉搏。他手里捻着一根筷子，手指轻弹，筷子无声无息的穿透厚重的桌面。 “嗷嗷嗷嗷嗷~~~”周大师凄厉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秦立恒本来胜券在握，尤其是看见周大师第二次变脸，速度极快，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左右脸男女互换，肯定是开了大招。 但却没想到叶凡只用最简单的办法就把周大师的“术法”给破了！ 这怎么可能！ 叶凡只是小小楚家的一个上门女婿，他就算是得了一点气运，最大可能是懵懂无知下得到的。 秦立恒盘算的很好，请周大师剥夺了叶凡的气运，让自家孙子飞黄腾达。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叶凡踏前两步，伸手抓出。 厚重的桌面像是一张纸似的破开，叶凡手抓着周大师的衣领把他拽过来。 不！ 不是他，而是她！ 周大师被击中，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成了一名普通的中年女人。 虽然恢复原貌，但周大师嘴里吐着白沫，浑身颤抖，不知生死。 而且她的头顶插着半根筷子，正是叶凡刚刚弹射出去的那根。 “你……你……” “煞笔！”叶凡冷冷看了一眼秦立恒，低声骂道，“她就是个江湖骗子，根本不是大师。” “不可能！” “发作性运动诱发性运动障碍而已。”叶凡说完，已经拖着周大师的走了出去。 第三十七章 羊癫疯 秦家一片狼藉。 几分钟后，才陆陆续续有人清醒过来。 方才那一幕太过骇人，以至于众人都不敢相信周大师竟然被叶凡拖死狗一样的拖走！ 叫救护车把伤者送去医院，又过了几分钟众人惊魂稍定，小声议论。 “叶凡好像说了一个病的名字，你听清了么？” “没有，我觉得他是随口说说。黑衣人，你看过没？奇人异士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很分。” “我听清了，叶凡肯定是顺口胡说的。” 一个人脸色惨白，颤颤巍巍的说道。 “他说什么？” “叶凡……叶凡……” “叶凡到底说什么了？”旁人好奇的问道。 一个躯体，有两个灵魂，自称本座的高人就这么被叶凡拖死狗一样的拖走，没人能不好奇。 “肯定是叶凡瞎说的，他说话都不靠谱。”那人回想了一下叶凡刚刚说的话后，小声辩驳道。 “到底说什么了！” 记得叶凡的话的那个人越是不肯说，其他人就越是好奇。不断的追问下，那人终于小声说道，“叶凡说是发作性运动诱发性运动障碍。” “呃……这不是扯淡呢么。” “是啊，肯定是你听错了，你说的这个名字说起来特别绕口，发作性也就算了，还运动诱发性，你说说，哪有这样的词。” “就是就是，肯定是你听错了。” 那人苦笑，不说也不行，说出来他们又不信。 别说是其他人，他离得近，听清楚叶凡最后小声说的那句话后也觉得自己听错了。 “周大师真是厉害，我差点被吓尿了！” “再厉害还有叶凡厉害？周大师后来变身多快，跟变脸一样，我当时看见周大师的手指里有一道白光。” “我还以为叶凡的气运真的被周大师给剥了呢！没想到一眨眼的时间，周大师就跟死狗一样被叶凡给拖走了。” 在满地狼藉中，一众天河市的富豪们惊魂未定，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一个人手里拿着手机，眼睛瞪大，嘴里能放下一枚鸡蛋，错愕的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 “怎么了？” 那人说不出话，把手机递过去。 看了手机的人也目瞪口呆，沉默下去。 “怎么了？你们俩看什么呢？”其他人渐渐注意到，也凑过来看。 人越来越多，每个看完手机的人都变得沉默，目光游离不定。 用手机上网搜索发作性运动诱发性运动障碍 竟然真的…… 竟然真的…… 竟然真的是特么的一种病！！！ 不是叶凡胡说八道，也不是那人听错了，而真的是一种病！ 有人仔细看了解释，发现竟然是癫痫的一种，只不过是比较特殊的癫痫。 用平常话说，就是羊癫疯。 周大师，竟然特么的是个病人！ 众人回想起来刚刚阴风四起，一个阴阳脸的人自称本座，把天河市的一种富豪吓的尿了裤子…… 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么！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富商恍惚说道，“我去专业网站查查看。” “老赵，你可是宾夕法尼亚的高材生，赶紧查查看，我们也觉得不可能。” “是啊，周大师怎么会是抽羊癫疯呢。” 大师……羊癫疯…… 这两个词完全不在同一个位面里。 如果是真的，天河市的众多富豪的脸可就都丢光了。 把一个羊癫疯患者奉为上宾，还差点在她病情发作的时候被吓尿了，这要是说出去，还要不要脸了！ 很快，赵姓富商拿着手机，痴痴傻傻的看着，一言不发。 光是看他的表情，其他人就知道结果是什么。 真的是羊癫疯，这个世界简直太荒谬！ “老赵，她说话怎么忽然变成男人的声音了呢。” “资料上说是构音障碍……” “啥是构音障碍？”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真特么的可笑！”赵姓富商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 可惜之前笔挺的西装上沾了菜汤，不管他怎么拍打，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小丑。 赵姓富商看着满屋子的狼藉，看着秦立恒抱着秦连成在哭，等救护车来，心里升起一股子的荒谬感。 天河真是没人了，顶尖的富豪们让一个羊癫疯的病人给当成猴耍，说出去谁信？ 要不是亲眼目睹，赵姓富商肯定不会相信。 可这一切都发生在他的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尤其是刚刚叶凡宛如天神一般，在那位“周大师”厉鬼一般的变身后把他打倒、拖走，一幕幕让赵姓富商颇为感慨。 秦家请所谓的周大师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代价，回想起来真是好笑。 还想夺取叶凡的气运？ 就这？ 就这！ 找一个羊癫疯的病人来奉为上宾，天河市的脸都让他们给丢尽了。 赵姓富商叹了口气，鄙夷的看着秦立恒秦老爷子。 从前的威严尽失，只有一个垂垂老矣、贪心不足被骗子蒙骗的老年人跪坐在地上抱着孙子哭。 没有怜悯他，赵姓富商转身离去。 “秦老爷子这回完了，还想要剥夺叶凡的气运，结果被人给骗了。” “是哦，他觊觎叶凡的气运，可不应该找个骗子来不是。” “我就说么，鬼神之说都是扯淡，真有本事的人怎么会在意那么一点点钱。” 每句话，都像是一柄匕首，扎在秦立恒的心头。 当他看到周大师被叶凡拖死狗一样拖走的瞬间，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但叶凡是怎么知道的？！ 秦立恒已经信了一个传言，叶凡是天医，传说中的天医！ 一根银针走天下，区区羊癫疯怎么可能吓住叶凡这种人！ 除此之外，秦立恒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想，周大师“变身”被遏制，是因为叶凡把一根筷子当做是银针，先给她针灸，控制住羊癫疯发作，然后…… 秦立恒心里早已经悲伤逆流成河。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秦立恒肯定不会招惹叶凡这个怪物。 难怪香江的富豪们对叶凡都那么客气…… 看着满身鲜血的秦连成，秦老爷子悲怆的抽着自己耳光，“连城啊，是爷爷不对，不该觊觎叶凡的气运！” 第三十八章 一群骗子 神医现身的会场，挂着妙手回春的大红条幅，下面大多都是大爷、大妈们。 几个“实际病例”从病入膏肓到药到病除，已经让大爷、大妈们相信了，他们都眼巴巴的等着最后卖药的环节。 可神医要给楚雪巧针灸，却被陈慧娴挡住，让大家都急得不行。 “你女儿的病带我查看一下，只要一针，保证她三天之内就能站起来。”神医眼睛死死的盯着楚雪巧，嘴里说着天花乱坠的话。 陈慧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给叶凡打了电话，那个该死的女婿却迟迟不来，陈慧娴在神医的劝说下早已经动了心思。 “这么说吧，你女儿的瘫痪本来就不应该去医院。西医懂什么，都是木匠活，一顿乱治把人给治坏了。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只要找到我，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惜了，这孩子这些年受了很多苦。” 一说到受苦，陈慧娴鼻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啦的流出来。 楚雪巧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却一动不能动，每天看着她，陈慧娴都愿意替她遭罪。 “神医，我看你给别人治病都是用手抓气，隔空就行。”陈慧娴继续小声的辩解。 “高位截瘫能和其他病一样么？”神医鄙夷的说道。 陈慧娴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你且让开，我抓紧时间给你女儿看病，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呢！”神医催促道。 “我……我女婿……” “你女婿怎么了，就算是他来，能说半个不字？他要是有办法，早都想了，不至于拖到今天。” 陈慧娴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 神医渐渐掌握了说话的节奏，眼见马上要说服陈慧娴，压抑住急迫的心情，威严说道，“就算是你女婿来，也得跪在地上管我叫一声……” “叫一声什么？” 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叶凡的声音传进来。 叶凡拖着半死不活的周大师走进来，眼睛看着那位神医。 “一群江湖骗子，不知死活！” 会场里一片哗然，随即大爷、大妈们被吓了一跳，夺路而逃。 神医见师父被人拽着脚脖子一路拖进来，也吓了一跳。 地上一条明显的血迹，尤其是周大师头上插着的半根筷子……看着格外刺眼。 他怔在原地，直到叶凡走到身边还没反应过来。 “骗财骗色，该死！”叶凡眯着眼睛，冷哼道。 “你……”神医愕然，伸手指着叶凡，想要说点什么。 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下一秒钟，一声脆萝卜折断的声音从手指上传来。 “咔咔咔~”几声，神医的手已经违背人类身体结构，扭曲的像是一张揉成团的纸。 “滚！”叶凡把神医和周大师扔到一边。 “叶凡……” “妈，他们是骗子。”叶凡看了一眼楚雪巧，见她似乎努力想要和自己说什么，便走过去，轻抚楚雪巧的头，温声道，“没事，我带你回家。” 给李焉知打了一个电话，叶凡不愿意有麻烦事找到自己头上，便推着轮椅带楚雪巧回家。 李焉知赶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事。 家里放着一位天医，却要来找行走江湖的神医看病，对此李焉知很是无语。 该送医的送医，该了解情况的了解情况。 很快李焉知理清楚了这件事情的脉络——一个特殊的羊癫疯患者假装有大能上身，招摇撞骗，甚至从天河秦家的手里骗了两份钱。 天河市的富豪们还真是没什么见识，竟然这么容易被人骗。 不过李焉知见怪不怪，什么空盆捉蛇之类的事情还少见么？ 这人也是走了霉运，竟然遇到叶先生，一脚踢到铁板上。 …… “妈，他们都是假的。”叶凡开车回家，路上和陈慧娴讲了秦家家宴上发生的一切。 当陈慧娴听到叶凡讲述周大师的阴阳脸的时候，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也见了那位周大师头顶插着半根筷子的惨状，像是一条死狗。 可陈慧娴依旧心里砰砰砰乱跳。 “她得的是一种病，这种病有一半的概率会遗传，年纪越大发作越频繁。”叶凡解释道，“太多的我不跟你解释，说了你也不懂，你知道是羊癫疯的一种就可以。” “秦家为什么会相信？” “利令智昏。”叶凡淡淡说道，“想要剥夺我的气运。” “气运？” “呵，我看秦连城的样子，似乎认为我走了大运，这才能得到各种好处。所以他们爷孙两人商量着找周大师，剥夺我的气运。” “他们怎么能这么无耻！” “富贵世家，和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无耻的事情多了去了。” 回想起自己丈夫的惨死，还是死在楚家老宅里。楚博远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杀死，无动于衷。 人心凉薄，竟至于斯。 幸好有叶凡在，陈慧娴深深叹了口气。 别墅很快就能搬进去住，一想到卧龙山的别墅，陈慧娴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几分。 …… 省城，吴家。 吴子雄被骂的狗血喷头。 卧龙山的别墅因为他动了小心思，所以冯家卖给了叶凡，这让吴子雄的父亲极为生气。 神都李家的小公主还有两三天就要来省城，找不到一处可以下榻的地儿，这让吴家如坐针毡。 吴春华的父亲吴青扬也知道是自己儿子做错了事，询问冯家，知道那位天河市的小世家的上门女婿背后还有巨大的背景，他也没心思去找叶凡麻烦。 现在的第一要务是为神都李家的小公主寻找一个落脚的住处，只要吴家能做到，哪怕是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他们也愿意做。 卧龙山的别墅最是合适不过，越找越是心烦，吴青扬看吴子雄的眼神都不对。 幸好小公主约定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被推后了两天，这才给吴家时间解决。 两天后，神都李家的小公主飞来省城，吴家一早就安排车队，由吴青扬率领吴家满门去机场迎接。 私人飞机，排场很大，但大家都认为是应该的。 那可是神都李家！ 一袭红衣从私人飞机上走下来。 第三十九章 李家小公主 吴青扬满脸堆笑，弓着身子迎了上去。 面对神都李家的小公主，省城的一个世家家主本身是没有任何机会见面的。 几十年前，省城吴家上一代家主年轻的时候与神都李家有一段渊源，所以两家结识。借着神都李家，吴家才一路飞扬直上。 这次小公主要来省城，说是办一件事，李家的人特意打电话找吴青扬。 小公主毕竟年轻，有个照顾也是好的。 而且据说这位神都李家的小公主脾气不好，吴青扬对此有预期。年轻女孩儿么，总是要多担待才是。 更何况李紫涵是神都李家的人。 吴青扬迎上去，亲切笑着，“子涵，一路辛苦。” “哼。”红衣少女李紫涵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声音，对省城吴家的家主、年龄上可以做自己爷爷的吴青扬没有一点尊重。 吴青扬也不见怪，只是陪笑着。 李紫涵一身红衣，头上还用红色罩帽遮挡住，看不清楚脸。 下飞机的时候风大，吹动头发，吴青扬怔了一下。 李紫涵好像不到20岁，但她的上唇位置隐约有胡须，虽然并不如何浓密…… 这到底是男是女？！ 吴青扬虽然年纪大了，眼神却很好用，但这一幕太过于骇人，以至于他愣了几秒钟。 李紫涵见吴青扬愣住，抬手就是一巴掌。 耳光扇在吴青扬的脸颊上，一道红印瞬间出现。 “无礼！盯着小姐看，一点规矩都没有。”李紫涵身边有一位贴身助理，冷冷的斥道。 “是是是。”吴青扬把头低下去苦笑。 这位神都李家的小公主的脾气还真是很不好，自己就盯着看了两眼，当着众人的面就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虽然自己有些失态，但不至于抬手就打。 吴青扬转念之间，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红衣少女，嘴唇上却隐约有胡须…… 而且自己盯着看了两眼，李紫涵似乎很不高兴。 吴青扬年老成精，马上意识到问题所在，按下心中疑惑，打了一个招呼，转身一溜小跑把家族里来迎接李紫涵的人驱散，让他们回去等。 直到这时候，李紫涵的助理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您看接风宴有必要么？”吴青扬小声询问李紫涵的助理。 “小姐爱静。” “是是是，那就不打扰了。”吴青扬连忙点头。 “天河，你熟悉吧。” “熟悉。” “楚家有一个上门女婿，叫什么叶凡的，你见过么？” “三年前见过一次，楚九渊还在世的时候对他的女婿很推崇，带着来吃过一次饭。”吴青扬说道，“他失踪了三年，前几天刚回来。不过还是年轻，回来闹出的动静不小。” “休息一晚，明天去天河，把叶凡带回来。” 叶凡，又是叶凡。 吴青扬只是隐约知道这次神都李家的小公主来省城和叶凡有关系，但见助理说话的语气似乎不善，他便放了心。 叶凡背景深厚又能怎么样？ 再深厚的背景，只要神都李家想做的事情还有做不到的？ 加上三年前楚九渊暴毙似乎和神都林家有关系，吴青扬的嘴唇上扬，这次叶凡肯定跑不掉！ 哪怕他是孙猴子，也跑不出神都李家的手掌心！ …… 搬去卧龙山别墅，叶凡推着楚雪巧晒太阳。 这里的空气很好，草坪很绿，正午阳光温暖，和楚雪巧坐在一起，叶凡心中安静。 叶凡心里盘算着三年前的事情，忽然手机响起。 接完电话，叶凡笑了。 孙雪被李焉知开除，日子过的很不好。 几天过去，天河市发生了一些事情。本来以孙雪的能力、地位是完全涉及不到的，但她不甘心，努力打听，总算知道了一些碎片消息。 得知这一切后，孙雪绝望了。叶凡竟然能让楚家、秦家低头，这是孙雪完全想不到的。 她没办法，只好联系大学的班长，帮忙说和一下。 毕竟周氏地产给的薪水很高，孙雪舍不得那份工作。 约好今晚同学聚会，叶凡当然知道这里面的蹊跷。本来孙雪要不是欺人太甚，叶凡会把她当作同学看待，随手给点机会，就是孙雪梦寐以求的。 去看一眼，至于原谅……叶凡没这个习惯。 农夫和蛇的故事与叶凡和孙雪的关系很像，叶凡虽然不怕，却也不想最后被反咬一口。 “谁找你啊。”陈慧娴问道。 她对卧龙山的别墅很满意，这可是丈夫的遗愿，没想到三年后由女婿完成了。 在陈慧娴的心里，叶凡已经从上门女婿变成了女婿。 “同学，知道我回来了，约我聚会。”叶凡淡淡说道。 “少喝酒，喝酒后别开车。”陈慧娴叮嘱。 “嗯。”叶凡点了点头，“家里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这几天看看找个保姆。” “这么多年习惯了，我尽量……” 陈慧娴想要拒绝，但一琢磨叶凡也不缺钱，这话说得就有点虚。 毕竟一栋别墅要想保持清洁，一个人是绝对忙不过来的。 再加上楚雪巧还需要照顾，是时候找个帮手了。 “妈，这事儿交给我。给你的一百万当作是买菜的钱，花没了我再给你转。” 陈慧娴有些恍惚。 买菜钱都要一百万，天河市别说是楚家，连秦家都到不了这种程度。 日落西山，叶凡穿着那身朴素的衣服去赴宴。 同学聚会总是会勾起一些美好的回忆，只可惜这次楚雪巧不能一起去。 等把雪巧的病治好，不知道她看见老同学的笑容会有多灿烂。 叶凡的一颗心都铺在楚雪巧的身上。 只可惜楚雪巧的病急不得，得一点点来。 叶凡也没开车，打了一台车直奔聚会地点。 是一家档次中等的饭店，班长王栋站在饭店门口和另外一位同学说着话。 见叶凡从出租车里下来，王栋的表情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迎上去，“老同学，我听孙雪说你混得不错，怎么没开车来？是准备多喝点不醉不归么。” “呵呵，我不会喝酒，班长你又不是不知道。”叶凡淡淡说道。 王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 第四十章 同学会 “没事。”王栋假装大方的说道，“晚上吃完饭，我找代驾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在那面。” 叶凡顺着王栋的手指看去，一台路虎极光停在显眼的位置上。 “咱们毕业后班长混的最好，都开上路虎了。”一名同学羡慕的说道。 他看着班长的路虎，口水差点没流出来。 “谢了。”叶凡淡淡说道。 “客气，咱们同学毕业之后就要相互帮衬着点。”王栋道，“不管谁混得好，拉扯一把同学都是必要的。” 叶凡笑了笑。 “你回天河，有什么打算么？” “暂时还没有。” “我和天河市的几个家族都有联系，一会吃饭的时候咱们商量下，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打电话给秦家的少爷秦连城。” “呵。” 等了一会，同学到齐，孙雪低着头不看叶凡。不知道是因为心里有气还是畏惧，她也没有见面就道歉。 叶凡无所谓，看着当年的同学们多多少少都变了样子，心里也颇为感慨。 上大学的时候叶凡属于小透明，除了颜值高点之外一无是处。 在酒桌上说起从前的事情，叶凡也不插话，静静的看着核心王栋王班长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提起自己的车、自己的房子。 “叶凡，你这些年去哪了？”酒过三巡，王栋问道。 “去国外看了看。”叶凡朴实的回答。 王栋笑了，叶凡肯定是借着楚家的关系出的国，而且混的特别差。 但凡是出国混的稍微好点的人，哪有回来的道理。 这个叶凡，混不出来，回天河竟然拿自己同学撒气，王栋鄙夷的看着叶凡。 “班长，你看叶凡这身衣服就知道他这几年没挣什么钱。”一个女同学笑着说道，“你人面广，给叶凡介绍个工作呗。” 王栋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名牌西装，笑眯眯的看着叶凡。 叶凡身上的衣服朴素到有些简陋的程度，看起来哪里是混的不太好，简直太不好了。 衣服不算，叶凡竟然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 这简直太夸张了，现在竟然还有人用这种书包。 一搭眼就知道是几十年前的那种普通书包，而不是lv新出的特殊款式。 “叶凡，咱们都是同学，你有什么需要就说话。”王栋趾高气昂的说道。 “好，我有需要肯定要麻烦班长。”叶凡笑了笑。 “别的不说，我这几年已经和天河市最大的家族秦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王栋傲然说道。 他家里有人在秦家干活，不知道是司机还是厨师，这一点在座的人都知道。 可没人揭穿，毕竟王栋提出来要帮叶凡。 “我前几天还和秦家的少爷秦连城一起吃饭来着，秦少爷为人谦和，我可以通过秦连城给你找份工作。” “工作先等等，我现在主要照顾雪巧。” 王栋瞪了一眼叶凡。 “你这人啊，说你什么好呢。”王栋斥道，“雪巧的病我们都知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在家照顾雪巧，家里谁挣钱？” “是啊叶凡，雪巧刚生病的那会我去家里看过她。住在城乡结合部的筒子楼里，你回来也不干活，混吃等死，这可不行。”女同学善意的规劝道。 叶凡冲着女同学笑了笑，知道她是真心着急。 “男人就得在外面打拼，像你这种不想努力了，找个好老丈人的想法根本就不对！”王栋有了几分酒意，说话刻薄了许多。 叶凡也不在意，只是笑着。 “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给秦少打个电话。不过丑话说在头里，不管找到什么工作，叶凡你都要好好干，别挑肥拣瘦的。” “不用。” “什么不用，咱们是老同学，一个电话的事儿，你客气个什么劲儿。”王栋说着，拿出手机。 叶凡无奈，秦连城前几天还抱着自己的胳膊喊大哥呢。 至于现在，听李焉知的说法，好像是在医院住院呢，也不知道王栋能不能打通电话。 王栋的电话打通的瞬间，高昂的头低下，换了一副表情，仿佛秦连城就在他面前。 “秦少，您……” “哦哦哦，我知道了，打扰了，不好意思啊，我马上去看秦少。” “好，那我不打扰。” 王栋很快就挂断电话，无奈的说道，“叶凡，你这运气真是不怎么样，秦少生病住院呢。” “呵呵，谢谢班长。”叶凡笑着说道。 “叶凡，你和周氏地产的李经理是怎么认识的？我听孙雪说她对你很看重。”王栋把话题转过来。 说实话，孙雪说的王栋一点都不信。 楚家本身已经没落了，加上叶凡的老丈人楚九渊前几年暴毙，他能得到周氏地产的青睐？ 那不是开玩笑么。 “在国外碰巧见到的。”叶凡很随意的敷衍道。 正说着，叶凡的手机响起。 从帆布书包里摸出手机，接通后李焉知急匆匆的说道，“叶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什么事儿啊焉知。” 一听到叶凡的话，孙雪的头抬起来，她目光里有些畏惧……和痛恨。 王栋凝神。 “叶先生，秦家的秦老爷子求见您。” “不见。”叶凡直接拒绝。 “他站在门口已经站了一天了……”李焉知无奈的说道，“秦老爷子不好意思直接去家里打扰，我看他要是再站一晚上估计得去医院。” 叶凡摇了摇头，“秦立恒找我什么事儿。” “估计是想道歉。” “好吧，我现在走不开。在天宇酒楼，你们过来吧。”叶凡叹了口气说道。 挂断电话，王栋笑哈哈的说道，“叶凡，你该不会自己设置的铃声，然后假装打电话吧。” “呃……” “秦立恒，是秦家的老爷子么？”王栋一脸讥讽，“你和从前一样，又自卑又好面子。是不是听说我和秦少交好，你就说和秦老爷子又联系？” 叶凡无语。 “叶凡，班长是为了给你找份工作。”女同学劝说道，“你这么自卑，怎么能行。现在咱们不是学生了，要在社会上打拼，活下去，什么苦都得吃。” “就是，你这人就是愿意走捷径。上学的时候傍上楚雪巧，结果呢。” “叶凡，我不是不信你，要是秦老爷子来，我把酒瓶子都吃下去。”王栋鄙夷的说道。 第四十一章 我怕你咬不动 “吃酒瓶子，这就算了吧。” “切，不来怎么办？我也不难为你，到时候你把这瓶酒都喝了吧。” “班长，这么一瓶酒都喝进去，叶凡就得去医院洗胃。”善良的女同学虽然怒其不争，但还是帮着叶凡说话。 “切，一瓶酒好几千呢，稀罕让他喝，我就看不惯叶凡这种装腔作势的人。”王栋班长鄙夷的说道，“同学聚会，大家互通有无，毕竟是老同学。” “就是，王班长好心好意给叶凡联系秦家。那可是秦家！天河第一大家族，班长花多少面子呢。”另一个同学看着叶凡，一脸的轻蔑，“可叶凡倒好，非但不领情，还说认识秦家老爷子。” “好像用秦家老爷子能压王班长一头似的。” 叶凡微笑。 “叶凡，怎么样？”王栋追问道。 “不用了吧。” “切，就这点胆子。”王栋鄙夷。 “酒瓶子太硬，我怕你的牙咬不动。” “……”王栋见叶凡这么说话，顿时大怒，“叶凡，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说定了！” “叶凡，赶紧给班长道个歉。”善良的女同学连忙打圆场，“班长也是好心。” “王班长，谢谢。”叶凡淡淡说道。 “谢？用不着。” “叶凡简直太能装了，喂，秦家老爷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啊。” “他根本请不来。”一名同学笑道，“叶凡当年挺朴实的啊，怎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就变成这样了呢。” “是不是精神受刺激了？” 同学宴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王栋认识秦少，这事儿毋庸置疑。虽然关系不一定多好，但怎么说都有秦少的电话不是。 至于叶凡，在场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在装腔作势，只有孙雪满腹狐疑。 那天她亲眼看见周氏地产的李焉知经理对叶凡的态度，说恭敬都是客气的，用卑微来形容还差不多。 难不成他真的能请动秦家的人？ 孙雪疑惑的看着叶凡，她犹豫了一下，趁着这个机会举起杯，“叶凡，那天的事情是我开个小玩笑，跟你道歉。” 叶凡看了看孙雪，一动没动，平淡说道，“我没生气，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别说雪巧。” “叶凡，你什么态度！”王栋生气夷的说道，“孙雪和雪巧是闺蜜，开个玩笑能怎么的。她都和你赔礼道歉了，你还想让孙雪怎么着？” “到底怎么了？”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 孙雪的脸涨的通红，见叶凡也不举杯，心里一股子火气升起。可一想到李焉知对叶凡的态度，她还是忍耐住，小声说道，“叶凡，我真的就是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没事。” “那我喝杯酒，从前的事情一笔揭过。” “不用喝酒，我没生气。”叶凡笑了笑。 “你这人怎么这样，再怎么说孙雪都是同学，敬你一杯酒你连酒杯都不举。”王栋这回是真生气了，“你真以为你是谁啊！” “打车过来的，还能多有能耐。”一人附和。 “就是，真有本事，也不会入赘。入赘的还是楚家，一个小家族。你看看他多能吹，我刚才好像听到他说让秦家的老爷子亲自过来。” 一桌同学虽然不明真相，但是看见王栋生气了，都拉偏架。 只有那个善良的女同学想劝劝叶凡，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孙雪听到其他同学的话，心里愈发委屈。当天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仿佛是叶凡对不起她一样。 眼圈微红，孙雪嘟着嘴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还真当真，把我工作给弄没了。你知道我为了这份工作花了多大心思么！” 其他同学诧异的看着叶凡。 叶凡衣着普通，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怎么也不像是能说一句话就能让孙雪丢了工作的那种人。 再说，都是同学，叶凡竟然这么狠！ “叶凡，不是我说你，你有本事对外人用啊，孙雪不管做什么，都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把人工作给弄没了？” 叶凡默默的看着孙雪。 “孙雪，你到底说什么了。” “我就说叶凡这几年混的不怎么样。”孙雪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她仿佛认为自己说的就是实情，是叶凡对不起她，越说越委屈，一边说一边哭。 王栋护花心切，怒道，“叶凡，就这么一个玩笑话，你还真当真啊。” 叶凡微微皱眉。 “算了算了。”善良的女同学在中间说和，“喝杯酒，还是同学。大家以后相互帮衬着，现在过日子多难。” “算了，看见叶凡就烦。” “就是，自己以为天底下他最厉害似的。” 孙雪一边哭着一边举起手里的酒杯，梨花带雨，“叶凡，我跟你赔不是，你别生气。” 叶凡吁了口气，“我不喝酒。” “……” 几乎所有同学都愣住了，叶凡这是一点台阶都不给孙雪。 王栋大怒，拍桌子骂道，“叶凡，你特么是个人的话就把酒给喝了。你不就是看不起我们么，我就不信，要是换秦少来，你还能这么端着。” “叶凡真是出息了，混的不怎么样，架子是真大。” “小人得志，说不定怎么跪舔周氏地产呢。” “叶凡，你别这样。”善良的女同学有些尴尬，拉着叶凡的衣角小声说道，“喝杯酒，从前的不愉快就这么……” 话没说完，有人敲门。 随后门推开，前厅经理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焉知和秦立恒走了进来。 “叶先生，打扰您聚会了。”李焉知跑到叶凡身边，躬身道歉。 孙雪的脸色苍白，王栋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前面这个年轻女人他不认识，但后面跟着的真是秦立恒秦家的家主！ 王栋下意识站起来，“秦老爷子，哪阵风把您吹来的？” 秦立恒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王栋，把他当成是空气。脸色阴沉，但还是努力挤出来一丝笑容，“叶先生，我来和您赔礼道歉。” 第四十二章 磕头赔罪 “道歉？”叶凡看着秦立恒，微微一笑，“那天我出手重了点，秦连城没事吧。” 王栋听到叶凡提起出手，又提到秦连城，直接傻了眼。 按道理说秦少这种世家的嫡系子弟怎么可能被打，就算是打，也是秦老爷子亲手打才是，哪里能轮得到叶凡这么一个上门女婿。 可是看见秦老爷子毕恭毕敬的样子，王栋一句废话都没敢说，心里惴惴不安。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一向普普通通的叶凡到底有什么值得秦老爷子鞠躬的？！ 王栋想不懂。 “叶先生，都怪我家教不严，您出手教训连城也是应该的。”秦立恒恭敬说道。 “家教？！你跟我说家教？”叶凡冷哼一声。 秦立恒的腰弯的更深，满头汗水，脸色也很难看。 原本他想要把姿态做低，求得叶凡原谅。 可是当着一个楚家上门女婿的面低三下四，比想象中更要让秦立恒难为情。 他人老成精，脸皮什么的都不重要，被几个后生晚辈普通人看见自己求饶也不打紧。 重要的是化解之前的一段因果，别留下后患。 那天叶凡煌煌然有若天神一般，拖着周大师离开的背影在秦立恒的心里留下极深的印象。 这种人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叶凡，你怎么和秦老爷子说话呢！”王栋大声吼道。 他为人机灵，眼前的情况对他来讲是一个好机会，是一个贴上秦家的天赐良机！ “哦？” “不管有什么问题，秦老爷子已经七十多岁了，尊老爱幼你懂不懂？”王栋鄙夷的问道。 说着，他扶着秦老爷子。 手一碰秦立恒的衣服，王栋激动的浑身颤抖。 这可是天河市第一大世家秦家的家主！ “秦老爷子，我是叶凡的大学班长，有什么事儿好说。”王栋殷勤说道。 秦立恒心中一动，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叶凡。 叶凡稳稳坐在座位上，对王栋的话没有一丝反应。 深深叹了口气，秦立恒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 “叶先生，您想怎么办？”秦立恒哑声问道。 “秦立恒，你们祖孙二人要谋财害命，这种事儿你陪个不是就可以？”叶凡问道。 “叶凡，说什么呢，秦家怎么可能谋财害命！”王栋斥道。 秦立恒的心沉下去。 他挥动手臂，甩开王栋的手，很正式的撩起中式长袍的下摆，毫不犹豫当着众多人的面跪下去。 “叶先生，老朽一把身子骨都扔在您面前，这件事情我一人所为，和连城没关系，要杀要剐只要您高兴就行。” 王栋和其他同学都看傻了眼。 这是天河市最大的家族秦家的族长秦立恒！ 他在普通人眼里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哪怕能接触到他的孙子秦连城，王栋都可以飞黄腾达。 而如今，秦立恒竟然跪在叶凡的面前。 屋子里安安静静，没人敢说一句话。 叶凡右手轻轻敲打椅子扶手，冷漠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秦立恒。 “砰~”秦立恒一个头磕下去。 王栋的头一阵晕，仿佛跪在叶凡面前的是他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秦老爷子会给叶凡磕头！！ 这不科学！ “砰~”秦立恒又一个头磕下去。 七八个响头后，秦立恒的前额已经鲜血淋漓。 叶凡笑了笑，“秦老爷子，你可是真能忍啊。” “叶先生，您说笑了。”秦立恒正色说道，“本来就是老朽一时糊涂，犯了贪念。不敢求您饶我一命，但求您饶了连城，这事儿和连城没关系。” “起来吧。”叶凡道，“以后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秦立恒没有马上起来，而是又恭恭敬敬三叩首，这才站起来。 “我这面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谢叶先生。”秦立恒恭敬说道。 他打开面前的酒瓶子，到了三杯酒，冲着叶凡一拱手。 秦立恒压根没想叶凡会回酒，自斟自饮，喝酒三杯赔罪。 长出了一口气，秦立恒转身要走，叶凡忽然说道，“我们今天是同学会。” 秦老爷子怔了一下。 “都是留在天河的同学，要是有机会，还请你多多关照。” “那是那是。”秦立恒连忙应道。 “除了她。”叶凡指着孙雪，摇了摇头。 秦立恒仔细看了孙雪一眼，躬身，默然离开。 “叶先生，我就在门口，您有什么需要就喊我一声。”李焉知在叶凡耳边小声说道。 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屋子里的空气像是凝滞了一样，所有人都感觉喘不上气。 随着李焉知离开，房门关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算了，没事的话我先走。”叶凡也觉得无聊，起身说道，“班长、诸位，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秦立恒，但别过分。” 王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他直到现在还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叶凡，你为什么说除了我！”孙雪哭着说道。 “你始终都没说过实话，我不喜欢你。”叶凡淡淡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我做事情，需要向你解释？”叶凡鄙夷的看着孙雪，冷哼一声，离开包房。 机灵的王栋压根没想起来去送叶凡，缓了足足有十分钟，他才缓过神，自言自语的说道，“是真的？” “班长，刚才好像真的是秦家的秦老爷子，我在一个剪彩仪式上见过他。”一名同学说道。 “可叶凡说让秦家多关照咱们，能有用么？” “你没见秦老爷子对叶凡多客气。” 秦立恒对普通人来讲就像是神仙一般，哪怕他跪在叶凡面前，这事儿从众人嘴里说出来也只是客气。 换个说法的话，他们都觉得不真实。 “叶凡还是从前的他。”善良的同学小声说道。 王栋长出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酒瓶子，回想起叶凡刚说的那句话——我怕酒瓶子太硬，你吃不动。 秦立恒的赔罪酒叶凡都不喝，自己刚才……王栋有些羞愧，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有几分欣喜。 幸好自己一直说要帮叶凡，哪怕话难听，本心是好的。 要不然，哪里有以后能联系上秦家的好机会。 第四十三章 静观其变 秦老爷子从饭店里出来，深深吸了一口夜色里的冷气，觉得人精神了一些。 楚家，前些年命运多舛。 当年楚九渊被天河市众多家族看好，所有人都认为楚家会在楚九渊的带领下再上层楼。 可是没想到四十多岁的楚九渊竟然暴毙身亡，女儿高位截瘫、女婿不知所踪。 一家人，就这么七零八落，眼看着长门长房一支就这么没了。 怎一个惨字了得。 然而叶凡忽然归来，不动声色中横扫天河市。 这人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和叶凡保持一定的亲密度但依旧要注意距离。 坐上车，秦立恒直接去医院。 秦连城伤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秦立恒甚至有一种错觉，叶凡随手一挥力度控制的刚刚好。 不说其他，光是这份武学造诣就堪称天人之境。 进了病房，秦立恒让其他人先出去，坐在秦连城的床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孙子。 “爷爷，你回来了。”秦连城说话有些含糊，满嘴的牙掉了一半，半边脸瘪下去，看起来像是周大师一样怪异。 “我回来了。”秦老爷子点了点头，“去和叶凡磕头赔罪。” “……”秦连城怔了一下，手握拳，眼睛里浮现出血丝。 “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事。”秦老爷子淡淡说道，“我一个人 的兴衰荣辱怎么能赶得上整个家族重要，如果有需要，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随时随地都可以牺牲。” “爷爷！” “你听我说。”秦老爷子道，“我仔细回想当天的事情，叶凡一眼就看出来周大师是骗子。我问你，你现在能理解么？” 秦连城摇头。 “我私下联系，给周大师定诊。昨天神都来了两名神经科的医生，一名外科医生会诊。” “啊？” “你可能没听见，叶凡临走的时候冷笑，小声说了一句——发作性运动诱发性运动障碍而已。” “他胡说。” “不，神都的神经科医生已经定诊，的确是叶凡说的那个毛病。”秦老爷子苦笑，“也就是羊癫疯的一种，只是比较古怪。” “……” “要不然很多类似的情况，都是家族性质的，因为这病遗传。” 秦连城怔住，他万万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个。 “爷爷，那也只是叶凡医术高明而已，想要弄死他，易如反……” “你看你。”秦老爷子没有生气，而是一直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堂堂秦家的族长，手里掌握的资金至少上亿，还是现金流水。在天河市不说一言而绝，但我说话连卧龙山都要听。” “我说的磕头认错，不是形容，而是真的磕头。” 秦连城傻了眼。 “他不是我们秦家能对付的，如果真像你想的那么去做，我秦家离败亡不远了。” “不可能，爷爷。”秦连城倔强的小声说道。 “神都来的外科医生看了你的片子、那两个骗子的片子后说出手的人对力度的控制很精妙，你只是掉了半口牙，我估计应该是惩戒的意思。” “但那两个骗子却连手术都做不了，残了。” “呃……” “再有，周大师头顶插了半根筷子看着特别吓人，神都的神经科医生研究了一天，最后才给出结论——那半根筷子是针灸针，治好了周大师的病。” 秦连城无语，爷爷说的这一切都让他有一种不真实感。 用筷子当针灸针，把羊癫疯给治愈，还是再宴席中电光石火的瞬间。 这是神话么？ “话，我就说这么多。”秦老爷子道，“具体的情况等你出院之后自己研究。作为我秦家的嫡孙，你应该控制你的脾气。” 秦连城点头，知道这是爷爷的栽培自己。 “我仔细研究，一定和叶凡搞好关系。给他当司机都行，爷爷你放心。”秦连城想了想，很肯定的说道。 “不。”秦老爷子摇头。 “啊？” “省城那面传来消息，神都李家的小公主已经到了，吴家去迎接的。” “吴家的意思很简单，想要给吴子雄提亲，娶神都李家的小公主。这事儿我看八成不行，但吴家肯定要试试。” 秦连城静静的听着。 “神都李家的小公主这次来咱们省，要做一件事——带叶凡回神都。” “我……去……”秦连城眼睛瞪大，嘴刚一咧开，牵动伤口，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 “正好你生病了，我也去陪过不是，咱们静观其变。”秦老爷子道，“你不着急出院，要是叶凡抗不过神都李家灰飞烟灭，那么一切作罢。” “他肯定不行啊！” 秦老爷子摇头，“如果真的不行，我为什么要去磕头赔罪？有些事情要坐在头里，否则事后想要弥补会事半功倍。” “爷爷，那可是神都李家！” “且看着吧。”秦老爷子淡淡说道，“如果叶凡一个月后还在卧龙山，那你就去给他当司机又如何呢。” 秦连城仔细想了很久，还是找不出来叶凡有任何理由能胜过神都李家的可能。 …… 省城，吴子雄打扮的油光水滑，却没有任何机会见到李家的小公主。 他气嘟嘟的吴青扬抱怨，“爷爷，这李家的小公主也太傲慢了吧！” “你觉得你就不傲慢么？”吴青扬用眼角看吴子雄，轻声说道，“阶层不同，你能娶到李紫涵，那是我们吴家的福气。” “我不愿意。” “是你愿意就愿意的？你想想，到时候你是驸马，随便帮衬一把，咱们吴家就飞黄腾达。” “我倒是没问题，可李紫涵欺人太甚，我去问候一下，她连屋子都没出，破口大骂，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吴青扬想到机场看见李紫涵一身红衣，红色罩帽下唇边隐约有胡须，一时间想入了神。 “爷爷，我怎么觉得李紫涵说话有问题呢。” “怎么？” “去年我去神都见到过她，虽然娇蛮刁横，但还算是知书达理，只是有点小脾气。今年再见，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竟然性情大变。” “是啊，我对此也有疑虑。在我印象中，李紫涵还算是个好孙媳妇。” “这次的事情……” “准备一下，明天动身去天河。”吴青扬道。 第四十四章 要命的良性病 叶凡不知道省城有人觊觎自己，离开饭店后坐上车，李焉知开车送他回家。 把堂堂最顶尖的职业经理人当司机，叶凡不觉得有什么古怪。 “叶先生，天河市太小，您是天医，竟然还有各种宵小来打扰，要不咱们去香江？”李焉知建议。 “不，我在天河还有其他事情。” 李焉知浅笑嫣然，很有分寸的没有继续追问，专心开车。 过了一会，李焉知问道，“既然叶先生您准备在天河市常住，有件事儿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儿尽管说。” 叶凡不是很在意，李焉知鞍前马后的伺候，各种事情都是李焉知一手操办，省了自己很多劲儿，叶凡并不介意帮她。 “是公司的事情。您也知道，几十年前香江要做点什么，都需要和地下势力打交道。” “香江地产的李先生的儿子就出过事儿，给了点钱才解决的。”叶凡和李焉知聊起往事。 “在香江习惯了，所以我很关注这面的情况。天河市地下势力的龙头姓洪，匪号洪四。” “公司的保安队长郑大年是他的小弟的小弟，有郑大年在，很多上不了台面的麻烦事都能顺利解决。” 叶凡笑了笑，李焉知是真心很好用。 一个职业经理人竟然连这些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不能不说她很上心。 “听郑大年说洪四最近出了点事儿，好像是生病，还没办法做手术。今天郑大年跟我请假，说是要去看洪四一眼。他如果要死了，天河市就要乱一段时间。” “哦，有这种人在，总归会少很多麻烦。你要是觉得有必要，我就去看看。”叶凡很平淡的说道。 李焉知大喜，给洪四看病和她没什么关系，主要是自己提出来的建议叶凡能采纳。 这比给李焉知几千万现金还要让她开心。 天医，叶凡可是天医！ 活死人、医白骨的手段，越是富贵就越是看中。 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就像是周先生一样，一掷千金，砸出让首富都为之咂舌的加码就为了多活几年。 “叶先生，那辛苦您了。” “应该的。”叶凡淡淡说道，“你帮我解决了很多麻烦，这个洪四应该也是个帮手，反正也不费事。” “您着急回家么？” “不急。” 李焉知把车停在路边，打了两个电话咨询。 “叶先生，是纵膈有一个良性的肿瘤，现在压迫气管，没办法麻醉。”李焉知简单说了一下洪四的情况，“据说那位现在连喘气都喘不上来，很快就要憋死了。” “哦，小毛病。人在哪？” “省城人民医院。” “你先联系一下，明早开车来接我，咱们去省城。” 李焉知心里有些无奈，她小声说道，“叶先生，您也知道这面的医院都是大型公立三甲医院。” “怎么？” “和香江的养和医院不一样，我……我人生地不熟，说话未必好用。” 李焉知说着，有一种荒谬感在心里浮现出来。 天医叶凡要给人看病，可进不去医院…… “没事，我在天河认识一个黑医生。” “……”李焉知无语。 叶先生还真是大能，这才回来几天就在天河找到这种奇特的人。 “条件有限，如果洪四准备做手术的话，可能要自己买点设备。具体的情况，到时候再说。” “好。”李焉知也很干脆。 沉默了几秒钟，李焉知好奇问道，“叶先生，我之前理解的天医是一根银针就能治疗百病。” “别闹。”叶凡淡淡一笑，“那怎么可能。” “西医……” “咱们不说华佗的麻沸散和传说中的开颅手术，史册中记载的手术不少，比如说……张居正你知道吧。” 李焉知点了点头。 “张居正因为痔疮手术死于术后并发症，给他做手术的人是他的老师徐阶介绍的。” “还有这事儿！” “当然，天医自古以来除了中草药、针灸、推拿等手段以外，手术也是必须要掌握的。”叶凡说的理所当然。 李焉知被吓了一跳，在她的理解中，手术是纯西医的手段。 但如果叶先生没有开玩笑的话…… 这里面的事情太多、太复杂，李焉知准备回去仔细查一下。 之前都是让叶先生能治疗癌症的药以及那位周大师头顶的筷子给带歪了，以为叶先生就像是传说中的神医一样。 没想到中医也做手术。 两人一路简简单单说了些事情，叶凡的话不多，交代了该交代的事情后他便沉默下去，似乎在琢磨什么。 具体叶凡在想什么，李焉知没敢问。 叶凡在李焉知的心里的形象越来越神秘，以至于她甚至有一种幻觉——如果叶先生得道飞升的话会是机械飞升，而不是抗天雷的那种。 回到家，叶凡下车，和李焉知告辞。 “妈，我回来了。”叶凡招呼道。 “叶凡，这里太大……有点空落落的。”陈慧娴搬来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问题，见叶凡回来连忙告诉他。 “哦，的确是。这么大的别墅至少要有5个左右的保姆、厨师、司机。”叶凡点了点头，“这事儿最近几天我就找人来。” “叶凡，得找老实点的。” “放心吧，妈。”叶凡走到楚雪巧身边，开始给她活络血脉。 见叶凡上心，陈慧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家里终于有男人主事的感觉真好，这些年自己身心俱疲。 叶凡换了几种手法，如果是一般的瘫痪在床的老人估计早已经能自己下地活动。 可是楚雪巧血脉不通，叶凡也不敢用强，只能一边尽量保持机体的活性，一边寻找幕后黑手。 夜渐渐深了，卧龙山的秋虫叫个不停，与城市里居住的感觉截然不同。 叶凡给楚雪巧披了一身衣服，推着她听秋意渐浓。 曾经在大学的时候叶凡和楚雪巧就会一起听各种声音，简单而温馨。 十点，送楚雪巧去睡觉，叶凡洗漱。 手机忽然疯狂震动起来，叶凡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李焉知打来的。 李焉知这个职业经理人很懂得眉眼高低，没有急事绝对不会这么晚打扰自己。 叶凡接通电话。 “叶……先生……我被人……” 第四十五章 不跪留留点什么 “谁？”叶凡沉声问道。 “洪四的人说我居心叵测，要您来领人才行。我被他们围着，现在没什么事儿。”李焉知带着哭腔说道。 她看着成熟干练，但不到三十的年纪还没成家，遇到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人总归会害怕。 “好，你稳住他们，我马上去。”叶凡没有拒绝，直接应道。 问了地址，叶凡和陈慧娴打了个招呼开车出门。 夜晚视线不好，但叶凡还是用最快的速度驱车赶奔省城人民医院。 …… 李焉知蜷缩在防火通道的角落里，她真心没和地痞流氓打过交道，所有已知的东西都是来自老前辈的传授。 没想到这群地痞流氓竟然如此不讲道理，李焉知有点后悔自己多事。 要不是郑大年一直像是三孙子一样的赔礼道歉，后果不堪设想。 “大年，不是不给你面子，这都特么的几个小时了！那个什么神医怎么还不来。”一个男人瓮声瓮气的说道。 他脸上有一道刀疤，凶悍异常，精致的西服扣子解开了几个，不见庄重，反而更增了几分彪悍的匪气。 “魏大哥，魏大哥，稍等稍等，叶先生很快就到。”郑大年的腰都快断了，听刀疤脸这么说强忍着不断鞠躬、赔礼，“天河离省城虽然不远，但开车怎么也得两三个小时。” “要特么不是你从前跟过我几个月，我早就把你小子的脑袋塞进屁股里。”刀疤脸一脸不屑的说道，“你个小崽子是不是想巴结洪爷？” 郑大年的脸都白了，“魏大哥，我哪里敢隔着你去巴结洪爷。”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向后看了一眼，示意都是李焉知的意思。 不管是在商场、职场还是在道上，隔着几层巴结老大很犯忌讳。 郑大年虽然人不聪明，却知道这是自己碰不得的雷区。 “小娘们长的挺俊啊，洪爷要是身体没事，估计还能有点兴趣。”刀疤脸冷冰冰的看着李焉知。 “魏大哥，李经理是从香江来的……”郑大年不知道多少次重复李焉知的身份。 也多亏他在中间说和，要不然肯定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但随着时间流逝，刀疤脸渐渐失去耐心，他冷笑道，“大年啊，我跟你说实话，洪爷这回是不行了。别跟我扯什么神医不神医的，没用。” “是是是。”郑大年忙不迭的点头哈腰。 “江湖野路子骗人的把戏，能瞒得过咱们哥们？就你知道忠义，当几位大哥都特么是煞笔？” “哪能，我哪敢啊。” “请了神都的医生来，全国最好的外科医生和麻醉医生。蒋医生说了，洪爷的情况就算是去国外也一样，手术不难，但没办法麻醉，谁都不敢做。 你特么找来一个江湖骗子，就敢说比神都的蒋医生强？” “魏大哥，咱找的医生肯定是最好的。”郑大年一句顶撞的话都不敢说。 “那是，蒋医生当年可是给那谁做过手术的！”刀疤脸说到这里，一脸的崇拜。 哪怕他是道上的人，提到一言九鼎的几位长老也不敢放肆。 “这么厉害！” “你们别扯淡了，既然来了，我也不难为你们。”刀疤脸看了一眼时间，冷冷说道，“按说应该留下点什么……” 郑大年的脸瞬间苍白如纸，道上说留下点什么一般指的是手指头。 膝盖一软，郑大年噗通一声跪在刀疤脸的面前。 “魏大哥，我……我……我……我是好心。” 郑大年被吓怂了，说话都不利索。 “别特么扯淡，好不好心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看在你从前跟了我几个月的份上，我肯定不会饶你这次。”刀疤脸冷漠的看着郑大年，“给洪爷磕三个头，赶紧滚回去。” “是是是。”郑大年如释重负，抱着刀疤脸的腿问道，“魏大哥，是在这儿还是去病房门口。” “你特么想得美，特需病房也是你这种人能去的？就在这儿，我看着。” 郑大年毫不犹豫，磕头如捣蒜一样咚咚咚的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 “够了。”刀疤脸道。 郑大年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魏大哥，那我不打扰了，改天兄弟我再给你赔罪来。” “完事了？”刀疤脸冷冷的看着李焉知，“这个小娘们呢？” “哈哈哈，小娘们赶紧的！” “估计香江来的娘们都特么没磕过头，看个热闹。” 刀疤脸身后的几个流里流气的人跟着起哄。 李焉知双手握拳，眼睛里都是眼泪。 “呦呵，膝盖够硬啊。”刀疤脸鄙夷的说道，随即从身上摸出一把刀扔到李焉知面前，“要么留下点什么，要么磕三个头就放你走。” “魏大哥，要不我们哥几个去教训教训她？”一个小弟一脸急色的问道。 “滚！”刀疤脸一脚踹在那人腿上，“洪爷要不行了，你特么跟我说这个？！” 小混混被踹的一个趔趄。 “咱们得讲道义。”刀疤脸看着李焉知，“我数三个数，你不动手我就动手。” “魏大哥，我提李经理磕头。”郑大年也很讲义气，他膝行几步，挡在李焉知面前，不管不顾的磕头。 “郑大年，你特么给老子滚蛋。”刀疤脸冷声斥道，“和你没关系，我跟那个小娘们说话呢。” “魏大哥……” 刀疤脸一脚踹在郑大年的脸上，鼻口窜血。 李焉知被吓了一跳，心砰砰砰的跳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嘴里蹦出来。 “三……”刀疤脸一脸凶相，倒数计时，脸上的刀疤像是活过来的虫子一样在缓慢的爬着，随时随地都会扑上去咬一口。 “二……” 李焉知的眼泪流出来，她倔强的抱膝躲在墙角，嘴唇用力抿着。 “一……” “既然你不愿意，那老子我帮你。”刀疤脸说完，向前迈一大步，脚尖点在地上的刀把上。 雪亮的刀泛着寒光，从地上飞起来。 “魏大哥，我替李经理。”郑大年奋力挡在李焉知面前。 “呵呵，郑大年，你丫挺讲义气啊。”刀疤脸道，“那我……” 话音未落，防火通道的大铁门发出一声巨响，一个平淡的声音传进来，“欺负一个女孩儿，好大的威风。” 第四十六章 点穴 刀疤脸一怔，手里的刀从腋下向身后的人刺去。 这招极为阴险，只要叶凡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刀疤脸刺伤。 李焉知惊叫。 但下一秒钟，雪亮的刀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叶凡手里，随即刀光一闪，刀疤脸心头一寒，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杀死。 刀光瞬间消失，没有鲜血四溅，刀疤脸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怔怔的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出现在眼前。 “你特么的……” 刀疤脸张嘴就骂，他知道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年轻人身手了得，但不敢动手，今天一定要废了他！ 刚说了半句话，有个小弟在身后拉扯刀疤脸的手。 “你干什么！”刀疤脸憋足了气势吼道。 “大哥，你看……” 刀疤脸顺着小弟的目光看去。 自己的刀把镶嵌在墙上，刀疤脸是玩刀的高手，心底一寒。 那柄刀锋利无比，但刀身很薄，想用这玩意插到钢筋混凝土的墙壁里？ 开玩笑呢吧！ 这不可能！ 眼前这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刀疤脸瞬间认清楚现实。 “你刚才说什么？”叶凡淡淡问道。 “叶先生，他让我下跪！”李焉知哭着告诉叶凡。 “这位……叶先生，不好意思啊，都是误会。”刀疤脸连忙解释。 “那就跪吧，没什么好说的。” 李焉知和刀疤脸都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叶凡从人群中穿行而过，身边的人纷纷跪下。他来到李焉知面前，微笑问道，“没受伤吧。” “叶先生您来的及时。”李焉知也有点勇气，抹去眼泪扶着墙站起来。 “辛苦了。”叶凡点了点头。 李焉知连忙说道，“叶先生，是我办事不利，让您折腾来省城。” 一边说，李焉知一边看着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那群地痞流氓。 叶凡从天而降，地痞流氓都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比看见猫的老鼠还要听话。 “见到洪四了没有。”叶凡问道。 “没有，他们说从神都请了全国最好的外科医生和麻醉医生，说是手术做不了，只能等死。”李焉知简单介绍情况。 叶凡点了点头，回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刀疤脸，“你知道情况？” 刀疤脸下半身僵硬，心中惊骇无比。自己连叶凡怎么出手的都没看到，就跪在地上，而且动惮不得。这人要是想去自己性命，怕是用眼睛看一下就够。 “叶先生，我知道情况！”刀疤脸一秒也不肯耽搁的说道。 叶凡手指微弹，刀疤脸马上感觉下半身恢复了知觉。但是他没敢站起来，跪在地上问道，“叶先生，我带您去？” “起来吧。”叶凡淡淡说道，“看在你没动手的份上，让他们跪三天就行。” “……”刀疤脸心里闪念，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隔空点穴？ 他不敢反驳，从地上站起来，躬身道，“叶先生，这面请。” 眼角余光看到小弟们跪了一片，刀疤脸心底冰寒，叫苦连天。 早知道李焉知和郑大年要请来的是这种神人，自己肯定不会阻拦。 遇到这种人，拍马屁都来不及。 “现在什么情况？”叶凡问道。 “叶先生，您就是李经理说的那位神医吧。”刀疤脸试探问道。 叶凡点了点头。 “洪爷要不行了，这病说来也怪，不是恶性肿瘤，但长在纵膈里，压迫气道，喘不上气。而且虽然不是恶性的，但生长的特别快。” “神都的蒋主任说洪爷最多还能活3天。” 叶凡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跟在刀疤脸的身边随着他的脚步来到病房前。 刀疤脸敲了敲门，推开门后看见病房里站着几个穿着白服的人正在和洪四说着什么。 “既然你要知道情况，患者有知情权，我该说的都说了。” 一名五十多岁的医生说道。 “手术很简单，用纵膈镜打两个眼，1个小时就能结束。可是因为你气道堵塞，不能插管麻醉，这种手术我不敢做。”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爸爸。”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哭的眼睛红肿，上气不接下气的央求道。 “唉，能做手术肯定就做了。情况我说了几遍，这不是关云长刮骨疗毒，哪怕再微创的手术也不可能不疼。手术，没法做。” “可我爸要憋死了啊！”女孩儿啜泣着说道。 “没办法，人呐，都是命。”蒋主任叹了口气说道。 “要是我能麻醉，手术能做吧。” 一个清淡的声音传来。 蒋主任怔了一下，他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站在门口，身上还背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帆布书包。 刚刚的话就是他说的。 “年轻人，你是患者家属还是朋友？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蒋主任很不高兴的说道，“能不能麻醉，是你一个患者家属说了算的？” “是啊，气管插管下不去，刚才我用气管镜看了，就有一丝缝隙，导丝都进不去。”蒋主任身边的麻醉师叹了口气说道。 “麻醉，不一定非要用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呼吸。”叶凡笑了笑，“两位主任，要不我试一下，如果表面麻醉患者能感觉到疼，那就当我没说？” 蒋主任怔住，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呼吸这些专业的词汇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说出来的。 而且即便普通人能知道，他们也不会明白手术的过程。 如果真的能行，至少切开皮肤的时候不会疼，手术似乎……不对！蒋主任马上醒悟过来，这根本不可能！ “你这年轻人别瞎闹，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胡说什么。”蒋主任有点生气。 “是啊，就算是你用局麻药给患者做表面浸润麻醉也不行，纵膈的手术，要牵扯迷走神经的。”麻醉师补充道。 “不用局麻药，我用针灸。” “……”蒋主任和麻醉师都怔住。 针灸麻醉？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倒是出现过，不过随着改开，医疗机构全面现代化，谁还用针灸麻醉。 “我试一下，两位主任要是不满意可以不做。”叶凡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从帆布书包里取出针盒，简单消毒后两根银针落在洪四的身上。 第四十七章 试试就试试 叶凡的自信让在场所有人都像是做梦一样，只有刀疤脸和李焉知相信。 李焉知是亲眼看到被梅奥诊所宣判死刑的周先生的肿瘤痊愈，而刀疤脸却是刚刚被凌空点穴，亲身感受，知道这位叶先生是真的会点穴。 “你干什么！” “谁让你用针扎我爸的！” “你是人民医院的医生？你特么找死是不是。” 几秒钟后，病房里洪四的家属都反应过来，一阵叱骂。 甚至有人已经抄起病房里的白色板凳，要不是担心惊到洪爷，怕已经打了起来。 哪怕还没动手，病房里已经群情激愤。 “试试看，患者应该没有知觉了。”叶凡根本没理睬洪四的家属，看着蒋主任和麻醉师说道。 “年轻人，别闹。”蒋主任不高兴的说道，“针灸不是你这么弄的。” “是啊，针灸麻醉最少也要配合局麻才行，我看几十年前的资料上说单纯的针刺麻醉可不行。”麻醉师多少懂一点传说中的针灸麻醉，哪怕他从来没见过。 “嫂子，嫂子，你听我说。”刀疤脸见情况不对，连忙走上去拦住愤怒的洪四的爱人，“这位是来自天河的神医，我敢担保能行。” “小魏子，你特么是不是盼着洪爷早点死！”洪四的爱人手抓向刀疤脸，一边抓一边骂，“洪爷死了，你好上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鬼心思。” 刀疤脸表情一肃，连忙解释，“嫂子，刚刚我也不信，被这位叶先生教训了一下。” “啊？”洪四的爱人怔了一下。 “我的几个兄弟还在防火通道里跪着呢，叶先生虽然没说，但我感觉是被点了穴。他们一动不动，真的是点穴啊！”刀疤脸快速说道。 “……” “我也被点穴了，下半身一点知觉都没有。”刀疤脸用最短的话语解释。 “嫂子，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 “真的？”洪四的爱人疑惑。 点穴？小魏子真没开玩笑？ “真的！”刀疤脸拍着胸脯说道，“不是武侠小说里的那种功夫，但绝对比武侠小说还要神奇。” 洪四的爱人根本不信，可是看见洪四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示意她去看看，只能叹了口气说道，“小魏子，你大哥待你不薄，都这时候了你可不能骗你嫂子我。” “嫂子，肯定不会。”刀疤脸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见刀疤脸带着患者家属出门，蒋主任有些疑惑，“年轻人，你是哪家中医院的？老师是谁？我怎么没听说国内还有人能做针刺麻醉呢。” “哪家医院不重要，您试一试就知道。”叶凡微笑。 他的笑容简单干净，给人一种莫名的信心。 麻醉师走到洪四的身边，“我问你什么，你点头或是摇头就行，听到了么。” 洪四点了点头。 麻醉师的手指在洪四的颈部轻轻划过，“有感觉么？” 洪四微微摇头。 只是碰一下，没感觉也是正常。麻醉师用手掐了一下洪四的皮肤，“有感觉么？” 洪四继续摇头，只是他眼睛里的光芒亮起。 “奇怪。”麻醉师不信，但眼前的情况不由得他不信。 转身去找护士要了一个1ml注射器的针头，麻醉师用针扎在洪四的皮肤上。 “疼不疼？” 等待他的依旧是摇头。 只是洪四身体虚弱，摇头的动作很轻微，麻醉师觉得自己没看清楚，便又扎了一下。 洪四依旧摇头。 “蒋主任，奇怪，要不您来试试？”麻醉师和蒋主任说道。 刚刚的一切都看在蒋主任的眼睛里，他见1ml注射器的针头在洪四的身上留下一个比较明显的印记，犹豫了一下。 虽然蒋主任依旧不肯相信所谓的针刺麻醉，可这毕竟是做手术的唯一机会。 医生都是这样，只要有可能，必然要尝试一下。 但眼前的事情超出蒋主任的认知，一点都不科学。 沉吟了几秒钟，蒋主任问洪四，“你真的没有感觉？” 洪四点了点头，呼吸的声音急促了许多。 蒋主任知道，是因为情绪激动导致的。也有可能是患者的求生想法，让他忽略了轻微的疼痛。 “这样，我试一试用刀切开。”蒋主任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切口是手术切口，大约1cm。你要是不疼……” 说着，他看了一眼叶凡，“咱们可以上手术室试一试。” 洪四连连用力点头。 随着他的情绪变化，呼吸更加急促，脸色青紫。 蒋主任没办法，只好先给洪四用了平喘的药物，并且安慰他，让他情绪平稳。 主要是等洪四的爱人回来好做决定。 如果没有她的许可，随便切个口子，可能有大麻烦。 很快，刀疤脸推开门，洪四的爱人表情怪异的走进来。 “嫂子，怎么样？”有人问到。 洪四的爱人像是没听到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凡。 “可以试一下，还有抢救的可能。”叶凡笑了笑。 “叶先生，求您救救他。”洪四的爱人毫不犹豫，直接跪在叶凡面前，抱着他的腿哀求道。 “我这不是来了么。”叶凡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半步，没撞到身后的人，躲开洪四的爱人。 蒋主任看傻了眼，患者家属看到什么了，情绪怎么这么激动？ 自己是神都最好的外科医生，来省城的时候这位都没如此央求自己，蒋主任心里的希望大增。 简单和洪四的爱人说了一下情况，签字同意，医生准备了无菌包和刀片。 蒋主任戴上无菌手套，把刀片装到刀柄上，下刀的瞬间手有点软。 平日里切个皮他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可今天的情况不同。 患者不麻醉就切皮，这和千刀万剐有什么区别？！ 虽然这么想，但毕竟是一个机会，看洪四的状态要是再不作手术的好，怕是连7天都活不了。 “我动手了，你要是觉得疼就动一下，我马上停手。”蒋主任在下刀前特意再一次嘱咐洪四。 洪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蒋主任深吸一口气，刀落下，血光迸现。 第四十八章 传说中的针刺麻醉 一个1cm的切口出现在洪四的胸骨上窝处。 蒋主任一直在注意洪四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是手术刀切开皮肤，他竟然完全没有痛觉！ 随后蒋主任用手里的止血钳子小心翼翼的做分离，认真观察， 发现洪四还是没有感觉到疼。 有些事情不用问，光是看表情就清楚，蒋主任心里诧异莫名。 就扎这么两针患者的痛觉就没了？！ 这特么根本不科学。 “真的不疼？”蒋主任看着洪四的眼睛，想要努力分辨出来他到底有没有伪装。 洪四用尽全身力气摇头，生怕自己哪个姿势做错了让蒋主任出现误会，摇头后一动都不敢动。 蒋主任回头看了一眼麻醉师，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征求他的意见。 “敢问这位老师……”麻醉师说话相当小心、客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针刺麻醉？！ 这肯定是传说中的针刺麻醉！！ 麻醉师知道里面的轻重，看叶凡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姓叶，叶凡。” “叶老师，术中患者能一直平稳？” “没问题。” 麻醉师想了想，心里难耐好奇，轻轻点头。 蒋主任长吁了一口气，和省院的主任交流手术的事情。 洪四求生心切，他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可偏偏在濒死的时候还总是能喘上细细的一口气，把命吊住，想死都死不了。 此时给他一个机会，哪怕平时洪四再如何凶悍、不把生死当回事，此时也要把握住。 而洪四的爱人看见防火通道里木雕一般被点穴的人后，早已经五体投地，想要试一试。 李焉知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家里人和医生术前签字的时候她小声说道，“叶先生，手术成功的把握大么？” 叶凡没说话，只是看了看她。 李焉知轻笑嫣然，“您看我这是问的什么话，有您在，手术肯定没问题。我就是一时转不过劲儿来，总觉得天医不应该会做手术。” “呵呵。” 半个小时后，洪四被推去手术室，蒋主任和叶凡说道，“叶老师，手术室的无菌规则……” “我知道，您放心。”叶凡道。 “您在哪家医院高就？就这水平，在神都肯定能进保健组。” 叶凡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蒋主任的这个问题。 进了更衣室，蒋主任见叶凡换衣服的程序没错，而且相当熟练，知道这是一位老医生。 “叶老师，您这也经常进手术室？” “需要搭把手么？”叶凡问道，“我手术做的也不错。” “……”蒋主任傻了眼。 他一时兴起，“那您来帮个忙，我就不让这面的主任上了。” …… …… 李焉知跟着洪四的爱人来到手术室外，她心里还是有些迷糊。 天医叶凡竟然会做手术…… 这就相当于玄幻世界里忽然出现了机械文明一样让人不可思议。 拿着手机查找明朝首辅张居正的往事，李焉知发现真的如同叶凡说的那样，张居正是因为痔疮手术的后遗症去世的。 原来真的是这样！ 李焉知心里百感交集，但具体想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自己无助的时候，那个看着平凡、普通的身影带给自己近乎于无限的安全感。 “嫂子！我大哥人呢！”一个声音在手术室外的大厅里回荡。 洪四的爱人有些慌张，她一把搂住身边的女孩儿，惊恐说道，“你来干什么！” “嫂子，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大哥生病，我当然要来看看。”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大步走来，一脸奸诈、猥琐的笑容让李焉知心里厌烦。 那副胡子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打理了，乱蓬蓬的像是秋末的杂草。 “你……” “嫂子，不是我说你！”络腮胡子走到洪四的爱人面前说道，“我听手下说大哥没办法麻醉，你说说，这种情况做手术，那不是千刀万剐么！” “不是！”洪四的爱人尖声说道，声音颤抖，很明显她怕的厉害。 “什么是不是的。”络腮胡子居高临下，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洪四的爱人，“生老病死，这都是正常的。但你这婆娘简直太歹毒，竟然让我大哥死之前过刀山！他对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洪四的爱人被络腮胡子的气势压住，加上心里害怕，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才不是！”女孩儿一昂头，毫不示弱的说道，“有很厉害的医生给我爸爸做手术！” 络腮胡子仰天长笑，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神都来的医生么，我都问过了，说是这种病不麻醉就不能做。丫头，你爸爸死了以后，跟着叔叔我吧。” 说着，络腮胡子伸手捏住女孩儿的脸蛋，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小玩具。 “李若林，你还是不是人！”洪四的爱人伸手拍在络腮胡子的胳膊上。 李若林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转身，手指手术室的大门，“兄弟们，踹门进去！” “你混蛋！”洪四的爱人尖声喊道。 “嫂子，这事儿说出去，道上的兄弟没人会说我的不是，倒是会说我讲义气。”李若林见一群人蜂拥而上，回身压低声音，满满得意的说道。 “大哥要被千刀万剐，我这是来救人。倒是你，想方设法要大哥死。一死了之还不行，竟然要一刀刀让大哥疼死。啧啧，嫂子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李焉知心里一阵恶寒，她很轻易的能想到络腮胡子有备而来，就等着洪四上手术。 哪怕是术前，他也绝不出现。 其中心思缜密、毒辣之处，令人发指。 李焉知眼睁睁看见手术室的门已经被砸开，一众人闯了进去。 “丫头跟我，我给你一条活路。”李若林得意的捻着络腮胡子，和洪四的爱人说道，“要是你不同意，以后我保证你们娘俩会死的比洪四那个老家伙还要惨。” “李若林，你混蛋！”洪四的爱人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只有女孩儿倔强的骂着。 “对，我就喜欢你这个脾气。”李若林听女孩儿骂他，反而很开心，“不过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我到要看看，那时候你会是……” 正说着，手术室里传出一阵砰砰砰的声音，伴随着哀嚎、惨叫声。 第四十九章 举牌认错 李若林一怔，直起身子大步走了进去，李焉知壮着胆子往里面看。 手术室并并没有出现李焉知想象中的场景。 走廊里一群人像是中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只有几个人捂着头在墙角哀嚎。 李焉知的目光穿透人群，隐约看见叶先生的身影，只不过今天的他没有穿那身朴素的衣服，也没有背着帆布书包。 叶先生穿着绿色无菌服、戴着帽子口罩、手上还戴着无菌手套，看起来还真像一名医生。 只是…… 叶凡身边站着一个人，让所有凶神恶煞般的道上的人一步不敢靠近。 络腮胡子开始的时候大步迈进手术室，当他看清楚里面的状况，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缓，刚走到人群后面，就在迟疑中停住。 李焉知好奇，又凑近了一点。 与此同时络腮胡子竟然转身就跑。 “李若林！”一个有磁性的声音传过来。 络腮胡子怔了一下，转身赔笑，他弯着腰，根本看不出来刚刚趁火打劫的无耻嘴脸。 说话的人竟然是洪四！ 是刚刚像死人一样的洪四！ 李焉知发现这一点后，整个人都傻了眼。 洪四是李焉知亲眼看着送进手术室的，前后不过半个小时。要不说络腮胡子心思细腻，他掐准这个时间赶过来。 如果可以手术，洪四肯定已经麻醉，到时候把气管插管一拔，人就这么死了，还能栽赃到医院、洪四的爱人身上。 要是不能手术，他单骑救主，也是大功一件。 最起码没有任何毛病，谁都说不出来他这么做哪里有问题，最多说一句莽撞而已。 可是…… 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奄奄一息，别说说话，连喘气都喘不上来的洪四竟然站在手术室的走廊里，威严的看着络腮胡子以及其他人。 这特么是变魔术么？！李焉知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对叶先生的敬佩更深一层。 叶先生，还真是无所不能。 络腮胡子跑到人群前，躬身，大声吼道，“大哥！” 身后所有道上的人一同躬身。 麦浪般倒下后，李焉知终于看清楚对面的人。 果然，洪四精神抖擞的站在人群前，不再是躺在病床上连口气都喘不上来的模样。 李焉知看了一眼手表，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真……不可思议。 “我做手术，你把手术室的门踹开干什么。”洪四沉声问道。 络腮胡子瓮声瓮气说道，“大哥，我听说你不能麻醉，担心别人害你！” “呵呵，你倒是忠心耿耿？”洪四看着络腮胡子，眼神里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当然，我就是大哥您的一条狗，没人比我更想大哥您长命百岁。”络腮胡子说起假话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让开，手术做完了，我回病房。”洪四并没有当场追究，而是把事情压了下去。 络腮胡子脸色变了两下，见洪四似乎瞬间恢复健康，他终究是没胆子面对一个活着的、没什么毛病的洪四。 “叶先生，这面请。”洪四恭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凡笑了笑，“你回病房休息一天就可以回家了，我去换衣服回天河。” “叶先生，您不能走。”洪四一把抓住叶凡的手。 叶凡冷冷看了他一眼，洪四讪笑，松开手，“您是我救命恩人，怎么也要设宴感谢您才是。” “不用了，悬壶济世而已，碰上就是缘分。”叶凡平淡的说道。 手术室两边黑压压的都是人，叶凡知道这涉及两伙势力之间的争斗，虽然洪四看上去实力更雄厚，但他大病初愈，也不想在这种自己把握不住局面的地方动怒。 “谁带人闯的手术室？”叶凡问。 “这位医生，您怎么称呼？”络腮胡子嬉皮笑脸的问道。 “啪~”一记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二百多斤的壮汉像是纸片一样被抽飞出去。 “砰”的一声撞到墙上，最后重重的摔落在地。 叶凡跟着走过去，嘴角还带着笑，丝毫看不出来他动怒的模样。 “你……你敢打我？！”络腮胡子忍痛怒吼。 “知不知道手术室是无菌的？”叶凡回手又抽了络腮胡子一记耳光。 “我……” “踹开手术室的门，你挺威风啊。” “我不敢了，爷爷饶命。”络腮胡子认怂极快，手抱着头，连忙大喊。 “你跟我来。”叶凡径直走到手术室门口，络腮胡子虽然全身剧痛，不知道哪里骨折了，但不敢违逆叶凡的话，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 找省院的医生哪来一张纸、一管笔，叶凡让络腮胡子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我擅自闯入手术室，我错了。 络腮胡子心里暗笑，真是小孩子的手段，这就能让自己认错？ 等一会找个机会赶紧逃走，飞去南洋。没想到洪四竟然神迹一般的恢复，此时不走，以后就彻底没了机会。 叶凡让络腮胡子双手拿着那张纸，笑着看了看他，问道，“知道你为什么没受伤么？” 络腮胡子怔了一下，连忙点头。 “赔礼道歉，就要有赔礼道歉的态度。”叶凡道，“在这里站三天，其他事情，三天后再说。洪四，他站在这里你盯着点，别给其他人惹麻烦。” 洪四惊讶，这位叶先生每一个举动还真是天外飞仙一般无迹可寻。 “好了，我走了。”叶凡走向神都蒋主任，微笑着挥了挥手。 洪四刚想去送，又看了一眼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手里拿着那张纸，一动不动的站在手术室门口。 这是……传说中的点穴？！ 洪四大开眼界，不管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还是眼前被点穴的络腮胡子，都让他叹为观止。 原本以为会杀的满地鲜血，可叶先生这么做分明是把洪四留给自己处置。 “叶先生，您在天河？” “有事情和郑大年联系。”叶凡说完，和蒋主任进了更衣室。 …… 蒋主任眼睛都看直了，出手训戒地痞流氓这种事儿上不得台面，蒋主任只当是叶凡要出口气，没往深了想。 他惊讶的主要是针刺麻醉，再有就是刚刚做手术的时候，叶凡像是老师一样教导自己手术。 虽然只是一台很简单的小手术，可蒋主任却感觉自己的水平突飞猛进。 “叶医生，您去神都么？” 第五十章 妙龄少女的一巴掌宽护心毛 “神都？”叶凡摇头，“不去。” “您的水平可是真高！”蒋主任赞叹道，“纵隔镜的使用，我号称是全国第一人。可百尺竿头，想要更进一步太难。您刚刚的提点，让我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那就好。” 叶凡开始换衣服，似乎没什么兴趣和蒋主任攀谈。 可是蒋主任一时技痒，多少年没有提升的手术水平被叶凡几句话说的打破瓶颈，他有无数的话想要说。 “叶医生，您的水平在神都最好的医院工作都绰绰有余，我把您调过来？就在我的科室。” “不敢说我是您的主任，只是一个过场，神都的带组教授一年挣的可要比天河市多多了。” “谢谢，不用。”叶凡淡淡回答道。 “不麻烦，真的不麻烦！” “我没兴趣。”叶凡见蒋主任像是听不懂自己说话一样，便很直接的拒绝。 “呃，为什么……”蒋主任怔住，去神都工作，全国几十万医生，谁不想！ 不过转念之间，蒋主任意识到这位是大能。 “我没医师证。”叶凡笑道。 “……” 蒋主任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会用这么一个理由搪塞自己。 他不再邀请，而是放低了身段，恭敬问道，“叶医生，要是有什么重大手术，我能请您来神都么？” “到时候再说，我没事的话飞一趟也无所谓。”叶凡无可无不可。 得到叶凡的这句话，蒋主任长出了一口气。 …… …… 省城的夜幕已经落下，远郊的一处温泉别墅里，李紫涵独自一人在星空下泡温泉。 褪去人前的矜持，此时李紫涵很是苦恼。 原本应该腻白顺滑的长腿上满满都是腿毛，一点都看不出来像是个姑娘的样子，而像是一个雄性激素爆棚的壮汉的腿。 李紫涵越来越苦恼，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人。 腿毛厚重，刮掉就完事了，也不是只有一个姑娘有腿毛。更让李紫涵郁闷的是她这几天竟然开始长胸毛了！ 心里无数个麻痹、卧槽在回荡，李紫涵早已经麻木，她感觉这个世界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到底为什么，李紫涵都不知道，她甚至都不敢去医院看。 除了贴身丫鬟一般的助理之外，李紫涵身上长胸毛、腿毛甚至长胡须的事情她谁都没和谁说。 一个大姑娘，哪里有脸说这些事！ 真要是说出去，怕是神都的某些圈子里很快就人尽皆知。 自己这是要变成男人了么？李紫涵看着温泉水里的倒影发呆，一滴眼泪落下，荡起无数涟漪。 “小姐，吴子雄求见。”李紫涵的助理敲门。 “不见。”李紫涵心情不好，说起话特别烦躁。 “好，我去回绝他。” 李紫涵默默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腿毛、胸毛难受，她甚至想到了死。 至于这次来省城、天河的目的——带叶凡回神都，李紫涵一点都不在意。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一巴掌宽护心毛让她想死。 是返祖现象么？难不成随着时间推移，自己会一身厚重的长毛，变成大猩猩不成。 李紫涵胡思乱想，越想越是诡异奇怪，越想越乱。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根本想不明白。 心情越来越烦躁，李紫涵干脆上来擦干水迹，准备换衣服出去走一走。 越是没事，心思就越是想一身的毛发。 助理小沫帮助李紫涵换了衣服，哪怕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李紫涵依旧遮挡住脸庞。 往日里俏媚的容颜都不敢让人看，李紫涵很自卑，特别自卑，自卑到没脸见人，现在甚至连小沫都被撵出更衣室，不让她看见自己越来越浓厚的毛发。 出了门，一个身影迎上来。 “紫涵，这么晚了你出门遛弯？”吴子雄没走，一直在温泉别墅外守候。 他知道提亲吴家，关系到自己家族的兴衰成败。 而且吴子雄也比较享受神都李家女婿的这个称呼，似乎忘记了他是如何讥讽叶凡的。 神都李家，能和天河市的一个小家族一样么？ 但吴子雄迎来的却是一顿打骂。 李紫涵心情正沮丧，她把一腔怒火都倾泄到吴子雄的身上。 吴子雄被打的抱头鼠窜，无奈之下只好开车回家去和爷爷说一下这面的事情。 “子雄啊，提亲的事情你要上心。”吴青扬说道，“虽然子涵的脾气不好，但那是小女孩耍性子，结婚就好了。” “爷爷，我知道。”吴子雄很委屈，“可是李紫涵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很正常，明天先去天河市，把叶凡带回来。”吴青扬悠然道，“也不知道叶凡这个上门女婿到底犯了什么事，神都四大家竟然让嫡系子弟亲自来带他回去。” “叶凡这次肯定是死定了，但我听说他似乎还有点势力。” “他那点势力在神都四大家面前就是浮云。” “是，爷爷。” “你不知道神都四大家的恐怖。”吴青扬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向往，“等你把李紫涵娶进咱们吴家的门后，一切都清楚了。” “爷爷，我大约知道一些。” “你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年轻人斗气、炫耀，那绝对不是神都四大家的真实能力。” “可李紫涵怎么办？我在温泉别墅外面足足等了一天，出门就被她一顿骂，我看她的样子似乎对我恨之入骨。” “呵呵，年轻人心性不稳，你要是有楚家的那个入赘的女婿一半隐忍就好了。” “爷爷，你怎么又提楚家的那个废物。” “废物？三年前叶凡肯定是废物，但现在不一样喽。”吴青扬淡淡说道，“前几天天河市的第一大家族秦家的家主登门道歉，这事儿你知道么？” 吴子雄摇头，但却极为不屑，“就算他是一条龙，有神都李家在，很快就会把他打落尘埃。” “就像你说的一样，能引起神都李家的注意，叶凡又怎么会是一个废物。” 吴子雄低头，“爷爷说得对。” “这次神都李家来人，咱们要做的是……哈哈哈，是狐假虎威。” “啊？” “请省城各大家族一同去天河市，叶凡在李家面前不值一提，但我要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吴家和神都的关系匪浅。” 第五十一章 公主驾到 第二天，省城各大家的车队浩浩荡荡赶奔天河市。 叶凡对此一无所知，他凌晨回到卧龙山别墅。天色已经蒙蒙亮，叶凡没有睡觉，而是坐在门口的草坪上盘算着三年前的事情。 到底是南洋哪家咒术师动的手，叶凡没有头绪。 南洋邪术有些棘手，总不能上门一家接着一家的铲平。而且楚雪巧算是人质，叶凡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 …… 天河市各大家族听到省城来人后，集体风中凌乱。 上百台豪车的车队已经上了高速，天河市各大家族纷纷派人前去迎接。 除了秦家之外，没人知道省城为什么会来这么多人，他们来天河的目的是什么。 天河市的人马上打听消息，当知道是神都李家来人，要带叶凡回神都的时候，整个天河沸腾了起来。 有人猜测是神都李家要叶凡入赘，竟然让小公主亲自上门提亲。 很快，这个想法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大家都羡慕叶凡。 一个平庸的废物，先是入赘楚家，拿楚家当作登天的台阶。随后在楚雪巧还瘫痪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抛弃楚家，要入赘神都李家！ 这人不简单！ 何止不简单，很多豪门子弟还特别羡慕叶凡。 能娶神都李家的小公主，这得多大福气！ …… 秦连城的伤势好了一大半，他戴着棒球帽遮挡住头上的淤青，带人前去迎接。 高速入口，豪车排成队，普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两边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这是谁要来咱们天河啊。” “不知道啊，估计是什么大人物，要不然天河的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也不会来。你看，那是邹家的人，我婶婶家的孩子的邻居的表哥认识他。” “这么多豪车，要是有一辆是我的就好了。那是奥迪吧，买一台够我一辈子的工资了。” 秦连城把帽沿压低，面无表情的站在高速入口。 他的心情很复杂，特别期待叶凡被神都李家的人抓走，然后让这个货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那天秦连城出的丑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旦想到叶凡，秦连城就会响起那天的事情。 可要是叶凡牛逼起来呢？爷爷去磕头认错，不要脸面的取得叶凡的原谅。 这样的话，难道自己要去给叶凡当司机？！ 那不可能！秦连城傲气的很，他绝对不想给一个二流世家的上门女婿当司机，宁肯死都不愿意。 赶紧把这个妖孽给抓走吧，直接五雷轰顶！秦连城心里默默的期待着。 “连城哥，你也来了。” 几个年轻人走过来和秦连城搭讪。 “嗯。” “连城哥，你们秦家是不是很害怕啊。” “为什么？”秦连城冷笑。 “我听人说神都李家和叶凡提亲，李家的小公主亲自来天河迎接叶凡。”邹少笑呵呵的说道。 秦连城心里冷笑，这特么都哪跟哪，叶凡入赘神都李家？这玩意还带接二连三入赘的？ 神都李家的来意，这些小家族的人根本没办法打听，大多都是猜测。 “前几天连城哥你被叶凡给打入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本来还想着帮你出口气，但叶凡马上要入赘神都林家……连城哥你多保重。”邹少笑着说道，笑容一看就不怀好意。 “嘿！”秦连城冷笑一声。 什么要帮自己出口气，自家一脚踢在叶凡这块铁板上，倒是看清楚了人情冷暖。 这帮世家子弟都在看自己的热闹。 一旦叶凡得势，他们得像是狗一样扑上去跪舔，就像当年舔自己一样。 “省城来消息，说是所有大家族都派人跟着过来。咱们天河市很多年都没这么热闹喽，一会据说有好多豪车呢，像好像阿斯顿马丁和兰博基尼都有十多辆。” “我要是能开兰博基尼就好了，上次我要买，被我爸一顿训。” “好像小公主的座驾是一辆劳斯莱斯银魅，一辆车就好几亿。” 秦连城听着邹少和其他人闲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这帮人跟红顶白，等他们知道李家小公主是来抓叶凡回去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嘴脸。 真是好期待啊。 十几分钟后，一排排豪车从高速下来。 兰博基尼、宾利、玛莎拉蒂……一众豪车银光闪闪，哪怕是天河市的富家子弟们眼睛都看直了。 神都李家，真特么的气派！ 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是羡慕叶凡。 这个上门女婿运气是真好，竟然接二连三的入赘，从天河市直接去了神都，以后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 诸多富豪子弟上车，跟着长长的车队一起缓缓在市区里行驶。 …… 叶凡昨天得到邀请后本来拒绝了，但李紫涵给叶凡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是林立的意思，叶凡欣然来到吴家准备好的、天河市最大的宴会厅。 这里一般是公司开年会用的，场地很大。 走进宴会厅，叶凡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自己回来的消息传到林立的耳朵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吃惊。 三年前自己被绑上石头被林立沉入江心，此时却重新出现，林立竟然只让李家的小公主来。 这人有点意思，叶凡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林立，至于李家的小公主……叶凡根本不在意。 “叶先生，您回来的这段时间一直没去拜见您，还请多多恕罪。”天河市的一个小家族的家主笑吟吟的上来搭讪。 叶凡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径直走到宴会厅唯一的座位上坐下。 “叶凡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啊。” “前几天楚家的家宴我就看见他了，别的没什么变化，脾气倒是不小。” “是呗，直接坐李家小公主的位置，我听说小公主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宴会厅里，各大家族的家主窃窃私语。 每个人都得到消息，小公主的车队已经快到了，他们都在等着迎接李家小公主。 “别怪人这么傲气，要是入赘了李家，这座位叶凡坐得。” “可现在也太早了。” “人家运气好，入了神都李家的法眼，要不然呢？换你去坐？你敢么？” 没人质疑叶凡的做法，几分钟后，大门打开，一袭红衣走了进来。 李紫涵见叶凡坐在唯一的位置上，红色罩帽下面的眉毛挑起来。 第五十二章 大祸临头 林立林三哥为什么要捉叶凡回去，李紫涵并不知道，但第一面就看见叶凡大咧咧坐在应该是自己坐的位置上，这让她的情绪更加暴躁。 本来李紫涵的脾气还不错，但自从莫名其妙要变成大猩猩、莫名其妙长了一巴掌宽护心毛，这种怪异的事情让她的脾气一天一天的暴躁起来。 李紫涵站住，红色罩帽下面的目光落在叶凡身上。 “叶凡，那是你坐的位置么！”吴子雄快步走上去，指着叶凡的鼻子骂道，“这里是紫涵的位置，狗胆包天，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坐在这里！” “吴家的人？”叶凡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李紫涵的身上。 本来冷冰冰的目光有些变化，不是温暖，而是饶有兴致，觉得李紫涵有趣。 “你一个天河小家族的上门女婿，竟然敢坐全场唯一的位置，你父母没教你人要有自知之明么！”吴子雄仗着身后李家小公主的威风，把那天在卧龙山的一口气全都吐出来。 吴子雄耀武扬威的站在叶凡面前，他也想不懂叶凡只是一个上门女婿，虽然他背后有大势力，但面对神都李家，他怎么就敢大摇大摆坐在全场唯一一个位置上。 他难道不知道得罪神都李家的后果是什么么！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特么眼睛往哪看呢！”吴子雄见叶凡根本没看自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紫涵，嘴角上扬，心里怒火更盛。 “他到底认不认识李家小公主啊。” “应该认识吧，要不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公主，这多没礼貌。” “你懂什么。”有人鄙夷说道，“楚家的上门女婿肯定会什么邪术，要不然为什么一个接一个的入赘？！他这是在勾搭李家小公主呢，我估计从前两人没见过。” 吴子雄听到旁边的人这么说，心头怒火暴起。 “你特么是自己下来还是叫人拉下来？”吴子雄指着叶凡吼道。 “吴哥，您火气别这么大。”天河一家与吴子雄交好家族的人小声劝阻道，“叶凡不是要和楚雪巧离婚，然后入赘神都李家么。” “放屁。”吴子雄大声骂道，“这个废物还能入神都李家的法眼？！” “啊？” “我去……不是要入赘神都李家啊。” “这是什么情况？” 李子雄得意洋洋的说道，“这小子得罪了神都李家，紫涵是亲自来捉他回去！” 宴会厅里一片哗然。 绝大多数的家族都猜错了，什么从楚家“跳槽”入赘到神都李家的猜测都不对。 吴家的嫡子肯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胡说八道，吴子雄说的应该就是事实真相。 既然如此，叶凡为什么敢坐在全场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天河的家族大多经历了楚家晚宴，知道叶凡和香江富豪有联系。可是连香江富豪见到神都李家的小公主都要客客气气的，哪里敢这么放肆无礼。 “太嚣张了，一个废物上门女婿，不知道为什么得到香江富豪的青睐，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看他的眼神，一直盯着李家的小公主看，真不是人啊。” “招惹了神都李家，竟然还敢这么放肆，我看叶凡是活腻歪了。” 李紫涵用红色罩帽遮住脸庞，冷冷的看着叶凡，“你就是叶凡？” “李家的小公主？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是我。”李紫涵道，“跟我走一趟。” 叶凡看着李紫涵，微微一笑，“你大祸临头，自己还不知道？” “……” 听到叶凡这么说，全场沉默。 所有人都认为大祸临头的是叶凡，可偏偏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大祸临头，叶凡这个家伙在说什么！他在说李家小公主？还是说自己？ 一种迷茫的感觉传染了全场的所有人。 “口气真大。”李紫涵冷笑一声，“听说你只是一个上门的窝囊女婿，不知道三哥为什么一直对你有兴趣。不过呢，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你肯老老实实的跟我走，一路也不会吃苦。” “我要是不走呢？” “那就把你的腿打折，再带回去。”李紫涵冷声说道。 “叶凡！”吴子雄上前一步，却因为最近几个传说没敢亲自动手，他的手背在身后，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让手下的人一拥而上。 “你特么活腻歪了，竟然敢这么对紫涵说话！”吴子雄大声斥道。 “别上来这么多人，我懒得动手。”叶凡微微一笑，目光还是落在李紫涵的身上。 虽然她全身都是红色衣服，连五官都遮挡的严严实实，但叶凡却看见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很有趣，相当有趣。 “李紫涵，我说你大祸临头，不是随便说说的，我这人从来不开玩笑。” “既然你不老实，那就把你打个半死再带回去好了。”李紫涵有些厌烦的看着叶凡。 “我去……叶凡心里真是没点逼数啊，都这时候了还嘴硬。” “还以为他要入赘神都李家，这才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既然不是，他怎么敢！” “我躲远点，估计叶凡要被打出屎来。” 天河市、省城的诸多豪门的族人小声议论，他们看叶凡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很多人都猜测，叶凡估计连神都四大家都不知道，更不清楚四大家的能力，这才敢如此放肆。 秦连城刚想说什么，被秦立恒拉住。他疑惑的看了一眼爷爷，秦立恒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动手。 楚家只有一个远房亲戚来，他早已经被吓的魂飞魄散。 叶凡这个上门女婿竟然招惹了神都四大家！ 他怎么作死，自己不知道，但眼前当着李家的小公主竟然这么放肆！ 就这，还不得被当场打死？ 他死了不要紧，估计李家会教训一下楚家。甚至都不用李家做什么，只要小公主一句话，省城、天河市的其他家族就可以让楚家万劫不复。 叶凡仔细听李紫涵说话的声音，略有些嘶哑。昨天通电话的时候不能和面对面相比，叶凡心里更加确定。 “你且上来，我问你一件事。”叶凡温言说道。 “废什么话！动手！！”吴子雄做了个手势，示意吴家、神都李家的打手把叶凡擒住。 “你是不是最近身体出了一些问题？”叶凡问道。 第五十三章 一语中的 宴会厅里几十个黑衣大汉往前冲，要先把叶凡打个半死，再捉他回神都。 看叶凡的身材，每个壮汉都能把他给装下。 来“带”叶凡回去，肯定不能让李紫涵一个姑娘动手就是，神都李家也不缺人，随行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可是刚冲了几步，忽然听到李紫涵忽然喊道，“住手！” 全场肃然，大家面面相觑，没人知道为什么李紫涵会忽然喊住属下。 “无礼！”李紫涵的助手小沫对着叶凡大声斥道。 “实话实说，还用我说的更仔细一点么？” 李紫涵红色罩帽下的表情变了又变，没想到刚来天河，见到林立要自己带回去的叶凡后，困扰她很久的事情竟然被这个年轻男人说中。 叶凡说话声音不大，只有他和李紫涵、小沫等三人能听到，其他人被蒙在鼓里 众人诧异，不知道叶凡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大言不惭的胡说八道。 窃窃私语声响起，仿佛是潮水一般，让李紫涵心里更乱。 “我有办法，你想不想听？”叶凡悠悠问道。 李紫涵的身体僵住，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自己一个姑娘，忽然身上长毛，还特么有一巴掌宽护心毛……她自己胡乱猜是返古现象，有时候她都会绝望的想自己会不会变成大猩猩。 可现在听叶凡这么肯定的说，一瞬间，李紫涵有些信了。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叶凡，而且李紫涵不信还有其他人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 除了小沫以外，就连李紫涵的父母都不知道她身体的变化。 虽然叶凡说的含糊，但是只一句话就让李紫涵心神不宁。 这是最近困扰李紫涵的大事，有人能治？！哪怕再不信，李紫涵也想听叶凡说个清楚。 叶凡托腮微笑，看着李紫涵嘴唇，慢慢点了点头。 李紫涵犹豫了几秒钟，径直走向叶凡。 “紫涵，小心。”吴子雄殷切的说道。 “滚！”李紫涵张嘴就骂，完全不给吴子雄一点颜面。 “叶凡，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要你好看。哪怕三哥会责备，我也要把你千刀万剐，把楚家斩草除根。” 楚家的远房亲戚听到李家小公主这么说，欲哭无泪。 自己什么都没做，楚家也什么都没做，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而且这口大锅还是来自神都李家的，楚家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叶凡这个废物还真是能惹祸，这回可好，惹了神都李家，楚家完蛋了！ 李紫涵走到叶凡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胡子没剪的时候长多长了？护心毛长出来了没？” 一句话，宛如天雷一般轰在李紫涵的头顶。 李紫涵的助手小沫还有一丝神智，她虽然不知道叶凡是如何得知的，可这种隐秘的私事一定不能让人知道。 关键是！ 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叶凡……叶先生，稍等。”小沫匆忙说道。 叶凡点了点头。 “清场。”小沫决断明快，马上下达指令。 “把叶凡扔出去！”吴子雄叫嚣着。 “全都清走，怎么这么多人。”小沫表情冷峻，和李紫涵带来的安保人员说道。 安保人员只听李紫涵和小沫的话，他们马上转身，开始推搡着把省城、天河市的富豪们往出撵。 “小沫，别撵我啊。”吴子雄也在被推走的行列里，他着急的大声喊道。 “再多嘴就打到他不能说话。” 吴子雄看见小沫的表情，和昨晚自己登门拜访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心中疑惑，不知道叶凡和小公主说了一句什么话，竟然颠倒乾坤，让事情被直接逆转。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李子雄清楚自己要是坚持留下来，后果只有一个——被打的像是一条死狗，然后抬走。 心有不甘，却只能退出去。 一众富豪们都目瞪口呆，有人走的稍微慢了点，就挨一记耳光。 很快，宴会厅里清静下来，只有几个安保人员站在门口，凝视叶凡，生怕他对李紫涵不利。 “叶先生，现在没人了，您请讲。”小沫长出了口气，有些感谢叶凡。 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李紫涵的情况说出来…… 后果没人能想得到，也没人敢想。 “帽子摘了，我看一眼。” “……”李紫涵没动，小沫皱眉看着叶凡。 “说话的声音变粗，你还只是一个年轻女孩儿，却把脸遮挡的极为严密，而且上唇隐约能看见毛根很重。这些症状都指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小沫焦急问道。 “把帽子摘了，我看一眼。” 李紫涵犹豫了几秒钟，鼓起勇气，把头上的红色连体罩帽摘掉。 “虽然你清理过胡须，但从发根上能看出来一些端倪。”叶凡扫了一眼，淡淡说道，“腿毛、胸毛都有了么？” 小沫有些为难，李焉知自从摘掉罩帽的瞬间就做了决定，她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伸手。” “啊？”小沫愣了一下。 “号脉啊，要不按照西医的规矩，看看腿毛的情况也行。” 李紫涵冷着脸看叶凡，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是骗我，哪怕你逃到天边，我也要杀死你。” “你现在是病人，求医问药，你不求还出言威胁，神都李家都是这么办事的么？”叶凡笑道。 李紫涵怔住，面对神都李家的威胁，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谈笑风生，还和自己说求医问药四个字。 无论哪家医院的医生，只要神都李家一个电话就会登门看病，哪怕国外顶级医院都不例外。 求医？ “和你说话真费事，你不信就自己找其他医生看。”叶凡笑着说道，“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这才多说几句。不过呢，也不打紧，你也未必知道，问不问就这样，你好自为之。” 说完，叶凡起身要走。 “叶先生，您稍等！”小沫连忙拉住叶凡衣袖。 “叶……先生。”李紫涵伸出手腕，皓臂如雪，差点戳到叶凡的脸上。 四根手指搭在李紫涵的手腕上，几秒钟后，叶凡说道，“你肺部有问题。” 第五十四章 被绑架 李紫涵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要是叶凡用金木水火土来描述，说的神乎其神，或许她就信了。可叶凡像是一名普通医生似的，说肺部有问题，什么问题也没说，含糊其辞，一看就是骗子。 “叶先生，您该不会说让小姐去做检查吧。”助理小沫一脸鄙夷的说道。 “当然，你家小姐的脉象是肺气郁结，号脉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如果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病，需要做检查才能知道，然后辨证论治。”叶凡认真讲解。 “叶先生。”助理小沫的语气森森，皱着眉看叶凡，“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我家小姐的秘密情况的。” 叶凡笑了笑，“不信？” “当然不信，你今天别想抵赖。要是说出来是谁告诉你的，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不说……”助理小沫脸上闪过一丝狠戾的神色，向后看了看那些精锐安保人员。 “看他们的动作，应该是海外的雇佣兵吧，大多在阿富汗活动。”叶凡微嘲道。 “……”助理小沫怔了一下。 “叶凡，够了！”李紫涵怒道，“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李小姐，你生病……身体出现异常情况后是不是从来没有去过医院？”叶凡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别说这些，我的情况怎么可能是肺部有问题！”李紫涵的凤目圆睁，瞪着叶凡，“你骗人都不肯走心，连个让人相信的理由都给不出来。” “哦？为什么不信？” “肺部有事，胸闷、胸痛、气短，这些我都认可。但我是……我是……”李紫涵不好意思说起自己的护心毛，只能用眼睛剜着叶凡。 如果目光可以有形有质，叶凡早已经被千刀万剐。 “有问题，去医院，这么简单的常识李小姐你不知道？”叶凡笑着问道。 “叶先生，这绝对不是病。”助理小沫表情森森，“我们已经清了东欧的……” 她气愤之下说走了嘴，猛然止住话头。 “看看，说了你也不信。算了，看你这样子魂不守舍，估计我想问的问题你也不知道。”叶凡意兴阑珊，“我走了。” “叶先生，你还没回答问题，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助理小沫冷冷的盯着叶凡。 “就他们？”叶凡笑了笑。 叶凡大步往出走，助理小沫做了一个手势，精悍的安保人员全神贯注迎上来。 没有剧烈的打斗，甚至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没有听到拳拳到肉的声音，十几名安保人员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助理小沫傻了眼，像叶凡这么能打的人她这辈子还没见过。 在神都的时候，李家的安保人员赫赫有名，从来就没败过。 可今天，面对一个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他们竟然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 “叶先生，请您留步。”李紫涵忽然说道。 “信了？信了就自己去医院。”叶凡并不想多耽误时间。 “您需要我做什么？我知道的比您想象中多。” 叶凡站住，回头看李紫涵。 “您身手了得，武道至少是宗师级别的强者，没必要说谎。”李紫涵眼睛很亮，她微微躬身，客客气气的说道，“如果您能治好我的病，有什么条件您只管提。” 叶凡想了想， “我想知道林家的事情。” 李紫涵怔了一下。 “行，就一起走，我陪你去医院。不行，那就此别过。要是再上门骚扰我，别怪我不客气。” 想了几秒钟，李紫涵一咬牙，“叶先生，我答应你。” “小姐……” 李紫涵一抬手，示意助理小沫别多说话。叶凡笑了，“李家的确有点说法。” “叶先生，请。”李紫涵戴上红色连体罩帽，低着头走到叶凡身边。 推开大门，门外来自省城、天河的富豪们说话的声音穿进来。 吴子雄站的最近，他蓦然看见屋子里李家的安保人员倒了一地，整个人快被吓尿了。 叶凡……他到底是什么做的？！ 几十个安保人员连点反抗都没有，就这么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不科学。 “刚才你用哪只手指指的我？”叶凡问道。 “什么？”吴子雄怔了一下。 “李小姐，病好之后，我要那根指着我的手指。”叶凡从吴子雄身边走过，淡淡说道。 “你特么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吴子雄怒骂。 然而，下一秒，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 “没问题。”李紫涵低着头，声音有些飘忽，“只要我能做到，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你。” “……”吴子雄傻了眼，木讷的看着几人离开。 外面的安保人员把人群分开一条路，护着李紫涵上车。 叶凡想了想，还是坐上李紫涵的车。 “李小姐，你准备回神都查还是在天河。” “天河。”李紫涵回答道，“我希望您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 吴子雄怔怔的看着叶凡上了李紫涵的车，眼睛里在冒火。 “子雄，刚才是怎么回事？”吴青扬问道。 当时宴会厅里的人很多，吴子雄距离李紫涵更近一些。 “爷爷，我也不知道。” 吴青扬眉毛紧皱，“跟上小姐的车。” 说着，他大步往出走，站在门口举起手，和省城、天河的富豪们交代了一句场面话，便急匆匆的上车去追李紫涵。 刚刚宴会厅一开门，吴青扬看见一地的安保人员时，差点没被吓死。 神都李家的小公主要是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出事，吴家怕不得被暴怒下的李家彻底铲除？ 他很诧异，诧异于叶凡这个人似乎真的有些说法。 世界银行家协会的88号会员卡只是一个身份证明，在李家的眼里不算什么。 今天李紫涵兴冲冲的来，却被叶凡一两句话给说服，甚至一屋子的安保人员死活不知就和叶凡上了一台车。 难道是绑架？！ 李家小公主被叶凡绑架了？？ 越想越有可能，吴青扬的脸色青紫，难看的像是刚吃了一口鼻屎。 “爷爷……” 吴青扬一抬手，止住吴子雄的话，严肃说道，“把家里的安保队伍调来，可能有大事！” 第五十五章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不，我怀疑李家的小公主被人绑架了！”吴青扬面沉如水，在车上拿起手机，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把电话拨打出去。 吴子雄怔了一下，但马上意识到爷爷说的有可能！ 宴会厅里虽然没有血腥味道飘散出来，但是横七竖八都是李家安保人员躺在地上，极有可能叶凡“单身”赴宴只是一个表现，其实他早有准备。 “李大哥，我是青扬，有件事情我要和您汇报一下。”吴青扬的语气几位谦卑，虽然是拿着手机打电话，但仿佛电话那面的人就坐在他对面，吴青扬的腰不知不觉的弯下去。 “是是是，实在不好意思，我简单说。紫涵来天河要带一个人回去，那人叫叶凡。可是刚刚紫涵带来的安保人员一大半都被打到，而紫涵她人……” 电话那面传来一声怒吼。 “李大哥，您息怒，紫涵好好的，带着叶凡上了她的车。对对，是紫涵的车，不是叶凡的。” “我正在盯着车，子雄在调集家里的安保人员准备保护紫涵。” “宴会厅……除了叶凡没看见其他人，我肯定要再搜查一下。” “好好好，我先挂了，有其他情况我再和您汇报。” 挂断电话，过了十几秒的时间吴青扬的腰才直了起来。 “爷爷，真的是绑架？” “不知道，遇事从严。紫涵的车到哪了？” “说是去了市中心。” “嗯？”吴青扬疑惑。 按照他的猜想，叶凡肯定是骤起发难，用李紫涵来威胁李家的安保人员，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而他带着李紫涵亡命天涯，这人就算是废了。 如果猜测没错的话，他们应该去深山老林，最不济也要去卧龙山别墅。 而市中心，那是个什么鬼！ “继续盯着。”吴青扬沉吟。 吴子雄联系了吴家的安保人员，一路追踪，十分钟后一脸茫然的拿着手机，“爷爷，紫涵的车……停在……” “停在哪？” “中心医院。” “……”吴青扬的眼皮蓦然张开，目光里满满的诧异。 难道不是绑架？不可能，一定是绑架！要不然解释不了李家的安保人员为什么会都生死不知。 他们去医院是个什么鬼？ 吴青扬沉声道，“继续盯着，派人假装患者去医院里看看，我要最详细的情况。” “是。” …… 叶凡下车，和李紫涵一起去医院做检查。 助理小沫在车上打了几个电话，已经联系好，直接来到ct室。 “叶先生，除了ct还要做什么检查？” 叶凡说了一大堆专业的词汇，助理小沫虽然一个都没听懂，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叶凡的话都记下来。 “叶先生，我来医院做检查，一切都听您的，但是请您告诉我您的猜测。”李紫涵严肃的说道。 叶凡给她的感觉很奇怪，说是医生？似乎也不像。 可不是医生，偏偏又说出来那么多的专业名词。 两个毫不相关的形象掺杂在一起，身影渐渐模糊。至于为什么来天河，对于李紫涵已经不重要了，她更关心的是叶凡能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如果叶凡不行的话……李紫涵很不喜欢东欧的驱魔仪式。 “我没见过你从前的样子，最近是不是感觉自己胖了？”叶凡问道。 李紫涵沉默，每个女生说起体重的时候都会很在意。 “尤其是脸，我看你的脸带着点婴儿肥，从前是这样么？” “不是，我从前是瓜子脸。” “那就是了，在医学上，这叫向心性肥胖。” “……” “做完检查，确定后我给你行针，然后抓紧时间做手术。术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放心。”叶凡微微一笑。 “什么是库欣综合征？”助理小沫问道。 “跟你说，你能听懂？”叶凡微嘲的说道。 助理小沫大窘。 “做检查，行针，这是今天的安排。如果没有意外，15天之内可以确保李小姐恢复原本的模样。” 李紫涵听叶凡用最平淡的话语说出最让自己激动的话，她潜意识里愿意相信叶凡。 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忽然就胖了，全身开始长体毛，甚至还有一巴掌宽护心毛…… 李紫涵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事情！ 说心理压力不大那是不可能的，李紫涵已经濒临崩溃，只不过她努力强挺着，为了心中小小的执念。 叶凡的话，对李紫涵来讲是一道曙光。 助理小沫认为叶凡是个骗子，但如果他的身份是骗子，却又无法解释超级强大的身手，简直比超人还要超人。 在那一刻，仿佛时间停止，只有叶凡一人能动似的。 在阿富汗战场见过血、经历过硝烟、最专业的雇佣兵连挣扎都没有挣扎，直接倒下。 小沫很奇怪，拿着手机，联系神都的医生。 很快，库欣综合征的解释发到助理小沫的手机上。林林总总好几百字，小沫读了两遍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李紫涵躺进ct机里开始做检查的时候，助理小沫莫名紧张起来。 叶凡是不是骗子，马上就要见到分晓。 如果是骗子，自己要稳住叶凡，甚至要给他一定的好处，把小姐和自己放走。 至于那之后……叶凡要是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那就是本世纪最大的奇迹。 ct机嗡嗡嗡的响着，中心医院的院领导满脸赔笑的跟在身边，向助理小沫讲解医院的ct机有多先进。 她有些聒噪，但这种人助理小沫见得多了，直接屏蔽了她的话。 几分钟后，图像在ct机器上一帧一帧的呈现出来。 叶凡扫了一眼，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助理小沫很紧张，但还是在铅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去搀扶李紫涵下来，这才询问叶凡。 “我们有最专业的医生，李小姐的情况要不要会诊？”中心医院的院长谄媚问道。 她很胖，一脸横肉，但卑微起来给人一种随时随地可以趴在地上去舔李紫涵鞋子的感觉。 但无论是李紫涵还是助理小沫都像是没听到院长的话一样，两双眼睛看着叶凡。 “叶先生，现在可以做出判断了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第五十六章 竟然是肿瘤 “……”两人怔了一下。 这种时候，还说两个消息这种话！ 真是可恶！ “好消息。”李紫涵听够了坏消息，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 这时候必须要好消息提振一下情绪，要不然李紫涵都担心自己想不开，从中心医院的楼上跳下去。 “基本证明你的情况是库欣综合征导致的，行针配合手术，14天左右你就可以恢复正常。” “！！！”李紫涵的神经一下子放松，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 助理小沫虽然也兴奋，却要比李紫涵冷静一点。 “叶先生，坏消息呢？” “ct显示，李小姐有右肺下叶肺癌。” 一来一回，一好一坏，把李紫涵从地狱拉到天堂，又把她从天堂打到地狱。 “肺癌？！”助理小沫惊讶，“不可能，叶先生！我家小姐才23岁，怎么可能得肺癌！而且三个月前才在梅奥诊所做过全身体检。” “事实就是这样，接下来抽血化验，把最后一点意外排除。”叶凡很平淡的说道。 是不是肺癌，得肺癌的年龄大小和医生没有关系，叶凡也不在意。 有病就治，天医手下没有不能治的病。 “叶先生，能给我15分钟的时间么？”助理小沫谨慎的问道。 “可以，但你们得了确定消息后，我要问李小姐几个问题，希望可以把我想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我。” “可以。”助理小沫回答道。 “李小姐，刚刚那位是哪家医院的医生？”中心医院胖墩墩的蔡院长问道。 助理小沫鄙夷的看了一眼蔡院长，心不在焉的说道，“我们和他不熟。” 蔡院长马上来了精神，“李小姐，二位，医疗上的事情可不能听人瞎说，骗子特别多！您二位放心，我马上组织医院的专家进行会诊。” 她不是搞医疗出身的，只不过家里开了一家耗材公司，使劲薅医院、患者的羊毛。 能攀上神都李家，这对蔡院长来讲非常重要！ 如果可以，她的家族会一跃成为天河市最大的家族，甚至成为全省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助理小沫并没有搭理蔡院长，而是把影像资料传给神都的医生。 “医生讲究的是专业和经验，您想啊，本科生、研究生、博士毕业，还要在临床摸爬滚打十年以上，经验才丰富。刚才那个年轻人看上去就二十多岁，我估计研究生都没毕业呢，他能会什么。” 蔡院长一边联系医院的专家，一边唠叨着，凸显着自己的作用。 “会点医学常识，就拿出来骗人，这种骗子不要太多。很多人都会上当，您二位可千万别信！” 蔡院长嘴里滔滔不绝的说道。 “咱们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不好的病，行针能解决？我当院长二十多年，从来就没听说过。”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那个年轻人……”蔡院长还在磨叨，可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触动了李紫涵的禁区。 “你闭嘴！”助理小沫不耐烦的说道，她知道蔡院长说嘴上没毛那句话已经让小姐难过了。 如果不是有大事在身，不能牵扯精力，助理小沫肯定不会绕过蔡院长。 “是是是，专家组马上就到，我去迎一下。”蔡院长用尽全身力气才鞠了个躬，一溜小跑的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一个头发花白的、五十多岁的医生跑过来，累的直喘粗气。 蔡院长刚被助理小沫骂了一句，脾气不顺，看见五十多岁的专家跑过来，脸顿时一沉。 “啪~”蔡院长不容分说，一记耳光抽在专家的脸上。 叶凡看见这一幕，微微皱眉。 这院长真是威风。 “我特么开会说了多少次，除了手术室，不让戴口罩！要微笑服务，你特么听不懂人话么！”蔡院长劈头盖脸的骂道。 老专家捂着脸，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岁数都特么活到狗身上去了，戴着口罩你特么想干什么！”蔡院长粗劣不堪的骂道。 老专家委屈的摘掉口罩，解释道，“我刚给患者做完体检。” “还特么顶嘴，给患者做体检要微笑，你戴口罩干什么！”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看着肥墩墩的蔡院长，嘴角的笑容变冷。 老专家没有继续解释，垂头丧气的站在蔡院长面前。 “去看看片子，是神都的贵人，好好看！”蔡院长骂了几句，但没忘记正经事，“把口罩摘了，记得要微笑。” 老专家走进ct室，见两个年轻女孩儿站在屋子里，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马上去看片子。 “真特么的，笑的跟家里死了人一样，什么玩意。”蔡院长低声骂道。 假装没听见蔡院长骂自己的话，老专家开始看片子。 几分钟后，蔡院长问道，“孙主任，怎么样？” “右肺下叶有炎症，中间比较……” “我问你结论，你说这么多干什么？！”蔡院长根本不讲道理，张嘴就骂。 “……”孙主任怔了一下，苦笑，“我怀疑有肺部占位性病变。” 占位性病变是肺癌做病理确诊之前的说法。 这是很简单的常识性问题，助理小沫听孙主任这么说，心里一沉。 刚刚好神都的专家回消息，她打开手机忐忑的看起来。 蔡院长很不高兴，如果是占位性病变的话，刚才那个年轻人就说对了！ 这怎么行！ 在蔡院长的心里，最希望的是孙主任能拿出一个和叶凡说的不一样的答案，而且最后还要证明中心医院给出的结论是正确的。 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神都李家的青睐。 “你仔细看了么，不是说炎症么，怎么就占位性病变了？”蔡院长脸上的横肉直抖，指着孙主任的鼻子骂道。 “第十二帧影像有问题，密度高，我按照密度推算……”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懂么！我要结论！”蔡院长骂道，“真特么听不懂人话。” 孙主任无奈，结论自己已经说了啊，接下来说什么？ 助理小沫忽然走出ct室，恭恭敬敬的给叶凡鞠了一躬，“叶先生，您的判断是对的。” 第五十七章 手到病除 叶凡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看着胖墩墩、一脸横肉的蔡院长。 助理小沫也发现叶凡没有在看自己，她知道眼前这位能匪夷所思的打倒几十名佣兵，也能一眼就看出来小姐的病，绝对不是普通人。 所以她没有在意叶凡的“无礼”，更加恭敬的说道，“叶先生，还请您……” “没问题，帮我找一件白服，要个房间，我先给你家小姐行针。至于手术，在天河做也行，回神都做也行。” 李紫涵满满希望的问道，“叶先生，您会做么？” 这话问出来李紫涵自己都不信。 诚然如蔡院长说的一样，医生这个职业有着自己的特殊性。 民间形容医生是越老越值钱，这句话没什么错误。年纪大，阅历丰富，经验就多。 至于叶凡，一介武夫而已，虽然不知道从哪弄来两颗“丹药”，据说可以治疗百病，李紫涵却不信他能做手术。 “略懂。” 略懂……李紫涵怔了一下。 她心念百转千回，毕竟叶凡一眼就看出自己的毛病，和传说中的透视眼一样！ 要是他真的能做手术，那就好了。 助理小沫安排行针，给叶凡找了一件白服。蔡院长忙前忙后，虽然被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年轻人“蒙”对了，但是她还不甘心，找全市的专家来给李家小公主会诊。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蔡院长一生钻营，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安排了一间特需病房，蔡院长就去迎接全市最著名的外科专家。 “叶先生，行针能解决什么问题……呃，您简单讲讲就行。”李紫涵问道。 叶凡穿着白服，脸上戴着口罩，像是医院里的一名普通医生似的，李紫涵看着奇怪。 叶凡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专业，只是那个帆布书包一直不离身。 “改善内分泌，让你雄性激素分泌过多的情况得到好转。”叶凡从帆布书包里取出针盒，“其实只要做手术，经过3-6个月的用药，也能康复。但这一块，是针灸的领域，比用药更合适。” “那有劳叶先生了。”李紫涵心情复杂，现在一巴掌宽护心毛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自己竟然得了肺癌…… 这特么的！ “叶先生，我听说前段时间香江富豪云集，从您手里购买了两枚丹药。周氏地产的周锦程花费巨资，您这丹药……” “可以治疗癌症。”叶凡淡淡的说道。 李紫涵眼睛一下子亮了！ 只要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对神都李家来讲都不是问题。就怕叶凡手里没有药，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去找周锦程问问。 “癌症不可怕，药是我自己炼制的。没有趁手的东西，只是两枚劣质丹药而已。” “！！！”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眼镜碎了一地。 “您说的是真的？” 叶凡笑了笑，“现在开始行针，要是没有意外的话，14天的时间李小姐就能彻底恢复正常。” “叶先生！”李紫涵焦急的问道，“您手里还有丹药么？” “没了，但随时能开炉。”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对视一眼，小沫问道，“叶先生，敢问丹药多钱一枚？我神都李家求购。” 助理小沫特意把神都李家的名字带出来，她担心叶凡有其他要求。 “哦，要是稍后我询问李小姐一些问题，答案让我满意的话，不用钱。” “您问。”李紫涵绝处逢生，马上说道。 “不急，先行针。一次行针，你就能感觉到效果。” “什么效果？” 叶凡却没回答，而是伸手捻起一枚银针，手指轻弹，转瞬落在李紫涵的一处穴位上。 六枚银针落下，叶凡轻轻捻动，顺应体内脉络流动。 原本不应该这么快，但叶凡为了让李紫涵心悦诚服的说出她知道的事情真相，所以用了一丝真气。 “嘤嘤~~~” 一股暖流在李紫涵的四肢百骸流动，她忍不住叫出声。 随即脸一红，强行忍住。 “没事，身体会有酸麻胀痛的感觉，这都是正常的。”叶凡温言安慰李紫涵。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越来越觉得这个看上去普通的年轻人深不可测，两人屏息静气，看着叶凡捻动银针。 二十分钟后，叶凡取出银针。 “叶先生，我觉得舒服多了。”李紫涵诧异的说道。 “看看你的腿毛。” 助理小沫帮助李紫涵挽起裤脚，一撮一撮的腿毛掉落，李紫涵的小腿光滑如玉，竟然一次行针就恢复正常！ 看着眼前如同神迹一般的疗效，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傻乎乎的看着，难以置信。 忽然李紫涵解开自己的衣扣，惊喜的发现护心毛也都脱落。 叶凡在李紫涵开始解衣扣的时候转过身去，“李小姐，现在该问您几个问题了。” “叶先生，我能不能先洗漱，全身都是……” 叶凡笑了，笑了点头，“那就去酒店吧。” 李紫涵在助理小沫的帮助下穿戴整齐，两人都喜出望外。 万万没想到来一次天河，竟然遇到了神人！ 而叶凡要问什么问题，李紫涵心里清楚。 如果是一天前，李紫涵自然不会在意一个所谓的什么天医，更不会在意这位是天河一个小世家的上门女婿。 但是现在，李紫涵心悦诚服。 “叶先生，手术您会做么？行针是不是还要继续？”李紫涵问道。 “手术我可以上，至于行针……最好能行连续一周的时间。那样的话，不但会恢复正常，你的身体状况要比从前还好一些。” “您能去神都么？” “不能。行针不是必须的，你回神都做手术也行。” “我留在天河做手术，一切有劳叶先生。”李紫涵深深鞠躬。 “没问题，如果一会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的话。” “我尽量。” 叶凡打开门走出去，他穿着白服，脸上戴着口罩，走在医院里竟然没有一丝突兀。 “我特么说了多少次，除了手术室之外都不能戴口罩！你特么耳朵聋了？！” 蔡院长和叶凡走了一个对头，见穿白服、戴口罩的身影以为是自家医院的医生，顿时暴怒，伸手一记耳光抽过来。 第五十八章 刀子嘴豆腐心？ 叶凡一把抓住蔡院长的手，眼睛眯了起来。 “还敢还手？你信不信我特么开除你！”蔡院长嚣张的骂道。 真横，叶凡的手紧了一分。 “哎呦~~~”蔡院长的脸扭曲成了被攒成一团的擦屁股纸，她没想到在中心医院竟然有医生敢对自己动手！ 而且…… 这个念头转瞬即逝，手腕像是骨折了一样，让蔡院长痛不欲生。 “年轻人，年轻人，先放手，好好说。”一个满头白发、穿着白服的老医生连忙劝说道。 “老人家。”叶凡笑了笑，“刚刚她骂我的时候，您怎么不劝一下？” 一句话把老医生怼的无话可说。 叶凡松开手，蔡院长捂着手腕，像是杀猪一样一边在地上打着滚惨叫，一边吼着：“我特么开除你，你死定了！” “老人家，您怎么看？”叶凡问道。 “这……蔡院长脾气不是很好，她……她刀子嘴豆腐心。”白发老者叹了口气，勉强说道。 “刀子嘴豆腐心？您是真了解，还是顺口胡说。我敬您是一名医生，是老前辈，给您几分面子。”叶凡冷冷说道。 “……”白发老者怔住。 “不到一个小时前，蔡院长因为戴口罩的事情扇了您身后这名主任一记耳光。” 说着，蔡院长一把抱住叶凡的腿，凄厉的大声吼道，“保安，保安，别让他跑了！” “叫的真难听。”叶凡皱眉，小腿微微用力，蔡院长撞在墙上，背过一口气，晕死过去。 “是右手要扇我耳光吧。” 说着，叶凡踏前一步，脚踩在蔡院长的右手上。 一阵凄厉的骨折声音响起。 “你……你……你怎么能伤人呢！”老发老者大惊，“年轻人，你太冒失了。” “她早晚要害死更多人。”叶凡的脚拧了一下，蔡院长剧痛下清醒过来，但旋即因为更大的疼痛又晕死过去。 叶凡回头，“小沫，是吧。” 助理小沫点了点头，会意道，“叶先生您放心，这面的事情有我处理，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辛苦了。”叶凡说完，摘掉口罩，扔在蔡院长的脸上，抬脚离开。 身后死猪一样的蔡院长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 吴青扬与吴子雄在楼下守候了很久。 有关于绑架的猜测已经落空，半个多小时前爷孙两人眼睁睁的看着李紫涵和助理小沫老实乖巧的跟在叶凡身后去了特需病房。 吴青扬打探到消息，说是李紫涵来医院体检，发现右肺长了东西，现在还不好判断。 这个事实无论是吴青扬还是吴子雄都很难接受。 李家的小公主才23岁，怎么就生病了？而且不早不晚，来到天河就生病，这种巧合让吴青扬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梦想成真有可能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 像眼前，就是不折不扣的坏事！ 叶凡这小子真是很难对付，而且吴青扬感觉叶凡的气运逼人，怒气冲冲的李家小公主瞬间变成小猫…… “爷爷，要不找个机会把叶凡给……”吴子雄脸色青紫，右手化刀，做了一个砍下去的手势。 “你找谁？”吴青扬撇嘴说道，“李家的精锐佣兵连点动静都没发出来，全都躺下了。再多的人，能把叶凡怎么样。” “可是不能让叶凡和李家接触啊！”吴子雄着急。 “据说叶凡有天医的身份，如果真是这样，你动他，相当于和其他所有人为敌。” “周氏地产的周锦程花费巨资买了两枚丹药，这件事情我核实过，是真的。可……李紫涵不能和叶凡走的那么近啊！” 吴青扬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孙子不堪造就，原本还希望能与神都李家联姻，让五家突破瓶颈。 可没想到的是叶凡横空出世，把吴青扬的如意算盘搅的稀碎。 本来提亲的成功率就不到一成，现在看希望更是渺茫。 以后要怎么做，吴青扬也不知道。 正在犹豫、纠结的时候，叶凡大步走出来。李紫涵和助理小沫乖巧的像是两个丫鬟一样，蹑手蹑脚的跟在叶凡身后。 吴子雄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在脚面上。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个刁蛮、不讲理的李紫涵么？！ 怎么进去了半个小时，李紫涵就变了模样？！ 无数的问号和叹号在吴子雄心里刷屏，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助理小沫给叶凡拉开车门。而李紫涵则小跑了两步，站在另外一边，微微躬身，请叶凡上车。 我去……李紫涵对自己爷爷都没这么尊重，怎么会对叶凡这样？！ 吴子雄还记得在机场迎接李紫涵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对助理小沫毫不犹豫就斥责自己爷爷，跟骂一条狗似的。 而如今，小沫和李紫涵像是两个丫鬟一般，送老爷上车，极为恭敬，甚至可以说是卑微。 吴青扬也看傻了眼，不光是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乎乎的看着李紫涵送叶凡上车后，才绕了半个圈，坐到副驾的位置上。 司机则被助理小沫撵下去，有她开车。 李紫涵竟然……竟然都没有和叶凡坐在一起，而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是下人，坐在副驾位置！ 直到小沫驾车离开后很久，吴子雄才缓缓醒过神，喃喃说道，“这不科学啊。” “找机会问问李紫涵的助理，问问是怎么回事。”吴青扬面无表情的说道。 “爷爷……”吴子雄直到这件事的难度，他咧着嘴，哭丧着脸诉苦。 “你还想不想去提亲了！”吴青扬斥道。 “好吧。” …… 来到酒店，早有人开好总统套房。 叶凡也不着急，等李紫涵洗了个澡。 李紫涵没有耽误太长的时间，她洗澡的时候见全身不该长毛发的地方毛发脱落，皮肤光滑腻白，吹弹可破，心生欢喜，也多了对叶凡的感激与信任。 坐在叶凡对面的沙发上，李紫涵恭敬问道，“叶先生，您有什么问题，紫涵肯定知无不言。” “你与林家的关系不错，是不是。” “是。” “三年前，林立来天河，动手杀我。”叶凡很平淡的说道，“而后要娶我妻子楚雪巧，为什么？” 第五十九章 又一块拼图 李紫涵一听果然是这件事，她叹了口气。 “我李家和林家世代联姻，我小的时候就听家里长辈说我要嫁给林家的林立。” 叶凡没有打断李紫涵的话，而是静静的听着。 “三年前，林家的老太爷说是生了病，遍寻天医不得。可是几个月后他过生日的时候我去，看见林老太爷精神抖擞，非但没生病，反而年轻了一些。” “哦？”叶凡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心念电闪。 不光是南洋，全世界相关的邪术在他心里一个接一个的想了一遍。 “我要是这么回答，叶先生您肯定不满意。不过接下来都是传说，我觉得可信度不高。” “说说。” “前年我们年轻一辈聚会的时候，郑家有人来晚了，大家开玩笑起哄，最后林家的人闹的太过，郑姐姐借着酒意说林家老太爷夺了林立林三哥的阳寿。” “然后呢？” “林家三哥这些年变得越来越古怪，我从小和他一起玩，但这几年每次我看到他，都感觉全身冷的发抖，发自心里的害怕。” 叶凡的手轻轻敲打沙发扶手，眼睛盯着李紫涵的眼睛，分辨她有没有说谎。 “每次见林家三哥的时候我都有这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盛……” “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最近一次是来天河之前看见了林家三哥，觉得他像是僵尸。” “僵尸？”叶凡皱眉。 如果是僵尸的话，自己搜索的范围就缩窄了很多。 “我胡说的，只是一种感觉。林家三哥已经很多年都没笑过了，说话的语气也很僵硬。” 叶凡点了点头。 “再有就是我听说……叶先生，我说了您别生气。”李紫涵像是小猫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叶凡，生怕哪句话把叶凡惹生气了，撒手就走。 “你说。” “三年前我听说南洋有大师去了林家，不过我爸爸他们不当着我的面说这些。” “还有呢？” “再有我就不知道了。”李紫涵叹了口气，“叶先生，您要是觉得不满意，我可以回家打听。但这件事情涉及林家，我怕……” “没事，谢谢你。”叶凡笑道。 李紫涵怔怔的看着叶凡，发现他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叶先生，我可以不用手术么？”李紫涵问道。 “可以。”叶凡回答道，“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不想手术的话，需要连续行针14天才可以。” 李紫涵长出了口气。 人心不足，既得陇复望蜀。 古怪的毛病得到医治后，就想着肿瘤能不能痊愈。得知肿瘤可以痊愈，又对开刀手术起了畏惧。 不过叶凡还真是天医，他竟然一口应了下来。 李紫涵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只不过半个月而已，到时候复查片子，好了就是好了，不好的话再手术也来得及。 “那行，明天你去我家，我给你行针。”叶凡道，“丹药也明天一并给你。” 李紫涵见叶凡要走，马上恭敬说道，“叶先生，谢谢。” “客气。” 叶凡站起来，转身离开。 “叶先生，三个小时之内我会把各种事情处理完，给您一个交代。” 叶凡点了点头。 李紫涵有事要求自己，所以医院的麻烦和吴子雄的事情她肯定不会忘记。 送叶凡去取车，直到看见叶凡离开，李紫涵才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松弛下来，如释重负。 “小姐，恭喜。”助理小沫笑盈盈的说道。 李紫涵闭着眼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一动都不愿动。 助理小沫也没打扰李紫涵，她知道自家小姐自从生病以来整个人的脾气都变了，压力特别大。 如今心头的石头被叶凡叶先生搬走，如释重负是必然的。紧张了好久的身体，也着实会感觉疲倦。 休息了好长时间，李紫涵才说道，“中心医院的那位院长姓什么？” “蔡。” “让她退休吧，另外吴子雄这人太讨厌，叶先生说要他的手指，你去办了。” “好。” …… 吴青扬与吴子雄像是做梦一样开车准备回省城。 李家小公主的态度180度转弯，这是他们不曾想到的。之前盘算的事情都要重新再来，吴青扬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天河家族众多，楚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族，说他是世家都算是夸他。 一个楚家的上门女婿，窝囊、废物这种形容词才搭。 万万没想到，这个废物女婿竟然一飞冲天，甚至连李家的小公主都像是下人一样伺候他。 李紫涵躬身请叶凡上车的画面不断在吴青扬脑海里回荡着，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这是现实！ “爷爷，接下来怎么办？”吴子雄问道。 吴青扬疲倦的摇了摇头，他没有任何想法，甚至他连李家的小公主为什么会对叶凡言听计从都不知道。 手机响起，吴青扬毫无兴致的拿起手机。 可看了一眼上面标记的姓名，他一下子精神起来。 “李大哥。”吴青扬沉声说道。 吴子雄默然，他知道是神都李家打来的电话，连一口粗气都不敢喘，生怕影响了爷爷和李家的人说事情。 电话那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吴青扬恭敬的听着。 可是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从堆满笑容到笑容消失，直到遍布阴云，只用了一瞬间。 “李大哥，子雄当时也是着急，是为了……” 吴青扬申辩的话被直接打断，电话那面的人又说了一句，便直接挂断。 “爷爷，怎么了？”吴子雄直到事情不对，忐忑的问道。 “李家欺人太甚！”吴青扬怒骂道。 吴子雄的心跳加速，他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 叶凡好像对自己说了一句话……难道不该会是那件事情吧。 富家子弟在一起有时候会发生争执，撂下什么狠话的都有，可只是一句狠话而已，没人当真。 叶凡他…… “你右手食指，两个小时后要送到卧龙山别墅，让叶凡看见。”吴青扬颤抖的说道。 吴子雄一下子怔住，果然是这样，自己就骂了他两句，他竟然想要自己切掉手指！！ 第六十章 登门道歉 “叶凡，你怎么回来这么晚？”陈慧娴见叶凡回来，习惯性唠叨问道。 “有点事，刚处理完。” “保姆的事情你问了么？可得找知根知底的人，不能随便找一个就行。” “还没问，明天一早我就让李焉知联系。” “真是的，家里的事情你也不管，一出门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去忙什么。叶凡，也可不能跟哪个野女人好上。”陈慧娴担心说道。 “放心吧，妈。”叶凡笑了，“不会的。” 他开始收拾东西，给楚雪巧行针、按摩。 三年前的事情今天有了一点新情况，叶凡一边给楚雪巧按摩，一边琢磨李紫涵说的事情。 林家的老太爷一定是不甘心大限已到，所以才找了南洋邪术帮着他续命。 这又和楚博远说听到钉钉子的声音有关系。 叶凡一边给楚雪巧捏着腿，一边盘算着自己获得的资料。 有了李紫涵的信息，叶凡的视野又缩小了一些，他已经锁定了几个门派。 只是南洋那面的邪术很偏僻、陌生，叶凡还没机会和他们碰一下。 如今楚雪巧的魂魄在他们的手上，叶凡不敢大咧咧杀上门去。 哪怕灭了他们满门，楚雪巧怕是也救不回来。 对此叶凡很是苦恼，他略愁苦，轻声说道，“雪巧，你别着急啊，我一定把你救回来！” 楚雪巧的右手食指忽然轻轻动了一下，只有一下，动作很轻微，哪怕是叶凡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不过叶凡就当是真的，他轻轻拍了拍楚雪巧的手，“我知道你能听到，放心。” 门铃声响，陈慧娴被吓了一跳。 “这里面积太大，有点冷清……”陈慧娴讪讪的说道。 “谁呀。” “请问叶先生在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来。 “叶凡，找你的。”陈慧娴回头和叶凡说到。 叶凡摸了摸楚雪巧的头，转身去开院子的大门。 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前，看着年纪有点大，大约五十多岁，哈着腰，满脸堆笑。 “你是……” “叶先生您好，我是天河市伟丽医疗器械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我叫孙琦。” 叶凡不动声色。 “市中心医院蔡院长是我爱人。” “哦，找我有事？”叶凡淡淡问道。 孙琦见叶凡表情冷漠，目光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仿佛神祗在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他更加害怕，连忙说道，“我爱人骨折入院了，我来替她道个歉。” “哦，知道了。”叶凡回手要关门。 “稍等！”孙琦急忙说道，用脚挡住别墅的大门。 “你还有事？” 孙琦在来的路上想过无数种可能，如果是自己，肯定要居高临下的痛斥一顿，了不起打一顿，出了心中恶气。 但万万没想到叶凡连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对自己没有厌恶或是愤怒的情绪，只把自己当做是尘埃。 这是行还是不行？孙琦不敢勉强，眼睁睁看着大门关上，他失魂落魄的往山下走。 不就是楚家的一个上门女婿么，这么嚣张！孙琦心里骂道。 但他没敢骂出声，只是在心里腹诽。 下午接到了一个无法抗拒的电话。 孙琦哪怕靠着蔡院长主管市中心医院，可以随意进耗材挣钱，手里颇有点积蓄。在普通人看来是富豪，可在打电话的那人看来，只是一个有点闲钱的人而已。 非但不能找麻烦，还要来道歉，孙琦心里憋屈。 叶凡竟然对自己不理不睬…… 这特么的，小人得志便猖狂这句话说得没错。一个上门女婿，平时在家里挨打挨骂，受各种气，一旦得势，那嘴脸都没法看。 走了几步，孙琦看见山下有车开上来。 他当时觉得难为情，生怕被卧龙山的哪个富豪看到自己，所以是徒步走上来的。 孙琦的心里一怔，连忙找了个阴影躲起来。 自己堂堂一个董事长，几千万的家产，竟然要来给一个上门女婿道歉，被人看见了还要脸么！ 一辆宾利开上山，看到宾利，孙琦的心里大惊。 天河市连秦家都没有宾利，这可是豪车中的豪车。 仔细看了一眼车牌，是省城的牌照，孙琦的脑海一下子空白一片。 最近叶凡这个上门女婿很嚣张，没想到竟然和省城的富豪联系起来，难怪自己上门道歉他理也不理。 孙琦躲在阴影里，见宾利停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下车，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上门送礼来了？孙琦心里想到。这个老者看着有点熟悉，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谁呀。” “您好，我是省城吴青扬，请问叶先生在么？” “叶凡，找你的。” 孙琦听到老者自报家门，瞬间懵逼。 省城最大家族的家主吴青扬，原来是他！孙琦从前只在一些剪彩仪式、宴会上远远见到过吴青扬，没想到他竟然和叶凡的关系这么密切！ 而且还来送礼。 “吴先生，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叶凡打开别墅大门，并没有把吴青扬请进去，而像是和孙琦说话一样，平淡而居高临下。 不知道为什么，见叶凡对吴青扬也是一般模样，孙琦的心里好受多了。 “叶先生，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对您无礼，我已经把他教训了一番，这是他的手指。” 说着，吴青扬打开盒子。 孙琦被吓傻了。 吴家孙子的手指？！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省城最大的家族吴家非但不是来和叶凡结交的，反而和自己一样，是来道歉的！ 孙琦心里糊涂的像是一碗浆糊。 他是天河人，自然知道天河市的英雄谱。楚家，只比伟丽医疗器械集团好那么一点点，还是因为这几年房价上涨。 在天河，孙琦是看不上楚家的。 然而省城的首富等上叶凡的门，带着他孙子的手指来赔礼道歉。 这些事情像是一道道炸雷，把孙琦炸的外焦里嫩。 叶凡到底干了什么，凭什么省城的首富对他这么恭敬？！ 不，这已经不是恭敬了，吴青扬是带着孙子的手指过来道歉的！ 这不科学！ 第六十一章 一脚踢在铁板上 孙琦在黑暗之中瑟瑟发抖，他完全无法想象一名二流世家的上门女婿竟然有如此大的势力。 等吴青扬离开后又过了十分钟，孙琦才缓缓下山。 走下山的时候，他的腿还有些软。孙琦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压力，能让省城首富吴青扬拿着自己孙子的手指来叶凡的门前道歉。 不过他已经不再埋怨，因为吴青扬和自己一样，也没进去叶家的门。 上车，抽了根烟，孙琦的情绪这才稍有缓解，开车回医院。 市中心医院是天河市的大型三甲医院，孙琦的爱人蔡院长一向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作威作福。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一脚踢到铁板上，孙琦觉得很郁闷。 给他打电话的人不是来自神都，但那人却可以决定公司的生死。他很严肃的高速孙琦，如果没有取得叶先生的原谅，估计他们两口子的未来……没有未来。 孙琦也不知道叶凡到底有没有原谅自己和自己的爱人。 来到医院，孙琦发现值班医生们似乎知道了什么，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 不过他也没多想，径直来到病房，和蔡院长说说去叶家道歉的事情。 蔡院长不光是在医院作威作福，把自己当作是天王老子，在家也一样。孙琦虽然不是上门女婿，日子过的一样不舒服。 他刚想推开病房的门，两个人从病房里出来，小声说着什么。 迎面而过，他们看了一眼孙琦，目光中似乎有讥讽与蔑视。孙琦很不高兴，他猜这两个人是来探望自己爱人的。 中心医院的小医生，怎么敢这么看自己！ 不过今天孙琦没什么兴致和几个小医生计较，他没有躲避，横冲直撞的走进去。 两人侧身，让开一条路，一人笑道，“估计他还不知道。” 孙琦怔了一下，回头却看见两人已经走远。 屋子里传来哭泣的声音。 “老蔡啊，你怎么了？”孙琦疑惑问道。 “你特么怎么才回来！”蔡院长一边哭一边大骂。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孙琦听到了无数打着马赛克的话，说出去都算是违法、脏的听不进去。 自家老婆一向如此，孙琦早都习惯了。只是在医院的病房里，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听着，他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已经很快了。”孙琦小声辩解。 “你特么跟乌龟一样，卧龙山才多远，爬也爬回来了。” “……”孙琦无语。 哪有这么说话的，再说，自己要去道歉，自家老蔡还不高兴，当时就把自己一顿骂。 可现在她竟然嫌弃自己走的太慢。 这人呐，可真是难伺候。 虽然心里不高兴，孙琦还是好言相劝。 “到底怎么了？我走的时候你不还好好的么？”孙琦问道。 “我要被审查了！你特么别以为我进去蹲监狱你就能在外面找小老婆，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蔡院长绝望的破口大骂。 “……”孙琦怔住。 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伟丽医疗器械集团有限公司是卖医疗器械的，但这些年仗着蔡院长的强势，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真要是审查，一查一个准。但伟丽医疗器械集团有限公司有依仗，这些年也没出什么事儿。 谁成想自己前脚去道歉，后脚就东窗事发。 蔡院长还骂骂咧咧、哭哭唧唧的，孙琦心中恼火，反手一记耳光抽在她的脸上。 “你特么先把事情说清楚！”孙琦怒骂道。 蔡院长捂着脸，怔怔的看着孙琦，“你打我？” “你不知道你得罪谁了么？跟你说过多少次，别那么强势，谁知道哪天踢到铁板上。” 被打了一记耳光，蔡院长这才清醒了很多，讲述刚才的事情。 原来她被停止审查，下一步具体会怎么操作还不知道。但蔡院长觉得没事，而孙琦却全身寒颤，脸色苍白。 联想起卧龙山别墅门口吴青扬苍老的身影，孙琦知道自己的道歉没有得到原谅。 要么就是叶凡根本不准备原谅自家的这个操蛋老婆。 完了，都完了，孙琦欲哭无泪。 …… …… 省城，冯家。 今天折腾去天河，看了吴家拙劣的表演，又赶回来，冯家的人却没有疲惫，而是开了家族会议。 会议后，冯兆辉被单独留下来。 “兆辉，你知道留你是为什么么？”冯兆辉的父亲冯亮问道。 “爸，我已经被禁足了，还有什么事儿。”冯兆辉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就知道仗势欺人，正经做生意的手段、人情世故一点都没学会。”冯亮训斥道。 “我和吴家的关系挺好的，前几年你还夸我来着。吴家这回一脚踢在铁板上，折了好几根脚趾头，你却来说我不务正业。”冯兆辉心气儿不顺，直接把冯亮给怼了回去。 “你这孩子。”冯亮摇了摇头，“别人还没得到消息，据说叶凡是李家小公主亲自送去取车的，而且小公主对叶凡很客气。” “知道他厉害，我被禁足了，也招惹不到他。” “招惹？”冯亮冷笑，“你知道吴子雄在哪呢么。” “在哪？” “掉了一根手指，在医院里躺着呢。” “……”冯兆辉怔住。 “手指被当做赔礼，送给叶凡看，现在吴家还不知道事情到底完事儿了没。” “这么狠？” “你们平时争勇斗狠的时候不就是这么说的么。”冯亮不屑，“你觉得叶凡会原谅你么？” “爸……”冯兆辉感觉一股子冷意传来，他全身颤抖，牙齿碰撞，哒哒哒直响。 “你那天和吴子雄一起凑趣，得罪了叶凡，现在家里和吴家一样忐忑，都不知道叶凡会不会拿咱们家出气。” “我就是和他开个玩笑。”冯兆辉小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他自己都听不见。 “你说你，给家里惹来多少麻烦事。” 冯兆辉无语。 过了很久，冯亮才叹了口气，再怎么都是自己儿子，以后要怎么走，还要看他的选择。 …… 夜渐渐深了，一辆越野车下高速开进天河市。 楚怀天从神都回来，一脸兴奋。 第六十二章 打扫卫生的下人 洪四做完手术后走回的病房，一天之后出院。 术中他全程清醒，知道发生的一切。 来自神都的蒋主任主刀做的手术，但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和他说了几句专业术语，具体是什么意思蒋主任也不清楚。 虽然不清楚两人交流的是什么，但他哪怕当时处于病危状态中，也明白蒋主任随后的情绪变化。 叶凡，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医生。 术后的第一天，洪四又知道了更多事情，包括被点穴、“罚站”的一众人，他对叶凡的钦佩更上层楼。 一定要去天河感谢叶先生，这是洪四唯一的念头。 收拾络腮胡子只是顺手的事情，洪四恢复健康，省城道上没有任何人敢跟他呲牙。 处理完这面的一切，洪四开始联系省城的兄弟，订包间、请叶先生吃饭，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江湖上，人情往来必不能少，洪四做事不会给人留下诟病。 让郑大年订天河市最好的饭店包间，洪四只带了两个心腹手下，一路赶奔天河。 “洪爷，我订了山水人家最好的包间。” 见面后，郑大年把预定的行程告诉洪四。 洪四的脸顿时阴沉下来，“锦江饭店呢！” “洪爷，被人订走了。”郑大年叫苦连天的说道，“是天河市最大的家族秦家订的。” “秦家，天河市的家族也能说是家族？”洪四撇嘴，“告诉他们，洪爷来了，让秦立恒那个老不死的把包间让出来。” 郑大年为难，但想了想，还是说道，“洪爷，秦家要请叶先生吃饭。” “什么？！” “秦家要请的人是叶先生。” 洪四冷静下来，他皱眉苦思，把郑大年忘在一边，良久后才点了点头。 都要请叶先生吃饭，如果在这件事情上起了争执反而不好，给叶先生留下嚣张跋扈的印象。 先去探望一眼叶先生，把自己的感激之情带到就行。 术后第二天不远百里从省城来到天河，这份诚意无论如何不能说不够。 来到卧龙山别墅，远远的看见有一溜货车在卸货。 “那里是叶先生住的别墅吧。” 郑大年看了看，摇头，“洪爷，不是，叶先生住在更高一层。” 说着，他指了指山中的别墅群其中的一间，“喏，就是位置最好的那个。” “全省的富豪似乎都在这儿有别墅，据说风水好。现在更有一个好处，距离叶先生近。”洪四笑道，“一会停车去问问，是哪家的别墅，我动心思买一间。” 来到货车后面，停下车郑大年去打探消息。 不过几分钟后，一个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像是掐小鸡仔一样把郑大年拎出来，扔到路边。 洪四看到这一幕，火气瞬间上来。 特么的这些有钱人还真是嚣张，郑大年是自己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是不给自己脸！ 洪四怒气冲冲的下车，身边的心腹手下一路劝说千万别动气，毕竟刚做完手术。 “郑大年，怎么回事？”洪四问道。 “洪爷……这里……这里……”郑大年说话都说不利索。 “好好说，不管是省城还是天河，哪个敢这么嚣张，我特么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洪四霸气说道。 “洪爷，别。”郑大年连忙说道，“是神都李家小公主临时住在这里。” “……”洪四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他或许能让省城、天河市的富豪们恶心一下，但神都李家，那是动动手就能让自己烟消云散的存在。 “李家小公主为什么在这里住？”洪四问道。 郑大年毕竟是天河人，多少知道一些情况，他如实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洪四。 原来叶先生比自己想象中更厉害！洪四肃然，回到车上沉默无语。 一路来到叶凡的别墅门外，心腹手下刚要去叫门，被洪四叫住。 “我自己去。” 洪四恭恭敬敬的来到门前，按响门铃。 “谁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声音传出来。 “是我，洪承天，来拜见叶先生。” 拜见，这个词洪四说出来都觉得陌生。 多少年了，省里有哪位值得自己拜见？ 大门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儿手里拿着笤帚，看上去像是佣人，连正眼都没看洪四，很随意的说道，“叶先生正在忙，你在门外稍等一下。” “我能不能……” 洪四想说自己进去等，叶凡就算是再怎么厉害，总不至于让自己在外面等不是。 一句话没说完，身边的草丛里闪出一个人影，拎住洪四的脖子。 瞬间，洪四感觉自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 等眩晕感消失后，洪四发现自己站在十米开外，面前站着一个一身草绿色看起来和树人一样的特种兵。 “……”洪四哑然。 叶先生家的防卫这么森严？一个下人和自己说话，而自己想说个不都不行…… 竟然有伪装、隐藏在自己身边，自己都不知道的特种兵出手，把自己“请”走。 大门已经关上，洪四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他没有生气，能在江湖混出名号来的人不可能是傻子。 洪四只是觉得自己幸运，看叶先生这排场，要不是机缘巧合叶先生去了省城，怕是来请人家给自己看病都做不到。 安静的等了很久，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叶凡出现在门口。 “洪先生，你来了。”叶凡微笑，温和说道。 洪四弓着腰，用很别扭的姿势跑到叶凡面前，“叶先生，我这不是来感谢您了么。” 说着，他用眼角瞥了一下别墅里面，两个年轻女孩在打扫卫生，其中一个和自己说过话，另外一个身穿着大红外衣，笨手笨脚的。 “刚做完手术，就别折腾了。”叶凡笑道，“虽然蒋主任的水平高，做的也是微创手术，但最好还是多休息。” “叶先生，您晚上有时间么？我想请您吃饭，看您……能不能百忙之中拨冗……” “晚上应了秦家吃饭。”叶凡笑道。 洪四有些惋惜，只能不断鞠躬，表达自己的感谢。 “要不然一起？”叶凡问道。 遇到这种好事，洪四当然没口子的答应下来。 直到叶凡关上门，洪四还觉得自己心神不宁，似乎忘记了什么事儿。 坐到车上想了很久，忽然从洪四心里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刚刚看见在叶先生家里打扫卫生的下人，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好像是神都李家的小公主！ 第六十三章 想当司机也不容易 神都家的小公主竟然在叶凡家里当下人，打扫卫生！ 洪四被这个消息震撼到，整个人陷入石化状态，久久没有反过劲儿来。 神都！ 李家！ 小公主！ 省城首富吴家能去机场接小公主驾临，祖坟上都冒青烟！ 洪四知道，吴家没有自己去接，而是邀请省城各大家一起去，彰显吴家背后的靠山。 然而…… 这座靠山家的掌上明珠、小公主竟然在叶先生家里当下人，打扫卫生！ 难怪看一身红衣服的女孩儿干活的时候笨手笨脚的，当时还鄙视了她一下。 李家的小公主，哪里做过这种粗活。 洪四被吓的魂飞魄散，默默的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 …… “李小姐，别弄了。”叶凡关上门，笑呵呵的说道，“你从小就没干过活，把手心磨出茧子以后该难受了。” “叶先生，叫我紫涵就行。”李紫涵笑着说道，“我问了陈姨，说家里还没雇保姆，这么大的房子，没有托底的人不行。正好我和小沫闲着，顺手打扫一下，您别嫌我笨。” “就是觉得哪里很奇怪。”叶凡挠了挠头，哭笑不得的看着李紫涵在干活。 这姑娘真是什么都不会，估计这辈子连笤帚都没拿过。但她坚持，自己也不愿为了这么点事儿多费口舌。 “叶先生，家里倒是有一些可靠的人，就怕您嫌弃。”助理小沫一边干活，一边打趣说道。 叶凡可不想和李家的人接触过多，毕竟三年前的一切，幕后主使是神都林家，谁知道李家的下人里有没有被林家渗透。 要是有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在家，还不够添乱的。 见叶凡不说话，助理小沫很知趣的没有再提这件事，而是努力干活，争取让小姐少干点。 小沫虽然比李紫涵强，但也强不了多少。 陈慧娴看着两人笨手笨脚的样子，心里无奈，却也不敢说什么。 几个小时前，当她知道来人是神都李家的小公主的时候，陈慧娴的膝盖差点没碎喽。 楚家当年最辉煌的时候连省城都没站稳脚，哪里能和神都四大家的人打交道！ 况且李家的小公主非但亲自登门，还在行针之后开始打扫卫生。 陈慧娴觉得这一切都像是自己因为生活太困苦，出现的幻觉。 可是这要是个美梦的话陈慧娴也不想很快醒过来，这个梦太美，美的她想一直这样下去。 “叶先生，晚上秦家请吃饭，我就不去了，一个秦家还不至于。让小沫陪着您，手下有个人也方便。” “嗯。”叶凡点了点头。 虽然有李焉知前后帮着自己打理各种事情，但多个人总是没什么坏处。 只是李紫涵干活太笨，笨的让叶凡想要一脚把她踢出去。 “叶先生，我吃了丹药，是不是病就好了？” 半个小时后，李紫涵被累出一身大汗，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差不多，三天后肺部的肿瘤就会消失。但你的气血不足，估计是先天的，这几天我给你行针，理顺一下气血。” “谢谢叶先生，我准备在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那就麻烦您了！”李紫涵心情大好，吐了一下舌头，顽皮可爱。 叶凡倒是无所谓，见时间不早，收拾了一下，坐车赶奔锦江饭店。 …… …… 秦立恒站在门口迎接叶凡，他始终担心自家的孙子沉不住气。 “连城，爷爷老了，咱们秦家以后都指望你，你可要担起来这副重担。” “爷爷，您放心。”秦连城表情严肃，点了点头。 今天能请动叶凡来赴宴，秦家也很意外。秦连城和爷爷商量好，趁着赴宴的机会，提出自己要给叶凡当司机的事情。 天河市最大的家族的嫡孙，要给人当司机，这种说出去让人眼镜碎了一地的事儿秦连城刚开始也很难接受。 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竟然成真了。 让自己给楚家的那个上门女婿当司机，他也不怕跌了自己的福分，秦连城心里想到。 但这些话他不敢说出口，叶凡在短时间内已经成势，别说是天河，省城吴家怎么样？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拿着吴子雄的手指登门道歉。 秦连城的心情有些复杂，既希望自己能搭上叶凡这条线，顺便结识神都李家的小公主，可又不希望自己真的成了司机。 说出去都跌份，特么的！秦连城的心里纠结着，一片混沌，也不知道叶凡同意或是不同意哪个更好一点。 “连城，叶凡这人咱们秦家从前没有交好，但万幸的是也没得罪过他。既然他肯来赴宴，我觉得这事儿肯定能行。” “你把握好机会，别以为做个司机跌份。真要是有机会，让我去给李家的老太爷做司机我肯定去。”秦立恒劝慰道。 “叶凡能和李家比么，爷爷您看您这话说的。” “嘿。”秦立恒叹了口气，“总之叶凡要是答应下来，你就去给他当司机，多做少说。三年后，秦家的家主位置就是你的！” 秦连城一下子怔住。 给叶凡当三年司机，自己就能变成秦家家主！！！ 他说是秦家的嫡孙，可要成为秦家家主必然有一番龙争虎斗。 每个世家的家主都是在血泊之中杀出来的，除非是那种惊才绝艳之辈，让其他人一早绝望，放弃了争斗。 而秦连城上面还有父亲、两个叔叔，他即便是想继承家产成为家主，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 万万没想到爷爷竟然会这么说。 秦连城激动的浑身颤抖。 没等他说话，秦立恒表情一肃，诧异说道，“怎么是李家小公主的车？难道小公主也要来？！” “啊？” 远远看去，一辆显目的劳斯莱斯缓缓驶来，前后都有劳斯莱斯幻影护卫，气派非凡。 秦连城诧异。 秦立恒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端庄凝视。等车挺稳，秦老爷子马上弯下腰，一脸谄媚的笑容，跑上前去。 然而，下一秒，秦家爷孙两人都惊呆了。 李家小公主从司机的位置上下来，恭恭敬敬打开车门，请叶凡下车。 秦连城愣住，自己还觉得给也烦当司机很掉价……可叶凡竟然拿李家的小公主当司机。 叶凡下车，秦家爷孙二人风中凌乱。 第六十四章 天之蓝就行 秦立恒毕竟老辣，很快压下自己诧异的情绪，满脸堆笑上前，“叶先生，李小姐，欢迎大驾光临。” 李子涵根本没听到秦立恒说话一样，自顾自的和叶凡说道，“叶先生，车我就留在这里，等吃完饭让小沫送您回去。” “好。”叶凡点了点头，悠悠下车。 秦立恒被震惊的大脑一片空白。 李家的小公主给当司机，公主的贴身助理当丫鬟，这种待遇……想到这里，秦立恒泪流满面。 真特么的！ 看看叶凡混的，自己这辈子都特么活到狗身上去了。 “叶先生，这面请。”助理小沫像是伺候李家小公主一样恭敬的引着叶凡进了锦江饭店前厅。 锦江饭店的经理知道今天秦家请客，请的是最近天河风头正盛的叶凡。 饭店是连锁的，总部在神都，经理也是神都下派的人，自身高傲。秦家请客，他准备等一会去敬杯酒，送个果盘，再送一道佛跳墙以尽地主之谊就可以。 经理室中，锦江饭店的经理抽着烟，和手下说着话。 “经理，楚家的那个上门女婿还真是厉害，走了三年，回来就把天河搅的不安生。” “天河能有什么人物，一个上门的窝囊女婿而已，我去敬杯酒，算是给足了面子。”经理自矜的笑了笑，雪茄一明一暗。 “就是，咱可是神都来的，随便报哪家公子的名号，天河的人都得吓的屁滚尿流。”手下的人附和道。 “准备的什么酒？” “铁盖茅台。” “这酒不多了，用天之蓝就行。”锦江饭店经理淡淡说道。 在他看来，天河市根本没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些土财主而已，上不得台面。 他几乎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神都李家的小公主身上，只是身份低微，根本不知道小公主的行程。 “经理高见！”手下继续附和道，“咱家的铁盖茅台可是几十年的老酒，只剩下一瓶，要等真正的大人物来了再拿出来。楚家的一个上门女婿，就算是得了势，也就嚣张几天，不值当，是我考虑不周。” 经理咧嘴笑了笑，吐出一口烟。 “有小公主的行程么？” “打听不到。” “那就算了，咱们上赶着巴结李家的小公主估计也巴结不上。老老实实的守着锦江饭店，过几年调回神都，就有机会接触了。” “是是是，您说得对。” “打听一下，楚家的那个上门女婿到底怎么回事。”经理安排到，“我听说他是个废物，三年前为了一百万就把妻子给卖了，他自己则干脆玩失踪。这种人呐，人品可是真差。” “去年几个少爷来咱们饭店吃饭，我听了几句，据说是这人在大学的时候就颇有心机，对楚家的楚雪巧下了手。而且还会蛊惑人心，楚雪巧那丫头对他死心塌地，甚至不惜跳楼，以死明志。” “想不明白事儿。”经理鄙夷说道，“林家的三少爷要娶她，不嫌她是嫁过人的二手货，她还端上了，真特么的。” “就是，换别人肯定乐不得的嫁去林家当少奶奶。”手下笑着说道，“经理，一会我跟您去敬酒？顺便我也看看这个叶凡到底是什么人物。” “你特么是对叶凡蛊惑人心的手段感兴趣吧。”经理哈哈大笑，“真要是学会了，怕不得咱们店的小服务员都遭殃了。” “哪能，哪能，那几个盘靓条顺的肯定要给经理您留着。” 经理得意的哈哈大笑。 对讲机响起，打断了经理的笑声。 他很不高兴的拿起对讲机，“什么事儿？” “经理，经理，李家的小公主开车来了，就在门口。”对讲机里传来前厅服务员急促的声音。 “谁？！”经理怔了一下。 “李家的小公主，我看车牌是神都的！” “不特么早说！”经理连忙一溜小跑的出了经理室。 万万没想到李家小公主亲自驾车来，难道自己今天要发达了？经理心中喜悦。 特么的，谁能想到天河市竟然有人能用李家的小公主当司机。 “不对，经理，李家小公主好像是送人来的。” “别特么瞎说，天河有什么大人物，值得李家小公主送。”经理叱骂。 “我看到了，是楚家的那个上门女婿，叫叶凡的人。” “……”经理怔了一下。 “李家小公主走了，她身边的助理在送叶凡进来！” 经理心中诧异。 叶凡？天河楚家的上门女婿，他凭什么要神都李家的小公主开车送来。 就算是神都四大家的家主……他们肯定能做到，但没人会让一个小女孩当司机不是。 一刹那，经理心中浮现出一个诡异的想法——这位楚家的上门女婿说不定还真会什么邪术，先是楚家的楚雪巧，现在则是李家的小公主。 真特么邪门。 锦江饭店的经理一步两三个台阶的冲下来，他心里有事，一不小心脚下拌蒜，叽里咕噜的滚下楼。 助理小沫毕恭毕敬的送叶凡上楼，却没想到一个黑影滚下来，把她吓了一跳。 间不容发的瞬间，叶凡握住助理小沫的手腕，把她拉到一边，脚尖轻点，止住锦江饭店经理滚落的势头。 经理被摔得鼻青脸肿，但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没摔骨折。 勉强睁开青紫的眼睛，经理陪着笑脸。 可惜他的脸被摔肿，笑起来比哭都难看。 “叶先生，您来了！”锦江饭店的经理一边陪笑说道，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被叶凡护在身后的女孩儿。 果然是李家小公主贴身助理，好像叫小沫。 楚家的这个上门女婿真有一手，李家小公主才来多长时间，就心甘情愿的给他当司机，送他来吃饭。 经理心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脸上堆满微笑。 “走路小心着点，摔伤就不好了。”叶凡淡淡说道。 “是是是，叶先生您教训的是。”经理躬身，“这面请，今天为您准备了最大、最好的包房。我们锦江饭店是全国连锁，厨师都是神都来的，您喜欢什么菜系，我一会去后厨看着。” 秦立恒在后面看的瞠目结舌。 锦江饭店的经理一脸的巴结，就差身后长出一条尾巴甩来甩去。 第六十五章 拿珍藏的茅台出来 送叶凡等人进了包间，经理转身出来，顺手接过手下递来的冰块冷敷青紫的眼睛。 他一只手拿着冰块敷眼睛，一边大步走去后厨。 反复提醒后厨用心做菜，并亲眼看见菜做好了，经理招呼来手下拿着酒，要一起跟着进去。 敬酒？ 他已经不敢了。 神都有神都的规矩，敬酒什么的也要看人家给不给这个面子。 天河最大家族的秦家，经理去敬一杯酒，大家其乐融融，这是极好的。 可换做神都四大家的子弟，哪里有人肯和锦江饭店的一名“小小”的经理喝酒的道理。 “经理，酒已经准备好了。” 经理瞥了一眼，见手下拿着天之蓝，回手就是一记耳光。 “麻痹的你怎么办事的！”经理骂道。 手下被一下子打蒙了，拿天之蓝去敬酒这是经理刚刚说的。 “去吧铁盖茅台……不，把我珍藏的78年的茅台拿出来！”经理吼道。 “呃……” “还不赶紧去！” 什么酒配什么人，李家小公主亲自当司机，开车送来的人，还用多说么。 经理现在就一个念头，叶凡只要不拒绝，怎么都好。 拿着因为年份久远只剩下半瓶的茅台酒，经理顾不上心疼，做好了表情管理，敲门进去。 原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进门之后经理一眼看见助理小沫站在叶凡身体侧后方，双手递一条温毛巾给他擦脸，顿时惊呆了。 这特么哪里是伺候一名天河二流家族上门女婿，分明是伺候神都四大家老爷的做派。 所见再次刷新了经理的认知，他的腰又弯了几分。 “叶先生，这是您喜欢的川菜，为了恭迎您大驾光临，小店送上珍藏的茅台酒，希望您吃的开心。” “谢了。”叶凡用热毛巾擦了擦脸，随口说道。 “我就不打扰各位了，我就在门口，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就行。” 说完，经理知趣的倒退着走出去，站在门口，老老实实的当起服务生。 秦连成早就被惊到麻木。 他还年轻，只是听老一辈人说神都四大家如何如何厉害，自己却没亲身经历过。 锦江饭店的经理平时和自己兄弟相称，但亲切中多少有些距离。秦连成也知道他手里有一瓶好酒，问他要过几次，都被婉拒。 没想到叶凡登门，经理连一杯酒都不敢敬，不等叶凡说话，乖乖的送上一瓶十几万、几十万的茅台……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大。 秦连成现在特别想给叶凡当司机，可惜，看见李家小公主的做派后，他觉得自己不配。 “叶先生，您还喜欢吃辣，没想到，没想到。” “这些年在海外，最想吃的就是川菜。辣出一头汗，心里都热乎。”叶凡笑着说道，“我不喝酒，诸位随意。” 在座众人听叶凡这么说，谁都不敢劝酒。 见助理小沫准备开酒，秦立恒在桌子下狠狠的踢了秦连成一脚，示意他去。 “我来我来。”秦连成也算机灵，站起来帮着倒酒，自动自觉的充当起服务生的角色。 洪四看到这一幕，心里感叹。 江湖上自己不把各大家族看在眼里，但能和诸多富豪处好关系，谁又不想呢。 李家小公主且不说，天河市最大家族的嫡孙亲自给自己倒酒，这种待遇他从来没遇到过。 虽然今天聚会的人不多，可层次太高，以至于洪四有些迷糊。 再三表达了感谢，洪四要喝酒，被叶凡止住。 正在这时，洪四的手机响起来。 他抱歉的笑了笑，拿出手机准备关静音。可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脸色变了一下，向叶凡赔笑，随后拿着手机走出包间接电话。 秦立恒心中冷笑，这些江湖人还真是不争气。 这种时候，除了死爹死妈的这种大事，根本不会接电话，他自己的手机都是静音状态。 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叶凡却并不在意，他的话不多，平淡的和每个人都说话，场面不热烈却也不冷清。 很快，洪四脸色特别不好看的拿着手机走回来。 “有事？”叶凡问道。 洪四强作镇定，“没什么，叶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啊，您别介意。” 继续吃饭，一个多小时后，叶凡擦了擦嘴，助理小沫知道叶先生这是准备走了，笑着接过叶凡的毛巾，准备给他拿衣服。 秦连成一口饭都没吃，站在旁边伺候饭局。此时见饭局要结束了，心里有些古怪。 这还是第一次他没机会上桌吃饭。 身为东家，最后还是要说上几句话，表达对叶凡大驾光临的感激，可秦立恒还没说话，洪四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秦立恒皱眉，这简直太不懂规矩了！ 洪四大窘，可他还是拿起手机，连连哈腰道歉，出门接听电话。 “叶先生，您日后必定飞黄腾达，但怎么都是咱天河的人。”秦立恒端起酒杯，笑眯眯的看着叶凡，“薄酒素菜，希望您能吃的满意。以后有什么吩咐，您就当使唤自家的下人，千万别客气。” 叶凡笑了笑。 “最后一杯酒，我干了，祝您……” 话刚说到这里，包房的门被撞开，洪四跌跌撞撞的进来，一下子跪在叶凡的面前。 “叶先生，救命！” “哦？怎么了？”叶凡平淡的看着洪四问道。 “我儿子中了邪，医院说看不出来有什么毛病，请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儿子。” 秦立恒叹了口气，这个洪四，真特么会捣乱。 一顿饭，最精华的就是最后几句话，没想到让洪四给弄的支离破碎。 “秦老爷子，谢了。”叶凡笑道，“今天吃的很好，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叶凡的话很直接，甚至有些傲慢、无礼，可秦立恒顿时大喜！ 这意味着夺叶凡气运的梁子已经揭过，日后山高水长，自有一番天地。 秦立恒长出了口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很江湖的向叶凡亮了一下杯底。 “洪四，你慢慢说，怎么回事。”叶凡转过头问道。 “叶先生，我儿子像是吹气球一样被吹起来。对了，我看了一眼家里人发的视频，像是农村杀猪的时候往里面吹气一样！孩子要不行了！” 第六十六章 像气球一样被吹起来的孩子（上） 杀猪屠狗自古便是门手艺活，但是在大部分生活所需都是自给自足的乡下。 一个村子里总会有一两个人懂得这门手艺。 一般吹气的时候都是在给猪放完血之后，立刻用刀在猪的后脚割开一个伤口，然后用一根棒子从伤口中进去，在猪的体内来回捅上几次，形成一些气道。 之后抽出铁棒，杀猪匠从伤口处向猪的内部吹气。 把猪的皮吹起来，在烫猪毛的时候会特别方便。 洪四的儿子被吹气吹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叶凡微微皱眉，看着洪四。 “说是我杀气太盛，招惹了邪魅魍魉，所以我儿子被人盯上。” “胡说。”叶凡淡淡说道，“孩子在哪？” “在省人民医院，医生看完后说没什么事儿，给了点药，大家都束手无策。”洪四跪在地上，说完后便不断磕头，央求叶凡的话也说不出口。 叶凡摇了摇头，“我去看一眼吧。” “多谢叶先生，多谢叶先生！！！”洪四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 助理小沫小声说道，“叶先生，我送您去。” “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能看见叶先生妙手回春，我回去和小姐也有的聊。”小沫掩嘴微笑。 叶凡简单了解了孩子的情况，洪四老来得子，一直视若掌上明珠。 但最近家里不知道冲撞了哪路衰神，竟然接二连三的有事。 先是洪四自己得了大病，差点没死，接下来是孩子被吹气球一样的吹起来。 孩子3岁半，从前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抱着孩子去省里最好的医院，医生做了检查，发现孩子有皮下气肿，但到底是怎么来的医生也不知道。 洪四的妻子已经慌了神，听人说是招惹了煞星，正准备找人驱邪。 “叶先生，我老婆说孩子的眼珠子都冒出来了……”洪四的心在滴血。 要是他自己，也就算了，什么罪自己受着就是。可自己亲生骨肉，像是在冥冥中被人杀猪吹气吹起来一样，活生生遭罪，眼看就要死，洪四再凶悍怎么也扛不住这一点。 没看见孩子，叶凡也没什么多余的话说，一路开车来到省城。 路上和洪四联系了两次，据说孩子的病忽然见好，叶凡觉得有些奇怪。 杀猪吹气，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竟然无声无息的好了，叶凡皱眉沉思。 “叶先生，是不是洪四家里夸大其词？”小沫开着车，好奇的猜测。 “应该不会。”叶凡摇了摇头，“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一路赶到省城，来到医院急诊科，下车后叶凡见走廊里都是人，一个瘦高个、身穿着古怪衣服、留着两撇鼠须的男人正在和洪四的老婆说着什么。 走近了一些，叶凡听那人说道，“这是降头术，来自南洋，邪魅异常。老夫拼尽全身功力，能保孩子一时无事。可要是彻底解决……” “大师，供奉肯定不会少，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洪四的老婆泪流满脸，哀求着说道。 洪四大步走过去，“孩子怎么样！！” “你怎么才回来！”洪四的老婆捶打着他的胸口，哭着说道，“都是你做的孽，大师说了，是你造了太多的孽，孩子才跟着遭罪。” “孩子呢？” “病房里歇着呢，多亏了有沈大师施法，这才好了些。你说说医院里的医生啥也不会，有事儿还得靠沈大师。” 她带着洪四去看孩子，叶凡跟在后面。 扫了一眼所谓的沈大师，叶凡笑了笑。 一看就是江湖骗子，但这个骗局里受害的孩子确是真心的受到了伤害，而且也在“施法”后变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进病房，一个中年女人抱着孩子，正在哄他睡觉，看样子应该是洪四家里聘请的保姆。 洪四的老婆接过孩子，哭着说道，“刚才你没看见，孩子肿的跟气球一样，眼珠子都往出冒着，快掉出来了，可把我吓死了。” 孩子身上的皮肤松松垮垮的，还没有恢复原本的样子。光是从这点上来看，就知道方才的情况有多凶险。 见孩子没什么事儿，洪四这才放了心，他满眼痛惜的摸了摸孩子，转过头强自憋出一个笑容，“叶先生，这是我儿子。” 叶凡点了点头。 “叶先生，您看是降头术么？”小沫低声问道。 “你见过降头术？” “我看一些明星都用尸体熬出来的油脂做口红，说是保红。再有就是养小鬼的，想一想都觉得恶心。” “你家小姐接触这些么？” “不接触，家里管得严。” 叶凡微笑，“那就好，真正的降头术不是这样，孩子应该是生了病。” “生病？！”小沫诧异。 之前小沫听洪四说了，省城的医生不知道孩子生了什么病。而且这症状……说来就特别急，整个人都像是吹气球一样被吹起来；说走的话，孩子已经沉沉睡去。 不可能是生病！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小沫没说出口。对叶凡，她接触的不多，可只有短短两三天，却已经有了最基本的尊重与敬畏。 叶先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说错。 小沫越来越好奇，她咔吧着眼睛仔细观察被洪四的老婆抱在怀里的孩子。 “叶先生，您看……”洪四问道。 “孩子暂时没事了。”叶凡笑了笑。 洪四略有失望，把叶凡从天河折腾来，就这么一句话？！ 而且叶凡说出这句话，意味着那位大师说的对。 洪四并不愿意相信，可眼前的情况让他不得不信。 “从前有过类似的情况么？” “没有过，偶尔孩子会有不舒服，但这么严重我也没见过。”洪四含糊说道。 “洪爷，是吧。”两撇鼠须的沈大师凑过来，故作高深的说道，“孩子中了降头术，现在暂时转危为安，但不保证还会不会有事。” “沈大师，谢了。”洪四见孩子没事，也冷静下来，他平淡的和沈大师道谢。 “不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孩子的降头术没有完全被解除。” 叶凡听沈大师的话，知道马上就要到戏骨所在。 第六十七章 像气球一样被吹起来的孩子（中） “沈大师，请问如果我想要让孩子一生安然无恙，要怎么做？”洪四问道。 “这就难了。”沈大师捻动鼠须，“暂时压制，用不了老夫多少法力，可一旦要彻底拔除降头术，不再有后顾之忧的话，需耗费老夫三年阳寿。” 洪四知道这都是江湖常规套路，只是此时还不知道这位要做什么，而且孩子毕竟没什么事儿了，他也不敢得罪，只能拱手道，“沈大师，请您出手相助，不管您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年事已高，将要不久于人世。” “大师，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我一定遵从。”洪四很诚挚的说道。 叶凡只是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 “这次遇到你家儿子生病，只算是机缘巧合罢了。你可知道老夫为何而来？” “大师请明示。” “我有一天命徒弟，命数里讲，我要收他为我弟子。”沈大师眯着眼睛，眼神闪烁。 洪四一怔。 “可此人在你手中。” 叶凡听沈大师这么一说，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可是李若林？” “正是他。” 络腮胡子李若林当天趁着洪四病，想要他的命。被叶凡点穴，现在人被洪四控制。 江湖上争名夺利大家都习以为常，胜者为王败者寇，络腮胡子趁虚而入，本来万无一失。 却没想到有叶凡插了一手，救了洪四一命，此时他举着道歉的那张纸站在手术室外面。一旦点穴的时间到了，洪四会立即控制住他。 省城一带江湖上洪四呼风唤雨，这点事对他来讲不算什么。此时听沈大师这么说，洪四的眉头皱了起来。 “江湖纷争，小徒如有不是，总比不过你儿子一条命吧。”沈大师见洪四犹豫，便淡淡说道，“老夫今年虚长五百四十二岁，时日无多，时日无多。只盼着有人能继承我的衣钵，洪爷看呢？” “沈大师，我能想一想么？” 江湖骗子的各种把戏洪四都了若指掌，可眼前这事儿他却百思不得其解。 沈大师也不为难，他转身坐在急诊病房外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叶先生，您认为呢？”洪四凑到叶凡身边问道。 “江湖骗术而已，不用慌。”叶凡道。 “我觉得也像是江湖骗术，说时日无多，还要消耗三年阳寿，这都是在抬价。他们的道行不高，直接说出要李若林的要求。”洪四冷哼一声。 “之前的情况我没看见，你问问医生，看当时都做了什么处置。” 洪四信任叶凡，扫了一眼坐在急诊室门口的沈大师，便去找医生。 “天河楚家的赘婿，命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克子，洪爷你要是这么做，连老夫都无能为力了。”沈大师眯着眼睛，轻声说道。 这话说的……洪四虽然不信，但他的心里却忽悠的晃了一下。 “我去教训他！”小沫气恼的要去教训沈大师。 叶凡拉住小沫的胳膊，“别动，静观其变。” “叶先生，他骂你。” “呵呵，没事。”叶凡笑了笑，拉着小沫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叶先生，咱们是做什么呢？” “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 “之前我没见到孩子生病的过程，但刚刚进去看了一眼，孩子已经没事了。”叶凡道，“如果洪四要是不同意，你说那位大师会怎么办？” 小沫怔了一下，从前捋了一遍，诧异说道，“难道他能控制，说什么时候让孩子生病，孩子就生病？！” 叶凡微微颔首。 小沫无语，叶先生这个想法天外飞仙一般，自己根本理解不了。 如果叶先生说的是真的，那沈大师已经接近半仙一般的人物，哪里是洪四能得罪的。 还不如把李若林给放了，大家都少去很多麻烦。 但要是叶先生说的不对……呸呸呸，叶先生怎么可能说得不对！小沫心里连忙掐灭这个念头。 “等着吧。” 见叶凡不多解释，小沫也不好多问，只能坐在一边静观其变。 很快，洪四拿来病历，叶凡草草看了一遍，就把病历还给洪四，还是什么都没说。 夹在叶凡与鼠须的沈大师之间，洪四难受至极。 但叶凡没说话，他不好做决定。 就这么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小沫坐在叶凡身边，拿着手机和李子涵聊天，全程文字直播眼前的情况。 李子涵很后悔没有跟过去，早知道还有这种热闹，她肯定不会直接回家。 忽然，病房里出来一阵急促的喊叫声。 “医生，医生！！” 是洪四的老婆喊的，声音里透着慌张与绝望。 洪四一怔，连忙跑进去。 只见洪四的老婆怀里的孩子全身肿起来，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张大嘴正在往他的身体里吹气。 他像是气球一样鼓起来，速度不快，但眼见着十分钟后就得被吹爆。 叶凡第一时间跟在洪四的身后进了急诊病房，他上前给孩子号了一下脉，微一沉吟。 “叶先生，您看……”洪四着急的问道。 叶凡眯着眼睛看孩子，此时医生已经冲进来。当他们看见孩子再次被“吹”起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无奈。 “患者家属，来一下。”一名医生叹了口气说道，“半个小时前我跟你交代的事情，现在看果然是这样。签个字，不行就先用气管切开解决呼吸困难。” 洪四无助的看着叶凡，却见叶凡站在几步外，冷冷的观察着孩子。 “叶先生……” “洪爷，降头再次发作，只有几分钟的时候，要是再耽搁，老夫也不保证能救。”沈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得意的说道。 说着，他看了一眼叶凡，“一个上门女婿，把岳父一家克的七零八落，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有勇气相信他这种人。” 说话中，孩子的情况越来越重。 无形中的大嘴不断的往他皮下吹气，整个人都被吹起来。与此同时，左眼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出鼓，瞳孔向下，翻着白眼，恐怖诡异。 小沫越看越怕，洪四的老婆怀里的孩子像是南洋传说中的婴怪，随时会变身暴起，把屋子里所有人都杀死一样。 猛然间，小沫感觉背后有人吹了口气，她背吓的一声大叫。 第六十八章 像气球一样被吹起来的孩子（下） “别怕。” 小沫刚要喊出来，一只温暖的手就放在她的肩膀上。 手掌宽厚、温暖，充满了魔力一般，仿佛一切妖魔鬼怪、一切魑魅魍魉在这只手面前都魂飞魄散。 小沫用力抓住叶凡的胳膊，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一丝丝的安全。 洪四的儿子被无形大嘴吹气，连哭都哭不出来，小沫看着就难受、害怕。 难受的是孩子这种情况肯定特别不舒服，而害怕的则是那只无形的大嘴下一秒会不会对自己吹气？！ 要是自己也像是气球一样被吹起来，自己该怎么办？ 没有办法，只有死路一条。 “医生，麻烦给肾上腺素1mg。”就在小沫胡思乱想的时候，叶凡的声音传来。 叶先生要出手了！小沫先是兴奋，可随即怔住。 什么？肾上腺素？那不是医院的西药么？叶先生为什么不从帆布书包里拿出来一枚丹药给孩子服下，却要用医院的西药。 小沫傻了眼，这和她想象中不一样。 “你是谁啊。”医生很不高兴的说道。 “急诊急救，先给肾上腺素很正常，总该做点什么。”叶凡道。 洪四原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叶凡身上，可是他听见叶凡说肾上腺素，而不是上来一根银针插在孩子身上，孩子就活蹦乱跳的…… 他觉得一脚踩空，双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整个人都坠入无底深渊之中。 “查了一圈，都没查出来有什么毛病，只有纵膈气肿，还不知道是哪来的。”医生愁苦的看着孩子。 他看见孩子诡异的情况倒是不害怕，在医院里什么怪异的患者没有，他不会和小沫一样胆小。 “先给肾上腺素。”一名老医生走进来，他厉声说道。 “杨主任您来会诊啊，我马上给药。”急诊科医生连忙下医嘱，护士给孩子推药。 那名医生来到叶凡身边，很客气的说道，“叶医生，这么快又遇见您了。” 叶凡见是洪四住院的病区的杨主任，听急诊科的医生说他是来会诊的，和洪四也熟悉，便笑了笑。 “孩子的问题很古怪，您说难不成真是降头术？” “不是。”叶凡很肯定的说道，“作为一名医生，你要仔细观察患者的情况，还有分析患者家属的说辞。” 杨主任怔了一下。 “先推药吧，推完药10分钟也就该好了。” “10分钟，孩子怕是已经死了。”沈大师在后面鄙夷的说道。 “沈大师，是吧。”叶凡侧头，目光清冷，“江湖上的事情，有江湖上的解决办法，是死是活各安天命。可是孩子没有罪，不应该这么做。” 沈大师的目光有些飘忽，他认真看着叶凡，过了几秒钟才鄙夷的说道，“你懂个屁。” 叶凡摇头，不再理睬沈大师。 “再给10mg肾上腺素，喘定10mg静脉注射。”叶凡像是上级医生一样下着医嘱，一条条、一句句清晰无比。 在医院里没有医生会相信一名陌生人的话，幸好叶凡身边站着那名主任。他见过叶凡的手段，给洪四做手术的时候，自己都申不上手。 他感觉叶凡比神都的蒋主任都牛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药，但这些药也是常用的抢救药物，所以主任当成是叶凡的传声筒，一条条医嘱开始传达给急诊科医生。 孩子的身体还在不断的膨胀，那张嘴不知道在哪里始终往孩子的皮下吹气。 一分钟过去。 孩子肿的全身发亮。 两分钟过去。 孩子的左眼凸出来，看着像是吊死鬼。 三分钟过去。 孩子的右眼也开始往出鼓，翻着白眼，眼见有出气没进气。 四分钟过去。 孩子的皮肤开始青紫，一点点的花斑出现在皮肤上，就像是死人身上的尸斑一样。 洪四看着孩子，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这是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啊！他才三岁半！！ “洪爷，再不让我动手就迟了！”沈大师见孩子这般情况，也有些着急，他焦急的说道。 “我……”洪四还在犹豫。 “不管你给不给我李若林，孩子是一条小生命，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沈大师一句话说的大义凛然，全屋子的人都在看他，眼睛里满满的钦佩。 “哪怕老夫拼得三年阳寿，也不能见孩子就这么死了。” “妖怪，受死吧！” 沈大师本来看上去极为猥琐，可这几句话说的太漂亮，众人也被孩子的诡异情况吓到，竟然不经意之间相信了八成。 而一直在下医嘱的叶凡则在沈大师的光芒下似乎被无视掉。 洪四沉默，见沈大师右手捏了一个符，正在做法的瞬间忽然一只手抽在他的脸上。 沈大师飞起来，一头撞在墙上，晕死过去。 情况急转直下，急诊室里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几个小时前，沈大师就是这么做法，然后孩子的病情莫名其妙得到了控制，捡回了一条小命。 而现在……做法的沈大师被叶凡一巴掌抽晕过去！ 沈大师被打晕了，孩子……死定了！洪四的腿一软，眼睛向上翻，一口气没喘上来也晕死过去。 “叶先生？”小沫低声问道。 “等等看，药物起作用也需要时间。” 叶凡智珠在握，站在床头看着孩子。 五分钟过去。 孩子没有继续鼓起来，但情况也没见有所好转。 六分钟过去。 似乎皮下的气儿稍微少了一些，孩子的呼吸肉眼可见，不像是几分钟前，他连呼吸似乎都已经停止。 七分钟过去。 叶凡走到洪四老婆面前，伸手接过孩子，又问护士要了一根1ml注射器针头，开始赶皮，把皮下的气体赶在一起，注射器针头扎了进去。 嘶嘶嘶的声音不断，像是被吹气球吹大的孩子被叶凡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不光是洪四的老婆，也不仅仅是小沫，连医生、主任都傻了眼。 这就好了？！ 不可能啊，这不科学。 十分钟，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 叶凡把孩子交给洪四的老婆，没等她出言感谢，叶凡冷冷说道，“你要去哪里？” 第六十九章 双簧戏 小沫怔了一下，叶先生在和谁说话？ 几道目光落在一个很普通的人的身上，她是洪四家雇的保姆。穿着简单朴实、相貌也很简单朴实，仍在人群里压根没人会注意到她。 “先生，我要去一趟卫生间。”保姆的慌张一闪而逝，她随即小声解释道。 “孩子是青霉素过敏还是阿奇霉素过敏？或者是其他的的药物？”叶凡眯着眼睛问道。 直到听见叶凡这句话，保姆所有的掩饰都荡然无存。 她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叶凡，为什么这个人仿佛什么都知道？！ 这是自己的秘密才对！ 而在眼前这个英俊却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的年轻人面前，仿佛一切谎言都不存在。 “过敏？”杨主任怔了一下，小声说道，“叶先生，过敏的表现不是这样的。” “leg介导的速发型过敏反应最常见，杨主任，你说说其他几个类型的表现是什么。” 杨主任眼镜碎了一地。 他今年48岁，正是一名外科医生最黄金的年龄。 眼神好，手不抖，经验丰富，可以说是省城心胸外科的一杆大旗。 然而叶凡问的太专业，专业到一名外科医生直接哑口无言的程度。 “洪四，找人搜一下她的物品，看看有什么平时孩子不吃的药，然后让医生做过敏试验。”叶凡道。 洪四没想明白这里面峰回路转的古怪门道，但只要叶先生说一，他绝对不会说二。 就像是叶凡猜测的一样，在保姆没来得及拿走的一个包里发现了一盒青霉素，最普通的那种胶囊剂型。 青霉素少了三粒。 虽然保姆申辩是她自己吃的青霉素，可洪四依旧按照叶凡的嘱咐，找医生给孩子做青霉素过敏测试。 杨主任想了半天，他一个外科医生，专业领域在局部解剖学、在手术学，而且也不是说呢么手术都能做，专精还在心胸外科一块。 过敏反应的其他类型杨主任是真心不知道。 越看叶凡，杨主任越是感觉神秘莫测。 孩子像是被吹气球一样吹起来，检查除了纵隔气肿之外都没问题，不管是谁都不会想到过敏反应上去。 而眼前这位，却一语中的！ 杨主任对叶凡的钦佩程度增加了很多，他见叶凡走出急诊室，坐在门对面的椅子上，便过去弯腰在叶凡耳边小声问道，“叶先生，您简单讲一下怎么回事，麻烦您了。” “吹气一样肿起来，普通人会认为是鬼神之说，但我们当医生的首先考虑的是孩子自己吹气。” 我们当医生的……这话说出来，一直在叶凡身边的小沫怔了一下。 叶先生可是天医啊！ 难道他认为天医也是医生？ 虽然都带个医字，可在小沫的认知中，叶先生给自家小姐治病的样子才是天医的模样。 行针通络，一枚丹药治百病。 可是随即叶先生仿佛穿上白服，变成最专业的医生，开始教训省院的主任。 “叶医生，我还真没往这面想。” “很难，我简单说，家属介绍孩子从前没出过类似情况，那么可以认为是过敏反应诱发急性支气管痉挛，气道压力增高导致肺泡破裂。” “……”杨主任听傻了眼。 虽然涉及的是他的专业，但这种诡异的传导通道让杨主任莫名其妙。 “所以随着孩子呼吸，气体就进入纵隔，这也是省院发现有纵隔气肿的原因所在。” “叶医生，您认为是保姆知道孩子青霉素过敏，但没告诉他父母？”杨主任问道。 叶凡点了点头。 “我去……” 杨主任万万没想到一个蹊跷古怪离奇的病，解释清楚后竟然这么简单。 “他们都是李若林的人，估计保姆是李若林从前安排进洪四家里的。”叶凡淡淡解释道，“李若林江湖争斗败了，他们倒也讲义气，不惜一切手段要救他出去。” 杨主任弯腰弯累了，又舍不得离开，干脆蹲在叶凡身边，听他讲述来龙去脉。 十多分钟后，叶凡把这件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保姆是内奸，机缘巧合知道孩子对青霉素过敏，当时也出现了轻微气肿的反应，但因为吃的少，所以很快就好了。 这件事情并没有告诉洪四和他爱人，保姆当作是自己的秘密。 李若林犯了事儿，要把他从洪四手里就出去，于是保姆和那位沈大师长了一场双簧戏。 保姆知道孩子在医院抢救后肯定能好，所以拖延、改变一下节奏，让沈大师及时出场。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最后沈大师义无反顾的非要“施法”救治孩子。 因为不治的话……孩子马上就好了，他的把戏也就被戳穿。 听完这一切，小沫整整捋了半个小时才完全想明白。 而这时候，各种检查结果也陆续汇报，果然是青霉素过敏，孩子喝的奶瓶里也检测出来有青霉素残留。 此间事了，见洪四忙的一脑门子汗，叶凡和小沫说道，“和洪四说一声，咱们回去了。” 小沫点头，去告诉洪四。 “叶先生，您……我这面太忙，加上今天心神不宁，就不客气了。”洪四叹了口气，“我一家子的命都是您救的，改天我们上门，让孩子给您磕头。” “不用了。”叶凡笑了笑，“你忙你的。” 说完，叶凡转身飘然而去。 洪四看着叶凡的背影，心里感慨。这才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侠士风范。 上了车，小沫没有丝毫困倦，兴奋的像是一个孩子，“叶先生，您真厉害！您是怎么发现的？” “那位沈大师蹊跷，我在他身上没发现有气机。在孩子身上，也没发现有降头术的存在。” “您真的懂？” “略懂。” 经过几件事，小沫已经渐渐把叶凡当作是自家兄长，一路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撕掉虚伪的面具，其实小沫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 …… 神都，林家。 林立表情僵硬的坐在庭院里，抬头看着天。 夜深如墨，晚风有些凉，但林立浑然不觉。 “请段先生来，就说是老太爷的话。”林立看着天，小声说道。 第七十章 抢包间 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时间在这里都停止了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阴惨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林三，你找我有何事？” “供奉大人，请你出手杀个人。”林立平淡说道，“报酬就是那尊白玉古佛。” “林三，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那尊白玉古佛？”阴惨惨的声音忽而在东，忽而在西，庭院里阴风阵阵，仿佛已不是人间。 “我是未来的家主，您老在我林家供奉多年，我怎么会不知道您需要什么。” “你能做主就好，骗我的下场你知道。” “段先生，恐吓对我没用。您的术法能激起人心中最深的恐惧，但我没什么恐惧的事情。” “小子，要杀谁？” 段先生还是没有现身，但声音却固定在庭院里的一株梧桐上。 “天河，叶凡。” 一阵狂风，吹开压在林家上的阴云，皎洁的月光照下来，林立脸上的肌肉微微一动，像是痉挛，又像是要做个表情。 可他依旧木讷如初，厌恶的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转身回到屋子里。 …… …… 回到卧龙山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叶凡回到家，坐在别墅的院子里发呆。 洪四家的事情叶凡根本不萦于心，过了就过了，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一直在盘算着三年前的那件事，认真做着准备。 林家千年底蕴，哪怕身为修罗天医的叶凡也不能忽视。一个不小心，被反杀的是自己。 况且楚雪巧相当于在对方手中，一切都只能默默的去做。 皓月当空，叶凡盘膝坐在地上，一夜就这么过去。 …… 一早八点，叶凡接到王栋的电话。 在电话里，班长王栋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他在秦家的帮助下终于提到公司的人事部副总。 如果没有叶凡那天的一句话，这个位置对于王栋来讲是可望不可即的，如果运气不好，一辈子也爬不到这个位置上来。 叶凡不觉得什么，只是随口应了两句。 直到最后，王栋才反复请求要请也烦吃饭，当面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毕竟是老班长，代表着叶凡曾经的青葱岁月。和他们一起坐坐，只要不显摆自己在社会上的那点成就，叶凡还是很愿意听他们说起曾经的往事。 主要是叶凡想楚雪巧醒来之后也有同学聚会，一起回忆当年似水流年。 叶凡应了晚上的饭局，班长王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每次回忆当天的同学聚会，王栋都会一身冷汗。 因为在那天自己虽然百般鄙夷叶凡，却始终对老同学有着一颗善心，想要帮着叶凡找个吃饭的活。 万万没想到的是叶凡这些年混的都不能说是不错，而是混的太好了，连天河市最大的家族秦家的家主都跪在他面前请求原谅。 也正因为如此，王栋才有了升迁的机会。 要不说同学就是资源呢，王栋对现在的改变很满意。不过他清楚，人情走一次两次都是正常的，可自己要是没有表示，这份人情也就走到了头。 毕竟叶凡不是自己爸爸，没必要照顾自己一辈子。 订最好的饭店招待叶凡，当面表达感激之情！ 当然，王栋想象中最好的饭店绝对不是锦江饭店，那种高档次的连锁饭店吃一顿饭要好几万，王栋这种工薪阶层承受不起。 最主要的是锦江饭店的包间不是有钱就能预定的，至少要提前十天半个月才能订到，所以王栋退而求其次，找了天河市普通人中比较高档的山水人家的包房。 今天来的人也比较少，王栋只找了叶凡和上次一直帮着叶凡说话的那个叫做李琼的善良女孩儿一起。 傍晚，王栋提前足足一个小时来到山水人家。 他看着菜牌，反复纠结，不知道是现在点好还是等一会让叶凡点好。 有求于叶凡，王栋连这点小事都拿不定主意。 最后他先点了四个菜，剩下四个让叶凡来点，折中一下，估计叶凡也不会在意。 “尚老板，我特么几天前就订了包间，你跟我说没有？！” “郑哥郑哥，您订的是一天，也没说要订……我错了，不该顶嘴，该打。” 刚拿定主意，王栋就听到山水人家老板的道歉声传来。 郑大年耀武扬威的站在尚老板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巴山蜀水，我那天就订的这个包间，今天我们兄弟也不为难你，就坐这儿！” “……” “……” 王栋和尚老板都很无语。 巴山蜀水，正是王栋预定的包间。 他认识郑大年，可郑大年不认识他。在天河的江湖上，郑大年属于有名有号，基本说一不二的角色，不是王栋一个普普通通的白领可以得罪的。 “我和客人商量一下。”尚老板苦瓜脸的说道。 “赶紧去，你要是商量不通，我就亲自去和他商量。”郑大年拍了拍尚老板的肩膀。 他力气极大，砰砰两声，差点没把尚老板的肩膀拍骨折。 尚老板无奈，只好来到王栋面前。 “这位先生，小店前台经理接预订电话的时候出了点错误，您那间巴山蜀水的包房已经有人预定了。”尚老板张嘴就是胡说八道。 “您看……这样，因为是小店的错，我给您一张消费卡，里面有五百块钱，可以么。” 按说尚老板的诚意十足，如果是平时王栋绝对不会放弃五百块钱的消费卡，并得罪天河市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哥。 但今天不一样，他要请叶凡吃饭！ 已经告诉叶凡吃饭的地方，如果包间被郑大年抢走的话，接下来的行程就乱成一团麻。 正赶上吃饭的时间，想要再找个单间恐怕不容易。而且临时换地儿，一则显得人不稳重，办事能力差，二则叶凡一旦不高兴，转身就走…… 王栋想到这里，欲哭无泪。 “这位先生，的确是小店的不对，房间真的不能给你。”尚老板见王栋不说话，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我也请了客人，临时换……” “小子，怎么着？你想跟我抢包房？”郑大年鄙夷的看着王栋。 “……”王栋双手都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七十一章 说起叶先生，比你想象中牛多了 “今天我们兄弟心情好，一起聚一下，不愿意搭理你。要是换别的时候，你走着进来，躺着出去。”郑大年撇嘴骂道，“别特么给你脸不要脸啊。” 王栋一头黑线，欲哭无泪。 这特么的，请叶凡吃顿饭，怎么这么难。 眼看着时间就到了，这时候再带叶凡离开，哪里有感激…… 越想越是烦躁，王栋脑子一热，心里想就算是自己被江湖上的人打伤住院，也不能让叶凡空跑一趟。 “不行，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王栋梗着脖子说道，“分明是你几天前订的包间，根本不是订的今天！” “呦呵，小子，厉害了你。”郑大年冷笑。 身后一个年轻小伙子抄起一个啤酒瓶子往吧台上砸了一下。 “砰”的一声，酒水四溅。 雪亮的酒瓶茬子冒着寒光，王栋的腿有点软。 “小子，再问你一句，你走不走？”郑大年冷声说道。 王栋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郑大年，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一个温和、熟悉的声音传来。 “叶凡，你来了！”王栋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是真挺不住了，叶凡再不来，王栋肯定认怂。现在好，让叶凡看看，自己是遇到了不可抗力。 王栋的心念一动，下一秒他就错愕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叶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的。”郑大年的狗脸瞬间变得山花烂漫。 王栋从来没见过有人的表情能如此生动，变化如此之大。 上一秒钟还凶神恶煞似的，下一秒钟就变成一条狗。王栋毫不怀疑如果叶凡把脚伸出去，郑大年会很开心的把叶凡的鞋子舔干净。 “我同学请我吃饭。”叶凡看到郑大年手下年轻人手里拎着破碎的啤酒瓶子，淡淡说道，“别天天打打杀杀，没前途。” “是，是，叶先生您说得对。”郑大年不断躬身。 “他是我同学。”叶凡只看了一眼就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在郑大年在省城护着李焉知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我该死。”郑大年伸手抽在自己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脸颊瞬间肿起来。 “以后规规矩矩的，天底下你惹不起的人太多。” “叶先生教训的是。” “撤了吧。”叶凡走到王栋面前，微笑问道，“点菜了么？” “点了四个，你再点几个。”王栋还没缓过劲儿来，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就咱们三个人么，要那么多菜干什么。”叶凡道，“人少，安静，咱们聊天吃饭。都是老同学，犯不上弄出那么大的排场。” 郑大年见王栋真是叶凡的同学，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幸好叶先生宽厚，没有追究。 见叶凡和王栋上楼，尚老板问道，“郑老大，刚刚这位就是前几天楚家回来的那位？” “说什么呢。”郑大年皱眉，“什么楚家不楚家的，叶先生的确是楚家的上门女婿，可那是真爱，真爱！” “是，是。” “看你贼眉鼠眼的心里就不整么想。”郑大年鄙夷的说道，“叶先生比你想象中牛多了，人家根本不靠着楚家，楚家一家老小指望叶先生吃饭还差不多。” 尚老板惊讶。 最近天河不太太平，有很多事儿，他多少也有点耳闻。 不过尚老板只当是楚家的上门女婿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回来呼风唤雨。这种人多了去了，大多都像是流星一般，很快就不见踪影。 “尚老板，帮我搬把椅子。” “啊？怎么了？”尚老板怔了一下，“去我办公室坐一会？” “去你麻痹的，老子的脚软了，走不动道。”郑大年破口大骂。 尚老板诧异的看着郑大年，从前这位可是手拎西瓜刀，敢于盘肠血战的猛人，今儿是怎么了，竟然脚都软了！ “郑大哥，坐着说。”尚老板亲自搬了一把椅子，“您这是怎么了？” “我怕叶先生生气，整死我。” 尚老板吓了一跳，那位楚家的上门女婿看着人很温和，也不说什么重话，怎么就能把郑大年这种凶神吓成了软脚蟹。 “尚老板，你是不知道，前几天我去省城，四爷那面出事了。” “洪四爷？” “嗯，不跟你说太多，怕你受不了。我刚听说有几个人被叶先生点了穴，刚刚解开。一个个累的跟特么被抽了筋似的，我当时都没见叶先生动手。” “点穴？您这不是武侠小说吧。” “切，要不说你没见识，跟你说你也不懂。” 郑大年开始滔滔不绝和尚老板显摆起自己在省城护着李焉知的勇武。 …… …… 叶凡和王栋、李琼坐在包间里，包间很大，略有点空旷。 “叶凡，多谢。”王栋上来就表示感谢，“我昨天已经成了秦氏集团人力资源部的副总。你说一句话，真能赶上我奋斗二十年。” “同学么，相互照应着，都是应该的。”叶凡随口说道，“来，喝一杯，祝你工作顺利。” 三人举杯，叶凡见李琼眉眼不顺，似乎有心事。 “李琼，你今天怎么不开心呢？”王栋也发现了这一点，喝了一杯酒，给叶凡倒上后马上问道。 “我老公最近好像有外遇。”李琼苦闷的说道。 “外遇？什么外遇？”王栋好奇。 “别提了，我也没证据，就是每天早晨起来我都能看见他用手比心，笑的很古怪。” “哈哈哈，那也不是外遇啊。”王栋大笑，“是你想多了。” “没有，现在的小女孩儿们愿意比心，我都不好意思比。”李琼叹了口气，“按说也不应该，一个月前我和我老公还去泰国玩了一圈，回来后他就这样。” 王栋心中一动，问道，“该不会是你老公长得太帅，在泰国被哪家的姑娘看中了，下了什么什么同心蛊吧。” “……” 李琼被王栋的话吓了一跳。 叶凡微微皱眉，“别吓唬李琼，同心蛊不是这样。” “我……就是开个玩笑。”王栋无奈。 他一时半会还适应不过来叶凡的做派。 “李琼，你说说你爱人的情况。” 第七十二章 撮空理线 “我们在泰国的时候有人送给我爱人一张卡片，卡片上画着一只大眼睛，好多小眼睛，吓人得很。” 王栋一下子来了兴致，这些鬼呀神呀的事情他特别好奇。 都市白领闲得无聊编纂出无数的都市传说，但要是真让他们见到，估计一辈子都不想再见。 “上面有电话吧，你们打了么？”叶凡忽然问道。 “没有，我不愿意接触这些东西。”李琼老老实实的说道，“好好过日子，咱们不做亏心事，也不用天天去求神拜佛。” 叶凡点头。 “还有什么古怪的？” “也没别的，我们一个旅行团的人都很开朗，人都不错。又一次野外露营篝火，又唱又跳，好多人都喝醉了。”李琼说起在泰国的愉快经历，似乎好了一些。 但转瞬间想起她爱人的情况，心情又低落下去。 “回来后我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可是前几天，就在咱们同学聚会前后，早晨起来我就看见我爱人的手指在比心。你们说，是不是勾搭上哪个小姑娘了？” “不可能。”王栋断然否定，“就算是勾搭上小姑娘，也不可能天天比心，做梦都比不是。你说是这个道理吧，叶凡。” “是。”叶凡点头。 “你看，叶凡都同意了。是这样么？”王栋用右手三根手指做了一个比心的动作。 “是。”李琼道，“不过我爱人的手指是动的，不断的动，好像……数钱？” “哈哈哈，这得财迷成什么样。”王栋一边大笑，一边做着数钱的动作，“你和你爱人家里不说多富裕，最起码也是小康，怎么还这么数钱呢。” “别提了，我爱人投资什么p2p暴雷，亏损了很多钱。”李琼神色微微黯然，“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是我想多了，应该是做梦都在数钱。” “李琼，你爱人最近的精神状态好不好？”叶凡问道。 “刚回来的时候还行，这几天开始发烧。”李琼叹了口气，“本来我不想来，但一听就咱们三个，也想着说出来心里没那么闷。” 发烧，数钱，这两个毫不相关的词汇在叶凡的脑海里出现，他心里有数。 “活着可是真难。”李琼开始说起结婚之后的琐碎事情，其实大多数的不如意都在于没钱。 叶凡笑了笑，“李琼，先解决你爱人的问题。” “发烧么？他住院呢，我看着点滴点完才跑过来的。一会还得回去……叶凡，你是说我爱人……” “他不是普通的发烧，咱们抓紧时间吃点主食，我去看一眼。” 李琼和王栋都怔住，说走就走？ 要是从前，王栋肯定会开玩笑暗自损叶凡。 但是放在现在，有秦老爷子进来磕头认错、有天河市江湖上有名的大哥看见叶凡像狗一样跪舔，王栋也不敢说别的。 “叶凡，到底是什么问题？” “我怀疑是你们去泰国的时候被蚊虫叮咬，感染了疟疾。” “不可能吧。”李琼疑惑，“疟疾不是打摆子么？拉肚子拉的人都起不来床，挺危险一个病。” “疟疾也分很多表征，拉肚子只是很常见的一种，还有说胡话。你说的比心或者是数钱的动作……” 叶凡伸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 “是这样吧。” “是。”李琼点头。 “在中医里讲，这叫撮空理线，是疟疾的一个表征。看见这个动作，基本上就能判断是感染了疟疾。” “……” 李琼和王栋都傻了眼，叶凡说的怎么这么专业？！ 大学的时候他们学的是管理专业，和医学、尤其是中医没有任何关系。 叶凡要了米饭，随便吃了一口就和王栋、李琼去医院。 尚老板见叶凡出来的这么早，还以为是自家饭菜不合口味，连连道歉。 刚刚郑大年给他讲了一大堆有关于叶凡的事情，各中添油加醋，把尚老板听的嘴都合不拢。 “坐我的车去。”王栋道。 “不用，我有人送。”叶凡笑了笑，刚走出饭店大门，马达声轰鸣，一台红色法拉利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随后，一名红衣少女下车，笑颜如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先生，我来接您。” “你们先开，我们跟着。”叶凡挥了挥手，随后上车。 “王栋，这是什么车，看着可挺贵。”李琼不认识法拉利，但是这台车一看就透着一股子豪气。 王栋的注意力却没在法拉利上，他死死的盯着李紫涵一身红衣。 这个女孩儿看着可真好看！ 叶凡不是结婚了么，怎么又找了一个专门接送他的女孩儿当专职司机？ 十几秒后，王栋才咽了咽口水，开车直奔市中心医院。 一台红色法拉利，一台黑色宾利，后面跟着八辆雷克萨斯570从山水人家前面驶过。 直到车队转弯，尚老板两条腿一软，和郑大年一样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板，刚刚那开车的姑娘可真好看。”一个伙计笑呵呵的说道。 “放屁，赶紧自己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尚老板厉声说道。 “啊？” “那特么是神都四大家的李家小公主，你胡说八道，小心李家找你麻烦。” 小伙计吓了一跳，虽然知道神都李家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可还是害怕。 “郑大年眼皮子太浅。” 隔了很久，尚老板才缓缓说道。 “怎么了老板。” “他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事儿，你看叶凡，有神都李家小公主当专职司机……这个气派哦。” …… …… “叶先生，上次我就没看见热闹，这次可不能落下我。”李紫涵笑眯眯的说道。 叶凡也有点无奈，本来小沫给自己当司机就可以，但李紫涵非要来，这有点太张扬。 “今天……你最好别看。”叶凡淡淡说道。 “怎么了？” 叶凡懒得解释，只是告诉李紫涵去看一眼，等自己行针的时候就抓紧时间出去。 可他越是这么说，李紫涵就越是好奇。 有什么大不了的，叶先生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李紫涵心中不服气。 第七十三章 针灸治疟疾？别扯淡了 来到医院，车队引起众人瞩目。 叶凡有些不习惯，身为修罗天医，一向独来独往，神都四大家的这种排面太惹眼。 “其他人都在外面吧，别进去了。”叶凡嘱咐道。 “知道叶先生您好静，不让他们进去。其实我也不愿意他们跟着，可是家里不同意。”李紫涵苦恼的说道。 叶凡笑了笑，都有自己的难处。 和王栋、李琼走进急诊病房，李琼好奇，“叶凡，那姑娘……” “是我的一个患者。” “……”李琼无语。 叶凡也不是医生，怎么还有患者呢。 几人在走廊里远远的听到几声凄厉的喊叫传来，随后病房里有几个人影连滚带爬的出现在走廊里。 甚至还有也患者拖着点滴，针头已经把血管豁开，鲜血直流。 叶凡微微皱眉。 医生和护士迅速跑进病房，叶凡也跟着站在门口仔细看。 靠窗的病房床上躺着一个不到三十的男患者，他右手“比心”，手指不断的捻动，就像是银行的职员在点钱一样。 一边比心，男人嘴里一边念叨着：“你来呀，你来呀！” 医生开始查体，护士帮忙按住男人的手臂，一面点滴鼓了。 李琼急忙冲上去，“哥，你怎么了？” “别碰我，我今天就飞给你们看！”男人大声的吼着。 他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发热还是激动。 李紫涵站在叶凡的身后，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车上叶凡告诉她患者是疟疾，可是这种症状和李紫涵认知中的疟疾完全不一样。 “叶先生，是鬼上身么？”李紫涵小声问道。 说到鬼上身，她有点害怕，想拉住叶凡的手臂，却又怕叶凡生气，只能紧紧的抱着助理小沫的胳膊。 “不是。”叶凡淡淡说道。 说完，他走上前，“疟原虫检查做了么？” “做了，还没回报。现在患者发热……”医生听到一个稳重的声音问自己患者检查，他习惯性的开始汇报病史。 可说了半句话，医生就怔了一下，回头看是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 离谱的是这个年轻人还背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帆布书包。 “你谁呀！”值班医生不高兴的说道，“准备抢救，患者家属先出去。” “有撮空征，伴有高热、胡言乱语，是很明显的疟疾。去催实验室回报，问问药局有没有青蒿素。”叶凡看着李琼的爱人在说胡话，也不拖延，直接说道。 “你出去，出去。”值班医生这回是真不高兴了，“说的像真的，还撮空征，我怎么不知道那是什么。” “准备青蒿素。”叶凡道，“要是没有的话准备氯喹。” “你太过分了，患者家属呢？你是患者爱人吧，让他出去。”医生没办法，只好和李琼交流。 “有些患者家属就这样，平时看不见人影，一旦出事他们就跳出来说着说那，好像多专业似的。” “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喝酒了，跑到医院来耍酒疯？” “可真操蛋，医生不比他强？站在那人五人六的，最烦这种人。” 外面的患者们开始窃窃耳语。 但医生却不这么想。 疟疾在国内很少出现，一般感染疟疾的患者都有出国旅游或是出国工作的经历。 所以普通医院的药库里一般没有青蒿素，氯喹也很少会有。 能一口说出来这两个针对疟疾的特效药物名字，肯定不会是普通人。 但他看着还真是年轻，可能是规培的学生也说不定。 “我知道你的心情，这都是能理解的。”医生没办法，只好劝说道，“你是医学生吧，都是上课听来的知识？临床的操作和书本上不一样，不能实验室结果没回来就给患者乱用药。” 叶凡摇了摇头，没理睬医生，回头和李紫涵说，“叫四个人，帮忙按着点人。” 小沫转身就跑，很快几个彪形大汉步伐整齐的跑进来。 他们身上的气势如同大山般压下来，压的人喘不上气。 周围的患者都退了几步，所有人的脸色很难看，相当难看。 “他们是特殊部门的吧，难怪，我就说不对劲。” “是啊，那个患者忽然就中了邪，开始说胡话，还对着棚顶比心，肯定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 “呀，有脏东西……会不会脏东西已经沾到咱们身上了。” 几名彪形大汉按住李琼的爱人，叶凡从帆布书包里取出银针。 “你要干什么！”医生大惊失色。 针灸理疗能治疗疟疾？他从来都没听说过。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要用针灸的办法治疗患者，医生不怕能治好，而是担心把患者给扎坏了。 他一顿瞎弄，一旦出事就找不到人，最后变成医疗事故…… 医生一想到这里，脑子嗡嗡疼。 “滚！”医生大骂，“别特么瞎闹！” 一名彪形大汉伸手，直奔医生的脖子。医生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在要抓住他的脖颈的一瞬间，叶凡轻声说道，“别伤了人。” 大汉的手一转，轻轻拍在医生的肩膀上，咧嘴笑了笑，“好好学着吧。” 医生快急哭了。 见过街上抢包的、听说过抢银行的，可谁见过在医院里抢着治疗患者的？ 这特么的，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 衣着朴素的年轻人似乎和平时遇到的那些患者家属不一样，他竟然还带着保镖来…… 要是患者出事，自己可怎么解释啊，医生欲哭无泪。 “准备坐便器。”叶凡抬手，手腕微动，一枚银针落下。 “坐便器！” 护士也被吓坏了，一溜小跑取了一个坐便器送过来。 一眨眼的瞬间，患者身上扎了六根针，每根银针的针尾都在轻轻颤抖。 “致死性疟疾分为三种，脑型、超高热型和胃肠型。他是脑型疟疾，等不得。”叶凡难得解释了一句。 医生呆呆的看着患者身上遍布银针，脑子嗡的一下，差点没晕过去。 可是他整个人都被吓傻了，没注意到李琼的爱人伸在半空中的手已经放下，不再“比心”，也不再说胡话。 三分钟后，他猛地痉挛了一下，仿佛一个无形的拳头砸在胃部似的。 第七十四章 吐出来的虫子 叶凡上前，挡住李琼的视线，一边拍着患者的后背，一边轻声说：“你先出去吧。” 李琼犹豫了一下，但却没有走。 刚才医生和叶凡之间的争执她都看在眼里，李琼也不知道叶凡什么时候当的医生，但看起来……要是穿上白服，还挺像是实习生的。 值班医生上前一步，愤愤的说道，“你看，你把患者给扎坏了吧！我跟你说，别想着一走了之，医院的急诊室里都是有摄像头的！” 叶凡的右手在李琼爱人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帮助他顺气。 “呕~~~”李琼的爱人一声干呕，表情痛苦不堪。 “你还在那干什么，让我看看。”医生见患者遭罪，心里着急，但身边的黑衣大汉看着，着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再次建议。 “准备呕吐物送检。” “看潜血么？”医生问道。 “不，做寄生虫检查，看看是什么种类的。” “……”医生怔了一下，随即撇嘴，“虫子、虫卵都在血液里，有可能在内脏里生存，怎么可能被呕出来！” 叶凡侧头，看了一眼值班医生，继续帮助李琼的爱人顺气。 值班医生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刚刚那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回到年少青葱的时代，刚刚来医院，而面前这位是已经退休的老主任。 被老主任不满的看一眼，就能做三天噩梦。 虽然这一切很离奇，但值班医生的确是这种感觉。 缓过神来，值班医生又羞又怒，却不敢说什么造次的话，只能愤愤说道，“要是能把疟原虫吐出来，我……我……” “你什么？” “我就特么把疟原虫给吃了！” “呕~~~”李琼的爱人在叶凡的帮助下开始剧烈呕吐。 呕吐出来的东西不多，李琼的爱人好几天都没正经吃饭，想呕隔夜饭也呕不出来。 少量胃液，而胃液里面肉眼可见一些细小的黑点，看的不是很真切，但确实存在。 “送检，这就是疟原虫。”叶凡淡淡说道。 “啊？”值班医生怔了一下。 疟原虫很小，微米级别的，肉眼根本看不见。因为很多疟原虫被叶凡逼出来，汇聚成团，所以才能隐约看见胃液里有小黑点。 “别瞎说，怎么可能是疟原虫！”值班医生还在嘴硬。 叶凡微微笑了笑，手没停下来，继续帮助李琼的爱人顺气。 李紫涵和小沫站在远处好奇的看着，见患者已经呕不出来什么东西，并没有像叶先生说的那么可怕，便壮着胆子向前凑了凑。 虽然按照叶凡的说法疟原虫已经都呕出来，但李琼的爱人却没有停止干呕，还在呕呕呕的，看着很难受。 李紫涵胆子越来越大，好奇心战胜了恶心，看了一眼呕吐出来的胃液。 胃液里有小黑点，按照叶先生的说法，这就是疟原虫。 真是神乎其技啊，这么小的虫子，还在人的血液里面，怎么就能随着呕吐出来呢？ 李紫涵感叹叶凡的能力，不愧是天医！ 值班医生却很不高兴，他不断呵斥着叶凡，有几次想要去“抢救”患者，却被黑衣壮汉拦下来。 “你让我去，你这么做不行，患者别吐出问题来。你这年轻人，仗着家里有点势力，怎么就来医院胡闹的，这里人命关天！有本事……” 值班医生正说着，猛然间看见李琼的爱人的嘴里出现了一个白花花的条形物。 第一反应，应该是胃粘膜！ “别闹了，再吐下去人就吐出毛病了！”值班医生焦急的喊到，可是他的话被李紫涵凄厉的尖叫声打断。 白色条形物越出来越多，还在蠕动，数不清的触角让人看的毛骨悚然。 我去……值班医生吓傻了。 他不是被虫子吓坏的，而是患者竟然把2cm左右的肠道寄生虫给吐了出来！ 这玩意是怎么……值班医生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手脚冰冷，麻木、没有知觉。 一条、两条、三条…… 寄生虫欢快的在动着，急诊室里弥散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 “呕~~~”李紫涵觉得胃不舒服，只看了两眼就开始干呕起来。 “你们出去。”叶凡的声音微微严厉。 小沫强忍着恶心，马上搀扶李紫涵退出急诊室。 “送检！”叶凡见医生和护士迟迟不动，语气很是不快。 “哦哦哦。”值班医生也察觉出来不对劲，眼前这位年轻人不像是自己想象中在胡闹，他是真的在给患者治病！ 虽然虫子是怎么被呕出来的，值班医生还不知道，但毕竟眼见为实…… 被颠覆医学常识的值班医生不去想为什么，而是戴上一次性薄膜手套开始搜集样本。 之前黑色的疟原虫标本、后来的2cm左右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寄生虫标本一样准备了三份，交给护士送去检验科检查。 而此时李琼的爱人已经好了很多，他不再恶心干呕，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躺在病床上。 叶凡又用银针帮他理气安神，“李琼，你爱人睡一觉就好，别担心。” 李琼亲眼看见自己爱人呕出来那么多虫子，早就被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凡看了一眼地上的呕吐物，“找卫生员收拾一下。” 说完，他转身离开。 值班医生刚摘掉薄膜手套，整个人的三观是乱糟糟的，根本理不出来。 见叶凡要走，他连忙拉住叶凡。 “这位，您稍等。”值班医生说话的语气客气了很多。 叶凡看了一眼值班医生拉着自己衣服的手，那只手讪讪的缩了回去。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中医的一点小技巧，没什么。”叶凡道，“广安门中医院李存厚的祖传手艺。” 值班医生哑然。 这完全超越了他对医学的认知，血液里的疟原虫是怎么被逼出来的？无论怎么想，值班医生都想不出来个原理。 而那些疟原虫在脑海里不断扭曲着身体动着。 “呕~~~” 这玩意不能多想，值班医生一阵恶心，连忙跑向卫生间。 “叶先生，厉害！”李紫涵脸色惨白，在急诊室外竖起拇指赞道。 第七十五章 昔日重来 “不让你看，你非要看，结果自己遭罪了吧。”叶凡淡淡说道。 “……”李紫涵无语。 “叶先生，小姐也是看到刚开始呕吐出来的东西没什么吓人的，这才多看了两眼，您别见怪。”助理小沫帮着李紫涵说话。 “呵呵。”叶凡笑了笑。 见叶凡没有怪罪，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以后叶先生说话，最好还是听，要不然……一想到这里，李紫涵想到那堆动来动去的虫子，又是一阵恶心。 “叶先生，您这还真是厉害！” “疟疾自古以来就是大流行病，中医中早有圣手研究出怎么解决的办法。只可惜针刺穴位刺激的方式太难，能掌握的人比较少，所以几近失传。” 小沫心中一动，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没有出生。 李紫涵直接说道，“叶先生，您收徒弟么？” 叶凡看了一眼李紫涵，笑了笑，没说话。 李家小公主有些气恼，知道要么是自己天赋不够，要么是机缘未到。 可最近见叶凡几次三番的神奇经历，李紫涵心生向往。 这可要比富家子弟天天飙车、夜店、纸醉金迷的生活好多了。非但光怪陆离，而且还能治病救人。 上车后，叶凡给王栋打了一个电话，嘱咐他照顾好李琼和她的爱人。 一路回到卧龙山别墅，盘山路上，很快就要到家，叶凡的表情忽然布满寒霜。 “停！”叶凡沉声说道。 “啊？怎么了叶先生？”李紫涵把车速降下来，不解问道。 “我想走一走，就在这里下了。” 停下车，叶凡打开车门，回头叮嘱李紫涵，“马上回家，不管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都不要出门。” 李紫涵诧异的看着叶凡，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到最后李紫涵还是点了点头，没有问东问西，开车回去。 叶凡静静的站在山路上，四周有昏黄的路灯照着路。天上不知什么时候阴云笼罩，凄厉的寒风在山间呜咽，宛如不愿意离开人世间的鬼魂在哭泣一般。 不知站了多久，叶凡双肩向后拉伸，开龙脊后脊柱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过年放鞭炮一样。 叶凡整理了一下衣服，拱手道，“哪家前辈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还请出来说话。” 山间静悄悄的，只有凄冷的山风在呜咽。 等了几息，叶凡凝神迈出一步。 他每走出一步都像是尺子量出来的一样标准，国道沥青路面被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叶凡没有停留，也没有多问，一步一步走上山，有变化的只有他留在沥青路面上的脚印渐渐变淡。 前方有山间雾霭，叶凡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山岚雾霭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路灯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移走，前方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路。 叶凡依旧没有犹豫，他像是根本不在意卧龙山的山涧一般，信步走在山岚雾霭之中。 “叶凡，你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雾霭中传来。 哪怕叶凡郎心如铁，依旧怔了一下。 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没有注意到山岚雾霭忽然消散，楚雪巧系着围裙，站在家里的厨房中，正在做饭。 “快去洗手，忙了一天，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水煮鱼。” 此时叶凡身处于从前的家里，温暖而温馨，水煮鱼的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从卧龙山的山路到三年前的家中，叶凡没有一丝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流畅，仿佛事情就应该是这样。 “我不累。”叶凡痴痴的走向楚雪巧。 三年中，叶凡没有一天不在担心楚雪巧。 三年中，叶凡没有一天不在想念楚雪巧。 即便是被林立打断四肢，沉入江心的时候，叶凡心里依旧只有楚雪巧一个人。 昔日重来，叶凡眼睛里弥散着一片雾气。 哪怕郎心如铁，依旧抵不过万种柔情。 “洗手，怎么跟孩子似的，这么懒。”楚雪巧浅笑嫣然，“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你是爸爸，得给孩子做出榜样。” 叶凡呆呆的看着楚雪巧，见她向自己走过来。 “今天的草鱼特别大，是卖鱼的大婶特意给我留的。我总去买菜，她都认识我了。” “那么大的鱼，是不是很贵？”叶凡问道。 “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吃好喝好，晚上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挣钱呢。”楚雪巧笑的很开心。 一股子人间烟火气弥散在叶凡身边，他的一颗心温暖无比。 这些年孤身行走人世间，叶凡每天都忍受着苦痛折磨，每天都渴望回到家。 回到家里，享受人世间的温暖，这是叶凡心中的执念。 如今一切都是这么完美的呈现在眼前。 娇妻，美食，笑语…… 叶凡微微侧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走过来的楚雪巧。 一颦一笑都是记忆中的样子，三年过去了，她没有丝毫改变，还是当年少年的模样。 “快去洗手，水煮鱼凉了就不好吃了。”楚雪巧笑着说道，“你今天上班累不累？你们领导有没有欺负你，让你加班？” “没有，我一早就把活都干完了。我是你老公啊，很厉害的，那点活对我来讲不算什么。”叶凡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爸又和我说了，让你去家里的公司上班，历练一段时间。” “我先在外面历练也行，去家族公司，被人指指点点，总归不好。而且二叔、三叔都在旁边看着呢，不能给爸添麻烦。” “妈就是嘴碎，其实刀子嘴豆腐心。她磨叨你，你别往心里去啊。”楚雪巧把围裙解开，顺手搭在一边。 “知道，我怎么会在意。”叶凡笑眯眯的说道。 “快去洗手，你越来越不听话了！”楚雪巧走到叶凡面前，伸出腻白的双手推叶凡，“我都饿了，你洗完手咱们俩吃饭。” 叶凡眼神痴迷的看着楚雪巧。 “要不我给你洗，要乖哦。” 楚雪巧伸手拉着叶凡，可那双腻白的手没有碰到叶凡的时候，半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切破梦幻的空间。 第七十六章 切断心中执念 叶凡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手术刀。 雪亮的刀芒耀眼。 他眯着眼睛看楚雪巧捂着脖子，鲜血顺着手指缝流出来，手微微颤抖。但只一瞬，叶凡就恢复冷静。 “散了吧，雪巧身中南洋巫术，已经高位截瘫。三年前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回不去了。” 叶凡淡淡说道，左手挥了一下，面前的楚雪巧和曾经的那个家就像是山间最后存留的一丝雾霭似的，烟消云散。 山岚雾霭仿佛没有变过，浓得化不开。 刚刚的一切就像是叶凡做的一个噩梦，最后被手术刀一刀劈开。 叶凡的眼睛微微泛红，他没有叱骂，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右手执笔式拿着手术刀，稳稳再踏前一步。 风声不知不觉的消散，卧龙山里安静无比，那些秋虫也都凭着生物的本能感受到危机，全部禁声。 脚步依旧不变，叶凡的每一步迈出去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猛然间，山岚雾霭之中传出一个傲慢冷酷的声音。 “你对我来讲就是一只蝼蚁，要不是机缘巧合，我一辈子都看不见你。” 时间回到三年前，在林立的游艇上，叶凡四肢被打断，鲜血淋漓。 叶凡瘫坐在地上，默默看着面前的林立，倔狠依旧。 “签了这份离婚协议，拿着钱给我滚蛋。”林立有些不耐烦，，他不断用白色手帕擦着鼻子，像是感冒了似的。 “这是我最恐惧的时候？”叶凡冷笑。 虽然四肢扭曲成古怪的形状，白色骨茬刺穿皮肤，鲜血一点一滴的往出冒，整个人已经变成血人。 但是叶凡表情依旧冷淡，他看着林立，微微侧头，“真是很难想象，你竟然是我心中的畏惧。” “拿钱滚蛋！”林立没听到叶凡说话，他眼睛眯起来，冷厉的说道，“少爷我想要什么，你除了跪在我面前双手奉上，还有办法么？你只是一只蝼蚁，自己要明白自己的地位。” “呵。” “我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我，现在我数三个数。”林立把刚擦过鼻子的手帕扔到叶凡的身上。 鲜血瞬间浸透手帕。 “三。” “二。” “一。” “沉下去吧。”林立看也不看叶凡，冷声说道。 这个年轻人在他的眼里只是一粒尘埃，微不足道。 可能在林立看来他和叶凡说了几句话，就已经是叶凡家的祖坟冒青烟，是叶凡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几个黑衣男人上来，用一个麻袋套在叶凡的头上，旁边还放着一个几百斤的混凝土块。 叶凡笑了笑，自言自语，“其实也没什么。” 说完，他已经骨折的手臂轻轻抬起。 白色骨茬喷出鲜血，叶凡感受到疼痛。 “还挺逼真的，幻术能用到这种程度的人不多，世间最多有三个人。” 说完，手术刀的亮光闪过，麻袋照在头上的黑暗被切开。 站在叶凡面前的林立则带着阴冷的笑容被切成两半，随即几个黑衣大汉的身影扭曲，被山风吹散。 叶凡站在卧龙山的山道上，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岚，继续迈步往前走。 “小子，厉害！”一个声音传来。 “是么？我就是个上门女婿，是个废物，哪里来的厉害。”叶凡笑道。 山岚拨开，一个老道士缓缓在白色雾霭之中走出来。 “你天赋异禀，是天医不二人选，你可愿意成为我关门弟子？” 叶凡满眼怀念的看着面前的老道士，留恋不已。 他的记忆似乎被人封印，完全想不起来那天自己被林三沉江后就是被眼前的老道士救出来的。 在那之后，老道士倾囊传授，让叶凡成为下一代修罗天医。 此时此刻的山岚雾霭格外浓重，叶凡怔怔的看着从雾霭中走出来的老道士，心中亲切，舔犊深情在心中蔓延。 “小伙子，跟我走吧。”老道士微微一笑，“我传你盖世武功，绝世医术。你艺成之日，就是下一代修罗天医。” “那你呢？”叶凡像是从前的那个懵懂小子，怔怔问道。 “我要踏破虚空。” “你为什么要我继承你的衣钵？” “莫道江头风波恶，人间别有行路难。你穷困潦倒，在神都四大家眼睛里微不足道，哪怕是你的妻子儿女，只要林家想要，伸手就来拿，你难道心里服气？” “不服。”叶凡冷静说道。 “你与你妻子伉俪情深，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目标一起努力。虽然今生今世的成就不大，但是可以平安美满。 但这一切就因为千里之外的林家一闪念，如梦似电，转瞬即逝，你服气么？” “我不服。” “那就跟我学一身本事，有朝一日重新回来。从你手里失去的一切，要从你自己亲手拿回来。你不是要人说你行，而是要让所有人知道……” “你！” “叶凡！” “回来了！” 老道士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但他的每句话都碰触到叶凡心底最深的执念。 他的话语晨钟暮鼓一般在叶凡的心底回荡着，久久不能平息。 我！ 叶凡！！ 回来了！！！ 是！我绝对不能让小人嚣张，他们一张嘴，就能把我苦心打拼的一切都拿走！ 叶凡心里在呐喊，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来，老夫先为你疗伤。” 不知过了多久，老道士悠悠说道。 “再打通你任督二脉，让你能感受到气机存在。从次以后，你就是陆地仙人，世间一切对你来讲，只要想要都易如反掌。” 老道士捻须，伸出白玉一般的手，轻轻落在叶凡头顶。 在手刚要落下的一瞬间，又是一道闪电劈落。 老道士的手被叶凡手里的手术刀斩断！ 可是他就像是一个木偶，断手的位置没有鲜血喷涌，只是木讷的看着叶凡。 “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师父。”叶凡笑了笑，“但我师父可不会跟我说世间一切只要我想要，就易如反掌。那是我得道之前的想法，没想到这事儿还在。” 浓雾猛然散去，与之一起散去的还有老道士的身影。 卧龙山的山路出现在叶凡面前，而他连过三关，却只不过走了三步路而已。 “出来吧，我已过三关，还请您当面指教。” 第七十七章 最后一个太监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山上缓缓走下来。 他拄着拐杖，苍老的不像样子。 “谢大师手下留情，没有伤害我妻子、岳母。”叶凡敛容，很正式的躬身施礼。 虽然刚刚经历的几场幻境被叶凡破去，可一个不小心深陷其中，将永世不得翻身。 即便如此，叶凡还是先感谢对方没有动自己家人。 老者桀桀怪笑，“我是来对付你的，没必要对你家人动手。” 叶凡没有继续说话，右手持刀，手腕微微翻转，刀身避过灯光，没有丝毫刀芒露出。 “新一代的天医，好久不见，真是很怀念我和你师父在一起喝酒的光阴。” “没必要怀念。” “你收徒弟了么？是不是我今晚杀了你，天医的传承就断了？” “我不会死的，老人家，您太小看天医了。”叶凡微微一笑，笑容在昏暗的路灯下有些灿烂。 “那就这样吧，我为了白玉古佛留在林家。天医断了传承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取你性命，要是不服，你和你师父可以从地府来找我。” “白玉古佛？冉闵颁布杀胡令，在邺城三天就杀了二十万胡人，古佛染尽鲜血魂魄，据说可以……” “没那么神奇。”老者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要是可以心想事成，我也不用先找你师父再去林家当供奉。狗屁的神都四大家，对我来讲哪里有踏破虚空更畅快。” “以杀证道，我知道您是谁了。” “这都不重要，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么？” 老者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往前迈了一步。 一瞬间，星空似乎都为之扭转，叶凡看见老人身后升起一轮“朝阳”。 那不是太阳，而是散发着血魂的精魂。 握着手术刀的手已经有汗水渗出，叶凡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老者当年修为就比自己老师还要高，要不是因为一些原因始终无法摸到最后一层境界，早已经破碎虚空。 叶凡现在的修为比老者差了一些，生死之战，输面偏大。 “小子，你把乾坤山河袋改的样子真丑，还真没有品味。”老者看着叶凡身上背着的帆布书包，嘲笑道。 “只是一个器物罢了，小时候背着上学，习惯了帆布书包。您喜欢？送给您？” “杀了你，再滴血认主也行，现在送我，晚喽。”老者一边和叶凡聊着家常，一边往前走。 叶凡更加确定老者就是师父说的那位。 他背的乾坤山河袋经过伪装，敛去毁天灭地的气息，在这人世间几乎没人能看得出来。 然而老者却和他聊品味。 叶凡手心湿漉漉的，他自从艺成之日起，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紧张的情绪。 虽然破去老者的三道幻术，但叶凡知道贴身肉搏的话自己……败多胜少。 这名老者传说来自清朝雍正年间，当年统领大内侍卫，杀人无数。 碰巧有机缘，入了道，身躯几乎与天地同寿。 可人世间的红尘烟火气与他没什么关系，老者一心想破碎虚空。 叶凡紧紧眯着眼睛，盯着老者的脚步移动，脑海里一帧一帧画面像是走马灯似的迅速转动。 心念电闪，眼前老者轻轻抬起拐杖，叶凡顿时感觉身上一紧，空间隐约破碎，耳边传来崩塌轰鸣的声音。 叶凡回手一刀，虽然妙到毫巅，可是刀锋架在一片树叶上，动弹不得。 树叶仿佛有千钧重，叶凡哪怕能拼尽全力不被碾成齑粉，却也无法反击。 别说是反击，叶凡现在知道老者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他的生命可以进入倒计时状态。 “我能治好你的病！”叶凡用尽全力大吼。 “小子，胡说八道，老夫百病不生。”老者嗤笑道。 “我能让你重新变成男人！”叶凡额角青筋绽露，声音已然嘶哑。 “你师父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能做到？”老者虽然不信，但却缓了缓。 “医，也在发展，您老稍等，咱俩做下来说。”叶凡感觉手术刀上的压力减轻，知道老者在逐步收手，连忙说道。 “我是太监，六根不全，所以没办法破碎虚空，总是差了那么一丝。这么多年了，我师父成仙了，我徒弟成仙了，连特么当年我养的狗都成了仙！” 老者声音嘶哑，怒骂道，“这贼老天，凭什么不让我白日飞升！” “我可能有办法。” “可能？！”老者抓住叶凡话语里的破绽，目光凛冽如刀。 叶凡的脸颊上出现一道血迹。 不过叶凡不在乎，感觉到手术刀上的压力消失，知道虽然老者收了功法，但只要自己一句话说不对，他就会取自己性命。 “老人家，做男人和白日飞生是两回事，您别混为一谈。”叶凡笑了笑，很随意的坐在路边的山石上，从帆布书包里摸出来一盒烟，手腕一抖，一根烟蹦出来。 “抽一根？” “我抽烟袋。” 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到叶凡身边，从身上摸出一根翡翠烟袋，自顾自的装上烟。 “您的问题有两个，我暂时只能做到第一点。”叶凡抽了口烟，生死之际压力骤然消失，叶凡感觉活着是真好。 今晚甚至要比林立把自己沉江的那晚还要危险，当时有师父救自己。而今天，就算是师父在，自己也死定了。 “当年你师父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做到。”老者抽着烟袋锅子，慢悠悠的问道。 “医学在发展，当年神农尝百草的时候连针灸都没有，后来还不是有了针灸、有了推拿、有了穴位、有了手术。现在西医很精妙，有些事情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说说。” “国内的移植手术在很久之前就做过，是天南省的一名患者，因为车祸导致那玩意被撞成肉泥。后来找到合适的供体，就做了移植手术。”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老者悠悠问道，“那不是别人的么。”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像极了爷孙在聊天，可叶凡知道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就会惨死当场。 “我给您讲个笑话。”叶凡笑道。 第七十八章 门房 “你的心真大。”老者道，“死在老夫手下的人数以百万，你是唯一一个死到临头还能有说有笑的。” “我是天医，也是医生，在和您说有关于治病的事情，轻松点有利于咱们的话题继续下去。” “你说。” “有个患者因为出轨，被他老婆用剪子咔嚓一下把那玩意给剪断了。” “后来两口子言归于好，就想着再接一根。找到了合适的供体，手术做了九个小时，很成功。但术后两人都觉得不习惯，无论是他还是他老婆。” “我估计您要说的就是这个。” 叶凡一边抽着烟，一边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我的耐心已经快没了。你知道，我虽然时间几乎无穷大，可这人世间的一切对我来讲太过于无聊。”老者抽着烟袋锅子。 “因为出现了这种事情，所以有医生开始研究新术式。用自身的肌肉、脂肪培育出一个崭新的。不过时间很长，至少要生长1年才能合适。” 老者听的瞠目结舌。 这种造物的手法神奇至极，类似于仙家手段。 “您的情况还要更特殊一点，我估计您之所以总是失之毫厘，是因为身体内的激素含量不够。我可以在自体移植手术后试试在皮下埋一个微量泵，类似于蛋的作用。” 老者听的入了神，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种天残地缺之人竟然有朝一日能变得完整。 这特么的…… “是你师父教给你的？”老者问道。 “老人家，都跟你说了很多遍，这是现代科学的成果，我师父可能都没听说过。”叶凡听老者这么说，笑的很畅快。 “把握有多大？” “我是天医。” 老者不再说话，而是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子。 叶凡也不着急，背靠在山石上，一边抽烟一边仰望星空。 刚刚那一幕，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次经历。 生死瞬间的感觉是真差，要是身边这位同意做手术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在休养的一年时间里好好请教一下？ “好。”老者点头，“你要什么酬劳？” “我师父的传承，全名是修罗天医。修罗似天而非天，讲的是果报，七情六欲，以杀为主，但手段不及您老人家。” “我是独自修炼，你们是传承。每一代传承都要重新来过，当然不及我老人家。”老者得意说道。 “要是可以，这一年中还请多多指教。” “行！” “再有一件事。” “小子，凡事要知足。” 叶凡没有顾忌老者的情绪，继续说道，“三年前我被林家沉尸江中，幸得我师父搭救，得了修罗天医的传承。现在我妻子的魂魄不全，经脉被截断。” “我帮你杀了林家满门。” “不用，我会亲自出手。”叶凡淡淡说道，“施术者是南洋咒术师，有朝一日我杀上门，要是剩一只鸡、一条狗，就算我姓叶的没种。” “正当如此。” “这件事情不容有失，到时候还请老人家帮我掠阵。” “行。” 叶凡长出一口气，解决了林家派来的麻烦，还得了强援。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老人家，这面请。” “要说这人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要是心念一动，先杀了你家妻子、岳母，就没有了这番机缘。”老者拿着翡翠做的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两下。 叶凡一怔，家里有自己布置下的阵法。 可阵法能防宵小，却防不住老者这种通天大能！ 心念电闪，叶凡笑道，“那是，事不宜迟，这几天我张罗着布置一个能做手术的地儿。因为要每天观察您的情况，所以您以后住在我家外面？” “给你看家？”人老成精，老者瞬间就摸到叶凡的心思。 “顺便，顺便。” “布置吧，都做好了找我。” 说完，老者扔来一面绯红色的玉牌。 叶凡抓住，感觉玉牌落在手心里滚烫滚烫的，像是刚从火山里取出来的石头。 “好，我明天一早就找人修。” 老人咳嗽了两声，收起翡翠烟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下山。 看着他蹒跚的背影，要不是刚刚自己承受了搬山之重，哪里会信这就是一名逆天强者。 叶凡目送老者消失在夜幕之中，长吁了一口气，转身上山。 这段路不再像之前那么阴森鬼魅，叶凡走的轻松无比。 回到家，看见客厅里给自己留了等，叶凡心中一暖。 “叶凡，你回来了？” “妈，你怎么还没睡呢？”叶凡问道。 陈慧娴从楼上走下来，愁容满面。 “叶凡，有件事等你回来说。”陈慧娴特别不好意思张口，但还是说了出来。 叶凡笑了笑，“妈，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 “那个……”陈慧娴结结巴巴的，脸涨得通红，犹豫了半晌最后所有话都化作一声长叹。 “妈，你看你。”叶凡笑了笑，“雪巧睡了么？” “睡了。”陈慧娴叹了口气说道。 “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就说，家里男人回来了，没事。凡事有我，你放心好了。” 见叶凡这么说，陈慧娴犹豫了几秒，又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娘家刚才打电话来了。” “娘家？” 叶凡知道陈慧娴的娘家人从前几乎每个月都会来“打秋风”。 自己岳父楚九渊为人仗义和善，不曾亏待岳母的娘家那面。 但人心不足，越是和善就越是会被欺负，这些事儿叶凡清楚，其实他知道自己岳父楚九渊也清楚。 只是楚九渊不愿意和陈慧娴家里人闹别扭，算是破财免灾。反正他们家那面的人见识浅，要不走几个钱。 想到这里，叶凡笑了笑，“妈，没事。他们有问题就过来，我不是给你一张卡，卡里的钱你随便花。” “可……” “没什么可是的，娘家人来了有什么困难给个万八千的都无所谓，咱也不差这点不是。” “他们不知道听谁说的咱家搬到卧龙山的别墅，说是你发达了，吵着闹着要来吃大户。” 叶凡心里叹了口气，还能是谁说的。 自家这个丈母娘平时好面子，肯定是她有意无意的说的。 “明天中午他们到，我准备找个农家菜馆给他们接风。叶凡，你可得去啊。” 第七十九章 显摆 叶凡不是很能想懂他们的心思，又怕、有愿意显摆。 就像是那些家里的女孩儿在大城市打工挣钱，过的辛辛苦苦，最后被家里人讹诈光了最后一笔钱的人一样，都属于叶凡想不懂的范畴。 “行，早点休息，明天我去接待他们。” 陈慧娴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心里有无数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叶凡去洗漱后给李紫涵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明天找一个建筑队，在山间再建一栋房子。 地皮、手续、钱，这些对于神都李家来讲都不是问题。 …… 第二天，给李紫涵行针过气，李家的小公主容光焕发，对着镜子照了很久。 “叶先生，您行针之后我怎么觉得我的皮肤白嫩了很多呢？” “是呀叶先生。”小沫羡慕的说道，“我感觉小姐的皮肤轻轻一碰，感觉就能捏出水来。” “很正常，行针过气的功效就在这里。很多老中医八十多岁，看着跟四五十岁一样，就是自己会调理。” 叶凡简单解释。 “真好！” “小沫，你想不想也调理一下？”叶凡问道。 最近用李紫涵的助理小沫用的顺手，反正也不费事，叶凡并不介意随手给身边的人一些好处。 小沫听到叶凡这么说，大喜过望，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女孩子么，哪里有不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 又给小沫行针顺气，嘱咐别墅门口的门房位置要抓紧时间搭建，叶凡和陈慧娴出门。 李紫涵与小沫要跟着，被叶凡给撵了回去。 去见陈慧娴的家里人，一旦他们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得罪了李家的小公主反而不美。 叶凡没有开保时捷帕尔梅拉的房车出门，而是开了一辆李家小公主的跑车。 来到山下，叶凡特意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好，和陈慧娴打车去饭店。 “叶凡啊，为什么不开车去。”陈慧娴有些恋恋不舍。 兰博基尼的跑车坐起来很带感，那车一看就很贵，贵的让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念想。 “去和亲戚吃顿饭，开这么好的车干什么。”叶凡笑了笑。 陈慧娴心里特别纠结，即想着能让亲戚们羡慕嫉妒，又怕亲戚们不断的来烦自己。 既然叶凡说了，那就打车去好了，陈慧娴也没什么主意。 陈慧娴家是附近乡下的，大家熟门熟路，也不用去接。路上她接了个电话，亲戚们已经到了饭店，催着陈慧娴快着点。 “叶凡你也是，要是开那台跑车，肯定早都到了。”陈慧娴埋怨道。 司机听着有趣，开跑车的人哪有打车的，这两个人真逗。 来到饭店门口，叶凡下车，见一个很陌生的人蹲在饭店的台阶上抽着烟。 “三姨，你不是挣了大钱么？怎么还不买台车，要打车来啊。”那人撇着嘴问道。 陈慧娴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忙给叶凡介绍，“叶凡，这是你四姨家的小子，你叫他柱子就行。” “柱子，这是我家女婿，叶凡。” “呦呵，我知道，就是舔着脸非要嫁到你家的那位。”柱子嘿嘿一笑，看着叶凡说道，“哥们，脸皮可真厚，在我们乡下倒插门那可是走投无路的人干的事儿。” 叶凡笑了笑，没搭理柱子。 “我看你……算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背着帆布书包，跟特么小学生似的。三姨，你家真的在卧龙山买了别墅？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陈慧娴特别尴尬，原本想着和家里人显摆一下，但看柱子这个样子还有自己是打车的来的，她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叶凡，都怨你，就算是不开李小姐的车，开咱们的车来也行啊。”陈慧娴埋怨。 “妈，开什么车不重要。”叶凡笑道，“咱日子过得好……” “不行，我受不了你这吹牛逼的劲儿。”柱子瞥了一眼叶凡，右手焦黄的食指、中指夹着烟，嘴角一撇，吐了一口黄痰在地上。 “柱子，怎么跟你姐夫说话呢！”陈慧娴斥道。 “姐夫，他还真是我姐夫啊。”柱子鄙夷道，“三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出了什么事儿，我都听我妈说了。” “……”陈慧娴无语。 “我妈说了，这个家伙抛妻弃子，我姨夫一去世他就把家里的钱都拐走了，还把我姐卖给别人。怎么着，你这是发达了，还是知道我三姨有钱了，又回来吃便宜饭。” “柱子，不是这样。”陈慧娴连忙解释。 “三姨，你都不知道咱们村里人听到后怎么说。”柱子鄙夷的看着叶凡，又瞥了一眼陈慧娴，“我姐瘫痪了，他却回来，都说你老牛吃嫩草，你们俩好上了。” “……”陈慧娴万万没想到老家的人会这么说，她气得手发抖，指着柱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要显摆一下，没显摆成，反而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陈慧娴被憋屈的差点没炸开。 “柱子，别听人瞎说。”叶凡很平淡的说道，“走了，点菜了么？” “切，跟你说话都跌份！”柱子鄙夷道，“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脸皮厚的人。姐夫，你说你跟我三姨搞到一起去，母女通吃……” 话没说完，叶凡一记耳光抽在柱子的脸上。 “啪”的一声轻响，柱子被抽了一个趔趄。 他捂着脸，感觉一点都不疼，开始心里的一点点害怕变成了嚣张。 “你特么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胡乱说话，小心以后说话漏风。”叶凡冷冷的看着柱子，心里腻歪的很。 “叶凡，你别动手……”陈慧娴也分不清里外，开始拉架。 “呼~~”柱子一拳打过来，可直接打在空气中。 叶凡已经拉着陈慧娴走进饭店。 “妈，你听见他们背后说什么了吧。”叶凡无奈的说道，“你自己照顾雪巧，没人来帮忙。知道你有钱了，马上就聚上来。你说说，这种人和他们来往有必要么。” “可那是我的姐妹。” “背后说你坏话的时候，她们就不觉得是你姐妹了。”叶凡冷笑。 “叶凡，你别这么说。” 两人走进饭店，包间的门开着，一个粗豪的声音传出来，“我现在可算是混出头了，大年哥你们知道吧，当年身上插着九把刀追了那帮人三条街的狠人，现在是我大哥！” 第八十章 别不识抬举 叶凡的记忆中陈慧娴老家的亲戚们虽然爱贪点小便宜，但却比较老实。 没想到竟然沾了郑大年那面的关系，还要去给那货当小弟。 想到几天前郑大年飞扬跋扈的样子，叶凡就觉得好笑。要不是看在他在省城一直护着李焉知的份上，早就出手惩戒。 当然，郑大年之所以护着李焉知估计是为了周氏地产保安队长的工作。 进了包间，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坐在上座，他说的眉飞色舞，双手比划着，显得极为兴奋。 “今天大年哥也要来，你们这帮乡下人没有见识，见到大年哥一定要恭敬，像过年的时候给太爷爷磕头的时候一样。” “……”叶凡无语。 “叶凡，他是你三舅姥爷家的二愣子。”陈慧娴最多也只记得小名，在叶凡耳边介绍道。 叶凡心里升起一股子腻歪劲儿。 一群人来打陈慧娴的秋风也就算了，这个二愣子还“借花献佛”，顺便请郑大年来。 而这一切都要陈慧娴买单。 真特么的。 虽然叶凡修炼几年，人世间的各种情绪已经逐渐变淡，然而这一次陈慧娴老家的人把他弄的哭笑不得。 “你就是那个谁谁谁吧。”二愣子见陈慧娴和叶凡走进来，他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看着叶凡，“你特么就不是个玩意，来这儿干什么。” “二愣子，他是我女婿。”陈慧娴不高兴的说道。 “就你们把他当成女婿，我姨夫去世他跑的比老鼠都快。咱们混江湖的讲究个义气，最看不起他这种人。” “你不能这么说，叶凡他……” “叫叶凡啊，什么特么狗屁名字。” “……”陈慧娴还想着要解释几句，可她语拙，没两句就被二愣子噎在那里。 “算了算了，你三姨都说了不是。”旁边有老人劝道。 “给我三姨个面子。”二愣子鄙夷道，“服务员！加个椅子，这种上门女婿在我们那上不了桌。” “一个上门女婿，你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 “就看不上这种人，听说他和三姨还勾勾搭搭，这人可真特么的操蛋。” “就是，小姐据说已经瘫了，变成植物人，他们可倒好。” 叶凡默默坐在一边。 陈慧娴尴尬的直搓手，她不想得罪叶凡，也知道自己说话在老家人面前根本没什么分量。 当时丈夫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倒是会怕几分，可叶凡……唉，这个上门女婿真心是装不起门面。 “点菜点菜！三姨，听说你发财了？一会带我们去卧龙山的别墅看看。”二愣子俨然越过一众长辈，成为众人里说话的人物。 “还要去家里？”陈慧娴怔了一下，“家里不方便，雪巧她生病，现在还动不了。” “怎么着？有俩臭钱就看不起穷亲戚了？”二愣子鄙夷道，“去卧龙山是给你面子，我最近要带着咱们家几个兄弟在天河混。没地儿住，就住你家。” “为什么？”陈慧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惹来这么一群煞神，一点主意都没有，快急哭了，看向叶凡。 叶凡却很平淡的坐在角落里，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一言不发。 “还为什么？城里面住招待所多贵啊！”二愣子道，“就住个一年半载的，等我们兄弟几个混出个样来，马上就搬走，说的好像谁稀罕在你家住一样。” “……” “对了，家里人都说我雪巧姐不吉利，你把她给送走。”二愣子继续说道，“我们混江湖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大吉大利，放个植物人在家里，看着就厌烦。” “那是我家啊！”陈慧娴分辩道。 “慧娴啊，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原本呢我们不应该这么烦你。”坐在二愣子身边的一个老人看着陈慧娴说道，“可你怎么也姓陈，二愣子有事，你是不是该帮一把。” “是。”陈慧娴叹气。 “就在你家住一段时间，又不占你家的地，你怎么就这么小气。” “都说越有钱越小气，我看慧娴也这样。” “什么玩意，估计是怕二愣子住进去撞破她和她女婿的好事。要不然就住一段时间，都是实在亲戚，怎么能不让。” 陈慧娴听家里亲戚们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的说三道四，心里一阵阵的委屈。 “你要是没别的想法，那这是就这么订了。”老人拍板。 “特么的，给你脸了。”二愣子鄙夷道。 “可雪巧她生病，不能动……” “你不是有钱么，在外面租个房子让雪巧出去住。都植物人了，活多久都是遭罪，早死早托生。” “……”陈慧娴没想到老家的人会这么过分。 “一个女孩，还是植物人，养着这么一张嘴干什么。早点死了，大家都省心不是。慧娴啊，这也是为你着想。” “要不说就是有俩臭钱烧的，养活个植物人。” “我听说雪巧之所以……是因为不能死。你想啊，要是死了，女婿和丈母娘住在一起，还不天天被人戳脊梁骨。” 叶凡微微皱眉，冷声道，“别说雪巧。” “呦呵，这个上门女婿还支楞起来了！” “你可别说他不行，要是支楞不起来三姨还能养着他？” “哈哈哈，你看他脸多大，好像家里是他做主似的。” 叶凡冷冷的看着一众人，言语无味，面目可憎的他们在说笑着。 “我就问一句话，是不是给你脸了。”二愣子鄙夷的说道，“住你家是给你脸，你特么要是再不识抬举，今天就让你横着出去！” 包房的门开着，凌乱的脚步声传进来。 “二愣子，你小子行啊，刚来天河就让人横着出去！”郑大年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嘴里叼着根烟，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说道。 二愣子马上站起来，一脸孙子样，躬身说道，“大年哥，请上座，请上座。” “你不是坐的好好的么。”郑大年撇嘴。 “我不是嫌椅子凉，给您捂一捂么。”二愣子笑眯眯的说道，随即骂家里人，“你们都是死人啊，赶紧特么起来让路，这是我大年哥！” 郑大年大摇大摆走到主位，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忽然看到角落，一下子怔住。 第八十一章 一个都别想好 “大年哥，您坐。”二愣子谄媚的笑容充满脸上每一道皱褶。 郑大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凡，他第一个直觉是自己认错人了。 叶先生是什么人，出门有豪车，神都李家的小公主当司机的人物，怎么可能和这群人坐在一起吃饭。 而且看样子还是特别受气的那种，说坐在一起吃饭都是抬举角落里那人。 这分明是别人吃饭他看着。 不可能，肯定是长的和叶先生像。 郑大年根本没听到二愣子的话，他讪笑了一下，“你家亲戚长的可真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谁啊，这么有福气。”二愣子躬身身子，脑袋差点没撞到桌子上。 “郑大年，你在说我？”叶凡平静看着他，轻声问道。 一句话，像是一道炸雷似的在郑大年的头顶炸开。 郑大年心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用力一捏，全身血液冲到头顶。 “叶……先生，真的……真的是您？”郑大年颤声说道。 “是我。” 郑大年双手颤抖，一步跨出去，碰到椅子，差点没把他绊个跟头。 二愣子还没明白状况，不知道他大年哥和谁在说话，上去搀了一下。 郑大年挥手，把二愣子的手打到一边，一路跌跌撞撞，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叶凡面前。 “叶先生，您怎么在这种地方。”郑大年陪笑着说道。 “哦，我岳母家的亲戚来，我过来看一眼，马上就走。”叶凡淡淡说道。 “您看看，这群人是真不会做事，您怎么能坐在这里。” “哦，老家的规矩，上门女婿不能上桌。主位，要留给你这个尊贵的客人。” 郑大年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他无话可说，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一口黑漆漆的锅直接砸在脑袋上，郑大年欲哭无泪。 “行了，你们吃吧。”叶凡站起身，微微一笑，“对了，他要住我家，还要把我妻子撵走。” 郑大年错愕的顺着叶凡的手看了一眼，见是二愣子，心里已经把他家祖坟都骂了一个遍。 “以后别让他们进天河，我懒得看。” “是是是，叶先生您放心，您的吩咐我一定拼了命也要完成。”郑大年连忙说道。 “妈，走了。” 陈慧娴怔了一下，心里委屈。 “叶先生，还有别的事儿吩咐么？”郑大年抓紧时间弥补那口黑锅。 叶凡看了一眼郑大年，嘴角勾出一抹笑，转身出门。 陈慧娴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老家的人，又看了看叶凡的背影，最后还是和叶凡出了包间。 “老板，买单。”叶凡出门后招呼老板。 “叶凡，你这是……” “老家来人，肯定要请吃顿饭。但要住我家，还要把我妻子撵走，我一定不会客气。一码算一码。” “这位先生，还没点菜呢。” “郑大年！”叶凡喊了一句。 郑大年要是长了尾巴，一定已经在身后摇晃起来。说不定会像直升飞机一样，第一时间飞到叶凡面前。 “一会吃完饭把单买了，花多少钱告诉我一声。” “叶先生，您这太客气了！”郑大年脸上的肌肉笑的都开始抖起来，“我来，我来，您放心就好。” 叶凡点了点头，转身出门。 “叶先生，您说我要什么分寸？”郑大年拿捏不准叶凡和那群人的关系，追出来小声问道。 “有人要抢你家房子，你会怎么做？”叶凡反问。 “我干他！” “有人要把你妻子撵出家，你怎么做？” “叶先生，我懂了。” “别弄出人命。”叶凡说完，抬手准备拦一辆出租车。 郑大年见状，急忙说道，“叶先生，我的车太破……李经理就在附近，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送您回去？” 见叶凡没说话，郑大年壮着胆子把电话打给李焉知。 果然，没几分钟李焉知开车来到门口。 “叶先生，您这是出来吃午饭？” “老家来了人，正好遇到郑大年。”叶凡笑了笑，和陈慧娴上车。 李焉知深深的看了一眼郑大年，心里感叹这货的运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怎么总能在稀奇古怪的地方遇到叶先生。 不过他还记得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送叶先生回家，还算是有眼色。 郑大年见李焉知开车，一直躬身，等车消失在视野里，这才直起腰，长出了一口气。 “大年哥，那个二愣子真特么的不是个玩意。”旁边一个小弟骂道，“这不是给咱们哥们上眼药么，叶先生坐角落里，让你坐主位。” “幸好叶先生不计较，要不然这笔账……”说着，郑大年火冒三丈。 “打电话找人，今天屋子里的人一个都特么别想好！” “大年哥，他们可是叶先生的亲戚。” “亲戚个屁，没听叶先生说么，老家的规矩，上门女婿不能上桌吃饭。麻痹的，他们真特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对叶先生。”郑大年骂道。 他生怕走漏了人，让一个小弟去看看有没有后门，抬脚踹碎了一把椅子，拿起带着钉子的椅子腿，站在大门口。 二愣子还没搞清楚状况，他本身就有点愣，更是没想到那个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上门女婿本事通天。 见郑大年脸上满是寒霜，二愣子笑嘻嘻的凑过来，“大年哥，你认识我三姨家的那个废物女婿？” “你特么才是废物！”郑大年抬脚踹在二愣子的肚子上，挥着椅子腿砸在他的胳膊上。 钉子直接在二愣子的胳膊上留下一个血窟窿，呼呼冒着血。 “哎呦~~~”二愣子惨叫。 “你特么还有脸叫！”郑大年愤愤说道，“要不是叶先生嘱咐不能出人命，老子今天整不死你就跟你姓！” 郑大年身后的小弟上前，一脚一脚砰砰砰的踹在二愣子的身上、脸上。 很快，二愣子便奄奄一息。 “停，屋子里的人至少要留个骨折，给他们长长记性。”郑大年嚣张说道。 …… 叶凡坐在车上，李焉知笑着和叶凡解释自己为什么在附近。 这面有个小区，李焉知在租房子。 但却不是她要住，而是香江一个富豪家儿子在外面的女人要住。 第八十二章 亲子鉴定 “香江那面的世家子弟在外面都有女朋友，要是生了男孩，有可能会进门。”李焉知解释道。 “孙家的那位为什么要来这面？” “唉，那位少奶奶……”李焉知说着，叹了口气，“她怀的是男孩儿，要是不讨人厌，就算是嫁不进豪门最起码一辈子衣食无忧。” 叶凡点了点头。 “可是前几天做基因测试，却出了大问题。” “亲子鉴定？”也反问道。 “是。”李焉知表情很古怪，“亲子鉴定出了问题。” “不是孙家的孩子？”叶凡微微摇头，豪门恩怨里的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有时候真心是说不清楚。 “叶先生，没那么简单。”李焉知面露难色。 “说说听。”叶凡笑了。 “孩子不是孙良仁的，但根据检测机构的说法，孩子应该是孙良仁的兄弟……兄弟的。” 叶凡皱眉。 狗屁倒灶的事情继续加码，简直能拍一部tvb的狗血剧。 豪门恩怨，兄弟除了争夺家产之外还要争夺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叫做周旖轩的女人一面跟着孙良仁，其实孩子却是孙良仁兄弟的…… “周氏地产接触这种事情，是周老爷子的意思？”叶凡问道。 “……”李焉知有些为难。 “是下面和孙良仁关系熟悉的孩子们的意见吧。” “是。”李焉知无奈说道，“我也为难，我就是个职业经理人，卷进这种豪门恩怨，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你知道就好，拒绝了呗。不行就来我这面干，我不会亏待你的。”叶凡很随意的说道。 “谢谢叶先生。”李焉知心中感激，“有您这句话我就托底了，其实我心里也怕的很，看见那位少奶奶之后背后凉风嗖嗖的，全身都不舒服。” “没那么严重。” “对了叶先生，我没说完。亲子鉴定给出的结果，孩子应该是孙良仁的兄弟的，但孙良仁这一代千倾地一根庙，只有他自己。” 叶凡眼睛眯起来，但旋即笑了笑，恢复正常。 “香江的豪门都有御用堪舆师，孙家的风水堪舆师说这事儿很蹊跷，当年孙良仁母亲怀孕的时候说是双胞胎，结果只产下一子。” “香江豪门之间有个传说，孙良仁命硬，而且克人。在娘胎里就先把兄弟给克死了，出生后……” “没那么邪性，都只是自说自话而已。”叶凡不以为意。 陈慧娴听的全身发冷，她有些害怕，“叶凡，咱别去接触这些人，真要是沾上点什么带回家，我还没事，雪巧身体弱，我担心她……” “妈，没事。”叶凡笑了笑，“焉知，先把我们送回家。” 叶凡并不想理会香江的豪门恩怨，这些事情对他来讲没有任何意义。 远远看见卧龙山的别墅群，李焉知有些惊讶，“叶先生，我怎么看着那面有人在盖房子？还是在您家附近。” “找了一位老先生帮我看家。”叶凡笑道。 看家……老先生…… 李焉知对叶凡的这个描述没办法完全理解，但她知道叶先生的神奇之处，所以也没有多问。 李家小公主的办事速度很快，还不到一天的时间，门房已经初见规模。 并不是用板材随便搭建的简易门房，而是打了地基，在上面修的房间。 李紫涵办事很稳，叶凡欣慰。 来到别墅门口，叶凡见工程已经接近中期，估计明后天就能收尾。 他也想那位老先生早点住进来。 手术对叶凡来讲是小事，无论是自体移植还是最开始的皮下培养，都不是问题。 有这么一个门房在，想来家里的安全系数会高上很多。 “叶先生，您这还真是大手笔。”李焉知感慨，“这片地皮上加盖一栋房子，算是违章建筑。” “李家跑的手续，没问题。”叶凡淡淡说道。 “……”李焉知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本来想提醒一下他，可叶先生张嘴就说是神都李家跑的手续…… 用神帝李家，跟用自己家的佣人一样，李焉知心里有些感慨。 叶先生真心不一样，这才回来几天？连神都李家的人都上赶着巴结。 回想楚家夜宴的那个晚上，周锦程周先生一掷千金，当时李焉知有些不解。 但现在回头看，一切都值得。 “进来坐一会吧。”叶凡和李焉知说道。 “打扰叶先生了。”李焉知笑着说道，“阿姨，家里缺什么您去买不方便，告诉我就行。” 进了门，李焉知愕然看见两个女孩儿在打扫院子。 动作生涩，笨手笨脚的。 她心里好笑，但仔细看了一眼，竟然是神都李家的小公主和她的贴身助理小沫在干活。 李焉知整个人都傻了。 叶先生也太牛了吧！ 一句话，让神都李家跑个手续，这都不是事儿。可让神都李家视若掌上明珠的小公主打扫卫生，真的当佣人，这事儿李焉知连想都不敢想。 “叶先生，您回来了！”李紫涵见叶凡回来，开心的说道，“中午吃的什么？” “没吃呢。” “那我让人送点过来。”李紫涵笑道。 “不用了，家里有食材，随便做口吃就行。” 正说着，门外传来凄厉的刹车声，乱糟糟的叫骂声音响起。 叶凡皱了皱眉。 小沫连忙把手里的笤帚放到一边，小步跑到门口，打开大门，“小点声！” “李焉知呢，把李焉知给老子放出来！”外面的人喊道。 李焉知？小沫回头看了一眼她。 “找我？”李焉知也怔了一下。 她心里有些恍惚，走到门口，见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口音里带着点粤语腔调，一听就是香江人。 “你们找我干什么？” “孙先生的命令，已经把周旖轩带回去了，至于你！包庇周旖轩，也要一起带回去。”为首一人冷冷说道。 “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们用强？” 叶凡叹了口气，走到门口，用身体挡住李焉知，“你先回去，小心别受伤。” “叶先生……” “没事，凡事有我。”叶凡淡淡说道。 “小子，你谁呀！这是私人恩怨，和你无关，我们不想多事。但你要是非多事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第八十三章 南洋蛊师 “香江孙家的人？”叶凡问道。 “小子，你别管我们是哪来的，现在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你别以为我们的脾气是真的好。”西装男冷冷说道。 “这里是叶家，你给孙永志打电话，别没事惹麻烦。”叶凡淡淡说道。 说完，他关上大门。 “叶先生……”李焉知六神无主，抓着自己的衣襟用力揉搓。 “没事。”叶凡道，“你给周锦程打个电话，说是我的意思。” “谢谢叶先生。”李焉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只要有叶先生肯替自己出头的话，自己这关算是就过去了。 见李焉知去旁边打电话，李紫涵笑呵呵的问道，“叶先生，这些人上门叫嚣，要不要我找人把他们都给撵走。” “不用了。” “砰~~~”大门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里面的人听着，李焉知那个小娘们要是还不放出来，你们一家都别想好！” 李紫涵脸色很不好看，小沫手里拿出手机，看着叶凡。 叶凡笑了笑，打开门。 “有话好好说，把我家门踹坏了你配不起。” “配？你想的可真多。后生仔，叫李焉知出来，乖乖跟我们走。回去和孙先生解释一下就行，和她没什么关系。” 西装男阴冷说道。 “先礼后兵，要是你非要替李焉知出头，别说老子我不客气！” 说着，西装男手捏拳头，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嘿！”西装男身后一人全身用力，肌肉高高鼓起，呲啦一声，竟然把身上裁剪的很得体的衣服给涨破。 李紫涵和小沫在叶凡身后看着热闹，一点都不担心。 “交人！”西装男冷声说道。 “我劝你还是给孙永志打个电话，问问清楚。” “孙先生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西装男冷冷说道，“别以为你在天河，孙先生没办法。” 正说着，西装男的手机响起。 他拿出手机，看也没看，交给身后的手下。随即做了一个手势，全身肌肉膨胀起来的男人一声怒吼，一记刺拳打在别墅大院的铁门上。 “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铁门骤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印。 壮汉肌肉虬张，露在外面的肌肉充满了力量，他冲着叶凡挥了挥拳头，面露凶相。 “你的头不会比门更硬。”西装男冷笑，“让李焉知出来吧，我们不会为难她的。” “大哥……” 西装男皱眉，假装没听见，他心里暗骂自己带来的小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深浅，没看自己正说话呢。 “我数三个数……” “大哥，孙老先生的电话。”西装男的小弟面带难色，把手机递给他。 西装男怔了一下，马上拿起手机，“孙老先生，我马上把事情办好。” 电话里传来一阵愤怒的吼声，西装男的头马上低下去，一脸的慎重。 足足骂了十几秒钟，西装男尴尬的弓着身子，走到叶凡面前，特别不好意思的说道，“叶先生，请您接个电话。” “没事就散了吧。”叶凡背着手，冷冷的看着西装男。 “孙老先生的电话……” “不认识。”叶凡冷漠说道，“滚！” 说完，他顺手把门关上。 西装男一众人等站在门外，风中凌乱。 香江顶级富豪孙老先生很客气的打电话要说几句话，可这个年轻人却相当傲慢的说不认识…… 自己遇到大麻烦了，西装男明白这个世界上自己惹不起的人不多，但这个年轻人就是其中一个。 刚刚孙老先生怒骂自己，但说道叶先生三个字的时候话语里透着一股子的恭敬。 谁能想到天河这种小城市竟然藏龙卧虎，还有……西装男随即想到一个传说，前段时间香江顶级富豪变卖股票，引发金融市场动荡。 有人说他们飞来天河要买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真的？ 西装男看着铁门上的拳头印，脸色阴沉，仿佛有一朵雨云罩在上面，正在下着暴雨。 “大哥。” “谁特么是你大哥！”西装男低声斥骂了一句，看着铁门上的拳头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叶先生，周董事长说现在事情可能有点麻烦。”李焉知有些愁苦的说道。 “他们怎么说？” “说孙家少爷天生阴阳人，可能要找南洋的蛊师施法，去掉其中一位。” 南洋蛊师？叶凡心中一动。 “我给周锦程打个电话。” “啊？您对这事儿有兴趣？”李焉知说完就后悔了，叶先生怎么会对这种邪门的事情感兴趣，他是为了化解自己的麻烦。 李焉知对着叶凡深深鞠了一个躬，很诚恳的说道，“叶先生，都是我给您惹的麻烦。” 叶凡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和你没有关系，蛊师施法，孙家的这位独苗能不能受得了都是两回事。再加上那位少奶奶，这是好几条人命。” 李焉知只当是叶凡给自己找借口，不再说话，只想有朝一日赴汤蹈火也要报答叶先生才是。 “叶先生，有危险么？” “本身孙家的事情没什么危险。”叶凡看了一眼李紫涵，“想去看热闹？” “行针运气不能断不是。”李紫涵笑眯眯的找了一个借口。 “你不能见蛊师，南洋玩虫子的那些人都很邪，我怕有个闪失不好交代。” “耶！”李紫涵开心的跳起来。 和叶凡“闯荡江湖”可要比呆在家里强无数倍。 叶凡拿起手机，打给周锦程。 原来孙家早就慌了，甚至孙老爷子不惜重金在南洋找来蛊师，想要封印孙佳琪体内的一个灵魂。 而周旖轩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办，孙家也没什么想法。 毕竟那是孙佳琪“兄弟”的孩子，也算是孙家血脉？ 所以孙永志找人把周旖轩带回香江，至于到底这事怎么个解决，还很飘渺。 “叶先生，什么时候走？我联系包机。”李紫涵兴奋的说道。 “得等门房建好，我请老先生坐镇才能走。” “那我去催一下。” …… 一天后，门房建好，用的都是最好的装修材料，入住没什么问题。 叶凡便捏碎老者给他的那块血玉。 第八十四章 抹平 “朱老先生，我有件事要去一趟南方，几天就回来。”叶凡见到佝偻着身子的老者，客客气气的说道。 “去吧。”朱老先生也没看屋子里装修的好坏，坐在墙根下，从身后摸出烟袋，自顾自的点燃。 “可能会遇到南洋的蛊师，所以我必须去一次。等我回来，陪您老聊天。” 叶凡很少见的特殊解释了一次。 “呵呵。”老者眼睛眯起来，抬头看着太阳，“晒晒太阳，暖和多了。” 看他的模样，就像是已经行将就木的老人家，每天抱抱孙子、晒晒太阳，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而普通，完全没有当玩凌厉的杀气。 叶凡也不多说，躬身施礼，带着李紫涵等人离开。 刚要上车，见一行人徒步步行上山。 “叶先生，是来给您赔罪的。”小沫掩嘴轻笑。 来的人果然是西装男，身后还跟着脸变成苦瓜的郑大年。 远远的看见叶凡，西装男推了两下郑大年。 无奈下，郑大年只能一步三回头的来到叶凡面前。 “叶……叶……先生。” “郑大年郑队长，找我有事？”叶凡觉得郑大年这货和自己有缘，要不然为什么总能在稀奇古怪的地儿遇到他。 “唉。”郑大年觉得自己的面子实在不够，但架不住人情，只能深深叹了口气，“叶先生，这几位是天南、香江来的江湖上的兄弟，他们不知道您住在卧龙山，冒犯了您，所以在江湖上找人带着赔罪。” “赔罪啊，不用了，我有事还要忙。”叶凡淡淡说道。 西装男听叶凡这么说，脸都绿了。 郑大年使了一个眼神，西装男低着头来到叶凡面前，“叶先生，不知者不为怪，请您原谅我之前的冒犯。” “我还有事。”叶凡淡淡的看着西装男，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只不过说的语句越来越短，听在西装男的耳朵里越来越严苛。 他的额角已经冒出冷汗，心里想到江湖上有关于叶先生的传说，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在叶凡面前。 “叶先生，我不敢耽搁您的时间，我们兄弟几人把打坏的门修好，就在这里等您回来责罚。” 叶凡微笑。 这个西装男倒也光棍，他看了一眼西装男身后的那个肌肉爆炸的壮汉，“怎么修？换一个么？” 壮汉明显脑子里都是肌肉，根本不转弯，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看看是哪家厂子出的，您回来之前一定……争取换一个一模一样的。” 朱老先生坐在墙角晒太阳，见几人和叶凡赔罪，悠悠说道，“叶凡，你是不是你们一脉里心最软的？” “还好，朱老先生。”叶凡知道那位大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史上最后一个太监，叶凡不知道太监在内分泌失调的情况下心情活动是什么样的，也不清楚朱老先生是喜欢静一点还是闹一点，他不敢冒险。 看了一眼西装男等人，叶凡转身回到门前，手放在被肌肉壮汉打出的拳印上，轻轻一抹。 十公分厚的钢质大门就像是一张白纸似的，被叶凡轻轻抹平。 西装男看的下巴都要掉下来，砸在脚面上。 肌肉壮汉眼睛也发直，他努力回想自己一拳打在铁门上的反震力量很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把拳印给弄没了呢？ “行了，散了吧。”叶凡挥挥手。 西装男知道叶先生真心是手下留情，一想起来自己之前站在门口对着叶先生叫嚣，汗水打湿后背。 心悦诚服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西装男躬身退下。 叶凡和朱老先生说了声，便带着等人上车，直奔机场。 “叶先生，这位是什么来头？”李紫涵很好奇的问道。 “不能说。”叶凡没有说谎，“不过每次路过的时候，你最好和朱老先生打个招呼。” “哦？”李紫涵一下子来了兴趣。 神都李家的小公主都要敬畏的人，这天底下可是不多见。 “叶先生，我看您对他很客气，能值得天医叶凡这么客气的人肯定很厉害。” “比我厉害的人不多，但是有。”叶凡很客观的说道。 李紫涵看了一眼小沫，小沫在专心开车，仿佛没听见她和叶凡聊天似的。 李焉知则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里，脸上挂着职业微笑。 她知道身边的人是神都李家的小公主，这种人哪怕是周锦程周董事长都要礼敬有加。 叶凡叶先生也真是厉害，看神都李家小公主在叶先生面前奶乖奶乖的，完全没有传说中跋扈的模样。 估计是被叶先生驯服了。要说叶先生还真是大能，不服不行。 一路来到机场，上了李家的私人飞机。以李家的能量，申请航线很随意，完全不用在机场等繁忙的航班。 到香江用了三个半小时，私人飞机上有卧室，睡一觉也就到了。 可是飞到香江上空，私家飞机却不断盘旋，迟迟不落下去。 绕了三圈，李紫涵感觉到哪里不对，招呼小沫去问问情况。 “叶先生，小姐，有点小问题。”小沫回来后哭笑不得的说道，“比咱们晚半个小时有一架航班要先落，机场塔台说咱们还要飞一会。” “……”叶凡微微摇头。 李紫涵眉头轻蹙，不高兴的说道，“让我李紫涵等着？谁这么大的排面。” “小姐，他们不知道您的身份，你不是说要乔装改扮，微服出游么。” 叶凡无语。 微服出游？有特么 开车私家飞机，还是最顶级的私家飞机微服出游的人么？！ 合着对于李家来讲，这已经算是微服？ 叶凡不明白这些顶级豪门的逻辑。 “也是哦，下了飞机问一问是谁这么嚣张，以后再算账。”李紫涵随即看着叶凡，“叶先生，您要是不高兴，下了飞机我就让他给您道歉。” “不用，等一会吧，也不急。”叶凡笑道。 四十分钟后，飞机降落，叶凡背着帆布书包，下飞机。 因为有写意外情况，周锦程接机的车还在远处，叶凡看见一排标准的美式军用吉普从另外一家私家飞机接了人，浩浩荡荡的往出开。 但不知为什么，车队忽然拐了个弯，吉普车直奔叶凡开过来。 车速极快，压根没有要刹车的想法。 李紫涵看见是若奔马的吉普车向自己撞过来，被吓了一跳。 第八十五章 嚣张的公子哥 m151悍马自重一吨半，加载全套防护装置，仿若是史前霸王龙一般呼啸着奔驰而来。 叶凡一把抓住李紫涵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凝神看着悍马车队。 这么嚣张！ 这么跋扈！ 叶凡的眉毛蹙起。 “咯吱~~~” 悍马宽厚的轮胎在机场的地面上摩擦，冒出白烟。令人牙酸耳涩的声音传出来，车子在叶凡身前不到半米处停住。 驾驶车辆的人很强，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从高速行驶到骤然停下，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只是为了吓唬人么？叶凡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悍马。 “几个小姑娘，我带你去兜风啊！”其中一台悍马车上伸出一个头，看样子年纪不大，二十多岁，吹着口哨调戏李紫涵。 “你特么……” 李紫涵刚要怒骂，但看到叶凡的背影挡在自己面前，娇俏的吐了一下舌头，回归淑女模样。 “你是谁？”叶凡皱眉问道。 “你特么管我是谁，没和你说话！”年轻人根本不愿意搭理叶凡，他冲着李紫涵、小沫吹口哨，嬉笑着说道，“谁家的姑娘啊，香江没有这种飞机，是北妹吧。” “走啊，哥哥带你去玩。” 叶凡冷着脸，大步走到那名公子哥的旁边。 “呦？你还要动手？”公子哥的眼睛里根本没有叶凡这个人，他挤眉弄眼的对着李紫涵和小沫吹口哨。 叶凡一把抓住公子哥的脖子，把他从悍马车上拖下来。 李紫涵高兴的跳了起来，然而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 悍马车上迅速下来十几个男人，都穿着迷彩背心，肌肉里充满了爆发力。 “小子，你死定了！”公子哥被叶凡捏住脖子，但却一点都不害怕，依旧叫嚣着。 另外一台车上下来个人，微微皱眉，“行了，兄弟，是我们不对，你放人，我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叶凡笑了笑，把公子哥扔在地上。 那人冷笑。 都是私家飞机落在香江，身份富贵。 但富贵和富贵还有不同。 用身份来压机场塔台，后到先落的人肯定更强。那人也不觉得是什么麻烦，只认为叶凡怂了。 他拿出一个手帕，擦了擦鼻子，“你挺嚣张么，谁家的。” 叶凡把公子哥扔在地上，随即踩上一只脚。 悍马车上的所有人都吓傻了眼。 这是肆无忌惮的轻蔑，谁家的年轻人 ，怎么 会这么嚣张跋扈。 “你们差点撞到我，我替你们家大人管教一下你们这群无聊的家伙。”叶凡淡淡说道。 “你……”叶凡脚底下的公子哥厉声吼道。 但他只说了一个字，叶凡微微用力，把剩下的话都踩了回去。 “我是郭氏地产的郭前路，你是谁。”拿着手帕的那人问道。 “郭氏地产？”李紫涵冷笑。 “你脚底下的是香江实业李家的人。” “李家有两个儿子，岁数比他大。”叶凡笑道，“你骗我？” “他是老三，你赶紧放人，我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郭前路又一次说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可叶凡怎么可能放过两人。 悍马气势汹汹的冲过来，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味道和当年林立的气势一样。 除了和自己相仿的人以外，其他都是蝼蚁，想要什么就去拿，根本不在意蝼蚁的感受。 叶凡右脚微微用力，清脆的骨折声响起，郭前路一下子怔住了。 他看见赵长治的头瘪了一块，坚硬的颅骨竟然被随意一脚踩塌陷进去。 “你……你敢杀人？”郭前路怔怔的说道，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竟然敢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拔刀相向也就算了，他竟然还真的敢动手！ 悍马车上的保镖们微微愣神，随即一拥而上， 随即砰砰砰的声音连成一个声音，悠长的传出去。 十八名壮汉一招就被叶凡打的昏在地上，生死不知。 郭前路这回终于开始害怕了，他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眼前这个文弱的、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竟然这么能打！ 自己和赵长治带的保镖可都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兵，在海外杀人如麻。 可没想到一个照面都没过，十八个人都倒了下去。 “你……” 叶凡冷漠的看着郭前路，悠悠问道，“看在你说了几句人话的份上，饶你这一次。” “你怎么敢！”郭前路手里拿着白色丝绸手帕，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白色手帕像是一面白旗似的在飘扬。 “你过来。”叶凡挪开脚，已经昏死过去的赵长治身体偶尔动两下像是告诉郭前路他还没死。 “你要干什么！”郭前路脸色惨白，比手里的手帕还要白，他双手挡在胸前，仿佛遇到了劫匪的女孩儿。 “带着他……去中环。”叶凡微微一笑。 “中环？不是应该送医院么！” “死不了。”叶凡招手，“你不来，是想我过去么？” “……”郭前路知道今天这一劫自己必须要熬过去，幸好刚才赵长治说轻薄话的时候自己没跟着，而是出言阻止。 孙家有事，一起去拉斯维加斯玩的赵长治和郭前路匆忙赶回来，没想到在机场被人痛殴。 郭前路小心翼翼的看着叶凡，往前挪动着。 “我不打你。”叶凡平淡说道，“把他带上车。” 李紫涵随行的保镖二话不说，一只手拎着赵长治，把他扔上一台悍马，转身上车。 此时周锦程的车队开过来，他怔怔的看着一地的人生死不知，也吓了一跳。 “叶先生，都是小孩子……您看……” “周锦程，他刚刚和李紫涵说的那些话要是让李家知道，怕是连你都要受到牵累。”叶凡指着地上的赵长治说道。 周锦程无奈的看着满头鲜血的赵长治，恨恨的说道，“他是私生子，从小没人管的了，真是没教养。” “上车，去中环。” 叶凡带着几人上了车，李紫涵问道，“叶先生，去中环干什么？” “给你出气。” “哈哈哈，我还以为叶先生您不会好勇斗狠呢。” “这不是好勇斗狠，来香江总不能被欺负就是。”叶凡冷冷说道。 “上车，去中环。” 叶凡带着几人上了车，李紫涵问道，“叶先生，去中环干什么？” “给你出气。” “哈哈哈，我还以为叶先生您不会好勇斗狠呢。” “这不是好勇斗狠，来香江总不能被欺负就是。”叶凡冷冷说道。 第八十六章 吊在路灯上 周锦程不敢劝，也不敢问，他陪着叶凡闲聊，心不在焉，一直猜测叶凡到底要怎么做。 当街杀人？应该不会这么做。 可非要去中环干什么？周锦程想不懂。 天医叶凡可以起死回生，按说不应该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但今天赵长治开着悍马撞向天医叶凡，他应该是被惹出了火气。 唉，回去可得和自家的小辈们说一声，这世上他们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 来到中环，叶凡拎着赵长治下车，找了一根对着香江实业的路灯杆，把赵长治的西服脱下来当作绳子，随后将赵长治捆在上面。 周锦程看的哑口无言。 这不是要打赵长治，而是要让香江实业的赵老先生难堪。 “喏，你拿你自己的皮带，抽他一千下。”叶凡和郭前路说道，“抽完这件事情就算了结，我肯定当作没发生过。但你要是不做，让你家大人赶紧把资产卖了，跑路去英国。” “……”郭前路见过嚣张的，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平时富家公子哥们也争勇斗狠，不过大多数都是在夜店里，了不起上门赔礼道歉也就是了，从来没有把人绑在自家公司门口，还要让自己动手打的…… 这特么的！ 郭前路见叶凡转身上车，他惊魂稍定，直到车影消失在拐角里，他犹豫了很久，觉得叶凡也就是随便说说。 无论是郭氏地产还是香江实业都是资产数以千亿计的大集团、大企业。 想要一个富家公子哥难堪，其实并不难。但想要直接拔起一家大集团，那个年轻人真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一些。 “这是谁啊？怎么被绑在这里。” “好像是董事长在外面的那个私生子，就是管理基金会的那位。” “他没名分，但管理的资产可是不少，好像有几百亿美元。” 来来往往的白领们看到这一幕，都颇为惊讶，大家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 “他这是得罪谁了？哪家的公子哥这么狠，打了人还要绑在公司门前的路灯上示众。” “哈哈哈，就知道他嚣张跋扈，早晚有报应。” “这也太狠了吧，董事长要是知道不得心疼死。” 郭前路见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知道眼前的事情涉及豪门恩怨，不愿意掺合进来。 而且更多的白领们平时受尽了欺压，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看赵长治出丑。 想到这里，郭前路放心，伸手准备解开帮着赵长治的衣服。 “我要是你，就会按照叶先生说的去做。”周锦程没走，他特意留下来看郭前路会不会照做。 “周爷，你怎么也这么说？”郭前路诧异的见周锦程竟然在，而且好像还在帮着那个小子说话。 这世界怎么了？郭前路有些迷糊。 虽然香江顶级富豪不是铁板一块，但大家连枝同气，相互帮衬，总是要见面的。 哪怕赵长治有不对的地方，被打伤住院，这也是极重的惩罚，不至于还被掉在他爸的公司前面进行羞辱。 “你知道那个年轻人是谁么？” “您说姓叶，是哪位？”郭前路小心翼翼的问道。 “前几天你爸和你爷爷变卖股票、地产，铜锣湾的地皮便宜了三成出手，这事儿你知道么。” “知道，按说我爸和我爷不应该啊。”郭前路疑惑，不知道周锦程怎么把话题又扯到这面来。 “那几天香江股市暴跌，大家都在套现，我也卖了很多股票。因为刚才那位叶先生有两颗灵丹要卖，所以我们凑了钱，去找叶先生。” “……”郭前路一下子怔住。 这事儿他知道，传说中的天医现身，要卖两枚可以医死人、活白骨的灵丹妙药，最后被眼前的周锦程花了大价钱买下。 天医，竟然是刚才那位衣着普通的年轻人？！ 这怎么可能！ 郭前路怔怔的看着周锦程。 哪怕他知道周锦程不会骗自己，但这完全不合逻辑！ 这不科学！ 天医，在郭前路的印象里至少是七八十岁、白须飘飘的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是一个年轻人！ 而且这个年轻人出手狠辣无比，更是杀人诛心，把赵长治吊在他爸的公司门口的路灯上，还要自己抽他一千下…… 想着想着，郭前路风中凌乱，差点没哭出来。 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然招惹了招惹不起的人物。 “郭前路，你听我一句话，叶先生交代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事情就此揭过去，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我……我……” 郭前路没了主意。 “我擦，和郭家的二公子说话的是周氏地产的董事长周锦程么？他怎么也在。” “你没见到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从周锦程的车上下来的么？” “这是豪门恩怨啊，周锦程要一个人单挑郭氏地产和香江实业？” 路边的白领们越聚越多，指指点点。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插在郭前路的心上。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耳光，扇在郭前路的脸上。 他哭丧着脸，“周爷，长治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不赶紧送去医院，怕是会出大问题。可别死了人，要是那样的话，您怕是也会被牵累。” “呵呵。”周锦程摇了摇头，看着郭前路，“你这是在威胁我？” “周爷，我不敢。” “好话说完，该怎么做你自己看。”周锦程不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看着吊在路灯上的赵长治。 这货应该好好收拾一下了，也不知道遇到这种事儿，老赵想怎么做。 “谁干的！” 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走出来，阴沉着脸，看见赵长治被吊在路灯上，脸被气的绿油油的。 周锦程心里叹了口气，赵家的老爷子英明神武，白手起家，做成了香江首富。 可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成材，这位是要继承香江实业，可每次开董事会都要赵老爷子亲自跟在身边。 惟一一次不在身边，他竟然和一个小散户争论的面红耳赤，说出来都给香江的顶级富豪们丢人。 “谁特么不给我赵家面子，我整死谁！”那人站在香江实业门口，嘶声吼道。 第八十七章 亲手教训 “赵长明，这是你得罪不起的人，你把你爸叫来。”周锦程好心上前劝道。 “周叔！”赵长明阴沉着脸，看着公司对面路灯上吊着的赵长治，狠狠说道，“我家的情况你都知道，虽然我也看赵长治不顺眼，但他毕竟是我爸的儿子，是我的兄弟。” 周锦程叹了口气。 “平时里他虽然不争气，但再怎么说都是我赵家的人！而且把他打伤，吊在公司门前的路灯上，您说这口气我怎么咽下去。” “这简直就是对香江实业几十万股东的挑衅！”赵长明身后有一个跟班的大声说道。 “长明，事情是这样的。”周锦程把机场发生的一切都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但是他隐瞒了神都李家小公主的身份。 “我就知道他什么都不会，就知道给家里惹祸！”赵长明恨恨的看着吊在路灯上的赵长治，“可是周叔，您说把他打一顿不行么？送去医院，我们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把人吊在公司门前，我听说还要让郭家的那个败家子用皮带抽我弟弟。” “士可杀不可辱！”赵长明沉吟了几秒，赫然说道。 “唉，我该劝的都劝了，你好自为之。”周锦程颔首，不再相劝。 “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弟弟得罪的是天医叶凡，但我赵家的脸都丢光了，什么天医不天医的，他卖的丹药都被您买走了不是。” “那你自便。” 赵长明阴沉着脸，又看了两眼吊在路灯上、比自己小二三十岁的“弟弟”，真想就这么整死他。 可是不行。 这已经不是赵长治自己的事情，天医叶凡把人吊在公司门口，明天股价就得暴跌。 所有人都会怀疑赵家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要是不采取点行动，谁知道八卦小报会怎么传。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简直太欺负人了！赵长明心里憋屈无比，皱着眉一挥手，“把他放下来。” “是。” 身后的跟班连忙跑上去，准备把赵长治给放下来。 周锦程笑吟吟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赵长明还真是彻彻底底的败家子，这件事情背后还有神都李家的小公主在，到要看看赵家怎么收场。 赵长明的跟班跑到路灯旁，刚要动手，一脸老式的劳斯莱斯开过来，直接停下。 这辆车全世界只有三台，香江只有一台，所有零件都是纯手工打造，低调奢华。 它的主人是赵老爷子，香江没人不知道。 赵长明怔了一下，连忙跑过去。 赵老爷子不等司机开门，一向沉稳的他自己匆匆打开车门下来，抬起手里的拐杖一下子砸在赵长明跟班的头上。 鲜血横流。 “爸，你怎么来了？”赵长明像是没看见跟班的受伤，连忙说道，“你别生气，小心身体。” “你还知道别让我生气？”赵老爷子阴狠的说道。 “……”赵长明怔了一下。 自己哪里做错了？ 别人把赵长治吊在公司前的路灯上，虽然平时两人关系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总不能让公司成千上万人看到这一幕吧。 再说，这里是中环，是香江最繁华的地界。 赵长治一个人丢脸不重要，这是赵家丢脸！ “败家的东西！”赵老爷子恨恨骂了一句，随后伸手。 一根皮带递到他的手里。 李长明惊呆了，自家老爷子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想亲自动手？ 已经七十多岁高龄的老爷子要动手抽最小的私生子…… “啪~~~”就在李长明错愕的时候，赵老爷子已经挥动皮带，狠狠的抽在赵长治的身上。 赵长治吃痛，醒了过来。 他眼前一片血红，猛然看见自己的老父亲挥舞皮带抽自己，一时怔住，以为自己死了，看到了走马灯。 “我让你不争气！” “我让你给家里惹祸！” “我让你在外面嚣张跋扈！” 赵老爷子狠狠的抽了三下，把皮带交给手下。 赵长治被吓坏了，他鬼哭狼嚎的求饶，可是赵家老爷子的手下只听一个人的话，这个人肯定不是赵长治就是。 “老赵，消消气，别这样。”周锦程走到赵老爷子身边劝说道。 “唉，家门不幸，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是笑话，我……这么说吧老赵，机场我去接叶先生来，你家赵长治和郭家的小子竟然逼的叶先生晚降落了半个多小时。” 赵老爷子表情阴晴不定。 “这都不说，下车走人就是，我看叶先生也没想着追究。可你家长治开着悍马奔着……奔着李家小公主就冲过去。” 李家小公主驾临香江，赵老爷子也是刚刚知道。 要不然他不会亲手打赵长治。 没人能想到李家竟然贴天医叶凡贴的这么紧，连小公主都做了随从。 天河的传说是真的！ 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些消息从天河传过来，据说李家小公主在给天医叶凡当保姆、当佣人，打扫卫生。 本来所有人都当时一个笑话。 那是神都李家，那是神都李家的小公主！ 怎么可能给人当佣人。 但是今天天医叶凡来香江，坐得是李家的飞机，虽然小公主没有声张，可这事儿不难查。 出事的第一时间，赵老爷子就让人调查那面的来头。 路上的时候机场的监控录像已经送到，他在车上快进看了一遍，知道周锦程没有说谎。 赵老爷子回想自己看到悍马就那么大咧咧的冲向李家小公主的时候，自己心梗差点没犯喽。 这要是把李家小公主撞死在机场，赵家再多钱都不行。 哪怕全球逃亡，也得被灭了满门。 这孩子真特么的不是东西，净给自己惹祸。 赵老爷子满眼怨恨的看着手下人用皮带抽赵长治，鬼哭狼嚎的声音引得周围公司里的白领们纷纷观看。 他已经顾不上丢人不丢人了，只要能让天医叶凡消气，能让李家小公主消气，哪怕把赵长治捆上让狗给吃了都无所谓。 “老赵，看样子你还不能退休的。”周锦程道。 “天医叶凡来香江干什么？” “不是孙家出了那档子事儿么，叶先生说是来看看情况。” 第八十八章 打完了还要请叶先生看一眼 “孙家不是请了几名蛊师来么，和天医有关系？”赵老爷子疑惑。 “具体我也不清楚。”周锦程也一般的疑惑，“这件事儿我还是相信孙家的判断，应该是孙家的上一代在南洋打拼的时候被人种下了蛊毒导致的。” “那天医叶凡来香江做什么？”赵启成赵老爷子问道。 周锦程摇头。 赵启成叹了口气，看着被皮带打的惨叫连连的儿子，嘴角微微抽搐，心有不忍。 可不忍又能如何，赵启成心里明白，要是普通人、甚至是一般的富豪，遇到自家这个败家子的话肯定会被往死了欺负。 不说别的，光是军用悍马目中无人往前开的那股子架势就会让人有一种濒死感。 至于车能不能刹的住，要开驾驶员的本事。 即便是把人撞死，赵家也有本事把事情压下来。 但这次他撞的是天医叶凡，身后还有神都李家的小公主……万幸没有撞上去。 这要是把李家小公主撞死，赵启成不敢去想。 “抽，往死了抽！”赵启成虽然老迈，但在这种家族兴衰存亡的时候还是能拎得清楚，恶狠狠的说道。 中环广场上的白领们都看傻了眼，大家本以为赵家的老爷子来了会给赵长治做主。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赵家老爷子来只有却狠狠的教训了赵长治一番，下手之狠，让白领们心生寒意。 “赵家这是得罪谁了，怎么把赵长治收拾的这么狠。” “管他得罪了谁，赵家也就在香江厉害厉害，有的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 “看着真可怜，我要是不知道赵长治为人的话，估计觉得过分了。” 一百皮带抽下去，赵长治的叫声已经微弱。 有人叫了999急救车，但等急救车来了，却被赵启成喊住，说是在教训自家儿子。 公立医院的医生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在外面看了几眼啧啧称奇。 他们不担心把人给打死，都是皮外伤，以赵家的财势最差就是送去重症监护室，有香江最好的医生看病，很快就能好起来。 999的医生护士奇怪，他们和白领一样的想法，赵长治在香江是有名的纨绔子弟，赵老爷子一向把他宠在手心里，今儿这是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可几百皮带抽下去赵长治已经不再哭喊，晕死过去。 “赵兄，要不差不多算了。”周锦程小声劝道。 “不行，叶先生说是一千鞭子，肯定要抽一千鞭子，少一下都不行！” “……”周锦程看的心惊胆战，他和赵启成打了一辈子的交到，知道这人出身微末，下手颇为狠辣。 只是老了老了，竟然对自己的幼子还真么狠。 周锦程心中庆幸，幸好自己家的崽子不像是赵长治一样不成器。 啪啪啪的声音不断在中环回荡，开始还有人看笑话，但看到最后都心生寒意。 “老爷，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赵启成的贴身助理也劝到。 周锦程劝阻，他还能解释一句。可自己的贴身助理这么说，赵老爷子只是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老爷……” “去打听一下叶先生和李小姐下榻的酒店。”赵老爷子冷声说道。 周锦程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是自家接的叶先生，还能去哪打听。 “赵兄，叶先生住在我家。”周锦程也不隐瞒。 “那好，打够一千鞭子，先送去让叶先生过目，然后要是死了，就送去烧了。要是还活着，再送医院。” “……”周锦程知道赵老爷子狠，却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狠！ 好好的人被抽一千皮带怕是也够呛，更何况赵长治之前被叶先生教训过。 就这，还要先让叶先生过目。 心念百转千回，周锦程知道赵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做，只是能下得了这种狠心的人的确不多。 时间变得很慢、很慢，皮带鞭笞血肉发出的声音越来越闷，众人的人也越来越沉。 …… …… 叶凡几人被周家的人送到浅水湾的两间别墅，分别住下。 李焉知一路不说话，但她知道周氏地产的董事长周锦程对叶先生是真的很尊敬，周到细致之处超出她的想象。 浅水湾别墅是香江有名的豪宅，周家为了接待叶先生和李家的小公主连夜高价买了隔壁的一间别墅。 一个小时后，外面传来人声。 周锦程先回来，和叶凡说发生在中环的事情。 听完周锦程的描述，叶凡只是微微一笑，李紫涵却冷笑道，“算他知趣。” “赵兄带着赵长治正在赶过来。” “哦？让我看一眼么？”叶凡笑了笑，“他做事情倒是很光棍。” “是，赵兄……”周锦程沉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才好。 “去看一眼吧。” 稍后，赵家的车拉着奄奄一息的赵长治来到浅水湾别墅。 赵启成很诚挚的拱手，躬身，“叶先生，是老夫失察，犬子多有冒犯，还请您恕罪。” “呵。” “您的吩咐已经照做，一千鞭子，一下不少。” “行，这件事情我做主，就这么过去。”叶凡很平淡的说道，“回去好好教育，最起码做人的道理还是要明白的。” “是是是。”赵老爷子连连点头，他听到叶凡说这事情他做主过去，如释重负。 “叶先生，您莅临香江，晚上是不是要去参加孙家的家宴？到时候老朽敬您一杯薄酒，还望您不要推辞。” “我不喝酒，心意领了。” 叶凡淡漠挥了挥手，仿佛撵苍蝇一样把赵启成给撵走。 “叶先生，今天的行程您看了吧，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么。” “孙家那面什么情况？”叶凡问道。 “叶先生，孙家的事情有些诡异，电话里不好说，我本就想等您来之后面谈。” “好。” 来到浅水湾别墅里，分别坐下，李紫涵对孙家的情况特别感兴趣，她已经忘记了机场的不愉快，竖着耳朵仔细听。 “叶先生，当年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都是穷人家活不下去出去讨个活路。孙家的先祖下南洋，着实苦了几代人。在二战的时候，孙家先祖做了一件事，可能现在的种种是非都由此而来。” 第八十九章 孙家往事 “那时候鬼子下南洋，到处都是烽烟，孙家兄弟六人，被鬼子杀了四个。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 “孙家兄弟二人也是一身的本事，到处暗杀鬼子的头目。国仇家恨，那时候都不容易。” 叶凡没想到孙家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历史，不禁肃然起敬。 “后来被鬼子围追堵截，只有孙家老五独自一人逃走来。后来听老一辈人说他们好像遇到了一位蛊师，施展蛊术，一人以身饲蛊这才让孙家五爷一辈子顺风顺水。” 听周锦程这么说，叶凡哑然失笑。 不过都是故老相传，中间有些神怪之谈也不为奇。 “叶先生，我看您不相信蛊术。”周锦程道，“不信也正常，但还是要敬，而远之。” “不，周董，我相信蛊术。”叶凡很平静的说道。 周锦程也不在这种事情上和叶凡争辩，他继续说道，“后来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跑远洋贸易很挣钱，但孙家五爷从来不碰这一块，专注于香江本地的发展。” “那也不能说和蛊术有关系。”叶凡微笑。 “叶先生，您有所不知，孙家五爷去世之前就遍寻风水先生，找了一处灵穴，作为自己藏骨之地。” “风水一说的确有道理，但能研究到精髓的人少而又少。” “其实说是孙家五爷的藏骨之地，还不如说他为当年以身饲蛊的孙家二爷建了一个衣冠冢。”周锦程表情严肃，“以年轻人的活力压住阴气，而且那建筑太过于古怪，以至于参与堪舆的风水先生在建成后就暴毙身亡。” “哦？”叶凡到没听说过这种事儿。 “大学城里有一处阴暗所在，孙家五爷给了大学巨额捐赠，原本要建一所图书馆。只是图书馆建的太诡异，大家都看不懂，所以才有各种猜测。” “麻烦你……” “叶先生，我去过。”李紫涵忽然说道。 “去过？” “我上大学的时候和这面的大学交流，来参观过大学城。当时我父亲为我安排了一个贴身保镖，那人精明强悍，很是得力。” “结果进了大学城，我走着走着保镖就走丢了……” 听李紫涵的描述，叶凡知道事情肯定有问题。 神都李家的小公主贴身护卫，那得是什么人？别的不说，总不至于在大学城里把人给跟丢才对。 “图书馆的外形当时我没注意，后来第二天站在高处看，就是一个棺材的形状。进去之后，扶梯只有向上去的，而且一层一层走扶梯特别别扭。” 回想起去大学城的经历，李紫涵也不寒而栗。 “后来呢？”叶凡好奇。 “我发现保镖姐姐跟丢了，就很小心，一路注意这里的结构。我发现三层楼都是棺材的形状，所以扶梯才会那么别扭。 说实话，很多人并不认为棺材有阴气，大多都把棺材理解成升官发财的意思。我的一个叔公床头就做成棺材的样子，那之后诸事大吉。” 叶凡微微一笑。 这些坊间传闻听听也就是了，得大能者出手定阴阳、论乾坤才能作数。 世间的骗子太多，绝大多数号称自己动堪舆的人都是假的。 “说回图书馆，那里面阴森森的。当时给我讲大学历史的同学说这里就这样，经常有人迷路、走丢。 不是有人要害我，我就安心多了，仔细观察，还发现有奇怪的事儿。” “什么事情？” “上楼有扶梯，下楼只能步行。步行下楼的扶手都是制作棺材的柳木，而且非常粗，根本扶不住。” “而且楼顶上有玻璃，玻璃上雕刻的图案像极了金钱剑，金钱剑可斩魂魄，而且还有催财的功效，但是催财之前首先要辟邪。 据说每天中午时分，金钱剑被太阳照射的光影正好投射到进门孙家二爷塑像的位置。” “对，就是这里有问题。”周锦程见李紫涵去过大学城，说的叶先生心动，便笑吟吟的说道。 “角度是什么样的？”叶凡忽然问道。 “什么角度？”李紫涵诧异。 周锦程连忙说道，“是四十五度。” “哦。”叶凡点了点头。 “叶先生，您懂风水堪舆？” “不懂，我师父没教过我，但有些书籍，我闲来无事看过。”叶凡道，“金钱经人世间千人万人手，最是有阳气不过。加上正午阳光落下，如果呈四十五度的话时斩魂魄的摆法。” “正是！”周锦程合掌，压低了声音道，“叶先生果然是其中大家！” “不，我是天医，不懂风水堪舆。说说笑笑可以，绝对不能当真。” “叶先生客气了。” “还有什么特殊的布置？”叶凡问道。 “楼顶有喷泉！”周锦程道。 叶凡颔首。 水在下，木在上，水生木，这才是正常的布局。 而那栋孙家五爷建造的楼谁在上，是大凶大煞的布局。 “我后来回神都问过先生，说头顶三道喷泉，阳光照射下就是三炷香，加上整体的棺材布局……所以我再也没来过香江，感觉太邪门。”李紫涵补充了一句。 “没事，有我。”叶凡笑了笑，“不去管孙家的往事，到底五爷怎么想，现在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叶先生，那您的意思……”周锦程询问道。 “我听说请了几位蛊师来破煞，所以好奇。” “哦。”周锦程沉吟，良久后说道，“晚上孙府家宴我只打算让我小儿子去送点礼物，那些蛊师有些神秘古怪，我原本不想多接触。” “敬而远之，也是人之常情。”叶凡道，“我自己去就可以。” “不过叶先生既然感兴趣，那我一定要舍命陪君子。”周锦程道，“今晚六点，我来接您。” “我也要去！” “你去可以，但要听我的话。如果有任何问题我让你赶紧离开，你不能擅自留下。”叶凡很谨慎的说道。 “知道了，叶先生。” 周锦程告辞，叶凡坐在庭院里晒着太阳，心中若有所思。 直到晚上六点，周锦程准时来接叶凡，众人去了孙家。 第九十章 蛊师巴颂 孙家今天请的人很少，只是少数至亲好友，为南洋的大蛊师接风洗尘。 可是不速之客却很多。 首富赵家赵老爷子一早就赶到孙家，孙家家主孙启玉总不能把赵老爷子撵走不是，只能端茶待客。 下午中环广场的风波孙启玉虽然诸事缠身，但也有所耳闻。 本来准备旁敲侧击询问一下，但没想到赵老爷子直接说明来意。 叶先生要来，赵老爷子要陪酒认错，态度放的极为端正，要把赵长治惹的麻烦彻底化解，不留后患。 “孙兄有福气，平日里想要请叶先生出手都很难，但您家的事情让叶先生不远万里赶来，可喜可贺。”赵老爷子恭喜道。 孙启玉的表情又的尴尬，他想了想，摇头，“赵兄，不瞒您说，要是别的事情我也就认了。但我家的事情您多少有些了解，咱们相交多少年，我也不隐瞒。” “不是生病，哪怕天医来访，怕也没有好办法。” 赵老爷子笑了笑，“天医叶凡叶先生本领通天，说不定有好办法。” 孙启玉摇头，长长叹了口气，“我也这么希望，可……赵兄，您的御用风水先生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南洋的人。” “你我两家同气连枝，我早就问过，齐先生说没见过类似古怪的蛊术。”赵老先生沉声说道，“他也询问了南洋的好友、听到中人，都不知道您家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没有任何头绪。” “唉。” “您先别急，这件事情毕竟是隐秘，我们外人知道的也少。如果方便，明天我带着齐师傅来访，有什么细节您可以和齐师傅一起参详。” 齐云达齐师傅是香江最著名的风水堪舆先生，香江维多利亚港建设之前的风水都是齐师傅给定的。 他也是赵家御用风水先生，多少年来赵老爷子对齐师傅礼敬有加，奉为上宾。 能带着齐师傅来，赵家已经展现出最大的诚意。 孙启宇面沉如水，最后拱手道谢。 见孙家的事情让孙启宇已经乱了分寸，赵老爷子也没多打扰，说了几句话就让孙启宇去接南洋大蛊师，自己自顾自的喝茶。 日落西山，晚七点，赵老爷子早早等着接风宴开始。 平日里以赵老爷子的首富地位，落座肯定在主位旁，身份超然。而今天他执意坐在下手位置，姿态摆的极低。 叶凡带着李紫涵进来，见赵老爷子已经早早就来了，知道他的意思。 对于吃饭的礼仪，叶凡并不是如何在意。但孙家不敢乱了规矩，还是请叶凡和李紫涵上座。 “叶先生，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巴颂大师可能要晚到片刻。” “没事。” “巴颂是什么人？他们这些蛊师不会全身都是虫子吧。”李紫涵在叶凡耳边问道。 虽然执意来看热闹，但李紫涵毕竟是个小姑娘，事到临头还是有些害怕。 “我见过几位蛊师，他们的传承都来自十万大山。后来枝开叶散，在南洋生根，各有机缘。”叶凡回答道，“没你想的那么吓人，但有些宗门养蛊的方式比较特殊而已。” “我怎么觉得是孙家兄弟二人有问题呢。”李紫涵皱眉。 “别人家的事情，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和咱们没关系。” “嘿嘿。” 两人闲聊，其他人见叶凡和李家小公主关系特别好，比传说中还要好很多，都觉得诧异。 “叶先生不是刚在天河现身没几天么？从前想要找他都找不到，怎么和李家小公主这么熟悉。” “人家是谁，是天医！李家就没人生病？说不定李家小公主出生的时候难产，都是叶先生给治的。” “咱们孙家把叶先生奉为上宾，神都李家也是人，也会生病，怎么能平白无故得罪这种大能。” 上不了桌的人背着人小声唠叨着，叶凡看着的确和李家小公主很亲密。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孙启玉才带着一名干瘦的矮个男人走了进来。 “巴颂大师，这些都是我孙家的亲朋好友，听闻您古道热肠，来解我孙家大劫，所以都来为您接风洗尘。” 巴颂扫了一眼在座的人，孙启玉逐一给他介绍。可是巴颂的目光一直落在李紫涵的身上，似乎对她格外感兴趣。 “巴颂大师，这位是神都李家的小公主李紫涵。”孙启玉介绍道。 “小姑娘，你和我有缘。”巴颂的中文说的还算错，虽然略有生硬，但能听懂。 “有缘？”李紫涵的脸色直接变的极为难看。 李家小公主的脾气虽然比生病的时候好了很多，可跋扈古怪之处，要比赵长治那种纨绔子弟还要更甚。 一个丑巴巴的、玩虫子的男人说自己和他有缘分，李紫涵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些厌恶。 “修炼蛊术，主要在于体质，你的体质阴气旺盛，与我宗适合。” “不去。”李紫涵直接拒绝，往叶凡身边凑了凑，感觉暖和多了，这才恶狠狠的瞪了巴颂一眼。 “巴颂先生，紫涵是我的病人。”叶凡淡淡解释了一句。 “你是谁？”巴颂鄙夷的看着叶凡。 桌子上只有叶凡和李紫涵两个年轻人，巴颂认为他肯定也是神都的某位公子哥。 神都四大家巴颂也有耳闻，但南洋天高皇帝远，四大家的势力到不了那，所以他也不是很在意。 “巴颂大师，这位是天医叶凡叶先生。” “天医？有这么年轻的天医？” 巴颂听到孙启玉的介绍，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叶凡却不在意，只是微笑。 “你叫李紫涵吧，孙家的事情我有了解，应该和蛊术没有关系，我来这里是一时心血来潮，感觉有大事要发生。没想到，竟然落在你的身上。” 巴颂说着，伸手抓李紫涵。 “跟我回宗门，二十年后你就是南洋最厉害的大蛊师！万人敬仰！” “住手！”叶凡皱眉，伸手拍巴颂的手背。 电光石火的瞬间，巴颂手掌一翻，一条黑漆漆、冒着幽暗光芒的虫子张牙舞爪的对着叶凡的手咬过来。 第九十一章 赌约 蛊虫藏在巴颂的手心里，相当隐蔽、毒辣。 叶凡却在间不容发的瞬间躲开蛊虫，探臂抓住巴颂的手腕，微微一笑，“巴颂大师，不用出手不留情面吧。” “……”巴颂怔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躲过自己的攻击。 这招阴狠毒辣，不知多少人见面就倒在巴颂的蛊虫下。 而面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却浑若无事的躲开，而且控制住自己。 巴颂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脉门上，仿佛中医在搭脉。 “你好大的胆子！”巴颂阴冷的说道。 叶凡微微一笑，手指轻弹，轻抚过巴颂的脉门。 仿若一道春风，巴颂刹那之间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麻痹，手臂像是别人的，软绵绵的落下。 与此同时，巴颂的皮肤上出现一道黑影，迅速鼓起来。 叶凡像是小孩子弹脑瓜崩一样用右手食指轻弹，巴颂手臂上鼓起来的黑影马上缩了回去。 “巴颂大师，凡事留几分余地。”叶凡微微笑着说道。 电光石火的瞬间，两人交手已分胜负。 巴颂捂着手臂，一脸错愕的看着叶凡。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不仅躲开自己开始的阴狠攻击，而且还不留痕迹的把本命蛊虫给“弹”回去。 巴颂的表情变幻不定，随后感觉到手臂酸麻胀痛迅速缓解，很快恢复了直觉，知道对手手下留情，没有给自己留下伤残。 “你是……” “天医叶凡。” “天医？我师父让我找天医，但是他说天医是一名老道士。” “那是我师父。”叶凡淡淡说道，“他老人家已经破碎虚空了。” “……”巴颂怔怔的看着叶凡，还是有些不信。 孙启玉不知道刚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见两人动手，连忙劝阻。 巴颂一心疑虑，看了一眼李紫涵，心里有些惋惜。 技不如人，总不能真的惹急了这位自称是天医的年轻人。 坐到座位上，巴颂直接说道，“孙先生，你家的情况我研究过，不像是蛊术。” “不是？”孙启玉诧异。 自己家的秘密往事他一清二楚，从小时候开始就认为自家先祖和南洋蛊术有关系。 “南洋蛊术一共六门三十六派，不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 孙启玉仿佛一脚踩空，整个身子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千倾地一根苗，竟然还有那么古怪的毛病，孙启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本来他想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把儿子的蛊毒给解了，可万万没想到巴颂来了之后直接否定了这件事。 “我心血来潮，感觉香江有我要的东西，所以才飞过来，当面和你说清楚。”巴颂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李紫涵。 李紫涵被巴颂绿油油的眼神看的心里很害怕，她又往叶凡的身边靠了靠。 叶凡瞥了一眼巴颂，警告意味十足。 “可惜了。”巴颂叹了口气。 “巴颂大师，那犬子的问题……” “刚看了一眼，没办法解决。”巴颂冷冷说道，“这就是命，如果你要找的话，就去找南洋咒术师，或许他们有办法也说不定。” 叶凡一阵失望。 看样子巴颂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孙先生，这是病，还是我来吧。”叶凡淡淡说道。 巴颂怔怔的看着叶凡，随即怒道，“病？你认为你是天医，就可以说什么情况都是病？！” “本来孙先生家的公子就是生了病，很简单，不用去找南洋咒术师。” 在座众人很失望的看着叶凡。 “叶先生说是病？这怎么可能。” “是啊，做了亲子鉴定，孙佳琪的那位怀的孩子是他兄弟的，这种事情根本不会是病……依我看，是叶先生走了眼。” “不能吧，以叶先生的身份，肯定不会胡乱说。” 屋子里的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叶凡，如果不是周锦程的癌症被叶凡治愈，所有人都会质疑他的身份。 但只有三个月阳寿的周锦程现在精气神十足，据说他的癌症彻底好了，能有医死人、活白骨的仙家手段的人必然不会胡说八道。 “叶先生，您考虑犬子是什么病？”孙启玉还有一丝丝的希望，他小心的询问道。 “不可能是病！”巴颂鄙夷的看着叶凡，心中的不满尽数发泄出来，“就算是天医，也要先看病人才是。别以为我在南洋的蛮荒之地什么都不懂，天医再怎么厉害，望闻问切、辨证论治这些传承还能变？” “你懂什么。”李紫涵躲在叶凡身边，胆气壮了很多，“叶先生是神人，说孙家的人是生病就是生病！” 众人哭笑不得，都不知道李家小公主为什么会不管不顾的帮叶先生说话。 难道她喜欢上了叶先生？ 不应该啊，叶先生是有家室的人，虽然是入赘的上门女婿…… 可他的妻子还活着！ 李家的小公主怎么可能嫁过去当小。 就算是李紫涵不在乎，神都李家还是要脸的，肯定不能同意。 “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依我看他这天医是假的。”巴颂讥讽道，“连最基本的望闻问切都不懂，怎么可能是天医。” “巴颂大师，有些病不需要望闻问切。”叶凡淡淡说道，“比如说孙家公子孙佳琪的病，我在听李焉知说到的时候就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孙启玉眼睛一亮。 “如果是病，我把我本命送给你！”巴颂不服气，阴惨惨的看着叶凡说道。 “你的本命蛊虫在右臂里吧，如果送给我是不是要砍一条胳膊？”叶凡问道。 “那又如何？根本不可能是病，肯定是咒术！” 叶凡淡淡一笑。 巴颂见叶凡不接自己的话，底气更足，认为叶凡肯定是胡说八道。 “身为天医，你既然说是病我也不能否认。但如果不是怎么办？” “不可能。” “不是的话，你自己砍自己一条手臂，怎么样？”巴颂冷冷说道。 屋子里所有人都惊呆了，怎么天医叶凡和南洋蛊师巴颂竟然下这么重的赌约！ 第九十二章 奇美拉嵌合体 “这，不合适吧。”叶凡笑了笑，“你一根手臂加上本命蛊虫，我只要一根手臂就行。” “我赢定了，你根本不是天医，招摇撞骗，以为我看不出来？” 李紫涵有些担心，她用手臂轻轻碰了碰叶凡的手臂。 “行啊，赌了。”叶凡伸手拍了拍李紫涵，示意她不用担心。 听到叶凡这么说，所有人都沉默下去。 只有江湖中才会存在这么血淋淋的赌约，为了随口一句话，竟然要被砍掉一条手臂，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叶凡疯了。 孙佳琪的问题绝对不可能是生病，哪有人生病的时候自己没有任何不舒服，而下一代竟然会出现另外一个并不存在的人的基因。 这不是病，只能用鬼神之说来解释。 再加上已经过世的孙家五爷的奇怪举动，至少香江所有富豪们都相信孙佳琪的身上要么是蛊虫作祟，要么是有诅咒。 至于生病……孙启玉都没往那面去想。 “好！”巴颂马上一把桌子，把叶凡的话敲定，生怕晚一点叶凡会反悔似的，“要是你输了，就自己把手臂砍下去。如果你毁约，天医的名声可就毁了。” “我不会输的。”叶凡淡淡说道，“孙先生，您家公子在哪？” “犬子在家，最近情绪很低落。” “有熟悉的医院么？” “有，我每年都有捐赠养和医院。” 养和医院是香江最大的私立医院，世界排名前十，靠的就是各大富豪们的捐赠。 “带着孙佳琪去养和医院吧，联系个穿刺。” “叶先生，您觉得犬子是什么病？”孙启玉诧异问道。 “奇美拉嵌合体。” “切，你以为说个传说中的名字就可以糊弄过去？”巴颂鄙夷的说道，“你说的根本就不是病名！” “没文化很可怕。”叶凡轻轻叹了口气。 “叶先生，您说的是奇美拉？就是西方传说中的一种怪兽？”周锦程问道。 “是。”叶凡点头，“奇美拉嵌合体这种情况并不经常出现，简单说就是一个人身上有两个人的基因。我听说过一些关于孙家公子的往事，应该是在胎儿时期另外一个胎儿没有发育完全被吞噬。” 众人竖起耳朵聆听，生怕错过一个字。 “所以孙佳琪的身上有两种基因。换句话说，你们认为另外一个不存在的人其实也是孙佳琪。” “可是……”孙启玉被叶凡说糊涂了。 “不同器官的基因不同，需要坐穿刺鉴定，但生的孩子基因和父亲不一样，这种事情只有一个可能——孙佳琪是奇美拉嵌合体的患者。” “你睁着眼睛胡说，欺负我不懂？”巴颂鄙夷道。 “可以随便咨询世界上著名的医院里的医生，我不是胡说。”叶凡看着巴颂说道，“我相信您和南洋的医生也有联系。” 巴颂见叶凡说的肯定，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短时间便结束，一众人赶奔养和医院。 在车上，李紫涵笑呵呵的说道，“叶先生，那个巴颂真是讨厌，砍他一个胳膊算便宜他了。” “女孩子，别打打杀杀的。”叶凡道，“紫涵，你知道奇美拉嵌合体？” “不知道，但叶先生您都说了，肯定是对的。” “……”叶凡无语，李紫涵对自己的信任已经到了极限。 “叶先生。”周锦程道，“我刚刚咨询了医生，说的确有这种病存在，而且也考虑孙佳琪是奇美拉嵌合体的患者。您慧眼如炬，真是佩服。” “只是一种小毛病，你们都不懂，所以没往那面想。” “唉，遇到那么奇怪的事情，谁能想到是病。再加上孙家古古怪怪的事情很多，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肯定是蛊术或是诅咒。” 叶凡笑了笑，心里微微失望。 巴颂并不是他要找的人，而且和楚雪巧身上的咒术完全没有关系，这一趟自己没有任何收获，倒是孙家为此得了好处。 不过叶凡也不知，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南洋的咒术师一定是个隐秘的门派，自己想要找到他们的巢穴……想着，叶凡开始琢磨起巴颂这个蛊师。 阴狠、毒辣，下手不留情，巴颂可以说是天才。 一路盘算，叶凡已经有了决定。 来到养和医院，叶凡没有亲自动手，而是由养和医院的医生给孙佳琪做穿刺活检，基因检测。 果然，就像是叶凡说的那样，孙佳琪是典型的奇美拉嵌合体，身上有两种基因。 这种情况不影响人类寿命，几乎是无害的。所有麻烦都来自于人类对于未知的猜测，要不是叶凡给了明确的诊断，怕是孙佳琪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阴影。 孙启玉最后找了世界第一的梅奥诊所做了权威鉴定，诊断就是奇美拉嵌合体。 听到这个消息后，巴颂的脸像是被罩了一层黑纱似的难看。 赌约，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当时巴颂并没有吓到自己会输，而且会输的这么彻底。 一个古古怪怪的疾病，竟然会有那么诡异的症状，并且不是作用在患者本人身上，对此巴颂觉得自己很难接受。 可是最权威的医疗机构给了结论，不是叶凡自己说的，巴颂知道自己输了。 “巴颂大师，您还有什么好说的？”叶凡笑呵呵的问道。 巴颂脸上罩着的阴云开始下起雨来，他板着脸强辩道，“虽然是一种病，你怎么可以肯定不是咒术师下的诅咒！” “巴颂大师，你这么说就不对。美国有一个贫困的女人，为了申请补助去医疗机构做坚定，结果发现她不是孩子的生母。” “父亲有假的，母亲怎么可能有假的？为了证明，这个女人在机构监督下又生了一个孩子，结果基因检测还不是她的孩子。” “她就是一个典型的奇美拉嵌合体患者，你该不会认为咒术师会很无聊，去给一名美国街头普通的女人下诅咒吧。” 叶凡淡淡说道，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耳光，抽在巴颂的脸上。 啪啪作响。 “如果，我说如果，要是有这种诅咒存在的话，代价一定很大。所以呢……”叶凡说着，顿了一下，“赌约的事情你看怎么办？” 巴颂的脸上阴晴不定，忽然他一咬牙，从身上抽出一把钢刀，猛然砍向自己的右臂。 第九十三章 趁虚而入 周围的人愕然看见巴颂竟然要真的履行“赌约”，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 但是明晃晃的刀光告诉所有人这是真的。 “啊~~~”李紫涵吓了一跳，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没见过这么血淋淋的场面，双手要捂住眼睛。 真是可怕，这些蛊师们都这么狠辣么？李紫涵不懂。 大不了求饶就可以了，叶先生为人谦和，只要诚恳认错，想来不用砍手臂。 但巴颂一言不发，直接下手。 等了几秒钟，李紫涵抽了抽鼻子，没有闻到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道，也没听到断臂掉在地上的声音。 她把双手手指的缝隙挪大一点点，偷眼看了一下。 那柄雪亮的刀在叶凡的手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李紫涵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巴颂大师，这是何苦呢。”叶凡淡淡说道，“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 “不，我不是开玩笑。”巴颂虽然脸色惨白，显然心里也害怕、纠结，但还是坚定说道，“如果你输了，我不会让你放弃赌约的。” 叶凡笑了笑，这人可真是实诚。 “没事，留着你的本命。” “真的？”巴颂诧异。 “当然，天医从来不开玩笑。” 巴颂脸色变了又变，显然心里在想着什么。 孙永志孙老先生见叶凡宽厚，心里也是一阵宽慰。 巴颂毕竟是他请来的大蛊师，身后有南洋门派，如果断臂回去还怕给自己惹来麻烦。 “叶先生真是谦谦君子。”孙永志连忙说道，“我替巴颂大师谢谢您了。” 叶凡知道孙永志的意思，他笑了笑，手指捏着刀锋，把短刀还给巴颂。 这个动作里包含着无限的诚意。 巴颂神色不定，最后还是接过短刀，但是他坚定的说道，“那我帮你做件事。” “也好。”叶凡看向孙永志，“孙先生，帮我找一个安静的房间。” 用南洋的人帮着自己寻找那个奇谲诡异的宗门，总要比自己大海捞针要快一点。 叶凡并不在意巴颂的敌意，而且这人说到做到，叶凡颇为欣赏。 和巴颂简单说了门派的一些特征，叶凡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让有消息马上联系。 …… …… 天河市。 楚怀天早已经偷偷回来，藏在楚家老宅里等待消息。 原本他认为大势已定，神都四大家之一的林家要出手对付叶凡，怎么可能失手。 然而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让楚怀天错愕莫名。 他在楚家老宅的密室里，怔怔的看着烛光发呆。 “怀天，你联系林家三公子，他是怎么说的？”楚家家主楚博远急迫的问道。 他的病情虽然暂时被压制住，但气色却很差。 楚怀天叹了口气，“林三公子的助理接的电话，只说知道了。” “……”楚博远无语。 自家是什么身份地位，楚博远这个家主心知肚明。 楚家和林家判若云泥，一个是天河市的二流小世家，一个是神都赫赫有名的四大家之一。 叶凡这小子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林家要对他动手还是不成。 楚博远一想到李家的小公主声势浩大的来到天河，准备擒叶凡回帝都，当时还抱着无限的希望。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李家的小公主在短时间内被叶凡蛊惑，竟然放下身段给他开车。 这特么的！楚博远想不懂到底什么身份、地位、家产的人能让神都四大家的小公主当司机。 楚博远的表情变幻不定，他想了很久，“怀天，你有什么办法？” “爷爷，你的病怎么样？叶凡说……” “不要提他！”楚博远厉声说道，“我苟且偷生，叶凡竟然得寸进尺，不顾尊卑，让我们楚家满门上下跪在九渊的灵牌前！” “他是我儿子，竟然让我跪他！叶凡欺人太甚！” 楚博远尖锐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着，好像是鬼叫一般。 “我和叶凡势不两立，就算是几个月后会死，也比让他不断的羞辱我强百倍！” 楚怀天面无表情的看着烛光，他知道爷爷心里是怎么想的。 “爷爷，你说叶凡是不是个妖怪，怎么李家小公主要来把他捉去神都，可回头就变成了他的司机。” “这人不简单，真是奇怪，三年前叶凡就是个窝囊货，肯入赘的人有什么心气儿。”楚博远也很疑惑。 “是啊，三年前我见面就骂他，有一次还踹了他一脚，被我大伯训了几句。”楚怀天想起三年前的事情，感觉已经过了一辈子。 那时候的窝囊上门女婿变成了一条龙，非但不是天河楚家能对付的，连神都李家都出了问题。 “唉，我也看走了眼。当时我还把楚雪巧一顿痛骂……”楚博远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叶凡刚刚离开。”楚博远镇定的说道，“坐得是李家小公主的飞机，不知道去了哪里。” 楚怀天的眼睛一亮。 他现在一想到叶凡，就会想到那天晚宴的时候端坐在主位、身边摆放着大伯灵牌的身影。 楚家满门跪在灵牌前，受尽屈辱。 这道身影带给楚怀天的是无穷无尽的恐惧。 而现在叶凡竟然走了！ “卧龙山别墅，你说要是失火该有多好。”楚博远幽幽说道。 他看着烛光，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 如果不是那天林家三公子找上门，大儿子现在…… 往事不堪回首。 “爷爷，我去！”楚怀天手握拳，兴奋说道，“只要叶凡不在家，我肯定把事情做的利利索索的，等他回来……嘿嘿！” 楚怀天一声冷笑，笑声在密室里回荡，仿佛地狱里的厉鬼。 “做事情干净点。” “爷爷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留下把柄。”楚怀天阴冷说道，“真想看看叶凡回来看到一地废墟，陈慧娴和楚雪巧连骨灰都找不到的时候的表情。” “去吧。”楚博远挥了挥手，似乎有点累了。 …… 夜深人静，楚怀天找了几个心腹手下开车带着汽油桶直奔卧龙山别墅。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今天的天正好，叶凡还不在家！ 第九十四章 破门 “天哥，咱们真的要杀人？”一个楚怀天的心腹小弟忐忑的问道。 “天哥给了咱们一人五十万，杀人算什么！”另一个小弟鄙夷的说道，“你要是不想干，把钱给我，我去！” “谁说我不想干，我这不是问问清楚么。” 楚怀天冷笑，“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们动手就行。” “嘿嘿，天哥，你放心！” “别墅里就一个老娘们和一个植物人，咱们五个人去肯定没事。” “监控视频不能留下证据吧。” “放心，天哥我都已经搞定了。”楚怀天看了一眼半山上位置最好的那栋别墅，心里有些羡慕。 那栋别墅当年楚博远也想要，可他们压根争不过省城的大家族。有钱根本没用，想要买到这么好的别墅，需要的是势力。 楚家对于普通人来讲，可以说有通天的本事，但是在其他大家族眼睛里完全不够看。 羡慕之余，楚怀天更多的则是嫉妒和深深的恨意。 叶凡一个上门女婿，他特么凭什么住这么好的房子！ 一想到大伯家的堂姐楚雪巧，楚怀天心里更是愤怒。叶凡竟然敢侮辱整个楚家，让所有人都在大伯楚九渊的灵牌前跪下，包括自己爷爷！ 楚家的颜面尽失，现在虽然爷爷楚博远还在，但已经有了树倒猢狲散的架势。 这种羞辱，一定要百倍奉还！ 楚怀天心里的火焰越燃越旺，他冷冷的看着半山上的别墅，厉声说道，“进去的时候手脚麻利一点，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天哥，用不了那么久。”一个小弟流里流气的说道。 “你们别问，到时候我带楚雪巧进房间，你们在外面办事。”楚怀天阴冷说道。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很快就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其中一个小弟笑眯眯的说道，“天哥，反正夜还长着呢，给兄弟们也留点时间？” 楚怀天看了他一眼，想到叶凡，咬牙说道，“好！” 车上响起一片阴邪的笑声。 “天哥真敞亮，我听说楚雪巧当年号称天河第一美女，没想到咱们竟然哟机会亲近亲近。” “楚雪巧漂亮到连神都林家都上门提亲，这是我听人说的。” “滋溜~~~”有人已经开始咽口水。 楚怀天冷冷的想到，这样给叶凡的教训应该足够了，虽然他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得想个办法让叶凡知道才行。 他的脑海已经被仇恨填满，根本没想楚雪巧是他的堂姐，而且现在高位截瘫，是个残废。 越是这样，就越是能引起楚怀天的某种恶趣。 猛禽缓缓的在山路上行驶，监控视频的线路已经被切断，楚怀天完全不担心会留下痕迹。 而且在这事儿之后他准备远走国外，先躲几年再说。就算是东窗事发，和他楚怀天也没什么关系。 猛禽的后面装着满满1000升的汽油，楚怀天可以想象这些汽油能引起多大的火。 熊熊烈火要把天河市最好的房子烧掉，顺便一起燃烧的还有陈慧娴和楚雪巧的尸体。 要怎么能让叶凡知道楚雪巧受尽屈辱才死的呢？楚怀天一直琢磨这件事。 楚家被叶凡踩在脚下，自己身为楚家的儿孙，一定要报复，不能让那个小人得意太久！ 猛禽顺着盘山路缓缓开着，一片山岚雾霭在前面飘荡着。 “慢着点开，小心别开山沟子里去。”一个小弟叮嘱。 “放心，我可是秋名山老司机，怎么可能有事。” 开车的人叼着一根烟、咧着怀，满不在意的说道。 车灯全开，雪亮的氙气大灯照耀下也只能看见不到五米的距离。 就这么开了足足有五分钟，才走出这片雾霭。 “天哥你说在这里住的人是不是都有病，半夜回家雾气这么重，一不小心就得掉山涧里去。” “人家这叫品味，你懂个屁。” 楚怀天手指伸到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随即他一挥手，一名小弟拿着开锁的工具来到别墅外的大铁门前。 楚怀天找的都是鸡鸣狗盗之辈，别的不行，溜门撬锁是行家。 两声轻响，大门无声无息的被打开。 叶凡还真是个煞笔，楚怀天心里想到，家里非但没有保卫，连一条狗都没养。 这就是穷人乍富，以为住了别墅就可以，他根本不知道住别墅要雇多少人在里面伺候。 据说这栋别墅晚上只有陈慧娴和楚雪巧，白天的时候神都李家的小公主回来帮忙打扫…… 一想到这里，楚怀天更加愤怒。 这些本来都是自己的，他一个楚家的上门女婿凭什么能坐拥天河第一美女，能让神都李家的千金当佣人！ 马上就要让叶凡好看！楚怀天一挥手，几人一拥而入。 打开别墅的门，里面空荡荡的。 灯倒是开着，但一个人影都没有。 “天哥，这里看着怎么这么冷清。”一人问道。 “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 楚怀天直接踢了要搜一下别墅的人，“去找陈慧娴！” “是是是，天哥，我们不会耽误事的。”那人连忙说道。 陈慧娴只是一个中年妇女，几个大老爷们控制她不跟玩一样？ 要是在闹市区还能担心一下，如果她大喊大叫怎么办。 但这里是卧龙山别墅群，隐秘性相当好，就算是她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几个小地痞流氓一想到过会自己就能一进芳泽，口水四溢。 “天哥，这里竟然有电梯！”一个小流氓惊讶的说道。 “别这么没见识，给天哥丢人，别墅里有电梯是很正常的事儿，要不然你以为天哥住别墅会每天爬楼？” “小点声，各个屋子都看一眼，找找那个老娘们在哪。” 楚怀天阴沉着脸，四周看了看，和情报里说的一样，叶凡真的没雇保姆、佣人。 他上了电梯，把要和他一起上的人踢下去，直奔顶楼卧室。 楚雪巧就住在顶楼。 什么亲情、礼义廉耻都被楚怀天扔到九霄云外，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给叶凡带去无尽的屈辱。 电梯无声无息的停在三楼。 当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楚怀天全身血液凝结成冰。 第九十五章 自作自受 和想象中不一样，三楼没有留睡眠灯，而是所有灯都开着，一个熟悉而“可恶”的身影站在面前。 叶凡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站在楚怀天面前，嘴角带着微笑，没有一丝敌意。 他不是和李家小公主去香江了么？楚怀天手脚冰凉，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叶凡。 而此时电梯像是坏了一样，电梯门刚要关上，却又打开。 他是人是鬼？楚怀天的脑海里出现这样一个念头。 “怀天，你来我家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叶凡很平淡的说道，“没有准备，招待不周。” “我……” 楚怀天刚想要解释一句，忽然听到楼下传来惊呼声，仿佛那群地痞流氓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慌乱的乱吼。 随即吼叫声变成了惨叫，楚怀天甚至听到了利刃切过身体发出的闷响。 “他们怎么了？” “入室打劫，你猜他们会怎么样？”叶凡淡淡问道。 “我们……我们……我们……”楚怀天一时语塞，结结巴巴的说道。 “怀天，我是楚家的女婿，楚家的门楣以后由我发扬光大。不过呢，天河楚家会变成天河叶家。而你，和你的兄弟姐妹都会被我撵出家门。” 叶凡淡漠的说道。 楚怀天一怔，叶凡要和自己抢家产！ 一念及此，楚怀天脑海里的恐惧都化为愤怒。 可是楼下传来的惨叫声马上唤醒楚怀天，告诉他现在的严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楚怀天扫了一眼楼上的建筑结构，看见有一扇窗户开着，他心里有了想法。 “姐夫，我就是来看看我姐。”楚怀天说着，往前踏出一步。 电梯门还在一开一合，阴森诡异。 楚怀天顾不得这么多，他对着叶凡深深鞠了一个躬，让叶凡别注意自己的行为。 随即楚怀天用力奔跑，对着开着的窗户跑过去。 别墅的举架有点高，三楼相当于普通民宅的五楼。但此时此刻楚怀天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楼下的惨叫声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很显然那几个手下被“干掉”了。 楚怀天甚至隐约听到有沉重的脚步声顺着防火通道走上来，他脑海里脑补出来一个变形的怪人，手里拿着电锯。 “走的这么急啊，有空常来坐坐。”叶凡也没追，只是再身后淡淡说道。 楚怀天觉得卧龙山别墅阴气森森，仿佛见了鬼似的。 他跑到窗前，用这辈子最敏捷的伸手按在窗棂上，一跃而下。 在楚怀天的想象中，下面应该是青草地，自己落在上面然后打个滚，化解下落的力量。 然而…… 他想象的一切都没发生。 肛部一阵剧痛，楚怀天晕死过去。 在昏迷的一瞬间，楚怀天仿佛看到漫天大火熊熊燃烧，而自己上面是卧龙山的盘山路。 朱老太监佝偻着腰，站在卧龙山别墅外的山路上往下看，表情平淡。 猛禽不知道为什么撞在一个拐弯的位置，开车的人抽的烟落在后面的汽油桶上，整个猛禽已经烧成了一团。 烈焰熊熊，楚怀天的惨叫声传来，朱老太监笑道，“这小子的命真大。” 这群人上山的时候，朱老太监就用幻术引他们入彀。 楚怀天和一众地痞流氓只是普通人，而朱老太监释放的幻术哪怕是叶凡，也要用刀才能劈开，又怎么可能是几个普通人能发现的。 他们想要把卧龙山别墅烧成灰烬，没想到先变成灰烬的是他们自己。 而楚怀天侥幸没死，他心中的执念、恐惧纠缠在一起，让他在间不容发的瞬间跳下悬崖。 但好死不死，一株迎客松在下面，拖住楚怀天的身体。但有一根枯枝，刚好刺入楚怀天的直肠里，把他挂在半山上。 朱老太监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随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老先生，我看下面着火了，没事吧。”陈慧娴发现意外情况，站在门外问道。 “没事，你给叶凡那小子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哦。” 陈慧娴挠头，这里人太少，自己住的有点害怕。 大半夜的，山路上好像还有车祸。 平时羡慕卧龙山别墅，可是住进来之后才知道完全和自己想想不一样。 陈慧娴一边往回走，一边拿出手机。 “叶凡，家这面山路上好像出了车祸，我有点害怕。朱先生说让你回来……” 叶凡接到陈慧娴的电话，马上明白有人要对楚雪巧动手。 幸好遇到了朱老太监，有他看家，这才没什么事情。 “孙先生，我要回去了。”叶凡挂断电话，和孙永志说道。 “叶先生，我还没好好感谢您。”孙永志惊讶，天医叶凡怎么说走就走，这么急切。 “家里有点事，不好意思。” “那个……”助理小沫有些为难，“叶先生，飞机在检修，没想到咱们马上就要回去。” “没事，买最近一班的机票。”叶凡无所谓，坐什么回去都行。 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觊觎自己，趁着自己不在的空档，竟然要对楚雪巧下手。 叶凡的心里一片狠意，回去后一定要他们好看！ 伸出来的狗爪子要打骨折，要不然会有更多贪婪的目光盯着自己最薄弱的软肋。 孙永志连连搓手，“叶先生，您这太匆忙了。” 叶凡冷冷看了孙永志一眼，孙永志被看的身子一僵，讪笑道，“我马上让人去订票。” “我们也回去。”李紫涵说道。 “……”孙永志怔了一下，李家小公主竟然不坐自己的飞机，要和叶凡叶先生坐客机飞回去。 一句话，他就知道李家小公主和天医叶凡的关系匪浅。 …… …… 两个小时后，叶凡坐在飞往天河的飞机上。 因为时间紧迫，哪怕孙永志再怎么手眼通天，也只买到了一张头等舱的机票。 让李紫涵坐头等舱，叶凡和助理小沫坐在普通舱。 “叶先生，是家里出事了么？”助理小沫小声问道。 “是，不过已经解决。”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不知道。”叶凡摇了摇头，“我回去看一眼，不管是谁，都要打断他们的狗爪子。” 正说着，前面传来剧烈呕吐的声音。 第九十六章 这钱我出 叶凡左前方的座位上，一个老年人似乎晕机，她在过道的座位上不断的恶心、干呕。 坐在中间位置上的男人大约四十多岁，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这是他仅能做到的。 “真特么烦人。”一个脑满肠肥的人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鄙夷的说道，“没坐过飞机啊，还特么的吐，看着就恶心。” “对不起，对不起。”中年男人很委屈，但还是一边安慰着老人，一边道歉，“我带我妈来香江旅游，她吃了一辈子的苦，的确没见过什么世面。” “行不行，不行滚一边去。”胖男人厌恶的说道。 “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么？”空姐的仪态倒是很标准，可她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面对一对可能没什么钱的母子，空姐相当不耐烦。 “请问有晕车药么。”中年男人连忙问道。 “你特么懂不懂，这是飞机，你吃什么晕车药。”胖男人鄙夷说道。 “先生，要是晕机的话有呕吐袋。如果去头等舱的窗边看看外面，或许能好一点。”空姐满脸嘲讽，“不过头等舱的价钱很贵。” 叶凡无语，都是白痴么？ 且不说老人只是正常晕机，没招惹到任何人。哪怕是大家觉得有些不适，也应该尽量给与帮助，而不是直接开嘲讽。 空姐说的更离谱，头等舱怎么着，能治晕机？ 这不是扯淡么。 叶凡叹了口气。 小沫见叶凡有些不开心，她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看见旁边座位上一个西装革履的老板说道，“没钱怎么了，你凭什么看不起人。” 听他这么说，小沫怔了一下。 “不就是点钱么。”老板模样的男人站起来，鄙夷的说道，“兄弟，钱我给你出。” 中年男人感激涕零，连连说道，“不用，不用，谢谢。” 身体不舒服的女人也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谢谢，我就是有点恶心，喝口水就好了。” “把手机给我。”老板模样的人不容封锁，拿过中年男人的手机，点了几下，又把手机交给他，“用我们公司的借条，凭着身份证就可以借十万块。” “……”中年男人怔住了，小沫也诧异的看着老板模样的男人。 这特么是搞毛线呢！ 凭什么拿起自己的手机就借钱？他问过自己的意见了么？ 但中年男人老实巴交的，没见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傻了眼。 “出门在外，就不能让这群狗眼看人低的……”老板模样的男人刚说了半句话，叶凡猛然起身，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将近二百斤的身体被叶凡抽飞出去。 “你凭什么打人？”空姐诧异问道。 “小沫，让紫涵联系地面塔台，问问怎么回事。”叶凡淡淡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证号的？” 老板模样的男人捂着脸，浑身疼的要裂开一样，但脸上却麻木一片，一点知觉都没有。 “你谁呀你，凭什么打人！”前排的胖男人站起来，恶狠狠的看着叶凡。 “你们是一伙的吧。”叶凡平淡的看着他，“就这？” “你特么找死！” “啪~” 胖男人冲向叶凡，可还没等他接近，和老板模样的男人一样被一巴掌抽飞。 “那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凶。” “小点声，这群人是骗子，我见过他们在飞机上串通一气，早就知道省份证号，直接开借条。” “借条利率可高了，一年得20%，真特么不是玩意。” 飞机上的乘客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却没人起来拉架。 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骗子们被痛殴。 “你谁呀你。”空姐冷着脸，不管老板模样的男人和胖男人的死活，看着叶凡斥道，“管你什么事儿，你能让她不恶心啊。” “我问你一个问题，去头等舱能治疗晕机？”叶凡冷冷问道。 “管你什么事儿！”空姐叫嚣着，“你要是有本事，早就做头等舱了，能在经济舱里挤着？” 她说完这句话，经济舱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 一句话得罪了几十上百个人，这位空姐也算是有一套。 不过叶凡并不意外。 脑子是个好东西，要是她有脑子的话，也不会想出来这种弱智骗人的手段。 刚刚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几乎不算是骗，而是明抢。 这群人就是欺负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找到软柿子使劲捏。 助理小沫站起来，和叶凡说到，“叶先生，我去和小姐说一声。” “去吧。”叶凡微微笑了笑。 “你们竟然还有其他人！”空姐怒视叶凡。 “我很少打女人，你赶紧送他们两个去急救。”叶凡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前排呕吐的女人身边，伸手落在她颈部的一个穴位上。 白玉一般的手指落下，轻轻按了两下，女人恶心、呕吐的症状不翼而飞，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她诧异的直起腰，试了试，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头晕、恶心、干呕竟然完全消失。 “谢谢。”女人知道是叶凡对自己做了什么。 刚刚这个年轻人的手指落在自己脖颈上，她就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不客气。”叶凡点了点头，微笑说道，“刚才的借款，抓紧时间还了，这种骗人的事情不要接触。”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 胖男人挣扎着站起来，他戴着手指头粗细的金项链，一脸横肉，指着叶凡说道，“你……” 刚一张嘴，半边的牙齿噼里啪啦的从嘴里掉出来，胖男人刚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转瞬捂着脸，被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板模样的男人也站起来，他觉得自己没受伤，那个年轻人也就是花架子，根本不敢真的动手。 站在胖男人身后，老板模样的男人刚要怒斥，和胖男人一样，半边牙齿脱落，合着口水、血丝都吐出来。 “你特么敢伤人！”老板模样的男人又惊又怒。 叶凡冷笑，这群人估计是惯犯。飞机还没起飞，他们应该是骗了钱就要下飞机。 拿出手机，叶凡刚要打电话，忽然听到一个沉厚的声音传来，“谁在这闹事呢！” 第九十七章 蛇鼠一窝 “谁打架？”一个穿着飞机机长服装的男人手里拎着警棍大步走过来。 “机长，他打人！”空姐见机长拎着警棍走来，立即指着叶凡说道。 “呼~~~” 警棍带着呼啸声从天而降，空姐看着叶凡冷笑。 然而她的笑容才浮现出来，就凝固在脸上，变成无限错愕。 警棍砸在空姐的肩膀上，是那么的用力，甚至隐约能听到一丝骨折的脆响。 所有乘客都惊呆了。 大家都以为叶凡要遇到麻烦，可是没想到机长竟然对空乘人员动手，一棍子把空姐打伤。 “让你骗人！”机长怒骂道。 “机长，不是，不是……”空姐哀嚎着想要解释，但她越是解释，机长就越是愤怒。 在他的愤怒中还有一丝急迫。 “啪~~~” 棍子径直抽在空姐的嘴上，几颗门牙飞出去，鲜红的嘴唇瞬间肿起来。 而空姐本来就娇弱，被棍子砸在脸上，直接晕死过去。 机长这才放心，他一脸卑微的跑到叶凡身边，恭敬说道，“叶先生，您受惊了。” 老板模样的男人和胖男人都傻了眼，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万万没想到机长非但没有成为他们的后台，反而出手伤人。 “你就是机长？”叶凡冷冷的说道。 “是是是，我就是，都是我管理不善。”机长连连躬身，“李家的小公主和我说了，叶先生您受惊了，实在对不起。”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扇自己耳光。 机长如此用力，一张脸瞬间肿起来。 乘客们都看傻了眼，机长为什么会对一个乘坐经济舱的普通乘客这么恭敬？ 平时哪怕坐头等舱都看不到机长，就别说经济舱的乘客了。 “叶先生，我和航空公司联系过了，他们会移交给公司处理。新的一组机组成员还有五分钟就到，您看还有什么要做的么？”助理小沫和叶凡汇报。 叶凡摇了摇头，转身坐下，“别耽误了航程就行。” “不会的，叶先生。” 机舱里顿时一片哗然。 “那个年轻人时什么来路？” “不知道啊，机组人员说换就换？我去……我们公司的老板肯定都做不到。” “你那小公司就别说出来丢人现眼了，能有这种势力的人都有私人飞机，连头等舱都不会坐。” “真是奇怪，现在有钱人都有怪癖？怎么还喜欢坐经济舱呢。” 乘客们纷纷议论着。 机舱里很吵闹，直到10分钟后新的机组人员就位，机长带着几个人垂头丧气的下了飞机，坐上机场保安的车。 “叶先生，现在这些大公司越来越下作了。”助理小沫坐在叶凡身边，不屑的说道，“骗穷人这点钱，简直过分。” “呵呵。”叶凡笑了笑，“这还没碰到灾年，日子越是不好过，这些放贷的就越是嚣张，喝人血。” “叶先生您不喜欢这个啊，那我记下来了。”小沫微笑着说道。 叶凡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的确，就像是小沫说的一样，这些巨头级别的公司越来越下作，挣得都是脏兮兮的钱。 飞机上发生的事情要不是沆瀣一气，几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这时巨头级别工作做出来的事情，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老实巴交的人被弱智一般的手段欺骗。 准确的说，这已经不是欺骗，而是抢劫。 飞机准时起飞，叶凡闭目养神，脑海里琢磨着到底是谁去卧龙山别墅图谋不轨。 幸好朱先生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别墅里的人还是太少，叶凡有些苦恼。 真要是按照李紫涵的意思，从神都李家调一些人手过来，倒是简单，可叶凡知道神都四大家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 他们之间相互渗透的很厉害。 调来的人未必没有林家的钉子。 如果有林家的人在眼皮子底下，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那就糟了。 得抓紧时间找些人来，叶凡想到。 哪怕安全不是问题，还有各种日常杂事，想一想叶凡都觉得头疼。 …… 几个小时后，飞机在天河降落。 出了机场，李家的车早已经等候多时。 叶凡上车，李紫涵道，“叶先生，天河这面据说有一台猛禽，拉着1000升汽油去卧龙山别墅。” 叶凡听到汽油这个词，眼睛眯起来，浑身散发着杀气。 助理小沫也开始认真，她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带着汽油上山，这是奔着杀人灭口去的。 “监控设备被人破坏，他们蓄谋已久，等着您离开。现在的情况……” “怎么？”叶凡问道。 “猛禽不知道为什么撞到盘山路的拐角上，奇怪了，卧龙山的盘山路角度也不大啊，怎么会直挺挺的撞上去呢。”李紫涵奇怪。 叶凡知道，这肯定是朱老太监用的幻术。 “车里五个人都被烧死了，只有一个人活着。” “谁？” “楚家的人，叫楚怀天。” 叶凡沉默。 楚家竟然对自己恨之入骨，三年前的事情自己没有如何追究，只是让楚博远给楚九渊的牌位磕了几个头。 但楚家非但没有羞愧，反而变本加厉，趁着自己不在家的时间去暗杀楚雪巧。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凡双手握拳，但随即平平伸开，放在腿上。 “叶先生，我教训一下他们？”李紫涵问道。 “不，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叶凡很冷静的说道。 “是应该给他们点教训，把楚家从天河撵走？您看行么？” “楚怀天在哪？”叶凡问道。 “在医院，正在做手术。他从车里跳下去，才没被烧死。但是一根树枝贯穿直肠，伤势很重。” 叶凡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叶先生，您……” “直接去医院。”叶凡道，“我去看看楚怀天。” 李紫涵知道叶先生这次是动了无名真火，楚家在劫难逃。 不过也难怪，不管换谁这事儿都过不去。 楚家做的太过分，竟然对遗孀陈慧娴、高位截瘫的楚雪巧动手。 但凡是有点人性，都不会这么做。 汽车很快开到医院，叶凡下车，大步走向手术室。 直肠的贯穿伤痕复杂，手术没那么快做完。 凌晨时分的手术室外，楚家十几个人等在那里，焦急的踱来踱去。 第九十八章 像是一条老狗 楚博远似乎老了好几十岁，腰弯的很厉害，头几乎碰到了地面。 过生日的时候楚博远虽然已经到了癌症晚期，可是他却精力充沛。这段时间的煎熬，让楚博远身心俱疲。 把一辈子的人丢的一干二净，楚博远甚至觉得自己连还手的可能都没有。只要自己想做什么，到头来却会带给自己更多伤害。 李家小公主来了，可却成了叶凡的得力帮手。 教唆楚怀天趁着叶凡不在的时候杀人放火，可车子撞了盘山路，死了五个人，楚怀天身受重伤，生死不知。 楚博远甚至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受到了诅咒，自从三年前林家三公子来找自己，说要娶楚雪巧的那天开始，诅咒就种在身体里，不断生根发芽。 楚怀天是楚家看起来唯一能做事的年轻人，楚博远对他期待很高。 可是没想到叶凡分明不在家，半路上却出了车祸，楚怀天虽然活着被送到医院，却因为外伤过重、失血过多导致生命垂危。 又是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楚博远怔怔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一颗心像是放在油锅里煎似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叶凡？” 就在楚博远发呆的时候，二儿子楚九山忽然惊讶说道。 那个……那个煞星回来了？！ 楚博远怔了一下，他弯着腰，像是一只虾米似的努力抬头。 曾经楚家的那个废物上门女婿依旧穿着朴素，背着一个不合时宜的书包，大步本着自己走过来。 此时楚博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叶凡根本没有，这一切都是叶凡安排好的！ 叶凡大步走到楚博远身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坐在手术室外等候手术的椅子上，双手张开，搭着两边的椅子背，很少见的翘起二郎腿。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一左一右，站在叶凡身边，面沉如水。 “楚博远，你来。”叶凡沉声说道。 楚博远的心狠狠的沉到水底。 看叶凡的姿势他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自己中了叶凡的“埋伏”，可他现在竟然兴师问罪！ 楚博远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是委屈，颤颤巍巍的走到叶凡面前，厉声说道，“叶凡，你虽然是外姓人，但既然你娶了雪巧，怀天就是你的兄弟。” 兄弟？叶凡冷笑。 “你怎么能对怀天下这么狠的毒手呢！” 楚博远声音嘶哑，宛如地狱里的厉鬼，要奋力爬出来，死也要把叶凡拖入地狱。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怔住了，楚博远看着老态龙钟，两人或多或少都心存一丝怜悯。 可一见面楚博远就质问叶凡，竟然倒打一耙…… 世间竟然还有这种人存在！ 李紫涵被气的脸色发白，助理小沫刚要说话，眼角余光就看见叶凡轻轻抬起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我对楚怀天下的毒手？”叶凡冷冷问道。 “难到不是？！”楚博远嘶声说道，“你假装离开天河，但暗中埋伏，让怀天身受重伤！” 叶凡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容。 “楚博远，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我看在我岳父楚九渊的份上，饶你一次。” 说着，叶凡站起来，煌煌然有若天神一般。 楚博远被叶凡的气势所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三年前，你为了讨好神都林家，不惜逼我岳父楚九渊服毒。虎毒不食子，你为了荣华富贵，竟然杀子！” “雪巧已经嫁与我为妻，你为了讨好林家，竟然逼雪巧改嫁！” 说着，叶凡再踏前半步，居高临下，双目如电看着楚博远。 一声声痛斥，像是一把把尖刀，插在楚博远的心里。 楚博远已经气馁，下意识再退一步。 “我岳父楚九渊暴毙身亡，雪巧被你们这群不仁不义的畜生逼的跳楼，成了植物人。而你，竟然对孤儿寡母还不放过，夺走长房长子一脉财物。” “凡事做绝，你有什么话说？” “这三年，雪巧无钱治病，孤苦伶仃。而你们则夜夜笙歌，把当年造的孽都忘得一干二净！” “楚博远，你看着我！”叶凡沉声说道。 一件件往事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楚博远的心越来越虚，越来越怕。 叶凡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指责，让楚博远无话可说。 他再退一步，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 “楚博远，三年过去了，我叶凡回来，你竟然还不收手。” “和周氏地产的合作，你食言而肥，把公司让给楚怀天。” “我……” 楚博远还想辩解，可他的嗓子哑的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为你延寿，可你却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派楚怀天去卧龙山别墅意图行凶！” “天底下竟然有你这种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人！” “叶……叶……叶凡，怀天不是去行凶的。”楚家二爷，楚怀天的父亲楚九山结结巴巴的说道。 “半夜上山，车上带着汽油，他们想去野外露营烧烤么？”叶凡冷冷说道。 “可……” 叶凡伸手，助理小沫把几张单据递到叶凡手里。 “死的五个人，在昨天下午，账户上都多出来五十万。这笔钱的出处是楚氏集团。花钱买凶，这算不算是证据？”叶凡问道。 “可……我们只是给了一笔钱……” “我叶凡行事，何须向你解释。”叶凡鄙夷的看着楚九山，朗声说道。 说着，他重新看向楚博远。 “我敬你是长辈，给你一线生机。可是你偏偏不知珍惜，楚博远，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叶……凡，九渊是我儿子，他的死我也很痛心……”楚博远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辩解道，“我真没有，真的没有……” “他是你儿子，你怎么能忍心逼他服毒自尽！”叶凡盯着楚博远的双眼，“给你留了一线生机，你却不知珍惜，从今以后我叶家和你楚家再无半点关系。” “你……” “楚博远，我可以告诉你，不仅你不会死，连楚怀天都不会死。”叶凡冷冷的说道，“我要让你们知道人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楚博远瘫倒在地上，像是一条老狗。 第九十九章 寸草不生 “你……你想干什么！”楚博远头发杂乱，像草一样，眼睛里都是惊恐与畏惧，却不见有一丝羞愧。 “楚氏集团？这几天就不存在了。” 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和楚氏集团有业务往来的公司已经接到通知，并告之楚氏集团，即日起停止一切业务往来。” 楚博远瘫倒在地上，脸白的像是一张纸，他怔怔的看着助理小沫，知道她是李家小公主的人。 可她为什么会对叶凡这么尊敬？！ 为什么神都李家会出手对付楚氏集团？！ 楚氏集团放在天河都是二流的公司，在神都李家的面前只是蝼蚁般的存在。 甚至李家都不用费多少力气，打几个电话，和楚氏集团有业务往来的公司就会乖乖的断了生意。 至于违约金，谁会在意。 神都李家想对付的公司，背后还没有大靠山，在所有人眼里已经是死人了。违约、打官司，那是和活人做的事情，没谁会担心死人告自己。 听到助理小沫这么说，不光是楚博远，连楚九山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他之前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仿佛楚博远不是他父亲一样。 直到他听助理小沫说到生意上的事情，这才慌了手脚。 “为什么？你们凭什么！”楚九山慌不择言，直接问道。 “楚九山，平日里我尊称你一声二叔。但是现在，你是教我做事？”叶凡平淡问道。 楚九山结语。 “叶先生，和楚氏集团有商业联系的银行已经确定停止放贷，因为征信关系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收回贷款。” 助理小沫继续说道。 如果说其他商业公司违约，楚家会元气大伤的话，那么银行断贷、催收贷款，楚家会死的很难看。 “叶凡，不要！”楚九山绝望的喊道。 “楚九山，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叶凡平静的看着楚九山，淡淡说道。 “我……” “我刚到楚家的时候，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都会假装劝慰年轻人，跟我说男人要有志气，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记得有一次吃完饭，我送你回家，你在车上和我说入赘是没有出路的，我不可能得到任何好处，一辈子只能是一个窝囊废。” “现在你跟我说不要？我做事情，用你教？” 楚九山全身颤抖，看着叶凡哀求道，“叶凡，一旦银行断供，楚家就完了……” “是啊，我就是想楚家完。”叶凡淡淡说道，“最近几年没少投资吧，尤其是楚怀天，各种大笔投资，都打了水漂。整个楚家依靠银行贷款活着。” “死吧，这种家族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楚博远楚老爷子眼睛像是死鱼一样，忽然坐在地上像是一条蛆虫般移动了几步，抱住叶凡的大腿。 “叶凡，求求你饶了楚家这一次。” 叶凡冷冷的看着楚博远，目光居高临下，审视着衣装革履下面的肮脏与龌龊。 楚博远被看的心里发毛，可是楚家马上就要土崩瓦解，现在是他最后的机会。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与不安，楚博远抱着叶凡大腿，像狗一样用卑微、哀求的目光看着曾经的窝囊女婿。 “楚博远，我给过你机会。” 叶凡很平淡的说道，目光清澈，仿佛是一湾泉水，能一眼看到底。 “你杀我岳父楚九渊，我也只是让你跪在灵牌前磕头，一生一世。” “那之后，我没对楚家做任何事情，只希望你们能好好忏悔从前做过的那些没有人性的事情。” “可是你呢？一直处心积虑的对付我，手段一次比一次凶残。甚至发现我没事之后，把目光放到女人身上。” “楚博远，你看着我，你跟我说你这么做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么！” 楚博远喉头发出无意义的咯咯声，叶凡知道这是他太紧张，喉头肌肉痉挛导致声带震动发出的声音。 “小沫，你继续说。”叶凡道。 “叶先生，已经知会省城、天河的各大家族、各大企业。因为楚氏集团的不良信用过多，我们提供了一个小建议。” 说着，助理小沫笑了笑。 “其实完全没必要，只要银行撤贷，这些企业比谁跑的都快。但楚家毕竟在天河扎根了几十年，总有些头铁的人不信邪。” 说着，小沫顿了一下，用厌恶的目光看了一眼楚家的人，最后落在楚博远的身上。 “和楚家做生意，就要考虑神都的反应。我想这样一来，应该没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了吧。这又不是断人财路，现在楚家就是厕所，进去粘在身上的都是屎。” 叶凡点了点头，至于小沫和其他公司交代的事情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楚家，从今天起将要被彻底被废掉。 楚九山脸色惨白，恨恨的看了叶凡一眼，转身离开。 当他刚转身的瞬间，叶凡说道，“楚九山，不等你儿子出来了？” 楚九山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天下之大，你们别无去处。”叶凡冷笑，“逃不掉的，你放心，我可以保证你逃不掉。” “你……”楚九山怒目，用手指指着叶凡。可是他的手指颤抖的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让我小心狗急跳墙？”叶凡用微嘲的口吻说道，“就是一群狗，你以为我会害怕？楚九山，墙倒众人推，这不是你们楚家做事情的方式么？” “我岳父暴毙身亡后，你们是怎么对待长门长子一支的？我岳母带着雪巧住在出租屋里，每天还有地痞流氓上门骚扰。” “楚九山，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每一件事都有因果报应，从前我岳母和雪巧遭受的一切，你们都会承受。” 一想到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楚九山脑子“嗡”的一下，身体晃动了两下，差点没摔倒。 “楚博远，请你离我远一点。”叶凡低头看楚老爷子，微微一笑，抬起手放在楚博远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你不能死，我要你看着你从儿孙满堂到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噗~”楚博远一口鲜血喷出。 第一百章 自作自受 叶凡没有躲，任由楚博远的血迸溅了自己一身。 “以后的每一天，你都会后悔。” “楚博远，你要为你的下作、无耻买单。家族之间尔虞我诈，这我都理解。甚至兄弟相残，父子相杀，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可是你这次碰到了我的底线，你到底有多恨我，才会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对雪巧下手。” 叶凡问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晨钟暮鼓一般敲打在楚博远的心上。 急诊室的门忽然打开，一个穿着蓝色隔离服、戴着帽子口罩的护士走出来。 “楚怀天的家属，去叫电梯，手术结束了。” 外面有很多人，都是楚怀天的家属。 可是他们傻乎乎的或站或坐，没有一个人听到手术室护士喊人的声音。 所有人的脑海里想的都是一件事——楚家完了！ 而且楚家完了只是其中之一，叶凡竟然要楚家的所有人都过上从前陈慧娴与楚雪巧那样的日子！ 虽然楚家只是天河市的二流家族，但也能保证楚家子孙的荣华富贵。 绝大多数人除了花钱之外什么都不会，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让他们过穷日子，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当然，那是刀还没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是这么认为的。 “人呢？楚怀天家属！” 叶凡扫了一眼楚家所有人，那种冷漠与对失去财势的恐惧都写在脸上。 他笑了笑，“护士，我在。” “手术马上就做完了。” “护士，手术顺利么？”叶凡一边说，一边来到护士面前询问道。 护士见叶凡衣着普通，腿上有血迹，不由得怔了一下。 但还是马上把思绪拉回到患者身上，“患者伤的很重，做了8个小时手术，输血输了4000ml……” 叶凡笑了，他知道护士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怀天的人救了回来，但也只是有一口气，具体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情况。 “直肠修补上了么？还是做了造瘘？肠道切了多少？” 护士这回认真起来。 能问出这种话的人肯定是同行，一般患者家属哪怕上网搜索，也不会问几个问题就问道关键节点上。 “结肠破裂，切了1米左右的肠道。直肠……做了改道，把肛部给削了，破碎的实在太严重，肛部括约肌已经完全破碎，修都没法修。” 叶凡很平淡的听护士的讲解。 “具体有手术医生和家里交代，刚才术中的时候不是来交代了一次么。” “那时候我不在，辛苦您了。”叶凡微微颔首，客客气气的和护士说道。 护士见叶凡表情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她最怕的是患者救回来了，患者家属非但不感谢医生、护士，反而因为没有彻底复原而大吵大闹。 这么重的伤，在半山的树枝上挂了一个多小时，人能救回来已经是很侥幸的事情，没办法要求再多。 小沫见护士关门进去，问道，“叶先生，她说肛部削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以后楚怀天排大便不用去卫生间，随身带着一个粪袋。” “……”小沫无语。 “直肠癌还有一些感染严重的患者手术都是这么做，没办法。”叶凡解释道，“只不过正常患者还有个念想，有可能恢复正常。楚怀天么，这辈子都不用想了。” “自作自受。”小沫鄙夷的说道。 “麻烦帮我叫一下电梯。” “叶先生，您还准备……” “我说过，楚怀天就算是想死都不能死。”叶凡淡淡说道，“我要他活着。” 助理小沫打了一个寒颤。 楚怀天要是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干脆。 叶先生平时看着温和憨厚，那是没有碰到他的底线。真要是发生今天的事情，叶先生狠辣起来超乎自己的想象。 小沫连忙跑去电梯口，要了电梯，并和李紫涵解释了楚怀天的情况。 很快，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护士护送楚怀天出手术室。 一名麻醉科的医生坐在病床上，手里捏着皮球，身边放着监护仪。他一边气囊辅助呼吸，一边注意着监护仪上的数字。 “辛苦了。”叶凡客客气气的说道。 随后他的手落在楚怀天身上。 “患者情况很不好，要抓紧时间去重症监护室，电梯要了吧。” “要了。” “唉，患者在树上挂的时间太长，以至于……” 一名跟在后面的医生快速解释，他下一句话就是已经尽力了，至于楚怀天能不能活都要看命。 然而下一秒钟楚怀天的监护仪上的数字开始上升、下降，所有指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本来监护仪一直发出凄厉的报警声，可就在叶凡的手落在他身上后，监护仪安静下来。 “咦？”手术医生怔了一下，他一边跟着平车奔跑，一边看监护仪。 第一个念头是机器故障，这么重的患者怎么可能生命体征平稳。 失血性休克已经很难纠正，在手术过程中输血4000ml，他很担心术后会出现dic的情况。 然而出了手术室的大门，楚怀天所有的生命体征平稳下来。 这是医学上的奇迹！ 一路奔跑，来到重症监护室，把患者送进去之后，叶凡没有走，而是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叶先生，然后怎么办？”李紫涵问道。 “稍等一会，我听一下医生和楚家交代患者手术情况，然后咱们就回去。” “您不是说他死不了么？” “是，我不会让他死。但我也不会让他很舒服，你知道的。”叶凡笑了笑。 李紫涵与助理小沫面面相觑，叶先生这次是动了杀心。 想来也是，江湖之间打打杀杀都是正常的，可楚怀天带着1000升汽油去卧龙山别墅，肯定是要杀了楚雪巧。 别的事情叶凡可以不在意，但这次楚怀天碰到了叶凡叶先生的逆鳞。 也是楚怀天的运气不好，在天医手里，估计他想死都难。 过了很久，楚家的人才陆陆续续的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前。 他们看叶凡的目光里带着畏惧和痛恨，叶凡并不在乎，他很喜欢楚家人看自己不顺眼，却又无能为力的这种情绪。 “楚怀天家属！” 第一百零一章 治病的钱 叶凡见是手术主刀的医生出来说话，他没理会。 连逢大变，楚九山虽然正当壮年，可不到一个小时里头发已经斑白，仿佛时间过去了无数年一般。 他佝偻着腰，来到医生面前。 “医生，我是楚怀天的父亲。” “和你交代一下患者情况。”主刀医生说着，叹了口气，“患者的病情危重，你知道吧。” 楚九山茫然的点了点头。 楚怀天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像是个死人，呼吸微弱，血压测不出来。 在医生、护士的奋力抢救下活了过来，至少现在还活着。 “开刀的时候，患者的肠道破了二十多处……” “怎么可能那么多！”楚九山习惯性的质疑。 “肠道九曲十八弯，一根棍戳进去，你说能有多少处伤口。”主刀医生还是很耐心的和楚九山解释，“伤口都已经处理了，应该问题不大， 麻烦的是……” “是什么？”楚九山看上去很冷静。 “患者刚刚吃完东西，晚上吃的火锅。” “……”小沫怔了一下，问道，“叶先生，他怎么知道的？” “肠道都是破口，不管吃的是什么都会流出来，满肚子都是。”叶凡回答道。 这个画面太美，小沫不敢想，只要想一下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肚子的大便…… 这人还能活么。 楚九山问了一样的问题，医生耐心作答，然后说道，“我们用温盐水反复冲洗，又用双氧水消毒。” “唉。”楚九山叹了口气。 “肛部受的伤太重，没办法保留，我们已经尽力了。”主刀医生很遗憾的说道，“只能给患者做改道手术，把肛部削掉。” “那他以后排便怎么办？” “终身带着一个粪袋。” 楚怀天才二十多岁，还没结婚，一想到终生带着粪袋…… 这可怎么办，楚九山一阵一阵的头疼。 楚怀天风流成性，以后和哪个小明星约会，身上挂着粪袋……要是动一动粪袋再破了…… 呕……哪怕是楚九山，一想到这个画面，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恶心起来。 “这都是小事。” “小事？！”楚九山诧异，提高声音说道，“这都是小事？！” “因为缺血时间过长，脑组织乏氧，当缺血再灌注的时候……” “你说人话！”楚九山问了两句，心情烦躁，恢复了之前跋扈的说话风格。 “就是说以后患者的脑子可能会不好用。” “……” “缺血时间太长，脑组织已经坏死了很多。人能救回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但患者的智商可能一直维持在十岁左右。”主刀医生遗憾说道。 “那特么救不救的有什么意义！”楚九山破口大骂。 “人不是你们送来医院的么，当时看患者病情危重，我还和你交代过。”主刀医生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你现在就翻脸了呢。” “你们水平太差！” “医生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把所有人都救活。哪怕你地位再高、再有钱，也有死的那天。” “可是以后怀天他变成弱智，身上还有一个粪袋，你让他怎么活！”楚九山愤愤说道。 “送来的晚了，我们也没办法。”主刀医生遗憾道。 小沫听到这里，小声问道，“叶先生，您有办法么？” “有。”叶凡点了点头，“我是天医。” “！！！”助理小沫心头升起无数的惊叹号。 医生说的浅显易懂，她能听明白，知道楚怀天的情况能救回来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留些后遗症是必然的。 但天医就是天医，这种情况都能搞定！ “叶先生，厉害！”李紫涵笑眯眯的说道。 “你的情况更严重，不一样没事。”叶凡淡淡说道。 “嗯！”李紫涵点头。 她最近做了好多肺部ct，肿瘤已经消失不见，各项指标表明恶性肿瘤已经痊愈。 甚至有的医生在会诊之后都怀疑李紫涵之前肺部阴影到底是不是恶性肿瘤。 只有李紫涵知道恶性肿瘤根本不用怀疑，一巴掌护心毛是真的，身体的内分泌系统开始紊乱，也是真的。 而这些都是叶先生给自己治好的，只吃了一枚丹药、每天行针理气。 看着简单，其实全世界除了叶先生之外绝对不会有人做到。 “对了。”主刀医生说道，“一会重症监护室的医生会找你，患者虽然活着下了手术台，但病情危重，还有3-5天的危险期。这段时间……花费可能很高。” 楚九山怔怔的看着主刀医生。 “当然，这点钱对你们楚家来说不是问题。”主刀医生笑了笑，“我只是提前说一声，希望患者能恢复好。” 钱，不是问题，楚九山马上想到家里的一切都被叶凡夺走。 狗屁不是问题，以后怕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楚九山忽然灵机一动，很客气的和主刀医生说了两句，然后来到叶凡面前。 他躬身身子，卑微到了尘土里。 “叶凡……叶先生，现在的情况您也看见了，怀天治病要用钱，可能几百万都要扔在里面。”楚九山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哦，的确，重症监护室一天至少一万，像楚怀天的情况每天输血，还要用呼吸机。如果感染性休克严重，还会用到ecmo，一天三五万是至少的。” “……”楚九山无语。 不过他还想着事情有挽回的余地，叶凡毕竟是天医，医者父母心。 “叶天医，您看是不是能给楚家留点钱？毕竟怀天还要治病。” “你在教我做事？”叶凡冷笑。 “不不不，我怎么敢。”楚九山连忙说道，“只留下治病的钱就可以，您看行不行。” “治病的钱我缴。”叶凡淡淡说道，“至于你，包括所有楚家的人，洗一洗等着去街上要饭吧。” “叶凡，你太过分了！”楚九山见叶凡说的坚定，顿时撕破了之前虚伪的伪装，愤怒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当年你吃楚家的、喝楚家的、用楚家的，你都忘了？” “我有手有脚，三年前我和雪巧一分钱都没用楚家的。”叶凡平淡说道，“结婚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吃了一顿麻辣面，你到底是多大的脸，竟然会说我用过你们楚家的钱？” 第一百零二章 真正可怕的实力 “你……” “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叶凡嘴角还挂着往昔的笑容，平淡而温和，“楚九山，平时你们窝囊女婿、废物点心的叫着，我不说什么。因为我是雪巧的老公，我不想她为难。” “但现在你们要对雪巧下毒手，已经恩断义绝，你要是再睁着眼睛说瞎话，别怪我不客气！” 楚九山脸色苍白，颤颤巍巍的走到一边，蹲在墙角，像是乡下来治病的患者家属一样。 他的手捂着脸，不知道心里再想什么。 “叶先生，真要给楚怀天交钱？”小沫问道。 “小沫，你猜这笔钱最后会落在谁的手里？” “啊？不是治病的钱么？”小沫怔了一下。 “交钱，然后你把收据给楚九山。”叶凡笑了笑，“我猜这笔钱会落在楚九山的手里。” “不会吧！”李紫涵诧异。 神都李家的小公主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钱，钱是什么？这些阿堵物只要李紫涵想，要多少有多少。 她从来都没想过钱有的时候会比父子亲情更重要。 “打个赌吧。”叶凡笑道。 “赌什么？” “你给我收拾三个月的屋子。”叶凡道，“我要是输了，给你一粒丹药。” 虽然叶凡没说是什么丹药，但李紫涵清楚。 这笔买卖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行！”李紫涵立即斩钉截铁的说道，生怕叶凡反悔，“小沫，去交钱，先交三百万，吧收据给楚九山。” “是，小姐。” 见小沫一路小跑去交钱，叶凡站起来，悠悠看了一眼楚九山，背着手离开重症监护室。 “叶先生，楚怀天不会死吧。” “死人，只要没超过2小时，我都能救活。” “……”李紫涵傻傻的看着叶凡。 这已经是神仙手段，叶先生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回了。” 李紫涵跟在叶凡身后，看着朴素的背影，心潮起伏。 就算是叶先生输了，自己也要去叶家打扫屋子。 那是一条命！哪怕权势在如何滔天，哪怕财力再如何雄厚，只要人死，就如同灯灭，什么都带不走。 好好活着，难道不好么？ …… …… 这一夜，天河与省城很乱。 小沫的几个电话，把天河、省城各大家族都惊动了。 秦家。 秦立恒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秦连城垂手站在一边。 对于自家的孙子，秦立恒一向宠爱，但今晚不一样。 “看见了吧。”秦立恒说道，“叶凡一动手，楚家被斩草除根。这么多年的基业，比不上给他打扫卫生的那个女孩儿两个电话。” 秦连城也有些迷茫。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人上人，哪怕他总是说秦家不能和神都四大家比，但心里想的却是秦家比四大家是差，但差距不大。 秦连城就这么大的见识，所以当他听说楚家出事之后，立即赶到老宅。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一次他是真的认识到神都四大家的能量。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秦家只是一粒尘埃。 像是秦连城经常带着浓厚优越感的看着上班族一样，在神都四大家的面前，他依旧也是一粒尘埃。 不光是他，连秦家也是如此。 一个小助理，两个电话，楚家就走投无路！ 几十年的基业，两三代人的打拼，一切都付诸东流。 这在秦连城的眼中已经属于不可思议的范畴，哪怕从前他认为神都四大家的能量很大。 “当时让你去给叶凡做司机，你觉得丢了面子。现在回头看，你能去当司机，那是咱们秦家祖坟冒青烟了。” 秦连城在几个小时前都不会认为这话是真的。 但楚家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而且现在给叶凡开车的是谁？是李家小公主！ 是那个打两个电话就能把天河市一个家族全部拔起的霸道人物！ 要是自己不得罪叶凡，早一步提出来，会不会已经……秦连城有些懊悔。 “爷爷，咱们该怎么办？”秦连城问道。 “没事，你得罪叶凡的事情我已经赔过礼，叶先生不会在意的。”秦立恒叹了口气，“只可惜去叶家当司机的活落不到你身上。” “……” “没想到楚家竟然心狠手辣，带着那么多汽油去卧龙山别墅。依我看，是楚家昏了头，他们竟然想杀人灭口。” “楚怀天就那样，小气的很，睚眦必报，平时我们都不爱和他玩。” “这事儿不是楚怀天做的决定，是楚博远的意思。”秦立恒淡淡说道，“连门都没看见，就车毁人亡，简直就是笑话。” “楚怀天那厮运气可真差。” “运气？”秦立恒用微嘲的口吻说道，“连城，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是楚怀天运气吧。” “啊？难道不是么？”秦连城惊愕，“卧龙山的盘山路一点都不陡峭，路也很宽，能一头撞到山上……根本不可能么。” “我问你，咱们秦家有多少保镖？” “几十个。” “叶先生能把楚雪巧扔在卧龙山别墅？！”秦立恒嘲讽的口吻又浓重了几分。 “……” 秦连城想了想，的确是这样。 秦家都养了那么多保镖，就别说叶凡了。看上去是楚怀天运气不好，其实…… 一想到这里，秦连城毛骨悚然。 他想到前段时间自己和爷爷还商量着要夺叶凡的气运。 幸好…… 幸好爷爷老而弥坚，一早就去叶凡那面磕头赔罪，这才没给秦家惹来杀身之祸。 如果没有爷爷去道歉的话，现在秦家怕是和楚家一样，早就被全部拔起。 想到这里，秦连城心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爷爷……” “说。” “我听说叶凡……” “叫叶先生，以后形成习惯。什么叶凡叶凡的，叶凡也是你叫的？！至于什么上门女婿、窝囊废之类的话，别人不怕死可以说。但你要是说，我马上把你逐出秦家。”秦立恒少有疾言厉色的说道。 “是，我听说叶先生在卧龙山的别墅里没什么佣人。”秦连城小声说道。 秦立恒的眼睛眯了起来。 “当时我们几个聚会，还嘲笑叶先生来着，说他穷人乍富，完全不知道住别墅至少得有七八个人干活。” “你的意思是……” “爷爷，我去当佣人怎么样！” 第一百零三章 花2000万买个当仆人的机会 省城，冯家。 冯兆辉知道天河市的一切后，也傻了眼。 冯家老太爷被电话从床上拎起来，没有丝毫不悦，马上召开家族会议。 断绝与天河楚家的一切经济活动，已经签订的条款全部作废。 虽然背后是神都李家，但冯家老太爷依旧小心谨慎，联系了省城最大的律师事务所。 但事务所传来的消息是所有律师都已经有了大案子，仔细询问，原来是其他家族比冯家早了一点点，雇佣律师要和楚家打官司。 墙倒众人推，可以从楚家的“遭遇”里清晰的看出来。 “我认为应该及早下手。”一人说道，“楚家虽然只是一个二流的小家族，但钱不多不少，是一块肉，我们冯家要去抢一口吃。” “楚家变卖家产，三五千万还是有的。咱们抓紧时间，怎么也能捞个几百万。” “说不好一千万都有可能。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可是不多，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冯家老太爷扫了一眼会议室里的儿孙与职业经理人，他淡淡说道，“楚家的钱烫手，谁都别看着眼红。” “爸，为什么？” “叶先生亲自动的手，他和楚家还有渊源，且不说要继承他岳父的遗志……总之，咱们和楚家的一切生意上的往来都断了，你们万万不能觊觎楚家的资产。” “便宜银行了。” “银行不得把楚家的地皮、现金、存款都收走啊。” “楚家在天河市市中心有一块地，和咱们家的地连着，要是能拿到手咱们就可以开发一个大项目。” 冯家的人虽然不敢反对老太爷的意见，但相互之间交头接耳，都小声的议论着。 “好好把手头的事情做好。散会之后，8小时之内事情要做的干净利索，别留手尾。要是神都李家不高兴，后果你们知道。” 众人见冯家老太爷这么说，都无奈的点头。 “冯兆辉，你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了看老太爷，又看了看冯兆辉，各种羡慕嫉妒弥漫在心里。 老太爷特意留下冯兆辉，是要干什么？ 冯兆辉从来只会给家里惹麻烦，彻头彻尾的一个纨绔子弟，竟然得到了老太爷的青睐。 等众人散去，冯兆辉心里忐忑的站在冯家老太爷身边。 “兆辉，知道我留你为什么么？”冯家老太爷问道。 “爷爷，前几天我闯了祸，我知道错了，您别把我扔给叶凡……” “呵呵，你还知道自己闯了祸？” “爷爷，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你本性不坏，也是交友不慎。”冯家老太爷淡淡说道，“咱们在天河市有一块没开发的地皮，旁边是楚家的地皮。” 冯兆辉苦着脸说，“爷爷，我可要不了楚家的那块地。” “谁让你去要地了，跟你叔一样，挣钱不要命！”冯家老太爷鄙夷的说道，“只有活着，才能不断的挣钱。别贪图快，走的太快，没有不卡跟头的。” “那……” “卧龙山的别墅曾经是咱们家的，你熟悉。”冯家老太爷看着冯兆辉，满脸的殷切期许，“你马上拿着天河市中心的那块地的地契去天河。” “……” “和叶先生说，恭喜叶家脱离楚家，这是咱们的一点点小心意。” “爷爷，不至于吧，那块地至少两千万呢。” “蝇头小利，你的眼界放的长远一点。”冯家老太爷的眼神犀利了一些，看着冯兆辉，“这张地契，买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冯兆辉摸不到头绪。 “卧龙山的别墅你最是熟悉不过，三天两头带着小明星往那面跑。” 冯兆辉苦着脸，却不敢反驳。 “你去和叶先生说，天河的事情你都熟悉，房子从前还是咱们家的，你可以帮着打扫收拾，给叶先生省点事儿。” “……”冯兆辉傻了眼，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爷爷竟然让自己去给叶凡当管家？！ 自己可是省城数一数二大家族的嫡子，竟然让自己去当管家！ 就算是那个上门女婿现在得了势，一飞冲天，背后还隐约有神都李家的身影，可是也不至于让自己低声下去的去当管家不是。 “爷爷，我没当过管家。”冯兆辉苦着脸说道。 “当管家？美得你。”冯家老太爷冷笑，“去当佣人，你熟悉那栋别墅，这是优势。” “……”冯兆辉听冯家老太爷说完，彻底傻了眼。 连管家都不是，而是佣人。 而当佣人的代价竟然是自己家族拿出来天河市市中心一块地的地契！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么。 这不可能！ “爷爷，我没听错吧。”冯兆辉诧异问道。 “你懂什么，最近你被我禁足，不知道天河发生的事情。”冯家老太爷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有些恍惚，尤其是每次想到那件事的时候。 “天河怎么了？” “你知道现在谁给叶先生开车吗？”冯家老太爷问道，不过他似乎并不想在冯兆辉这里得到答案，他了解自家的孙子，知道他的想象力发挥到极限也想不到事实真相。 “神都，李家，小公主，在给叶先生当司机。” “！！！”无数黑线在冯兆辉的头顶落下。 一片看不见的雷雨云汇聚在冯兆辉的头顶，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李家的小公主去天河的场面那么大，都能安下心去给叶先生当司机，据说小公主还给叶先生打扫卫生。” “……” “这是一个机会。”冯家老太爷再次强调。 “吴家不是说要去神都提亲么？” “吴家，就是一个笑话，吴青扬已经老喽。去神都提亲，扯淡。”冯家老太爷鄙夷说道，“你去叶家，看看能不能接触到小公主。就算是得不到青睐，混个脸熟也是好的，对以后家族的事业不无裨益。” “是！”冯兆辉马上点头。 “记住，收了你的公子脾气。”冯家老太爷训斥道，“千万别想要拍叶先生的马屁，最后被你公子哥的脾气给搅和了。” “是。” “要是你能办成，我提你当第三顺位继承人。”冯家老太爷道，“要是你做不成，后果你知道。” 第一百零四章 人性险恶 叶凡离开医院，回到卧龙山别墅。 陈慧娴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叶凡也没和她详细说，只是告诉她门口看门的老人家很厉害，一定要尊重。 虽然叶凡回到卧龙山，可是他搅起来的涟漪却越来越大。 在叶凡看来是涟漪，可是对于楚家来讲却是滔天巨浪。平时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楚家像是一间破房子，被踹了一脚后无声无息的塌的干干脆脆。 只8个小时，银行方面的行动冷酷而迅速。 不但把楚家的现金流断了，而且还列出一份清单，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存了楚家的各项产业。 天河的一个家族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其他人看在眼里，都心有余悸。 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垂死挣扎、鱼死网破，甚至叶凡都没说话，李家小公主的助理打了两个电话而已。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楚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根本反应不过来。 三天后，楚九山感觉自己已经老的走不动路。沉重的压力压在身上，别说是走路，就连喘口气都是那么难。 曾经的锦衣玉食已经没了，楚九山一想起来大哥楚九渊暴毙身亡之后自己对陈慧娴、楚雪巧的所作所为，他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要从别墅里被撵去出租屋，每天要出苦力，楚九山头疼欲裂。 一定要想个办法，绝对不能过那种日子。 陈慧娴是乡下女人，她可以吃苦，可以带着高位截瘫的女儿一起过日子，但自己不行！ 想到楚雪巧的高位截瘫，楚九山就联系到自己儿子身上。 楚怀天在重症监护室里，每天花钱如流水。 想到李家小公主给自己的收据，三百万的金额让楚九山怦然心动。 如果…… 如果给楚怀天办理出院，剩下的钱是不是就都属于自己了？ 带着几百万远走他乡，隐姓埋名，这笔钱虽然不多，但只要小心谨慎的花，也能养老。 这个念头像是魔鬼一样在楚怀天的心里一旦出现，就再也没办法压抑住。 对！ 给楚怀天办理出院手续！ 这孩子是废了，与其治好了之后每天带着粪袋出门干活挣钱养活自己，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楚九山不断的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借口。 治好了也是生不如死，那又何必呢。再说楚怀天从小娇生惯养，他能住堆满垃圾的筒子楼？他能去工地搬砖挣钱养活自己？ 更何况连排便都做不到，估计就是个废物。 自己一把年纪，不但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一个什么活动不能干的废物。 虽然父子情深，可是一想到未来几十年的煎熬，楚九山开始犹豫起来。 足足想了一天，这一天，他度日如年。 每一分、每一秒楚怀天都在医院里花钱，花的都是自己“养老”的钱。 不行，不能再等了，楚九山做出了决定。 他让自己的妻子收拾一下衣服。 楚家已经被银行方面控制，要收拾衣服都得在银行的监管之下才可以做。 一切值钱的东西都带不走，账户也被冻结，现在除了楚怀天的住院费之外，楚九山手里是真的没有钱。 赶到医院，楚九山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 他举起手，想要按门铃，可是却迟迟按不下去。 胳膊上仿佛坠了一个铅块，凝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犹豫良久，楚九山表情狰狞，按下门铃。 这一步迈出去，只要不多想，楚九山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 “我是楚怀天的父亲，请医生出来，我有事情要和医生说。” 不到一分钟，医生走出来。 “医生，我要给楚怀天办理出院手续。”楚九山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如释重负。 “出院？病人的病情还不平稳。”医生诧异的看着楚九山。 “是，办理出院手续。”楚九山坚定的说道，“我知道要签字，你现在拿文件，我签字就是了。” “……”医生怔怔的看着楚九山，像是在做梦一样。 眼前这位可是天河市堂堂楚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威压与气度，和捡破烂的老头差不多，整个人看起来灰呛呛的。 “医生，麻烦你快一点。”楚九山既然已经迈出那一步，就在没有纠结，他抬起头，瞪了医生一眼，“现在的时间我记下来了，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超出时间所发生的一切费用，我都不承认。” 医生差异莫名。 堂堂楚家，和自己说的不是患者能不能痊愈，而是说费用！ 自己是在做梦吧。 但医生很快清醒过来，患者家属要求自动出院，自己又不是监护人，没有半分理由阻拦。 又和楚九山确认了一下，医生一边拿手机和主任说明这件事，一边飞奔回去，办理出院手续。 楚九山长出了口气，这才三天时间就花了二十六万多，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就是一只吞金兽！ 而它吞噬的都是自己的养老钱！ 楚九山下意识的忘记这笔钱是李家小公主的助理小沫去交的，在他的意识里，这都是自己的钱。 紧紧盯着时间，中间医生来找他签署放弃治疗、抢救，要求出院的同意书，楚九山很痛快的签了自己的名字。 二十分钟转瞬即逝。 医生拿着出院的单据出来，“楚先生，我跟你说一下出院后的注意事项。” “先等一下，我去办理出院手续。”楚九山拿着收款单据，兴奋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这笔钱在几天前对他来讲虽然多，却不至于拷问人心。 但是在现在，这笔钱却是救命钱。 医生怔怔的看着楚九山一路跑走，恍惚中根本不信他是天河楚家的人。 办理出院手续，医院结算室没有这么多现金，楚九山干脆撒泼打滚，差点没把结算室给砸了。 最后院方联系银行，特殊送来一笔钱，这才把费用结算清楚。 拎着钱袋子，楚九山谨慎的看着身边的人，出门打车去了远郊。 “我在兴城街，你赶紧打车来。我把出院手续办完了，手里有钱，你抓紧。”楚九山给他妻子打电话。 “出院？那怀天呢？” “在医院呢。” “不是办理出院手续了么？” “医院又不能放着不管！”楚九山训斥道，“他们敢把怀天扔到外面，我马上就去告他们！” “你要去告谁？”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楚九山吓的魂飞魄散。 第一百零五章 当狗 这是……叶凡！ 怎么会是他！楚九山仿佛掉进无尽深渊之中，整个人在不断的往下沉、往下沉，永无止境。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人，要不是我一直盯着看，真是想不到。”李紫涵的声音传来。 楚九山像是中了定身法，整个人僵硬的像是木偶。 他努力扭转脖颈，回头确定是叶凡与李紫涵。 当他转动脖子的时候，颈椎咯咯咯的只想，像是少了机油的机器似的。 “楚九山，挺狠。” 当楚九山转过头，他看见果然是叶凡站在自己身后，旁边还有李紫涵与助理小沫两人。 原来自己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眼皮子低下，楚九山彻底放弃挣扎，无奈的笑了笑。 “这是给你儿子治病的钱，你就这么放弃了？”李紫涵鄙夷的说道。 “不放弃还能怎么样？”楚九山撕心裂肺的吼道，“难道要我像陈慧娴一样，带着一个瘫痪的女儿过下半生么！” “她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叶凡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而且当时你们百般刁难，日子过的可要比你难了百倍。” “他们怎么刁难了？”李紫涵不懂人心险恶，好奇的问道。 “我刚回家，就有地痞流氓上门，催着要搬家。”叶凡看着楚九山，淡淡的说道，“我事后调查过，应该是楚怀天找的人。” 楚九山沉默。 这一切他都知道。 “刚交了半年的租金，转过头就要撵人走，你们虽然没动刀，但和赶尽杀绝有什么区别呢？” “租金？” 叶凡知道李紫涵这种小公主对租金没有概念。 对于普通人，尤其是陈慧娴那种出身贫苦、还要拖拉着一个高位截瘫的女儿的人来讲，半年租金意味着她要在炎炎烈日下辛苦工作几个月的时间。 就像是叶凡说的那样，楚家虽然没动刀，但却百般刁难，猫捉老鼠一样一步一步把陈慧娴逼上绝路。 要是晚回来一段时间，怕是陈慧娴不是被逼疯就会带着楚雪巧自杀。 “她们能过的日子，你为什么不能过？”叶凡淡淡问道。 “……” “楚九山，我那天说了，你们当时做的事情，一定会十倍奉还！” “叶……先生，都是我爸的错！他逼死了我大哥，心里有愧，见不得我大嫂和雪巧！”楚九山慌乱之中辩解道。 越说越是流利，楚九山“急中生智”，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一个解释。 “叶先生，我当时是不同意的。您想啊，雪巧再怎么说都是我楚家的骨肉，虽然医院说治不好了，但楚家养活一个人却不费事。” 楚九山见叶凡不说话，以为自己把他说动了，继续说道，“叶先生，都是真的，是我爸……是楚博远那个混账东西逼死了我大哥……” 听到他用混账东西来形容楚博远，叶凡心里微微怅然。 “我大哥的死，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叶先生您想，楚博远那个混账玩意能逼死我大哥，也能逼死我，这是兔死狐悲，我心里苦啊。” “呵。”叶凡冷笑一声。 “都是楚博远那个混账东西逼着怀天去做的，他们还跟我说，楚雪巧不识抬举，拒绝了林家三公子的求婚，如果楚家养着她们两个必然是后患。” “楚博远那个混账玩意说假设有一天林家三公子想起来这件事，随便一问，我们楚家还养着雪巧，一定会很生气。” 说道林家三公子林立，李紫涵的脸色很难看。 “对了对了，叶先生，我还知道一件事！”楚九山见叶凡面沉如水，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一样，口不择言。 “你说。” “楚博远那个混账东西一直和神都的林三公子有联系。” “嗯？”叶凡的眼睛眯起来。 “您当天让他跪在我大哥的灵牌前磕头的时候，其实我是很高兴的。要是没有您，我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说正事。” “是是是，是我不对，您多包涵。”楚九山连忙说道，“之后一段时间怀天离开了天河，我知道肯定是楚博远那个混账让怀天去神都找林家三公子。” “找他干什么？”李紫涵问道。 “告诉林家三公子叶先生还活着的消息。当年叶先生是被林家三公子打断四肢，沉入江里……” “你胡说！”李紫涵气的脸通红。 “是真的。”叶凡淡淡说道，“楚九山，你继续。”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但那之后……”说着，楚九山偷看了李紫涵一眼，“就来了。” 叶凡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虽然不难猜，但他还是为林家三公子的缜密心思所惊叹。 自己已经沉入江心，必死无疑。而雪巧高位截瘫，只有陈慧娴一个人照顾着。 一家人死走逃亡伤，凄凉到了极点。 既然是这样，林立竟然还在天河留了眼线，注意这面的一举一动。 这人不像是个年轻人，行事老辣到了极点，叶凡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不对。 “叶先生，我就知道这些，您看……” “楚九山，钱，你可以先留着花。”叶凡淡淡说道，“不过你不能走，从今以后你留在楚博远的身边，只要有一点点价值的事情，都要和我说。” 楚九山绝处逢生，连连点头。 “这是钥匙，你去住。” 叶凡扔过来一把钥匙，楚九山怔了一下，叶凡难道让自己住卧龙山别墅？ 不可能吧！ 如果是这样，自己岂不是一步登天？再说，这么做的话也不利于卧底的工作不是。 “叶先生，这不合适。我要是住卧龙山别墅……”说着，楚九山咽了一口口水，“多不好。” “想什么呢。”叶凡笑了笑，“这是从前我妈住的筒子楼的钥匙，据说每天还有地痞流氓去骚扰。你以后住在这儿，没我的同意不能搬家。” “……” 楚九山傻了眼。 “钱是买消息的，但我说过的事情肯定要做到。具体做成什么样，要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机会。” 第一百零六章 送上门的钱都不要 楚九山拿着钥匙默默离开。 叶凡还记得第一次进楚家的时候看见这位二叔的场景。 那时候他意气风发，虽然没有当面冷嘲热讽，却私下里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很多没出息、倒插门、以后肯定用楚家的钱出去花天酒地之类的话。 现如今他身影落寞，只几天的时间，就老了好几十岁。 “叶先生，林家三哥的事情是真的么！”李紫涵问道。 “是。”叶凡点了点头。 “不可能啊，林家三哥的脾气特别好……” 叶凡笑了笑，对李家的小公主，林立的脾气当然可以特别好。但是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晚上林立用脚踩在自己脸上的嘴脸。 在林家三公子的眼睛里，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但现如今这粒尘埃杀回来。 林立， 你等着！ …… …… 回到卧龙山，一路气氛很尴尬，李紫涵不像是往日里那般活泼、开朗。 叶凡知道肯定是楚九山的话带给李家小公主强烈的冲击。 不过这都是事实，没必要隐瞒，叶凡也没叮嘱李紫涵不要告诉家里、不要告诉林三。 朱老太监都杀上门来了，现在双方正在相互打探，叶凡每天更多的盘算都在林三的身上。 明天要给朱老太监做手术，这类手术叶凡做过，对他来讲不算什么。 来到卧龙山下，宾利沿着盘山路缓缓开上山，叶凡忽然瞄着山顶，全身气势微微一沉。 小沫感受到叶凡的变化，“叶先生，怎么了？” “有人来。”叶凡看着朱老太监住的门房位置有人影晃动，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有，朱老太监一人也能解决。 “小姐，去看看？”小沫见李紫涵情绪不高，便小声问道。 “行，去看看怎么回事。” 在往上开，开始有车停在路边。不过这些车排着队，都很整齐、规矩。 看车牌，有天河的、也有省城的。 “怎么这么多人，看着好烦。”李紫涵今天的脾气不是很好，她皱眉微微不悦。 “估计是来拜见叶先生的。”小沫一边开车，一边笑道，“叶先生，以后您要忙喽。” “都撵走好了。”叶凡平淡说道。 来到半山腰别墅前，叶凡看见几个年轻人站在门房前，似乎说着什么。 此时他们也发现开上山的宾利，几人一拥而上。 叶凡看见竟然是秦连成、冯兆辉这些人，不禁哑然失笑。 这群人跟红顶白，还真是无聊。 “叶先生，您回来了。”秦连成手脚麻利，最快跑到宾利车前，恭恭敬敬的说道。 此时的秦连成完全看不出来那天要夺叶凡气运的样子。 如果他是一条狗，此时此刻身后的尾巴能摇出虚影。 叶凡下车，扫了一眼，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叶先生，我爷爷让我来给您问安。”冯兆辉凑上来，一般的恭敬，“这是天河市市中心的一份地契，与从前楚家的一块地连在一起。” 说着，冯兆辉双手捧着一个文件夹低头送上。 叶凡看也不看，“我又不做生意，要这东西干什么。” “……” 冯兆辉的身子僵了一下，叶先生是什么意思？一块地皮可能价值两千万，但两块相邻的地皮合起来的价值至少要翻倍。 如果运作得当，有全国连锁大型超市、购物中心的企业来收购，两块地皮卖一个亿都不是没可能。 叶先生还生气呢？冯兆辉心里想到。 秦连成也傻了眼。 他万万没想到省城冯家一出手就是几千万的贺礼，关键是这份贺礼……叶凡竟然还不要！ 真特么的！自己舔着脸就这么来，还真是很唐突。 秦连成有些羞愧，他讪讪说道，“叶先生，我看您家缺点人手，您进出不方便。我想给您当司机，只要您一个电话，我随时随地都能到。” “叶先生，这座别墅从前是我家的，我熟悉里面的结构。”冯兆辉连忙说道，“我可以留下来给您打扫屋子。” 两人身后还有几个一起来的公子哥，只是他们的脸皮没有这么厚，还不至于沦落到插标卖首的程度。 叶凡无奈，笑了笑，“两位请回吧，我不缺司机，也不少人打扫屋子。” “……” 两人完全没料到叶凡竟然一口拒绝，连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家里缺几个家政，我正在物色人选，不过不能用本地人。” 叶凡的话把所有的话都说死，秦连成和冯兆辉也没什么急智，一时怔在原地。 几秒钟后，秦连成问道，“叶先生，我看您家的门房太老了，要不我给您当门房？！” 叶凡看了他一眼。 老？ 那位可是连自己都要好言好语招待的主。 要不是有朱老太监在，自己去香江的时候怕是楚怀天已经得了手。 “不用了，都回去吧。” “叶先生……” “叶什么叶，你们在这儿唱k呢！”李紫涵耐不住性子，叱骂道，“都滚下去，叶家也是你们能留下来的。” “她是谁呀，怎么这么霸道。”后面有人见李紫涵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小声问道。 “你这都不认识，她是神都李家的小公主。” “我去……竟然是神都李家的人，她怎么在这儿？” “你还不知道？李家的小公主每天给叶先生打扫房间。你说说，叶先生可能让被人进门么。” 不明真相的人纷纷咂舌。 神都，李家，小公主，竟然给叶先生打扫房间…… 这位楚家从前的上门女婿竟然牛到这种程度？！ “小点声，别给自己惹麻烦。前几天楚家的事情知道吧，就是李家小公主的助理打了两个电话，楚家就没了。” “我知道，楚家可老惨了，我听说家里已经有人开始去肯德基当服务生了。” “这还刚开始，以后还有好戏看呢。你可小点声，别惹小公主不高兴。人家要整你就是玩，要打你就是花俩钱。” 叶凡听到那些人交头接耳的说话，有些厌烦，正要撵人走，忽然手机响起。 看了一眼，不是国内的电话，而是南洋的号码。 叶凡怔了一下， 慎重的接通。 第一百零七章 心头热血养出的蛊王 三日前，大蛊师巴颂没有在香江停留。 遇到叶凡，巴颂颜面扫地，没有脸在香江，直接飞回南洋某地。 回到宗门，巴颂直接去了宗门秘地。他的师父一直在此修炼，以心血饲养蛊虫，如果成功，整个宗门的势力必将暴涨，甚至成为南洋最强的蛊道宗门也说不定。 巴颂的师父已经闭关十几年，潜心修炼。 蛊虫一道最是凶险不过，要么成功，要么暴毙，没有折中的路可以走。 一般情况下巴颂是不会打扰师父修行的，但这次去香江他回来的时候满心疑惑，有些事情他不知道原因，要请教师父。 打开几道机关门，厚重的断龙石咯吱咯吱的声音令人心生忌惮。 墙壁上已经燃烧了百余年的烛火还在燃烧着，据说是当年开派祖师斩杀海底蛟龙，剥离油脂做成的火烛。 巴颂走的很急，脚下带风，火烛不断闪动，他的影子在墙壁上扭曲可怖。 走出密道，前方是一道木门，巴颂轻轻扣门，“师父，是我。” 屋子里一片静寂，是单纯的安静，仿佛是世界永寂的那一刻。 巴颂没有继续敲门，而是站在门口静悄悄的等着。 十几秒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进来吧。” 声音仿佛带着历史的尘埃，一股子厚重的土腥味道弥散在巴颂四周。 听声音，这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说话，但巴颂心里一沉。 他的师父并不比他大几岁，只是修行的早，天赋高。今年师父也不过将近四十岁，怎么会说话像是老人？ 在老人的声音传出来后，巴颂面前的那道门开始扭曲，变成一只巨型蛊虫的嘴巴模样，四周锋利尖锐的獠牙像是匕首一样在地面上形成机关。 巴颂小心翼翼踏步进去。 他没有诧异，宗门密室本身就是一只蛊虫，一只巨大的蛊虫，师父闭关修炼就在蛊虫的腹心之地。 重重幻术土崩瓦解，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五的老者靠在墙壁上，用浑浊不堪的目光看着巴颂。 巴颂怔住。 十几年的时间，少年英才竟然变成行将就木的老者…… 这不可能！ 在蛊虫中修炼，时间流速会变的极慢，巴颂本以为师父看上去要比自己更加年轻才是。 可…… “巴颂，找我何事？”老者问道。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宗门秘法我已经修炼到第九重，只差一线便到大圆满境界。”老者淡淡说道，“只可惜秘法反噬太重，我的身体怕是已经撑不住了。” 巴颂把所有要问师父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师父真是天纵奇才，宗门秘法据说开派祖师下南洋的时候也只刚刚修炼到第九重。 几百年过去了，各位门主最多也只修炼到第八重，巴颂最惨，还没开始修炼。 师父竟然摸到了这项秘法的最高境界！ “巴颂，我命不久矣，只盼着用最后一段时间可以推演出来这套功法的后继，等宗门再有天才出现就可以一蹴而就。” “师父……”巴颂垂泪。 “哭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只可惜……” 老者说着，开始不断的咳嗽。声音沙哑，像是拉风匣子一样，呼啦呼啦的声音不断传出来，巴颂听这声音都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咳着咳着，老者唇边开始出现粉红色的痰液，痰并不粘稠，像是海水拍打海岸留下的泡沫一样。 “师父，我带你去看医生！” “傻孩子，我是用心头血饲蛊王，身体被反噬的太狠，这才撑不住的。去看医生？蛊王的气息他们都受不了。” 巴颂怔怔的看着老者，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不世出的英才莹然遭到蛊王反噬，已经要死了。 师父上半身削瘦，看着像是好久都没吃饭，饿的瘦骨嶙峋。而双腿却肿的和馒头一样，看起来极为怪异。 “巴颂，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时间不多了，你快点说。” 老者见巴颂伤悲，也不劝阻， 只是说正经事。 巴颂收敛心神，把之前在香江遇到的一切都简明扼要的告诉老者。 “天医，不是林道士？可喜可贺，老友竟然已经白日飞升。”老者拍手大笑。 可因为他的动作稍大，咳嗽的更加剧烈。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嘴角粉红色泡沫样痰液看起来格外刺眼。 “师父，你认识林道士？” “认识，喝过酒。我问过他蛊虫反噬的事情，林道士说可以用针灸帮我压制。但尝试了一下，蛊虫虽然被压制住，可是却进入冬眠状态，功法不得寸进。” 巴颂无语。 宗门秘法最后竟然必须要以身饲蛊么？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 “新一代的天医手段高明不高明？”老者问道。 “他没出手。” “哦？” 巴颂把孙家的事情说了一下，又把自己和叶凡打赌的事情告诉老者。 听巴颂说叶凡最后根本没动手，只是让孙家的儿子去医院做几样检查就确定了诊断，也颇为诧异。 这不是典型的天医做法。 听巴颂说完，老者沉默良久。 “林道士说，天医向来一脉单传，他一生一世都在寻找一位天赋异禀的传人。但医道也在不断进步，从上古时期神农尝百草，为第一代天医开始，治病救人的手段多了很多。” “呃……”巴颂结语。 天医是怎么修行的他不知道，但以宗门为例，开拍祖师留下来的术法参详一辈子都未必能全部学会，就别说推陈出新、更上层楼这种难破天际的事情。 “看来新一代的天医很厉害，他叫叶凡，是吧。” “是。” “天医叶凡……”老者沉吟良久，“我时日无多，请天医来给我看看，或许他有办法助我渡劫也说不定。” 巴颂恍惚起来。 他马上想到那个衣着朴素、背着一个帆布书包的年轻人。 天医叶凡能帮师父渡劫？！ 不可能吧！ 但这是唯一的希望，师父刚说过，他时日无多。估计蛊王的反噬极为凶猛狠辣，要不然师父也不会变成眼前这样。 “联系天医叶凡，我听听他怎么说。”老者努力挤出一丝笑。 巴颂点头，离开密室，给叶凡打了一个电话。 第一百零八章 给老太监做手术 “先把人送去医院，你这么说，我很难猜测你师父是什么情况。”叶凡听巴颂说完，很慎重的回答道。 “叶先生，我师父修炼的是本命蛊王，气息……” “只是简单的查体，我还要一些检验报告，让你师父压制住身体里的力量。” 电话那面，巴颂没有回答，而是很不高兴的挂断电话。 朱老太监在窗边挥了挥手，叶凡把眼前像是苍蝇一样的公子哥们都撵走。 “老先生。”叶凡走到门房前，笑眯眯的说道。 “是南洋的电话？”朱老太监问道。 “是。”叶凡点头，见朱老太监拿出他的翡翠烟袋，便主动替他装上烟丝。 “你妻子的问题不是南洋蛊术，而是一种很邪门的咒术。”朱老太监悠然说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要去南洋？” “不去。”叶凡笑道，“要先给您老人家做手术，这是咱们约定好的。” 朱老太监缓缓走出门，大咧咧找了一个背风向阳的地方坐下，悠然的抽着烟袋。 “手术的把握大么？” “老先生，我是天医。”叶凡自信说道。 “造物，已经近似于神通了，这是飞升之后才会的术法。”朱老太监说道，“是你师父用某种大神通告诉你的？” “老先生，现代医学发展很快，我们天医也与时俱进。”叶凡很正式的说道，“我跟您说过，从第一代天医神农开始尝百草开始，每一代都不断研究新的治病方式。” 朱老太监只是吧嗒吧嗒抽着烟袋，一言不发。 “到后汉三国时期已经可以开颅手术，但那时候条件有限，哪怕是天医也有很多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现在是不是也有。” “是，知道的越多，我在天道前就越是卑微。浩渺无边，想要真正妙手回春，医治百病，太难。” “你再给我讲一讲明天手术怎么做。” 叶凡知道朱老太监几百年的心结都在这块，这也难怪，只要是男人，这个心结就很难过去。 从地上随手捡了一根草棍，叶凡画出人类身体解剖的简图。 从何处取血管、从何处取神经，海绵体则用人工制造的，再经过巧夺天工的手术变成小家伙，种植在朱老太监的手臂上。 因为手术太过复杂，还要和受体相互搭配，所以一定要生长一段时间。 要是普通人，应该是三年左右。但叶凡因地制宜，辨证论治，认为朱老太监的体质不同常人，所以一年的时间就可以。 在这之后还要做一次移植手术，把小家伙归位就可以。 甚至担心朱老太监不相信，叶凡从帆布书包里取出几本世界顶级的医疗期刊，找到相关的报道给他看。 朱老太监很是诧异，这种造化巧夺天工的事情竟然已经被普通人掌握，而非天医独门绝技，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每一代天医都不能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要不然根本没办法进步。”叶凡笑着解释。 “不去南洋？你们天医不是一向讲究治病救人么。” “求医问药，这是规矩。巴颂要是能把人带来，我给他看一眼也没什么关系。”叶凡笑到，“如果不行，也得等您手术结束，一切平稳后再去。” 朱老太监稳重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着天上的太阳。 刺眼的阳光对朱老太监来讲仿佛是荧光一样，他不觉有什么异常，只是静静的看着。 …… 一天后，叶凡带着朱老太监去市中心医院。 助理小沫提前联系好一切事务，所有人只知道有一名大手要来市中心医院做一台手术，具体做什么、什么术式却没人知晓。 而叶凡也没找人搭台，手术一个人做，只是麻烦一点。 相对于泄露朱老太监的秘密而言，这点麻烦根本不算什么。 术间在最里面，叶凡带着朱老太监进去，检查了麻醉药品以及手术器械。 刷手、开台。 叶凡做的很精细，并没有一味的求快。 手术是局麻，一边做手术一边和朱老太监闲聊，手术很顺利，叶凡心中淡淡欢喜。 这种术式他也是第一次做，能成功对于叶凡来讲也是一种进步。 时间过的很快，九个小时眨眼即逝。 “老先生，手术做完了。”叶凡给朱老太监包扎好手术切口后欣然说道。 朱老太监看着手臂上的切口，笑了笑，“就这么简单？” 简单……叶凡无语。 天医亲手做的手术，都要九个小时，而且还要长一年时间，再经历一次移植手术，这已经是顶级的手术了，甚至比各种脏器移植还要难。 做一台肝移植手术，叶凡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对于朱老太监的描述，叶凡表示很遗憾。 “您能走着回去，是住几天院还是回卧龙山？” “回卧龙山。” 叶凡点了点头，对于朱老太监来讲，术后感染等等几乎不存在。 毕竟是修炼者，体质特殊的已经不是人类范畴。 叶凡摘掉染血的无菌手套，拿出手机，见一连无数个未接来电。 因为要专心做手术，事前叶凡叮嘱李紫涵照顾卧龙山，又把手机静音，所以根本不知道有人找自己。 是巴颂打来的，叶凡刚要回拨，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 “叶天医，不是说手术室里禁止喧哗么？”朱老太监问道。 “呵呵，您老人家还知道这个？” “活的时间太久，偶尔会去各种新鲜的地儿看一看。从前无所谓，睡一觉起来之后很快就能接受，新鲜的东西很少。现在不行喽，好像没几年就有点新鲜的东西。” 叶凡笑了笑，现在的世界日新月异，以一种骇人的加速度向前奔驰着。 彭祖可以长眠八百年，可现在就算是长眠八十年，起来后也很难段时间接受这八十年间的改变。 “手术室要是乱，应该是出了医疗事故。”叶凡给朱老先生解释道。 “医疗事故，应该不会是故意的。我见过最卑劣的人，只要他当了医生，要么不动手，要么就会全力以赴。” “是。” “你特么肯定量错了！”一个声音大吼，“体温怎么可能44摄氏度！” 第一百零九章 体温45摄氏度 “体温44摄氏度？这也太离谱了。”朱老太监淡淡说道，“我看这手术室也算是正规，怎么能有这么不靠谱的数字。” “那可不一定，有些特殊情况还是会这高的。”叶凡道，“我去看一眼。” “凡夫俗子的肉身怎么可能承受住44度的高温，怕是人很快就不行了。” “我小时候不想上学，说自己发烧到100度。”叶凡很少见的开了一个玩笑。 朱老太监并不觉得好笑，他对自己手臂上种植的“小家伙”特别感兴趣，不断低头看着。 叶凡走出术间，见手术室的走廊里有护士在一路小跑，手里拿着一个体温枪。 跟着护士进了另外一个术间，叶凡第一眼看见一根僵硬的、肌肉紧绷、好像钢筋混凝土打造成的手臂伸在手术台旁。 这种情况再加上44摄氏度的高温，是一种很典型的突发情况，叶凡心里有了底。 护士拿了一个新的体温枪再次给患者测试体温。 “主任，45摄氏度！”护士有些慌乱，她也没见过类似的情况。 “不可能，你们特么都是吃屎长大的么！”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隔离服、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蛮横的吼道，“怎么可能45摄氏度，进的体温枪根本都特么测不准！用水银体温计！” “这位。”叶凡淡淡说道，“准备降温毯，另外医院里有丹曲洛林么？” “你谁呀！什么丹曲洛林，从来没听说过。” “没有就去问问哪家医院有，抓紧时间，患者是恶性高热。”叶凡淡淡说道，“立即抢救，还能有一线生机。” “你谁呀！” “主任，这位是院里特批使用12手术间的那位主刀医生。”有小麻醉师凑过来提醒主任。 “呃……”麻醉科主任也直到这件事，院里好像接到某个大人物的电话，说是借用一间手术室。 借什么的都有，可是借手术室……这种奇怪的要求麻醉科主任还是第一次听说。 有人猜测是神都的某位大牛来手术，但对这个猜测，麻醉科主任嗤之以鼻。 神都的教授来手术，不管是哪个科室的，肯定会有无数会诊患者。而且神都教授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手术，不管是多大的手，都需要麻醉、助手、器械护士。 什么都不要，神神秘秘的，麻醉科主任想不懂，所以他干脆不去接触。 听身边小医生这么说，麻醉科主任皱眉看了一眼叶凡。 眼前这位看上去是很年轻的一名医生，估计是里面那台神秘手术的助手。 麻醉科主任有些看不起叶凡，神秘手术，嘿！一台手术做了9个小时，从刚上班就开始做，一直到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竟然才做完。 手术也未必有多大，最起码术后患者不用去重症监护室，也没听说要在麻醉科的苏醒室里住几个小时。 就这？ 一个小医生而已，竟然来自己面前指手画脚。 “你特么滚一边去，没看见正抢救呢么。”麻醉科主任心里急躁，直接斥道。 “患者是恶性高热，要抓紧时间降温，而且要找特效药丹曲洛林。” “你怎么就知道是恶性高热，在这儿胡说八道。我是主任，你一个小医生，从哪来滚哪去，别在这儿添乱。”麻醉科主任开始愤怒的呵斥。 叶凡眉头微微一蹙，见患者身上泛起层层红色斑块，知道这是体温过高导致的。 体温45摄氏度，二三十分钟后就会因为内环境紊乱导致死亡。哪怕叶凡有天医绝学，也就不回来。 生与死，只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 “砰~~~” 叶凡抬脚把壮硕的麻醉科主任踹飞，撞到墙上。 手术室虽然沉浸在慌乱之中，但所有医生、护士看到这一幕，都怔住了。 这也太粗暴了！ 医生护士大多动口不动手，他们哪里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直接的办事方式。 叶凡站到患者右侧，背靠术间的门，提高了一点音量，“现在我指挥抢救，护士，去找降温毯、冰帽。”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丝威严，医生护士怔了几秒钟，一个小医生怒斥，“你怎么能打人呢！” 叶凡斜睨这名小医生。 “这里是手术室，你是哪个科的？滚出去！我跟你讲，你打伤了我们主任，你完蛋了……” “啪~” 没等小麻醉师说完，叶凡回手一巴掌，把他抽飞。 小麻醉师撞在墙上，落在麻醉科主任的身上，已经昏死过去。 “抢救呢，没时间跟你们讲道理，护士赶紧去。”叶凡看了一眼巡回护士。 巡回护士傻了眼，今天的各种情况她都是第一次遇到。 患者体温45摄氏度，已经爆表；麻醉科主任和医生还被抽飞，现在是一名陌生的医生在指挥抢救。 她只略一犹豫，就马上跑出去。报警的念头在护士的脑海里闪了一下，但她还是相信叶凡。 用降温毯和冰帽，这是专业手段，能在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不可能不懂医疗。而且那名医生看着年轻，却很专业的说患者是恶性高热，要特效药丹曲洛林来治疗。 这些都是专业的象征，再加上叶凡简单、粗暴、直接的处理方式，护士直接相信了他的判断。 临床上遇到急诊急救的时候，需要有人镇定自若的指挥。 毕竟每个人的水平有高有低，敢于在这时候站出来的人都有着极强的自信。 即便是再差，也比质疑测温枪的灵敏度好多了。 叶凡指挥若定，又下医嘱抽血化验，发现患者体内产生大量酸和二氧化碳，出现酸中毒、低氧血症、高血钾、心律失常等一系列变化。 确定是恶性高热，用降温毯和冰帽降温，叶凡拿起手机。 “紫涵，是我。” “我需要丹曲洛林，最快的时间送来。” “全国只有神都人民医院有，你安排这件事，速度越快越好。” 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都傻了眼，这位到底是谁？！ 一个电话，就能从神都人民医院调特效药过来？！ 不光是对自己技术的自信，而且还有手眼通天的能量！ 第一百一十章 运气真好 在叶凡的指挥下，患者情况渐渐稳定。 体温从令人发指的45摄氏度降到了可以接受的39摄氏度。 虽然依旧算是高热，但这6摄氏度之间的区别是生与死。 叶凡没有把患者送出去，而是站在术间里等李紫涵送来丹曲洛林。 恶性高热是一种很罕见的情况，麻醉药物和某些特殊遗传基因的患者产生反应。 因为患者骨骼肌细胞膜发育缺陷，在诱发药物，主要是挥发性麻醉药和琥珀酰胆碱的作用下，使肌细胞浆内钙离子浓度迅速增高，使肌肉挛缩，产热急剧增加，体温迅速升高。 这种病一旦不及时治疗，必死无疑。 全国也只有神都人民医院对此做了研究，并且成功发现一例有家族遗传的患者。 而丹曲洛林这种特效药，只有神都有。 麻醉科主任悠悠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没人管自己。 心底怒火猛地一下子升起，他愤怒的把身上的小医生推开，试探了几下站起来。 手术室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抢救着患者。 刚刚监护仪刺耳的报警声还在，麻醉科主任还没缓过神，当他看见那个年轻的医生站在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指挥抢救的时候，心里的无名之火忽的一下子升起。 “这是手术室，你凭什么指挥抢救！”麻醉科主任指着叶凡骂道。 “不想死就去一边看着。”叶凡冷冷说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你敢把我怎么样！” “啪~~~”一枚切开包里的止血钳子擦着麻醉科主任的耳朵飞过去。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他愣了一下，打歪了？这么近都打不着，一定是这个年轻人胆怯，知道自己犯了事儿！ 麻醉科主任开始嚣张起来，他问一名护士，“报警了么？” 护士的眼睛看着主任身后的墙壁，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 “我特么问你报警了么！” “主任。”护士给麻醉科主任使了一个眼色。 “什么？” “你往后看。” 麻醉科主任回头，随即揉了揉眼睛，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打出毛病，眼睛花了。 止血钳子深深的扎在墙壁上，直末入柄。 医院手术室的墙壁可是钢筋混凝土建成的，前几年装修的时候麻醉科主任还听装修工人抱怨说质量太好，干起活特别费劲。 一柄止血钳子，钝头的，怎么就扎进墙壁里去了呢？！ 我勒个去……麻醉科主任瞬间醒悟——不是年轻人怕了自己，而是他在警告自己别特么哔哔。 再哔哔一下…… 麻醉科主任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混凝土墙壁硬就是了。 他一脸惊恐，回头看叶凡。 那个年轻人站在患者面前，指挥着抢救。话不多，可是每一个医嘱都很准确。 不光是麻醉科的人，连临床上来做手术的外科医生也被他指挥的团团转。 医院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尤其是遇到急危重症抢救的时候更是如此。 水平不够，哪怕级别再高也要被人鄙视，说的话没人肯听。 而眼前的情况——麻醉科主任脑海里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说这个年轻人说的都对？！ 这不可能，这不科学！ 患者是上来做疝气手术的，因为家里特殊找了主任，给了红包，麻醉科主任才亲自动手麻醉。 然而刚刚开始吸入麻醉，患者忽然全身抖动，接着心率升高，身体摸着发烫。 麻醉科主任现在回想起来，一脸懵逼，还不知道患者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慎重的走到一边，要了抢救记录，一条条仔细看。 各种化验回报、抢救过程明白无误的显示患者是恶性高热。 这是一种很罕见的情况，至少麻醉科主任一辈子做了成千上万台麻醉都没遇到过。 这个年轻人是怎么诊断的？麻醉科主任有些茫然。 但随即他撇了撇嘴，治疗恶性高热的特效药别说天河，连省城都没有。 毕竟这个病很少……不，是罕见。 全国据说只有神都才有，患者一旦运气不好遇到恶性高热的情况，必死无疑。 麻醉科主任已经把矛头转向叶凡。 在自己的领地被人殴打，他心里没有痛恨是不可能的。 一旦患者死了，自己马上就要联系医调委去告他！ 不死也要扒层皮！ 麻醉科主任心里一边恨恨的想着到时候叶凡哀求自己的样子，一边开始做各种安排。 保留原始病历，调取监控录像，这都是证据，证明在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因为被殴打没有指挥抢救。 所有一切黑锅都可以扣在那个年轻人的身上。 至于患者能不能活，麻醉科主任根本没细想。 活？开什么玩笑。 特效药物只有一种——丹曲洛林。 患者的状态勉强能维持8小时，这么短的时间里要联系神都的医院，送药过来，还要走正常的审批手续。 而这一切根本做不到。体温45摄氏度，患者死定了！ 幸好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冲上来替自己背黑锅，麻醉科主任甚至觉得自己因祸得福。 整理完资料，他走出手术室，准备和患者家属交代一下病情。 患者家属是天河市的一个连锁超市的老板，他算不上天河市有名的家族、财团，但比普通人有钱就是。 麻醉科主任已经想好怎么让患者家属愤怒，这种事情还是患者的直系亲属出手更好一些。 走出手术室，他看见患者家属站在门口，不时焦急的向身后看着。 行为有一点异常，正常来讲应该看手术室才对，虽然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麻醉科主任清了清嗓子，大步走上去。 “老杨，发生了一点意外。”麻醉科主任沉声说道。 “隋主任，我知道。”杨老板的声音有些嘶哑，看上去并没有怨恨，反而有些期待。 隋主任怔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隋主任，你们真牛！原来今天那谁都在手术室外等着手术。”杨老板小声说道。 “谁呀。” “你看你，还瞒着我。”杨老板不满的说道，“神都李家的小公主亲自见了我，和我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神都！ 李家！ 小公主！ 隋主任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第一百一十一章 竟然用直升机送药 “小公主特别和蔼，真是有教养。”杨老板赞叹道。 “她和你说什么了？”隋主任诧异。 “小公主怎么会和我说那么多事情，就见了我一面，说我爸遇到一些意外情况，但我的运气好，手术室里正好有一位水平特别高的医生在做手术，正指挥抢救呢。” “……”隋主任哑然。 “后来小公主的助理和我说了具体情况，特效药在一个小时钱就已经上了飞机，估计很快就能到。” 隋主任感觉无形之中有无数双手在自己的脸颊上用力的扇着，啪啪作响。 特效药正在路上，如果是恶性高热的话患者就得救了。加上患者儿子杨老板的一脸崇拜、幸运的情绪，隋主任有些茫然。 那个年轻人不光水平可以，而且手眼通天。 全国只有在神都才有的丹曲洛林，他能调飞机送过来！ 真特么的。 隋主任看了一眼时间，心里盘算着。 还有两个小时，丹曲洛林就送到了。那时候正是晚上最拥堵的时间，或许在路上耽搁一段时间也说不定。 不知道为什么，嫉妒的心已经开始侵蚀他的职业感。 或许是一向霸道的隋主任被叶凡当着手下扇了个耳光，觉得颜面扫地的关系。 他从来没有过的盼望着发生医疗事故。 如果堵车的时间短一点，或许还能赶上；如果堵车时间长，就算是把丹曲洛林送来也没什么用，患者早就死球了。 见杨老板一脸期待，隋主任心里痛恨着回到手术室。 他找了一个墙角静静的看着叶凡指挥抢救，不断的关注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患者的各种生命体征虽然看着还算是平稳，可是每十分钟抽血化验的回报显示——患者身体内环境在不断恶化。 时间，意味着生死。 本来在医院里这种事情最是常见不过，但这次不一样。 费了天大的力气，从神都运来特效药，可一旦……想着，隋主任拿出手机，开始翻看路况信息。 “天随人愿”，今天晚上最拥堵的时间路上堵的一塌糊涂，电子地图上到处都是红色拥堵路段，密密麻麻的，看着让人心烦意乱。 估计是有几个小车祸，刮刮蹭蹭的，所以才会这么堵。 隋主任冷笑，真想看看丹曲洛林送来，患者刚刚没了呼吸，那个年轻医生会是什么表情。 这种所有的努力都屁用没有感觉隋主任经历过很多次，他现在格外希望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浮现出类似的情绪。 隋主任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一定要堵车，一定要堵车！ 就算是用救护车去取……不对，要是一路鸣笛，现在的私家车都知道避让专用车辆。 要是那样的话，或许还有可能送到。 偷偷溜出去，隋主任给120急救中心打了个电话，找熟人问问有没有人调用救护车去取丹曲洛林。 结果是否定的。 隋主任很得意，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年纪太小，考虑事情不周到。 光想着特效药物，光想着运到天河就行。 可是从天河市的机场到医院的路他就没想，丹曲洛林这种特效药可不是到了天河就会起作用，而是要进入患者的血管里才行。 心中大定，隋主任看笑话似的回到手术室。 “还有20分钟，大家加把劲。” 隋主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叶凡在给术间里的医护人员加油打气。 嘿！他心里一阵冷笑，特效药在路上堵几个小时，看他是怎么哭的。 一分钟…… 五分钟…… 患者的内环境紊乱，渐渐的体现在症状上。 呼吸开始渐渐急促， 心率提升到160次/分左右，体温在用尽了所有办法的前提下也渐渐升至41摄氏度。 这是病情没办法控制的前兆，隋主任站在角落里看热闹。 要是患者呼吸停止，特效药才送到，那个年轻人会不会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精神出问题呢？ 隋主任用最坏的想法揣测着叶凡。 十五分钟过去，手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 患者生死就在这半个小时里。 隋主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地图，电子地图上红色拥堵路段依旧鲜红，红的像是血一样。 正得意，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轰鸣声。 隋主任怔了一下，抬头看去。 窗户外一个陌生的阴影出现……说是陌生，其实并不陌生，只是很难在医院看见就是。 一架直升机正在医院清理出来的空场地上准备停靠。 只一瞬间，隋主任傻了眼。 真特么是大手笔，不光用转机运来特效药丹曲洛林，而且那个年轻人生怕耽误时间，竟然在机场直接把丹曲洛林装上直升机，用最快的速度送来医院。 隋主任怔怔的站在角落里，看着直升机缓缓降落，看着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欢呼雀跃、看着那个年轻的身影转身离去，这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 叶凡离开手术室，开始换衣服。 “小子，你不等患者苏醒？”朱老太监问道。 “不用，现在情况还能控制，点上特效药后就好了。”叶凡笑了笑。 “只是一个普通人，浪费时间。” “普通人也是人，只要有可能，还是尽力而为吧。”叶凡道。 “你们天医，每一代都有点婆婆妈妈的劲儿。哪怕是学了修罗道的术法后也是一样，不干脆。” “呵。”叶凡也不辩驳，只是笑了笑。 换完衣服，走出更衣室，叶凡正好看见助理小沫拿着丹曲洛林交给手术室护士。 小沫见叶凡也已经换好衣服出来，惊讶的问道，“叶先生，您怎么出来了？” “药已经到了，我留在里面也没什么用。” 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助理小沫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难道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把患者救回来，不应该享受一下喜悦么？ 也是，这种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讲是天大的功德，但对于天医来讲只是随手做的意见再普通不过的小事而已。 “走了。”叶凡招呼了一声，拿起手机，回拨南洋蛊师巴颂的电话。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扶弟魔 “巴颂么，你找我什么事儿？” 叶凡和电话那面的巴颂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李紫涵听叶凡的话有些硬，便问道，“叶先生，谁惹您生气了？” “没有。”叶凡笑了笑，“是南洋的人，找我去治病。” 朱老太监听叶凡说治病，哪怕是他都微微一怔。 “真是太过分了，想要看病就过来，哪有让您忙来忙去的道理。” “人有些不方便，可是我这面刚给朱老先生做完手术，术后即便是不住院也要看三天，每天行针运气，保证血气通畅。” “小子，每天还要行针？”朱老太监问道。 “当然，您的情况比较特殊，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接上的血管很细，随便一个小血栓都能堵住，导致手术失败。”叶凡回答道。 朱老太监摸了摸鼻子，苦笑，“天医的嘴里说血栓……” “和您老人家说过很多次了，天医也是在不断进步的。故步自封，那不是天医，是煞笔。”叶凡笑道。 “南洋的病人怎么办？”李紫涵问道。 “没事，他要是想来，肯定能来就是。” 叶凡说的很简单，上车回家。 回到卧龙山别墅，安顿好朱老太监，叶凡回家吃饭，约好子时给朱老太监行针理气。 “叶凡，你天天在外面都忙什么？” 吃饭的时候，陈慧娴问道。 “呵呵。”叶凡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看了一眼陈慧娴，觉得有事，便问道，“妈，有什么事情？” “没有大事，你说你也不是学医的，怎么那么多人找你看病呢。” “很多学医的人最后都弃医从文，不一定学什么就做什么。” 陈慧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刚刚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她心里有事，一直没好意思和叶凡说。 “妈，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有事儿尽管说。” “还是老家的事情。”陈慧娴叹了口气，“我这个当大姐的……” 唉，叶凡心里叹了口气。 陈慧娴老家人是什么德行，他心里一清二楚。 当年自己被沉尸江中，岳父楚九渊暴毙身亡，楚雪巧跳楼、接下来高位截瘫，这些变故后老家没人来帮陈慧娴一把。 现在日子过的好了，老家的人开始上来占便宜。 前几天那个叫柱子的人竟然说要住在家里，鸠占鹊巢把陈慧娴和楚雪巧撵走，这种事情他们说的理所应当。 有时候叶凡很难理解陈慧娴的思维。 “我家六个女孩，只有一个弟弟。现在弟弟长大了，一直说不到媳妇。”陈慧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叶凡的脸色，她很清楚叶凡不愿意接触自己老家的人。 但她是个标准的“扶弟魔”，这种思想已经变成深深的烙印，留在脑海里无法抹去。 “妈，给你的钱你尽管用。”叶凡也懒得和陈慧娴争执这些事情，他随口敷衍道，“我最近要……” 正说着，叶凡见陈慧娴开始抹眼泪。 前三年自己不在，都是陈慧娴一手带着雪巧活下来。 别说这都是父母应该做的，楚九山面对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楚怀天如何选择，叶凡看在眼里。 他是天医，见惯了人世间的生死离别、冷暖自知。 陈慧娴不容易，叶凡心头一软，问道，“妈，给你的钱你都花光了？” “叶凡啊，现在的房子太贵。”陈慧娴低头抹着眼泪，“我弟弟在省城看中一套房子，我给他交了首付。一百万，刚好是个首付钱。” 叶凡皱眉。 一百万的首付，自己的这位小舅到底买的是什么房子？！ 要知道卧龙山别墅买下来也不过几千万而已，省城的房价肯定比不上神都。就这，在神都都够交一个100平房子的首付钱的。 “还有装修，娶媳妇有彩礼。家里也没钱，我爸妈一天打八个电话催我。” 叶凡一边吃饭一边说道，“妈，别急，我手头有点事，等我忙完回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叶凡……” “妈，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为难就是了。”叶凡笑道。 陈慧娴见叶凡没有训斥自己，长出了口气。 吃完饭，叶凡先给楚雪巧行针理气，送她去睡后，子夜时分披上一件衣服走出别墅。 今晚的月光特别好，白霜一般铺在地上。 叶凡走出大门，来到门房前，见朱老太监蹲在墙根下，一边吧嗒吧嗒抽着烟袋，一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切口。 “朱老先生，切口应该用敷料包扎，避免感染。”叶凡道。 “那都是普通人担心的，我不会感染。”朱老太监很肯定的说道，“小子，这样能行？” “很快您就能看到种植的小家伙会很快的生长，不用担心。” “能和从前一模一样？”朱老太监像是小孩子一样问道。 叶凡笑了笑，关心则乱，这句话说的真对。 哪怕是强如朱老太监一般，活了几百年的妖孽，遇到自己一生纠结的事情，也会心乱如麻，问这些很简单的问题。 其实朱老太监只是要一个肯定的答案，要一个心理安慰而已，叶凡清楚。 从帆布书包里出去古旧针盒，叶凡开始给他行针理气。 “南洋的那些玩虫子的人你最好少接触。”朱老太监道，“有些术法邪门的很，他们的心都很脏，上千年来就研究怎么阴人。一个不小心，就会中道。” “老先生，您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你媳妇身上我能感受到一种很古怪的气息，你是想要解除她的咒术吧。” 叶凡点了点头。 “这就像是瓷器店里捉老鼠，其实老鼠很容易捉，但还不能把瓷器打碎。”朱老太监道，“难哦。” “再难也要做，我慢慢来。最近有很多俗事，我给您行针一周，等您的情况稳定后随时可能出门。” “去吧，这面有我。” “老先生，我要是去林家，有什么注意的？”叶凡问道。 说到林家，朱老太监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最好别随便去，哪怕你很强，但双拳难敌四手……” 正说着，朱老太监表情一肃，用力吸了一口烟袋，随即吐出白烟。 烟雾浓密，笔直如箭，飞向不远处的树影之间。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打开心脏 “咕咕~~” 一声古怪的虫鸣声传来。 不是秋虫，秋虫的声音没有那么大。 叶凡也感受到古怪的气息波动，回手伸进帆布书包里，握住那柄手术刀。 “朱老先生？！”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仿佛有一口痰堵在嗓子眼里，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尤离别？”朱老太监看着远处的树影问道。 “老先生好，没想到您也在。”巴颂的师父尤离别拱手问候。 “你怎么老成这个样子？我记得上一次拍卖会的时候你不过是20多岁的年轻人。” “不瞒老先生，我闭关修炼宗门秘法，耗尽心血，日子已经不多了。” 朱老太监没有回答，只是悠然抽着烟袋。 生生死死，他见的多了，尤离别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尤先生，不能去南洋给您看病，还请多多包涵。”叶凡站起来，很客气的说道。 “看您说的，求医问药，本来就是巴颂唐突了。”尤离别道。 寒暄过后，尤离别简单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在联系上叶凡之后，尤离别又尝试了一次，确定生命力已经无法支撑他突破第九重境界。 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但天命难违，尤离别只能就此作罢。 留下一路积累的经验给巴颂，他便飞来天河。 压抑体内蛊王，尤离别的身体情况相当于七十多岁的老年人，倒也能承受长途飞行。 情况并不复杂，尤离别也是抱着一丝希望来找当代天医看看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有所转机。 可是当他看见叶凡在月光下与朱老太监聊天的一瞬间，尤离别心中希望大增。 朱老太监，那是传说中的人物。因为身体特殊，所以几乎不生不死，不垢不净。 连传说中的这位都来找叶先生看病，自己多个什么，尤离别很庆幸没有杀上门，自讨没趣。 叶凡看过尤离别在南洋带来的各种资料后，沉吟片刻，“尤先生，您的情况很特殊。” “当然。” “用世俗的话说，您现在有心衰、呼衰的症状，双侧胸腔大量积液，要不是体质远超常人，估计已经坐在床上，稍微运动一下就会承受不住。” “有办法么？” “有。” “怎么做？”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您身体里的蛊王寄生在心头。所谓心头热血，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句描述。”叶凡淡淡说道。 朱老太监侧头看尤离别，他惊讶于尤离别胆子之大，难以想象。 把蛊虫养在心中，这已经超出寻常人的逻辑，哪怕是朱老太监这种人都完全想不到。 “叶先生大才，的确如此。”尤离别并没有否认，他客气的说道，“您有办法么？” “有，但是风险相当高，您愿意试试么？” “怎么做？” “用胸骨锯把胸骨劈开，打开心脏，把蛊王取出来。”叶凡淡淡说道，“虽然和您宗门秘法不一样，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尤离别怔了一下。 宗门秘法中描述，蛊王变成成熟体后，运功把它逼到手臂的位置，蛊王随后不会随着气血而动，但它的各种神通都可以运用自如。 天医叶凡说的却是把蛊王取出来…… “荒唐！”尤离别怒道，“我养蛊王十二年，每日尝尽千刀万剐之苦，蛊王才会顺利生长。要是把蛊王杀死，我又何必当初呢。” 叶凡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也是人之常情，这么多年耗费了无数心血，尤离别估计已经陷入疯魔状态，他不会轻易让蛊王被取出来杀死的。 “蛊王是否可以幻化？”朱老太监忽然问道。 尤离别的神情飘忽不定，他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我见你们宗门的本命蛊虫都养在手臂里，可以试试取出来，马上埋入手臂。虽然蛊王还不算是完全的成熟体，但已经快瓜熟蒂落了。” “……”尤离别怔了一下。 叶凡也觉得这个思路新奇。 他是天医，讲的是治病救人，悬壶济世。蛊虫本身对人来讲就是一种伤害，自然不会去琢磨把蛊虫重新移植回去的诡异想法。 但朱老太监却从修炼的角度去想，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不同的术式。 “我考虑一下。”尤离别还是很犹豫。 打开心脏……这四个字一听就特别古怪，透着一股子血腥味道，让人联想到死亡两个字。 哪怕是尤离别这种成天和蛊虫打交道的大蛊师，听到如此血腥的形容也心有畏惧。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叶凡这个天医不是要给自己治病，而是要杀死自己。 打开心脏，把蛊王取出来……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 “您考虑一下吧。”叶凡见尤离别神色不定，也不强求，淡淡说道。 “好。”尤离别点了点头，对朱老太监与叶凡拱手道别，临行之前深深的看了朱老太监一眼。 “你的手段比你师父更进一步。”朱老太监见尤离别离开，淡淡说道。 “老先生谬赞了。” “世人觉得针灸能治百病是很不可思议的，其实在我们看来，你这些手段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 叶凡微笑。 “如果我补上天残地缺，可以白日飞升的话……小子，你想要点什么？” “老先生帮忙震慑宵小，叶某很是感激，别无所求。” 朱老太监没说话，依旧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子。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三天后，叶凡给朱老太监行针理气后陈慧娴火急火燎的从别墅院子里跑出来。 “叶凡，叶凡，不好了！” “妈，怎么了？”叶凡问道。 “我弟弟……你舅舅车祸入院了。” 叶凡皱眉，车祸？ 本来准备这几天陪着陈慧娴去看一眼这个所谓的“舅舅”，但好死不死他竟然出了车祸。 陈慧娴急的抹眼泪，“叶凡，你带我去看一眼。” 叶凡想了想，先给李紫涵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们来帮忙照顾雪巧，便开车带陈慧娴去医院。 “撞的重不重？” 路上，叶凡问道。 “唉，我这个弟弟据说小时候惹到了什么脏东西，经常出现身子不好用的情况。这次正开车呢，忽然脚不听使唤，踩不住刹车。” “嗯？”叶凡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陈慧娴。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退婚 “忽然不好用？”叶凡问道。 “小时候有一次他上山，本来应该我六妹妹陪着，但……” 陈慧娴没回答叶凡的问题，自顾自的唠叨着从前的往事。 在她看来，她弟弟是身子骨弱，惹了什么脏东西，所以才会出现这么诡异的情况。 “妈，我问你话，你先别说别的。” 叶凡淡淡说道。 如果是从前，陈慧娴根本不会在意一个上门女婿的意见，要是说多了，有可能一个耳光就甩过去。 但现在…… 楚家已经没了，变成了叶家。 哪怕叶凡没这个心思，可事实就是如此。 陈慧娴很努力的把陈年往事憋回去，“叶凡，你说什么？” “讲一讲你弟弟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叶凡道。 对于叶凡用你弟弟，并没有用舅舅来称呼的行为，陈慧娴假装不知道。 她颠三倒四的说了很久，叶凡才知道事情的大概情况。 其实在小的时候，陈慧娴的这个弟弟就有毛病，但都是断断续续的。有时候三年五年不犯病，但有时候一年犯病两三次。 他犯病的时候症状也比较急，身体一麻，感觉有什么脏东西上身一样。然后两条腿就不好使，有一次正在河里游泳，两条腿不好用，差点没淹死。 这事儿和陈慧娴的妹妹没什么关系，但是他们全家都认为是小时候六妹妹没看住幺弟，上山淘气，不小心惊动了哪位存在，这才会时不时的犯病。 在此之前每次犯病躺几天就好，时间大多也不固定，短的一两天，长的三五天，所以家里面并没有着急给他看病。 惹了脏东西，去医院也是白花钱，这是陈慧娴家里人的想法。 “叶凡，你会不会驱邪？”陈慧娴问道，“我这个弟弟要结婚了，这要是让亲家知道有病，肯不肯把女儿嫁给他都不一定。” “知道自己有病还开车？” “……”陈慧娴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开车来到乡医院，医院很小、很破，紧挨着路口，院子里杂草丛生。 楼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楼，看着灰呛呛的。 一群人站在乡医院急诊门口正在吵嚷着，陈慧娴一看就急了，车还没停稳就跳下去。 叶凡皱眉，见一群人正围着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数落着，吐沫星子四溅。 把车停稳，叶凡下车走过去。 “你们家有没有良心，知道那小崽子有病，竟然不说！” “一家人就特么是祸害，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我就说咱家闺女不能嫁给他，你们还不信。” “谁知道呢，听说他家有人嫁到城里去了。” “那也是个克夫的主，三年前她丈夫好端端的就死了，你说说不是她家有毛病还能是什么。” 原来是自己那个便宜舅舅家的亲戚。 叶凡见陈慧娴挡在老爷子、老太太身前，开始和人争论。 自己这个丈母娘干点家务活还行，可要说起吵架、争论，嘴笨的很，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 听了几句，叶凡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因为车祸，把人送到医院，医生肯定要询问相关病史，哪怕这里几乎是最基层的医院。 家里当时慌了手脚，医生问什么说什么，就被同时赶来的亲家知道了具体情况。 叶凡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不感兴趣，他绕过人群，去急诊室看了一眼陈慧娴的弟弟陈嘉利。 陈嘉利基本没受外伤，他知道自己有毛病，所以双脚开始发麻的时候，趁着还有知觉一脚刹车踩死。 后来把车开上路牙子，借着巨大的摩擦力这才停住。 人顶多是受了点惊吓，陈嘉利一直唠叨着车废掉了，如何如何倒霉之类的话。 只要人没事就行，叶凡又问医生具体的情况，心里有数，这才走出急诊室。 “退婚！你们陈家真特么的操蛋，一家上下都克人，订婚之前什么都不说，当我们家好糊弄呢？” “这还没结婚，就差点死了，咱闺女可是被吓得够呛。要是结婚了，估计命就没了。” “退婚退婚，赶紧的滚蛋。” 亲家的家里人很多，不断吆喝着，陈慧娴一个人根本支撑不住。 “亲家，有事儿好商量。”陈慧娴的父亲陪着笑脸说道。 “谁特么跟你是亲家！”男人沉着脸说道，“赶紧滚蛋，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你们陈家的人，恶心！” “退婚……那彩礼……” “你特么还想要彩礼？我闺女受了惊吓，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了。” 陈慧娴茫然说道，“一百万呢，怎么是那么点钱。” “什么一百万，不知道。”男人根本不讲道理，矢口否认。 “爸？”陈慧娴小声问道。 “买了房子，你弟弟说要落户在你弟媳妇的名下……”陈慧娴的父亲涩声道。 叶凡叹了口气，走上前，“妈，人没事，我建议还是去天河看一眼，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谁呀你。”对方人多势众，见一个年轻男人过来，矛头集中在叶凡的身上。 “是老大家的女婿吧，那个上门女婿，我听说过。” “哦，就是三年前把老婆卖了一百万的那个废物女婿？这种人怎么还有脸出来。” “陈家一家人都特么恶心，我估计是他们家家教。” 叶凡微微皱眉，“出了事，谁都不想。现在不是谈论彩礼、嫁妆的时候，我觉得还是要去市里的医院查一下看看。” “喂，小子，你看着人五人六的，当年是怎么把媳妇卖了一百万的？”一个年轻人凑上来，嬉皮笑脸的问道。 “哥们你可是神人，我们之前都听说了，还是你牛啊。没想到你还回来了，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有脸回来？厉害厉害。” “小子，你滚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叶凡平淡的看着面前一群二流子一样的年轻人，微微皱眉，“你们嘴巴放干净点。” “呦呵，还嫌我们嘴巴不干净，有本事你别做啊，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这种人可是真没见过。来，让爷好好端详一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您打过我 “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叶凡淡淡说道。 “哈哈哈，小子，你还嚣张上了！”年轻人鄙夷的看着叶凡，“一个大老爷们，但凡是有半点本事，也不能当上门女婿。” “他就是狗仗人势，老丈人都特么死了。没了老丈人，他就是一条落水狗。” “看着人五人六的，还找不自在。你家小爷我就找不自在，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支棱起来。” 一群人围着叶凡，他们知道把家里男人打趴下，那笔买房子的钱就能落在腰包里。 至于陈家，没个男人在家里主事，谁会在意他们怎么想。 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哎呦~~~” 叶凡探手，把面前那人推到一边，和陈慧娴说道，“妈，带着人去天河，我觉得有问题。” “这小子想跑！” “老陈头，你特么当着父老乡亲们的面先把退婚的事情定下来。想骗我们家，没那么容易。” “还扯什么买房子的钱，那是我家闺女自己买的，和你们老陈家有关系么？” 陈慧娴的父亲急了，“你们不能这样，退婚就退钱，别……” “啪啪啪~”为首的一个年轻人扇了他几个嘴巴子，张嘴骂道，“老东西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退婚就退钱，你家花钱了么？以为我们薛家卖姑娘呢？” “我给我弟弟一百万！”陈慧娴急道。 “你？你特么有钱么？”年轻人鄙夷的看着陈慧娴，“你都特么把你老公给克死了，还能拿得出钱？” “那钱……” 陈慧娴还想解释，年轻人伸手一个耳光扇过去。 手还在半空中，猛然停住。 叶凡握住他的手腕，冷冷说道，“好好说话，别动手。” “你特么一个上门女婿，真支棱起来想拼命？”年轻人撇嘴笑道，“我们家兄弟八个，整不死你！” 叶凡盯着他的眼睛，几息后松手，回头劝说道，“妈，去市里看病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赶紧的把婚退了再说。”年轻人看了一眼身后，有人在打电话，他心里托底，以为叶凡松手是怕了自己。 “我大哥很快就来了，你要是识相的就劝那个老不死的退婚，要是不识相，把你们都打入院，一家团聚。” 正说着，一群戴着墨镜的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不是正夏，阳光并不如何强烈，他们却戴着墨镜，看上去特别古怪。 可这群人却并不这么认为，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小子，你完了！”年轻人哈哈大笑，“我大哥来了，他脾气可不好。” 说着，年轻人一路小跑，来到戴墨镜的那群人面前，弯着腰，和哈巴狗一样的说着什么。 丈母娘家里的事情叶凡并不想多管。 只是了解完陈嘉利的情况，叶凡考虑这事一种病，严重可能会导致死亡，所以建议去市里面查查看。 却没想到薛家找来一群地痞流氓，看样子是根本不想把买房子的一百万还给陈家。 陈慧娴的父亲脸色发白，双腿颤抖，埋怨道，“慧娴，你说你也是，为什么给你弟弟那么多钱。” “啊？”陈慧娴怔了一下，“爸，不是你说不给的话你就跳楼么？” “我不管！”陈慧娴的父亲骂道，“这笔钱是要不回来了，你还得给你弟弟淘弄一百万出来！” 叶凡无语。 类似于这种扶弟魔式的家和人，他是很难理解他们脑回路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真是……特么的！ 叹了口气，叶凡想走，这里太吵，而且人心不足。分明是旁人动手，最后矛头却指向最老实的自家人。 要是有可能，叶凡一辈子都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那群走着六亲不认步伐、戴着墨镜的地痞流氓中为首的一人看见叶凡的身影，忽然怔了一下。 他摘下墨镜，仔细看了看，马上一溜小跑，要撵上叶凡。 “大哥，他们就是陈家的人。”薛家的年轻人陪笑说道，“整死他们！” “滚！”墨镜男一脚踹在薛家年轻人的小腹上，“你特么知道他是谁？！” 薛家的年轻人被踹了一个跟头，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茫然看着墨镜男一溜小跑来到叶凡身后，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 他一下子怔住了。 那人不是一个上门女婿么？老大怎么会对他这么客气？！ 而且看老大的样子已经不是单纯的客气，远远的看去，老大的裤子似乎都湿了…… 薛家的年轻人搞不清楚状况，他爬起来，连身上的灰都没拍，凑了过去。 “叶先生，叶先生，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您在。” “你是谁？”叶凡问道。 “前几天在天河，地下黑诊所里，您打过我。”墨镜男努力的让自己笑出来。 可那天叶凡太过于凶悍，留给墨镜男极其深刻的印象。 没想到又招惹了这个煞星，他双腿打着哆嗦，忍不住的尿出来。 叶凡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嫌弃的看了一眼墨镜男，“就是你要给我好看？” “怎么会。”墨镜男连忙矢口否认，“我就是路过，路过，叶先生，我不打扰……” 一句话刚说了一般，薛家的年轻人跑过来，“老大，他就是那个上门女婿，陈家现在就来了这么一个男人。” 只有一个男人，只要把他打倒，就不信陈家的人还敢要那一百万。 墨镜男一甩手，一记耳光狠狠甩在薛家的年轻人脸上。 半边脸直接肿起来，他怔怔的看着墨镜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给我整死他！”墨镜男怒吼道。 这小子给自己上眼药，竟然让自己招惹叶凡这个煞星！ 最近几天墨镜男多少知道一些叶凡的情况，那可是连他大哥的大哥都要害怕的人，他又怎么敢去招惹。 尤其是最近几天，据说天河市的楚家都被他搞定了，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江湖的混子能对付的。 要不然也不会被直接吓尿。 身后戴墨镜的那群人听到号令，也不管打谁，上去你一脚我一脚，把薛家的年轻人踹了个半死。 “叶先生，您看还满意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什么是杂交手术 “薛家拿了我一百万，要回来就行。”叶凡淡淡的说道。 “好！他们敢拿您的钱，真特么是不想活了。”墨镜男拍着胸，“叶先生您放心，钱我肯定给您要回来，少一分钱您把我那个了！” 说着，他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谢了。”叶凡笑了笑。 见叶凡对自己笑，墨镜男全身骨头都轻了三两，气势汹汹的冲上去，不由分说先把薛家的人打了一顿。 一时间鸡飞狗跳，惨叫连连。 叶凡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脑海里想的却和眼前这些完全没有关系。 尤离别是南洋数一数二的大蛊师，如果自己能把他的问题解决，以后的路会相对好走很多。 几分钟后，薛家不管男女，所有人都被打倒在地，陈慧娴和陈家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这群人不是薛家找来的么？他们为什么反而对薛家动手？ 薛家的人被打的那叫一个惨，躺在地上，身上都是灰。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要昧下一百万，几分钟后就都被打成了孙子。 “钱，拿出来！” “我们没钱啊……”薛家的人只要开口说没钱，便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苦不堪言。 最后薛家愁眉苦脸的凑了一百万，给墨镜男送来。 “叶先生，这是您的钱。”墨镜男拎着钱，客客气气的送到叶凡手里。 “辛苦。”叶凡淡淡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墨镜男呲着牙笑道，“这都是应该干的。下次您再遇到大年哥，帮我说两句好话就行。” 墨镜男一边说着，一边给叶凡鞠躬。 大年哥？叶凡怔了一下，随即想到他说的应该是郑大年。 原来是郑大年的手下……叶凡哭笑不得。 在叶凡的印象中，对郑大年的印象很淡，几乎想不起来。原来这货竟然混的还不错，至少在天河市这面看起来还可以。 墨镜男对自己恭维异常，叶凡也不愿意为难他，便点了点头。 见叶凡叶先生和自己和颜悦色的样子，墨镜男嘴角咧到耳边，呲出一嘴大黄牙。 陈慧娴的父亲看见她手上拎着一百万现金，眼睛都红了，直接来到她面前，伸手就拿钱袋子。 叶凡侧头，冷冷的看着陈慧娴的父亲，“患者现在还在急诊病房里，我已经三次建议，抓紧时间去市里面检查一下。” “你是慧娴的女婿吧，这小伙子看着真有出息，慧娴啊，你有福气了！”陈慧娴的父亲笑呵呵的说道。 他对叶凡的话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只对拿袋子钱感兴趣。 “妈，你弟弟要去市里看病。”叶凡无奈，只好和陈慧娴说这事儿。 作为一名医生，很难看着患者面临危险。或许朱老太监会认为自己有些温吞，有些不干脆，但叶凡自从成为一名天医之后，心态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陈慧娴有些为难，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父亲的手放到钱袋子上，叶凡眯起眼睛，“这笔钱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姑爷啊，看你这话说得，这不都是咱自己家的钱么。”陈慧娴的父亲笑呵呵的说道，“要不还得说是你有本事，要不是你在，这笔钱就让那些无赖给讹走了。” 他连着夸了两句叶凡有本事，眼睛却一直盯着钱袋子。 叶凡摇了摇头，一个穿着白服的身影出现在乡医院的大门口。 “陈嘉利家属！患者出事了，你们特么的都是后养的啊，来医院不看着点患者，都特么在外面干什么！” 乡医院的医生出口成脏，但说来也怪，陈慧娴的父亲和其他人偏偏就吃这套。 “小毛病，躺一两天就好，这里的医生就是愿意大惊小怪的。”陈慧娴的父亲鄙夷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一把抓过钱袋子，捧在胸前小跑去医院急诊室。 一百万现金很沉，像一块石头，陈慧娴的父亲却说什么都不肯放下来。 “大夫，是外伤重了么？刚来的时候你不是说啥事都没有么。” “我怎么知道，赶紧的，要去做检查。”乡医院的医生没好气的说道，似乎嫌弃他们打扰了自己的休息。 来到急诊室，陈慧娴的父亲等人一下子傻了眼。 陈嘉利躺在病床上，嘴里不断的吐着白沫，上肢毫无节律的抽搐着，可是下肢却一动不动。 “哇~~~”一个中年妇女扑到陈嘉利的身上，没有眼泪的干嚎着。 陈家所有人都怔住，今儿这是怎么了？！ 从小到大，陈嘉利犯过很多次病，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重。 陈慧娴也没了想法，她拉着叶凡的衣袖，“叶凡，这是怎么了，你帮帮忙。” 叶凡叹了口气，分开人群，来到陈嘉利的床头。 把陈嘉利扶起来，又顺手拿过旁边床的一床被子垫在他后背处，让陈嘉利处于半卧位。 “你干什么，患者需要平卧休息。”乡医院的医生斥道。 “你知道他是什么病？”叶凡问道。 “……”乡医院的医生怔了一下，无言以对。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他也不知道陈嘉利是什么情况，便马上说道，“不是跟你们说了么，要去做检查！我特么又不是透视眼，不做检查怎么能知道是什么毛病。” “先做个头部ct，脊柱ct，然后叫120急救车送去市里最大的医院。”叶凡站在床边，开始指挥。 陈家的人面面相觑，叶凡说的不容置疑，一种威严压迫在心头，让所有人为之一凛。 按照叶凡说的去做，陈家的人推着陈嘉利去做检查，叶凡和陈慧娴说道，“妈，我联系一下手术的事情，一会你带着你弟弟去医院。” 陈慧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头。 叶凡能看出来陈慧娴很急，虽然不喜欢陈家的人，可是看在陈慧娴含辛茹苦、三年来一直没有放弃楚雪巧的份上，叶凡决定帮她个忙。 “紫涵，帮我联系一下天河市最大的医院，要介入手术室，可以做杂交手术的手术台。”叶凡一个电话打给李紫涵。 没有医师证，有些事情还是得通过李紫涵来办。 “叶先生，什么是杂交手术？你要培育小麦？”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上门女婿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可以一边透视、一边做手术的手术室，不详细和你解释，你问一下，给我消息。”叶凡道。 “好的，叶先生。”李紫涵道，“要是您那面着急，直接带患者来市中心医院，剩下的问题我来解决。” “好。” 三言两语安排完手术的事儿，叶凡这才放了心。 手术可大可小，现在来讲只扎一个针眼就可以了，但叶凡还是从最难的角度出发，避免出现意外情况，做好开刀的准备。 如果是师父来治陈嘉利的病，需要针灸，但只适用于轻症。如果脊柱里有出血，哪怕是天医也不能活生生把血块给变没。 每一代天医都在进步，叶凡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史上最强的天医。 刚安排好一切，叶凡看见远处拐角位置拉着陈嘉利的平车停在那，一群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真是耽误事，叶凡平时最讨厌不过的就是医从性不好的患者、患者家属。 分明什么都不懂，偏偏想法还很多。每一个想法，对患者来讲都是一种伤害。 运气好的，患者没什么事儿，患者家属会很得意的说——你看，我就说不能听那些 庸医的话。 运气不好的，患者出了大事，患者家属会说——就特么知道那帮子庸医耽误事。 反正他们没有任何责任。 叶凡有些头疼，不知道陈家闹什么幺蛾子。 他快步走过去，远远的就听到陈家的人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小利没事啊，这不是就好了么，慧娴的女婿不靠谱，就想把人推去市里的医院。” “从前也犯过病，从来都没什么大事，这次也一样，依我看赶紧回家吧。” “慧娴的女婿看着不正经，别听他的。哪有好人和地痞流氓称兄道弟的？” 叶凡冷着脸，走到近前，“抓紧时间带患者去做检查。” “你是医生？”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瞥了一眼叶凡，鄙夷的说道，“就是个上门女婿，自己都没本事讨口饭吃，还在医院里指手画脚的。” “三舅老爷，你别这么说。”陈慧娴小声的替叶凡辩解，只是她的声音特别小，像蚊子叫一样。 “什么别这么说，别以为认识几个小地痞就能吆五喝六的。”三舅老爷鄙夷的看着陈慧娴说道，“你也是，也不好好管管你家女婿，这是正经人干的事儿么？” “……”陈慧娴哑然。 “患者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回家的话可能有危险。”叶凡耐心的解释。 “怎么可能，小利，你是不是好多了？”三舅老爷问道。 “是，我的腿已经不麻了。”陈嘉利半卧在平车上，很流利的回答问题。 刚刚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情况不翼而飞。 刚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三舅老爷鄙夷的看着叶凡，撇着嘴，“在这儿装什么大瓣蒜，老子我不吃这套。” “听说市里面的医院看病可贵了，去一次就得大几千块钱。” “车还得修，家里用钱的地儿多了去了。再说，小利这事儿从前也去过市里，一样没给什么诊断。” “肯定是粘上脏东西了，回去到路口烧点纸就好，别担心。” 陈家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每个人看叶凡的眼神都像是看一个傻子。 面对薛家、面对薛家请来的地痞流氓，他们一个个都缩起头，一句话都不肯说。 而面对叶凡，他们的话一个比一个多。 无非就是仗着叶凡是陈慧娴的女婿，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而已。 叶凡耸了耸见，微微一笑。 “回家，回家，ct的钱还没交呢吧。” “别交了，省点是点。医院真特么的黑，一个脊柱ct开了三张单子，就特么不能一次做完？” “回去烧点黄纸，我给扎个纸人纸马，肯定很快就好，上次就是烧了……” 听着陈家的人乱糟糟的说着，叶凡看着三舅老爷，笑着问道，“老人家，您能拿主意？” 三舅老爷心里有点虚，但是看见陈嘉利口齿伶俐的正和陈慧娴的父亲说话，顿时有了底气。 “陈家的事情我能做一半主，怎么着也轮不到你一个上门女婿说三道四。” “那行。”叶凡不再说话。 陈家的人拉着陈嘉利离开，连急诊的费用都没交，最后只剩下陈慧娴与叶凡两人。 “叶凡，对不起啊，我家人就这样。” “妈，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别说话，能不能做到？”叶凡淡淡问道。 “啊？”陈慧娴怔了一下。 “那一百万我不要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咱家不缺这点钱。”叶凡道，“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句话都别说，要不然……” 叶凡笑了笑，“我对你感恩戴德，是因为你生了雪巧，而且在最难的时候照顾她，所以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让三分。” “……” 陈慧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上门女婿。 从前叶凡可不会用这么强硬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但当她想到叶凡逼着楚家老太爷楚博远跪在自己丈夫的灵牌前的时候，也就恍然。 叶凡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上门女婿了。 “能不能做到？要是能，咱俩现在回家。要是不能，我躲一下，反正今天如果要是出点什么事，陈家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陈慧娴听的云里雾里。 弟弟陈嘉利已经好了，叶凡这是说的哪门子的话。 算了，估计是被家里人骂了几句，心里窝火，又不好发作，只能和自己牢骚一下。 陈慧娴点了点头，“叶凡，都听你的。” “那回家吧。”叶凡笑了笑，带着陈慧娴开车回家。 回到卧龙山别墅，小沫正在院子里收拾，累的小脸通红。 “叶先生，您回来了，我还以为您去医院了呢。” “暂时不用。”叶凡道，“我在家等着他们上门来求我。” “哈哈哈，是谁啊。” 叶凡看了一眼陈慧娴，“是我妈家那面的亲戚。” 陈慧娴心里想到，叶凡竟说胡话，没什么事儿，家里人怎么可能今天就来上门求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工具人 和李焉知、小沫闲聊了一会，给她们两人行针理气。 在叶凡的调理下，李焉知的肺部肿瘤早已经不翼而飞。而且整个人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水嫩、光泽，比用了任何化妆品的效果都要好很多。 对于女孩子而言，叶凡的行针理气就是天下最强的法宝，没有之一。 如果能永葆青春，李紫涵应该不介意给叶凡当几年司机。 甚至最近李紫涵动了拜师学艺的念头，只是天医的名声在普通百姓之间并不如何响亮，但在他们永远都无法碰触的那个层面上，所有人都知道。 吃过晚饭，李紫涵和助理小沫刚要离开，陈慧娴的电话响起。 她看了一眼电话后，表情有些尴尬，小心翼翼的出门接。 很快，陈慧娴回来，一脸惊慌，“叶凡，我弟弟不行了！” “嗯。”叶凡淡淡的点了点头。 “……”陈慧娴怔了一下，马上焦急的说道，“叶凡，你帮帮忙，救我弟弟一次。” “妈，咱们下午可说好了的，今天要是出事，你一句多余的话都别说。” 陈慧娴傻了眼。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自己弟弟竟然真的出事了。之前在乡医院，看见陈嘉利很快嚎起来，她以为还想是往常一样，犯病后躺两天就能好。 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被叶凡说中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慧娴怔怔的看着叶凡，心乱如麻。 “叶先生，怎么回事？” 叶凡简单讲了一下白天的经历，李紫涵很奇怪的看着陈慧娴。对于这种扶弟魔类型的人，李紫涵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她和她属于两个世界的人，难以共通。 小沫叹了口气，“我从前有个同学也是这样，在神都打工，每个月都把收入的一大半给家里，她连点化妆品都买不起，每天加班就为了多挣点钱，给她弟弟攒彩礼。” “还有这种人？”李紫涵诧异。 “小姐，这种人很多的。”小沫道。 “后来呢？” “后来我同学天天加班，累死了……”小沫有些伤心，李紫涵更是惊讶，她想象不到为了工作竟然被累死，怎么会有这种事！ “更离谱的是我同学死后，她爸妈去公司，要了一笔巨额赔偿金。索要的过程……反正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公司花钱平事。” “！！！”李紫涵有些愤怒。 “当时我看到她们拿着钱欢天喜地的离开公司的时候，心都凉了。” “欢天喜地？” “他家唯一的男人有钱娶媳妇了不用当上门……”小沫说着说着，说走了嘴，连忙止住话头，偷眼看叶凡。 见叶凡没有在意，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注意，这才继续说道，“小姐，估计陈阿姨家里也是这种情况。” 陈慧娴无语。 她的情况和小沫说的那位被累死的女同学一模一样，陈慧娴也知道最后自己的结局。 但脑子里的思想钢印一直在作祟，她并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妈，你可以告诉家里，陈嘉利不是沾了脏东西，而是生病。”叶凡淡淡说道，“我可以解决，以后陈嘉利一辈子不再犯病。” “真的？！”陈慧娴喜出望外。 “真的。不过今天谁拿主意不做检查的，来我叶家赔礼道歉，我放他一马。”叶凡冷冷说道。 “……”陈慧娴很为难。 “要是为难就算了，正好我要去一趟南洋。”叶凡笑道，“看看天河有没有这么好的医生，能解决陈嘉利的病。不过我估计够呛，看命呗，万一陈嘉利命好也说不定。” 李紫涵坚定的站在叶凡这面，刚刚小沫说自己一个同学被累死，她已经义愤填膺，所有火气都落在陈家人的身上。 小沫更是如此，也不劝叶凡，只是冷漠的看着陈慧娴。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说的有道理。 陈慧娴本来没有急智，嘴也笨，见叶凡这么坚定，拿着手机发呆。 “还是我打个电话吧。”叶凡笑眯眯的说道，随后拿过陈慧娴的手机，把电话回拨过去。 “我是叶凡……对，就是那个上门女婿。” 电话那面很乱，叶凡也不着急，静静的听着电话里的人粗暴的谩骂。 李紫涵有些生气，但叶先生都没说什么，她也不好说什么。 那人骂了足足有半分钟，这才顿下来。 “陈嘉利，你儿子，要是不去医院估计熬不到明天天亮。”叶凡冷冷说道，“这病我能治，还能去根。不过呢，白天的时候谁拿主意不做检查就回去的人要给我一个说法。” “市中心医院，我在急诊科等你们。”叶凡说完，挂断电话。 “叶先生，先磕头道歉，咱们再去。”李紫涵恨恨说道。 “时间比较紧，不能耽搁。”叶凡道，“反正去了也未必会做手术。” “叶凡，你……” “妈，我说的话从来不改。”叶凡淡淡说道，“你去了也是为难，在家照顾雪巧好了。” 说完，叶凡穿上衣服，和李紫涵、小沫离开卧龙山别墅，赶奔市中心医院。 陈慧娴看着远离的影子，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 来到市中心医院，叶凡也没进去，小沫跑前跑后，忙完一切手续。 过了一会， 陈家的人来到这里，陈嘉利的父亲一脸愁苦的说道，“姑爷，你小舅忽然又开始抽了，从前没这样。” 叶凡看了他一眼，“白天的时候，是谁说要回去的？” “啊？”陈嘉利的父亲怔了一下。 他万万没想到叶凡在现在这种时候还说这话。 “我很小气，治病可以，但当时谁骂我，来这儿先磕三个头。”叶凡淡淡说道，“我记得你当时也说我是没用的上门女婿来着。” “你……”陈佳丽的父亲气的浑身发抖，“你是我大姑娘的女婿，怎么能让我给你磕头。” “哦？”叶凡冷笑，“我认识你么？既然你不愿意，那么青自便。我可以告诉你，没有我出手，陈嘉利活不到明天太阳出来。” “……” “那一百万给他交住院费吧，估计会变成植物人，钱花光，人就死了。” “你……” “我什么我，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一早就说让你们来医院看病，最后是谁说我这个上门女婿不靠谱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磕头赔罪 陈嘉利的父亲怔住，他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这么坚决！ 让自己给一个晚辈磕头，这怎么可能！陈嘉利的父亲指着叶凡的鼻子骂道，“天晴了，雨停了，你就觉得你行了？” “哪有好好的人去当上门女婿的，还不是窝窝囊囊，一辈子都没什么出息，才上门养老。” “你特么猜中了一次，就觉得你有本事？还逼着老子下跪？做梦去吧！” 叶凡只是笑看陈嘉利的父亲，一句话都没说。 骂了几句，陈嘉利的父亲心里有事，忙着进去看陈嘉利的情况，临走的时候回头吐了一口浓浓的痰，落在叶凡的鞋上。 李紫涵看着恶心，“叶先生，我让人买双鞋送来，您穿什么牌子的？” “随便，41码的。”叶凡也不客气，随意说道。 “叶先生，他们简直太过分了，有这么和天医说话的么！”李紫涵愤愤说道。 “世人大多如此。”叶凡倒是很平淡，他也不在乎。 随意在医院门口的石阶上坐下，从帆布书包里摸出一根烟，李紫涵马上拿出火机，给叶凡点燃。 “你也抽烟？” “不呀，这不是知道叶先生您抽烟么，我就买了一个火机。”李紫涵笑道。 这姑娘心挺细的，叶凡点了点头，却不置可否，只是看着远处的路灯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叶先生，收拾他们脏了你的手，我给您出口气吧。” “不用。” 听叶凡这么说，李紫涵也不好说什么，她坐在叶凡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抽烟。 大约二十分钟后，陈嘉利的父亲哭丧着脸出来，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几个人。 农村有哭丧的传统，即便是帮闲的人也陪着哭。 “小利好好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医生说出血压迫了脑组织，人是不行了，最好也是个植物人。但植物人不就是死人么……” “老陈啊，你节哀顺变，要我看变成植物人也没必要花钱在医院里看病了。” 陈嘉利的父亲默默的流着眼泪，他听身边帮闲的人这么说，悲哀的说道，“就算是卖房子卖地，也得给小利吊口气。” 几个帮闲的面面相觑，有钱花在死人身上，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值当。 但陈嘉利的父亲现在脑子一根筋，完全劝不听。 “唉，要是一早就来……” “谁知道会这样，当时小利说话挺好的。” “肯定是今天烧的东西不对，那什么生气了。” 陈嘉利的父亲怔了一下，他泪眼朦胧的看见叶凡就坐在医院门口的石阶上，很安静，像是在等自己。 “女婿，我错了。”陈嘉利的父亲走到叶凡面前，也不管叶凡能不能治病，很诚恳的鞠躬，“请你帮帮忙，看在慧娴的面子上。” “呵。”叶凡冷笑。 “你这孩子，要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能帮就别在这儿看热闹。” “真是没人性啊，这面人都要死了，他还在这儿看热闹。” “要不说上门女婿就是不行，都特么什么玩意。” 叶凡扫了一眼众人，说道，“白天的时候我要陈嘉利来医院，你们怎么说的？是谁说能负责来着？” 面对叶凡的质问，众人哑然。 “那个什么三舅姥爷呢？来来来。”叶凡指了指自己面前，“磕头赔罪，我让陈嘉利活过来。” “……” 陈家以及帮闲的众人都怔住，他们从来没想到一个上门女婿能用这种口吻说话。 “到底行不行啊，真特么扯淡。” “是呗，还给他磕头赔罪，中心医院的医生都说了，这病没得治。” “就他行，我估计他也是瞎扯淡。” 正说着，小沫从急诊大门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医生。 “是刘一刀！天河市手术做的最好的就是他。” “这回没事了，要是能治，刘一刀肯定能治好。” “看那个上门女婿怎么说，还特么磕头赔罪，把他给狂的！” 小沫来到叶凡身边，“叶先生，刘主任有事要问您一下。” “刘医生？哪科的？”叶凡抬头看了一眼头发花白的医生，询问道。 “叶医生，我是神经外科的主任，患者现在考虑是脑出血，压迫脑干。我听说您下午就诊断明确，建议患者来住院，并且预定了一个杂交手术室，请问您想怎么做？” “脑出血？诊断不对。”叶凡淡淡说道。 刘主任怔了一下。 “你问过病史么？患者之前出现过多少次类似的情况？查体是怎么判断的？脊柱ct看过了没？” 叶凡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把刘主任问的一愣一愣的。 本来刘主任就是为了给神都李家小公主一个面子，也为了刷下脸，这才来“请教”。 可是叶凡的这些问题直接把他问懵了。 片子，他看了头部ct片，的确是脑出血，压迫脑干，人是不行了，这是很简单的临床判断，根本没办法手术。 刘主任怔怔的看着叶凡，一言不发。 陈家的人和其他帮闲的人也看清楚了状况，刘一刀被这个废物女婿问的哑口无言，难道他真的可以？！ 不可能，要是有这本事，谁还当上门女婿。 真特么的扯淡，不可能！ 沉默了几秒钟，刘主任表情严肃起来，他很恭敬的弯着腰，“叶医生，您怎么看？” “脊髓动脉畸形，经常性出血。从前是小分支破裂出血，出血量比较少，自己愈合了，所以躺几天就能恢复。我问过患者，说是这次下肢麻木的速度特别快，考虑是比较大的小动脉出血。” 刘主任怔怔的听着。 “在乡医院的时候，我把患者改成半卧位，进入脑室的血向下走，所以人马上就清醒了。可是出血解决不了，家里又执意让患者躺平，医从性极差，就变成现在的情况。” “叶医生，您能治？” “能。” 刘主任哑然。 叶凡的判断合情合理，虽然没有脊柱的ct影像，但刘主任已经猜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普通的年轻人想要杂交手术室，是准备一边做造影一边做手术。 这回自己碰到大牛了，刘主任敛容，深深鞠躬，“叶医生，那我去准备？” “不急。” 第一百二十章 咬都咬不断 不急…… 刘主任怔住，脑干出血啊，那可是脑干出血，这位竟然说不急。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刘主任做不了手术，我能做。天河市估计也就我能做，陈嘉利是死是活，你们自己定。”叶凡看着陈嘉利的父亲，淡淡说道。 “……”陈嘉利的父亲傻乎乎的看着叶凡，他见过的上门女婿都是窝囊废，从来不会有人说这种硬气的话。 “你怎么这么和长辈说话呢！”有人质问。 “算上你一个。”叶凡笑了笑，“长辈就该有个长辈的样子，为老不尊，偏帮偏向，我不承认。” “你……” “我什么我？你特么再说一句，我转身就走，陈嘉利的死，你有一大半的责任！”叶凡看着说话那人，冷言道。 刘主任看傻了眼，心里羡慕。 在医院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群帮闲的人。什么人事儿都不干，就是到里挑外撅。 叶医生果然牛，自己可不敢这么怼患者家属。 那人听叶凡这么说，马上哑口无言。 被道德的帽子压在头上，这正是他想要做的，却没想到叶凡先一步把他压的死死的。 “时间可不多，你要再犹豫，陈嘉利术后能不能完全康复都是两回事。”叶凡见陈嘉利的父亲还在犹豫，便淡淡的说道。 陈嘉利的父亲脑海一片空白，他问道，“你真的能治？” “这病在神都，至少有10个人能做手术。但是在天河，只有我一个人能做。不想就算了，你可以请神都的医生来做手术，但我再奉劝你一句，一定要快，可能耽误几分钟陈嘉利术后要变弱智。” “……” 陈嘉利的父亲无语，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叶凡，一咬牙，“噗通”一声跪下。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叶凡冷冷看着陈嘉利的父亲，问道，“其他人呢？那个三舅老爷，还有刚才说话的那个。” “凭什么还有我！”刚才指责叶凡的人诧异。 “我愿意，还用向你解释？”叶凡冷笑。 “你……” “还是那句话，跪！否则的话，陈嘉利的死你有一大半责任。” 那人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你不是最擅长站在道德的前列腺上随地大小便么？现在你再特么说一句。”叶凡今天的火气略大，冷冷的看着那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李紫涵却不担心，叶先生再骂人，说明事情不大。 真要是叶先生严肃起来，那才是大事。 “每耽误一分钟，陈嘉利的病情都会严重很多。”叶凡悠悠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陈嘉利的父亲听。 陈嘉利的父亲老来得子，把陈嘉利惯的不行。听叶凡这么说，他马上慌了神，连忙哀求那人。 周围帮闲的人此时也开始轮番用道德的大帽子压下来，那人苦着脸，最后点了头。 连同三舅姥爷在内的五个人齐刷刷跪在叶凡面前，阴沉着脸磕了三个响头。 “刘主任，去准备一下手术吧。”叶凡说着，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扔到陈嘉利的父亲面前。 这是……陈嘉利的父亲怔怔的看见鞋子上有一口黄乎乎的浓痰。 “舔干净，抓紧上手术。” 叶凡淡淡说道。 “……” “这是你刚才吐到我鞋上的，舔干净就行。”叶凡笑着说道，“放心，只要你做到，以后别再找我岳母干这干那，我还你一个儿子。” 陈嘉利的父亲看着那口浓痰，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 这玩意吐出来容易，想要舔回去…… 但他还是抱着鞋子一口一口把浓痰舔干净。 “呕~~~”身后已经有人受不了这种恶心，开始干呕起来。 “手术去了。”叶凡换上李紫涵拿来的新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说道。 “叶医生，要是术后家里找麻烦怎么办？”刘主任担心的问道。 “我又不是中心医院的医生，这种事情需要我担心么？”叶凡问道。 刘主任差点没哭出来。 原来自己就是个背锅的啊。 不过背锅就背锅，有录像，有神都李家，自己反正不吃亏就是。 甚至刘主任心里隐隐期待着患者家属闹事，闹的越大 越好。要是那样的话，神都李家欠了自己一个人情，或许能去神都的大型三甲医院也说不定。 要是这样……美滋滋哦。 “简直太嚣张了。” “你小点声，没看老陈头连特么自己的痰都舔干净了么。” “好恶心，别说了，我看他都咬不断。” 叶凡回头，看了一眼陈家的人还有来帮闲的那群人，冷笑。 “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我宽宏大量，既往不咎。要是你们不识相，再来找麻烦，别说我不客气。” 说完，叶凡跟着刘主任去手术室准备做手术。 陈家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这事儿。 白天的时候，陈慧娴的这个上门女婿就说了要来医院。后来说做检查， 然后来医院手术。 谁能想到最后竟然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老陈头这回该老实了吧。” “谁知道呢，陈嘉利那孩子病太重了，谁知道能不能好。” “我看刘一刀在，应该没事。” 诸多帮闲的看了很多热闹，等叶凡进去手术，他们开始兴奋聊起来。 “什么刘一刀，你没看见那位对老陈家的女婿可特么尊敬了。” “是啊，难不成老陈家的女婿真有本事？” “也不应该，要是有本事的话，谁愿意当上门女婿。” 大家议论纷纷，陈嘉利的父亲心情复杂。 他即希望手术顺利，又不想看见叶凡那么嚣张。 可手术要是失败，自己的宝贝儿子就死了……哪怕不死，也是植物人。 自己可怎么办？！ 如果手术成功，自己又该怎么办？ 刚把吐出来的痰给舔干净，心里还恶心着呢，难不成还要给他送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妙手回春？ 这不是更扯淡么。 一想到刚才吐出去的那口痰，陈嘉利的父亲心里就恶心，真是咬都咬不断……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用鸡蛋练出来的手术 来到杂交手术室，几组人马都在等叶凡来手术。 麻醉科的人认识叶凡，在抢救了恶性高热的患者后，叶凡已经变成了麻醉科的一个传说。 从神都空运来的特效药，下了飞机上直升飞机，一路最快的速度送到医院，给患者用上。 什么是医者仁心，这特么就是！ 而且这位不光手眼通天，医术也是极为高明。 恶性高热，那可是概率不到万分之一的恶性高热，很多老麻醉师一辈子都看不见一例，这种疾病只在传说之中。 可这位年轻人一眼就看出来，诊断明确，有针对性的做了几个检查，指挥抢救，镇定自若。 牛！ “叶医生，又见面了。”麻醉师恭恭敬敬的说道。 “嗯，辛苦了。” “不辛苦。”麻醉师笑着说道，“您指挥抢救恶性高热的时候我不在，没有看见您的风采。” “就是很普通的小抢救而已，没什么特殊的。” 麻醉师咂舌，那都是很普通的小抢救？到底什么才是大抢救！ 很快，麻醉师虽然没看到真正的大抢救，但是他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治疗，真正的手术。 叶凡给陈嘉利造影，发现脊髓动脉畸形、出血的位置，下了两个弹簧圈，把出血的动脉封堵上。 随后开颅手术。 脑干部分的手术是神经外科的禁区，然而叶凡的手法轻微细致，没有对脑干造成任何一点副损伤，就把积血清理干净。 最后再次造影，影像显示脊髓和脑部干干净净，手术做的漂亮至极。 刘主任看傻了眼，之前他还对叶凡的水平有怀疑。 毕竟医生这个职业需要经验与时间的积累，不到一定的年纪，水平必然不会很高。 但看完叶凡做手术，刘主任佩服的五体投地。 难怪神都李家的小公主亲自打电话要手术台，人家的水平是真高！ “叶医生，您这手术做的……”刘主任想夸两句，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夸才好。 “呵呵，很简单的小手术，没什么难度。”叶凡笑了笑。 “您是怎么练的？” “用研磨器磨鸡蛋壳，里面的内膜不能破。” “……”刘主任为之咂舌，这特么是人能做到的事情么？ 鸡蛋壳多薄，神经外科的研磨器嗡嗡嗡的，光是那种震颤就足以把鸡蛋壳打碎，蛋黄、蛋清流一地。 可这位叶医生竟然说要磨鸡蛋！ 真特么的牛！ 刘主任倒是听说过神都的神经外科专科医院有人这么练习，可这种神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总是难以置信。 “多练就好了。” “叶医生，您练了多久？” 叶凡看了一眼刘主任，自己是在师父的福地洞天里修炼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外界不一样。 但要是说鸡蛋的话…… “我磨了一万三千六百二十二枚鸡蛋，对了，是磨成了的。” “……” “连续研磨一万枚鸡蛋，我才觉得可以。” “厉害！”刘主任惊骇的伸出手，竖起拇指。 “还行，您多练习一下也可以。” 叶凡脱掉无菌服，摘掉无菌手套，但却没走，而是抱着膀站在术间里，“麻醉苏醒。” 麻醉师怔了一下，“叶医生，不用呼吸机吹几天？” “不用，人已经醒了，要是着急明后天就能出院。” “……” 满屋子的人都沉默下去。 叶凡的手术做的漂亮，而他对患者病情的判断——让男人沉默，让女孩儿流泪。 术前还要死要活的，可做一台手术后，第二天就能出院，这简直太特么的神奇了，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哪怕在场都是搞医疗的行家，他们也不敢这么想。 麻醉师没有反驳，人家叶医生的水平在这儿，自己就别瞎哔哔了。 麻醉苏醒，陈嘉利开始挣扎，麻醉师大声问道，“陈嘉利，陈嘉利！” “啊？我在哪？”陈嘉利果然醒了过来，虽然说话含含糊糊的，但可以回答，这在临床上讲叫呼之能应。 麻醉师满心佩服，招呼人送陈嘉利回病房。 “叶医生，回去后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没有，正常就可以。”叶凡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并没有对陈嘉利的手术顺利表示满意，转身出手术室。 介入手术室的走廊里鸦雀无声，一名护士站在另外一个术间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哪怕这面手术顺利，叶凡和刘主任都能感觉到一股子压抑的气息。 一般来讲，在手术室里有这种气息，意味着一件事——手术做不下去了！ 刘主任快步走到另外一个术间门口，看了一眼，问道，“出事了？” “呃……刘主任……出……没事。”护士长结结巴巴的说道，欲盖弥彰。 “到底怎么了？” “王医生给患者做造影，导丝忘记抽出来，推造影剂的时候把导丝给推进去了。” “……”刘主任怔了一下， 随即大骂，“王迪你个混蛋，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能忘，你脑子呢！你脑子呢！都特么让狗吃了？！” 叶凡走过来，“刘主任，不着急走，您先看一眼。” 刘主任连连点头，他顾不上和叶凡客气，来到操作间里，看了一眼造影图像，脑子嗡的一下。 被推进血管里的导丝已经到颈动脉的位置，如果再晚一点点进到脑部血管里…… 后果不堪设想。 难怪介入手术室的气氛如此压抑，这特么是重大医疗事故！ “王迪，能取出来么？”刘主任问道。 在里面做手术的王迪王医生浑身大汗，脸上油腻腻的，显然满脸汗水。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主任只好亲自上台。 他披上铅衣，准备把血管里的导丝给勾出来。 但导丝很细，几个毫米粗，还漂浮在血管里，根本不受力，刘主任尝试了几次，毫无进展。 真特么的，刘主任一肚子的火气。 透过铅化玻璃见叶凡站在外面抱着膀看手术，刘主任心中一动。 本来这种医疗事故能自己解决是最好的，但关键是自己解决不了。 顾不上丢人，刘主任停止踩线，打开铅门。 “刘主任，要不我搭把手？” 还没等刘主任说话，就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问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把大象装冰箱，拢共分几步 还有这好事儿！ 刘主任原本以为自己要百般恳求，这位“不好说话”的叶医生才会上手术台帮忙。 毕竟人家是神都李家都要前后伺候的大能，自己算是个屁！ 可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主动开口，问自己需不需要搭把手。 当然需要，这时候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叶老师，麻烦您了。” 情急之下，刘主任对叶凡用上了称呼神都教授的叫法， 直接叫叶凡为叶老师，而不是叶医生。 “没事，小问题。”叶凡淡淡笑了笑。 小问题…… 导丝已经有一部分进入脑部血管，要是再晚一点的话，取不取得出来是一回事，一旦形成血栓怎么办？ 而且要是不能用微创的手段把漂浮的导丝取出来的话，一旦开刀手术，那特么就操蛋了，患者家属肯定不依不饶。 这个王迪，真特么的操蛋，刘主任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叶凡再次穿上铅衣，刷完手，气定神闲的站在术者的位置。刘主任不敢托大，把王迪王医生撵下去，亲自当助手。 手里拿着导丝，叶凡并不着急，而是用止血钳子把导丝的前端折了一个弯。 “叶老师，这是要勾住导丝？” “嗯。” 刘主任觉得叶凡的想法相当不靠谱。 导丝飘在血液里，还是动脉血管，血流速度相当快。别说勾住，就算是用止血钳子去夹都未必能夹住。 但已经上台了，没他多嘴的余地。 做了简单的准备，叶凡开始手术。 “这人是谁啊。” 操作间里，有人不认识叶凡，隔着铅门里面的术者、助手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便询问道。 “说是姓叶，可能是神都的医生。前几天神神秘秘的做了一台手术，后来指挥抢救恶性高热。” “我去，恶性高热？！这种罕见的情况都碰到了？患者怎么样，是不是死了？” “怎么可能？！叶老师从神都运来的药，直升机送到医院，患者用上就好了。虽然手术没做上，但捡回来一条命。”麻醉师得意的说道。 一说起抢救恶性高热的患者，麻醉师就有无数的话想要说。 这是他从医生涯里最光鲜亮丽的一笔，能拿出来说一辈子的大事！ 恶性高热，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可只要是知道的麻醉师几乎都小心翼翼的提防。 但除了神都之外，谁又能治好呢？ “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啊，叶老师好年轻。” “刚才叶老师做了一台手术，造影、栓塞脊髓畸形血管……” “脊髓动脉也敢栓？！胆子太大了，他不怕患者半身不遂么？！” “人家艺高人胆大，我还没说完呢，栓塞完之后叶老师又做的开颅手术，把脑干出血清理的干干净净。”麻醉师知道那面的情况，开始显摆起来。 他得意洋洋的，仿佛手术是他做的一般。 “脑干手术……我看你们刚上台没多久啊。” “要不说叶老师水平高呢，人家是真厉害，不是开玩笑……” 麻醉师还没说完，气密铅门静悄悄的打开，叶凡走出来，摘掉手套。 “叶老师……不行？”麻醉师怔怔的问道。 “嗯？”叶凡愣了一下，“什么不行？” “取不出来？”麻醉师也有些沮丧。 看样子这位叶老师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不过也是，漂浮在血管里的导丝哪有那么容易取出来。 “手术已经做完了啊。”叶凡淡淡说道，“至于后面的造影，我想应该不用我做吧。” “……” 操作间里的所有人瞠目。 在刘主任来之前，王迪王医生已经取了两个小时，尝试了各种姿势，全都以失败告终。 可叶老师进去多久？ 十分钟？肯定没那么久，这面才聊了几句话，这就做完了 ！ 不可能！ 这不科学！ 操作间里的技师懵懵的问道，“叶老师，没踩线么？” “我自己操作的，没麻烦你。”叶凡笑道。 “王迪，赶紧进来，做造影。”刘主任暴躁的吼道。 王迪王医生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走进手术室。 麻醉师捅咕技师，两人看手术回放。 介入手术属于数字手术，影像是有记录的，一般情况下手术过程能保留三个月。 回放，打开，手术过程简单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 叶凡操作前端有些弯曲的导丝进入血管，而那根导丝像是活物一般，灵巧的“勾”住血管里漂浮的导丝，随后就取了出来。 麻醉师和技师都看傻了眼，他们两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笑话——把大象装冰箱拢共分几步。 这特么不就是么，导丝进去，“勾”住漂浮的导丝，取出来。 就这么简单，要不是在此之前王迪王医生和刘主任反复尝试了很多遍的话，他们甚至会认为这是最简单的手术，比阑尾炎都简单。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就是这么个道理。 麻醉师把膝盖送上，心悦诚服。手术能做到大巧若拙的程度，这还是他见过的第一位。 “叶老师，厉害。” “还好吧，手术其实不难。”叶凡笑了笑。 不难……刘主任走出来，听到叶凡的形容，嗓子眼有点堵。 自己尝试了很多次都取不出来，但叶老师说不难。 这是扇自己耳光啊！ 但刘主任非但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和扇耳光相比，少了一起重大医疗事故更为重要。 “叶老师，谢谢，谢谢，您这水平，真是……特么的高！” 刘主任情不自禁的说了脏话。 此时此刻，不说一两句脏话都没办法表达出刘主任佩服的心情。 “还好。”叶凡笑了笑，“没事的话我走了。” “叶老师，您没别的事儿吧，出去吃口宵夜？”刘主任问道。 “不了，我还要回家。” “回家？飞回神都？” “不，我家在天河，卧龙山。” 叶凡说完，直接去换衣服，留下一众人风中凌乱。 我去……叶老师竟然是本地人，还住在卧龙山那种高档别墅区！ 他是谁？难道说叶老师年纪轻轻就再无敌手，已经退隐山林了么？ 刘主任的脑海里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好心没好报 刘主任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送叶凡去换衣服。 他心里有句话一直想要和叶凡说，但却有些不好意思。 “叶老师，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感谢您了。”刘主任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要不是您来帮把手，患者估计要开大刀。关键是开刀……” 叶凡知道刘主任的意思，导丝在血管里顺着血流流动，哪怕用各种手段，都不能保证导丝停在原有的位置。 打开一看，没有导丝，那种感觉肯定让人痛不欲生。 能用微创的手段把导丝取出来是最好的，不光患者没事，医生的责任也轻了很多。 从吊销医师证变成批评、罚款，大不了被医务处诫勉谈话几天。 无论什么处理方式都要比吊销医师证好很多。 “没事，有我在呢。”叶凡理所当然的说道。 刘主任怔了一下，医生基本都很小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都大拿的自信么？ “叶老师，有件事……我直说了，您别见怪。” “说吧。” “我虽然号称是天河一把刀，但有些手术也做不下来。要是遇到，能不能请您台上会诊？” 叶凡瞥了一眼，见刘主任满脸的殷切，眼睛里冒着光。 说实话，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但医者仁心，刘主任有一定的私心，但最后都落在一个又一个的生病的患者身上。 叶凡微微颔首，“我要有时间，一定来。” “太好了！”刘主任开心的说道。 正说着，王迪王医生从手术台上下来，过来给叶凡鞠个躬。 “但有个问题，我没有医师证。”叶凡淡淡说道。 “……”刘主任怔了一下。 没有医师证？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这么大的手，怎么会没医师证？ 难道说叶老师一路无照行医，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不可能！刘主任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现有医学和从前老中医行医的方式截然不同。 不说别的，就说刚刚做手术的dsa机器，一台几千万，国内最近五年刚刚全面铺开，不依托于大型三甲医院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财力。 而且也没患者不是。 王迪王医生也怔了一下，他肥胖的脸上满满的油腻，人已经被吓的有些傻了，还没反过劲儿来。 听叶凡这么说，王迪问道，“叶医生，你无照行医？” “王医生，你怎么说话呢！”刘主任马上斥责道。 说着，刘主任有些生气，很生气。 叶老师解决了一次重大医疗事故，王迪是第一受益人，可他特么的竟然傻乎乎的问无照行医的事情。 这人是不是有病？！ “叶老师，您别在意。” 说着，刘主任把王迪王医生给撵出去。 “叶老师，他是我们医院蔡院长家的亲戚，平时有些骄横……” “蔡丽丽？那个不戴口罩就抽医生耳光的院长？” 刘主任怔了一下，猛然间感觉到更衣室里的气温下降了十几度，凛冬已至。 打了一个哆嗦，刘主任心底升起一片冰寒。 “叶老师您都知道？” “有点了解。”叶凡笑了笑，那还是刚和李家小公主李紫涵认识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蔡丽丽已经完蛋了，自己没必要一直记恨着。 “蔡院长当时在的时候很跋扈，要不是我水平高，王医生已经骑在我脖子上拉痢疾了。”刘主任苦笑，“但最近几天王医生好了一些，估计是蔡院长被审查的原因。” “嗯。”叶凡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不用送，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两人交换了电话后，叶凡转身出门。 陈嘉利已经送出手术室，叶凡也没捡到陈嘉利的家属。 “叶先生！”李紫涵招手，像是一朵花似的，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子芬芳。 叶凡走过去，李紫涵问道，“叶先生，您今天做的真解气，但我听说您丈母娘可是个扶弟魔。” “嗯，没办法，一家一本难念的经。” “要是您丈母娘知道了怎么办？”李紫涵问道。 “她没什么主意，不理她就是了。再说，要不是有我在，她弟弟这次在劫难逃。要是明事理的人，对我肯定感恩戴德。要是不明事理……” “怎么办？”李紫涵侧头，眉眼之间仿佛无声在询问要怎么办。 “我用拳头教他们做人。” “哈哈哈。”李紫涵和小沫大笑。 “回家，我还要去给雪巧行针理气。” …… …… 叶凡离开，中心医院安静下来。 那台出了医疗事故的手术被消弭于无形之中，患者没有受到损伤，顶多是手术时间稍微长一点而已。 几个小时后，王迪王医生处理完所有的病历准备回家。 每当他想起叶凡的时候，心里的感觉总是不对劲。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市中心的一座别墅区。 按响门铃，里面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谁呀。” “是我，王迪。” 打开门，王迪怔了一下。 蔡丽丽几天的时间老了好几十岁，白发苍苍，看起来像是耄耋老人一般。 “蔡院长……” “什么特么院长，王迪，你是我远房亲戚，我这棵大树倒了，你们这群猢狲就散了么？散了之后还要来我家嘲笑我？！” 蔡丽丽越说声音越大，越说声音越是尖锐。 很明显，她相当生气，只因为蔡院长三个字。 王迪无语，他很清楚蔡丽丽的脾气，马上说道，“蔡院长，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嗯？”蔡丽丽怔了一下。 让王迪进屋，他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没有医师证，竟然上台做手术！ 在医疗行业里，这就是天大的事情！真要是抓的稳准狠，肯定能一下子把叶凡给扳倒。 “蔡院长，您不在我可伤心了，今天也是因为心神不宁才出了一点点的小事故。您都没看见刘主任的嘴脸，他抓着我一个小事故不放。” 王迪颠倒黑白的说道。 “你怎么做的？”蔡丽丽恢复平静，很冷静的问道。 “我在手术记录里详细写了刘主任邀请一名陌生的医生上台手术的过程。” 蔡丽丽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准备这么做。”王迪露出阴冷的笑容，脸上油腻腻的，看着让人作呕。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叶先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很安静，叶凡知道静水深流，水面下波涛汹涌之处极为险恶。 神都林三公子知道自己活着回来，已经让李紫涵和朱老太监到天河来。 不能说林立大意。 自己再林立的心里只是一个普通人，李家小公主亲自到天河来，还能捉不住自己？ 但机缘巧合，李家小公主现在却成了自己的人。 而朱老太监那次步步危机，要不是因为自己再天医之道上有了突破性进展，可以帮助朱老太监成为一个完整的人，怕是已经在劫难逃。 下一步呢？ 叶凡知道自己处于被动状态，毕竟要照顾楚雪巧，林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用咒术杀死楚雪巧。 只能被动防御，叶凡一直在不断复盘、推演下一步的可能性。 但无论怎么推演都不乐观，林立……叶凡每每想到这个人，并不是光有痛恨，他一直把林立当成是对手看待。 …… 刘主任有了叶凡这个后援，底气十足。虽然一辈子都未必会找叶凡来救一次台，但只要有他在，自己能开展更高难度的手术，不用担心下不来。 这对一名医生来讲相当重要。 一早，科室交班，刘主任站在靠窗的位置。 护士正在念重症患者的生命体征数据，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医务处吴处长带着人走进来。 “吴处长，您好啊。”刘主任怔了一下，但下意识的客客气气照顾着。 在医院里，医务处相当于锦衣卫，医生看见没有不害怕的。 吴处长是蔡丽丽的人，这种重要岗位蔡院长肯定要安排自己的人手。 “刘主任，患者投诉到我们医务处。”吴处长阴冷的说道。 “啊？”刘主任怔了一下，“哪个患者？” “嘿！”吴处长没有直接告诉他，而是冷冷的笑了笑，“刘主任，你现在的胆子很大啊。” “什么胆子……”刘主任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担心的看着吴处长，心里敲着鼓。 “我们是公立大型三甲医院，是天河市最高等级的医院，是天河人民生命的最后一道防线……” 吴处长没有直接回答刘主任的话，而像是开会一样说着各种假大空的话。 明知道出事了，却不告诉刘主任，这对他来讲是一种折磨，吴处长是故意这么做的，他特别喜欢猫捉老鼠的感觉。 蔡丽丽被审查，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不多了，如今碰到一个机会，肯定要尽力尝试一下。 至于刘主任，算他倒霉好了。什么天河第一刀，在吴处长眼睛里那都不存在。 几分钟后，他见刘主任最后一道防线已经崩溃，便冷笑一声，“吴主任，患者投诉，前几天你们请专家做手术，经过我们医务处的审批了么？” “……”刘主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帮人狼狈为奸，真心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不光垄断医院的医疗器械，把医院当成是蔡丽丽家的公司，而且根本不把医生护士当人。 最过分的是叶老师救了一名患者，救了王迪，他却恩将仇报！ 人心险恶，竟然到了这种程度，刘主任心里一片灰暗。 “嘿嘿，刘主任，经过医务处两天的调查，没有发现你们请来做手术的人是哪个科室的。” “……” “他的医师证复印件呢，你催一下，我这面马上要。” 刘主任大气精神，“吴处长，现在叶老师应该没时间复印，您给我一天时间好不好？等下班后我找叶老师去复印医师证。” “不行。”吴处长鄙夷的看着刘主任，“无证行医，你特么知道你犯了多大的事儿么？” “……” “患者家属把媒体都找来了，你要是不给患者家属一个交代的话，这件事情肯定过不去。抓紧时间，给你半个小时把事情解决。” 刘主任无语，差点没哭出来。 他们恩将仇报，自己有多大的麻烦且不说，这分明给叶老师惹麻烦了不是。 犹豫了几秒钟，在吴处长的催促下，刘主任也没了想法，把电话打给叶凡。 …… 叶凡接到电话后，哭笑不得。 农夫和蛇的故事他知道，但这次纯属于无妄之灾。 “叶先生，谁找您啊。”小沫见叶凡接听电话后表情有些古怪，便询问道。 叶凡讲了一下经历。 李紫涵怔住，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完全想象不到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种事儿。 叶先生不是随手救了一个人么？怎么就被牵扯出来无证行医，给自己惹来麻烦呢？ 李紫涵有些气愤，叶凡叹了口气，“我去看一眼。” “叶先生，我们跟你一起去，我要看看谁敢动你。” “紫涵，你留下，小沫跟我去就行。”叶凡很慎重的说道。 “为什么？” “有媒体、记者，还有各种自媒体。虽然神都李家能搞定所有事情，但毕竟多了一道麻烦。要是在媒体前你这个神都李家的小公主忍不住发脾气，怕是家里长辈会不高兴。”叶凡笑着说道。 李紫涵想了想，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好气哦。 叶凡和助理小沫上车下山，小沫用蓝牙通话联系了一路。 李家的效率很快，在一片混沌之中很快找到线索，原来是当天自己义愤，收拾了那位不让医生戴口罩的蔡丽丽蔡院长惹来的麻烦。 叶凡冷笑，这位还真心拿自己当人物了？！ 笑话！ 平日里叶凡心态平和，很少生气。那天见蔡丽丽蔡院长因为医生戴口罩这种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掌掴一位老专家，所以有点生气。 但现在叶凡更生气。 蔡丽丽，是么？今天就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公理存在的！ 见叶凡表情冷漠，助理小沫知道事情大条了，她笑着安慰道，“叶先生，就是一个小小的院长，您犯不上生气。” “和职务没关系，这种人只要存在，我就觉得恶心。”叶凡冷冷说道。 开车来到天河市中心医院，叶凡直接来到机关楼，刚一进大楼，就听到一个尖锐的、泼妇般的声音嘶吼着，“你们中心医院找没有医生证的医生来治病，丧尽天良！”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里外勾结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妇女，她披头散发，坐在机关大厅的地上，周围都是各种人拿着手机在照相、录制视频。 叶凡知道，这种事情但凡上网，肯定是一场闹剧。 不过这种波澜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的目标是蔡丽丽。而患者家属之所以这么闹，极有可能是因为有蔡丽丽以及她的狗腿子从中间挑唆，这一点助理小沫正在调查。 “中心医院的医生真特么不是人啊，没有医师证，怎么还给患者治病呢，这不是开玩笑么。” “谁知道，但这简直是草菅人命！这群披着人皮的狼！” “看看患者家属哭的多惨，患者不一定什么样呢。” 周围录制视频、拍照的媒体、自媒体的人都在议论着，越说越是气愤，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一个大流量，如果能抓的住，肯定能挣很多钱。 主持公义，还有钱挣，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叶凡微微皱眉，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等待小沫的调查结果。 女人坐在地上哭丧，也没人去管，各种视频已经快速发到网络上，引发巨大的争议。 十几分钟后，助理小沫脸色铁青来到叶凡身边。 “叶先生，这群人真……特么的不是人。”助理小沫很罕见的说了一句脏话。 叶凡沉默，他没有跟着宣泄情绪，而是等待小沫的具体调查结果。 “调取医院监控，发现40个小时前，医务处的吴乃实吴处长找了一个职业医闹。” “……” 刚刚一开头，叶凡都愣了一下。 他能想象到这群人不是人，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有下线到这种程度。 在医院里，医务处天天处理医疗纠纷，和职业医闹势不两立。 这位吴处长竟然找职业医闹，难怪坐在医院办公楼里哭的这位看起来很专业。 “在那之前，吴乃实的账上有一笔资金流动，高度怀疑是他收买了医闹，挑唆患者家属闹事。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整您，矛头指向您没有医师证。” 叶凡叹了口气。 治病救人，这是天医的本份。但被人反咬一口，这种感觉就让人相当不愉快。 “蔡丽丽还想着要东山再起，她真是想多了。小地方的人，不知道神都四大家的能量，竟然还火上浇油。”小沫冷笑。 叶凡点了点头，知道事情大概的走向，他心里有了解决方案。 打了一个电话，叶凡大步走进市中心医院机关楼。 医务处在一楼，叶凡直接进去，见刘主任脸上像是找了一层黑纱般难看。 他整个人都萎在座位上，一点精神都没有。 “叶老师，不好意思。”刘主任见叶凡走进来，虽然没什么精神头，但还是马上站起来给叶凡道歉。 说着，他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这事儿是真特么的委屈，哪怕刘主任已经被社会按在地上摩擦了几十年，也无法接受。 “没事。”叶凡淡淡安慰了一句。 这间屋子是专门负责接待医疗纠纷的房间，一张长条桌子，能坐将近二十个人。 叶凡大摇大摆走到最前面的主位位置，吴乃实吴处长正坐在这里，一脸阴险的笑容看着叶凡。 抬脚踹在吴乃实的肩膀上，整个人飞出去，撞在墙上。 没人想到叶凡进来之后直接动手，所有人都傻了眼。 “这是你坐的位置？”叶凡冷笑，直接坐在主位上，冷眼扫了一圈。 患者家属很好分辨，还有几个气质上和患者家属的懵懂格格不入的人坐着，他们应该是找来的职业医闹。 吴乃实吴处长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怒火，指着叶凡骂道，“你特么没有医师证来我们中心医院做手术，你还有理了？！” “保安呢，你特么竟然敢打人，今天我就要你好看。” 叶凡侧头，看了一眼吴乃实，见他的肩膀上还留着一个鞋印，狼狈无比。 “吴处长，咱们说正经事。” “医务处没有相应人员的备案，在医疗事故的处理上，中心医院违背了相关很多原则，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们心里有数。” 一名职业医闹侃侃而谈。 他没有被叶凡一脚踹飞吴乃实吓到，当医闹的就是要闹，越乱越是开心。 “没有执业证也能上手术，这不是开玩笑么，你们医院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情你们医院要是不给患者家属一个说法，那我们患者家属就要给你们一个说法！”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气氛压抑，刘主任头顶仿佛有一座大山，腰被压的越来越弯。 叶凡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嘴角的冷笑愈发冷厉。 “这位，我调取过医院的监控，你就是那位没有医师执照的人吧。胆子是真大，能进出手术室，你也是手眼通天。但给患者做手术这件事你坐得不妥，必须要接受制裁。” “这么年轻，怕不是谁家的亲戚，拿患者练手。” “连医师证都没有，就敢随便拿人练手，真是把人命不当人命。” 医闹们很快把矛盾引到叶凡的身上。 “患者有问题？”叶凡淡淡问道。 “现在昏迷不醒。”一个医闹说道。 “不是！”刘主任申辩，“他生命体征平稳，是装昏迷，在碰瓷！” “刘主任，说话要有分寸，你说我家患者在碰瓷？！你这句话是要负责任的。”为首的一名医闹鄙夷的看着刘主任说道。 他一嘴的大黄牙，鼻毛长出鼻孔，脸上满满的都是褶子，看起来像是一位走江湖卖艺的人。 “我不是术者……” “但你是主任，这位没有医师证的人做手术，也是你同意的。” “手术室的监控都在我们手上，你还想狡辩？” “真是没人性，我们对中心医院是信任的，可你们怎么做的？把患者交到一个没有医生证的人手上。” 几名职业的医闹不愧是职业的，他们说起话来有理有据，逻辑缜密，每句话都没有直接说叶凡，但矛头却都指向叶凡。 “你们……”刘主任委屈无比，一句话说了两个字，就失声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联合国无国界医生 “你们什么你们，这都是你做的事情！”吴乃实鄙夷的看着刘主任，骂道，“要不是你们这群混账玩意，事情能闹成这样？我跟你说，除了移交处理之外，所有赔款都要你们个人和科室出！” “你的事情先不说。”大黄牙看了一眼叶凡，得意的说道，“你是要蹲监狱的，我们管不了。至于你……” 说着，他看了一眼刘主任。 “赔款暂定为八百万。” 刘主任听到这个数字，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 这特么都哪跟哪。 自己干什么了就要陪八百万，讹人也没这么讹的！ 不对，这是他们想让自己滚蛋，还是倾家荡产式的滚蛋！ 刘主任这回真的是傻了眼，他怔怔的看着叶凡，心里迷茫。 自己做什么了？不是救了一个台，免得患者开刀手术么。最后本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八百万一分都不能少，我和你们科室的医生联系过了，他们不同意从科室出。”吴乃实得意洋洋的说道，“刘主任，这笔钱你卖房子卖地也得拿！” 叶凡被气乐了。 医务处哪有这么处理医疗纠纷的道理。 这要不是吴乃实和医闹串通一气才见了鬼，这群人真心是没有底线。 “你！”大黄牙看了一眼叶凡，却没和叶凡说话，嘴角露出鄙夷的笑容，指了指刘主任，“给钱！我们带着人换一家医院。在你们中心医院住院，简直太恶心了，都不知道你们还能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刘主任，事情就这么定了，八百万，你自己支付。”吴乃实冷冷的说道。 他们很享受这一刻。 居高临下，肆意的霸凌一名医学专家，而那名在专业领域颇有建树的专家还没办法还嘴。 至于叶凡……吴乃实准备先打狗，再收拾这个狂妄无知的小子。 背着个帆布书包，自己以为特立独行，切~~~ “王迪……” “王医生是有医疗责任，但他没有找无业人员接触医疗行业的诊疗，这件事和王迪王医生无关。”吴乃实把刘主任的话给怼了回去。 “咚咚咚~”叶凡伸手，敲了敲桌子。 “你要干什么？”吴乃实吓了一跳，向后跳了半步，手挡在胸前，仿佛遇到了流氓的少女。 只是天底下没他长的这么难看的少女。 “医师证，我有。”叶凡伸手，从帆布书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证件。 “哈哈哈哈~~~”吴乃实看见叶凡拿出来的证件狂笑。 国内的医师证根本不是这个颜色。 “你特么做假证做的都不像，你这是医师证？开什么玩笑。” “这位先生，用假证行医，罪加一等。”大黄牙鄙夷的说道。 “联合国，职业医生证，国内也承认。”叶凡淡淡说道，“无国界医生，你们听说过么？” “啊？” 吴乃实怔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说自己是无国界医生。 国内的确有无国界 医生，但他们之所以当无国界医生，是为了以后去美国。 美国的医生活少钱多，比国内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谁拿了无国界医生的医生证还回国！ 这不可能！ 这不科学！ “你扯淡，不可能。”吴乃实下意识的说道。 “证件在这里，你不认识就说不可能？”叶凡淡淡的看着吴乃实。 王迪坐在一边，本来正在得意，见叶凡拿出红色的证件，连忙跑过去。 证件上有中英文的字样，看了一眼，王迪也不确定是真是假。 “你不是说你没有医师证么？”王迪下意识的问道。 “无国界医生有在国内行医的资格，但我怕麻烦，主要是怕你们这群人找事。没想到事情还是找上来了，那就这样吧。”叶凡道。 王迪看着无国界医生证件上的照片，的确是叶凡无疑。 照片里的叶凡嘴角带着一丝笑，似乎在嘲笑着王迪。 “我特么给你撕了！”王迪一声大吼，想用最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 小沫吓了一跳，虽然证件被毁，联合国那面有备案，但毕竟麻烦不是。 然而没等王迪动手，证件就被叶凡轻轻巧巧的取回来，随后反手一记耳光抽在王迪的脸上。 一声闷响。 和刚刚踹吴乃实的那脚一样，这次叶凡用了一分力，王迪肥胖的猪一样的身体被抽飞出去。 叶凡如影随形，抓住王迪的头发，把他拎起来，问道，“你要撕了我的医生证？” 说完，叶凡拉着王迪的头撞在墙上。 “咚~~~”的一声巨响，吴乃实感觉楼房都跟着颤抖了几下。 “我救了你的台，你特么不说声谢谢，我就当你是没有礼貌，不是人。这都无所谓，但你反咬我一口，让我很不开心。” “咚~~~” 又一声巨响。 叶凡每问一句话，都会按着王迪的脑袋撞在墙上。 每一声撞击声都让吴乃实和在座的医闹、患者家属的心为之一紧。 “恩将仇报。” “你们还有脸要八百万？” 咚咚咚的声音不停响起，王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晕过去，可偏偏没有晕。 王迪被撞了十几下，墙壁都深深的凹陷进去，但是他偏偏还没晕死过去。 叶凡松手，回头冷冷的扫了一眼在座所有人。 没人想到事情反转的竟然这么快，而且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竟然像是一头史前暴龙一般，根本不像是医生。 医生就应该像刘主任一样，儒雅随和，遇到不平事就怂的一逼。 叶凡处理事情简单、粗暴、直接，狠辣到了骨子里面。 大黄牙脸色早就变得苍白如纸，他知道这次自己一脚踢到铁板上。 “这位先生，咱们可能有点误会，我回去调查一下咱们再沟通。” 大黄牙也不提八百万的事情，使了一个眼色，和手下的人站起来就要走。 叶凡没有阻拦，而是冷冷的看着大黄牙。 他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锋利，大黄牙感觉刀锋已经刺入到自己的血肉之间，痛入骨髓。 妈耶，今天自己是招惹了哪家的小爷…… 真特么的！ 大黄牙刚走到门口，一个人影堵住他的去路。 “大黄牙，你小子来这儿捣乱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事实真相（上） “咚~~~” 大黄牙一脚被踹进屋子。 虽然被踹了一脚，但大黄牙却满脸堆笑，在地上打了半个滚，跪着膝行几步，抱住那条腿。 “郑老大，郑老大，您别生气，轻着点，刚才我没把您的腿弄疼吧。” “滚！”来人根本没有因为大黄牙卑微的态度而手下留情，上来再一记膝撞，撞在大黄牙的脸上。 满脸开花，鲜血横流。 “叶先生，我来晚了，不好意思。”郑大年摆脱大黄牙的纠缠，快步走到叶凡的面前，深深一躬，脑袋几乎碰到地面。 吴乃实完全搞不懂什么状况，他和大黄牙打过无数次交道，知道这人难缠的很。 他从来都没想到大黄牙竟然会对某个人如此尊重，就算是对他爸妈，都不应该这样才是。 而进来的那人一点情面都不讲，把大黄牙撞到一边，反而对衣着朴素的叶医生恭恭敬敬，像是三孙子一样。 这种诡异的画面让吴乃实不知所措。 他怔怔的看着，已经感受到了危机，但这种危机感太过于强烈，吴乃实的的脑海一片空白。 “不晚，这人你认识？”叶凡看着满脸桃花开的大黄牙问道。 “是我从前的也小弟，因为坑蒙拐骗所以我们都不愿意带他玩。后来这货找到了自己最擅长的门路，专门坑医院，我们很久没接触了。” “嗯，问问他，这事儿背后的主使是谁。” 郑大年特别欣慰。 能帮叶先生办点事情，真特么是祖坟冒青烟。而且叶先生要自己办的事情还很简单，不就是大黄牙么？那货满肚子坏水，但武力值弱的一塌糊涂，胆子还小。 收拾他比杀只鸡还要容易一百倍。 郑大年转身，一股子彪悍气油然而发。 顺手抄起身边的椅子，郑大年大步走到大黄牙的面前，也不说话，一脚踹在大黄牙的肚子上，把大黄牙踹的蜷缩成虾米。 平平砰砰一顿胖揍，大黄牙用手抱着头，护住要害部位，连连哀求。 “年哥，年哥，你别打，别打，我什么都说。” 郑大年却根本不搭理大黄牙的求饶，下手又黑又狠，看的屋子里大黄牙的同伙和患者家属脸色苍白，好像那些拳脚都搭在自己身上一样。 “叶先生，这是……”助理小沫没见过郑大年这种人，在叶凡耳边小声问道。 “那人肯定不老实，要狠狠打一顿才会说实话。” 叶凡淡淡说道。 几分钟后，郑大年手里的那把结结实实的椅子被打碎，他这才停手，冷眼看着躺在地上抱着头的大黄牙。 “你知道你今天得罪了谁么？” “……”大黄牙无语。 郑大年抬脚虚踢，大黄牙连忙喊道，“郑大哥，郑大哥，再打就没气了！” “你小子特么不长眼睛，不打你打谁。” “我错了！”大黄牙毫无原则的抱头喊道。 “我告诉你，你特么被人给坑了。”郑大年轻轻的踢了一脚，鄙夷的说道，“那是叶先生，省城我家洪四爷见到叶先生都得恭恭敬敬的鞠躬，你特么算老几。” 说到洪四爷，大黄牙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特么哪里是一脚踢到铁板上，分明是一脚踢在刀尖上。 洪四爷那是什么人物？在省城跺跺脚，整个省的江湖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大黄牙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鸡鸣狗盗之辈，根本得罪不起洪四爷。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沉了江。 “年哥，我错了。”大黄牙感觉到郑大年不会胖揍自己，这才缓缓把胳膊放下来，哭丧着脸说道。 “你小子也没那么大本事，说说，背后谁指使的，谁出的钱。” “是他！”大黄牙毫不犹豫的反水，指着吴乃实说道，“就是他指使的！” 吴乃实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直肠。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年轻医生在江湖上的地痞流氓中也有这么高的地位，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大黄牙反水。 “你胡说！”吴乃实狡辩。 “找我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是你小舅子！这钱不好拿，我不打听清楚怎么敢拿钱办事。” 郑大年冷笑，“你还敢说打听清楚了？” 大黄牙苦笑，“年哥，那位先生的事情我没打听到，只说是神都来的一个年轻医生。我寻思着神都的医闹更多，这些医生都怂的厉害，不怕。” “还敢说！”郑大年抬脚，大黄牙连连求饶。 “他给你多少钱，有没有证据，一项一项都说清楚。” “年哥，他小舅子给我拿了20万，说是患者家属这面我还能拿到一些分红。”大黄牙一点都不敢保留，“说是要找那位先生的麻烦，而且他还让我找很多自媒体，要把这件事情曝光。” “曝光？” “他小舅子说那位先生在神都很有势力，得趁他不备的时候迅速把事情弄大，压夜压不下去的那种。所以我就来了，外面的自媒体有很多都是我请来的人，找的是神都搞这方面事情的专家。” 郑大年听的云里雾里，这些事情，他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完全不能理解。 “说正事，有没有证据，你准备怎么办。” 大黄牙眼珠子滴流滴流乱转，他一直偷眼看叶凡。 “你来。”叶凡招了招手。 大黄牙低着头，一路爬到叶凡面前，也不敢动手抱叶凡大腿，而是用卑微到尘土里的语气说道，“叶先生，您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我要是说个不就是小姐养的。” “把你知道的仔细说一下，按照时间顺序。”叶凡淡淡说道。 “是，叶先生。”大黄牙就趴在地上，好像是在磕长头，根本不敢看叶凡的脸。 “我打听了一些消息，也从患者家属那面了解了很多，都是乡下人，心里藏不住事。” “别废话！”郑大年斥道。 叶凡冷冷的看了一眼郑大年，郑大年连忙赔笑。 “两天前您遇到了一个医疗事故，出手相救，真是菩萨心肠。但是您搭救的那个医生，就是叫王迪的那个混蛋，他认出来您了。” “认出我？”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事实真相（下） “他是刚被审查的蔡院长的亲戚，知道您打过蔡院长，所以非但不对您感恩戴德，反而要阴谋加害。” “王迪去和蔡丽丽蔡院长说您的事情，估计他认为您没有医师证，这事儿要是闹大，就算您在神都那面有关系也未必能保得住您。” “即便是能保得住，至少也要停几年的行医资格。而且蔡院长可以拿这件事要挟，她还想重新回来当院长。” 叶凡点了点头，大黄牙这人倒是个人才，说话有逻辑，有条理，哪怕是猜测，看吴乃实的表情，大黄牙的猜测也和事实真相相去不远。 “然后蔡丽丽就找到吴乃实，他是医务处处长，管理临床医生，于是吴乃实让他小舅子找我，撺掇找患者家属闹事。” “小的也是猪油蒙了心，觉得这件事情有大油水，一时昏了头……” 一边说，大黄牙一边伸手扇自己耳光。 “好好说话。”叶凡沉声说道。 “是是是是。”大黄牙刚见过叶凡揍吴乃实和王迪，知道眼前这位可不是文弱的医生，武力值已经爆表，很恭敬的继续说自己知道的一切。 “我去找患者家属，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患者家属一听至少有几百万，马上就同意了。患者是装的，但……您也知道，只要他不肯说话，这事儿倒是有些麻烦。” “这个不用你担心，一会带我去看看他，马上就能醒。”叶凡淡淡说道。 “是是是，假的东西肯定瞒不过您老的法眼。”大黄牙连连恭维，“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吴乃实吴处长的意思是从刘主任这面能讹几百万，我们坐下来分钱，然后把刘主任开除。” “至于您这面，要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要怎么办？”叶凡问道。 “这事儿办的简直伤天害理，小的决定弃暗投明，绝对不再助纣为虐。” “你还知道你助纣为虐？”叶凡微嘲道。 “这不是为了点钱，昧着良心么。”大黄牙低着头，小声说道，“患者家属也是这么想的，您给解决了大问题，但他们不这么想。只要能挣钱，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叶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大黄牙会意，“自媒体那面我熟悉，他们也是为了挣点钱，至于谁对谁错无所谓。可以把事实真相说出去。” “什么真相？” “蔡丽丽家族有一家大型医疗器械集团，市中心医院采购价有猫腻。” 大黄牙果然是人才，他对这些了如指掌。叶凡刚问，他想也不想的对答如流。 “具体猫腻我不清楚，但被审查，肯定要出事。出事不算，还指使医务处长暗害一名联合国的无国界医生，这可是大新闻。” “不要带我的名字。” “肯定不会。”大黄牙见叶凡同意了自己的意见，马上拍着胸脯保证。 叶凡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患者家属。 大黄牙注意到叶凡的表情，笑嘻嘻的说道，“叶先生，和患者家属的对话，我有音频、视频，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可以公开。” 患者家属刚要表示反对，一听大黄牙这么说，全都蔫了。 吴乃实一颗心在直肠里不断的蹦着，听到音频、视频的字眼，直接就懵了。 大黄牙能留患者家属的黑底，那么自己的呢？ 当时自己好像很得意，说了很多事情，要不然大黄牙也不会了解如此多的内幕。 吴乃实全身冰寒，一颗心从直肠掉到脚后跟。 “你要多久能办好这事儿。”叶凡问道。 “两个小时……”大黄牙犹豫了一下。 “有事情就说。” “患者一直在假装昏迷，这事儿我没法解决。要是打一顿，碰到硬汉子直接被打晕也不是没可能。” “你带我去。”叶凡道，“我让他马上醒过来。” “好！”大黄牙虽然心中怀疑，可这时候他还能说什么。 站起身，他恭恭敬敬的看了叶凡一眼。 “你带路。” 大黄牙弯着腰，带叶凡出了医务处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楼的大厅，女人还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大黄牙吼道，“家里死人了，这么卖力气，赶紧滚蛋。” 女人看是大黄牙，马上收起哭脸。 干嚎了那么久，表情说变就变，叶凡也和很感慨这些人还真是专业。 “叶先生，这面请。”大黄牙带着叶凡去住院部，一边走一边忐忑，最后还是壮着胆子说道，“您下手轻一点。” “什么轻一点？” “我知道医生遇到假装昏迷的患者的时候会用疼痛刺激手段，您别下手太狠，我怕那货撑不住。” “不会的。”叶凡淡淡说道。 见叶凡的平淡表情，大黄牙心里提心吊胆，很担心这位小爷会做出来什么过分的事情。 小沫也相当好奇，这是江湖，和她所接触的人格格不入，带着一股子的新鲜感。 患者当时只是做个造影，连手术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个检查。 如果不是王迪王医生误操作的话，他根本没事，算是个正常人。 可即便有误操作，已经别叶凡化解，也没什么事情。 来到病房，大黄牙带着叶凡走进病房，指着一个闭着眼睛、眼皮轻轻跳动的人说，“叶先生，就是这位。” 病房里的患者家属还不知道医务处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大黄牙是医闹，是自己人，都对他笑脸相迎。 叶凡叹了口气，患者眼皮乱跳，明显是醒着的，但就是不说话，假装昏迷。 这种人社会上有很多，那些在路上趴到车上就开始碰瓷的人和他都是一个路数。 倒是没什么难对付的。 叶凡伸手，中指轻弹，一道指风落在患者的穴位上。 几秒钟后，患者的脸开始变红，身体不断的蠕动。 大黄牙一直注意观察，他担心的是叶凡年轻气盛，在病房里打人。 要是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难办了。 可身边的那位小爷什么都没做，患者就出现了异样……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大黄牙想明白，在病床上装死的患者身体扭成了很古怪的角度，脸越来越红，额头开始有汗水流出来。 这到底是是怎么了？！ 大黄牙诧异莫名。 第一百二十九章 装昏迷？在叶先生面前是不可 大黄牙刚觉得哪里不对，有些惊讶，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切只是开始。 几秒钟后，躺在床上假装昏迷的患者脸色猛然扭的不成样子，像是面团一样，看上去有些狰狞。 转瞬，咕噜咕噜声不断从被子里传出来。 这是怎么了？患者忽然肚子饿？但也不至于被饿成这种表情不是，大黄牙整个人都傻了，看着病床上假装昏迷的患者发呆。 那名患者倒也是条汉子，即便不舒服，他也强行忍耐。 可是某些生理反射不是人为能控制住的，像是心跳、像是肠道蠕动、像是营养吸收都是如此。 铁打的汉子也有认怂的时候，那人强忍了不到三十秒，大黄牙猛然听到“噗嗤”的声音，一股子恶臭味道开始迅速弥散。 这下子装昏迷的患者忍不住了，他猛然从床上跳起来，胡乱抓起一把手纸夺门而逃。 “……” 大黄牙对叶凡直接变成崇拜。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郑大年的威胁，大黄牙迫不得已，这回他已经心服口服。 他亲眼看见那名患者一边跑，黄色的粪便一边从裤腿里往出冒…… 要不是亲眼看见，大黄牙肯定不会相信。 这特么的是拉裤子了！ 难怪之前患者会一脸狰狞的表情，原来是要拉屎。 都说好汉架不住三泡稀，想强忍着，忍到拉裤子……那患者也是个硬汉！ 连大黄牙都从心底佩服那人。 跟在身后大黄牙的“团队”把这些都如实记录下来，甚至他们不嫌恶心，一直跟着录像，跟到了卫生间。 “喏，就是这么简单。”叶凡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大黄牙佩服的五体投地，狗腿子一样跟在叶凡身后，问道，“叶先生，我能问一下您用的什么手段么？” 叶凡看了大黄牙一眼，笑了笑，“一般医生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大黄牙想了想，“我在急诊科蹲过一段时间，遇到普通医生，会不去管，反正是患者与对方的事情，和他们没关系。 要是遇到脾气暴躁点的医生，会给患者推一支速尿。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人有三急么。” 叶凡对大黄牙刮目相看。 这货还真是专业，连医疗行业下面一些游走在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小手段都知道。 “我也想过，还特殊和这里的医生说明情况。” “你怎么说的？” “我告诉他们，每一支药我都要知道用的是什么。毕竟是打官司的患者，医生用药很谨慎，加上我盯着，没人敢用速尿。”大黄牙说着，一呲牙，焦黄焦黄的一片。 他伸出右手，竖起拇指，“叶先生，您是真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速尿是临床常用药物，怎么用就不跟你详细说了，反正医生用它的时候，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为了患者好。我刚刚用的小手段也是这样，就是促进胃肠道蠕动，对便秘的患者有奇效。” 大黄牙咂舌。 便秘，这玩意说起来简单，可谁要是真得了顽固性便秘的话那种难受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看患者的状态，大黄牙开始遐想连篇。 马上就能排便，要是自己会这手，一辈子吃喝都不愁，荣华富贵不说，至少能挣个几千万。 叶先生真心是厉害，随便露一手就能让自己惊讶到如此程度。 “接下来看你的了。”叶凡道。 “好，两个小时之内，我解决这件事。”大黄牙很肯定的说道，“一定让您满意。” 叶凡忽然来了兴致，“你知道我要什么？” 大黄牙知道这是叶凡考校自己，很慎重的说道，“叶先生，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您是一名医生。” 这是一句废话，正确的废话。 但叶凡没有呵斥大黄牙，而是笑了笑。 “我之前就听说蔡丽丽蔡院长在医院里吆五喝六的，拿医生不当人。从前让护士给患者洗脚、剪脚趾甲，您说说，这都特么是什么事儿。” “来医院，是为了治病，不是为了洗脚、剪脚趾甲的。都是扬州师傅么，要不要剜鸡眼。” “后来蔡院长说不让医生戴口罩，因为医生都要微笑服务。我是干医疗周边产业的，多少有些了解。” 叶凡听大黄牙说自己是干医疗周边产业的，他苦笑了一下。 这倒算是周边产业，可这么说也太古怪了。 “医生戴口罩，那是为了卫生，好多病菌、传染病，涉及到院内感染。蔡院长瞎弄，我想她怨恨您，再加上之前的冲突都应该和这些有关系吧。” 大黄牙这人长得难看，但心思却玲珑剔透，叶凡有些欣赏他。 见叶凡没有否认，大黄牙笑了，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打吴乃实，打患者，打患者家属，都不算是打蛇打七寸，一定要打在蔡丽丽的身上。”大黄牙右手握拳，敲在左手上。 叶凡点了点头，“我在外面等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办的好了以后你有事可以找我。” 大黄牙全身一激灵，魂魄差点没飞出去。 叶先生说的清淡，只说有事可以找。但大黄牙知道这是自己走了狗屎运，把坏事变成好事！ “叶先生，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出了住院部，大黄牙跑去办事情。 两个小时的时间，是很短的，想要叶凡满意，大黄牙没时间客套。 说一万句马屁话，不如把事情办的干净利索，漂漂亮亮，这一点大黄牙心里清楚。 “叶先生，我觉得您很欣赏他？”助理小沫问道。 “还行，挺聪明的，说话不累。” “能猜到您的心思，这人真是不简单。老爷经常说华夏大地，藏龙卧虎，还真是这样。”小沫掩嘴偷笑。 叶凡找了一个僻静、视线比较好的地方随意坐下，从帆布书包里摸出一根烟。 小沫也随身带着火机，给叶凡点燃。 过了会，李紫涵也来了，两个姑娘小声耳语，不时偷笑，叶凡估计说的是装昏迷的患者拉裤子的事情。 两个小时眨眼即逝。 快到时间，一辆车开到机关楼门口，蔡丽丽脸色白的吓人，摇摇晃晃的从车上下来，好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 第一百三十章 请你跪在医院门口 “小姐，就是她在背后搞的风雨。”助理小沫指着蔡丽丽说道。 “知道了，回头把她彻底钉死。”李紫涵倒不是很在意。 对于神都李家来讲，按死一个蔡丽丽并不比按死一只蚂蚁更难。 助理小沫把这件事情很正式的记录下来。 蔡丽丽下了车，抬头迷茫的看了一眼办公楼，恍如隔世。 她并没有走进去，而像是和遗体告别一样，站在办公楼门口，双手放在两腿旁，低着头。 路过的人看见这一幕，都觉得很奇怪。 有医生、护士看见从前的霸道院长竟然摆出这种姿势，也指指点点，感觉很好奇。 蔡丽丽这是干什么呢？ 听说她最近被审查，可要是真有问题，去的是监狱也不会失魂落魄的站在办公楼前面不是。 大黄牙下了另外一台车，骂道，“你特么干什么呢，不认识叶先生？就是上次打你的人。你特么还真是走运，能被叶先生打。” 蔡丽丽心里无数头羊驼奔驰而过。 这也叫走运？好像自从遇到不远处那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自己就一直在走霉运。 “赶紧的，去和叶先生道歉，之后听叶先生的发落。” 蔡丽丽有无数个不情愿，也只能先忍下。 王迪、吴乃实的各种实锤都落在大黄牙的手里，这种人一旦反水，就像是核心内部引爆了一枚炸弹似的。 “砰”的一声，整个小团体被炸的四分五裂。 来到叶凡的面前，蔡丽丽深深鞠躬。 “叶先生，对不起。”蔡丽丽身体微微抖动，仿佛压抑着自己激荡的心情。 “光对不起就完事了么？”大黄牙站在一边，鄙夷的说道， “我怎么跟你说的，今天你办的让大爷我满意，这事儿就暂且过去。要是不满意，后果你知道！” 旁边看热闹的医生和护士小声议论着，他们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大黄牙，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正在居家等待审查的蔡院长弄来的？ 而且说话还那么横。 “这是怎么了？蔡院长平时不这样啊。” “是不是她家死人了？怎么这个表情？” “我听说蔡院长犯事了，检查组要收拾她呢。” 医生和护士都不知道真实情况，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站在一边看平时耀武扬威的蔡院长吃瘪的样子。 这种场面，光是看两眼就觉得很开心。 平时趾高气昂的蔡丽丽蔡院长如今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站在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面前。 不过那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王迪和吴乃实这时候也讪讪的来到旁边，他们低着头，不敢看周围医生护士们的表情，也不敢看叶凡。 倒不是他们有多少廉耻之心，而是短时间内情况剧烈变化，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不知不觉中竟然逆风翻盘…… 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想过的。 似乎在两个小时前，吴乃实还做着狠狠收拾一下叶凡的美梦，然后让叶凡的“狗腿子”——刘主任赔一大笔钱！ 而现在一切黑幕都被人揭开，几个人无可奈何的站在这里，等待发落。 蔡丽丽低着头，犹豫了几秒钟，大黄牙一脚踹在她的腿上，蔡院长噗通一声跪在叶凡的面前。 看着平时耀武扬威的蔡丽丽蔡院长跪在机关楼门口，所有人都傻了眼，吴乃实更是浑身发抖，牙齿不断相互撞击着，咔哒咔哒的声音。 蔡院长竟然要被这么对待，那自己呢？他不知道未来是怎样的。 但正是对于未知，才让他更加恐惧。 “叶先生，我错了。”蔡丽丽咬着后槽牙说出道歉的话。 “啪~~~”大黄牙上前，一个耳光抽在蔡丽丽的脸上。 “有你这么跟叶先生说话的么？”大黄牙居高临下，倒也有几分气势，“自己做什么心里没点逼数？” 蔡丽丽本能的抬头，用凶恶的目光瞪了一眼大黄牙。 她的目光里有多少年积累下来的威压，颐指气使的那股子劲儿让大黄牙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就想让开。 叶凡笑了笑，“蔡丽丽，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院长，你说这件事情你做的对么？” 蔡丽丽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叶凡会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同自己说话。 但她也知道，自己和叶凡之间有无法化解的仇恨。 用手段撺掇患者去告叶凡，还是执业证这类的事情，是断一名医生的活路。 如果是别人对自己这样，肯定是不死无休的局面。 可他……难道是他年轻，不知道 “河边走的多了，总是会湿鞋的。”叶凡的笑容很温和，“你也不用害怕，我可以原谅你。” “啊？”蔡丽丽怔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这次你暗害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蔡丽丽没想到叶凡会这么好说话。 “如果你能让我满意。” “钱，我有钱！”蔡丽丽马上说道。 现在她在审查期间，本身就经不住审查，家里的公司都要倒闭了。但现在还有一线生机，至少蔡丽丽认为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可要是再出事……蔡丽丽都不敢往下想。 不管花多少钱都要解决这件事，蔡丽丽几乎已经不惜一切代价。 叶凡笑了笑，“钱？你那点钱够敢什么的。” “……” “你挣的钱能在阳光下说事儿么？”叶凡的笑容像是阳光般灿烂。 “其实咱们俩之间也没什么过节，我就是看不惯你不让医生戴口罩这件事。说穿了，也是小事情。” 蔡丽丽不住的点头，她几乎要哭出来。 这么小的事情，却让自己这个跋扈了多少年的院长摔了跟头，说出去都没人信。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大多都以患者为主，医生护士虽然更愿意见到这一幕，但这么多年下来，蔡丽丽的蛮不讲理的作风早就让他们像是胆小的老鼠一样，连围观都有些害怕。 叶凡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缓缓站起来，走到蔡院长的面前。 “你从前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医院，是专业性很高的地方，你懂医疗么？” “不让医生护士戴口罩，一旦发生传染病、大量的院内感染，你准备怎么办？”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知道哪里错了么 “我是一名医生，看不得这个。专业的地方让你们这群不专业的人给弄的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说着，叶凡转身走到身后的告示栏旁，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告示栏的不锈钢柱子轻轻一捏。 柱子无声无息的断裂。 王迪、吴乃实、蔡丽丽看的眼皮子直跳。 眼前这位分明是一头史前霸王龙！ 他们心里无限后悔，为什么要招惹这种人！他怎么可能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把捏断的不锈钢柱子从地里捻出来，叶凡掂量了一下，很趁手。 “我这人不是一名正常的医生，有时候比较暴力。”叶凡淡淡说道。 天医，叶凡的确是天医，但却是修罗天医。 他的脾气看上去很好，可一旦遇到意不顺的时候，简单、粗暴、直接的解决问题是他必然的选择。 而现在就是如此。 羞辱，对于蔡丽丽这种院长来讲根本不算什么。她早都不要脸了，要不然也不会把持市中心医院这么久。 或许这是一个谬论，但的确是事实。 他们最怕的是丢了屁股下的那把椅子，再有就是被胖揍一顿。 蔡丽丽眼皮子跳的厉害，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大黄牙也看的目瞪口呆，心里庆幸当时见机的早，要不然一旦动手，自己的骨头肯定没有不锈钢柱子结实。 叶凡回头走向王迪，伸手抬臂，不锈钢棍子指着王迪的鼻子。 “你出了重大医疗事故，自己没办法解决，那是一条人命。我哪里做错了？” 叶凡煌煌然有若天神一般，正气凛然。 王迪被问的哑口无言。 旁边有知道这事儿的医生叹气，王迪这事情做的可真是太不讲究了。 棍子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在半空中砸下，一声闷响，王迪的胳膊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嗷~~~” 王迪抱着胳膊摔倒在地，惨叫连连。 “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你爸妈没教你做人的道理么？” 叶凡上前几步，脚踩在王迪的脸上，棍子雨点一般的落下。 因为嘴被叶凡踩住，王迪的惨叫声很闷，却又更加让人心悸。 “王医生怎么了？被人打的这么惨呢？”有一个小护士不忍，想去拉架。 “你要干什么去！”旁边的人问道。 “别打了，要是打出人命来怎么办。” “你懂什么，王迪就特么不干人事。”知道情况的人简单讲了一遍他知道的事情，小护士听的眼睛都直了。 做人还能做成王迪这样？ 难怪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这么生气。 “王迪也是，人家帮他平了事，那可是大型医疗事故，能吊销他医师证的。非但不感激，还要暗害人家，被打也是活该。” “可这也打的太狠了。” “不狠点打没记性，这些狼心狗肺 的人就应该这么揍才接起。” 十几棍子下去，王迪感觉全身头骨都碎了一般疼。但奇怪的是他偏偏没有晕死过去，神智清醒，每一丝疼痛都很清晰。 “我打你，应不应该。” 叶凡停手，淡淡的问道。 “应该！应该！！” 王迪连忙用最大的声音说道。 “去医院大门口跪着。” 王迪如释大获，连滚带爬的去医院大门口跪着。 对他来讲，脸已经不重要了，能离那个暴龙一般的年轻人远一点就能安全一点。 “哈哈哈，王迪这货也有今天！” “那个年轻人要干什么？我看蔡院长还跪着呢。” “谁知道，去看看。” 很多医生护士闻讯赶过来，大家都特别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凡放开王迪，手里拎着血迹斑斑的不锈钢棍子走到吴乃实吴处长的面前。 “吴处长，你好啊。”叶凡淡淡问候。 吴乃实早已经被吓的魂飞魄散，他哪里见到过这么暴力的场面，裤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湿了。 “你身为医务处长，本身职责是理顺临床工作程序，调节医患纠纷。可你是怎么做的？” 叶凡低头，看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吴乃实。 此时的吴乃实吴处长已经没了指着刘主任鼻子呵斥的那股子劲儿，他蜷缩着，地面上一滩水。 “引外人来讹诈医院，监守自盗，尤其可恶。” “我帮着中心医院解决了一次大型医疗事故，你非但不感谢，反而处心积虑想要整我。” 说着，叶凡手里的棒子飞起，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砸在吴乃实的脸上。 “砰~~~”的一声，看的周围所有人心惊胆战。 “吴处长，我问你，这是你应该做的么！” 面对叶凡的逼问，吴乃实小声说道，“不是。” 他一张嘴，几颗牙齿从嘴里掉出来，诡异无比。 混着血的牙齿落在地上他小便流了的尿渍中，平时威风凛凛的吴乃实变成了一个乞丐。 “砰砰砰~~~” 叶凡也不多说，手中挥舞着不锈钢柱子，把吴乃实打个半死。 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叶凡冷冷说道，“去医院大门口跪着！” 吴乃实还不如王迪结实，他滚都滚不动，只能用手抓着地面，一步一步爬到医院大门口。 所经之处，吴乃实留下一道清晰的尿迹。 “吴处长被打尿了？我去，这特么也太狠了。” “他平时不就是这样，我听说那个年轻人是神都来的专家，帮忙解决了神经外科的一次医疗事故，结果被吴乃实陷害。依我看，打的还是轻！” “该打，平时人五人六的，就特么不干人事。” 医生护士们越聚越多，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王迪和吴乃实一身伤，爬到医院大门口，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 进出医院的人潮如织，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两个一身伤的医生跪在医院门口，指指点点的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凡眯着眼睛看着吴乃实也爬去医院大门口，随后才微微一笑，来到蔡丽丽的面前。 “你……” 不锈钢棍子平伸，指着蔡丽丽的鼻子。 “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么？” 蔡丽丽一早就被王迪和吴乃实的惨叫声吓的魂飞魄散，她脑海里已经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一百三十二章 能不能勇敢一点 蔡丽丽茫然的看着叶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凡微微一笑，抬起头扫了一眼旁边围观的人，淡淡说道，“都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们身为医生、护士，对她这种人、对她提出来的非专业、无礼的要求，就不能勇敢一点？”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怔了一下，没想到叶先生竟然独自一人单挑整个中心医院。 招惹某一个人，对李紫涵来讲是无所谓的。 神都李家这种庞然大物般的存在，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 可她也不敢犯众怒。 叶先生这是…… “你们都是专业人士，临床出门诊、看患者的时候戴不戴口罩有你们自己的判断。可是她……” 说着，叶凡手里的棍子点在蔡丽丽的鼻子尖上。 “强令医生护士不能戴口罩，这种狗屁规定，你们竟然服从！” “你们的专业性都特么让狗给吃了？！” “你们的坚持呢！你们的勇敢呢！你们的职业呢！” 一声声责问，像是无形的鞭子一样，鞭笞着在场的医生和护士们。 有的患者也听说了中心医院的规定，面面相觑，觉得这个年轻的医生说的有道理。 “我觉得医生戴口罩是应该的啊。” “还不是那个蔡院长非说要什么微笑服务么，老子来医院是治病的，医院又不是卖笑的。” “就是，再说了，医生要是感冒了不戴口罩，那不得一传染一批人么。这是什么狗屁规定？！” 叶凡说完，手腕一转，倒持不锈钢棍子，双手背在身后，俾睨的目光扫着周围的人群。 “不戴口罩竟然要被这位蔡院长扇耳光，我知道生活艰难，你们也是为了讨口饭吃。” “可是做人要有尊严！” “你们是医生，面对这种人渣，面对这种人渣的规定，就没人说一个不字么！” 灵魂般的拷问，让所有医生护士都面红耳赤。 “我倒是想反抗，可还有车贷、房贷要还啊。” “擦，说得轻松，有人反抗，但不到一个月就给开除了。” “被开除的人可惨了……” 叶凡有些失望。 他虽然是修罗天医，可以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俯视整个世界，但叶凡的内心最深处自己只是一名医生。 是一名专业的医生。 面对一个外行挑衅内行的专业，还用扇耳光这种侮辱性的方式挑衅，医生和护士竟然没人反抗。 他很失望。 蔡丽丽对叶凡来讲只是跳梁小丑而已，要收拾蔡丽丽，叶凡只需要一个想法就行。 至于具体怎么做，只要别人知道他怎么想，有无数人争先恐后的去用各种方式炮烙不可一世的蔡院长，可以让她后悔出现在世界上。 但叶凡不想这么做。 他很不理解，他希望…… “你就是那天帮我的神都来的专家吧。”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医生站出来问道。 叶凡认识他，他就是那天去给李紫涵会诊，因为戴口罩被蔡丽丽扇了一巴掌的老主任。 点了点头，叶凡凝神看他。 老主任有些激动，他颤颤巍巍的走到蔡丽丽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特么靠着溜须拍马当上院长，心里没点数么！” 叶凡很欣慰。 “你家开了医疗器械公司，挣多少钱我不眼红，但你这么瞎弄，是要死人的！” “我作为一名医生，戴口罩哪里不对了？” “你觉得你是院长，就能随意侮辱我？！老子早就特么不想干了！” 说着，头发花白的老主任一把撕掉自己的胸牌，砸在蔡丽丽的脸上。 “啪~~~” 一记耳光扇过去，老主任心中块垒东流而去。 “这是还你的！” 说着，他看向叶凡，“小伙子，今天的事情要是有麻烦，我和你算是同谋，我就不信，朗朗乾坤，还能让这帮小人得了志！” 叶凡微笑，职场pua发生在任何一个地方他都不会管。但发生在医院，叶凡无法接受。 医院需要的是专业，需要的是内行，而不是蔡丽丽这种胡搞瞎搞的外行。 弄不好是要死人的，医生、护士们的反抗不光是反抗pua，更是一种责任。 “呸！”老主任对着蔡丽丽不屑的呸了一口，给叶凡鞠了一个躬，便转身离去。 对胡搞瞎搞的蔡院长，中心医院里早就有着各种不满，只是这些不满的情绪被压抑着无法释放出来。 老主任的行动打开了一个缺口。 一个年轻医生站出来，先给叶凡鞠了一个躬，随后指着蔡丽丽说道，“我业务考核三年全院第一，你特么说你不需要人才，不需要刺头，有一次我们科室聚会，还用烟头烫我的脸！” 叶凡摇了摇头。 “啪~~~” 一记耳光扇在蔡丽丽的脸上。 “我等着你来报复我。”年轻医生瞪着蔡丽丽说道，“我不辞职，我要一个说法，这事儿不算完！” 叶凡背着手站着，见一个又一个的人上来骂蔡丽丽，心中稍许宽慰。 “叶先生，她平时这么凶啊。”李紫涵很难理解，小声问道。 “嚣张跋扈惯了，在她的眼里，普通医生根本不算是医生，只是蝼蚁，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叶凡说着，想起那天林立的脚踩在自己脸上，嚣张的说的那些话。 或许，蔡丽丽和林立一样，虽然层面相差了无数倍，但心态是一样的。 他们从来没把普通人看做人，肆意妄为。 林立，他在干什么呢？叶凡的思绪飘到神都。 …… 神都，林立默默的坐在院子里，看着芙蓉树发呆。 他阴沉着脸，看不出喜怒哀乐。 叶凡忽然回来，林立可以不在意；叶凡是天医，在林立看来只是有些棘手，他也不是很在意。 没人知道林立在想什么，他的表情像是僵尸一样，脸上的肌肉隐隐透着黑色的气息，黑纱般在他脸上罩着。 “少爷，天河的电话。”一个老管家弓着身子打断了林立的思绪。 “天河，是楚家那个没用的废物？” “是楚怀天打来的。” 林立面无表情，想了想，把手伸出去。 他的皮肤很白，可怎么看手上都笼罩着一层黑气。 “楚怀天，你找我有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 帮我个忙 楚怀天从天堂跌到地狱。 他从小娇生惯养，是楚博远最看好的楚家三代，所有人都知道楚怀天会继承家业。 在其他人看来，楚怀天一直都在天堂，等待他的是一条平坦无比的通天大路。 成为楚家的家主，不要进取，只要守成就可以。楚怀天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享受很完美的一生。 然而天堂到地狱竟然是那么近，近的似乎只一眨眼，楚怀天就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变了，变得狰狞可怖。 他现在躺在筒子楼里，偶尔能听到收破烂的叫喊声。 窗户透进来的空气里弥散着一股子发霉的垃圾味道，外面不知道堆了多少年的垃圾，让楚怀天难以忍受。 这都是小事，楚怀天在清醒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变了…… 排便的肛部消失，肠道在肚皮上开了一个口，每天要更换粪袋。 这让楚怀天根本无法接受，尤其是得知医生说即便是以后有了钱，一切也无法复原的时候，他几乎要疯掉。 仇恨的种子在楚怀天的心里生根发芽，他有时候期盼着自己直接死了的干脆，但有时候他盼望着去报复叶凡，把自己承受的一切让叶凡再承受一遍。 或许是因为年轻，或许是因为命运，楚怀天从医院的重症监护室转出来后，虽然没有专业的治疗，但他的身体一天一天的好起来。 刚刚恢复了一些，勉强能下地，楚怀天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给神都林家的三公子打了一个电话。 向林立“汇报”了自己这面的情况。 当楚怀天说起来那晚的遭遇时，他强忍着没有退缩。在他看来自己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他宁愿抱着叶凡坠入地狱。 林立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平淡，楚怀天甚至能“看”到林立冷峻的表情。 “我知道，早已经有了安排。这几天有人要去天河，既然你希望看到叶凡死，那你就去接待一下。” 听到林立这么说，楚怀天喜出望外。 “他们是南洋人，有些习惯和国内不一样。你带他们去找叶凡，一定能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 林立在神都林家的老宅院子里淡淡说完，就挂断电话。 他站起来，默默的看着院子里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那株老树。 林立很瘦，可他的肚子却很大，如果是女人，看到的人会以为他身怀六甲。 但林立是男人 。 轻轻的摸着肚子，林立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 …… 叶凡回到家，时间已经很晚，卧龙山的别墅区只有几户亮着灯，略有些冷清。 “叶凡，怎么回来这么晚？吃饭了么？”陈慧娴问道。 “还没呢。” “那我给你端上来，留了饭。” 叶凡笑了笑。 他一边吃饭，陈慧娴好奇的问道，“叶凡，我弟弟的病就这么好了？” “是啊，要不然呢。” “今天他出院，家里有人不信，还找了神都的医生看片子，说的和你说的一样。” 叶凡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弟弟从小就有这毛病，要是早知道的话，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嗯，这个毛病一般检查很难发现，必须要做特殊检查才行。而且还得是犯病的时间段才能发现，现在治好了也不晚。” “叶凡啊，你把我弟弟的病治好了，我家里人忽然和我说话就客气了。” 陈慧娴不知道发生在乡医院的各种事情，她喜滋滋的说道。 叶凡看了一眼陈慧娴，她从前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却也不抱怨。 “叶凡，你既然会看病，帮我个忙好不好。” “……”叶凡无语。 估计是找自己去看病。 修罗天医，世界上那么多富商巨贾、位高权重的人想找都找不到自己，可丈母娘却把自己当作赤脚医生用。 不过叶凡也不在意，看病么，无所谓的。 “怎么了，妈。” “从前我在郊区住的时候有一个妹妹很照顾我，她这几天愁的不行。”陈慧娴说道，“她女儿今年二十二岁，瘦的厉害，也吃不动饭。可肚子特别大……从前有吃观音土的，你知道吧。” 叶凡点了点头。 “大概就是那个模样。她从小就瘦，家里也没怎么注意。可最近忽然鬼剃头，头发一片一片的掉，你说是怎么回事？” 陈慧娴说的有点乱，叶凡虽然是天医，但也不可能从这么一点点信息里判断出来对方得了什么疾病。 “妈，这样吧，你把那位阿姨的电话给我，我明天去看看。” “行。”陈慧娴喜滋滋的应了下来。 在她看来自家女婿有出息，肯定要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吃完饭，叶凡帮着陈慧娴收拾桌子，接着给楚雪巧行针理气。 楚雪巧的情况自从叶凡回来后做对症治疗，有了明显的好转。但叶凡不敢用力过猛，生怕引起对方的反噬。 南洋咒术师，现在还没有眉目，叶凡知道这事儿不是着急能解决的，也就忍耐下来。 …… 第二天一早，叶凡独自开车去陈慧娴说的那位阿姨家。 她家在陈慧娴曾经住的老旧的筒子楼附近，叶凡把车停的很远，他不想被别人围观自己开出来神都牌照的豪车。 路过曾经的筒子楼，叶凡还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楚怀天怎么样了。 叶凡并没多想楚怀天，而是按照地址找到那位姓赵的阿姨家。 敲门，一个将近五十岁、看起来却很老的阿姨打开门。 “赵阿姨，我是叶凡，我们通过电话。” 赵阿姨看了一眼叶凡，表情里带着一些不屑，但还是忍耐着让叶凡进了门。 “叶凡啊，要不是你妈一直唠叨我，我不会让你进我家的。”赵阿姨看样子也是个直脾气的人，等叶凡进门后便唠叨着说道。 “呵。” “你说你一个男人，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在家。”赵阿姨不屑的说道，“有你这样的么。” 叶凡没生气，只是笑了笑，“阿姨，我最近几年有事，没办法回来。” “我听说你把雪巧给卖了，卖了一百万，我要是你肯定没练回来。你说你妈也是，看你回来还让进家门，换做是我，早就一顿笤帚打出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像是亲眼看见的一样 叶凡无力分辩。 这位赵阿姨也算是古道热肠，虽然对自己有误会，叶凡却对她的印象不错。 她和楚家的人一直贬损自己不一样，在陈慧娴和楚雪巧困难的时候赵阿姨帮了忙，这份情谊叶凡心领。 “赵阿姨，您别生气，咱们先说正事儿。”叶凡道，“我听我妈说您女儿最近有些问题？” 说起这事儿，赵阿姨满脸愁容。 “我觉得是家里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家小丽最近一段时间经常鬼剃头。” 鬼剃头是老百姓描述的一种病情，一般指斑秃。 这种是一种非瘢痕性脱发，常发生于身体有毛发的部位，局部皮肤正常，无自觉症状。 “人在么？”叶凡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斑秃而已，针灸可以治疗。 “小丽！”赵阿姨喊道。 “在呢，稍等。”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传出来，有些虚弱，没有中气。 叶凡怔了一下，听说话的声音，赵阿姨的女儿可不仅仅是斑秃这么简单。 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儿扶着墙走出来，她头发很长，但有些稀，散乱的搭在肩膀上。穿的衣服很宽松，脸色蜡黄，看着就不健康。 “小丽，这位是你陈阿姨家的上门女婿。”赵阿姨很鄙夷的介绍道。 女孩儿皱眉，恶狠狠的瞪了叶凡一眼。 “你来干什么，我雪巧姐……” “这是误会。”叶凡苦恼，连忙打断女孩儿的话，“我是医生，听我妈说你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就让我来看看。” “我没事，就是最近被工厂开除了，心情不好，正在找工作。”女孩儿虽然不再提往事，但依旧厌恶的看着叶凡，“你赶紧走吧，我看见你就烦。” 这娘俩都心直口快，叶凡笑了笑，“能给你搭个脉么？” “你还真是医生？”女孩儿鄙夷的看着叶凡，“要是真有本事，当年也不会当上门女婿，三年前也不会为了钱把雪巧姐给卖了。” “都说了，这是误会。”叶凡耐心的说道，“我要是不会看病，你正好可以揭穿我不是。” 女孩儿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她缓步走到叶凡身边，伸出右手。 叶凡右手食指、中指搭在女孩儿的脉门上。 “嗯？”叶凡皱眉。 “是不是什么都摸不出来？”女孩儿鄙夷的说道。 “不是，你的消化功能是不是一直都不好？”叶凡问道。 “我这么瘦，我同学、同事都能看出来我消化功能不好，还用你说。”女孩儿直接怼叶凡。 赵阿姨也很不耐烦，“叶凡，没事的话你就走吧，别说这些神神叨叨的话。你妈……慧娴大姐就愿意信这些，估计是你用这些手段把她给骗的五迷三道的。” “就是，赶紧走，跟小痞子一样。” 叶凡笑了笑，“不着急，我刚问了一个问题。既然两位不相信我，那我直接说情况，你们看对不对。” 赵阿姨母女两人对视一眼，满满的不信任。 “这位姑娘从小就消化功能不好，人很瘦，但是肚子大。之所以穿宽松的衣服，是因为肚子大，用衣服来遮掩一下。” “慧娴大姐告诉你的吧，你们这种江湖骗人的把戏我可是不信。” “还有呢，阿姨你别着急。”叶凡淡淡说道，“你们去医院检查过，我估计没做胃肠镜，只做过b超。结果显示是有宿便，回来后用排便的药，但效果基本没有。” 母女两人看着叶凡，表情都慎重了一些。 “至于鬼剃头，我估计不是。一般来讲鬼剃头是头发自然脱落，这位姑娘的头发是被拽掉的，枕头上还有血迹，我说的是不是？” “……” 母女两人怔住。 最后那件事母女两人没和人说过，陈慧娴肯定不知道。 但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谁跟你说的？！”女孩儿严肃的问道。 “没人跟我说，刚刚号脉后我知道你生了病，就推测了一下。”叶凡的淡淡说道。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叶凡道，“你躺下，我给你查体看看。具体的治疗，要……” 话还没说完，赵阿姨的脸色一边，顺手抄起笤帚，指着叶凡斥道，“你要干什么！” 叶凡哭笑不得。 “查体，我按一下你女儿的肚子，证实一下猜测。” “流氓！”女孩儿斥道。 “吁~~~”叶凡叹了口气，“那这样吧，咱们去医院看看，检查的费用我出。” “没事去医院干什么。” “有事，而且是大事。”叶凡很严肃的看着女孩儿，“你大便不成形，是不是有些年头了？最近都没有大便，肚子越来越胀，每天都很难受？” “……”女孩儿怔怔的看着叶凡。 有些事情，连她妈妈都不知道。 可眼前这个混帐东西是怎么知道的？！ “赵阿姨，再不去医院就晚了。”叶凡很平淡的说道，“查一下看看，要是没事，我直接走人，绝对不在这儿烦你们。” 赵阿姨听叶凡说的绘声绘色，见女儿的表情也能猜到叶凡说的都对。 她犹豫了一会，和女孩儿小声商量几句，这才回头看着叶凡，“去哪家医院，我们定，你可别想带我们去私立医院，等做检查麻醉之后再讹我们。” 叶凡摊手，这母女两人还真是小心谨慎。 “行，去哪家医院你们选。” 见叶凡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母女两人更是奇怪，心里敲着鼓，不知道叶凡到底要做什么。 女孩儿进屋换了衣服，她身体虚弱，换衣服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让她直喘粗气。 “你的车停哪了？”赵阿姨问道。 “没开车。” “切，我听慧娴大姐说，你最近发达了，还搬了家。” 在赵阿姨的唠叨下，叶凡叫了一台出租车，和母女两人来到附近的一家中型医院。 “你们怎么来了？” 急诊室的医生认识赵阿姨母女两人，他见两人走进来，诧异的问道。 “小丽身体不舒服，来检查看看。”赵阿姨忧心忡忡的说道。 “没事，女孩儿厌食，你都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小丽这种身材，好多人为了减肥想尽办法。”医生笑呵呵的说道。 “你知道诊断厌食症的标准是什么？查过体么？”叶凡问道。 医生的脸色一变。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真的是他？ “你是小丽的男朋友？”医生有些生气，但仔细看叶凡，觉得面生。 赵阿姨住在这附近，他们认识。三人一起进来，于是便猜测到。 “他不是我男朋友。”女孩儿马上否认，仿佛和叶凡沾上点关系浑身不舒服一样。 “不是，我是医生。”叶凡淡淡说道。 “……”值班医生怔了一下，见叶凡年轻，便鄙夷说道，“你是哪门子的医生，怕不是个实习生吧。” 叶凡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没什么事儿，我记得几个月前你们来做检查，b超说是有宿便，让回去灌肠。”值班医生很随意的说道，“年轻人，别乱说话，最讨厌你们这种学了几天医疗就假装医生的人。” “你问过病史么？” “你查过体么？” “你知道什么是长发公主综合症么？” 叶凡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值班医生怔了一下，随即鄙夷说道，“别特么在这儿跟我扯淡，你们上课学的那点东西都只是皮毛。什么长发公主综合症，没听说过。” 赵阿姨也觉得不靠谱，“叶凡，别是你编出来的毛病。” “阿姨，不是。”叶凡很肯定的说道，“我在家询问的时候，见您女儿的表情可以肯定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会自己薅头发。” “……”值班医生怔了一下，随即大笑，“哈哈哈，你这个小实习生真特么的有意思，长发公主就得往下薅头发？那不得变成秃头国王么。” “叶凡，你怎么说话呢，你才睡着了往下薅头发呢。”赵阿姨不高兴的说道。 可女孩儿怔怔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值班医生和赵阿姨都愣住了，他们俩没想到叶凡说的如此荒谬的一句话竟然……竟然是真的。 每天晚上睡着之后往下薅头发？ 值班医生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女孩儿，关切问道，“小丽，是真的？” “都说了是长发公主综合症，简单说就是愿意吃自己的头发。” “别闹，头发有什么好吃的，我当医生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种病。”值班医生斥道。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瞥女孩儿。 女孩儿蜡黄的脸上表情奇怪，值班医生心里猛然有一种错觉——难不成眼前的这个小实习生说的竟然是真的？！ “头发因为有……不详细解释，反正很难被胃液等消化液笑话干净。因为比较长，所以在肠道里成团，加上各种食物残渣变成结石。” 值班医生不说话了，他偷偷拿出手机，背着叶凡准备上网查一下看看。 叶凡见赵阿姨母女都不是很信任自己，便笑了笑，“这位医生，麻烦给她开一个肠镜，做完检查后……虽然手术很简单，但我估计你们医院做不了，送去中心医院，抓紧时间做手术吧。” 说完，叶凡转身要走。 “你等一下！”值班医生连忙叫住叶凡。 “嗯？” “呃……” 值班医生见叶凡侧头，目光中带着些许威压，让他的呼吸为之一滞。 “那个……麻烦你等我一下，我找找资料，问问老师。”值班医生下意识的解释了一句。 “好。”叶凡说完，走出急诊室，坐在门口候诊的椅子上。 “小魏，该不会真有这种病吧。”赵阿姨小声问道。 “赵阿姨，有没有我不敢说死，但我怎么也有二十年临床经验，从来都没听说过。” 魏医生很迅速的上网找资料，他很难接受一个小实习生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说话。 虽然叶凡态度平和，但是魏医生认为他在淡淡的装逼，这一点尤其不能接受！ 长发公主病的确存在，可是连个词条都没有，相关新闻也是某某年轻女子因为长发公主病吃头发、就医不及时导致死亡。 魏医生觉得无所谓，可赵阿姨的女儿越看脸色越是难看，她沉默，拿着自己的手机开始查找更多信息。 “小魏，你说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赵阿姨担心的问道。 魏医生开始的自信已经荡然无存，他虽然不清楚什么是长发公主综合症，但上网看了两眼资料，心里已经开始相信那个“实习生”的话。 “赵阿姨，你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拿起手机，把电话打给市中心医院的一个同学。同学是消化内科的副主任，魏医生估计他肯定能知道。 “老栾，忙不忙？咨询你一件事，你知道什么是长发公主病么？”魏医生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长发公主病的？” “我遇到了一个患者，初步诊断是长发公主病，这不是心里不托底么，问问你。” “行啊，你在基层医院这么多年也没荒废，知道长发公主病的人可是不多。我们专科医生里面，拎出来一个年轻点的都未必能知道。” 年轻点的……魏医生愣了一下。 诊断长发公主病的那位年纪可是不大，看着应该不到三十。 “我把资料发给你。” 敲定后，魏医生把手头的资料都发给他的同学。 过了十多分钟，电话打回来。 “老魏，你水平真的这么高了？” 电话那面，魏医生的同学满腹狐疑的问道。 “呃……为什么这么说？” “光看你给的资料，我确定不了。后来我只好找神都进修时候的一个老师帮忙掌一眼，人家可是院士！” “……” “老师说看上次的b超影像，考虑是毛发汇聚成团，应该是长发公主病。他让我问，患者是不是有脱发病史。” “怎么跟那个实习生说的一样？”魏医生惊讶莫名，自言自语的说道。 “什么实习生？” “跟你说实话，我哪知道什么长发公主病，患者是一个年轻的小实习生送来的。他很确定是长发公主病，告诉我给患者做个肠镜，手术我们做不了，要去市中心医院才行。” 电话那面沉默了几秒钟。 “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穿着朴素……对了，背着一个帆布书包？” “是啊，你说说，家里得穷成什么样还得背帆布书包。” “尼玛！那特么哪是实习生，人家是联合国的无国界医生！” 魏医生一下子愣住。 第一百三十六章 慧娴大姐家的上门女婿 “你说什么？” “我去，你不知道他是谁？！我们这面都疯了！中心医院的院长，那个更年期的老女人，你知道吧。” 魏医生感觉自己同学说起那个年轻的“实习生”，语气明显不对，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兴奋。 “知道啊，贼特么的黑，做事情比一般老爷们都霸道。” “昨天，就是昨天，老女人被罚跪在中心医院的大门口，老特么解气了！” “……”魏医生怔了下，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可这是那位年轻的“实习生”做的？不可能吧！ 完全不可能！蔡院长横行天河市医疗界已经有至少二十年的时间，作风泼辣，人见人怕，怎么可能被罚跪。 “你没事吧。” “当然没有，是真的！你确定是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还诊断了长发公主病，我没说错吧。” “嗯……”魏医生怔怔的应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同学犯了什么疯病，怎么就开心起来。 “稳住他，我马上就去。” “你来干什么？” “鞠个躬。” 魏医生彻底陷入懵逼状态。 市中心医院有多忙，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老同学平时想要见一面都得提前预约，基本上每年只能在同学聚会的时候见一次。 他竟然要来自己这里，只是为了给那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实习……呸呸，年轻人鞠个躬？！ 这个世界简直太疯狂了！ “老魏，一定要稳住他！要是你能办到，这周末我请客，请咱们同学一起聚一下。我家有一瓶81年的茅台，我都不舍得喝，送你！” 81年的茅台……那玩意现在至少值自己一年工资。 魏医生彻底懵了。 没等他清醒过来，对面的同学再三叮嘱，最后挂断电话。 “魏医生？”赵阿姨疑惑的看着脸上写满问号的魏医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小声询问道。 “呃……赵阿姨啊，我同学说请教了一位神都的院士，院士说的和那个实习……那位年轻人一样，小丽的诊断是长发公主病。” 赵阿姨怔怔的看着魏医生，两人四目相对，在对方眼睛里只看出来无尽的迷茫。 “然后怎么办？” 几分钟后，小丽怯生生的问道。 魏医生如梦方醒，他一拍大腿，急匆匆的走出诊室。 叶凡坐在候诊的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 “这位医生，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叶。”叶凡淡淡一笑。 “叶医生，我同学请教了神都的一名消化内科的院士，确定是长发公主病。” “那就行，抓紧时间去中心医院吧，耽搁的太久，只能用外科手术的方式解决。”叶凡说完，站起来转身要走。 魏医生想到81年的茅台，加上无穷无尽的好奇，下意识一伸手，抓住叶凡的衣袖。 “嗯？”叶凡侧头，目光如电，斜睨魏医生。 清冽的目光宛如实质一般，魏医生感觉全身麻酥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松开手，心念电闪，不好意思的说道，“叶医生，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 “手术不大，和一般的肠梗阻没什么区别。”叶凡淡淡说道，“中心医院的医生们能完成。” “不是，不是。我是第一次听说长发公主病这个诊断，您能不能在……百忙之中给我讲一下。”魏医生的态度从傲慢到卑微，甚至连百忙之中这个词都用上。 “哦，是这样啊。” 要是别的事情，叶凡肯定不会留下来。 在他看事情已经解决，赵阿姨的女儿所患的病，难点在于诊断。至于手术，根本不用自己出手，中心医院的医生完全能解决。 但要是给这位医生讲解一下疾病，叶凡倒不在意。 桃李无言下自成蹊，医生多会一点，这人世间的苦难病痛就会少一点。 叶凡微微一笑，来到诊室，开始从疾病起因讲起。 本来对叶凡态度极为恶劣的赵阿姨母女两人还有些不信，可叶凡讲的很浅显，只几分钟就都听进去。 原来是这样！ 这个念头不断的出现在几人脑海里。 不光是魏医生，连两个普通人也都听的明明白白。 而后叶凡还用原子笔画了一张手术示意图，给小丽讲手术怎么做，尽量让她不用害怕。 足足说了20分钟，叶凡终于说完。 他微笑问道，“都明白了吧，抓紧时间去医院看病。” 赵阿姨和小丽纷纷点头，魏医生绞尽脑汁又提了几个“愚蠢”的问题，尽量拖延时间。 当他听到走廊里有乱糟糟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差点没哭出来。 “叶老师，您真的在这儿！”魏医生的同学大步走进来，一眼就认出叶凡。 昨天站在中心医院机关楼门口叱骂蔡院长的身影太过于伟岸，以至于当时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无法忘记。 “我是中心医院消化内科的副主任栾杰。” “我是中心医院神经内科主任邹培明。” “我是……” 魏医生的同学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十几个人一同过来。 他们纷纷介绍自己，魏医生看的目瞪口呆，而他身后的赵阿姨和小丽也看傻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 中心医院的这些大牛医生为什么要来一个基层医院，而且他们对陈慧娴家上门女婿的态度都这么卑微。 “你们这是……” “叶老师，昨天您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我和我的同事们都很感激您。”栾杰主任很认真的说道，语气恭敬而谦卑。 “我们赶过来，是为了当面说一声谢谢。” 十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主任纷纷躬身，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对叶凡的尊重。 赵阿姨恍惚的张着嘴，嘴里能放进去一枚鹅蛋。 这是陈慧娴家的那个上门女婿么？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不是说这个上门女婿就知道骗小姑娘，三年前把楚雪巧骗的鬼迷心窍，偷家里户口本和他登记结婚。 这种不想努力，只想舒舒服服当上门女婿的人为什么会得到这么多主任的尊重？ 看各位主任的语气和表情、动作，赵阿姨能感觉出来那股子真情实感。 第一百三十七章 伏击 “客气了。”叶凡淡淡一笑。 “不是客气，我们……”栾杰主任还想表达自己的感激，他的话就被叶凡打断。 “手术没问题吧。”叶凡很认真的问道。 “没……应该没问题。” “手机给我。” 栾杰懵懂的把手机递给叶凡。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手术有问题，随时打给我。”叶凡把手机交给栾杰，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友善，便离开医院。 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栾杰激动的血压比身高都要高积分，一腔子血差点没从脑门呲出去。 “老栾，刚才那位是……”魏医生诧异的问道。 “你现在可能不认识他，但很快就会认识了。” “为什么？” “你回家去网上查一下就知道了，虽然被封了，有人在将热度，但要是抓紧点时间，还能多少看见一部分。” 听栾杰这么说，魏医生更是好奇，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还要降热度。 以往魏医生只在某些明星出现丑闻的时候见过花钱撤热搜、将热度的事情。 可那个年轻人只是一名医生，医生什么时候开始能上热搜来着。 “说实话，昨天他连蔡院长带我们一起都骂了，但也骂醒了我们。”一位来看叶凡的主任叹了口气。 “简直太牛了，做人牛气，看病也牛气。咱不说那些不能说的，光说看病。长发公主病，这可是长发公主病！” 赵阿姨和小丽两人感觉到十几位主任的眼神变得狂热起来，这是说谁呢？是慧娴大姐家的那个上门女婿么？ “你就是患者吧。”栾主任看了一眼两个陌生人，很准确的分辨出来谁是患者。 小丽点了点头。 “去中心医院吧，我联系胃肠外科的主任，抓紧时间住院、做手术。” “医生，要多少钱？”赵阿姨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多，三五万就可以。”栾主任随意说道。 “……”赵阿姨怔住了。 三五万……就这还不多？！ “我……我……我没这么多钱。” “你是不是不知道长发公主病的严重？它是一种慢性疾病，拖的时间越久，患者身体状况就越差。你看看你女儿，脸色都什么样了，怎么还拖着。” “不是，医生。我家是单亲家庭，我妈一手把我养大，家里真的没什么积蓄。” 小丽急赵阿姨怔怔的不说话，她便直接把事情说清楚。 “呃……可是叶老师说要抓紧时间做手术。” “我们回去凑钱，要是凑够了，可以麻烦您么？”小丽试探着问道。 “当然，不找我找谁，这可是叶老师亲自安排的。” …… …… 叶凡不知道医院后继发生的事情，他办完陈慧娴交代的任务，打车去取车，然后慢悠悠的开回家。 长发公主病对于天河市的主任，哪怕对于神都的院士来讲都是一种罕见病。可是在叶凡面前，它只是一种基础病，叶凡凭借观察、脉象以及蛛丝马迹的细节就能确诊。 离开医院后，叶凡脑海里想的事情也不是小丽的病以及手术，他在琢磨神都林家。 要用什么方式去神都呢？叶凡很苦恼。 面对神都四大家之一的林家，总不能直接杀上门去就是了，那么做就是在找死。 怎么破局，叶凡暂时还没有想法，他每天冥思苦想的都是这件事情。 远远的看见卧龙山，别墅在山中，暂时还看不到。 叶凡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微微一动。 脚尖轻点，一脚急刹车，车子猛然停住。 李紫涵的车都是昂贵的跑车，性能相当好。今天叶凡开出来的是一台保时捷911，黑色的车身泛着一层钻石般的光泽，让人目眩神迷。 保时捷911的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因为刹车太急，以至于轮胎冒出缕缕青烟，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弥散开。 叶凡眯起眼睛，打开车门走下车。 “哪位高人来访？”叶凡拱手，凝神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拐角，朗声问道。 话音未落，无数黑漆漆的影子仿佛从虚空里出现一般，铺天盖地向叶凡飞过来，宛如一道阴云。 数不清的细小虫子发出人类耳朵感知不到的声音，叶凡眼睛眯成一条线，右手毫不犹豫伸到帆布书包里。 电光切开阴云，细碎银蛇一般的光芒在黑云中游走。 几息后，黑色渐渐变淡。 一声唿哨，黑云向后退去。虽然是没有神智的虫子，可它们竟然能听指挥，懂进退，叶凡心中一凛。 一名壮汉缓缓走出来，脸色冷峻看着叶凡。 “虽然只是蒙虫而已，但阁下驱虫手段高明，佩服。”叶凡微笑，右手持刀，拱手说道。 “你就是天医叶凡？果然不同凡响。”壮汉冷着脸道，“凡事相生相克，天医从古至今都是我蛊道的大敌。” “也未必尽然。”叶凡眯着眼睛，看见壮汉左手蜷缩在衣袖里，脸上笑意更盛几分。 “不过也只是如此，你要是就这么点本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壮汉一句话刚刚说完，随即一声暴喝，叶凡脚下的板油路面松软、坍塌，猛然间一条蛇张着血盆巨口要把叶凡吞进去。 叶凡侧身、回肘、右手执笔式持刀。 刀光如电，顿时大盛。随即漫天鲜血喷洒，好像下了一场血雨似的。 而叶凡却已不在血雨笼罩的范围之中，身上没有沾染半丝血迹，站在不远处微笑着说道，“请您见谅，实在没办法留手。” “哼！”壮汉冷哼一声，“要不是我的手……” “的确有点小问题，要不要我看看？”叶凡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壮汉怔了一下，脸上显露出狰狞的表情，双手合十，食指并拢，嘴里念念不绝。 叶凡凝神看他的手指，右手是正常的，左手的皮肤有些苍白、颤抖，和右手食指之间的配合有些卡顿的感觉。 但他没有露出破绽，黑云一般的蒙虫护卫在左右，无论如何都能为他争取施法的时间。 “呔~” 壮汉在数息之后大喝一声，虚空仿佛被撕开，一股子腥气喷涌而出。 虚空之中阴森无比，不知有什么怪物。 “你的毛病是不是从南洋来天河之后就开始加重？” 叶凡的声音不疾不徐，壮汉怔住。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还能活 一声声低沉的吼叫从虚空中传出，带着远古洪荒的凶蛮之力，整座卧龙山都在颤抖。 可是叶凡并不紧张，握着手术刀的右手没有动，他眯着眼睛淡淡说道，“是不是你以为你是渐冻症，命不久矣，所以才会施展这种耗费生命力的术法？” “你……” 壮汉脸色数次变幻，双手隐约中微微颤抖，但并没有放下。 “你至少还能活80年，很多术法都能修炼到顶级，没必要去召唤远古……” “别听他的！” 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楚怀天黑着脸，满是怨恨的死死盯着叶凡。 “林三公子给你足够的好处，你要做的是杀了他，而不是背信弃义。” 刀光一闪，幻化成一个古朴的文字，落在空间罅隙上。 远古怪兽似乎很恼怒，吼叫声又大了几分。它仿佛在用身体撞击着空间，卧龙山上狂风大作。 那枚古朴的大篆光华大作，努力与远古凶兽争斗。 虽然看情形必败无疑，但却为叶凡拖延了一段时间。 “楚怀天，原来是你领来的人。”叶凡淡淡一笑。 “是我！你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要看着你死！”楚怀天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个字里都带着几近无限的怨恨。 叶凡知道很多人偏激，但像楚怀天这种以自我为中心，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别人错的人也不多见。 见怪不怪，叶凡淡淡一笑，没有搭理楚怀天，而是看着壮汉，“你不是渐冻症，而是平山病。虽然也算是一种绝症，即便是天医的我也无法治愈，但是能稳定住病情。” “不可能！别听他瞎说！！”楚怀天感觉到壮汉情绪的变化，奋力吼道。 “瞎说？我是天医还是你是天医。”叶凡鄙夷道，“你是不是只有左手有问题，右手没什么事儿？” “你是不是在南洋的时候很少发病，一来天河病情立即加重？” “你是不是现在左手只在勉强维持一个姿势，其实并没有什么屁用？” 一脸三个问题，直击壮汉的心灵。 “学倭人的妖术，如果用生命力献祭，全力而施的话现在那头大兽已经被招出来了。”叶凡看着壮汉，笑容温和，“而你却迟迟召唤不出来，就是因为左手无力，连上古大兽都嫌弃。” “……” 壮汉怔了一下，他干脆放下左手。 “虽然我能暂时封印它，而且它只是一个小魂魄出现，还没完全苏醒，但我也没能力完全把它送回去。” “你不用盲信，按照我说的做几个动作。” “把左手手指伸直，要是没猜错的话手指会不受控制的跳动。” “这叫束颤安静状态，之间说来天河之后病情加重被叫做寒冷麻痹。如果两者都存在，那么你的情况就是平山病，而绝对不是绝症。” “这种病就算是不治疗，到一定程度也会停止进展，绝对不会让你死亡。” 壮汉并没有伸直左手手指，他自己什么情况自己知道。 虽然在瞬息万变的斗法中，但叶凡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句术法，直接命中他的内心。 能召唤远古荒兽付出的代价极大，如果没有必要，壮汉肯定不会接受。 脸色变幻，任凭楚怀天在一边嘶吼、劝说、怒骂，千般办法用尽，壮汉最后还是放下右手。 叶凡微微一笑，手术刀放进帆布书包里。 “阁下明智。”叶凡拱手道。 “你要是骗我，我让这卧龙山化为尘土。”壮汉冷着脸沉声说道。 “你真以为你能赢？” “你真以为你能封印住远古荒兽？”壮汉反问，凌厉的像一把刀。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带你去山中？只肯在这里埋伏我？” “……”壮汉怔了一下。 “这么大的动静，老人家早就来了。我一个人能惨胜，但两个人能轻易赢。”叶凡淡淡说道。 无数雾霭从四周缓缓出现，似乎在印证叶凡的说法。 壮汉脸色大变。 被雾霭笼罩的蒙虫纷纷跌落，仿佛雾霭中带着高浓度的杀虫剂一般。 “朱老先生，您先回吧。”叶凡道，“我和这位聊两句就回。” 白色雾霭渐渐散去，那些蒙虫并没有死，而是有气无力的飞起来，但大多数又一头跌倒地面上。 壮汉叹了口气，撕开的空间瞬间被弥合。 叶凡听到无名之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吼叫声，那股子腥气似乎弥散出来，在口鼻之间回荡。 “你说我的病怎么治？”壮汉问道。 “求医问药，你就是这么求医问药的？”叶凡背着手，玉树临风般站在山路上。 壮汉大怒，但转瞬安静下来。 他想了想，还是拱手道，“有请天医。” “好说。”叶凡笑了，这应该是林立请来杀自己的人。 南洋蛊术，加上倭人的术法，本身他是极强的，比朱老太监也只差一丝。 但他召唤远古荒兽的术法能用几次都不好说，毕竟要献祭自己的生命。只要是个正常人，基本没人肯施展这种术法。 叶凡缓步走到壮汉面前，目光清澈见底，淡淡说道，“有人说硬脊膜成形术加脊髓松解术，能改善近期和远期效果。但我尝试过，效果一般，还是行针推拿的效果更好一点。” 说着，叶凡伸出手臂。 他的动作很缓慢，一直观察壮汉的神情。 两人相互试探，最后叶凡的手按在壮汉的脖颈要害的位置。 “这就对了，患者对医生的信任度，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决定了治疗效果。” 壮汉凝神，眼睛缓缓闭上，感受着身体气机的变化。 推拿五分钟，随即叶凡取出八枚银针，插在壮汉的脖颈附近大穴上。 缓缓攒针，壮汉的表情渐渐平复。他僵硬的左手也渐渐变得松弛，从颤抖恢复安静。 “楚怀天，你来我卧龙山做客，不留下来吃饭么？” 叶凡忽然问道。 楚怀天趁着叶凡给壮汉推拿行针的时候已经悄悄走开，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瞒不过叶凡的五官六识。 听叶凡这么说，楚怀天拔腿就跑。 “呵。” 叶凡笑了笑，并没有去阻拦楚怀天，可楚怀天却没发现有几只肉眼很难分辨的蒙虫落在身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训的跟狗一样 “你会用蒙虫？”壮汉诧异问道。 “我是天医，会治疗蒙虫病。”叶凡淡淡说道。 壮汉怔了一下，心里百感交集。 破坏要比建设容易百倍、千倍。天医叶凡能治疗蒙虫病，属于建设，对人类身体的建设，做有益处的事情。 能做到这一点，肯定能使用蒙虫。 他的本事比自己猜想的还要强，壮汉心里想到。 可虽然这么想，他却依旧并不认为叶凡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否则的话也不会任由叶凡的手搭在自己的脖颈上。 行针、推拿接近尾声，壮汉觉得舒服多了，他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能认识一名天医，比认识财势滔天的人强多了。 毕竟自己还没破碎虚空，还是一个“普通人”。 “叶先生，谢了。” “不客气，你是病人，我作为一名天医，这是应该做的。”叶凡淡淡说道。 “谢礼……我今天来的匆忙，改日送到府上。” 叶凡还没说什么，眼角余光看到远处山路上几台改装过的吉普车以一百迈以上的速度开过来。 他怔了一下，在山路上开这么快是作死么？ 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大白天的在卧龙山的盘山路上飙车玩？ 皱眉看了两眼，叶凡知道自己猜错了。那几台改装过的吉普车明显是一伙人，他们前后有序，快速盘山而上。 “叶先生，几次行针理气后我可以恢复正常？”壮汉并没有在意改装后的吉普车，他关心的只有自己的身体。 “平山病没办法治愈，五次行针理气加上推拿按摩，你的身体情况可以恢复到正常的百分之九十。以后要是再出现加重的现象，就来找我。” 叶凡一边淡淡解释，一边注意着那排改装后的吉普车。 跌跌撞撞往山下跑的楚怀天差点没被吉普车撞到，险之又险的让开，吉普车却没有丝毫减速的动作，径直开上山。 这群人技术不错，但也太霸道了，叶凡的眉头皱的更紧。 几分钟后，吉普车开到叶凡身前一百米，让开停在路边的保时捷911，猛然刹车。 轮胎摩擦沥青地面发出凄厉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巴颂从车上跳下来，大声吼道，“叶先生，救命！” 看见巴颂的一瞬间，壮汉的神情变的极为难看。 “巴颂？你怎么来了。”叶凡眉头打开，手却依旧留在银针上，轻轻攥着。 “叶先生，我师父不行了！”巴颂急吼吼的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叶凡面前。 壮汉见此一幕脸色更是难看。 “还有几个月的寿命，不至于就这么结束。”叶凡淡淡说道，“怎么回事？” “我师父觉得还有尝试一下的余地，昨晚闭关，可是蛊王出现异变，无法压制！”巴颂一边说，一边磕头。 他的动作幅度特别大， 已经不算是磕头，而是用头撞山。 咚咚咚的声音仿佛一面战鼓在轰鸣作响，壮汉下意识的向叶凡的侧后方移动了一下身体。 “我还有几分钟……” “那央？叶先生，这个杂碎不值得耽误时间！”巴颂早就看见了壮汉，他鄙夷的说道，“我师父正在呕血。” “对于天医来讲，都是患者。”叶凡正色道。 巴颂怔了一下，不敢反驳叶凡的话，而是恶狠狠的瞪了壮汉那央一眼。 壮汉那央心中叫苦，连忙说道，“叶先生，我的病不致命，您还是先去救离别老先生。” “狗杂碎，算你有眼力。”巴颂骂道。 巴颂训斥那央，就像是训斥自家的狗一样随意。而壮汉那央刚刚气吞山河的架势荡然无存，不管巴颂怎么呵斥他，他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你师父尤离别在哪？”叶凡问道。 “在市里的香格里拉酒店。” “抓紧时间送去市中心医院。” “啊？”巴颂怔了一下，送去医院？难道请天医叶凡出手，不是应该通过针灸、推拿、吃药就能解决问题的么？ 就像是对壮汉那央做的事情一样，为什么要去医院？ “这面你们不熟悉吧，我联系医院，你们抓紧时间把尤离别送过去，我们估计前后脚到。”叶凡一边给壮汉那央推拿，一边说道，“上次你没来，事情我都和你师父说了，具体怎么选择要看他。” “好！”巴颂已经没了想法，叶凡说什么是什么。 见巴颂对天医叶凡言听计从的样子，壮汉那央心里有些虚。 “叶……先生，您先去给尤老先生看病吧，我这面不急。” “哦，尤离别几天前来找我，我告诉他他的病情很重，可还是擅自动蛊王。”叶凡的语气里有些不高兴，壮汉那央心里更是惊讶。 那可是南洋顶级大蛊师尤离别！ 南洋的蛊术处自华夏大地，当年下南洋、走西口、闯关东的人带过去的术法，传承无数年。 蛊术强悍不强悍，以姓氏为主。 要是冠以华夏的姓名，那必定是大门派。 像是巴颂，根本没机会成为掌门人，最多只能算是门派里一个强悍的打手。 那央怔怔的看着叶凡，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力度没有丝毫变化，心里更是惊讶。 难道真像是叶先生说的那样，自己和尤离别尤老先生在他的眼中都只算是“患者”？ 和天下芸芸众生一样？ 天医的行事，还真是想不明白。 几分钟后，推拿结束，叶凡叮嘱了壮汉那央几句，便上了吉普车，一路下山。 壮汉那央回想刚刚叶凡与巴颂的对话，好像说到了市中心医院。 医院……蛊王…… 这两个词汇没有半点交汇的地儿，壮汉那央怔了半晌，先是苦笑。 看天医叶凡对待尤离别的态度就知道他的本事比自己想象中强无数倍，刚刚是自己孟浪了。 随即壮汉那央心里好奇，为什么要去医院？他犹豫半晌，缓缓下山，跟着去医院想看看具体情况。 …… …… “人送到了马上麻醉。”叶凡在车上和巴颂说道。 “叶先生，我师父说不能麻醉！” “嗯？为什么？” “他有些事情要和您交代一下。”巴颂的头发都要着火了一般，急匆匆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 传承 南洋这群人真是……医从性很差啊，叶凡叹了口气。 必须和自己面对面的交代，打电话都不行，他不知道为什么。 一路来到中心医院的手术室，医院里人头攒动，但哪怕是普通人也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的地方。 今天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出现在手术室外，气氛也很压抑。 以往如同菜市场一般的手术室外家属等待区安静异常，叶凡大步走到更衣室外，见三十多个人同时躬身。 “叶先生好！” 声音很齐，在楼层里回荡。 叶凡皱了一下眉，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便独自一人金了更衣室。 “那人是谁啊，应该是神都的教授吧。” “肯定啊，咱们天河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这么牛逼。” “这帮外国人叫他叶先生，现在还有称呼医生为先生的么？” 患者家属们小声议论，尤离别所在门派三十多人都被告知别生事，他们也没坐着，而是束手站在手术室外等候。 …… 叶凡走进更衣室，猛然看到更衣室里十几名外科主任在窃窃私语。 “叶老师，您来了。” 主任们纷纷打招呼。 “你们不用上手术的么？”叶凡诧异问道。 “叶老师，听说有人要用最里面的手术间，我们一猜就是您要来。”神经外科的刘主任和叶凡最熟悉，他笑着说道。 “客气了。”叶凡淡淡说道，随后开始换衣服。 “叶老师，您需要几个助手？”刘主任殷切 的看着叶凡。 他像是等着翻牌子的妃子一样，眼睛里冒着光。 助手？叶凡摇了摇头。 尤离别的情况怎么可能让人看见。 他的心脏里有一条蛊王，要不是心脏手术，必须在正规手术室，叶凡都想带着尤离别去地下黑诊所做手术了。 一想到自己一个人要麻醉、手术，还有可能上体外循环，叶凡就一阵一阵的头疼。 “不用助手？”刘主任怔了一下。 医疗界有句话——手术不是一个人做的。 可是叶老师真要一个人完成一台手术，到底是什么手术呢？众多主任纷纷猜测。 “准备体外循环机。”叶凡沉声道，“把药物备齐，整个术间……算了，我进去后再说。” 体外循环！ 心脏手术！ 叶老师要一个人做！ “麻醉师也不用留，不需要器械护士，体外循环小组也先走吧。”叶凡随后继续安排到。 “……” 所有主任瞠目结舌。 这些活，叶老师要一个人都完成？ 现代医学分支详细，一台心脏手术至少要6个人，一般来讲10个人左右才能顺利完成。 术者、一助、二助；器械护士、巡回护士；麻醉师、麻醉助手；体外循环小组要有2-3人。 这么多活，叶老师要一个人做！ 刘主任觉得不可能，他笑了笑，“叶老师，在帝都有医疗组来支援？我怎么没见到。” “我自己做。” “呃……叶老师，我们的水平虽然低一些，但搭把手还是……” “不用。”叶凡摇了摇头，换好衣服，转身要去做手术。 刘主任和其他主任都怔住，大家不理解为什么叶老师要独自一人做手术。 但叶凡既然说了，也没人阻拦他。 见他出门，进了手术室的走廊，一名主任叹了口气。 “估计是叶老师有新术式，不想让人看。” “啊？新术式？” “患者我看见了，体征上看应该是心衰，估计是风湿性二尖瓣狭窄导致的，病情很重。” 听心外科的主任解释，其他人恍然大悟。 一项专有的手术术式能给医生带来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难怪叶老师不让去看，原来如此。 众多主任没人腹诽叶凡敝帚自珍，他们只是羡慕叶凡叶老师年纪轻轻就能拥有自己的手术术式。 …… 进了手术室，叶凡看见尤离别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台上，看上去孤苦伶仃。 周围没有一个医生或是护士。 叶凡清楚，肯定是尤离别拒绝有人接近，生怕压抑不住蛊王的动静，祸害人间。 “叶先生。”尤离别见叶凡走进来，勉强说道。 他想要抬起手，拱手敬礼都做不到。 心衰严重到了极点，尤离别的身体状况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支撑不住。 按照中医理论，他的气血衰竭，生命已经走到最后一步。 “有什么事情马上说。”叶凡很严肃的说道。 “蛊王已经成熟，就差最后一丝我就能越过天人之界。”尤离别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可是你的身体情况太差。” “还请叶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尤离别诚挚说道。 他随即努力抬手，似乎想要做什么。可是他的气血衰竭到了极点，根本没办法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叶凡皱了皱眉，“你别动，要做什么告诉我就行。” “叶先生，本门源自山阴县，明代徐渭徐文长亲传。” “……”叶凡怔了一下。 徐文长，当年号称东南第一师爷，帮助胡宗宪剿灭东南倭患，后又至北疆，三大征里鏖战的李如松就是他的学生。 没想到尤离别这一脉竟然源远流长。 “祖师爷亲手所书天地决，如您能助我突破天人之界，我派将为您马首是从。” “我没把握。”叶凡并没有因为尤离别的话而动心，反而告诉尤离别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如果你没有再次运功，我有把握取出蛊王。虽然一生心血付之东流，但总能保住一条命。但现在……” “还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死走逃亡各安天命，尤某无怨无悔。” 说着，尤离别挣扎着从手术台上下来。手臂无力，要不是叶凡扶了一把，怕是他直接摔到地上，出现粉碎性骨折也说不定。 尤离别拒绝了叶凡的劝告，郑重其事的跪坐在地上，缓缓从怀里取出徐渭徐文长亲笔所书《天地决》，双手交给叶凡。 他见叶凡拿了天地决，这才松了口气，又郑重其事的三叩首。 叶凡没有避让，他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当年徐老先生自杀了7次，都是和你的情况类似？”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机械飞升 尤离别愣了一下，他完全不知道叶凡说的是什么意思。 传说中徐渭徐文长用利斧劈脑，叶凡想到这里，心中一动，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尤离别。 “尤离别，我忽然有一个想法，可以尝试一下。” 尤离别眼睛里光芒大盛，可像是流星一般，只有一瞬间，便旋即黯淡下去。 “还请叶先生出手。” “我也没把握，只能尽量保你平安。如果不行，那也是人力无法触及的事情。” 尤离别点头。 叶凡把他扶到手术台上，开始麻醉，并让中心医院的医生护士来帮忙查点各种药品。 半个小时后，尤离别已经人事不知，由呼吸机辅助呼吸。而叶凡则让中心医院的医生把麻醉科几乎所有相关药物都取出来，放在一边备用。 慎重叮嘱医生护士，不能踏入，不能好奇，叶凡这才把他们都撵走，又切断手术室里的监控视频，这才开始刷手手术。 刚刚灵机一动，叶凡忽然想到心血来潮，血液中的养分肯定是滋养蛊王的有用物质。 如果通过体外循环加上ecmo，是不是可以让心血来潮的速度不断加快，最后催化蛊王？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即便是天医叶凡的心都开始砰砰直跳。 如果可以，南洋蛊王一脉将有数不清的人可以用心头热血培养出自己的本命蛊虫，甚至踏碎虚空都轻而易举。 而这个秘密则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简单说，叶凡会掌握一条制造绝世强者的流水线！ 尤光明天纵奇才，也差一线才能度过天人之界。如果叶凡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他会“制造”出来无数踏破天人之界的强者。 手术室里安静下去，叶凡压抑住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开始动手。 胸骨锯嗡鸣下，骨头渣子纷飞，叶凡一个人做手术虽然有些别扭，但却一丝不苟。 打开胸骨，分离，暴露心脏，建立体外循环、用ecmo辅助。 每一步叶凡都做的一板一眼，没有因为只有自己一人而出现任何纰漏。 三个小时后，叶凡才把前期准备工作都做好。 随后开机，叶凡冷静的看着监护仪上的数字。 生命体征平稳！ 尤离别的心脏已经停跳，但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努力要挣脱束缚，不断的动着。 叶凡知道这是蛊王在活动。 虽然尤离别的心脏不再跳动，但心血来潮却并没有停止，而是一波接着一波，给蛊王供应新鲜的血液。 不损耗身体的前提下，依靠机器的力量提供心血来潮的机会，这就是传说中的机械飞升么？！ 叶凡不知道，他也没有去琢磨，而是仔细认真的观察尤离别的生命体征，不时给药，帮助蛊虫生长。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六个小时过去了，尤离别心脏里的蛊虫还在吞噬着心头热血。 叶凡苦笑，尤离别简直太乐观了，什么相差一线！他和天人之界差了无数光年。 要是按照尤离别的路子去走，怕是整个人变做人干、死上几百次都无法越过天人之界。 叶凡从自己师父的破碎虚空得知，最后一步其实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这还不算要渡劫。 也不知道是谁给尤离别的勇气，或许是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出现了错觉也说不定。 尤离别的生命体征平稳，蛊虫在缓缓孵化，叶凡也不着急，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往前走。 …… …… 手术室外，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众人的情绪急躁起来。 “天医在搞什么！怎么师父还不出来！” “是啊，这都十个小时了，是死是活总该有个消息。” “会不会师父已经死了，天医怕咱们找他麻烦，偷偷溜走了？” 巴颂脸色铁青，强行按捺住内心急躁的情绪，也没有阻止其他人的议论，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踱着步。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站在手术室门口，冷冷的看着众人。 “小师妹，你问问情况？”一人说道。 “我爸还活着。”女孩儿虽然年纪不大，但却相当威严，她冷冰冰的说道。 “那也该有个消息才是。” “静静的等着。”女孩儿说道，“江湖上的规矩都不知道？对医生一定要客气，信者不疑。” “可是……唉……” “师兄，你和小师妹说说，问问师父怎么样了。” 巴颂抬头看了一眼，心情急躁，但也不敢招惹小师妹尤珊珊。 她虽然年纪小，可是出手狠辣，蛊术远超自己。 要不是有尤珊珊的压制，现在门主尤离别生死不知，怕是门派里已经开始乱起来。 但人心浮动，总要有个说法才是。 又两个小时过去，手术室外等候的家属们越来越少，手术室里的灯光也越来越暗。 很明显，白天的慢诊手术已经都结束了，只剩下一些急诊手术、剖腹产之类的不断进进出出。 每一次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大家都会探头探脑的张望，反复视线能转弯，可以看到手术室里的具体情况一样。 一个孕妇躺在平车上被送进手术室，巴颂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急躁，“小师妹，我去看看情况，不打扰叶先生，就在外面看一眼。” “不行！”尤珊珊冷冷说道，“我爸还活着，我能感应的到。” “可是这都十二个小时了！” 尤珊珊冷着脸，一言不发。 “小师妹，师兄说得对，进去看一眼，也不会打扰叶先生做什么。” “咱们一个人都不在旁边，万一天医对师父起了歹念怎么办！” “不行，咱们得去看看。” 外面的人群越来越烦躁，每过一分钟，都有无数的不好的猜测出现，人们的情绪躁动不安。 只有尤珊珊站在门口，冷着脸从怀里取出一根小木杖。 木杖的上面雕刻着一条蛇，栩栩如生。 “我爸亲口说的，今天不成功便成仁，叶先生为我爸护法，谁想进去，就是要叛门。” “……” 所有人都怔住。 “小师妹，我们就是担心，不是想打扰师父渡劫。”巴颂连忙说道，“要不你进去看一眼行不行。” 没等尤珊珊说话，忽然木杖上的蛇猛然一动，意欲择人而噬似的。 巴颂被吓得魂飞魄散。 与此同时，在外面等待手术的所有人都觉察到了异象。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成了！ 尤珊珊怔了一下，随即布满寒霜的脸上露出一丝差异莫名的笑容。 木杖上的蛇像是活过来，逶迤攀爬。 尤珊珊转身，面对手术室的方向，看见这那条“雕刻”在木杖上的小蛇活过来， 下半身卷在一起，上半身对着手术室的方向叩拜。 与此同时，巴颂脸上的焦躁凝固住，转而变成惊愕。 他能感知到自己体内的本命蛊虫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强大的气息，没有任何抵抗的屈服，对着手术室的方向叩拜。 和巴颂一样，门内其他人也都如此。 所有本命蛊虫都感知到一种强大到无以伦比的力量笼罩，所有蛊虫都像是看见君王一般，毫无疑问的放弃抵抗，迎接君王的到来。 一团乌云笼罩在天河市中心医院的上空，阴云越聚越密，黑压压的仿佛没有边际。 在阴云之中，无数银蛇在穿梭着，在孕育着。 三百里内，所有秋虫都停止了鸣叫，被吓得躲藏起来。 八百里内，所有昆虫都感知到了那股强大莫名的力量，齐刷刷的对着天河的方向叩拜。 三千里外，一处古山老寺之内，一名苦行僧枯坐三十年，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天河市的方向，眼神里充满诧异。 古希腊神殿的废墟中，身穿圣洁的白色长袍，肩头大红色披肩的教皇也感应到了这股气息，怔怔的看着极远处。 脚下地面承受不住他释放出来的气息，龟裂的裂纹向四周蔓延，咯吱作响。 可是教皇却没有觉察到，他全神贯注的观察天河市的那股气息，感知到劫云密布。 阿尔卑斯山脚下的一个古老城堡里拉着窗帘，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一个身穿黑色长衫、雍容典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杯红色的液体，但是他没有喝，而是看着天河的方向发呆。 感知到那股强烈的、不加掩饰的气息后，男人的手指更加苍白。 嘎巴一声，漂亮的杯子破碎，红色液体洒了一身。 一向有洁癖的他却没有注意到，只是凝视着超越视野的那一切。 卧龙山中，朱老太监抽着翡翠眼袋，烟雾弥散，但范围却并不广，只笼罩了叶家别墅与门房。 “小子，厉害！”朱老太监喃喃的说道，“可就这么渡劫，是不是太草率了？” …… …… 叶凡也感知到这一切，他默默的拿起注射器，抽出麻醉药对着尤离别的心脏扎进去。 一管子麻醉药物注射进去，仿佛没有任何作用。 叶凡继续注射，那条蛊虫没有反抗，它似乎也知道自己正处于衰弱期，没办法面对天劫。 六次注射，麻醉药物能麻翻十头大象，叶凡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蛊虫终于沉睡，那股彪悍莫名的气息渐渐消散。 头顶要毁天灭地的劫云也终于消散，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叶凡不放心，手里的手术刀再次出手，接连画出九道符文，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没度过劫，但是看过师父渡劫。 九九八十一道劫雷，每一道都有灭世的威力，堪与大伊万相提并论。 只是劫雷的能量很聚集，所以要比大伊万更猛烈。 叶凡也后怕，如果一道劫雷劈下来，别说是中心医院，连整个天河市怕不得灰飞烟灭。 几百万生灵…… 一想到这点，叶凡的心就悸动不止。 还好，最关键的时候自己压抑住蛊虫的气息，最后用麻醉药才把蛊虫麻翻。 一切都过去了，叶凡的猜测落在实处。 天医，再进一层！叶凡古井无波的心中也有些许得意。 机械飞升已经不是神话，剩下的要看尤离别醒来后怎么办。 撤去ecmo、体外循环，缝合心脏，钢丝固定胸骨，促醒。 叶凡有条不紊的做着手术。 和之前不同，他的动作很快，又稳、又准、又快，只半个小时，就做完这一切，尤离别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叶凡。 “尤离别，手术做完了。”叶凡淡淡说道。 麻醉药物对于一名修炼者来讲根本达不到普通人的效力，尤离别只是微微一怔，几息之后便感受到体内蓬勃的生机。 他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情，但狂喜过后有些疑惑。 “是我把蛊虫麻醉的，引来了天劫，差一点你就灰飞烟灭了。”叶凡告诉尤离别实情。 尤离别心中疑惑尽去，哑声说道，“叶先生，以后尤某人为您牵马执鞭，任由驱使。” “客气了。”叶凡淡淡说道，心中却也颇为欣喜。 “咱们出去吧。”尤离别说道，“我身体没问题，外伤只需要静养几天就行。” 叶凡点了点头，见尤离别心衰症状已经好转，知道这种慢性疾病需要时间康复，急不得。 招呼护士推来一个送患者的平车，叶凡把尤离别搬到车上，推他出手术室。 …… …… 那央也来到中心医院，他躲在防火通道里，找了一个安全的角度偷偷观察巴颂他们的情况。 十几个小时，那央忽然感觉到一股庞大莫名、充满威严的力量笼罩在自己周围，被吓得魂飞魄散。 但随即发现劫云密布，他的心里更是有一种濒死感出现。 很快，劫云散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那央隐约有猜测，肯定是尤老先生出现了什么变故，难道是蛊王成熟了？！ 蛊王只存在于传说之中，那央万万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能亲身感受到蛊王散发出来的磅礴气息。 他怔怔的看着手术室门口，心里无数的猜想冒出来。那个年轻的天医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蛊王成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央心里想到。 很快，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几十人像是风吹麦田一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那央怔了一下，随即看见叶凡独自一人推着尤离别走出手术室。 “谢叶先生！”尤珊珊脆声说道，“终生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谢叶先生，终生……” 其他人也低着头，朗声说道。 那央体内蛊虫完全拜服，他不知不觉膝盖一软，跪在防火通道里。 “终生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家小女 叶凡把推送患者的平车交给尤离别的门徒，“我去换衣服。” “叶先生。”尤离别抓着叶凡的手不肯松开，老泪纵横。 “我想错了，这事儿等我换完衣服后再和你说。”叶凡淡淡一笑。 “错了？” “先回病房，毕竟是开胸的大手术，虽然修行者体质好，但最好还是要多休息。”叶凡拍了拍尤离别的肩膀。 尤离别握着叶凡的手，恭敬的放到自己的额头上。 周围众人刚刚站起来，看见这一幕，再次跪下。 手术室外，除了尤离别的人以外还有其他患者家属。他们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愕然。 “这个医生做的是什么手术，怎么患者出来以后患者家属都要跪着。” “呃……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台手术据说做了好久，我来的时候和之前的人聊天，他们也是听人说的。” “医生要是地位这么高，我也让我儿子考医。” 叶凡听到周围不远处的患者家属议论声，哭笑不得，“都起来吧，这里是医院，别这么客气。” “是，叶先生！” 众人齐刷刷的回答倒是有几分气势，把患者家属吓的一愣一愣的。 叶凡拍了拍尤离别，松开手，转身去换衣服。 十多分钟后，叶凡一身朴素的衣服，背着帆布书包出现在病房里。 “其他人先出去吧。”叶凡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淡淡说道。 “是。” 等其他人离开，叶凡站在尤离别的床头，像是医生查房一样，“尤先生，你的蛊虫已经成熟。不过你猜错了一点，它距离成熟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啊？！” 叶凡没有讲经过，这属于自己的一个小秘密。 而且批量机械飞升的念头在天劫面前不值一提，叶凡也感慨于自己当时的脑洞大开，竟然忘记了天劫这一茬。 如果是强行催熟，蛊师本身身体能不能承受，境界能不能压制，都是问题。 机械飞升倒是“不难”，可总不能成一个被天劫劈碎一个不是。 “不过是我不小心，差点引来天劫。”叶凡笑道，“不过蛊虫似乎也知道闯了祸，我给它注射了大量的麻醉药物，它没有反抗。” “难怪一直在蛰伏。”尤离别长出了一口气。 “今后的路怎么走，还要看你自己。因为常年有蛊虫吸食心头热血，导致你的二尖瓣、三尖瓣返流严重。不过这种身体上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不用担心。” “多谢叶先生。”尤离别气色好了很多，虽然刚刚经历一场十二个小时的大手术，但说话、动作都要比进手术室前强了无数倍。 “客气。” “我门派上下一百零二人，如叶先生有需要，只管开口，当牛做马，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尤离别很严肃的说道。 “没那么严重……”叶凡凝神，似乎在想什么。 “叶先生，是最近有其他南洋蛊师来天河的事情让您觉得很麻烦么？”尤离别微笑，“我撒英雄帖，告知其他门派此事便可。” 叶凡摇了摇头。 “之前和你说过，你知不知道南洋有一个擅长咒术的门派？” “南洋多是十万大山的华夏后裔，咒术阴狠，反噬极强，据我所知是东洋倭人修炼的术法。” “帮我查查看。” “是。”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叶凡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叶先生，稍等。”尤离别忽然坐起来。 叶凡皱眉。 倒不是因为打扰了自己的时间，而是因为尤离别毕竟是心脏手术术后的患者，就这么坐起来，医生肯定不高兴。 “有还有一个请求，还望叶先生成全。” “什么？” “这是小女的本命蛊虫，听闻叶先生家没有贴身奴婢，小女愿伺候叶夫人。” 叶凡怔了一下。 南洋蛊师的本命蛊虫一般只有一个，一旦出现两个，意味着这名蛊师的天赋惊人。 留下一只本命蛊虫在师门，如果遇到危险，还有一种术法可以复活。平时也可以放在蛊虫喜欢的地方温养，修行速度加倍。 但有一利必有一弊，另外一枚本命会增加师门对蛊师的控制。 这玩意给自己？ 家里刚好需要几个保姆，叶凡想到这里，一时意动。 “小女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叶先生尽可放心。”尤离别低着头，真挚的说道。 叶凡想了想，接过一枚古玉雕刻的小盒子，里面有一只小小知了似的虫子。 “那先谢了。” “这都是应该的，小女要是不听话，叶先生尽管责罚，死走逃亡各安天命，与叶先生无关。”尤离别道。 尤离别轻轻拍了拍手，病房的门被推开，尤珊珊像是一只小奶猫似的走进来，无声无息。 “叶先生，我跟您走。”尤珊珊单膝跪地，轻声说道。 “起来吧，不用这么多繁琐的礼节，以后还要麻烦你帮我照顾我妻子。” “是。” 尤离别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甚是宽慰。 叶凡也明白尤离别的心意，估计这位尤珊珊修炼的法门和他一样。 到时候有自己“护法”，尤珊珊的修炼之路必将比尤离别平坦无数。 但叶凡没有挑破，大家各取所需就是。 “天劫一事我所知不多，你谨慎些。”叶凡临走之前告诫尤离别。 “叶先生多虑了，老夫没个三五年的准备，哪里敢渡天劫。” 叶凡也不多说，转身带着尤珊珊离开病房。 “尤珊珊，我家还有两人，暂时是我的患者，帮忙收拾家里，照顾家人。” “叶先生放心，我不会和人争风吃醋。” 叶凡一怔，他对尤珊珊说的争风吃醋表示不解。 不知道是她表述不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和气一点，她们是神都李家的人。” 尤珊珊对神都李家并没有什么更多的印象，只是沉默跟在叶凡身后。 开车回到卧龙山，一路上尤珊珊的话不多，叶凡也只简单交代了几句应该做什么。 来到山中别墅大门前，笔直的车灯照亮一个人的身影。 见他佝偻着腰，宛如一尊雕塑，叶凡神情凝重。 第一百四十四章 职场PUA “朱老先生，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叶凡连忙下车。 “天河市的动静是你折腾出来的？”朱老太监问道。 “是。” “尤离别走的路子不对，一幅臭皮囊怎么可能经得住蛊王每日吸食心头热血。这么乱七八糟的路子，竟然被你给扭回来，真是奇怪。” 朱老太监说完，弯着腰，手里拿着翡翠烟袋，背着手缓缓回到门房。 尤珊珊脸上有不忿的神情，但并没有发作，转瞬便按耐下去。 叶凡知道这是修行中的一个秘密，朱老太监想要知道必须拿价值相等的宝物来交换。 他只是好奇而已，修行法门不同，还没到心痒难耐的程度。 “多谢老先生护法。” “小事一桩，有时间陪我坐坐。” “是。” 叶凡带着尤珊珊回到别墅，陈慧娴还没睡，在等叶凡回来。 见他带回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冷面少女，心头大疑。 叶凡介绍了尤珊珊的身份，安排了住处，也不多解释，便回房洗漱准备休息。 刚把楚雪巧抱到床上，推拿活血完毕，叶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这都几点了？叶凡拿起手机，瞥了一眼，见是李琼打来的。 “请问你是李琼的同学？” 接通电话后，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传过来。 “是，你是哪位。”叶凡平淡问道。 “李琼遇到事儿了，你能帮个忙么？” 叶凡听那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急促，便问道，“简单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李琼的公司今晚聚餐，领导拉着李琼一直在灌酒。 李琼的日子过的很辛苦，这份能给她交五险一金的工作不能丢，她也咩办法拒绝。 所幸的是在还没喝多的时候把叶凡的电话给了同事，叮嘱有事情帮自己打个电话。 叶凡挠了挠头，问清楚地址，和陈慧娴打了招呼便开车赶过去。 李琼的爱人还在住院，能放心把人带回家的应该只有自己。 单位的领导……叶凡对这个词很陌生。 找李琼来家里帮忙吧，省得受那些人的气，叶凡在路上已经有了盘算。 来到一家饭店，叶凡找到包间，大步走过去。 “让你喝酒是看得起你，给你脸不要脸是不是？”一个蛮横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叶凡听到后眉头皱起来。 “肖总，肖总，李琼知道错了， 你别烫她了。这……这要是烫下去就毁容了！” 叶凡怔了一下，脚步加快。 “疼不疼？不疼就不长记性。你特么知不知道谁给你饭吃的？是特么老子我！让你喝杯酒都不喝，你以为你是谁！” “给她留个记号，让她长长记性。特么的在单位里，领导敬你酒，你竟然敢不喝？疯了么？” “几杯酒而已，还敢扫领导的面子，李琼你可真是的。” 蛮横的领导身边有人在帮腔，替李琼解围的那个声音早已经被淹没。 叶凡走到包间门前，一脚踹开包间的门。 “砰~~~”的一声巨响，一屋子的人都愣住。 一个肥胖油腻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烟，正要往李琼的脸上戳去。 他愣了一下，手里动作稍慢。 叶凡古井无波的心中被吹起些许波澜。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为了碎银几两；可偏偏是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慌张。 为了工作，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但这个油腻的中年男人也太过分了！ 拿烟头烫脸，这特么是要毁容的！ 叶凡也不去想前因后果，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油腻中年男人的脖颈，控制着手上的力气，手臂缓缓抬起。 油腻的中年男人像是一只小鸡仔一样，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被叶凡举到半空中。一张肥胖的脸憋的通红，额头青筋绽露。 “你是谁啊，赶紧把肖总放下来！” “你特么作死啊，服务生，服务生，保安呢！” “有话好好说，你动什么手啊。” 叶凡也没想致人死地，他手上有分寸。 手掐着脖子，举着肥胖油腻的中年男人，冷眼扫了一遍周围众人。 几个距离油腻男人近的人脸上的谄媚笑容还没散去，伴随着些许惊愕，看着有些古怪。 “李琼，你没事吧。”叶凡问道。 “叶凡……”李琼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叶凡看到李琼的右臂上有一个水泡，看大小应该是被烟头烫的。 “这是怎么回事？”叶凡问道。 “我喝不动了，再喝就得多……”李琼怯生生的说道，她似乎很害怕周围的人，哪怕有叶凡在，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蚊子叫一样。 叶凡感觉到肥胖油腻的中年男人脉搏微弱，便松开手，把他扔在地上。 “有我在，你说。”叶凡淡淡说道。 李琼鼓起勇气，小声说道，“我不喝酒，肖总就生气了，先是泼了我一脸的酒，然后用烟头烫我。” 叶凡微微一笑，大马金刀的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肖总，是吧，你挺威风啊。” 肥胖油腻的肖总一条命已经没了半条，他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 叶凡知道他没事，只是外力刺激了气管导致的咳嗽。 “你这人怎么这么野蛮！” “进来就动手，打电话，把他抓起来！” “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你凭什么管。” 叶凡扫了一眼李琼的同事，微微一笑，“李琼，公司叫什么名字？” “阜南进出口贸易公司。” 叶凡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给李焉知。 “焉知，阜南进出口贸易公司，找他们董事长，我在金山饭店307包间。” 叶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还找我们董事长？你疯了吧！” “哪里来的小痞子，在这里装社会大哥，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德行。” “就是，傻逼一个。” 叶凡只是冷冷的看着这群人，冲李琼招了招手，“明天别干了，去周氏地产也行，或者帮我照顾一下雪巧。” “呦呵，还周氏地产，就你穿的这身也配说周氏地产。” “有钱有势的人谁能背帆布书包，就特么是个小流氓，我这就打电话！” 一群狗腿吵杂的说道。 肖总咳嗽了半晌，终于好了一些，他畏惧叶凡，便恶狠狠的看着李琼骂道，“李琼，你特么完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穿着睡衣来道歉的董事长 “李琼，你完了！找外人来打我，现在就算是你特么想陪我睡这事儿都过不去！” 肖总声嘶力竭的吼道。 “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好女人，肖总找你，是看的上你！”一个狗腿子鄙夷的说道。 “就是，最后还不是找了一个野男人过来。” “你特么别走，公司保安马上就到，一定要你好看！” 叶凡的脸色越来越冷，他从帆布书包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可几秒钟后没有人给自己点烟，叶凡忽然想到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不在。 他讪笑了一下。 “一个小痞子，装什么装！” “李琼，肖总被打伤了，医药费就能让你倾家荡产。” “给脸不要脸，找个野男人过来装逼，真有你的李琼。” 诸多狗腿子吵杂的表忠心，叶凡摸出一个火机把烟点燃。 李琼被吓得脸色发白，眼泪一串一串的掉下来。 “李琼，你很怕么？”叶凡问道。 “叶凡，这份工作对我来讲很重要。” “可以去周氏地产。” 李琼沉默。 叶凡知道绝大多数人都习惯了一个地方安定的生活，一旦发生改变，即便是明显往好处变化，也很难接受。 李琼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一面是粪坑，她竟然还犹豫。 不过这也是老好人的一个特点，叶凡并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你别想了，一切听我安排就行。” “哈哈哈，你们听见他说什么了么？一个地痞子，在这儿装大瓣蒜！” “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能跑李琼跑不掉，早晚抓的到他。” 叶凡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既然这些人不走，那是最好的。 “肖总，保安马上就到，一会咱们先去医院验伤、住院。这笔钱……” 一个狗腿子正说着，忽然门口一暗，一个人急匆匆的跑进来，气喘吁吁。 他跑的很急，因为平时缺乏运动，气管痉挛的厉害。 可笑的是他没有穿正装，而是穿了一身睡衣。 吼吼吼的哮喘声音听的叶凡直皱眉。 “许……许……许董……” 屋子里安静下去，那群狗腿子怔怔的看着跌跌撞撞跑进来，急的跟家里着火了一样的许董事长发呆。 只是一个部门的聚会，许董事长跑过来是为什么？ 有人已经想到刚刚叶凡坐下的时候好像打了一个电话。 但…… 许董事长可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一个地痞子打个电话就能把他从家叫来？ 而许董身上还穿着睡衣…… 许董匆忙看了一眼，没有见到李焉知的身影，表情这才稍微安稳了少许。 他见叶凡坐在沙发上，想起一个传说，转身要过去。 但一路狂奔而来，对于许董这个年纪的人来讲是真要命，他所有精力都已经耗尽，叉着腰大口的喘粗气，脸上拼命挤出谄媚的笑容。 “许董，您来参加我们团建？”一个狗腿子凑过来，抓紧机会拍马屁。 许董看见屋子里乌烟瘴气的样子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喘匀了口气，回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 声音沉闷，把狗腿子直接打懵。 “你们特么的不学好！” 许董说完，双腿颤抖着往前迈了几步，每走一步腰都会弯几分，几乎变成一个直角站在叶凡面前。 “叶先生，是您吧。” 叶凡点了点头。 肖总和诸多狗腿子都吓傻了眼。 许董为什么会对这个衣着朴素，还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这么客气！ 不，已经不仅仅是客气了，而是卑微……甚至还有一丝谄媚。 “贵公司的企业文化不错啊。”叶凡看了一眼许董，淡淡说道。 这当然是一句反话，许董听完，被吓得魂飞魄散。 自家公司的手下什么样他自己清楚，甚至少不了他的放纵。职场pua出来的人才听话，总比那些愣头青好管教。 这是得罪叶先生了，许董马上意识到这一点。 “您老人家别生气，是我管教不利，都是我的错。”许董抬起手，毫不犹豫扇了自己两记耳光。 “呵。”叶凡翘起二郎腿，抬眼看许董。 许董在叶凡的表情里看到了两个字——就这？ “叶先生，叶先生，我……我……认打认罚，您尽管说就行。”许董的汗瞬间流下来，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叶凡笑了笑，“许董，这位肖总逼我同学喝酒，不光泼了一头一脸的酒，还想用烟头烫她的脸，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许董怔住，难怪叶先生这么生气！ 灌一个女下属喝酒，为什么不用多说，许董自然明白。 见叶先生连夜过来，说不定两人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竟然还要毁容！ 许董心一横，深深一躬，“叶先生，我给您赔礼。” 说完，他转身打开一瓶茅台，对着嘴咕嘟咕嘟把一斤装的酒直接干掉。 肖总和其他狗腿子都看傻了眼。 许董能喝点酒，但他们总来没见过许董这么喝酒。 这哪是喝酒，简直就是拼命！ 一口气把一瓶茅台喝光，许董拎着酒瓶子，瓶口冲下，示意自己全都喝掉了。 真能喝啊！肖总心里想到。 就许董这喝酒的方式，怕不得送去医院洗胃？ 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许董竟然怕成这个样子。 他还没想完，头顶一痛，许董拎着酒瓶子直接砸在肖总的头上。 瓶子碎裂，鲜血直流。 “我特么让你得瑟！” “别特么 以为你们做点什么小手脚我不知道！明天就让你好看！” 许董一边说，一边抄起身边的东西砸过去。 叶凡冷笑，翘起的二郎腿轻轻抖了两下。 一分钟后，许董累的不行，回到叶凡身边赔着笑脸，“叶先生，明天他就不是总经理了，您这位同学去当，您看怎么样？” 叶凡冷笑。 “许董，你们公司就这么没有诚意？” 李焉知走进来，冷冰冰的说道。 “……” 许董怔了一下，马上解释道，“肖林，你已经被开除了。” 肥胖油腻的肖总脸色惨白，欲哭无泪。 “就这？”叶凡鄙夷的看着许董，“还有呢？” 还有……许董愣愣的看着叶凡。 第一百四十六章 把烟头都吃掉 李焉知冷声说道，“叶先生问你话，没听见？” “是是是，叶先生，我……” 叶凡笑了笑，脚尖点在茶几上装满烟蒂的烟缸旁说道，“肖总，你好大的官威啊。” “我错了！”肖总也很识时务，他看到李焉知出现，知道叶凡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是真的认识……不，哪里是认识，简直比自家老爷使唤丫鬟还要仗义的用李焉知这个顶级王牌职业经理人。 真特么的，李琼怎么能认识这种牛逼至极的人物呢。 你早说，我还能逼你喝酒么。 肖总心里怨恨，但却不敢说，他知道自己面对的难关是前所未见的。 也不犹豫，直接深深鞠躬，肖总说道，“叶先生，我错了！” “错？呵。” “我……我……”肖总瞄了一眼，看见旁边的酒，也想像许董一样干一瓶子茅台。 可他刚拿起来酒，就听见叶凡淡淡说道，“烟缸里的烟蒂你都吃了，然后再说。” “……”肖总油腻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吃烟头？！ 那玩意怎么吃？！ 叶凡冷冷的看着肖总，嘴角还带着笑。 “赶紧的，别特么磨叽。”许董骂道。 肖总无奈，只好皱着眉把烟缸拿起来，苦着脸把烟头塞到嘴里。 叶凡默默的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平淡而从容。 李琼见走到这一步已经没办法回头，又看见平时高高在上的许董对叶凡的态度，终于下了决心。 看嚣张跋扈的肖总吃烟头，她的心情愉快了起来。 看着肖总一口一口把烟头都吃掉，叶凡笑了。 “焉知，你说。”叶凡淡淡的说道。 “叶先生，我来的稍微晚了一点，主要查一下这位肖总的履历以及最近一年的账目。” 叶凡与李焉知认识一段时间，李焉知明白叶先生的意思，所以做足了准备。 听到李焉知说到账目，肖总被吓的魂飞魄散。 “本来周氏地产也不准备和他们公司合作，这位肖总是许董认识的一位红颜知己的弟弟，平时账目上做的不是很干净。” “哦，难怪是这样。” “叶先生，您要是想，周氏地产可以收购外贸公司，然后追究这位肖总的账务问题。” 肖总脸色惨白，全身股栗。 没等叶凡说话，他膝盖一软，直接跪下。 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肖总用力磕头，砰砰砰的声音不断。 叶凡像是没看见一样，微微一笑，“收购麻烦么？” “不麻烦，这家公司背后的股东是香江孙家。只要是您的意思，和孙家说一声就可以。” 这回连许董都站不住了，他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叶凡。 “行。”叶凡也不多说，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用我给孙启玉打个电话么？” “叶先生，看您说的。”李焉知掩嘴轻笑，脸上的冰霜不翼而飞，“孙先生知道是您的意思，肯定会同意的。” “那就这么办。”叶凡点了点头。 许董嗓子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眼睛泛白，晕死过去。 叶凡看也没看穿着睡衣的许董，冲着肖总招了招手。 “你来。” 肖总顿时大喜，还以为事情有回旋的余地，马上手脚并用，像狗一样的爬到叶凡面前。 叶凡吐出一口烟，喷在他脸上，“做人么，不要这么嚣张。” “是是是，叶先生您教训的是！” 肖总对叶凡的话不敢有半点质疑，哪怕他心里再怎么不愿意。 况且李焉知把他拿捏的死死的，面对绝对的力量，肖总就像是李琼面对自己一样，根本无力反抗。 他想要点头，脸上刚刚露出讨好、谄媚的笑容，叶凡手里的烟头就戳在脸上。 拧灭烟头后，叶凡站起身，“李琼，走。” 李琼看着心中快意无比，乖巧的跟在叶凡身后。 肖总怔了一下，他感觉到脸上生疼，原来被香烟的烟头烫一下竟然会这么疼。 可是他并没有生气，而是从烟缸里面把叶凡刚扔进去的烟蒂捡起来，当着叶凡的面塞到嘴里。 “叶先生，您抽的是华子么？这味道真好。”肖总赞道。 叶凡眯起眼睛，略认真的打量了一眼肖总，回头和李焉知说，“查一下他的账目，从重从严，能关十年就不要关八年。” 说完，叶凡便离开包间，剩下一众人风中凌乱。 …… “叶凡，肖总……你为什么说要从重？是为了给我出口气么？”李琼还是心善，出了门之后就觉得于心不忍。 “呵呵，他太狠了。”叶凡淡淡一笑，“我倒是不怕他，但毕竟还有你在，他对付不了我可以对付你。先关十年再说，要是不长记性的话，以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叶先生说的对。”李焉知手里捧着一个pda，认真记录下来叶凡说的 每一句话，“我见过这种人，看着像狗一样，其实心里根本不服气，总惦记着怎么报复。” 李琼无语。 “小人，不用多想。”叶凡淡淡说道，“李琼，你是想去周氏地产还是想去我家，帮我照顾一下雪巧？” 李琼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我去周氏地产。和雪巧是同学，我看她的样子心里难受……” “行，去哪都没关系，你开心就行。” “叶先生，这面我会安排的。职务不会很高，但工作轻松。”李焉知扶了扶眼镜，冲着李琼微笑，“以后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先联系我。” 直接联系总经理……李琼从步入社会开始都没有过这种经历，只能懵懵的应了一声。 “你爱人的病好一些了吧。” “还好，你看完后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什么事儿了。” “那就行，有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叶凡摆了摆手，独自上车回家。 李琼没同意去家里照顾雪巧，也在叶凡的意料之中。 不是她好逸恶劳，而是在家照顾人听起来不像是一份正经工作，没法和家里交代。 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仔细。 叶凡忙了一天，回到家握着楚雪巧的手悄然入睡。 日子安静下来，林立那面不再有动静，叶凡虽然一直盯着他，但却找不到任何破绽。 一直到几天后，李紫涵找到他，愁眉苦脸的询问事情。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李家风雨 “叶先生，我……我想回一趟神都。” “回去吧，你的问题已经基本解决。”叶凡笑了笑。 李紫涵叹了口气，“我本来想在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的，可是我奶奶最近情绪不好，总说浑身不舒服，看见我去世的爷爷。” “上岁数了，愿意胡思乱想，也是正常的。” “唉，昨天我奶奶出事。” “嗯？”叶凡看着李紫涵的脸，见她吞吞吐吐，显然还有隐情。 李家是主母主事，就是李紫涵说的这位老奶奶。 她已经八十多岁，据说身体硬朗的很，怎么忽然就出事了呢。 “昨天我奶奶不知道为什么，说浑身难受，医生来检查也没查出来有什么问题。不是心脏病，也不是心脑血管疾病，这些都排查了，我们怀疑奶奶已经得了阿尔茨海默病……”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 这些大家族里，主事的人一旦出事，尤其是出现重大意外，没有遗书的情况下，肯定会有财产争夺。 李家，神都四大家之一，一旦发生类似的事情……李紫涵必须要回去，要不然她的小公主的位置就会保不住。 “去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要直接告诉我。”叶凡安慰李紫涵。 “叶先生，我觉得我奶奶不像是有阿尔茨海默病。” “怎么说？” “我昨晚和我奶奶通过电话，她神志很清醒，说话有条理，就是说浑身难受，难受的要命，什么都不想管。” 叶凡沉默。 “叶先生，我知道您这面也走不开，但能不能帮我个忙？”李紫涵殷切的看着叶凡。 叶凡笑了，他明白李紫涵的意思。 要天医去诊断一下，如果是阿尔茨海默病的话，李家必然要面对着无尽的血雨腥风。 “去看一眼，不耽误事。”叶凡淡淡说道。 李紫涵欣喜，她一下子跳起来，抱住叶凡的胳膊。 “叶先生，谢谢！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叶凡看了一眼李紫涵的手，李紫涵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太过亲密，不好意思的放开他。 “准备一下，快去快回。对了，你为什么感觉你奶奶不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病？” “叶先生，我怀疑是有人给我奶奶下了慢性的毒药。” “嗯？” “几个月……四个月前，我奶奶身体还特别好，体检没有任何问题，满嘴的牙还有一大半。” “对老年人来讲，已经是很好了。” “是啊，那时候我陪着我奶奶去种牙，医生还说骨密度都很高，不用牙粉固定。”李紫涵说道。 叶凡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笑了笑，“那你奶奶真可能不是阿尔茨海默病。” “叶先生，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李紫涵渐渐熟悉了叶凡的一举一动，她隐约感觉到叶凡刚刚的话里有话。 叶凡笑而不语。 李紫涵不断询问，叶凡最后才告诉她医生哪有听两句病史就知道患者是什么病的，需要见到老人家才能确定。 叶凡的举动与话语给了李紫涵几乎无限的信心。 自从来到天河，李紫涵见到了叶凡太多神奇的事情，包括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这一切叶先生虽然有极为合理的解释，但在李紫涵看来，叶先生几乎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有他去神都，一定可以妙手回春，至少为奶奶延寿十年。 准备包机，叶凡又给楚雪巧行针理气，下一次可以拖延一段时间，但最好在48小时之内能解决。 叶凡把一切都告诉楚雪巧，就像是从前在大学的时候一样，仿佛楚雪巧还是那个玲珑可人的校花，浅笑嫣然的和叶凡说话一般。 做完这一切，叶凡才和李紫涵、助理小沫上了飞机，直飞神都。 这次叶凡并不准备和林立碰撞，倒不是怕了林立，而是叶凡想要先解决南洋咒术师的麻烦。 毕竟有楚雪巧这个“人质”在，自己没办法放手去对付林立。 快去快回，尤离别已经回到南洋，通过南洋很多条线帮着自己寻找线索。 希望那面会有进一步的推进，叶凡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拖，但却急不得。 一路来到神都，车队进入神都机场迎接李家小公主，叶凡被毕恭毕敬的送上一台黑色宾利。 李紫涵接了一个电话，上车略晚，但上车之后表情很难看。 “紫涵，怎么了？”叶凡问道。 “我二哥找了神经科的医生来家里……”李紫涵说了一半的话，便一下子顿住，眼圈发红。 “老人家不反对？”叶凡问道。 “我奶奶犯病了，昨天晚上没睡好，一直念叨着要跟我爷爷走。” “二公子已经做好准备了？”助理小沫压低了声音问道。 叶凡对这种名门世家子弟之间争抢家产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哪怕是神都李家，即便吃不到干的，能喝口汤都要比天河一个大家族强无数倍。 钱，对于叶凡来讲没有什么意义。他听着小沫和李紫涵之间的对话，眼睛眯着，似乎在琢磨什么事情。 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来到香檀山脚下。 远远看去，枫叶红透，层林尽染，美不胜收。 山脚下一栋庄园，霸道无比的占据了香檀山最好的一块地。 这里是神都，是神都的香檀山，却有如此大的一个庄园，富贵气顿时跃然而出。 “叶先生，这面请。” 车停稳，李紫涵先下车，恭恭敬敬的拉开车门，请叶凡来李家。 “小妹出息了，我听说你在神都给人当保姆？” 叶凡刚走下宾利，就听见有一个讥诮的声音传来。 一名身穿着剪裁合体衣服的年轻人站在门口，鄙夷的看着李紫涵。 “二哥，这位是天医叶先生。”李紫涵沉着脸介绍道。 “天医，奶奶不是生病，是老了。天医要是能治的话，那世间没有不死的人。” 应该是李家二公子李少华，叶凡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二公子好。” “叶凡，是吧，我听说你最近锦衣归来，把天河和省城折腾的不轻。”李少华轻蔑的看着叶凡，“这里是神都，你觉得你能折腾出来什么风浪？”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医？都是骗子 “紫涵请我来给主母看看是不是生病，天道轮回，真要是人老了，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叶凡淡淡说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不用你看了，我请神都最好的神经科的医生看过了，奶奶没有别的毛病，一切检查都正常，就是老了。” “起开！”李紫涵瞪了李少华一眼，凶蛮娇憨的说道。 “奶奶最是宠你，你猜以后谁还会这么惯着你。”李少华冷笑一声。 “要你管！奶奶身体好得很，几个月前我刚陪奶奶去做过检查。” “叶先生，这是我大伯家的二哥李少华，你别搭理他，他有病。”李紫涵随后和叶凡说道。 “你才有病！”李少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你有心理疾病，被迫害妄想症，我们都知道，每天睡觉都要仔仔细细的挂起窗帘，睡觉用过的被褥也要销毁，每天都用新的。你说说，正常人哪有你这样的！”李紫涵和李少华针锋相对。 “我那是小心谨慎，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你是有病，别烦我，叶先生是我请来给奶奶看病的。” 叶凡听着兄妹两人斗嘴，笑了笑。 李少华这人有点意思，脾气不怎么好。 “你……”李少华还想说什么，但一个人走出来，冷冷说道，“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去送毕主任回去。” “是，大伯。”李少华连忙应道。 “老夫李云成，这位就是天医叶凡叶先生吧，最近总听小女说起你。”那人拱手，客客气气的和叶凡招呼了一声。 话语虽然客气但透着疏远。 叶凡笑了笑，拱手还礼。李云成年纪大约五十多岁，但整个人看起来却很没精神，拄着拐杖，倒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一样。 “我爸身体不好，叶先生您别见怪。” “李先生，按说您的身体不应该啊。”叶凡看着李云成，直言道。 这话说的太过直接，以至于李云成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叶先生，我爸前年出了车祸，大腿受伤，做髋关节置换手术。可能是伤了元气，从那之后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李紫涵叹了口气，在叶凡身边解释道。 “有检查报告么，我看一眼。”叶凡道。 “哦？天医要给老夫理气培元？”李云成语气之中带着一些不屑。 叶凡知道，李家要什么都有，李云成的情况估计找过无数医生看过，都没有结论。 哪怕自己是传说中的天医，李云成也没有半点必要相信自己，甚至求自己做什么。 但叶凡并不这么想，他笑看李云成，“李先生，我是天医。” “天医怎么了，我怎么没听说过，怕不是他自己吹出来的吧。”李少华带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出来，正好听到叶凡的话，便出言讥讽道。 “天医？还有人自称是天医？”那名老人看了一眼叶凡，忍不住笑了。 这位应该就是神都最有名的神经科医生，怕不得是一位院士，叶凡也不在意，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小妹儿，你也大了，别总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李少华假做关心说道，“谁不知道医生是越老经验越丰富，你找这么一个年轻人回家，到底是想给奶奶看病还是想奶奶早点死啊。” “说什么呢！”李云成斥道。 “二伯，这可不怨我说话不好听，你看小妹儿找来的人。”李少华脸上的鄙夷情绪已经满溢出来，“毕主任，你是不是也没听说过什么天医。” “没有，一般来讲都是赤脚医生才会说自己是神医之类的，让乡野小民相信，好骗一些钱财。”毕主任见叶凡年轻，说话也不客气。 “叶先生是有真本事的！我长了肿瘤，就是服用了叶先生的丹药好的！”李紫涵据理力争，她可不想叶凡还没进家门就被人鄙视。 “别闹，你才几个岁数，就能长肿瘤？咱们李家的人都长寿，小妹儿你放心的活着，能活到一百我都不吃惊。” 李少华说着，和毕主任离开李家。毕主任对李家的人极为客气，恭恭敬敬的和李云成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开。 路过叶凡身边的时候，毕主任鄙夷的说道，“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干点什么不行非要骗人。” “呵。”叶凡笑了，“你是杏林的老前辈，我敬您几分，但您这话说的太过分了。” “过分？你这个岁数即便懂一点医疗，那也是个实习生。我估计啊，你是骗子的可能性大。” “毕主任，是吧。” “已经退休喽，十多年前还是主任。”毕主任不想理睬叶凡，转身要走。 “毕主任，你看一眼你身边的这位，他有什么问题。”叶凡忽然问道。 毕主任怔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除了李少华之外，别无他人。 李少华精气神足的很，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衣服，透着一股子年少英才的劲儿。 他能有什么问题，毕主任心里鄙夷，这是神棍又来骗人。 “你说什么呢！”李少华的脸色一肃，斥责道。 “二公子吧，你来，我和你说你的问题所在。”叶凡淡淡说道。 “有什么话不能说？二公子又没有寡人之疾，不能当人面说出口的。”毕主任鄙夷的看着叶凡，随即和李少华解释道，“骗子都这样，假装自己什么都懂，其实就是说点让你害怕的话，然后他说什么你都信了。” “滚滚滚，一边去。”李少华挥了挥手，“李家的家门不是你能进的，哪怕小妹儿领着，你也不能进。要是敢迈出一步，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 “你的病已经很重了，不抓紧时间治疗的话怕是会有大问题。”叶凡道。 “二公子，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毕主任冷笑，“骗子都这样，先说点不着四六的话让你害怕。” “毕主任，您查过体么？” “您问过诊么？” “您知道李少华的身体情况么？” “什么都没做，您怎么就知道我在骗人？这可不是一名医生应该做的。” 叶凡步步逼问，把毕主任问的恼羞成怒。 “你说说，二公子有什么病！”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还尿床呢吧！ “李少华，你确定不过来？”叶凡看着李少华的眼睛，见他眼神有些飘忽，联想到之前李紫涵说的事情，更是确信无疑。 李少华怔了一下，身体下意识的向前迈了半步，但强自忍住。 “你真是无聊透顶，我根本没病！”李少华指着叶凡的鼻子说道，“滚蛋，我们李家的门不是你能进的！” “二哥，咱家你说了算？”李紫涵直接怼了回去。 李少华冷笑，不愿意和李紫涵发生争执，“毕主任，我送你回去。” “二公子，稍等。”毕主任看着叶凡，“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天医，你说来听听，二公子到底有什么病。” “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说。”叶凡道，“二公子，你附耳过来，我一说你便知道。” “切！” “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病不能被人知道。”毕主任冷笑，“有病治病，你以为神都李家是乡野村夫，可以随便骗？” “真的要说？”叶凡面带微笑，看着李少华。 李少华的神情变了变，但他不信叶凡能知道自己的毛病，想来是小妹儿说的被迫害妄想症。 要是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说自己有被迫害妄想症，自己就把他的腿打断！ “你说！”李少华咬着牙说道。 “二公子，你每天那么小心，不是被迫害妄想症。” “还用你说！” “被褥每天都要换新的，你是不是现在还尿床呢？” “……”毕主任听到叶凡的话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这年轻人真是找死，你以为神都是你们乡下？赶紧跟二公子赔礼道歉，看看二公子能不能原谅你。” 李紫涵也惊的目瞪口呆。 她以为叶凡是被李少华接连质疑心生怨恨，所以当面给叶凡一个难看。 连忙拉住叶凡的衣袖，李紫涵小声说道，“叶先生，二哥就是随便跟你……” 她的话说了一半，猛然感觉到气氛不对。 如果是叶先生胡乱说出来贬损二哥，以他的暴躁脾气这时候早就抄着棍子冲上来了。 可现在是那么的安静，静的似乎只有自己在说话。 侧头看了一眼李少华，李紫涵怔住。 一向脾气火爆的李少华眼睛瞪得像是鹅蛋，满脸羞愧，红彤彤的。 “难道是真的？” “你以为我随便开玩笑？”叶凡笑着反问，“对患者、对疾病，我从来不开玩笑。” “……”李紫涵无语。 二哥李少华竟然快三十了还尿床？！ 难怪他从来不留女人过夜，每天睡觉也都神神秘秘的。 原本大家都以为他有被迫害妄想症，平时偶尔说说笑笑，也没人在意。 竟然是这样！ 仔细一想，李紫涵豁然开朗。 之所以李少华睡觉的时候神神秘秘，被褥都要每天换新的，用过的直接销毁，是因为他尿床！ 而不留任何一个女人过夜，也是因为尿床！ 想一想，每天早晨起来旁边的女人看见床单都是湿漉漉的，会怎么想？要是自己……李紫涵想着，忍不住哈哈大笑。 “紫涵，不要笑。”叶凡淡淡说道，“二公子，你是不是一直耻于出口，所以一直都没去医院检查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少华没有回答叶凡的问题，反而像是看见鬼一样一脸惊悚。 “紫涵说你有被迫害妄想症，而且你的眼睛凸出，虽然看着炯炯有神，但这也是甲亢的一种典型症状。” “不可能，甲亢患者的眼睛……”毕主任争辩道。 “不是最典型的那种，但仔细看的话你会排查甲亢的可能。毕主任，我相信你是老医生，不会错过这一点。” 毕主任茫然的看了看李家二公子，的确有点甲亢的可能，但甲亢跟遗尿没关系啊！ “遗尿症也是病！和甲亢没关系。” “你是神经科的医生，不知道也不算什么。但当着这么多人喊出来，我要是李少华，一定会记仇的。”叶凡微微一笑说道。 毕主任怔了一下，脸憋得通红，转身想和李少华解释一下，但却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近几年的国际期刊，柳叶刀、美国外科医生杂志上，有三篇关于甲亢与遗尿症的文章，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阅读一下。” “……”毕主任傻了眼。 叶凡说的都是国际顶级医学期刊，他平时也看，可这些高大上的杂志名称从一个年轻骗子的嘴里说出来，画风不对啊。 “李少华，有病要去医院看病，别着急藏着掖着，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叶凡看着李少华，“去查个甲功三项，针对甲亢用药，遗尿症就会好转。你要是想马上就好……” 说着，叶凡顿了一下。 “你……您有办法？”李少华马上急切的问道。 “拿着化验单回来，我给你针灸，三天就好。” “……”李少华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五岁以前每天都尿床，还能说孩子没长大。五岁以后还尿床，就会被大人说。 李少华被这个毛病一直困扰着，无论是上学还是回家，最先想到的问题就是晚上尿床会怎么办。 每年两次的体检李少华也都敷衍过去，从来不检查身体，他生怕查出来自己真的有什么问题。 想治好，却又不愿意去面对，很多人都这样。 但今天这种秘密被叶凡公之于众，李少华有些迷茫。 “二哥，你赶紧去，叶先生说能给你针灸！”李紫涵见他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连忙推了他一下。 “哦哦哦。”李少华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叶凡，没有继续谩骂，也没有直接跪倒，而是急匆匆的跑了，连毕主任都没送。 毕主任也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脑海里还回忆着叶凡刚说的话，准备回去问问相关科室的朋友，再查找一下资料。 不能够啊，自己一个行医五十年的老医生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一个年轻医生竟然直接就说出患者的诊断呢！ 这不科学！ “毕主任，你可以不尊重我，但请你尊重天医的名号。”叶凡淡淡说道。 第一百五十章 神都纨绔 毕主任掩面而走。 李紫涵的脑子里也都是浆糊，她压低了声音问，“叶先生，不是我不相信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您说的都是真的？” “你看你二哥的样子，是不是真的？”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同时点了点头。 别的可以作假，以李家二公子李少华的暴躁脾气，一旦叶凡说的不对，今天这件事情哪怕有李紫涵护着，也会闹大，搞不好连李紫涵都要灰头土脸。 可…… 这也太神奇了，李紫涵诧异的看着叶凡，“叶先生，您是不是有透视眼啊。” “没有。”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说的，加上我的观察。在医学上来讲，这叫视诊。”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不过她们很好奇，李紫涵并没有直接带着叶凡去见祖母，而是把叶凡安置在一个偏厅，要等李少华的检查结果回来再说。 叶凡知道自己看着年轻，根本不像是平常人想象中的天医，所以有一个珠玉在前，更好说服李家的老祖母。 对李紫涵的安排，叶凡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他随遇而安，就在偏厅里喝茶。 李紫涵去见祖母，小沫留下陪叶凡。 “叶先生，我从前根本没听说过天医这个名号。”小沫颇为感慨的说道，“要不是有幸见到您，我估计现在我也和二公子一样。” “老一辈人知道。”叶凡一边品茶，一边淡淡的回答道。 “老一辈人为什么知道？” “那是我师父、师祖的威风，传到我手里，怎么都不能坠了不是。” “哈！原来是这样。”小沫合掌笑道，“我看您平时对医生都很尊重，但今天竟然出手对付神都医院的毕主任，原来是这样。” “都说同行相轻，医生也是如此。但大多数的人遇到别人治的不好的患者，多少要为上一位医生说两句好话，消一消患者、患者家属心里的气。” “可今天毕主任……不说也罢。”叶凡轻轻品茶，静静等待。 “毕主任是二公子请来的，他估计是嗅到了什么味道，所以说话尖锐一些，一早就出来站队。” “医生就是医生，站不站队的和我们没太大的关系。”叶凡淡然道，“总不能因为利益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是。” “叶先生您医德……” 小沫正说着，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几个二十多岁的男男女女一边说笑着一边走进来。 看见叶凡正襟危坐，为首的一个年轻男人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来的人小沫认识，是李家不太远的一个亲戚，也在神都。平日里招摇过市，香车美女，脾气和李家二公子差不多，都很嚣张跋扈。 “孙少爷，这位是我家紫涵小姐请来的贵客。”小沫连忙解释道。 “李紫涵回来了？我听说她出息了，竟然在天河那种鸟不拉屎的地儿给人当丫鬟。”孙公子哈哈大笑。 他身后的人也都附和着大笑，并不把李紫涵当回事。 “孙少爷，您看您说的，我家小姐生了病，是去求医问药的。是哪个不知规矩的乱嚼舌根子，我跟小姐说，撕了他的嘴。” 小沫话锋上并不落下风。 “切，你家小姐呢？” “去看祖母大人了。” “你们出去吧，我们要在这儿玩一会。” 说着，孙公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用力抽了抽鼻子，好像忍不住的发困。 “孙少爷，我家小姐安排叶先生在这里等候，您……” “我是你家二少爷请来的，一起玩一会。怎么着？我说的话在你一个小助理的眼睛里跟放屁一样？”孙公子鄙夷的看着小沫。 小沫并不退让。 “就算是你家小姐在这儿，我也是这么说，别说是你个小助理了。”孙公子继续说道，“赶紧滚，别让少爷我发火。” “孙少爷，您这太不讲道理了吧。叶先生来咱李家，远来是客，有您这么招待客人的道理？”小沫强项问道。 “滚滚滚！”孙公子挥了挥手，他身后一个妖艳女子伸手，一个巴掌打向小沫。 随着她的手势，一抹亮光闪烁。 叶凡皱了一下眉，这女人手指上带着一枚钻戒，她在刚刚起争执的时候把钻戒反过来戴，钻石冲着手心。 钻石的雕刻也很有说法，和普通钻石不同，而是带着锋芒。 这一下要打实，小沫倒不会受重伤，但是毁容是必然的。 间不容发的瞬间，小沫被叶凡拉开一步，那妖艳女人的手一下子落空。 “你个小助理竟然还敢躲！” 另一个人暴喝一声，挥拳打向叶凡。 叶凡看见他竟然戴了一个指虎，这群公子哥出手阴险狠辣，哪怕是在李家的地方，也肆无忌惮。 一道氤氲之气四散，叶凡手里茶杯中的热茶泼出，几个男女都大声躲避。 叶凡伸手，掌刀切在男人的手腕上。 恨他狠辣，叶凡虽然留了力气，但依旧传来一声脆响。 “嗷~~~”男人抱着手倒在地上。 白色的骨茬戳出来，混着鲜血，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你竟然敢打人！”妖艳女子尖声吼道。 叶凡冷笑，伸手抓住她的手指，轻轻一拧。 “咔吧~” 又是一声脆响，和男人一样，妖艳女子的手指骨折，扭曲的不成样子，惨白的断骨戳破皮肤，露在外面。 几个公子哥都傻了眼，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下手比自己还狠？ 知道碰上了硬茬，为首那人一挥手，准备一起冲上去。 但旋即躺了一地，在地上疼的哀嚎着。 “你死定了！”为首的孙公子还算是有点骨气，他抱着手腕恶狠狠的看着叶凡，像是受伤的野狼一样低声吼道，“等我二哥回来，我整不死你！” “有本事现在来啊。”叶凡淡淡一笑，转身回到座位上。 小沫一下子急了，这种大事哪怕是小姐也很难处理。 这些人平时嚣张跋扈，没想到这次一脚踢到铁板上，把脚趾给踢骨折了。 “小子，你特么死定了！” “小沫，你串通外人，暗害我们！” “你们两个狗男女，死定了！” 公子哥们一边哀嚎，一边不落气势的叫嚣。 只是他们的叫嚣就像是一头雄狮面前的吉娃娃的喊叫般可笑。 “谁呀，在这里嚎什么丧！叶先生在哪？” 随即，李少华的声音传进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了却心头大患 “二哥！我们被人给打了，帮我报仇啊！”孙公子哀嚎道。 李少华怔了一下，怒气冲冲的走进屋子里，第一眼看见白花花的断骨戳在外面，一股子气直冲头顶。 “谁特么干的，老子整……” 话没说完，李少华就看到叶凡正襟危坐，小沫站在一边伺候着。 他一下子怔住，看看叶凡，再看看躺在地上的那些人，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二哥，就是他，整死他！”孙公子瞪着叶凡喊道。 李少华来了，有了主心骨，在偏厅等候的客人、还有小沫在一边，估计是李紫涵请来的。 把人打死，李紫涵可能会发火，但这不是有二公子在么。 能有什么大事！ 孙公子怒视叶凡，眼睛睁得圆圆的，想要看着二公子收拾衣着朴素的年轻人。 他怎么敢！ 特么的，让他知道神都里不是所有人都能横着走！ 忽然，孙公子眼前一黑，沙包大的拳头砸向他的脸。 “麻痹的这是叶先生，谁特么让你在这里嚎丧！”李少华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斥骂。 孙公子等人都傻了眼，二公子和小公主一向不和，所以他们才敢对小沫动手。 但这是怎么了？二公子失心疯了么？！ “李少华，轻着点，吵。”叶凡淡淡说道。 “麻痹的，都特么自己滚去医院，别在我家装死！”李少华骂道，随即抬腿，作势要踢。 孙公子见情况不对，忍着剧痛，连滚带爬的起来，一溜烟的跑出偏厅。 他连个屁都没敢放。 “孙少爷，别扔下我……”戴钻戒的妖艳女人哀嚎。 “你特么不会自己走啊，打扮的跟个鬼似的，就特么孙老六那种没品位的家伙才能看得上你。”李少华抬脚踢在女人的嘴上，把她一脚踢出屋子。 小沫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惊讶莫名。 不用猜她也能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李少华李二公子去医院检查，肯定出了结果，或许会咨询相关的医生，得到了和叶先生说的一模一样的答案。 叶先生……简直神了，小沫对叶凡的崇拜之情又高了无数。 “叶先生，几个远房亲戚，平时仗着有我嚣张跋扈，您没受到惊吓吧。”李少华转身，脸上堆满笑容，客客气气的和叶凡说道。 “呵。”叶凡冷笑一声。 李少华额头冷汗瞬间冒出来。 他尿床这件事……已经咨询了神都最好的相关医生，得到的答案是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比较罕见。 当然，李少华没说是他自己。 至于治疗，医生告诉他服用相关的药物，可以得到缓解，但不能根除，偶尔还会有遗尿的情况发生。 一听医生这么说，李少华没了出路。 偶尔遗尿，那特么是自己睡还是搂着姑娘睡？真要是尿床，说不定要杀人灭口。 可…… 为了尿床干出这种事儿，李少华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他第一时间想到叶先生，天医就是天医，虽然李少华不知道天医在过去都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但他相信叶凡的话——针灸可以痊愈。 李少华满脸堆笑，比伺候老祖母的时候还要孝顺，要是背后长出来一条尾巴，肯定能摇晃出虚影。 “叶先生，您要是不高兴，回头我把他们抓起来，您使劲抽，抽死算我的。” 叶凡扬眉，看了一眼李少华，淡淡一笑，“确诊了？” “嗯，确诊了，这是报告单。”李少华双手拿着报告单递到叶凡面前。 叶凡扫了一眼，点点头。 “叶先生，能治愈吧。” “能。”叶凡道，“现在？” “当然，当然！”李少华一秒钟都不肯拖延，他马上点头。 甲亢导致的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的针灸治疗要比李紫涵的肺癌治疗简单无数倍，叶凡还特意给李少华理顺了经络里的气息。 其实一次就已经好了，但叶凡行针理气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今天就不会有遗尿了，你睡个好觉。但想要痊愈，至少三天。” 行针的时候，李少华就已经感觉到有一股子气从尾巴根直冲后脑海，身体的改变他隐约有感觉。 听叶凡这么一说，李少华长出了口气，一脸感激：“叶先生，您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一个面子，今晚我请客，在听竹轩，咱们好好吃一顿。” “到时候看情况。”叶凡淡淡说道。 “啊？您还有别的事情？” 李少华从来没被别人拒绝过，无数人求着请李家二公子吃饭都求而不得，但看叶凡的架势，竟然不想去。 “我是紫涵请来帮着看一眼你祖母的病情，看完就走，家里还有事。” “……”李少华一下子怔住。 “二少爷，叶先生家里真的有事，要不您问问小姐。” “叶先生，您……我那三天怎么办？”李少华差点没哭出来。 “哦，到时候再说。” 见叶凡一脸淡然，李少华一下子没了主意。 对他来讲，尿床是天下第一大的事情，已经困扰了他无数年。有时候李少华甚至羡慕那些健康的穷苦人家的年轻人，至少他们不会尿床。 今天被叶凡确诊，还经过了一次治疗，叶凡说的很干脆，今晚就不会遗尿了，但治愈还要三天时间。 这种机会李少华怎么会错过。 他想了半天，一咬牙，“叶先生，晚上我把他们抓起来，您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出口气怎么样？” 叶凡被李少华给气乐了，这位还真是有点昏了头。 “我又没生气，他们好好住院，以后别横行霸道出手必然见血就行。” “呃……要不我带您去见见我奶奶？”李少华忐忑的说道，“毕主任说她大概率是阿尔茨海默病的早期，全身不舒服是自主症状，就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未必，我要看一眼。”叶凡摇头。 “那……” “叶先生，我回来了……二哥，你怎么在？”李紫涵蹦蹦跳跳的跑进来，见李少华在，怔了一下。 “我要带叶先生区见奶奶。” “叶先生是我请来的。”李紫涵谨慎说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医也要去医院？ “叶先生，我奶奶的情况不太好，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去见李家祖母的路上，李少华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很多遍。他像是得了老年痴呆一样，说了一次又一次，生怕叶凡一气之下转身就走。 李紫涵也带着忧色。 “紫涵，你刚见到，老人家什么情况？”叶凡问道。 “躺在床上不愿意搭理人。平时奶奶最喜欢我了，但这次回来她跟我只说了两句话。” “还行，能跟你说两句话。刚才我带着毕主任进去，还没等毕主任查体，奶奶就把茶碗扔过来，差点没砸到毕主任。”李少华叹了口气。 “奶奶好像在哭，我听她说这是活到岁数了，爷爷在天上等她……” 生生死死，悲欢离合，是人世间的常态。 在叶凡眼里李家的祖母和普通患者也没什么特别的区别，人老了都差不多，开始怀念这一生走过的路，开始害怕死亡。 “叶先生，我听我爸说最近一个月我奶奶去医院做了全面体检三次，一点毛病都没有，医生也束手无策。”李紫涵并不抱希望，她告诉叶凡一个事实。 叶凡点了点头。 “奶奶就是老了，你们总说我说话不好听。”李少华道，“叶先生也就是看一眼，即便是有通天手段，能多维持十天半个月也就了不得了。” “你说什么呢！” “实话实说，叶先生您说是吧。我不是说天医水平不够，我现在已经五体投地了。”李少华还是很倔强的说道，“但要是天医能让人长生不死，秦始皇能活到今天。” “李少华说得对。”叶凡点头，“即便身为天医，很多事情也做不到。”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李少华得意。 李紫涵叹了口气，眼角眉梢都是忧色。 来到正房，隔着门就闻到一股子浓浓的汤药味道。 叶凡习惯性的微动鼻翼，知道这是补气宁神的汤药，药材珍贵。要是按照世俗金钱计算，一副药能买神都二环里一套三居室，连他这个天医都有些感慨，李家还真是大手笔。 “奶奶，我又来了，你别打我啊。”李少华敲门，压低了声音说道。 随即他推开门，当先走进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凡进门后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侧卧躺在床上，脸冲着墙，能听到她断断续续发出哎呦、哎呦的声音。 “奶奶，这就是我在天河遇到的天医，刚才跟你说了我之前的情况。当时我都想去死了，结果叶先生一副药，加上行针理气十多天，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老人家，您好。”叶凡淡淡说道。 有李紫涵和李少华的撺掇，过了足足两分钟，李家的祖母才转过身。 她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了很多，只有六十多岁的模样，这还是最近没有染发看着略苍老的原因。 只是老祖母神色疲惫，厌厌的不愿意说话，甚至连眼皮都不愿意抬一下。 翻身过来，伸手给叶凡，叶凡两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很快，叶凡收回手。 李少华和李紫涵满满希望的看着叶凡。 “没病。”叶凡很肯定的说道，“脉象看，老人家至少还有30年阳寿。” 李紫涵叹了口气，她看了一眼奶奶，又想到叶凡说的30年阳寿…… 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生不如死的过三十年，有什么意义么？ “你们去吧，我静一会。”李家祖母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叶凡紧紧盯着她的表情，一点细节都没错过。 “叶先生……”李紫涵小声问道。 “我再看看。” “滚！”李家祖母忽然暴怒，张嘴大声斥道，“天医林道士来我李家，自然奉为上宾。你个小家伙就算真是天医……哎呦……” 刚骂了两句，李家祖母哎呦一声，方才的精气神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恹恹的躺在床上，轻轻挥了挥手。 “老人家，您的情况虽然不是病，但我能让您彻底好起来。”叶凡微微一笑，坐在李家祖母身边的一个圆凳上说道。 李紫涵的眼睛马上亮了！ “你得九转神针几成心法？”李家老祖母低声问道。 叶凡心中一凛，李家果然是神都四大家之一，见闻广博，连天医傍身绝技九转神针都一清二楚。 “四成。”叶凡慎重说道。 “你这么年轻，有把握？”李家祖母很努力睁开眼睛，带着希望看叶凡。 叶凡微微一笑，“老人家，不用行针。” “……”李家祖母目光复杂，很快闭上眼睛。 “叶先生，那要怎么办？” “去医院。” “……”李少华刚想骂人，但转瞬意识到眼前这位可是天医，生生把难听的话都憋了回去。 要是叶凡拿出银针，用或繁琐、或简约的针法行针理气，李少华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刚刚叶先生就是这么给他做的治疗，效果真心神奇之至。 可叶先生竟然要去医院！ 医院是个什么鬼！ 黎家祖母一个月内全身体检三次，没有肿瘤、没有脑梗心梗、没有风湿免疫类的罕见病。 神都的专家组为此会诊了三次，所有人都一筹莫展。 去医院能有用？开玩笑的吧。 “是这样，您的情况比较特殊，我要……” “我母亲说了，叶先生请先回吧。”李云成拄着拐杖进来，他很不屑的说道，“医院我们去过很多次，光是神都顶级名医会诊就会了5次，没什么好办法。” 叶凡看了一眼李云成，微微笑了笑，“我有办法。” “你？”李云成微微撇嘴，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他城府深沉，但母亲被怪病所累，这几个月来李家被笼罩在风风雨雨之中，李云成很是烦躁，懒得敷衍叶凡。 他和李少华的想法一样，天医叶凡要是施展出九转神针针法，他也认可。 但天医，不行针理气，却要带着母亲去医院！ 要是医院有办法，那么多顶级名医齐聚一堂的会诊能一点都看不出来？ “叶先生，你回去吧。”李云成顿了一下拐杖，“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 第一百五十三章 拔牙治病 “爸……” “二伯……” 李紫涵和李少华纷纷劝阻。 但他们很清楚李云成的脾气，最多也只敢喊一声。 “李云成李先生，是吧。”叶凡淡淡笑了笑，“我有把握，你不想试一试么？” “怎么可能。”李云成淡淡说道，“我见过你师父林道士，把酒言欢，聊过很多。我母亲的情况……你要是施展九转神针，我还能信。可是要说去医院，嘿！” “天医也是在不断进步的。”叶凡道，“故步自封，连针灸都没有。第一代天医神农尝百草，之后才有的草药。一代更比一代强，每个年代都有自己的执着和对医术的钻研、改进，李先生你说呢？” 李云成怔了一下。 叶凡这番话他曾经听上一代天医林道士说过。 但去医院…… 太特么不靠谱了。 “叶先生，我尊你是天医，称呼一声先生。”李云成淡淡说道，“实话实说，我母亲已经去过医院很多次了，医生都束手无策。” “他们没办法，我未必就没办法。” 说话中，门外多了很多李家的人。 虽然李家家规森严，但众人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和二爷侃侃而谈，都很诧异。 “那个年轻人是谁啊，怎么坐着和二爷说话？简直太没礼貌了。” “我听人说是天医！但天医也不能这么没礼貌。” “什么天医，一点都不靠谱。你听说过天医要去医院的么？” 叶凡听到外面人的议论，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笑了笑，“李先生，老人家的病情我心里已经有数，去医院应该就能解决。” 听叶凡说的如此肯定，李云成也开始有些犹豫。 “二哥，这位就是新晋的天医？看着不像啊。”一个中年人走进来，看了一眼叶凡，满眼的不屑。 “叶先生，这位是神都四大家郑家的郑则非郑伯，和我父亲关系很好。今天估计是来看望我奶奶的。”李紫涵笑声介绍了一句。 叶凡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郑兄，你来了。” “来看看老人家。”郑则非拱手，身边的一名随从把一张清单递给他。 “一点小心意，还望笑纳。” “客气了。”李云成接过礼单，叹气道，“我母亲的病情……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办法。” “天医不是说去医院就能解决么。”郑则非嘴角似笑非笑，讥讽说道，“那就去看看呗，万一新晋的天医在老宅里做不了什么，去了医院却能妙手回春呢？” 李云成哭笑不得。 九转神针在家就能用，有医死人、活白骨的功效。 在李家老宅都不用，去医院用？哪有这样的道理！ “郑先生说的是。” 就在李云成心底腹诽的时候，听见叶凡淡淡说道，“去医院，我给老人家拔颗牙，就可以长命百岁。” “……” 叶凡一句话，所有人都怔住了，随即海啸一般的声音传进来。 “拔牙？这人这是天医？开玩笑呢吧。” “我看也是开玩笑，估计是小公主在外面游历被人骗了。” “我听说什么空盆捉蛇都能骗首富，估计是小公主也被人骗了。” 李云成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他冷冷说道，“叶先生，我不怀疑你的身份，可你不要用这种荒诞无稽的话开玩笑。” “呵呵，第一次听人说拔牙治百病的。”郑则非冷笑，“是不是拔完牙还要放血？” “放血疗法是十六到十八世纪西方的一种行为，华盛顿就是因为放血被放死的。”叶凡像是没有听出来郑则非话语里的讥讽，还解释了一句。 郑则非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叶凡，嘴唇动了动，但到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嘴角讥讽的笑意越来越盛。 “叶先生，请回吧。” “也好。”叶凡站起身，笑道，“自古医不上门，这是祖训。现在看天医祖训果然如此，上门者自贱。” 说着，他摇了摇头，很惋惜的看了一眼李家祖母。 “老人家，我最后说一遍，你的情况我心里有数，只要去医院拔一颗牙就行。拔牙我亲自动手，很快，不会疼。” 叶凡的声音很温和，但李家祖母依旧厌厌的躺在床上，五官皱在一起，显然很难受。 “唉。”叶凡叹了口气，拱手，“两位，告辞。” 说完，叶凡大步走出房门。 “天医？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当年林道士威震八荒，怎么新一代天医竟然变成现在这幅德行？”郑则非在叶凡走过面前时出言讥讽。 叶凡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郑先生，说一句不好听的，良药难救该死的人。我都说了肯定能痊愈，你们不信，我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有用么？” “真不知道你的信心是哪来的。”郑则非轻蔑的说道。 “三十九代天医传承而来，岂容你置喙。”叶凡朗声说道。 郑则非怔了一下，叶凡刚刚说话一直都很温和，忽然说到天医传承，正色朗声，吓了他一跳。 “叶先生，稍等。” 李家祖母忽然厌厌的说道，“去吧，这么难受，活着也是遭罪。我知道你的意思，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总没什么坏处。” “妈，去医院拔牙……这个太不靠谱了。”李云成无奈的说道。 “伯母，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天医还切两说着。云成兄说得对，拔牙治病，这事儿真的太过于无稽。” “二位，你们是医生？”叶凡眉峰一挑，正色问道。 “……” 李云成和郑则非两人都怔了一下。 “如果您二位医术精湛，那请给老人家治病，叶某也长长见识。如果不是，什么都不做，站在一边说不靠谱，太过于无稽，您二位这是盼着老人家好呢还是盼着坏呢？” “你……” “我什么我。”叶凡眯着眼睛看郑则非，“你是上门看望老人家的，听到我能解决病情非但不高兴，反而不断指责我，你是何居心？！” 郑则非从来没被人这么说过，一下子怔住。 “算了，年轻人别吵，去医院看看。”李家祖母用力抬起手，让人扶她起来。 “小子，你狠！”郑则非瞪了叶凡一眼，恶狠狠说道。 “实话实说。” “你要是这么有信心，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原电池 “赌什么？” “李家祖母要是能拔牙后就好，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如果不好，我要你滚出神都。记住，是滚！” 叶凡知道郑则非的意思。 “要什么给什么？我要你项上人头，你也能给？” “年轻人，不要这么猖狂！” “郑先生，你可以说我年轻，说我孟浪，但天医三十九代传承，比你郑家传承更为久远，岂是你可以四溢污蔑的？！” 叶凡说到天医传承，脸上散发出白玉一般的光泽，煌煌然有若天神一般。 郑则非一时语塞。 “赌约就这么定了，我天医在患者身上从来不打诳语。” 郑则非看着叶凡，虽然衣着普通，可是他却散发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气质，给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看一眼，就知道赢定了的感觉。 郑则非知道自己气势馁了，他不甘被一个晚辈压制，鄙夷的说道，“好，云成兄作证，如果你能让老人家痊愈，只要是我郑某能做到的事情，必然赴汤蹈火。” 叶凡微笑，转身出门。 李紫涵服侍李家祖母换衣服、上车，直到半个小时后，才坐上宾利。 “叶先生，我知道您在治病上从来不开玩笑，但这事儿……”李紫涵想了半个小时，依旧无法相信。 “紫涵，没事，我心里有数。” “叶先生，您能说一下么？”李紫涵问道。 “哦，刚才我号脉后，老人家开口说话，我看见有一副古怪材质的假牙。” “……”李紫涵怔了一下，假牙？那是什么？ “几十年前，普通人镶金牙，李家是神都四大家之一，自然不会如此俗气，用的材质肯定更好。没经过化验，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听糊涂了，两人诧异的看着叶凡，不知道奶奶浑身不舒服和假牙有什么关系。 “从前的义齿和最近种牙的义齿材质肯定不一样，不同金属的导电性不同。” 李紫涵与助理小沫完全搞不懂叶先生要说什么，怎么扯到物理上去了？ 如果叶凡说经脉、说气血，甚至说解剖、说药理，两人肯定不会质疑。 但这是……这是……金属材质的导电性，和奶奶的病情有什么关系？！ “两个不同活跃度的金属放入溶液里，形成原电池，这应该是高中的课程。”叶凡笑道，“两种不同的义齿形成两极，唾液成为导电的溶液，人身体释放的生物电把患者变成原电池，不断出现异常的电生理刺激。” “所以老人家才会感觉全身乏力、耳鸣、头晕，出现幻觉。这都是逻辑之中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拔一颗义齿。” 李紫涵听的云里雾里。 “叶先生，真的能行？” “肯定没问题。” 见叶凡说的极为肯定，李紫涵也不好在说什么，她只能默默的回想叶凡刚刚说的那一切。 假牙，在口腔里导电…… 这一听就很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么！ “叶先生，我能问您一件事么？”助理小沫小声说道。 “你说。” “要是这样，神都的医生为什么没发现？” “紫涵，你知道你奶奶从前有过假牙么？” 李紫涵摇头。 “这就是了，年老之后还一嘴的牙，这是老而有福的象征。老人家不肯说，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从前那假牙的材质很特殊，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神都的医生没谁敢掰开老人家的嘴，一点一点的查找吧。” “当然没人敢。” “所以，患者不说，这些很多年前的既往史医生怎么会知道。” 车里沉默下去，虽然叶凡解释的比较详细，但无论是李紫涵还是小沫依旧无法相信。 很快，宾利开进市区，来到一家装修的相当气派的大型私立医院的院子里。 没有很多人迎接，一名身穿白服，但看上去不像是医生，而是一名管理者。 李云成和他交流了两句，那人惊讶的看了叶凡一眼，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恭恭敬敬带着李家的人进入医院。 医院整体富丽堂皇，走廊里站着身穿粉色护士服的护士，每个人都仪态端庄，双手放在身前，躬身施礼。 叶凡跟着李家的人来到一间口腔科手术室外。 “这位医生，请问您需要几个助手？”院长虽然觉得叶凡太年轻，但还是很和蔼的询问。 “不需要。”叶凡道，“我看一眼器械就行。” 院长怔了一下，随即微笑，带着叶凡去看器械。 毕竟是神都最顶级的私立医院，准备的相当全，叶凡拒绝家属陪同，推着李家祖母进了口腔科的门诊手术室。 李云成看着叶凡的背影，帆布书包相当刺眼。 他怔怔的看着手术室的门关上，随即苦笑。 “云成兄，这简直太荒谬了。”郑则非凑到身边，鄙夷的说道，“即便他是天医，拔个牙就能好？这根本不可能么。” “是母亲的意见，只能这样。”李云成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等他们出来，看我怎么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郑则非冷笑，“三年前林家的老三去天河收拾他，没想到却被林道士看中，给了他一番机缘。但小人物就是小人物，非要逞强。” “明知道自己解决不了，非要来医院拖延时间。他这就是希望得到咱们的关注，心里才会平衡。” 李云成怔了一下，品咂了一下郑则非的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这种小人物，一旦谎言被揭穿，肯定要找无数的理由。到时候云成兄一句话都别信，看我怎么收拾他！” “真的不行么？” “云成兄你是急糊涂了，令堂的情况我所有耳闻，就是人老了。说句不中听的话，人都有那一天。天医能干什么？真能长生不死的话，他们也不会有三十九代传承。” 李云成越来越怀疑，他本来就不信叶凡的话，听郑则非这么说，心里已经动摇。 拔牙的损伤虽然不大，但肯定会对母亲造成一定的创伤。说不定原本能活三个月，拔完牙之后变成只能活一个月。 正在犹豫，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医院的墙壁都在颤抖。 “二哥，你特么疯了！带咱妈来拔牙干什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战神折腰 一个黑塔般的壮汉大步走来。 他迈出一步，相当于别人的两步，脚步沉甸甸的，仿佛下一秒整栋楼都会被他踩塌。 “老五，你怎么回来了？”李云成皱眉，问道。 “我刚知道咱妈身体不好，当然要马上飞回来。”黑塔般的壮汉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回老宅，听人说天医来了，不是林道士，是一个年轻人？？” “是。” “二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壮汉怒道，“当医生的越老越会看病，一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他懂个屁！” “……” 李云成似乎很怕李家老五，没敢回嘴。 郑则非一看李家老五回来，心中一喜。 这位可是战神一般的人物，脾气暴躁，一语不合拔刀相向。要是那个年轻的天医敢和他说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怕下一秒就会被撕碎。 “老五啊，你回来的刚好，我之前正在和你二哥说天医不靠谱。”郑则非马上说道。 “还说不信？！你们两个大活人，眼睁睁的看着我妈被带进去，没一个人跟着？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 郑则非苦恼，这位真是脾气暴躁，不问青红皂白，张嘴就骂。 骂两句不怕，郑则非怕他抬手就打。 自己这幅身子骨，怕是挨不住李家老五的一根手指头。 “咱妈呢？”李家老五李云霸瞪着眼睛问道。 “拔牙呢……老五，是咱们要求的，说试一试也无所谓。”李云成解释道。 “滚蛋，老子才不信这些个庸医。”李云霸浑身钢铁打造一般的肌肉猛然鼓起，机械暴龙一般径直走过来。 一股子浑厚至极的气息宛如实质一般压在众人身上，有人承受不住，双腿一软，坐到地上。 李紫涵和小沫也花容变色，两人谁都不敢去招惹自家五叔。 这位常年在国外浴血厮杀，可以说是杀人如麻，身上的杀气已然宛如实质一般，夺人心魄。 “我去把那厮抓住，直接撕了他！”李云霸的声音也像是钢浇铁铸一般硬，听的人鼓膜难受，头晕脑胀。 没人敢拦着这位战神，他走到口腔科门诊手术室门前，伸手打开门。 估计是怕惊吓到老人家，所以李云霸开门的动作很轻，连一丝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看着钢铁怪兽一般的李云霸进了手术室，郑则非冷笑，“云成兄，那个年轻人要是真的天医，怕是天医的传承今天就断了。” “唉。”李云成叹了口气，“老五还是有分寸的。” 郑则非冷笑，有分寸？分寸这个词和李家老五有一毛钱关系么？ 他脑海里甚至能想到李云霸抓住叶凡的脖颈，把他拎出来，然后暴怒下将那个傲慢的年轻人撕碎。 也算是出了自己心头一口恶气。 郑则非心里很开心。 叶凡怼了他几句，郑则非相当不高兴，有李云霸出手，倒省了自己一番手脚。 “五爷威武！” “五爷这是在国外又杀了多少人，怎么一身杀气比前年在家的时候还要浓。” “你不要命了，背后说三道四的，小心五爷出来撕了你的嘴。” 李家的人小声说了几句，大家都竖起耳朵，听手术室里的动静。 本来所有人都认为十几秒钟，李云霸就会抓着叶凡走出来，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眨眼十分钟过去了。 走廊里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没人说话，耳朵竖成兔子，捕捉手术室里的每一丝细微的声音。 郑则非越等越是恍惚，他不信叶凡拔个牙就能治好病，估计是李云霸害怕惊动了母亲大人，所以才没动。 又是五分钟过去，郑则非等不了了，他凑到李云成的身边小声说道，“云成兄，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呃……” “别让老五在里面惊扰了老夫人。” 李云成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当他的手刚要搭到门把手上，手术室的门忽然开了。 “叶先生，您老先请。” 李元霸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来，走廊里的人大惊失色。 李家老五，当年在神都就是说起来能止小儿夜啼的狠角。又去国外历练了十几年，更是霸道绝伦。 除了李家的祖母外，他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了！ 李云成怔怔的看见李云霸铁塔一般的身子折成半截，客气的鞠躬，送叶凡出门。 我勒个去……李云成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能让老五折腰的主！ 李云成万万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天医竟然能让老五为之折腰！ 这怎么可能！ 难道说…… “客气。”叶凡微笑，背着帆布书包，淡然走出手术室的大门。 李紫涵脸上的紧张、错愕还没散去，她迎上去，小声问道，“叶先生，我奶奶好了？” “当然，不是和你说过么。” 虽然见五叔为之折腰，李紫涵已经有了猜测，但她亲耳听到叶凡承认，心中还是一阵恍惚。 “老五啊，说话小声点，别吓到叶先生。” 一个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李云成心中一凛，鼻子酸的厉害。 有多久没听到老太太用这么温和的声音说话了？！ 没想到进了手术室不到半个小时，老太太就脱胎换骨一般恢复健康。 他放眼看去，李家祖母背着手，腰背微微佝偻，但气色红润，和进手术室的时候截然不同。 这是……好了？ “妈。” “云成，你做的不错，紫涵也不错，一直惦记着我这副老身子骨。”李家祖母淡淡说道，“回家吧。” 真的是好了！ 李云成感觉眼前无数金星闪烁，他的身体本来不好，情绪激动下不禁摇摇晃晃，险些摔倒。 “叶先生，你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李家祖母赞到，“我和你师父林道士是老友，他破碎虚空白日飞升的时候老朽又高兴又伤心。” “还以为林道士走的匆忙，天医一脉传承会有些问题，没想到，没想到啊！” 老太太一连说了两个没想到，她抓住叶凡的手，亲昵的仿佛和自家最受宠的小儿子说话一般，一副老怀甚慰的表情。 “老人家，都是我师父的传授，一点雕虫小技而已，过誉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熊孩子 “叶先生，您这面请。”李云霸像是叶凡的保镖一样，在前面领路。 他小心翼翼的收敛身上的血煞之气，恭敬顺从，仿佛叶凡是他的上司一样。 身后众人看到李云霸的表现，都无法相信这一幕是真的。 李云霸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家里的保镖一样。 能让李家五爷当保镖，这事儿说出去神都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 这可是李家的五爷！ 他除了对老太太恭谦孝顺之外，还会在乎谁的感受？ 就算是李家的哥几个里，他也一言不合，就会拔刀相向。 当年他出国的时候，不光是神都四大家，连李家自己的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大家都感慨，这个祸害终于肯走了。 所有人目送着李云霸折腰送叶凡也李家祖母离开，都呆呆的看着，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甚至忘记了自己在哪。 直到身影消失，有人才大梦初醒一般惊呼，随即一路小跑跟上，去叫电梯，陪着老太太下楼。 今天李家祖母大病初愈，心情相当好，没有斥责哪位。 她只是拉着叶凡的手，和叶凡说着家长里短的话，亲切的连李紫涵的心里都有一种酸酸的感觉浮出来。 郑则非讪讪的跟在最后，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拔牙治病，这么荒谬的说法……郑则非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哔哔哔了狗了真是，郑则非心里只有这么一种感受。 天医，就是天医，自己没事儿非要质疑天医干什么！ 郑则非想起叶凡说的那句话——你是医生么？质疑一名医生的判断，你也配？！ 茫然如行尸走肉般跟在后面，郑则非很是无奈。 还有一个赌约，自己真是没事闲的，跟天医打赌治病，最作死没这么作的。 叶凡上车，他拒绝了李云霸的邀请，没上吉普车，而是上了李紫涵的宾利。 “叶先生，您真是厉害！”李紫涵竖起拇指赞到。 除了厉害之外，李紫涵也找不出来其他的形容词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 她和小沫像是两个小迷妹一样用亮闪闪的目光看着叶凡，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就是个小毛病，拔个牙就能好的事儿，没什么厉害的。”叶凡笑了笑。 李紫涵知道叶凡说的简单，其实大不尽然。 要是真的这么轻易的话，奶奶不用遭几个月的罪，后来差点没被诊断成阿尔茨海默病。 她不是普通人，而是神都四大家李家的掌舵人！ 光是全国最好的医生会诊就进行了五次，压根没有叶先生说的那么简单。 “叶先生，我之前还有些怀疑您到底能不能做到。你说我这人，明知道您能行。” “很正常，你没想到而已。” “叶先生，您就给我奶奶拔了颗牙么？” “拔完牙情况，过了几分钟老人家就没有头晕、耳鸣的症状了。后来你五叔闯进来，我正在给老人家行针理气，加速好转。”叶凡道，“你五叔一身血煞之气，可是挺吓人。” “嘿嘿，我最怕的就是我五叔。”李紫涵心情大好，嘿嘿笑着说道。 “叶先生，今天晚上祖母大人一定会大宴宾朋，您可是上宾。”小沫掩嘴笑道。 “客气，要是没什么事儿，我晚上就回去。帮我预定一下航线，越快越好。” “叶先生，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李紫涵紧张兮兮的说道，“您是我请来的，怎么也得吃顿饭再走。要不然知道的是您家里有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李家忘恩负义呢。” “怎么会。”叶凡淡淡说道。 几人闲聊，很快车队回到李家香檀山下老宅。 远远的看过去，路边停着一排车，密密麻麻的人站在老宅旁。 小沫笑道，“叶先生，应该是家里的亲戚知道祖母大病初愈，特意来感谢您的。” 叶凡笑了笑。 今天这件事对他来讲再普通不过，就是李家事儿比较多，最开始不信任自己这个天医罢了。 按照医生的话来讲，李家骄纵，属于医从性比较差的那群人。 车队距离老宅越来越近，叫骂声隐约传来。 “特么的今天不把那小子的胳膊卸下来，老子就跟他的姓！” “小孩子打打闹闹的，怎么下这么狠的手！今天就算是老祖宗说话，我也要讨个公道。” “乡下的穷小子，出手没轻没重，今天就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神都李家的厉害！” 叶凡神色淡然的看着那群人，忽然笑了，“紫涵，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李紫涵皱眉，远远的看着那群人，忽然恍然大悟，“是他们！” 小沫也想明白了究竟，是下午叶凡出手教训的孙公子一行人。 他们竟然带着人来李家老宅找叶凡报仇！ 小沫惊讶的目瞪口呆。 这群人确定不是来找死的么？！ 真是一群纨绔，老子不中用，儿子也不中用，事情都没打听清楚，看见受伤住院就急吼吼的跑过来！ 车队缓缓来到李家老宅门前，老祖母先下车，李云霸小心的搀扶着老人家。 看见李家五爷在，一众人瞬间没了声音，噤若寒蝉。 “你么你干什么呢？来抄我李家的家？”李云霸斜睨众人，挥斥方遒的气势迎面而来，压的众人喘不上气。 李家祖母扫了眼在场众人，淡淡问道，“今儿这是怎么了，喊打喊杀的？” “老祖宗，今天我家那个不懂事的小子来老宅看望您，和人发生口角，被打骨折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是啊，我家姑娘也是。您说，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能有什么坏心眼，怎么会有人下手这么狠呢。” “老祖宗，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众人乱糟糟的先告状，有几个人还声泪俱下，看着的确凄凉。 “怎么回事？”李家祖母不高兴的问道。 “人是我打的。”叶凡下车，淡淡说道。 “就是他！” “老祖宗，别让他跑了！” “小子，今天就整死你！你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饶不了你！” 叶凡看着这群“熊孩子”的家里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第一百五十七章 长长记性 “你们说的是他？”李家祖母看着叶凡，嘴角浮现出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 “老祖宗，就是他！” “我家姑娘您最喜欢了，从小您还抱过，今天竟然被这个小子扭断了手指！” “竟然对女孩儿动手！真是畜生不如！” 听见李家远房亲戚们的叫骂声，李云霸脸色一沉，“闭嘴！” 声音似闷雷一般轰鸣而去，几十上百人满脸畏惧，同时闭上嘴。 “今天我心情好。”李家祖母微微一笑，冲叶凡招了招手，“走，我带你去看几样当年你师父的东西。” 叶凡好奇，跟在她身后进了香檀山脚下的老宅。 “老五，你去处理。”李家祖母淡淡说道。 说完，走进老宅大门，随即把其他人隔绝在外。 “都是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平时有我李家照应着骄横惯了。” “还好。”叶凡笑了笑。 “让老五给你出气。”李家祖母慈祥的笑着，“你师父当年来神都做客，参加了一场拍卖会，买了一间宝物。我看应该是幻化成帆布书包的模样，我没猜错吧。” “您老人家眼睛真亮，就是此物。” “你这孩子，也是够调皮的，竟然把折叠空间的宝物变成帆布书包，别人看了，还以为你连饭都吃不起呢。” 一老一少闲聊着，有些事情叶凡都不知道，他知道这是李家老祖母在给自己好处。 坐镇神都的四大家都是百年世家，权势滔天，她感激自己救命之恩，却又不直说。 叶凡对此并不点破，只是陪着老夫人闲聊，却并不开口索要什么。 过了一个小时，李云霸大步走进来，生怕惊扰到老夫人，小声说道，“妈，我把他们打了一顿，都在外面等着呢。” “行，你带着叶先生去看一眼，让叶先生顺顺气。” 叶凡微笑，和李云霸出去。 “叶先生，都是些个纨绔，每天没什么正经事，就是打打杀杀的。真要是把他们扔到域外，怕是骨头都酥了。” “域外？”叶凡怔了一下。 “您不知道？林道士没和您说过？”李云霸也很奇怪。 “没有，师父说我有心劫，想要再上层楼必须渡过此劫才行。” “哦，那就当我没说。” 叶凡笑了小，李云霸这一身的杀气估计就是在域外铸成的。 老宅的前院里密密麻麻的跪着几十个人，都被打的面目全非。 心狠手辣的妖艳女子手指上包着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她一脸精致的妆容变得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刚烧完灶坑的农村妇人。 “这是怎么回事？”叶凡对自己下手心里有数，这几个小时还没进行救治么？ “得罪了叶先生您，就是得罪了我李老五，她当时在手术岁里做手术，被我直接拎出来。” “……”叶凡无语。 李云霸太过于霸道。 但他一身血煞之气，当得起这么霸道，不像是神都的这些个纨绔子弟。 “叶先生，他们认错的话不听也罢。嘴上说的终是赶不上心里想的，得让他们长长记性。”李云霸右臂微抬，一个穿着古怪军装的汉子手里拎着跟鞭子站出来。 叶凡见军装古怪，和自己印象中的截然不同，他猜想应该和李云霸所说的域外有关系。 “一人三鞭，打完走人，别扰了叶先生清净。”李云霸瓮声瓮气的说道。 “啪~~~” 一声闷响，叶凡的眼睛眯起来。 鞭子落在为首的那位孙公子后背上，掀起一层血雾。 这下子抽的真狠，也没见那人如何用力，孙公子哼也不哼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但手里持鞭的壮汉似乎根本不在意孙公子的死活，他像是机器一样拿着鞭子继续抽了孙公子两下。 孙公子后背血肉模糊处隐约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而他整个人早已经气若游丝。 抽完孙公子，持鞭人继续抽下一人，另有其他人抬着孙公子出门。 叶凡微笑，孙公子没伤及脏器，但光是这皮肉伤想要彻底康复也要至少一两个月。 跪在叶凡面前的众人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他们双手拄着地，勉强支撑住身子，不敢惹来李家五爷的目光。 一个一个人被抬出去，院子里满是血迹。 叶凡想起这些人很随意的出手伤人，甚至是李家小公主贴身助理都不在他们眼睛里，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 “叶先生，这面很无聊，有时间我带您看点好玩的。”李云霸笑道。 “哦？” “不过这是机密，您要是去了异域，我肯定第一时间找您。” 说着，李云霸递给叶凡一面玉佩，玉佩上写着一枚大篆体的“李”字。 “到时候拿着这个去找我，你救了我妈，是我李家的恩人。” “五爷您言重了。” “听人叫我五爷，真是不舒服。”李云霸笑了笑。 “那应该怎么称呼您？” 李云霸没说话，叶凡估计和所谓异域有关系，也没多问。 又和李家祖母聊了一会，老太太兴致很高。死里逃生，任谁都不能无动于色。 尤其是之前李家祖母头晕、头痛，每天都在苦痛煎熬之中，生不如死。如今被叶凡“捞”回来，自然开心异常。 晚宴很简单，低调的奢华，每一样都极尽心思。 吃完饭，叶凡叮嘱李家祖母早点休息，虽然病已经好了，但还是要温养一段时间。 吃完饭，李少华拉住叶凡。 “叶先生，您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一个面子！” “嗯？” “我带您去一个好地儿。”李少华鬼鬼祟祟的说道。 “别闹！”李紫涵道，“凌晨的飞机回天河，叶先生还有事儿呢。” 看了一眼时间，还算是早。 因为李紫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饭，也知道叶凡叶天医平时行事低调，所以只预定了一条航线。 “时间还早，出去坐坐。” “我们一起去，到时间一起走。”李紫涵瞪着李少华道。 “好吧，那咱们去一个清吧，听歌喝酒，说点闲话。”李少华拉着叶凡，生怕这位天医把自己给落下，又想着拉近点关系。 毕竟能让他摆脱尿床噩梦的人就在眼前。 第一百五十八章 和头酒 除了叶凡之外，都是李家的人。 小沫开车，直奔“酒吧”。 车足足开了一个小时，远远看见一座山，在山岚雾霭之中，隐约有直升飞机起降。 叶凡来了兴趣，他没来过神都，但却听说过神都最有名、也是最神秘的一处私人聚会场所——流风坡。 据传这里原本是一座大山，当年神都建城之前有堪舆师傅看过神都的风水，说这里有流风山阻挡，地脉不通，没有藏风聚气的王者之像。 但当时的神王还是决定建立神都，但却炸开流风山，变为流风坡。 此举一直被人称为逆天改命的大动作，也只有神王才有这种气度。 而流风坡也称为神都的地穴所在，富贵人家都愿意在流风坡聚会、吃饭、游玩，沾一沾地脉龙气。 叶凡也只是听说过，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流风坡。 即便是他，也被这里的宏大手笔震撼。 李少华见叶凡感兴趣，就不断给他介绍这里的奇闻异事，说的津津有味。 来到一间半山上的酒店，大厅里富丽堂皇。人不多，但能看出来都是富贵人，他们见李少华和李紫涵进来，都含蓄的打招呼。 李少华点了几杯陈普，茶香氤氲，窗外就是锦绣河山，风景壮阔，叶凡对此极为满意。 聊了一会，几个满身酒气的年轻人走进来。 这里极为幽静，大家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尽量不去打扰别人。所以那几个年轻人一进来，就格外的显眼。 “怎么是他？”李紫涵皱眉，不屑的说道。 “赵家的赵泽，怎么了？”李少华不解。 “我说旁边的那个，香江首富赵家公子赵长治。” “一个香江人，你在乎他干什么。” 李紫涵把香江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李少华听的眼睛都直了。 “叶先生，您下手是真不留情，厉害，厉害！” 李少华也很是感慨叶凡能把赵家的公子吊在他老爸的公司门口，用皮带抽。 这事儿做的是真狠，直接打赵家的脸，连一丝一毫的余地都不留。 “开着改装的吉普横冲直撞，赵家的主事的不管我替他管。”叶凡淡淡说道。 赵长治进大门，一眼就看见李家兄妹两人，再有一个就是自己的噩梦——叶凡。 那天被吊在公司门口的路灯上被鞭笞，让他在香江成为笑柄。所以他把伤养好，干脆来神都。 可赵长治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在这里竟然看见了叶凡。 叶凡只是瞥了一眼赵长治，事情已经过去，叶凡并不在意这位事后会有什么报复。 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哥而已，叶凡没必要太过于在意。 那面几人交头接耳，几分钟后，赵泽上来和李少华亲热的打招呼，“少华，你今天怎么有时间？” “我今天心情好，过来坐坐。” “我在香江有一个小兄弟，前几天被这位吊在公司门口。”赵泽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叶凡。 “今天我心情也不错，再加上你们两兄妹的面子，让他给我小兄弟道个歉，咱们这事儿就算是揭过去了怎么样。” 赵泽一脸宽容大度的表情，拍着李少华的肩膀说道。 李少华一脸尴尬，他把赵泽的手拍落，“赵泽，你那个小兄弟开车横冲直撞，差点撞到我妹妹。” “怎么着？”赵泽一身酒气，听李少华这么说顿时大怒，“你是不给我这个面子喽？” “他是你家的远房亲戚？看他穿的那样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主。少华，你该不会为了这事儿跟我翻脸吧。”赵泽怒道。 “道歉？就那位也配。” “啪~~~”赵泽一拍桌子，“李少华，今天我还要置这个气了！这个穷小子给我兄弟赔一杯酒，这种要求你都不答应，别说我不客气！” “少华，大家坐下来喝杯酒而已，何必呢。”有人过来劝道。 “是啊，两位别置气，相见就是缘分，只是喝杯酒而已。” 其他人见叶凡穿的朴素，以为是李家的什么穷亲戚。 虽然神都李家是一个庞然大物，但正是如此，穷亲戚也不少，混的差的也不罕见。 跟红顶白，其他人都不拿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当回事，上来纷纷劝说。 李少华一瞪眼睛，刚想和赵泽理论，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少华，我来和他说。”叶凡微微一笑。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仗着神都李家的名号把我朋友吊在公司门口打，这是一点脸都不给他留。”赵泽鄙夷的看着叶凡斥责道。 “哦？赵泽赵公子是吧。”叶凡嘴角笑意更浓，“赵长治可不是我抽的，是他家老爷子抽的。” “赵长治要是有胆子，就来逼我喝了这杯酒。” 叶凡悠悠说完，赵泽愣了一下。 当着神都四大家之一的赵家人的面，还能说出这么硬气的话，眼前这位恐怕是有点本事。 而且从他的话里面能听出来，这位浑然没把香江首富当回事。 赵泽上下打量了叶凡两眼，衣服不是定制的，甚至连那些普通人能买到的奢侈品的牌子都不是。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见过大风大浪，真心不把香江首富和神都赵家放在眼里；一种是仗着李家的名号为所欲为，天下有多大他一点逼数都没有。 赵泽认为叶凡属于后者。 “李少华，今天这事儿你别管，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多大本事。”赵泽酒劲儿上来，一脸蛮横的说道，“不就是一个穷小子么，以为仗着李家就能为所欲为？” 李少华笑了，他能看的出来赵泽是真喝多了，当着自己的面说这话。 “赵长治，过来喝杯酒！”赵泽吼道。 说完，他拿起两个杯子，倒满了酒，等着叶凡，“今天把它喝了，就饶你一条狗命。要不然，就算是有少华在，今天你也别想活着走出流风坡。” 赵长治跟在赵泽的身边，觉得胆气壮了很多。 他端起酒杯，冷冷看着叶凡，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火机。 “据说这酒的酒精度很高，叶先生不想试试？” 说着，他把杯中酒点燃。 李紫涵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赵长治想干什么？！ 李紫涵看见他手中燃烧着的酒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叶凡皱眉，静静的看着赵长治。 “老子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种亏，今天既然在流风坡见到，我敬你一杯酒，这杯酒叫地狱烈焰，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说着，赵长治一脸狞笑，把手里的烈酒泼向叶凡。 李少华怔住，他万万没想到赵长治出手竟然会这么狠辣。 这杯烈酒要是泼到叶凡身上，肯定会烧伤，至于伤的多种…… 虽然叶凡是天医，但…… 只一刹那，李少华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 他刚想阻拦，但下一秒李少华就怔住。 叶凡拿起面前的酒杯，一杯烈酒对着火龙撞去。 半空中俩条火龙相互吞噬，赵长治泼出去的酒杯撞的扭转方向，奔着他射去。 电光石火的瞬间除了叶凡之外，谁都没反应过来。 时间仿佛被静止，等火龙落在赵长治的身上，惨叫声响起，众人才看见赵长治全身笼罩火焰，一阵哀嚎。 无论是赵泽还是李少华、李紫涵都傻了眼。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一个火人，赵长治全身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而他满满恐惧，挣扎着想要从地狱烈焰之中脱离出来。 赵长治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想要抓住身边的赵泽。 赵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一大半，一脚踹在赵长治的身上，把他踹翻。 “赶紧救人！”赵泽一边拍打自己身上散落的火星子，一边吼道。 餐厅的服务生匆忙拿来灭火器，对着赵长治喷去。 一股子焦糊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虽然抢救及时，赵长治身上满是白色的泡沫，火已经熄灭，但那股子肉香味道似乎说明了什么。 “你……”赵泽怒视叶凡，伸出手指指着叶凡的鼻子吼道，“你竟然敢伤人？！” “啪~”叶凡把赵泽的手打落，“你们赵家就是这种家教？反咬一口是谁教你的？” “你特么别走，老子要你好看！” “我走？开玩笑，赵泽你特么有胆子别走！动手伤人，让你爸出来把事情说清楚！”李少华和赵泽对骂。 李紫涵却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打电话。 局面在僵持，不到十分钟，120急救车还没到，屋外狂风大作。 机械轰鸣声震耳欲聋，餐厅里所有人的脸色大变。 声音他们很熟悉，是直升飞机螺旋桨的轰鸣。 流风坡有停机坪，但却不在酒店外，而在很远处。乘坐直升机来的人会在停机坪下飞机，坐车去各处游玩。 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直升机径直来到流风坡腹心之地。 这要是出事故……哪怕是神都四大家都没办法善了。而且这是哪位猛人，竟然直接开直升机过来！ 餐厅外狂风大作，一架直升机迅速悬停在酒店上空三层楼高的位置。 随即，一个黑影从直升机上跳下来。 “啊~~~”无数惊呼在餐厅里回荡。 李家五爷李云霸落地，身体微微一蹲，卸掉落下来的巨大力量，冷着脸大步走进餐厅。 李家五爷…… 竟然是他！ 餐厅里的人都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家五爷虽然离开神都已经十几年了，但有关于他的传说还在神都上层圈子里被人不时说起。 李云霸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冷冷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赵长治，“谁带来的？” 赵泽敢和李少华对骂，但他看到李云霸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身影一下子就怂了。 他不敢回答，不敢直面，一步一步往后退。 “五叔，是赵泽带来的。”李少华马上回答道。 “赵泽，你比我当年还要嚣张啊。”李云霸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阔步走向赵泽，伸手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抓住赵泽的脖子。 “经理呢。”李云霸冷冷的问道。 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男人立马弯着腰跑过来，他没有嬉皮笑脸的用笑容表达善意，而是一脸严肃的躬身：“五爷，我在。” “监控视频给我。” 李云霸不是在商量，而是命令。 经理一挥手，有人把刚刚的视频递过来。 流风坡虽然背后势力惊人，但今天的事情太大，经理已经第一时间做好准备。 要撕逼，就让李家和赵家去撕，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李云霸松开手，赵泽摔在地上。 他在pad上看了一眼快进的监控视频，随即冷笑这一脚踩在赵泽的脸上。 “胆子挺大啊，嚣张到这种程度？！” 赵泽呜呜呜的挣扎着，但李云霸的一只脚仿佛有千钧重，他的挣扎毫无用处。 “告诉赵老爷子，我敬他是长辈，给他20分钟来领人。20分钟后人不到，后果自负。” 说完，李云霸松开脚，走向叶凡。 但他的脚步却“凑巧”落在赵泽的手上，爆裂声响起，等李元霸抬脚，赵泽的手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 “叶先生，不好意思。” “没事。”叶凡淡淡说道。 “少华，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李云霸冷冷的看着李少华，目光如刀，要把李少华千刀万剐一般。 李少华全身汗如雨下， 膝盖一软，跪在李云霸面前。 “五叔，我也没想到赵长治会动手。” “这人是谁？” “香江赵家的赵长治。” 李云霸冷笑，坐在叶凡对面，理也不理李少华。 “叶先生，没想到神都竟然乱成这样，抱歉。”李云霸很少见的道歉。 叶凡举起面前的茶盏，微微一笑，喝了口茶。 “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就算是赵家也得扒层皮。”李云霸冷峻说道。 叶凡微微颔首，“我一会的飞机，回天河。” “行，我办事您放心，肯定让您满意就是了。” 叶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赵长治，知道他死不了。但中度烧伤是肯定的，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必然会很遭罪。 这些世家公子们的气度不大，睚眦必报，手段阴狠，叶凡微微一笑，并不是很在意。 餐厅里的气氛很古怪，不到二十分钟，一辆黑色加长款的车宛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停在门口。 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一位身穿中式对襟长衫的老者缓缓走下来。 第一百六十章 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李云霸面沉如水，站起身，待老者进来，先拱手施礼。 “李老爷子好。” “老五，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家老太爷拄着拐杖，淡淡问道。 “今天。” “老夫人的病怎么样了？”赵家老太爷看似不经心的问道。 “已经痊愈了。” “天医就是天医，妙手回春，第三十九代天医看着不比林道士差。” 他说着，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叶凡。 “但今天这事儿做的有点过分，何必伤人呢。” “爷爷，我骨折了，你的给我做主啊！”赵泽一只手骨折，他奋力的爬到爷爷身边哀求着。 “老爷子，这是监控视频，您先掌一眼。”李云霸也不客气，寒暄几句说到正题，直接把监控视频交给赵家老太爷手里。 “我看看，我这孙子到底都做了什么。” 十几秒钟后，赵家老太爷脸色如常，淡淡说道，“老五，你做的很好。” 赵泽听爷爷这么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是什么人都敢交往。”赵老太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里的拐杖戳到赵泽被李云霸踩伤的手上。 赵泽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没跳起来。 “嗷~~~”赵泽发出惨叫，“爷爷，疼！” 声音嘶哑，但没人在意他的感受。 “这只是给你点教训。”赵老太爷淡然说道，“老五，人我带回去了。夫人痊愈，可喜可贺，明天我登门拜访。” 说完，赵老太爷悠然站起身，侧头看了一眼叶凡。 叶凡回以微笑。 几个人抬着赵泽离开，地上的赵长治则没人理睬。 “叶先生，我送您去机场。” “好。” 叶凡淡然看着他，点了点头。 李云霸说要给叶凡一个说法，赵家老太爷把赵泽领走，明天登门拜访，那是神都四大家的事情，叶凡不在意。 起身离开餐厅，叶凡上车来到停机坪，坐直升机去机场回天河。 与此同时，流风坡的风波隐秘传播，某些对叶凡很在意的人一早就知道了消息。 …… 林立在老宅里席地而坐，脸上的表情僵硬，看着门前的大树发呆。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而他的肚子大的古怪。如果光看肚子的话，就像是身怀六甲的孕妇，绝对不像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男人。 “少爷，叶凡离开流风坡。” “少爷，叶凡上了直升机。” “少爷，叶凡做李家的专机回天河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传到林立这面，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黑洞洞的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咱们怎么办？”林家家主林更生进来，关上门，站在林立的面前问道。 他的表情奇怪，不像是和自己儿子说话。话语中有些尊重，更多的则是畏惧。 “李家最近肯定要找爷爷说有关于叶凡的事情，那个老不死的被叶凡救回来，也知道咱家和叶凡的关系，事情拖不得。”林立阴沉着脸冷冷说道。 “是！”林更生颔首。 “联系天河，让楚博远想办法把叶凡约出来。”林立道，“这次我亲自出马，这是一个祸患，留不得。” “可是你的身体……” “不用你多管。” …… …… 一天后。 天河，楚博远躺在城乡结合部的一个破旧土窝棚里，油灯昏暗。 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楚博远老了好几十岁。他连一句话都懒得说，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那个上门女婿猛龙过江，带着滔天之力回来，楚家竟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从前窝窝囊囊的年轻人已经变成另外一幅模样，楚博远心里没有后悔，只有无穷无尽的恨。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声音很小，有些鬼祟。 楚博远没说话，很快楚九山推门进来。 “爸，我来了。” “嗯。”楚博远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声音很低。 “林家三公子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要来天河把叶凡那个妖孽给收了。” 楚博远猛然睁开眼睛，本来已经油尽灯枯的他忽然精力充沛，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 “爸，是真的！”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楚博远老泪纵横，“叶凡承了我楚家大恩，但却恩将仇报，这次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爸，叶凡安排我潜伏在你身边，这招棋下的太臭了。”楚九山得意的笑着，不过他不敢放声大笑，而是压低了声音。 笑声桀桀，像是夜里的乌鸦一般。 “你准备怎么做？” “我准备和叶凡说你与林家三公子勾结……” “你混账！明明当年是你一力撺掇，逼死你大哥。我不说，是因为……” “爸，没用呢。”楚九山邪魅一笑，“林公子答应我只要能把叶凡约出来，就重复咱们楚家的荣光。” “……”楚博远怔怔的看着楚九山，仿佛从来不认识他。 “叶凡为人阴险狡诈，我要是随便说个理由，他必然不会相信。”楚九山看着楚博远苍老的脸，认真说道，“所以，为了咱们楚家的未来，还请父亲帮忙。” “我？我能做什么？”楚博远怔怔的问道。 话刚说出口，楚博远就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慌乱的向后退。 但城乡结合部的小破屋子面积很小，只动了一下楚博远的后背就靠在墙上。 “父亲，您是楚家的家主。”楚九山忽然跪下，认认真真的给楚博远磕了三个头。 楚博远更加恐惧，他的脸扭曲狰狞，宛如看见厉鬼一般。 “为了楚家，您还能做最后一点贡献。” “别……别……杀我……” “借您人头一用。”楚九山起身，手里忽然多了一把刀。 昏黄的灯光下，刀刃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他狞笑着，“我会和叶凡说，你与林家三公子合谋，正好被我撞破，于是大义灭亲。” “混蛋，你就是想当楚家的家主！” “是又怎样？”楚九山面目狰狞，凶狠说道，“你每三个月给叶凡磕头，就能一直活下去。楚家就算是东山再起又能怎样？我已经等不及了！” 说着，楚九山扑上去，昏暗的灯光下，一道血光喷到墙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借车 叶凡去神都不到24小时就匆匆赶回来，不一样的是走的时候带着李紫涵，回来的时候李家的公子李少华也跟着，屁颠屁颠的像是一个小跟班一样。 回到卧龙山的时候天色将亮，分开的时候李少华很忐忑，他对自己会不会尿床还是担心。 最后叶凡有些厌烦，直接把他给撵走。 回到家，叶凡才觉得安静下来。 神都奢华的流风坡，叶凡一点怀念都没有，他满心满眼惦念的只有楚雪巧。 握着楚雪巧的手沉沉睡去，第二天十点多叶凡被电话叫醒。 “叶凡，我是王栋。” “有事么，班长？” “你还记得咱们学生会主席么？”王栋问道。 “记得，葛志诚。” “他在天河开了一家饭店，邀请了一些同学去捧场……” 说着，王栋的声音低下去，像是蚊子嗡嗡叫一样。 叶凡笑了笑。 葛志诚为人精明，家里也有点钱，来到社会上混得开是正常的。 王栋想邀请自己一起去，但又担心唐突。 “几点？” “十一点五十八。” “怎么才告诉我？”叶凡不解。 “唉，别提了。葛志诚原本也没邀请多少同学，但这几天家里给他买了一台宝马，就想着显摆显摆。叶凡，你要是有事就别来了。” “同学去的多么？” “有十几个，变化都很大。”王栋略有感慨的说道。 “行啊，那我去看看。” 叶凡直接应了下来。 师父林道士传授天医衣钵，叶凡在山中尝到岁月无甲子的滋味。回到凡尘俗世，虽然性情略为平淡，却更是怀念当年上大学的光阴。 能看看老同学也是好的。 叶凡看了一眼时间，起床换衣服。下楼来到客厅，却看见李少华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正在和陈慧娴聊天。 见叶凡下来，李少华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茶水差点弄撒了。 “你起的这么早？” “叶先生，我好了！”李少华兴奋的说道。 “本来也好了，不是跟你说了么。”叶凡淡淡说道。 李少华一张脸兴奋的通红，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 “对了，我看昨天你运过来一台车？定制款的？”叶凡问道。 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开保时捷、玛莎拉蒂这种豪车有些过分。李少华昨天来的时候把自己的车一同运过来，看着很普通，但叶凡清楚那台车必定价值不菲。 “叶先生您对车也感兴趣？”李少华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我那台车改装费就花了3000多万，发动机是……” 叶凡抬了一下手，笑道，“我就是看你的车没有牌子，想借用一下。” 李少华略有失望，但乖巧的收敛起失望的情绪，笑着问道，“叶先生，您缺司机么？” “我去参加同学聚会，要司机干什么。你住几天，我给你行针理气，当病完全好了就赶紧回神都。” 借了李少华的车，叶凡试了试，动力强劲。 李少华虽然没多说，但还是忍不住告诉叶凡这台车安装的是布加迪威龙的心脏，百公里加速2.3秒。 叶凡也不在意，问了地址，准备开车导航去葛志诚的店。 “叶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去？”李少华好奇的问道。 “去参加同学聚会，大学时候的一个同学开了家饭店，我去看一眼。” 李少华怔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叶先生竟然还有同学？！ “你这个眼神看我干什么？” “叶先生，我以为您不食人间烟火呢。”李少华苦笑。 “怎么会，雪巧就是我同学，也是我初恋。”叶凡笑的很甜蜜。 李少华想了想，忽然说道，“叶先生，您去参加同学饭店的开业典礼，就不带点什么？” 叶凡捂额。 说自己不食人间烟火还真是这样，竟然准备空着手去。 看见叶凡的表情，李少华连忙说道，“正好原定计划明天我要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他喜欢名人字画，我买了郑板桥的《丛兰荆棘图》，就在后备箱里，你拿去送礼吧。” “很贵吧。” “不贵，索斯比拍卖会上买的，还不到八百万。” 陈慧娴正擦东西，听到李少华说的价钱，差点没把镜子给打碎。 “行，那我走了。” 叶凡也不客气，微微一笑，拿着李少华的车钥匙离开。 王栋给叶凡的定位在开发新区，距离卧龙山不远。 周氏地产入驻天河，拉动了一批项目，原本冷清的开发新区热闹起来。 葛志诚抓紧时间把饭店开起来，算是很明智的。 现在很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毕竟周氏地产这种大鳄寻常人很难想象，它入水迸溅起来的水花都能让一家饭店活的很滋润。 葛志诚的饭店在一条宽阔的新街道边上，看起来规模不小，有上下两层。 饭店名字叫做昆仑饭庄，一个很俗气的名字。 叶凡把车开到饭店门口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一排车，有几个人正站在一辆银色的宝马750旁边抽烟聊天。 这几个人叶凡隐约有印象，都是以前大学同系的同学，不过他们跟自己可没什么交情。 为首的那人叶凡印象倒是深一些，名叫马建国，当时是班上比较有名的富二代，一直对楚雪巧有想法，还追过她一段时间。 只是萧初然对他完全不买账，一颗心都在叶凡身上。 此时，马建国倚在银白色宝马车边上，接受同学的恭维。 几个男同学对他新买的宝马轿车评头论足，赞叹道：“建国哥，你可真是人生赢家，这才毕业多久，就开上宝马了！好像还是宝马750吧？肯定是顶配！” 马建国哈哈一笑，“车子么，就是代步用的，什么牌子都无所谓，只要开着舒服就行。” “得一百万吧。” 马建国一瞪眼睛，“一百万？顶配的宝马750，230多万。” “我擦！这么贵！230多万，我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交首付的。” “牛逼，建国哥！你这真是人生赢家，不像我们，天天996，还得看老板脸色。” “哪天你开公司，照顾一下兄弟几个。建国哥，这车开起来一定很舒服吧。” 马建国一脸得意，“那是！动力相当强。” 说着，他看见叶凡从一台黑色的、没有标志的车上下来。 马建国一脸不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开众泰来的傻逼 “叶凡，你怎么来了？”马建国向叶凡吐了一口烟，笑呵呵的问道。 看叶凡衣着朴素，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马建国心生不屑。 真不知道楚雪巧是怎么想的，当年竟然会拒绝自己的追求，最后还嫁给了这个穷酸家伙。 现在怎么样？日子越过越差。 当他看见叶凡背着帆布书包的时候，脸上不屑的神情更是浓的化不开。 “这个吃软饭的家伙怎么会穿成这样？” “我听说几年前他家里出了点事，楚雪巧跳楼导致高位截瘫，真是可惜了，当年我还暗恋过楚雪巧一段时间呢。” “什么出了点事，我听说是叶凡把楚雪巧给卖了，结果那丫头刚烈，跳楼自尽。” 马建国毕业后就出国上了一所野鸡大学，混了个研究生学位，刚刚回来，同学说的这些他一点都不知道。 听到叶凡的“往事”，和当年校园女神楚雪巧的遭遇，马建国阴沉着脸，“是这个废物，当年他的运气可是真好。” “废物就是废物，再怎么都比不上建国哥你。” 这时候有人问，“哎，叶凡开的是什么车啊，怎么连个车标都没有。” “肯定是众泰，假装是豪车，他偏偏要把车标拆下去，以免露馅。这种人我见多了，傻逼一个。”马建国鄙夷的说道。 “对，肯定是众泰！我看见建国哥的宝马750的时候还琢磨，我这辈子最有希望开上众泰仿制的750。” “哈哈哈，叶凡这车看着真是寒酸，你说仿个保时捷也行啊，他这是仿的五菱宏光么？” 马建国鼻息间冷哼道，“不入流的车，我这一台能毁他十台。” “建国哥，你太高看他了。就叶凡开的那车，估计是8手的qq，也就一两万，连你尾气都比不上。” “还是建国哥牛逼！” 马建国看到叶凡向自己走过来，大学的一幕一幕在心头浮现。 那时候叶凡就是个臭吊丝，可是却得到了全校最漂亮的笑话楚雪巧的青睐！ 凭特么什么！ 楚雪巧一毕业就嫁给了这个入赘的上门女婿、吃软饭的废物！ 几年下来，叶凡穿着还不如上学的时候，虽然开着车，却是众泰仿制，而且他爱慕虚荣，连车牌都摘下去。 老天真是不长眼。 想到这，他冷笑着讥讽道：“这不是叶凡么，你入赘到楚家，过的也不怎么样么！ 虽然开了车，这是楚雪巧家里给买的吧，你可真是我辈男儿走捷径的榜样啊！” 叶凡笑了笑，“不是买的，这车是我借一个朋友的。” 借朋友的？！ 马建国看着叶凡脸上温和的笑容，心里面怔了一下，但随即恍然。 这货还真是不要脸，看见自己的宝马750，就推说车是借朋友的。 “什么牌子的车啊，我看没有车标，外形挺好看的。”马建国故意说道。 “改装车，我那朋友喜欢车，就自己改了一下，没牌子。” “改装的？据说改装车速度特别快。叶凡，开发区这块露面宽，咱们俩比一比谁的车速度更快啊。” 叶凡看了一眼马建国的宝马750，笑着说道，“城市里飙车容易出现交通事故，算了吧。再说时间也快到了，去看看葛志诚。” 说着，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饭店。 “还不错，挺气派的。” 马建国以为他怕了。 立刻讥讽叶凡道：“叶凡啊，你怎么还跟上大学的时候一样怂逼！比一比怕什么？你舍不得这点汽油吗？大不了我给你加一箱油就是了。” “我开车慢。”叶凡不理会马建国的挑衅，悠悠说道。 “我去，叶凡真特么是个缩头乌龟。” “车好未必就跑得快，还要看技术和胆量。叶凡这直接就怂了，真特么的。虽然这个人一直都上不了什么台面，大家也都知道，可连句像样的话都不说？” “可能是早就习惯了吧，舔狗就这样，认错特别快。” 叶凡也听见其他同学对自己的评价，步入社会之后，大家似乎都有些改变。 “算了，不敢比就进去。”马建国嚣张的说道。 “叶凡这是识时务，比了丢人丢的更大！” “可这也太怂了吧，我记得从前叶凡不这样。” “谁知道呢。” 马建国把烟扔到地上，拧了两脚，假装亲热搂着叶凡的肩膀，“叶凡，你这人桃花运是真旺，毕业后就和楚雪巧结婚了，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们。” “呵呵。” “害得我伤心了好长时间，出国读了一个研究生才回来。雪巧呢？她怎么没来？”马建国明知故问。 叶凡神色微微黯淡，旋即便笑着说道，“雪巧受了点伤，正在接受治疗。” “我听人说，是你把雪巧给卖了，足足一百万，是这样么？”马建国故作神秘的问道。 “不是。” “哈哈哈，我就知道肯定不是！”马建国用力拍着叶凡的肩膀，周围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进了饭店，叶凡看见曾经的学生会主席葛志诚正在和客人们聊着天。 “叶凡？你怎么来了？”葛志诚看见叶凡，马上迎上来。 “听王栋说你饭店开业，我来凑个热闹。”叶凡笑眯眯的说道。 几年没见，葛志诚的锋芒收敛了许多，看着略有点疲惫。 不像是上大学的时候那么耀眼，估计也是被社会按在地上摩擦过几次，知道收敛。 “你这……”葛志诚见叶凡衣着朴素，甚至还背了一个帆布书包，苦笑道，“我听说你毕业后日子过的挺苦的，家里遇到点事。” “是。”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段时间。” 正说着，一个长相普通，至少将近200斤的胖女人走过来。 “志诚啊，这位是谁？” “亲爱的，这位是我大学同学，叫叶凡。” “叶凡，这位是我未婚妻王丽丽。” “叶凡？就是去楚家当上门女婿吃软饭的那位……” 王丽丽的话脱口而出，但很快就意识到说错了，连忙改口笑道：“我一直听志诚提起你们，二位真是郎才女貌！” 话是这么说，可她一看见叶凡的衣服和那个帆布书包，嘴角的笑意就收敛不住，满满的鄙夷。 第一百六十三章 假画 叶凡见王丽丽和葛志诚的样子，隐约猜到了什么，他笑呵呵的把手里拿着的礼物递过去。 “一点小心意。” 王丽丽笑着说：“哎呀，来了就来了，还送什么礼物啊！” 说着，却是连忙接过了礼盒。 “你们忙着，我先找个地方坐。王栋呢？” “也在帮我忙，我找找啊。”葛志诚赔笑，“叶凡，不好意思啊，今天招待不周。” 叶凡刚走，王丽丽就急忙打开了他送的礼盒，发现里面是一个画轴，皱眉道：“你这同学送的是什么啊？” “一幅画吧。” “切，啥破烂玩意。估计是在早市上淘弄的，也就几十块钱，倒是这盒子看着还不错，估计所有功夫都用在门面上了。” 王丽丽鄙夷的说道。 葛志诚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唉，看样子叶凡过的也不好。就这样吧，不管多少钱都是一番心意。” “少来！就这种穷嗖嗖的同学你以后少请。咱家饭店走的是中高端路线，他认识路了，隔三差五来混吃混喝都受不了。” “丽丽，别这么势利眼好不好。” “势利眼？你还好意思说我势利眼！我要真是势利眼早就把你给甩了。你爸做生意赔钱，家里赔了个底掉，还不是我一直对你不离不弃的？” 葛志诚叹了口气。 “这饭店还是我爸给咱俩开的，为啥？还不是怕咱俩吃不上饭。” 葛志诚表情有些尴尬，不过一下子也有些无言以对。 这时候马建国走过来，他故意把自己手腕上的百达翡丽亮出来，一副牛逼哄哄的成功人士形象。 “志诚，你这饭店开业，以后我肯定少不得来捧场，以后好好干，我看好你。今天也没准备什么，给你封了一个大红包。” 说完，他把一个厚厚的红包递过去。 王丽丽看到脸上堆满了笑容，慌忙接住，用手捏了一下，厚厚的钱让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了几分。 只是粉擦的有点厚，笑的开心，粉扑秫秫像下雪一样往下落。 “都是老同学，怎么还这么客气。” “一点小心意，我看叶凡刚才也送了礼物，是什么？” “别提那个废物，就送了一幅字画，也不值什么钱，估计是早市淘弄来的，也就几十块钱都不到。”王丽丽鄙夷的说道。 “废物终究是废物。”马建国冷冷的说道，“行了，你们继续忙着，我过去坐。” 他扫了一眼，见老同学们都坐在一起，便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叶凡旁边。 “建国哥，我听说你最近很忙，今儿怎么有时间呢。” “老同学的饭店开业，当然要来捧场。”马建国道，“要说志诚的饭店开的真有眼光，周氏地产刚刚在咱们天河落地，好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呢。” “对了建国哥，我听说你和周氏地产有联系？” “肯定么，周氏地产可是香江的豪门，来天河投资，我早就和周氏地产联系上，开了一家建材公司，接周氏地产的单子。” “我去！建国哥那你以后不是发达了！” 马建国笑了笑，一脸的得意，“还行吧，刚完成了一笔单子，我算了下要是顺利的话……挣不了什么大钱，但一年千八百万的还是能挣。” 说着，马建国把头转向叶凡。 “叶凡，你最近忙什么呢？我听人说入赘的女婿都得小心谨慎的，每天都要听丈母娘的闲话。” “我还行，没什么工作。”叶凡淡淡说道，“雪巧生病了，每天就是在家给雪巧行针理气，希望她能早点康复。” “行针理气？我记得你是管理学院的，怎么还变成医生了？”马建国哈哈一笑，“还是说久病成医，连去医院都去不起？” “叶凡啊，我觉得你这么的不行，还是去医院吧。” “都穿成这样了，去什么医院。再说，我听说前几年叶凡离家出走，然后楚雪巧就出了事。真是的，受不了闲话就别入赘啊，上门女婿那么好当的呢？” 桌上一阵哄笑。 “我也不想努力了，我也想当上门女婿。”一个同学看着叶凡，故意说道。 叶凡笑了笑，“我毕业后学了几年医，现在水平挺高的。” “哈哈哈，叶凡，你一本正经扯淡的样子真是太牛逼了！”马建国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弄。 当年抢走全学校最亮眼的校花的那个人，混的越惨，马建国就越是觉得快慰。 “呵呵，我说的是真的。” “叶凡，没想到你吃软饭吃的还心安理得，你这就叫做软饭硬吃吧。” “还行，我一不偷，二不抢，吃什么饭都无所谓。”叶凡淡淡说道。 一桌子的同学都看傻了眼。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马建国说的特别狠，连软饭硬吃这种带着点侮辱的话都说出了口，叶凡竟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喂，叶凡，你也就在同学面前吹吹牛逼。要是真的这么心安理得，三年前为什么离家出走啊。” “我听说是把雪巧给卖了。” “不可能，那都是扯淡，我估计是叶凡被老丈母娘骂走的。” 同学们见叶凡表情淡然，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开始讥讽挖苦。 不光是马建国，在座的这些男生当年血气方刚，谁不爱慕全校长的最漂亮、家世极好、温柔可人的楚雪巧呢？ 最后被叶凡摘了花，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要是混得好也就算了，大家羡慕一下。关键是叶凡看起来混的不好，穷嗖嗖的，软饭也不太好吃。 人生赢家，没那么容易当。 就在这时候，葛志诚的老婆王丽丽忽然登上了舞台。 她面带微笑的感谢了大家的光临，说了很多客气话。 之后，王丽丽便道：“今天感谢大家送了我们很多礼物，让我跟志诚都非常感动，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感激，我们决定在这里宣布一下送礼物的明细，再次感谢大家！” 讥讽叶凡的声音安静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王丽丽手里的礼单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撒尿做旧？ 既然是开业典礼，报礼单的环节必不可少，这是生意圈里的规矩。 本来葛志诚是不想这么搞的，但其实他在家里并没有多少话语权，再加上王丽丽说这是规矩，所以只能如此。 但很多同学对此却也并不意外。 因为人都有一种攀比炫耀的心理，接下来谁送了什么，大家都看在眼里，能以此判断出老同学进了社会之后混的如何。 随后，王丽丽开始拿着礼单大声念道。 “感谢隋名歌同学送一千元红包。” “感谢杨琳彩同学送招财貔貅。” “感谢张铭同学送……” “……” “感谢马建国同学送一万元红包。” 前面的礼物，不管是钱还是物品，大约价值都在1000块钱左右。 这也比较符合天河的规矩以及刚步入社会三年的年轻人的消费水准。 忽然到了马建国这里，陡然上升到一万元红包，所有人都差异莫名。 一万元，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甚至连几位看在王丽丽父亲面子上来捧场的商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周围同学惊叹连连，看着马建国，称赞他豪爽大气！ 马建国也一脸得意，说到在同学里面混得最好的，看样子还得是自己。 随后王丽丽一脸不屑的说道，“感谢叶凡同学送旧画一张。”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了一下，随即哄堂大笑。 旧画？那玩意能不能值钱都不好说，估计是在旧物市场上淘弄的，有可能是撒尿做旧的也说不定。 “叶凡，你也太小气了吧。葛志诚饭店开业，招待咱们的都是生猛海鲜，人均怎么也得几百块钱，你就拿旧画？” “有味儿没？我听说最没品的骗子都是撒尿做旧。” “哈哈哈，别说这个，一会还要吃饭呢。叶凡你也是的，人家是饭店开业，你就算是没钱，买个招财猫也行啊。” 一桌子的同学都鄙夷的嘀咕着。 马建国也冷笑着讥讽：“叶凡，你能认识玩改装车的朋友，也算是混的不差。怎么老同学饭店开业，你只送了这么个破烂玩意？” 他故意把叶凡那台“众泰”说成是改装车，借此讥讽叶凡小气。 “那幅画是真迹，据说挺值钱的。”叶凡淡淡说道。 “据说？你都不是自己买的？！” 马建国鄙夷的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鸡贼算盘。字画什么的最难估价，你说多少就是多少，花不了什么钱还不丢面子。” 说着，他脸上堆满了笑，凑到叶凡旁边，“叶凡，你跟老同学透个底儿，你那画是自己做旧的，还是花几块钱、十几块钱在旧物市场淘弄的？” “是一个朋友在索斯比拍卖行买的。” “我去，叶凡你行啊，还索斯比拍卖行。”马建国鄙夷的捻起叶凡的衣袖，“就你，穿着这身衣服去什么索斯比拍卖行，人家能让你进去么？” “叶凡简直太爱装逼了，还索斯比拍卖行，估计是天天在家里宅着上网，看到索斯比拍卖行就拿出来装。” “真是没劲，都老同学，还扯什么索斯比。” “叶凡，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幅画能买下来葛志诚家开的这个饭店？”马建国嘲笑道。 “差不多吧。”叶凡看了一眼饭店的装修，估计差不多。 “哈哈哈！” 所有人一顿爆笑。 大家都觉得，这个叶凡真是太爱装逼了！ 送了个什么玩意，你就敢出来扯犊子？价值几百万的旧画？你特么忽悠谁呢？ 这时，台上的王丽丽心里也鄙夷的很，毫不留情的问：“叶凡，不知道你送的是谁的画，能值这么多钱。” “郑板桥的《丛兰荆棘图》。” 王丽丽听叶凡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 这人装逼，结果装成了傻逼，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家是做什么的。 王丽丽道：“哎呀真是巧了，我爸就是文物鉴定师，而且特别权威，他叫王亮，咱们天河市了解古玩的，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吧？” “王亮？”有同学诧异的说道，“我知道，还上过央视鉴宝节目，他是你爸爸？” 王丽丽笑道：“没错，是我爸爸，他现在就在楼上，要不我请他下来鉴赏一下叶凡同学送的这幅古画？不对，是郑板桥的《丛兰荆棘图》。” 叶凡说的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更是让王丽丽鄙夷不已。 她知道郑板桥的真迹就连她爸爸王亮都没见过多少，家里有一张郑板桥的字，那是传家宝！ 叶凡这个穷酸，同学饭店开业，随手就送《丛兰荆棘图》？这不是扯淡么！ 开玩笑也没这么开的。 马建国冷笑，大声说道，“那就有劳伯父来帮忙鉴定一下，我就不信叶凡还能去索斯比拍卖行买一副郑板桥的真迹回来。如果是真的，我特么把桌子给吃了！” 周围同学都投来鄙夷、同情的目光。 目光复杂，一言难尽。 叶凡装逼真的装成了傻逼，他估计根本不知道王丽丽的父亲是鉴定师。 结果拿着一副做旧的假画送礼……接下来就要被当面拆穿。 也不知道那时候叶凡是会羞愧不已，掩面而走，还是恼羞成怒，和王丽丽的父亲发生争执呢。 很多同学在心里掂量着，要是自己送了一幅假画，怕是现在就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特么的，尬癌都要发作了。 “叶凡，这么多同学看着，你就别嘴硬了，赶紧承认吧，要不然多丢脸。”一名同学善意劝说。 “你就别装了，都是亲同学，大家就当你开个玩笑。” “叶凡，要是伯父下来当场鉴定是假的，你这脸可丢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赶紧承认吧，一会可就晚了。” 叶凡笑了笑，“既然有专家在，那就鉴定一下吧。” “死鸭嘴硬，叶凡，你开个摘了车标的众泰来装逼，我也不说你什么。但送礼物还能送假的，这和去蹭婚宴红包里包着的是报纸有什么区别。” 马建国鄙夷说道。 王丽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拨打电话，说：“爸，你下来一趟呗，志诚的同学送来一幅画，郑板桥的真迹，说想请您鉴定一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准备怎么吃 见王丽丽挂断电话，马建国一脸不屑的看着叶凡，“叶凡，你这人呐，就知道投机取巧。当年成了上门女婿，不想奋斗。现在还开了一台破车，送同学假画。” 很快，楼上走下来一位老者。 他就是王丽丽的父亲，天河市文玩界的泰斗级人物——王亮。 今天是王亮女儿和女婿饭店的开业庆典，他也请了一个老友，在楼上包间小聚，听说有郑板桥的古画需要鉴定，职业习惯一上来，急忙就下来看看。 他偏爱郑板桥的字画，但听说是《丛兰荆棘图》，并不信这幅真迹能出现在天河。 更鬼扯的是饭店开业，有人会出手就送这幅画。 王亮只期待着这幅画即便是赝品，也要赝的有些手法，不要让自己失望才是。 王亮迈步走来，走上舞台，王丽丽急忙把装着画的礼盒递给他，说：“爸，您帮忙鉴定一下这幅画，有人说它值好几百万呢！” 说着，她看向叶凡，一脸的不屑。 几百万，吹牛都不打草稿，真不是糊弄鬼呢么。 不用猜都知道，这幅画一定是假的。 王丽丽已经想好了，今天这事儿，自己以后肯定要经常拿出来敲打葛志诚的。 别总交狐朋狗友，都特么什么人品。 王亮心痒，接过盒子，他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盒子怎么这么破啊，叶凡，该不是你随便捡来的吧。” 叶凡淡淡一笑。 王亮手指轻轻在盒子上抚摸，神情变的严肃了许多。 他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放到桌子上，缓缓打开。 在众人的瞩目下，将画轴取了出来。不过他没着急展开画卷，而是用手指轻轻触摸纸张。 “怎么这么黄啊，做的可是真旧。” “叶凡，你闻过么，到底有没有尿骚味儿？要真是撒尿做旧的，以后同学就别想着见面了。” “哈哈哈，应该不会，撒尿做旧就是一个传说。” 王亮的手指像是轻抚爱人的脸颊一样，脸上的表情在凝重中带着一丝爱怜。 不过这些细微的表情没人注意到，大家都以为这是坚定古画的正常程序。 足足轻抚了一分钟，王亮才小心翼翼的展开古画。 随着画卷被打开，他的眼睛亮了！ 一笔一划、写意自然，正是梦寐以求的郑板桥的真迹！ 王亮没有把画卷彻底展开，而是马上合上，慎重的装进盒子里。 “丽丽，这幅画是谁送的？” 王亮沉声问道。 “是志诚的一个叫叶凡的同学送的。”王丽丽看向叶凡，见父亲连打开都没打开，心里更是鄙夷无限。 “我听志诚说，他们上大学的时候关系还不错呢。” 王丽丽和台下所有人的想法一样，王亮连整幅画都不看，这幅画必然假的不能再假。 很多人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叶凡，心里猜测叶凡准备怎么下台阶。 “唉，哪里是不错，一般的关系，谁能出手送这样名贵的真迹。” 王亮感慨道。 听王亮这么说，所有人都怔住了。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真迹？什么真迹？那不是撒尿做旧的赝品么？ 甚至连赝品都说不上，就是个假冒伪劣的货。 “都知道郑板桥的兰竹图，以半幅面作一巨大的倾斜峭壁,有拔地顶天、横空出世之势。峭壁上有数丛幽兰和几株箭竹,同根并蒂,相参而生,在碧空迎风摇曳。” “可是谁又知道郑板桥一生坎坷，心中无数块垒尽付于丛兰荆棘之中。我刚刚只看了一眼，从画卷的纸张与写意上来讲，应该是正品无疑。” “只是在这里展开郑板桥的画，过于不敬。我回家沐浴焚香，心静之后再好好观赏。” 几句话，让吵杂的宴会厅安静下去。 所有人都傻了眼，参加过央视鉴宝节目的王亮王老先生竟然这么肯定的说那幅画是真的？！ 他不是不看，而是觉得在这种环境下看画是对大师的不尊重。 我……去…… 这怎么可能！ 这不科学！！！ “啊？这幅画很值钱么？”马建国下意识的问道。 王亮鄙夷的看了马建国一眼，“大师真迹，怎么能用钱来衡量。” 所有人无语。 王亮慎重的把丛兰荆棘图放回到木盒里，爱怜的目光满溢出来。 “呵呵，要是用钱来衡量的话……”王亮想给马建国一个台阶下。 “我最近听说《丛兰荆棘图》现世，在索斯比拍卖行拍卖，被一位豪客话788万元买下来。” 轰~~~ 宴会厅里一片哗然。 叶凡说的是真的？ 叶凡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特么的真的是在索斯比拍卖行拍卖的郑板桥真迹，而且价值788万…… 果然是豪客，一出手就是小八百万！ 所有人都傻了眼，葛志诚像是被天雷轰了一下似的，外焦里嫩。 他搓着手，怔怔的说道，“叶凡，这怎么好意思。” “就是一件礼物，恭贺你新店开业，以后大展鹏程。” 马建国一脸懵逼，他傻乎乎的看着王亮王老先生珍而重之的收起叶凡送的那幅画，心里一片空白。 开什么玩笑，出手就是八百万的郑板桥真迹？ 不可能！ 八百万的画就长这个德行？ 叶凡这个窝囊货怎么会出手如此大方？ 能随随便便拿出价值八百万大师真迹送人的人，到底得多有钱？！ 王丽丽看叶凡的目光也变了，满眼都是小星星。 八百万，要是卖了，能在天河市中心买一套房子！ 虽然她也知道不可能，这幅画一定让老头子收藏起来，平日里他都不舍得看一眼。 但这并不影响王丽丽看叶凡的角度发生改变，现在叶凡在王丽丽的眼睛里就是八百万的支票！ “叶凡，是吧。”王亮捧着画卷来到叶凡面前。 “伯父，是我。”叶凡站起来。 王亮深深一躬，“没想到老夫半生心愿，竟然在今天达成了。” 叶凡和王亮客气了几句，送他上楼。 回来的时候，看见马建国坐立不安，似乎屁股底下有无数荆棘一般。 叶凡笑了笑，“建国，桌子你是准备红烧呢，还是清炖？要么吃刺身？” 第一百六十六章 砸车 马建国一张脸羞臊成了紫茄子，他本以为叶凡会淡淡笑一笑，却没想到这个窝囊废竟然敢直接让自己下不来台！ 其他同学也没人说话，大家都还沉浸在价值八百万的真迹字画的惊讶、错愕之中难以自拔。 场面有些尴尬。 “开个玩笑。”叶凡见马建国握着拳头，脖颈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便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我给大家准备了最好的生猛海鲜，都是空运过来的。”葛志城也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 一桌子的同学这时候才有了点生机，但大家看叶凡的目光，轻蔑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敬畏。 叶凡混得不好？ 开玩笑呢吧。 谁混得不好能随手把八百万的名人真迹当成贺礼直接送人？ 有王亮鉴别那副画的珠玉在先，所有人越看叶凡越是富贵逼人。 衣着朴素？ 那都不是事儿，天知道是什么大牌子出的名品。 背着帆布书包？ 那也不是事儿，lv前几年出了一款限量款，看着跟农民工拎着条纹大口袋一样。 有钱人的品味，谁能说得好。 只有马建国心里不是滋味，虽然只是被叶凡小小的打趣了一下，他依旧觉得叶凡特别可恶。 随后那些溜须拍马的同学目标转移到叶凡身上，把马建国冷落到一边，让他更是气闷。 原本想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让人觉得自己混的好，高看自己一眼。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叶凡出手竟然阔绰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马建国随便吃了两口，就悻悻离去，临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 和他一起走的还有一个在他手下工作的同学，那人也没办法，见马建国被扫了面子，这时候应该权说两句。 可八百万的郑板桥珍品经过王亮王老先生的鉴定，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出了门，马建国摸出烟，郁闷的抽起来。 “建国哥，你别生气，我估计是王亮王老先生看走眼了。” 马建国气闷，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但人家就算是看走眼了，全场的风头已经被叶凡抢走，最后还呛了自己一句。 真特么的！ 他蹲在饭店门口烦闷的抽烟，看见叶凡开的那台车，越看越不顺眼。 “建国哥，我感觉叶凡就不可能有钱。你看他开的车、你看他穿的衣服，真特么没品啊。” “特么的，老子把他车给砸了！”马建国胸中一口恶气横生。 “别呀，现在满大街都是监控视频，砸了人家的车跑不了。” “大不了陪他！”马建国怒道，“这特么什么狗屁车，一个揭牌子的众泰，说破大天也就两三万块钱，老子我认赔！” 说到这里，马建国踅摸了一块砖头，把烟头吐到地上，走向叶凡开来的那台黑车。 这台车没有什么标志，清洗的很干净，黑色里仿佛有无数的星星在眨眼睛一样漂亮。 越看越式气闷，马建国想也不想一砖头拍在黑车的前挡风玻璃上。 “砰”的一声闷响。 砖头碎的不像样子，可黑车的前挡风玻璃纹丝没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也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车头落了很多砖头的碎屑，看起来有些凌乱。 马建国怔了一下，转身又去找更结实的石头。 “建国哥，建国哥，别！你看这台车是神都的牌照！” 马建国呸了一句，“狗屁神都的牌照，神都现在落个牌照比他这台车都值钱。就叶凡，他特么的也配！” 说着，他找到一块石头，双手把石头抱起来。 跟班的同学苦笑，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是，自己靠着马建国吃饭，哪里轻、哪里重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帮着抬石头，一下子砸在黑车的前机盖子上。 一声闷响，黑漆又沾染了几丝灰尘，前机盖子却压根没有变形，仿佛无声的嘲笑马建国一般。 马建国大怒，顺手抓起半截钢筋，不要命的砸向叶凡开的黑车。 “建国，建国，你这是干什么呢？！” 葛志城隔着窗户看到马建国在砸车，他连忙跑出来。 他知道马建国最是好面不过，出手就是一万块钱的大红包，可以说是相当大方。 可惜被叶凡的名人真迹直接比下去，心里气闷苦恼也是正常的。但葛志城却没想到马建国出门之后直接砸车…… 这不是扯淡呢么。 葛志城连忙拉住马建国，“建国，别冲动。” “怕什么，了不起我赔给他就是了。” 赔给他？葛志城心里一动，难道说这是叶凡开的车？ “是叶凡的车？” “当然，我特么才不信他出手就是一张名人真迹字画，有本事让他出来给我讲一讲这台车哪里贵了。”马建国鄙夷的说道。 “就是一台摘了牌子的众泰，还特么敢套牌。他以为弄个神都的牌照，就能糊弄的了我？开玩笑！” “……”葛志城无语。 同学们都走出来，几个参加宴会的老板也出来，对着黑车指指点点。 “看着不像是便宜车呢？” “众泰就这样，他们仿制的保时捷马肯看起来和真的没什么区别。” “我总觉得不像是众泰，我去看一眼。” 一个老板来到黑车旁，轻轻敲了敲车门，又敲了敲车玻璃，咂舌向后退了半步。 “怎么了？” “这特么是谁的车？” “刚才送葛志城一副名人字画的那位同学的，怎么了？这是什么车？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车的玻璃是防弹玻璃，钣金都特么是钢制的，别说是防子弹，就算地雷都没问题。” “轰~~~” 听这位见多识广的老板这么一说，所有人一片哗然。 防弹汽车？还能防地雷？ 怎么可能是真的。 再说，就算是真的，叶凡开这玩意干什么？ 不可能，一定是这位老板看错了。 叶凡听到声音，缓缓走出来，站在人群后面看见李少华的车被砸了，心里有些不高兴。 马建国也是，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叶凡，我砸了你的车，有本事你给我讲讲你的车有什么贵的，老子这就掏钱赔给你！” 第一百六十七章 让他给你讲讲这车有多贵 叶凡叹了口气，这是何苦呢。 见叶凡的表情，马建国得意的说道，“你是不都不敢报警？套牌车，弄个神都的牌照，以为能糊弄的了我？开玩笑。” 那个老板扫了一眼牌照，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想劝两句，但犹豫了一下，却抓紧时间远离那台车。 “你怎么了？” “我去，你没看那台车的牌照。” “神都的，66666，怎么了？不是套牌车么？我说老廖你是不是看走眼了。神都开66666的人怎么能来咱们天河？” “就是，这牌子做的太假了。我就说哪里不对劲儿，原来是牌照的事儿。” 廖老板摇了摇头，他马上拿出手机。 “你要干什么？上网搜索？不可能有吧。” “不是，我问问神都的朋友，开66666的人是谁。” 大家都以为他在开玩笑，一笑了之。 马建国看见叶凡不说话，更加嚣张，手里拎着半截钢筋用力在黑车前机盖子上划了一下。 随着令人牙酸耳涩的声音传来，前机盖子上被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我擦，还真特么的结实。叶凡，你来给我讲讲。”马建国骂道，“我怎么就不信你是那种出手八百万名人字画的牛逼人呢？” 叶凡摇摇头，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稍等啊，建国。”叶凡淡淡说道，“车是我借的，一早就跟你说了。” “他很快就来，你别着急。我和他的关系还不错，要是赔不起的话……尽量赔点，意思意思就行。” “我去，叶凡，就特么烦你这幅装逼的嘴脸！”马建国见叶凡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更是恼火。 “呵呵。”叶凡也不着急，更没有和马建国对骂，只是笑了笑。 马建国可能有点自卑，以至于被扫了面子后会砸车，叶凡只是有点可怜他，生怕他听到这台车的价钱后直接当场猝死。 很快，一台奥迪a8开来。 李焉知从车上下来，马建国怔住，手下意识的松开，钢筋掉到地上，他完全没注意到。 “李总经理，您怎么来了？”马建国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容，弯着腰像是狗腿子一样跑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李焉知一边皱眉，一边四周看了一眼。 “我同学家的饭店开业。”马建国解释道。 李焉知一下子就看见叶凡的身影，不顾自己穿着8cm的高跟鞋，一溜小跑来到叶凡身边。 “叶先生，我来了。”李焉知像是下属一样，恭恭敬敬的跑带叶凡面前。 马建国一下子傻了眼。 在他的印象里李焉知是那种冰山美女，不苟言笑。 可万万没想到李焉知在叶凡面前乖巧的竟然像是一只小奶猫似的。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建国觉得自己的三观彻底炸裂，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同学之间闹别扭，建国把我车给砸了。”叶凡淡淡说道，“一会我就回去了，你帮我处理一下这面的事情。” “好的，叶先生。”李焉知微微躬身。 “你和建国认识？” “马建国么？是咱们周氏地产的一个小供应商，刚签了合同。”李焉知介绍道，“项目不大，只是一家小公司。叶先生，要不……” “不用，都是同学，闹点别扭也不当真。”叶凡笑了笑，“一会李少华来，你看看车子要赔多少钱，让马建国随便赔点就行，别真弄破产了。” “李少华？” “李紫涵的哥哥。” “……”李焉知无语，这个马建国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 把神都李家公子李少华的车给砸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要是真赔，怕是马建国连内裤都得留在这儿。 马建国看见李焉知对叶凡的态度，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隐约觉得自己闯了大祸。 他不断的安慰自己，应该没事，李经理或许只是认识叶凡而已。 想来也是，天河这种地儿和香江周氏地产八竿子打不着不是。 几分钟后，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嚣张的开过来。 发动机的轰鸣声以及高端大气的外表让马建国最后一丝希望也几乎破灭。 “谁特么把我车弄成这样！”李少华下车后大声吼道。 “少华，我在这儿。”叶凡冲着李少华招手。 “叶先生，谁特么弄的？！我整死他！”李少华心疼不已。 不是心疼钱，而是他喜欢车，这台车在神都就是他的座驾，没想到来天河竟然让人给砸了！ 要不是叶凡叶先生在，李少华把砸车的人撕了的心都有。 马建国看着限量款的法拉利，又看了一眼李少华，心生绝望。 “我同学想听听这台车有多贵。”叶凡笑着说道，“你给他讲一下。” “特么的这台车是我找德国的工程师手工组装的，用的是布加迪威龙的发动机，光是一台发动机就价值2000万！” 李少华看着车身上的划痕，更是愤怒。 “建国，听清楚了？不知道发动机坏没坏，希望你没用太大的力气。” “叶先生，就是这个玩意砸的我的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干特么碰老子的车！”李少华顺着叶凡的目光看见马建国，顿时知道事情真相。 “别这么大的火气。”叶凡走过去，拍了拍李少华的肩膀，“我同学刚毕业，还没什么钱，脑子一时发热，简单赔点就行。” 李少华心中气闷，他是真想整死马建国。 但叶凡这么说了，李少华也不好反驳，只能郁闷的点了点头。 “叶先生听您的，象征性赔个一两百万就行。” 听到这个数，马建国的脑子“嗡”的一下。 他虽然不知道布加迪威龙有多昂贵，但他清楚那是世界顶级豪车。 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为什么好端端的参加一个开业典礼，就要赔几百万。 自己的宝马一下子没了……马建国欲哭无泪。 “行，接下来的事情你和焉知一起处理，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叶凡！” 叶凡刚想走，就听身后葛志诚叫他。 “有事儿么志诚？” “我老丈人问你有没有时间，他的朋友想见见你。” 第一百六十八章 肩膀上坐个人 “找我？有事儿？” 葛志诚有些不好意思，连连作揖，“叶凡，我老丈人……你上去看看呗。” “别这么客气，我去就是了。”叶凡笑了笑，冲着李少华他们摆了摆手，转身上楼。 楼上是一个单间，推开门，叶凡看见三个老人家正在端详着那副画。 “叶凡，这幅画你真的要送给志诚？”王亮一心都在这幅《丛兰荆棘图》上。 “是啊，已经送给志诚了。” “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王亮一直低着头看画，像是要钻进去一样。 “没什么，希望志诚以后生意兴隆。丛兰荆棘么，都是在一片荆棘中长出来的，我喜欢板桥先生起的这个名字。” “这真是板桥先生的真迹，叶凡啊，你手头还有么？我原价买！”王亮问道。 “老先生，没了。”叶凡笑了笑，“去索斯比拍卖行买这幅画的人也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原来是这样。” 王亮有些失望，深深叹了口气。 这真是爱画爱到痴迷，叶凡很理解。 只问了叶凡几句话，王亮和另外几个老人家就一言不发，沉浸在郑板桥的画作之中难以自拔。 叶凡也不着急，这些人沉迷于画作，就像是自己沉迷于医疗一样，各有各的乐趣，乐在其中。 十几分钟后，一个电话打断了王亮的思绪。 他很不满，看也不看电话，一直盯着郑板桥的画卷，信手接通。 “范老啊，您倒是赶紧来啊！郑板桥的真迹，绝对是真迹！” “呃……” 王亮兴奋的话语一下子被哽住，他怔了一下，“真的被脏东西缠住了？” 话音刚落，电话里传来一阵凄厉的哭泣声，好像是一个女人，哭声尖锐哀怨，让人毛骨悚然。 王亮怔了一下，他的思绪被哭泣声从郑板桥的画卷里拉出来，再也找不到那种沉浸式的快乐。 “范老，这是你女儿？” “我们去看一眼！” 说完，王亮挂断电话。 “小王，怎么了？” 一位鬓角苍白如落雪的老人家手里拿着放大镜，一帧一帧的看郑板桥的画，也一样被女人的哭声给“拉”出来，他好奇的问道。 “范老的女儿前几天撞邪了。” “撞邪？” “说是肩膀越来越沉，好像是有人坐在上面一样。而且……” “而且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坐在肩膀上的人好像每天都在长大，越来越沉……” 王亮刚刚沉浸在郑板桥的画卷之中，没有注意到这些话的真实含义。 此时说出来，他感觉包间里阵阵冷风，好像那只脏东西就在身边。 “真的？” 其他人也无法再看下去，所有人都被王亮的描述说的心里害怕。 “唉，范老的女儿最近一段时间睡着睡着就哭醒，她也没什么伤心的事儿。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又听到她的哭声。那孩子我见过，挺乐观、开朗的一个人，这是怎么了？” 说着，王亮戴上白手套，一丝不苟的把郑板桥的画卷收起来。 “叶先生，我们有点事，您……” “我可以跟着去看看么？”叶凡忽然问道。 “呃，还没问，您是……”王亮这时候才想起来问叶凡这个问题。 “我是医生。” “那你跟着去看也没什么用啊，这是撞邪。”王亮虽然这么说，但却不好勉强。收拾完画卷，一直紧紧的抱着，仿佛那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叶凡和几位老先生出门，见马建国垂头丧气的被李焉知训的跟狗一样，便笑了笑。 “叶先生，您回家么？”李焉知问道。 “不回，我和几位老先生去看个患者。” 葛志诚惊讶，怎么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叶凡和自己老丈人处的和多年老友一样？ “那我送您。”李焉知自告奋勇，把马建国扔到一边。 上车，按照王亮的指示来到市区。 范老家位于一个老旧的小区，几人上楼，在楼道里闻到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 李焉知皱眉，用手掩鼻。 叶凡仔细闻了闻，侧耳听楼上传来的声音，他的眉头皱起来。 一步一步上楼，来到三楼，见一户人家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念叨着有有无有，终始暗昧，不能自明，毕竟迷惑的声音。 李焉知有些害怕，叶凡用身体挡住她，转身进门。 一个身披着道袍的道士手持桃木剑，正在念念有词。 叶凡扫了一眼屋子里，估计应该是范老找来的人在驱邪。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屋子角落里的沙发上，双手抱膝，面色苍白，颤抖不已。 “叶先生……” “没事，你要是害怕就下楼去等我。”叶凡微微一笑。 见叶先生笑的温和，李焉知顿时觉得安全感满满，她没有下楼，紧紧的跟在叶凡身后。 王亮几人见到这种场面，一言不发，都挨着墙角站好。 叶凡直接走到角落的女人身边，微微一笑，伸出手，“我叫叶凡，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女人怔了一下，她下意识的伸出手。 叶凡的右手手指很长，搭在女人的脉门上。 握手的时间里，摸了一下她的脉，随后摇头笑了笑。 “你谁呀！谁家的孩子，在这儿捣乱！”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太上升玄消灾护命妙经么？你念错了！”叶凡没回答老太太的问话，而是对那道士说道。 “什么？！”道士怔了一下，手里的桃木剑停下，随即懊恼，“已经做了一大半，被你着泼皮打扰，一下子都乱了！” “叶凡，你捣什么乱！”王亮不高兴的说道。 “太上升玄消灾护命妙经，应该以唐代敦煌手抄本为主。”叶凡淡淡说道，“经文里的错误还是小事，你手里桃木剑是装饰么？有几个姿势根本不对。” 道士怔了一下。 他恼羞成怒，骂道，“混蛋，我老人家在这里做法驱邪，你是谁家的孩子，敢来捣乱。” “对啊，你是谁啊，怎么进来的？” “赶紧滚出去，这是我家！”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里拎着笤帚，毫不客气的直接撵叶凡出门。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背后有人 叶凡微微皱眉，很不高兴的看着那道士，“我师父就是一名道士，所以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小子，你说什么呢！”道士手里桃木剑指着叶凡，愠怒道。 “自古以来十道九医，我且问你，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叶凡淡淡问道。 李焉知注意到叶先生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微笑。 “当然是驱邪之后帮助行针，固本培元。说多了你也不懂，谁家的孩子赶紧走开。” 道士原本想要谩骂，但方才叶凡的那番话，威风凛凛，让他心生畏惧，所以说起话来也软了几分。 “他是谁带来的？！”范老手里拿着笤帚指着叶凡问道。 “我是和王亮王老先生一起来的。”叶凡淡淡说道，“不是邪祟，是病。” “我看你才有病！”范老先生怒骂道，“赶紧滚蛋，这里是我家！” “叶凡，你赶紧走吧，人家有正事。”王亮也劝说道。 “是啊，别在这里捣乱。” 叶凡微微一笑，“你要是再在这里败坏我道家声誉，信不信我让你要一辈子饭？” 那名道士怔了一下。 江湖上说狠话的人多了去了，平时排队夹塞都能放两句狠话。但叶凡刚说的那句话不一样，假道士也是老江湖，他从叶凡的话语里感觉到森森寒意。 “那你来！”假道士就坡下驴，他也怀疑自己的感觉，面前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上去很温和，穿着打扮也很朴素，尤其夸张的是他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 不是用财势压人，那到底是什么？ 假道士行走江湖，一向以稳字为主，他把手里的桃木剑倒持，交给叶凡。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那你来试试。”假道士故作大方的说道，“年轻人，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的情况我老人家都没什么把握。” 叶凡被他给气乐了。 师从三十八代天医林道士，叶凡对道家有一种别样的情感。 毕竟自己也穿了三年道袍，被人叫过三年的小道士。 太上升玄消灾护命妙经都会念错，这道士假的不能再假。 但是他却很知趣，叶凡摇了摇头，“我来吧，你别耽误了患者的病。” 假道士怔了一下，小声问道，“有病？不可能吧！你什么都不知道，进来就说有病，依我看你才是假的。” “刚听王老先生讲了一些。”叶凡手里拎着桃木剑，手指轻轻拂过剑身，“挣点钱不算什么，我不会坏人财路。但我刚才摸了一下她的脉门，她不是撞邪，而是得了动脉炎。” 假道士一听，指着叶凡哈哈大笑。 “有你这样的么？你要是说阴阳五行，说天地乾坤，说八卦九宫，我也就信了。结果……你们听见了么？他说是动脉炎，那特么是西医。” “道家兼容并包，你不懂？”叶凡的眼睛眯起来，沉声问道。 “笑话，你要是再不走，别说我不客气了！”范老先生手里拎着笤帚，指着叶凡呵斥道。 “别，就按照他说的办。”假道士笑嘻嘻的说道，“我问你们要五千块钱你们还嫌多，正好有个假道士，让你们看看碰到一个假货……” “金道长，您大发慈悲，可能这样。” “叶凡，你别胡闹了，赶紧回家。”王亮皱眉气愤的说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容你胡闹。” “我只说几句话，几位能给我两分钟时间么？” 叶凡淡定的神情让几位老人家心生疑窦，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假道士却直接说道，“你说。” “患者是不是觉得身上发紧，好像坐着一个人，而且那人长的非常快？” “叶凡，你别胡闹。”王亮不高兴的说道，“这不是我跟你说的么。” “还以为真有点本事，原来就是个骗子。” “那小子你赶紧滚蛋吧，别在这儿胡闹。” 李焉知见叶凡没有反对，知道王亮说的是真的，她也有点尴尬。 叶先生到底要说什么？ 但是叶凡却像没听到大家的质疑一样，继续说道，“患者的自我感知症状越来越重，每天都觉得背后有人在吹气，每次吹气之后都觉得头疼欲裂。” “啊~~~”坐在沙发角落里的女人听叶凡这么说，发出一声尖叫，满脸惊恐，仿佛看到了妖魔鬼怪一般。 这声尖叫很突兀，只有叶凡不动声色，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李焉知手捻着叶凡的衣角，瑟瑟发抖。 不知道哪吹来一阵风，假道士身前的火盆里的火焰一阵摇曳，身影在墙上晃动，仿佛鬼影一般。 众人都被吓的面无人色。 叶凡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继续淡然说道，“头疼之后，你会感觉到耳鸣，尤其是睡觉的时候。现在我问你一件事，你是听到晨钟暮鼓，还是听到有人跟你说话？” 有人…… 说话…… 就在耳边…… 还有人吹气…… 这特么的越说越吓人，假道士双腿股栗，一泡尿差点没漏出来。 他扭着腿把尿憋回去，偷偷观察叶凡嘴里的患者。 女人蜷缩在墙角的沙发上，脸色白的跟一张纸似的。眼睛里满满的错愕，痴痴傻傻的看着叶凡。 光是看这表情，假道士就知道叶凡说的都对。 这人看着年轻，果然有道行！ “我问你话，你直说就是。”叶凡温和的说道，“一切有我。” 女人怔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哭泣着说道，“我去年做了一次流产，最近总是梦到我的孩子在我耳边说——我好可怜啊。” “他说他冷，因为身体还没长成，所以在下面总是被欺负。” “他说他不甘心，要是能生出来，他能考上清华北大，光宗耀祖。” “他说……” 女人像是着了魔一样，用幽幽的声音不断说着话。 这些话像是一个女鬼就活生生的坐在那里，和众人讲述。 一阵阴风刮起，火盆里的火焰轻轻跳动，越来越暗，最后竟直接熄灭。 “啊~~~”假道士感觉在火盆里的火焰熄灭的一瞬间，有人在自己背后吹了一口气。 冰寒彻骨。 第一百七十章 骗子竟然骗到医院来了？ “叶先生。”李焉知心里怕的要命，她感觉周围鬼影重重，仿佛身处修罗地狱一般。 叶凡感觉到李焉知身体在抖，拍了拍她的小手。 小手冰凉。 “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出现眼前一黑的情况，所以你连走路都不敢。”叶凡打断女人的“倾诉”，继续说道。 “甚至你感觉你的眼皮都抬不起来，或许你会想这是你五官六识要被封印的迹象。” 女人怔怔的看着叶凡。 每一句话都说中了她的症状，而这些骇人的症状更多则只是她心里的一种猜测，谁都没告诉，却都被叶凡说出来。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开着的房门不断有冷风吹进来，在房间里呜咽着，宛如鬼哭一般。 “先生……”白发苍苍的范老先生声音颤抖，手里的笤帚早都扔到地上，他双膝一软，就要跪在叶凡面前。 叶凡连忙搀扶范老先生，“您这是干什么。” “这位大师，还请您大发慈悲，救小女一命。” “我说过，你女儿就是生病了，动脉炎，考虑颞动脉炎的可能性大。”叶凡淡淡说道。 叶凡的话似乎带着近乎于无限的阳刚之气，屋子里的阴风呜咽着远离。 假道士怔怔的看着叶凡，他裤子湿漉漉的，在刚刚的时候终于还是没憋住，尿了。 他惊讶于叶凡的能力，但为什么这个年轻人始终说的都是让人去医院呢？ 难道现在医院是进行某种仪式的神秘场所？ 古怪。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假道士看着叶凡，努力摆出一个尊重的姿势，拱手说道，“叶凡叶先生，是吧。” 叶凡微微一笑。 “先生大能，佩服佩服。”假道士很认真的说道。 虽然声音颤抖，但能说句囫囵话，足以证明这位还算可以。 叶凡没搭理他，看了一眼表，“和医院的医生熟悉么？” “啊？” 叶凡的问题把范老先生问的一愣。 “要做个petct，很多医院都要提前预约，特别麻烦。神都好像要排队3-5天，你问问能不能今天就检查上。” “不能先驱邪……治疗么？” “明确诊断，最好是有ct的检查结果。” 范老先生本来已经都信了，但叶凡坚持要去医院，说的话还像是一名正经的医生才能说出来的，他不禁又有些怀疑。 但之前的一幕一幕太过于骇人，范老先生他们几个人也不敢“违逆”叶凡的话，带着患者一路去了最近能做petct的医院。 叶凡没回家，他跟着一起去看看检查结果。 脉象与影像，需要不断的对比，其中细微之处的区别对叶凡来讲属于经验的积累。 虽然已经是三十九代天医，在平常人眼里是可以活死人、医白骨的大能。可叶凡说过，天医从来都不是故步自封的那种人。 随着时代进步，天医掌握了更多可以治病救人的手段，对某些疾病的研究也愈发深刻。 眼前范老先生女儿的疾病，对叶凡就是一种历练。 来到医院，叶凡静静的跟在患者身边，患者有很严重的抑郁倾向，叶凡一直小心着她，生怕她会自杀。 “做petct？考虑是癌症？有什么指标确定么？” 范老先生找到一名熟悉的主任，讲明来意后主任诧异的问道。 “呃……”范老先生一脸懵。 “您是听谁说的？” “一个大师。” 主任哭笑不得，“那些个神医、大师都是偏人的，怎么能当真的。而且这个神医也是不靠谱，基本上他们只会开点特别贵的中药糊弄钱，怎么还来医院了呢。” 范老先生无语，他已经彻底懵逼，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人在哪，我去看看。” 一个矮个子、身材胖乎乎的医生出现在叶凡面前。 “这位，你怀疑患者是有肿瘤？”医生不屑的问道。 叶凡笑道，“肿瘤？在您这家医院petct只看肿瘤么？” “难道不是？”主任鄙夷的看着叶凡，一切情绪都写在脸上。 很明显，他不相信所有神医、大师，因为这么多年来在医院里见过太多患者、患者家属被所谓神医、大师骗到倾家荡产。 “利用糖耐量异常来标记肿瘤的所在位置，这只是petct的一个用处。阿尔茨海默病早期诊断，贵医院不用petct？各种罕见的缺血性疾病，贵医院不用petct？” 叶凡两个问题，把ct室主任问的一愣。 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怎么对petct的用处比自己还熟悉？！ 当年医院花费巨资引进petct的时候，主任还仔细学过一段时间，隐约记得petct有这方面的作用。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petct除了应用在肿瘤患者的诊断上，其他的作用根本没有用过。 ct室主任上下打量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但最后还是冷笑了一声，“实习生么？还是卖器械的？我说你们真是挖空了心思啊。” “……”叶凡摇了摇头。 最后在叶凡的坚持下，患者经过前期检查，还是开始做petct检查。 叶凡坐在外面患者家属等待区的椅子上，帆布书包放在身前，静静的等待着。 操作间里，技师笑呵呵的问道，“主任，现在的骗子都这么高级了么？” “高级个屁，那个年轻人我估计就是个实习生，或者看过几本医疗的书，随口瞎说的。你问没问病史？” “说是肩膀上做个人，这人还不断的长大……我听的后脊梁发冷，一身的白毛汗。不敢多听……” “很典型的精神症状，应该去精神病院，根本不该来咱们这种三甲医院。” 说着，ct室主任深深 叹了口气，“家里也是，你说范老怎么都是一个文化人，竟然被骗子骗的一愣一愣的。那个年轻人看着老实本分，谁能想到竟然是资深的骗子。” “哈哈哈，现在骗子伪装的可像了。” “是啊，快点做，做完了我看看结果。等我把片子砸他脸上，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ct室主任鄙夷的说道。 “骗子当然有能说的了，他们会把你的智商拉低，低到他们的程度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事了拂衣去 ct室主任说什么都不相信叶凡的话。 范老的女儿他看了眼，确定是精神类疾病。越是这种，在民间就越是容易往鬼呀、神呀的身上去靠。 都什么玩意，为了骗人点钱，根本不管患者的死活，这帮人作孽都做到家了！ ct室主任每每想到叶凡的脸上带着微笑，淡淡问自己petct的用处时，都特别想赶紧出片子，然后拿着片子砸在他脸上，问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现在的骗子真是特么越来越专业了，竟然把人送到医院来。” “咱们算不算是为虎作伥？” “真想狠狠揍他一顿，那个年轻人看着老老实实的，其实一肚子的坏水。” ct室的医生护士们小声聊着。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叶凡是个骗子，只是没人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新骗术。 “主任，你说要是petct没事，他会怎么说？”技师问道。 ct室主任犹豫了一下，仔细盘算，随后说道，“可能说是他已经把病给治好了吧。” “竟然这么无耻？” “当然，他们就是这么无耻。”ct室主任叹了口气，“咱们在医院里，见到的生死离别太多。很多患者家属不甘心，现代医学没办法治愈的疾病太多，所以就给了这些该死的骗子机会。” “我知道，尤其是肿瘤科，很多癌症晚期的患者都会去找什么什么神医看病。好像不花那几万块钱，他们心里不舒服似的。” “不能这么说，这是患者家属的心态。试一试，万一要是行呢？再加上社会上猎奇、不负责任的人太多，平时宣扬诸如医院说没办法，找神医吃了一副药就好的故事。” “怎么可能！” “谁知道呢，反正我知道的几个患者吃了神医开的药后都没什么好转。最离谱的是一个本来在咱们医院已经控制住病情的患者，去吃了一副神医给开的神药，结果把免疫力给打没了，肿瘤直接恶化。” “……” “不过带着患者来医院做petct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ct室主任也想不懂叶凡的想法。 “我简直太好奇了，他下一步要怎么骗人钱财呢？要说范老也是咱们天河文化界的知名人士，怎么这么容易就上当受骗呢。” “唉，哪有父母不心疼孩子的。眼睁睁看着孩子天天鬼呀神呀的，肩膀上做个人……谁不心疼。”ct室主任说着，感觉自己脖子后面有人吹了口气。 他明知道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但还是心惊胆战的向后看了一眼。 身后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不能再说这事儿了，说多了头疼。 “年纪轻轻的不学好，非要学着来骗人，一会我去教训他！” “穿着白服呢。” “脱了白服揍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一个多小时后，机器的嗡鸣声中，影像才一点点的展现出来。 患者没有肿瘤的表现，只有颞动脉的位置发亮，亮的刺眼。 “主任，这是什么？动脉瘤么？”技师指着屏幕上的影像问道。 ct室主任怔怔的看着，一下子傻了眼。 刚刚自己还想着要打印出片子，然后拿着片子去质问那个年轻人。 但反转来的是这么快，这么突兀，就像是龙卷风。 患者不是肿瘤，但的确有问题。 影像资料上患者的颞动脉位置闪闪发亮，却又不是恶性肿瘤的表现，这意味着该处有炎症。 动脉炎！ 颞动脉炎！ 真的特么的是颞动脉炎！！！ 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说的……竟然是对的！ 真特么的，自己堂堂ct室主任，竟然被一个实习生给教训了，他有些沮丧，但更多的则是差异莫名。 颞动脉炎在临床上很罕见，而且和ct影像“没什么关系”，所以ct室主任哪怕在辅助科室干了无数年，也没见过几个颞动脉炎的影像资料。 片子都没见过，就更别说清楚颞动脉炎到底有什么具体的临床表现。 ct室主任努力回忆，但脑海里一片空白。 尤其是一直认为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是个骗子，不学好。可是等影像资料出来后，ct室主任才发现不学无术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到最后，小丑竟然是自己……ct室主任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主任，怎么样？”范老站在门口，间断忐忑询问。 ct室主任叹了口气，他决定认怂。 医学就是这样，尤其是有客观诊断标准之后，越是嘴硬，最后就越是丢脸。 不学无术、狗屁不懂等等帽子会扣在头上，让人笑话一辈子。 已经很丢人了，就不要再嘴硬丢更多的人。 把片子打印出来，ct室主任拿着片子来到叶凡面前，“年轻人，你猜对了。” 叶凡笑了笑，他不介意ct室主任说的那个“猜”字，而是顺手接过片子，对着灯光看了几眼。 他看片子的速度极快，哪怕petct的片子很多，没用一分钟全都看完。 “颞动脉炎，医院风湿免疫科的水平怎么样？”叶凡举着片子问道。 “一般。”ct室主任如实回答。 “去上级医院吧，省城或者神都。”叶凡收起片子，回头和范老说道，“范老，你女儿的诊断明确，是颞动脉炎，需要去风湿免疫科就诊。” “颞动脉炎？是这里么？”范老指了指自己的颞部。 “是。” “可是她感觉肩膀上坐个人，这是怎么回事？”范老疑惑。 “呵呵。”叶凡笑了笑，“真要解释起来，从病理生理开始说，再到最后，说一天一夜都未必能说完。您不需要知道这病是怎么来的，带着片子去省城，找一家最好的风湿免疫科住院治疗。” ct室主任听叶凡这么说话，心里由衷的羡慕。 说了也不懂，这话自己可是不敢和患者家属说。 “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要抓紧时间，你女儿已经开始有抑郁症的倾向，抓紧时间治疗，千万别出现自杀的情况。”叶凡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ct室主任看傻了眼，这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节奏么？！ 这哪里是骗子，分明是侠客！ 第一百七十二章 林家秘史 叶凡离开医院，李焉知跟在叶凡身边，眼睛里都是崇拜的情绪。 “叶先生，我真的以为有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呢。” “一般来讲不会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会遇到那么多脏东西，各种症状基本都是疾病导致。”叶凡淡淡一笑。 “为什么颞动脉炎会感觉有人坐在自己身上，还会听到人说话？眼皮也睁不开的情况呢。”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叶凡随意说道。 李焉知掩嘴笑，叶凡懒得解释，她自然不会多问。 但今天这事儿对李焉知来讲简直太有意思了，在范老家里像是闹鬼一样的，再到医院等了几个小时，叶先生就诊断了患者的疾病。 这简直太牛逼了！ 第一次，李焉知觉得当一名医生真的挺好。 尤其是叶先生这样的医生。 要是能和叶先生游历人间，每天遇到新鲜的事情很多，比当职业经理人有趣多了。 也斐然不知道李焉知在想什么。 他坐在副驾位置上，天色已晚，默默的看着窗外灯火阑珊，心里想着南洋咒术师的事情。 还没开出市区，距离卧龙山还远，叶凡的手机响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叶凡微微一笑，接通电话。 电话是楚九山打来的，叶凡当时布置下这枚棋子有他自己的想法。 楚家？叶凡心里极为不屑。 这个腐朽的大家族在楚九渊被逼服毒暴毙的那天就应该灭亡，而且已经灭亡了，剩下的只是僵尸一般的苟延残喘着。 “什么事？”叶凡很随意的问道。 听楚九山说了几句，叶凡的表情严肃起来。 他眯着眼睛，沉默了几秒钟，“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去。” “焉知，你下车。”叶凡不容拒绝的说道。 李焉知知道出事了，但叶凡很明显不想让自己跟着，她也没强求，找了个地儿把车靠边停下。 叶凡开车，直奔曾经陈慧娴和楚雪巧居住的出租屋开去。 现在楚九山住在那里，叶凡的眼睛越眯越紧，已经眯成一条缝。犀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眼缝里流露出来。 路上叶凡打了两个电话，很快便来到筒子楼。 楼没什么变化，这里的人都不富裕，楼下有点脏，到处都是垃圾。 叶凡把车停在胡同外面，徒步走进去。 如同第一天回来一样，叶凡的脚步很轻，每一步的间距都是一样的，就像是用尺子量出来一般。 “叶凡，你来了，快进来。”楚九山站在门口一直迎接叶凡。 叶凡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楚九山，你做的很好。” “叶凡……叶先生，您看您说的。”楚九山一脸谄媚的笑容，“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叶凡走进屋子，格局没什么变化，有几样破烂的家具摆放在屋子里。 楚九山探头探脑的往窗外看了一下，随后拉上窗帘。随后他神神秘秘的取出一个盒子，坐到叶凡身边。 “叶先生，今天我听到一个消息。” “你说。”叶凡淡淡说道。 “我父亲楚博远还要联系神都林家，您知道您和林家的渊源。” 叶凡点头。 “我今天颇有收获，打听到了一个秘辛。” “嗯？” “三年前的事情就不多说了，当时我大哥被逼服毒暴毙的时候，我事后哭了不知道多久。”楚九山摸了摸眼角的眼泪，叹了口起，“您知道为什么神都林家找到天河来了么？” 叶凡摇头，表情慎重。 “我听我父亲楚博远说起来从前的往事，他这么多年也一直秘密查找，还是有收获的。” “神都林家身上有诅咒，据说过了五十岁之后所有人、不分男女都会暴毙身亡。” 叶凡看了楚九山一眼，问道，“怎么暴毙？” “心跳骤停。”楚九山很肯定的说道，“林家上一代家主林剑在过了五十岁后，忽然心跳骤停了两次。幸好他一直有所防备，身边三个医疗组一直待命。” “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林家开始找寻事情真相。具体真相不得而知，但南洋的一个咒术师流派说林家的命格里有此劫难，没人能逃的掉。” 叶凡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楚九山的话。 “要破解诅咒，需要找一个至阴至柔命相的女子嫁为林家夫人，用术法把林家的诅咒落在女子身上。” “雪巧的确是至阴至柔的命相。”叶凡淡淡说道。 楚九山连忙点头，“对，就是因为这个，林家才找上门。当时我大哥楚九渊不同意，这么做分明是把雪巧往火坑里推。” “但我父亲楚博远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雪巧已经嫁给你，一个窝窝囊囊的上门女婿，根本不用管你的意见。后来当天我大哥和我爸起了争执……” 叶凡见楚九山顿了一下，只是看着他，却没有发问。 “结果那天我大哥暴毙身亡，之后传来你也失踪的消息。随后当天晚上家族举办宴会，其实是林家迎娶雪巧的婚礼。” “之后的事情您都知道。” “你要和我说什么？”叶凡淡淡问道。 “叶先生。”楚九山正襟危坐，很认真的说道，“您知道我一直不赞同我父亲的做法，今天我知道这一切后想和您汇报，但我父亲不同意，要找林家三公子林立来对付您。” “这是自取灭亡，而且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我做了一件事。” 叶凡淡淡看着楚九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 楚九山见叶凡笑了，马上像是哈巴狗一样，腰微微弯了一点，手里捧着盒子，放到桌子上。 “您虽然成立了叶家，但怎么说都是我们楚家的人，我父亲倒行逆施，我已经忍无可忍。” “我和我父亲起了争执，他逼我喝下和我大哥一样的毒药。我当时觉得叶先生对我恩重如山，所以不断劝阻，最后楚博远竟然……” 说着，楚九山的泪水流出眼眶。 叶凡静静的看着他。 楚九山的手微微一动，随后控制住情绪，打开盒子。 楚博远的人头在盒子里，瞪着眼睛看着叶凡，他仿佛在无情的诅咒着世间的一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叶凡，你永远都是个废物！ “你动的手？”叶凡根本不在意楚博远临死之前的目光，也没被骤然出现的人头吓一跳，而是淡淡问道。 见叶凡不动声色，楚九山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解，但他掩饰的极好，马上说道，“这世间还是有真理和正义的，我虽然是我父亲的儿子，但是不能看着他一错再错！” 叶凡笑了，很开心，轻轻抬起右手。 楚九山会意，他像狗一样从沙发上起来，蹲在叶凡身边。 拍了拍楚九山的肩膀，叶凡笑道，“不错，楚博远和林立联系过了么？” “应该还没有，他光是一个想法，我担心迟则有变，所以直接下手。然后我马上联系叶先生您，向您汇报这件事情。” 叶凡点了点头，眼睛一直看着盒子里的楚博远。 他面色苍白，一脸的难以置信、惊愕、痛恨的神情。 哪怕人头被割下来，这些表情却依旧定格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只是楚博远的眼神太过于复杂，甚至有些妖异。 弹指之间，一道光芒在楚博远的左眼里宛如流星般闪过。 时间好像被凝固了一样，叶凡的手凝在半空中，整个人一动不动。 楚九山掩饰着自己心头的喜悦，他假做不知，轻轻碰了碰叶凡，“叶先生？” 叶凡一动不动。 “叶先生？” 楚九山说着，缓缓站起来，一脸的得意。 “叶凡，你特么就是个入赘的窝囊女婿，要是有本事，你当年还会来我楚家？” “小人得志，有点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楚家虽然小，但这么多年的人脉又怎么会是你小小一个叶凡能知道的。” “林家三公子会助我一步登天，楚家会在我的手里发扬光大！” 楚九山咆哮着，仿佛要把这些天来胸中的愤懑都吼出去。 叶凡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右手在半空中，如同泥雕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 妖异的光芒照射，叶凡心中一动，他从光芒的气息中感受到——囚禁楚雪巧的那个南洋咒术师门派终于出手了！ 虽然以身犯险，但叶凡依旧毫不犹豫的投身其中。 身边的空间破碎，像是镜子被打碎了一样，无数破碎的镜面反射出无数叶凡的身影。 似一瞬间，又似过了无数年，叶凡身边破碎的景象消散，他站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 林家三公子林立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叶凡。 他身材削瘦，但肚子却很大，很不协调。 林立腆着肚子的模样并不让人觉得油腻，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林立，这是幻境？”叶凡淡淡问道。 “叶凡，我从前说过，你在我面前只是一个蝼蚁，我踩死你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意。”林立冷冷的看着叶凡，“机缘巧合，没想到你竟然成了天医。但那又怎样？” “只要我想，无数人会替我做事。” “只要我想，楚九山就会亲手弑父，设置陷阱引你入瓮。” “只要我想，你就算是想不死都不可能。” 叶凡静静的站在林立面前，一如三年前的船上，倔强少年还是那般倔强，一步不退。 哪怕面对的是神都林家。 哪怕对方出手就会致自己于死地。 “当时我倒是小看了你，早知道你有这种机缘，一早把你千刀万剐，我到要看看林道士有没有这种神通把你再复原。” “千刀万剐？林立，你想的真美。”叶凡眯着眼睛，看着林立。 他没看林立的眼睛，而是一直盯着林立的肚子在看。 “现在也不迟，只是可惜天医一脉就此断绝。”林立微微一笑，阴冷无比，“可是那又关我什么事？！” “你是个孤儿，从小孤苦伶仃，受尽欺负，我想你早已经习惯了吧。所以你才会入赘出家，大好男儿，哪有入赘的道理。我一早就看穿了你，你就是个废物！” “我不知道天医林道士为什么会看中你，但废物就是废物，狗屁的天医！李家没出息的兄妹两人竟然被你蛊惑，一样都是废物。” “神都四大家，什么时候是你这种蝼蚁一般的小人物能结交的？” “林立，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叶凡平淡的问道。 “看看你，看看你这个废物。”林立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冷冷说道，“从前你是废物，现在还是。三年前我能打断你四肢，把你沉尸江中，今天依旧能做得到。” “就这？” “你不知道吧。”林立鄙夷的看着叶凡，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不管楚博远还是楚九山，都是我的人。楚九山这人不错，下手狠，直接杀了楚博远。” “我知道。”叶凡淡淡说道。 “不可能！” “楚博远的人头上已经能看见尸斑，证明死亡时间至少在十二小时以上。而楚九山以为我不知道，说刚死。”叶凡笑了，“我知道有诈，你们太小看天医了。” “那又如何，你的魂魄已经被拘禁在这里。在外面，你就是一尊泥雕木偶，现在楚九山应该已经拿刀准备动手了吧。” 叶凡没有慌张，只是看着林立微笑，“林立，放了雪巧，我饶你一命又如何？” “哈哈哈哈~~~”林立猖狂的大笑，笑声仿佛在山谷之中回荡一般，“你是来搞笑的么？现在你已经落在我的陷阱里，就是砧板上的一条鱼，我想清蒸就清蒸，想红烧就红烧，没想到你现在还搞不明白状况。” “你跟我提条件？还说要饶我一命？叶凡，谁给你的自信？” “林立，我为什么一直没动手，我想你是知道的。”叶凡淡淡说道，“这种卑鄙无耻的陷阱对我来讲没什么用，我再重复一遍，放了雪巧，你自废经脉，我可以饶你一命。” “叶凡，真是懒得和你这种蠢人说话。从前你是个窝窝囊囊的倒插门的女婿，你以为你成了天医，就可以变做人上人？”林立撇嘴，目光之中带着无限的鄙夷。 “你本性如此，一辈子就该窝囊，就该被人欺负，而你竟然还敢还手。我想好了，今天就让三年前的故事重复好了。” 说着，林立打了一个响指。 …… 楚九山似乎在冥冥之中得到命令，脸色狰狞，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恶狠狠的扎向叶凡的手腕。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以身入局 楚九山手里的匕首很锋利，一天前他就用这柄匕首切下楚博远的头。 他很想一刀切下去，直接杀死叶凡，干掉这个一手毁灭楚家的入赘女婿。 但他不能。 林家三公子要把叶凡四肢废掉，楚九山虽然心里不屑，觉得神都的公子哥就愿意玩这些花里胡哨的手段。 物理毁灭比什么都强，楚九山绝对不想给叶凡留一丝丝的机会。 要知道叶凡连癌症都能治好，只废掉他的四肢就行？ 三年前废掉他的四肢，系上水泥沉尸江中，可三年后叶凡竟然活着回来。 他不仅活着回来，而且像是凤凰般浴火重生，变得极为强大。几乎转念之间，就毁灭了楚家。 但楚九山不能违背林家三公子的意愿，他还想靠着林家东山再起。 楚九山也想像叶凡一样，楚家如涅槃重生，变得更强。 满脸狰狞，楚九山手里的匕首切向叶凡的手腕。他不只准备切断肌腱，还准备切断叶凡的桡动脉，像割腕自杀的人一样流血致死。 …… 叶凡微微一笑，手伸进帆布书包里。 “林立，你应该在不远的地方，能让你离开神都，想来应该是南洋的咒术师们神通有限吧。” 一并手术刀握在手里，雪亮的刀锋上隐约有古朴的字体出现。 “开！” 叶凡爆喝一声。 幻境之中，林立表情错愕，一道白光如闪电般劈下，把空间撕开，把林立精心布置的落网争破。 林立的身影被斩为两截，和这个虚空一般幻灭。 叶凡嘴角上扬，间不容发的瞬间神魂归来，一把抓住楚九山的手腕。 “楚九山，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么？”叶凡淡淡问道。 异变横生，楚九山被吓得魂飞魄散。 刚刚还像是砧板上的鱼一样任由宰割的叶凡忽然回过神，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温和，然而看在楚九山的眼睛里，叶凡就像是地狱里的怨鬼一般可怖。 “我……叶先生，不是这样！” “呵呵，楚九山，楚家的人除了我岳父之外，都一般的无情无耻。”叶凡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以你为用楚博远一条命就能让我相信你？” 楚九山全身发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叶凡扫了一眼楚博远的眼睛，见上面异样的光芒渐渐变淡，也不多说，手腕一抖，楚九山的手不由自主的一弯，匕首划破气管。 “咯咯咯~~~”楚九山睁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眼中满是怨恨的目光，但随着无法呼吸进来新鲜的氧气，全身的力量也被抽走。 叶凡出手如电，但却不乱，一板一眼。 从帆布书包里取出古朴的针盒，手指一挑，针盒打开，五枚银针落在手中。 五道银蛇仿佛闪电一般落在楚博远的头颅上。 他最后一瞬的目光中有再多的惊恐、畏惧、怨恨都没有用，五枚银针闪烁着温和的光泽，瞬间连成一道天罗地网，把诡异的光芒罩在其中。 随即，叶凡沉心静气，轻叱一声，又一枚银针捻在手指中，正落在妖异的光芒上。 虚空之中隐约传来一声脆响，叶凡手捻银针，银针在楚博远的眼睛里轻轻颤抖。 瞬间，一只黑色虫子缓缓爬出来。 它的生命力已经耗尽 ，身上闪烁着银蛇一般的光泽，从楚博远的眼睛里爬出来后就掉到地上，化为灰烬。 叶凡和南洋咒术师交过手。 刚回到天河的第一天，在楚雪巧的身上，叶凡就感知到这种力量。 但那次叶凡在最紧要的关头选择了放弃。 咒术虽然邪门，来自东洋倭人，但叶凡却并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楚雪巧，生怕自己的爱人承受不住两股巨大力量的撕扯，最后灰飞烟灭。 但今天没有这个顾忌。 别说楚博远已经死了，就算是活着，叶凡怕是下手会更狠。 银针在楚博远的眼睛里捻动，一只又一只的黑色虫子爬出来，化为灰烬。 楚九山捂着脖子，脖颈的伤口冒着混杂着气泡的鲜血，他眼睛瞪的像是鸡蛋，满满的诧异。 叶凡他…… 他特么不只是天医！ 他不仅会救人，而且会杀人！！ 楚九山知道自己错了。 虽然叶凡谈笑之间毁灭了楚家，毁灭了一个百年世家，但在楚九山的潜意识里，叶凡始终只是一个倒插门的没用的女婿。 他一直以为叶凡只是个窝囊废。 即便是天医，也以救人为主，哪有医生杀人的道理。 可是他知道此时此刻，看见叶凡手指捻动银针，一只又一只的黑色虫子呜呜泱泱的从楚博远的眼睛里冒出来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叶凡，看着平和温顺，人畜无害，可一旦动起手却丝毫不留情面。 楚九山下意识的想问叶凡，你不是医生么，为什么会下手这么狠？！ 可是他忘记了自己的气管被切开，楚九山的喉咙里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嘶鸣。 银针忽然猛烈抖动，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高频声音。 五枚插在大穴之中的银针隐隐开始跳动，扎在楚博远眼睛里的银针跳动的更厉害，哪怕有叶凡的手指捻动，依旧想要飞溅出去。 这一幕在楚雪巧的身上发生过，叶凡知道这是对手的反击。 那一日，叶凡退了。 而现在，叶凡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 叶凡似乎要放弃，他右手手指松开银针。 与此同时，银针猛然挣扎，仿佛要跳出楚博远的眼眶。 “傻逼。” 叶凡微笑，轻轻叱骂，随即右手化指为掌，一掌拍在银针上。 “噗嗤~~~” 银针仿若铁锨，径直贯穿楚博远的头颅。 坚硬的头骨像是薄薄一张纸，被银针直接刺破。 在银针刺穿楚博远头颅的瞬间，他的头整个裂开，黑色液体四溅。 一滴落在楚九山的身上，嘶嘶作响，仿佛是王水一般，立即腐蚀楚九山的身体。 “嗷嗷嗷~~~”楚九山疼的想大喊出来，可他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 …… 几千里外，血池中的鲜血已经见底，躺在血池中的那个纸片人嘴角上扬，似乎在嘲笑他们不自量力。 “噗嗤~” 干枯老者吐出一口鲜血。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去死 “他到底是谁！” 老者眼睛里满满的惊慌恐惧，他无法相信对手竟然这么强，强到自己根本无法反抗的程度。 原本他以为天衣无缝的设计竟然漏洞百出，被那个千里之外的强者直接反杀。 而且这股力量比月余前强了无数倍，根本无法抵御。 一口鲜血喷出，老者眼睛里的光泽混沌不堪，像是死鱼眼睛一样木讷、没有神采。 他知道对手要趁着这个机会找到自己藏身之地，真到那时候，怕是万劫不复。 老者一狠心，咬断半截舌头，鲜血狂喷。 就在这时，一个黑漆漆的空洞在半空中出现，把鲜血吸进去，涓滴不剩。 “吼~~~” 莫名之中，一个凄厉的声音从虚空中传出来。 老者松了口气，间不容发的瞬间切断咒术。 他感知到千里之外的那强大无匹的力量消失，这才松了口气，晕死过去。 …… 叶凡微微皱眉，叹了口气。 对手像是泥鳅一样滑不留手，竟然被他溜走了。 但这也在叶凡的预期之中，能找到是最好的，找不到的话就慢慢来，总有一天要把那个宗门铲平，挫骨扬灰。 “林三公子，还不现身么？”叶凡挥手，把几枚银针收起。 屋子里到处都是刺鼻的味道，楚九山捂着脖子，挣扎的幅度越来越低，眼看着就要死去。 “叶凡，你比我想象中强大很多。” 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叶凡感觉到筒子楼的气机已经被罩住。 林立缓步走进来，用一方洁白的手帕掩住口鼻，一脸厌恶的看着叶凡。 “当然，三年不见，林公子别来无恙。” 叶凡坐在沙发上，古朴的针盒已经被收起来，他笑吟吟的看着林立，仿佛老友重逢。 林三公子瘦骨嶙峋，起色不是很好，脸上像是找了一层黑纱。身上穿的衣服虽然宽松，可是高耸起来的腹部却不能被全部遮掩，隐约可见。 “还好。”林立看着叶凡，淡淡说道，“叶凡，你太猖狂了。刚刚我只想让三年前的那一幕重演，把你沉尸江中。但现在我后悔了，我想要你被千刀万剐。” “呵。”叶凡笑了笑，“怎么？” “你只是一只蝼蚁而已，带给我太多的麻烦。你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的去死呢？你难道不知道你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么？”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林三公子无论看上你的什么，都是你的荣耀。双手奉上就是了，为什么要挣扎呢？真是想不懂你们这些普通人的想法。” 叶凡冷冷的看着林立。 “叶凡，你是不是心里在想莫欺少年穷？你是不是在想有朝一日锦衣归来要我好看？你是不是在想用努力、用坚持来改变你的命运？” “没用的，别挣扎了。” “什么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都是假的。我林家十几代人，几百年的奋斗凭什么让你一个普通人几年就超过去？” “束手就擒，或许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如果你还不识抬举的话，千刀万剐就是你唯一的下场。” 叶凡长长的吁了口气，“林立，你确定？” “为什么不能确定。”林立满脸不屑，“寒门贵子？扯淡。你特么就是一只蝼蚁，想飞上天的蝼蚁。今天美梦已经结束，叶凡，请你老老实实去死。” 叶凡没有被激怒，微笑着站起来，脚踩在楚九山的脖颈上。 楚九山最后一丝生机被叶凡一脚踏碎。 “他，曾经是楚家二爷。当年我和雪巧结婚，住在岳父家里，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楚九山都会冷嘲热讽。” “而现在，楚九山就在我脚底下。楚家的确不如林家，但在曾经，他眼中的我只是一个窝窝囊囊的上门女婿，只是一个想要占楚家便宜的赘婿。” “一个个衣冠楚楚，掀开你的衣服看看，下面藏着的是什么？”叶凡一脸讥诮，心底无数块垒被冲开。 “又当又立，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平时一个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真到了你们需要的时候，吃相难看的很。楚九山就是这种人，你们没有任何区别。” “半个月前，他抛弃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亲生骨肉，准备一走了之。” “半个月后，他亲手杀了他亲生父亲，只为了跪舔你林家三公子。” “我太了解你们这些人了，你们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都不会惊讶。” 叶凡看着林立，冷笑道，“你通过楚九山试探我，什么林家隐秘，那分明就是你们心头的阴影，挥之不去，想问问我这个天医能不能解决。” 林立僵尸一般的脸阴沉下来。 “我可以告诉你，我能解决。”叶凡淡淡说道，“你们林家祖传的什么所谓诅咒，对我来讲只是举手之劳。但我不会解决，林三公子，今天，请你去死！” 叶凡说完，手伸进帆布书包。 林立阴沉着脸，挥了一下手。 然而…… 下一秒林立怔住了。 原本他带来很多人，哪怕叶凡再强，也会输，这一点林立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只要他一挥手，天罗地网就会把叶凡这只蝼蚁罩住，然后千刀万剐。 林立要听一听所谓天医的哀嚎。 可是，他挥手，周围却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动静。 “傻逼。”叶凡冷笑，手握着手术刀，踏前一步。 叶凡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很慎重，但眼睛里的光芒却越来越例，宛如一柄杀人宝刀。 “这不可能！”林立怔怔说道。 “你以为楚九山是我安排的暗子，最后反戈一击，让我防不胜防。但我早就知道你们这群人的德性，怎么会相信楚九山。” “你带来的人已经被朱老先生和尤离别杀光了。” “怎么可能！朱老先生不是在卧龙山么？”林立的脸上出现一丝慌张。 “这是你设的局，也是我设的局。”叶凡淡淡说道，手术刀光一闪，林立身上血光像是一朵鲜花般绽放。 “千刀万剐？” “请我去死？” “林三公子，现在请你去死！”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不告诉你 “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林家富有四海！”林立慌张的喊道，声音嘶哑，就连僵尸一般的脸上竟然也浮现出来些许表情。 “刚刚不是你说的，请我去死么？”叶凡微笑着问道。 他的话语并没有影响到凛冽的刀光，血花四溅，朵朵盛开在林立的身上。 血花绽放，叶凡的笑容却愈发温和。 “叶凡，朱老先生是怎么被你收买的？！” 林立想不懂的是这一点。 朱老先生在林家是地位超然的客卿，自己也从来没有大意过，第一时间就找朱老先生出手对付叶凡。 然而出乎林立意料的是朱老先生却成为叶凡的臂助。 自己失败，竟然败在太过于谨慎上，这不能不让林立觉得世界很荒谬。 “你猜？”叶凡微笑，一朵朵红色小花在林三公子的身上盛开。 “那不可能，你能给的我林家都能给！”林立吃痛，更是恐惧，最多的却是不甘心。 想破脑袋，林立也想不懂叶凡到底凭什么能收买朱老先生！ 要知道，神都林家都没办法让朱老先生变成自己的走狗。 可是叶凡却做到了，活了几百年的朱老先生老老实实的蹲在卧龙山，当一名看门人…… 林立无法相信。 朱老先生只是其一，竟然还有南洋大蛊师尤离别拔刀相助。 叶凡只回来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是怎么做到的！ 本来万无一失的局面竟然沦落到眼前这般地步…… 糜烂如此！ 无法收拾！ 叶凡手里的手术刀不急不慢，一刀一刀把林立切的血肉模糊。 如果说手术刀是用来救人的，那么此时此刻就是用来杀人的。 叶凡是天医，但却是修罗天医！ 修罗！ 天医！！ 需要出手无情的事情，叶凡必定不会留情。 “叶凡……”林立嘶吼着。 “没用的。”叶凡微笑着，又用手术刀削出一朵灿烂的花朵，“今天不管你说什么，你都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在你的逼迫下，雪巧高位截瘫，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就在这筒子楼里。” “今天你死在这，变成一滩肉泥，是不是觉得天道好轮回？” “林立，你抬头看看，苍天何曾饶过谁！” 叶凡一边说着，手中刀光不断，朵朵血花盛开。 “我不求活，只求全尸！”林立用最后的力气吼道，“我可以告诉你南洋咒术师门派所在！这是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 叶凡凝神，右手持刀，冷冷的看着林立。 “我相信你的信用。”林立满身鲜血横流，疼痛不堪，但神志却清楚。 他知道，古往今来，千刀万剐的人都必须要保持神志清醒。叶凡是天医，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林三公子知道自己败了，虽然他很想知道叶凡是怎么收买了朱老先生、收买了南洋大蛊师尤离别，但他更想快点死。 如果天医要动手杀自己，那么活着只是遭罪，还不如早点下地狱更痛快一些。 见叶凡收刀，林立长出了一口气，他的脸僵硬无比，像是僵尸一样，无悲无喜。 “叶凡，这是我和南洋咒术师联系的玉佩，你试试就知道。” 说着，林立用染血的手托着一枚玉佩到叶凡面前。 叶凡拿起玉佩，从上面感应到对方邪恶的气息。 “具体的位置我也不知道，但我找朱老先生看过，说距离一百里内玉佩会有反应。” “可以。”叶凡点了点头。 林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请动手吧。”林立叹了口气，“我从小就讨厌各种反派，他们的话太多，所以会失败。叶凡，我已经要死了，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你能满足我么？” “你的话很多。” “正义永远都会战胜邪恶，这句话你仔细想想。只有赢了的人，才是正义的，所以这句话永远不过时。三年前，你就是邪恶的、没有出息的上门女婿。今天你赢了，那我就是邪恶的林家三少。” “你要问什么？” “两个问题，你随便回答一个就行。我们林家到底是什么病？我找过很多医生看，都没法解决。甚至几十年前，上一代天医林道士也看过，依旧解决不了。” 叶凡笑了。 “第二，你用什么收买的朱老先生？我一向谨慎，最早就让朱老先生去杀你，他是我林家最强的客卿，没有之一。可是到最后竟然变成这样，我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啊~~~ 林立的嘶吼像是野兽临终时候的悲鸣，撕心裂肺，痛苦不堪。 “你们林家的病其实很好诊断，要知道每一代天医都会进步的，我师父林道士解决不了的事情，在我这里并不算什么。” 叶凡脸上露出微笑。 林立怔怔的看着叶凡。 “其实，根本不需要找邪门的咒术师解决，只是一个小毛病，知道了就变得很简单。” 叶凡淡淡说道，林立似乎忘记了疼痛，耳朵竖起来，一个字都不愿意遗漏。 “现代医学进步的很快，你们林家的病叫做……” 说到这里，刀光一闪。 林立的脖颈被切断，他像是楚九山一般，用手捂着脖颈，僵尸一般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拒绝告诉你。”叶凡笑道，“请你去死，你要记住的是这本来只是一个小毛病，但却让你林家断子绝孙。” “……”林立目光中带着无限的痛恨与怀疑，砰的一声考到墙上，身体随后软绵绵的倒下。 叶凡微微一笑，手里拿着的手术刀却没有收起来，他静静的看着林立的尸体，叹了口气。 “林剑老先生，您该出来了吧。” 叶凡像是在和林立对话，又像是在和虚无之中的林家上一代家主林剑说话。 然而，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回应，只有两具尸体。 “林剑老先生，你的所有计划我猜到了。”叶凡看着林立的尸体，淡淡说道，“别想着可以金蝉脱壳，舍卒保车，你别忘了，我是天医。” 房间里依旧没人回答。 “林立其实早都死了，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奇谲诡异的寄生胎 “林剑老先生，我尊称你一声老先生。”叶凡淡淡说道，“请你不要忽视任何一位天医。” “我是天医叶凡，你还不准备出来么？” “最后的那两个问题我就不回答了，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答案。”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发现你的。” 屋子里寒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血腥味道四溢，静悄悄的，叶凡像是一个疯子般，对着一个死人说话。 “林立应该是有寄生胎，也就是传说中的‘胎中胎’。” “当年林立把我踩在脚底下，肆无忌惮的发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的肚子大的吓人。” “林家三公子可以疯癫，可以被酒色掏空身子，可以胡作非为，但他是男人，本不应该像是吃了观音土的人一样，肚子鼓胀的那么明显。” “但当时我被打断四肢，也只记得这一点。” “可我偏偏成了天医，林剑老先生，你在观察我，我也在暗中观察你。既然你还抱有一丝侥幸，那我随便说说，看看说的对不对。” 叶凡说着，拉过来一把椅子，大咧咧坐在上面，手术刀放在桌子上。 随后他从帆布书包里摸出一根烟，悠然点燃。 “有朱老先生在外面，你跑不掉的。” “可能天下人都会怕你，但绝对不包括朱老先生。我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收买朱老先生的，请你死了这条心。” 叶凡深深吸了一口烟，对着林立的尸体喷了一口烟雾。 “林家有家族遗传病，所有人活到五十岁之后就会不断突发心脏骤停。现在科技进步了么，你被一次又一次的救回来，所以你害怕，你恐惧，你想摆脱这无间地狱。” “恰好林立有寄生胎，你用邪术寄生在林立的身上。虽然不能完全享受二十多岁年轻人的身体，但毕竟不用天天担心着心跳骤停而死。” “都说年老成精，你还真是很无聊，让我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 说着，叶凡抬脚踢了林立的肚子一下。 “林剑老先生，我知道这只是你的一部分，你们这些高墙大院的世家子弟，真心是什么阴狠毒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林立是你的孙子，你却通过寄生胎寄生在他身上。” “我抽完这根烟，你要是再不出来……你觉得一名天医，会不会解剖学呢？” “三国时期，华佗就可以做开颅手术，随后的两晋南北朝也有天医做外科手术。只是那时候不为人所知，死亡率也高了点。现在不一样了，你可以看看我的解剖水平怎么样。” 叶凡嘴里叼着烟，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一秒钟都不肯离开林立的尸体。 忽然， 林立的尸体动了一下。 叶凡嘴角上扬，笑容更加灿烂。 几声闷响，一个十厘米左右的小人撕开林立的肚子，用唯一的一只眼睛看着叶凡。 场面阴森诡异，但叶凡却早就预料到了一般，一边抽着烟，一边盯着那个小小寄生胎看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 寄生胎的声音很小，语调古怪到了极点。 “林立能使唤林家的大供奉朱老先生？说死我都不信。但这只是其一，一个微不足道的作证而已。林剑林老先生，我是天医，你不要小看我。” “我从来没小看过天医，几十年前，我刚刚成为林家家主的时候就请三十八代天医林道士看过！” “真可惜，那时候的科技还没先进到现在的程度，我师父也是比较守旧的人，不知道也正常。我说过很多次，每一代天医都不会因循守旧，都会在医道上努力攀登，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你登峰造极了么？”寄生胎问道。 “呵呵，每一代天医和上一代天医比，都能说是登峰造极。但我相信我的下一代传人会开创更多治疗疾病的方法，也能诊断更多疾病。” “……” 寄生胎怔怔的看着叶凡。 “你特么就是个傻逼。”叶凡对着寄生胎喷了口烟，“直到最后，还想骗一名医生。” “你……” “我什么我。”叶凡淡淡说道，“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但我斩你寄生胎，肯定会对你三魂七魄造成影响。本身就天天担心心脏骤停，又元气大伤，想来林剑本身也会很不好受。” “但是我死不了，你要面对的是……” “有本事你早就用出来了，朱老先生当时出手，我差一点就被杀死。可惜，最后朱老先生却成为了我的臂助。” 说着，叶凡把烟头弹到寄生胎的脸上。 “行了，就这样吧，见也见了，说也说了。我的仇报了一部分，咱们不算完。”叶凡笑眯眯的从桌子上摸起手术刀，也不多说什么，上前一脚把寄生胎踢到墙上。 “你……” 刀光一闪，寄生胎并不完全的大脑被手术刀切开，身首两处。 “傻逼。” 叶凡从帆布书包里摸出来一块无菌纱布，仔细擦拭手术刀，随后把无菌纱布扔到寄生胎不到两厘米的头上。 转身离去，叶凡对这里没有一丝的留恋。 …… 神都，林家。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林更生脸色很难看，守在老宅的一间密室前。 “父亲，父亲！”林更生喊道。 “还没死呢。”林剑苍老的声音传出来，林更生连忙推门而入。 “父亲，您怎么……” “被天医叶凡坑了。”林剑从床上坐起来，他满头白发蓬蓬松松，眼角皱纹深的像是一道道黄土高原上的沟壑。 “坑了？！” 林剑简单说了一下天河的情况，叹了口气。 “找人收拾一下残局。” “是。”林更生苦恼的看着林剑。 有一柄剑悬挂在两人的头上，不，悬挂在所有林家子弟的头上。 只要过了五十岁，随时随地都会心脏骤停，暴毙身亡。 林更生今年四十九，他已经感受到那柄剑的锋芒。 本来以为父亲林剑找到了办法，虽然邪门，但的确有用，却没想到被天医叶凡给破了。 “父亲，接下来怎么办？” “不能急，我再想想。”林剑看上去苍老了很多，“最近不要去找天医叶凡的麻烦了，让他先和南洋的咒术师斗个两败俱伤。”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变成阿凡达了 夜色微凉。 叶凡走出筒子楼，胡同的尽头一个佝偻的身影在抽着烟袋。 虽然距离极远，却似乎能听到啪嗒啪嗒的声音。 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叶凡微微一笑。 今天不能说是大仇得报，林立早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至于林剑，他被自己斩了寄生胎，怕是也元气大伤。 接下来把林家联根拔除的事情并不急，当务之急是寻找南洋咒术师，救楚雪巧。 阵法已经撤去，有人去收拾残局。 叶凡一路走去，朱老太监一边吧嗒着烟袋锅子，一边问道，“小子，你是怎么知道林剑在的？” “您老人家早就知道？”叶凡反问。 “我不知道那么详细，只是觉得林立那小子身上的气息上有些古怪。但世间术法万千，即便是我老人家也不能都知道就是。” “我是猜的，毕竟林立的大肚子太诡异。中医讲望闻问切，西医讲视触叩听，第一点都是要看的。只看一眼，就觉得有问题。剩下的自然就是辨证论治，这是我的本行。” 叶凡说的古怪，朱老太监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沉默无语，良久之后，他吐出一口白色烟雾。 “天医做到你这程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朱老太监看着叶凡说道。 “总是要兼容并包的，我天医三十九代传下来，为的是治病救人。只要能治病，什么办法不是办法呢，您老人家说是吧。”叶凡诚恳说道。 朱老太监不置可否，拿着翡翠烟袋锅子在鞋底上敲打了两下，插在背后，转身离去。 叶凡跟在他身后，沉默前行。 月光如霜，铺在身前。今晚奇幻鬼魅的经历已经过去，叶凡虽然并不觉得累，但却特别想回家。 “朱老先生，感谢您仗义出手。” “叶凡，我要是不出手呢？你有几分把握？”朱老太监问道。 “呵。”叶凡轻笑，却没回答这个问题。 不出手？怎么可能。 朱老太监虽然有通天之能，却无造物的本事。 而他来自几百年前，脑海里根深蒂固的烙印还在。数次渡天劫、想要破碎虚空，却都失败了，不能不说和他的心结有关系。 事关修行者最重要的一步，叶凡不信朱老太监不帮自己。 就算是……医药费？ 命运还真是古怪离奇，林剑年老成精，出手就是辣手，直接搬出朱老太监这种老怪级别的高手对付自己。 说是牛刀杀鸡有些不确切，但叶凡知道自己哪怕能逃脱，也必然身受重伤。 但偏偏如此，倒是给林剑掘墓埋下伏笔。 要说这朗朗乾坤下没有道义公理，叶凡是不信的。 …… …… 回到卧龙山，叶凡见楚雪巧和陈慧娴都睡了，便独自坐在月光下沉思今天的种种过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 山间雾霭层层，像极了叶凡最喜欢的人间烟火气。在那雾霭之下，天河市里，有升斗小民已经起床，开始一天的劳作。 忽然，手机响起来。 叶凡拿起手机扫了一眼，见是李少华打来的。 这个时间，他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按说李少华不应该是这么不懂规矩的人，除非碰到什么大事。 叶凡好奇，接通电话。 没等叶凡询问，电话那面传来李少华急促、惶恐的声音，“叶先生，救……救命！” “……”叶凡怔了一下。 救命？李家的公子在天河能遇到什么离奇的事情？或者被谁袭击了？ 虽然李少华看上去是自己独自一人跟着来的，但叶凡能感受到他身边潜伏着的无数气息。 这些都是保护李少华的人，无论他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肯定会跟着。 作为李家的公子，继承人之一，这也是李少华必须接受的。 叶凡可以肯定，在天河，李少华只要不作死去招惹自己、招惹朱老太监，他横着走都没事。 可是这货的求救却是真的，难道说半夜又尿床了？ “怎么了？”叶凡问道。 “我……我……我中了邪术，变身了……” 叶凡无语。 所谓变身几乎不可能，难道说有老巫婆把他变成什么古怪的东西？ 脑海里出现无数稀奇古怪的想法， 叶凡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变成什么了？” 电话对面沉默，只能听到李少华惶恐、急促的呼吸声。 几秒钟后，传来声音，“叶先生，我好想变成阿凡达了。” 要是李少华在身边，叶凡肯定一脚踢上去，让他滚蛋。 哪怕他是神都李家的公子哥都拦不住叶凡，这货肯定出现了幻觉。凌晨，天色刚亮，还有幻觉，这货干了什么用脚后跟都能猜出来。 对这事儿，叶凡厌恶无比。 他淡淡说道，“没事我挂了。” “叶先生！我……” 没等李少华说完，叶凡直接挂断电话。 这些富家公子哥们追求刺激，竟然特么的……叶凡叹了口气，继续坐在卧龙山上，静静看着旭日东升。 昨夜一场大战，叶凡感觉自己的心境有些变化，但是很细微，他试图理顺。 可事与愿违，半个小时后，汽车刹车的声音在门口传来，随即听到有人在客客气气的和朱老太监交流。 应该是李少华找上门了，这货出现了幻觉，难道身边保护他的人也没有一点逼数么？ 叶凡皱眉起身，打开别墅大门。 “叶先生！”一名矮小精悍的汉子见叶凡出来，喜出望外。 “李少华呢？” “叶先生，在车里。”那名汉子深深的给朱老太监鞠了一个躬，随后跑到车边拉开车门。 这是不省人事么？叶凡鄙夷的看着那台车。 “叶先生，我变成阿凡达了……您来一下行么？”车里面，传出李少华惶恐微弱的声音。 叶凡感觉不像是出现幻觉，至少语气很正常，说话也算是有逻辑。 心中好奇，叶凡走过去。 跑车里，李少华身上胡乱裹着一条 毯子，头也都被罩上，看不见一点皮肤的颜色。 “你抬起头。”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李少华很听话的抬起头。 朦胧的鱼肚白中，李少华的脸蓝汪汪的，古怪莫名。 第一百七十九章 延迟喷雾剂的锅 见李少华没做自己最厌恶的事情，而是真的全身变蓝，仿佛变成了阿凡达一样，叶凡脸色好看了许多。 “怎么弄的？”叶凡问道。 “……”李少华一脸无奈，配合着幽蓝色的底色，更是诡异绝伦，不比林剑的寄生胎从林立肚子里破腹而出轻多少。 “下车吧，进来说话。”叶凡脑海里已经有了猜测，问问李少华就是。 李少华鬼鬼祟祟的跟在叶凡身后进了别墅，在院子里，他急的快哭了，“叶先生，我什么都没做啊。” “扯淡，你都这样了，跟我说你什么都没做？”叶凡的语气轻松，和以往有了少许差别。 李少华哭丧着脸，“叶先生，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叶凡没有呵斥李少华，只是用静水深流一般的眸子看着他，看的李少华心里发慌。 “中午我处理完那台车的事儿……对了，我可没让您的同学赔多少钱，我猜您是想教训一下他，让他别嚣张跋扈。真特么的作死，要是没有您，我把他攥出屎来。” “说正事。”叶凡淡淡说道。 “哦哦哦，我离开后睡了个午觉。从前我连午觉都不敢睡，谁特么知道什么时候会尿床。” “我午觉睡了将近三个小时，干干爽爽的，舒服极了。叶先生，您是不知道睡一会就觉得身子下面发冷的那种感觉。” “说正事。”叶凡无奈，继续提醒李少华。 这货说一句话就要打个岔，要是按照他的节奏说下去，不知道要讲到哪年去。 “我起来后知道自己是真的好了，这不是琢磨着要好好玩一玩么。”李少华没有不好意思，说的理所应当，“从前我可不敢留人过夜，今天没什么问题了。” “我叫了一个姑娘飞过来，据说整个剧组都直接停了。” “说正事，李少华，你要是再打岔，我把你撵下卧龙山。”叶凡的脾气也被撩拨的有些烦躁。 “是是是。”李少华连忙点头，“叶先生，我今天有兴致，盘肠大战八百回合，两点左右才躺下。准备休息的时候，忽然看见我女伴看着我一声尖叫，然后就晕死过去。” “……”叶凡皱眉，“这之间的事情你没说。” “啊？”李少华怔了一下，叶先生还有这癖好？ 有各种电影可以看啊，听自己说多没劲。 他迟疑了半晌，最后小心试探问道，“叶先生，您是想听我说盘肠大战的经过？我从来没说过，不知道描述的……” “滚！”叶凡抬手，吓的李少华一缩身子。 这货真特么的不知道轻重缓急，叶凡无奈。 “我是说你都用了什么东西。” “这不是开心么，您都不知道尿床这事儿对我来讲真是生不如死，所以我今天特意准备了点货，用了延迟喷雾剂。” 叶凡点点头，“喷雾剂呢？” “啊？”李少华哑然，“叶先生您也需要？” “你信不信你要是再打岔，我把你撵下卧龙山，一辈子都是小蓝人？”叶凡语气开始变得冷飕飕。 李少华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多话，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叶先生，那瓶我用完了，不过车上还有备用的。” “用完了？” “是啊，我今天兴致高，用的量大了一些。” “那你不用取了。”叶凡伸手，搭在李少华的脉门上，几秒钟后笑了笑，“一会你走的时候看看延迟喷雾剂的说明书，上面是不是有丁卡因之类的成分。” “丁卡因？那是……” “局部浸润麻醉药物，主要是麻醉表皮神经的。” “原来是这个原理！” “当然，你是药物过量，导致的全身发蓝的情况。”叶凡淡淡说道。 “为什么？” “我说了你能懂？”叶凡斜睨李少华。 李少华无语，搓了搓手。 虽然他很想知道，但看叶先生的表情似乎并不准备给自己详细讲述。 “没有丁卡因，别的什么卡因都有可能，一共有六种局麻药物可以导致身体变蓝。你是身体好，症状轻，但别大意，马上去医院用药。” “……” 李少华怔了一下。 “叶先生，您这里……” “你是化学药物摄入过多，去医院对症用药就行。我给你行针理气，通过自身代谢功能好转倒也不是不行，时间太长。” “有多……” “我要是你，就会抓紧时间下山去医院。”叶凡淡淡说道，“身体里的血红蛋白已经收到影响，你就是年轻身体好，所以现在还能挺得住。一旦骤然乏氧，变成植物人可和我没关系。” 李少华听叶凡说的慎重，连忙站起身，深深鞠了个躬，一溜小跑出了别墅的大院门。 叶凡哭笑不得，用延迟喷雾剂能把自己用到药物中毒，这位李公子还真是厉害。 “叶先生，对了，有件事忘了和您说。”李少华跑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 “我二伯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我和紫涵赶紧回去。” “为什么？” “我听说好像是林家那面有什么状况，我们神都四大家同气连枝。话说您做什么了？林家怎么对您这么大的意见？”李少华还没忘了八卦。 叶凡笑了笑，“说话颠三倒四的，你不是说让你们俩回去么？怎么又变成紫涵她爸要来？” “我们都不肯回去么，我和紫涵都想在您这儿行针理气一段时间。至于家里和林家搞什么鬼，我们打听了也没什么收获。” “行了，抓紧时间去医院吧。”叶凡挥了挥手。 别墅大门紧闭，叶凡看着天边出现一抹红色，淡淡笑了笑。 林家的反应说实话并不大，还没直接兴师问罪。 估计林剑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兴不起什么风浪。而李家也只是听说了一些什么，不想让子弟和自己走的太近。 李云成么？ 叶凡想起那个年纪不大，走路却要拄着拐杖的中年人。 不过也只是一闪念的时间，叶凡就把李云成给忘到脑后。李家唯一需要注意的人是李云霸，那位战神似的人物给叶凡带来很重的压迫感。 渐渐的，天亮了。 第一百八十章 包间被抢 第二天上午很悠闲，叶凡坐在楚雪巧身边，给她讲述昨晚发生的事情。 虽然不算是大仇得报，但林立已经死了，林剑元气大伤，这都算是一个好消息。 叶凡淡淡讲述，仿佛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和楚雪巧讲自己课余时间出去打工的时候遇到的一些琐碎事情。 行针理气结束，有人来访。 郑大年和洪四规规矩矩的来到别墅外，才给叶凡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他们极尽卑微，说洪四想请叶凡吃顿饭，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叶凡知道，他们这是想套近乎而已。 不过叶凡还是安顿好楚雪巧，打开大门。 郑大年站在洪四的身后，满脸堆笑。洪四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看起来江湖匪气被掩饰的极好。 “叶先生，这段时间知道您一直在忙，我家里也有点事儿要处理。今天冒昧登门，想请您把酒言欢。”洪四恭敬说道。 “行。”叶凡笑道，“洪四爷来天河，怎么也得给个面子不是。” 洪四连忙说道，“不敢不敢，您叫我一声洪四，要不叫我一声老四都行。” “那就不客气了。” 叶凡换了一身衣服，和洪四下山。 为了请叶凡吃饭，洪四预定了天河市一家地图上没有标记的饭店。 没有招牌的饭店才是一个地方的精华，一路上洪四接连不断给叶凡介绍这里的各种菜品。 先经过市区，又转个大弯，顺着崎岖的小路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 饭店是小二楼，门口有一条大黄狗，懒洋洋的看了叶凡等人一眼，便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叶先生，这里看着破旧，但是厨子是一流的。”洪四笑道，“您山珍海味吃习惯了，试试我们地方的特色。” “其他地儿那都是糊弄外地人的，只有这种没有招牌的饭店才是最具有特色的，也是做的最好吃的。” 叶凡点头。 这么偏僻，证明这家饭店做的是回头客的生意。如果味道略差，早就倒闭了，根本支撑不到今天。 酒店门口的停车位倒是不少，有小二十个，能看出来是特意准备的。 今天不是周末，还是中午的饭口，停了六七台车，不乏豪车。 “叶先生，您里面请。”洪四躬身，让叶凡先进。 叶凡刚要进门，一个中年男人一溜小跑出来。 “洪四爷，您来了。”男人弓着腰招呼着。 “老栾，这位是叶先生，你今天可得打起精神来，让大厨好好做菜。”洪四和老板笑道。 能看得出来，两人很熟。 只是栾老板一脸难色，拉着洪四的衣袖，“四爷，四爷，有点事儿跟您说。” 洪四的脸立马撂下来。 “老栾，你特么是不是给我掉链子了？”洪四行走江湖几十年，什么事儿没遇见过？ 见栾老板的表情，他已经猜出来些许情况。 “四爷，实在是抱歉。”栾老板哭丧着脸说道，“神都来的电话，说要包间。” “狗屁……”洪四刚想着要骂几句，但一想到神都，他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神都的水很深，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而且他非常清楚栾老板，这人油滑无比，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都有极其深厚的关系。 能让他一脸为难，估计是神都的什么大人物。 洪四倒是知道李家小公主和叶先生关系匪浅，可这是自己请叶先生吃饭！ 见洪四一脸为难，叶凡笑了笑，“坐在大厅吃吧，也无所谓的。” “叶先生，您可真是随和。”栾老板见缝插针的恭维道，“真有本事的人才这样，不用坐个包间、开辆豪车显摆。这人呐，越缺什么就越是爱显摆什么。” 洪四苦笑。 要是往常，他肯定揪着栾老板的衣领子开几句玩笑，是不是在笑话自己。 但又奸又滑的栾老板竟然直接就坡下驴，洪四也不给自己惹祸，把叶凡让进去，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 “老栾，谁打来的电话？”洪四找个机会问道。 “神都的大人物，具体你就别问了。”栾老板压低了声音说道，“反正我惹不起，我估计你也惹不起。” 洪四叹了口气，自己想请叶先生吃顿饭，结果闹的有点难堪。 但这种时候自己就别作祸了，否则的话会更难堪。 “老栾，你说这特么的！”洪四低声骂了一句，但他的嘴马上被栾老板堵住。 “四爷，可不敢这么说。”栾老板连忙说道，“不说包间的事儿，今儿我一定让您满意。佛跳墙，可是昨天晚上就开始小伙烹制，叶先生要是吃的不开心，你把我店给砸了！” 洪四没办法，只好回去陪着叶凡说话。 这事儿太尴尬，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万幸的是叶先生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在意。 “没事，坐在哪次不是吃呢。”叶凡淡淡的安慰了一句。 “叶先生，栾老板家的厨子可是有大来头的。”洪四把尴尬的话题岔开，“他家祖上曾经在宫里面当过御膳房的大厨，后来被大太监招到自己家里去，专门做饭。” “哦？那挺厉害啊。” “是啊，这位大厨出生的时候……” 洪四正在八卦，叶凡忽然鼻翼动了动，“洪四，这味道很正宗啊。” “那是。”洪四有些得意，“我打过招呼，昨天晚上就开始做的佛跳墙，味道已经都进去了。现在这味儿，就算是神都的大厨子都未必能做得出来。” “有心了。”叶凡淡淡一笑。 “您看您说的，您救了我一家老小的命，我洪四就算是当牛做马也是应该的。” “客气。” 两人聊着，郑大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 忽然楼上有人喊道，“老板！” 栾老板马上从厨房里钻出来，“小姐，稍等啊。” “炖的佛跳墙么？味道挺正宗的，给我们上一份。”那人在楼上说道。 栾老板一脑门子黑线。 佛跳墙是要预定的，就算是现在开始做没三五个小时也做不好。 张嘴就要，那人似乎也没想别的。 栾老板差点没哭出来，他鼻子、眉毛都拧到一起，愁眉苦脸的远远看过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叶先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洪四一怔，随即整张脸都泛起来一层红色，额头青筋绽露。 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但一肚子的火气却不敢轻易释放出去。 “四爷，四爷，四爷，您消消气。”栾老板弯着腰跑过来，没说话先道歉。 “我特么消什么气！”洪四怒道，但声音压的很低，“老栾我跟你说，单间是我提早预定的，叶先生宽宏大量，被人抢了我说什么了？” “是是是。”栾老板不敢反驳，连连点头。 “别特么一副孙子样，佛跳墙都要提前预定！我就不信楼上的人不知道。”洪四愤怒的说道，“立马给我上来，要不然别怪我忘了咱俩二十年的交情。” “四爷……”栾老板一脸为难。 他有意的看了叶凡一眼，刚刚就是叶凡轻飘飘一句话，让洪四毫不在意包间的事儿。 栾老板很希望叶凡此时再站出来说句话。 但叶凡悠然看着窗外，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四爷，楼上那位咱们得罪不起啊。”栾老板哭丧着脸，声音压的极低。 “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洪四虽然在神都没地位，但在咱们省的江湖上还是有名有号的。”洪四阴沉着脸说道，“道理摆在这，我昨天可是给你打过电话，特意预定的佛跳墙。” “你不给我面子，叶先生今天吃不上的话我这张脸是要不得了。你猜，到时候我把你从天河扫走，神都的大人物会不会替你说句话？” 洪四一脸匪气，能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最后那句话说的极狠，带着割袍断义的决绝之气。 栾老板见洪四神色不对，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四爷，我错了，这就把佛跳墙给您上来。” “楼上的呢？”洪四面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有速食的佛跳墙，真材实料，就是时间不够味道差，只能先糊弄一下。”栾老板苦笑，“至于然后，我也不知道。” “老栾，我不是为难你。平时都是我不讲道理，今儿怎么我开始讲道理，就变成这样了呢。” “是，是。”栾老板也无心多说什么，脸色灰暗，心里苦恼。 把炖了一晚上的佛跳墙端上来，满室皆香。 洪四这才开心起来，他不断让菜，见叶凡吃完后点了点头，他笑的眼睛都睁不开。 半个小时后，楼上传来一个女孩儿的骂声。 “老板，你特么是不是找死！” 栾老板从厨房里钻出来，弓着身子小步上楼，越走腰弯的越深，跟三孙子一样。 “你给我们端上来的是佛跳墙？！”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站在楼梯口，指着栾老板的鼻子骂道。 “小姐，小姐，小店厨艺差了点，您多包涵，多包涵。” 二十多岁的女孩儿一把抓住栾老板的衣服，径直下楼。 这幅凶狠霸道的模样，叶凡微微皱眉。 来到叶凡、洪四的桌前，女孩儿指着桌上的佛跳墙，怒骂道，“我要的是这种，你给我端上来的是什么？猪食么！” 栾老板一脸苦涩，“小姐，您也知道，佛跳墙至少要先文火炖十二个时辰……” “胆子真肥啊，你是瞧不起我，还是怎么着？”女孩儿抓起桌边的一柄长勺，劈头砸向叶凡桌上的佛跳墙。 “我们吃不上，你们谁都别想吃。” 话音未落，她手里的勺子已经落在叶凡手里。 “女孩子，打打杀杀的不好。”叶凡淡淡一笑，“这菜本来就是要预定的。既然你生气了，那让给你吃好不好？” “你特么怕就是怕了，什么让给我吃！刚才为什么不让？”女孩儿得理不饶人，根本不管叶凡的好意，弯腰要掀桌子。 叶凡微微一笑，一道指风落在女孩儿身上。 时间仿佛凝结，那女孩儿一直保持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 栾老板看傻了眼，洪四的眼睛一亮！ 当天自己的小弟就是被叶先生点了穴，然后像是木偶一样生生站了三天三夜。 三天之后，他们能活动的时候全身软的跟泥一样，根本站不起来。 见这刁蛮女孩儿被叶先生点了穴，洪四心里极为畅快。 “栾老板，这位是正主，还是助理？”叶凡问道。 “是楼上那位小姐的助理。” “哦，麻烦你去告诉她一声，我很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栾老板傻了眼。 这话应该是楼上那位说的吧，为什么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会很随意的说出口？ 他以为他是谁？ 就算是他会点穴这种奇门绝技，可是能比得上神都的那位？ 只要一个电话，怕是这个年轻人、连同洪四，甚至再加上自己都得灰飞烟灭。 看见栾老板一脸为难，洪四心一横，既然叶先生都出面了，自己要是再当缩头乌龟就说不过去了。 他猛然站起来，“栾老板，你不去的话我去。” “四爷！” “什么特么四爷，我是你孙贼！”洪四怒道，“她砸我菜的时候你说什么了？她掀桌子，你又说什么了？” “……”栾老板不停的擦汗。 这事儿想找个借口敷衍过去都不行。 那个女孩儿姿势保持在掀翻桌子前的一刻，看上去有些可笑。 洪四鄙夷的看了栾老板一眼，转身上楼。 噔噔噔脚步声传来，每一声都像是踩在栾老板的心头一样。 “先生，您姓叶吧。”栾老板苦着脸说道，“这位咱真的惹不起，要不您上去道个歉……实在不行我上去跪下，看看能不能绕了咱们？” “栾老板，别担心，有我。”叶凡淡淡说道。 栾老板叹了口气，这位估计是江湖的红花双棍之类的角色，年少气盛，忍得了一时，在掀桌子的时候却忍不住了。 他这样的年轻人哪里能知道神都四大家的可怕之处。 “栾老板，你这里不错，给我留个电话，有机会我再来。”叶凡微笑。 栾老板有些恍惚。 他看了一眼保持着掀桌子姿势的女孩儿，又看了一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叶凡，一时怔住了。 “怎么是你？！” 楼上忽然传来洪四惊讶的声音。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有人欺负我 “你是找我要签名的么？” 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传下来，叶凡忽然想起什么事，嘴角上扬。 “柳……是你？”洪四短暂失神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咳嗽了一下，“叶先生说了，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是不是疯了！”那女人怔了一下，随即喊道，“小菲！” 没有人说话，女孩儿还保持着掀桌子的姿势，连脸上蛮横霸道的表情都没有变。 就像是最高明的摄影师拍的照片一样，叶凡点穴的瞬间留下来女孩儿最有特点的一个瞬间。 很难想象青春靓丽的脸会出现这种凶狠霸道的表情，配合上她的姿势，旁边的食客们既觉得古怪，也觉得有些过分。 “小菲！”柳小姐一边喊着，一把走过来，“你挡住我的路了！” 她冷冷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随即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转弯处。 柳晚晴，当红四小花旦之一，竟然是她！ 只是那张婉约、美丽的仙女一般的脸上露着不耐烦的戾气，她走路似乎有些不舒服，像是企鹅。 叶凡想起变身为阿凡达的李少华，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盛。 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但阿凡达毕竟是外星人，这块地是被更坏喽。 “小菲！”柳晚晴看到她的助理姿势古怪的站在一张餐桌前一动不动的时候，意识到出了问题，她连忙快步下楼。 “小菲怎么了！” 柳晚晴看清楚情况，脸直接沉下来，阴的要下暴雨一般。 她愤怒的看着自己的助理变成木偶，扫了一眼叶凡和郑大年，怒斥道，“是谁干的！” “柳小姐，是吧。”叶凡淡淡说道，“是我。” “你凭什么！” “看她的姿势，你就知道凭什么了。”叶凡笑道，“我在这儿吃饭，她要掀桌子，要是换成是你，你怎么办？” “肯定是你们调戏小菲，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干的！”柳晚晴愤怒说道。 一口黑漆漆的大锅从天而降，郑大年的脸直接就黑了。 几个男人从外面快步走进来，“柳小姐，有人找麻烦？” “是他！”柳晚晴尖声大叫，“他欺负小菲！” 几个壮汉一边怒骂，一边冲向叶凡。 “啪啪啪~~~” 几声轻响，壮汉们纷纷变成木偶，姿势古怪，有一位因为冲的太急直接倒在地上，把额角撞出了血。 “看见你们，真的很扫兴。”叶凡叹了口气。 “你……”柳晚晴也觉得事情不对，这应该是传说中的点穴，知道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世外高人。 但她不怕，手指指着叶凡，轻点了两下，一脸狠决的表情，转身拿出手机打电话。 栾老板傻了眼，他弓着腰跑到柳晚晴的身边。 “柳小姐，小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滚一边去，没你的事儿！”柳晚晴拿着手机，瞥了一眼还坐在座位上品着佛跳墙的叶凡，“今天我要他好看！” “小姑奶奶，您息怒息怒，都是我照顾不周。” 说着，栾老板伸出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抽了两下。 力气不大，但声音却很清脆，啪啪作响。 “滚！要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柳晚晴已经彻底放下淑女的人设，或许那只是她的一个标签，表现在人前的标签。 手机传来待接的铃声，柳晚晴恶狠狠的看着叶凡，“一个小地痞，今天我让你跪在姑奶奶面前认错！” “噗通~”栾老板跪下，“小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么，别打电话，千万别……” 话没说完，电话接通。 “晚晴啊，什么事儿？” 电话那面的声音慵懒。 “我被人欺负了。”柳晚晴随即换上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嗲嗲的哭诉，“正在好好的吃饭，一伙流氓对小菲动手动脚，几个保安也都被打倒。” “我去……谁这么嚣张，你等我！” 电话直接挂断，柳晚晴变脸一般，表情一寒，收起手机。 “小子，你特么死定了！” 叶凡悠然喝着汤。 洪四茫然从楼下走下来，栾老板见事情闹大，连忙拉着洪四说了两句话，交代一下对方的身份。 听栾老板说完，洪四的脸由红转白，被吓得面无人色。 “四爷，四爷，你赶紧想个辙。”栾老板颤声说道，“要不让那位小爷认个错，都是我的不对，我跪下求你了还不行么。” 洪四犹豫了一下，但一想到栾老板刚才说的那人身份，心里一哆嗦，连忙来到叶凡身边。 “叶先生，咱们好像有点麻烦。”洪四犹犹豫豫的说道。 “没事，坐下吃饭。” 洪四差点没哭出来。 自己英雄半世，没想到请叶先生吃顿饭最后前程尽毁。 “叶……” “坐下。”叶凡敲了敲桌子，“这家店不错，我留个栾老板的电话，以后有时间我来吃。” 洪四怔怔的看着叶凡，这都什么时候了，小爷怎么还有心情吃饭呢。 “叶先生，要不您把李家小公主请来？”洪四压低了声音说道。 “折腾什么，坐下吃饭。”叶凡淡淡说道。 洪四满腹狐疑，看着叶凡气定神闲的坐在座位上品着佛跳墙，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叶先生应该是手眼通天，当时李家小公主气势汹汹的来天河，但转眼之间就在叶先生面前变成小奶猫。 这件事洪四知道。 可…… 他心中惴惴不安，忐忑的看着窗外。 希望没事，洪四在心底默默祈祷着。 吃饭的其他食客们感觉到气氛异常，大家都是老江湖，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那个年轻人是谁啊，洪四爷怎么看起来对他毕恭毕敬的。” “不知道啊，不过这次我看事儿要闹大。” “你没见栾老板都跪下了么，那个明星叫柳晚晴吧，比戏里面看着还好看。肯定有大事，我要走了，你们呢？” 有人买单走人，栾老板也没心思收钱，任由他们这么走了。 有人壮着胆子留下来看情况。 留下来的人想看叶凡是怎么被收拾的。 柳晚晴背后没有神都的背景，根本不可能走红。 这个年轻个人还是不知道轻重，竟然敢得罪柳晚晴这种人。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大步走进来。 “晚晴，谁欺负你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特么安安静静吃顿饭就不行 “是他！”柳晚晴小鸟依人般飞到男人怀抱里，一脸委屈的指着叶凡说道。 “我特么的……” “李少华，出院了？这么快？”叶凡头也没抬，淡淡的问道。 李少华怔了下，但随即认出来说话的人竟然是叶凡！ 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这年头背着帆布书包的人可不多见。 “叶……” “少华，就是他，欺负小菲！还骂人家。”柳晚晴嗲声嗲气的说道。 下一秒，柳晚晴看见李少华径直走了过去。 她得意的看着李少华的背影，鄙夷的想到这回教你好看！ 神都，李家，李公子，在天河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整治一个普通人，那还不要多简单有多简单？ 只是一句话的事儿，甚至都不用说话，一个眼神过去就可以，无数的人愿意为讨李家公子的欢心去做任何事情。 别说是个普通人，就算是天河、乃至于省城的首富又能怎么样。 看他穿着，应该是个穷困潦倒的穷小子，会几手功夫又能怎么样！ 柳晚晴鄙夷的看着叶凡的背影。 都特么什么年代了，竟然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从山里面出来的？ 切，整不死你姑奶奶跟…… 下一秒，柳晚晴彻底石化。 神都李家李大少上前一脚把要掀桌子的小菲给踹开，卑微的像是一个仆人似的，脸上的笑容至少三个加号，糖尿病患者都看不了。 “叶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柳晚晴从来没见过神都李家的公子哥摆出这种姿态，她似乎听到眼镜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自己看见了什么！ 神都！李家！李少华李公子竟然弯着腰，和那个年轻人说话！ 弯着腰也就算了，他竟然满脸堆笑，柳晚晴隐约能从中看出来一丝小心翼翼。 李家大少竟然担心自己惹恼了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自己在天河的一个野味饭馆里碰到的年轻人竟然能…… 柳晚晴已经无法再想下去。 两人的对话已经彻底击溃了她的思维。 “按照您说的，去医院点了一种药，马上就好了。医院的那群傻逼医生……” “嘴里干净点。”叶凡瞥了李少华一眼，淡淡斥道。 “是是是，医院的医生开始还要给我做各种检查，我把您说的话告诉他们，他们全都傻了。” “本来也应该告诉医生病史，不能你说用什么就用什么。一旦出现医疗事故怎么办？” “我什么事儿都没了！满血满蓝满状态原地复活！”李少华像是大猩猩一样，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没事就好。” “叶先生，这是……” “那位小姐是你的女友？挺霸道的。”叶凡淡淡说道。 “……”李少华一怔，旋即想起刚刚小菲要掀桌子的姿势。 “栾老板，你说说怎么回事。”叶凡冲着栾老板招了招手。 栾老板早就在石化状态中，他傻乎乎的看着这一切，一点都无法去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位年轻人，应该就是给自己打电话……不对，给自己打电话的是他一个手下。 他应该就是神都李家公子。 为什么李家公子面对跟洪四来的年轻人的时候，竟然是一副三孙子的表情？ 栾老板甚至怀疑李大少跟他爸说话的时候都不会有这么恭敬。 他一溜烟的跑过来，心中更是忐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李少华心中的火气腾的一下子冒出来。 “气大伤身，你内分泌有问题，尽量别生气。”叶凡用手里的筷子敲了敲佛跳墙的盆边，轻轻说道。 “叶先生，这特么不是我让的。”李少华口不择言的解释道。 “我知道。”叶凡笑了笑。 “……”李少华看着叶凡，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这家店不错，今天吃的很好。”叶凡擦了擦嘴，站起来，“李少华，以后要低调一点。” 李少华心里憋屈，自己可什么都没干啊，一直在医院点滴来着。 柳晚晴这个混账东西，一直婊里婊气的，要不是……李少华恶狠狠的瞪了柳晚晴一眼，随即弓着身子送叶凡出门。 “我回去了，你明天再来找我。”叶凡临上车的时候说道。 “是是，叶先生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柳晚晴这货竟然敢打扰您吃饭，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李少华鄙夷的说道。 “哦。”叶凡微微一笑，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李少华一直目送叶凡的车消失，这才咬牙切齿的转过身。 “你！”李少华冲着柳晚晴勾了勾手指。 柳晚晴一脸懵逼的走过来，她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虽然不知道李大少为什么对刚刚那么衣着普通的年轻人那么卑微，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似乎闯了祸。 一定要补救一下，柳晚晴把凌乱的头发撩到耳捎上，娇声说道，“少爷，你昨天晚上弄的人家现在还疼呢。” “滚尼玛的！”李少华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柳晚晴的身体在半空中打了个滚，重重的摔在地上。 “就特么知道给老子惹祸，你吃顿饭就吃，非特么要什么包间，先来后到懂不懂？一点教养都没有。” “少爷……” “滚，你特么要是再粘着我，信不信我让你退出娱乐圈，要一辈子饭。”李少华上前迎面踹了她一脚，狠狠骂道。 柳晚晴精致的妆容被一下子踹花，娇嫩肌肤瞬间肿起来。 “栾老板，是吧。”李少华不再去管柳晚晴，他转身问道。 “少爷，我是。”栾老板一直看着眼前这一幕，虽然吃惊，但还是收敛心神，伺候在一边。 “叶先生对你做的菜很满意，给我一个电话，以后我联系你。” 天上掉下来一大张馅饼直接糊在栾老板的脸上，让他连口气都喘不上来。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原本以为得罪了神都的顶级人物，但却没相告来自己店里吃饭的那个年轻人竟然才是最后的大boss，随便称赞几句，自己竟然有这种机缘！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强者甘当门房 李少华没有下狠手，因为叶凡看起来似乎并不生气。 虽然和叶凡见面没几天，但李少华毕竟生长在神都李家，看人极准。 叶先生一般情况下对各种人或是事情不是很在意，可他一旦在一起来，那就是不死无休的局面。 据说神都林家和叶先生之间有仇，自家伯父要飞来把自己和李紫涵带走…… 一想到这件事，李少华就头疼不已。 尿床的毛病被叶先生治好，李少华还准备在天河住一段时间。这种杏林高手简直就是个宝，他和李紫涵都不准备回去。 真愁人，李少华想着想着，愁苦的叹了口气。 还要去接二伯李云成，这时候李少华很羡慕李紫涵。女孩子真好，自己就不得不去接机，而李紫涵则大发脾气，说即便她父亲李云成来，她也不会回神都。 叹气是叹气，郁闷是郁闷，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把柳晚晴撵走，李少华决定以后要慎重一些。这次叶先生不见怪，并不代表下一次他也不见怪。 去机场接李云成，见面后李少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带着李云成来到卧龙山别墅。 这次除了李云成之外，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跟着一起来，李少华见二伯对她的态度很谦卑，心里疑惑。 这人自己从来没见过，她到底是谁？ “少华，我听人说紫涵在叶先生那打扫屋子？” 看见连绵起伏的卧龙山后，李云成淡淡问道。 “二伯，我不知道啊。”李少华耸了耸肩膀，直接否定，“你也知道，我和我妹妹从小就不对付。” “嘿！”李云成冷笑一声。 “二伯，我奶奶可是叶先生给治好的。” “所以这次叶先生和林家之间的冲突咱们不参与。”李云成淡淡说道，“不参与就是最大的帮助，我们是神都四大家之一，任何一个态度的变化都会给叶凡叶先生带去很大的压力。” “咳咳咳~~~” 正说着，和李云成一起来的女人剧烈咳嗽。 李少华有些会意，她应该是来找叶先生看病的人。至于具体是谁，为什么二伯会对她恭恭敬敬的，李少华却没有半点线索。 “萧师，您身体怎么样？”李云成关切的问道。 “没事，你们继续说，我就是对这位三十九代天医比较感兴趣。”女人淡淡说道。 李少华见她手里拿了一方手帕，从嘴上拿下去的时候隐约有一丝血迹。 “叶先生还是有真本事的，我母亲的病……萧师，正好顺路，要不您让叶先生看一眼？” “没什么好看的，医生说是老年病。” “您可正当年，一点都不老。” 李少华竖着耳朵听，神都有排面的人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但这位萧师，他却一无所知。 “您是想说合一下吧。”李云成微微一笑，很温和的说道。 萧师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很快，车开上盘山路，远远的看见山路上叶家别墅。 “萧师，您看这里的风水怎么样？”李云成有意无意问道。 “不错。”萧师点了点头，“本来一般，不过是群山环抱，江水缓流而已。但山间多了这么一点，顿时就大为不同。” 多了这么一点？李少华仔细看去。 远远的，能看见叶家别墅旁的门房。 多了这么一点，估计这位萧师指的是这个建筑。但到底哪里有特殊，李少华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听说话，这位萧师应该是风水堪舆的大家，只是自己从来没听说过。 来到叶家别墅外，李云成和萧师下车，恭恭敬敬来到门房前。 “朱老先生，您好。” 两人先给朱老太监请安。 李云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差点没被惊掉，砸在脚面上。 他虽然是神都李家的嫡孙，但还没接触家族核心事物，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虽然了解叶家门房住的老人家不简单，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家二伯和那位萧师下来之后先去请安。 这待遇…… 自己家的祖母大人似乎能享受到，也只有她才能享受到。 李云成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似乎自己对叶先生的评估还要再改一下才对。 “哦？云成和萧家丫头来了。”朱老太监穿着一身宽宽松松的衣服，手里拎着翡翠烟袋，慢悠悠从门房里走出来。 他自顾自的准备装烟袋，萧师却上前半步，伸出手。 “呵呵，好久没人给我装烟袋喽。叶凡那小子没品位，就知道抽烟。”朱老太监悠悠说道。 “您这是想找个地儿隐居 ？”萧师慎重接过朱老太监手里的翡翠烟袋，一边装烟丝，一边随意的问道。 “这些年觉得经脉之间有些不顺，可能是我胆子太小，一直不敢渡劫的原因，来天医这里调养一下。”朱老太监淡淡说道。 “三十九代天医真是好福气。”萧师道。 “求医，问药，应该是来的人好福气才是。” “您老人家说得对。” 萧师说话中已经装好了烟袋锅子，笑吟吟的递给朱老太监。 她一阵剧烈咳嗽，朱老太监看了萧师两眼，笑着问道，“来看病？” “不看，我的病没法治。”萧师淡淡说道，“陪着二爷来看看三十九代天医，据说最近他掀起不小的风浪。” “去吧。”朱老太监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慢悠悠的回身坐在门房前的地上，悠悠吧嗒着烟袋锅子。 背风、向阳、烟袋，这里的人间烟火气也太浓郁了一些，而且坐在这里甘心当门房的人竟然是……传说中距离渡天劫最近的一位。 李少华不知道深浅，但萧师与李云成脸上都带着肃然的表情。 按门铃，进了别墅大门。 院子里有一个游泳池，正在换水，李紫涵和小沫正在擦拭泳池周围。 李云成看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李家的小公主，竟然真的在这里当丫鬟用，即便他是三十九代天医……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先生，您来了。”叶凡淡淡问候，随后见和李云成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女人，叶凡微笑着站起来，上下打量了两眼萧师。 第一百八十五章 是谁！竟然敢质疑我得手术 “叶先生，我母亲已经决定两不相帮。”李云成慎重说道。 话说的很直接，没有猜心思的含糊。 “应该的。”叶凡笑道，“但紫涵在我这里，不是我想和李家拉扯上什么关系，只是她身体有点小问题，在我这儿调养一样。” “不是已经都好了么？” “还差一点。”叶凡笑眯眯的看着李云成，“二爷，你来一次卧龙山，就为了带紫涵回去？不是来找我看病？” “啊？”李云成怔住，他想起来叶凡去神都的那次，似乎和自己说过自己得了病。 一时之间，李云成有些忐忑。 他的确有问题。 几年前出过一次严重的车祸，做了髋关节置换手术。手术请的是世界顶级的医生约翰·乔做的。 一切都是这个世界上能找到的最好，但术后年纪并不大的李云成就觉得自己迅速的衰老，一年当十年过，甚至速度更快。 术后才几年时间，自己走路都费事，还要拄着拐杖才行。 检查过很多次，都说没什么问题，只有心脏衰竭很严重。至于心脏衰竭是怎么来的，医生也没什么建设性的说法，讲过几次，大约都是人老了都会这样。 可李云成才四十多岁，怎么能说得上老！ “叶先生，那麻烦您帮我把个脉。”李云成决定试一试。 叶凡伸手，搭在李云成的手腕上，几秒钟后说道，“是手术的问题，手术做呲了。” “……”李云成无语。 当时自己做手术找的是约翰·乔教授，他是世界顶级的骨外科的专家，全球做髋关节置换手术最多的人。 这只是履历，光鲜到约翰·乔教授必然是手术主刀的首选，甚至没有之一。 而且当时的手术很成功，李云成清楚的记得自己做完手术后恢复的极为迅速，手术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叶凡说的不对！ 李云成疑惑的看着叶凡，如果他不是天医，没有瞬间“治愈”自家老太太的神奇经历，李云成怕是此时已经拂袖而去。 可天医叶凡说的事情也太不可思议了，术后五年，竟然把心衰和手术联系起来，这两者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联系。 “李先生，要不你留下来，我给你做手术吧。”叶凡淡淡说道。 “……”李云成无语。 萧师好奇，“叶先生，你也会做手术？” “萧师好，我听我师父说起过您。”叶凡笑了笑，“您不是一直在南方镇守龙脉么？怎么今儿这么有空？” “天师与天医都要有交流，每一代都如此。三十九代天医出世，我自然要登门拜访。” “萧师客气。” 李少华这时候才隐约知道这位萧师是一名天师，镇守龙脉。 天师不应该都是茅山道士么？怎么会是萧师这种？ 但没人回答李少华心里的疑惑。 李云成疑惑的问道，“叶先生，手术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找过很多老中医看过病，都说是车祸、手术的打击太大，伤了元气。” “后来找了一些固本培元的草药吃了？”叶凡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 李云成点了点头。 “不是，他们都错了。”叶凡道，“是手术做的不好，具体情况……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样，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留下来做手术，肯定会多活很多年。 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拦着不是，但你阳寿只有两年零四个月。” 李云成先是一怔，随后有些愠怒。 叶凡这话说得太过无礼。 留下来看病就会百病全消，要是转身就走，只能活两年？！ 如果不是天医，李云成会让眼前这个年轻人知道什么是雷霆之怒！ 但即便是天医，李云成也并没有多信。 天医要做手术，这特么不是扯淡么，类似的事情已经可以称之为赛博朋克，让人根本无法相信。 叶凡见李云成的表情，微笑道，“二爷，你要是不信就先回去咨询一下给你做手术的医生。不用多说什么，就问他手术术中是不是做呲了。” “……” “你把你的病历发给他，他要是肯学，我可以带他上一次手术，并且告诉他错在哪里。” “……” “要是不来也无所谓，做不做手术，看你的意思。” 李云成一路无语。 迷迷糊糊告辞离开后，李云成才恍然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是带李紫涵和李少华回去，没想到被天医叶凡打岔，换到自己的病上。 但李云成不敢轻忽天医的建议。 他见过两代天医，知道他们行事的准则。在疾病上，天医哪怕不给治，也不会随便拿病人开玩笑。 满腹疑窦，李云成在天河住下，联系约翰·乔教授。 他的专属医疗组开始和约翰·乔教授进行艰难的沟通。 所有人都以为李云成疯了，心脏衰竭竟然能联想到五年前的一台手术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 这几天医疗组的人看李云成的目光多少都有点变化，谁能想到李家的二爷竟然变成最典型的医闹，毫无逻辑的就想要讹点钱。 但李家二爷毕竟是李家的人，他不会在意钱。 给了约翰·乔教授一笔丰厚的诊疗费后，教授带着自己的医疗组赶来天河市，要对李云成进行一次会诊。 三天后。 李云成与约翰·乔教授重逢。 “李，很难相信你竟然认为心脏衰竭和骨科手术有关系。”约翰·乔教授见面之后就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这是不可能的！” “教授，有没有一丝可能性？”李云成抱着一线希望。 毕竟如果按照叶凡所说，做手术就会好，那他肯定会选择手术。 可是李云成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怕是心脏很难承受麻醉、手术创伤。 这次手术，有可能是人生中最后一次手术，所以他必须要谨慎一些。 “李，你想一想，术后三天你就能下地行走。如果手术失败，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效果。”约翰·乔教授傲慢的说道，“我做过六千三百多例髋关节置换手术，从来都没失败过！” “唉。” “到底是谁，竟然敢质疑我的手术！” 第一百八十六章 这次叶医生应该错了 李云成说明了这面的情况，约翰·乔教授对此不屑一顾。 他骨子里是一名高傲的牛仔，对自己有着无比强大的信心。手术失败？根本不存在的！ 要不是看在厚厚的绿币的份上，约翰·乔教授根本不会飞到天河市来做这种无聊透顶的会诊。 约翰·乔教授不知道李云成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包括当年手术的一切资料以及怎么训斥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质疑自己的小医生。 “李，准备一次会诊，我要个那个小医生上一课。”约翰·乔教授傲慢的说道，“你知道，高端医疗这一块我们是最强的，而你们国家则很弱。” 李云成点了点头，这是事实，他无法否认，要不然当年不会舍近求远去找约翰·乔教授来神都做手术。 “在医疗的蛮荒之地竟然有人敢质疑伟大的约翰·乔教授，我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无知与荒谬。” “真是太离谱了，我飞了几千公里，就是为了给一名小医生上一课。” “抓紧时间，李，你知道我很忙。” 李云成马上联系叶凡，并在天河市中心医院准备了一间会议室，开始会诊。 这是东方天医与世界顶级外科专家之间的较量。 虽然关系到自己的身体，但李云成也很好奇到底谁能获胜。 接到这个通知后，天河市中心医院的主任们都沸腾了。 他们并不知道天医的事情，但他们清楚约翰·乔教授在世界医疗圈中的地位。 那位呵斥蔡院长，并一手把她拉下马的医生要挑战世界骨科顶级专家约翰·乔教授，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我觉得叶医生还是太年轻，他可能诊断学不错，手术做的也……我没见过，但挑战约翰·乔教授，这怎么可能！” “还是因为五年前约翰·乔教授在神都做了一台髋关节置换手术，要是出问题，当时就应该有事儿，不会等五年之后。” “是啊，怎么感觉叶医生像是在胡闹呢。正经医生，谁会这么做。” 天河市中心医院的主任们议论纷纷。 五年前的一台外科手术，在他们看来和心衰毫无关系。 外科手术么，做呲了就做呲了，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出事，哪怕是约翰·乔教授也是一样。 但五年前的一台手术，叶医生竟然说和现在的心衰有问题，这简直像是根本不懂医疗的人凭空想象出来的指责。 这根本不可能！ 这不科学！ 医学是一种询证学科，在医生的眼里叶凡所说的这一切根本不存在。 中心医院的医生们对叶凡有着近乎于无限的好感。 蔡丽丽院长那种不是人的人就是被叶医生一手干掉的，大家都不希望叶医生丢脸。 可没办法，他们只是天河市的一名医生，哪怕是主任，也无法阻拦神都李家的二爷的会诊。 第二天一早，几名够资格的老医生先来到示教室，找了角落坐下，等待会诊开始。 “我昨天想了一夜，叶医生应该是错的。” “我和我同学刚刚联系了一下，昨天晚上就五年前的手术记录和术后生命体征、病程记录做了研究，约翰·乔教授没有任何问题。” “手术做的很漂亮，是世界顶级的。虽然术后患者三个月后开始出现胸闷气短，但我们估计和手术没有任何关系。” 天河市中心医院的主任们一边倒的倾向于叶凡错了。 所有客观证据都指向约翰·乔教授的确是世界顶级术者，五年前的那台手术做的漂亮至极。 大家有些担心，叶医生还是太年轻了。 即便是想挑战世界顶级医生，也不应该选择这么一个近乎于“碰瓷”的病例。 二十分钟后，叶凡背着帆布书包，穿着朴素的衣服来到示教室。 他和在座的主任们打了个招呼，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叶医生，您是怎么考虑的？”一名主任好心好意的想要劝一下叶凡。 趁着会诊还没开始，这时候认怂并不晚。 一旦会诊开始，被约翰·乔教授指着鼻子大骂，把病历摔在脸上…… 丢人就丢大了。 毕竟，这对一名医生来讲是无法容忍的侮辱。 “手术做呲了啊，应该进行二次手术的。”叶凡微微一笑，“但李家二爷还是有些怀疑，他的身体估计也就能承受一次手术，所以找了约翰·乔教授来天河进行会诊。” “……”主任看着叶凡，心想叶医生这是不知道状况么？ “叶医生，我们研究过了，不知道手术哪里做呲了。” “医生的一支笔，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不是这么做的？”叶凡疑惑的看着那名主任，把主任看的莫名羞愧。 “手术记录么，看看就行，不能完全表明手术之中发生的各种状况。咱们不说约翰·乔教授撒谎，有些事情他自己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 主任看着自信满满的叶凡，顿时无语。 叶医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么？手术的术者自己都没注意到手术发生了事故？！ 这怎么可能！ 完全是一名外行说出来的话。 要不是因为叶凡在中心医院组织急诊抢救恶性高热的患者，一切流程都是老医生才能做到的，主任这时候肯定会愤怒的质疑。 他刚要更直白的劝叶凡，示教室的大门打开，约翰·乔教授和李云成大步走进来。 “李，抓紧时间，我预定的中午十二点一刻的飞机。”约翰·乔教授根本不在意会诊，“结束这无聊的讨论吧，我再也不想去翻五年前的病历，那会让我做噩梦。” “约翰·乔教授，这位就是会诊的叶医生。”李云成介绍。 约翰·乔教授看见叶凡之后，怔了一下，随即他挥舞双手，用无比错愕的表情看着李云成，“李，这就是敢质疑我手术的那名医生？他大学毕业了么？！” 李云成无语，叶凡是天医，天医到底上没上过医学院呢？这的确是个疑问。 “你们是不是疯了！找一个年轻的小医生来质疑世界最顶级的外科医生？简直无聊透顶，我现在就要走，这里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重金属中毒 “约翰·乔教授，我说几件事情，你听完了没有异议就可以马上走。”叶凡淡淡说道。 “我的天，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约翰·乔教授鄙夷的看着叶凡。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叶凡淡淡说道。 示教室里一片哑然。 还没开始会诊，火药味就已经冒出来。 “我是梅奥诊所的……” “梅奥的确是很厉害的，但你们那儿就没有一次误诊？”叶凡笑了笑，“不说这个，我现在说一下术中的情况，如果你认为不对可以马上就走，我会说服李先生做手术的。” “做手术！心脏的么？” “不，是要重新做一次髋关节置换手术。用我们的话说，是你手术做呲了，我给你擦屁股。” “……”约翰·乔教授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 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让他敢于说出自己手术失误？！ 就算是自己手术有一点瑕疵，也不是他这种级别的医生能发现的。即便能发现，也不是他能帮助修正的。 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医生，根本进不去梅奥的大门，都特么在公立医院当实习医生呢。 每天累的跟狗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接触到髋关节置换这种级别的手术。 约翰·乔教授马上迅速想了一遍世界上做髋关节置换手术的厉害的医生，以及他们的学生。 叶凡和其中任何一位都对不上。 他在胡说八道，约翰·乔教授马上鄙夷的看着叶凡，“你简直太过分了，要是再胡说八道的话，我可以告你诽谤！让你一辈子都拿不到医生执照！” 叶凡淡淡笑了笑，拿出准备好的一份课件，打在大屏幕上。 “李云成先生，为了让你看明白，我甚至做了一份课件。” 李云成无语。 自己是李家的二爷，叶凡这么说，好像卖了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似的。 真特么的！ 不过他相当好奇，并没有反驳叶凡。 天医，三十九代单传，据说第一代天医是神农！ 三十九代下来，自己竟然要亲眼目睹天医与世界顶级的外科教授之间对决！ 到底谁会赢？ “这是一次很普通的髋关节置换手术的流程图，我没有做动图，因为只是几个节点大家就能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凡开始讲解，他的话浅显易懂，引人入胜。 中心医院的主任们渐渐放弃了不信任的念头，能把手术讲的这么浅显易懂的人，要说不会做手术那就是在开玩笑。 “这里，置换的髋关节我看手术耗材单上写的是强生公司当时新出的陶瓷股骨头。” “这里是最近的影像资料，我们可以看到患者的髋臼位置有一团异常影像。” “那是术后瘢痕，你是不是外科医生！”约翰·乔教授鄙夷的喊道。 “你小点声，我说明问题所在，你再说话也不晚。”叶凡淡淡说道，“我考虑是手术过程中术者不小心把股骨头碰坏，有一块碎片落在髋关节里。” “我的天，那不可能！”约翰·乔教授愤怒的拍着桌子站起来，像雄狮一般对着叶凡大吼，“你特么是不是一名医生！我根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想说明什么？一枚碎片，在髋关节里，会导致患者出现心衰的症状？！你特么到底是不是医生！” 示教室里一片哗然。 “叶医生在说什么？他脑子不清楚么？” “对啊，我听说是因为患者术后开始出现进行性心衰，所以才有的这次会诊。” “就算是置换的股骨头有问题，也应该体现在承重、行走上，不会和心脏有关系的。叶医生……我真是不忍心再看了。” 叶凡冷冷的看着约翰·乔教授。 “你确定你在和我说话？”叶凡问道。 “今天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我，梅奥诊所的约翰·乔教授，飞了几千公里来到这个城市，竟然要听一个实习医生胡说八道。我的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手术。”叶凡淡淡说道。 “f！我特么受不了了，我要走！”约翰·乔教授骂道，“不管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留下来，这是对一名顶级外科医生的侮辱！” “约翰·乔教授，我说的事情你哪里不能理解？”叶凡微笑，问道。 李云成看的直皱眉头。 天医叶凡在干什么？怎么净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自己虽然是一个外行，但也看不下去了。要不是知道叶凡和约翰·乔教授没有利益关系，李云成都会把这次会诊看作是陷害。 “我的手术肯定不会出错！就算是有问题，和患者的心力衰竭也没有一美分的关系。你就是个布鲁克林的小混混，我一句话都不想和你说。” 说着，约翰·乔教授站起来，鄙夷的看着叶凡，伸出右手中指，恶狠狠的对叶凡比划了一下。 他转身就走，一秒钟都不肯留下来。 “约翰·乔教授，我想你不知道陶瓷股骨头的构成吧。”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要回家。” 就在约翰·乔教授的手搭在示教室门把手上的那一刻，叶凡的声音传来。 “陶瓷股骨头里含有钴元素，而你的手术失误导致钴元素进入患者的血液循环，继而发生心力衰竭。” “……”约翰·乔教授怔住了。 “……”中心医院所有主任都怔住了。 “……”李云成也怔住了。 元素中毒？ 还是什么钴元素中毒？ 这个角度太过于刁钻，他们从来都没想到过。 不可能吧，这个念头是几乎所有人的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当他们仔细想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陶瓷髋关节、股骨头的原料是什么。 约翰·乔教授怔怔的站在门口，眉头皱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在做手术之前，我建议先给患者查血，看看钴元素超标多少。”叶凡随即给出解决方案。 “如果钴元素超标，我建议马上手术。至于做还是不做，李云成先生，你自己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妙手回春 示教室里一片哑然。 叶凡的说法刚一听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静下来仔细想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尤其是叶凡并没有直接要求手术，而是要先查一个血，化验血液中的钴元素的含量。 他是那么的自信，以至于所有人的心里都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万一是真的呢？ 约翰·乔教授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离开，他气嘟嘟的坐下，等待李云成的化验结果。 示教室门楣上挂着的钟表秒针滴滴答答的声音是这里唯一的声音，仿佛是心跳一般，每个人的心脏都跟随着秒针的滴答声跳动。 叶凡叶医生“诡异”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个血液化验就能给出结论。 重金属中毒，那可是重金属中毒！ 如果真的钴元素含量超标的话，就从侧面证明了叶医生是对的！ 两个小时过去了，大家枯坐在示教室里等待着，没有一个人不耐烦的离去。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回想手术过程，相信了叶凡所说的话。 “砰~~~” 示教室的门被撞开，李云成的贴身助理差点崴了脚。 她一支高跟鞋掉在地上，但并没有捡起来穿上，而是干脆把另外一支高跟鞋踢掉。 “李先生，钴元素超标！” 李云成的贴身助理急匆匆的赤脚跑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 约翰·乔教授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化验单上的数值。 李云成血液中的钴元素超标一千倍！ 一千倍！ 这尼玛就是重金属中毒！ 李云成手里拿着化验单，像是中风了一样，手不断的颤抖着。 “咚咚咚~”叶凡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现在化验结果回来了，我不用看，根据脉象和推测，钴元素至少超标800倍。” 李云成用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波动的情绪，他咽了一口口水，但口腔里干巴巴的，像是有无数的小刀子在里面胡乱切割。 “叶先生。”李云成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拄着拐杖，站在叶凡的面前，腰微微弓着。 “嗯。”叶凡微笑。 “我这种情况能治疗么？”李云成满怀希望的问道。 “做个手术就好了，几天前我和您说过。” “！！！”李云成满头的惊叹号。 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 “要是没问题，准备手术吧，我提前通知你今天一早要禁食水。”叶凡淡淡说道。 “手术后呢？” “把毒源去掉，按照正常情况来讲身体会自己代谢掉多余的钴元素。但你要是想更快的好起来，就留在我这里，我给你行针理气一周，估计就差不多了。” 李云成全身哆嗦个不停，激动的脑海一片空白。 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讲都是一样的，只有一次。 神都，李家，二爷，这些光环之后是一条即将消失的生命。 李云成被无数专家判了死刑，虽然是缓期执行，但缓期的时间只有两年多一点点。 他原本以为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已经可以用年、用月甚至用日来计算。 不足千日的时间，这让李云成非常遗憾。 可是今天一切都被反转，两年多的时间不再是自己的大限之日，以后还是几十年好活！ 李云成心潮澎湃，拄着拐杖，涕泪交流。 “准备手术吧，每天你的身体都在受到重金属元素的侵蚀，能早一天解决问题也是好的。”叶凡淡淡的安慰道。 李云成连连点头。 泪水随着他点头的动作四处飞扬。 自己能活下去！ 和活着相比，什么神都林家，都不值一提！ 如果活下去的代价是与林家全面交恶，李云成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下去。 他忘记了来天河的目的，贴身助理连忙去安排手术的各项事宜。 叶凡没有继续安慰李云成，而是看着约翰·乔教授，“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么？” “不，我没错，这都是假的！”约翰·乔教授很激动，他挥舞着双臂怒吼，“这是学术上的诬陷！你是不是克利夫兰的那些杂碎们派来诬陷我的？！” 叶凡笑了笑，“克利夫兰诊所么？我和他们不熟。” “我做过几千台髋关节……” “但问题还是出现了，和你做过多少台髋关节置换手术没有任何关系。”叶凡淡淡说道，“一会你上手术么？” 约翰·乔教授怔了一下，犹豫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他认为这是一个阴谋，是克利夫兰诊所里自己的对手的阴谋。 用五年前的一个病历攻击自己，毁坏自己在学术界的名声。 直到现在，约翰·乔教授依旧不肯相信自己的手术会导致患者出现钴元素中毒的并发症。 如果这要是真的，李完全可以把自己告到倾家荡产！ 和马上回到梅奥诊所相比，事实真相更为重要！ 约翰·乔教授决定留下来，亲眼看一看到底是不是手术出现的问题。 一个小时后，叶凡和约翰·乔教授上手术。 麻醉，顺着上次切口的边缘切开李云成的皮肤，逐步分离皮肤、皮下组织、肌肉，等拉开机体组织后，一块包裹的很严密的结缔组织出现在术野里。 约翰·乔教授全身如坠冰窟。 他已经看到股骨头上有一块不完整的部分，这就应该是钴元素的来源。 而结缔组织包裹的是什么，用脚后跟想都能想明白。 亲眼看到这一切，约翰·乔教授终于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阴谋，而是……而是…… 自己手术做呲了！ 这怎么可能！约翰·乔教授还是难以置信。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让他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叶凡用止血钳子敲了敲结缔组织包裹的碎片，“喏，这是你手术中碰掉的，以后做手术要小心一点。” “……”约翰·乔教授无语。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约翰·乔教授更加无语。 原本他是世界顶级的骨外科手术医生，做过全世界最多的髋关节置换手术。 按照约翰·乔教授的手术速度，一天能做5-6台手术。 可是这次主刀的年轻人手法有问有准，并没有完全追求速度，但却做的飞快。 按照这种速度，一天能做20台手术？约翰·乔教授心里估计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数字。 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异变突生 “叶，你的手术为什么做的这么快？”约翰·乔教授怔怔的问道。 “不是快，而是我解剖结构更熟，一些没必要的小动作也基本没有。”叶凡很简单的回答道。 他说的约翰·乔教授都懂，为什么有的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敢下刀，有的医生做手术的时候却犹犹豫豫的？ 对于解剖结构的认知决定了术者的手术速度。 “叶，我做过六千多台髋关节置换手术。”约翰·乔教授不服气的辩解道。 六千多台手术，意味着大同小异的解剖结构他经历过六千多次。 对于一名医生来讲，这几乎已经是极限。 叶凡笑了笑，无影灯光下，他的笑容隐藏在无菌口罩下，但眼睛眯起来，满是笑意，约翰·乔教授看的很清楚。 “约翰，六千多台只是一个基本数。” “……”约翰·乔教授无语。 “我给你讲一名神都教授的每周要做什么。”叶凡一边缝皮，一边和约翰·乔教授闲聊，“周一出门诊，一周只有一天，收患者准备手术。周二，在神都的三甲医院做六到七台手术，周三开始去周边做手术。” “每天十台左右，周日晚回到神都。” “算一下每周大约有55台手术左右，一年下来最少也要做3000台手术。” “……”约翰·乔教授在无影灯下傻傻的看着叶凡，隔了很久，他才喃喃的说道，“难道不用休息的么？” “出门做手术能挣钱，要养家糊口的。你们在休息的时候，我们的医生在做手术；你们在开party的时候，我们的医生在做手术；你们在一天做两台手术的时候，我们的医生在做手术。” “……” “六千台手术，只是一个基本量。现在在我们国内，一些术式做一万台以上的人才敢在开学术会的时候站在上面讲课。” “我的天……”约翰·乔教授怔住。 他完全不了解这面医生的工作流程。 在约翰·乔教授看来，一生做六千台手术已经是无法超越的极限。而按照叶的说法，一万台手术还只是起步，这…… 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们的患者多，起步……” “叶，你做过多少台手术？”约翰·乔教授好奇的问道。 “骨科手术就是木匠活，我做的比较少。” 约翰·乔教授听叶凡这么说，愤怒的看着他。 没有任何一名医生愿意听人说自己的专业是木匠活。 “类似于髋关节置换手术，我做过三万一千台。” “！！！” 约翰·乔教授心底的惊讶仿佛潮水一般涌出来。 比较少，竟然做了三万一千台！ 这怎么可能？！ 叶凡眯着眼睛，在无影灯下细致的缝皮，脑海里回到了在山上的福地洞天里，在林道士特意给自己建立的手术室训练的场景。 时间流速不一样，也不怪约翰·乔教授不相信。 “好了，送患者回去。”叶凡把线剪子拍在无菌单上，转身下台。 麻醉医生听的一愣一愣的，三万一千台，这特么是在普通人看来根本不可能达到的天文数字。 “叶老师……”麻醉医生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怎么？” “您说的是真的？” 就算天河市的麻醉医生也不敢相信。 叶凡笑了笑，摘掉只染了一点血丝的无菌手套，转身离开术间。 但他只是摘掉手套，却穿着无菌衣、带着帽子口罩，走出手术室，站在门口，提高一些音量喊道，“李云成家属！” “谁特么喊二爷名字呢！”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呼”的一下从角落里站出来，但随即被李少华一脚给踹回去。 “滚，那是叶先生。”李少华有些紧张，但李紫涵比他更快，一脸严肃的跑到叶凡面前。 “叶先生。” “手术很顺利，在医院躺两天。最近几天，我每天都会来给你爸爸行针理气的。”叶凡淡淡说道。 “谢谢，谢谢。”李紫涵松了一口气，不断鞠躬。 “怎么这么客气？”叶凡有些奇怪。 “我……”李紫涵满脸红晕，眼眶里水花荡漾。 “叶先生，小姐是太高兴了。最近几年老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小姐虽然不说，但她心里不好受。”助理小沫解释道。 “没事了。” “叶先生您辛苦了，喝水么？”李紫涵已经无言以对，傻乎乎的问叶凡。 “呵呵，好好歇歇吧。”叶凡转身回手术室。 很快，李家二爷被送出来。 他全麻清醒，能顺利对话。听叶凡说手术顺利，很快就能嚎起来，李家二爷如释重负。 刚把他送去重症监护室，防火通道里猛然间涌出来几十个人，男女都有，手里拿着棒子，直冲向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把人给交出来！” “砸了这个垃圾医院！” “尼玛的干它！” 乱糟糟的声音像是潮水一般涌起，叶凡微微一怔，见人群冲向李紫涵，他伸手把李紫涵和小沫拉到自己身后。 “有话好好……” 没等叶凡一句话说完，那群人已经冲上来，挥舞着棍棒不管不顾的砸向叶凡。 这是怎么了？叶凡有些疑惑。 眼前这些人对他来讲只是普通人，人数再多都不算威胁。更何况还有神都李家的安保力量在，他们出手就要伤人，有点过分 。 叶凡手腕一转，抢过一根木棍，把为首的几个人打倒。 他没用力，那几个人连骨折都没有，只是单纯的皮外伤。 这时候李家的安保人员才反应过来，本来以为在天河市根本不会有什么意外，再加上二爷手术成功的消息让所有人都很兴奋，一时疏忽，几乎让李紫涵受伤。 为首的保安队长面色阴冷，狠狠的一挥手，李家精锐的安保人员瞬间把这伙人制服。 “打！”保安队长只说了一个字。 大头皮靴胡乱的踹在那群人的身上，虽然避开要害位置，但发出的砰砰声让人不寒而栗。 哭叫、哀嚎声不绝于耳，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 叶凡侧头问道。 “刚刚有个孩子受了伤，小伤，在急诊科缝合，刚缝完，孩子就不行了。”重症医生吓的浑身发抖，怔怔说道。 第一百九十章 叶凡的杀气 “小口子？”叶凡也怔了一下，“在哪里？” “脚上，我看了一眼，不到2cm。”重症监护室的医生小声说道。 他看到外面凶神恶煞的人心里害怕，无菌帽已经被汗水打湿。 “带我去看看。” 重症医生犹豫了一下，他不认识叶凡，但叶凡说话里自带着一股子的威严，仿佛是天然的上级医生一般。 叶凡和李紫涵、李少华交流了几句，让他们看好外面的人，不要轻易伤人，等自己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进入重症监护室，医生和叶凡简单介绍了一下患者的情况。 这是一位小患者，6、7岁的样子，脚上有一个2cm左右的伤口，没伤到肌肉、骨头，所以当时在急诊科简单处置一下。 但问题发生了。 急诊科的医生给小患者缝合伤口，不到20分钟，连破伤风的皮试都没做完，小患者马上开始抽搐，口吐白沫，生命体征疯狂下降。 当时急诊科的医生也懵了，连忙抢救，并把患者送到重症监护室。 但随后小患者的家属就冲上来，也不知道在哪找了这么多人，男女都有，手里拿着棒子。 幸好叶凡送李家二爷来重症监护室，刚好遇到这一幕。 重症医生心有余悸，叶凡觉得事情不对，他皱着眉问道，“患者呢。” “这个是。”重症医生带着叶凡来到一名小患者身边，“血钾特别低，还不到2。” 叶凡扫了一眼患者的生命体征，最后目光落在尿袋上。 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尿袋里装着2000ml尿液。 “都做什么治疗了？”叶凡沉声问道。 他的声音很低，略有些嘶哑，仿佛按耐着心底即将爆发的火山似的。 “补钾对症治疗，还有小患者入院后出现尿崩，针对性给了垂体后叶素和双氢克尿塞……” 重症医生还没说完，叶凡马上打断他的话，“把针对尿崩症的药都停掉！” “啊？”重症医生怔了一下。 “韩薛柯氏综合症，越治疗尿崩症病情越重，给了多少？”叶凡一边问，一边走到患者头侧，双手打开小患者的下颌。 “什么多少？”重症医生已经陷入懵逼状态。 “微量泵上了多久？多快速度？！” 叶凡说着，已经把输双氢克尿塞和垂体后叶素的微量泵给停掉。 “你别动，哪个科室的？！”重症医生急忙喊道。 “找你们主任，悬浮齿、单侧凸眼、溶骨性改变，已经很明显了。”叶凡冷峻的说道。 一连串的专业名词直接击中了重症医生的心脏。 小患者送进来的时候，他的确觉得哪里奇怪。患者一侧眼睛向外凸着，但又不像是甲亢一样，双侧眼睛向外凸。 再有就是观察患者口腔、呼吸道的时候看见小患者的牙齿凌乱的很，乱糟糟的像是野草。 “韩薛柯氏综合症？是这个名字吧。” “是，不能针对尿崩症进行治疗！”叶凡的语气又重了一点，“治下去会死人的。” “……”重症医生吓出一身冷汗。 虽然叶凡说什么他一点都听不懂，但那种食物链上上级医生的味道再浓郁不过，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有不明白的给我打电话，别乱治，我出去一趟。”叶凡照了一张a4打印纸，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大步离开重症监护室。 出了监护室，他一把撕开无菌手术衣，把帽子和口罩都摘掉，深深吸了一口气。 “李紫涵。”叶凡的声音冷峻异常。 “叶先生，我在。” “让你的人搜一下他们身上。” “找什么？”李紫涵第一次见叶凡表情如此严肃，知道出了大事，便谨慎的询问道。 “药，不管是什么药都拿给我。” 李紫涵都没敢让助理小沫去安排这事儿，叶先生身上散发出来一股子冷厉的气息，让她特别不舒服。 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叶先生如此生气，但肯定是大事件！ 叶凡眯着眼睛，一个又一个看倒在地上的那群人，每一个细节都不肯遗漏。 “叶先生，这是……”李少华也觉得有些不对，他小声问道。 叶凡压根没搭理李少华，只是冷漠的看着这群人。 很快，李紫涵和助理小沫跑回来，“叶先生，有几样药，您看一眼。” 叶凡看了看，都是平时吃的降压药和消炎药，摇了摇头。 “您要找什么？”李紫涵和李少华异口同声问道。 叶凡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洪四，还在天河么。”叶凡冷峻问道。 平时的云淡风轻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剩下无尽的冷厉与……杀气。 “给你十分钟，我在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口。” 李少华心中惊骇莫名。 洪四是整个省江湖上名义的老大，昨天吃饭的时候见叶先生对洪四的态度很温和，没有因为他是混江湖的而鄙视他。 然而刚刚叶先生竟然说只给他十分钟的时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少华和李紫涵谁都不敢问，他们默默的站在叶凡身边。 八分钟，洪四一头大汗的从防火通道里跑上来，他为了节省时间竟然连电梯都不肯等。 “叶……叶……先生，出什么事了！” 洪四呼哧带喘的问道，他上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满地哀嚎的人，还有一地的棍棒。 这特么是要变天，洪四有自己的判断。 “找地头蛇问一下，这群人是什么来路，要快。”叶凡冷漠说道，“主谋不在这里，抓紧时间找到他，别让他们醒悟过来销毁证据。” “啊？”洪四一怔，完全不明白叶凡在说什么。 “越快越好。” 叶凡也不解释，只是冷峻的看着洪四，一字一句的说道。 洪四知道事情肯定大条了，叶先生是主动找自己，放着李家兄妹在还要找自己，而且明确说了地头蛇三个字，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手里拿着电话，一路脏话骂到口干舌燥，十多分钟后洪四神神秘秘的凑过来。 “叶先生，借一步说话？” “人找到了么？”叶凡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洪四问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找找看她带了什么药 “找到了。”洪四见叶凡表情冷峻，宛如一块千古寒冰般，心中一凛，马上双手垂在身边，低声说道。 “是外地来的一伙人，勾结了小井村的人，说是来医院讹一笔钱。” 叶凡似乎对洪四的消息并不满意，他冷漠的看了洪四一眼，“人呢？” “我派人去带了，有半个小时就到。” “医院的监控视频找到开始抱孩子来缝合的人，我先见他们。” “……” 洪四连连点头。 各自有各自的门道，医院的保安从前大概率混过江湖，洪四想要用非常规手段调取监控视频只需要一句话。 只是他看着一身杀气的叶凡，心底生出无限的畏惧。 不是生与死的那种，而是混江湖的人天生对官府的那种畏惧。 叶先生现在不像是医生，倒像是……要替天行道？ 但他穿着一身隔离服，头发被无菌帽压瘪，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去找视频，再在附近找个安静的地方。”叶凡交代完，去换衣服。 李少华一路跟着，他数次想开口，但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今天这事儿，他多少了解了一些。 一对夫妇带着孩子来看病，脚上的伤口缝合后人就抽了。 再怎么说都是医生的不对才是，就屁大个小口子，缝完之后孩子就不行了？ 这特么不是扯淡么。 叶医生为什么这种表情呢？难道天医还要护着天下所有的医生不成？ 别的医生也得承认才是。 一路上，武林盟主、江湖霸主之类的名字在李少华的脑海里翻来覆去。 叶先生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呢？李少华觉得有可能。 即便是一群小井村的人跑到医院来想讹一笔钱，但最开始也是医院的锅不是。 李少华像是随从一样站在更衣室外，一边等待叶凡换衣服，一边联系事儿。 很快，叶凡穿着那身朴素的衣服、背着帆布书包走出来。 “叶先生，附近有一家会所，我包下来了。把人都撵走，很安静的。”李少华笑嘻嘻的说道。 “行。”叶凡的表情冷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李少华心里叹了口气。 李家的人行动迅速，早已经在第一时间安排好了一切。 就在距离中心医院不到1000米的商业街上，有一家会所。 灯壁辉煌的会所本来应该哄闹吵杂，但此时不断有人悻悻离开，老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现金，和每一个离开的客人道歉，病补偿一笔钱。 钱不是万能的，但加倍补充总是可以消除一多半人的怒火。 再加上老板亲自出马，一路赔笑脸，又让很多人无法发作。 至于剩下喝多不肯走的，李家的人出手打晕直接扔到后街偏僻角落里。 叶凡大步走到会所正厅，也不找作为，径直坐在宽敞的上楼楼梯正中间。 宛如王座一般，叶凡大马金刀的坐下，腿分的极开，眼神冰冷。 “把监控视频都关上。”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已经都关了。” 叶凡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几分钟后，洪四拿着监控视频来到会所。进门就看见一向温和儒雅的叶先生大马金刀的坐在楼梯上，巨大的压力迎面而来，洪四差点没直接跪在叶凡面前。 “洪四，东西拿到了？” “叶先生，您掌一眼，看看是不是您要的。” 洪四一边说着，一边双腿颤抖，哆哆嗦嗦的靠近叶凡，把拷贝了医院急诊科的监控视频的pad递给他。 快进看了十几秒，叶凡把画面停住。 画面里，一个中年女人用罩帽遮挡住半边脸，抱着孩子，急诊科的导诊护士正在看孩子脚上的伤口。 “就是她，带她来。” “好咧！”洪四长出了口气。 给叶先生办事，压力是真大。 叶先生说的并不是很明确，洪四一直担心抓错人。 有目标就行，虽然监控视频里的图像并不是很清晰，但洪四最擅长这方面的事情。 会所里鸦雀无声，安静的让人心悸。 谁都不知道叶先生为什么对一群普通人大动肝火。 何必呢，就算是看不惯他们闹医院，打一顿就是了。无论李少华还是李紫涵都不觉得叶凡做的对，但他们也没阻拦，就当是叶先生任性一次。 “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孩子还在监护室！天杀的医院，是不是医院雇你们想先吓唬我，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跟你们说，不可能！” “我要给我孩子讨一个公道！” “今天就算是我死在这儿，你们也别特么想把事儿给平了！” 一个尖厉的声音传进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戾气、带着几分哭泣，听起来就像是一位孩子出了意外的母亲似的。 “赶紧进去，别特么逼老子动手。好说好商量就不行，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洪四、郑大年亲自推搡着一名中年女人进了会所。 “关门。”叶凡的眼睛眯起来。 会所沉重的实木大门无声无息的关闭，女人看了看这里的情况，忽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我儿子被医院治死了，你们竟然收了医院的黑钱，对我下手。” “早晚天打五雷轰，把你们都给轰碎了。” “你们整死我吧，老天爷都看着呢！” 洪四和郑大年脸色特别不好看。 他们混江湖的人都信这个，最起码的公理、道义要讲，这叫盗亦有道。 至于什么替天行道之类的话平时倒也说，但却极少做过。 虽然不做，可太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不会沾手。 人总是或多或少要有良心的，道上的兄弟信这些。 今天的事儿，摆明了是医院不对，叶先生偏要横插一手，即便是洪四、郑大年这种人也觉得叶凡不对。 “她的包还在吧。”叶凡问道。 洪四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比哭都难看，点了点头。 “小沫，去找一下，看里面有没有药。” 助理小沫在心里叹了口气，低着头去搜女人的包。 女人有些慌张，嚎哭说喊道，“天杀的，收了医院黑钱的狗东西，有本事直接杀了我！” 很快，小沫找到一瓶子药，她看了眼，上面写着醋酸去胺加压素的字样。 “叶先生，是这个？” 看到了药，叶凡的眼神更加冷厉。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把骨头一寸一寸敲碎 李少华也看到了药名，醋酸去氨加压素片…… 他怔了一下，眼神里露出无尽的困惑。 这药他很熟悉，也曾经吃过。 适应症为弥凝用于治疗中枢性尿崩症。服用弥凝后可减少尿液排出，增加尿渗透压，减低血浆渗透压，从而减少尿频和夜尿。弥凝用于治疗六岁或以上患者的夜间遗尿症。 虽然李少华不清楚什么是弥凝，但并不影响他用醋酸去氨加压素片治疗自己尿床的毛病。 这药不怎么好用，吃完后也没什么副作用，就跟面粉做的一样。 叶先生想干什么？ 就这么一瓶子药…… 李少华百思不得其解。 “你，别哭了。”叶凡淡淡说道，“解释一下，这瓶药是做什么用的。” “你特么管我做什么用！”女人坐在地上，双手不断抬高，落下，拍打着自己的双腿，嚎哭的声音让人心中不忍。 叶凡冷笑，缓缓站起来。 两根手指捻在实木打造的楼梯扶手下面的柱子上，嘎巴一声，儿臂粗细的实木被生生捏断。 洪四看的眼皮子直跳。 知道叶先生厉害，却没想到他不仅仅擅长点穴，近战能力竟然这么强！ 可是……他要干什么？ 叶凡手里拎着一米长、十厘米粗的实木棍子走到女人面前。 “我问你一句你老老实实回答，还是要我先把你打服，然后你再说？” “你这个杀千……” “砰~~~” 实木棍子砸在女人挥舞再空中的手上。 “嗷~~~”女人吃痛，一声哀嚎。 叶凡一脚把她踹倒，左脚踩在女人右手的手腕上，也不说话，手里的柱子径直砸下去。 女人的手失去力气，平平的放在地上。柱子落在右手尾指上，清脆的骨折声音随即传来。 所有人眼皮子不停的跳。 叶先生真特么的狠，这是想要把女人全身上下的骨头一根一根敲碎？！ 这也太残暴了吧！ 啪啪啪啪，又连续四声脆响，女人右手五根手指已经肿的不像样子。 很明显每根手指都粉碎性骨折，哪怕不是混江湖的李少华与李紫涵也都看明白了。 “砰~~~”又是一声闷响，柱子落在女人右手手掌上。 叶凡松开脚，淡淡说道，“你想玩，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女人全身大汗淋漓，猛然间刚刚那股子农村撒泼的劲儿尽然消失，目光里透着狠辣与恶毒。 手因为疼痛在不断的哆嗦，可是她看都不看，死死的盯着叶凡。 “不服？”叶凡冷笑，“说出来，我让你早死早托生。不说，你会提前进地狱。” “你是谁？！”女人恶狠狠的看着叶凡。 叶凡嘴角轻扬，从实木柱子上掰下一根尖锐的木条，手指一弹，木条像是箭矢一般穿透女人身上的一处穴道。 “你以为……”女人还在嘴硬，但转瞬间就觉得不对。 她的脑海无比清明，全身的感知敏锐，刻意忘记的右手疼痛此时潮水一般的传过来。 “嗷~~~”女人左手抱着右手，在地上打滚。 之前是干嚎，这次也没有眼泪，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承受的痛苦。 “我是一名医生，你想在我面前死，就算是阎王老子亲自来抓你，我也要留你三天。”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李紫涵鼓起勇气，凑到叶凡身边小声说道，“她到底怎么了？” 叶凡没理睬李紫涵，而是拿着醋酸去氨加压素片的药瓶蹲在女人身边，冷声说道，“韩薛柯氏综合症的患者每天尿量很大，但不用治疗，多喝水、补钾就行。一旦吃了这种治疗尿崩的药物，就会出现血钾迅速的变化。你真以为能骗过所有人？” “……” 叶凡的声音清冷，夹杂在女人的哀号之中，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们不懂什么是韩薛柯氏综合症，但叶凡说的很清楚，似乎吃了那瓶普通的药，孩子的症状就急剧加重。 李少华、李紫涵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他们从小锦衣玉食，接触的也不是江湖上这种阴损手段，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洪四和郑大年转念之间就想懂了叶凡在说什么，也明白了叶先生为什么这么生气。 这伙人极有可能根本不是那个孩子的父母，他们“收养”了孩子，为的就是随时随地能让孩子的病情加重。 像是天河市中心医院……就是他们讹诈的对象。 洪四周身冰寒。 很多年前在火车站附近打打杀杀的时候，有一伙人是人贩子，他们拐卖了很多孩子，打残后去要钱，利用人的同情心来挣钱。 至于那些孩子，根本就是挣钱的工具。 想到这里，洪四豁然开朗，难怪叶先生出手根本不留情。 “你不说，我也知道，现在我问你，想不要要一个痛快？”叶凡淡淡问道。 “你杀了我吧。”女人的声音已经嘶哑，她努力的吼出来自己现在最想的愿望。 叶凡手指轻弹，封住女人的几处穴道。 十几秒后，女人浑身大汗，脸色苍白，右手扭曲的不成样子，但偏偏没有一根骨头刺破皮肤。 “好一些了吧。”叶凡道，“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回答一句。还是那句话，不可能不死，但至少有个痛快。” 女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叶凡，但旋即想到刚刚痛彻心扉的感觉，脸上的表情渐渐化为惊恐。 “说吧。” “孩子是我养大的。”女人哑声说道，“我知道他的毛病，试验过几次，都活过来，这次来天河就是想讹一笔钱。” “……” 其他人听到女人亲口说的这几句话，都愣住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 “不要避重就轻，也别试图和我玩文字游戏。”叶凡却不满意，冷冰冰的问道，“你们拐卖了多少孩子，现在在哪？” “……”女人仿佛看见了魔鬼一般，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 可她刚一动，实木柱子就从天而降，砸在她的左手上。 “别要挟我，首先你熬不过去，其次不要高估我的善良。” 叶凡的话和沉闷的骨折声混杂在一起，洪四鬓角、额头冷汗直流。 郑大年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 抬头看青天 叶先生不是医生么？怎么这么凶…… 只有江湖上摸爬滚打了无数年，还能活下来的老油条才能听出来叶凡话语里的冷漠与冷厉。 “我告诉你，他们都在小井村……你饶了我，饶了我！我真的什么都……” “啪~~~”实木柱子抽在女人的脸颊上，满嘴的牙齿像是镇住一般飞出去。 叶凡站起来，“洪四，郑大年。” “叶……叶……叶先生。” “去小井村看一眼，问问孩子在哪。找到后都带过来，孩子可能认为你们都是假的，不敢逃，对孩子们温和一点。” 叶凡说到孩子们，话语里的冰寒才稍稍缓了缓。 “叶先生，是拐卖孩子的那群人么？”洪四冷着脸问道。 “我没猜错，应该是。他们一般拐卖的都是有先心病的孩子，今天这种情况不多见。” “我去，他们蛋黄都特么攥出来！”洪四杀气爆棚。 江湖上的汉子们或许会不讲道理，或许会欺行霸市，但只要有一分良心道义的人都不会涉足这种事情。 明白叶先生为什么会勃然大怒，会痛施辣手，洪四与郑大年也都心生怒气。 看着两人离去，李紫涵心情复杂，“叶先生，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只要能挣钱，什么人都有。”叶凡淡淡说道，重新回到台阶上，大马金刀坐下。 “真是可恶！” “等你看到孩子们，才知道他们可恶在哪。” 李紫涵的想象力从来都没触及到这种阴暗的角落，她怔怔的看着叶凡。 而叶凡则看着在地上疼的直打滚的女人，冷笑道，“我师父救过一些孩子，但天下这种恶人杀之不尽。” “送……” “那是以后的事情，今天我处理这面的所有事。”叶凡直接否定了李紫涵的话，甚至没等她说完。 “叶先生，您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李少华困惑问道。 “韩薛柯氏综合症的患者因为一个小伤口的处理被送去医院，这还不够明显么？” 李少华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有文化，真可怕。 但文化两个字和天医联系起来，让他心中生出莫名的错愕。 “把闹事的人都带过来。” “是。” 那些人被压在外面的车里，有手下把他们鱼贯压进来。 叶凡只是冷笑着看着这些人。 “见财起意，我没说错吧。”叶凡冷冷的问道。 那群人看见双手扭曲的不成样子的女人，早都被吓得魂飞魄散。 “不教而诛，是为虐。”叶凡淡淡说道，“所以今天只给你们一点小惩戒。” “我们不知道……” “那群被拐卖的孩子都在你们村子里，我不信你们没见过。只不过不是你家的孩子，又能讹医院一大笔钱，所以你们动了心。” 叶凡说着，手里拎着实木柱子站起来。 “只是小惩戒，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说着，手里实木柱子砸在为首那人的膝盖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身后一群人都慌了起来。 叶凡却不理会他们的慌乱，从人群中走过，身边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骨折声音。 李少华看傻了眼。 这特么只是小教训？！ 这特么只是小惩戒？！ 叶先生心里的火气到底有多大？！ 二十多人倒在地上，手捂着膝盖哀嚎、惨叫。 会所拢音，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宛如地狱一般。 叶凡微微侧头，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这群人，笑了一下，“真的只是个小惩戒，要是再动歹念，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说完，叶凡把实木柱子扔到一边，回身坐下。 半个小时后，外面传来汽车的刹车声。 随后洪四和郑大年走进来。 “叶先生，一共十二个孩子，大的不到10岁，小的只有4岁。” “嗯。” “太惨了……我没敢带孩子进来，要不您看一眼？” 就连洪四这种江湖大哥都说出太惨的话，李少华和李紫涵微微动容。 叶凡站起身，从遍地哀嚎的人中走出去。 路过双手骨折的女人的时候，他一抬脚，把女人的长发踢起来，一把抓住。 叶凡毫无顾忌，拖着女人一路走出会所。 他的动作简单、粗暴、直接到了极点，其他人噤若寒蝉，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生怕叶先生迁怒于自己。 出门，叶凡看见两辆面包车停在门口。 车门里传出来一股子腐臭味道。 李紫涵皱了皱眉，捂着鼻子探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吓的一屁股做在地上。 那是什么！ 几个孩子像是天生畸形一样，不是断手就是断脚，有一个孩子的伤口是新的，估计是刚拐卖来的，双腿被打折，伤口处冒着脓，隐约有蛆虫里里外外的钻来钻去。 真特么……可恶啊！ 李紫涵随即暴怒。 李家小公主的脾气向来不好，虽然在叶先生勉强努力收敛，但此时此刻看到这一幕后，她也控制不住。 “谁干的？！”李紫涵厉声问道。 “我问了，一共六个人。”洪四从另外一台车上拖下来五个满身是血的人。 叶凡看了一眼孩子们的伤口，叹了口气，“送去医院吧。” 随后和李紫涵说道，“去把孩子的住院费交了，有几个可能需要义肢，你去处理。” “是，叶先生。”李紫涵强压怒火，恶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 “孩子们需要心理辅导，治疗工作细致一些。” 叶凡一边叮嘱，一边扬手，把手里的女人一把扔到另外五人之中。 “叶先生，要不让他们消失？”李少华问道。 “消失？那不成了不教而诛了么。”叶凡微微一笑。 “跟这种人，还客气说呢么！”李少华义愤填膺，愤怒的吼道。 “太便宜他们了。”叶凡道，“我说的不教而诛，是指其他人。至于他们几个，是教材。” “啊？” “绑起来，栓在车尾。” 洪四和郑大年没有丝毫犹豫，他们狠极了这群人。 那些几岁的孩子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活人的光彩，他们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活在这个地狱里，每天唯一的作用就是给这群人挣钱。 这群人已经不能说是人。 “做事情要有觉悟，抬头有青天，总是会遭报应的。”叶凡冷笑。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叶先生疯起来连李大少都害怕 叶凡手指轻弹，那群人没有一个落下的，都被点了穴。 这一手刚刚在会所里李少华见过，知道是可以让人清醒，不至于疼晕过去的穴位。 一台车后拴着六个人贩子，叶凡也不多说，直接坐上车，马达轰鸣，尾气管往出喷着爆裂的尾气，仿佛是一头史前巨兽释放着自己的愤怒一般。 “叶先生……”李少华一怔，连忙上前。 “嗯？” “大庭广众的不好。”李少华一身冷汗。 自己是神都四大家李家的公子，在神都做事情可以说是肆无忌惮，可这位叶先生一旦疯起来，直接掀翻了自己想象力的天花板。 他要开着跑车，车后拖着六名人贩子招摇过市。 且不说人贩子，他们死不死李少华并不在意。 现在自媒体这么发达，大半夜开跑车已经很嚣张了，更别说身后还拖着六个人…… 只要一想，李少华就觉得全身发冷。 “李公子。”叶凡的声音清冷，仿佛山巅的小溪水一般清澈透明却又冰寒入骨。 “……” 李少华听叶凡称呼自己李公子，手一下子麻了。 “昨天遇到的那位柳小姐，你一手把她捧红，用了不少资源吧。”叶凡淡淡问道。 李少华一怔，这是哪跟哪？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买热搜、撤热搜，你肯定都有专业的团队。为了一个小明星，你能做的事情，现在你站在我面前跟我说不合适？” “……” 李少华差点没哭出来。 原来叶先生是准备让自己擦屁股。 对柳晚晴的恨意又上升了一个指数级，李少华决定以后再也不这么嚣张跋扈。 “在神都，我看你和你的小伙伴们出手也挺狠辣的，怎么着？我做点事你就推三阻四？”叶凡戏谑的看着李少华。 “……” 李少华无语。 “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找人，我用洪四和郑大年。至于这种烂事，自然是你这种神都的纨绔子弟最为适合。” 叶凡关上车门，轻飘飘留下一句话。 “事情交给你，有一点手尾做不到，我自然亡命天涯，怕是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叶凡的话很平淡，可这是对李少华最大的威胁。 如果是一般的人，神都李家自然不会畏惧这种级别的威胁。 可刚刚这句话是天医叶凡说的，他刚刚让李家的祖母好起来，让李家二爷延寿四十年，让李少华摆脱尿床的苦恼。 做人实际一点，这对神都李家来讲比几千亿的家产更为重要。 人活着，什么都有；一旦要是死了，甚至生不如死，要钱、要权还有什么用。 李少华怔怔的看着马达轰鸣，红色法拉利油门一踩到底，像是一支利箭般飞出去。 哀鸣声混杂在法拉利的油门声里，让人不寒而栗。 只一瞬间，红色法拉利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留下马达轰鸣与六个人贩子的哀嚎声久久飘荡。 地面上，殷红的血迹是那么明显，触目惊心。 仿佛是红色法拉利留下的印记一般，李少华一阵头疼。 自己平时在神都闹事可不敢闹的这么大。 怕是十几分钟后，全天河的人都看到这一幕，自媒体上各种视频不知道要爆成什么样。 没时间了！ 李少华连忙拿起手机，联系专业团队。 首先争取舆论导向，矛头必然直指人贩子；其次…… 要做的事情太多，李少华心中悲伤逆流成河。 以后在特么也不惹事了，要不然被叶先生发现自己还有这方面的才能，一旦擦起屁股来是真心麻烦。 这事儿让神都李家的少爷都犯愁不已。 红色法拉利带着一路血迹绕着市中心跑了一圈，无数人为之瞩目。 “那人是谁啊，怎么拖着人满街跑，这不是故意杀人么！” “简直太过分了，看牌照是神都的，那面哪位大人物来咱天河了？” “不管是谁这也太狠了吧！” 目睹这一幕的人都很诧异，几乎所有人都心生不满。 当手里拿着手机录制下来并不清晰视频的人准备发到短视频平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收到了一个推送。 点开之后，当人们看到人贩子集团残害的孩子们的图片时，所有人义愤填膺。 渐渐的，有各种回帖，猜测那台红色法拉利后面拖曳的人就是人贩子，舆论的风潮为之一变。 但不管怎么变，只要有关于红色法拉利的消息发出去，就会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它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半个小时后。 天河市，中心医院急诊科门口。 急诊科医生差异莫名的看着被人仍在医院门口的六个人发呆。 按照职业本能，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对伤者进行急诊急救。 可眼前这一幕让他惊骇莫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六个全身血肉模糊，一身皮几乎没有一点点完好的地方，有很多位置甚至能看到肌肉、骨头。 但六个人却没有一个晕死过去，每个人都很清醒，奋力挣扎，却又什么都做不到。 “这是怎么了？” “翟医生你没看新闻么，大家都猜是人贩子。” “我去……这么快就送到医院来了？” 医生惊诧莫名，但缓过神之后还是对他们进行急诊急救。 不抢救还好，一抢救急诊科的医生才 发现异常所在。 这些人伤的极重，按照常理推论应该都晕死过去才是。可……六个人都很清醒，一个女人像是失去了神智，嘴里不断含糊不清的说着我错了。 因为双手绑着绳子，脸没有受伤，急诊科医生马上分辨出来这不就是不久之前抱着孩子来看病的那个女人么！ 都在医院，想打听内幕虽然不容易，可一些边边角角的散碎消息还是很轻易的就知道。 拼凑起来，医生、护士们得到了一个近乎于事实真相的结论。 这群人贩子在残害偷来的、买来的孩子赚昧良心的钱！这是哪位大侠出手，真特么的解气！ “翟医生，诊断怎么写？” “车祸，被好心市民送来医院。”翟医生毫不犹豫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生不如死（上） 一天后。 开发新区雁江酒楼，几辆黑色q7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一批身穿黑色西装的汉子，看的老板腿肚子发软。 不过这些汉子倒也和气，要了一个包间，把老板亲自安排过去的服务员给撵走，关上包间的门，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喝酒喝酒，真特么的，这两天就想喝口酒。神都的特队来的太晚，跟特么娘们似的。” “老大，这两天可真是解气啊。” “那是，要我说每次少爷在外面惹祸，咱们不都提心吊胆的。那些个事儿都不好意思说，丢人。那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这次不一样，爽快！” 一箱六瓶茅台搬上来，为首一人把服务员给撵走，亲自在每个人面前摆上海碗，一瓶一瓶茅台打开，一个一个海碗倒满。 酒香四溢。 “干！” 一碗酒下肚，一众汉子们的兴致起来。 “我打听了，这伙人贩子流窜了十二个省，死了8个孩子，讹诈了16家医院，从来都没失过手。” “要说叶先生真特么牛逼，一眼就看出来事情不对。” “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下手这么狠的，昨天夜里洗地的时候二三十公里的路面上都是血。哥几个说，那些人怎么还没死呢。” 昨天是他们处理的首尾，短时间内把留在路上的血痕清理的一干二净。 “你还说，昨天谁抱怨来着。” 一个矮壮汉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那不是不知道叶先生为什么下这么狠的手么，知道了之后觉得叶先生还是太仁慈。” “就是，这群人贩子全都特么该死！抓住一个整死一个估计有冤枉的。但隔一个整死一个，肯定大把的漏网之鱼。” “这帮人真是挣的黑心钱啊，从前经常听说有人买卖孩子，但从来没想到还有这种丧尽天良的人！” 说起丧尽天良，来自神都李家的安保人员全都义愤填膺。 他们出身精锐部队，常年在边疆，按说应该什么都见过。可了解了昨晚那伙人贩子的所作所为之后，只能感慨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这伙人贩子没下限，丧尽天良，但行事周密，十几年没出过太大的纰漏。 “从神都来的时候我还琢磨，什么人能让小公主打扫屋子呢，也不怕折寿。现在看……嘿嘿。” “人家小公主不比你看的远，一般人小公主连正眼都不带看的。” “我是服了，叶先生出手是真狠，那伙人被弄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汉子，生生死死见的多了。可叶凡手下，那伙人贩子不管多重的伤，竟然还活着，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别说他们，你看二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行了，我听说只能活一两年。说是心脏衰老……” “那叫心脏衰竭，什么衰老。” “对呗，叶先生一出手，毛病就让出在五年前。啧啧，这事儿谁能想到。天医就是天医，牛逼！” “来，哥几个，好好喝一碗！”为首那人站起来，把酒再次倒满，豪气迸发，“这么多年，我就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做的对胃口！这一碗，咱们敬叶先生！” …… …… 另一家饭店。 洪四坐在主位，郑大年在旁边陪着，还有三五个跟着一起办事的小弟在座。 “大年啊，这事儿你干的漂亮！” “哈哈哈，四爷，您看您说的。”郑大年有点喝高了，他明显有些兴奋，“咱这么说，给叶先生办事，要是不尽力，那特么还能叫人么。” “大年哥说得对！咱讲究的是一个盗亦有道，这伙人真特么是丧尽天良，叶先生平时看着和气，可他真动起手来……” “你懂什么。”洪四鄙夷的看了那人一眼，“这叫菩萨心肠，霹雳手段。佛祖怎么样，不一样得有金刚怒目？” “四爷说得对！” “要说这人呐，可特么别造孽。你说这伙人，叶先生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回去琢磨了一天都没想懂。” 洪四说着，有些愣神，随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做事情这么周密的人我从来没见过。十几年不出事，一旦出事就是大事！总会遇到高人的。” “算他们倒霉，遇到了叶先生！” “所以么，做事情还要往正道上靠。虽说盗亦有道，也不能过分。那个……大年最近做的好，去周氏地产当保安队长，有前途！”洪四夸奖道。 郑大年脸上乐开了一朵花，不过旋即就严肃起来。 “四爷，不是我郑大年假仗义，我还没结婚，老哥一个。叶先生要是找人背锅，我郑大年义不容辞。” 说着，郑大年站起来，拍着胸膛，砰砰作响。 “这些年我做事情……说句实话，晚上都睡不好觉。但这事儿我做的痛快！不管是流亡四海还是被抓进去，我一句怨言都没有。” 洪四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郑大年，啐道，“叶先生用得着你？” 郑大年瞪大眼睛，“四爷，这不是正常的么？” “有神都李家的少爷、公主给平事，做的也是正经事，谁敢跳出来找叶先生麻烦。人家那叫见义勇为，顶多是个防卫过当，我们都是目击证人。” 郑大年一下子灭了火。 “有这心就行，你好好的给周氏地产当保安，平事没事注意一下卧龙山。叶先生要是有事儿，就出把力，没事你过你小日子去。” “四爷，那伙人就这么扔进去了？”郑大年扼腕，“说实话，我不甘心。” “你能想到的叶先生早都想到了。”洪四鄙夷的说道，“我去医院问过，医生也摸不着头脑。按说这么严重的擦伤接下来就是各种脏器衰竭，可那伙人就是死不了。” “……”郑大年和几个小弟都傻了眼。 “你们懂什么，有时候活着才是最遭罪的。”洪四道，“见过烧伤患者换药么？那特么是天天过刀山。这伙人贩子啊，死了倒是便宜他们。” “依我看叶先生的意思是肯定死不了！活着遭大罪。” “叶先生……真是。不管你有多牛逼，都得好好跟叶先生说话，千万别惹到他。叶先生一般不惹事，可一旦惹事，那不叫事，叫新闻。”洪四由衷感慨。 第一百九十六章 生不如死（下） 天河市中心医院，会诊刚结束，但几名主任都意犹未尽，留下来闲聊着。 昨晚的事情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了解的和洪四的角度不一样，但他们对叶凡的看法是一致的。 “老邹，按说这么重的患者24小时应该肾衰了啊，我看尿量还挺好的，你怎么治的？” “我哪会治，这批患者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为什么我看病情这么平稳？” 重症监护室的邹主任走出门，探头探脑的看了看，把门关上，又把窗帘拉上。 “你闹什么呢，怎么神神秘秘的。” “我今天给神都广安门中医院的一位老主任打了个电话咨询患者病情。”邹主任压低了声音说道。 其他主任见他说的神秘，也有好奇的凑过来。 “你们不知道，昨天我接到值班医生的电话，说收了一个疑似韩薛柯氏综合征的患者。当时我就毛了，这病那是小医生能确诊的。” “啥玩意？我怎么没听说过。” “唉，不说这个。接下来就听说发生了大事儿！昨天晚上你们看了么，视频基本一上来就被删掉。那台红色的法拉利拖着这六个人，硬是在市中心走了小20公里！” “听说了，但没看见，昨天晚上我打麻将来着。”有人遗憾的说道。 “据说是叶医生开车……” “闭嘴，就特么你知道的多。”邹主任低声呵斥，“别给自己惹祸。” “我又没说别的，叶医生……” “医生也是你叫的？得叫叶老师。人家那水平，真特么是杠杠的牛逼！我后来猜想，韩薛柯氏综合征的小患者是被那伙人贩子拐卖的。” “……” “真的？我去，那可真是作孽啊。” “对呗，团伙里有个女人，冒充孩子的母亲，抱着孩子来看病。我听说事先还做了检查，说孩子最近身体不太好。血钾什么的都正常，然后缝针。” “我估计是查完血，那个女人就给孩子吃了治疗尿崩症的药物，然后导致小患者的内环境瞬间紊乱。要不是叶老师看了一眼尿袋，又打开小患者的口腔看了一眼牙齿，谁特么能往韩薛柯氏综合征那面去想。” “叶老师真的太牛逼了。” 邹主任有准备，说了一会韩薛柯氏综合征，忽然有人问道，“你净打岔，给广安门中医院的老主任打电话，他怎么说的？” “哦哦哦，忘了这事儿，你看我的记性。” 邹主任拍拍脑袋，也不着急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 大家都好奇，也没人说邹主任抽烟的事儿。 “老主任说了，这种情况应该是带脉的一个大穴出了问题。” “别扯淡了，你一个西医，怎么还相信中医的那一套。” “什么带脉，什么大穴，书上说点穴什么的都是上世纪二十年代的小说家胡乱说出来的。” “这个和那六个患者有关系？” 邹主任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说的话其他同事不肯相信，他笑眯眯的抽着烟。 别说是其他同事，到现在自己都不太信。 “你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你们又不信。” “赶紧的！” “老主任的意思是那个穴位可以激发人的潜能，把几十年的生命在一两年内燃烧起来。身体好的不要不要的……” “呃……” “这怎么可能？！” 邹主任说到这里都觉得分外的荒谬。 “唉，别提了。我猜啊肯定是叶老师……不不不，是他们……”邹主任口不择言。 但他想说什么，其他人马上会意。 “你是说叶……有人点了这伙人贩子的大穴，让他们死不了，但又造成足够严重的创伤，活又活不下去？” 邹主任点了点头。 “这么牛逼？！” “要不然找你们会诊干什么！”邹主任鄙夷说道，“我想不懂，找你们一起看眼，看看谁知道为什么这批患者竟然不出现肾衰。” 猜测了很久，只有广安门中医院的老主任的说法最是贴合现在的情况，哪怕这种说法再怎么让人无法相信。 “患者有钱么？” “有，交了一笔巨款，三五百万。”邹主任道。 “……” 所有主任都傻了眼。 “真是想死都死不了啊，这群人贩子我让小医生每天换药两次。”邹主任笑眯眯的说道。 一想到浑身严重擦伤和烧伤有类似的地方，换药的时候那种疼根本不是人能忍受的，几位主任都不寒而栗。 “用得着么？”一人小声唠叨了一句。 “怎么用不着？！”邹主任一横眼睛，鄙夷的说道，“换药勤，好的快。患者又不差钱，凭什么我不给人换药。” 大家都知道邹主任的意思。 无论是邹主任还是其他主任，都比平常人还要痛恨这伙人贩子。 平常人只是觉得人贩子伤天害理，但在医生的角度来看，疼还多了一层职业医闹的外衣。 一天换两次药，相当于一天扒两次皮。 关键是什么带脉大穴被点，想死都死不了。医院的住院费还交了巨款，这几个人真特么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我估计找叶老师来会诊，也是这种处理办法。还记得农妇和蛇的故事么？要是没有叶老师一眼就看出来韩薛柯氏综合征，小患者已经死了。” 邹主任对其他同事的态度很不满意，他语气里满是讥讽的说道。 “要是因为缝一个小口子就死人，你们知道后果吧。” 其他主任心有戚戚。 这群人贩子、职业医闹就特么该死！ “有时间你们去看一眼韩薛柯氏综合征的小患者，被人贩子虐待的那叫一个惨。” “我刚才看了，身上还有烟头烫的疤。” “这伙人为了逼孩子听话，真是什么方式都用。孩子们落到他们手里……唉。” “这就是报应！”一名主任愤愤说道，“明天换药的时候我带一组人来，不给他们换一次药，我心里不舒服。” 邹主任怔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 …… …… 叶凡坐在卧龙山别墅的院子里，微笑着说道，“萧师，您和我师父是老相识，当年我师父怎么说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劫 “林道士说，他不知道。” 叶凡想了想，合掌笑道，“这是我师父说的话。” “叶凡，你说你能治好我的病？”萧师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是太在意，语气里戏谑的成分更多。 “嗯。”叶凡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但却并没多说话。 “你和你师父一个脾气，自古以来医不叩门，当然如此。” “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医不叩门,师不顺路，肯定是这样。现在网上一个一个广告推送，连几天医都没学过就敢坐诊。”叶凡苦笑。 “算了，你虽然治好了李云成的病，但我对你却没什么兴趣。”萧师很随意的摆了摆手，“你师父都治不好，你这小子却说举手之劳，有你这种徒弟么？” “萧师，我天医一脉可不讲这个。所以每一代天医都在成长，会的术法更多。” 萧师身子微微一动，取出一放手帕掩住口鼻，轻轻咳嗽了两声。 叶凡看她的姿势，微微一笑，却不多说。 萧师咳嗽的声音很轻，十几秒后笑道，“我明天就走了，你多保重。” “萧师，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问您。”叶凡见萧师直言说要走，也不隐瞒，把林剑给自己玉佩的事情说了一半。 虽然萧师能猜到是谁，但这种事情总归是不好题名道姓。 “南洋以蛊术为主，修炼咒术的人不多。但要千里寻踪，正好我要去找的人会这个。”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 恰好，这两个字中有着太多太多的含义。 这世上虽然有无数的巧合，但更多的则是心机深沉。 萧师把手帕收起来，淡淡说道，“我一老友的术法一向一脉单传，至今已经二十余代。虽然比不上你们天医，但也算是源远流长。” 叶凡沉默，静静的听萧师的解释。 “她没你师父的福分，能白日飞升。去世的时候我在身边护法，托付我照顾她的小徒弟。最近心血来潮，卜卦得知那姑娘命中有一劫。” “卦象说我能解决？”叶凡笑问。 文王八卦、梅花易数，这些叶凡虽然不太懂，却很感兴趣。 “没有。”萧师摇了摇头，“还精细不到那种程度。不过那姑娘现在身怀六甲，又遇大劫，我想着要是应劫的话灰飞烟灭也是命数，但最好能保住孩子。” 叶凡侧头，微笑，“萧师，您高看我了。” “见过天劫？” “见过两次，一次是我师父渡劫，另外一次是前几天南洋尤离别渡劫。” “后一次我知道，你好手段。”萧师笑道，“这也是你的机缘，只凭一块玉佩，想要找到南洋隐匿门派如同大海捞针。” “行，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叶凡也不交情，直接说道。 自从筒子楼一战，南洋门派知道不能招惹叶凡，楚雪巧的情况倒是好了很多，不用天天照顾着。 行针理气也有个极限，要破局就只能再走一步。 好在有朱老太监看着，叶凡倒是不担心家这面的安全问题。 “今晚。” …… 叶凡和陈慧娴招呼了一声，又拉着楚雪巧的手，耳语呢喃说了很多话，这才背着帆布书包和萧师上路。 天南奇人异士数不胜数，一路上叶凡听萧师说过往种种，倒也畅快。 来到香江，机场里有一排豪车停靠。 “这都是香江江湖人，洪门你知道吧。” 叶凡点了点头。 “冯悠悠当年照顾香江洪门的老爷子，一直伺候到他离世。算下来，她虽然年纪轻轻，却是祖母。” “嗯？”叶凡一怔。 “当年洪门掌门李天一在异域一战身负重伤，但还是潜回香江。这一战……你师父也知道，他没和你说？” 叶凡摇头。 “我师父从来没和我提起异域的事情。” “哦，林道士太谨慎了。”萧师下了飞机，见几个男人无声拜见，随后两人上了车。 “都是江湖人，洪门大佬，但在你天医叶凡的眼中也算不得什么。” “不了解也好。”叶凡本来不想接触更多的人，他只是淡淡说道。 “李天一临死之前和冯悠悠有了一丝情愫，这也是孽缘。”萧师叹了口气，“因为李天一正当壮年，还无子嗣，所以最后临终之时悠悠坚持做了人工受孕。” 叶凡听萧师讲到这里，惊讶莫名。 这位冯悠悠也太特立独行了吧，这也行？！ “爱情就这样，很无聊。” “有时候爱情也很美好。”叶凡想到楚雪巧，脸上的笑容温暖了很多。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咳咳咳~~~” 萧师压低了声音咳嗽，这次的时间特别长，良久才好。 “我算过，悠悠这一劫和她的孩子有关系。想来违逆人伦，总是会有这样和那样的问题。天道昭昭……咳咳咳~~~” 叶凡叹了口气，“萧师，看看情况，这世上我解决不了的事情也有很多。” “哦？你可能是最没信心的天医。”萧师咳嗽后，掩嘴笑道。 “知道的越多，就越是谨慎。先看看冯悠悠的情况，然后再说。” 一路无话，来到一处望海别墅区，只有萧师和叶凡的车子进了别墅。 一名二十多岁的女人身穿着宽松的衣服站在院子里迎接他们。 距离十米，叶凡就能听到女人呼吸道里传来的吼吼吼的声音。 一般来讲只有七十多岁的老人才会有的哮喘竟然在也二十多岁的女人身上出现，这很罕见。 叶凡的眉头皱起来。 萧师简单介绍了一下，对方果然就是冯悠悠。 冯悠悠努力笑了一下，“三十九代天医，大名如雷贯耳。” “又开玩笑，他一个年轻人刚出江湖，怎么有大名。” “萧师您有所不知，月余前天医叶凡来香江，首富赵家把儿子绑在公司前的路灯上抽了一千鞭子。”冯悠悠对叶凡很感兴趣，笑呵呵的说道。 只是无论是说话还是微笑，似乎对她来讲都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说到这里，冯悠悠开始用力喘气。 可任凭她如何用力，氧气都仿佛吸不到肺脏里一般，一张俏脸惨白惨白的，看着吓人。 叶凡皱眉，伸手用两根手指搭在冯悠悠的脉门上。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全世界最专业的团队 萧师面容一肃，静静的看着叶凡。 而冯悠悠微微一怒，下意识的想甩开叶凡的手，但在最后一刹那意识到这位是天医，强行忍耐住。 时针滴滴答答走过，萧师的表情越来越诧异。 她见过叶凡给李家二爷把脉，几乎手指搭上去，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结束。 而李家二爷，那是医院宣判了死刑的疾病——心力衰竭。 病情千回百转，回到五年前的手术中，叶天医确定这一切只有用一刹那的时间。 可是现在…… 叶凡眉头越蹙越紧，表情阴晴不定。 “叶天医？” 三分钟后，萧师忍不住问道。 叶凡摇了摇头，眼睛眯起来，随后竟然彻底闭上。 空气凝结，萧师越来越绝望。原本她和叶凡说是想要他保住冯悠悠肚子里的孩子，但其实是为了冯悠悠。 萧师以为叶凡至少会有一半的把握保住冯悠悠，可现在看叶凡的表情、把脉的时间，萧师心里叹了口气。 这一劫，冯悠悠估计没办法熬过去。 命该如此，想要逆天改命，简直太难。 如果白日飞升的林道士能重新回来，或许有办法。但指望着眼前的这位……估计够呛。 叶凡再强也只是一个人，很多事情他都做不到。 凡人以为天医无所不能，其实他们也只是一个人。从神农开始，扁鹊、华佗、孙思邈、李时珍，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可哪一个又逃得开天道轮回？ 几分钟后，冯悠悠有些不耐烦，更是疲倦。 她秀眉微蹙，“叶先生，完事了么？” “你要是累，可以躺下。”叶凡松开手，沉吟，“情况很奇怪，脉象上来看滑脉中带着……算了，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 冯悠悠微微愠怒，什么叫跟自己说自己也不懂？虽然是实话，可这句实话特别难听。 “叶先生，有办法么？”萧师紧声问道。 叶凡仿佛忽然失神，怔怔的看着院子里的草地发呆，没有回答萧师的话。 “萧师，他真的是天医？”冯悠悠不高兴的问道。 萧师笑了笑，冯悠悠毕竟年轻，能当面问出这种话，估计是心里还在气恼。 见冯悠悠脸色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萧师扶着她走进屋子，躺在沙发上。 “悠悠，叶先生的确是大能。”萧师轻轻说道，“李家二爷，前几年代表李家来见过天一，你还记得吧。” 冯悠悠点了点头。 萧师把李家二爷在天河市的经历说了一下，冯悠悠不服，“萧师，要是这个年轻人像您说的那么厉害的话，为什么您的毛病不找他看看？” “呵呵。”萧师被问的一怔，“我的毛病林道士看过，也找神都的顶级医生看过，说是肺子有炎症，而我先天虚弱，中气不足，过了四十五就出这问题，林道士早就说了。果然……” “萧师，您看您，还不是不信。”冯悠悠笑道。 躺下之后保持半卧位，冯悠悠呼吸困难明显有了好转。 但她还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叶先生应该是唯一能解决你问题的人。” “我请了约翰·霍普金斯的医疗团队做剖腹产。”冯悠悠说道，“萧师，我为了渡劫，准备的很周全。我想不懂还有什么意外，本身我的能力距离渡劫还有很遥远的一段，不会天劫。” 说了几句话，冯悠悠的呼吸困难再次加重。她停住，调理呼吸，右手放在肚子上，眉宇之间满是爱意。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难产，等临盆的时候出现各种意外。所以我请了全世界最好的专业团队来处理这件事……” “悠悠，还不够。” “萧师，不是有您来护法么。”冯悠悠笑了，“如果有您在身边，还有妇产科专业团队在，一旦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也就认了。” 萧师沉默，想了很久，最后无数的话变成一声叹息。 “临盆已经快了，24小时之内。约翰·霍普金斯的团队已经在养和医院准备，各种意外情况都考虑的很周全。抢救设备也是全套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死人也能用机器带着喘三天。”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萧师有些严肃的斥道。 冯悠悠吐了一下舌头，小女生的顽皮可爱流露出来。 “我再问问叶先生。”萧师凝神道。 “没用的。” 叶凡此时走进来，萧师站起询问，“叶先生，可有眉目？” “没有。”叶凡摇头。 萧师脸上失望的情绪一闪即逝。 “不过临盆就在弹指之间，是准备顺产还是剖腹？” “剖腹，已经请了约翰·霍普金斯的专业团队。”冯悠悠略带挑衅的说道。 “吁~~~”叶凡非但没有生气，他的脸上反而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冯悠悠和萧师都很奇怪。 “那就好，各种抢救设备和抢救用药都准备齐全，手术的时候我进去。”叶凡很认真的说道。 “就这？你也算是天医？”冯悠悠不屑的问道。 叶凡解释过很多次类似的问题，他只是笑了笑，对冯悠悠小女孩儿的问题并不在意。 “叶先生，有把握么？” “没有。”叶凡摇头，“脉象很古怪，我暂时还想不懂为什么。要是能早三天来就好了，我可以通过一些化验检查来确定冯悠悠的具体情况。” “别人是看不懂的病就胡诌几个中医理论来骗人，你可倒好……”冯悠悠不知为什么，对叶凡意见很深，她鄙夷的说道。 刚说了半句话，萧师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等着吧，估计再有几个小时宫口就开了。” “喂！你不能进去！”冯悠悠指着叶凡说到，“我找的全套团队都是女性。” 叶凡摇头。 冯悠悠的情况应该比较特殊，属于雏女怀孕…… 这并没有，叶凡见过千奇百怪的各种疾病，早已经见怪不怪。但对冯悠悠的脉象不对，他从来没遇到过。 两个小时后，冯悠悠开始有分娩的迹象，急救车早已经等候多时，拉着冯悠悠直奔养和医院。 “叶先生，悠悠的情况比较特殊，您多包涵。”萧师上车后长出了口气，替冯悠悠道歉。 “没事，我在外面等着，一旦有问题的话再说也来得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准备周全 华国的很多女星都是在养和医院生的孩子，这里的设备足够专业。 但生孩子涉及的各项医疗学科比较少，虽然是顶级私立医院，但叶凡还是有些担心。 听冯悠悠说请了约翰·霍普金斯的专业团队来，他这才放心。 一路来到养和医院，叶凡换了隔离服，进去看了一圈设备和用药，这才放心的出来。 “叶先生，你这可和以往的天医不一样。”萧师微嘲道。 “西魏大统七年，天医孙思邈幼遭风冷，屡造医门，汤药之资，罄尽家产。后得天医传承，推陈出新，著下《千金要方》《千金翼方》等传世巨作。” 听叶凡提到前代天医，萧师神情微微一肃。 “后孙老爷子渡天劫失败，寿终正寝于142岁。” “天医一脉都是如此，只要对人有帮助，能够治病救人，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办法。推陈出新，与时俱进，我们谨守初心，只要能治病救人就是好的。” “……”萧师哑然。 叶凡闭上眼睛，手放在腿上，轻轻敲打着大腿，似乎在盘算什么。 “叶先生，你在想什么？” “冯悠悠的情况极为特殊，按说这世间我解决不了的疾病不少，但望闻问切四项我已经炉火纯青，用我师父林道士的话说他比我略逊一筹。” “呃……” “但冯悠悠的脉象却千奇百怪，我摸不出来。” “还望叶先生助悠悠一臂之力。” 萧师一边说着，一边把很多古朴的铜钱认认真真的布置在手术室周围。 叶凡看见这一幕，淡淡一笑。 有钱真好。 一般手术室都是一排十几、几十间，里面有数不清的外科医生、麻醉医生、手术室护士穿梭。 大型手术室光是护士长就得有两三个。 可养和医院竟然单独辟出一块地建立了一个手术单间。 这其中的耗费巨大，可想而知。 但这么也好，最起码萧师可以布置阵法，为冯悠悠渡劫护法。 叶凡没有和萧师交流，他并不擅长阵法，只是略懂而已。要是平时，还可以请教一二，但此时冯悠悠已经开始麻醉，准备剖腹产，他没这个心情。 萧师布置的很快，大约二十分钟后长出一口气，手里握着一个玉如意，微笑回来。 “这已经是我能布置的最强的阵法。”萧师说道。 “天劫的劫雷应该都能抗住几道，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叶凡见阵法布置完毕，仔细看了看，大为惊讶。 “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被人尊称为萧师么？” “因为您能挡住劫雷。”叶凡此时了然，眼前这位中年女子可以布置世间一等一的防御阵法。虽然没什么攻击性，但就这防御等级堪称彪悍。 渡劫之人没一个不是人间翘楚，只要能提升一丁点渡劫成功的希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难怪李家二爷都对这位萧师礼敬有加。 “差不多了。”萧师道，“要是如此这般都不行，那也是悠悠的命数到了。” 正说着，一排二十多岁的女人身穿简便衣服，快步走进来。她们全身上下透着飒爽英姿，举手抬足之间让人心生寒意。 “连保镖都是女人？”叶凡无语。 “洪门的几个堂口老大都在外面，天一当时身死，最后的时刻是悠悠陪着度过的，洪门上下对她感恩戴德。” “也是应该。” 手术室内外守备森严，还有萧师足以挡住劫雷的阵法庇护，应该万无一失。 可叶凡的表情却始终很严肃，他眯着眼睛等手术开始。 “叶先生，您可以进了。”萧师接到一个电话后略带歉意的说道。 叶凡点了点头。 他穿无菌衣走进手术室，站在术间的角落里观察整台手术。 他进去的时候手术无菌单已经铺置完毕，无影灯打在术区上，白茫茫的，叶凡的情绪并不很好。 冯悠悠的脉象古怪，就连天医叶凡都说不好哪里有问题。 “叶先生，辛苦了。”冯悠悠努力笑了笑。 麻醉是连续硬膜外麻醉，和阑尾切除术一样，现在冯悠悠除了下半身不能动之外一切都正常。 她的脸上带着点红晕，似乎有些兴奋、有些激动。 初为人母，再加上一道劫关要过，难怪冯悠悠会如此。 “叶先生，您看霍普金斯的团队水平怎么样？”冯悠悠问道。 “挺好。”叶凡双手抱在胸前，眯着眼睛看手术过程。 手术很顺利，监护仪上代表着生命体征的数字都很平稳，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绝于耳，却没有尖锐的报警声。 十二分二十一秒，一声啼哭响彻手术室。 孩子被顺利取出来。 冯悠悠显然有些激动，她的呼吸略有点急促，监护仪上传来报警声。 麻醉医生立即把氧气面罩扣在冯悠悠的脸上，她连续深呼吸，吸了几口氧气后情况好转。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就像是普通医院进行的一次普通的剖腹产似的，没有半点波澜。 医生、护士有序忙碌，间断交流几句，但并没多说什么。 只是一台普通的剖腹产手术而已，有什么好交流的。 叶凡能听到来自约翰·霍普金斯的医生护士之间偶尔会用英文开玩笑，说只是一个剖腹产，为什么要请重症、急救的团队过来。 这个孕妇太谨慎了，谨慎到他们无法去理解的程度。 又几分钟后，冯悠悠看了一眼孩子，孩子就被抱出去。 叶凡隐约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欢呼声。 上一代龙头老大有后，那些个江湖汉子开心不已。 整个过程简单而顺利，叶凡的表情却没有放轻松，他眯着眼睛看霍普金斯的医生在做最后的缝合。 缝合内脏，缝合腹膜、缝合肌肉、缝合皮下组织，一道一道程序严丝合缝，叶凡找不出来半点问题。 冯悠悠的生命体征依旧平稳。 奇怪，要是这么顺利，那么冯悠悠的脉象是怎么回事？ 叶凡感觉到一个巨大的危机就悬在头顶，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很不好，叶凡凝眉，心念电闪。 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心头，叶凡大步走到手术台旁，手指落在冯悠悠的脉门上。 “叶先生，怎么了？”冯悠悠心中喜悦，说话也温和了很多，她略有些诧异的问道。 第二百章 手术顺利结束，但你不能走！ 叶凡没说话，而是仔细摸冯悠悠的脉象。 那种古怪的脉象非但没有平稳，相反却越来越暴躁。虽然没有爆发，但叶凡感觉到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随地都会落下来。 “手术结束，可以回病房了。”术者亲自缝完最后一针，轻松的说道。 “叶先生，请你先出去吧。”冯悠悠听霍普金斯医院的主刀医生这么说，露出一丝欣慰。 虽然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劫就这么过去，但到现在母子平安，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行。”叶凡冷峻拒绝。 “……”冯悠悠怔了一下，随即疑惑的问道，“叶先生，我是不是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不能走。”叶凡沉声说道。 他眯着眼睛看着各种仪器的电子屏幕。 监护仪的数值都很理想，微量泵里装着抢救用药，但没有给药。 问题可能是那里！ 叶凡也不确定，他面色凝重。 “你太过分了！”冯悠悠怒道。 “我是医生，这里是我的领域。”叶凡第一次如此强硬的说道。 领域！ 这里是我的领域！ 冯悠悠怔怔的看着叶凡，随即愤怒，坚定说道，“走，回病房。” 霍普金斯的医生耸了耸肩膀，“手术已经结束了，年轻人，不会有任何意外。” 叶凡没说话，而是面色凝重的看着监护仪的屏幕。 术者和助手刚要掀无菌单，然后把切口用无菌辅料覆盖，就可以抬上平车，回到病房。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台手术，过程完美顺利，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都没有出现。 只有叶凡，才是最后一个意外。 “啪~”一枚无菌止血钳忽然跳起来，砸在术者的手腕上。 来自霍普金斯医院的主刀医生吓了一跳，她尖叫一声。 “不能走。”叶凡很冷漠的说道。 “叶先生，你太过分了！”冯悠悠这时候终于愤怒了，“你是天医，萧师请你来是……” “危险期还没过，请你相信我。”叶凡淡淡说道。 他的语气平淡，可是眼睛却越眯越紧，冷冷的注视着屏幕。 “这位医生，请你……”一名护士用生硬的中文交流，想要说服叶凡。 可下一秒钟，她发现自己飞起来，随后平稳的落到手术室的角落里。 “你……” “术者可以走了，急诊、重症医生、麻醉医生留下来。”叶凡冷冷说道，“准备抢救用药，准备除颤器，呼吸机准备，ecmo准备。” 一道道指令从叶凡嘴里说出来，带着天然上级医生的威压，哪怕是来自霍普金斯医院、世界顶级的医疗团队也下意识的开始执行叶凡的医嘱。 “叶凡，你太过分了！”冯悠悠不知道为什么叶凡会阻止自己出手术室，分明手术已经结束了！ 她伸手，坚定说道，“电话！” 手术室里没有手机，巡回护士怔了一下，目光看向叶凡。 “给她。”叶凡淡淡说道。 手机递给冯悠悠，她怒气冲冲的拨打电话，叶凡的注意力却并不在冯悠悠身上。 切口已经缝合，按照正常来讲手术非常顺利，母子平安，可以送回病房。 霍普金斯医院的主刀医生的手法也很棒，叶凡挑不出来问题。 但他却一力阻止冯悠悠出手术室。 …… 手术室外，接到冯悠悠的电话后，无论是萧师还是其他堂口的大佬们一片哗然。 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萧师带来的人竟然不让冯悠悠出来？！ “萧师，我想您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一名大佬脸色发黑，语气强硬的和萧师说道。 这已经是看在萧师的江湖地位，他才能“心平气和”的说话。 “那个年轻人想干什么！赶紧滚出来！” “再不出来，让他好看！” “萧师，手术已经结束了，我听大嫂说话没有任何问题，她很愤怒。” 萧师无语，她在外面，也搞不清楚手术室里的状况。 见萧师无言以对，一个中年女人冷冷说道，“我去教他怎么做人。” 说着，她叫开手术室的门，雷厉风行的带着一众女保镖冲进去。 “十三妹，你……” “大嫂被绑架，你们这群废物还站在那里讲道理？！屁！” 中年女人回身对着说话的大佬扬起中指。 可以看出来，她的脾气不是很好，第一时间带着人冲进去。 外面的大佬们脸色铁青。 十三妹说大嫂被绑架，仔细想想，这么形容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手术已经做完了，萧师带来的年轻人却说什么都不让大嫂出来，这不是绑架还是什么？！ “我去看看。”萧师一连串的咳嗽，勉强说道。 “萧师，要是那个年轻人再不守规矩，别怪我们不讲道义。”一名大佬阴沉着脸说道。 萧师无言以对。 她能感觉出来洪门的大佬们愤怒的火山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不，已经在爆发中。 这个叶凡……真能惹麻烦！萧师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害怕事态进一步恶化，连忙冲进手术室。 手术已经完成，加上事情紧急，萧师也顾不了那么多。 砰砰砰~~~ 几声闷响，萧师愕然看见刚刚英姿飒爽冲进手术室的十三妹飞出来。 她撞在墙上，脑袋一偏，生死不知。 萧师怔了一下，心里叫苦。 叶凡怎么会这么暴躁，手术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还打起来了？！ 身后洪门诸多大佬已经按奈不住暴躁的情绪，抄着家伙冲进来。 萧师连忙快步走进手术室，见叶凡抱着膀站在冯悠悠的身边，眼睛盯着监护仪。 而手术室里来自霍普金斯的医生护士们都在忙碌。 “悠悠，你没事吧。”萧师连忙问道。 “我没事，叶凡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我出去？！竟然还敢动手打人！”冯悠悠气愤的斥责。 “叶凡……” “不能走。”叶凡淡淡说道，“萧师你可以起卦，看看大劫过没过。按照脉象来讲，我认为还没过。” 萧师一怔，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大劫的事情。 母子平安，按说大劫已过，可…… “太过分了，叶凡，你这是……”冯悠悠愤怒的骂道，但刚骂了一句，她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在脖子上，剩下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萧师看冯悠悠的脸，一下子怔住了。 第二百零一章 忽然之间，死神降临 几乎是上一秒，冯悠悠还什么事情都没有，愤怒的斥责叶凡。 可一句话没说完，她脸色通红，一片片红斑在脸上浮现出来，随即呼吸急促，吼吼吼的声音像是拉风匣子一样。 只几秒，冯悠悠的眼睛一翻，人直接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监护仪凄厉的报警声响起。 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团队都怔住了，这怎么可能！ 虽然叶凡用上级医生的口吻命令她们准备抢救，而且她们也照做了，但没有一个人真的相信需要抢救。 有人甚至认为这是一种仪式。 但异变横生，完美而顺利的手术，麻醉也没有一丁点意外，患者意识清楚并且很愤怒。 就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的互信循环骤停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起搏器！”叶凡冷冷说道。 没有人动。 手术室仿佛被冰封了一般，包括萧师在内的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好好的，怎么就呼吸循环骤停了呢！ 这不可能！ 这不科学！！ 这没有逻辑！！！ “起搏器！”叶凡一脚踹在身边的巡回护士身上，把她踹了一个趔趄。 叶凡站在冯悠悠身体左侧，一手食指和中指已经搭在冯悠悠在甲状软骨旁胸锁突肌沟内的颈动脉上，感觉有无搏动。 颈动脉波动消失！ 几秒钟前还没什么事儿，斥责叶凡的冯悠悠已经在瞬间“死”了！ 叶凡随即将一只手的掌根放在冯悠悠胸骨中下1/3交界处，将另一只手的掌根置于第一只手上。手指不接触胸壁。 双肘伸直，垂直向下用力按压。 “气管插管！” “起搏器电流调节至60焦耳！” “肾上腺素20mg静脉注射。” 叶凡一边做着胸外心脏按压，一边沉声指挥抢救。 萧师怔住了，这就是冯悠悠的大劫么？！ 几乎是前一秒还没什么事情的她，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已经死了…… 这根本不可能啊！ 萧师感受周围气机，没有任何术法能量的波动！ 也就是说不是强者骤然发难，无声无息的突破自己布置的阵法，杀死冯悠悠。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萧师整个人风中凌乱。 好好的忽然就死了…… 手术室外几个男人冲进来，萧师虽然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滚出去！” 手中玉如意回手砸在一人的脑门上。 “砰~~~” 一声闷响，那人直接晕死过去。 “我擦，你老母的……” 接下来冲进来的汉子们听到监护仪凄厉的报警声，也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大嫂竟然死了！ 所有人失魂落魄的站在手术室门口，怔怔的看着那个年轻医生在指挥抢救，怔怔的看着霍普金斯医院的医生护士团队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般运转着。 这特么是怎么了？ “出去。”萧师冷冷说道。 洪门的汉子们怔了一下，心急如焚，却又帮不上忙，只好转身回去。 “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大嫂就不行了呢！” “是不是姓叶的做了什么手脚？” “不可能，医生护士都是美国的，他不可能做手脚。再说之前已经有预防，大嫂说不让他碰任何仪器，也不让他碰药物。” 汉子们一头露水，唠唠叨叨的说着。 此时此刻，只有说点什么才能让他们心里的迷茫、惶恐稍微缓解。 这就是天劫？ 怎么无声无息的？ 萧师关上手术室的门，心情复杂的看着叶凡在指挥抢救。 他看上去并不是一个标准的天医，倒像是现代医院里的那种医生。 简单、朴实，也没有用银针，而是利用各种现代化仪器。 很多仪器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但叶凡却了若指掌。 无数数字从叶凡的嘴里说出来，世界顶级的团队没有半分质疑。 世界顶级医疗团队就像是叶凡的双手一样，执行着抢救任务。 可到底发生什么了？萧师依旧一无所知。 手术室里，只有尖锐而疯狂的报警声回荡着。 虽然有天医叶凡，有世界上最牛逼的急诊急救、重症团队通力配合，冯悠悠依旧“死”在手术顺利结束之后，“死”在手术台上。 萧师一分力都出不上，她只能怔怔的看着叶凡，看着霍普金斯的两个医疗团队抢救冯悠悠。 “发生什么事了！” 手术室外，一个脸庞黝黑的大佬拧着眉问道。 “杰米哥，大嫂手术做完，母子平安，但不知道怎么忽然就不行了！” “嗯？怎么回事？” “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去看了么！” “被萧师撵出来了。” “混蛋，怎么不留咱们自己人在里面。一帮男人不方便，找十三妹！” 很快，十三妹被泼了一头凉水，悠悠醒过来。 她四周看了看，已经忘记之前发生了什么。有人马上告诉她事情经过，让她进手术室看着点抢救。 十三妹一想到之前自己气冲冲的进手术室，随后就“飞”出来，知道是那个年轻的男人动的手。 可自己看都没看到…… 她硬着头皮重新进了手术室。 门刚打开，里面刺耳的报警声像是潮水一般涌出来。 十三妹怔住，这种声音她很熟悉，每当有这种声音响起，就会有一个兄弟生命垂危，很难救回来。 大嫂是怎么了！ “肾上腺素，再给20mg，强的松龙，20mg静脉注射。” 一个沉厚的声音打破凄厉的报警声，十三妹忽然心里有些安稳。 声音沉厚，虽然说的很快，但却充满了沉稳的气息。 应该没事……应该……没事…… 十三妹看见刚才把自己一脚踢出去的年轻人站在手术台旁，大嫂冯悠悠的嘴里插着管子，像是个死人一样，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萧师，这是怎么了？”十三妹下意识问道。 “我也不知道，幸好天医在，能不能救回来悠悠一条命，要看缘分了。”萧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看缘分，十三妹意识到情况危急，她风中凌乱。 “人不是好好的么……” “这都是命。” 第二百零二章 胎盘过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钟都很慢，度日如年一般。 手术室外等候的江湖汉子们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躁的走来走去。 他们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 “十三妹怎么还没消息。” 洪门的堂口大佬们或坐或站，有人急躁问道。 “不知道，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 “要不是晕过去了？我刚才闯进去看见萧师带来的那个年轻人在指挥抢救，那么年轻，到底靠不靠谱。” “肯定特么不靠谱，要是靠谱这么长时间孩子都生出来了，大嫂是死是活一定会有消息。” 时间改变着一切，渐渐的，人心开始浮躁起来。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子让人不安的味道，江湖汉子都像是喝了酒一样，随着时间推移眼睛越来越红。 “那人据说是天医。” 有人小声说道。 “狗屁的天医，天医要是来咱们这儿，一针下去大嫂的病就好了！还能等这么久？” “天医好像是个道士，有一次喝多了，我听龙头老大说过这件事。” “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 众人撺掇，有人拿起手机，犹豫了几秒钟拨打电话给十三妹。 “滚尼玛逼的，正抢救呢，别特么添乱！”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十三妹被烟酒熬哑的声音。 声音的背景是尖锐的监护仪报警声，仿佛提醒着外面的每一个人，手术室里的大嫂危在旦夕。 电话被直接挂断，十三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脾气比外面等待的人还要暴躁。 没人敢去触霉头，大家都在急躁的等待着。 “沈教授来了！” 忽然有人轻声喊道。 “谁？” “圣玛利亚医院产科主任，我请来的。”一个穿着西服，领带扭曲的不成样子的男人哑着声音说道，“一个个就特么知道干着急，找几个医生进去商量啊！” 众人恍然大悟，一起围上去。 “沈教授，您一定要救救我大嫂！” “沈教授求求你，我大嫂可不能死啊！” 众人乱糟糟的和沈教授表达着渴求，沈教授疑惑的问道，“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团队不是在么？” “可是抢救是另一个年轻的医生在指挥。” “您进去帮着掌一眼，这都二十多分钟了，还没出来，我们心里没底。” “是死是活，这时候该有消息了，还没信儿，是不是人已经没了，在哪用机器带着呢？” 说什么的都有，沈教授鄙夷的看了一眼江湖汉子们。 平时他们耀武扬威的劲儿都去了九霄云外，一个个六神无主，慌张的要命。 “我就说不用找美国医生来，他们水平是高，但很多治疗经验都是白种人的经验，比如说用药，剂量都偏大。唉，我进去看看。” “估计出事儿是麻醉的问题，按照白人的体表面积计算的药物剂量有小概率会出问题。” 沈主任一边说着，一边去换衣服。 所有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看着一脸傲气的沈主任进了更衣室，外面的人们愈发慌乱。 …… 手术室里。 尖锐的报警声不断，呼吸机辅助呼吸，自主心率156次/分，连续开了几个输液通道，不断有药物被推进去。 冯悠悠虽然还没醒，但叶凡已经足足有五分钟没有说话了，萧师觉得似乎有些好转。 “怎么回事？！” 沈教授走进手术室，看了一眼情况，见已经上了呼吸机，直接问道。 “考虑是胎盘过敏。”叶凡见是一名医生，身上带着上级医生的那股子气息，便淡淡解释了一句。 胎盘…… 过敏…… 我勒个去，沈教授一下子怔住了。 不光是她，连萧师、十三妹以及霍普金斯的抢救团队所有人都怔住了。 孕妇带着胎盘十月怀胎，竟然会过敏？！ “这不可……”沈教授刚说了半句话，便生生的把其他话憋了回去。 “急性过敏症状已经得到缓解，观察二十分钟，喉头水肿缓解就可以拔了气管插管，转回病房。” “你怎么确诊的？”沈教授怔怔的问道。 “你是谁？怎么这么多问题。”叶凡的眼睛从来没看沈教授，而是一直盯着监护仪、呼吸机的屏幕，一秒都不肯耽搁。 “我是圣玛利亚医院的产科主任，沈玉琳。” “之前看过患者么？” “看过……” “患者自从怀孕之后就有持续性、进展性呼吸困难的症状，你没问出来这个病史？” “……” “每次呼吸困难的时候都会有支气管痉挛，你没听出来？” “……” “安静点，站到一边去看着，别打扰我。”叶凡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随口把沈教授撵到一边。 强大的上级医生的气势压的沈教授喘不上气。 她是香江，乃至天南最好的产科医生，经常来养和医院给明星、有钱人家的少奶奶接生。 多年磨练出来的气势第一次感受到无法承受的巨大压力。 沈教授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退到一边，小心翼翼的拿起麻醉师的记录单，看抢救的全过程。 这名医生虽然年轻，但抢救过程清晰明确，每一项用药、每一项抢救步骤都很及时。 沈教授扫了一眼，见ecmo都已经准备好，切开包打开外层无菌包装，这是随时随地准备给患者上ecmo。 但因为病情已经得到好转，所以这些准备都没什么用。 并不是一切都刚刚好才算好，还有抢救的手段没用，即便病情继续恶化也有处理的方式，沈教授心中很是服气。 ecmo她可不会用。 这个年轻医生……挺厉害！ …… …… 手术室外，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 已经有人要试图把手术室的门扒开一条缝，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正当他们用力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 手术室外的江湖汉子们像是一锅沸水般喧哗起来。 “胎盘过敏的确不常见，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几个小时前看见患者的时候我就有些疑惑，但时间紧迫，做不了更多检查。” 叶凡和沈主任走出来，一边走，他一边给沈主任讲解。 江湖汉子们都怔住了，香江鼎鼎大名的沈教授像是一个学生似的，跟在天医的身后聆听着。 “你是妇产科的医生，以后要多注意这一点。” “是是是。”沈教授连连点头。 众人错愕，眼镜跌落一地。 第二百零三章 江湖急令（上） 胎盘过敏？ 这……怎么可能！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一点都不科学。 孕妇带着胎盘十月怀胎，它是孕妇和胎儿之间联系的纽带。 如果过敏的话为什么…… 一众汉子们的脑海里闪现出来无数问号，各种不可能、各种不科学的念头把他们都是肌肉的脑子塞满。 甚至有人在想刚刚年轻的天医应该是通过逆天术法在阳世间留气息，然后神魂去阎罗殿和阎王爷要人，这才把大嫂拉了回来。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也不知道去阎王殿要人需要多久。 这些古古怪怪的念头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甚至都没上前去问一句。 “叶医生，患者真的不用观察一段时间？” “也可以啊，不过我估计5-7天后拆线，患者自己都没有耐心再住院。”叶凡微笑。 “我能留您个联系方式么？”沈教授恭敬的问道。 听到最迟一周能出院，有一名堂口的大佬反应过来，他小心的凑近，“叶天医，大嫂真的没事了？” “嗯，几分钟后就能推出来。能说话，但是有点疲惫。有什么话要说的话，等她睡醒了再说。” “……” 上一秒钟还是“死”人，下一秒钟就完全没事，这…… 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大佬的脑海里绕了几个圈，他直接短路宕机，怔怔的看着叶凡，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先回了。”叶凡转身就走，扬起手臂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洪门的各位大佬还没反应过来，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 …… …… 离开养和医院，萧师不放心，还要照顾冯悠悠，叶凡独自一人漫步在香江的灯火之中。 这里是人世间一等一的繁华之地，虽然已经过了风云际会的兴盛时期。 叶凡也不着急，只是背着帆布书包，漫步在香江街头。 刚刚的抢救，哪怕是身为天医的叶凡也出了一身冷汗。 在冯悠悠一直没有心跳的时候，他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已经彻底救不回来了。 不过幸好当时一直在坚持，冯悠悠的心电示波也出现了一丝生命的迹象，这才险之又险的把人给“捞”回来。 胎盘过敏么？有过这一次的经验之后，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患者应该能风轻云淡一些。 …… …… 养和医院，随着冯悠悠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压抑的烦躁荡然无存，一片欢呼声响起。 “叶先生呢？”萧师如释重负，她扫了一眼周围，没看见叶凡，便询问道。 “……” 一帮糙汉子们都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 “江湖规矩，对医生要客气，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就要等医生去救。” 萧师很不高兴，冷冰冰的说道，“你们可倒好，叶先生刚把悠悠救回来，连人都不留，就这么让他走了！” “……” 糙汉子们还沉浸在懵逼状态中，听到萧师的斥责，脸涨成了紫茄子。 “唉。”萧师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打叶凡的号码。 没人接，电话嘟嘟嘟的声音像是责骂、像耳光，让萧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冯悠悠的大劫当真怪异至极，自己布置的阵法没有丝毫用处。 哪怕能抗住几道劫雷，在大劫面前都形同虚设。 要不是有叶凡在，怕是要送冯悠悠上路了。 这种天大的恩情，叶先生竟然走了，还不接电话，这特么的…… 萧师很少生气，修行之人早已经心如古井，无半点波澜。 然而此时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几名大佬反应过来，连忙安排手下去找叶凡。 “叶先生还没走远，是咱们失了礼，一个小时之内一定要把叶先生找回来！”萧师冷冷的说道。 “是！” 所有堂口的大佬凑在一起商量了几分钟，便毫不犹豫的下达了传说中的江湖令，追查叶凡的下落。 江湖令一出，哪怕在半夜时分，整个香江的江湖势力顿时一片哗然，但凡是能出动的人都已经动了起来。 …… …… “老板，杂碎面怎么卖？”叶凡悠然走着，看着香江的夜色，看着这里的人间烟火气。拐进一条小巷子，叶凡有点饿了，找了一家杂碎面馆。 “三十块钱一碗。”老板娘没好气的说道。 “来一碗。” “砰~~~” 一碗杂碎面扔到桌子上。 真的是用扔的，汤水洒出来，老板娘却管也不管，转身就走。 叶凡也不在意，拿了方便筷开始吃杂碎面。 虽然老板娘的态度不好，但味道还是很不错，滋味入骨入髓，叶凡呼噜呼噜吃的开心。 正吃着，街头几辆改装过后的摩托呼啸而过。 安装了风喉的摩托车像是怪兽一样嗷嗷嗷的叫着，伪装大马力的发动机的声音。 叶凡没在意，小面馆里的人也一样没在意。 可今晚注定不安静，呼啸的摩托车几乎每一两分钟就从门口来一次。 “老板娘！今天有大事！” 几辆摩托停在杂碎面馆门口，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小痞子走进来，痞里痞气的说道，“有陌生人么？” “都是陌生人，自己找。”老板娘果然不光是对叶凡态度不好，就连街头的小脾气都直接被怼回去。 “今天可是大事！江湖令，二十八个堂口全香江几万弟兄都在找人。” “什么人？” “说是一个年轻人，还有什么特征来着？忘了，看到之后我肯定能想起来。” 说着，绿头发的小痞子风风火火的离开，摩托车的声音响彻小巷。 叶凡没仔细听绿头发的小痞子和老板娘的对话，他在心里面盘算着冯悠悠好了之后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按照玉佩上的气息寻找南洋咒术师门派所在。 “老板娘，买单。”叶凡吃完，从帆布书包里拿出手机。 “不能扫码，要香江币。”老板娘鄙夷的说道，“大陆来的吧，一个个穷嗖嗖的，你们那是不是假钱特别多，所以都不敢花钱，要扫码支付？” 叶凡怔了一下。 老板娘眼睛里鄙夷的目光已经浓郁成了实质一般。 自己安安静静吃顿饭，至于么？ 叶凡微微皱眉。 第二百零四章 江湖急令（下） 不过叶凡并没准备和一个市井里的买卖人置气，他拿起帆布书包，手伸进去，想看看师父当年有没有给自己留现金。 真是很可惜，天医一脉似乎对现金都不感兴趣，林道士只给叶凡留了一张世界银行家协会的黑卡，再有就是各国的国债。 不能扫码，真的很烦！ 叶凡只好拿出黑卡，淡淡说道，“那刷卡吧。” “你这穷鬼，连点钱都没有么？是不是偷偷游过来的？！”老板娘一摔手里的抹布，鄙夷说道。 叶凡满头黑线。 这特么都哪跟哪。 “刷卡也不行？”叶凡怔了一下。 “你特么跟谁装有钱人呢，吃碗街边的杂碎面，你跟我说要刷卡！扑街仔！” “扫码也不行，刷卡也不行，你想怎么办？”叶凡无奈。 “给钱！” 叶凡叹了口气。 这是两个世界。 明明已经落后、麻烦到了骨子里面，但他们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信心。 但叶凡并不想招惹麻烦，安安静静吃顿饭，回去睡觉，明天的冯悠悠睡醒还要去问问她到底能不能帮助自己找到南洋咒术师所在的位置。 这才是大事。 没办法，叶凡叹了口气，拿出手机。 见叶凡拿出手机，老板娘冷笑了一声，“想找麻烦么？！” 老板娘抓起桌子上的抹布对着叶凡砸过来。 “我没带钱，你又不能扫码，又不能刷卡，总得找人来送钱才行吧。”叶凡无奈的说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老板娘厉声吼道，“你就是想白吃我的杂碎面！你个扑街仔，今天要是敢走，老娘我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老板娘拎起菜刀，恶狠狠的看着叶凡。 不至于吧，叶凡没想到这里人竟然对自己歧视到这种程度。 身边两个人用普通话说道，“肯定是游过来的，竟然不带钱。” “ 不能吧，现在香江就是个大商场，再有一些金融公司，谁没事来这面住鸽子笼啊。” “难不成是南洋人？估计没见过什么世面，已经被吓傻了。” 叶凡微微皱眉，这人似乎并不是为了饭，应该还有别的事儿。 正说着，一个中年女人走进来，“我就说吧，要去旅游团定点的饭店吃饭，去定点的商场购物，你看……” 她进来噼里啪啦的一顿说，随后看见叶凡，又看了一眼那两个说普通话的人，一下子愣住了。 “哪里来的傻小子，偷偷跑来的么？” 叶凡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 这特么是和旅行团的导游勾结，“教训”内地来的游客的地儿。 想要解释一句什么，叶凡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叹了口气。 “谁在这儿捣乱，吃饭不给钱？” 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痞子闯进来，一脸凶相。为首一人拿着棒球棍，用力一砸，把旁边的一把椅子砸碎。 那两个内地的游客吓的脸色惨白。 “你们几个短命种，没事砸我椅子干什么！”老板娘叉腰骂道。 “有事，着急！”拿着棒球棍的男人吼道，“别特么的捣乱，掉你老母的！几十年没见的江湖令让老子碰到了，一定……”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叶凡，准备先把这个看上去简单、朴素的年轻人给吓住。 可扫了一眼，他嗓子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被堵住。 “飞哥，干他！”身边的小弟跟着吆喝。 “啪~~”手拿棒球棍的男人挥手一记耳光，抽在吆五喝六的小弟脸上，“我刚才怎么和你们说的？” “你打我干什么！” “飞哥你说要找一个年轻人，主要特点是背着帆布书包。” 叶凡的帆布书包是那么的显眼，满大街成千上万的人，只有他一个背着帆布书包。 “你是……” “我去！怎么是他！你小子惹了多大的祸？竟然要那么多帮会的堂主一起下江湖令？” “先打个半死，然后带着去领赏！” “小子，你特么别反抗，要不然失手把你打死，对咱们谁都不好。” 叶凡也怔了一下，他打开手机，看见上面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呃…… 进手术室，叶凡习惯性的关闭手机铃声，出来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胎盘过敏这种很罕见的情况，却没想到萧师与洪门的那些个堂主为了找自己竟然下了什么劳什子的江湖令。 叶凡苦笑，“你们确定要动手？还是先和你们堂主说一下更好。” 就能叶凡神色自然，手持棒球棍的男人呸了一口，“别特么在这儿装，你是不是勾搭大嫂了？你个二五仔！” “勾搭大嫂，这话要是让你们堂主知道，他会不会很生气，三刀六洞，把你剁碎了喂狗？”叶凡不愿意和几个小地痞流氓起争执，坐下后微笑着说道。 “……” 手持棒球棍的男人怔了一下，他隐约听到风声，洪门之前的龙头老大的女人要生孩子。 香江往大了说，只有一位大嫂——冯悠悠。 他心里害怕，但不愿意露怯，嘴里骂骂咧咧的转身出去打电话。 叶凡也回拨给萧师，说明自己的位置。 毕竟是步行，萧师很快就能到。 挂断电话，手持棒球棍的男人一脸凶光，手里拎着棒球棍指着叶凡，“听说你把大嫂给杀了？！” “……” 这回连叶凡都怔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特么都哪跟哪！ “给我上！” 叶凡叹了口气，手指轻弹，桌子上的两根方便筷子弹一样飞向那男人。 两声闷响， 两道血光， 男人的腿上插着方便筷，直接倒在血泊之中。 没想到叶凡出手竟然这么迅速，几个小弟都愣住了。 他们见过用刀的、用板凳的、甚至用枪的，却没见过用方便筷杀人的人。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看见了吧，你们单独出旅游团来随便吃饭有多危险，赶紧跟我回去。”导游小声的说道。 几个小痞子一顿叫嚣，但他们谁都不敢冲上来。 正在僵持中，门外传来一连串凄厉的刹车声。 “叶先生呢！” 几名大汉径直闯进来，见叶凡坐在椅子上，为首几人这才长出一口气。 “噗通~~”几人直接跪下。 “叶先生，我们有失礼的地方您多包涵，要是您这么就走了，我们洪门以后还怎么混。” 躺在血泊之中的男人怔住，这几位是……特么的各个堂口的大佬！ 第二百零五章 误会？ “哦，我没想走。”叶凡淡淡说道。 几名堂主跪在地上，一脸诚挚，“叶先生，谢谢您救了我们大嫂！再造之德，终生难忘。” “客气。” 叶凡也没说更多的话，只是淡淡的看着身后那几个人。 这时候一名堂主问道，“叶先生，您这是……” “哦，被几个和导游勾结的人盯上了，刚才想要先把我打残。” “……” 小小店铺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洪门的堂主也怔了一下，随即大怒，一人对着叶凡拜了三下，然后站起来，转身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小地痞。 “叶先生说的就是你们？” “不是我！” 几名小弟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也意识到自己惹上了大麻烦，下意识的异口同声说道。 “嘿！”大佬阴森森的笑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扭曲狰狞。 几名小混混被吓得魂飞魄散。 “胆子不小啊，江湖令多少年没出现了，你们看见叶先生竟然不客客气气的请回去，还敢动手？” “……” “帮规真是越来越松散，你们的老大是谁？” 正说着，几人闯了进来。 “小飞，我打听清楚了，江湖令说的是叶先生……” 刚一进门，他就看见屋子里诡异的场面。 说话的人怔了一下，他决断明快，上前一脚踹在躺在地上的那人头上。 “该死的扑街仔，你特么是不是找死！” 其他人默默的看着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小地痞没有还手之力躺在地上哀嚎，心想这人的运气真心不是很好说。 说他运气好，那是肯定的。 香江十几万弟兄，江湖令一下，他第一个发现了叶先生。 说他运气不好，真是走了倒霉运。 看见叶先生，竟然还敢动手！这特么不是自己找死么？ “叶先生，下面的人没见过大世面，不懂规矩。”一名大佬站起来，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几个商量了下，都想给您接风，争执不下，最后决定大家一起。” “我吃饱了。”叶凡坐在椅子上，淡淡说道。 大佬一时语塞。 他瞥见叶凡的目光看着地上哀嚎的小弟，知道叶先生这是还没出气。 回身招手，找人了解情况。 过了几分钟，大佬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就是几个误会合在一处。 堂口里有人和旅游公司的导游“合作”宰客，这些事情是不成文的规矩。 尤其是来自内地的游客，大多有钱，而且在旅行团购买服务的人也没什么势力，来香江人生地不熟，可以使劲的欺负。 要是有人不买足够的东西，或是不在指定“宰客”的店铺里购买的话，就会惹来事端。 遇到好一点的导游，一顿冷嘲热讽。 遇到坏一点的导游，就像是今天，找来几名地痞流氓“教训”一下下。 反正偌大的内地，有的是人。 但今天这帮人运气真的不怎么好，竟然误把来吃杂碎面的叶先生当做脱团的游客，还想着恐吓甚至“教训”一顿。 大佬哭笑不得。 这特么的到哪去说理？ 虽然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但叶先生不这么认为，那就是大事！ 见叶先生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微笑看着满地打滚的地痞，几位堂主都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怎么做能让叶先生满意。 他们从来没接触过叶凡，不知道这位可以活死人、医白骨的叶先生到底是喜欢婉约的调调还是喜欢简单、直接的调调。 过了十几分钟，萧师也赶过来，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哭笑不得。 “叶凡，这些小事你竟然会生气？”萧师有些错愕。 “我医家修炼的就是人间烟火。”叶凡微微一笑，“我不惹事，但被人欺负到头上，总不能怕不是。” 萧师微微摇头，但也不劝叶凡，而是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洪门的堂主们处理这事儿。 半个小时后，一排西装革履的人满脸惶恐的来到平时他们都不会来的路边面馆。 “叶先生，那家公司我们找律师已经提出诉讼，一周之内就会破产清盘。”一名大佬微微弯腰， 和叶凡介绍道。 叶凡依旧只是微笑。 “这些人来和您道个歉，当然这不影响公司破产清盘。” “另外和旅游公司有勾结的帮会的人我们会按照帮规处理，至于这里……我的意思是直接拆掉，您看还中意么？” 直接拆…… 老板娘直接懵了。 自己只算是个外围的外围，自己的店要被直接拆掉？ 叶凡扫了一眼旅游公司的高管们，马上有人在后面一脚踹在他们的腘窝处。 噗通噗通的声音不断，西装革履的高管们纷纷跪倒。 随即像是雨点一般的耳光抽在他们的脸上，但却没有一个人敢逃，甚至没有一个人敢喊疼。 “走吧。”叶凡淡淡一笑。 “你这小家伙，可要比林道士记仇多了。”萧师微笑着说道。 “我到了我师父的年纪，也会风轻云淡一些。但我现在毕竟还年轻，总要做点年轻人应该做的事情。” 叶凡背着帆布书包，背着手出门。 门口专业负责拆迁的人已经带着安全帽做好准备。 小巷子的两边站满了人，见叶凡走出来，他们像是训练过很久一样，同时低头躬身。 “叶先生好！” 声如雷鸣。 叶凡背着手走出小巷子，一名大佬屁颠屁颠的去打开车门，叶凡回头看了一眼。 拆迁的队伍已经摘掉店铺油腻的招牌，一秒钟都不肯等，估计接下来要直接拆掉整个店铺。 “相关的店都拆了吧。”叶凡随意说道。 “是！”大佬毫不犹豫的说道。 看着黑色宾利远去，恭送叶凡的人们才直起腰。 “这位叶先生到底是谁啊，这么大排面呢？” “你知道什么，我听说大嫂已经死了，被叶先生用一个小时给救了回来。” “我去……这么牛逼么！” “碰到这种人，哪个大佬敢得罪？谁特么没死的那天。要是都能捞回来，别说拆几家店，就算是把整个铜锣湾都拆掉也会有人干。” 第二百零六章 医不叩门 “叶凡，回去休息还是去医院看看悠悠？”萧师问道。 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讲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过了就过了。 “冯悠悠还没睡？” “听说你走了，她哪里还能睡得着。虽然刚刚经历全麻，但还强忍着等你的消息。”萧师略有点埋怨的说道。 “呵呵，那就回医院看看。”叶凡淡淡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都怨我下了手术没开手机。” “叶凡，什么是胎盘过敏？”萧师好奇的问道。 这两个词萧师都听说过，但是合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萧师，您相当天医？”叶凡微微一笑。 但旋即他觉得自己略有点不礼貌，便简单解释道，“胎盘过敏极为罕见，就是孕妇怀孕后胎盘里分泌的某些物质导致身体的应激反应。” “在冯悠悠怀孕后，应该会出现活动后有哮喘之类的症状。” “我见过一面，当时没注意到。” 萧师听叶凡这么说，怔了一下，马上笑道，“天医也有走眼的时候？” “当然，天医在不断进步。比如说您让第一代天医神农氏来做手术，我猜他老人家应该做不到。” “也是。” “不过当时我有些想法，潜意识里总琢磨冯悠悠可能有潜伏的疾病。后来在手术室看见她脸上浮现出红斑，我猜想应该是胎盘过敏。” “在过去的十年里，全世界有文献报道的胎盘过敏一共有12例，其中有5例我觉得并不可信。” 萧师听傻了眼。 “叶凡，你还看文献？” “萧师，可能对于您涉猎的范围来讲只是一个小圈子，凡俗之人了解的不多。但对于天医来讲，这是最好的年代。” “我师父林道士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有涉猎，但他当时已经开始准备渡劫，所以就耽搁下来。最后找到我，把这件事儿交给我来处理。” “比如说神农尝百草，以身为鼎炉分辨草药。要是换做现在，有很多仪器能做到这一点，不用那么危险，而且效率会更高。” “……” 萧师无语。 她没想到神秘莫测的天医竟然已经和现代科技联系的如此紧密。 “与时俱进，我们天医唯一的目标就是治病救人。”叶凡微笑。 “冯悠悠的情况……” “是这样，胎盘过敏最危险的一点在于生完孩子后大约20分钟过敏会达到一个峰值，在过往的记载中世界各地的医生们记录下来了这一点。” “我当时只是怀疑，不敢肯定。随着时间推移看见冯悠悠脸上出现很明显的过敏红斑，这时候才大约确定。” “要是你猜错了呢？”萧师问道。 “错就错了呗，天医也有误诊的时候不是。”叶凡很随意的说道。 “哈哈哈！”萧师合掌大笑，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她拿着一方白色手帕捂住嘴，尽量把咳嗽憋回去。 “萧师，您的……” 萧师摆了摆手，足足过了五分钟，被压抑的咳嗽声才稍微缓解。 “医不叩门，这是你说的。”萧师笑道，“你现在有天大的事情，我刚刚心血来潮，起了一卦，前路艰辛。” 叶凡并不在意。 在救楚雪巧的这件事上，神挡杀神，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我等等。” 叶凡也不勉强，和萧师乘车回到养和医院。 上楼回到病房，一屋子的奶香味道。 冯悠悠正满脸慈爱的看着身边婴儿车里的孩子，她很疲惫，却勉强撑着。 “悠悠，我把天医叶凡给你带回来了。”萧师小声说道。 冯悠悠正色，努力撑着身体坐起来。 “叶先生，之前多有冒犯，还请您见谅。” “无妨。虽然医不叩门，但急诊急救的情况例外。”叶凡淡淡一笑。 “您怎么就走了呢……”冯悠悠还是有些怨念。 “你的情况已经稳定，而且抢救很累，我饿了。”叶凡道。 “……” 饿了，这种寻常人的言语把叶凡天医辉煌高大的形象拉低了很多，却更加亲切。 “等我好了，请您去吃一家苍蝇馆子。”冯悠悠笑眯眯的说道，“地方不大，但在圈子里挺有名气。老板有点古怪的脾气，多少年也不换地儿。” 叶凡点了点头。 “叶先生，我什么时候能好？” “5天。”叶凡肯定的说道。 “吁~~~”冯悠悠长出了一口气。 “悠悠，你放心吧，我起卦的卦象里你的大劫已经过了。”萧师笑着说道。 “这大劫，还真是不可思议。”冯悠悠叹了口气，“我想过无数办法，身边也有法宝护身，暗地里更是有强者守候。连萧师都被我搬动，亲自来布置可以抵挡至少三道劫雷的阵法。” “万万没想到，大劫却还是扛不住。要不是有叶先生您在，悠悠此时怕是尸骨已寒。” “客气。”叶凡淡淡说道，“先休息吧，等你病好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帮忙。” “叶先生，我看看……” “你刚做完手术，而且急诊急救的时候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创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叶凡道，“不着急，等你完全康复的。” “五天么？很快的。” “你先休息，我每天来给你行针理气，帮你尽快恢复。” 见冯悠悠又要感谢自己，叶凡笑了笑，“帮你渡劫、行针理气是要付诊费的。” “哈哈哈，叶先生玩笑了。” 叶凡回去休息，接下来的几天里每日帮着冯悠悠行针理气，冯悠悠本身就年轻，过敏这种事情来得急、去得快。 五天后，冯悠悠已经彻底康复。 …… …… 最后一次行针理气，冯悠悠有些恋恋不舍。 “叶先生，难怪历代天医都长命，就算是不能渡天劫，也可以活一百多岁。行针理气的手段太神奇，我都动了心思给你当徒弟，等您白日飞升后我就是第四十代天医。” 叶凡只是笑，却没说话。 冯悠悠也只是开个玩笑，没人知道每代天医都要选什么人。 “走，我带您去哪家苍蝇馆子。没有招牌，只有香江有权有势的人才知道在哪。味道正经不错呢！” 叶凡见冯悠悠兴致盎然，也没拒绝。 找个地儿说事儿，这是叶凡想做的。 第二百零七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在车上，冯悠悠把玩那枚玉佩良久，一言不发。 叶凡也并不着急，只凭借一枚玉佩就可以寻找到南洋的那个隐秘的咒术师门派，这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冯悠悠即便是再强，叶凡估计也只能大约确定一个位置，然后通过这个模糊的定位再一点点的搜索。 黑色宾利在大街小巷里转悠，最后停在一个小巷子口。 巷子很窄，能并肩走两个人，车开不进去。 “叶先生，到了。”冯悠悠笑着说道，“这里我偶尔会来，还算是清净。” “我还以为你要带我上环球贸易大厦最高的餐厅。”叶凡笑了笑。 “那里做的东西一般，我吃不惯。还是最喜欢这种街边的小吃，当年天一带着我……” 忽然说到已经去世的李天一，冯悠悠的神情微微一黯，旋即把话题岔开，“这里的牛杂很棒，叶先生您一会要多吃点。” 叶凡点了点头。 “玉佩上的气息被人做了隐秘的手脚，估计给您玉佩的人是敌人吧。” “是我抢来的，能解决么？” “我试试看，不能着急，至少还要几天的时间。”冯悠悠道。 “需要什么？” “这方面是我的领域，我会尽一切努力让叶先生您满意的。” 一边说着，三人一边走进看上去破旧的小餐馆。 里面的光线略有点暗，老板迎上来，“悠悠，你可好久没来了。” “这位是张老板。”冯悠悠给叶凡介绍，却并不揭露叶凡的身份。 张老板却也没问，这几天江湖传言满天飞，都知道洪门的大嫂冯悠悠请了一位大能来，估计就是身边这位年轻人。 他见冯悠悠没介绍，就假作不知，殷勤的用肩上的毛巾又擦拭了一下桌子和椅子，让三人落座。 “我去准备菜，您几位喝点什么茶？” “龙井。” “好咧！” 张老板转身一溜小跑，叶凡好奇的看了一下这间小餐馆。 这里面看着破旧，其实都是做旧的，和之前的那家路边苍蝇馆子截然不同。 “叶先生，我在玉佩的气息上感觉到一股子异样的气息……”冯悠悠说着，有些迟疑。 叶凡凝神，知道这是到了戏肉。 “给您玉佩的人似乎也并不完全清楚这股气息的来源，虽然做了掩饰，但并没有当真。”冯悠悠道，“我倒是觉得和香江孙家……孙家的那栋在大学历的图书馆，您知道么？” 叶凡点了点头，忽然心中一动。 “和那栋图书馆掩藏的气息类似。” “……”叶凡怔了一下。 气息类似？这是什么意思？ 同宗同源么？ “孙家您熟悉么？我听说不久前您来过一次香江，帮着孙家解决了一些事情。” “还行，我问一问。” 叶凡点头，但却没拿出手机，而是继续听冯悠悠说话。 “我估计……” 正在这时候，餐馆的门被推开，几个人走进来。 “长治你别担心，这口气一定给你出了。” “不就是一个狗屁的天医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再牛逼，伸手再好，还能躲的过子弹？” “时代变了，身手再好有什么用！”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 “张老板，今儿是有什么贵客么？怎么还关着门。” 为首一人大声问道。 叶凡侧头，无奈的笑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走在最后面的人竟然是在神都被一口酒烧伤的赵长治。 他身上还裹着纱布，看起来和木乃伊一样。 估计是情况稍有好转，在医院住的气闷，出来转转。 赵长治的烧伤不重，和天河市那群人贩子的擦伤不可同日而语。 叶凡当时也没下死手，赵长治想要伤人却反被伤，也算是因果报应。 但这货竟然还想着要报复。 几人进来，见已经有了一桌人，赵长治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叶凡，透着无尽的怨恨。 叶凡看了一眼就笑了。 赵长治身上还缠着绷带，整个人和木乃伊一样古怪。 就这？ “长治，你怎么了？” 赵长治身边的人怔了一下，他明显感觉到赵长治的呼吸变得急促，低沉的呼吸声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 “叶凡！”赵长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两个字，像是要把叶凡撕开，一口口吃掉。 “就是他？” 在赵长治身边有一名精瘦的男人，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 “就是他！” “就是他把我吊在公司门口的路灯上，用皮带抽我！” “就是他把酒泼在我身上！” 叶凡叹了口气。 这帮富家公子们做事情都不讲前因后果的么？ 不管什么事儿，只要他们碰了钉子就委屈，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们一个公道似的。 精瘦汉子冷笑，从怀里拔出一把枪，大步走上前，对着叶凡的额头。 “赵公子，您这是干什么！”张老板听到前面发生了争执，连忙出来。 见有人动枪，张老板被吓得魂飞魄散。 “赵公子，可不敢……” “老张，你特么闭嘴！”赵长治见手枪对着叶凡的额头，生死在自己一念之间，冷笑一声，“看见我身上的伤了么？都是他弄的！” “一个穷嗖嗖的狗东西竟然对我动手，这口气我憋了好久了！” “不就是靠上了李家的小公主么，从前入赘到天河楚家，怎么着，现在‘您’还想入赘神都李家？”赵长治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谐谑。 他仿佛是一只猫，看着叶凡这只老鼠，叶凡的生死都由他来定一般。 “赵长治，你真的这么认为？”叶凡微微侧头，眯着眼睛看赵家的这位私生子。 “叶先生，现在只要我说句话，‘您’的脑袋可就开花了。”赵长治冷笑，“不过呢，我给你一个机会，跪在我面前道歉！” “呵。” “我是赵家的公子，大人有大量。你给我磕个头，我要是心情好，饶你一命又能怎么样？” 说着，他向前踏了一步，绷带缠身，木乃伊一般的赵长治阴冷的看着叶凡，“别以为我开玩笑，就算是打死你，灌在混凝土里沉到海里没人会知道。” 叶凡只是微笑。 赵长治似乎觉得自己收到了蔑视，抢过精瘦汉子手里的枪，对着天开了一枪。 “砰~~~” 第二百零八章 都给我捆起来！ “我没和你开玩笑，跪下！”赵长治厉声吼道。 “……” 张老板一下子傻了眼，他完全摸不清楚赵长治心里是怎么想的。 直接开枪？ 还是在自己的店里？ 他估计都没看坐在这位叶先生对面的人是谁吧。 张老板是开饭馆的，又是专门负责接待各种富商巨贾，正是《沙家浜》里阿庆嫂唱的那般，“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 论眼界和消息，比一般人要灵通许多倍，赵长治是个什么样的鸟背景，他也清楚得很。 他一步抢上前，挡在冯悠悠的面前，冷笑道，“赵公子，在我店里开枪，你挺有本事啊。” 随后张老板转身冲着冯悠悠点头哈腰的笑笑，“大嫂，您受惊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赵家的人能在香江横行，却别想在我这小店里闹事。您放心，咱肯定不能让这群杂碎欺负。” 在场的人百分之八十都傻了眼。 张老板虽然只开了一家小店，但手眼通天，不是一般江湖人物。 他对着以为美貌女子点头哈腰，众人原本以为是哪位十八线的小明星被公子哥带来这里吃饭，此时目光都陆总爱冯悠悠的身上。 和赵长治一起来的人也认识张老板，见他理都不理自己，像是一条狗似的和美貌女子说话，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张老板是江湖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肯定早已经判断出来这名美貌女子的身份要比自己加上赵长治还要高！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来头很大么？ “老家伙，你骂谁呢！”赵长治火气上来，怒气冲冲的骂道。 “比枪？”张老板冷笑，一挥手，后店里冲出来十几个壮小伙，手里拿着各式家伙。 “你特么信不信再哔哔一句，我把你拖出去喂狗？”张老板鄙夷的说道。 叶凡看着张老板，觉得这人很有趣。 张老板为冯悠悠出头，又会怕谁？ 而且他审时度势，判断一定要把事情闹大，矛盾引到赵家与洪门身上，要不然两方息事宁人，赵家的怒火可都落在自己这里。 听到这话，张老板冷哼，“小的们，把这帮家伙都给我捆上，哪个敢动手，就往死理打！不管是谁家的人，死了的话有老子负责！” 小饭馆里的厨师、服务生争先恐后。 自家张老板可是场面人，说出这么大的话，必然不会食言就是。 赵长治一下子傻了眼。 他本身就是个纨绔子弟，终日里花天酒地，有些矛盾也都是口角、斗富之类的。 找来杀手，这对赵长治来讲已经是能做的最牛逼的事情。而且对天开了一枪，他的自信心爆棚，根本没想到会有人硬扛自己。 反正要是自己被人用枪指着，早就吓尿了，说什么是什么。 可是万万没想到叶凡没说话，饭店的张老板却动了手，这特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赵长治一起进来的那个杀手刚要反击，夺路而逃，叶凡手指一弹，他就像是木雕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用一分钟，几人就被捆的跟粽子一样。 “张老板，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赵长治还在叫嚣着，“这是我和叶凡的私人恩怨！你别想插手！” “私人恩怨？”张老板冷笑，“你放心，赵公子，我会让你父亲来领人的。” 听张老板这么说，赵长治一下子放心了。 “至于能不能领走，那就要看你父亲的意思了。而且，要看大嫂的心情。” “赵长治？是赵家的那个私生子？”冯悠悠皱着眉，冷声问道。 “大嫂，是他。” “平时也这么嚣张么？”冯悠悠鄙夷的看了一眼赵长治。 “平时都还好，至少在我这小店里只是吃饭，从来没翻过混。” 说着，张老板开始打电话。 …… …… 赵老爷子最近身心俱疲。 赵长治因为是庶出，没办法继承家业，所以从小赵老爷子对他管教很少，在香江横行也就是了，花天酒地也败不了赵家偌大的基业。 可最近赵长治却接连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先是在机场横冲直撞，惹李家小公主生气。 本来要去神都拜会一下李家的长辈，说明情况，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惹了李家的五爷。 那位战神一般的五爷，哪怕是赵家老爷子想起来都觉得头疼欲裂，不敢招惹。 所以赵长治被烧伤，他只能老老实实先救人，等病情稳定之后回到香江慢慢休养。 虽说烧伤不重，但赵家老爷子心疼的要命。但是却没办法继续骄纵下去，毕竟招惹了李家。 正在琢磨该带什么礼物去神都，拜会李家祖母，平息李家的怨念，赵家老爷子接到了电话。 “老爷子，我是张天佑。” “张老板啊，有事？” “你儿子，赵长治，在我的饭店里开枪。” “伤人了么？伤的是谁家的人？长治虽然不经事，但还是肯讲道理的。不对啊，他应该在住院！” 赵家老爷子说了两句，忽然想起来赵长治在住院，怎么跑到张老板的饭店去了？ “讲道理？赵老爷子你确定没开玩笑么？”张天佑冷笑，“进门就开枪，我都没拦住。” “我让长明去解决这事儿。”赵家老爷子叹了口气，赵长治是真应该教训一下了。 要不然总是给自己惹麻烦。 “赵老爷子，你还是亲自来一趟，好好解释吧。” “……”赵家老爷子怔了一下，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这几天心神不宁，忘记了最大的一件事——张天佑话里话外的说辞都是站在对方那面。 张天佑见风使舵的功夫是一流的，对方要是和自己一般的身份地位，他也绝对不会这么说话。 那个混小子到底惹了谁？！ 赵家老爷子声音微微颤抖，“张老板，长治招惹了谁家的孩子？” “孩子？您真以为是这么点事儿？我张天佑就为了这么点小事情，一个电话直接打给您？”、 “……”赵家老爷子的心猛然一紧。 “洪门，大嫂。”张老板冷笑，“您那个宝贝儿子用枪指着大嫂，具体怎么办，您自己看，我好话说尽。” 第二百零九章 我不想再见到他 赵家老爷子听张老板这么说，眼前一黑，险险没晕死过去。 年青一代不知道洪门的那位大嫂，但赵家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天一从异域归来，身负重伤，最后的时间都是在这位大嫂的陪伴下度过的。 对于洪门来讲，李天一是几十年里唯一的老大。 这位大嫂对李天一有恩，对整个洪门有恩。招惹了洪门的大嫂，相当于招惹了全世界洪门二十七个分舵，近百个堂口，几十万的江湖人。 这特么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赵家老爷子感觉自己要晕过去，连忙深呼吸，稳定情绪。 过了十几秒，他才稍稍好了一些。 “张老板，长治那个小崽子呢！” “我已经控制住了，要不然真的伤了大嫂，连我都要受牵累。” “谢谢，谢谢，我这就赶过去。” 赵家老爷子一听事情已经控制住了，心里一宽，最起码还有回旋的余地。 真要是伤了大嫂，赵家哪怕是家财万贯怕是也搞不定这件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些个江湖汉子们不都得疯么！ 赵家……怕是万劫不复。 赵家老爷子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和惊悚，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睡衣一路赶奔张天佑的饭店。 冲进饭店，赵家老爷子见赵长治被捆的像是个粽子，几人坐在桌前正在吃着这里特色的牛杂，这才放了一点心。 “爸！救我！”赵长治见赵家老爷子冲进来，他满心委屈的喊道。 赵家老爷子用复杂的目光看了赵长治一眼，又抬头看见叶凡，沉默来到叶凡面前深深一躬。 “爸！”赵长治没想到自己家的老爷子竟然要给叶凡鞠躬，他隐约从刚刚赵家老爷子复杂的目光中品出了什么味道。 随即赵家老爷子转身看着冯悠悠，一掀长袍下襟，扑通一声跪在冯悠悠面前。 赵长治看傻了眼。他万万没想到自家老爷子竟然会直接给那个美貌女人跪下。 “赵家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冯悠悠笑吟吟的说道。 说是说，她一动没动，悠然看着赵家老爷子。 “千错万错，都是我管教无方，不敢自辩，还请责罚。”赵家老爷子沉声说着，已经涕泪交流。 “呵呵，在我面前用枪威胁，你儿子真以为你们赵家能天下横行？”冯悠悠淡淡说道。 得到冯悠悠亲口承认，赵家老爷子额头的冷汗直接流下来。 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这个小崽子竟然敢不知天高地厚，在洪门大嫂面前开枪！ 这特么的！！ 赵家老爷子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晃晃，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 “叶先生，您看怎么办？”冯悠悠根本不管赵家老爷子的情绪，而是问叶凡。 “我以后不想见到赵长治。” “是！我这就把他送去巴西，一辈子不回来。”赵家老爷子马上接话。 “哦？只是送去巴西？”叶凡侧头，看着赵家老爷子问道。 “我把他的腿打断！”赵家老爷子脸上露出倔狠的神情。 叶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爸……”赵长治绝望的喊道。 “你还有脸喊我爸！”赵家老爷子站起身，语气沉重，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惋惜与无奈。 “我没做什么啊……” “还敢说！”赵家老爷子真想把赵长治的嘴堵上，自己一世英名，怎么能生出来这么愚蠢的一个儿子。 他一伸手，抬起拐杖，一下子敲在赵长治的胫骨上。 “嗷~~~”赵长治发出一声尖叫。 “把他的腿打折，然后送去巴西。”赵家老爷子狠下心，不去想别的，淡淡吩咐。 马上有随从上来，根本不管赵长治的哀求，嘎嘎两声，把赵长治的两条小腿打骨折。 他们拉起赵长治的裤脚，让赵家老爷子看见扭曲畸形的双腿，主要是让叶凡和冯悠悠看，随后把赵长治抬走。 “悠悠，我听说你前几天顺利分娩，正在给孩子准备礼物，等满月的时候去拜会。”赵家老爷子神色自如，微笑着说道。 叶凡看着他穿着睡衣，摇头微笑。 “客气了。” 闲聊几句，让场面不那么尴尬，赵家老爷子便拱手告辞。 “叶先生，你们有什么过节？”冯悠悠等人都走了，这才问道。 叶凡简单说了一遍之前的事情，冯悠悠怔了一下，随即有些懊悔，“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这么轻易放走赵长治。” “算了，我对这人没什么兴趣。”叶凡淡淡说道，“你再休息几天，然后去南洋。” “叶先生，洪门在南洋有势力，不用太担心。” 叶凡点了点头，看向萧师。 “我不放心悠悠，要跟着去的。”萧师笑道。 “那就是我承了您的人情。”叶凡正色说道，“客气的话不多说，您的病情您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我在神都去过医院，也找了很多医生会诊，说是肺部有感染，也有一定的支气管扩张。人老了就这样，各种毛病都找上门。”萧师心中一动，她也不直接决绝，而是陈述自己的病情。 “十九世纪末，有位叫做王尔德的文学家，写过一本书，叫温夫人的扇子。” 冯悠悠和萧师都怔了一下。 王尔德？ 温夫人的扇子？ 这些话是从天医嘴里面说出来的？ 如果不是被叶凡从地狱里“捞”出来，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肯信眼前这个“胡说八道”的人就是天医。 “叶先生，您到底要说什么？”萧师沉默了几秒钟，问道。 “您的病情，王尔德已经在文学作品里描写过了。” “……”萧师无语，怔怔的看着叶凡，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医学上，您的情况叫做温夫人综合征，以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为主，大多是在意自己的仪态，不肯咳痰。” 萧师心里无数匹羊驼奔驰而过，她甚至都不知道叶凡是不是借机讥讽自己。 保持仪态，不肯当人面咳痰？ 确定不是骂自己？ “您的情况其实很简单，好好咳痰，半年以后就会痊愈。”叶凡淡淡一笑，“说穿了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第二百一十章 女鬼夺舍 “这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叶凡耸了耸肩膀。 萧师怔了一下，她看着叶凡的神态，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微微皱眉。 “我说的是真的。”叶凡笑道，“萧师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按照我说的试一试。” 只是正常咳痰，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萧师想了一会，点点头。 “叶先生看病，当真是神来之笔。”冯悠悠笑道。 “碰巧了而已。”叶凡道，“大多数人都有病在身，只是自己……” 还没等叶凡说完，门被推开，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进来，脸色惨白。 当他看见叶凡、萧师、冯悠悠的座位，径直走来，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面前。 “冯大师，请您救命！” 叶凡看了看那人，又看了一眼冯悠悠，真心很难把这个二十多岁的美女和大师两个字联系起来。 “蒋家？蒋天生？”冯悠悠秀眉微蹙，看着年轻人问道。 “是我，是我，冯大师竟然还记得我！”年轻人惊喜。 “救什么命？”冯悠悠问道。 “我父亲前几天做手术，结肠癌，术后……身体虚弱，被女鬼附身了！”蒋天生仿佛说到什么怪异至极的事情，提到女鬼的时候脸色惨白惨白的，相当难看。 “我也不会……”冯悠悠说了半句话，便顿了一下。 “冯大师，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驱魔的道人和天南有名的大师基本都请过，但没什么好办法。最后有人建议找您试一试，您毕竟可以尝试找到源头。” “女鬼附身，这话怎么说？”叶凡问道。 蒋天生虽然见叶凡年轻，但是能和冯悠悠、神都的萧师坐在一起吃饭，必定是个人物。 “这位先生，我父亲……” “你坐下说。”萧师淡淡一笑，“详细说说，或许会有办法也说不定。” 本来冯悠悠不想多事，她产后身体多少受到一些影响，能帮叶凡已经是勉力为之。 但是见叶凡询问，便点了点头，示意蒋天生坐下说话。 蒋天生客气了几句，小心翼翼的坐了半个屁股在椅子上。 “我父亲诊断结肠癌早期，请了世界知名的专家做手术。术后的效果很理想，不用做放化疗，根据那位专家的说法，已经痊愈了。” 叶凡点点头，早期癌症，尤其是结肠癌这种恶性程度不高的肿瘤还是可以痊愈的。 “但古怪的事情发生在术后。”蒋天生的脸越来越白，下意识的向身后看了一眼。 “这里没什么古怪的气息。”冯悠悠道。 听冯悠悠这么说，蒋天生才不好意思的叹了口气，“冯大师您不要见怪，这几天家里人已经都疯了，我三弟甚至去请了一位红衣主教来。” “……”叶凡无语，红衣主教么？这是华夏的鬼怪还是外国的妖魔？ 病急乱投医，讲真，这种行为和身份地位、和权利金钱没有太多的关系，这是一种人性。 “继续说。”叶凡淡淡说道。 蒋天生看了叶凡一眼，知道这时候才发现叶凡坐的是上座，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咽了一口口水，“术后我父亲麻醉清醒，说话的声音就变了。” “哦？” “开始是沙哑，医生说可能是麻醉的时候气管插管，导致的问题。但问题不大，很快就能好。” “医生说的不对，术后第二天开始我父亲说话越来越像是一个女人说话……”蒋天生一边说，似乎一边想到了他父亲说话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又想向后看。 “医生怎么说？”叶凡继续问道。 “我们开始找了手术医生，杰克逊医生说做的是腹部手术，说话声音改变和手术肯定没有关系。后来麻醉医生又做了喉镜，说是声带没有受损。” 冯悠悠想了想，似乎和手术没有任何关系。 肚子的手术，麻醉医生还确定声带没事，那一定是手术打击造成蒋天生的父亲元气大伤，被女鬼趁机而入，附身夺舍。 “无论是夺舍还是换形，在最开始的时候都不稳。”萧师忽然说道，“只要有点道行，就能把它们驱散，按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开始的时候找了几位先生，也都是这么说。可那只女鬼法力高深，先生们用尽了办法，也无法驱散。这几天我父亲愣神的时候多，睡觉也睡不安稳，有先生说应该是……” 说着， 蒋天生又下意识的要向后看。 “是女鬼的神魂已经快完全占据身体，要吞噬你父亲的神魂，是这样吧。”叶凡微笑。 “是，是，是！” 蒋天生接连说了三个是。 “冯大师，我蒋家准备散尽家财，准备了两亿美元。知道您大病初愈，最开始我们也没好意思找您……这不是没办法了，所以才冒昧登门。” “悠悠，看一眼？”叶凡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冯悠悠怔了一下，叶凡是天医，这件事儿明显是要驱魔降妖的，和天医八竿子打不着。 叶凡为什么会有兴趣？ 心里是这么想，冯悠悠不愿意拂了叶凡的心意，便点了点头，“行，去看一眼。不过我只能感受气息，具体……” “只要您能感应到鬼魂的气息就可以，我们已经请了两位大师和一位红衣主教坐镇。” 这特么是什么组合，叶凡叹了口气。 红衣主教和两位大师，中外结合么？估计蒋家已经彻底懵逼了，所以才会有什么办法想什么办法。 一顿饭被打扰了两次，叶凡虽然没吃饱，但也没什么兴致看了一眼冯悠悠。 “那咱们去看一眼。”冯悠悠会意。 蒋天生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请动冯悠悠。 上车，冯悠悠好奇的问道，“叶先生，您也会驱魔？” “去看一眼，可能是一种比较少见的病。” 冯悠悠和萧师对视，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惊讶。 明明是女鬼附身，怎么会是病呢？ 手术之前还好好的，术后一个大男人说话就变成了女人的声音，而且做的是肚子的手术，和喉咙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叶先生……他在闹什么？ 第二百一十一章 红衣主教 “叶先生，您没开玩笑？”萧师怔了一下，随即问道。 “对患者，我从来不开玩笑的。虽然有时候不会出手，但那都是命数。”叶凡淡淡说道。 萧师马上想到自己的情况。 “叶先生，是什么病？”冯悠悠好奇的问道。 “无论是中医的望闻问切，还是西医的视触叩听，都要先看患者才行。”叶凡认真的说道，“我又不是那些欺世盗名、只为了一点散碎银子就丧尽天良的所谓神医。” 听叶凡这么说那些神医，冯悠悠和萧师都笑了。 不过叶凡有资格，人家是第三十九代天医，从上古神农氏开始的传承，绝对不是所谓神医之流能想象的。 “叶先生，那您简单说说么，都是怎么考虑的。” “呵。”叶凡笑了笑，“悠悠，你还是大师？” “当然，要不然你要寻找玉佩上的气息，萧师也不会带着你来找我不是。”冯悠悠回答的理所当然。 叶凡点了点头，却并不回答冯悠悠的问题， 冯悠悠和萧师也没办法，心里好奇的火苗越烧越旺。 天医叶凡神奇之处并不只在凡夫俗子所想的一根银针走天下，什么病随手抓两副药、扎两针就能好。 要说天医……还真是有趣。 两人按捺下心里的好奇，准备仔细看看叶凡要怎么做。 尤其是冯悠悠年纪小，一路琢磨蒋天生说的经过，虽然很简单，但却堵死了很多种可能。 虽然不是医生，但冯悠悠也知道声带没事，说话声音不会有什么变化。 最关键的是做的腹部手术，和说话声音能有什么关系！ 越想越是好奇，越想越是奇怪，冯悠悠对叶凡越来越有兴趣。 来到蒋家在半山的别墅，院子里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人身穿红色外衣，庄重典雅，身边跟着一个翻译，正在和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说话。 “我尝试了各种办法，对你父亲身上的邪祟都没有用。只能请来圣水。这不是普通接受祝福的圣水，是主神当年圣杯中留存的真正的圣水。” “弥留塞主教大人，多谢多谢。这次我们会给教会捐助，至少20亿美元。” “不，蒋先生，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红衣主教不屑的说道，“这是真正的圣水，教会里只剩下5滴。” “……”中年男人怔了一下。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上下打量那位红衣主教。 他四十多岁的模样，看起来很精干。身上披着的红色外衣给他增加了无限的神圣感，一举一动都似乎带着神的旨意一般。 “你可以让其他人都回去吧。蒋，你要知道一滴圣水的真正价值绝对不是用金钱衡量的。”弥留塞红衣主教庄重的说道。 中年男人有些为难，蒋天生也听到红衣主教弥留塞说的话，连忙跑过去，和中年男人耳语几句。 请的人多了也是麻烦，叶凡笑了笑。 别说是这种世间唯我独尊的人物，就算是医生会诊，越高层面的医生就对自己越有信心，对患者病情争论起来越是激烈。 甚至有最后吵起来的情况。 这种事儿屡见不鲜。 红衣主教弥留塞瞥见叶凡等人，撇了撇嘴，眉宇之中鄙夷的情绪溢于言表。 冯悠悠微笑，“叶先生，是要先看一眼‘患者’吧。” 叶凡听她说要看患者，虽然患者一词多少有些开玩笑的意思，但还是对冯悠悠的好感大增。 这姑娘有那么点意思。 蒋天生很快回来，他看着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冯大师……” “哦，先看一眼你父亲。”冯悠悠像是没看出来蒋天生的意思，直接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 “我家大哥……” “蒋天生，你请我来，又撵我走，是认为我好欺负？还是耍我？”冯悠悠说话一点余地都不留，当然，她有这个资格这么说话。 蒋天生顿时大窘。 “冯大师，我哪里敢。情况您也看见了，红衣主教已经取来了圣水。” “我也不难为你，来都来了，看一眼你父亲总部过分吧。” 现在就算是让冯悠悠走她都不肯。 从怀孕开始，她就在和神出鬼没的“过敏”斗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全身不舒服，难受的要死。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被叶凡“捞”回来，又看见这么古怪的事情，小女生的那种八卦心思被撬动。 听冯悠悠这么说，蒋天生没办法，只好再去交流。 中年男人随即和红衣主教弥留塞恭恭敬敬说了句什么，然后来到冯悠悠面前。 “冯先生，实在抱歉，家里乱成了一锅粥，做事情没有章法，还请您多多见谅。” “蒋天赐，是吧。” “是我，冯先生记性是真好，咱们三年前在一次慈善拍卖晚宴上见过一次。”中年男人还算是淡定，他客客气气的说道，“我实在没有时间，让我弟弟带您去见我父亲一面。希望……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 随后蒋天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由蒋天生带着三人进了别墅。 别墅里拉着窗帘，但凡是镜子都用厚重的绒布遮挡上，灯火也很暗淡，看起来像是一座鬼屋。 “这是上一位师傅说的方式，不能让女鬼看见镜子。”蒋天生见冯悠悠好奇的一直盯着盖着绒布的镜子看，便叹了口气解释道。 叶凡笑了笑，不置可否。 地毯是厚厚的波斯羊绒，踩上去没有半点声音，静悄悄的，只有正当中一口老旧的钟表发出哒哒哒的声。 不知道是精神作用还是夺舍、换形的女鬼散发出来的气息，屋子里有一股子阴森的气息让蒋天生心神不宁，上楼梯的时候险险一脚踩空，摔个跟头。 叶凡一把抓住蒋天生的胳膊，笑道，“小心点。” “这位先生，还没请教您贵姓呢，多有失礼……我最近……唉。” “免贵姓叶。” 蒋天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仔细想。 几人上楼，一名中年男管家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惶恐。见蒋天生带人上楼，深深鞠躬。 此时，厚重的房门里传来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 “都滚，都给我滚！你们就是想杀我！” 第二百一十二章 女鬼的声音 声音尖锐，带着点恐惧与无助，但的的确确是女人声。 听声音，女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至少六十岁。 “她”吐字清楚，不像是声带受损，叶凡暗自点了点头。 “几位，我父亲最近情绪有点不稳定，一会要是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蒋天生满脸愁容。 “没事。”冯悠悠沉声说道。 蒋天生敲了敲门，“父亲，我请了洪门的冯先生来。” 听到洪门的招牌，屋子里的“女人”沉默了少许，3秒钟后说道，“请进。” 蒋天生推开房门，把三人让进去。 房间里的窗帘拉的很严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一张大床，床上半卧半坐着一位看着五十多岁的男人。 “冯先生，老朽……” 床上的男人拱手，习惯性的想要和冯悠悠客气一下，但说到老朽两个字，加上那股子女人的音调，让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无比。 男人的脸色一变，不再从容优雅，脸上横生一股子戾气。 仿佛在他的身体里两个灵魂已经发生了争执，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掌控一般。 冯悠悠没有理睬老者的表情和心理活动，她的鼻翼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在闻什么味道。 随后冯悠悠从怀里取出一个老旧的木盒，“蒋老先生，我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异样。” 床上的老男人瞬间表情变幻，最后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冯悠悠拿着龟壳，嘴唇微微翕张。 良久后，龟壳一丝变化都没有，冯悠悠看了一眼叶凡，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老人家，我是叶凡。”叶凡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 “叶凡？”蒋老先生先是重复了一句，随即眼睛一亮，“您就是天医叶凡？！” 叶凡点了点头。 蒋老先生的表情随即黯然，“当时您在天河拍卖灵丹，等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随后就查出来自己得了癌症，周锦程要价还高，我一时糊涂……唉。” 叶凡笑了笑。 “叶先生，老朽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每次说话我心里都很害怕，就不多言了。” “我只问你几个问题。”叶凡道，“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可以按照周锦程的出价，卖给你一枚灵丹。” 蒋老爷子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如果这世界上有如果的话，也不用开刀做手术，那该有多好。 而现在自己的情况，应该不是天医能解决的，蒋老爷子幽幽叹了口气。 “你术后说话变声的时候，喉咙有没有什么感觉？”叶凡问道。 “没有，我当时觉得是手术麻醉插管的问题，在术前麻醉医生就和我交代过。”蒋老爷子说道，“当时我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也可能和麻醉药劲儿没过有关系。” “但两天后我越来越觉得情况不对，身体恢复的还算是快，那时候刚刚排气，已经可以少量喝水。但当我睡着的时候，偶尔会梦到一个白衣女人，她披头散发，看不清脸。” “第一次遇到，我问她她是谁，但是她没告诉我。问的多了，她说她就是我。声音和我现在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当时我就被惊醒了。” “从那天之后，我梦到她的次数越来越多，样子越来越清晰。只是她一直都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脸。” 一个男人，用女人的声调说着怪异绝伦的话，声音在卧室里飘荡，让人不寒而栗。 蒋天生背靠着墙，凭借墙壁的支撑才勉强站着。但是他双腿抖动的很明显，已经怕的不行。 “我想逃，可是这身臭皮囊在，又能逃到哪去呢？”蒋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出自己心里的无奈。 “找了医生、各种先生来看，都说没有问题。我觉得是夺舍、换形的女鬼法力高超，能隐匿一切气息。” 说着，蒋老爷子殷切的看着冯悠悠。 “冯先生，都说您善于寻找气息，有什么收获么？”蒋老爷子问道。 冯悠悠摇了摇头。 蒋老爷子一脸沮丧，“难道说是哪位大能渡劫失败，神魂来到我的身体里？” “别胡思乱想。”叶凡笑了笑，“有喉镜么？” “什么？”蒋老爷子愣了一下。 “喉镜。” “……” 在蒋老爷子的认知之中，天医叶凡手里有一枚灵丹，召集香江富商巨贾云集竞价，而那枚灵丹吃进去可以治百病，这才是他想象中的天医。 然而叶凡张嘴就问喉镜…… 这特么不是西医才会用到的东西么？！ 难道说眼前这位并不是天医，而是谁假扮的？ 蒋老爷子狐疑的看着叶凡。 “叶先生，家里没有……”蒋天生哆哆嗦嗦的说道。 “行，您的情况很好解决。”叶凡笑了笑，“去一次医院，给我20分钟就可以。” 天医要去医院…… 蒋老爷子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叶凡，心里有数不清的羊驼奔驰而过，说不明的各种情绪在心底飘荡。 肯定是假的天医，自己的情况如果解决也是通过逆天术法，绝对不会去医院就能解决。 医院……女鬼……夺舍……换形…… 这些词仿佛一点都不搭调，蒋老爷子表情变了几下，才勉强说道，“叶先生，我有点累了。” 叶凡笑了笑，也不坚持，站起来转身走出卧室。 “叶先生，你问清楚了？怎么回事？”冯悠悠好奇，一路跟在叶凡的身后追问。 “一种术后并发症，去医院就能解决。”叶凡笑道。 “不会吧！”冯悠悠惊讶。 萧师也很惊讶。 没看见蒋老爷子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猜测。 当大家面对面的看见蒋老爷子，耳朵里听到一个女人用哀怨的声音讲述着被夺舍、换形的亲身经历，那只女鬼仿佛在嘲笑着众人。 各种奇人异士都没有用，甚至连女鬼的行踪都发现不了。 冯悠悠也是一点异样都没觉察到。 要么，根本没有女鬼。 要么，女鬼法力通天，就像是蒋老爷子说的那样，是渡劫失败临时找了一具残躯夺舍换形的强者。 而去医院就能驱鬼，这事儿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第二百一十三章 赌约 冯悠悠摸了摸鼻子，忍耐了少许，苦笑着说道，“叶先生，我知道你对患者不开玩笑，可你说的这事儿我理解不上去。” “你又不是医生，为什么要理解。”叶凡笑了笑，“如果你能随便就知道为什么，还要我天医作甚。” “……” 这话说得，竟然让冯悠悠和萧师两人无言以对。 “冯先生，叶先生，萧师，感谢您几位莅临寒舍。我父亲的情况……唉，我们也是想找个解决的办法，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 叶凡疑惑看着蒋天生，“我不是说了么？” “去医院能驱除女鬼？！”蒋天生哑然。 “不是女鬼。”叶凡断定。 蒋天生有些后悔了。 这么明显的女鬼夺舍换形的事情，在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嘴里就被轻飘飘的否定，他以为他是谁？！ 天医么？ 如果是天医，那就应该取出银针，一根针扎进去，出来的时候银针已经变成了黑色，上面依附着女鬼的魂魄才是。 而现在这个年轻人说的是要去医院才可以。 医院…… 在出现问题的第一时间，蒋家已经找了世界知名的医生会诊，可是没有任何一名医生给出结论。 医院要是有用，何必请这么多人来呢。 红衣主教弥留塞要价极高，而真正的圣水也是现在唯一的希望。 蒋天生沉默，他没有直接怼叶凡，因为没有任何必要。 哪怕这个年轻人顺口胡说，他身边还站着萧师与冯悠悠，自己一定要保持克制。 叶凡见蒋天生不说话，也没有去说服他，而是微微一笑，沉默下去。 几人出了别墅，红衣主教弥留塞见他们走出来，便问道，“你们能驱除魔鬼么？” 叶凡淡淡回答，“去医院，20分钟就行。” 红衣主教弥留塞眼睛瞪得像铜铃，又和翻译确认了一次，这才耸了耸肩膀，鄙夷的说道，“你是骗子么？还是在开玩笑？” 叶凡笑了。 “去医院要是有用……哈哈哈。”说着，红衣主教弥留塞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 蒋天赐苦笑，但他也不好撵人走。 如果换个人，怕是他现在已经翻脸。但冯悠悠是洪门的大嫂，还是自家弟弟请来的，说翻脸就翻脸，得罪洪门十几万弟兄的事情他不敢做。 “怎么？”冯悠悠踏前一步，虽然刚刚拆线，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但这一步踏的英姿飒爽。 “红衣主教，很大么？”冯悠悠直视红衣主教弥留塞的眼睛，“这件事情即便是有圣水也没办法解决，不信你可以去试试。” “你是谁？竟然敢质疑圣水的功效！”红衣主教弥留塞有些愤怒。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望气师。”冯悠悠冷笑，“解决的办法放在这里，去医院！” 蒋家兄弟两人一下子傻了眼。 洪门的大嫂和红衣主教弥留塞对上，两人夹在中间不要太难受。 “但凡是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那人已经被恶灵附体，而且按照他说的，恶灵的能力在一天一天加强。如果不马上进行驱除恶灵的仪式，恐怕他很快就会变成一只真正的恶灵。” “驱除恶灵，是我们的职责。” “敢不敢打赌？”冯悠悠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萧师在后面拉了她两下都没拉住。 “赌什么？” 冯悠悠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叶凡。 “算了。”叶凡淡淡一笑，“不信就不信，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冯悠悠坚持。 红衣主教弥留塞见两人起了争执，以为害怕了，冷笑道，“要是去医院有用，以后我可以答应你做三件事情！” 听到他这么说，蒋家的兄弟两人直接傻了眼。 红衣主教，他可是红衣主教！ 而且红衣主教弥留塞是威望最高的红衣主教，极有可能成为新一任的教宗！ 三件事情，这个承诺简直太高，高到无法想象的程度。 叶凡并不在意，只是耸了耸肩膀，微微一笑，顺便拉住冯悠悠的衣袖把她拽回来。 “我洪门有十几万兄弟！”冯悠悠不服气的小声说道。 “呵呵，你只是大嫂，不是龙头老大。”叶凡笑道。 冯悠悠叹了口气。 自己不是李天一，所以面对红衣主教弥留塞的赌注，自己根本没能力下注。 “怕了？就知道你们在胡说八道。”红衣主教弥留塞见他们不在说话，便鄙夷的说道。 叶凡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黄皮猴子，说的话没有一句能听的。”红衣主教弥留塞一脸不屑，小声说道。 这句话翻译并没有翻译过来，但叶凡的眼睛一下子眯起来。 “弥留塞，红衣主教，是吧。”叶凡冷冷说道。 “你要跟我打赌么？”红衣主教弥留塞不屑的说道。 “我不能帮你做三件事，但是可以救你一条命，再加上……” 说着， 叶凡从帆布书包里拿出来一张黑卡。 “你肯定知道这章黑卡的来历，我记得你们有三张卡。” 红衣主教弥留塞看见黑卡后，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许多。 他很清楚任何一张黑卡都可以购买一个小国家。 当他确认这就是世界银行家协会的会员黑卡后，目光里的贪婪神色要溢出来。 “这里有五十亿美元，够不够？”叶凡淡淡问道。 “……”弥留塞一下子怔住了。 五十亿美元，象征着身份与金融权利的黑卡，内在价值肯定要超出自己的条件。 他咽了一口口水，马上说道，“好！我们签订契约！” 像是担心叶凡会反悔一样，红衣主教弥留塞马上让他的手下书写一份契约。 蒋家兄弟二人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的这么诡异。 五十亿美元，红衣主教弥留塞根本不怀疑这个庞大到让人心惊胆战的数字，这本身就意味着什么。 而且看红衣主教弥留塞的表情，兄弟二人已经猜出来了什么。 “叶先生，这合适么？”萧师忧心忡忡的问道。 “没事。”叶凡淡淡笑了一笑。 契约很快写好，叶凡扫了一眼，一眼就看穿了红衣主教弥留塞在契约里留下的小伎俩。 不过他并没在意。 第二百一十四章 圣水无效 契约上有一个漏洞，那就是谁先动手谁有优势。 如果红衣主教弥留塞先用圣水驱除“恶灵”，那么叶凡直接就输了，不管他的办法有用没用。 不过叶凡也很好奇，他愿意冒这种程度的风险。 钱对于叶凡来讲只是一个数字，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 而圣水要是真的能像传说中一样治疗百病的话，叶凡准备弄一滴来研究一下。 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所谓通天能者也不是无所不能。 红衣主教弥留塞见叶凡看了一眼就签下名字，顿时大喜，马上说道，“我要去举行驱除邪灵的仪式！” 说着，他直接进了别墅，急匆匆的好像是身后有一头猛兽在追他。 “叶先生，这也……”萧师无语。 “没事，去看看。”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你这么有钱啊。”冯悠悠笑着打趣。 “我师父留给我的，钱不钱的没什么意义。” 叶凡一边说，一边跟着红衣主教弥留塞来到楼上的卧室。 翻译在和蒋老爷子交流，这也是蒋家认为没办法的办法，蒋老爷子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毕竟红衣主教弥留塞拿出来的是传说中真正的圣水，怎么想怎么要比叶凡说的去医院更靠谱一些。 叶凡站在门口，看着红衣主教弥留塞进行简单的驱魔仪式。 和其他驱魔仪式不同，红衣主教弥留塞手里有所剩无几的圣水，所以他根本不在意咒语之类的，而是祈祷后直接把圣水滴在蒋老爷子的头上。 没有光华，也没有天地异象，圣水就像是一滴普通的水一样在蒋老爷子的头发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红衣主教弥留塞却认为这很正常，叶凡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倒是冯悠悠有些紧张。 “叶先生，会不会成了？” “不知道，看着吧。”叶凡笑道。 其实在叶凡心里，倒是期待蒋老爷子的病能被治好。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印证了这世间真的有包治百病的物品，天医的涉猎范围又宽广了一些。 红衣主教弥留塞闭上眼睛开始祷告，漫长的祷告过后，他的手放在蒋老爷子的头顶。 “恶灵已退！” 说完，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回头看叶凡。 叶凡表情平淡，静静的看着蒋老爷子。 “恶灵已经被驱散，你得到了神国光辉照耀。”红衣主教弥留塞说道。 “谢谢……” 蒋老爷子刚说了两个字，直接就愣住了。 声音，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甚至在场众人似乎能听出来女人的音调里带着一些嘲讽与讥诮，仿佛在嘲弄着红衣主教弥留塞的圣水一般。 “这不可能！”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们合伙骗我！这就是一个骗局！” 红衣主教弥留塞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挥舞着双手，像是疯了一样。 蒋家父子脸色灰白，连红衣主教弥留塞用传说中的圣水都没有任何用处，这只女鬼真的这么难清除么？！ 不可能啊！ 那可是圣水！ 叶凡也有点失望，这世上果然没有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自己炼制的丹药也只能治疗某一个范围的疾病，远远说不上包治百病。 唉，叶凡心里叹了口气。 红衣主教弥留塞疯了一样抓住蒋天赐的衣服，怒声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蒋天赐怔了一下， 他万万没想到红衣主教弥留塞会这么质问自己。 “你输不起么？”叶凡微微一笑，走到红衣主教弥留塞身边，伸手一拂，弥留塞的手顿时酸麻，松开蒋天赐的衣服。 “你们是作弊！是骗子！该死，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上当！”红衣主教弥留塞唠叨着。 “你要是违背契约，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叶凡笑了笑，“不过等你竞争教宗的时候，我会在你最不想见我的时间和地点出现在你面前。” “当然，还有这份契约。” 说着，叶凡抖了抖手里的那张纸，随后在红衣主教弥留塞凶狠的目光中把契约放进帆布书包里。 “不要！”红衣主教弥留塞大吼。 “我记得你说是恶灵。”叶凡淡淡说道，“难道说你之前说的都是谎话？” 红衣主教弥留塞被叶凡说的哑口无言。 叶凡也不和他多做口舌之争，“把人送去医院，找医生，我和他们说一下我需要的东西。” 蒋家兄弟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绝望。 “叶……先生，我就不折腾了吧。”蒋老爷子已经万念俱灰。 “哦？你不想治病？”叶凡有些诧异的看着蒋老爷子。 “这不是病，这是命。” 女人的声音在卧室里回荡着，阴森森的，仿佛在每一个人的心底在呐喊。 这句话，不知道是蒋老爷子说的还是那只女鬼说的，反正将是兄弟都认为这是女鬼在挑衅！ 这不是病，这是命！ 在命运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蒋家兄弟二人垂头丧气，默不作声。 “医不叩门，还是有道理的。”叶凡叹了口气，“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叶凡拱手告辞。 红衣主教弥留塞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放弃了赌约。 他的眼睛转了几转，忽然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一直再说大话！ “不行！我们的赌约还要继续！”红衣主教弥留塞吼道，“签订了契约，你别想留任何一点把柄！” 他想的很多，主要是明年要争夺教宗的位置，红衣主教弥留塞不想留下任何一点破绽。 一看叶凡这么轻易的放弃，红衣主教弥留塞就知道他肯定也做不到。 要是这样，契约就会作废！ 叶凡耸了耸肩膀，笑道，“患者家属都拒绝，要不你说服他们？！” 红衣主教弥留塞恶狠狠的瞪了叶凡一眼，在他的心里，已经把叶凡看成是自己的对手派来捣乱的人。 随后弥留塞对着蒋家兄弟一顿大吼，甚至不惜威胁两人。 在红衣主教弥留塞的威胁下，蒋家也没有办法，兄弟二人和蒋老爷子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去医院。 “叶先生，你准备让这位红衣主教做什么事儿？”冯悠悠问道。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叶凡笑了。 “当然，我就是患者，我知道你的本事！” 第二百一十五章 圣水都解决不了的恶灵 “低等的猴子，他怎么可能理解主神的光辉。”弥留塞看着叶凡，心里在恶狠狠的说道。 圣水竟然对恶灵没有一点用，这超出了红衣主教弥留塞的预计。 这一滴圣水是真的，他为了竞争教宗的位置急需要一大笔钱。刚好遇到蒋家的情况，在红衣主教弥留塞的预计之中，这一滴圣水至少能卖十亿美元。 但是与叶凡的黑卡相比，这都不算什么。 可惜的是一切都超出了红衣主教弥留塞的预计，圣水竟然对恶灵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在使用圣水之后恶灵还嘲讽——这不是病，这是命！ 命，是主神定的，绝对不可能由一只恶灵来安排！ 可恶的黄皮猴子，连圣水都做不到的事情，去普通的医院怎么可能解决。 “主教大人。”红衣主教弥留塞的扈从有些担心，小声问道，“那个年轻人看着很有底气，该不会……” “小兰瑟，你应该审视一下你内心对主神的尊重。”红衣主教弥留塞不屑的说道，“你知道，我用的是真正的圣水。” 扈从兰瑟连连点头。 “连圣水都做不到，那个黄皮猴子怎么可能驱除恶灵。你要对你刚刚说的话忏悔！” “是，主教大人。” “不过不是现在，你抓紧时间看着他们去，最好半路偷偷吓唬一下那个老人，看看是不是用女人的声音。” 扈从兰瑟心里觉得好笑，主教大人虽然说的很坚定，其实他心里也并不确定。 一路来到附近的一家私立医院，蒋天生叫来这里的医生。 “准备一个喉镜，一个切开包。”叶凡交代自己需要的设备。 医生完全不知道叶凡要喉镜干什么。 “这位先生，蒋老先生的喉镜我们好像已经做过了。”医生见叶凡年轻，有些看不起的说道，“没有任何问题，我也不觉得还需要再做一次。” “你不觉得？”叶凡忽然笑了笑。 “是的，因为麻醉医生做喉镜的时候我在旁边亲眼看了，蒋老先生的喉部没有破溃、没有水肿，甚至连红肿都没有。” “现在不是你觉得，而是我觉得。”叶凡很平淡的说道，“你要是有能力，早就把蒋先生的病治好了，而不是站在这里跟我说你觉得什么。” 这名医生一愣，被叶凡的话怼的满脸通红。 可是蒋天生的吩咐他又不能不照做。 准备叶凡需要的设备，包括吸入麻醉以及监护等等。 路过叶凡身边的时候，主管医生小声说道，“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蒋家父子信任的，但你要清楚的一点是你绝对不会成功！” “作为一名医生，在患者接受治疗前要有怜悯的心以及对治愈疾病的渴望，而不是在背后诅咒患者不会痊愈。”叶凡冷冷的看着医生说道。 “他不是生病，而是被邪祟占据了身体！这一点已经蒋家的人已经认可！”主管医生憋得满脸通红，他愤怒说道。 “那是你们的水平不够而已。” 叶凡没有给他留丝毫脸面，实话实说。 作为一名医生，竟然说手术肯定不会成功，叶凡无法接受这种职业道德。 水平不够…… 主管医生怔了一下，他愤愤说道，“我是香江大学医学系博士毕业，请问您的学历是什么？” “学历要是能治病，蒋老先生的病早就好了，还用我出手？”叶凡微嘲。 一次又一次的被怼回来，主管医生几乎恼羞成怒。 但又不能在金主面前发作，他的额头青筋展露，气呼呼的等着叶凡出丑。 “好了，我准备开始手术了，请你出去。” “你……难道不需要助手？” “当然不用。” “……”主管医生怔住了。 手术不是一个人做的，这是所有医生都明白的一条准则。 看着正在检查术中各种用药的叶凡，主管医生心生鄙夷，这个年轻人真是什么都不懂，一定会把事情弄砸的！ 要是蒋老先生死在处置室里，看他怎么办。 主管医生也不坚持，转身走出去。 处置室的门随后关上，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蒋先生，这位年轻人是哪家医院的医生？”主管医生和蒋天赐很熟悉，平时往来较多，所以说话比较随意。 “他不在医院。” 虽然蒋天赐说的很含糊，但主管医生随即笑了。 不在医院，意味着这人根本就不是医生。 现代医学学科越分越细致，没有从前的那种游医。 “蒋先生，草率了。老先生的情况我们都知道，我看您请了红衣大主教来，他也没有办法么？” 蒋天赐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那也不能随便找个年轻人啊，还不让我留在里面，万一有点什么纰漏怎么办？！” “他很厉害。”蒋天赐含含糊糊的说道。 “蒋先生，就算是再怎么有天赋的医生也需要经验的积累，他这个年纪和我带的博士生差不多。”主管医生不屑的说道，“我是不会放心让一个博士生给老先生看病的。” “更何况，老先生不是生病，这一点克利夫兰诊所的主刀医生已经确定过了。” 主管医生越说，蒋天赐越是郁闷。 父亲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尤其是红衣主教弥留塞使用圣水之后，她竟然说这不是病，这是命。 唉。 一想到父亲的身体里发出一个幽幽女人的声音，告诉自己这不是病，这是命，蒋天赐就有一种宿命轮回的感觉。 可为什么这只女鬼会落在父亲的身上！ 香江每天做手术的人那么多，换个人就不行么！ “蒋，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小家伙。”红衣主教弥留塞冷笑着说道，“连圣水都无法解决的恶灵，你真的相信他能解决么？” “……” “20分钟已经到了，我一直记得他说的这个时间。”红衣主教弥留塞一直在盯着手表看时间，他不想给叶凡多哪怕一分钟的时间。 “如果到时候他还不出来，我担心恶灵会侵袭周围人的神智，造成更大的伤害，我们必须要进去。” 说着，红衣主教弥留塞的手搭在门把手上。 可没等他动手，门把手自动扭转，仿佛在一间幽暗的古堡里，一只幽灵挣脱封印的束缚，正准备出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举手之劳 红衣主教弥留塞怔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了扈从小兰瑟的身上。 “主教大人！”扈从小兰瑟见红衣主教弥留塞跌跌撞撞，身体向侧后歪了一下， 他连忙扶住弥留塞。 可是红衣主教弥留塞像是没有觉察到一样，眼睛一直目视前方，哪怕自己要摔倒了都没感觉。 这是怎么了？ 扈从小兰瑟怔了一下，随后看到处置室里那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推着轮椅从里面走出来。 轮椅上，坐着的是不久之前接受圣水驱除恶灵的老人。 他面带微笑，声音略有点沙哑，“叶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好。” 扈从小兰瑟听不懂粤语，但他能听懂语调。 从前那个阴鸷的女人声音不翼而飞，老人说话的声音虽然略有沙哑，可的的确确是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可能！ 纯净的圣水都没办法解决的邪灵，被那个年轻人用二十分钟就解决了？！ 红衣主教弥留塞内心惊讶的情绪要比小兰瑟还浓郁无数倍。 甚至已经不能说是惊讶，而是惊悚。 那个老人看起来精神充沛，说话不再是女人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家两兄弟也迷茫的看着父亲和叶凡，整个人都懵了。 这么多天，不知道找了多少人看过，都没有结论，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从世界知名的医生，到捉鬼驱邪的术士，再到红衣主教弥留塞，蒋家兄弟两人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心力。 “你来一下。”叶凡用轮椅推着蒋老爷子出来，见没人上前搭把手，便冲着蒋天生招了招手。 蒋天生像是傻了一样怔怔的看着叶凡，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孩子怕是欢喜的傻了。”蒋老爷子哑声说道，随即提高了一些声音，“天生，你过来！” 声音虽然有些嘶哑，但却无比熟悉、亲切。 “父亲！”蒋天赐、蒋天生两人一同跑到轮椅前，异口同声的叫到。 “我已经好了，叶先生妙手回春，真不愧是天医。”蒋老爷子拉着两个儿子的手，感受到人世间的气息，这么多天一直担心的夺舍也被解决，他不由得涕泪交流。 “这不可能！”红衣主教弥留塞喃喃的说道。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翻译目睹这一切也傻了眼，习惯性的把弥留塞的话翻译出去。 “什么不可能？你是在说蒋老爷子的病情么？”叶凡看着红衣主教弥留塞问道。 “这不是病！”主管医生喃喃的说道。 “谁说不是病，只是你们的水平不够，没看出来而已。” “不可能！全世界知名专家会诊了两次，都说不可能是手术的问题。”主管医生辩解道。 他觉得自己说话不够力度，毕竟“奇迹”就发生在眼前，所以直接搬出来世界知名医生。 “呵。”叶凡笑了笑。 “这是怎么回事？”主管医生疑惑的问道。 “肺部手术，有万分之二点二三的几率出现神经损伤，导致发声出现问题。”叶凡道。 主管医生知道这事儿，在第一次会诊中就有医生提出这一点。 可是下一句话是——蒋老爷子做的是腹部手术，并不是肺部手术。 “你是想说蒋老爷子做的是结肠癌根治术，而不是肺癌、甲状腺癌的手术吧。”叶凡微微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主管医生的内心深处。 主管医生迷茫的点了点头。 “东洋国立大学医学院的一名教授做过这项研究，大约十万分之一概率，腹部手术也会出现构音障碍。虽然几率小，但并不是没有。” “……” 主管医生傻了眼，还有这项研究？！ 别说是他，参加了两次会诊的世界顶级医生都没有说这件事。 “他穷尽一生的时间寻找到12名腹部手术后构音障碍的患者，论文发表在两个月前的《柳叶刀》杂志上。” 叶凡一边说，一边把轮椅交给蒋天生。 “做一名医生，要多学习，别总相信什么夺舍、换形、邪灵之类的事情。”叶凡道，“记住了？” “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作弊！”红衣主教弥留塞尖声叫到。 “弥留塞大人，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住。”叶凡微微一笑，“如果你爽约的话，当你成为教宗的那一天，这些话会被全世界都知道。” “你不能这样！！！” “这根本就不是邪灵，弥留塞主教大人，你看走眼了。”叶凡平平淡淡的说道，“请你记住，你欠我三件事情。如果我有需要，会马上联系你，希望你能恪守一名红衣主教应有的美好品德。” “……”红衣主教弥留塞无语。 叶凡背着帆布书包，摆了摆手，径直往出走。 “叶先生，您请留步！”蒋天赐连忙追上去，“家父痊愈，还没感谢您。” “哦，我只是来看看，印证一下东洋的那位教授的理论。” “呃……” “没事，举手之劳。” 叶凡说着，已经渐渐走远。 蒋天赐看着叶凡离去的身影，心情复杂。两亿美元的酬劳，竟然连提都不提？ 这就是天医的风采么？！ 传说中天医医术精绝，可蒋天赐从来都没想过竟然高到这种程度。 连红衣主教弥留塞带来的圣水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天医叶凡竟然用短短二十分钟就治好了！ 他看着叶凡离去的身影，默然跪下，磕了三个头。 红衣主教弥留塞目光涣散，不顾颜面的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嘴里喃喃的说道，“这不可能！” …… …… “叶先生，真的就这么简单？” 别说是蒋家兄弟、红衣主教弥留塞，连一直看着叶凡给蒋老爷子做手术的冯悠悠都无法相信。 “本身也不复杂，一个小手术的事儿，解决声带麻痹。不过呢毕竟有赌约，咱们还有事在身，所以我不想耽误太久，就用行针的办法去理顺五脏六腑的气息，帮助调节一下。” “这也太神奇了！”冯悠悠感叹道，忽然她右拳一挥，“我就知道叶先生你可以！” 叶凡微笑。 第二百一十七章 洪门的感激 “叶先生，准备的是明天一早的飞机，知道您着急，所以抓紧时间就走。”冯悠悠直接从小迷妹切换到了说正经事的状态。 叶凡点了点头。 “几个堂口的堂主都说要请您吃顿饭，表达感谢。我一琢磨，还是一起吃的比较好。”冯悠悠笑道，“叶先生，麻烦您当个牌坊吧。” “我就在那坐着，是吧。” “没办法，您救了我一命，大家不知道该怎么感激。” “行，不过时间你掌握以下。”叶凡淡淡说道。 冯悠悠笑了。 她觉得叶先生这人的确有趣。 洪门在香江的分舵有数万人，从金钱的角度来讲实力比不上赵家。但赵家却相当畏惧洪门，根本不敢得罪，这是另外一个层面上的软实力。 得到洪门的感激涕零，就算是香江最大的家族赵家也得欣然应邀，但叶先生却像是给自己面子一样，皱着眉答应。 不过人家有这个本事，都是应该的。 今儿又涨了见识，蒋家的老爷子被“女鬼”上身，连红衣主教都出动了，也治不好。 但叶先生真心是妙手回春，手到病除！ 冯悠悠感恩戴德，又觉得叶凡有趣，对这次南洋之行抱着很高的期待。 她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叶先生一路追杀。 折腾了一圈，冯悠悠有些累了，她回去睡了一觉，等到晚上，带着叶凡来到洪门准备款待叶凡的鸿福楼。 车停下，几十号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一名七十多岁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亲手给叶凡打开车门。 “恭迎叶先生！” 几十号人一起说话，声传四野。 “那是谁啊？”有路人在远处指指点点。 “好像是洪门的，他们在干什么？” “像是迎接什么大人物！开车门的那位你知道是谁么？” “洪门五十年前的红花双棍，在北美打开一片天，据说当年和李小龙都交过手，不分胜负。” “好多武打明星都是老爷子的徒子徒孙呢，他怎么也来了！” 路人越来越好奇，眼睛里冒着火，看着到底什么人从车上走下来，看着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德高望重的北美红花双棍亲自开车门。 很快，叶凡悠悠下车，他很恭敬的和老爷子说了两句话，也没有托大，而是执手走了进去。 “怎么会是一个年轻人？谁家的孩子？难道是赵家的？” “别闹，我可听说赵家的那个跋扈私生子前段时间丢人丢大了，被捆在公司前面的路灯上被用鞭子抽。这种人，老人家怎么能亲自迎接。” “你们都聋么，没听到人家说是叶先生。奇怪，香江也没有叶家啊。” 正说着，门外一名身穿中式对襟长袍的中年人朗声说道，“恭迎太平绅士李有福夫妻！” “洪门连太平绅士都请来了！” “我看看，我看看，太平绅士一般不出面啊，他们怎么来了！” 一台车上，李有福缓缓走下来，微笑着和门口迎接众人的那名中年汉子打招呼。 走在红地毯上，不像是晚宴，倒像是颁奖典礼的现场。 “恭迎大紫荆勋章太平绅士黄子澄夫妇！” “恭迎法务部梁爱师夫妇！” “恭迎……” 几十位社会名流到场，随着每一个名字被念出来，外面的议论声音如同海啸一般汹涌澎湃的越来越大。 各界名流，几乎涵盖了香江半壁江山。 特首虽然没来，但也派人送来了礼物。 洪门随着李天一陨落而沉寂，这一次请来社会各界名流，也是一次昭昭展示。 叶凡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到场。 人一多头就疼，强颜欢笑，应付各界名流，这让叶凡身心俱疲。 所幸洪门举办的宴会是酒会性质，众人和叶凡打招呼后各自闲聊，就当做是一次聚会。 大约一个小时后，冯悠悠和洪门的几位堂主交代了一声，准备带叶凡离开。 忽然三个人从门口出现，一路走向叶凡。 蒋老爷子带着两个儿子来到宴会现场。 周围熟人和他们打招呼，蒋家父子只是应了几声，但却没停脚。 其他人觉得有异，而且蒋家老爷子不说是被女鬼上身了么，怎么会来到这里？ 在场的诸多名流都知道蒋家的遭遇，下意识的远离蒋老爷子。 父子三人来到叶凡面前，蒋天赐、蒋天生单膝跪地，蒋老爷子深深鞠躬。 “叶先生再造之恩，蒋家没齿不忘。” 三人朗声说道。 再造？ “怎么回事？” “我听说蒋老爷子做完手术后被女鬼上身了，找了香江、天南甚至红衣主教来。难道是叶先生……” “蒋家兄弟怎么跪下了？” 众人差异莫名。 “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叶凡无语，连忙让蒋家兄弟站起来。 “叶先生，这是我们蒋家的一点点小心意。”蒋天赐把手里拎着的黑色防爆密码箱双手举在头顶，放到叶凡眼前。 “这是……” “蒋氏远洋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轰~~~” 现场直接炸开。 蒋氏远洋集团在香江一直都很低调，但是以在场众人的层次自然知道他家的底蕴。 四代人的耕耘，蒋氏远洋集团是世界排名前三的大型远洋贸易集团，每天穿梭在太平洋、印度洋的货轮就有近百艘。 甚至不乏十万吨级的大型油轮。 但蒋家的人保守，一直不肯上市，只是默默的做生意。 远洋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得至少价值近千亿！ 叶先生到底做什么了？他们就这么双手奉上？而且看蒋家兄弟的表情，似乎叶凡不收下来，他们就不站起来。 “难道是蒋老爷子的女鬼是叶先生给驱走的？” “不对啊，我听说叶先生是天医，前一阵子还在天河市拍卖了两枚可以治疗癌症的灵丹。周氏地产花了大价钱买了！”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惊讶无比，交头接耳的笑声议论着。 酒会的气氛热烈起来，洪门各个堂口的汉子们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 远洋集团，很多最底层的兄弟在码头给远洋集团干活，却没想到叶先生这就要成了股东。 第二百一十八章 接踵而至 “起来，起来。”叶凡一只手搀扶蒋天赐，一只手搀扶蒋天生。 但兄弟二人很认真，叶凡没收那个箱子，他们坚决不站起来。 “叶先生，老朽的命是你救的，你就收下吧。”蒋老爷子诚恳的说道，“这只是一点点薄礼，不成敬意。” “客气了。”叶凡笑道，“这样，算我收下。但我叶某人行走江湖，股份就暂时及存在蒋家怎么样？” “那您给我一个账户，我每年把分红……” “每年的分红就直接当成我的投资。”叶凡随口说道。 蒋家父子三人都怔了一下。 要是这样的话，可涉及到极为麻烦的商业运作，而且叶先生很有可能在几十年后直接控股远洋集团…… “我就是这么一说。”叶凡把蒋家兄弟从地上拉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只是举手之劳，这么做就太客气了。” “起来吧。”蒋老爷子拿过一杯酒，“叶先生，老朽敬您一杯。要不是您，生不如死啊。” 见蒋老爷子说的如此郑重，其他人都默然。 当年蒋老爷子叱咤风云的那些著名商战，很多都写进了教材里。 就是这么一个人，今天竟然带着两个儿子登门感谢，非但把姿态放得极低，更是双手奉上远洋集团的股份。 这里面的含义在场的人都清楚。 看来之前传闻是真的，周氏地产斥巨资买了两枚丹药。 当时很多太平绅士说起这件事，都觉得是假的，但看到现在的情形，没人认为周锦程做错了。 “我就说周锦程这种人怎么会被江湖骗子给骗了。” “早就告诉过你，周锦程癌症晚期，我是去看过他的，当时他就剩下一口气。可没过几天，就活蹦乱跳的出来了。” “这位叶先生看着年轻，但的确是厉害！” 酒会的轻音乐背景声中，众人议论纷纷。 叶凡拉着蒋老爷子，没让他喝酒。毕竟大病初愈，还是要小心点。 而且叶凡也知道蒋老爷子的意思。 他从帆布书包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蒋老爷子。 “要是肿瘤复发，就把它吃了。”叶凡淡淡说道，“要是没复发，这丹药可以保你一命。” 蒋老爷子根本没客气，颤颤巍巍的接过叶凡手里的木盒，也没交给他儿子，而是死死的握在手心里。 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活着有多宝贵。 “叶先生，大恩不言谢。远洋集团有您的股份，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只要知会一声，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叶凡微微颔首，笑道，“有事情肯定要麻烦你。” 听叶凡这么说，蒋老爷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是叶先生答应了，以后自家有事情，找他的话…… 和天医走的近一些，意味着一条命有了保证。 香江的富商巨贾们不缺钱、不缺地位。这种层次的人想的事情就是多活一段时间，如果能无限的活下去，那是最好的！ 蒋老爷子身体还很虚弱，叶凡聊了几句，就把他送走，蒋天生和老爷子回去，蒋天赐留下来。 见蒋天赐在晚宴中和诸多人谈笑风生，不复下午时候六神无主的样子，叶凡笑了笑。 “叶先生，您这真是举手之劳啊。”冯悠悠感慨道。 叶凡知道她的意思。 “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那倒是，像您这种可以起死回生的天医，钱对您来说的确没什么意义。如果需要，只要张嘴说一声就行。” 叶凡微笑。 “咱们回去？”冯悠悠问道。 “走吧，这里还是有点吵。”叶凡吁了口气，脸上温和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 在林道士的福地洞天里修行的时间长了，叶凡多多少少有些爱静不爱闹。 又勉强应付了几分钟，刚准备偷偷溜掉，忽然门口的迎宾处传来喧哗的声音，随即一片静寂。 叶凡感知到怪异，抬头看去。 静寂仿佛会传染一般，感觉到不对的人抬头看过去，也都沉默。 原本有些欢快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太平绅士们甚至躬身迎接。 一袭红衣出现在门口。 红衣主教弥留塞缓缓走在红地毯上，与之前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截然相反，整个人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他盛装出席，仿佛走在继承教宗的红地毯上。 这货怎么来了？叶凡看着红衣主教弥留塞，微微一笑。 “叶先生。”红衣主教弥留塞走到叶凡面前，做了一个很复杂的手势，恭敬说道。 看到他的动作，所有人差点没原地炸裂。 这位可是红衣主教，最有可能接替下一任教宗的人！ 他不光来捧场，竟然还对这个年轻人如此尊重！ 这怎么可能！ 到场的社会名流、太平绅士眼睛都红了，看叶凡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怪异。 也不知道天医叶凡到底结婚了没有，要是没结婚的话…… 很多人第一时间已经动了联姻的心思。 “主教大人。”叶凡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今天我输了，以后有事情，只要不违反教义，我肯定会做。”红衣主教弥留塞在叶凡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呵。” 见两人窃窃私语，会场里的音乐都似乎小了很多，大多数人都竖起耳朵，努力想知道红衣主教弥留塞和叶凡说了什么。 红衣主教弥留塞伸出手，握住叶凡的胳膊，脸上露出笑容，相当亲切。 而且亲切之中，隐约还带着几分……畏惧？ 似乎是这个表情，在场的太平绅士以及社会名流都清晰的看出来红衣主教弥留塞的情绪。 这特么的！ 这怎么可能！ 一般来讲红衣主教面对王子的时候都不会有这种神情，即便面对女王陛下，应该也不会…… 轰~~~ 安静了几秒钟后，晚宴会场里一片喧哗。 “红衣主教弥留塞怎么会来参加晚宴？” “不知道啊，天医竟然还和红衣主教是朋友？” “他们好亲切，我总觉得红衣主教弥留塞好像还有事儿要说。” 两人说了几句，红衣主教弥留塞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全场肃静。 “叶是我的朋友，他得到了神的祝福！” 得到了…… 神的祝福！ 红衣主教弥留塞一句话，全场哑然。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家人最重要 这怎么可能！ 一名神秘的天医，竟然得到了神的祝福？！ 要不是红衣主教弥留塞就在眼前， 要不是亲耳听到红衣主教说的这句话， 恐怕没人敢信。 好多太平绅士的腰不由自主的弯下来，他们在检讨自己刚刚对天医叶凡的态度是不是不够尊重。 洪门的汉子们也都傻了眼。 原本以为用最高规格的接待彰显洪门对叶先生的尊敬，可是没想到洪门根本邀请不来的人也闻讯赶来。 天医叶凡， 比想象中还要牛逼无数倍！ 叶凡微微皱眉。 红衣主教弥留塞似乎还有话没说，他眯起眼睛，并没有陶醉在别人敬畏的目光里。 “主教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叶凡等红衣主教弥留塞讲完话，便径直问道。 “叶，我也没时间了。”红衣主教弥留塞说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正好应了叶凡的心思，他和红衣主教弥留塞离开晚宴大厅，来到后面的一间安静的房间里。 “叶，我是红衣主教，你知道的。” 叶凡点了点头。 “教宗管理光明骑士团，而选出下一任教宗的时候，光明骑士团有很重要的权重。” “和我有什么关系？”叶凡哭笑不得。 本来是红衣主教弥留塞输了赌约，要帮自己做事情。但现在听他的口风，竟然要自己帮他做事。 但叶凡也很好奇，光明骑士团么？ 找自己做什么？ “二十二年前，上一任大骑士长陨落。他的威望极高，教宗大人和他是好朋友。我们一直在寻找大骑士长家人的下落，最近找到了。” 叶凡静静的听着。 “大骑士长有一个女儿，应该是受到了魔鬼的诅咒，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生命垂危。” “哦？”叶凡来了兴趣。 “现在人在医院，教宗亲自祝福过，但没什么用。”红衣主教弥留塞叹了口气说道。 “你要我去看看？”叶凡摇头，“我还有事情要办，很重要的事情。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不能耽误。” 红衣主教弥留塞怔了一下。 他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难道是自己没说清楚么？ 上一任大骑士长，教宗，这些名字意味着什么，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 可叶凡拒绝的很干脆。 “叶！”红衣主教弥留塞举起手，做了一个惊讶的动作，“你在听我说话么？” “当然，我一直都在听你说话。上一任大骑士长的女儿生病了，我知道。可惜我没时间，要不这样，你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要是我……” “叶，我不认为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件事更重要。”红衣主教弥留塞坚定的说道。 “不，还有很多事情比这件事情更重要。”叶凡笑了笑，“我可以答应你，忙完手头的事情后我就会帮你。” 红衣主教弥留塞怔怔的看着叶凡。 如果能得到光明骑士团全力帮助，自己必然是下一任教宗。 红衣主教与教宗之间的差距足足有无数光年，叶凡难道不想得到教宗的友谊么？！ “我的家人还等着我，弥留塞，我没办法现在就去。”叶凡淡淡说道。 不管红衣主教弥留塞如何请求，叶凡都没有答应。 最后弥留塞很不高兴的转身离开。 …… “叶先生，红衣主教找你有什么事儿？”冯悠悠和萧师随后进来问道。 叶凡把红衣主教弥留塞的事情说了一遍，冯悠悠看着叶凡，叹了口气。 “我原本觉得事情并不难，但现在我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你只需要帮我找到那个咒术师的宗门就可以。”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拒绝红衣主教的邀请。”萧师微笑，“我倒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手头还有事情，要麻烦悠悠。”叶凡看着冯悠悠。 “我们洪门在那面有堂口，已经找了当地的拿督帮忙。” 叶凡点了点头，洪门安排事情还是很尽心的。 三人简单说了一下明天的行程，便悄然离去。 第二天一早，有人来接叶凡，三人乘坐私人飞机飞往南洋。 一路无话，从飞机上下来，叶凡有些忐忑。 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看着风平浪静，其实林家的阻击很强，也从来没有留手。 第一时间就找了朱老太监来杀自己，叶凡根本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更强横的手段。 幸亏自己说服了朱老太监。 如今来到南洋，希望冯悠悠能帮着自己找到那个诡异的咒术师门派。 但接下来怎么办，叶凡也不知道。 情况瞬息万变，没人有万全之策。 希望一切顺利。 下了飞机，当地洪门的堂主迎上来。 他很恭敬的和冯悠悠施礼，随后解释道，“大嫂，拿督那面已经答应帮我们，一路需要什么我们都可以提。” “辛苦了。”叶凡致谢。 来到南洋，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想要寻找一个隐匿的咒术师门派简直难比登天。 有当地人做向导，能让这事儿成功的概率高上几倍，叶凡心里清楚。 但堂主彭华却有些不好意思，他听说了昨晚香江的盛举，原本准备心存感激，但没想到遇到了意外。 “叶先生，我和拿督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今天他应该来的。可是他的妻子生病了……病情忽然加重，所以今天没办法一起来机场迎接您。”彭华解释了一句。 叶凡笑了笑。 “没关系，找个当地的向导就可以，不用那么麻烦。” 说着，叶凡心里一动，继续问道，“他妻子怎么了？” “一种莫名奇怪的病，发高烧，据说已经有脏器衰竭了。”彭华叹了口气，“拿督这人对他妻子很好，急的不行。” “找医生看过了么？”叶凡问道。 “看了，但医生什么用都没有，就知道让做检查，一遍一遍的做。” 叶凡微笑。 “叶先生，您这是准备去看看？”萧师知道叶凡的心思，笑着问道。 “毕竟有事求人，去看一眼也无所谓的。” 彭华怔了一下，他原本没敢求叶先生做什么，但万万没想到叶先生竟然主动想去！ “说说看，拿督的妻子到底什么情况。” 第二百二十章 他乡遇故知 “叶先生，我知道的不多。”彭华不好意思的说道。 “知道多少算多少，先说一下我听听。” “拿督的妻子叫做拿汀，她身体一直不太好，但在拿督应宗昌还没发达的时候就嫁给他，两人的感情很好。虽然病病歪歪的，但拿汀在应大哥发达的路上帮了不少忙。” “昨天晚上她女儿生孩子，结果产后大出血，拿汀知道消息后就晕死过去。检查发现后腹膜有血肿，医生考虑是出血。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彭华说道。 叶凡皱了一下眉，母女两人都出血？ 他第一个想法是某种家族遗传病。 “有照片么？”叶凡沉默了几秒钟，随后问道。 “应宗昌应大哥的？”彭华问道。 “不是，是他妻子和女儿的照片。” “没有。” 叶凡耸了耸肩膀，要是这样的话只能去医院看一眼了。 “叶先生，就是小毛病吧。”冯悠悠说道，“用您出手么？” “不一定是小毛病。”叶凡道，“而且拿督……我记得是一个荣誉称号，和太平绅士差不多。” “呵呵，现在三成都是道上的兄弟买了。”冯悠悠笑道，“不过都是有点本事的人。” “看一眼。”叶凡闭上眼睛，开始琢磨。 彭华说的很简单，并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类似的病叶凡能想到无数种。 彭华有些不好意思，但江湖儿女，说多了太矫情，他直接带着叶凡等人来到医院。 冯悠悠身体还有些虚弱，先和萧师去住下休息，叶凡和彭华下车走进医院大门。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干净宽敞，没什么人。 “叶凡？！”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叶凡回头，见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身后。 是高中同学孙庆文。 “孙庆文，你怎么在这里？”叶凡诧异的问道。 “我研究生毕业，考上了麻省总医院肖恩博士的研究生，和肖恩博士一起来会诊。你呢，你怎么在？”孙庆文满脸傲气的说道。 医生，还是麻省总医院的医生，的确有傲气的资本。 孙庆文打量了叶凡两眼，见他一身朴素至极的衣服，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土得掉渣，心里更是不屑，甚至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高中同学毕业，多年之后重逢，一个是麻省总医院的天之骄子，一个……还像是个学生，背着帆布书包。 “叶凡，你这些年……当农民工呢？”孙庆文嘴角露出一丝讥诮，“还是在南洋搞电子诈骗？我听说国内很多人都在这面从事这行。” 叶凡摸了摸鼻子，“我来看拿督应宗昌的妻子，说是她生病了。” 孙庆文怔了下，随后哈哈大笑。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甚至抱着肚子，眼泪都流出来。 彭华有些愤怒，但不知道叶凡是什么意思，便强行忍耐下去。 “你来看病？就你？我听说你后来学的是什么工商管理。你别跟我说你收购了这家医院！”孙庆文笑的合不拢腿。 “没有，我现在是一名医生。”叶凡淡淡说道。 久别重逢的那丝老同学的情谊也飘散在南洋的空气中。 “你在哪家医院啊，什么学历？发表过论文么？”孙庆文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在他看来叶凡就是在跟自己吹牛。 什么医生，扯淡！ 要成为一名医生，研究生毕业都不行，还要各种临床实习。 就连自己也才考下来美国的医师执照，叶凡这种半路出家的人怎么可能说自己是医生。 一定是来拍拿督应宗昌马屁的，不好意思说，就胡乱说自己是医生。 孙庆文越看叶凡越是鄙夷，没想到从前老实淳朴的人竟然变成这样。 “我没有医院……没有学历……”叶凡笑了笑，淡淡说道。 天医，要什么学历！ “叶凡，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拿督，让他给你个正经工作啊。”孙庆文昂着头，用下巴对着叶凡问道。 叶凡微笑。 “别做梦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孙庆文鄙夷的说道，“你也是医生，在南洋医生的地位很高的，根本用不到我。” 叶凡听出来孙庆文言语之中的鄙夷，但也只是笑了笑。 “没时间跟你鬼扯，我走了，老师在会诊。”孙庆文跑了几步，还回头瞥了叶凡一眼，目光里满满的鄙夷。 “叶先生，他是你同学？”彭华气愤的说道，“一看就是小人得志。” “呵呵，很正常。”叶凡笑了笑，“问问现在什么情况。” 彭华开始联系，很快来到叶凡身边。 “叶先生，应大哥找了麻省总医院的医生来会诊，现在不方便。” “可以先看看患者么？” “没事，我和嫂子熟，去病房看她一眼。”彭华道，“嫂子的情况据说已经稳定了。” 叶凡点了点头，由彭华带路，两人来到病房。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她看着有些古怪。 四肢削瘦，皮包骨一般。 最怪异的是她的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水晶雕刻的一样，整个人隐约是半透明的。 她的皮肤好古怪。 “叶先生，嫂子天生就这样，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彭华担心叶凡失礼，马上解释道。 但叶凡只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病房，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彭华怔了一下，以为自己说的话惹叶先生生气了，连忙解释道，“叶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没事。”叶凡笑了笑。 “那您……” “拿汀的情况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不用多看。”叶凡笑着说道。 “……”彭华一下子怔住了。 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 如果要不是知道大嫂冯悠悠的离奇经历，彭华一定不肯相信。 可是哪怕他知道，也很怀疑，以为叶凡是生气说反话。 “叶先生，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彭华继续解释，“嫂子的情况特殊，长的古怪，从小就被人笑话。平时很多人看见她的第一眼都会多看几下，然后嘲笑她。” “你以为我生气了？”叶凡微笑问道。 “呃……” “去问问在哪会诊，这病不能做手术。”叶凡表情严肃的说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千万别做手术！ 不能做手术？ 彭华没听懂叶凡的话，但是看见他一脸严肃，知道也现身并不是生气，而是实话实说。 虽然搞不懂，但彭华还是马上联系应宗昌。 “叶先生，应大哥说已经确定了治疗方案，要做介入手术。”彭华挠着头，“啥是介入手术？” “心脏支架，就属于介入手术的一种。”叶凡道，“具体不跟你解释了，我要马上见到拿督。” “……”彭华怔住了，叶先生为什么这么着急？ “这种病不能做介入手术，甚至不能做更多的处置！”叶凡淡淡的说道。 虽然语气平淡，可彭华听出来他说的事情很重要。 马上联系应宗昌，几分钟后看见南洋的医护人员推着平车，应宗昌的妻子躺在平车上直奔手术室。 彭华沮丧的说道，“叶先生，应大哥已经签了手术同意书，马上就要做手术了。” “哦。”叶凡很平淡的应了一声，头微微侧了下，问道，“能让我和应先生见一面么？” “叶先生，您是……” “我说了，手术不能做。”叶凡很肯定地说道。 “我试试。”彭华有些为难，但他还是拿起手机联系应宗昌。 其实彭华也不清楚叶凡为什么说不能手术，他知道应宗昌的妻子是脏器出血，出血不就应该做手术治疗么？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如果是一般的疾病，哪怕是恶性肿瘤，彭华都认为叶凡能解决。可是出血……是需要止血的，谁敢拖延。 叶先生用针灸来治？开玩笑吧。 电话里传来一阵吼声，彭华坚持说了很多话，甚至最后对着吼了起来。 “叶先生，应大哥答应见您一面，但……”彭华一脸为难。 叶凡笑了笑。 “生死有命，我总不能把他们都捆上，不让做手术。” 彭华带着叶凡来到手术室门口，一个满脸横肉、矮壮、皮肤黝黑的男人站在手术室门口。 他很焦躁，相当不耐烦。 “彭华，你特么的有什么事儿不能等会说，你嫂子要做手术了。”应宗昌几乎是用吼的。 “应大哥，这位是天医叶凡。” “天医？”应宗昌一撇嘴，“你在哪里找来的骗子。” “……”彭华一时无言以对。 “应先生，你妻子的情况有些复杂，能不能给我两分钟，我简单跟你说一下。”叶凡没有生气，而是平淡的说道。 “滚！”应宗昌满脸横肉飞扬起来，毫不客气的骂道，“你特么算老几啊！” “哈，叶凡，你真的来捣乱了？”孙庆文这时候手里抱着介入用的耗材往手术室走，见叶凡和应宗昌争执起来，哈哈大笑。 “孙医生，你认识他？”应宗昌瞪了叶凡一眼，问道。 “他是我高中同学，毕业后考上了一家大学，学的好像是管理专业。至于他是怎么出现在南洋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孙庆文撇着嘴角说道。 “彭华，我们是多年兄弟，你特么这事儿也太不讲究了！”应宗昌压根不搭理叶凡，等着彭华骂道，“你嫂子要做手术，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找了一个江湖骗子！” “应大哥，真不是这样，我们……” “我不管你们是谁，都特么给我滚蛋！” 说完，应宗昌转身回到里面的手术等待室，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焦躁不安。 “叶凡，你还真是敢骗啊！”孙庆文倒没着急进去，而是抱着一些耗材鄙夷的看着叶凡，“你是到什么是介入手术么？狗屁都不知道，就来这面骗人？” 叶凡叹了口气。 这个举动在孙庆文看来和做贼心虚没什么区别。 “你知道应宗昌应拿督在这里是什么身份么？”孙庆文凑近叶凡的身边，小声说道，“你骗了别人，远走高飞，谁都拿你没办法。但要骗应拿督，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死定了！” “孙庆文，你们觉得应宗昌的妻子是什么病？”叶凡无奈的问道。 “出血的原因有无数种，管它是什么，先止血就是了。” “不能止血，诊断其实……” “叶凡，你在跟麻省总医院的医生说诊断？”孙庆文哈哈一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会个毛线的诊断！你看看你穿的这一身，要不是骗子，我特么从这里跳下去。” “赶紧回去吧，我老师都来会诊了，也没说手术做不下来，你一个管理学院的废物竟然教我、教我老师做事？” “孙庆文，你们连诊断都不清楚，就敢做手术？”叶凡哭笑不得。 “哈哈，说的像你是医生一样。看见没，你敢多说一句话，应拿督直接把你的翔打出来！”孙庆文讥诮道，“赶紧去骗别人吧，这回你一脚踢到铁板上。” “你说，要是换成你，一面是麻省总医院的专家，一面是你这种骗子，会相信谁？” “医疗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这么骗人，就不觉得良心过不去么？” 说完，孙庆文抱着介入耗材进了手术室。 “叶先生，您别生气，我送您回酒店？”彭华连忙安慰叶凡。 “不着急。”叶凡倒也不在意，他笑了一下，“等半个小时，估计人就不行了。” “……” 要不是知道叶凡的身份，彭华怕是一巴掌已经扇过去。 哪有人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的！ 什么叫有半个小时人就不行了？ 其实彭华认为孙庆文说的话虽然有些尖酸刻薄，但大多是实情。 一面是麻省总医院的专家，一面是叶凡，怎么选择一目了然。 至于香江的事情，江湖上的兄弟喝多了说的话，那也能当真？ “我去外面抽根烟，如果有需要直接打电话。”叶凡说完，转身离去。 彭华怔怔的看着叶凡的背影离开，忽然笑了。 估计大嫂是被这个装神弄鬼的骗子给骗了。 算自己倒霉，了不起以后应拿督的妻子病好了，自己请一次酒，赔礼道歉就是。 他坐在外面，看见手术等待室里的应宗昌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心里默默的回想叶凡说的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知道什么是埃莱尔-当洛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彭华的心情越来越复杂。 他觉得叶凡很可怜。 是的，可怜。 在彭华的印象里，天医治病的方式是用银针、用草药。可能叶凡很神奇，很厉害，但肯定不会超过针灸范畴。 一根银针扎下去，病人的病就好了，甚至可以治疗癌症，这都在彭华的理解范围之内。 但拿汀的病是出血，这根本没办法用扎针治疗的好不好。 彭华多少知道一些拿汀的情况，后腹膜出血，可能是很大的血管破裂。 就算是针灸能让血管闭合，器官没有血液供应，那怎么办？！ 坏死么？ 所以他觉得叶凡根本做不到！ 心中越来越不忍，彭华还记得天医叶凡的同学对他的那副嘴脸。 这种嘴脸在自己混起来之前经常遇到，这世界就是如此的真实，一切都有衡量标准。 也有很多人愿意比较，愿意衡量。他们不会去想去同情弱者，而是会竭尽全力的在弱者面前展示自己，以获得优越感。 天医毕竟对洪门有恩，洪门的好汉子不能坐视不管。 彭华犹最后还是站起来，想劝一下叶凡。 回去吧，只要不见面，等一会拿汀手术成功出来的时候就会没那么尴尬。 即便是退一万步来讲，拿汀的手术失败，以彭华对应宗昌的了解，他一定会迁怒于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一直在说不吉利的话语的叶凡。 唉，叶先生好麻烦，没看见他如何神奇。 在彭华的印象里，叶凡从露面就一直被人嘲讽，而他竟然连一句嘴都不还。 刚要转身，透明玻璃笼罩的手术等待室里一个穿着无菌衣、带着无菌手套，双手举在胸前走进来。 彭华的脚步顿了一下。 这是手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那人似乎在和应拿督说了什么，只一瞬间彭华就看见自己的老友应宗昌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把脸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 完蛋了……手术失败了。 彭华心里一寒，难过伤心之余他加快脚步。 一定要让天医叶凡离开。 要不然等一会说什么？叶凡叶先生得意洋洋的说——你看我说什么了？不听话，人死了吧。 他要是敢这么说话，应宗昌肯定要火冒三丈，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叶凡的身上。 “叶先生，我陪您先回去吧。”彭华走到叶凡面前，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道。 “哦？”叶凡瞥了一眼手术等待室里的情形，叹了口气，“这名医生的水平不错。” “……”彭华怔了一下，他完全不知道叶凡这句话是从哪来的。 这特么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说话有意思么，故作高深？ “叶先生……您怎么知道？”彭华还是问了一句。 “十几分钟，支架就已经下进去了。”叶凡淡淡说道，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然后引发其他血管出血，手术基本已经判定失败了。” “呃……” “彭华，你去和应宗昌说一声，现在还有机会。”叶凡道，“要是再让那个麻省的医生瞎弄，连我都没什么办法了。” 彭华怔了一下，他见叶凡说的很平淡，意思表达的也很清楚。尤其是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威严。 在年轻人的脸上竟然阅读除了威严，彭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去和应宗昌交流。 叶凡心里叹了口气，拿汀的情况一眼就应该看出来，但孙庆文的这位老师应该是介入科的，诊断学并不擅长才是。 可能他遇到一万个患者只有一个误诊，悲剧的是恰好碰到了拿汀。 透过透明玻璃，叶凡看见彭华已经与应宗昌发生了争执。 应宗昌面目狰狞的抓着彭华的脖领子，仿佛是一头受了伤的猛兽。 但十几秒后，应宗昌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把彭华放下。 “叶先生，您这面请。”彭华随后出来，请叶凡进去。 走进手术等待室，叶凡并没有和应宗昌说话，而是看着一身无菌服，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孙庆文，“支架下完之后，下端血管撕开的很严重么？” 孙庆文刚要转身回手术室，猛然间听到叶凡的问题，一下子愣住了。 “这里面有窃听器？”孙庆文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你怎么听到我和应拿督说的话的？” 叶凡笑了笑，“诊断明确么？手术前诊断要是不明确，随随便便做手术的话，一旦碰到禁忌症怎么办？” 孙庆文瞬间愤怒！ 虽然带着帽子和口罩，大半张脸都隐藏起来，但眼神凌厉的像是一把刀子。 瞪了叶凡一眼，孙庆文随即不屑的说道，“你是在质疑我和我老师的医疗水平？” “当然。”叶凡淡淡说道。 “……” 应宗昌和彭华都怔住了。 孙庆文也怔住了，叶凡他竟然这么直截了当，难道他没听出来自己是在嘲讽他么？！ “无知！”孙庆文鄙夷的说道。 他虽然很想嘲讽叶凡，可是老师在手术台上正在下第二根支架，把下面撕开的血管给封堵上，不能没有助手。 已经耽误了太长的时间，再不回去怕老师要骂自己。 当孙庆文刚要转身就走，忽然听到叶凡的声音传来。 “你知道什么是埃莱尔-当洛综合症么？” “你知道这种病的患者死亡原因大多是误诊后有创检查及治疗易加重病情，导致患者死亡么？” “你知道你为什么做手术下支架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把支架打开，下端的血管就已经撕开了么？” “你是准备继续下一根更细的支架，把撕开的血管堵住？” “下一根支架下进去后，更细的血管要是继续撕开，你准备怎么办。” 叶凡说的很快，仿佛是上级医生质问自己的学生一般，带着近乎于无上的威严。 前面的疾病名称很冷僻，别说是应宗昌、彭华，即便是孙庆文也迟疑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叶凡到底说的是什么。 可后面预测手术过程却很清晰，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叶凡。 麻省来的医生下一秒就会暴跳如雷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啪~~啪~~啪~~ 一个年轻人，当着世界知名的麻省总医院的专家指指点点，还试图从医学理论上说服他，这不是开玩笑呢。 彭华觉得尬癌发作，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几秒钟后，想象中的暴躁并没有出现，孙庆文反而疑惑的问道，“你说的是皮肤弹性过度综合症？” “是。”叶凡看着医生的眼睛，点了点头。 “你怎么诊断的？就凭你？”孙庆文鄙夷的看着叶凡。 他不准备马上回去。 叶凡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孙庆文想要好好告诉叶凡一个普通人和麻省总医院的医生之间的差距。 把他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告诉他别特么站在自己面前胡说八道。 “我刚到，看了一眼患者。” 孙庆文鄙夷的说道，“没有检查，没有客观证据，就看了一眼患者，你怎么就敢肯定患者是皮肤弹性过度综合征？简直就是开玩笑。” 说着，他把沾了几丝鲜血的无菌手套摘下来。 孙庆文准备用无菌手套拍着叶凡的脸，用自己的学术知识告诉他医学的严谨，告诉他做人心里一定要有点逼数。 “你的老师一定正在补救下一段撕开的血管吧。”叶凡冷冷的看着孙庆文。 “患者病情很严重，我的老师正在全力抢救。”孙庆文很谨慎的回答道，“而你，叶凡，你连一名医生都不是，竟然敢站在我面前指责我？！” 说着，孙庆文手里的无菌手套挥舞起来，直接拍向叶凡的脸。 然而下一秒钟，孙庆文的手一麻，手套落在叶凡的手里。 “啪~~~” 手套拍打脸庞的声音传来，叶凡手里拿着无菌手套，拍在孙庆文的脸上。 “患者容易脱臼，病史你问过么？” “啪~~~” “患者经常有皮下出血点，你知道么？” “啪~~~” “患者皮肤松垂，尤以肘部为着，全身皮肤变薄。这些体表特征，你和你的老师都注意了么！” “啪~~~” “就算你们都没注意，但患者眼距增宽，鼻背宽平，眼内皱皮赘，皮肤丰满多皱纹，这些表面特征你们总该看见了吧！” 孙庆文被一下又一下的打脸直接打懵了。 他怔怔的站在叶凡面前，曾经的高中同学表情严肃冷峻，每打自己脸一下，他都会问一个问题。 而这些问题在孙庆文的脑海里回荡，拿汀的样子出现在眼前。 她长得有些古怪，眼距增宽，鼻背宽平，眼内皱皮赘，皮肤丰满多皱纹这些特征孙庆文也注意到了。 只是他看到的是一个古怪的老女人，根本没往其他地方去想。 “啪~~~” 叶凡手里的无菌手套再次抽在孙庆文的脸上。 “患者既往史中妊娠、分娩的时候有过出血的情况，这些你都知道么！” “啪~~~” “皮肤弹性过度综合征可以遗传，她女儿因为分娩导致大出血，这你总该知道吧！” 无菌手套一下又一下打在孙庆文的脸上，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应宗昌也愣住了。 叶凡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真的，就像是他亲眼看见二十三年前妻子生孩子的时候因为大出血，差一点就死了一样。 那次真的很危险，尤其是出血迟迟止不住，医院下了无数次病危通知书。 也就是命大，人活过来，就连医院的医生都说这是奇迹。 几十年前的往事在脑海里浮现，应宗昌“竟然”开始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 “应拿督，我要去手术室。现在还有20%的可能性把人救回来，但要是再下一根支架进去，可能性就被完全葬送掉。” 叶凡把手套扔在孙庆文的脸上，转身和应宗昌说道。 “你……您……是天医？” “我是一名医生。”叶凡淡淡说道。 “我妻子还能救回来么？” “你要是再拖延，连我都没有一点把握救回来。” “好！” 应宗昌连忙应道。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应，很遗憾，你妻子大出血，人已经要不行了。”孙庆文的老师出来后直接说道。 当翻译把他这句话翻译过来后，应宗昌听完身体一晃，人差点没晕死过去。 “你又下了一根支架？”叶凡皱眉。 有时候水平高，也特么不是什么好事。 按照常理来讲，血管越细，支架越是难下。可这位来自麻省总医院的医生竟然在段时间内自己完成了操作！ 可他的操作只能导致更多血管破裂，出血，非但对患者不会有任何好处，反而导致患者濒临死亡。 他应该是发现问题所在，已经放弃了抢救。 叶凡脸色很不好看，他径直走进手术室。 虽然还没换衣服，但救人如救火，这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孙庆文的老师疑惑的看着叶凡。 “老师，他打我！”孙庆文一脸懵逼的喊道。 “哦，真是野蛮人。” 孙庆文的老师还以为患者术中出现危险，患者家属的情绪激动，所以动手打人。 这在麻省总医院虽然不常见，但是偶尔也能遇到。 “应，你不知道你妻子的血管有多脆。我已经很小心了，手术本来是成功的，我成功封堵了血管破溃的位置。可是只要略微一用力，下段血管就会撕开。” “我的神，我猜想一定是神需要你妻子成为一名天使。”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脆的血管，真的，请相信我，除了神以外，没人能把你妻子救回来。” 应宗昌怔怔的看着孙庆文的老师，眼睛里全是眼泪，白花花的一片。 “早知道这样，手术就不应该做！”孙庆文的老师补充了一句。 手术不应该做！ 应宗昌听到这句话后，人直接就愣住了。 就在不久前，那个年轻人似乎说了同样的话——手术不能做！ 难道他说的是对的？ 叶凡年轻的脸庞在应宗昌面前出现，混杂着的是无尽的懊悔。 要是不作手术就好了，或许会有其他办法。 “叶先生说过的。”彭华在一边说道，“这位医生，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么？” “我说了，除非是神亲自来做手术。”孙庆文的老师摇了摇头。 第二百二十四章 血，止住了？ “应，我能感受到你的悲伤，但不是所有疾病都能被治愈。”孙庆文的老师遗憾说道。 “史密斯医生，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么？”彭华试探着问道。 “我说过，这一定是神的旨意。”史密斯医生叹了口气，“我是最好的介入科医生，我都做不到的事情，别人根本没办法做到。” “外科也不行，他们甚至根本不敢开刀。” 史密斯医生自言自语的说道，仿佛在给自己找信心。 孙庆文把叶凡扔到自己脸上的无菌手套拿下来，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他觉得自己颜面扫地。 “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愈！”孙庆文像是复读机一样强调着，“什么狗屁的皮肤弹性过度综合征，你们让他进去，他连医生都不是，去了有什么用！” “你说什么？”史密斯医生怔了一下，他没听清楚翻译的话。 “刚刚孙医生说，是皮肤弹性过度综合征。”翻译又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叶凡那货就特么在瞎说！”孙庆文努力的反驳这，虽然叶凡不在眼前，虽然手术已经失败，虽然患者马上就要死亡。 但这些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他在意的是自己的脸面。 “皮肤弹性过度综合征？真的是么？”史密斯教授怔了一下，眼神里出现迷茫的光。 “老师，不可能！”孙庆文鄙夷的说道，“刚才闯进去的是我高中同学，他根本就不是医生！” 史密斯教授陷入沉思。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听说后来上大学竟然当了舔狗，舔到一个富二代，当了上门女婿！” “这种人说的话怎么能信！” “这里是医院，这里是手术室，你们怎么能让一个普通人进去！他连衣服都没换，要是出现感染算谁的！” 孙庆文像是一条流浪狗死的在吼叫着，把自己的心虚、无助都吼出来。 只有大声说话才能让他有一丝安全感。 “乔治，皮肤弹性过度综合征你研究过么？” 就在孙庆文叫嚣的时候，史密斯教授打通了一个电话。听到老师在交流有关于皮肤弹性过度综合征的事情，孙庆文一下子怔住了。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该死的罕见病，正好遇到了一个患者。你知道么，一根16x70mm的gore excluder腹膜支架被轻轻放在了左侧髂外动脉，然后她的血压就降到了50/30mmhg, dsa显示左侧髂外动脉远端破裂！” “我的神，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脆的血管！” “对，我要资料，马上传给我。” 说完，史密斯教授挂断电话。 “我们走了。”史密斯教授和应宗昌说道，“请你一定要控制住你的悲伤情绪，这是神的旨意。” “史密斯教授，没办法了么？”彭华绝望的问道。 他已经从史密斯教授的言语之中知道了最后的结局。 可是不甘心么，所以他问了一句，期待着听到和自己猜测不一样的结论。 “我说过了，现在除非是神祗降临人世间，否则的话……” “我老师不是说了么！”孙庆文愤怒的站出来，指着彭华的鼻子说道，“你特么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人已经不行了。” “叶凡他就是个废物，你该不会指望着他能把人给治好吧。” 孙庆文不屑的看着彭华，一把撕掉无菌口罩，愤怒的扔在地上。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素质真低，要相信科学而不是相信一个骗子！” “我的老师可是世界顶级的医生，他说的话你们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真让我怀疑你们的智商。” “黄种人的素质真低，真特么难以置信！” 彭华皱眉。 在国外类似于孙庆文的这种人很常见，可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大声叫嚣。 简直太过分了！ “史密斯教授……”应宗昌怔怔的看着他，刚一说话眼泪就流出来。 “节哀。”史密斯教授说道，“我去换衣服了，对于这次手术失败，我很遗憾。” 他叹了口气，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跑出来，差点撞在史密斯教授的身上。 “你干什么！” 没等史密斯教授说话，孙庆文上前推了一把那人。 是一名手术室的护士，她急匆匆的解释道，“血已经止住了，我着急取血，实在对不起史密斯教授。” “你说什么？” 史密斯教授怔了一下。 血，已经止住了？ 这怎么可能！ 史密斯教授简直太清楚患者的情况，刚才他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半。 在第一根支架导致出血后，史密斯教授让学生孙庆文出来和患者家属沟通，而他继续手术。 第二根12x100mm的gore excluder腹膜支架被轻轻的放在了左侧髂外动脉远端。 然而，动脉血压继续降到39/27 mmhg，血管造影提示第二根支架远端的血管再次破裂。 史密斯教授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放弃手术。 他很明白任何止血的措施都没有用，而下支架也只会让血管撕开的更加严重。 “开什么玩笑。”孙庆文已经出离愤怒。 他们都疯了么！ 自己老师说手术失败，手术室护士却说止住了血。 打脸来的这么快，她们难道被叶凡买通了？ 不可能！ 这都是幻觉，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至于叶凡…… 一个没出息的上门女婿而已，自己老师都做不到的事情，叶凡怎么可能做得到！ 孙庆文满心的不屑。 也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说欺骗手术室护士，让她们相信正在抢救。 按说不应该啊。 就在孙庆文胡思乱想的时候，史密斯教授皱着眉，疑惑的转身回手术室准备看看情况。 他也不相信有人可以成功止血，把患者从地狱里拉回来。 孙庆文见史密斯教授回头去看情况，连忙快步跟上。 “老师，我认识刚才进去的那个人，他根本不是医生，就是个骗子！”孙庆文弯着腰和史密斯教授解释道。 “是么？” 史密斯教授打开手术室的门，里面一个声音传出来。 “肾上腺素10mg静脉注射，血怎么还没取回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有什么资格 血止住了？！ 史密斯教授怔了一下，马上跑进手术室。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叶凡头都没回，直接斥责道。 “你……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么！”孙庆文怒道。 “我在做造影，你们确定不穿铅衣就这么进来？”叶凡鄙夷道。 “……” 这时候史密斯教授和孙庆文才发现叶凡正在做血管造影。 这么快！ 怎么可能！ 孙庆文立即觉得自己全身都已经被x光射线穿透，无数的细胞已经开始受到影响，基因片段破碎开始癌变。 来不及指责叶凡，孙庆文和史密斯教授连忙穿上放在一边的铅衣。 “叶凡你个傻逼！”孙庆文一边手忙脚乱的穿铅衣，一边骂道，“你知道怎么做介入手术么！你都对患者做了什么！！” “闭嘴。”叶凡冷冷的说道。 “催一下取血的护士。”叶凡说道，“现在看血已经止住，加压输血，把血压提上去。” 血……已经止住…… 无论是史密斯教授还是孙庆文都怔住了。 他们的目光看向造影的屏幕。 是真是假，看一眼造影就知道。这里的影像是实时的，不可能有人造假造的如此逼真。 屏幕上，显示出来的血液是黑色，在血管里流动，而没有像烟花一样绽放。 血…… 真的止住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史密斯教授喃喃的问道。 “不可能，这都是假的！”孙庆文马上否定自己脑海里出现的急救成功的想法，怒吼着说道，“叶凡，你提前带进来的影像吧，别想骗我。” “孙庆文，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书都是怎么读的。”叶凡淡淡说道，“现在是我在主持抢救，而不是你。” “假的！你就是个骗子！” 孙庆文怒吼道。 他的声音很大，因为孙庆文已经看到监护仪上的数字已经稳定住。 患者的动脉压没有断崖式的下跌，而是缓慢的升高。 这意味着患者出血的位置已经止血成功，随着加压泵里的液体成溜的进入血管，血压在缓缓升高着。 “这不可能……”史密斯教授双手抱着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但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他清楚的很。 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手术室护士抱着血跑进来。 “热一下，抓紧时间输进去。”叶凡转身，摘掉无菌手套扔进医疗废弃物桶里。随后脱掉铅衣，扔到地上。 砰的一声，孙庆文吓了一跳。 “接下来的事情会做吧。”叶凡眼睛都不看一下，随口问道。 “送icu，治疗休克……”史密斯教授仿佛回到二十五年前的麻省总医院，面对自己boss的问题，下意识的老老实实回答道。 “好好盯着点。”叶凡淡淡说道，“术后康复也是很重要的。” “是！”史密斯教授怔怔的看着叶凡转身要走，马上叫住他，“约翰……不，这位先生！” “嗯？”叶凡侧头。 “您是怎么做到的。”史密斯教授恭恭敬敬的问道。 叶凡并没有走，而是坐在手术室角落里的一把凳子上，看着史密斯教授。 “你是麻省总医院的教授？” “是。”史密斯教授有些心虚。 “没弄明白患者的诊断，就敢做手术？是哪位医生教的？”叶凡的声音有点冷。 “……”史密斯教授无言以对。 “叶凡，你太过分了！”孙庆文指着叶凡的鼻子说道，“你就是个不想努力、上赶着倒插门的女婿，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老师这么说话！” “嗷~~~” 下一秒钟，孙庆文发出一声惨叫。 叶凡抬手，握住孙庆文的手指，含力不发。 手指处于骨折的边缘，孙庆文已经被剧烈的疼痛击溃，身体顺着叶凡的力度扭成麻花。 “我有什么资格？” “之前就告诉你们不能做手术，皮肤弹性过度综合征的患者以保守为主，你是怎么说的？” “现在你问我凭什么？你不会看监护仪上的数字么？” 说着，叶凡松开手，看着孙庆文抱着手指狼狈的坐在地上哀嚎。 “叶凡，你凶什么凶！你就是个上门女婿，不要脸的自甘堕落！”孙庆文一边哀嚎，一边骂道。 叶凡微微摇了摇头，孙庆文这人真心不是当医生的材料。 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搞清楚什么是皮肤弹性过度综合征么？而他注意的点竟然聚集在自己是上门女婿中。 “什么都不懂，还敢叫嚣，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说完，叶凡回到椅子上坐下。 “这位医生。”史密斯教授压根没理会孙庆文，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叶凡面前，像是面对自己老师的时候一样，“您是怎么诊断的？” “患者四肢干枯，和年纪不同，而且呈半透明状。光是这一点，就可以做出初步诊断。”叶凡淡淡说道，“真是难以想象，你该不会没看出来吧。” “……”史密斯教授无语。 但是他直接忽略了叶凡言语之中的嘲讽，认真的说道，“诊断学我不擅长，的确没看出来。” 孙庆文脸色苍白，听自己的老师史密斯教授直接承认不如叶凡，他心如刀割。 上学的时候叶凡是那么的普通，毕业后直接当了上门女婿，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出息！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孙庆文怔怔的看着叶凡给自己老师上课，一时间忘记了手指上传来的疼痛。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场噩梦。 叶凡，他一个上门女婿，凭什么！ 至今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都会拿叶凡自甘堕落，当上门女婿说话。 这已经是同学聚会的一个保留节目。 而自己，在同学聚会中是最耀眼的存在！ 可是现在，自己坐在地上，自己的老师、世界知名介入科专家史密斯教授弯着腰，和小学生一样在听叶凡讲解病情。 这…… 怎么可能！ 这不科学！ 一个自甘堕落的上门女婿什么时候能给世界知名专家讲课！ 肯定是幻觉，叶凡一定做了什么手脚。 孙庆文越想越是气闷，胸口随即传来一阵阵的绞痛，继而伴发呼吸困难，眼前一黑，身体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恩不言谢 “他是你学生？”叶凡看着躺在地上的孙庆文，微微一笑。 “算是吧，非要跟着我，甩都甩不掉。”史密斯教授鄙夷的说道，“回去我就把他开除。” 还有一丝意识的孙庆文听到史密斯教授说的这句话，直接晕死过去。 叶凡看了一眼心电监护，血压虽然还没有回到正常数值，但却稳住。 新鲜冰冻红细胞在加压输血器的作用下成溜的灌进去，想来很快就能好。 他来到拿汀的下肢位置，捻动扎在腿上的三枚银针。 “请问这是什么？”史密斯教授疑惑的问道。 “是华国古老的一种医术，叫针灸。” “我知道了！”史密斯教授压低声音惊呼，“我见过，但作用没这么神奇啊！” “史密斯教授，你做手术和一个实习生做手术，效果能一样么？” “……”史密斯教授无语。 叶凡把银针消毒，再次针灸，随后收起银针，转身离去。 出了手术室，叶凡见应宗昌原本黝黑的皮肤已经泛起紫色，他笑了笑，“应先生，你妻子的情况已经平稳。” “啊？”应宗昌仿佛在做梦一样，叶凡说完之后，他还没有理解到简单的话语里面的意思一样只是啊了一声。 “你妻子虽然还没脱离危险，但现在算是活了。”叶凡淡淡说道。 知道这时候，应宗昌才缓过劲儿来，他一把抓住叶凡的手，不住的说谢谢。 “客气。”叶凡道，“只是没死，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即便只是这样，应宗昌也万千感激。 叶凡知道他今天经历的大悲大喜太多，所以淡淡安慰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 彭华陪在叶凡身边，一路恭敬，比来的时候更甚。 如果说之前只是听香江的堂主们说到天医的神奇，他心里有印象，但大多当做八卦。 当他亲眼看到发生的一幕一幕后，已经对叶凡崇拜的五体投地。 …… 三天后，彭华和应宗昌来接叶凡等人。 见面后应宗昌不断的表达感激。 经过三天抢救，他的妻子已经脱离危险期，算是活下来了。 应宗昌是江湖汉子，对救命之恩感激涕零，也毫不隐晦的直接提到叶凡的事情。 “南洋这面风俗不一，叶先生您先确定大概的位置，我再派人给您找当地的向导。” 说着，应宗昌一招手，门外有一个不到二十、黑瘦黑瘦的女孩儿走进来。 叶凡皱了皱眉。 这就是应宗昌给自己找的向导？ “她叫魏小花，是南洋的一名华裔。”应宗昌介绍道，“别看她年纪不大，但她父亲没去世的时候是一名游医，靠着一身的手艺行走南洋。” “她对这面很熟悉，是个得力的人手。”应宗昌搓着手，“叶先生您千万别看她年纪小，其实她会很多土著的话，和当地人打起交道要比别人更容易。” 叶凡知道应宗昌说的是真的。 人生地不熟，语言要是还不通，一旦触犯到当地人的忌讳，事情肯定很麻烦。 “魏小花，这几天你跟着我。”叶凡微笑着说道。 见叶凡没拒绝，应宗昌开心了许多，“叶先生，我知道您不缺钱。大恩不言谢，这次您来南洋找仇家，如果有消息，您告诉我一声，我多少能帮点忙。” “到时候肯定要麻烦应先生。”叶凡笑道。 见叶凡说的敷衍，应宗昌哈哈一笑，“这面更乱，有些事情不能多说，但我可以和叶先生保证，只是一个小宗门，我随时随地可以把他们轰上天。” “到时候还要麻烦应先生。” “太客气了！你我是兄弟！” 把应宗昌送走，叶凡把魏小花喊来，问了一些事情。见这个姑娘对答如流，也很满意。 休息了三天，冯悠悠的身体好了很多，几人坐着应宗昌留下来的车去顺着玉佩的气息到处寻觅。 这是一个大海捞针的活，南洋到处是瘴气，路也不好，幸亏有魏小花的帮助，很多没必要的麻烦都躲过去。 足足走了将近一个月，忽然有一天冯悠悠看着一个矮小的山丘发呆。 “悠悠，怎么了？”叶凡也觉得山丘有些眼熟，但却说不上在哪见过。 “这里的气息按说和玉佩上的气息很像，但太淡了，好像人去楼空。” 叶凡眯着眼睛打量四周。 忽然一道闪念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里的风水和香江孙家建在香江大学里的那栋楼很像！ 山顶三株老槐树，仿佛是三炷香一般。山坡上的青草泛黄，和周围格格不入，仿佛所有生机都被吸走了似的。 现在是白天，还不觉得什么。要是到了晚上…… 叶凡隐约看见皎洁的月光照下来，落在三棵老槐树上。树影婆娑，仿佛上香的烟气袅袅升起。 他不是风水堪舆的大家，只能想到这么多。 再加上冯悠悠的话，潜意识里叶凡知道这儿有问题。 “可是这里的气息太淡了。”冯悠悠疑惑的说道，“附近千里之内我们都找过，要说有一个地方有疑点的话，那肯定是这里！” 叶凡怔怔的看着小山丘上的老槐树，随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叶先生，怎么办？”萧师问道。 “咱们假做游客先离开。”叶凡淡淡说道，“不能打草惊蛇。回去后我问问尤离别，他是南洋人，在这里找一下蛛丝马迹可能更方便。” 叶凡也很苦恼，自己投鼠忌器，根本不敢直接杀上门去。 因为楚雪巧的魂魄在咒术师门派的手掌里捏着，自己想要灭门容易，但要安稳把楚雪巧的魂魄取回来，却难上加难。 附近千里都找寻过了，也没什么好办法，叶凡只能把这里的位置记下来，回去和尤离别商量。 几人开车离开。 这里偏僻荒芜，距离市区遥远，手机也没有信号。 离市区越来越近，叶凡的手机忽然疯狂的响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见是陈慧娴打来的。 叶凡心里微微一沉。 每天都要和丈母娘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最近陈慧娴一直心不在焉的，她怎么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难道说楚雪巧出事了？！ 叶凡接起电话。 “叶凡……出事了！”陈慧娴哭着说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一元钱改变命运 “妈，别着急，慢慢说。”叶凡努力镇定，沉声说道。 “我……我……我被人骗了，你给我的钱都被骗走了，还欠了好多钱。”陈慧娴哭着说道，“现在他们……” 叶凡长吁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那没什么好担心的。 家里的门房是朱老太监，那可是这世上一等一的人物。 论武力值，朱老太监绝对首屈一指，当时自己险险就死在他面前。 几个骗子，还过不了朱老太监这一关。 “没事的，妈。”叶凡长出了口气，只要不是楚雪巧那面出了什么纰漏就好。 要不然自己不远万里来到南洋，餐风露宿折腾一个月，家里面楚雪巧却出了大事。 “叶凡……我欠了他们三百万，说不给钱就砍我的手。”陈慧娴结结巴巴的说道。 “呃……怎么会这么多钱。”叶凡惊讶的问道。 以陈慧娴的性格，会把自己给她的一百万赔光，还多赔三百万？ 陈慧娴刚要解释，电话似乎被人抢走，一个男人蛮横的说道，“你就是她的女婿？” 叶凡冷静的应了一声，“是。” “见三百万放人，不见的话，后果自负。” 叶凡冷笑，但语气有些慌张，“你等等，我现在在外地，马上飞回去。” “不行，说了今天就是今天，晚一会都不行！” “可我……” “没什么可是的。”男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叶凡也不着急，软磨硬泡，先给了20万，说其他的钱在公司账上，自己回去用财务章才能转。 男人见有钱转进来，也就松了口。 叶凡忙了好大一会，挂断电话后哭笑不得。 在卧龙山别墅好好住着就不行么？非要上当受骗才行。就像是之前遇到那位神医一样，自己这个丈母娘还真是好骗。 “叶先生，怎么了？” “没事，家里除了一些小状况。”叶凡淡淡一笑，“我们回去，辛苦二位了。” “叶先生客气了。” 这次南洋之旅虽然看上去收获不多，但叶凡却不这么认为。 那个小山丘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但具体情况还是要和尤离别商量一下。 南洋蛊术中应该有那种隐秘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才是。 上了飞机，起飞前叶凡又给陈慧娴打了一个电话，可陈慧娴却说她已经回家了。 距离太远，陈慧娴说话乱七八糟的，叶凡也没多问。 飞回天河，叶凡没告诉李紫涵与李少华，直接回到卧龙山别墅。 门房里灯火幽暗，朱老太监坐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烟袋。 “朱老先生。”叶凡拱手。 “回来了。” “嗯。” “有收获么？”朱老太监很随意的问道。 “还可以，但这事儿急不得。”叶凡微笑，“老先生，我先回家一趟，岳母那面出了点小事情。” “贪痴嗔三字而已，去吧。” 被人骗了，最大的原因就是贪，叶凡了解。 回到家，叶凡见楚雪巧已经睡了，陈慧娴则傻傻的坐在门外草坪前的椅子上看着星空。 “妈，我回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陈慧娴埋怨道。 “说说，怎么回事。”叶凡知道自家丈母娘的脾气，也不往心里去，开门见山的问道。 原来陈慧娴和她的几个老姐妹平时交往很密切，最近一个人看到了电视上有广告，说什么你不理财，财不理你；月薪三千，却在神都买了十五套房之类的话，一时心动，拉着陈慧娴去参加了一个一元培训的班。 叶凡只听了几句，不禁苦笑。 这都什么跟什么，天底下还有免费的午餐么？ “一元培训，然后呢？”叶凡问道。 “要填写一个表，我写的是月收入5万，可支配现金200万……”陈慧娴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叶凡。 “呵。” “我一个朋友写月入500，培训班的人连点好脸色都不给。”陈慧娴辩解道。 叶凡知道这是按照收入制定接下来的行动方式，做到有的放矢。 月入5万，几乎已经可以算作是vip客户级别的人了，诈骗集团肯定要盯着自家丈母娘。 “妈，咱家也不缺钱，你只管花钱就是了。”叶凡也不责备，只是淡淡的劝说道。 “我……”陈慧娴很为难，支支吾吾。 “怎么了？” “唉，从前不总是说你是个窝囊废，让楚家养活么。”陈慧娴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叶凡摸了摸鼻子。 “我琢磨着你给我一百万，我也不能总伸手管你要钱不是。雪巧还要人照顾，我试一试理财，至少每个月买菜的钱能整出来啊。” “后来呢？” “第一个培训班让我看什么穷爸爸、富爸爸的书，我也看不太懂。可是看群里面老师们晒单子，收入都特别好。” “我算了一下一个月能有15%的收益，那就是15万，怎么花都够了。” 叶凡强忍住没有说什么讥讽的话，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倒不是因为这点钱，钱对叶凡来讲早已经没了意义。 现在想要钱，打个电话，就有无数人上赶着来送。 自家的丈母娘，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主。 “12天理财小白训练营结束，我试了试模拟盘的操作，收益还不错。于是就和几个老姐妹商量，报了下一个班。” 叶凡已经看到一个贪心的人逐渐进入圈套过程。 接下来，就要看那群骗子到底不当人到什么程度了。 “8000元的进阶班，我一连赔了好几笔，心里就慌了。我问老师，老师说是我进行的操作的事儿，所以我把账户交给老师去做。” 叶凡点了点头。 把自己的钱拿去给人随便祸害，丈母娘还真是那种最容易骗的人。 之后的操作叶凡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被人上了杠杆，然后卷钱跑路。 “谁逼着你给我打的电话？”叶凡问道。 “老师推荐的一个金融公司。”陈慧娴越说心越虚，头低的几乎要碰到地面。 “没事，妈。”叶凡不想责备陈慧娴，哪怕她以小人之心来揣度自己，“我解决。” “叶凡，真能解决？” “一群骗子……” 叶凡没说完，手机响起，是陈慧娴的。 她看了一眼叶凡的脸色，接起电话。 一连串急促的声音传来，陈慧娴的脸惨白，怔在原地。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还钱！ 陈慧娴的眼泪“刷”的一下子流出来。 “怎么了，妈。”叶凡只是隐约听到那面很乱。 “你王阿姨跳楼了。”陈慧娴抹着眼泪说道。 跳楼…… 叶凡皱了皱眉，这帮人到底把人逼成什么样子，竟然到了跳楼自杀的程度。 “送哪家医院了？”叶凡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往出走。 陈慧娴抹着眼泪，“叶凡，你干什么去？” “看看王阿姨。”叶凡的脸色沉下来，拨通手机，电话那面传来郑大年的声音。 “叶先生，您找我？”郑大年惊喜交加，声音都有点颤抖。 “嗯，金融公司放贷的业务和你有关系么？”叶凡冷冷问道。 “没有，我们没涉足这一块。” “帮我了解一下，等我电话。” 说完，叶凡挂断电话。 “妈，你问问是哪家医院。” 叶凡的声音有些冷，陈慧娴虽然已经懵了，但心里却依旧有些害怕。 先去看了一眼楚雪巧，叶凡随即开车带着陈慧娴一路赶奔天河市一家医院。 医院在王阿姨家附近，120急救车把她送到这里。 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在抢救中，叶凡听医生说了伤势，脸上的表情很少见的严肃。 “叶凡，你王阿姨没事吧。” “王阿姨到底欠了多少钱，怎么会不想活了呢。”叶凡反问。 “他儿子结婚买房子的钱……好像……好像都投进去了。” 叶凡无语。 “你王阿姨也是想趁着中间有半个月的时间，挣点零花钱。”陈慧娴解释道。 “就没想到有风险么？”叶凡冷冷说道。 “我们……” 陈慧娴一脸沮丧，叶凡估计她们当时已经被钱冲晕了头脑，风险之类的事情压根就没考虑过。 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叶凡抬头，见十几个男人手里拎着棒子下了电梯。 “王春华的家里人！”为首一人手里捻着棒子，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围。 他胳膊上有纹身，叶凡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刚回家的那晚上门要把陈慧娴和楚雪巧撵走的那个纹身男。 冤家路窄。 要不是又一次遇到这人，叶凡并不准备浪费时间去找他的麻烦。 可又一次遇到了他。 叶凡的脸色阴沉下来。 “王春华家里人呢？都特么死了么！”纹身男手里拎着棒子，指着蹲在墙角的男人吼道，“你，是不是王春华的儿子！”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王春华的儿子头发凌乱，已经陷入一种癫狂状态，“我妈被你们逼的跳楼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纹身男冷笑着说道，“我要钱，跳不跳楼不关我事。” 说着，他一伸手，身后有一名小弟把一张纸递到他手里。 纹身男抖了抖手里的纸，鄙夷的说道，“这是你妈签的合同，上面写的明明白白。” 说着，他把合同扔到王春华儿子的脸上。 “认不认字，自己好好看。”纹身男冷笑，“好好看清楚！现在欠了127万，别特么以为跳楼就能解决问题。她一条狗命还值不了一百多万！” 王春华的儿子拿着合同，手抖的像是筛糠一样。 一百多万的巨资，已经可以彻底摧毁一个家庭。 从某个角度来讲，花臂男说的没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王春华的一条命在现在卖不上一百万。 “我是来要钱的，老老实实的给钱。”花臂男手里的棒球棍“咚”的一声怼到墙上，他冷冷的笑道，“不给钱，后果是什么你自己知道。” “可……我们没钱了。” “没钱可以卖房子。”花臂男冷笑，“本来呢我也没想着着急，可现在不是住院了么，医院收钱更黑，怕是你们倾家荡产才能把那老太太给救回来。” “大哥说的对！”花臂男身边有一名小弟说道，“得趁着医院缴费前赶紧把欠的钱都要回来，怎么也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你们……” 王春华的儿子怒不可遏，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怔怔的看着花臂男，手里的合同卷成一团。 “你把合同吃了都无所谓，那是复印件。”花臂男冷笑，“赶紧还钱，没钱就卖房子，房产中介我都带来了。” 说着，花臂男身后一个穿着西装，领带有点歪的男人笑呵呵的走上来。 “你家的房子我看了，大概能卖30万。” 一连串的事情把王春华的儿子彻底打懵，催债不算，竟然连房产中介都带来了！ 而且那个房产中介的心黑的没了边，王春华的儿子知道自己家的房子至少能卖80万，他却只给开出30万的价钱。 “你们欺负人！！” “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欺负人不欺负人的。”花臂男撇嘴，“说句不好听的，就你这熊样的也值得我们欺负？” “……”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特么让你妈猪油蒙了心，去搞理财。就你们家那点钱，还用理？”花臂男鄙夷道，“愿赌服输，赶紧特么的还钱！” 王春华的儿子双手握拳，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是一个文弱的男人，怕是这辈子一只鸡都没杀过，就别说去对付花臂男这种人。 “喂。”花臂男见王春华的儿子不说话，便用手里的棒球棍捅了捅他的肩膀，“装死不能解决问题，虽然不能上征信，但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们一家人生不如死。” “给你一个小时，自己好好想一想。这是你们最后的一个小时，时间一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春华的儿子傻了眼。 一百多万，像是一座大山般压在他的肩上，整个人都喘不上气。 “看你那逼样，懒得跟你多说。”花臂男冷笑，“我就告诉你一件事，要是不还钱、不卖房子，你爸也得住院。到时候花钱更多，具体怎么办你自己掂量。” “……”王春华的儿子一言不发，眼睛通红。 “请问你贵姓。” 一个声音在花臂男耳边传来。 花臂男侧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他想起那个被扭碎的棒球棒，下意识的想转身就跑。 第二百二十九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但花臂男随后意识到自己身后还有十几个人，胆气一下子壮了起来。 “你小子也在！”花臂男冷笑，“今天没你事，你别跟这儿捣乱。” “哦？”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跟我讲道理？”花臂男冷笑，“要是都根她们一样欠债不还，还有王法么？” 他竟然这么理直气壮，叶凡看着花臂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冷。 花臂男心里有些害怕，一想到那天自己被按在地上摩擦，他就觉得脸疼。 但身后的小弟更多，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就不信这个家伙真能抗住一阵乱拳。 想到这里，花臂男胆气壮了一点，鄙夷的说道，“你装什么装，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来路？” “大哥，他是谁啊。”身后一个小弟一看就是新来的，感觉出来有些不对，凑上来等着叶凡问道。 “一个上门女婿。”花臂男鄙夷的说道，“穷横穷横的。” “一老爷们，竟然当上门女婿，每天喝丈母娘的洗脚水么？” “哈哈哈，一看就是吃软饭的料。” “他这个软饭吃的可不怎么样，不背lv，怎么背着一个帆布书包啊。” 叶凡看着花臂男，微微一笑，“谁找你们来收债的？” “要你管！”花臂男呸了一口，鄙夷说道，“有合同，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还想赖账么？再说，跟你没关系，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 “我问你话呢。”叶凡淡淡说道。 花臂男心中一凛，紧张的看着叶凡，“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花臂男就觉得全身的气都吐了出去，而自己像是腾云驾雾一样，向后直飞。 叶凡抢身上前，抬脚把半空中的花臂男踩在脚底下，“我问你话，你照着说就行。” “你特么敢动手……”一名小弟挥着棒子砸向叶凡的头，但手里的棒子还没落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凡手里拿着棒子，轻轻横挥，打在小弟的肩膀上。 “嗷呜~~~”小弟到地上抱着肩膀滚来滚去。 “喏，问你话，你老老实实的说。”叶凡淡淡说道。 “你个吃软饭的……” 刚横了半句，郑大年带着一群人闯进来，见叶凡和人动手，郑大年也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带人把花臂男的小弟们制服。 其实花臂男的小弟们早已经吓的魂飞魄散。 让他们欺负一下老老实实的百姓还可以，一旦遇到叶凡这种石头，他们根本啃不动。 “郑大年，你个毕养的，有本事放我起来，咱俩单挑！” 花臂男还在嘴硬。 今天他拿着合同来讨债，心里觉得自己站在道理上，所以要比平时更蛮横。 郑大年来到叶凡面前，深深鞠了一个躬，“叶先生，这里交给我吧。” “事情打听清楚了么？” “我也在找他，据说是他收了对方的钱。”郑大年指了指花臂男。 叶凡松脚，转身回到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下。 郑大年蹲下，伸手啪啪在花臂男的脸上拍了两下，“小六子，行啊，真横！” 说着，郑大年竖起拇指。 “郑大年，这里没你的事儿，使我们公司接的合同。”花臂男还在嘴硬。 “和金融公司合作，暴力催收么，我知道。”郑大年笑着说道，“最开始找的是我，我没答应，这玩意不是什么好活。” “你特么当保安就好了！” “我就是挣点辛苦钱，不缺德。” “你特么就是一怂货，还叶先生，他特么就是个吃软饭的！郑大年，你看你那怂德行！”花臂男叫嚣着。 郑大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这货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混江湖的人也有三六九等，郑大年属于级别比较高的，很多事情都知道。 加上机缘巧合，在周氏地产天河分公司当保安队长，和叶凡有联系，所以知道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花臂男就是个最底层的小混混，江湖上的大事哪有他知道的份。 郑大年听他开骂，心里一哆嗦，这要是听多了万一叶先生灭口怎么办。 他不敢犹豫，直接抬手，一巴掌打在花臂男的脸上。 “你特么闭嘴！”郑大年伸手，手下递来一个锤子。 “问你话，你就说，不想干的你特么少说。”郑大年压低声音说道。 “你整死我！”花臂男嘴硬的说道，“和个上门女婿混在一起，你特么真有出息，还……” 一句话没说完，郑大年挥着锤子砸在花臂男的手指上。 清脆的骨折声与锤子发出的闷响混杂在一起，周围的小混混都怔住了。 郑大年自从干了保安队长后就一直很温和，新收的小弟从来没想过队长竟然会这么狠。 “啊~~~”花臂男连连惨叫。 “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郑大年恶狠狠的看着花臂男说道，“是不是金源公司花钱找你催债的。” “疼！”花臂男哀嚎。 “砰~~~”又一声闷响。 郑大年手里拎着锤子，冷冷的看着花臂男，“我说了，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所有小混混都不寒而栗。 就喊了一句疼，便又折了一根手指…… 大年哥今儿怎么支棱的这么厉害。 叶凡冷冷的看着花臂男，这帮人死有余辜，但重点还在身后的那群人。 要么就不做，要做就斩草除根，这是叶凡的性格。 “是，是！” 花臂男被郑大年的两榔头直接砸怂了。 遇到王春华这种中年妇女，花臂男可以凶的像是阎王爷，逼王春华跳楼、让她儿子卖房子，这对花臂男来讲只是小事一桩。 但遇到更凶的人，他就知趣的怂了，根本不干嘴硬。 郑大年问什么，花臂男回答什么，说的那叫一个痛快。 哪怕十指连心，手指上传来阵阵剧痛他都强忍着，额头鬓角的汗水早已经成溜，但却不敢耽搁回答郑大年的问话。 几分钟后，郑大年心满意足的站起来，一脚踢在花臂男的脸上，“算你知趣！” 说完，郑大年看也不看花臂男，转身来到叶凡面前。 “叶先生，事情搞明白了。” 第二百三十章 杀猪盘 “他们是一伙骗子，打着一元钱购买理财学习的名义……” “一块钱也干不了什么。”陈慧娴在一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她虽然知道自己错了，尤其是看见王春华家里的惨状，不用别人说也明白。 但陈慧娴在叶凡面前始终觉得有点别扭。 从前的那个任打任骂的窝囊女婿如今一跃成龙，陈慧娴总是感觉怪怪的。 哪怕从前有女儿护着他，但现如今女儿瘫痪，叶凡身边还有无数美女环绕，更是有神都李家的小公主，这让陈慧娴的心情格外复杂。 不争论一句，她心里不舒服。 郑大年知道这位是叶先生的丈母娘，也不知道更多情况，便嘿嘿一笑，“姨，这伙骗子可不是为了骗一块钱的。能花钱上课的人就有基本的付费意识，不像是那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陈慧娴怔了一下。 “这里面的门道我多少知道一点，填写报名表的时候是不是写了收入？8000元是他们的基准，能花8000块钱买进阶课程的人是重点用户。” “我一个小弟就参加了这个班，你说说他一个大学生，被人骗的一愣一愣的。这么多年的书，都特么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郑大年今天帮叶凡办了点事，心里痛快无比，说话的时候嘴上也没有把门的。 但叶凡却没阻拦他，而是冷冷的看着鼻青脸肿、折了两根手指的花臂男。 “大学生还能被骗？” “阿姨，我跟你讲，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我那个小弟毕业后也不想工地搬砖，也不想去996，就跟着我混。他心里不甘，所以报了一个培训班。” “一个群里面100多人，就他一个活人。” “呃……”陈慧娴听郑大年这么说，马上想到了坟地。 “你看我说的，其他人都是骗子和骗子的小号，建一个群就为了骗他。我听人说，这叫杀猪盘。” “后来他被骗了三万多，省吃俭用两年多的钱都砸进去了。” “大学生不能这么容易被骗吧。”陈慧娴有些疑惑。 “别说大学生，我听说有个大学教授也被骗了呢。”郑大年笑道，“我不懂里面的原理，就知道除了我爸妈，没人愿意给把挣钱的门道告诉我。” 陈慧娴看了一眼叶凡。 自己这个女婿……似乎挺好的。 “什么月入三千在神都买房，都特么扯淡。”郑大年鄙夷的说道，“喏，这位阿姨怎么样，被骗了之后自然有收债公司上门。这还算是好的……” “好的？”陈慧娴无语。 “那些个女大学生才惨呢，她们被……” “说正经事。”叶凡轻咳了一声，打断郑大年的话头。 “哦哦哦，叶先生，是这样。前段时间有人找我，说有些欠债要追。您知道，我在李经理那面当保安挺好的，也知道要债是怎么回事，就直接拒绝了。” “当时是哪家公司都没注意，后来找到小六子他们，由他们负责追债。” 郑大年详细讲述了一遍，叶凡微微颔首。 “叶先生，这些人可能不在国内。”郑大年最后说道。 “嗯？什么意思？” “和电话诈骗一样，他们的公司都在国外，通过网络筛选一些‘合格’的韭菜。我听人说，一般来讲他们都在南洋那面。” 南洋。 叶凡叹了口气，那面怎么这么乱。 “行，我知道了，你把资料先给我。”叶凡说道，“弄不明白的去找李焉知。” 郑大年激动的像是得了老年痴呆，接连点头。 陈慧娴见刚刚凶神恶煞一般的郑大年在自家女婿面前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绵羊，心中诧异。 虽然知道叶凡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但陈慧娴段时间内扭转不过来自己的潜意识想法。 “焉知么？”叶凡拿起手机，电话打给李焉知。 “我需要一点钱，账号发到你手机上。”叶凡简单和李焉知沟通了一下，把陈慧娴的卡号发给李焉知。 “妈，这些钱你给王阿姨交住院费。”叶凡叮嘱道，“咱家不缺钱，你以后别接触这些。” 陈慧娴觉得嗓子眼有点堵，但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叶凡又安慰了一下王阿姨的儿子，等到手术结束，看了一眼王阿姨的情况，知道没有生命危险，这才回家。 “叶先生！您回来了！”李紫涵见叶凡进来，欢快的跑过去。 “嗯，你还没回去？”叶凡笑呵呵的看着李紫涵问道。 “叶先生，您看您这话说的，好像在撵我走。”李紫涵嘟着嘴，不高兴的说道，“我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对了，我爸最近身体越来越好。” “应该的。”叶凡笑道，“钴元素中毒，导致的各脏器衰竭。你爸爸还年轻，只要把髋关节给换成好的，身体会很快康复。” “我说我留下来，我爸也没说什么，叮嘱我好好在您这面帮点忙。”李紫涵悄声说道。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叶凡的表情。 李家二爷当时直接飞来天河，要把李紫涵、李少华带走。但最后却被叶凡按在手术台上做了手术，最初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把事情圆回去，叶凡清楚李紫涵、或者说是李家二爷的心思，微微一笑。 自己和林家的恩怨纠纷，李家的立场似乎已经隐约转变。 “紫涵，有件事情你帮我办一下。” 李紫涵马上点头。 叶凡把事情讲述了一遍，“人可能在南洋，网络信号也可能有很多跳板。” “小事情，我找个顶级黑客就行。”李紫涵笑道，“叶先生，找到之后，您准备怎么办。” “找到之后我联系尤离别。”叶凡的声音依旧温和。 可是一瞬间，李紫涵仿佛感觉天河市已经进入冬天，寒风凛冽，漫天飘着雪花。 叶先生肯定不是善男信女，李焉知清楚。 一个月前那个人贩子集团的成员还躺在医院里，据说每天换药两次，痛不欲生。 生不如死，叶先生的手段多的很。 这伙人的未来如何，李紫涵也懒得猜，他们再怎样，肯定逃不出叶先生的手掌就是。 第二百三十一章 嘴里发咸 “叶先生……出了点状况。”李紫涵无奈的说道。 “怎么了？”叶凡有些吃惊。 只是一件小事，或许对普通人来讲难比登天，但对神都李家小公主来说真心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我只认识技术最好的人，他得了舌癌……”李紫涵无奈的说道。 虽然有叶凡在，可是治疗癌症与追踪一伙诈骗犯之间相互衡量，李紫涵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认为它们有同等价值。 “舌癌？南洋人？” “不是，在神都有关部门工作。” 叶凡皱眉，舌癌这种病在国内不常见，公认的一类致癌物是槟榔，南洋人得舌癌的比较多。 “确诊了？有片子么？” 有……片子……么…… 这句话李紫涵品咂了十几秒，这才缓过神。 天医，竟然要看片子！ 哪怕李紫涵和叶凡接触了很长时间，也没办法接受叶凡的说法。 “叶先生，我问一下。”助理小沫见李紫涵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她连忙说道。 叶凡点了点头。 给人看病只是顺手为之，对叶凡来讲是无所谓的。 开车回家，路上助理小沫打开一个云软件，调阅出来那人的片子。 叶凡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密度上看是挺像，我和他聊一下。” 助理小沫把电话打过去，接听电话的人脾气不是很好，小沫说明来意，叶凡听到电话里面大吼大叫的声音传出来：“你们到底是不是人！” “……”助理小沫脸上布满寒霜。 “小岑都病成这样了，你们还找他干活？周扒皮么！” “我们这面有一名很厉害的医生。”助理小沫耐着性子解释道。 “厉害个屁，厉害能治疗癌症？舌癌，恶性程度……不接活，小岑在住院。” “我来吧。”叶凡温和的说道。 助理小沫把手机递给叶凡。 “你好，我是医生。” 电话那面听说是医生，没有直接大骂，而是沉默了几秒钟。 “我刚看了一眼片子，考虑是舌癌。但是我看医生写的病历很简略，还有些可能性需要排除。” “医生，我知道你是好心，就别折腾了。刚给一点希望就把它掐灭，小岑已经受不了这种打击了。” “那我说，你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叶凡微微一笑。 “……”电话那面沉默下去。 不知道那人是什么表情，小沫和李紫涵心里有些得意。 叶先生说可能不是癌症，那肯定是，这群搞技术的人一个一个脾气死臭死臭的，肯溜须拍马的人技术也不怎么样，哪怕是神都李家的人，他们也不是很在乎。 要不然助理小沫也不会吃一个闭门羹。 “最开始患者下颌肿，去医院做了一个ct，考虑是炎性反应，吃了一段时间的抗生素。但效果并不好，肿的越来越明显，以至于喝水都很难受。” “呃……医生，的确是这样。那段时间我们搞一个项目，小岑带病工作，我让他好好歇歇他都不干。当时我们觉得是上火了，所以也人在乎。” “再往后……按照病历的说法，大约1周时间，再次复查，医生判断舌癌可能性大。” “唉。”电话那面传来一声叹息。 “麻烦你问一下患者，嘴里是不是发咸。” “啊？问什么？” “嘴里是不是发咸。” “……” “这一点很重要。”叶凡很肯定的说道。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怔了一下，嘴里发咸？难道说舌癌已经侵及味蕾了么？ 如果叶先生最后的结论比神都医生的结论还要严重的话…… 刚刚的得意不翼而飞，李紫涵和助理小沫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 “医生，我是嘴里发咸。”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传过来。 “你就是患者吧，用口泰漱口液漱口了么？” “漱了，开始还行，后来也没什么用。” “你对着镜子找一下，要不就用视频的方式，让我看一眼。” “看什么？”小岑疑惑。 “看看你嘴里是不是有浓汁。”叶凡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要是嘴里发咸，那是舌癌的可能性就降低了一点点。” “我看一眼！” 电话对面的小岑一下子来了精神，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过了足足三分钟，含糊不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医生，我嘴里……怎么有绿色的浓汁？！” 很明显小岑被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没去医院看病，而是在急诊科做了一个ct，网络上把ct传给医生看的？”叶凡问道。 “是……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凡并没有直接回答小岑的话，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医生只是说有可能是舌癌，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你却理解成要做手术。” “呃……” 虽然小岑没有直接肯定叶凡的猜测，但一个迟疑，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知道叶凡猜对了。 “没事，很多患者都这样。”叶凡笑到，“你在哪呢？” “我在家，正写遗嘱呢。” “先放下，让你的朋友帮忙。视频，我看看你嘴里的情况。” “不用去医院么？”小岑怔了一下。 “我先看一眼。”叶凡道，“有些情况能在家直接解决。” 这回不光是小岑，连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傻了眼。 不去医院，叶先生平时不是一向都很严谨认真的么？ 怎么忽然就不去医院了呢？这话说得，不像是天医，却像是江湖上的那些个“神医。” 小岑也有些疑惑，但毕竟叶凡给他一线希望。 连接视频，叶凡不断让小岑的朋友调整角度，换了很多个位置。 “粉刺针，有吧。我看你有粉刺，也有挤过的痕迹。”叶凡忽然问道。 “医生，你到底要干什么！”视频对面一个满脸疲惫，胡子拉碴的脸露出来，他不耐烦的说道，“不是看嘴里么，你说什么粉刺。” “医生，你是不是实习生啊，拿我开玩笑？我知道你是李家小公主的朋友，但我现在……你告诉我是好是坏就行。”小岑强忍住自己烦躁的情绪，没有直接破口大骂。 “你看他那么年轻，肯定是李家小公主的朋友，不知道是哪家的阔少，拿你当标本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石头长在舌头上 叶凡听他们这么说，并没有生气，而是笑了一下，“不是舌癌，放心好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胡子拉碴的男人呛了叶凡一句。 “我是医生，技术上的事情，总是要听专业人士的意见的。” 一句话，把胡子拉碴的男人和小岑说的哑口无言。 他们也是搞技术的人，这种话他们经常说。 这应该是第一次被人用专业怼，两人面面相觑。 如果是一个五十多岁、看上去饱经沧桑、文质彬彬的医生，两人也就信了。 可叶凡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 这个年纪的医生值得信任么？！ “用粉刺针轻轻挑破，然后从舌根不往外挤。”叶凡不给两人犹豫的时间，直接命令道。 他说的很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胡子拉碴的男人怔了一下，虽然不太相信叶凡的话，但是他不懂医疗，也只能先按照叶凡的话去做。 粉刺针调破舌根部的包块，黄绿色浓汁冒出来。 “叶先生，如果是舌癌的话，会不会转移？”李紫涵在叶凡耳边小声问道。 “要是舌癌，这么操作肯定会种植转移的。”叶凡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无语。 种植转移，这可是大事。 “你说什么？！”视频那面胡子拉碴的男人吓了一跳，手里的粉刺针差点没直接杵到小岑的嗓子眼里。 “你是搞网络技术的？”叶凡微微皱眉。 “是啊。” “我说如果是舌癌，会种植转移。但以患者现在的情况看，不是舌癌。”叶凡叹了口气，“别慌么，我说的话其实很好理解，只是你们都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舌癌。” 胡子拉碴的男人傻乎乎的看着小岑舌头下面一大堆肿块，这不是癌症还能是什么。 “按照我说的做，反正已经挑开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叶凡笑了笑。 “……” 胡子拉碴的男人心里有无数羊驼奔驰而过。 “从里向外，用粉刺针的面去挤压，注意别调破。” 看着胡子拉碴的男人笨拙的动作，李紫涵心里着急，恨不得上手去帮他。 只是隔着视频，远隔万里，只能干着急。 费了半天力气，在小岑嘶嘶嘶的哑声中一个白色的东西露出来。 “是肿瘤么？真的不是肿瘤？”胡子拉碴的男人有些害怕了。 “不是，是结石。” “我擦！你特么的胡说八道什么！”胡子拉碴的男人怒道，“又不是胆，也不是肾，嘴里怎么能长石头？” “心脏里也可能出现结石，只不过相当罕见而已。这位，请你尊重专业意见。”叶凡看见肿物冒出白色的一块，心情不错。 而且和专业人士说话比较省心，只需要不断强调专业就可以。 胡子拉碴的男人和小岑无语。 “加大一点力气，对了，小心点里面的压力大，别被浓汁喷到脸上。” “怎么可能，浓汁……” 胡子拉碴的男人话音没落，一道黄绿色的液体喷到手机的屏幕上。 李紫涵被吓了一跳。 “还好，没喷脸上。”叶凡道，“继续吧，等这玩意出来就好了。” 视频变得模糊，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很快，一个长约3cm的白色东西被挤出来。 “这是什么？”胡子拉碴的男人手里捻着“成果”，怔怔的问道。 “不是和你说了么，是结石。”叶凡道，“舌下腺的结石。” “这玩意……怎么在片子上看着和肿瘤一样？是不是神都的医生误诊？！” “我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影像是影像，还要和病史参照。你们只去急诊科，也不去专业科室，那有什么办法？”叶凡道。 “可是……” “我跟你讲你也听不懂。”叶凡道，“现在漱口，吃几天抗生素就好了。” “这么简单？” “你该不会真的盼着是舌癌吧。”叶凡微微皱眉。 “……” 胡子拉碴的男人和小岑一脸懵逼。 过了几秒钟，小岑忽然说道，“我好想好一点了。” “结石取出来，舌下腺的压力减轻，一直的头疼肯定会好很多。” “真的，真的！”小岑一下子跳起来，拿着一瓶子口泰，看样子是去漱口消毒。 而胡子拉碴的男人则捻着将近3cm的白色结石在看。 他轻轻一用力，结石就断成两截。 “手感和质地竟然有点像华夫饼干。”胡子拉碴的男人小声说道。 “结石的时间不长，还不够硬。要是患者再挺三五年，或许能变成舍利子也说不定。” “……” 叶凡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冷的厉害。 不过他的医术真心厉害，远隔万里，指挥一个外行，还并不怎么相信他说的话的外行，用了几分钟就把“舌癌”搞定。 “叶先生，这玩意看着好神奇。” “你要是患者，肯定不会觉得神奇。”叶凡笑道，“没事了，也不用去医院。如果你们实在担心的话，去看一眼确定一下也无所谓。” 这句话说到胡子拉碴的男人的心坎里。 他准备带着结石去医院，找专科医生看一眼，做最后的确定。 很快，小岑兴高采烈的从卫生间出来。 “我好了！”小岑的脸上泛起久违的笑容。 “真的？” “头不疼了，嘴里也舒服了很多，那个小大夫说的是真的！”小岑说完，拿起手机，嘿嘿嘿的傻乐。 “我的事情做完了，你要去医院复查就抓紧时间，剩下的你帮我办件事。” 小岑笑道，“就是顺着网络追踪么，很简单。网络诈骗的专业程度就是幼儿园水准，但难点在他们基本都在国外。” “哦？接触过？” “是啊，我协助过有关部门工作。国外的事情比较难搞，还要各种协调，所以网络诈骗到最后能把钱追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没事，你帮我准确定位就行。” 叶凡淡淡说道。 小岑也不多问，千般感谢后挂断视频。 “叶先生，你这……真是厉害。”李紫涵笑呵呵的说道。 “就是个舌下腺结石，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有什么厉害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蠢的挂相，活该！ 李子峰，32岁，在南洋一个大城市的豪华酒店里刚起床。 日子过的很滋润，自从“事业”走上正轨之后，他就一直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不能回国，但无所谓。 只要有钱，在哪都是大爷，国内能享受到的，在南洋一定能享受到。 他知道自己被国内盯上，但自己的程度还不至于走外交途径。只要把几个地头蛇伺候好，在这里自己就是天王老子。 李子峰懒洋洋的从五米的大床上起来，窗外就是露天泳池，小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是在电话诈骗年代入行的，那时候只算是马仔。 不过李子峰聪明，很快就推陈出新，开发了一元学理财的业务，最近这项业务蒸蒸日上，带给他无数的金钱。 至于那些被骗了钱的人，李子峰从来不在意。 要不是他们又蠢又笨，怎么会上当呢？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那些奸懒馋滑、脑子不开窍却又想着一步登天的人存在。 而这些人，就是李子峰的“目标”客户。 李子峰一点都不担心被他们找到，这群人要是有那本事，也不会相信自己在电视台、在网络上投放的一元理睬，能让你的人生发生改变的广告。 天有点阴，李子峰打了一个哈气，穿着睡衣走出别墅的透明门，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准备再小憩一会。 顺便盘算一下今天的“工作”。 他要做的事情很少，到了一定的地位，只需要花钱投广告就行。至于其他琐碎事情，有各种手下办理，完全不需要李子峰亲自出手。 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回国，但这也无所谓。 手机忽然想起来，李子峰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他懒洋洋的接通电话。 “我的钱被你骗光，连救命的钱都没有。” 电话里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女人的声音，声音微弱，像是李子峰死去的母亲的声音。 “……”李子峰怔了一下，随即猜测应该是自己对手打来吓唬自己的。 他冷笑一声，“死了不是活该么？你真以为天上会掉馅饼？” “我就是想让家里宽裕一点，那是我给我老公治病的钱。都被你骗走了，你还让我搞贷款。” “你特么是不是蠢？贷款怎么了？你愿意的！” 李子峰鄙夷的说道。 今天的天有些暗，李子峰完全没去想这个女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电话的。 他躺在泳池旁边的躺椅上，悠闲的看着天上的阴云，鄙夷的冷笑挂在脸上，说不出的冷漠。 “我老公就因为没钱治病，最后死了。” “那是医生的事情，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投资，要是都能挣钱，我会告诉你？开什么玩笑。蠢的挂了相的女人，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可是你建立的杀猪盘，里面200多个号都是假的，是假的。” “如果不是你贪心，会这样？”李子峰不屑的说道，“就你这种人，早晚都要被骗，一辈子都没什么好结果。” 电话对面沉默下去。 李子峰鄙夷的笑了笑，一个蠢货女人，还想跟自己讲道理？她要是能看明白这里面的一切，当初也不会上当受骗。 自己要骗的就是这种人，反正自己不骗，她的钱也是别人的。 脸有点痒，李子峰用手挠了一下。 热辣辣的，不疼，但感觉有些古怪。 李子峰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用鄙夷的口吻说道，“你想想看，银行之间的拆借也就一年5%的利率，你竟然相信一个月15%的盈利，是不是傻？” “你要是真能做到15%……不，能做到10%的盈利，世界上无数的人会找到你，他们愿意舔你的鞋，只求你收下钱，帮助他们理财。” “巴菲特年化利率，平均到每个月都不会超过2%，是谁给你的信心相信你自己能挣15%？” “蠢就是蠢，还打电话找骂，你特么是不是……” 越说越是开心，李子峰没想过当面骂一个蠢货会让自己心情如此愉悦。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脸还是有点痒，李子峰用力的蹭了蹭自己的脸。 不对…… 他马上感觉到情况不对，随着手臂蹭脸的动作，半张脸皮竟然被蹭下来。 看着自己的脸皮挂在手臂上，好像一只幽灵般，李子峰被吓的全身酸软。 他怔怔的看着脸皮，这特么是怎么了？！ “我死了，死的很惨。卧轨自杀，被火车压成了三段，肠子撒了一地。” 那个女人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 李子峰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凝固。 “我不甘心啊，你知道么，我死之后很久才被人发现，我全身都被蚂蚁啃的不成样子。” 李子峰感觉自己全身发痒，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爬着。 他遏制住心里的恐惧，低头看了一眼。 睡衣里无数大大小小的虫子在涌动！原来真的有虫子在爬，而不是错觉。 吓的一把扔掉手机，李子峰“看”见水里的倒影中一条大虫子在自己脖子上努力的冒出头。 而与此同时，自己的脑袋也摇摇欲坠。 要是它爬出来，自己就死定了，李子峰用力握住脖子，想要把虫子给压回去。 至于之后会怎样，他也不知道。 扔在地上的手机里传出桀桀怪笑，像是在嘲笑李子峰的狼狈，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 李子峰的女伴等了二十分钟，还没见他出来，便娇声说道，“亲爱的，还没洗完么？别睡着了。” 没有回答的声音。 女人脸上敷着面膜，嘟嘟囔囔的走进浴室。 “嗷~~~”一声惨叫，女人倒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爬出来。 浴缸里，李子峰双手抓住脖子，自己把自己活生生的扼死在浴缸里。 他的眼睛向外凸着，仿佛看见了最真实的世界。 …… …… “叶先生，他已经死了，死的时候并不安详，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尤离别坐在叶凡面前，看着自己的手心，轻轻说道。 “死了就好。”叶凡并不在意，“尤离别，你的情况怎么样？”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冥婚 “承蒙叶先生出手，我的情况还好。”尤离别干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南洋的事情就麻烦了。”叶凡淡淡说道。 尤离别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叶先生，蛊王凌驾于其他蛊虫之上，可以驱使各种蛊虫。其中玄奥之处我也在逐步摸索。不过您放心，探知隐秘，有一种小蛊虫能做到。” 叶凡点了点头。 “我尽快给您消息。” “辛苦。” 尤离别拱手告辞。 叶凡看着尤离别离去的身影，微微一笑。 回到卧龙山，叶凡没有先回家，而是来到门房。 “朱老先生，我来看您了。”叶凡客客气气的说道。 “回来了？最近忙什么呢？” “我在南洋发现了一处怪异的地方，可能与我一直查找的咒术师门派有关系。”叶凡也不拘束，随意坐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在地面上画了一张南洋小山丘的草图。 “朱老先生，您帮我掌一眼。” “东洋咒术，我几十年前遇见过。那时候烽火连天，民不聊生。但这些和修行之人没什么关系，我们超出于物外。” “可东洋咒术师想夺我气运，这就不能忍了。” “妖邪之处太过，当时我也险些着了他们的道。事后回想，确也没什么。他们的能力比你做手术之前的尤离别还要略逊半筹，不足为虑。” 听朱老太监这么说，叶凡苦笑的笑了笑。 “就像是老鼠，我找不到他们，而且投鼠忌器。” “你不是有打算么？”朱老太监瞥了一眼叶凡，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叶凡怔了一下，身边这位还真是大能，自己安排的伏笔竟然也了然于胸。 “还是担心，这件事情必须万无一失。” 朱老太监把脚抬起来，在鞋底上敲了敲翡翠烟袋，随后把烟袋收起来，伸出手臂。 “小家伙似乎活了。” 他的袖口挽起来，手臂上移植的小家伙已经有4cm左右，色泽红润，生机勃勃。 “朱老先生，我是天医。”叶凡淡淡说道。 “林道士也是天医，他就没办法。” “一代要比一代强不是。”叶凡笑了笑，“我也有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想等我动念头收了徒弟之后，他应该比我更厉害。” 朱老太监没说话，眼睛看着手臂上茁壮生长的小家伙，良久之后才说道，“移植回去，手术不难，是吧。” “是。”叶凡道，“最难的关口已经过去了。” 朱老太监微微点头。 “家里这面你放心，即便是失手，我也能保你妻子平安无事。” 得到朱老太监的保证，叶凡微微一笑。 他最担心的就是失手。 而朱老太监保证没事，最后一点不确定性也被消灭，叶凡认为自己可以好好盘算一下。 南洋咒术师门派，定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 …… 天河市，一处出租屋里。 楚怀天脸色阴冷，头发乱的像是杂草，看着面前的人。 “冥婚我知道，你们肯出多少钱。”楚怀天问道。 “十万。” 坐在楚怀天对面的是一个留着鼠须的男人，他呲着满嘴大黄牙笑了笑，“不过要活的。” “活的？！”楚怀天看着鼠须男人，“不是冥婚么？只要是小女孩就行。” “东家的要求，至少要有一口气。” “卖给你的是我的女儿，死活肯定是两个价钱！” “我知道。” “十万不行。”楚怀天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粪袋，脸上最后一丝人类的表情荡然无存，他冷冷说道，“五十万，不讲价。” “保证是活的？” “是，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看，和我没关系。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成交！” 鼠须男人竖起手掌，和楚怀天拍了一下，算作是击掌为誓。 “明天一早，我来取人。” “钱呢？” “当然直接带来。”鼠须男人笑道，“东家不缺钱，就是少东家年少多病，已经剩最后一口气了，拖不得。真要是晚了，这笔钱东家可是不认。” “那马上交易。” 楚怀天的表情阴冷，语气里充满了冰霜。 鼠须男人微微一怔，“你不准备再和孩子亲近一下？到了我手里……”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都在沉默之中。 “我就是想做手术，把肠子还回去。我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了，还会在意什么孩子。”楚怀天坚决说道，“你去取钱，一个小时后，咱们在这里见。” 鼠须男人阅人无数，楚怀天这种人不多见，却也不少见。 他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楚怀天摸着自己腰间的粪袋，才换了几个小时，里面就已经有些散碎的粪便在。 他有一点点小洁癖，粪袋和粪袋里的粪便让他如坐针毡，全身不舒服。 甚至楚怀天仿佛能闻到自己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来的那股子臭气。 做手术，成功的可能性特别小。但楚怀天最近联系了很多医生，有一名医生说可以试试。 不行就去死吧，楚怀天已经认命了。 联系林家，前后撺掇，却没想到叶凡屁事没有，林家却再也不肯同自己交流。 甚至连同爷爷楚博远、父亲楚九山都失去了音讯。 其他亲戚看见自己就冷嘲热讽，如同当年他们看见叶凡的时候一样。 楚怀天无法忍受这种煎熬。 他从前花天酒地，养过一个始终红不起来的小明星。小明星也是心机的很，不久之后就怀了孕，生下一个女儿。 但楚九山当时拒绝了这门婚事，只给小明星在天河买了一套房子，又给了一百万。 本来楚怀天早就把小明星和自己的女儿忘到一边，没什么感情。但穷途末路，有江湖上的朋友联系了一个要买小女孩回家冥婚的人，楚怀天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人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再加上楚怀天天性凉薄，本身和女儿没有感情，就直接答应下来。 他在路边的小超市买了一瓶二锅头，咕嘟嘟的喝进去，满脸通红的爬进小区。 按响门铃，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妖媚的声音，“谁呀。” 听到这个声音，楚怀天心头的火就烧起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死了，就不值钱了 “是我。”楚怀天压抑住自己的火气，沉声说道。 “怀天？你怎么来了？！”女人的声音里惊讶中带着一丝害怕，却绝对没有喜悦。 楚怀天咬牙。 楚家出事，连这个根本不会演戏的不入流的戏子都特么的看不起自己了么？！ “开门。”楚怀天说道。 “我……我……” “怕什么，楚家已经完蛋了，楚怀天就特么是一条杂鱼。”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对讲器里。 楚怀天怔了一下，自己金屋藏娇，却没想到这个娇又藏了一个男人。 火气上涌，楚怀天猛然感觉粪袋鼓了一些。 一腔子的怒火烟消云散，楚怀天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不管是身世、家产还是肠子。 他咬牙切齿，脸色阴沉，单元门咔哒一声打开。 楚怀天开门上楼，顺手砸开消防栓，把消防斧取出来。 虽然家道中落、虽然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但楚怀天绝对不想让人轻视，尤其是那个女人！ 他拎着消防斧上楼，把斧子藏在身后敲开门，一个俊朗的男人站在面前。 “楚怀天楚少爷，是吧。”俊朗的男人满脸讥诮的笑容，“您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对楚家和您的情况表示很同情。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小雯，我们已经准备结婚了。” 结婚！ 这里两个字像是钢针一样，扎在楚怀天的心上。 “阿苏……”女人娇媚的依偎在俊朗的男人身边，楚怀天冷冷的看着她们。 “楚家已经完蛋了，你看他像不像是一条狗？”男人鄙夷的看着楚怀天，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他的话语依旧温和，可言语之中却充满了蔑视与不屑。 “你在说我？”楚怀天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啊，你除了是楚家的少爷之外，还有什么本事么？”男人笑了笑，“游手好闲，做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什么不剩。对了，我听说你连大便都排不了了？” “……”楚怀天的手死死的握住身后的消防斧。 “真是可怜啊，要说你这样子还有脸来找小雯，脸皮可真厚。” “是不是走路的时候都担心粪袋掉下来？我听一个哥们说，前几天看你在路边捡破烂来着。” “对了，好像搬东西的时候粪袋掉了，一身的屎。” 楚怀天的眼睛渐渐变红，他本来只想说想女儿了，要带她出去走一走。 但男人的话就像是这些年他和楚家的其他人讥讽叶凡一样，根本不留丝毫情面，什么话难听说什么，仿佛生怕自己能忍住。 从前的叶凡每次听到自己说他是个窝窝囊囊的上门女婿的时候，听自己说他每天都喝丈母娘的洗脚水的时候，并没有暴怒。 楚怀天还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狠，或者是叶凡的脸皮太厚。 直到现在，他才隐约明白了很多。 叶凡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楚怀天放在身后的手背上青筋展露。 “脏死了，阿苏你别说了。”女人嫌弃的看着楚怀天。 “啪~~~”男人拍了拍门，笑呵呵的说道，“楚怀天楚大少，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你抓紧时间走吧。” 楚怀天冷冷的看着男人，身体猛然向前踏出半步，利斧劈出，一只手和无数的鲜血喷出。 看见男人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惨叫，楚怀天心中快慰。 可因为刚刚的动作过于猛烈，粪袋脱落，里面的大便和肠道液带着臭烘烘的味道弥散在四周。 “你疯了！”女人已经被吓蒙了，她从来没想到一向儒雅、挥金如土的楚怀天会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女人怔怔的问道，仿佛在做一场噩梦。 “妈妈……” 就在楚怀天挥着斧子要劈向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冲出来，挡在女人身前。 死了就不值钱了……楚怀天的心里面就这么一个念头。 至于女人，根本不重要。 楚怀天停下手，一脚把女人踹到一边，斧子扔在地上，抓起小女孩转身就走。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很近了，不能错过这次交易。 至于自己的亲生骨肉被买走，冥婚该怎么结，这些事情楚怀天根本没去想。 五十万，现在自己手里拿着五十万！ 女孩儿挣扎的很剧烈，再加上粪袋脱落，身上全是臭烘烘的味道，楚怀天心里烦躁。 他抓着小女孩的头，一把撞向铁门。 “咚~~~”的一声，小女孩晕死过去。 “楚怀天，你这个畜生！”女人瘫坐在地上，低声咒骂。 “孽种，就该卖去配冥婚。”楚怀天回头冷冷说道。 此时他分外冷静，脑子里想的是刚刚自己撞了一下，女儿应该不会被撞死踩死。 死了，就不值钱了。 楚怀天试了试自己女儿的鼻息，人还活着，他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 …… 叶凡陪着楚雪巧坐在庭院里看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亮。 “雪巧，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俩个去爬山看日出。山上很冷，你靠在我怀里。就这么看着月亮，日子过的可真快。” “你乖乖的别着急，我正在找办法把你救回来。” “要乖哦。” 叶凡的声音格外的温柔，月光洒在身上，隐约泛起一层圣洁的光芒。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大铁门被人撞的砰砰直响。 “救命啊，救命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在空旷的卧龙山里回荡，有些阴森。 叶凡怔了一下。 应该没什么威胁，要不然女人根本过不了朱老太监那一关。 可大半夜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在自己门口喊救命呢。 叶凡叹了口气，摸了摸楚雪巧的头，“我去看看，你好好睡觉。” 让陈慧娴把楚雪巧推回去，叶凡走到门口打开门。 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叶凡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眼前的这位依偎在楚怀天的臂弯里，对自己说了无数轻薄嘲弄的话语。 如今她蓬头垢面，身上到处都是血迹，慌张到了骨子里面。 “陈雯，你找我有事？”叶凡淡淡问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找寻 “叶凡，你救救我女儿！”陈雯披头散发，像是女鬼一样，表情狰狞的吼道。 她的声音嘶哑，在夜半的卧龙山上仿佛是鬼哭一般。 “你女儿？”叶凡怔了一下。 他知道陈雯是楚怀天养的金丝雀，却不知道生了一个女孩儿。 陈雯断断续续的把刚刚的经历说了一遍。 叶凡微微皱眉，“楚怀天要把孩子送去冥婚？” “他临走的时候是这么说的。”陈雯已经哭成了泪人，见叶凡表情平淡，又想起楚怀天已经变成魔鬼一般，陈雯“噗通”一声跪下。 “叶凡，我知道我从前看不起你，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求求你放过我！不过放过我也无所谓，求你救救我女儿！” 叶凡皱眉，他早已经把陈雯忘记。 对叶凡来讲，陈雯只是一只懒得飞的金丝雀而已，没必要对一些陈年往事耿耿于怀。 他在意的是冥婚。 这种诡异的婚礼在秦汉之前就已经有了，大多是风水堪舆的师傅们认为一座孤坟有碍风水，所以要找一个伴，并骨而葬。 很残忍，很暴力，叶凡很不喜欢。 “谁让你来的？” “我男朋友，他说你以一己之力把楚家打的四分五裂，现在天河已经没有楚家了。”陈雯哭着说道，“叶凡，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看见跪在自己面前、披头散发的陈雯，叶凡叹了口气。 “起来吧。”叶凡淡淡说道，“你先回去，去医院看看受没受伤，你女儿的事儿我会尽力去办的。” “叶凡……” 陈雯勉强站起来，要拉扯叶凡。 叶凡眼睛眯起来，神目如电，陈雯讪讪的收回手。 “把你女儿的照片发给我，我找人去问问。” 陈雯见叶凡并不如何上心，估计还在怨恨自己，她只好把女儿的照片发给叶凡，悻悻下山。 看着陈雯迈着凌乱的脚步，背影蹒跚，叶凡无悲无喜。 几年前陈雯多少次指着自己鼻子，口水几乎要喷在脸上的骂人，叶凡不去找她麻烦，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睚眦必报的那种人。 但也没什么必要去可怜这种人。 可出事的是陈雯的孩子。 哪怕是楚怀天的孩子，叶凡无法坐视不管。 转身回院子里，叶凡拿出手机。 陈慧娴很紧张的问道，“叶凡，我听声音好像是怀天的那个女人。” “是，陈雯。” “她半夜找你干什么？”陈慧娴紧张兮兮的问道。 “楚怀天把和她要的孩子给卖了，卖去冥婚。” “……”陈慧娴怔了一下。 叶凡没和丈母娘多解释，而是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给郑大年。 “大年，睡了么。”叶凡淡淡问道。 “叶先生，我还没睡呢！您找我什么事儿？” “有个人找我，说是她的孩子被卖去冥婚。你帮我查一下，有没有江湖上的兄弟知道这方面的消息。” “好好好！” 郑大年一连说了三个好，这才匆匆挂断电话。 “叶凡，你说楚怀天怎么会这样？”陈慧娴心有不忍，她惋惜的说道。 叶凡很清楚自家丈母娘的脾气，她要是一个硬心肠的人，也不会被自己娘家人欺负成那样。 很多事情叶凡都没告诉陈慧娴，包括楚博远、包括楚九山、包括楚怀天。 他微微笑了一下，“人总是会变的。妈，没什么事儿你早点休息吧。” 陈慧娴的嘴唇动了动，但却没说什么。 叶凡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楚怀天和陈雯当年的样子在他脑海里回荡了一下，随即消失。 南洋，始终是叶凡最关注的地方。 大约半个小时后，电话铃声打断了叶凡的思绪。 “叶先生，我问了一圈，没人知道有人买孩子去冥婚的事儿。”郑大年说的声音很小，他似乎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似的。 叶凡点了点头，“没事，那我问问洪四。” “叶先生，我这面再一个一个问。” 两个小时后，通过洪四、郑大年了解了江湖上的消息，没有任何线索。 叶凡觉得有趣，按说不应该。 冥婚由精通堪舆、阴阳的先生来操办，但最后一些糙活肯定要落在一些贪财的江湖汉子身上。 以洪四的江湖地位，不应该问不到才是。 奇怪，问题出在哪？ 叶凡皱眉，冥思了几分钟，哑然失笑。 自己错了。 要找那帮人，直接去找楚怀天就是了，何必把省城和天河闹的沸沸扬扬。 单刀直入，叶凡也不耽搁，打电话叫郑大年找楚怀天。 果然，寻找楚怀天要比找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强很多。不到一个小时，郑大年就联系叶凡，说在监控视频里已经发现楚怀天的行踪。 不过发现线索只是开始，还要找相关部门调取监控视频，还要大量人力去寻找。 两个小时后，郑大年来找叶凡。 “叶先生，他们已经做完了交易，楚怀天没回家，而是跟着一起去了省城。” “去省城？”叶凡仔细想了想自己了解的冥婚，一点线索都没有。 按说冥婚和楚怀天没有一点关系才是，去省城干什么？携款潜逃？有可能因为打伤了人，天河没办法住下去了才是。 叶凡点点头，“咱们去找他。” 郑大年意气风发，整个人看着年轻了十几岁。 帮着叶先生做这么大的事情，郑大年骄傲的很。 联系洪四，继续寻找楚怀天的下落，叶凡开车，带着郑大年干奔省城。 等到省城见到洪四，见他一脸的别扭。 “叶先生。”洪四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事儿和省城吴家有关系。” “吴家，他们怎么想起来冥婚了？”叶凡沉声问道。 “吴家的一个不远不近，能进祖坟的孩子夭折。找了风水先生，说是要配冥婚才行。” 叶凡皱眉。 “时间紧迫，我没打听到更多的事儿，您也知道，这种事情都很隐秘。” “他们在哪？” “在城西老鸦山吴家祖坟那面。” “我们过去。”叶凡的声音有点冷，洪四想劝两句，但话到嘴边却全部咽了回去。 洪四认为叶先生有些多管闲事，世间这么多不平事，又怎么可能全都管得过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大花轿 吴子雄抽着烟，身边坐着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 “邓师傅，你看这个小女孩儿合适么？” “吴少爷，正合适。我还琢磨着时间紧迫，找不到合适的人呢。您这真是手眼通天，这么快就找到了。”精瘦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说道。 “冥婚我听说过，都是找死了的孩子。” “活着的和死了的不一样。”邓师傅撇嘴笑道，“学艺不精的人才认为冥婚就是要死孩子才可以，但咱这么想，现在这个姑娘算是活着嫁进咱们吴家，她哪怕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咱吴家的人。” 吴子雄点了点头。 “二哥，谢谢，谢谢。” 一个憔悴的年轻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连连鞠躬，“八抬大轿已经从老镇上出来了，热闹的很。伢……伢要是知道，应该能很满意。” 吴子雄点点头。 这种远房的穷亲戚，吴子雄不是很愿意搭理。要不是堪舆先生说有碍风水，对自己不好，吴子雄才懒得管他。 “那个小女孩怎么样？”吴子雄懒洋洋的问道。 “有他爸在，一直哄着呢。”吴家的亲戚搓着手，“就是……我看着怪不落忍的。” “说找冥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不落忍？”吴子雄鄙夷说道。 “这个……” 正说着，远方传来喜庆的锣鼓声。 大半夜的，山里只有秋虫的声音，忽然传来锣鼓声，让整座老鸦山都变得诡异起来。 “邓师傅，送过来是不是就能和孩子一起并骨合葬了？”吴子雄问道。 “是，然后我要做点事儿，消一消那女孩儿的怨气。虽说是咱们吴家的人，可心里有怨气的话总归是不好。” 接亲的队伍走了足足半个小时，这才来到坟地。 红色的队伍与坟地的画风格格不入，楚怀天跟着大花轿，不住的恐吓。 但嘤嘤嘤的哭泣声却止也止不住的从大花轿里传出来。 吴子雄看着楚怀天的身影，也有些感慨。 几个月前，这位还是天河楚家的少爷，虽然不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但大家见面都很和气，平时也开跑车一起玩过。 然而家道中落，竟然为了五十万卖女儿，甚至自己给多加二十万，他还亲自来哄自己女儿，一路陪着走了遍冥婚。 从前闹灾的时候，都要易子而食，自己家的孩子谁能吃得下去。 但这位…… 吴子雄只是感慨，却根本不想靠近楚怀天。 这货的身上有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听说他做了手术，现在排便都是用粪袋。 惨哦！ “少爷。”楚怀天弓着腰，一脸谄媚的笑容，“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么？” “没了。这里是你的钱，拿着走吧。” 说着，一个壮汉拎着黑色皮箱上前交给楚怀天。 直到把皮箱捧在怀里，楚怀天脸上的焦虑才好了一些。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皮箱，看见红呼呼的现金光芒，长吁了口气。 “吴少爷，那我先走了。” “去吧。” 楚怀天见吴子雄不搭理自己，又看了一眼黑峻峻的山路，凑上来小声问道，“吴少爷，能不能……” “咚~~~”吴子雄一脚踹在楚怀天的身上，把他踹了几个跟投。 “滚特么一边去，身上多大的味儿自己没数么？！”吴子雄叱骂道，“这幅鬼样子，还想特么做我的车？你是不是屎都进了脑子！” 楚怀天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下葬吧。”吴子雄不耐烦的看了看大花轿，“邓师傅，抓紧点，完事儿之后我请你去夜总会。” “好咧，您老等好！”邓师傅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气势俨然的站起来。 大花轿里传来嘤嘤嘤的哭声，女孩儿的嘴应该是被堵住，声音很微弱，但还活着。 “良辰吉时已至！新郎新娘拜天地！”邓师傅嘴里吆喝着。 一应器具早都准备妥当，和平时婚礼现场大致类似，但应该新郎在的位置只有一张黑白照片和一个小棺材。 照片上是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嘴唇青紫，看着应该是有先天的毛病。 邓师傅进大花轿，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把里面的小女孩拎出来。 女孩儿虽然还不经事，但也知道害怕，胡乱挣扎了两下。 “啪~~~”邓师傅毫不犹豫一记耳光抽在女孩儿的脸上。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新娘子就该有新娘子的样子，老老实实的。再动，我还打你。” 女孩儿似乎被一巴掌抽懵了，她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棺材和黑白照片。 “喏，他是你的丈夫，拜了天地，你们俩在下面好好过日子。记得要把小少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上面的事儿别总惦记。” “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能嫁进吴家，是你的福气。” 女孩儿被压着拜堂成亲，略有点草率，但该有的步骤一样都不缺。 拜完天地，邓师傅拎着女孩儿的脖颈，招呼人打开小棺材。 看见里面的尸体，女孩儿知道自己的命运，奋力挣扎。 “很快就没事了。”邓师傅竖起手掌，一掌切向女孩儿的脖颈位置。 把女孩儿打晕，放进棺材里，算是并骨了，然后下葬，仪式才算结束。 邓师傅有些急，在阴森森的老鸦山里干活，肯定不如和吴家少爷一起去会所舒服不是。 好在仪式已经要结束了，邓师傅心里高兴。 一掌切下去，可只一瞬间，邓师傅就感觉到哪里不对。 不知道为什么，他全身发木，整个人都变成木雕，僵在那里。 “冥婚么？”一个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吴子雄一怔，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到了骨子里面。 那个一身朴素衣着、背着帆布书包的身影在眼前出现。 是他！ 真的是他！！ 他怎么来了！！！ 吴子雄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全身发麻，嘴巴动了几下，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叶凡缓缓走到邓师傅身边，从他手里把小女孩接过来，解开绳索，摘掉堵在嘴里的布，轻轻拍了拍她。 “睡吧，这就是个噩梦。” 叶凡的语气很温和，只拍了两下，女孩儿就沉沉睡去。 把孩子交给郑大年，叶凡背着手，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吴家，好大的威风。” 第二百三十八章 报应 “叶……叶……叶先生，您怎么……怎么来了。”吴子雄结结巴巴的说道。 “吴家有喜事，怎么不请我啊。”叶凡微笑着问道。 喜事…… 吴子雄看见叶凡之后本身就吓得要命，在这荒山野岭，还正在做冥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他心里很虚。 又听见叶凡说反话，吴子雄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叶先生……”吴子雄勉强稳住心神，“您怎么来了？” “来观礼。”叶凡淡淡一笑，看着吴子雄，温和而从容。 “这是我们老家的风俗。”吴子雄辩解道。 “都说人死如灯灭，帝王将相现在都已经不用活人陪葬了，吴家竟然还有这种传承，真是大气！”叶凡拍手，微笑说道。 拍手的声音像是拍在吴子雄的脸上，啪啪啪的作响。 吴子雄气恼，他知道叶凡是天医，自己惹不起。 可眼前这事儿叶凡凭什么管？！ “叶先生，冥婚要不就不做了？”吴子雄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很诚实的开始求饶。 “呵。”叶凡冷笑了一声，“不做了？这是你们吴家的传承，继续，我看着。” 叶凡走到字椅子前，大咧咧的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吴子雄。 “吴子雄，继续吧。” 吴子雄觉得嘴里发苦。 继续？女孩儿在叶凡手里，自己怎么继续？！ 难不成要自己跳进去？！ “叶先生，您说笑了。”吴子雄连忙说道，“这是不对的，您教训的对，我这就回去。” “别介。”叶凡笑道，“大半夜的，我从天河赶到省城，又跑到老鸦山，不就是要参加吴家的婚礼么，怎么就不办了呢。” “……” “继续吧。”叶凡冷冷的看着吴子雄。 吴子雄无语，他本身没什么急智，遇见叶凡这种自己无论如何都摆不平的人，更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叶凡嘴角上扬，右手拇指在食指、中指上捏印。 几息后，老鸦山上空风云突变。 黑压压的云很低，压在老鸦山上，仿佛压在所有人的心头，让人喘不上气。 吴子雄觉得自己晕了一下，用力睁开眼睛，想要挤出一丝笑。 可没等他说话，就看见堪舆的邓师傅“活”过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墓穴。 “我错了，冥婚有伤天和，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邓师傅嘴里唠叨着，随后一下子跳进墓穴，自己开始用手扒拉周围的土。 吴子雄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要自己埋自己？！ 不，不是活埋！ 邓师傅像是一株大葱栽在土里似的，自己把自己埋到脖子。 很快，吴子雄就看见邓师傅脸色通红，额角青筋砰砰跳动，隐约可见。 他疯了么！ 吴子雄的心脏跳的极快，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叶凡一眼。见叶凡嘴角含笑，一动不动。 这个魔王到底在做什么？！ 吴子雄心中呐喊，可他不敢指责叶凡。心念电闪，吴子雄感觉自己在生死之际机灵了很多。 “噗通”一声，吴子雄直接跪在叶凡面前。 “叶先生，我错了，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呵。”叶凡温和的笑了笑，“既然是你们吴家的规矩，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万事终有报，你也试试吧。” 话音刚落，身后两名吴家的保镖抓着吴子雄，塞进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口棺材里。 吴子雄奋力挣扎，嘴里却被堵上了布。 根本喊不出来，而且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即便是喊出来又能怎样？ 吴子雄愤怒的吼叫着。 可是他就像是小女孩一样，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他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哪里能扛得住那些大汉的力量。 被塞进棺材，吴子雄吓的魂飞魄散。 眼前一片漆黑，气闷的很。 耳边不知什么时候响起喜庆的曲调，喇叭声、锣鼓声作响，外面传来邓师傅的声音。 百年好合之类的吉祥话像是鬼叫一般传进来。 吴子雄沉浸在黑暗之中，无法自拔。越想逃脱就越是紧张，越是紧张呼吸越快。 很快，小小棺材里仅存的新鲜空气被呼吸干净，吴子雄觉得自己眼前发花，仿佛溺水了一般。 “你以后是我吴家的人，挣扎什么？这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 一个孩子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吴子雄怔了一下，随即看到死去的男孩就悬在自己面前，一脸冷漠的说道。 …… …… “叶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郑大年抱着女孩儿，见吴家的人都傻乎乎的站着，吴子雄趴在地上，双手乱舞，像是见了鬼一样要逃走。 可是无论吴子雄怎么动，都离不开方寸之间。 “幻术而已。”叶凡淡淡一笑。 “您还会这个？”洪四惊讶。 “从前没有麻醉药的时候，医生给患者做手术，是要用幻术的。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心理暗示，不难。” 叶凡说的简单，洪四和郑大年瞠目。 省城首富吴家的少爷吴子雄像是一条死鱼似的在地上挣扎，那位邓师傅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仿佛要把自己掐死一样。 其他人都如同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这幅诡异的场景差点没把洪四、郑大年给吓尿了。 两人虽然是江湖汉子，但却没见过这种闹鬼的场面。他们挣扎着站稳，一动都不敢动。 叶凡看了片刻，微笑道，“走了。” “嗯嗯嗯。”洪四和郑大年连忙点头。 郑大年抱着孩子，转身下山，一眼都不敢多看。 …… …… 几个小时后，吴青扬被人叫起来。 “老爷，不好了。” “怎么了。”吴青扬很不高兴的说道。 “子雄少爷疯了！” “疯了？”吴青扬怔了一下，吴子雄怎么会疯？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难道是冥婚的时候遇到了什么脏东西？ 也不能啊，有邓师傅跟着， 应该没事。 “被人抬回来的，少爷一直喊着——叶先生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吴青扬听到叶先生三个字，眼皮跳了几下。 真特么的，怎么是叶凡？！ “到底怎么回事！”吴青扬哑着嗓子问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就PUA你 叶凡把小女孩交给陈雯，也没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陈雯只是一只金丝雀而已，从前对自己极尽嘲讽，虽然叶凡没什么恨意，但却也没有任何的好感。 只是对冥婚的憎恶、对小女孩的可怜，让叶凡出手相助而已。 回到家，天色已亮，叶凡并不觉得疲惫。 帮着陈慧娴做早饭，和楚雪巧聊聊天，有些话只能和楚雪巧一个人说。虽然无论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叶凡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但他还是很开心。 一天后，王栋找上门。 “叶凡，有件事想拜托你。”王栋在叶凡面前早已经认清楚现实，他也不隐瞒，开门见山说道。 “你说。” “周氏地产和省城的一家公司有合作，昨天他们看了我们的项目书，今天谈合作的时候我觉得拿不下来。” 叶凡笑了笑，“我不懂商业上的事情。” “不不不，叶凡，我不是那个意思。”王栋连连说道，“招标之类明面上的事儿都做完了……原因在我。” “哦？” “谈合同的是我从前的上司，后来他跳槽去了省城一家公司，我辗转了几家公司后来到周氏地产。这不是混的比他好么，所以他故意为难我。” 叶凡皱了皱眉。 王栋的请求的确有点过分。 商业上的合同、买卖之类的事情叶凡是一点都不明白。 而且人家不签合同，总不能先打一顿，然后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人签合同不是。 “叶凡，你可是周氏地产的幕后老板……” “你听谁说的。” “我猜的，你帮我个忙，总不能让我吃你的软饭不是。” 叶凡哭笑不得，吃软饭这三个字自己在三年前经常听说，他笑了笑，“行啊，你定个饭店，晚上我去看看。不过丑话先说，我可不会谈判。” “你在，我就觉得安稳，其他的我自己来。”王栋连连说道。 …… 晚上五点，叶凡开车去了王栋订好的饭店。 包间不大，饭店也只能算是中档，看样子接待的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叶凡和王栋一边闲聊，一边等那位。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栋几乎每分钟都要看表，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还不来。”王栋郁闷的说道。 “不着急。”叶凡知道大概率对方是爽约了。 不过叶凡也没有多诧异、多愤怒。 王栋和自己一样年纪，大学毕业4年，在公司勉强算是一个中层。有自己的关系，王栋才勉强爬的高一点点，其他公司的人给他脸色看也正常。 “你问问情况，要是不来咱俩随便吃口就回吧。”叶凡淡淡说道。 王栋很难堪，他叹了口气，沉着脸说道，“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不回。” “那没办法了。”叶凡笑了笑。 “叶凡，你别走……”王栋抓住叶凡的衣袖，“再等一个小时，不行的话咱俩去吃大排档。” “你别笑话我，客人不来我可吃不起这家店。咱是老同学，我不瞒你。” 这话说的就实在多了，叶凡拍了拍王栋的肩膀，“没关系，吃什么都无所谓。” 王栋既然已经不再装，接下来就开始大吐苦水。 被社会按在地上摩擦，虽然只有3、4年的时间，从前意气风发、满身棱角的那个班长没了。在叶凡面前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职员，苦水无数。 叶凡只是微笑听着，将近七点半，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小矮胖子醉醺醺的走进来。 “王栋，你小子……嗝~~~”小矮胖子打了个嗝，一股子酒味弥散四周。 “组长，你这是喝了多少。” “两瓶茅台，飞天的！”小矮胖子得意的说道。 他脸上满是酒意，一看就知道喝多了。 王栋叹了口气。 “王栋，我这可是给足了你面子。第二场，你小子别怂，先喝一瓶。”小矮胖子说道。 “……”王栋怔了一下，随即苦笑，“组长，我哪有这么好的酒量。咱今天……” “我就问你，合同想不想签。”小矮胖子抓住王栋的脖领子，鄙夷的说道，“都特么跑业务，谁不喝？” 叶凡看着小矮胖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我刚被灌了两瓶酒，你以为我想喝？扯淡。你毕业之后跟着我两年半，现在你混得好，我不嫉妒。来来来，组长再给你上一课。” 小矮胖子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瓶梦之蓝。 “你不想喝，我不想喝，大家都特么不想喝。可我就是让你喝，你还不能不捏着鼻子喝下去。” “这是什么？” “这是pua。” “这就特么是pua，但我是甲方，我就想看你不想喝还得捏着鼻子喝的样子。我是甲方爸爸，你再牛，还能牛的过我？” “……”王栋无语。 “我当着你的面说，我就pua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捏着鼻子把这瓶梦之蓝喝点，一口气干了，合同明天就签。不干，别说组长我不给你面子。” 小矮胖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王栋无语。 他知道组长肯定是喝多了，这些话都是心里话，竟然就这么摆在桌面上。 要pua自己，还明目张胆的说与合同有关系。 唉，王栋叹了口气。 “这位先生，你喝多了。”叶凡淡淡说道，“先回去睡吧，酒大伤身。” “你谁呀你。”小矮胖子翻了一个白眼，瞥了叶凡一眼，“王栋找来撑场子的？得！你也别走，一人一瓶！” 说着，小矮胖子一拍桌子，“服务员！再来一瓶梦之蓝！” 王栋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眼前这个样子，他本来想暗示组长自己的同学可是和神都李家有关系的。 但眼下小矮胖子的样子，哪里能听得进去劝。 “别特么皱眉毛，今天你要是不给我面子，这酒你不喝，生意就吹了。” “组长，我喝还不行么！但我同学就算了，他……” “他什么他？来了不喝酒，那还来干什么？”小矮胖子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对了，你是谁？” “我叫叶凡。” “叶凡……这名字好耳熟。”小矮胖子仔细琢磨，忽然一拍大腿，“原来你是叶凡！” 第二百四十章 你就是天煞孤星？ 王栋大喜，原来组长听过叶凡的名字，那事情就好办了！ “你就是那个天煞孤星？！” “……” 小矮胖子接下来的话让王栋满头黑线。 “我在公司里最近听老板说起过你，说你厉害啊，三年前给天河楚家当上门女婿，结果把老丈人给克死了。” 王栋都快哭了。 他能看出来组长应该不是故意刁难叶凡，他只刁难自己。 可一听说叶凡的名字，组长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叶凡的身上，说话毫无遮拦。 “三年之后回来，竟然把楚家都克的七零八落。那个大的一个家族，虽然在省城排不上号，但……哈哈哈，厉害！”小矮胖子拍着桌子大笑。 叶凡面带微笑看着小矮胖子，一句话都没说。 “我同事本来负责天河楚家这面的生意，结果你一回来，他全年销售几乎变成了零，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啧啧，他是哭着跟我说的。” “和我没什么关系吧。”叶凡淡淡说道。 “没关系？别闹了小伙子。话说你当年当上门女婿，这一步多少人想走都走不成。你看看咱们国内的这些个大佬，表面上吹的牛都快绝种了，各种不同的马屁满天飞，其实呢？多少都是入赘的。” “入赘一次不算，还有入赘两次的。人家这才叫牛逼！但你看你……入赘不是大事，借着老丈人家的资源往上飞呗，给你一个平台，你就展示。” 说着，小矮胖子看着叶凡，满脸鄙夷。 “看你混的这叫一个惨啊，还背着帆布书包，这玩意我可是有年头没见过了。” 小矮胖子一边说一边伸手要摸叶凡的帆布书包。 叶凡不动声色的把书包往旁边挪了挪。 “呦呵，还有脾气。”小矮胖子鄙夷的大笑，“老哥跟你说句实话，入赘这事儿不丢人。那谁谁谁，生的孩子都不跟自己姓，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国内最牛？” “提起孩子，都是公主公主的，所以说这人呐，都特么慕强。你要是牛逼，就算孩子不跟你姓，以后一说起来，全国都知道是你儿子。” “可你要是没出息，就像你这样的， 把老丈人一家克的七零八落，家破人亡……哈哈哈，我都不敢坐在这儿跟你喝酒了。” 叶凡叹了口气，他万万没想到别人眼睛里的自己竟然是这样。 虽然不在意，可很无趣。 “你想再入赘，那可难喽。你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王栋，不是老哥我说你，你看你找来的陪客，就知道你现在混的怎么样。周氏地产牛逼，那是人家周氏地产的事儿，和你有个屁的关系。” 绕了三圈，话题回到王栋身上。 就连叶凡都不知道这位小矮胖子到底喝没喝多。 “天煞孤星，你来喝一杯。”小矮胖子笑呵呵的说道，“光听说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却没想到今天看见了。对了，楚家没了，你以后想怎么办？” “入赘，估计是不可能喽，谁家那么大的胆子，还敢让你上门。再说，第一次入赘是试金石，要不然国内那么多大佬的女儿嫁的都是二婚男，人家图什么？还不是图女婿有本事么。” “你这种窝囊女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信心，竟然来跟我吃饭。” 王栋满脸通红，他拉了小矮胖子两次，都被挣脱。 小矮胖子越说越是激动，他拿着一瓶天之蓝走到叶凡面前，“像个爷们似的，把它给喝了！咱老爷们当上门女婿不算什么，但想你这种把老丈人家都克死的，可真是不多见。” “喝！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正说着，包间的门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没叫服务员！”小矮胖子大声吼道。 门悄然无息的被推开，一张苍老、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小矮胖子的面前。 他怔了一下，随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下意识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不及想为什么，甚至连手里的酒瓶子都来不及放下，一脸谄媚的弯着腰迎上去。 “董事长，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吴青扬的头发一夜之间像是被白雪盖住了一样，从花白到苍白，仿佛老了好几十岁。 省城首富，没了以往一言九鼎、不怒自威的模样。 他看了一眼小矮胖子，“你怎么在？” “咱们公司和周氏地产谈生意，我同学晚上请吃饭。董事长，您这是……”小矮胖子怔怔的问道。 这话问的太过于直接，太过于没有礼貌。 但这却是小矮胖子心里最想知道的事情。 吴青扬理也不理手下的一个微不足道的部门经理，正色走到叶凡面前。 “叶先生，子雄做错了事儿，我来登门道歉。” 小矮胖子看见平日里飞扬跋扈的自家董事长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站在那位天煞孤星面前道歉，眼睛差点没掉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科学！！ 不可能！ “呵。”叶凡冷笑。 吴青扬年老成精，他并没有因为叶凡的冷笑而尴尬，深深一躬，“子雄受到了什么刺激，这是报应。我听手下的人说了，您当时去了现场。我就说这些事儿不行，他们非要瞒着我做。” 说着，吴青扬挥了挥手。 几人搀扶着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吴子雄进了包间，随后关上门。 “叶先生，认错就要站好挨打，这事儿是我管教不严，我错了。” 小矮胖子看着董事长跟特么三孙子一样站在“天煞孤星”面前，看着平时跋扈的小少爷和白痴一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怔怔的看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团空气，根本不存在。 “愿打愿罚，叶先生您定。” “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受人之托，去把孩子接回来。”叶凡淡淡一笑，“至于吴老爷子您厉害，用活人配冥婚，这种事儿都能做的出来。” 吴青扬的腰又弯了几分，几乎成直角，小矮胖子隐约能听到他腰椎发出生涩的咯吱声。 眉角跳了两下，小矮胖子后背的汗冒了出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求饶 “叶先生，的确是老夫管教不严。身为家主，有事肯定要认错。”吴青扬沉声说道。 说完，他脸上闪过一丝狠戾的神色，拍了拍手。 一名手下把吴子雄推到前面。 吴青扬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身体硬朗，只是这几天诸事煎熬，看着垂垂老矣。 他拿起手里拄着的龙头拐杖，顿了一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说完，吴青扬挥着拐杖毫不犹豫的直接砸在吴子雄的腿上。 “咔嚓~~”一声脆响。 吴子雄穿着和身材搭配极好的衣服，透过裤子可以看见他的小腿扭曲畸形。 吴青扬竟然把吴子雄的腿打折。 小矮胖子怔了一下。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心里害怕，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那个丧门星、天煞孤星到底是什么人？！ 自家董事长为什么要把平时最宠爱的孙子抓来，当着天煞孤星的面把他的腿打骨折？ 小矮胖子完全想不懂。 即便是天河楚家没有败落的时候，在省城吴家的面前也就是个弟中弟，根本不在董事长的眼睛里才对。 这是……这是…… 这是怎么了！ 然而，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吴青扬手里的拐杖像是雨点一样砸在吴子雄的身上。 吴子雄虽然双眼无神，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可还知道疼。 他的嘴里发出喝喝喝的声音，倒在地上像是一条丧家之犬。 叶凡只是冷冷的看着，吴青扬的狠辣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群人只要能保住家业，别说一个吴子雄，就算是把吴家的子子孙孙都杀干净，估计吴青扬也会这么做。 吴青扬仿佛是一头老迈的凶残野兽，手里的拐杖毫不留情的砸在吴子雄身上。 没有求饶声，吴子雄像是白痴一样只发出无意义的荷荷声。 包间里这种简单到极点的声音与吴青扬喘着粗气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怪异莫名。 小矮胖子心生寒意，全身发抖，酒已经醒了一大半。 几分钟后，吴青扬停住手，穿着粗气说道，“叶先生，这件事情您还满意么？” “满意？我为什么要满意？”叶凡反问道。 吴青扬喘着粗气，脸憋成了紫茄子。 “和我没什么关系，送去医院吧。”叶凡坐在座位上，看也不看躺在地上像是丧家犬一样的吴子雄，淡淡说道。 吴青扬长出了一口气。 叶凡的反应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绝对不是最差的。 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又给叶凡鞠了三个躬，让手下人抬着吴子雄转身出了包间。 小矮胖子被吓坏了，他脸色苍白，手里还拎着那瓶天之蓝。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什么怪物，但很清楚刚刚嘲讽开满、活力无限攻击的年轻人肯定是自己惹不起的人就是。 眼睁睁看着吴董事长离开，小矮胖子有些尴尬。 隔了几秒钟，他哭丧着脸说道，“叶……叶……叶先生，刚刚……” “别在意，就是为了在社会上讨口饭吃，没事。”叶凡淡淡一笑。 小矮胖子傻了眼。 要是叶凡暴怒，打自己一顿也无所谓，可他这幅表情，难道说是传说中的笑面虎？ 越想越是害怕，小矮胖子心一横，感觉自己酒醒了大半，决定把事情做死。 他直接打开天之蓝的瓶子，一抬手，“叶先生，刚才我说了很多不对的话。喝多了，您别见怪。哪里说错了，您不在意，我……我把这瓶酒给吹了。” 说完，也不等叶凡表态，小矮胖子嘴对嘴咕嘟咕嘟把整整一瓶天之蓝喝光。 “这是何必呢，少喝点，酒大伤身。”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您不在意就好。”小矮胖子趁着自己还清醒，连忙找补，“小王，明天签合同，你把手续都准备好，今天晚上老哥我可是不行了。” 叶凡摇了摇头，“没事我就走了。” 说完，他站起身。 小矮胖子想要去送叶凡，但酒劲儿上涌，身体有些撑不住。 他顺手打开一听可乐，刚准备喝，就听叶凡说到，“喝酒之后少喝可乐，对身体不好。” 小矮胖子心里不屑，但却不敢当叶凡的面说什么。 又是酒大伤身，又是喝可乐伤身，就特么他能！小矮胖子心里鄙夷，但脸上满满都是恭维、谄媚的笑容。 送走叶凡，小矮胖子长出了一口气，拿起可乐咕嘟咕嘟喝下去。 “组长，叶凡说喝可乐不好。” “他特么是你爹……”小矮胖子骂了半句，顿了一下，剩下的话却没说出口。 自家董事长都根三孙子一样在哪个丧门星面前认错，甚至不惜把自己孙子给打成狗…… 一想到躺在地上的吴子雄的惨状，小矮胖子就心生寒意。 这特么的！ 幸好自己能喝，一瓶子天之蓝直接吹进去，什么过节都没了吧。 他心里得意的想到，幸好老子能喝。 不过小矮胖子很好奇，他问道，“王栋，你那个同学是什么来路？” “唉，毕业之前他还是个普通人，连学生会都没进。后来据说失踪了三年，回来后就变了个人一样。前段时间我们同学聚会，见到神都李家的公子和他是哥们。” 李家公子和叶凡是哥们，这是王栋能想象的最牛逼的境界，再多他即便是想到也不敢说出口。 “……”小矮胖子怔了一下。 神都！ 李家！ 公子！ 这特么的！！！ 无数叹号在小矮胖子的心里冒出来。 他深深叹了口气，无言以对。 愣了一会，他拍了拍王栋的肩膀，“王栋，咱哥俩好久都没见了，去撸点串。” 王栋清楚这都是叶凡这尊大神站在自己背后，组长才会刮目相看。 折腾了一圈，竟然折腾成这样，何苦来哉。 不过组长的邀请，他不敢拒绝，也不想拒绝，自己总不能靠着叶凡吃一辈子饭不是。 搀着组长，两人去路边摊喝酒吃串，不谈生意，只说过去的情谊。 两个小时后，小矮胖子忽然捂着肚子说道，“王栋，我真是上岁数了，喝点酒肚子这个不舒服。” 第二百四十二章 酒大伤身 “叶凡不是说了么，酒大伤身。”王栋笑呵呵的说道。 “他说什么你都……唉，还是年纪大了，这要是你刚工作的时候，我一天三五斤白酒根本不算什么。”小矮胖子鄙夷的说道。 好几次他都险些说走了嘴，心里对叶凡的鄙夷已经流露出来。 但今天晚上的情况却相当特殊，小矮胖子根本没想到这位天煞孤星竟然能让自家董事长上门道歉。 道歉都不算，还当着天煞孤星的面，把自己最宠爱的孙子的腿给打骨折了。 这都什么事儿。 小矮胖子捂着自己的肚子，苦恼的说道，“好像是没消化。” “组长，要不然吐一下？”王栋建议。 “只有怂逼才会喝完酒就吐，那叫喝酒？我今天喝的可是茅台！飞天的！！” “……”王栋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小矮胖子的实力，但叶凡临走的时候看他的眼神，总让王栋觉得哪里怪怪的。 又隔了几分钟，小矮胖子的肚子越来越不舒服。 路边摊，他也不在意，直接掀起衣服。 他的肚子胀的像是一面大鼓，肚脐眼都隐约往出冒。 小矮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苦恼说道，“唉，上岁数了，吃点东西就消化不了，你看我这肚子。” “组长，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吧。” “扯淡，喝完酒洗胃这种事儿只有你们这群怂逼才会干，我是谁！”小矮胖子鄙夷说道，“王栋，有时间你帮我打听一下你哪位同学。” “怎么了？” “你不知道，我们董事长可是省城的首富。他对他这个孙子……就是今天被打的那位，宠的不行。可你看今天，那个孙子被打成了孙子。” 小矮胖子嘿嘿笑着，觉得自己说的笑话很好笑。 虽然是公司的中层，但小矮胖子也很愿意看见董事长的孙子出丑。只是……今天的丑出的有点大而已。 “组长，我没看出来，觉得你们董事长下手真狠啊。” “我跟你讲，公司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从前董事长对他的秘书……咳咳，你知道的。” 王栋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微笑。 “后来有一天总部那面打起来了，据说董事长撞见这位和他的秘书在他办公室里那啥。你说说，有钱人的生活是真乱。”小矮胖子也一样八卦的笑着。 “我去……他们爷俩一起？” “不是，吴子雄和董事长的秘书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干柴烈火，正好让董事长给撞见了。”小矮胖子捂着肚子说道，“就这，换别人都得生气，结果董事长只是把秘书给开除了，吴子雄屁事没有。” “啧啧。”王栋很感慨有钱人的生活。 当真是有钱人的快乐自己不懂。 “可今天，你看吴子雄被打成什么熊样了。我都不忍心看！而且你注意了没有，吴子雄好像变成傻子了！” “是么？他不是从前就这样？能勾搭爷爷的秘书，还没撞见，这人的智商也未必高到哪去。” “你懂个屁，人家那是根本不在意。在他们眼睛里，秘书就是玩的。”小矮胖子鄙夷的说道。 虽然八卦了几句，可是他肚子不舒服越来越重，一点缓解都没有。 小矮胖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老喽。” “哪有，组长你正当年。” “唉，你不知道生活的艰辛。我身上背着房贷、车贷，每天早晨一睁眼睛就欠千八百的。”小矮胖子叹了口气。 “怎么那么多。” “老婆的化妆品不是钱？孩子的奶粉不是钱？各种学前辅导不是钱？” “都特么说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可我家孩子在起跑线，董事长家的孩子直接到了终点，比什么比，有特么什么好比的。” 王栋知道组长喝多了，坐着听他唠叨。 “熬着吧。要不是生活所迫，谁特么愿意喝这么多酒。酒大伤身，还用叶……叶先生说，我就不知道？我现在酒精肝、胃溃疡，指不定哪天一口血喷出来，人就没了。” “组长，你看你说的。” “实话实说。可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长的像叶先生那么英俊，一早就特么不想奋斗了。当上门女婿多好，不用奋斗，有了孩子管跟谁姓，不都赢在终点线上？” 说着，小矮胖子捂着肚子，哎呦了一声。 “组长，你怎么了？” “我不舒服，肚子……疼。” 王栋怔了一下，肚子疼，这是喝完酒之后的表现么？ 不可能啊。 要么就是头晕眼花，把酒吐出来就好，总之不管怎样都不会出现肚子不舒服的情况。 刚要再劝小矮胖子去医院看看，王栋的手机响起来。 “叶凡？”王栋怔了一下，马上接通电话。 “班长，你那个同事现在肚子胀不胀？”叶凡问道。 “……”王栋无语。 叶凡是算命的么？ “要是肚子胀，抓紧时间去医院。”叶凡淡淡说道，“可能有大问题。” “叶凡！你别挂电话，到底怎么回事？”王栋连忙问道。 “白酒含有大量酒精，就是乙醇。 乙醇对胃肠道粘膜有很大的损伤，在肠道已经损伤的情况下，加上又喝了大量碳酸饮料，碳酸饮料产生大量气体堆积在肠道，无疑雪上加霜，进一步加重了肠道的损伤。 有可能出现肠管的扩张，最终导致肠缺血、肠坏死。” “……” 王栋觉得叶凡真像是一个医生，说话都往死了说。 不过他马上应道，“好，我马上带他去医院。” 说完，王栋挂断电话。 “组长，叶凡说……” 王栋趁着还有记忆，把叶凡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别听医生的，都特么扯淡。”小矮胖子鄙夷的说道，“医生为了讹钱，什么事儿都往重了说，然后骗人住院、做处置，要不然怎么花钱。” “不花钱，他们的房贷、车贷怎么办。” 小矮胖子越说越气，越气越说，肚子越来越鼓。 “组长，叶凡……不是医生。” “不是医生就更不能胡说八道，能不能盼着点我好。真特么的，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都不是说他，喝完酒最多就是吐呗，然后第二天宿醉、头疼。这都不是事儿，我可是酒精考验过的。” 王栋无语。 不过他觉得组长说的有道理，喝多了就吐，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叶凡在这件事上小题大做了。 “王栋，你那个同学真不是医生？”小矮胖子想要转移注意力，他把话题又扯淡叶凡的身上。 “我们是工科大学，没有医学院。” “也是，这年头当医生的哪有这么嚣张的道理。手术做得好，请吃顿饭，下次找他给封个红包就是了，不至于让董事长出手把他孙子的腿给打骨折喽。” 王栋想到李琼的爱人伸手比心的场景，怔了一下。 当医生要是做到最强的程度，说不定……可以…… 但这话他没说，王栋可不想和一个酒鬼发生争执。 小矮胖子肚子胀，继续吃饭喝酒是不可能了。结账后王栋送组长回家，半路上组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坐都坐不稳，额头鬓角有汗水流出来。 “组长，你这是怎么了？！”王栋有些急。 虽然不是医生，但他也能看出来组长情况不对。 “肚子疼，吐还吐不出来。” 组长用手轻轻捂着肚子，不敢用力。 他很难受，平时喝酒的时候多了，但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王栋也懵了，不管组长怎么拒绝，直接带他去了医院。 或许叶凡说的不对，但组长的情况肯定不好就是。 来到医院，急诊科的医生把手往小矮胖子的肚子上一搭，他就疼的嗷嗷直叫。 躺都躺不下，坐也坐不下，站着还难受，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不着力。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急诊科的医生打了两个电话，陆续有一脸疲惫的夜班医生来急诊科会诊。 王栋看着他们沉默的表情，心里忽然想起一个笑话。 要是做手术的时候医生之间说笑、开车，那就没什么问题。最怕是大家表情严肃，不断有人进来，但一句废话都不肯说。 现在组长的情况就是后者。 王栋意识到他出事了！ 很快，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医生看了一眼做的化验检查和报告，和王栋说道，“跟进联系患者家属，准备手术。” 手术！ 这两个字像是两道炸雷一样，把王栋炸的外焦里嫩。 他想象中最严重的情况就是入院输液，可是这位医生却告诉他要手术！ 这怎么可能！ “是不是喝完白酒又喝啤酒？还有可乐苏打水什么的？”老医生问道。 王栋点了点头。 老医生叹了口气，简单和王栋说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 说法和叶凡说的虽然有区别，但是大概意思都差不多。 王栋一下子傻了眼，他讪讪的问道，“医生，手术……是不是像割阑尾一样，术后几天就能回家？” “想什么呢！”老医生斥道，“我看了一眼腹透，患者肠道充气明显，压力极大。我遇到过类似的患者，至少要切掉2米的肠子。” “……” 王栋被这个数字惊呆了。 2米……我勒个大槽的，那么长？！要是切下来2米肠子，组长肚子里还能有什么？ “那还能有肠道么？”王栋怔怔的问道。 “一般人的肠道是3-5米，太短了也不行，可能会导致……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抓紧时间叫家属！”老医生很严厉的说道。 “医生。”王栋一边拿出手机，准备给小矮胖子的爱人打电话，一边心存侥幸的说道，“保守能不能好？” “肠道现在还没坏死，但也留不住了。你想，烂掉的肠道在肚子里，只能更坏，不可能更好。做手术，百分之九十九是死；不作手术，百分之百死。” “！！！” 王栋傻了眼。 “运气好，能剩一米五到两米的肠道，这就算是万幸了。运气不好……你是他同事吧，这事儿你做不了主，抓紧时间找他爱人来签字。” 听医生反复说签字的事儿，王栋知道事情紧急，连忙联系小矮胖子的爱人。 挂断电话，王栋有点懵。 不就喝顿酒么，竟然要死？ 喝酒死的人也不是没听说过，但都是吃了头孢，然后就死掉的；再有是胃出血，呕血呕死的。 可是组长这种要切肠子的却没见过。 王栋犹豫了很久，还是把电话打给叶凡。 虽然组长见面之后一直冷嘲热讽，王栋也很不高兴，但他心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组长死不是。 “叶凡，组长住院准备手术。” “哦，那就好，要是很不舒服，回家有可能熬不到医院。”叶凡很平淡的说道。 王栋无语，沉默了几秒钟。 “叶凡，医生说做手术百分之九十九会死，不作手术百分之百死。” “骗你的。”叶凡淡淡说道。 王栋心里升起一股子惊喜。 “做手术，也只有不到六成的概率死，哪有百分之九十九那么多。” “……” 听叶凡这么一说，王栋傻了眼。 不到六成的概率，这玩意和百分之九十九有区别么？当然，区别还是有的，可王栋想听的是手术很简单，就像切阑尾一样简单。 “至于这么重么？喝了点酒而已……” “你抓紧时间找他家里人去吧。” “叶凡，你能治么？”王栋小声问道。 这是他最后一点点希望。 “能。”叶凡很肯定的说道，“但……” 叶凡沉默了一下。 “但什么，叶凡？能救人你赶紧救啊！”王栋着急的说道。 “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说我要是行针之后还是需要手术，你能保证患者家属不说是我造成的么。”叶凡淡淡问道。 王栋怔了一下。 他马上想到很多事情。 前几天就有一名建筑公司的董事长，心前区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心梗，让入院治疗，但患者非但不同意，还冷嘲热讽了一顿。 发了朋友圈，说他是厦大毕业的，钱还没花完，事还没做完，女儿还小，老婆还年轻，老天爷不收的。 第二天，又发了一个朋友圈，说——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里面浓浓的怨气，哪怕只是一则新闻，王栋也能清晰的感觉得到。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挂断电话，王栋心里百感交集。 他本能的觉得叶凡不应该这样，可却又说不出什么不对。 见面之后组长不但不断讥讽自己，明白的说是pua，还说叶凡是天煞孤星。 组长看不起自己，所以连带叶凡也一样看不起。 这人的确有些势利眼，但人不坏，从前还帮过王栋一两次，王栋都记得。 唉…… 王栋叹了口气，还是希望组长自求多福吧。 看着组长难受的要命，一张脸白的和纸一样，王栋心里也很难受。 他见医生都在忙，小心翼翼的凑到那名老医生身边，“医生，我听说这病能针灸治，您说是真的么。” “针灸？你怎么不说拔个罐就能好呢。”老医生鄙夷的说道。 正忙着，患者家属还凑上来说这些屁用没有的话，医生说话略有点急。 “呃……” “你说吧，一个东西坏了，在身体里，去取出来让身体自己吸收，针灸能有什么用。”老医生瞥了一眼王栋，话锋稍微温和了一点点，“年轻人，性命攸关的事情，别被江湖骗子给骗了。” 王栋点头，估计叶凡也就是随便说说。 真要是能治好，他为什么不来？那些都是扯淡，能把人给治好了，肯定是救命之恩，绝大多数人还是知恩图报的。 很快，小矮胖子的肚子疼的越来越厉害。而医生这面也抓紧时间把他收入院，做术前准备。 组长的爱人很快赶到，眼见着人不行了，她也懵了，嘴里不断的埋怨喝酒的事儿。 但埋怨解决不了问题，现在需要的是做手术。 一个小医生把组长的爱人叫去医生办公室，做术前交代，王栋也跟着去听听。 “患者病情危重，我们准备上手术，但希望你们家属对病情能有正确的认知。” 小医生说话很快，能看得出来他是真想让组长爱人马上签字，然后推着人就上手术。 但还是耐着性子在这里讲解，这让王栋的心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看片子，我们主任考虑患者的肠道已经都胀起来，里面都是气体。本来呢问题不大，但之前大量饮酒，杀伤胃壁、肠壁的黏膜……” 小医生讲的很详细，他越说，组长爱人的脸色越是不好看。 “我们估计患者的肠道已经很粗了。” 小医生说着，四周看了看，最后举起自己的手臂，“喏，至少有这么粗，直径是平时的3-5倍左右。因为压力太大，所以导致局部缺血，虽然做了对症处置，但来的有点晚。” “医生，能活么？” “很难。”小医生有些为难，“我为什么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们家属有一个心理准备。你想，大面积的肠道坏死，需要截掉2-3米的肠道，人……唉。” 组长的爱人痛哭失声。 王栋怔了一下，他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医生这么说，可小医生说的要比那位主任说的还要吓人。 要是按照小医生的说法，手术真的是即便做了，也会有99%的可能性死。 真特么的！ 王栋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他在骂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把组长送归来。 他在骂自己，为什么不劝他不要喝酒。 “医生，真的没什么别的办法么？比如说针灸。” 小医生用看傻逼一样的目光看着王栋，足足看了2秒钟，这才叹了口气。 “家属的心态我们都理解，没办法的时候想要尽量试试。但情况就是现在这么个情况，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非要试试其他办法……可能连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了。” “你好，手术应该可以不用做了。” 小医生正说着，一个温和的声音传进来。 王栋悬起来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踏实了。 叶凡走进来，背着帆布书包，脸上挂着温暖和煦的笑容。 “你是患者家属？”小医生扫了一眼叶凡，有些不耐烦。 这种人他见多了，手术做不做医生说了算，也不能是患者家属说了算不是。 “签字，手术。”小医生只和叶凡说了一句话，随即便不再搭理他，和组长妻子说道，“没时间了，越早上手术，坏死的肠道组织越少，活下来的可能性越大。” 王栋也不知道谁说的对，他小声问道，“叶凡，没事了？” 叶凡微微点了点头，“医生，你去看一眼患者吧。” “啊？”小医生怔了一下。 “情况有些改变，肠道胀气已经缓解，有可能不需要手术，暂时观察看看就行。”叶凡淡淡说道。 “……” 小医生的暴脾气压抑不住，相当不耐烦的说道，“要不你来治病？” “可以啊。” “我去！”小医生无语。 你行你上，这已经是他能怼人的最大限度。 可是小医生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他竟然大咧咧说可以。 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么！ 不要脸还在其次，主要是他根本拎不清事情的轻重缓解。 平时喝酒吹牛也就算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十万火急的救命时刻！ 这位，竟然说……小医生无语，哪怕情况紧急，他也怔了足足有3秒。 傻逼一个，小医生心里判断到。 “你给患者什么处置了？”主任忽然走进来问道。 “肛管排气，效果不是很好。再有就是术前准备，灌肠。灌完之后……” “我摸着肚子软了，可能是灌肠之后患者肠道里的气体出来了。”主任疑惑的说道，“现在腹部疼痛减轻，至于手术么……” “手术可以缓一缓，观察看看。”叶凡说道。 “你是患者家属么，你是直系亲属……”主任说着，扫了一眼叶凡，随即整个人都怔住，疑惑中带着点惊喜的说道，“你是叶医生？！” 叶医生？叶医生是谁？小医生看了看主任，又看了看叶凡，一脑门子露水。 “叶医生，您来我们医院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患者是你亲戚么？那个小廖啊，给患者转去高间。” “主任，高间有自费费用的。” “明天我跟护士长说，改成处置费。” “……” 小医生看自家主任的尾巴已经晃出了虚影，直接傻了眼。 第二百四十五章 就是那个年轻人 “你认识我？”叶凡见主任热情洋溢，微笑着问道。 “叶医生，中心医院抽蔡院长嘴巴子的人是你，我没记错吧。”主任伸出双手，也不管叶凡愿意不愿意，有些失态的拉着叶凡的手说道。 小医生知道这时候才焕然大悟。 自己真是蠢啊，背着帆布书包！这么明显的特征怎么就看出来呢。 市中心医院，全市最大的一所医院。 蔡丽丽蔡院长在中心医院一言九鼎，甚至因为有些医生对她的某些外行管理内行的话有质疑，就直接开除了一些“刺头”医生。 医生这个行业的人么，大多都是知识分子，敢怒不敢言。 虽然这样，但是非善恶大家还是知道的。 忽然有一天，蔡丽丽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跪在市中心医院门口自己抽自己耳光的事情不胫而走，所有医生、护士拍手称快。 没想到逼着蔡丽丽自己抽自己的人，竟然站在眼前。 叶凡笑了笑。 “叶医生，您坐，您……去我办公室坐会。一定不能走，来都来了，等我忙完这面的事儿，您赏个脸，我请您吃顿饭。”主任说话已经开始颠三倒四。 “您家亲戚的情况已经缓解，我再盯一两个小时，如果真没事，您今天可得去吃顿饭。” “患者不是我亲戚。”叶凡微笑说道，“而且人没事了。” 听叶凡这么说，主任先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随即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他很客气的弓着身子把叶凡送去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去看患者。 小医生一路陪着，心里的好奇已经像是火山一般喷了出来。 患者的肚子鼓胀的确已经好转，腹部疼痛减轻。但无论是主任还是临床小医生，都只能判断情况好转，却根本不可能说不用手术。 “主任，叶医生说的是真的么？” 出了病房的门，小医生小声问道。 “呃……我也不知道。”主任苦笑，“不过我在省院有个同学，说前一阵子省城洪四生病要死了，他们没办法做手术，就是叶医生去做的针刺麻醉，然后配合局部浸润麻醉把纵膈肿瘤给切下来的。” 小医生傻了眼。 针刺麻醉，那是国内医疗不发达的时候采取的权宜之计，效果就算是有，也肯定很差就是了。 局麻手术能不能做下来都不一定，叶医生竟然用针刺麻醉做纵膈手术？ 这不是开玩笑么！ “前段时间，在中心医院，叶医生还做了一例二次髋关节置换手术。患者是神都李家二爷！” “……” “我听中心医院的医生说，在手术台上，叶医生把全世界最牛逼的骨科专家训的跟孙子一样。” “……” “这次我怀疑是叶医生出手，你问问当时护士在不在，要是在让她来。” “好。” 小医生一肚子疑惑的跑去找护士。 当时果然有一个小护士在看着患者，听医生询问，马上去主任那汇报情况。 “主任，太不像话了！”小护士很气愤的说道，“现在的患者真是不懂规矩！他们自己找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进来按了两下肚子，又号脉又针灸的。” 主任一脸释然。 “主任，你管管。” “别乱说，那个人是叶医生，据说比全国最高专家组的医生水平都高。” “啊？！”小护士怔怔的看着主任。 谁？ 自己和主任说的是一件事么？！ 就刚刚那个年轻人？水平比全国最高专家组的专家都高？ 主任没搞错吧。 “行了，就这样。”主任淡淡说道，“看好患者，我刚去抹了一下，肚子已经软了，疼痛也不剧烈。观察一天，没事就是真的没事了。” 主任说完，转身就钻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小护士拉着值班医生问道，“主任没生病吧。” “好像是没有，我刚才听主任说叶医生在省城、在天河做过几次很牛逼的手术来着。” 值班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做梦。 一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人，研究生毕业没毕业都不好说，怎么就这么厉害。 更关键的是——这位医生不是传说中的那种神医，一根银针糊弄人。按照主任的说法，他又做胸科的纵膈手术，又做骨科的髋关节置换手术，还特么是二次手术。 真是不可思议。 一点逻辑都不讲，根本不科学！ …… “叶医生，您什么时候来的？”主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笑呵呵的问道。 “患者是我同学的一个上司，问我有没有办法，我就来试试。”叶凡道。 “您出手肯定行！” “碰巧。”叶凡笑到，“时间不长，要是再拖延两三个小时，怕是得截掉3米的肠道。” 听叶凡这么说，主任心里更是佩服。 这位传说中的叶医生一说话，就能听出来和江湖游医不一样。 人家先是解决肠道胀气的问题，如果不行，人家肯定能做外科手术解决问题。 主任佩服的很，又向叶凡请教了几个问题。 “针刺解决肠道胀气在中医里有很普遍的应用，只不过好的中医比较少，很多针刺的方式已经断了传承。” 叶凡把主任说的一头露水，各种穴位主任压根都听不懂。直到最后叶凡淡淡说道，就差没把那句说了你也不懂拿出来。 “叶医生，我还以为您在中心医院呢。”主任笑眯眯的说道，“没想到您竟然来我们这家小医院。” “我不上班。”叶凡笑道。 “上班？不是不是，这几天有位大佬来天河，刚好出了一点小状况，蔡院长本来在审查中，但她的爱人……天河市伟丽医疗器械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请来世界知名的专家给做手术。” 叶凡并不在意，他淡淡笑了下。 “叶医生……您真的不知道？”主任小声问道。 “不知道。”叶凡摇了摇头。 “呃……我听说蔡院长这次是冲着东山再起来的。” 哪怕是在主任办公室里，他依旧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东山再起啊，恐怕没那么容易才是。” 第二百四十六章 滚！！！ 叶凡等了两个小时，见小矮胖子腹胀彻底好转，腹部疼痛也没什么问题，这才回卧龙山。 小矮胖子的妻子还没缓过劲儿，只是木讷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激，叶凡并不在意。 转天，李紫涵来家里帮忙看护楚雪巧。 “叶先生，我爸说有一位大佬来天河视察，关节忽然出现问题。” 叶凡想到主任说的那件事，淡淡一笑。 “他行动不方便，这面请了麻省总医院的沙克教授来做手术。神都也来了两套人，负责手术的麻醉、救护工作。” “二爷什么意思？” “我爸的意思是……您能不能帮着掌一眼。”李紫涵微笑着说道。 “这个机会很难争取吧。” 李紫涵眼中的笑意更盛。 叶先生真是个妙人，自己媒体，他却一清二楚。 给大佬治病，只有保健组的人才有资格。这次是意外情况，搬动人的时候特别遭罪，哪怕坐飞机回去，一路颠簸，也无法承受，所以才会在天河做手术。 李家为了争取这个机会，用了很多资源。 当然，这主要是为了李家本身利益考虑。 给大佬做手术的人以及其他医护人员都是国内、乃至世界顶级的，出问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叶先生也就是去看一眼，转一圈而已。 李紫涵不说话，叶凡笑道，“行，我去看看。” “叶先生最好了！”李紫涵笑道。 “你在家帮我照顾雪巧。”叶凡道，“手术什么时候做？” “后天。”李紫涵道，“我爸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说是今天过来，一起来的还有我哥。” 李少华么？ 尿床的毛病应该已经好了，这货最近过的应该很舒服才是。 叶凡点了点头，一点去接李家二爷以及李少华的想法都没有。 傍晚，李家二爷赶来卧龙山别墅。 见面后，李家二爷对叶凡的态度比从前好了无数倍。 毕竟他身上的毛病是叶凡看好的，要不是叶凡，谁能想到李家二爷会重金属中毒，甚至险些导致心衰死亡。 两天后的一早，李家二爷带着叶凡去天河市中心医院。 这几天来的专家很多，叶凡也不说话，只是跟在李家二爷身后。 看上去李家二爷像是叶凡的助理，忙前忙后的，而叶凡却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一点想要上前去看看大佬的想法。 李家二爷找了一个机会，小声说道，“叶先生，您去刷个脸。毕竟您要面对的是林家，这事儿……” “呵。”叶凡笑了笑。 李家二爷也没办法，叶先生属于那种有本事、没脾气的人。可一旦上了脾气，做事情狠辣无比，一点余地都不留。 林家就是这样。 想劝劝叶先生，但见他这般样子，李家二爷也放弃了想法。 “腰椎的手术，难度不大。”叶凡道，“麻省总医院的沙克教授是麻省的终身教授，在脊柱外科领域很强，我没必要去指手画脚。”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 李家二爷叹了口气。 “叶！今天来指导手术？”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不小，专家组那面听不到，但叶凡周围的人能听的清清楚楚。 是约翰·乔教授在用挑衅的语气和叶凡说话。 李家二爷的髋关节置换手术，术后导致钴金属中毒，这是约翰·乔教授手术史中的一个重大污点。 他看见叶凡，眼睛就红。 虽然这次大佬是脊柱外科的手术，但约翰·乔作为世界知名骨外科专家，也硬跟着，和沙克教授一起来到天河中心医院。 找了几天都没看见叶凡，约翰·乔教授有些失望。 却没想到在手术的当天看见他。 约翰·乔教授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要把失去的尊严找回来！ 在手术上，约翰·乔教授很清楚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赶上那个年轻的医生。 自己已经过了手术巅峰时期，而那个医生是那么年轻，他甚至还没到自己的巅峰。 约翰·乔教授对此无比绝望，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所以他很珍惜。 “约翰，你怎么也在。”叶凡淡淡回答道。 “我是来看你指导手术的。”约翰·乔教授用奚落的语气说道，“叶，沙克教授是脊柱外科领域最强大的存在，我想你们应该能碰撞出火花。” 叶凡笑了笑。 从约翰·乔教授的表情和语气中，叶凡能看出来他对自己有深深的敌意。 这也难免，叶凡并不是很在意。 总不至于像小孩子一样和他打架不是。 “叶，这次你一定要指导沙克教授做手术哦。” “有机会的。”叶凡淡淡说道。 约翰·乔教授冷笑了两声，鄙夷的说道，“你们的医疗水平是那么低，简单的脊柱手术都做不了，真是很难让人理解。” 叶凡耸了耸肩膀，不理会约翰·乔教授的挑衅。 类似的人叶凡见的多了，气人有笑人无，自己给约翰·乔教授解决了一次重大医疗事故，可他非但不感激自己，反而想要打败自己，哪怕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只要自己失败，约翰·乔教授就会很开心。 这种人呐，叶凡觉得很无聊。 李家二爷精通人情世故，他也了解约翰·乔教授的心态，见叶凡叶先生并没生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真要是当着面打起来，那才叫笑话。 叶凡换衣服，进了手术室里的示教室，通过直播观看手术。 沙克教授带着全班人马，加上神都来的麻醉医生，整体力量强大无比。 叶凡悠闲的看着大屏幕上的手术过程。 手术做的相当赞，沙克教授不愧是号称脊柱外科领域世界第一的医生，整个过程干净利索，出血很少，大约不到10ml。 只是因为局部水肿严重，手术为此耽搁了大约15分钟的时间。 叶凡在观看手术的时候也在学习，看沙克教授做手术，获益匪浅。 手术已经结束，沙克教授的助手冲洗手术切口，准备缝合。 “叶，我还以为你能进手术室。”约翰·乔教授再次出现，鄙夷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像是老鼠一样蹲在这里看手术。” 叶凡猛地站起来，大步往出走。 “哈，你要走了么？像老鼠一样灰溜溜的从老鼠洞溜走？！” “滚！”叶凡冷着脸骂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空气栓塞 约翰·乔教授怔了一下，随即他狂喜。 是的，约翰·乔教授并没有生气，而是狂喜。 叶凡生气了！他终于生气了！ 他一直在等手术失误，然后好上台去给沙克教授做指导，可是他没等来！ 约翰·乔教授一把抓住叶凡的胳膊，哈哈大笑，“叶，手术已经做完……” 一句话没说完，约翰·乔教授猛然觉得自己身体飞在半空中，随后撞到墙上，肚子上传来一阵阵的绞痛。 “你这个野蛮人，布鲁克林的小混混！”约翰·乔教授恶狠狠的骂道。 可这时候，叶凡已经大步走出示教室。 他来到手术室，用脚打开感应门，大步走进去。 手术室里很安静，监护仪、呼吸机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一切都很顺利。 麻醉师团队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为首的麻醉医生在和沙克教授交流手术。 见叶凡进来，麻醉医生笑着说道，“手术顺利结束了，您……” “准备抢救！”叶凡沉声说道，“准备食道超声。” “……” 手术室里猛然彻底安静下去。 抢救？ 手术已经成功了。 沙克教授和助手完成冲洗，正在缝合切口。 这时候叶凡冲进来说手术失败，准备抢救……难道是哗众取宠？！ 麻醉医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监护仪，监护仪上的数字很平稳，虽然有些波动，但都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看上去不是医生的人冷冷呵斥道，“你，出去！” 叶凡冷着脸，完全不搭理那人。见没人听自己的话，直接走到角落，把摆放在那面的b超机器推到患者身边。 “你要干什么！”那人愤怒的问道。 “这位，手术已经成功结束了。”麻醉医生劝说道。 “我的神，真是难以置信，他到底是谁？”沙克教授瞥了一眼叶凡，不理解的说道。 几个人一起说话，可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一个古怪的声音。 报警声！ 监护仪的报警声猛然响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随后呼吸机的报警声也响了起来，尖锐刺耳，在手术室里回荡。 所有人一下子都怔住了，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沙克教授的手术做的相当完美，术中出血少的令人发指，这就是世界级别的手术，甚至在场的麻醉医生可以确定这是他们见过的做的最好的一台手术，没有之一。 可监护仪、呼吸机的报警声响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空气栓塞。”叶凡一边沉声说道，一边从麻醉医生脖子上抢过听诊器，掀开无菌单，放在患者心脏位置。 “车轮碾过样杂音，确定空气栓塞，准备食道超声。巡回，准备10ml注射器。” 叶凡说话的声音不大，略有低沉，满满的威严与厚重。 慌乱之间，有人站出来说话、指挥抢救，其他人没有十足的把握，都下意识的听从叶凡的指挥开始忙碌起来。 沙克教授傻了眼，他怔怔的看着监护仪，“是双氧水冲洗后导致的空气栓塞？” 早在2015年，英国药品和健康产品管理局（mhra）就发布安全性信息，称发现在手术过程中使用过氧化氢导致气体栓塞危及生命或致死病例。 但这种情况好发于较大、较深的创口，沙克教授做了几千台脊柱手术，从来都是用双氧水进行冲洗的，从来都没出现过问题。 这不可能！ 沙克教授的心里在呐喊者。 但也只是在心里呐喊，沙克教授很清楚心脏听诊在胸骨旁能听到车轮碾压样杂音意味着什么。 它意味着气体进入心脏，患者危在旦夕。 仔细看了一眼患者，患者的嘴唇已经出现紫绀，心电监护上的血氧饱和度也骤然下降道82%，并且还在断崖式下跌。 在麻醉医生准备食管超声心动的时候，叶凡调整手术台的角度，将患者放置于头低30°，并向左侧卧位。 “生理盐水冲洗手术切口，大量！”叶凡沉声说道。 “哦哦哦。”沙克教授下意识的应道。 用大量生理盐水进行冲洗，把正在释放氧气的残留双氧水给冲走，以免造成更大的伤害。 整个手术室里几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刚刚那种安静、喜悦的气氛荡然无存，只有监护仪、呼吸机急促的报警声回荡，让人身体里肾上腺素飙升。 “食道超声准备完毕。” 叶凡拿过探头，顺着患者嘴进入食道。 看叶凡操作娴熟，神都来的麻醉医生知道这位肯定是牛逼的医生无疑。 患者处于全麻状态下，气管里有气管插管，由呼吸机辅助呼吸。 这时候想要一下子就把食道超声探头送到位置，难度异乎寻常。 可这位年轻人一步到位，根本不见操作有任何难度。 只有经验最丰富的医生才知道他这么操作是如何牛逼。 “左心室，大约2ml气体。”叶凡沉声说道。 可是当他说完后，等了几秒钟，没有人动。 叶凡微微皱眉，眼睛眯起来。 “穿刺，你们不会么？！”叶凡冷声问道。 “我们……您说的是心脏穿刺？！”为首的麻醉医生小声问道。 叶凡叹了口气。 他把探头交给刚刚说话的人，“定位要准，我来穿刺。” “可是针头穿过心脏……没事么？” “比空气栓塞要轻，要是有副损伤，可以体外循环下缝合心脏的创口。” 叶凡解释了一句，随即戴上无菌手套，结果护士递来的10ml注射器，针头刺破皮肤，扎进患者的心脏。 麻醉医生的头皮一麻。 那可是心脏！ 血运丰富，一旦出现失误，估计抽出注射器针头的同时，一股子血就会直接上房。 “右手往下压15°，手要稳，别动。”叶凡的眼睛死死盯着b超屏幕，注射器调整位置，送到左心室里。 他的手很稳，稳的就像是一座大山。没有丝毫颤抖，哪怕在回抽空气的时候，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越是细致的操作，就越是考验稳定性。 而叶凡现在展现出来的稳定性，堪称超凡水准。 注射器里缓缓出现带着气泡的暗红色血液，而b超屏幕上的气体影像也渐渐缩小，直至消失。 第二百四十八章 蔡丽丽的美梦 “吸纯氧。” 叶凡把注射器取出来，沉声说道。 并没有出现麻醉医生想象中的画面，一道鲜血随着注射器喷出，直接喷到房顶上。 “肾上腺素10mg，静脉注射。” “心三联，静脉注射。” “呼三联，静脉注射。” “地塞米松25mg静脉注射。” “准备冰帽。” 一条条指令下达，仿佛是一场战争时总参谋部下达的战斗指令。 没人质疑叶凡的说法。 空气栓塞是一种罕见的急症，要人命的急症。 如果空气经静脉进入右心房后，可引起肺动脉口与右室之间的空气闭锁，引起发绀和缺氧。 如果静脉内气栓逆行至上腔静脉或通过脊柱旁静脉丛上行，空气则可上行到脑部，引起抽搐等。 如果患者合并房间隔或室间隔缺损，静脉气栓可由此而形成动脉气栓。 虽然抢救及时，叶凡闯进手术室的时候监护仪和呼吸机等仪器还没检测到患者的改变。 可是面对一个几乎无解的手术并发症，哪怕再如何及时，在场的医生们还是没办法。 幸好 有叶凡在。 有人指挥抢救，其他人都依据自己的本能，用最快的速度把叶凡说的话落实下去。 一支支抢救用药被推进去，一种种抢救措施被用上。 虽然仪器上显示的生命体征还在正常值下方，但并没有继续断崖式下降，这算是唯一一个好消息。 …… …… 蔡丽丽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虽然被审查，但还没有明确的消息，所以她的办公室还在。 最近一直都在家里等待消息，蔡丽丽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不敢露面。 尤其是被逼着跪在医院门口，自己抽自己耳光，让蔡丽丽颜面扫地。 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那位神都的大佬做手术，蔡丽丽知道这是自己唯一一次机会。 要是能得到大佬的青睐，所有问题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而那之后，自己必将飞黄腾达！ 人生只要走好几个关键点就可以，今天，就是蔡丽丽的一个关键的大日子。 蔡丽丽的爱人，天河市伟丽医疗器械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孙琦也坐在办公室里。 他拿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信息。 “刘秘书说手术成功，已经准备缝皮了。”孙琦笑的很得意。 “确定没事，是吧。”蔡丽丽紧张兮兮的说道。 “嗯，已经开始缝皮了，能有什么事儿。走吧，去接一下。” 沙克教授是孙琦找来的，为了请世界顶尖的专家来手术，孙琦动用了自己一切资源，花费大笔资金，甚至把器械公司的流动资金都掏空。 他很清楚自己立足点在哪——天河市的各家医院，尤其是以天河市最大的市中心医院为主。 所以孙琦几乎不惜一切代价。 当然，这只是一笔钱，能联系上刘秘书，孙琦更是耗费了巨大的心血，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人脉。 但不管做了什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手术成功，以后蔡丽丽飞黄腾达，自己的医疗器械集团也会随之起飞！ “走吧。”孙琦站起来，“估计还有十五分钟，我问过神都的麻醉医生，他们说缝完最后一针人就能醒。” 蔡丽丽点了点头。 一定要让大佬出手术室的第一时间看见自己！ 没进手术室，已经是蔡丽丽做出的最大的一个退让。 也就是担心手术可能会出现问题，而自己还在审查期间，不方便。 要不然蔡丽丽肯定会陪在手术室里。 幸好一切都过去了，手术顺利！ 两人走在市中心医院的路上，蔡丽丽看到医院大门，马上就想起那天被那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逼着跪在地上的样子。 “以后一定要他好看！”蔡丽丽恶狠狠的说道。 “那是以后的事情。”孙琦不屑的说道，他想不懂自家的女人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浆糊。 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她一点都分不清。 以后飞黄腾达，那个靠着神都李家的年轻人还重要么？要整死他，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但凡是那天来围观的人，我都要他们好看！”蔡丽丽咬着牙，握着拳，凶巴巴的说道。 “随意。” 两人来到手术室的门口，外面站着很多人，省里的、市里的大佬都在。 蔡丽丽弓着身子，一个又一个的问好。 可是…… 所有人的脸色都阴沉着，没人说话，甚至蔡丽丽有一种错觉——他们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一丝阴霾与……怨恨。 这是怎么了？！ 蔡丽丽有些懵。 手术成功了，大家都会有好处，自己得到的好处其实并不是最大的。 可他们为什么都这么看自己？！ 孙琦也很奇怪，他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偷偷躲到防火通道，给刘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五声，没人接听，孙琦很知趣的挂断。 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孙琦有自己的判断。 可是……刚刚就是刘秘书给自己发的信息，说手术已经结束，开始缝皮。 孙琦没做过手术，但看过人做手术。 已经缝皮了，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不是应该把那位大佬退出来，送去重症监护室才是么？ 他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完全想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蔡丽丽蛮横的声音。 “里面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备血？” 孙琦心里一凉，自家这个老娘们天天就知道闯祸。 从前在市中心医院当土霸王也无所谓，省里、神都的大佬哪有人会注意到天河这么一个小城市。 可现在……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都是屎么？躲得远远的还嫌不够，她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耍威风！ 孙琦连忙走出来，见蔡丽丽薅着手术室护士的衣领正在愤怒的骂着。 她的口水已经喷到手术室护士的无菌口罩上，周围省市各位大佬有人注意到这面的争执，投来冰冷的目光。 孙琦手脚冰凉，连忙上前把蔡丽丽拉开。 “小点声，这里是手术室。”孙琦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问她话，她像是聋了一样。”蔡丽丽瞪着手术室护士，手指指着护士的鼻子，仿佛下一秒钟一记耳光就要抽在护士脸上。 第二百四十九章 是他！是他！！是他！！！ “蔡院长，里面正抢救呢。”手术室的护士迎着蔡丽丽的手指，怯生生的说道。 “抢救不抓紧点。”一个大腹便便的人一脸威严，扫了一眼手术室护士，“赶紧去送血。” “诶。”手术室护士连忙应了一声，抱着1000ml新鲜冰冻红细胞跑进手术室。 那人的话像是一道炸雷，在蔡丽丽的头顶炸开。 抢救…… 不是手术已经结束了么？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要抢救！ 蔡丽丽一脑门子黑线。 忽然有人拉了她一下。 “谁！”蔡丽丽还在恍惚之中，她下意识的吼道。 “你小点声，你妈死了，杵倔横丧的呢！”孙琦一脸不高兴，他的声音压的极低，冲蔡丽丽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去防火通道。 也没人注意他们两个，在各位大佬的眼睛里，他们就像是空气一样。 “你进去看看情况。” 来到防火通道，孙琦小声说道。 “啊？”蔡丽丽怔了一下。 “你是不是傻。”孙琦斥道，“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要是出大事儿了，咱们就完了！” 蔡丽丽想了想，的确是这样。 偷偷上楼，在楼上的更衣室换了衣服，蔡丽丽“潜”入手术室。 手术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透着一股子紧张的气息。 蔡丽丽蹑手蹑脚和做贼一样偷偷来到北面单独的杂交手术室。 “冰帽换一个。” 刚到手术室外，蔡丽丽就听到一个让她刻骨铭心的声音。 是他！ 是他！！ 是他！！！ 竟然是叶凡，那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那个逼着自己跪在医院大门口的年轻人，那个让自己颜面扫地的年轻人！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蔡丽丽脑子一热，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大步走进手术室。 果然是他，哪怕是换了一身隔离服、带着帽子和口罩，蔡丽丽依旧一眼就认出来叶凡。 “你是中心医院的医生么，怎么是你在这儿抢救？”蔡丽丽阴鸷的问道。 叶凡回头看了一眼，见竟然是蔡丽丽，怔了一下，随后说道，“谁有时间，把她撵出去。” “地塞米松再给10mg，新鲜冰冻红细胞加温完毕了吧，抓紧输血。” 蔡丽丽见叶凡不理睬自己，恶狠狠的抄起身边的凳子。 她瞄准了叶凡的后脑。 只要砸实，就算是不死也要让他瘫痪一辈子！蔡丽丽心里想到。 刚一抬起手，一个人沉声说道，“你是谁？赶紧出去！” 蔡丽丽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自己才走了几天，就没人认识自己了么！ “我是蔡院长。”蔡丽丽尖声说道，声音激荡，像是鬼哭一样。 “出去出去。”那人也不理睬蔡丽丽说什么，推了她一把。 蔡丽丽在市中心医院从来都是土皇帝，从来没人敢动粗，她尖叫：“非礼啊！” 一边喊，蔡丽丽一边轮着小凳子砸向叶凡。 可中间有个人，蔡丽丽也没什么力气，凳子没砸到叶凡身上，反而砸在那人身上。 原本严肃的一张脸上阴云密布，那人冷冷的看着蔡丽丽，“我是刘秘书，你是中心医院的蔡院长，是吧。” 刘秘书三个字像是一桶凉水当头浇下来，蔡丽丽猛然想起来一直和孙琦有联系的就是眼前这位。 “我……”蔡丽丽想要解释，可一时着急，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出去！”刘秘书狠狠的瞪了蔡丽丽一眼。 “刘……秘书……我也是为了……为了安全。”蔡丽丽知道这是自己最关键的时候，马上解释道，“他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也没有重症医学……” 就在蔡丽丽想尽一切办法要洗白的时候，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行了，送去重症监护24小时。24小时之后要是生命体征平稳的话，就脱机。” “叶医生，可以了么？” “差不多了。” “空气栓塞，我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把人给抢救回来。最近的一次是一名产妇，在神都我们全力抢救了8个小时，结果还是很遗憾。” 蔡丽丽听到了几个关键词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她虽然不是临床医生，但临床上各种急症多少有一些了解。 空气栓塞，致死率几乎是百分之百，除非进入血管里的气体很少。护士在扎点滴的时候都要弹一下输液管，把气体排出去，就是这个道理。 那位神都的大佬竟然遇到了空气栓塞！ 这怎么可能！！ 蔡丽丽怔怔的看着监护仪，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急症。 关键是…… 关键是…… 关键是…… 神都大佬在空气栓塞后，竟然被那个可恶的年轻人给抢救回来了！ 这不可能！ “直径约1.5cm的外固定架钉空向内部加压注入3%双氧水约20ml冲洗创口，这种操作以后别做了。”叶凡淡淡的说道。 沙克教授身边的翻译把叶凡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作为世界顶级医学教授，沙克医生的水平比蔡丽丽高了不知道多少。 他亲眼看见叶凡闯进来的时候，患者还没出现空气栓塞的致死症状。 而且这个年轻医生抢救时的整个过程干净利索，哪怕沙克医生回想起来，也找不出任何一丝破绽。 “是。”沙克教授看着数值平稳的监护仪，长长吁了口气，“你说得对，用双氧水消毒虽然效果好，术后并发骨髓炎的可能性不大，但却可能出现空气栓塞。” 蔡丽丽整个人都凉了。 沙克教授，可是全世界最顶级的脊柱外科专家。 可就是这位专家，在天河中心医院的手术室里，被叶凡教训的跟孙子……跟学生一样。 这不科学！ 哪怕蔡丽丽再怎么不相信，这也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您就是神都李家二爷推荐的那位叶医生吧，我听说李家二爷的病情很重，可来了一趟神都，您就把他的病治好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厉害，厉害！” 刘秘书听到叶凡的话后，很客气的称赞道。 “休息一下，观察十五分钟，就可以带管去重症监护室了。” 叶凡眯着眼睛和刘秘书说完，缓缓回头，眼睛盯着蔡丽丽。 “是谁让你进来干扰抢救的。” 第二百五十章 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干扰…… 抢救…… 蔡丽丽一下子傻了眼。 自己哪里有干扰抢救！ 这口大锅，蔡丽丽背不起，也背不动。 她先是满心的错愕，但随即马上明白叶凡的意思——这个年轻人要自己死！ 杀人不用刀，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 蔡丽丽在转念之间刚想明白，就听叶凡继续说道，“您是刘秘书吧。” “是，叶医生，您有什么事儿请指教。”刘秘书温顺恭谦，鞠躬说道。 “刚刚就差一点，抢救的关键步骤就要被打断。”叶凡淡淡说着，转身坐到手术室的角落里，冷冷的看着蔡丽丽。 “叶医生，我知道。”刘秘书是机灵人，他瞬间就拎清楚叶凡的意思。 一看就知道叶凡和蔡丽丽之间有恩怨。 这几乎写在脸上，蔡丽丽甚至想直接动手伤人。 是非曲直和刘秘书没关系，他也不想了解。 现在该怎么做，已经很清楚了。 “叶医生，这是小事，交给我处理。”刘秘书轻声说道，“24小时，我给您一个交代。” 叶凡笑了。 蔡丽丽眼前一黑，如坠冰窟。双脚发软，她下意识的扶住手术台。 “那是无菌区！”叶凡冷声提醒，“术后并发骨髓炎，可是很要命的。” “蔡丽丽蔡院长，你先回去了。”刘秘书平淡说道，“2个小时之内，会有人找你，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你做过的事情。” “……” 规定时间、规定地点！ 蔡丽丽全身冷汗冒出来。 刘秘书甚至懒得和蔡丽丽说的太多，只是简单说一句，就能把蔡丽丽吓得半死。 “出去。”刘秘书再次强调。 蔡丽丽用尽全身力气，“噗通”一声跪在叶凡面前。 现在绝对不是要脸的时候，绝对不是！ “我错了！我不该闯进手术室，求你原谅我。” 说着，蔡丽丽双手抽在自己脸上，耳光声啪啪作响。 “这里是手术室，要保持安静。”叶凡看也不看蔡丽丽，眼睛盯着监护仪，目不转睛。 刘秘书会意，招了招手，有人上来架着蔡丽丽出手术室。 “求你饶我一次！”蔡丽丽哀嚎道。 “被你迫害过的医生护士要是能饶你，我没什么好说的。”叶凡的声音微冷，像是凌晨的一阵微风。 “叶医生，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别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刘秘书道，“现在您看没问题了吧。” “嗯。”叶凡点了点头。 “是您针灸的作用？”刘秘书看着患者上半身扎着十多根针灸针，小声问道。 “中西医结合，我用注射器把进入心脏的气体抽出来，再用针灸调理一下。不过这病很急、很重，幸好发现的早，要是晚十分钟，我也没办法。” 刘秘书长出了一口气。 “当时李家二爷推荐您的时候我还觉得小题大做，幸好二爷和您在。” “客气。”叶凡笑了笑。 “叶医生，血气分析的报告回来了。”来自神都的麻醉医生双手拿着报告单来到叶凡面前。 “没问题吧。” 神都的麻醉医生是主任级别的老医生，但此时此刻他像是临床小医生和老师汇报一样，站得笔直，双手拿着化验单。 “血气分析：ph 7.21，pco235mmhg，po2138mmhg，be-12.9mmol/l，hco34.9mmol/l，lac1.5mmol/l，so299%，fio240%。” 听到这些数值，叶凡点了点头。 “估计12个小时就能拔管，但我不建议。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再多等12个小时也无所谓。” “好，我们会按照您的医嘱进行救治的。”麻醉医生说完，微微一顿，“叶医生，我能加您的微信么？” “出去的。” 听到他们的交流，刘秘书长出了口气。 什么是绝处逢生？ 什么是柳暗花明？ 什么是医死人、活白骨？ 这就是！ 李家二爷和李家祖母的事情刘秘书有所耳闻，但他按照正常考虑，觉得更偏向于谣传。 但亲眼看见叶医生的神奇手段，把已经一条腿……整个身子都迈进地府的大佬给“捞”回来，真是神仙一般！ 想着，他更加谦卑的站在叶凡身边，仿佛是叶凡的秘书一样。 “我要告你！你等着接律师函吧！” 约翰·乔教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叶凡苦笑。 “叶医生，这是……”刘秘书怔了一下。 “世界知名的骨科专家，当年给李家二爷做手术的那位。我找到他的问题，并且把问题解决。谁知道这位竟然不领情，还和我结了仇。” 叶凡简单的说了一遍刚刚的事情，刘秘书也无奈的苦笑。 这世界上不明事理的人太多，或是他们眼睛里“利益”两字更重。 “这件事我找外事部门处理一下。”刘秘书沉吟后说道。 “没事，不用管他。”叶凡笑了笑，毫不在意。 沙克教授很不高兴的走出去，看见约翰·乔晃晃荡荡的走过来。 他呵斥了几句，两人在外面激烈的争吵起来。 叶凡并不在意约翰·乔的挑衅。 说穿了他只是一名骨科医生，对叶凡来讲约翰·乔就像是一只蚍蜉，根本没有任何伤害。 叶凡把注意力放在患者身上，他静静的看着监护仪、呼吸机的数值，又听神都的麻醉医生汇报了两次化验检查的指标，随后挥了挥手。 “去icu，观察24小时。” “叶医生，我可以随时跟您汇报么？”麻醉医生谦卑的问道。 刘秘书心里感慨，这位可是全国麻醉协会最牛逼的麻醉医生，是神都医院麻醉科主任，全国的大牛。 可在叶凡叶医生面前，卑微的像是一个刚进临床的小医生。 “可以。”叶凡笑了笑，“其实没什么，按照正常来讲患者会很快康复。” 麻醉医生连连陪笑，却不顺着叶凡的话说下去。 叶凡知道他是不想担责任，尤其是空气栓塞抢救后还有多少坎，这位心里没数。 无所谓，叶凡站起来，和刘秘书说道，“那我先回了，有事情沟通就行。” “叶医生，今天事情多，明天请您吃饭。”刘秘书说道。 叶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你这个暴徒！刚刚竟然敢对我动手！”约翰·乔教授像是疯狗一样追着叶凡吼叫。 叶凡摊手。 第二百五十一章 红衣主教亲临 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有很多，叶凡也并不是很在意，了不起一脚把约翰·乔踢走就是。 “约翰，你简直太没礼貌了。”沙克教授很恨的说道，“这位叶医生刚刚救治了术中出现的空气栓塞！” “沙克，在患者还没症状的时候他就已经跑去抢救，你认为这是对的么！”约翰·乔教授吼道，声音在手术室的走廊里回荡，引得其他人纷纷看。 听约翰·乔教授这么说，沙克教授也怔了一下。 仔细回想，似乎叶医生冲进来之后，患者才出现了空气栓塞的症状。 这是怎么回事！ 沙克教授有些疑惑，他悄悄的看着叶凡。 叶凡也不解释，转身去更衣室换衣服。 “你这个骗子，你要说清楚！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让患者出现空气栓塞的症状？！”约翰·乔不依不饶的吼道。 叶凡皱了皱眉，这人是医生么？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无知的话？ 他知道昂撒人基本都是说一套、做一套，但医疗圈相对好一些，并不会明目张胆的说三道四。 可…… 叶凡叹了口气，不搭理约翰·乔，直接去换衣服。 可约翰·乔教授依旧坠在叶凡身后，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而且他说的话越来越过分。 “你就是个可耻的骗子，我的患者是不是你给他用了被钴元素污染的食物或者是药物，这才导致钴元素中毒的！” 叶凡有些不耐烦了，回头看着约翰·乔教授，“约翰，你知道你的指控意味着什么么？” “本来就是你做的手脚！” “不，约翰。你想不懂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我们都是医生。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医生的范畴，你要是再说一句类似的话，我会让你后悔的。”叶凡淡淡的警告。 或许是叶凡警告的话语太过于淡然，或许是约翰·乔见叶凡不敢对自己动手，他挥舞着双臂，“被我发现事实真相了吧。” 下一秒钟，约翰·乔教授猛然发现自己仿佛瞬移一般，人在半空中。 叶凡掐住约翰·乔教授的脖子，把他举起来。 “患者髋关节置换手术是失败的，我想我不说你也能明白。” 约翰·乔教授奋力挣扎，可是叶凡的手像是一柄铁钳，死死卡住呼吸道，却又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陶瓷面碰破的位置就在那，你是亲眼看见的。你们这群人，睁着眼睛说胡话，这是对医疗的亵渎。” “你……” “用你们的话说，你终将被审判。”叶凡冷笑，一松手，约翰·乔教授跌到地上，手捂着脖子，发出吼吼的声音。 “有时间找我麻烦，还不如回去好好练练手术。” 说完，叶凡开始默默换衣服。 沙克教授是专业外科医生，叶凡说的虽然简单，但他听懂了。 原来是这样！ 约翰·乔教授做髋关节置换手术的时候把陶瓷面不小心碰破，导致患者出现钴元素中毒。 这是重大医疗事故，患者可以索赔至少1000万美元！ 难怪约翰·乔教授会一直说是叶医生动的手脚，原来是这样。 “我……”约翰·乔教授的手捂着脖子，目光有些游离。 “闭嘴，我刚抢救完患者，不想和你这种人争论无聊的问题。” 很快，叶凡换好衣服，转身离开更衣室。 约翰·乔奋力挣扎，用手抱着叶凡的腿，一脸无赖的模样。 叶凡叹了口气。 自己也没把约翰·乔教授怎么样，李家二爷似乎也没追究的想法。 毕竟1000万美元对普通人来讲是一笔巨款，但是对自己、对李家二爷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约翰·乔教授很怕。 被约翰·乔教授抱着腿，叶凡越来越觉得这货像是一只癞蛤蟆。 回脚要把约翰·乔甩开，叶凡猛然感觉抱着自己腿、像是一个无赖的约翰·乔教授变成了一截木头。 嗯？怎么回事？ 叶凡抬头。 手术室外的等候大厅里出现一群人，中间那位一袭红衣，神圣而端庄。 弥留塞……怎么会是他？ 叶凡忽然想起来一个多月前弥留塞邀请自己去神殿给光明大骑士长的女儿看病的事儿。 忘了，忘得一个干净。 叶凡苦笑。 “叶，这是……”红衣主教弥留塞看着约翰·乔教授抱着叶凡的腿，也愣住了。 “一个无赖，想要把手术失误的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叶凡淡淡说道。 弥留塞一脸神圣，“我的孩子，你能告诉我事实真相么？” “……” 叶凡相当不愿意听红衣主教说这种神神叨叨的话。 但弥留塞的话就像是咒语一样，约翰·乔教授不再耍无赖，而是跪在红衣主教弥留塞的面前开始忏悔。 虽然知道红衣主教的级别很高，但叶凡没想到在约翰·乔教授的心里竟然会高到这种地步。 “怎么会是这样，约翰·乔教授可是世界顶级的骨科专家。” “原来是他手术失误了……” “我想你们的关注点有问题，红衣主教是来找叶先生的，这才是重点。” 约翰·乔匍匐在红衣主教的脚前，虔诚的忏悔着，其他人在诧异的议论。 红衣主教竟然来找叶先生！ 这是一个大新闻。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红衣主教的地位甚至要比手术室里的那位大佬还要高。 可是红衣主教弥留塞对叶凡叶先生的态度有些古怪，谦卑而温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家二爷怔了一下，他越来越觉得叶凡深不可测。 “爸，我听叶先生说前一阵子他去香江，有一名男患者术后说话变成女人的声音，红衣主教弥留塞说是恶灵附体，用真正的圣水想要驱邪。” “结果一点用都没有，是叶先生给患者做了一个小手术。” “叶先生厉害吧！” 李紫涵小声解释，李家二爷听完之后心里掀起千层巨浪。 真正的圣水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叶凡竟然解决了！？ 这怎么可能！ 可是看红衣主教的模样，李紫涵说的应该是真的。 自己对叶凡的评估应该变一变了，至于叶凡和林家的冲突…… 李家二爷陷入沉思之中。 第二百五十二章 红衣主教？我不想搭理他 叶凡见外面人多，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想要直接离开。 李家二爷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细节，但却知道大概情况。自己刷脸，本来是为了做点什么，在大佬面前留点好印象，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救了大佬一命。 叶先生牛逼！ 李家二爷怎么肯让叶凡先走。 见大家目光都落在红衣主教身上，叶凡想顺着墙边“溜”走，李家二爷连忙上前，热情洋溢的握住叶凡的手臂。 “叶先生，辛苦您了。” 叶凡心里叹了口气。 “不辛苦，就是一次抢救而已。” “要不是有您在，这事儿结果怎样可真心说不好。”李家二爷含笑道，“我咨询了一下，空气栓塞一旦发生，能救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叶凡点了点头，这话是实话。而且看李家二爷的样子，自己今天估计没办法轻易走开。 虽然直接寒着脸离开也无所谓，但没有必要，叶凡不愿意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叶先生。”李紫涵笑语嫣然，“您真厉害！” “那还用说。”叶凡微微一笑，和李家二爷说话的态度与李紫涵说话的态度截然相反，仿佛和邻家小妹儿聊天一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李家二爷有些纠结，事情涉及林家、天医，甚至涉及神都、华国的局势，不能不仔细斟酌。 “叶！你答应我的，一个月了，我等了整整一个月！”红衣主教弥留塞见叶凡要走，在远处大声喊道。 红衣主教弥留塞的眼睛里只有叶凡一个人，其他所有人都像是空气一般。 叶凡真心不想和这群人打交道，就像是自己欠他多少钱一样。求医问药，怎么都没这种求法不是。 红衣主教弥留塞转身要找叶凡，约翰·乔教授还在忏悔，他怔了一下，站起来跟在红衣主教弥留塞身边，絮絮叨叨的说道，“我被魔鬼蛊惑，受到……” “滚！”红衣主教弥留塞怒骂道。 “……”约翰·乔教授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暴躁的红衣主教…… 自己可是在忏悔，红衣主教不是神祗派下来行走人间的使者么？ “我还有事，你要忏悔去找别人。”红衣主教弥留塞说的很简单，可是他的表情和语气像是在威胁约翰·乔，如果他再特么哔哔一句，就要他好看。 约翰·乔教授怔怔的看着红衣主教弥留塞一溜小跑跑到那个可恶的年轻人身边，心里有些后悔。 早知道连红衣主教都对叶凡这么客气，自己干嘛要来找麻烦。 这特么的。 “叶，这次你没事了吧，你一定要跟我去神殿。”红衣主教弥留塞跑到叶凡身边，一脸神圣气息的说道。 “凭什么？”叶凡背手，反问。 “……”红衣主教弥留塞愣住。 自己是红衣主教，去神殿是要给光明骑士长的女儿治病，这是荣耀，是无数医生求之不得的机会。 可是他，却问 为什么。 “叶，你是忘记了么？”红衣主教弥留塞连忙小声解释，“大骑士长的女儿身体一直不好，最近晕过两次，每次都很危险，可却查不出来有什么毛病。” “没兴趣。”叶凡眼角瞥了红衣主教弥留塞一下，转身离开。 李家二爷一下子傻了。 自己知道天医叶凡的一些事情，他看着温和，但要是碰到某些逆鳞，这位温和的年轻人直接摇身一变，变成凶猛怪兽、怒目金刚。 但这次面对的是红衣主教，是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教皇的人。 叶先生为什么这么冷淡？ “叶，你是要去治病救人，为什么会拒绝？” “我留在这里，每天也能治病救人，干嘛要去神殿。”叶凡淡淡说道。 “可那是大骑士长的女儿。” “在我眼里，没什么区别。” “……”红衣主教弥留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凡，他无法想象竟然有人会说出这种话。 原本红衣主教弥留塞还端着，一脸神圣的气息，高高在上，所有尘世中人都仿若蝼蚁一般。 见叶凡转身就走，红衣主教弥留塞的脸色变了两次，最后满脸堆笑的跑到叶凡身边，小声哀求。 “叶，求求你。” “弥留塞，你要知道是你欠我的。”叶凡淡淡说道。 “是是是，当然，可你知道我们马上就要选大主教了，我需要骑士团的支持。” 周围无数大佬们亲眼目睹红衣主教弥留塞的态度的改变，有人不认识红衣主教，但这段时间也听人解释，全都明白这到底是谁。 “他在干什么？！” “真是不可思议，他是在求那个年轻人么？” “什么年轻人，我听人说那位是传说中的天医，手到病除，妙手回春。李家二爷怎么样？前一阵子都快死了，结果那个年轻人一出手，李家二爷活蹦乱跳的。” 大家小声议论着，手术室外的大厅里嗡嗡嗡的声音在回荡。 “可我听说红衣主教很厉害，现在活着的只有三位红衣主教。” “这是小事，眼前这位年富力强，很可能在下个月成为教宗。” “教宗？冕下？我去……那天医叶凡为什么一脸不耐烦？” 当大家知道红衣主教弥留塞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的教宗，成为冕下大人的时候，震惊的下巴都快砸在脚面上。 这种人怕是神都的各位大佬都要礼敬有加，谁又能想到天医叶凡竟然连点好脸色都不给他。 “弥留塞，你可以用圣水，可以请世界知名的医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叶凡淡淡说道，随后回头看了一眼红衣主教弥留塞，微微一笑，“如果我有事要找你，会联系你的。” “叶……” 叶凡根本不想听红衣主教弥留塞的话，转身就走，无比干脆。 李家二爷一脑门子问号，跟在叶凡身后，小声问道，“叶先生，那位得罪过您？他可是红衣主教。” 生怕叶凡不知道弥留塞的身份，李家二爷提醒道。 “我知道。”叶凡淡淡说道，“他蹬鼻子上脸，我不想搭理他。” 李家二爷怔在原地，风中凌乱。 第二百五十三章 李家二爷，牵马执鞭 红衣主教，说不搭理就不搭理？ 叶先生这么任性？ 我勒个大槽的！ 李家二爷彻底无语，叶凡的身影在他心里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这事儿没法劝，李家二爷只能询问有关于大佬的消息。当他得知情况已经稳定，谨慎起见24小时之后就能拔管离开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他这才放心。 出了医院大门，门外停着一排黑色的车。 中间的一台车就停在医院住院部大门口，深深的黑色反射着阳光，看上去晶莹剔透。 这台车没有车标，从外形上看很难看出来是什么车，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台车的高端与大气。 周围的患者、患者家属被李家的人拦在外面，议论纷纷。 “中间那台是什么车？” “看不出来，不过前后都是劳斯莱斯幻影，一台至少几百万。” “几百万？开什么玩笑！那都是最新款的第八代劳斯莱斯幻影。就像是保时捷718和911，价钱差了几倍，都挂着保时捷的标志，但根本不一样。” “第八代？多少钱一台？” “3000万左右吧，而且是限量款。竟然有这么多，全世界最新款的幻影估计有十分之一都在天河。” 第八代、最新款、3000万一台，这些关键词让其他人为之震撼。 看上面神都的车牌照和靓丽的车牌号码，大家虽然不知道这些车是谁的，但可以肯定一定是神都的哪个大家族的牛逼人物莅临。 “叶先生，这面请。”李家二爷客客气气的急走两步，用身体挡住司机，亲自给叶凡开车门。 哪怕是李紫涵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 自己父亲是什么身份、有多大能量，她心里很清楚。 无论和谁见面，哪怕是神都的各位大佬，自家父亲也只是客气，却从来没见过他给人开车门。 这已经类似于牵马执鞭，臣服于叶先生。 而这一幕被更多人看到。 楼上，神都四大家之一的赵家，有人看见李家二爷竟然给叶凡开车门，震撼的久久无语。 “李云成疯了么？怎么会给一个医生开车门？” “你才疯了。”赵家的那位沉声说道，“李家二爷一向精明，他肯牵马执鞭，你真以为那位只是一名 医生？” “呃……难道不是？” 赵家的那位冷笑，“红衣主教都上门求着看病，你没看见天医的表情？压根不想搭理红衣主教，直接给闭门羹。我问你，红衣主教来咱们家，老爷子是不是要亲自出面？” “嗯。” “就连老爷子都不敢做的事情，他竟然做出来了，你认为李家二爷疯了么？” “……” 能让英雄折腰，让李家二爷牵马执鞭的主怎么可能是一名普通的医生！ “要是普通医生，哪怕是神都医院里的那些牛逼医生，也不值得这么做。”赵家的这位沉声说道。 他不是在和身边的人解释，而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很低，仿佛在自己说服自己一般。 “天医林道士找了一个好徒弟，新一代的天医似乎比林道士更强了。” “林家，这回一脚踢在铁板上，我到要看看林剑准备怎么收场。” “李家开始准备严守中立，毕竟天医叶凡治好了李家祖母的病。但接下来李家的态度变化很快……” 说着，他已经捋清楚了这里面的算计。 “准备厚礼，过一会这面情况稳定一下，我去卧龙山拜见叶先生。” 身边的人怔怔的看着神都四大家之一——赵家派来天河的那位。 他竟然用了拜见这个词。 至于么！ 只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而已，犯得着用拜见这个词？ 可是诸位大佬都已经服气，没人能再小看那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 不管他再如何年轻，毕竟是天医！ …… “二爷您客气。”叶凡见李云成李家二爷给自己开车门，淡淡一笑。 “叶先生，应该的。”李云成正色说道，“我李家承蒙您的恩泽，上下三代人都感激涕零。本来我琢磨想让您在那位面前露一面，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回旋的余地。” “可没想到您竟然力挽狂澜，倒显得我李家……哈哈哈。”李云成笑了笑，随即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凡也不客气，上了那台防弹汽车。 “叶先生，回卧龙山么？” “嗯。” “我认为您最好在重症监护室再留一段时间。”李云成诚恳建议。 “没必要。”叶凡淡淡说道，“人我已经捞回来了……二爷，问您一件事。” “嗯？” “你们有权有钱，财势滔天的人最希望的是什么？”叶凡问道。 “再活五百年。” 李云成李家二爷毫不避讳的说出心里话。 “对。”叶凡微微颔首，“再活五百年。可有谁能做到？您是明白人，知道唯一有可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我。” 李云成低着头，听叶凡淡淡的话语，心里掀起百丈巨澜。 叶先生不是在说假话，自己母亲的“怪病”，自己的钴元素中毒、李紫涵、李少华…… 这些都是叶先生给治好的。 不能因为叶凡不费吹灰之力，就觉得事情简单。 李云成很清楚自己当时快速“老”去的心情，身为李家二爷，竟然只有3年的寿命，身体快速衰老，走几步路就会气喘吁吁，而且症状迅速加重，却没有任何一名医生能治疗。 要不是天医叶凡出手，自己…… 至少延寿40年！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李家二爷的40年阳寿，价值多少？ 楼上的那位大佬度过这次灾厄，至少还有20-30年阳寿，价值多少？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 而叶先生竟然说可以问天再借五百年！ 这是何等气魄！ “二爷，我开个玩笑。”叶凡微笑，“现有科技五百年不太可能，但二百年应该没问题。” “……” “我天医一脉在古代生活艰苦的时候，寿命一般都到130-150岁，然后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叶帆说着，微微一笑，“所以么，有些事情我不需要做的太过，跌了身价。” “……” 李家二爷彻底无语。 第二百五十四章 他，竟然给叶凡当门房！ 一路回到卧龙山，长长的车队在卧龙山的盘山路上扭曲的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 任何一台车都价值千万以上，但这些在叶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能用钱买来的，那都不重要。 李家二爷知道叶凡叶先生好静，所以来到卧龙山别墅门口，就招了招手，让安保队长过来。 一个身穿着中山装，看上去很普通的中年人连忙来到李云成身边。 “你们先下去吧。”李云成道。 “二爷，这里虽然安静，但我们……” “太盛，你没看见叶先生的门房么？”李云成微笑着说道。 门房？ 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怔了一下，他虽然觉察到门房那面不对，但毕竟在叶家门口，总不好问的躲过。 “你没探查到气息也是正常的，那里面住的是朱老先生。” 朱老先生……这四个字像是一道炸雷般在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头顶炸开。 “二爷？是那位？” “还有几个朱老先生。”李家二爷笑了笑，“就是那位。” 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马上肃穆垂首，转身走到门房前。 “萧大哥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他去门房干什么？” “叶家多大的面子，咱们又不进去，怎么萧大哥还得和门房说一声？简直太过分了！” 李家的保镖们小声议论着。 “闭嘴！”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听到他们说话，回头冷冷扫了一眼，沉声说道。 神目如电，所有保镖全部沉默。 不仅是他们，连卧龙山的秋虫都感受到一股子死亡气息笼罩，全部哑了下去，不知道逃去哪里。 中年男人回头，站在叶凡家别墅前的门房门口，整理一下身上的中山装，沉声道，“朱老先生，萧全给您老人家请安。” “呵呵，来也不嫌说一声？” 一个老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中年男人的腰弯的像是一张弓，脚下山石隐隐有裂纹出现。 “朱老先生，不知道您在卧龙山上，打扰了您老人家的清修，还请见谅。” 萧全在和朱老太监请安，李家所有的保镖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这位萧大哥可是牛逼人物。 能成为李家二爷的安保队长的人，又怎么会在江湖上寂寂无名。 他游历全球的时候曾经遇到过海盗。 让各国都束手无策的海盗在一夜之内，在不同的神秘海盗被血洗一空，尸体堆积如山。 这一战，让萧全得到了血手人屠的外号。 他不苟言笑，出手狠辣，对人也极为傲慢，也就和李家二爷说话能稍微客气一点。 但今天，看萧全的模样，差点就跪在门房面前给里面的人请安。 这还是……还是……还是血手人屠萧大哥么！ “那里面是谁？” 有人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但只是叶先生的一个门房，还能有多大的腕。” “别瞎说！萧大哥不比你知道更多么。要是一般人，萧大哥还能自己去鞠躬赔罪。” 大家压低了声音议论，越说越是心寒。 天医叶凡，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人，衣着普通，还很可笑的背着一个帆布书包…… 可他还真是深藏不露，不说别的，来到叶家门口，光是门房就让血手人屠萧全为之折腰。 这简直太可怕了！ 李家二爷看着萧全去拜见朱老太监，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 “爸，我现在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朱老先生在这里当门房……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李紫涵小声说道。 “叶先生说得对。”李家二爷淡淡说道，“向天再借五百年，只有叶先生能做到。什么人出现在他身边，我都不觉得奇怪。” “吁……”李紫涵长出了一口气，神情复杂。 李云成也没着急进去，而是等萧全拜见完朱老太监，转身回来。 他看见萧全刚刚站的位置脚下的青石板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道道龟裂向四周蔓延，仿佛整个山坳要被萧全踩塌了一般。 而朱老太监却不动声色，连门房的屋子都没出过。 萧全还是太年轻，李云成心里想到。 要是自己能找朱老太监给自己看门，那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李云成猛然意识到不对，收敛心神，把刚刚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朱老太监，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要不是六根不全，早就破碎虚空，白日飞升了。 自己怎么能轻易动念，亵渎了朱老先生。 到哪叶先生还真是厉害，竟然敢用朱老太监当门房……李云成越想越是感慨，最后尽数化为一声叹息。 “二爷，我们往下走百步。”萧全拱手说道。 “行。”李云成笑了笑，“在叶家很安全，不用担心。” 萧全没有任何表情，转身离去。 “萧大哥，门房里是谁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天医叶凡？这才对门房都尊重的。” “只是一个门房，还那么大的架子，连面都不见。” “给他脸了！” 萧全听身边的兄弟们这么说，脸色铁青，冷声道，“想活命的就闭上嘴。” “……” “门房里面住的人是朱老先生。”萧全一字一句的说道。 “呃……” “是朱老太监？！不可能，他怎么能给人当门房！” “是啊，我听说在神都林家，朱老太监也是地位超然的大供奉，别说是门房，一般的小事都麻烦不到他身上。” 萧全回头看了一眼卧龙山叶凡家别墅外的小小门房，苦笑摇头。 自己的兄弟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当然也不知道。 天下第一人， 朱老太监， 竟然在天河这种鸟不拉屎的地儿给人当门房！ 这不是开玩笑么！ 想到这里，萧全怔了一下，他想起天医叶凡。 难道是自己小看了他？ …… …… 李云成带着李紫涵进了叶家的别墅。 李紫涵像是回家了一样，和陈慧娴打招呼，随即帮着忙里忙外。 叶凡指了指庭院里的椅子，“二爷，坐吧，别客气。” “叶先生，您这……”李云成摇头，笑道，“外面有朱老先生当门房，里面有我宝贝女儿当婢女。这事，我都不敢想。”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二爷说笑了。”叶凡淡淡说道，“我和紫涵平辈论交，可不敢说婢女。” 李云成微笑，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看着卧龙山环保大江，降水在卧龙山下缓缓流淌，山河壮丽，一览无遗，让人心中生出无限静逸。 “的确是好地方。” “能入二爷你的法眼，看来还不差。” 李紫涵去泡茶，恭恭敬敬的给自己父亲和叶凡斟茶倒水。 平时娇憨的李紫涵竟然这么懂事了，这让李云成觉得有点意思。 两人闲聊，话也不多，李云成没提及任何有关于林家的事情。叶凡也没问李家的态度，只是随着李云成说些闲话。 过了几个小时，李云成刚想邀请叶凡去吃饭，手机响起来。 “喂。” 听电话里的人说话，李云成微微一怔，随后苦笑，“叶先生，麻烦来了。” “麻烦？” “天河中心医院的蔡院长和她爱人来登门道歉。”李云成无奈笑道，“我听说在手术室里，刘秘书说让蔡院长等着，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错误。” “呵。”叶凡冷笑。 李云成觉得有些奇怪。 叶凡这人他接触过一段时间，平日里温和的很，可却对蔡院长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意见很大。 能到李云成的身份以及地位，眼界宽广。能让他念好的人不多，能让他嫉恨的人更少。 在李云成看来，叶凡也必然如此。 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叶先生，要不撵下去得了。”李云成淡淡说道，“已经是一条死鱼，监狱就是她下半辈子的归宿。” 叶凡想了想，笑道，“便宜了她。” 说完，站起身，“二爷，我去去就回。” 李云成觉得奇怪，只是一个医院的院长，叶先生这是怎么了。 他也不出言相劝，只是沉默跟在叶凡身后，倒要见见叶凡想做什么。 两人出了别墅大门，见百步山下，李家的保镖整理列队，在远处是两个人，正是蔡丽丽和她爱人孙琦。 叶凡背着手，缓步走下山。 十几名精壮汉子身穿中山装，纷纷束手站在两旁。 “叶先生好！” 声音整齐划一，在山间回荡。 孙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不敢上前，只能弯着腰等叶凡走下来。 “叶先生，实在抱歉，打扰您了。”孙琦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叶凡的脸。 “有事儿？”叶凡淡淡问道。 “叶先生，我知道这个虎娘们平时做坏事做多了！说实话，我早就不准备跟她过了。” 听孙琦这么说，蔡丽丽怔了一下，他是要和自己离婚？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蔡丽丽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孙琦，你说什么！”蔡丽丽尖声问道。 “叶先生，平时她仗着是院长，在家对我也连打带骂的。我……唉，我毕竟是他们蔡家的上门女婿，做不得主。”孙琦轻声说道。 叶凡微微一笑，孙琦这人有点意思。 “叶先生，我不是在说谎话。”孙琦根本不理蔡丽丽，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纸，弯着身子，费力的双手把那张纸举在头顶，递给叶凡。 叶凡没接，扫了一眼，见是离婚协议书。 孙琦也知道叶凡不会接，他马上解释道，“最近一个月我已经准备和蔡丽丽离婚，这是几天前我找律师……” “孙琦，你个混蛋，你怎么敢！”蔡丽丽失心疯了一样恶狠狠的骂道，一边骂着，一边连抓带挠。 孙琦很是狼狈，躲了几下，脸上还是被蔡丽丽挠了一道。 他有些生气，一脚踹在蔡丽丽的肚子上，“你特么的够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欺负我的心里没数吗！” “从前，我在你家，天天给你、给你妈倒洗脚水，你还记得你们是怎么说我的么！” “后来我自己开了一家医疗耗材公司，你们蔡家觉得有利可图，就让你当上中心医院的院长，你们……” “安静点。”叶凡背着手，淡淡说道。 孙琦激动的情绪马上被压下去，躬身说道，“叶先生，下山之后我就去申请离婚。” “天河市伟丽医疗器械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孙琦，是吧。”叶凡问道。 孙琦怔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知道自己开的公司，而且这么一长串名字随口说出来，一个字都没错。 “这些年你们在中心医院挣了多少钱，都交出去，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 孙琦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至于她，和我没关系，该怎么做自然有人会去找她。”叶凡看着蔡丽丽，嘴角轻扬。 “叶先生，我们到底错在哪，您给句话，我看看能不能弥补一下。”孙琦见叶凡不好糊弄，也不提离婚的事情，把那张律师函收好。 “错在哪里？”叶凡笑了笑。 “不会是蔡丽丽这个虎娘们在医院里不小心冲撞了您吧。”孙琦试探着问道。 因为蔡丽丽只记得这事儿，再多她也说不清楚，所以孙琦一直认为叶凡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他就大动干戈。 “孙琦，医疗和其他行业不一样。”叶凡背着手，居高临下看着孙琦，“蔡丽丽一个外行，擅自更改行内规矩。你们知道，那些规矩是多少年来，大家摸索出来的么？” “……” 孙琦怔住。 他听不懂叶凡话里面的意思。 规矩？什么规矩？ “就因为戴口罩，蔡丽丽对一名老医生连打带骂，还说回头开除他。好大的威风！” “……” 戴口罩，竟然是这么屁大的一点事！ 孙琦心里无奈，看样子这位叶先生是真准备让蔡丽丽家破人亡，所以借口都懒得找，只用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来糊弄自己。 人微言轻，人微言轻啊。 “叶凡，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都跪在医院门口认错，丢尽了脸，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蔡丽丽恶狠狠的骂道。 “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叶凡微微一笑。 “不戴口罩，是要医生护士为患者微笑服务！你特么懂个屁！是服务，服务！”蔡丽丽声嘶力竭的吼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蜃影 “服务？”叶凡冷笑。 “微笑服务，宾至如归。” “嘴上都是主义，心里都特么是生意。”叶凡冷笑，“医疗行业，不是生意。” “你……” “是是是，叶先生，您说得对。”孙琦连忙打圆场，拦住蔡丽丽的话，不断躬身，给叶凡鞠躬，“如果就是这么点事，回头改了，您看怎么样？” 叶凡背着手，没说话。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我们以后愿意给叶先生您当牛做马。” 孙琦用手拉了一下蔡丽丽，示意她赶紧和叶凡认错。 已经来负荆请罪，再纠结为什么毫无必要。 可是蔡丽丽一脸横肉狰狞可怖，恶狠狠的看着叶凡，就像是平日里她看市中心医院的医生一样。 “你不服？”叶凡淡淡问道。 “我是医院的管理者，我随便怎么管，你是老几！”蔡丽丽凶巴巴的说道。 孙琦心里一阵绝望。 这个虎娘们，真特么的操蛋。 蔡家和自己惯了几十年，导致蔡丽丽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医院里横行霸道也就算了，现在明显被人压了一头，不弯腰当孙子还等什么。 可她竟然在叶家门口问叶凡，管他什么事儿…… 这人呐，还真是没地儿去琢磨，孙琦心一横，回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在蔡丽丽的脸上。 “你……你打我？！”蔡丽丽捂着脸，眼睛里满满的无法相信的神情。 “我打你怎么了！咱们是来道歉的，你要是不道歉就特么给老子滚下山去！”孙琦骂道。 “别介。”叶凡笑了，挥挥手，“你要问为什么，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孙琦心里一寒。 他听说过一些有关于叶凡的传说。 半夜跑车轰鸣，六个人贩子被拖在地上，全身皮肤都划烂，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虽然遭罪的是人贩子，但孙琦知道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的脾气可不像看起来那么好就是。 蔡丽丽这么说话，是在自寻死路！ “正好我和朱老先生学了一点江湖变戏法的手艺，给你们看一眼。” 叶凡说完，踏前一步，双手交叉，随后在半空之中画了个圈。 一道氤氲的七色流光闪烁，空气似乎被凝固，仿佛一池溪水，碧波荡漾。 “蜃影！”萧全惊呼。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李家二爷知道这是朱老太监的看家本事。 蜃影虽然简单，但却可以随着人的心意表达某些画面，像是海市蜃楼一般，所以叫做蜃影。 没想到朱老太监和叶凡的关系如此紧密，李家二爷心里点了点头。 蜃影的光华氤氲，很快出现一副高空鸟瞰的图像。 图像里，有人在咳嗽，随后发烧，被人送去医院。而接诊的医生脸上带着笑容，无形的病毒从患者身上“飘”到医生的身上，随即以医生为中心，传染更多的患者。 无形病毒虽然肉眼不可见，但在叶凡的蜃影里却用红色光点标注，简单易懂。 不光是孙琦，连李家的保镖们都看的明明白白。 如果是普通人，平时接触的人不多，病毒传染扩散的极慢。但送去医院，没有口罩的保护，医生直接被感染，然后病毒继续快速感染来看病的患者。 患者再感染其他医生、患者家属…… 从最开始一个小红点，很快整个蜃影变成红呼呼的一片。 所有人都沉浸在蜃影之中，感同身受，仿佛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 画面一转，来到蔡丽丽的办公室。 她满脸横肉、坐立不安，在办公室里转悠着。 一名老医生进来，看样子是临床主任，进来汇报情况。而蔡丽丽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老医生的脸上。随后上前，一把把老医生的口罩撕下去。 她指着老医生的鼻子痛骂，口水喷了医生一脸。 观看蜃影的人心里在恍惚之中都认为这就是现实，甚至蔡丽丽都没有觉查出来异样。如果有医生戴着口罩去和自己汇报工作，自己肯定要这么做。 医院随后召开会议，蔡丽丽满脸横肉坐在台上，批评了临床医生不尊重院里的决定，“私自”戴口罩的事情。 有几名医生坚持戴口罩，最后被蔡丽丽伙同其他人用最快的速度开除出市中心医院。 更多的是医生无奈，为了背负的房贷、车贷而摘掉口罩，大面积被感染。 被病毒传染的人开始咳嗽、发烧，很快出现多脏器衰竭。 医院里的患者爆满，整个城市陷于瘫痪。 医疗系统的反应不算慢，可病毒因为传播迅速，尤其医院的医生不戴口罩，几乎没有幸免。当查清楚原因后，已经没有看病、接诊的医生…… 赤地千里，倒毙无数。 这样的字眼在所有人心里出现。 这情景简直太恐怖，以至于在场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寒颤起来。 如果这种病毒出现在医院…… 接下来，各种惨状接连发生。即便是萧全这种铁石心肠的汉子，也不忍心再看下去。 可是蜃影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所有人的目光离不开。每一个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这的确是一种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蜃影之中到处都是死人，而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或者尽量避免。 就因为蔡丽丽不让医生、护士戴口罩，所以医院直接沦陷，以至于局面糜烂到无法收拾。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秒钟，或许是一两年。 城市已经荒芜，几千万人死于这次烈性传染病，更多的人肺部纤维化，终生承受伤害。 叶凡的手一挥，蜃影消失。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叶凡淡淡问道。 所有人都沉默，沉浸在刚刚叶凡展示出来的“可怕”的未来之中，难以自拔。 李云成这才知道叶凡毕竟是天医，是一名医生，他看不上蔡丽丽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个“小小”的院长，竟然能引出如此大的祸端，这是李云成李家二爷也没想到的。 真是可恶，李云成瞪了蔡丽丽一眼。 蔡丽丽满脸横肉在不住的颤抖，肥油似乎已经被甩出来。 叶凡冷冷的看着她。 “噗通~~”孙琦双膝无力，跪在叶凡面前。 “叶先生，我错了。”孙琦魂不守舍的说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知敬畏 “和你有什么关系。”叶凡笑了笑，“蔡丽丽，你可知错？” “我没错！”蔡丽丽脸上的横肉不住抖动，嘴硬反驳道，“你这是蛊惑人心！” “只是一种可能，虽然不一定会出现，但你一个外行，当你的院长、挣你的钱就是了，为什么要去干涉临床医生的正常医疗行为？” “我是为了患者！” “医院不是卖笑的。态度再好，治不好病，有什么用？” “……” 蔡丽丽虽然还想狡辩，但叶凡一句话说道根子上，让她无言以对。 尤其是刚刚蜃影中的一幕一幕惨状，无声无息的在她心里回荡，蔡丽丽虽然不知悔改但却不知道该如何狡辩。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请回吧。”叶凡背手，转身回去。 孙琦心神激荡，他看到一幕一幕惨状，涕泪交流。 只要还有一点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对此无动于衷，只有蔡丽丽这种人才会无视。 见叶凡回身，孙琦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么多年的百般滋味浮上心头。 那么多倒毙的病人和自己没关系么？孙琦情不自禁的问自己这句话。 自己开了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借着蔡丽丽的位置这么多年挣了多少钱孙琦心里有数。 而财势助长了蔡丽丽的气焰，她爬的越高，孙琦的生意就月好做，两人是夫妻，也是合作伙伴……可以说是狼狈为奸。 作孽啊！ 孙琦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他失魂落魄的看着叶凡的背影，刚刚蜃影中的一幕一幕浮现在心头。 “我错了……我错了……”孙琦的脸色惨白，双目无光。 “错什么错！他就特么是个骗子！仗着权势欺人！老娘我不服！”蔡丽丽恶狠狠的吼道。 声音凄厉，有如鬼哭狼嚎，在卧龙山之间回荡着。 “那些病人、医生、护士，跟你没关系么？”孙琦怔怔的问道。 “那是假的！假的！”蔡丽丽满脸横肉都要跳起来，每一丝横肉都像是在一起呐喊。 孙琦摇了摇头，“我错了，你现在太猖狂，猖狂到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程度。” “傻逼，那都是假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的病！”蔡丽丽鄙夷的看着孙琦，仿佛面对中心医院的医生，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的叱骂。 “你一点敬畏都没有。”孙琦瘫坐在地上，无奈的看着蔡丽丽，“我现在特别后悔，如果没有我，你只会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闲职，不会对专业的人指手画脚。” “傻逼！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傻逼！”蔡丽丽疯狂的咒骂道，“叶凡，你特么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跟孙琦一样，就是个入赘的上门女婿！你们会什么？什么都特么不会！” “你要是但凡有点本事，还能当上门女婿？” “楚家都被你搞垮了，你妻子也全身瘫痪，只要跟你有一丁点关系，就得不到好！老娘我倒霉，但你也别猖狂，善恶总有报！” 叶凡摇头笑了笑。 善恶总有报这句话从蔡丽丽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古怪，那么的荒诞。 如果善恶有报的话，早就一道炸雷劈下来，把蔡丽丽给劈死在卧龙山上。 孙琦捂着脸，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蔡丽丽的骄横和自己真的没有一点关系？不一定。 最起码孙琦知道不一定。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从卧龙山上鸟瞰下去。 原本江山如画、美不胜收，但却不知为何眼前都是红色，蜃影里那不断变多的红色。 像是鲜血一般滴下，触目惊心。 孙琦了无生趣，他毫不犹豫迈步走到悬崖边，毫不犹豫纵身跳下去。 李家二爷回头，刚好看到这一幕。 “叶先生，孙琦自杀了。” “他还算是有良心。”叶凡淡淡说道。 李云成有无数的话想要问，可是到了嘴边却一句都问不出口。 孙琦自杀，卧龙山间回荡着蔡丽丽泼妇一般的骂声。 她丈夫的死似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蔡丽丽指着山上的别墅咒骂，从叶凡当上门女婿的那一刻，一直骂到三年前的那一天。 “让她闭嘴。”李云成皱眉，和萧全说道。 “是。”萧全眉宇之间隐隐有血煞之气涌动。 只要有一丝神志，就能从蜃影里看见蔡丽丽到底做了什么。虽然如梦似幻，隐约是现实，又不像是现实，但这人真心可恶！ 当那名老医生戴着口罩去找蔡丽丽的时候，她伸手就是一记耳光，随后撕掉老医生的口罩，破口大骂。 蜃影无声，但那骂声却在所有人耳边回荡。 连孙琦这种有关系却又不算是主谋的人都含羞跳崖自尽，蔡丽丽竟然还在破口大骂，仿佛全天下都对不起她一个人似的。 萧全脸色铁青，上前一记耳光抽在蔡丽丽的脸上，把她半边脸打塌。 “二爷，告诉他们一声，别让蔡丽丽死了。”叶凡虽然没回头，但却像是看见这一幕，淡淡叮嘱。 “嗯。” 李云成点头，和萧全说了一声。 萧全手重，只好听下，他鼻孔里喘着粗气，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啪啪啪~~~” 耳光声不断，就像是蔡丽丽扇那名老医生的耳光一样，李家的保镖们沉默的抽着她的脸。 满嘴的牙都被打掉，蔡丽丽虽然已经没办法说话，但却还在呜呜呜的咒骂着。 她的嘴里都是血和掉下来的牙，一脸横肉也都肿起来，像是含了两个馒头。到底她在骂什么，没人知道。 当然，也没人在意。 “怎么还有这种人，蔡丽丽不会认为她做的都是对的吧。”李云成虽然阅人无数，却也有些无奈。 “这样的人多了，在他们的眼里，根本没有别人，只有他们自己。”叶凡淡淡说道，“林家，不就是这样。” 林家，李云成听到叶凡提到林家，猛地一怔。 他马上回到现实之中。 叶凡对李家有恩，李家夹在叶凡和林家之间很是为难。 与李家祖母商量，顶多两不想帮。 上次李云成来天河，为的就是叫李紫涵回去。可叶凡却把他也留下，开出了一个李云成都无法拒绝的条件——生命。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卧龙山名车展览 诸多大佬云集天河，天河各大家族早就知道消息。 但神都大佬的地位太高，天河市诸多家族就算是想上赶着抱大腿都不敢去。 几个家族找到秦家，和家主秦立恒商量。 各种消息不断传来，尤其是得知刘秘书告诉蔡丽丽要她等着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之后，蔡家的家主马上慌了神。 原本以为能借此咸鱼翻身，却没想到蔡丽丽那货只会惹麻烦，其他什么都不会做。 又等了几个小时，当得知神都大佬的病情已经好转，要不是有叶凡的叮嘱，现在就可以拔管后，天河市所有家族的族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除了蔡家的人。 蔡家，是天河市最末流的家族，比当时楚家还不如。 族长蔡永浩一脸愁苦，“秦老哥，你帮帮我。我家丽丽……唉。” 一提到蔡丽丽，蔡永浩长长叹了口气。 他不想惹麻烦，甚至蔡丽丽被叶凡逼着跪在市中心医院院门口的时候，他也没想着报复。 可这个蔡丽丽，真是特么的不省心，就让给家里惹来这么大的一个雷。 “永浩啊，我们是兄弟，不说那些见外的话。”秦立恒叹了口气，“我本来一早就看出来楚家的那个上门女婿不是池中之物，想让连城去给他当司机。” “秦老哥，您远见万里！” “哪有。”秦立恒叹息，“连城拉不下脸，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要脸，但干起正事，一个比一个拉跨。” 蔡永浩深有同感，他哭丧着脸，“老哥，这次你可得帮帮我。” 秦立恒想了很久，“要不咱们去卧龙山，去拜见一下叶凡。” 拜见…… 叶凡…… 这话在两个月前说出来，会把人的大牙给笑掉。 可现在由天河首富秦立恒嘴里说出，所有人都深以为然。 只是大家和叶凡都没什么交往，而且当年叶凡当了楚家的上门女婿的时候，没少奚落那个年轻人。 他们都很怕见到叶凡，怕那个年轻人报复。 但秦立恒提出去拜见叶凡，所有人一起去，不说讨到什么好处，只求叶凡不要嫉恨自己就好。 准备礼物，天河市各大家族纷纷拿出来珍藏已久的传家宝。尤其是天河蔡家，更是上心准备。 一众人约好，驱车来到卧龙山。 刚下了环城高速，还没靠近卧龙山，路边就开始能看见一排排的车停靠。 “这都是来见叶凡的？”蔡永浩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立恒看着那些车，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跟红顶白，这是常理。但……他们下手也太快一些了吧。 眼见着叶凡得势，竟然比天河本地的家族还要快就来叶凡家里投名帖，拉交情。 夜已经深了，天上繁星点点，卧龙山上几处别墅内灯火阑珊。 拐了几个弯，车队停下。 秦立恒问道，“怎么回事？” “爷爷，前面堵车。”秦连成小声说道。 他也后悔，当时要是自己死皮赖脸留下给叶凡当司机，那该有多好。 现在……就连秦连成都不敢想这事儿。 给叶凡当司机？自己家的祖坟上又没冒青烟，怎么可能。 大半夜的，卧龙山堵车，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情让秦连成感觉很无厘头。 “我去看看。” “一起去。”秦立恒生怕秦连成无事生非，便和他一起下车。 前方不远是几台崭新的宝马x7，最新款的车，至少200万起，看起来高大气派。 秦连成有些眼热。 “几位小哥，请问你们在这儿干什么？”秦立恒很客气的问道。 “我家少爷去山上见人，我们在这儿等着。” “敢问您家少爷高姓大名？” “省城韩家。” 省城……都特么赶过来了？秦立恒怔怔的看了一眼位置，现在连半山都没到。 省城韩家，那可是省里面鼎鼎有名的大家族，比吴家、冯家差点，但相差不多。 秦立恒苦笑，看来自己要去“拜见”叶凡，就得从这儿走上去。 走吧，还能有什么办法。 “爷爷，叶凡架子也太大了。”秦连成小声唠叨。 “闭嘴。”秦立恒鄙夷的呵斥道，“当时我怎么跟你说的，去给叶凡当司机，就你要脸。要不然现在你站在山上，省城各大世家都要看你脸色。” 秦连成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无语低头。 谁能想到楚家的一个上门女婿，竟然直接化身为龙，翱翔九霄之外。 众人徒步上山，没走几步，又看见一排豪车停在路边。 秦连成看了一眼，见是省城的牌照，估计应该是吴家或者是冯家的人。 爬了二十分钟，秦立恒早已经累的不行， 前面又有一个车队，秦连成自告奋勇去问。 很快，他沉默回来。 “连城啊，怎么样？是哪的车？” “神都，杨家的。”秦连成小声说道，“爷爷，我看见了一台神都牌照，号码是12345的宾利。” “这是神都杨家的家主来了。”秦立恒叹了口气说道。 神都，杨家虽然不是四大家，但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最近几年风头正盛，没想到竟然也上赶着来卧龙山。 而他们停车的位置…… 秦立恒向山上看了一眼，足足还有1000多米。 这一千多米的山路上黑峻峻的，虽然停在路边的车都没有开灯，但光是隐约看到外形就知道都是豪车。 车牌12345的宾利只能停在这里，在往上呢？秦立恒心里想到。 众人继续往上爬，前面又一个车队安安静静的停在卧龙山的夜幕之中。 一排车都是硬朗的越野，看着就带着气派。 “我去……爷爷，是法拉利刚出的越野车！我前一阵子想让你帮我买的那种。” 秦立恒无语。 当时秦连成找他买车，一台车1400万，秦家倒是能拿得出来，但没必要不是。 对秦连成来讲只是一个大玩具，秦家还不可能奢华到这种程度。 万万没想到距离山顶还有好几百米，就看见法拉利的越野车队出现。 他们默默的继续往前走，这个车队为首的一台车是加长款的阿斯顿马丁，车牌号是77777。 要不是很确定这里是卧龙山别墅的山路，还以为遇到了名车展览。 第二百五十九章 老款红旗 秦立恒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惋惜。而秦连城神情沮丧，他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说最开始是不打不相识的话，爷爷亲自去赔礼道歉，叶凡也答应不再追究。 当时自己要是死皮赖脸的留在卧龙山叶家别墅，哪怕在外面和门房住在一起，当一名司机，此时此刻自己也高人一等。 怕是秦家因为自己在叶家干活也会就此飞黄腾达。 一想到当时爷爷的建议和自己的倔强，秦连城欲哭无泪。 卧龙山的山路并不难走，但秦立恒年岁已大，多少年没走过缓坡。秦连城虽然很想向上看看再往上是什么车，但总要照顾一下爷爷。 他搀扶着秦立恒，悔恨的说道，“爷爷，当时我听你的就好了。” “唉。”秦立恒深深的叹了口气。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当时自己也没想到叶凡这个楚家的上门女婿竟然有今天的风光。 所以秦连城拉不下脸，秦立恒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早知今日，当时要是秦连城不肯来当司机，自己就亲手把他的腿打骨折！ 秦立恒越走越慢，前面没有车队，孤零零一台车停在那里。 秦连城“噗嗤”一下笑出声，“爷爷，我还以为上面是什么豪车呢，看样子可能是老爷车，不知道谁喜欢这玩意。” 他说完之后，明显感觉秦立恒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秦连城一怔，“爷爷……” “豪车有个屁用，都是小孩子瞎显摆玩的。”秦立恒声音有点颤抖，训斥秦连城，“你去看看，那是不是老款的红旗。” 老款红旗…… 这是一个江湖传说，秦连城脑子嗡的一下。 如果是老款红旗，自己去看一眼，不会有问题吧。 天河市首富，在老款红旗的主人面前就是一个屁，人家眼角里压根不会有天河秦家的字号。 秦连城松开秦立恒的胳膊，颤颤巍巍向前迈了一步。 可是他的脚有点软，差点没一下子摔在地上。 “稳着点，多大的人了。”秦立恒教训道。 可是他一边说着，一边不顾颜面的直接坐到地上。 秦立恒的腿也有点发软。 如果说从前知道叶凡和神都四大家有联系，神都李家的小公主竟然在叶家当佣人，秦立恒想着结交叶凡。 那么现在他压根不敢有这个念想。 秦连城没来叶家当司机，真特么是祖坟没冒烟啊！ 摸着黑向前走了几步，秦连成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 他走到那台车旁，车牌号的颜色看不清楚，黑灯瞎火的茫茫一片。但绝对不是普通车牌号，秦连成可以肯定。 再仔细看一眼，秦连成确定是老款红旗。 看结实程度，应该是防弹的。 妈耶！ 怎么特么的会有坐老款防弹红旗的人来卧龙山！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怪神都四大家和省城的富商巨贾们都在下面等着。 和老款防弹红旗的主人相比，他们的确就是个屁！ 至于自己，连特么屁都算不上，就是一缕青烟。 秦连成心生向往，伸手要去摸那台黑色的老款防弹红旗轿车。 “站住。”一个声音在夜幕之中传来，吓了秦连成一跳。 他全身僵硬，勉强回头，脖颈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干什么的？”一个国字脸的汉子身穿中山装站在夜色里，似乎一动都没动过。 刚刚秦连成竟然没发现那里还站着一个人，哪怕他仔细观察过四周的情况。 秦连成努力挤出一丝笑脸，“您好，您好，我是叶凡的朋友，我爷爷……我爷爷生病，想找叶凡给看一眼。” 这是世家子弟的急智，他可没敢说任何与今天事情相关的话。 那名中年汉子冷冷的扫了一眼秦连成，淡淡说道，“是叶先生的朋友？你叫什么？” “秦连成，我爷爷叫秦立恒，在天河市做点小买卖。”秦连成连忙说道。 中年汉子拿出一个机器，查找了几秒后淡淡一笑，“果然是小商人，和叶先生是旧交吧。” “……” 秦连成听中年汉子这么说，差点没哭出来。 自己说做点小买卖是谦虚，可人家直接说果然是小商人。 天河，首富，就特么这么不值钱么？ 虽然这么想，但秦连成不敢说个不字，连连点头，一脸和蔼的笑容，比秦立恒生病的时候伺候在身边看着还要孝顺。 “别乱动就行，上去站在别墅外等着吧。”中年汉子对秦连成和秦立恒用了人脸识别，发现的确是他们，便淡淡说道。 “哦哦哦。” “要是老人家不舒服，等半个小时左右，有人出来，你可以联系一下叶先生。” 秦连成咂舌连连。 扶着秦立恒缓缓向上走，秦连成始终觉得夜幕之中有无数身影，可他仔细看，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继续向上走，已经没了车，空荡荡的，和山脚下的热闹像是两个世界。 路灯下站便衣的汉子，他们的身姿笔直，一看就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秦连成真想一头撞死在卧龙山别墅，叶凡家的门外。 当时有一个机会，自己没有好好珍惜，要是有可能再来一次的话，秦连成宁肯跪在叶凡家门口三天三夜，叶凡不同意自己坚决不起来。 秦立恒与秦连成爷孙两人沉默来到叶凡家门外。 一个红衣女孩儿蹲在门房外，和一名手里拿着翡翠烟袋的老人聊天。 连李家小公主都被撵出来了，别墅里是谁，可想而知。 不对……那面还有一个人！ 秦连成仔细看，竟然是李家二爷李云成。 李家二爷此时都不能坐在叶家别墅里！ 秦连成一下子就萎了，他蔫蔫的扶着秦立恒站在角落里。具体等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山间很静，秋虫的鸣叫声不像是往日一般吵闹，仿佛那些秋虫也知道这里来了重要的客人。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黑色老款防弹红旗车开上山，叶家别墅大门打开。 “小叶，你的水平很不错。”一个声音中气十足的说道。 “您客气了。” “天医，果然有水平。” “我就是太忙，等我爱人痊愈，我带她去海子里看您。” 秦连成差点没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在地上。 第二百六十章 以后他叫你爷爷 目送老式黑色红旗轿车缓缓下山，秦立恒拉着秦连成，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来到叶凡面前。 “叶先生。”秦立恒的腰弯的很深、很深，不像从前那么不情愿，唯恐弯的不够深，叶凡不满意似的。 “哦？秦立恒，这么晚你怎么来找我？”叶凡看了一眼，笑吟吟的问道。 “我这不是……这不是听说您今天力挽狂澜，所以带着连城来恭喜您。”秦立恒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古旧的盒子。 “这是我秦家传家之宝，相传是明朝永乐年间文渊阁大学士杨士奇所用的一方砚台。” “水墨砚台，磨墨的时候上方会有袅袅青烟，笔纸香气四溢。” 秦立恒介绍道，生怕叶凡小看了自己的礼物。 “哦？三杨之一的杨士奇用过的砚台？”叶凡食指大动，秦立恒知道自己送对了东西。 没想到叶凡年纪轻轻，竟然喜欢这种老掉牙的古董。而且看他的神情，似乎对杨士奇知之甚详。 原本秦立恒还担心叶凡这种年轻人不知道杨士奇，还要费尽口舌介绍。 这种古董无法用金钱衡量，送到懂行的人手里，就是无价之宝。送到秦连成这种纨绔子弟手里，就是一方古玉。 幸好幸好！ “秦立恒，谢了。”叶凡也不客气，接过木盒，含笑看着秦立恒。 “叶先生，恭喜。” “不客气。” “我们天河十三家商会一起来的，他们还在下面，您……” “有蔡家么？”叶凡忽然问道。 秦立恒怔了一下。 “蔡家真的来了，不见。”叶凡淡淡说道，“秦立恒，你先回吧。” “叶先生！”秦立恒见叶凡转身要回去，下意识的连忙叫了一声。 “嗯？” “上次说您府上缺人手，我家小孙连城平时不太踏实，上次就没多说。最近着实被我教训了一番，送到您府上，做牛做马。” 秦立恒在背后推了秦连成一下。 秦连成没有急智，怔怔的没理解为什么爷爷要把自己当礼物送出去。 但也只是愣了一转念的时间，秦连成马上跪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叶先生，您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连城愿做牛做马。” 叶凡苦笑。 不过家里缺人手倒是真的，总不至于找几个菲佣来不是。 家里都是女眷，秦连成在有些不方便。 见叶凡沉吟，秦立恒飞速的琢磨，随即说道，“叶先生，你我平辈论交，以后连城就叫您一声爷爷。不管你要他做什么，只管招呼就行。” 李家二爷看的有趣，问道，“秦立恒，天河首富？” “二爷，您看您说的，不敢当，不敢当。”秦立恒连连说道。 “脸皮够厚，不错，我欣赏你。”李云成笑着说道。 话很直接，带着几分嘲弄，一句欣赏像是说反话一样。 可秦立恒却以此为荣，连忙说道，“二爷，能入您老法眼，我……小的三生有幸！” 叶凡微笑，“秦家老爷子的确是一等一的人才，这点我知道。至于秦连成么……” “你秦家在山下买一栋房子，秦连成住在那。有事儿给你打电话，你上山帮着半点杂事。” 听叶凡这么说，秦家爷孙两人顿时大喜。 秦连成跪在地上，“谢谢……谢谢叶先生。” 叶凡转身微微摇头。 “秦连成还是年轻，脸皮太薄。”李家二爷和叶凡说笑道。 “他要是和秦立恒一样，我用起来还有几分忌讳，这样挺好。” “叶凡，刚刚的针灸还顺利？”李家二爷不动声色的吧话题转过去。 “老人家身体很好，我帮着行针理气，调理一下脉络。”叶凡淡淡说道。 李家二爷顿时大喜。 自己奔波到天河，有这么一句话，一切都值得。 看老人家的神情，似乎很欣赏叶凡，李家二爷的脑子开始迅速动起来。 “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叶凡开始逐客。 “好，那明日再见。”李云成微笑着说道，随后招了招手，叫着李紫涵一起离开。 直到这时候，陈慧娴才敢露面。 她一脸恍惚的说道，“叶凡，刚才来的那位我好像在电视里见过。” “妈，就是他。”叶凡淡淡说道，“这事儿千万不能出去说。” “嗯，我知道轻重！”陈慧娴应道，“他怎么来了？” “来看望一位病人，顺便找我帮着调理一下经脉。” 要是叶凡往日里这么说，陈慧娴不会有多相信。在她眼睛里，自家的上门女婿始终只是一个废物，这种刻板的印象一辈子都改不了。 可今天来的那人…… 陈慧娴一想，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她虽然办事糊涂，但毕竟和楚九渊多年，耳闻目染，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叶凡啊，以后你就是御医了？” “说不上。”叶凡笑了笑，“我是天医，之前的天医也有当过御医的，不过都是干了几年就不干了，行走人世间治病救人。” “……”陈慧娴无语。 “我先给雪巧行针理气，你早点休息吧。” 陈慧娴看着楚雪巧，忧心忡忡。 叶凡如果真的这么厉害的话，他每天要给楚雪巧行针理气，却根本没什么起色。 这么说，楚雪巧的情况岂不是很严重。 不过陈慧娴也没好办法，对楚雪巧的病情她也只能听叶凡的。 夜渐渐的深了，叶凡给楚雪巧行针理气后把她抱到床上，拉着她的手说了很多话。 每天和楚雪巧说话，是叶凡感觉最轻松、最温馨的时候。 尤离别那面还没有消息，叶凡准备再等一段时间，要是还不行的话自己再想别的办法。 那枚玉佩，来自林家家主林剑的手，叶凡并不相信它肯定是真的。 但通过萧师与悠悠的鉴定，谁都没发现有什么陷阱，所以只能先按照这个线索走下去。 …… 第二天一早，叶凡起床，带着楚雪巧在草坪里晒太阳，手机响起。 “叶凡，是我。” 电话里传来葛志诚的声音。 “志诚啊，有事儿？” “我岳父说上次你帮了很大的忙，想要请你吃饭。”葛志诚有的声音有些为难。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小子，别给你脸不要脸 葛志诚的老丈人王亮么？叶凡想到那个人，微微一笑。 难得他还记得自己。 “行啊，中午还是晚上？”叶凡问道。 “中午！”葛志诚开心的说道，“叶凡，还是你讲义气！” “小事儿，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过去就是了。” 挂了电话，叶凡很快收到信息。 临到中午，叶凡和陈慧娴说了一声，又把要跟着一起去的李紫涵按在家里。 带李紫涵去…… 叶凡一想这事儿就开始头疼。 所以他干脆自己去，只是没有合适的车。 “叶先生，你开我的车去。”李紫涵让助理小沫拿出一堆车钥匙。 叶凡看了一眼，都是跑车，他沉吟一下，“李少华的车运回去了么？” “运回去了，我哥喜欢那车喜欢的不行。叶先生你原来想开那种车啊，我和我哥说，让他给你组装一台。” 叶凡没办法，只好随便拿了一把钥匙，开着法拉利下山。 讲真，这车比李少华的改装车差了不少，无论是从性能上讲还是从舒适度上来讲都有差距。 李少华还真是很会享受，叶凡想到。 下山之后叶凡找了一个停车场把车停下，叫了一台出租车赶奔吃饭的饭店。 远远的酒看见葛志诚和他岳父王亮站在门口，正在说着什么。 “伯父，我来了。”叶凡下车，微笑着和王亮打招呼。 “叶凡啊，上次我那老友家的事情，真是感谢你了。他女儿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直张罗着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下感谢。” “呵呵。”叶凡笑了笑。 “里面请。” “不敢不敢，伯父您请。”叶凡看在葛志诚的面子上，客客气气的让着王亮。 刚要进门，一台崭新的宝马x5开过来。 “老王，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破地儿吃饭啊。” 从车上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四十多岁，秃顶，看着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油腻腻的感觉。 王亮皱了一下眉，“你怎么来了？” “范老请客，当然要请我。”油腻的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宝马x5，“老王，看我这车怎么样。” “新买的？” “那是，顶配，全下来一百五十多呢。”油腻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有的人就图个宝马的车标，买最简配的车，有啥意思。你看看咱的！” 葛志诚略有点尴尬，小声和叶凡介绍道，“叶凡，他是我岳父的一个损友，叫齐少俊，是个生意人。” 叶凡点了点头。 “小齐啊，你这是发财了？” “哈哈哈，那是！”油腻的中年男人摸着自己的秃顶，大笑说道，“我公司最近和咱们天河的一家大公司合作，以后鹏程万里！” “走吧，先去楼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范老要感谢的正主，叫……” 没等王亮介绍完，齐少俊瞥了一眼叶凡，见他衣着简朴，还背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帆布书包，“噗嗤”一下笑出声。 “在哪找了这么一个要饭的来。” 王亮的脸一下子拉下来。 “小齐，叶凡前些日子可是帮了范老不少忙，他家闺女一直说肩膀上坐个人，找很多人看都没看好，最后是叶凡给的诊断，现在人已经没事了。” “切。”齐少俊鄙夷的说道，“装神弄鬼的，范老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能信呢。” “你说话客气点。” “小子。”齐少俊冲叶凡招了招手，“给范老的女儿治好病，你要了多少钱？” 葛志诚生怕叶凡发作，大家都下不来台，连忙拉了拉叶凡的衣袖。 叶凡微微一笑，“没要钱，我都忘了这事儿。” “那就是有所图。”齐少俊摸着自己的秃顶，眼珠子开始转悠起来。 “看你说的，我家女儿的店开业，叶凡送了一幅古画。” “别闹了，你那幅画我看过，它要真是在索斯比拍卖行卖的那副真品，我的脑袋送给你。”齐少俊鄙夷的说道，“只是高仿赝品，老王你不知道，现在科技发达，用电脑做赝品，你根本分辨不出来。” 王亮也被齐少俊说愣了。 叶凡笑了笑，“咱们去楼上？” “你们先上去，我还有个客人 要接。”王亮拍了拍叶凡的肩膀，小声说道，“我这位朋友平时就是愿意显摆，说话尖酸刻薄了点，你別在意。” “我知道，伯父。” 和齐少俊上楼，来到包间里，范老连忙起身，“叶凡，上次的事情真是多谢了。” “病已经好了？”叶凡微笑着问道。 “嗯，好了好了。” 两人客气了几句，越说齐少俊的脸色越是不屑，他鄙夷的说道，“范老，你该不是让人给骗了吧。” 范老的脸直接落下来。 “小王，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现在的骗子可多的很……” “不说这个，我刚才看你开了一台新的宝马来，现在找到路子做生意了？”范老也知道齐少俊为人，连忙把话题岔开。 说到自己身上，齐少俊眉飞色舞，这才开心起来。 “那是！范老我跟你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我今年行大运，和咱天河市首富秦家联系上。秦家是谁，随手扔给我两个大单，就挣得盆满钵满。” “行，日子越过越好就行。”范老应了一声。 “小子，你叫叶凡吧。”齐少俊问道。 叶凡微笑颔首。 “看你穷嗖嗖的样子，要不以后跟着我干吧。”齐少俊拍着胸脯说道，“会开车么？” “会。”叶凡老老实实的回答。 “过来给我当个司机，每个月给你开4……不，开5000。不过没有五险一金，你干一年，咱俩再谈条件。”齐少俊煞有其事的说道。 “不了。”叶凡直接拒绝道，“家里有事，走不开。” 齐少俊冷笑着上下打量叶凡两眼，确定他穿的衣服不是某些国际奢侈品大牌故意做出来的寒酸格调的衣服，便鄙夷的说道，“我就是觉得你有趣，想问问你做赝品假画在哪，你还真当真了？” “……”葛志诚尴尬的想说什么，但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出口。 “小子，别给你脸不要脸啊。”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叶先生，我来报道 “我是真的家里有事。”叶凡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而且那幅画是真迹，不是赝品。”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齐少俊冷笑，“就你穿的这一身，能买得起郑板桥的真迹？还索斯比拍卖行，小子你说老实话，你去过索斯比么？” “去过。”叶凡实话实说。 齐少俊摸着油腻的秃顶，脸上满满都是鄙夷的笑容，“你这小子说话一点都不实在，你知道索斯比在哪么，就索斯比索斯比的。” “呵。” “小齐，叶凡是我请来的客人。”范老不高兴的说道。 “范老，我可是担心你上当，现在骗子多多啊。”齐少俊指着叶凡，“你看他这一身，要是超过100块钱，我直接从楼上跳下去。” “穿这么一身衣服，你说他是街上的流浪汉我还信，但说他去索斯比拍卖行买了一副郑板桥的真迹，我怎么可能信。” 范老也是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我女儿的病可是叶凡治好的。” “范老，你不知道江湖上的小伎俩有多少。” “齐叔，您别总是针对叶凡，他是我同学。” “同学？葛志诚，不是我看不起你，上门女婿那么好当呢？你以为你是楚家的那个上门女婿？”齐少俊撇着嘴说道，“人家楚家的上门女婿才是人中龙凤！” 葛志诚怔了一下，楚家？楚雪巧好像也是楚家的。 难道他说的是叶凡？ 不可能吧，看齐少俊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不可能说的是同一个人。 “齐叔，楚家谁啊。” “也姓叶，叫什么来着我没记住。”齐少俊看着葛志诚，“你看看人家，牛逼到了天上！都是上门女婿，我这辈子就 见过这么一位牛逼的。” “呃……” “你们知道么，昨天，就是昨天。”齐少俊说着，摆出一脸神秘的表情，“省里、市里的大佬都来了，说是神都也有大佬来，来找楚家的那位上门女婿。” “真的？！为什么？”范老疑惑。 “人家牛逼呗，还能为什么。葛志诚，你要是有楚家上门女婿一半的出息，我特么抱着你大腿混，管你叫葛叔。” “别瞎说。”范老沉声说道。 齐少俊哈哈一笑，“话说你在王家的日子不好过吧，王家的那闺女我看着脾气可不好，你可能没少受气。” “挺好的，挺好的。”葛志诚尴尬说道。 “别瞎扯。”齐少俊转头和叶凡说道，“怎么样，跟我说说在哪做的赝品画，我让你给我当司机，这可是个稳当的工作，比你在江湖上骗人强百倍。” 叶凡无奈，摇头苦笑。 “你……” 齐少俊刚想出言讥讽叶凡，忽然怔了一下。他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从居高临下直接变成谄媚。 “秦少爷，您怎么来了？”齐少俊慌忙站起来，一不小心把椅子碰到。回手扶椅子的时候，又把桌子上的玻璃杯碰倒，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破碎声。 秦连成皱了一下眉，看也不看齐少俊，躬身说道，“叶先生，我来报道了。” 报道？ 齐少俊怔了一下。 而且……自己是不是耳朵有点聋，听错了什么？ 秦家的少爷管那个穿着寒酸衣服的年轻人叫叶先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自己认错人了。 “不用这么着急。”叶凡淡淡一笑。 “叶先生……”秦连成有些拘束，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小心翼翼的时候，还是有些不习惯。 “你先出去吧，我吃顿饭就下去。”叶凡挥了挥手。 “我爷爷给我一台幻影，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车，先开着。您要是不满意，我爷爷再淘弄。” 幻影……劳斯莱斯幻影么？齐少俊怔怔的看着秦连成。 自己认错人，还有这个可能。毕竟天河市首富秦家是自己的恩主，自己是抱着秦家大腿吃饭的，秦连成秦少爷自己也只见过一面。 有可能认错人，但天河市能开劳斯莱斯幻影这种上千万的豪车的人…… 屈指可数都是扯淡，应该只有秦家才有一台。 齐少俊信了八成，可是秦家的少爷为什么面对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像是三孙子一样，还是孝顺的三孙子，一句大声点的话都不敢说。 脑子里一片浆糊，齐少俊整个人都懵了。 没有逻辑啊，秦家的少爷怎么会……会当司机呢。 “叶先生，那我先下去了。”秦连成深深鞠了一个躬，转身关上门。 叶凡见他还特意戴上了白手套，像是一名司机似的，觉得有趣。 齐少俊怔了几秒钟，连忙站起来，凑到窗前。 楼下他买的宝马x5在劳斯莱斯幻影的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寒酸。 的确是劳斯莱斯幻影，齐少俊确信自己没看错。 而且和那些装逼的网红不一样，有些人是租车拍照，一台保时捷718一天400多块钱，拍照之后却能给人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 但劳斯莱斯幻影这种车租车行里根本没有，即便有，租一天也是天价，穷酸小网红和想装逼的人压根消费不起。 这是怎么回事？！ 齐少俊怔怔的看着秦家的少爷秦连成打开车门，坐上司机的位置，老老实实的，就像是……不，他根本就是一名司机！ 这特么的！ 齐少俊的三观崩坏，整个人晕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扶住窗台，这才没摔一个跟头。 “叶凡，刚才那位是谁？”范老疑惑的问道。 “秦连成。” “呃……”范老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也怔住了。 他原本还以为 自己认错人了，却没想到真的是天河首富秦家的少爷秦连成！ “他是你的司机？” “我也不想，但昨天秦立恒带着他去我家，非说要给我当司机。”叶凡淡淡说道。 秦立恒……秦家老爷子…… 齐少俊的脑子嗡的一下，眼前一黑，险些没晕过去。 要是自己能靠上秦老爷子，还能挣更多的钱，可是齐少俊压根没门路接触秦立恒。 但刚刚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说什么来着？秦立恒秦老爷子带着秦连成去他家，死了活了非要让自己孙子当司机？！ 这怎么可能！ 第二百六十三章 您就是楚家那位？ “叶……叶凡？”齐少俊怔怔的看着叶凡，有些迷茫的问道。 叶凡点了点头，“怎么？” “你……您……您老人家就是楚家的那位？” “楚家已经没有了。”叶凡淡淡说道。 齐少俊无语。 但凭一己之力就能让天河市的一个世家灰飞烟灭，光是这份能量，哪怕秦家也没有。 而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却偏偏做到了。 秦家的少爷，娇生惯养、脾气古怪，却被老爷子扔到这位年轻人身边当司机。 齐少俊越想越是害怕，自己刚才到底都说了什么！ 他又想到了最近坊间的几个谣传，心里害怕，脸色苍白，鬓角有冷汗开始呼呼呼的往出冒。 “小齐，你不舒服么？我怎么看你脸色发白呢。”范老问道。 “没……没……范老，我没事。”齐少俊现在谁都不服，就扶墙。 “叶先生。”齐少俊缓了几秒钟，小心翼翼的看着叶凡，“那个……那个……” “哪个？”叶凡也不愿意和齐少俊计较，他笑了笑，开玩笑的问道。 “我刚刚多有冒犯，您……您别在意哈。” “坐吧。”叶凡淡淡说道。 齐少俊扶着墙回到自己座位上，用尽全力才没在众人面前出丑。 他爱炫耀，正是因为爱炫耀，所以他分外清楚秦家对自己的意义，更是割舍不得。 那台宝马x5是贷款买的，首付才交。 如果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歪歪嘴，秦家肯定取消和自己的合同。 到那时候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越想越害怕，齐少俊双手放在桌子上，情不自禁的合十，放在头顶，做了一个极为古怪的姿势。 “叶先生，刚才我说话太过分了，您就当我是一个屁，把我放了。” “……” 叶凡哭笑不得。 “咦？小齐，你这是干嘛呢？”王亮带着另外两个人进来，见齐少俊双手合十，放在头顶，整张脸趴在桌子上，奇怪的问道。 “我……我说错话了……”齐少俊欲哭无泪。 “呃，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他想多了。”叶凡笑了笑，“坐吧，范老，您女儿现在怎么样？” 叶凡把话题岔开，范老开始说他女儿的治疗经过。 这病诊断比较难，有了明确的诊断后治疗起来相对容易一些，但也绝对不是天河这种地级市能治的。 范老带着他女儿去了省城，住院一个多月，刚刚见好，这才有时间请叶凡吃饭，表达感谢。 齐少俊不再说话，席间谈笑风生，融洽了许多。 葛志诚很是感慨，却又不方便询问，但他隐约明白叶凡已经今非昔比。 光是看嚣张的齐少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一个半小时后，吃饱喝足，范老最近折腾的够呛，明显有些累了，王亮张罗着散了。 齐少俊小心翼翼的跟在叶凡身后，下楼看见秦连成西装革履，戴着白手套站在劳斯莱斯幻影的车边，标标准准的司机模样。 他仔细辨认，确定是秦连成无疑，心里有些茫然。 自己今天怎么这么蠢，范老上不上当管自己什么事儿！ 而且自己眼睛一点都不亮，跟瞎子没什么区别。楚家的上门女婿就坐在自己面前，自己害冷嘲热讽…… 就这眼力，齐少俊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见着秦连成已经把叶凡送进车里，齐少俊顾不上脸面，连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车前，深深鞠了一躬，头险些撞到地上。 秦连成怔了一下。 “叶先生，刚刚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齐少俊很正式的赔礼道歉，他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叶凡很讨厌看见自己这张脸。 可是齐少俊没想到的是他的秃顶看起来更让人讨厌。 秃顶不算，还有很多头皮屑在。 叶凡摇头，微笑着说道，“没事儿的，你放心好了。” 可是齐少俊并不直身，面对王亮等人诧异的目光，叶凡只好和秦连成说：“秦连成，他和你家有点生意上的往来，以后多照顾一下。” 秦连成居高临下看着齐少俊，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 要是往日，他肯定嚣张跋扈的问问究竟，今天就要给齐少俊一些好看。但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自己是叶凡的司机，所以秦连成只是轻声应了一句。 “齐少俊，就这样。”叶凡说完，秦连成把车门关上。 “你得罪叶先生了？”秦连成嘴角带着笑，低声问道。 “我……我……” “既然叶先生不计较，那我也没什么。”秦连成道，“以后眼睛放亮点，别像是疯狗一样出来就乱咬人。” “是是是。” 齐少俊忙不迭的应道。 秦连成转身坐到驾驶位上，开车离开。 看着劳斯莱斯幻影远去，齐少俊才长出了一口气。 “小齐，你这是怎么了。”王亮问道。 “唉，你不知道。”齐少俊叹了口气，“你女婿的这位同学可不是一般人。” “嗯，有点钱，能去索斯比买一副郑板桥的真迹。” “切，哪有那么简单。我跟你说……”齐少俊向四周看了看，故作神秘的说道，“前一阵子大半夜在中心区有人开车拖着人招摇过市，你知道么？” “知道。”王亮一怔。 “就是这位叶先生干的。” “……” 所有人都傻了。 大半夜开着跑车招摇过市，这种“都市传说”他们也就是听一听，和文化圈没什么交集，大多都是一些纨绔子弟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而且这人凶狠，跑车后面拖着六个人，真是嚣张。 所有人都无法把那个嚣张的公子哥和简单、朴实的叶凡联系起来。 “那些人是人贩子，我听我同学说的。”齐少俊神神秘秘的说道，“叶先生替天行道，这才拉着人贩子招摇过市。那些人贩子，我跟你讲，老惨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每天换药，疼的不行。” “该！”王亮恨恨说道。 对人贩子的态度，只要有点良知的人都会嗤之以鼻。 “金刚怒目，叶凡这小子不错。”范老捻须，轻轻赞道。 “唉，我没认出来，说了很多不讨喜的话。希望叶先生不要见怪……”齐少俊看着已经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劳斯莱斯担心说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李焉知发现的诡异事件 叶凡回到家，安安静静的陪着楚雪巧。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尤离别那面渐渐有了一点点的消息。 消息不多，尤离别几乎把南洋挖地三尺，也没找出来叶凡满意的消息。 尤其是叶凡和冯悠悠、萧师发现的那个位置，空无一物，只是风水上讲那里是一处死地，除此之外没什么特殊的。 叶凡很是愁苦，但这事儿偏偏不能着急，急也急不来。 香江周氏地产的周锦程倒是很上心，一直帮着叶凡暗中打听。 一天，叶凡正在家盘算南洋咒术师门派，忽然接到李焉知的电话。 “叶先生，我这里有点消息，您方便来一下么？”李焉知有些不好意思问道。 “什么消息？” “南洋分公司出了一些状况，我觉得不对劲，资料……公司有规定，不能拷贝。您要是不方便，我就和周董事长请示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就过去。”叶凡挂断电话，联系秦连成。 不到五分钟，车停倒门口。 上车后，叶凡坐在后排座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琢磨李焉知那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来到周氏地产在香江的分公司，叶凡见郑大年在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看着蛮像回事，便笑着问道，“大年，最近还好吧。” 秦连成刚要关车门，听叶凡和郑大年亲切的说话，心里有些嫉妒。 自己在叶凡心里的地位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小痞子！ 不过经过磨练，秦连成的心性也稳了很多，他默默的记下来，琢磨该如何取得叶先生的欢心。 “叶先生，您怎么来了？”郑大年看见叶凡，怔了一下，苦笑着说道，“真是不凑巧。” “嗯？” “李经理正在和一个海外的客户谈判，那个客户真是很讨厌，一点道理都不讲。”郑大年唠叨着。 “李焉知半个小时之前约的我。” 叶凡淡淡说道。 “哦哦哦，是这样啊，李经理也没想到，海外的客户刚来不到20分钟。”郑大年连忙解释，“他们上楼，现在正在和李经理吵呢。” “这么严重么？”叶凡笑了笑。 他对做生意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全部精力都放在楚雪巧身上。 至于什么海外的公司之类的，叶凡不放在心上。了不起等李焉知一会就是了，没必要在这时候打扰她。 上楼，来到总经理室外，见几个保安唯唯诺诺的站在外面不敢进去。 随后叶凡就听到里面一个沉厚的男人声音吼道，“你们这群华夏人，简直太过分了！” 叶凡微微皱眉。 本来准备在外面等着，但里面说话的那人太嚣张了一点，叶凡抬脚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一个人高马大的白人男子站在李焉知的办公桌前，拍着桌子吼着。 “我们要最好的条款，你看看你给我的都是什么！” “理查德先生，这就是你在香江总部谈下来的条款，我不能擅自做主，更改合同。”李焉知一点都不害怕，干练的和白人男子交涉。 见叶凡走进来，李焉知连忙站起来，来到叶凡身边，一脸歉意的说道，“叶先生，实在不好意思，遇到了一点麻烦。我这就和他们说，让他们先等一下。” “不用，你先忙你的。”叶凡笑了笑，转身坐到沙发上。 白人男子见李焉知不理睬自己，而是恭恭敬敬的和叶凡说话，嘴角一撇，鄙夷的说道，“你这种态度，是对总公司的侮辱！我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向上汇报！” “随意。”李焉知也有了一丝火气，她等着叫理查德的白人男子，“理查德先生，请你现在离开，我预约了叶先生谈事情，而你……” 李焉知一句话没说完，理查德忽然一伸手，推在李焉知的肩膀上。 理查德人高马大，虽然没用多大的力气，但还是把李焉知推的后退了几步，身子一阵踉跄。 “有话好好说。”叶凡沉声说道。 “你小子，凭什么……”理查德回身，手指着叶凡鄙夷说道。 可一句话没说完，手指忽然落在叶凡手里。 “哎呦……”理查德被一下子击中软肋，身子矮了下去。 “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指着我。”叶凡淡淡说道。 “你……简直太野蛮了！”理查德一边喊着疼，一边倒打一耙。 叶凡被气笑了，抬脚踹在理查德胸腹联合部。 偌大的身躯像是一张纸片一样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叶先生，轻点……”李焉知被吓了一跳。 这种事情涉及外事纠纷，最是麻烦不过，李焉知虽然恨的要命，但还是劝阻道。 叶凡的脸色平淡，拍了拍手，笑道，“没事。” “……”李焉知叹了口气，她知道叶先生的本事，但这种事情相当麻烦，怕是叶先生不知道。 “蠢猪！一会我要你舔我的鞋子！”理查德恶狠狠的说道。 “出去。”叶凡居高临下，目光淡淡的看着理查德，“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走，后果自负。” “三……” “二……” 没等叶凡数完，理查德连滚带爬的逃走总经理办公室。 他站在外面骂道，“我这就联系领事，要你们好看！” 李焉知担心的看了一眼叶凡。 “关上门，太吵。”叶凡道。 见叶凡根本不当回事，李焉知心里苦笑，怕是自己收拾背后的烂事正经要花费很大精力。 发生争执，还把理查德给打了，要是领事来了的话怕不好收场。 但这种事情在别人那是大事，可在叶先生这里，哪怕自己上刀山下油锅也得抹平不是。 李焉知关上门，躬身说道，“叶先生，我们南洋有一家分公司最近通过大数据发现有点奇怪的事儿。” 她没卖关子，直接切入正题。 “有一个城市附近最近五年之内有很多三岁以下的孩子失踪。” “嗯？”叶凡沉吟。 “我不知道和您正在寻找的人或是事务有没有关系，但我怕错过什么，所以和您汇报一下。” 说着，李焉知拿着笔记本放到叶凡面前，把笔记本打开。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要他跪下来舔鞋 南洋某个海滨中心城市，最近五年之内失踪了将近三千名孩子。 看着大数据，叶凡终于知道为什么李焉知要自己过来，而不是拷贝去卧龙山让自己看。 这涉及的事情太隐秘。 失踪人口很常见，各种原因都有。但是五年之内失踪了三千多人，还都是三岁以下的孩子，这里面要是没问题就见了鬼。 叶凡联想到南洋咒术师门派的阴狠，他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即便和咒术师门派没有关系，自己也要追查一下。 “这件事情你办的很好。”叶凡很难得的夸奖了一句。 李焉知脸上满是光芒，能得到叶凡的夸奖，仿佛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荣耀一般。 “叶先生，那这件事我继续跟着。回头我和周董事长请示一下，申请更高的权限。要是周董事长……” “没事，我给周锦程打个电话。”叶凡微微一笑，拿出手机。 和周锦程联系，那面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对周氏地产来讲本身不是什么大事，而周氏地产之所以会有失踪人口的大数据，也是因为一个很偶然的原因——香江和南洋的人都很迷信，相信风水。 所以地产公司要投资一个新项目，肯定要调查周围非正常死亡人口数以及失踪人口数，还要找堪舆师傅看风水。 也算是碰巧，叶凡和周锦程联系完，刚挂断电话，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嚷声传进来。 叶凡微微皱眉，那个叫做理查德的白人真是很不知趣，竟然在这儿闹事。 “焉知，你去看看。”叶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淡淡说道。 李焉知连忙说道，“叶先生，要不您先回去？这面只是有点小麻烦，我来处理就行。” “呵。”叶凡冷笑一声，一动不动。 李焉知了解叶凡，心里略有点忐忑，打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迈克尔领事，就是她，还有她的同伙！”理查德得意洋洋的指着李焉知，“你看，她们简直太野蛮了。” 说着，理查德一挺胸，叶凡踹在他身上的脚印明晃晃的展示在迈克尔领事的眼前。 “这位女士，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迈克尔领事很含蓄的说道。 “领事大人，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李焉知不想给叶凡惹麻烦，她微笑着说道，“我和理查德先生之间有一点点小小的误会，我相信解释之后，我们会重归于好。” “不！还有那个野蛮人，那只黄皮的猪！”理查德双手扬起，愤怒的说道。 一边说着，理查德一边大步走进办公室。 他一眼就看到叶凡，理查德得意的说道，“你果然还没走！迈克尔领事，就是他！” 李焉知无奈，轻轻叹了口气，连忙跟在后面走进去。 “这位先生，你伤害了我国公民，我想你需要交出一个完美的解释，以及足够的赔偿并限制你人身自由一段时间。”迈克尔领事对待叶凡的态度冷淡了无数倍。 “你确定是在和我说话？”叶凡问道。 “迈克尔领事，你看他有多嚣张！”理查德吼着，“我一定要他跪在我面前把我的鞋舔干净，一定，我以我的祖先起誓！” “这位先生，我要和你们国家……” “领事，是吧。”叶凡微微一笑，“我要是你，会稍微等几分钟。” “……”迈克尔领事怔了一下。 任何外事纠纷都不是小事，而且理查德的身上明晃晃的印着一个鞋印，这就是证据。 他在想要不要把叶凡往死了弄，扔进监狱里蹲几年。 可迈克尔领事万万没想到的是叶凡似乎并不害怕。 “你简直太无知了。”迈克尔领事脸上露出虚假的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叶凡说道，“年轻人，你会为今天你做的事情后悔的。” “是么？”叶凡微笑，“我建议过了，具体要不要等十分钟，看你自己的意思。” “在这里，没有比危害我国公民人身安全更重要的事情。” “迈克尔领事，红衣主教你认识么？弥留塞？” “……” 迈克尔领事怔了一下。 他知道红衣主教弥留塞最近逗留在天河，但不知道他在这里做什么。 一般人，肯定不会知道红衣主教的行踪，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知道？！ 迈克尔领事怔怔的看着叶凡。 “我的神，红衣主教弥留塞大人的名字也是你能说的？”理查德大笑，“你以为你是谁？” “你就是一头披着黄皮的猪，智商低下，野蛮没有开化！” 叶凡冷冷的看着理查德，李焉知在一边好几次想要说句话，但都被理查德密集的骂声打断。 他根本不听李焉知要说什么，越说越激动，不过理查德不敢用手指指叶凡，刚才被叶凡拗住手指简直太疼了。 “迈克尔领事，请你记住这些，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叶凡淡淡的说道。 迈克尔领事无语。 这个年轻人真是嚣张！而且他看起来并不像是贵族子弟，至少从他穿的衣服上来看是这样。 衣服很干净，但有些旧，不是按照身材量身订制的款式，而是路边的那种普通货色。 穿着这么一身衣服不说，他竟然还背着一个破旧的帆布书包。 书包也不是lv的限量定制款。 没谁有这个古怪的癖好，而且他是一个黄种人，迈克尔领事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忌惮。 况且理查德身上的脚印还在，他很小心的没有把脚印弄掉，仿佛戴着勋章一般站在那面炫耀着。 有足够的证据，这人也不是什么贵族子弟，就是不知道从哪知道红衣主教弥留塞的名字。 红衣主教弥留塞，连迈克尔领事都很难联系上，身份地位相差太多，可以说是天高地别。所以迈克尔领事觉得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就是在吓唬自己，开一个很拙劣的小玩笑。 “年轻人，说起红衣主教的时候，你要保持最虔诚的信仰与尊重。” “迈克尔领事，他在骗你！弥留塞大人怎么可能认识他！”理查德傲慢的吼叫着，“而且你看他多没礼貌，一直坐着，你以为你是弥留塞大人，想在哪坐就在哪坐？” “你在说我？” 一个阴沉的声音从理查德身后传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鞋？不，你只能舔鞋底 理查德怔了一下。 不光是理查德，李焉知和迈克尔领事都怔了一下。 众人回头看，一袭红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庄重而典雅。 红衣主教弥留塞，真的是他！ 理查德怔住，他不认识弥留塞，可他认识红衣主教的服饰以及身后的那群人。 为什么红衣主教大人会出现在这里？ 理查德的脑海变成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迈克尔领事连忙行了一个尊崇、繁琐的理解，“主教大人，您怎么来了？” “叶，你说的麻烦就是他？”红衣主教弥留塞看着叶凡问道。 迈克尔领事嘴里泛起一阵苦涩，原来红衣主教弥留塞和眼前这位年轻人真的认识，而且看起来他们很熟悉的样子。 幸好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做。 “是啊。”叶凡淡淡说道，“这是第一次。” “我的神！”红衣主教弥留塞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你知道红衣主教的地位么？要我做三件事，竟然和这种垃圾有关系？！” “我不在意。”叶凡笑了笑，“很快你会欠我更多人情，而且你这辈子都还不上。” “……”红衣主教弥留塞怔了一下，随即大喜，“叶，你是说你肯去圣殿？！” 听着两人的对话，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道炸雷，在理查德的脑海里轰轰轰的炸开。 这个年轻人不光和红衣主教弥留塞认识，而且他似乎凌驾于红衣主教之上。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理查德眼前都是金星，他完全没有办法去理解自己遇到了什么。 好像自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来到周氏地产，斥责这里的小经理。 随后被人踹了一脚…… 就是这么简单。 可不简单的是这个年轻人竟然是那种高高在上，可以调侃红衣主教弥留塞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 理查德恍惚的看了一眼四周，他确定自己没在神殿里。 能用这种态度和红衣主教弥留塞说话的人，似乎只有教宗大人了吧。 这个年轻人难道是教宗？！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好吧，你想怎么做。”红衣主教弥留塞摊了摊手，“这种小事情抓紧时间解决，叶，你知道么，最近玛丽那个可怜的孩子又出现不舒服的症状，而且国王医院的医生们现在都没给出诊断。” “他。”叶凡看着理查德，“他刚刚说，当着先祖的面起誓，要我跪在他面前把他的鞋子舔干净。” 红衣主教弥留塞无语，看了一眼理查德，表情变得神圣肃穆，“孩子，去，把叶的鞋子舔干净。” “……” “这是神的旨意。”红衣主教弥留塞冷冷的说道。 “……” 理查德怔怔的看着红衣主教弥留塞，差点没哭出来。 自己干什么了？ 自己什么都没干！ 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自己要做什么？ 来自灵魂的三连问直击心灵，理查德怔怔的看着红衣主教弥留塞，一言不发。 红衣主教弥留塞有些恼怒，“孩子，你没听到神祗的感召么？你难道想让我宣布你为异端？” 迈克尔领事还保持清醒，他连忙拽了拽理查德的衣服，凑近后说道，“理查德，你按照红衣主教弥留塞的话去做！” “啊？”理查德如梦初醒。 “快一点！你个蠢货！现在只是舔鞋子，要是再晚几分钟，我担心你会去捡肥皂。” 理查德顶着像是吃了苦瓜一样的表情，缓缓的来到叶凡面前。 他蹲下去，动作很慢，满脸为难。 “呵呵，理查德先生，我想你忘记了刚才你是怎么说的。”叶凡淡淡说道，“你说要我跪下，把你的鞋子舔干净。” “我……” “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跪，什么是蹲么？”叶凡皱眉，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理查德。 “快点！你个蠢货！你知道你在浪费谁的时间么！”红衣主教弥留塞咆哮着。 理查德没办法，红衣主教是他无法违逆的存在。 高大的身躯跪在叶凡面前，理查德低下头。 “呵呵，真恶心。”叶凡看他伸出舌头，觉得有些厌烦，笑了笑说道。 “叶，你真是恶趣味。”红衣主教弥留塞耸肩说道，“那么现在开玩笑的时间结束了，你们赶紧滚！立刻，马上！” “不，谁说结束了？”叶凡看着理查德，把鞋子脱下来，“还是舔鞋底吧，你要是舔鞋面的话，我会恶心的。” “至于鞋底，我就当做是踩了狗屎。” “……” 屋子里所有人都怔住，他们看着叶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其实很记仇，而且记性很好。”叶凡微笑。 “蠢货！你要是不想有更重的惩罚，就抓紧时间！要是再这么下去，他会让你把鞋子吃进去的！”红衣主教弥留塞吼叫着。 理查德没办法，只好双手捧着叶凡脱下来的鞋，伸出舌头把鞋底一寸一寸的舔干净。 李焉知看的有些茫然。 她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理查德从傲慢狂妄到跪在叶凡面前舔鞋底，似乎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焉知看叶凡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而迈克尔领事满脸堆笑，“叶，您觉得满意么？” “行，就先这样好了。”叶凡见理查德把两个鞋底都舔干净，淡淡说道。 听叶凡这么说，迈克尔领事见理查德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恼怒，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蠢货，还不赶紧滚！” 看着落荒而逃的理查德，叶凡把鞋子穿上。 “叶，你的恶趣味真是让人遗憾。”红衣主教弥留塞耸肩说道，“和光明骑士长的女儿相比，这种垃圾竟然足足耽误了我十五分钟的时间。” “无所谓的，你现在还有至少12个小时，让玛丽小姐从神殿飞过来。” “你说什么！”红衣主教弥留塞惊讶。 “我说，玛丽小姐现在应该看看包机的航线还有没有。”叶凡淡淡说道，“医不叩门，这句话我想你不知道，但你只要知道我不想去神殿就行。” 第二百六十七章 3d打印 红衣主教弥留塞怔了一下，他听翻译把叶凡这段有点点绕的话翻译，又仔细琢磨了几秒钟才明白叶凡的意思。 “叶，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红衣主教弥留塞表情夸张的说道。 迈克尔领事早已经听傻了。 圣殿的大骑士长，那是什么人！那是什么身份！ 他的女儿生病，眼前这位年轻人竟然无动于衷，还要红衣主教弥留塞亲自来天河请他！ 原来红衣主教弥留塞逗留在天河是因为…… 迈克尔领事已经不愿意再想下去。 眼前这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么？他上下打量了叶凡几眼，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那个帆布书包。 “弥留塞，你是在和我说话？”叶凡微微一笑，身体后仰，双手搭在沙发上，仿佛在海滩晒着太阳，“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可你是医生！” “医生也不上门，需要患者自己来医院不是。”叶凡笑道，“就这么定了，把病历先发给我。” 红衣主教弥留塞也没什么好办法，他一脑门子的黑线。 怎么说服光明骑士太远，让上一任大骑士长的女儿不远万里来华国……这种事情只要一想，弥留塞就头疼欲裂。 “焉知，我先走了。”叶凡随后站起来，“你刚说的方向麻烦帮我继续找相关资料。” 李焉知点头，乖巧的像是叶凡的贴身秘书。 叶凡拍了拍弥留塞的肩膀，“要是病情很重的话，我建议要快一点。” 红衣主教弥留塞心里大骂，我特么还不知道要快一点！ 但他没什么好办法，驱除恶灵的事情始终在弥留塞的心里盘旋着，他下意识的认为叶凡有超出这个世界规则的力量。 看着叶凡离去的身影，红衣主教弥留塞深深叹了口气。 “大人，你为什么要请这个年轻人？”迈克尔领事小声问道。 “他被神祗亲吻过，拥有神奇的力量。” 要是别人这么说，迈克尔领事肯定不会相信，最多认为是一个形容而已。 但这句话从红衣主教弥留塞的嘴里说出来，意味变的不一般起来。 “前一段时间，有一名老人被恶灵附体，我用神殿最纯粹的圣水驱除恶灵，但没有任何效果。是他，带着那名老人去了一个安静的房间，只用了15分钟就解决了那只恶灵。” 迈克尔领事眼睛瞪的像铜铃！ 这是真的么？！ 神殿里最纯粹的圣水都无法驱除的恶灵，被刚刚的那名年轻人降服了？！ 这不可能！ “这件事情不要和其他人说，神殿正在研究恶灵的分类。”红衣主教弥留塞嘱咐道。 “是，大人，我知道。” “他给我一种感觉，他就是神祗派下来指引我方向的灯塔。”红衣主教弥留塞喃喃说道。 “……”迈克尔领事一颗心灼热起来。 …… 叶凡离开周氏地产，心里琢磨着南洋五年之内失踪几千名孩子的事情，但却没有一点方向。 讲真，这事儿和楚雪巧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可是叶凡的第六感告诉他，两者之间有联系，至少这是一个突破口。 上了车，秦连成问道，“叶先生，咱们去哪？” “回家。” “好咧。”秦连成仿佛专业司机一般，应了一声，扎好安全带，幻影缓缓起步。 很快，红衣主教弥留塞就把前任大骑士长女儿玛丽的病历发过来。 叶凡点开看了一眼，眉头渐渐的簇成一团。 玛丽小的时候受过伤，受伤的经历病历里没写，但想来应该与前任大骑士长的死亡有关系。 受伤后，玛丽的身体很虚弱，在神殿全力救治下才捡回来一条命。 但她还是落了一个病根——难治性非梗阻型尿滁留。 简单说，就是有尿但排不出去。 和李少华的情况相反，李少华是尿床，而玛丽的膀胱里会至少积存300ml以上的尿液。 想要排尿，但却一滴尿都尿不出去，这种感觉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是很难明白的。 神殿也找了全世界最好的泌尿外科医生——克利夫兰诊所的巴克利医生对玛丽进行了治疗。 可是收效甚微。 以至于玛丽现在精神抑郁，前段时间还自杀过。 而红衣主教弥留塞说的什么危险、危在旦夕根本不存在，只是一种形容。 叶凡一边看着病历，手指一边轻轻敲打扶手。 “咚咚咚~~~” 仿佛一只远古巨兽在极遥远处迈着脚步走来。 “秦连成，等一下。”叶凡忽然说道。 “叶先生，怎么了？” “回去。” “嗯。”秦连成根本不问为什么。 作为一名司机，秦连成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回到周氏地产，把李焉知吓了一跳。 “叶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3d打印的实验室，查一下。”叶凡脑子里想着问题，说起话来也很简单。 3d打印？李焉知怔了一下，叶先生要这玩意干什么。 这是一项相当先进的技术，现在全世界都在研究3d打印，细胞克隆、3d打印心脏、肝脏、肾脏等人类身体脏器。 可这画风…… 李焉知无语。 叶先生还是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木盒，里面放着两枚丹药可以根治百病更让她能接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李焉知不敢拖延，马上开始把任务下达，让最专业的投资人寻找类似的实验室。 华国n省有一家实验室，背靠着全国排名前三的大型三甲医院，研究3d打印心脏已经进入二期临床。 这家实验室的项目进度全世界领先，首先进入李焉知的视野。 和叶凡汇报这事儿，叶凡淡淡的说道，“问问他们，我想要打印一个骨盆、腰椎的3d模型，他们能不能做。” “叶先生。”李焉知苦笑，“这个很简单的。” “确定一下。”叶凡手指敲打着沙发扶手，陷入沉思。 李焉知不知道叶凡要做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确定。 “叶先生，可以。” “能不能收购这家实验室。” “可以。” 叶凡的手伸进帆布书包，取出一张黑色银行卡。 “估计1亿美元就可以，具体数额你看。” 李焉知好奇的接过卡，心里浮现出一个银行界的传说。 这难道就是…… 第二百六十八章 比帝王还要尊贵的银行卡 这是世界银行家协会会员卡，全世界发放了不到100张！ 拿着这张卡，只要确定身份，无论哪家银行都会全力以赴的协助持卡人。 至于透支，李焉知听过有关于这张卡片的几个传说。 欧洲第七次反法联盟对法战争期间，惠灵顿将军最开始接连战败，一名不知名的银行家使用这张卡片透支了几十万英镑用来购买战争债券。 这是1815年的几十万英镑，价值甚至要比现在的几十亿美元还要高。 这笔钱也让惠灵顿将军支持下来，一直到滑铁卢战役，彻底击败了拿破仑。 当时提供贷款的甚至还有法国的银行。 在银行家眼里，这张卡片的意义甚至要比皇帝陛下还要高。 而现在叶凡拿出了这张卡片。 手感冰冷，但李焉知却失了神一样，拿着卡片怔怔的看着。 “想什么呢？”叶凡问道。 “呃……”李焉知怔了下，问道，“叶先生，这是传说中世界银行家协会的会员卡么？” “你也知道？”叶凡反问。 李焉知的心一下子燃烧起来。 周锦程周董事长虽然家产百亿，但却没有这张卡。如果叶凡想要商战，光凭着这张卡透支的资金，就可以让周锦程赤贫如洗。 “只是一张银行卡， 用着方便而已，不用透支。”叶凡笑着说道。 李焉知犹豫了一下，随后才小声问道，“叶先生，我能问下这里面有多少钱么？” “我师父说他花了很多，里面只剩三百多亿。”叶凡道，“我对挣钱没什么兴趣。” 只…… 剩…… 三百多亿…… 李焉知捻着黑色的银行卡，像是扛了一座金山。 叶先生就这么把这笔钱交到自己手上？！ 旋即，贪念被压抑下去，李焉知很郑重的说道，“叶先生，我用完马上还给您。” 叶凡抬头看了一眼李焉知，微笑道，“抓紧时间就行，我忽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需要马上落实。如果那面背后资本不想卖，溢价也无所谓。” “叶先生，如果对方知道的话，我们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李焉知小心的说道。 “我对钱没什么兴趣。”叶凡再次重复了这点，“抓紧时间去，我给尤离别打个电话。” 从红衣主教到尤离别，跳跃简直太大，李焉知知道叶先生的神奇，虽然想问，但怕他烦。 “尤离别，我，叶凡。”叶凡已经拿起手机，电话打给尤离别。 “叶先生，我这面在追查，您放心，挖地三尺我们也要把……” “不，是我想到了一件事。”叶凡淡淡一笑，“你来一趟天河。” “……” 尤离别怔了一下，沉默了几秒钟。 “我不知道你们的蛊王是怎么分级的，但我能批量制造你身体里的那种级别的蛊王。” “！！！” 无数惊叹号直接从电话里冒出来。 尤离别之前在天河做手术，天劫已经到了。要不是叶凡给蛊王注射了大量麻醉药物，怕是尤离别刚出虎穴，就被天劫劈成灰灰。 而尤离别体内的蛊王可以说是南洋蛊术之大成。 南洋蛊术剑走偏锋，从前是华国十万大山里的居民开始炼制，后来下南洋之后带过去，发扬光大。 这种术法不是正途，最开始练的时候进步很快，但想要白日飞升比登天还难。 尤离别耗费心血养蛊王，他总以为自己就差一点点。其实只有叶凡知道，尤离别距离破碎虚空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经过叶凡的手术后，尤离别体内蛊虫已经成为真正的蛊王，强悍莫名。 听到叶凡说可以批量制造…… 尤离别一下子傻了眼。 “幼虫，你那面应该有很多吧。”叶凡问道。 “有一些，蛊王的培养很难，但消耗少，很少有人敢修炼蛊王。我手里有12条，您够用么？” “带过来吧。”叶凡说完，挂断电话。 从红衣主教弥留塞的病历到尤离别的蛊王，叶凡不经意之间打开了一个崭新的窗口，看到了另外一个神奇的世界。 对于天医来讲，第一代天医神农冒着生命危险尝百草，开辟了中医药领域。 而在叶凡看来，蛊虫只是寄生虫而已，没多可怕诡异。能把寄生虫修炼成蛊王…… 叶凡的思绪开始落在治疗寄生虫类的疾病上。 思维不断跳跃，连叶凡自己都觉得好笑。 很快，李焉知回来，手里抱着一个pad。 “叶先生，那家公司背后的大股东是一家风投，股权很散乱。我认为从风投下手比较好，能省很多钱。” “行，你着手操办，然后我先要一台……” 叶凡把需要的东西都告诉李焉知。 李焉知一头露水，但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把这面的事情都解决，叶凡确定了时间，这才下楼回家。 第二天，李焉知就来找叶凡，说他需要的机器已经送来，安装在天河的一个临时实验室里。 叶凡在实验室里蹲了整整48小时。 出乎李焉知意料的是叶凡对实验室的熟悉程度远超出自己的预计。 怎么看叶凡叶先生都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神医”，而像是一名现代的医疗专家。 李焉知和叶凡接触的时间越久，便越是搞不清楚叶凡这个人。 很快，红衣主教弥留塞再次来访。 他走进实验室的时候，面无表情，脸上布满阴云，仿佛随时都会下雨。 “叶！”红衣主教弥留塞看到叶凡的瞬间，愤怒的吼道，“我要的不是这个，我需要的是你超出圣水的神奇能力，而不是现代化的科学技术！” “我想你要的是治好玛丽小姐的病，不管用神奇的能力还是用现代化的技术，只要能治好病就可以，难道不是么？”叶凡微笑。 红衣主教弥留塞无语。 他怔怔的看着满屋子的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仪器，看着叶凡穿着工业化的无菌服在里面忙碌，红衣主教弥留塞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玛丽小姐到了，是吧。” “是。”红衣主教弥留塞叹了口气，“叶，你知道我为此付出了什么？” “不管你付出什么，都会得到丰厚的回报，请相信我。” 第二百六十九章 质疑 “圣殿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神圣，各种争斗绝对要比世俗更加激烈。”红衣主教弥留塞看着叶凡，想要从叶凡身上找到信心。 但叶凡全身都被包裹在工业化无菌服中，什么都看不出来。 叶凡的眼睛眯了一下，红衣主教弥留塞猜测他是在对自己微笑。 从实验室里走出来，叶凡脱掉身上的衣服，笑眯眯的说道，“走，去看一眼玛丽小姐。” “叶，你在这里做什么？要说到科技，我想在美国可能更适合。”红衣主教弥留塞忧心忡忡。 “在研究治疗玛丽小姐的一种方式，已经差不多成形了。” “我想我需要知道具体细节。” “说了你也不懂。”叶凡淡淡说道。 “不！叶，你知道我付出什么代价么！马上就要选下一任教宗了，我把一切都压上，就为了获得光明骑士团的支持。如果你失败了，就意味着我也失败了，再也没有办法成为教宗冕下。” 叶凡笑了笑。 “叶，我需要知道！”红衣主教弥留塞坚定的说道。 “对于玛丽小姐的疾病，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于 1999 年推荐骶神经调节术进行治疗。” “将可植入的神经刺激器和电极，然后把电极放置在靠近骶神经处，神经刺激器放置于下背部的皮下囊袋内。 通过刺激骶神经， 调节与排尿相关的膀胱括约肌和盆底的 神经反射，使异常的神经反射重新……” 叶凡一边说，一边看着红衣主教的表情。 弥留塞一脸懵逼，仿佛在听天书。 “你看，我说了你也不懂。”叶凡耸了耸肩膀。 “叶，难道不应该是你拿出你们古老华夏的某一种神奇的药物，给玛丽小姐吃了就好么？”红衣主教弥留塞疑惑的问道。 叶凡刚刚说的那一切红衣主教弥留塞虽然听不懂，但在他的意识里叶凡变成了克利夫兰诊所中的一名专家。 这和弥留塞对叶凡的认知完全不同。 “没有这种药。”叶凡直接说道，“圣水不是也尝试过了么。” “圣水对恶灵有奇效，治疗外伤也会有些作用，可是解决不了玛丽小姐的疾病。” “放心吧。”叶凡拍了拍弥留塞的肩膀，笑着说道，“三天，两次手术，我就可以治好玛丽小姐。” “……”红衣主教弥留塞怔怔的看着叶凡，不知道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但这一次弥留塞压上了一切赌注。 如果没有光明骑士团的支持，他竞争教宗的位置将会很难。 走出实验室，秦连成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 他低着头，像极了一名真正的司机。 短时间内秦连成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叶凡也觉得这些大世家有些意思。 上车后，红衣主教弥留塞依旧不断的询问，焦躁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叶凡则根本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闭目养神。 来到市区里天河市最高档的酒店，总统套房门口，一名金色头发、一脸凝重的男人站在门外。 “弥留塞，你找的人就是他？”金发男看着叶凡，疑惑问道。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光明骑士团前任团长的扈从骑士奥拉。”红衣主教弥留塞和叶凡说道。 “你好。”叶凡和奥拉打了一个招呼。 奥拉疑惑的再次上下打量叶凡，他的不信任感急剧增加。 “弥留塞，你是在找死么！”奥拉蛮横的说道，“就是他？” “奥拉，你要为你说的话道歉。”红衣主教弥留塞很强硬，直视奥拉，“我的坚持有我的道理，尊敬的团长大人星陨，我很伤心，所以我一直都在寻找治疗玛丽小姐的办法。” “而他，就是唯一能治好玛丽小姐的人。” 骑士奥拉疑惑的看着叶凡。 人很年轻，衣着朴素，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 看着像是走在伦敦街头的穷学生，就他？玛丽小姐的病连克利夫兰诊所里世界顶级的泌尿外科医生都解决不了！ 骑士奥拉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弥留塞，“你知道说谎的后果。” “我当然知道，愚蠢的石头，你马上让开！”红衣主教弥留塞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强硬的说道。 骑士奥拉向后退了半步，让开门，“克利夫兰诊所的托马斯教授在等他，所有人都很好奇，尊敬的红衣主教会找什么人给玛丽小姐看病。” 叶凡耸了耸肩，走进总统套房。 房间分三层，遗漏的沙发上坐着一名头发花白，身材保持很好的中年人。他戴着眼睛，正在看一份期刊。 “托马斯教授，你怎么跟来了？”红衣主教弥留塞进门后问道。 “弥留塞大人，是你的感召，我很好奇到底有谁能彻底治愈玛丽小姐的疾病。”托马斯教授摘掉眼镜，彬彬有礼的和红衣主教弥留塞说道。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叶凡身上，微微一怔，随即错愕的问道，“是他？” “托马斯教授，你好。”叶凡面带微笑，伸出手。 托马斯教授的表情随即变得阴冷起来，一脸不屑，“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 “为什么要开玩笑？” “年轻人，我想这个笑话并不好笑。”托马斯教授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当然。”叶凡也并不觉得尴尬，收回手，看着托马斯教授“难治性非梗阻性尿滁留，这么简单的病都治不好，这让我很怀疑克利夫兰诊所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 听到叶凡针锋相对的质疑，托马斯教授的脸涨的通红，他愤怒的看着叶凡，“你懂什么！我们为玛丽小姐做了辅助髂神经调节治疗，可是……” “治不好就是治不好，你有再多的理由，玛丽小姐的病还在。”叶凡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道。 “……”托马斯教授恶狠狠的看着叶凡。 几名身穿便装的神殿骑士也很诧异，他们没人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这么有信心。 如果从现代医疗上说，克利夫兰诊所的泌尿外科是全世界第一的。 如果从神秘学角度来讲，连最纯正的圣水都用了，玛丽小姐的病依旧没有好转。 他们不相信叶凡能治好玛丽小姐的病，如果不是红衣主教弥留塞的坚持，所有人根本不会来天河。 第二百七十章 克利夫兰诊所就这水平？ “我要看患者。”叶凡也不愿意做无意义的争执，他淡淡说道。 “对于叶是不是能治愈玛丽小姐的疾病，我们在神殿已经做过讨论。”红衣主教弥留塞一脸庄重的说道，“如果不行，我会辞去红衣主教的职务。 骑士团也同意了我得建议，那么现在请带叶去看玛丽小姐。” 叶凡微微诧异，回头看了一眼红衣主教弥留塞。 这货竟然对自己有这么大的信心？ 说实话，叶凡自己都没什么信心。 他不是对自己的水平没信心，而是对克利夫兰诊所的诊断持有怀疑态度。 在叶凡看来，玛丽小姐的情况未必有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外伤导致的难治性尿潴留的话，很难解释会为此自杀。 毕竟玛丽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孩儿，她的父亲是上一任光明骑士团大骑士长，玛丽也跟着一起经历过生死，按说心理素质要比普通人强很多。 叶凡心中有自己的疑惑，也没有争执，而是默默的看着红衣主教弥留塞和骑士团的人争吵。 终于，弥留塞把一切都压上去，骑士团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让一名女骑士陪着进去看“患者”。 红衣主教弥留塞满满担心的看着叶凡的背影消失，所有的精力像是被抽光了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弥留塞。”骑士团的光明骑士看着红衣主教弥留塞，有些同情的说道，“真是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人报以这么大的信心。” “你不懂。”弥留塞叹了口气。 他迟疑了一下，或许是为了给自己打气，红衣主教弥留塞说道，“前一段时间我在香江遇到了一名被恶灵附体的人，那只恶灵是女性，暂时还没表露出凶残的行为，但我用尽一切办法都不能驱除。” “哦？我听说你申请圣水，就是为了驱除恶灵？” “当然。”红衣主教弥留塞点了点头，“但圣水没用。” “不可能！”光明骑士坚定的说道，“一定是你使用的方式不对！圣水对恶灵有天生的控制压制，无论多凶恶的恶灵，面对圣水只能哀嚎。” “你是在怀疑一名红衣主教的能力？”红衣主教弥留塞恶狠狠的疏导，“不过我不能指责你，当我发现圣水无用的时候，连我都很吃惊，感觉这是一只灭世级别的恶灵。” “后来呢？”光明骑士诧异的问道。 他已经想倒是刚刚的那位看起来很普通的年轻人解决了问题。 只是…… 这不可能！ 圣水都无法解决的恶灵，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就能解决？ 这是对神祗的亵渎！ “你猜的没错。”红衣主教弥留塞仿佛知道光明骑士心里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那个年轻人只用了十五分钟就解决了恶灵，遗憾的是整个过程我没见到。” “我的天！”光明骑士诧异的说道，“弥留塞，要是你还庆幸的话……” “我很清醒，而且我高度怀疑那个年轻人是传说中神祗的化身，行走在人世间天使。” “……”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赌上一切？这是我最虔诚的信仰，我坚信这一切！” 光明骑士用看傻逼一样的目光看着红衣主教弥留塞。 一个外族的普通年轻人，会是行走在人世间的天使，是神祗的意志？ 这怎么可能！ 他刚要反驳，忽然楼上传来关门声。 “托马斯，你们克利夫兰诊所的水准真是让人无法接受！”叶凡的声音传来。 红衣主教弥留塞怔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中，叶凡始终保持温和，哪怕是面对邪灵，哪怕面对质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叶凡为什么会生气？ “封锁整栋楼，所有接触玛丽小姐的人都要隔离！”叶凡的声音冷冷的传下来，与之一起的是下楼的脚步声。 脚步声像是鼓点一样咚咚咚作响，宛如战鼓轰鸣。 “叶，你疯了么！” “是你们都要疯！”叶凡冷冷的说道。 “……” 红衣主教弥留塞和所有在场的光明骑士面面相觑。 “首先，我要知道玛丽小姐之前所有的经历。”叶凡冷冷说道，他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 “叶，你不是神殿的人，有些秘密绝对不能和你说。”红衣主教弥留塞马上劝阻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难治性的尿潴留么？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知道什么是自发性克雅氏病么？”叶凡冷冷说道。 他下楼之后，站到窗口，把窗户打开，距离所有人都很远。表情相当难看，眼睛眯成一条缝。 红衣主教弥留塞怔怔的看着叶凡，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托马斯教授怔了一下，“是疯牛病？不，不可能！” “只是疯牛病只是克雅氏病的一种，玛丽小姐感染了类似的病毒。”叶凡冷冷说道，“你们克利夫兰诊所竟然没发现？都特么干什么吃的！” 托马斯教授从前根本没把玛丽的病情和疯牛病联系起来，刚要反驳，忽然想到玛丽的各种情况都和疯牛病类似！ 他的汗一下子流出来，衣衫瞬间被打湿。 “一群蠢货！”叶凡怒道。 “你……”光明骑士愤怒的看着叶凡。 “祈祷吧，这是一种能够被治愈的克雅氏病。”叶凡冷冷说道，“要不然神殿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和玛丽小姐一样在痛苦中死去。” “不可能！”光明骑士信仰坚定，他完全不相信叶凡的话。 “不可能？”叶凡冷笑，“我问你，最近半年一来睡眠紊乱，个性改变，共济失调，失语症，视觉丧失，物理，肌肉萎缩，肌阵挛，进行性痴呆，这些症状你有没有？！” 光明骑士一怔。 他原本不肯相信，可是他最近半年睡眠一直不好，总是做噩梦。而且视力越来越差，肌肉也开始有萎缩的迹象。 原本光明骑士没当真，他认为是自己年纪渐渐的大了，因为衰老才出现的这些情况。 可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病！ “你们，包括弥留塞你，有没有我刚说到的症状？” 神殿所有人都傻了眼。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丧尸！ 过了足足一分钟，红衣主教弥留塞才恍惚说道，“叶，我最近的脾气似乎不好，性格越来越差。” “你呢？”叶凡问另外一名光明骑士。 所有人都有类似的症状，而且都不重，进展也相当缓慢，没人在意。 “你是胡说的！”托马斯教授大吼道，“这不是疯牛病！” “朊病毒分多少种类，你知道么？”叶凡冷冷的看着托马斯教授，言语像是一柄刀，冷的让人窒息。 托马斯教授结语。 他只是一名泌尿外科的教授，对病毒学知道一点点，也就一点点。 至于叶凡的问题，托马斯教授根本无法回答。 “傻逼。”叶凡恶狠狠的骂道。 “叶……”红衣主教弥留塞感觉事情不对，他小心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凡压抑住心里的愤怒，缓了很久，沉声道，“既然玛丽小姐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是神殿的秘密，那我不多问。我直说她的情况——朊病毒感染，而且是一种未知的朊病毒。” “我看在座各位的情况，考虑这种病毒和导致疯牛病的朊病毒不一样，不是吃大脑传播，而是通过粪口传播。” “你们都住在神殿，偶尔会一起在神殿用餐，是不是？” 叶凡问道。 光明骑士和红衣主教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叶凡无语，叹了口气，眼睛看向窗外，满满的忧心。 “叶，那到底是什么？” “你们都会变成丧尸。” “……” 不管是红衣主教弥留塞还是光明骑士全都怔住了。 神殿，原本是传播圣光的所在。 可是有人都要变成丧尸…… 还是在神殿这种神圣的地方……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会通知消毒的。”叶凡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遗憾的说道，“希望你们自己保重。” “……”红衣主教弥留塞怔了一下，小声问道，“叶，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是假，你们可以自己做检查。未知的病毒，估计已经把整个神殿都感染了。你们，所有人，症状会越来越重，几年之后陆陆续续都变成丧尸。” “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一名光明骑士愤怒的扬起手，他的手上散发出白色的光芒。 “杀我灭口？”叶凡冷笑。 “你在渎神！我是清理异端！”光明骑士正气凛然的说道。 “住手！”红衣主教弥留塞连忙站到两人中间，他疑惑的问叶凡，“叶，真的这么严重？” “朊病毒的传播是有较长的潜伏期的，你们的身体比较好，所以潜伏期很长，发病比较慢。你可以找一个神殿里情况最重的人，看看他的头部核磁情况。”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的头部会出现海绵性改变。”叶凡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红衣主教弥留塞，“等大脑都变成海绵，你们就是传说中的丧尸了。” “……”红衣主教弥留塞无语。 叶凡说的太不可思议。 以驱除恶灵、传播神祗光辉的神殿，竟然要全都变成丧尸？！ 这话要是被神殿里其他人知道，怕是会惹出天大的麻烦。 而叶凡有什么麻烦红衣主教弥留塞可以不管，可一旦叶凡说的是真的，神殿所有人都在几年内变成丧尸…… 红衣主教弥留塞不敢再想下去。 “我先走了，通知有关部门来清理这栋楼和你们用过的所有餐具。” “我们自己携带了餐具。”红衣主教弥留塞下意识的回答道。 叶凡长出了一口气。 “叶，是真的么？”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问这句话了。”叶凡冷笑。 “如果，我说是如果，要是真的，能治疗么？” “很难。”叶凡叹气，“以疯牛病为例，预后极差，已知所有病例全部死亡。” “……”红衣主教弥留塞这回真的傻了。 他怔怔的看着叶凡，又侧头看了看托马斯教授。 见托马斯教授脸上的表情是惊恐与慌张，红衣主教弥留塞心里已经相信了几分。 “我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会有人和你们交流。” 说完，叶凡不停留，直接离开总统套房。 真特么的，本来叶凡准备用3d技术治疗玛丽的难治性尿潴留，但看见患者后却发现她是朊病毒感染，已经有变成“丧尸”的前兆。 这种丧尸和电影里的吃人、传播的丧尸不一样，而是指朊病毒依附于人类的神经系统，导致人脑变成海绵，行尸走肉一般，很快就会死亡。 幸好神殿的人讲排场，自己携带全套餐具，这才没有导致大面积的传播。 叶凡出门后，马上联系神都大佬，上报神殿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判断。 这是大事！ 上了车，秦连成正在用纸巾擤鼻涕，他连忙收起纸巾，笑呵呵的说道，“叶先生，您以后是不是就成了神殿的贵宾了？” “呵。”叶凡冷笑，“神殿以后不存在了。” “……”秦连成怔了一下，“叶先生，您开玩笑，神殿信徒有十几、二十亿，怎么会不存在。” 叶凡轻轻叹了口气。 秦连成不敢多问，开车回家。 “你感冒了？”叶凡随口问道。 “这几天气温变化大，我穿的有点少。” “多小心。” 叶凡也没多叮嘱什么，感冒么，医疗上也没办法治疗，只能减轻症状，根本无法治愈。 反正就一周的时间，无所谓的。 看见卧龙山后，叶凡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点。 神殿灰飞烟灭和叶凡没什么关系，他郁闷的是自己身为天医，却没什么办法治疗朊病毒。 要是朊病毒和感冒一样可以自愈就好了，叶凡有些烦躁。 上山，远远的叶凡看见尤离别自己独自一人站在门房前，弓着身子，似乎正在和朱老太监问候。 “尤离别，来了。”叶凡下车后淡淡说道。 “叶先生，我准备蛊王幼虫，来晚了几天。”尤离别双手捧着一个黑色的罐子，笑着说道。 “我有一个新的想法，可以试一试。尤离别，要是这些幼虫都能成熟，你有办法控制么？” 尤离别怔了一下。 叶先生在做梦吧，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死”了无数次，这才养了一只蛊王。 叶先生却说要全都培养成熟…… 第二百七十二章 流水线培育蛊王 “叶先生大能！”尤离别虽然不信，却还是拱手赞道。 叶凡知道尤离别不信，他忽然心念一动，问道，“尤离别，你感冒过么？” “感冒？”尤离别怔了一下，叶凡这个问题问的像是天外飞仙一般无影无踪。 “嗯。” “没有。”尤离别笑道，“叶先生，我修炼的是蛊王，自从蛊王附体，就没有感冒过。别说感冒，其他病也都没有生过。” 叶凡心中有猜测，但只凭借尤离别的一句话却没办法印证。 “小子。”朱老太监坐在门房口，悠悠说道，“修行之人很少生病，你不知道？” “朱老先生，我知道。”叶凡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和朱老太监讲述了一遍。 这事儿不光是朱老太监，连尤离别这种蛊中高手都没有头绪。 从古至今，也从来没人往这方面想过。 叶凡也是机缘巧合，这才有了一点点想法，具体行不行，叶凡也说不准。 “小子，你要这么多蛊虫干什么？”朱老太监悠悠问道。 叶凡笑了笑，“帮尤离别续命的时候，我发现用现有的医疗器械似乎可以帮助蛊王生长。” “那天引来天劫，就是你小子弄的？” “是。”叶凡点头，“我情急之下给蛊王注射了大剂量的麻醉药物。” “胆子真大。”朱老太监抽了一口烟袋，笑道，“你知道一道天雷劈下来，不光是你，连同医院周围方圆十里之内寸草不生？” “……” “但凡是渡劫之人必须去人迹罕至之处，先把此间生灵都驱走，方可渡劫。要不然因果缠身，魂飞魄散都是小事。” 叶凡一身冷汗。 “没事，幸好你机灵，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见朱老太监悠然的神情，叶凡苦笑。当时朱老太监并没和自己提起过这件事，很显然和他之间的关系还处于医患关系，并不如何亲密。 不过叶凡也无所谓，朱老太监帮着自己看家，自己帮他续命，给他一个渡劫的机会，这很公平。 “朱老先生，我准备尝试一下批量制造蛊王，您有什么建议么？”叶凡很恭敬的问道。 “没有。”朱老太监摇头，“你的想法我做梦都没想到过。” 尤离别傻眼，他看了看叶凡，又看了看朱老太监。 批量制造蛊王？ 这要是能行的话，叶先生不就是世间第一人了么？ 还有谁能比他强？！ “朱老先生，您感知气机比我敏锐，能不能拜托您帮我看着点？” 朱老太监用异样的目光端详叶凡，看了足足有三分钟，才缓缓点头。 “小子，丑话说在前，如果有异常，就你搞的这个怕是要五雷轰顶。当时候我老人家可不管你，直接走了。” 叶凡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他心里有数，经历了尤离别的那次治疗后，叶凡思考了很多，相关反应了然于胸。 详细询问尤离别控制蛊王的各种事项，尤离别说的也很详细。 忽然，叶凡一拍大腿，把尤离别吓了一跳。 “我想起来了！” “啊？叶先生怎么了？”尤离别满脑子都是叶凡背着十几个蛊王横行人世间的画面，着实被吓的不轻。 “我司机好像感冒了，尤离别你试一试看能不能把他的感冒治好。” 尤离别一下子犯了难。 蛊王杀人容易，想要治病……从古至今，南洋蛊术都没有相关记载。 叶凡描述了半天，尤离别都没办法去理解，叶凡很是无奈。 只能等自己掌控蛊王，然后试一试。 做好决定，叶凡给李焉知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准备相关的东西。 尤其是大剂量的麻醉药物，这是重点。 上次麻醉蛊王用的麻醉药至少能麻翻一头抹香鲸，叶凡真不知道蛊王的新陈代谢是怎么进行的，为什么那么点一只虫子竟然能抗住巨量的麻醉药。 …… …… 李焉知办事得力，一天的时间，把叶凡需要的设备都搬到卧龙山别墅。 尤离别看见培养皿里有一颗活生生的心脏，诧异的问道，“叶先生，这是……” “干细胞培养，3d打印出来的心脏。按照道理来讲，应该是我的。” “……” 尤离别风中凌乱。 这也行？ 这也行！ 叶凡把尤离别撵走，连接各种设备，包括用自己干细胞培养的5000ml鲜血。 这都是最前沿的医疗科技，还没投入市场，估计20年左右技术才能成熟。 没谁会想到竟然被叶凡拿来修行用。 其实叶凡也说不清楚自己做的到底算不算机械飞升，要是能成，那自己算是开山鼻祖，单挑林家也没什么问题。 设备全部连接完毕，不用考虑无菌条件，比上次尤离别的手术简单了很多。 叶凡小心翼翼的把一只蛊王放到3d打印的心脏里，连接ecmo，开始转机。 尤离别被撵出来，蹲在门房前大半天，闲的实在无聊，忧心忡忡的和朱老太监说道，“叶先生胆子太大，希望别闹出什么纰漏。” “你觉得他能行么？”朱老太监笑呵呵的问道。 尤离别毫不犹豫的摇头。 “我南洋蛊术，传承几千年，什么路子可以什么路子不可以，早就摸透了。如果是我徒弟敢这么做，我肯定要发火的。” “你确定？” “当然，朱老先生您是知道的，修行上要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到不了都不行。叶先生还是年少气盛，我想这也是天才的缺点。” “呵呵。” “您别不信，叶先生虽然知道怎么培养蛊王，但不靠着修炼，却要靠一大堆的机器，这不是开玩笑么。”尤离别摇头，“反正我是不信他能用机器培养出来蛊王。” “可你的蛊王不是成了么。” “我用心头热血养了几十年，好多次险险就被吸死。就差临门一脚，所以加上叶先生的医术，这就成了。” “而我给叶先生的都是蛊王的幼虫，没有几十年心头热血的培养，无论如何都不行的。”尤离别坚定说道。 朱老太监不说话，吧嗒吧嗒抽着翡翠烟袋，目不转睛的看着叶凡的别墅。 “真的，我……” 没等尤离别说完，卧龙山间云气缭绕。 “行了，小子，再弄下去我就走了。”朱老太监沉声说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机械飞升，初露端倪 行了？！ 尤离别一怔，他感知到天地之间的异象。 可是尤离别不信叶凡真的只用了不到十个小时就培养出来蛊王。 要是这么简单，自己大半辈子的罪岂不是白遭了？！ 可是…… 天地之间的异象却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尤离别看着气息涌动，心里的蛊王已经进入冬眠状态。 它的感知要比尤离别更敏锐，第一时间就开始装死，生怕一道劫雷劈下来把它劈成飞灰。 劫云只刚开始凝聚，便逐渐消散，天地之间大恐怖气息还没来得及飘出卧龙山，一切就重归平静。 尤离别双腿发软，栽在地上。 “出息。”朱老太监鄙夷的说道。 尤离别看的清楚，朱老太监手里的翡翠烟袋在微微颤抖，老爷子也害怕。但他却不敢挑明，而是苦笑。 “朱老先生，叶天医这是成了？” “你是大蛊师，我哪知道你们这些事儿。”朱老太监失态只有片刻，马上就安稳下来，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应该是成了，尤离别的一颗心跳很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 从幼虫到蛊王，只用了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一想到这里，尤离别浑身大汗淋漓。 叶凡救过自己一命，当时尤离别想的是知恩图报。 他对叶凡尊敬，大多也是因为恩情。 可是现在，别人不知道轻重，尤离别知道。 这人世间还有什么地方是叶凡叶天医去不了的么！ 不可能！ 自己有一只蛊王，就已经睥睨天下。 而叶天医能批量“制造”蛊王，其中差距太大，以至于尤离别心神不宁，连叶凡缓缓走出别墅大门都没注意到。 “小子，厉害。”朱老太监抽着烟袋，淡淡说道。 “侥幸而已。” 叶凡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他很开心，特别开心。 自己今天迈出一小步，却是修真历史上的一大步！ 都说机械飞升，灵气枯竭，自己却在科技昌盛、灵气黯淡的现代社会里找到一条路。 叶凡隐隐明悟了一些天之之间的玄妙道理。 “修行，没有侥幸。天医虽然修行慢，但有一点好处——治病救人，积累善缘，自然有果报。”朱老太监笑着说道，“小子，能控制么？” “还在摸索。” “等你可以控制之后，咱们搭搭手。” “您老人家确定？”叶凡嘴角上扬。 朱老太监怔了一下，自己纵横天下几百年，一直因为六根不全，才压抑着自己的境界。 可以说在迈出那一步之前，没人是自己的对手。 叶凡竟然嚣张成这个样子了？！ “朱老先生，我刚刚有了一只蛊王，等我能熟练掌控，还可以制造更多的蛊王。” “……” 这话无论是朱老太监还是尤离别都能听懂是什么意思，但不能多想。 都是修行之人，这话但凡一多想，里面细微的含义让人毛骨悚然。 “叶凡。”朱老太监正色说道，“没什么问题？” “我又不想靠着蛊王白日飞升，光是打架的话，压制境界，没问题。” “长江后浪推前浪哦。”朱老太监感慨道，“当时你跟我说天医一脉传承几千年，一直都在推陈出新，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果然如此。” “呵呵。”叶凡笑的开心，略有一点放肆。 “叶先生……”尤离别瘫坐在地上，表情复杂的看着叶凡。 “尤离别，这法子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叶凡坦言，“你不要心存怨恨。” 尤离别大汗。 这种可以批量制造强者的手段当然是不传之秘。 叶先生太客气了。 现在假如叶凡想的话，他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门派的门主，自此开山立派，名流千古。 “二位先坐着，我下山有点事。” “干什么去？”朱老太监疑惑。 按说此时此刻叶凡应该欣喜若狂才是。 这种事情和别人说，别人根本不能理解，放着自己、放着大蛊师尤离别不显摆一下，犹如锦衣夜行。 “我去找秦连成，看看蛊虫能不能治疗病毒性感冒。” “……” 朱老太监心如古井无波，在这一刻也差点骂出脏话。 纵横世间无敌的蛊王，叶凡不用它杀人，而要用它治病，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但转念之间，朱老太监想到叶凡是天医，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看着叶凡的背影消失在夜幕群山之中，朱老太监笑了笑。 “朱老先生，叶天医刚刚说什么？”尤离别心神恍惚，没听到叶凡说的话。 “他说要用蛊王治病。” “……”尤离别彻底傻了眼。 蛊王， 那可是蛊王！ 怎么会用来治病呢……它分明是杀人的利器好不好！ 叶天医的想法还真是无法琢磨。 很快，叶凡背着手，悠然走回来。 “小子，怎么样？”朱老太监问道。 “感冒已经好了。”叶凡淡淡说道，就像是普通人之间的对话一样。 感冒， 好了。 朱老太监摇了摇头，从嘴里吐出一缕烟雾。 “要不是你答应帮我破碎虚空，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朱老先生，您看您说的。”叶凡心情非常好，“打打杀杀的不是天医的事儿，我想的只是怎么治病救人。” “以后你准备怎么做？”朱老太监问道。 “前几天神殿那面感染了朊病毒，我试试看能不能用蛊王进行治疗。”叶凡笑道。 神殿强者如云，朱老太监听叶凡这么说，也不禁神色一动，眉梢微挑。 …… …… 红衣主教弥留塞怔怔的坐在房间里，他感觉自己全身都不舒服。 自从叶凡给了确诊之后，他和光明骑士们没人相信。可是出于谨慎，弥留塞还是去医院检查了一下。 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世界最好的病毒学专家才告诉弥留塞，他感染了一种朊病毒，而且没办法治疗。 听到这个消息后，神殿所有人都傻了眼。 死亡，并不可怕，没有人能长生不死。 可神殿被莫名其妙的斩草除根，这也太可怕了！二十多亿的信徒、传承前年的教会，将在几年之后彻底灭亡。 这个后果，没人能承担。 手机响起，下了弥留塞一跳。 他神情恍惚的看了一眼，见是叶凡打来的，没精打采的接起电话。 “叶，我确诊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天使叶凡 “弥留塞，我能治你的病。”叶凡淡淡说道。 “别开玩笑了，叶。”弥留塞没精打采的说道，“我正在想，或许这就是神的旨意，让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早一点回到天国。” “呃，你要是不想治的话就算了。”叶凡道，“不过事情我和你说了，如果你肯治疗，就来找我。” “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问过医生，他说朊病毒类似于狂犬病病毒，只是潜伏期更久，病情发作更温和。但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治疗，我们连圣水都试过了，它不是邪灵，只是一种病毒。” “而且那天你也说了，这种病根本没办法治。叶，你就别开玩笑了。传承两千年的神殿就要崩塌，我已经听到……” 弥留塞还在感叹的时候，叶凡笑着说道，“我这几天找到了一种治疗朊病毒的办法。” “不可能，我们咨询了全世界最好的病毒学家，他们的说法是一样的，朊病毒无法治疗。” “弥留塞，你知道我在华国的称号是什么么？” “啊？”红衣主教弥留塞怔了一下。 “天医，翻译过来就是god doctor。” “如果你真的是神派来拯救世人的大天使我还能信，你这个称号很古怪，神之医生？还是说神的医生？还是……” “弥留塞，你有时间祷告，还不是把时间用在做交通工具来卧龙山的路上。”叶凡淡淡说道，“总之我已经告诉你这病我能治，来不来在你。” “真的？”红衣主教弥留塞听叶凡说的认真，疑惑的问道。 “当然。”叶凡道，“我对待病人，不说假话。” 红衣主教弥留塞脑子里一片空白。 要是几天前，他一定会找叶凡看病。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世界最好的病毒学专家遗憾的表情，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死人。 神殿里的所有人都要变成僵尸，红衣主教弥留塞忘记了叶凡的话，想着想着就哭了出来。 叶凡听到电话对面的哭泣声，耸了耸肩膀，无可奈何。 但转念想到一个办法，叶凡说道，“弥留塞，你要是当上教宗，对我有什么好处？” “叶，神殿要没了，就算是我能活的比他们时间久一些，又能怎么样呢？我一个要死的人当教宗么？” “不，我的意思是我给你治好病，你能给我什么。我的诊疗费从来都不便宜，希望你们有这么多钱。” 提到钱，红衣主教弥留塞一下子醒过来。 叶凡在管自己要好处！ 如果他没有任何把握，为什么会说这话！ 肯定不是安慰自己，一定不会的！ 红衣主教弥留塞宁愿自己骗自己，也不想陷入死亡的阴影难以自拔。 希望像是一粒星火，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迅速燎原。 “叶，你要是能治好我的病，我……我……我有三千万欧元的存款，它们都是你的！” “弥留塞，别闹了。”叶凡笑道，“一个教宗的生命只值三千万欧元？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红衣主教弥留塞怔住。 “给你三次机会，你的报价让我满意我就给你治病，要不然你们等着死吧。对了，朊病毒人畜一起传染，到时候神殿上下，估计一只鸡、一条狗都剩不下。” “叶！你真的能治？” “从现在开始，每一次质疑都算是一次报价。”叶凡淡淡说道。 红衣主教弥留塞忽然冷静下来。 他从叶凡的话语里听出来一丝讥讽。 自己应不应该信他？ 红衣主教弥留塞是一只老狐狸，他马上说道，“叶，如果你能治好朊病毒，那么你就是神殿的恩人，而我有你的支持，会成为下一任教宗。” “一句了。”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两句。”叶凡淡淡说道。 “叶，你听我说，我……” “三……”叶凡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口，红衣主教弥留塞激动的大喊，“你将成为世间行走的大天使长！” “嗯？这是什么？” 听叶凡不再倒计时，红衣主教弥留塞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我是教宗，只要不威胁到神殿、不让我自杀，什么事情都能商量，难到不是么？” “弥留塞，我觉得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叶凡道，“我去问问谁在神殿还有认识的红衣主教，实在不行的话只要有一定资历的人都可以。反正人死光了，剩下的就是教宗。” “别！”红衣主教弥留塞这回真的急了，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和叶凡说这么说有的没的。 试一试，总没什么错。 而且自己不给钱，治好了再说，也不怕叶凡骗自己。 “叶，我们是朋友，我还要帮你做两件事。” “你记得就好，挂了。”叶凡挂断电话。 坐在别墅的院子里，叶凡看着星空，闻着秋天花草的香味，心里盘算着神殿的力量可以为自己所用之后，自己能做什么。 今晚的卧龙山格外冷清，所有秋虫都哑然躲到暗处不再露头。 就连身边无时无刻不在的蚊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凡笑了笑，或许蛊王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防蚊。 …… …… 红衣主教弥留塞挂断电话后马上打给世界最著名的病毒学专家伊恩咨询。 得到的结果让弥留塞沮丧。 伊恩很肯定的告诉弥留塞，朊病毒无法治愈。 甚至他怀疑弥留塞已经被朊病毒侵蚀了大脑神经，导致行为失常，出现幻觉。 弥留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他再次启程，悄悄的来到天河。 等红衣主教弥留塞找到叶凡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叶凡正坐在家里的草地上陪着楚雪巧晒太阳，悠闲无比。而弥留塞嘴上起了一溜的火泡，看着狼狈不堪。 “叶！我终于找到你了！”红衣主教弥留塞急匆匆的来到叶凡身边，刚要伸手抓叶凡的胳膊，却被叶凡一手拍落。 “虽然朊病毒不通过肢体接触传染，但请你安静一点，我不想碰到这玩意。” “……”红衣主教弥留塞有一种被深深歧视的感觉。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对我做什么了 红衣主教弥留塞很听话，在距离叶凡三步的位置站住。 “叶，你真的能治？可以告诉我你的方法么？你知道，我肯定要咨询其他病毒学专家。” “弥留塞，治疗无法治愈的病毒感染，比如说朊病毒、比如说狂犬病病毒，我只要说一声，无数的大医药公司会拎着钱箱子来我家，跪在外面求我把配方卖给他们。” 红衣主教弥留塞想了想，的确是这样。 这应该属于高度机密。 可是那天叶凡分明说不能治疗，还和相关部门联系，把神殿感染朊病毒的事情上报，以至于那之后神殿来华国的人都很尴尬。 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能治疗了，这…… “走吧。”叶凡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微笑着说道，“我在门口搭建了一个处置室。” “处置室？” “你该不会想在我家进行治疗吧。”叶凡讥诮看着弥留塞。 “……” 出了别墅的大门，红衣主教弥留塞看见门房旁边有一间简陋的小木屋，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盏小灯泡。 “叶，这就是治疗朊病毒的地方？”红衣主教弥留塞疑惑的问道。 “随便找个地儿都行，我就是琢磨着别在我家，不能让太多人看见。” “可这也太简陋了吧！” “在生命和简陋面前，我宁愿选择活下去，难道不是么？”叶凡笑眯眯的说道。 红衣主教弥留塞无奈，只好按照叶凡的说法坐下，把脖颈位置露出来。 叶凡站在他身后，从帆布书包里取出一个小罐子。 罐子上有铭文雕刻，隐约闪烁着光华。 “我开始了，时间不知道有多长，毕竟是第一次治，你放轻松就行。” “……”红衣主教弥留塞无语。 第一次，叶就这么有信心的把自己叫过来，还谈各种条件？！ 原来自己是那只小白鼠！ 真特么！ 可……来都来了，红衣主教弥留塞轻轻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叶凡打开小罐子，里面一只白色、近乎于透明的、像是水蛭的虫子仿佛闻到了香味，立即从里面越出来，落在红衣主教弥留塞的后脖梗上。 它，就是蛊王。 蛊王形态万千，可大可小，神奇的很。 虽然这么点一个小家伙，但当天天劫来临的时候，叶凡足足用了麻翻一只抹香鲸剂量的麻醉药物才控制住蛊王。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感知着蛊王传递来的信息。 蛊王很欢快，它似乎感受到朊病毒的味道，并且急于吞噬朊病毒。 叶凡有考虑过蛊王吞噬病毒后会不会得到某种能力，很可惜他手头只有一只蛊王，无法做大数据试验。 也没有未来科技的面板告诉他蛊王数据变化。 所以只能摸索着来。 蛊王的触手搭在红衣主教弥留塞的皮肤上，开始伸长，从他的毛孔进入身体。 皮肤、皮下组织、脂肪、筋膜、肌肉、血管、一路到中枢神经。 叶凡能与蛊王共同感知红衣主教弥留塞身体的情况，他的确感染了朊病毒，而且已经过了潜伏期。 中枢神经系统被朊病毒侵蚀了一部分，虽然暂时看还没有明显的改变，但叶凡估计红衣主教弥留塞挺不了多久。 蛊王贪婪的吞噬朊病毒，叶凡能感受到蛊王的欢快和愉悦。 每吞噬一枚依附于中枢神经系统的朊病毒，蛊王与叶凡之间的联系都会更清晰一点。 这是意外收获，叶凡很是欢喜。那天蛊王吞噬流感病毒的时候，叶凡就没有这种感受。 看样子应该是朊病毒的级别更高一点。 虽然蛊王的确在吞噬朊病毒，叶凡也没有全神贯注的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蛊王身上。 他一直注意着红衣主教弥留塞的反应。 患者最重要，这是一名医生的常识。 如果蛊王在吞噬朊病毒的同时对红衣主教弥留塞造成伤害，叶凡宁肯不这么做。 过程很顺利，红衣主教弥留塞没有一点感觉，他嘴里唠唠叨叨的好像在祷告。 蛊王在红衣主教弥留塞的中枢神经系统里游走，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它已经把所有朊病毒都吞噬的一干二净。 进食之后的蛊王也有点累了似的，随着叶凡心念一动，它就马上从中枢神经系统里出来，回到叶凡身边的小罐子了。 叶凡感知到蛊王进入睡眠状态，好像在消化刚吃掉的朊病毒。 也不知道等消化完全之后，蛊王会有什么变化。 拍了拍红衣主教弥留塞的肩膀，叶凡笑道，“好了，起来吧。” “好了？”红衣主教弥留塞怔了一下，“叶，你做什么了？” “治病啊。” “……”红衣主教弥留塞无语，他转过头看着叶凡，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奔波了上万公里，在这儿做了五分钟，你就说我已经好了？！” 叶凡点了点头。 红衣主教弥留塞差点没哭出来。 这特么虽然不要钱，可是要命啊！ 自己干什么了？在一个破旧的小木屋里坐了五分钟，叶就在自己身后，一动不动。 哪怕针灸、哪怕推拿，哪怕……哪怕像是巫师一样做个驱魔仪式都行。 可是叶他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告诉自己好了！ 真特么过分！ 红衣主教弥留塞愤怒的站起来，气得浑身哆嗦。手指指着叶凡，嘴唇不断的颤抖。 “上一个用手指着我的人，后来很惨。”叶凡淡淡说道，“我希望你知道后果。” “叶，你简直就是恶魔！我已经要死了，你却戏弄我！这样有意思么！” “不，弥留塞，你的病已经治好了。要是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去找你说的病毒学专家给你做检查。”叶凡抬脚踢在弥留塞的屁股上。 “虽然你已经痊愈，但我不准备和你一起共进晚餐。”叶凡淡淡说道，“赶紧走吧，你确定疗效后神殿还有好多人需要治疗。” 叶凡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这种治疗很耗费体力，一天只能治一到两个人。” 红衣主教弥留塞双手挥舞，还没等说话，就被叶凡一脚踹出小木屋。 “滚！”叶凡笑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的没了？怎么可能！ 红衣主教弥留塞被叶凡从卧龙山撵走，迷茫的坐车来到机场。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曾经还是下一任教宗强有力的争夺者，很可能加冕教宗，成为冕下。 可一个多月的时间，整个神殿都要被团灭。 从来没人想过神殿会被团灭，这特么简直太可怕了，太不可思议了。 但再怎么不可思议，这就是事实。 至于那个自称是god doctor的叶凡，红衣主教弥留塞一想到他，心里就浮现出莫名的感觉。 他就是个骗子！是个骗子！ 自己被骗了！ 从马里兰的p4病毒实验室飞到华国，足足用了将近14个小时。可他呢？站在自己背后5分钟，什么都没做。 然后就告诉自己已经好了。 他就是个骗子！ 红衣主教弥留塞心里想要诅咒叶凡，可让他想不懂的是——叶凡为了什么。 如果为了钱，当时至少可以找自己要几千万美元，自己为了活下去，宁肯接受被欺骗的后果。 可他什么都没做。 没有理由啊，一点都不科学。 红衣主教弥留塞怀揣着无数的疑问，整个人像是朊病毒大发作变成行尸走肉一般找到了世界最厉害的病毒学专家伊恩。 这已经是48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弥留塞坐在伊恩对面，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他萎靡的说道，“伊恩博士，我做了一次治疗，给我治病的医生说我的朊病毒已经好了。” “弥留塞大人，请你务必要相信我……或许您听过很多遍，但我还是要说明这是一种崭新的朊病毒，在我们的世界里没有被发现过，病毒的威力比疯牛病的病毒强至少十倍。” 红衣主教弥留塞怔怔的看着地面，红色长袍也没有往日那么耀眼，变得黯淡起来。 “用我们平时开的一个玩笑来说，这是能用您，或是神殿的名字命名的病毒。很遗憾这么说，但这就是事实。”伊恩博士很郑重的说道。 他也是信徒，对神殿的遭遇，伊恩博士很吃惊，但束手无策。 别说是神殿感染的朊病毒，即便是现在发现的疯牛病病毒，学界也没有治疗办法，所有感染者都已经去世。 “我知道绝望的滋味，我曾经亲眼看着一个英国孩子绝望的死去。”伊恩博士沉痛的说道，“是的，我没有任何办法，孩子的眼睛里充满了求救的呐喊，我能听到，但是……” “伊恩博士，你给我做个检查吧。”红衣主教弥留塞叹了口气，“要是不行，我也就不治疗了，死就死吧。” 说到死亡，回到神祗的怀抱之中，红衣主教弥留塞还是无法接受，他差点就哭出来。 千古艰难惟一死，红衣主教弥留塞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正确性。 自己还要成为教宗，还要成为冕下，怎么能现在就死呢！ 伊恩博士看着弥留塞，最后叹了口气。 对于一个已经绝望的患者，他还能做什么？ 做个检查好了，然后告诉红衣主教弥留塞事实真相。 时间还有一些，尽量弥补一些自己的遗憾与缺失，然后和这个世界告别，回归神祗荣光的怀抱之中。 伊恩博士不再劝说，而是开始给红衣主教弥留塞做检查。 一个半小时后，伊恩博士疑惑的看着检查结果。 “小卡恩，你是不是做样本的时候不够仔细。”伊恩博士很不高兴的说道。 他的助手小心的站在伊恩博士身后，“博士，我已经尽量……” “可你告诉我，为什么没有朊病毒？！” “……”小卡恩无语。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伊恩博士很不高兴，唠唠叨叨的骂着，把助手撵到一边，自己亲自重复了一遍流程。 可是他依旧没有发现朊病毒的痕迹。 这不可能！ 这不科学！ 伊恩博士觉得一定是自己采样出了问题，他怔了足足有五分钟，再次回到红衣主教弥留塞的面前。 “弥留塞大人，十分抱歉。”伊恩博士先道歉。 红衣主教弥留塞心中绝望，那个叶，他就是个骗子！ “肯定是我采样出了问题，我没有发现朊病毒的踪迹，我准备再给你采个样。”伊恩博士说道。 红衣主教弥留塞已经站起来，没精打采的说道，“那就这样吧，我知道结果……嗯？你说什么，伊恩博士！” “是这样，弥留塞大人，我没发现朊病毒。但……” 伊恩博士一句话没说完，弥留塞整个人已经“活”过来。 他的身上绽放着璀璨的光华，仿佛圣子降临了一般。红衣主教弥留塞直接抓住伊恩博士的衣领，不顾形象的问道，“你再说一遍！” “弥留塞大人，你松开我，松开我。”伊恩博士连忙说道，“咳咳咳……” 红衣主教弥留塞觉得自己在做梦，松开伊恩博士，紧紧的盯着他，“你刚才说什么？没发现朊病毒？！” “是的，弥留塞大人，我真的没有发现有朊病毒的痕迹。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是正确的结果，一定是该死的小卡恩采样出现问题。我亲自给你采样，您稍等一下。” 红衣主教弥留塞心里的火山直接爆了。 叶！ 他说的是真的！！ 自己在那座小木屋里坐了五分钟，该死的朊病毒就被治愈了！！！ 红衣主教弥留塞欣喜若狂。 这竟然是真的！ “弥留塞大人，我要给你再检查一次。”伊恩博士坚持着。 红衣主教弥留塞也没有拒绝，如果自己已经好了，检查多少次都无所谓。 他狂喜，眼睛里泛起鲜红的血丝。 伊恩博士一连给红衣主教弥留塞做了三次检查，该死的朊病毒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怔怔的看着实验室结果发呆。 真的好了！ 朊病毒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除了被侵蚀的中枢神经系统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 伊恩博士可以肯定，红衣主教弥留塞恢复的会很棒。 毕竟这种朊病毒虽然威力强，但潜伏期太长，发病缓慢。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红衣主教弥留塞的检查结果击碎了伊恩博士的世界观，三观破碎的声音劈啪作响。 第二百七十七章 赌石 叶凡坐在门房前，和朱老太监闲聊。 “朱老先生，您听说过蛊王还能进阶么？”叶凡有些苦恼的问道。 “小子，你弄的这一套已经推陈出新，我不知道。”朱老太监抽着烟袋，眼睛看着卧龙山远处的山岚，淡淡说道。 “唉。” “别人遇到你这种情况都欣喜若狂，你为什么唉声叹气？” “朱老先生，蛊王我只培育出来12只。但治疗朊病毒的患者后，蛊王就进入冬眠状态。” “你是担心醒过来之后引来天劫？” “患者太多，蛊王不够用啊。”叶凡坦诚说道。 “……”朱老太监用看傻逼一样的目光看着叶凡。 这帮子天医都有毛病。 上古时期，神农以身犯险，尝百草，最后中毒身亡。 之后每一位天医都或多或少有类似的毛病，要么是进入疫区，给灾民发药；要么是以身试毒，寻找治病的方法。 叶凡也是如此。 有毛病！ 朱老太监无语，吧嗒着烟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凡见朱老太监也不清楚，略有点失望，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自己走的是现代科技与术法结合的路线，别说有人这么做，自己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算了，一步一步走吧，幸好神殿感染的朊病毒有较长时间的潜伏期，能救一个算一个。 正想着，叶凡的手机响起来。 “叶先生，救命！” 是陈慧娴打来的电话。 叶凡淡然问道，“妈，怎么了？” “叶凡……我弟弟赌石被扣了。” 叶凡无语。 这特么都哪跟哪，前一阵子刚教训过陈慧娴的弟弟，这货连结婚的钱都没有，怎么去赌石呢。 还去赌石，那玩意基本都是坑蒙拐骗，有几个所谓成功的例子也都类似于传说，是石场的老供奉看走了眼。 “他在哪。”叶凡叹了口气问道。 陈慧娴说了一个地址，叶凡挂断电话，“朱老先生，我先去忙。” “去吧。小子，修行路上要慢，千万不能着急。”朱老太监叮嘱。 “我就是着急治病，破碎虚空这种事儿不急。”叶凡笑了笑，看了一眼别墅。 楚雪巧的病还没治好，自己怎么可能着急呢。 朱老太监一时无语。 治病救人要比破碎虚空都重要？！ 这帮子天医从古至今脑子有病，还真就不是谣传。 很快，陈慧娴一脸焦急的走出来，她眼巴巴的看着叶凡。 “妈，没事，咱们去领人。”叶凡说道，“但今天要给你弟弟一个教训，省得以后继续惹麻烦。” “……”陈慧娴想分辩两句，但一想到弟弟被那群凶神恶煞的人扣住，可能断胳膊断腿，就一句话都不敢说。 秦连成开车来到山上，叶凡和陈慧娴上了车。 “秦连成，天河市赌石的那家店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叶凡问道。 “赌石？没听说过啊。”秦连成诧异，“一般赌石的店都和江湖有关系，从前省城的洪四曾经搞过一个，但总是开不出来好玉，慢慢就冷清了。” 叶凡想想，似乎是这个道理。 华国和缅甸边境比较流行，内地很少见赌石。 正常来讲应该是一伙骗子，陈慧娴的弟弟、自己所谓的“小舅”被人拐去上当受骗。 真特么的。 人世间有些事情真的很烦，陈慧娴这种“扶弟魔”脑子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算了，叶凡叹了口气。 “叶凡，你可一定要帮一把啊。”陈慧娴见叶凡脸色有点不好看，连忙说道。 “哦，我会的。”叶凡笑了笑，“不过你那弟弟一点都不成器，从小被惯的不像样。” 陈慧娴不敢回嘴，但看表情叶凡也知道在陈慧娴的心里，她弟弟就是个天才。 作祸的天才！叶凡想到。 “叶先生，要不要我问问看，找人来处理这件事儿？”秦连成献媚。 “哦？找谁？” “江湖上的人。” 秦连成一说，叶凡想起来郑大年。他拿起手机，把电话打过去。 “大年，在干什么？” “叶先生，我在巡逻。”郑大年的态度很端正，谦卑，“您有什么吩咐？” “天河市赌石的那伙人，你知道么？” “啊？咱们天河市没人干这个。”郑大年说道，“要是有了，也是外地来捞一笔就走的人。” “哦，我正去那家场子，你带点人来。” 叶凡挂断电话，心里苦笑。 别人打电话叫人，都是担心人不够，自己受欺负。自己打电话叫人却是担心对方逼自己出手，把他们给打伤、打残。 真特么的，还欠了郑大年一个人情。 陈慧娴的弟弟估计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情值多少钱。 “叶凡，谢谢。”陈慧娴小声说道。 “妈，今天你别说话。”叶凡很郑重的说道，“我去处理，你要是护着你弟弟，不让他长点记性的话，下次再出什么事儿就别找我了。” 陈慧娴讪讪的答应下来。 来到古玩市场外，秦连成找停车位，叶凡和陈慧娴先下车，直奔玉石店走去。 “你们别打，别打，我姐家的女婿有几个糟烂钱，他肯定能给你们。” 到了玉石店门口，叶凡听到陈慧娴的弟弟大声说着。 糟烂钱……这货还真是欠收拾。 叶凡刚想抬脚进玉石店，忽然感觉道一股子凉爽的气息，帆布书包里休眠期的蛊王也似乎醒过来，蠢蠢欲动。 心中一动，叶凡扫了一眼。 玉石店门口有一个不规整的石墩子，就是一块破石头，用来挡门。 那股凉爽的气息就是从石墩子里传出来的。 叶凡仔细看了两眼，心里有了计较。 抬脚走进去，就听到陈慧娴的弟弟陈嘉利说道，“我姐家的那个女婿是上门女婿，本来窝窝囊囊的没什么本事，估计是傍上了哪个老阿姨，十八般武艺全都会，我还在他身上看见过钢丝球呢。” “哈哈哈。” 玉石店里的江湖汉子们哈哈大笑。 “不是入赘么，怎么又傍上老阿姨了？” “家道中落呗。”陈嘉利见他们开心，便顺着说道，“那人没什么本事，但床上功夫应该不错，要不然也不能忽然有了钱。” 叶凡微微皱眉。 第二百七十八章 竟然有这么好看的老阿姨！ “陈嘉利，你说什么呢！”陈慧娴见叶凡脸色不善，生怕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多说话，马上出言制止。 “姐，你来了！”陈嘉利开心的说道，“带钱了么？赶紧给他们钱！” “你欠了多少钱啊。”陈慧娴苦着脸问道。 “八十六万。”一个汉子鄙夷的看着叶凡说道，“你就是那个找老阿姨的主？看着是挺秀气的，现在的老女人都喜欢这个胃口？” “喂，你没把你丈母娘伺候明白了么？”另外一人嬉皮笑脸的问道。 “哈哈哈，这货看着不像是有钱的样啊，穿的这身衣服破破烂烂的。” 叶凡皱眉，问道，“谁是主事的。” “呦呵，还挺有脾气的。你的钢丝球呢，我们哥几个只听说过，还真就没遇见过陪老阿姨玩钢丝球的主。” “拿出来看看，给你减两万块钱怎么样。” “别不说话，给你减三万怎么样？小伙子，我听人说老阿姨的花样可多了，什么九节鞭的你都玩过么？” 叶凡被气乐了。 “你们再问东问西，我可就走了。至于他，你们想砍手也行，想剁脚也可以，我无所谓。” “……” 陈嘉利一听，先哑然，随后破口大骂。 “叶凡，你个混账玩意，你不是很能打么，就知道窝里横！你竟然撺掇着他们砍我手，你特么真不是东西。” 陈慧娴想说话，但看见叶凡的目光扫过，吓了一跳，连忙冲着自己弟弟使眼色，示意他小声说话。 “陈嘉利，你闭嘴。再多说一句话，他们整不死你，我整死你。”叶凡冷着脸说道。 叶凡属于人狠话不多的那种人，可是面对陈嘉利，自己能怎么办？ 不在家的日子里，陈慧娴悉心照顾楚雪巧，虽说是母女，但叶凡领陈慧娴的一份恩情。 对她这个弟弟，只能吓唬。 陈嘉利听叶凡这么说，缩了一下脖子。 “谁是主事的。”叶凡淡淡问道。 “我，小子，我看你有眼缘，给你摸个零，给八十就行。”一个汉子说道。 “八十，行啊。”叶凡淡淡一笑，“你们这里是赌石的地儿吧，怎么个规矩？” “哦？小兄弟你有兴趣？”那汉子听叶凡这么说，顿时大喜，“都是缅甸老坑的石头，如假包换！五千一块，你选多少？” “那他怎么欠的八十万？”叶凡指了指陈嘉利。 “他一周前来的，没钱，赊账。我们这里小本买卖，都不容易，利钱可能高点，但他手气不好，怨不得人。”汉子笑着说道，手里忽然出现一把刀，刀尖在手指之间转悠，娴熟无比。 这是吓唬自己，叶凡心里清楚，“八十万，我赎人，但免费给我一次选石头的机会。” “这样啊，那行。”汉子略有点失望，但见叶凡说的痛快，八十万都不犹豫，便应了下来。 “小子，钱呢？” 叶凡忽然想起来自己的黑卡在李焉知手里，最近置办各种东西，花钱如流水，就一直没要。 “我打个电话。”叶凡淡淡说道。 “小子，别耍花样！”拿刀的汉子冷冷说道。 叶凡笑了笑，拿起手机。 “焉知，给我拿八十万现金。”叶凡开门见山说道。 告诉李焉知地址，叶凡挂断电话。 “啧啧，厉害！” “老阿姨这么好说话啊，八十万打个电话就能送来，羡慕。” “兄弟，教几招呗。” 叶凡扫了一眼这几个汉子，转身坐到门口的石墩子上。 虽然隔着石头，但那股子清凉气息传遍全身，帆布书包里的蛊王已经醒过来。 周围气息隐约有变化，没等叶凡压制蛊王，它自己就收敛气息，避免劫云汇聚。 小家伙还有神智了，叶凡很是欣喜。 手里12只蛊虫，要是不用进入休眠状态的话，神殿的朊病毒会很快都治疗完毕。 也不知道…… 叶凡正想着，一个汉子凑过来，“兄弟，说真的，你教哥哥两手。” “嗯？” “现在这操蛋的世道，别说八十万，我跟我家婆娘要八百块钱都难。我要是被人留住，超过一千，那老娘们肯定说你们撕票吧。” 叶凡微笑，这几个人倒是挺有意思。 “上岁数了，主要是总看一个女人没什么兴趣。”汉子实心实意的请教，“你教我两手，要是好用，回头我把我的那份钱还给你。” “你还知道是还？”叶凡笑着反问道。 “你……”汉子瞪眼睛，随后叹了口气，“跑江湖混口饭吃，有钱大家一起花呗，何必那么小气。咱算是有缘分，你教教我，到底怎么做才行。” “老坎，你个老小子又动花心思了？” “那货肯定眼馋，自己不行了就琢磨这……” 叶凡身边的汉子猛然站起来，回头和他们自己人吵起来。 这都特么哪跟哪，叶凡苦笑。 这伙人看起来一点都不专业，憨憨傻傻的，能被他们骗八十多万，陈嘉利也算是有本事。 汉子们吵吵闹闹，时间过的很快。 十几分钟后，李焉知快步走来。 李焉知拎了一个黑色的密码箱，看上去很沉重，走路有些费事。 叶凡起身去接。 几个汉子瞬间安静下来，他们都看傻了眼。 老阿姨？ 哪里来的老阿姨，分明是貌美如花的都市丽人！ 李焉知也就二十多岁，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知性的气息。 一个汉子的口水流出来。 “长的这么好看，还这么听话，我要是有这种婆娘该多好。” “我去，这小子有本事啊。” “要是有这种女人给我使钢丝球我也愿意，别说是钢丝球，九节鞭什么的随便招呼！” 汉子们的口水流出来，羡慕的看着叶凡从李焉知手里接过黑色密码箱。 “都特么想什么呢！拿了钱再说。”手里拿刀的汉子在后面一人踢了一脚。 “哦哦哦，大哥，你看那娘们长的可真好看！” “你们是来找女人的还是来挣钱的，有钱还怕没女人？！” “大哥说的对！” 叶凡拎着黑色密码箱走进来，笑着打开。 红彤彤的光芒映照在每个汉子的脸上，一脸贪婪。 第二百七十九章 石中玉佛 李焉知听这群汉子说的污言秽语，气的小脸通红。 但有叶凡在，李焉知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而是静静的站在叶凡身边，恶狠狠的瞪了那几个汉子一眼。 “这里是钱，你们数一数。”叶凡笑着说道。 玩刀的汉子眼睛都红了，他拿着钱开心的一张张清点，刷刷刷的声音如此清脆悦耳，如同世间最好听的声音。 “够不够？” “够！够！够！！”汉子们流着口水，李焉知的倾城容颜似乎都有些逊色。 “那我选石头了。”叶凡道。 “老板，我推荐这块。”拿刀的汉子稳了稳心神，对叶凡的称呼都变了，“这是缅甸玉石场的老供奉帮我选的，说里面至少有一块小玉心。” 说着，他走到一个角落里取出个箱子，又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石头。 叶凡笑了，这几个人倒也没那么讨厌。 “不用了。”叶凡笑道，“我喜欢那个。” 顺着叶凡的手指看去，见他指着的竟然是门口的石墩子，几个汉子哈哈大笑。 “老板，你这口味还真是奇怪。” “我大哥厚道，这块石头没开之前至少值十万块钱，这还是看你们出手阔绰，大家留个见面的余地。” “我怎么看着他傻乎乎的，大哥把压箱子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他不要，非要门口的石墩子。” 叶凡听几名汉子说着，笑了笑，“有开玉的工具么？” “老板，真的要这个？”玩刀的汉子诧异的说道，“我这次真没骗你，留个善缘，你别多想。” “呵呵，我就喜欢这个。” 汉子用看傻逼一样的目光看这叶凡，“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勉强了。兄弟们，给老板把龙石抬过来！” “龙石？”叶凡不懂赌石，奇怪的问道。 “就是个好彩头，所有石头都叫龙石。”玩刀的汉子笑眯眯的说道。 “喂！能放我走了吧。”陈嘉利这时候忽然喊了一声。 叶凡苦笑，自己感知到有好玉，竟然忘了教训陈嘉利。 算了，下次再说也不迟。 “把他放了吧。”叶凡淡淡说道，“陈嘉利，这次的事情我给你平了，要是再有下次，别说我不讲情面。” “小白脸，你凶什么凶？当着我姐的面就勾搭年轻姑娘，还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陈嘉利非但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反而开始鄙夷叶凡。 “你……”李焉知气苦。 “我什么我，说的就是你们！一对狗男女！”陈嘉利鄙夷说道。 叶凡摆了摆手。 李焉知诧异，今天的叶先生看起来似乎有事儿。 她把一肚子的话憋回去，仔细看叶凡的动作。 叶凡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石墩子上，手指轻轻抚摸粗糙的石面，表情温柔。 李焉知心里忽然泛起一股子酸酸的味道。 叶凡伸手。 “老板，开玉石可是精细活，你别把里面的玉给弄破了。”玩刀的汉子提醒，“还是我来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叶凡目不转睛的看着玉石，沉声说道。 “好咧，老板自己来，开石大吉！” 一柄电锯递到叶凡手里，玩刀的汉子见叶凡瘦弱，本来准备看笑话。电锯可不轻，二十多斤。 就算是骤然递到自己手里，想要一只手接稳都很难。 电锯恐怕要砸到这个年轻人的脚面上，玩刀的汉子心里想到。 可下一秒钟，玩刀的汉子惊呆了。 二十多斤的电锯递到叶凡手里，他手腕一翻，一道刀花在半空中出现，按住开关，随即一刀切下去。 “……”玩刀的汉子一怔。 力气是大，可赌石没有这么开的道理。 如果里面是一大块玉心的话，岂不是要被一刀斩断？ 真要是这样，可就白瞎一块好玉了。 一般都是一块一块往下削，小心翼翼的，开个石头至少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一看叶凡出手就不着调，生的厉害。 “哈哈哈，还有这么开石的，长见识了。” “天河还真是人傻钱多，以后经常来。” “难不成这就是讨女人喜欢的办法？简单粗暴直接？” 然而，下一秒这群汉子们都怔住了。 电锯贴这边切掉一大块碎石，里面的玉心直接露出来。 晶莹剔透，手掌大小。而且玉心天然是古佛形态，一股子朦胧的绿色气息散发出来。 “……”李焉知傻了眼。 “……”陈嘉利傻了眼。 “……”所有汉子们都傻了眼。 天然古佛，赌石的传说中倒是有类似的故事，切出来一座古佛翡翠，直接卖了一个亿，还是美元。 没想到传说中的事情今天发生在眼前，一颗颗心碎裂崩坏的声音传出来，眼镜掉了一地。 叶凡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果然是它。 自己运气不错，竟然在乡野之间遇到了可以让蛊王安静下来的绝世美玉。 电锯嗡嗡嗡的作响，叶凡用做手术的手拿着电锯，毫不犹豫的把周围的碎石切掉。 一座古佛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整间屋子似乎都清凉了许多，但人心却在这时候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燃烧起来。 拿刀的汉子眼睛都红了。 和一个亿美元相比，八十万算个屁！ 自己累死累活干了几十年，还不如这个小白脸切个石墩子挣得多！ 还有天理么！ 还有王法么！ 还有法律么！ 拿刀的汉子咽了一口口水，见叶凡切完石，顺手接过电锯。 这时候他的心里安静了少许。 要是叶凡手里拿着电锯，他还真要掂量掂量。 可电锯在自己手里！ 见叶凡拿起翡翠玉佛要装进帆布书包，拿刀的汉子眼睛红呼呼的说道，“老板，谢了！” “不客气。”叶凡欢喜，语气里少有的带着愉悦。 “你帮我们开石，没什么感谢的，这八十万当做谢礼。”拿刀的汉子沉声说道。 “哦？”叶凡微微一笑，抓住李焉知的手臂，拉到自己身后，看着拿刀的汉子，“财帛动人心，你这是想明抢？” “老板，这是我家小店。”拿刀的汉子冷声说道，手里的电锯嗡嗡作响，“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你要是不给，嘿！” 第二百八十章 财帛动人心 电锯轰鸣，带着无尽的杀气。 陈嘉利看着满脸狰狞的汉子，一下子害怕了。他双腿打颤，躲到陈慧娴的身后。 “石头是我买的，你这是摆明了不想讲江湖规矩了？”叶凡笑道。 “老板，不和你多犯口舌。识相的就放下玉石，拿着钱走人。”拿刀的汉子冷冷说道，“我给你留一条路，走不走看你。” 说着，他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电锯。 “我要是不走呢？” “你们四个今天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说着，拿刀的汉子使了一个眼色，一名小弟连忙去把门关上。 瞬间，外面街市的喧闹被隔开，屋子里的空气几乎凝固。 叶凡笑了笑，刚要说话，身后陈嘉利尖声说道，“叶凡，你特么赶紧把那玩意给大哥！” 一阵腻歪从叶凡心里泛起来，陈嘉利这货真特么不是玩意。 所有妈宝、姐宝都这样么？ “你特么就是个上门女婿，摆明了占我姐便宜，吃软饭的货。别贪财，你赶紧的！”陈嘉利被吓的不轻，声音尖锐的吼叫着。 “呵呵，还是这位小兄弟有见识。”拿刀的汉子挥了一下电锯，“这玩意下去，咱们可就都回不了头了。” “你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回不了头了。”叶凡淡淡说道。 “小子，够横！” 叶凡把翡翠玉佛装进帆布书包，感知到罐子里的蛊王一阵愉悦，耳边隐约能听到蛊王的叫声。 “叶凡，你特么还装起来了，老子跟你说话你是不是没听到？”陈嘉利尖声吼道。 叶凡微微一笑，挥手越过陈慧娴，一把抓住陈嘉利的脖颈扔到拿刀的汉子面前。 “喏，动手吧。”叶凡笑眯眯的看着他，“人我都扔你眼前了，敢不敢动手就看你了。” “……”拿刀的汉子和其他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叶凡，你……”陈慧娴急忙抓住叶凡的手臂，哀求道。 “妈，我跟你说了，今儿听我的。”叶凡淡淡说道：“要是不听呢，也无所谓，以后陈嘉利的事情与我无关。” 陈慧娴一时没了主意。 自己弟弟刚刚说了叶凡两句，他怎么就翻脸了呢。 “叶凡，再怎么都是自家人，你看……”陈慧娴小声的辩解。 “自家人？呵呵。”叶凡冷笑，回身一脚挑过来一把椅子，大咧咧的坐在上面，“刚才他怎么说的，你都听到了？” “呃……” “我不在的时候，他怎么编排我的，你应该也知道吧。” “叶凡，嘉利还是个孩子。”陈慧娴无奈劝道。 孩子，叶凡微微一笑。 又特么这么大的孩子么！ “行啊，那今天就当我没来过。”叶凡淡淡说道，“这是你们陈家的事儿。” “……”陈慧娴无语。 她看见手里拿着电锯，满脸狰狞的汉子用脚踩住陈嘉利，心里着急，抓住叶凡的胳膊，“叶凡，你不能这么无情！” “妈，这事儿我要管了，以后陈嘉利的所有事情都和我没关系，你别跟我说。”叶凡冷冷说道。 “好好好。”陈慧娴连连答应。 叶凡敲了敲椅子扶手，淡淡说道，“我今天心情好，你们现在拿着钱滚蛋还来得及。” “小子，叫你两声老板你就飞了？”一名汉子鄙夷的说道，“不就是个傍老阿姨的主么，凶什么凶？见过血没有？没见过的话让你见识见识。” 叶凡看着手里拿着电锯的男人，“真不走？” “把玉心拿出来，该滚蛋的是……” 一句话没说完，汉子忽然倒在地上，手里的电锯落下，擦着陈嘉利的脸颊。 一阵骚臭味道传来，陈嘉利被吓尿了。 “那就谁都别走了。”叶凡站起来，走上前，一脚踩在汉子的手上。 咯吱咯吱的脆响，一只手的骨头全都被叶凡踩碎。 “嗷呜~~~”汉子疼的大叫，可奇怪的是他全身一动都不能动，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有人顺手抄起刀，还没等有下个动作，随即身体一软，也倒了下去。 啪啪啪几声，这些人的右手被叶凡踩碎，双膝骨折，躺在地上一阵哀嚎。 “给你们脸了，是不是？”叶凡看了一眼，拿起一沓子钱，蹲在为首的汉子身边，用钱拍打着他的脸说道。 “啪啪啪~~~”为首的汉子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有人拿着钱拍自己的脸。 “我都告诉你们了，我今天心情好，算你们捡到了。给脸不要脸，还想着杀人越货？” “我错了！” “呵呵，要是认错有用的话，你还拿刀干什么。”叶凡一边说，一边用那沓子钱拍着他的脸。 “砰~~~”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郑大年带着人闯进来。 “叶先生，您没事吧。”郑大年急吼吼的说道。 “没事。”叶凡站起来，笑道，“送他们去医院。” 说着，他把手里的钱扔到汉子脸上。 “这是给你们治病的，要是想死，可以等伤好了再来找我。” “叶先生，要不然……”郑大年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没必要，你已经上岸了，好好做你的保安。”叶凡笑了笑。 “是是是，叶先生教训的是。”郑大年满脸堆笑。 陈嘉利被吓懵了，脑海一片空白。见那群人被打倒在地，过了一段时间刚缓过来点劲儿。 “叶凡，你特么的是不是人！”陈嘉利哀怨的嚎叫着，“就差这么一点，我就被杀了！” 电锯还在嗡嗡嗡的叫着，陈嘉利的裤子湿透，尿骚味儿更重。 郑大年皱眉，回身呵斥，“你特么会不会说话，叶凡也是你叫的？” 说完，郑大年上前啪啪啪来回抽了陈嘉利十几个耳光。 陈嘉利被打懵了，抱着头找陈慧娴。 “叶……” “妈，我都说了，救他一次，其余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叶凡淡淡说道，“大年，这里交给你，我先走了。桌上的钱给兄弟们买酒。” 说完，叶凡背着手，扬长而去。 郑大年看着桌子上几十万的现金，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叶先生真是大方！ 第二百八十一章 果然是他 郑大年眼珠子转了两个圈，看了看陈慧娴，又看了看陈嘉利，笑呵呵的说道，“你得罪叶先生了？”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陈嘉利除了面对自家人的时候嘴硬，当叶凡一走，他马上软的和面团一样。 这种人见的多了，只会窝里横，郑大年笑呵呵的说道，“你呀，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去走。” “叶先生多温和个人，你还沾亲带故，都不知道珍惜。” 陈嘉利全身颤抖，听郑大年说到叶凡，下意识的说道，“他就是个窝囊的上门女婿！” “啪~~~”郑大年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在陈嘉利的脸上。 “窝囊？你特么没看见这哥几个？” 郑大年薅着陈嘉利的头发，把他的连对向躺在地上哀嚎的汉子们。 “看清楚点，叶先生一直不搭理你，不是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你投胎投的好，成了叶先生的亲戚。” 郑大年鄙夷的说道。 训斥了半晌，问清楚事情原委之后，郑大年让小弟把地上的汉子们送去医院，和陈慧娴说道，“阿姨，我叫郑大年，您称呼我小郑，要不叫我小年都行。” 陈慧娴的手还是麻的，她两眼无神，怔怔的看着郑大年。 “家务事，本来不应该我插嘴，但今儿这事儿您弟弟办的的确有些不地道。”郑大年很恭敬的说道。 陈慧娴知道他的恭敬是因为叶凡，而不是因为自己。 “叶先生多厉害的人，除恶救困，我们江湖上的兄弟说起来都要挑个大拇哥，说一声好汉子。怎么在您家人的嘴里，叶先生就变成窝窝囊囊的上门女婿了呢。” “……”陈慧娴哑然。 “阿姨，我见过家里姐妹五六个，把弟弟宠上天的。这么办不行，到社会上肯定是一顿暴打。” “就拿今天事儿来说，要是没有叶先生出手的话，几十万您家能拿得出来？最后怎么办？还不是要倾家荡产、卖房子卖地把人赎回来？” “一次行，两次行，三四次呢？家里的房子和地都卖了，怎么办？” 郑大年知道叶凡的难处，在背后劝陈慧娴。 陈慧娴怔怔的看着陈嘉利，深深叹了口气。 “今儿这事儿就过去了，您回去就当没这事儿，要不叶先生也难办。要是外人……不说这个。刚才那女人您见了吧，是我公司的经理，在叶先生面前还不是跟小猫一样。” 陈慧娴知道李焉知的身份，她无奈的点了点头。 “不成器就要多打磨一下，我好话说尽，您老千万别和叶先生生气，这事儿本来就是您弟弟做的不在理。” “一边找叶先生来赎人，一边还编排叶先生当小白脸，什么钢丝球、什么九节鞭，您说说，有这样的么。” “也就是叶先生脾气好，要换我，早就不认这门亲戚了。” 陈慧娴叹了口气，“小郑啊，我知道你说得对。” “那就好，小邹，送阿姨回卧龙山。”郑大年招呼来一个小弟。 “我弟弟……” “没事，您放心，我亲自把他送回家，路上教教他做人的道理。”郑大年笑眯眯的说道。 …… …… 叶凡和李焉知出来。 “焉知，南洋孩子失踪的事情有头绪么？”叶凡问道。 “暂时还没有。” “查一下吧，在南洋谁家最有势力？” “最有势力……”李焉知沉吟，马上想到红衣主教弥留塞。 “叶先生，神殿最有势力，在那面好多人都是神殿的信徒。” “嗯。”叶凡点了点头。 自己最近和神殿的交流比较密切，而且神殿那面马上就要被团灭，自己要是不出手的话几千年的传承说不定就断了。 想到这里，叶凡笑了笑，“行，神殿那面我打招呼。” “叶先生，您真是大能，神殿的人可不好交流。” “没事。”叶凡也不多说，和李焉知一路走出来。 秦连成一直站在街边等着，见叶凡出来，马上弯着腰把车门打开。 李焉知见秦家少爷老实乖巧，心里感叹叶先生的确大能，便笑着告辞。 “叶先生，去哪？”秦连成问道。 “回家。” “好咧。” 秦连成启动幻影，刚起步，几个年轻人围上来。 “秦哥，你怎么来这面玩。” 为首的一人敲了敲车窗。 秦连成怔了一下。 “不急，你先聊几句。”叶凡闭目养神，很善解人意的说道。 秦连成摇下车窗，“范老五，你干嘛呢。” “秦哥，最近怎么在夜场看不见你人影呢？”那人笑呵呵的问道。 随着车窗摇下来，范老五看见秦连成的手上戴着白手套。 他怔了一下，向车的副驾位置看了一眼，见没有人，疑惑的问道，“秦哥，带哪个妹子出来兜风啊，还挺正规，戴着白手套。” “别瞎说。”秦连成最近一段时间沉稳了很多，他斥道，“我给叶先生当司机，晚上要等叶先生，没时间去夜场。” 范老五以及身后的众人怔了一下。 当司机…… 这话从秦连成嘴里说出来，感觉哪里怪怪的。 “秦哥，别闹，肯定是你金屋藏娇了吧。” “我先走了。”秦连成表情严肃的摇上车窗。 范老五还想要说点什么，劳斯莱斯幻影已经扬长而去。 “不就是靠着你们秦家么，牛什么牛！也不知道泡上哪个明星了，还把家里面的幻影借出来显摆。”范老五骂道。 “五哥，你不知道？”有人在后面拉了拉他的衣服。 “知道什么？” “我刚才看见从前楚家的那个上门女婿在后座坐着，叫叶凡。秦哥说给叶先生当司机，原来是真的。” “什么！” “我爸这几天总说我，秦家的少爷都送去叶府当司机了，秦家老爷子还把家里的劳斯莱斯幻影送给叶先生。我还以为我爸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对，我家里人也说了。真是的，从前楚家的上门女婿摇身一变，竟然让秦家少爷给开车。你说说，到哪去说理。” “牛逼！做人就要像叶凡一样，这才厉害！” 第二百八十二章 忽然就瘫了 “秦连成，怎么不多聊一会？我不着急。” 叶凡见秦连成很严肃的开车，便问道。 “叶先生，我现在是您的司机，您能让我说两句话就已经很感激了。” “呵呵，不用那么严肃。”叶凡笑道。 “应该的。最近不去夜店，每天在别墅里等您的电话，看看书，觉得日子过得挺好。”秦连成专注的看路，一边走一边说道。 叶凡笑了笑。 秦连成这种纨绔子弟也有浪子回头的一天，真心不容易。 还以为他给自己当司机一肚子的怨气，现在看还好。 离开市区，车速越来越快，但却很稳，叶凡能观察出来秦连成心性之间的变化。 忽然秦连成的电话开始震动，嗡嗡嗡的声音传出来。 “接电话吧，不用静音。”叶凡道。 秦连成用蓝牙看了一眼，笑道，“同学打来的，没事。” “不用这么拘束，接吧，万一有急事呢。” 秦连成也不矫情，更不避讳叶凡，连上蓝牙接通电话。 “连成，您在哪呢。”一个怯生生女人的声音的传来。 “孙小美啊，我在开车，有事么？”秦连成问道。 “我……我……” “怎么了？我这面还有事，你抓紧时间。” 对面的孙小美听秦连成有要挂断电话的意思，马上说道，“连成，我爱人生病了，在医院里。我想跟你借5千块钱！” 说完，孙小美似乎觉得不好意思，马上补充道，“我有钱，但是在公司账上，很快就能还给你。” “哦。”秦连成道，“没事，等我停下来微信转给你。给你转一万，不着急还。” 秦连成言语温和，电话那面的女人一下子怔住了。 沉默了几秒钟，孙小美说道，“连成，上次你说要我陪你……” “不用了，咱们是同学，不说这个。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看你还当真了。”秦连成连忙打断了孙小美的话头。 叶凡微微一笑。 这帮子纨绔子弟什么人都勾搭，看样子估计是同学聚会的时候秦连成勾搭有夫之妇，结果孙小美没同意。 这是遇到难事了。 不过几千块钱的事儿，何至于。 “呃……那谢谢了，你好好开车。”孙小美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原本打电话就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她借到了钱，心里一下子踏实多了。 “稍等一下，那我先挂了。” 秦连成挂断电话，叶凡笑着问道，“你同学？” “高中同学，从前很高冷，我一直想泡她。嘿嘿，叶先生您别见怪，从前我就这个德性。” “呵呵。” “估计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咱不能趁人之危不是。” 叶凡闭上眼睛，车里安静下去。 回到卧龙山，车稳稳的停住，秦连成下车拉开车门。 等叶凡进了别墅，秦连成先给孙小美转了一万块钱，随后打电话问道，“小美，你爱人怎么了？” “连成，我爱人……” 说着，孙小美在电话里直接哭出来。 “别哭啊，说说看怎么了。要是大病，你手头不宽裕，我再给你转点钱过去。呃，我没别的意思，都是同学，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不差这点。” 秦连成怎么说怎么感觉自己太凡尔赛。 “我爱人……”孙小美抽噎着，情绪平复了一会，这才说道，“走路腿没劲儿，我们俩昨晚遛弯时候的事儿，忽然间的。后来我扶着他回家，他连大便都便不出来了。” “……”秦连成怔了一下。 原本以为孙小美的爱人是得了癌症，没想到竟然这么离奇。 “然后呢？” “家里有开塞露，我给他上了两管，帮他排便。排出来之后，也就能走了。” 秦连成傻了眼。 有大便就不能走路？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不过我觉得不对劲儿，虽然能走了，但还是有点没力气，所以一早就送他来医院检查。医生说可能是脊髓有什么病，要做个检查。我手头不宽裕……” “连成，我有钱，在公司的账上，我已经联系我老板了，抓紧时间还你。” 秦连成哭笑不得。 估计孙小美是怕自己趁机占她便宜，所以才着急还钱。 要是从前，秦连成肯定趁机调笑一下孙小美，但现在他沉稳多了，“钱不着急，你爱人现在怎么样？” “看着没事，就是两条腿没劲儿，也能走路。”孙小美说道，“医生说要做个核磁。” “哦，那我咨询一下。” 说完，秦连成挂断电话，开车回到山下的别墅，打电话和秦立恒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 最后秦连成没有避讳，着重讲了一下孙小美的事情经过，秦连成小声问道，“爷爷，我是不是已经改过自新了？” “你去找叶先生。”秦立恒沉声说道。 找叶先生？秦连成怔了一下。 找他干什么！ 秦立恒极为开心的说道，“人情，越用越厚，只要你懂得分寸。这是为了你同学的爱人，叶先生身为天医，还能说什么。” 秦连成觉得爷爷说的不对，但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现在就去，一定要和叶先生打好关系。”秦立恒叮嘱道。 “好吧。” 秦连成挠挠头，为了同学爱人的事情找叶先生，在他看来是很不明智的。 要想帮孙小美，她用多少钱自己给她转钱就是了，何必麻烦叶凡呢。 但秦连成知道姜还是老的辣，爷爷的话能听还是要听。 他没换衣服，喝了口水，又开车折返回去。 按响门铃，李紫涵开门。 “秦连成？你有事？”李紫涵问道。 “李小姐，您好，您好。”秦连成弯着腰，和李紫涵打招呼。 他觉得自己的地位连叶凡家的一条狗都比不上。 “有事？” “我同学的爱人得了病，我想……问问叶先生。” “就你多事，有病去医院啊。”李紫涵斥道。 “紫涵啊，是秦连成？让他进来。”叶凡的声音传出来。 秦连成连连弯腰，对李家小公主表达自己的歉意，保持着很别扭的姿势走进叶凡家的别墅。 “秦连成，是你同学的爱人得了什么棘手的病么？”叶凡坐在楚雪巧身边，正在给她推拿。 “叶先生，我同学的爱人说是两条腿没力气，昨天忽然就瘫了，还不能排便。排完便之后人就好了，忽然间的。”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 怎么可能是主动脉夹层 “叶先生，我就……就是觉得奇怪。” 秦连成特别不好意思，所以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这有个毛线奇怪的，顶多大便困难一点。大便和下肢无力能联系到一起去？又不是瘫痪。 就孙小美爱人的年纪来看，大概率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着神都李家小公主的面说大便，这种屎尿屁的梗让秦连成感觉害羞。 “秦连成，问一下你同学，她爱人有没有高血压，吃什么药，现在血压多少。”叶凡很严肃的说道。 “啊？” “傻呀，问问是不是高血压，对吧叶先生。”李紫涵鄙夷的说道。 她觉得秦连成呆头呆脑的，一点机灵劲儿都没有。 “哦哦哦。” 秦连成虽然不觉得这事儿和血压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去打电话。 高血压，脑出血，这是秦连成掌握的唯一一点医疗常识。 就算是脑梗、脑出血，那也是偏瘫，只会分左右，哪有上半身、下半身的道理。 “小美，我，连城。”秦连成拨通电话。 “你爱人平时有高血压么？” “哦哦，是这样，那吃什么药？” “好的。” 挂断电话，秦连成回到叶凡身边，“叶先生，患者有高血压，平时吃硝苯地平片。当时孙小美也怀疑和高血压有关系，去医院前给她爱人吃了60mg的硝苯地平。” “雪巧，你在家乖乖的，我去看一眼患者。”叶凡柔声说道，“患者有点危险，要是我没猜错的话。” 说着，叶凡摸了摸楚雪巧的头。 楚雪巧虽然不能说话，连眼睛都不能眨一下，但叶凡却是那么的温柔，仿佛还在大学热恋的时候。 “叶先生，危险？真的？”秦连成怔了一下。 “嗯，去看一眼。”叶凡随后嘱咐李紫涵和助理小沫照顾楚雪巧，便和秦连成出了别墅大门。 秦连成有些诧异，危险，不应该有什么危险才是。 就是两条腿没劲儿而已，有可能是……缺钙？ 不过他不敢直接问叶凡，事实证明天医就是天医，脑子里想的事情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绝对不能用自己连爱好都说不上的一点点知识去挑战叶先生的专业。 上车，扎好安全带，秦连成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叶先生，真是麻烦您了。” “客气。”叶凡笑了笑，“你也不领工资。” 秦连成笑了。 这应该是叶凡接纳了自己。 好好干吧，虽然不挣钱，但最起码能天天接触到神都李家的小公主，这还只是最表面的好处。 至于其他的，那天晚上老款防弹红旗轿车已经说明了一切。 以后叶凡变成秦家的底牌，扔出去就是王炸。 开车来到医院，秦连成恭恭敬敬打开车门，联系孙小美，赶奔住院部。 联系管床的主治医生，医生认识叶凡，很是热情的介绍了患者的情况。 各项检查都没有大问题，除了超声心动表明有中等量胸腔积液。 可是从神经学科的一元论角度来讲，心包填塞不能解释双下肢无力的症状。医生查体发现共济检查未见明显异常，深浅感觉无异常，无明显感觉平面，双侧巴氏征阴性，颈软，无抵抗。 腰椎核磁也没事。 现在临床医生准备请风湿免疫科的主任来会诊，他们考虑患者是一种罕见的风湿免疫类疾病。 “不对，查一个血管64排ct，看看腹主动脉。”叶凡沉声说道。 “呃……叶医生，您怀疑是主动脉夹层？不可能的。” 孙小美爱人的主治医生笑了笑，“主动脉夹层首先要有撕扯感，疼痛感，患者主诉里没有疼痛。” “血浆 d2 聚体查了么？”叶凡没有反驳主治医生的话，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 主治医生无语。 叶凡对蔡丽丽蔡院长针锋相对，直接把那货扳倒，现在据说已经快要锒铛入狱，全院都很感激叶凡。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眼前这人就是最糟糕的患者家属。 什么都不懂，上来就指手画脚的瞎指挥。 扯什么主动脉夹层，可能么！ 主动脉夹夹层的患者会有胸背部撕扯样疼痛，有的人甚至疼的嗷嗷直叫。 而孙小美的爱人很安静，就是简单的双下肢无力。 虽然无力，也不是不能行走，有人搀扶的情况下还是能走的。 主治医生并没有考虑多重，可叶凡…… 他叹了口气。 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叶医生，那我下医嘱，这个检查比较贵，患者家属那面……” “我来说，不用考虑钱的事儿。”叶凡淡淡说道，“情况比较急，你给ct室打个电话，不要排队。” “……”主治医生彻底无语。 本来想把孙小美的爱人打发出去，自己清静一下。没想到叶凡懂行，直接提出给ct室打电话理顺就诊流程的要求。 算了，不和叶医生计较，蔡丽丽可是人家扳倒的。 就蔡丽丽那个德性，把她扳倒大快人心，主治医生心存感激，虽然有些不认可叶凡的话，但还是点头去联系各种事情。 “连成，没事吧。”孙小美怯生生的问道。 “有叶先生在，肯定没事。”秦连成安慰道。 “搬人的时候注意点血压， 一定要轻。对了，这位医生，麻烦给我带个护士，急救箱也带着。” “……” 主治医生彻底无语。 叶医生是真拿天河市中心医院不见外，连这种过分的要求都提出来。 行，只要您老人家要，我就满足您，谁让您整死了蔡丽丽呢。主治医生虽然不认可，却还是给叶凡配了一个护士，拿着急救箱跟着去做检查。 最后她赌气一样给患者抽血，查了个血浆 d2 聚体。 只要叶医生问的，都查一下，省得到时候还要折腾。看看这些结果都没事，他准备怎么说。 “小黄，患者去做什么检查了？”旁边的医生见叶凡带着患者离开，小声问道。 “叶医生怀疑是主动脉夹层。” “噗嗤~~~”另外一个医生直接笑场，“我听人说叶医生外科手术做的特别厉害，原来都是谣传。主动脉夹层？开什么玩笑，患者没有胸背部疼痛，怎么可能是主动脉夹层！” 主治医生也笑了，是呀，怎么可能。 第二百八十四章 幸好叶医生发现的早！ “原来传说中的叶医生也是那种人啊。” “少说两句，叶医生可是厉害人物。人家外科手术做的好，是真的。不光是这样，咱们麻醉科麻醉的时候出现恶性高热，也是叶医生给治好的。” “我听说了，那天直接空运药品，直升飞机给送到医院。” “是呗。” “可今天这事儿，叶医生办的有点不靠谱。” “就这样吧，你没看我啥话没说，他要啥我检查啥。患者家属都没意见，我就别说话了，说多了好像我和蔡丽丽是一伙的，对叶医生有意见似的。”主治医生开了个小玩笑。 “哈哈哈，别扯淡，你要是和蔡丽丽一伙的，还能只当个小医生？早就是副主任了。” 两人闲聊着，下午时分，临近下班，也没什么事儿。 “我听说叶医生是天河楚家的上门女婿，好像不是医生。” “医务处当时质疑这点了，叶医生直接掏出来联合国无国界医生的证明，人家可是牛人，别瞎说。”主治医生是叶凡的小迷妹，连连替叶凡辩解。 “人家叶医生一往情深，你就……” 正说着，忽然电话铃急匆匆的响起来。 “喂？” “检验科危急值。” 打电话的人冷漠而干脆的说道。 医院有自己的一套流程，一旦检验科发现有危险的结果，马上就要打电话通知科室医生，尽量节省时间。 主治医生一听到危急值，马上怔住了。 刚送的血样只有一个——血浆 d2 聚体。 “血浆 d2 聚体55.25.” “……” 主治医生傻了眼。 血浆 d2 聚体的正常值是小于1，一般只有心梗患者才会做这个检查。 而自己收的患者，屁事没有，主诉双下肢无力，怎么就血浆 d2 聚体这么高呢。 挂了电话，她一下子跳起来。 “你干嘛去？” “去ct室！” 血浆 d2 聚体数值这么高，心电图还没事，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患者有主动脉夹层！ 叶医生的“猜测”是正确的！ 主治医生被吓出一身冷汗，患者今天早晨来医院住院，一直到现在都在各个检查室之间奔波。 而且患者还有高血压病史，一旦血压升高，把动脉内膜撕破，绝对没有抢救的机会，几秒钟之内患者就会死亡。 真特么的！ 主动脉夹层的患者竟然没有胸背部疼痛，他难道没有痛觉神经么！ 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哪怕再怎么不可思议，患者的疼痛感属于主观症状，而客观的检查结果就写在报告单上，应该听谁的一目了然。 叶医生是怎么知道的？ 主治医生脑海里刚浮现出来这个疑问，还没跑出病区，科室的电话又催命一样响起来。 “黄姐！ct室电话，患者诊断主动脉夹层，片子还没出，在机器上看的！有个医生让你找血管介入科会诊，抓紧时间上手术！” 护士尽量简短的说明情况，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火药味道。 主动脉夹层这五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吊在医生和患者的头顶。现在是要和死神赛跑，不知道谁会跑的快一点。 黄医生有点懵，她连忙联系血管介入科。 不用会诊，有客观诊断依据，直接把患者从ct室推去介入导管室做手术。 风风火火忙完这一切，黄医生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打湿。 直到看见患者被推进介入导管室做手术，血压平稳，还一脸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黄医生心里大呼侥幸。 真特么的怪，患者刚送来的时候没有一点主动脉夹层的症状，血压还略微有点低，自己差点没用升压药…… 幸好观察了一会，患者血压上去，这才没有上升压药。一旦用药后患者血压陡然升高，主动脉夹层破裂，鲜血像是打开的水龙头一样瞬间把腹腔灌满…… 后果不堪设想！ 黄医生长出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介入导管室的大门发呆。 “黄医生，想什么呢？”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呃……叶医生，您知道我姓什么？” “胸牌上写着呢。咱医院的血管介入水平还行吧，我的意思是基本的手术都能做？”叶凡问道。 “嗯，都能做，只要别太复杂。”黄医生说着，忽然脑海里冒出来一个诡异的念头，下意识的问道，“叶医生，介入手术您也会做？” 叶凡点了点头，“略懂。” “……” 黄医生傻了眼。 介入手术，做的最多的是冠脉支架手术，是最近20年才在临床铺开的一种术式。 叶医生不是外科医生么，这也行？！ “吓坏了吧，回去喝口水，缓缓神。”叶凡微笑道。 “叶医生，幸亏有您在。”黄医生摸着心口，现在还能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 “没发现很正常。”叶凡淡淡说道，“不典型性主动脉夹层一直都是临床诊断的难题。” “您是怎么判断的？” 叶凡开始给黄医生讲解，秦连成在一边听傻了眼。 这特么是天医么？ 谁家天医跟老教授一样，背着手，把临床医生训的跟狗一样。然后在掰开了、揉碎了讲的那叫一个详细。 难道天医不应该是上来扎两针，用针灸、内力就把患者治好的么。 “连城，谢谢，要不是你找的人，我爱人估计就没命了。” 孙小美在一边感激说道。 “嘿嘿，那是。”秦连成得意的说道，“我给你找的人可是全国最好的医生！” 秦家是天河首富，无数女人巴结秦连成，但他也有求之不得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因为钱肯做任何事情。 孙小美就是其中之一，从小到大，孙小美一直都对秦连成没有好脸。 机缘巧合竟然得到孙小美的感激，秦连成觉得相当满足。 “中心医院的医生都没看出来，我听不懂是什么病，但看大家着急的样子就知道差一点就没命。” “幸好吧。”秦连成笑着说道。 “嗯。”孙小美愁容满面，“手术……好像特别贵，医生找我签字的时候说往里面下一根架子，相当于开一台小汽车进去。十几万一根，可能要下两根。” “没事，有我呢。” “孙小美？你怎么在这儿！”一个娘里娘气的声音传来，“你爱人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这是公司为了你好 “杜总。”孙小美连忙回头，脸上浮现出一股子畏惧的表情，好像娘里娘气的那个人是一条凶狠的大狼狗似的。 “你今天提出申请，说是要钱？”娘里娘气的人鄙夷的说道。 “咱们公司不是说帮着员工攒钱，所以每个月都扣五百块钱么。”孙小美连忙解释道，“我上班已经三年多了，算了一下不算利息的话……” “啪~~~”一记耳光抽在孙小美的脸上。 秦连成怔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在天河还有比自己更操蛋的人存在。 “要你妈的钱！”娘里娘气的杜总张嘴就骂，“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儿？” 孙小美捂着脸，她被打懵了，眼睛里都是泪花看着娘里娘气的杜总。 “公司为了怕你们乱花钱，所以好心好意帮你们攒点钱。你们可倒好，你不知道医院有多黑么！你没钱医院也给你治病，你要是有钱，医院能扒你三层皮。” “……” 叶凡在远处听到娘里娘气的杜总说的话，一脸黑线。 这特么都是什么道理。 “你提的申请我作为人事部门的老总，还要和财务交流，麻烦死了，你特么懂不懂事。” “杜总，我家真的急用钱。”孙小美两行泪水留下来，她急忙用衣袖擦干眼泪，拼命的解释。 “去你妈的急事！”娘里娘气的杜总抬手又要打，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 秦连成恶狠狠的抓着他的手腕，厉声说道，“你是小美公司的hr？” “你谁呀你。”娘里娘气的杜总鄙夷的说道，“松手，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打人么？” 秦连成一下子被气乐了。 这位杜总真是深得胡搅蛮缠的精髓，本来是他抬手就打，张嘴就骂，欠钱不还，还没等被指责就反咬一口。 秦连成纨绔起来比杜总更强，这么多年就是一路不讲道理走过来的，此时被娘里娘气的杜总激起心里的义愤，反而冷静下来，冷笑一声，“你挺厉害啊。” “你是孙小美的家里人？看你穿的人五人六的，怎么着，有本事去告我啊。”娘里娘气的杜总指着秦连成的鼻子说道。 “告你？” “不服就去告我，想要公司拿钱，我告诉你没门！走流程至少要一年，愿意要不要。觉得慢就打官司，一天给我打三个电话，你烦不烦！” 叶凡走过来，冷冷的看着娘里娘气的杜总，“你这是有理了？” “什么叫我有理，我们是香江上市公司，一切都有规章制度。”娘里娘气的杜总傲慢的说道，“土包子，你们懂个屁。” “杜总，我家里真的急用钱，我爱人还在手术室里等着手术……” “我特么管你用不用钱，你爱人死不死和公司也没关系。孙小美，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特么最好老实点，要是不识相的话把你踢出公司！”娘里娘气的杜总恶狠狠的说道。 叶凡很难想象娘里娘气和恶狠狠两种情绪掺杂在一起竟然有些搞笑，眼前这位杜总还得意洋洋，自以为自己很牛逼。 “我们hr都有群，你要是被离职，我和别人说一声，你特么别想找工作，等着去端盘子吧！” 娘里娘气的杜总又威胁道。 叶凡看了一下时间，微笑着说道，“香江上市公司真的挺规范的。” “你也知道？”娘里娘气的杜总撇嘴看着叶凡。见他衣着朴素，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更是看不起他。 肯定是孙小美家的穷亲戚，这种人连句话都不用说，但凡说一句话都脏了自己的嘴。 “厉害。”叶凡拿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 “怎么着？找社会上的人来解决？现在扫黑除恶，你们有本事就来。”娘里娘气的杜总瞥了一眼叶凡，毫不示弱的骂道。 “哦，我一般不找社会上的人，打打杀杀也没什么意思。”叶凡淡淡说道，“你们公司破产，是不是收拾你就方便多了？” “……”娘里娘气的杜总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特么做梦呢吧，我们公司在香江可是红筹股！” “周锦程周老板么？” 叶凡拿着手机，已经拨通电话。 “对了，孙小美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 “金星实业。”孙小美也不知道这位很了不起的医生要做什么，她怯生生的回答道。 “周老板，帮我联系一下香江的基金经理，收市之前把金星实业的股票打下来。另外查一下他们公司抵押股份有多少，看看能不能直接打爆。” “行，我等你电话。” 叶凡说完，挂断电话，看着秦连成说道，“你平时那股子纨绔劲儿呢？” 秦连成怔了一下。 自己跟着叶先生是学好的，怎么叶先生撺掇自己…… “看着自己同学被欺负，真出息的你。” 秦连成的火气直接上来了，他马上说道，“叶先生，我整死他。” “别整天死了活了的，金星实业被收购，你盯着这位杜总，他要是能找到下家，就是你的失职。不管在天河还是省城，甚至全国。你搞不定过来找我，哪家公司想聘他，就是和我叶凡过不去。” 秦连成一股子心头热血涌上来。 “杀人，不一定用刀的。咱们人被捅了一刀，就要捅回去。后面这位杜总的事情交给你了，能办好吧。” “能！”秦连成马上立正，眉宇飞扬，“叶先生您放心，能让他找到工作我就特么去吃屎。” “真是敢吹啊，你知道我们公司市值多少么。”娘里娘气的杜总鄙夷的说道，“三百亿市值，香江二线红筹，真以为是超市？假模假样打个电话，就想让我害怕，你们演戏都不会演。” 叶凡耸了耸肩膀，回身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手里捻着手机，右手手指轻轻敲打着手机壳。 “为了两三万块钱，就要收购我们金星实业，真特么的能吹牛逼。”娘里娘气的杜总继续骂道，一边骂，一边拿出手机，找到金星实业的股票，得意的扬着手机屏幕给叶凡看。 “看没看见，有本事去……” 一句话没说完，娘里娘气的杜总忽然怔住了。 好像哪里不对，分时线上本来走势平稳的金星实业忽然掉头向下，直接砸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跳水的股价 不可能！ 公司最近没什么坏消息，非但没有，反而有要进入新能源领域生产汽车的好消息。 这是怎么回事？娘里娘气的杜总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眼花而已。 怔怔的看了两秒，股价已经下跌30%，触及临时停牌线。 看着笔直像是停止跳动的心电图的一根线，娘里娘气的杜总傻了眼。 自己得罪了谁？股神巴菲特么？怎么就一下子停牌了呢。 为什么！ 这不可能！！ 这不科学！！！ 为了两三万块钱的小事，眼前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打了一个电话，公司股价就崩了？ 这不是开玩笑么！ 娘里娘气的杜总怔怔的看着手机，叶凡没理睬他，而是翘着腿，眼睛微微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半个小时，临时停牌终止，复牌后股价还是止不住的往下跌，再次下跌30%，几乎瞬间又再次停牌。 娘里娘气的杜总这回真的傻了。 李焉知穿着高跟鞋，一身职业套装，精明干练的走下电梯。 “叶先生，周董跟我说了情况，我来和您汇报一下。” 娘里娘气的杜总看见李焉知，全身冰冷，手脚发麻。 他不认识叶凡，但却认识李焉知。 这位是周氏地产在天河的总经理，为人精明干练，她怎么来了，而且摆出来下属的样子和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汇报”情况！ 这尼玛是怎么回事。 叶凡点了点头。 “金星实业质押了32.28%的股份，质押的公司是孙家的证券公司。周董已经和孙家进行了联系，并且和香江证券交易所联系过了。” “金星实业进行危机公关，申请临时停盘，但现在距离收市还有10分钟，证券交易所会在3分钟后重新开始交易。” “质押股份已经触及止损线，孙家的证券公司会第一时间把32.28%的股份抛出。” “金星实业，应该算是破产了。叶先生您要是有兴趣，可以在一分钱的价位收购金星实业。” 听着李焉知一连串的话，娘里娘气的杜总感觉自己再做梦，而且还是一个噩梦，没办法醒过来的噩梦。 公司破产？ 眼前这位年轻人要收购金星实业？ 这些他想都不敢想。 “让周锦程收购吧，我对做生意没兴趣。”叶凡淡淡说道，“我让秦连成盯着这位杜总，你也帮着找看一眼，别让他找到工作就行。” 李焉知看了一眼杜总，笑着说道，“是，叶先生。” “李经理，李经理，咱们有话好好说。”娘里娘气的杜总马上支楞不起来，软塌塌的和李焉知说道。 “杜总，您这是得罪了叶先生啊，不是我不给面子。”李焉知笑着说道，“回去准备离职吧，你要是有房贷车贷什么的那就惨了，希望你平时存的钱够用。” “……”娘里娘气的杜总怔在原地，他不信这是真的。 与其说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打个电话，在香江上市的金星实业就破产清盘的话，他宁愿相信这是李焉知童心大作，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李经理，您看您说的，我好害怕。”娘里娘气的杜总做了一个特别娘的动作，捂着胸口说道，“咱别开玩笑了，您有什么要求，我会和我上级……” “杜总，你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李焉知戏谑的看着娘里娘气的杜总，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嘲笑，“我估计半个小时之内我就成为金星实业的董事长，咱们以往的人情归人情，这次事情想要我抬抬手，你就别想了。” “……” 娘里娘气的杜总怔怔的看着李焉知，他感觉这不是开玩笑，但道理上说不通啊，就两三万块钱的小事，至于么！ 别说直接收购金星实业，就算是李焉知打个电话，自己也得屁颠屁颠的带着钱给孙小美。 一个天河普通的员工……娘里娘气的杜总想的脑袋疼，可无论如何都想不懂发生了什么。 “杜绍辉，你特么干什么了！”电梯声响，门开没打开，愤怒的骂声已经传出来。 “刘经理，我没干什么啊。”娘里娘气的杜总马上弯着腰，像是一条狗似的摇着尾巴跑到电梯口。 “香江总部打来电话，老板很生气，说是你惹了人，人家忽然要打阻击战，公司都特么要被收购了！” 一个小矮胖子从电梯里走出来，怒气冲冲的指着杜总的鼻子吼道。 “我……” “你什么你！”小矮胖子挥手就要扇杜总耳光，但他个子矮，够不着杜总的脸。 杜总见状，马上弯下腰，把脸送到小矮胖子的手边，还摆了一个让小矮胖子特别舒服的姿势。 “啪~~~” 一记耳光抽上去，娘里娘气的杜总似乎舒坦了很多，他陪着笑脸，“刘总，您想啊，咱们天河能得罪什么人，会半个小时之内收购公司。”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矮胖子没有因为娘里娘气的杜总的解释消气，而是追问道。 这件事情涉及大家的身家性命，谁都不想莫名其妙的就失业、离职。 尤其是小矮胖子，已经成为公司的封疆大吏，更是不想眨眼之间就换老板。 娘里娘气的杜总把事情说了一遍，他还在云里雾里的，觉得自己在做梦。 小矮胖子听完之后又抽了他一记耳光，然后嚎着衣领，带着杜总来到李焉知面前。 “李经理，您消消气，是不是这个混账玩意惹了您的朋友？”小矮胖子来到李焉知面前，就低眉顺目起来，连连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是我没管教好，您……” “刘经理，和我没关系，我是香江人，在天河不认识几个人。”李焉知笑道，“不过贵公司每个月都要黑员工500块钱，这事儿办的是真不地道。” “……” “得了，您也别折腾了，这事儿以你的能力平不下来，你还是琢磨一下失业以后的事情吧。” “李经理，一帮子穷酸打工的人，搭理他们干什么。您……您总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儿大动干戈吧。”小矮胖子不信李焉知的话。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只是一家市值几百亿的公司而 “李经理，咱们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小矮胖子说道。 “你可以问问香江那面的情况，要是开玩笑，怎么可能动用几百亿港币。几家大型的证券公司、包括你们老板质押股份的券商都已经出手。” 李焉知笑着说道。 “……”小矮胖子只是接到老板怒气冲冲的电话，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事。 “所以，我劝你抓紧时间想想离职以后的事儿。” “李经理，不至于吧。”小矮胖子连忙作揖道歉，“我听杜总说，就是两万多块钱的事儿。这样您看行不行，我们加倍给孙小美赔偿，然后提拔她成为公司新的hr。” 娘里娘气的杜总一下子傻了眼，他连忙说道，“刘总，那我呢！” “你特么给老子滚蛋！”小矮胖子怒道，“惹了多大的麻烦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 “刘总，不可能的！一定是周氏地产一直觊觎咱们公司，想要收购。您想啊，为了两三万块钱屁大的事儿，怎么可能瞬间调动那么大的资金量。” “这都是阴谋，阴谋！” “去尼玛的阴谋！”小矮胖子怒道，“你特么就不能给我省点心。” 叶凡看了一眼时间，心里盘算着应该差不多了。 一家上市公司屁大的事情，叶凡还不至于走心。打个电话的事儿，没多麻烦。他关注的却是孙小美爱人的症状——没有胸背部疼痛的主动脉夹层真心不多见。 幸好秦连成告诉自己的早，通过异样体征的判断，总算是没有耽误治疗。 至于手术，下个大架子的事儿，很简单，不至于出什么纰漏。实在不行，自己不是还在外面等着呢么。 “叶先生，您好，我是金星实业天河分公司总经理刘友仁。”小矮胖子满脸堆笑，来到叶凡面前。 叶凡像是没看见他伸过来的手，自顾自琢磨事情。 小矮胖子不觉得尴尬，他刚刚接到金星实业董事长的电话，电话里董事长说的很清楚，一定要去的叶先生的谅解。 虽然小矮胖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有这么大的能量，但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这位爷。 见叶凡不伸手，小矮胖子上前半步，弯着腰，手向前伸，要去握叶凡的手。 “啪~~~”秦连成一巴掌抽在小矮胖子的手背上。 “叶先生不想搭理你看不出来么？”秦连成鄙夷的说道，“上赶着挨打，真特么贱。” 小矮胖子挨了一巴掌后非但没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真挚了很多，“您是秦家的少爷秦连成？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叶凡睁开眼睛，目光清澈如水，看着小矮胖子。 “有事？” “叶先生，您看看，都是我们不对。” 说着，小矮胖子伸手抽了自己两记耳光，满脸堆笑，卑微的说道，“我们董事长已经搭专机飞过来，您这面有什么要求我们肯定满足，肯定满足。” “呵。”叶凡冷笑。 “叶先生，都是我们不好，您多包涵。” 说着，小矮胖子一把将娘里娘气的杜总拽过来，一脚踢在他腿上。 “给叶先生道歉！”小矮胖子厉声说道。 “呵。”叶凡冷笑，看了一眼小矮胖子，又看了一眼杜总，“别介，受不起。” “叶先生，我错了，错了。”娘里娘气的杜总手挽起来，一脸委屈的低头认错。 叶凡看也不看他一眼，悠闲的翘着腿。 小矮胖子见叶凡的态度，心里一横，一脚踹在杜总的腿弯位置，“让你给叶先生道歉，你就是这么道歉的么！” 娘里娘气的杜总一下子跪在叶凡面前。 他怔了一下，顺势双手按在地上，诚恳无比的说道，“叶先生，都是我的不好，愿打愿罚您随意，可千万别拖累公司啊。” 叶凡依旧不说话，站起来，背着手走到手术室门口。 “黄医生，手术什么时候结束？” “我刚打过电话，说是已经下完支架了。”主治医生回答道，“一切顺利，正在做造影，没事就下来了。” “行，那我走了。”叶凡淡淡说道。 “叶医生，多谢您了。”主治医生早就看见那面闹的不可开交，她也不会说什么感激的话，只好小声的表达自己的感谢。 “客气。” 叶凡转身，缓缓离开。秦连成见状，跟在叶凡身后，临走的时候还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杜总。 “叶先生，真的要把他们公司搞垮么？” 上了电梯，秦连成小声问道。 “哦？”叶凡饶有兴致的看着秦连成，嘴角上扬。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欠太多人情，以后不好收场。” “呵呵，秦连成，你们秦家办事，会考虑普通人的想法么？” “要是挣钱的买卖，肯定会考虑顾客的想法。如果是……”秦连成说着，怔住了。 叶凡的意思是，一家市值几百亿的上市公司在他眼里就像是普通人在天河秦家眼里的地位是一样一样的。 这个比较很突兀，秦连成觉得自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脑子根本跟不上叶先生的节奏。 在秦连成看来对方服个软也就是了。 可叶先生的意思是——压根不用在意他们的感受。 “那位杜总扇孙小美耳光的时候，在意过她的感受么？”叶凡又问道。 秦连成无语。 “站在我的角度来看，一家实业公司而已，完全不用考虑他们怎么想，我只要知道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叶凡淡淡的说道，“大路不平旁人铲，这种公司收购就收购了，无所谓的，也没几个钱。” “……” 秦连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要么不下手，要下手就不回头。你盯着点，我说的话是药做到的。”叶凡淡淡说道。 “嗯。”秦连成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叶先生这也太横一些了吧。 和叶凡做事相比，自己从前做的事情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秦连成一路跟着下楼，给叶凡打开车门，随后开车回家。 一路上他心潮澎湃。 天河首富家的少爷？这个身份在叶凡司机面前完全不够看。 第二百八十八章 修行天才 秦连成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猫，在叶凡面前不再有纨绔气息。 顺着卧龙山的盘山路一路上山，秦连成忽然说道，“叶先生，家门口好像有人。” 叶凡早就注意到异样，他点了点头。 有朱老太监当门房，家里安全的很，这一点毋庸讳言。哪怕是尤离别带着满门几百口人攻打自己家别墅，怕是也不行。 朱老太监只怕劫雷这种至阳至刚的术法。 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开到门口停车场，十几个男人在路灯下，还有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看样子是生病或是受伤的男人。 秦连成第一时间下车，恭敬拉开车门，把排面摆足。 “请问您是叶先生么？”一名精悍的男人大步走到车前，拱手问道。 “您是……” “我是冯悠悠的师兄，师门有事，劳烦叶先生。”那汉子说道。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 这名汉子听说话还算是客气，但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大刀，寒光四溢。 “冯悠悠呢？”叶凡不动声色，淡淡问道。 “叶先生，师妹在您家里。家里都是女眷，我们不太方便，就在外等候。” 叶凡点了点头，这些人还算是守规矩。 让秦连成回去，叶凡先来到路灯下看了一眼患者。 患者大约三十岁的年纪，眼睛闭着，牙关紧咬，身上皮肤满满细碎的小汗珠。 看样子他正在忍耐钻心刺骨的疼痛。 叶凡问道，“什么状况？” “叶先生，具体细节师妹会和您细说。” 叶凡手指搭在患者的脉门上，猛然间手指一跳，一股刚猛的力量把叶凡的手指弹开。 这股力量威猛至极，甚至在帆布书包里的蛊王在这一瞬间都感受到了威胁，蠢蠢欲动。 叶凡把手指拿开，好奇的看着患者。 他不是有意攻击自己，而是身体里的气息紊乱，无法自行控制而已。 这股子力量刚猛无比，已经接近渡劫的边缘。 现在灵气枯竭，想要渡劫比几百年前困难了许多。自己师父林道士也是经过一百余年的时间修炼，这才渡劫飞升。 可这个人却是天才中的天才，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就已经到了渡劫的关口。 但不知是走火入魔还是其他情况，落得如此地步。 叶凡深深吸了口气，皱眉沉思，背着手走进院子。 “叶先生，您回来了！”李紫涵像是小鸟一样飞过来迎接叶凡。 “嗯，回来了。”叶凡点头，扫了一眼，见冯悠悠站在院子里冲自己微笑。 “悠悠，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叶凡熟络的问道。 “找您叶天医看病，急么。”冯悠悠笑道。 这人古灵精怪的，南洋归来后她回了香江，再见有些亲切，仿佛老友。 叶凡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悠悠，生病的是你师兄？” “是我师弟，我们门中千年一遇的天才。”冯悠悠见叶凡直接说到师弟身上，正色道，“他在修行上勇猛精进，门内最近十年都在为他准备渡劫，可三天前真气汇聚成型，在督脉行走，经络堵塞。” 叶凡一怔。 真气汇聚成实质？ 林道士渡劫飞升的时候也不见真气成型，这个年轻人怕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叶天医你看一眼，要是你都没办法，我们也……” 冯悠悠叹了口气。 “我刚刚号脉，手刚放上去就被弹开，你师弟体内真气太强，而且行走紊乱。” “有办法么？” 叶凡没有说行或是不行，而是询问了一些细节。 避开冯悠悠门派里的机密，叶凡每次询问之后都要沉思半晌。 冯悠悠的师弟叫薛朝阳，的确是修行界千年一遇的天才。 灵气枯竭，虽然对天医影响不大，但对传统门派影响却相当大。 多少年没有破碎虚空的人出现，薛朝阳却在段时间内到了瓶颈。 薛朝阳本来是个孤儿，小时候打架，被打骨折，没钱治疗，恰好遇到一位长老云游，帮他交钱做手术。 术后长老发现薛朝阳经络与众不同，便收为弟子。他一现世，就引起门内长老、门主的注意，悉心培养。十几年的功夫，功力突飞猛进，已经要渡劫了。 却没想到在渡劫前出了这么一摊子事。 冯悠悠门内的门主、长老也说不清楚薛朝阳到底是什么问题，大家都认为是走火入魔。 叶凡大约了解了情况，和冯悠悠出门看患者。 薛朝阳双手紧握，看样子疼入骨髓，身体偶尔抖动，却一声不吭。 叶凡能看出来他很疼，走到身前，从帆布书包里取出故旧木盒。 三枚银针落下，薛朝阳脸上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 周围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天医就是天医，真有办法！ 叶凡却没有任何得意的神情，他见薛朝阳稍微好了一点，便问道，“我是天医叶凡，针灸只能止痛一炷香的时间，我现在有事问你。” 薛朝阳知道没时间，从地上坐起来。 他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仿佛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叶天医您好，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 “三天前你才感知到真气汇聚成实质的么？”叶凡问道。 “不是，一年前隐约就有，但不在经脉之中，我也觉得奇怪。”薛朝阳道。 叶凡怔了一下，“我看看你真气汇聚的位置。” 薛朝阳脱下上衣，背对叶凡。 他后背腰腹之间脊柱附近有一处明显鼓出来的位置，大约10cm左右，正是督脉所在。 叶凡手指落在鼓出来的位置上，薛朝阳在针灸控制下也没忍住，一下子痛的哼出声。 有些奇怪，叶凡的眉头皱起来。 “还有别的什么问题么？” “我不敢运气，只要一运气走到督脉位置，就会疼的受不了。” 说着，薛朝阳叹了口气，“叶天医，我感觉我是修为太快，导致经脉堵塞，算是走火入魔的一种。” 叶凡摇了摇头，眼睛却盯着薛朝阳肩膀的位置。 “你这里的伤是怎么回事？”叶凡问道。 “当年和几个地痞流氓打架，锁骨骨折，我师父花钱帮我住院做手术。从那之后，我才开始修炼的。”薛朝阳道，“那时候我已经十三岁了，错过了最好的时间。” 第二百八十九章 去医院治疗走火入魔（上） 叶凡没理会他说的修行的事情，手指落在薛朝阳锁骨骨折的切口位置。 轻抚切口，叶凡问道，“打的针还是板？” “当时用克氏针。”薛朝阳道，他诧异的看着叶凡，不明所以。 天医叶凡不问修行，却关注从前的一个外伤。 说实话，这处外伤要不是叶凡说起来，薛朝阳自己都很难记得。 这是天医能问出来的话么？ 不光是薛朝阳，其他人都有些疑惑。 要不是有冯悠悠的事情，怕是众人已经走了。 “伸手，我给你号脉。” 薛朝阳伸出左手，叶凡白玉一般的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 良久，叶凡眉头渐渐皱起来。 “叶先生，有问题么？”冯悠悠越来越担心。 “奇怪。”叶凡只说了两个字。 所有人怔了一下，默默的看着叶凡。 “小子。” 朱老太监忽然说话。 “朱老先生，怎么了？”叶凡紧锁的眉头打开，回身问道。 “不是真气的事情。”朱老太监很肯定的说道，“如果渡劫之前就能真气凝聚成实质，化气为龙，还要渡劫有什么用。” 叶凡笑了，拱手道，“多谢朱老先生指点。” 冯悠悠及其他人都屏气凝神，看叶凡的神态，似乎找到了问题所在。 “走吧，去医院。” 叶凡淡淡说道。 什么？ 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这不是病，这是走火入魔啊！天医大人，不能有什么事儿都要去医院不是。 而且天医本身就和医院没什么关系好不好。 冯悠悠风中凌乱， 她苦笑，“叶先生，咱不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叶凡笑了笑，“先做个检查，要是我估计的没错，做一个小手术就好。” “……” 竟然！ 还要！ 做手术！ 走火入魔从古至今都是修行界难题所在，每个门派的功法都有自己走火入魔的方式，其他门派的方法根本没有参考价值。 冯悠悠的门派里所有人也是没了办法，才带人来卧龙山，看看天医能不能有什么方法解决。 但没人能想到叶凡竟然建议去医院！ 这特么的，还敢不敢再不靠谱一点。 众人风中凌乱，叶凡微微一笑，“悠悠，上次你渡劫，我是怎么做的？” 冯悠悠怔了一下，苦笑，“叶先生，我渡劫的时候您说是胎盘过敏，术后在手术台上硬生生的挺了很久。要是按照美国医生的意见直接下台，我怕是已经走了。” “正是如此。”叶凡点头，“薛朝阳的情况看上去像是走火入魔，但我仔细检查之后觉得不像。” “您……”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我给你们把本草纲目讲一遍，对薛朝阳的病来讲有好处么？” 众人结语。 虽然叶凡说的有道理，可是去医院治疗走火入魔，这事儿是真特么的不靠谱。 “走，去医院！”冯悠悠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她与叶凡交往过一段时间，尤其是在南洋的时候，见过叶凡神奇的医术。冯悠悠更是知道叶凡为人，在对待患者上，叶凡从来不说假话。 “悠悠，这真的行么？”一个男人犹犹豫豫的问道。 “不行还有别的办法么？”冯悠悠反问。 死马当活马医，也只能如此。 其他人面面相觑，小声商量了一会，最后还是抬着薛朝阳一起去医院。 叶凡刚一转身，就听朱老太监在背后喊自己。 “小子，回来记得把经过给我详细讲讲。” “知道了，朱老先生。” 叶凡微笑，背着手迈步上车。 “叶先生，这里没别人，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上车后，冯悠悠悄声问道。 “我说了你能信么？” “当然能信啊，我可是你救回来的。”冯悠悠很认真的说道。 “薛朝阳13岁的时候做过锁骨骨折固定术，用的是克氏针。我怀疑克氏针游走，正好堵在督脉位置。” “……”冯悠悠听叶凡说完，手一打滑，车差点没开下山路，坠入悬崖。 “你看，我就说不告你。”叶凡不慌不忙的说道。 “叶先生，我怎么觉得你很不靠谱呢。”冯悠悠和叶凡熟悉，说话也没那么客气。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回忆叶凡说了什么之后，无奈说道。 “你做剖腹产的时候，顺利分娩，已经缝完皮，医生准备下台，我说什么都不同意。当时，我估计那群美国医生也是这么想的。” 冯悠悠怔了一下，随即嫣然一笑，“叶先生你说得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去看看再说。我之所以不提前说明白，是因为要是说了，我怕你师兄弟带着薛朝阳直接就走了。” “唉，没办法。别说是他们，连我都不信。” 叶凡微笑，静静的坐在副驾位置上，看着卧龙山的夜色出神。 “叶先生，这次来我还带给你一个消息。” “哦？怎么？” “前几天香江孙家找我去看风水，我仔细研究了香江大学的那栋棺材楼，发现有问题。” “继续。”叶凡心中一动，淡淡说道。 虽然语气平淡，可他说话的声音隐约有些颤抖。 “棺材楼肯定在镇压什么，而且所为颇大。我联想到咱们在南洋遇到的那个地方，综合起来一看，它们的位置有大说法。” “我也没完全理顺，做这个局的人比我强很多，只是猜测。” “需要我做什么？”叶凡的眼睛眯起来，轻声问道。 “我们去孙家，问问当年孙家两位先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叶凡静静的听冯悠悠陈述，点了点头。 不管多渺茫，叶凡都会努力去尝试，一定要找到那个咒术师门派，把他们挫骨扬灰。 车开到天河市中心医院，叶凡今天第二次来这里。 他心里有事，连走路都重了少许。 “叶先生，您这么紧张。”冯悠悠感觉到不对，笑着说道，“我就是这么一想，未必是这样。” “不，我觉得你说的对。”叶凡道，“当时咱们在南洋，我看见那个可疑的地点，就有感觉。只是感觉虚无缥缈，摸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原来和孙家在香江大学建的棺材楼很像。” 第二百九十章 去医院治疗走火入魔（中） “先不想这个，给你师弟把病治好再说。”叶凡把话题一转，笑着说道，“到时候你跟着我把这件事情解决，别想着偷懒。” “当然，我可是欠了你一条命的。”冯悠悠自然而然的说道。 “你们门派也会欠我大人情的。”叶凡很自然的说道，“还你们一个修行上的天才！” “叶先生，你这么有把握？我一路都在想……我虽然不懂医疗，但基本常识还是知道一些的。你说骨折之后往里面打针，不是在骨头中间么？应该很结实，怎么会跑到督脉的位置呢？不可能啊。” “呵呵，克氏针有极低概率会游走，越是身体强健、肌肉结实的人游走的概率就越大。”叶凡笑道，“不跟你解释太多，你又不是医生。” 冯悠悠吐了一下舌头，顽皮可爱。 叶凡不让问，她就不问。虽然好奇，但很快就能有结果，冯悠悠准备好了拭目以待。 来到医院开单子做检查，一切都走正规程序，医生认识叶凡，自然很是热情。 叶凡需要检查什么，医生只是略一犹豫，便给他开了。 送薛朝阳去查一个x光片，叶凡跟着一起去。片子很快做好，叶凡拿着胶片查到阅片器上，仔细端详。 “叶先生，你这样可不像是天医。还要做检查，你不应该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病么。”冯悠悠为了避免自己太紧张，便笑呵呵的和叶凡说道。 “每一代天医都在进步，要是现在还只靠着草药治病，那才是天医的失败。” “我师弟有问题么？” “影像上看这里的确有问题。”叶凡轻轻点了点片子。 冯悠悠也看不懂，身边放射科的医生却早已经惊呆了。 “叶医生，这……这特么是克氏针么？” 叶凡点了点头。 “是哪家医院打的克氏针，怎么跑到脊柱那面去了！没听说过做脊柱手术要打克氏针的啊。” “是十多年前锁骨骨折打进去的。克氏针游走，见过类似的病例么？”叶凡反问道。 “我从医四十年，只见过一例克氏针游走，导致心包填塞的患者。”放射科的医生老老实实的回答，但他的眼睛却片刻不离阅片器上的图像。 克氏针，那可是克氏针啊！ 正常来讲克氏针是敲在骨头里，用于固定断骨的耗材。 一般应用的范围是应力不大的骨折，比如说手掌的骨折、锁骨骨折。 临床极难看见克氏针游走的案例，像这种克氏针走到腰椎位置的患者，从医四十年的老放射科医生也是第一次见。 “行，准备手术吧。”叶凡把片子取下来，装到袋子里，和冯悠悠说道。 “叶天医，我看见有个亮影，它就是克氏针么？”为首的男人站在人群后，担心的问道。 叶凡看了他一眼，笑道，“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 所有人无语。 冯悠悠叹了口气，叶先生那都好，就是不愿意和外行多说病情。自己和他熟悉，还能说两句。但师父第一次见叶先生，他就懒得说，直接一句说了你也不懂就打发掉。 放射科的医生很是羡慕，看看人家叶医生，说话这么冲，患者家属还认可，没有医疗纠纷。 如刀的汉子怔了一下，虽然说了自己也听不懂，可……天医叶凡不能简单讲两句么？薛朝阳好歹也是自己徒弟不是。 这要是临床的医生敢和患者家属说——说了你也不懂，怕是早都打起来了。 “找一间处置室，做个小手术，很快就会好起来。”叶凡安慰薛朝阳。 “叶天医，真的是……我……13岁那年做手术留下来……来的？”薛朝阳强忍着疼痛，断断续续的问道。 “是。”叶凡点头。 薛朝阳也很无语，他无法想象当时固定骨折用的一枚克氏针竟然会在十几年后干扰自己修行。 这个说法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真的不是走火入魔么？ 虽然难以理解，但现在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相信叶凡的说法。 薛朝阳疼的很厉害，要不是心志坚定，怕是已经自尽身亡。 有办法总是好的。 叶凡找熟悉的医生借了一间处置室，要了无菌包，很轻松的让薛朝阳趴在处置室的床上。 “我给你打麻药，可能会有点疼。” “叶天医，我每天疼的受不了，感觉不用麻药都能开刀。您放心，我肯定不喊出来。”薛朝阳艰难的说道。 叶凡带着帽子口罩，独自一人坐在薛朝阳身边，先给他打了局部浸润麻醉的药物，又用针灸镇痛，双管齐下，随后切开皮肤。 逐层游离，很快就见到闪亮的针尖露出来。 叶凡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很难想象一枚克氏针会在皮肤、肌肉之间游走。这种情况过去任何一代天医都肯定没遇见过。 新时代的新问题，只是没想到一枚克氏针竟然赶巧不巧的游走到督脉附近，险险导致一名修行天才陨落。 …… “师父，我问了一个咱们那面的医生，他说从来都没听说过克氏针能离开骨头的。” “他还给我发了一张图，你看看。” 说着，徒弟拿着手机递给如刀般的汉子。 薛朝阳的师父拿着手机看了一眼，眉头紧锁，宛如两条乌龙。 克氏针就像是钉子一样“钉”在骨头里，手术过程中骨科医生用锤子砸进去的。 就这？ 怎么可能跑走。 非但跑走，还跑到督脉的位置，导致薛朝阳看起来像是走火入魔。 要是这都能跑走，只能说明一点——那根被锤子敲进去的克氏针成精了。 克氏针成精……这个念头荒诞无稽，如刀般的汉子没有笑，眉头锁的更紧，抬头看了一眼处置室的门。 要不是冯悠悠渡劫，自己也在手术室外等着，看到天医叶凡和萧师一起来护法，最后连萧师都束手无策，叶凡力挽狂澜的话，他此时已经冲进去把叶凡一顿痛殴。 这不是开玩笑么，克氏针成精？！ “师父，简直太不靠谱了，是不是咱们没给诊费啊。”一人小声说道。 第二百九十一章 去医院治疗走火入魔（下） “天医也要诊费的么？” “我听说除了大瘟疫天医普度众生之外，他们这帮天医从不上门，而且收取的诊费都不便宜呢。” “前段时间天医叶凡好像还拍卖了两枚丹药，说是可以治疗癌症。最后被周氏地产的周老板买了，花了几百个亿。几百个亿啊……”说话的人咂舌。 如刀般的汉子怔了一下，徒弟的话提醒了他。 请天医叶凡出手救人，自己是刷脸来着。可自己在天医叶凡面前有脸能刷么？ 应该没有。 他无奈的搓了搓手，治疗癌症和治疗走火入魔哪个更重要，他心里一清二楚。 周锦程只不过是个有钱的普通人而已，自己的徒弟却是修行界的天才，要渡劫飞升的、未来的仙人！ 这要是用钱来衡量，不得几千亿么？！ 都说修行需要法侣财地，还真是这样。唉，叶天医怎么就不明说呢？ 现在把薛朝阳带进一个屋子，是不是等自己主动提出给钱的事儿呢？ 如刀般的汉子犹豫了半晌，一咬牙，伸手敲门。 “谁？”叶凡的声音传出来。 如刀般的汉子推开门，恭恭敬敬的说道，“叶天医，我们小门小派，没几百年的传承，门内宝物有限。您出手救治朝阳，这里有门内先祖留下来的张天师亲手书写的符箓，请您笑……” “出去！”叶凡头也不回，冷冷的说道。 “……”如刀般的汉子怔了一下，这是嫌弃张天师亲手所书的符箓不够么？ “做手术呢，不想薛朝阳术后感染，就滚出去。” 叶凡被打扰了手术，说话也冲了起来，不复从前的温和。 “你……” 冯悠悠连忙拉住如刀般的汉子，退了出来。 “师父，叶先生不是要钱。”冯悠悠小声说道。 “唉，悠悠啊，你相信克氏针成精么？”如刀般的汉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也看见了，克氏针是用锤子和凿子凿进去的，结实的很。怎么可能跑出来！” “难道张天师亲手书写的符箓还不行？这宝贝全天下就剩十几张，每一张都价值连城。” “是啊，上次东海老祖过生日，师父送去一张，东海老祖笑的嘴都合不上，亲自给师父倒茶。” “我刚才看见叶天医已经把朝阳给切开了，红的、白的一片一片的。该不是……该不是要千刀万剐了吧。” 众说纷纭，如刀般的汉子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自己出手可以说是豪阔，拿出压箱子的张天师亲手书写的符箓，这都不行？天医叶凡竟然呵斥自己，让自己滚出去。 这特么的！ 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随着时间推移，如刀般的汉子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他焦躁的在处置室外走来走去，耳朵竖成兔子，仔细听里面的动静。要是薛朝阳发出惨叫，说什么也要带人进去，把要钱不救命的天医千刀万剐！ 猛然间，如刀般的汉子怔了一下。 一股子熟悉的气息宛如大海一般汹涌澎湃，一个浪头拍了过来。 这是本门心法的气息！ 如此浑厚、凶猛，刚烈无双，是薛朝阳！ 如刀般的汉子怔在原地，仔细感受这股气息。 比对，气息的猛烈要超出薛朝阳，已经隐隐要引动天劫。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在如刀般的汉子心里闪过——难道是走火入魔的薛朝阳已经好了，顺便击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准备渡劫？！ 这怎么可能！ 只一瞬间，天劫恐怖绝伦的气息开始汇聚，一名弟子感知到那股子大恐怖，双腿一软，吓得坐到地上。 …… 细心分离，叶凡用了足足四十分钟才把一枚十几年前的克氏针取出来。 可就在他抽离克氏针，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要把克氏针留下来的时候，猛然间周围的气息大变。 身边帆布书包里的蛊王感觉到威胁，在罐子里躁动起来。 叶凡连忙用心灵链接按耐住蛊王的躁动，轻轻与薛朝阳说道，“克氏针我已经取出来了，你注意控制气息。” “叶天医，我……”薛朝阳趴在处置室的床上，全身肌肉不住的跳动。 “你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督脉扩大了，我好像、好像可以随时渡劫。” “不要！” 叶凡被吓了一跳，大声喊道。 外面的人也感知到气息的变化，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叶凡大喊，如刀般的汉子马上冲进来。 即将渡劫……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渡过天劫。 可哪怕自己性命不要，也得护住薛朝阳。 如刀般凛冽的汉子凝神看去，见叶凡戴着无菌手套，手里拿着一根针，而薛朝阳趴在床上，仰着头，冲自己笑了笑。 “师父，我不疼了。” “吁~~~”薛朝阳的师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控制一下你的气息，这里是医院，是天河市人口最密集的中心区域，你要是在这儿渡劫，不怕伤及无辜么。”叶凡警告道。 “我知道，叶先生。现在我还没十足的把握渡劫，要稳固一下修为。刚刚只是经脉一下子通了，恍惚中没控制住。”薛朝阳一边说着，一边控制着经络里的气息流转。 很快，他全身跳动的肌肉开始安静下来，全身泛起一层温润的光泽。 叶凡缝完最后一针，薛朝阳从床上跳下去，活动了一下手臂。 “虽然已经好了，但还是要注意一点。”叶凡道，“怎么都得等拆线之后再说。” 薛朝阳面色凝重，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 “叶天医，您的再造之恩涌泉难忘。” “客气。” 此时和薛朝阳一起来的师兄弟们纷纷进来，见薛朝阳竟然奇迹般的恢复正常，都惊讶莫名。 走火入魔这种修行上的大事，竟然在医院被解决了……成精的克氏针也被取出来…… 天医叶凡的手段高深莫测，不是常人所能揣度。 “朝阳，你好了？”冯悠悠问道。 “好了，师姐。” “正好叶先生有点麻烦，你帮着护法怎么样？” 叶凡听冯悠悠这么说，心中一动。 薛朝阳可是强者，有他在，事情更稳妥。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变身兔子 众人感激莫名，叶凡却不在意，他拿着那枚克氏针，仔细琢磨为什么这个小玩意会从锁骨里“跑”出来，还跑的这么远，竟然堵住督脉。 “叶天医……” “叫我叶先生就行。”叶凡戴着无菌手套，手里拿着取出来的克氏针仔细打量，微笑着说道。 “叶先生，朝阳的事情谢谢。”如刀般凛冽的汉子笑的嘴都合不拢，身上多了一丝温和，“听悠悠说您最近有大事，如果需要差遣，我们满门上下随时恭候。” “那我就不客气了。”叶凡笑呵呵的说道。 把克氏针放下，习惯性的收拾处置室用过的手术器材。 打扫完毕，叶凡摘掉无菌手套，扔到医疗废弃物桶里。 “薛朝阳因祸得福，督脉碰巧有克氏针游走进入，被堵住了。但也同时被真气冲开一段，他的督脉远要比从前更粗大。” 如刀般的汉子知道叶凡这话是什么 意思。 这是奇遇！ 吉人自有天相，因祸得福。 经脉粗细，代表着一个人的天赋如何。一般来讲都是先天的，后天没有办法更改，只有勤修苦练。 可薛朝阳却阴差阳错，让人类身体重要经脉——督脉扩大！如果他要不能渡劫飞升，简直没有天理。 如刀般的汉子深深一躬，“叶先生，大恩不言谢。” “客气。”叶凡笑了笑。 今天接连有几件事情发生，叶凡最重视的是冯悠悠提供的线索。 冯悠悠一番话掀开蒙在自己心头的迷雾，当时在南洋看到那片荒地的时候自己隐约觉得眼熟，但叶凡是天医，不是风水堪舆的师傅，所以只有一闪念，却没把握住。 这是突破性的线索，虽然一切都在迷雾之中，但叶凡特别开心。 “悠悠，我找飞机去香江，你跟我一起去。”叶凡直接说道。 “好。”冯悠悠也是江湖儿女，知道叶凡着急，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叶凡回家，安排家里的事情，拉着楚雪巧的手告诉她自己要去寻找那个咒术师门派的线索，让楚雪巧耐心等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凡总是觉得楚雪巧知道自己和她说的话。 摸了摸楚雪巧的头，叶凡毅然决然和冯悠悠离开。 …… 来到香江，孙佳琪早已经在机场等候。 “叶先生，我和旖轩下个月完婚，您一定要来参加。要不是有您，旖轩就惨了。”孙佳琪对叶凡感恩戴德，很诚挚的说道。 “这么着急？”冯悠悠问道。 按说孙家这种香江巨富家族的规矩都是生了孩子，要是男孩，结婚的可能性还要大一些。 如果是女孩，可能得一笔钱也就是了。 赵家的二儿子和一名女性同居，连生了三个男孩也没进去赵家的门。 巨商家看不上女星，认为她们只是戏子，到了一定层次之后就讲究门当户对。 可孙家似乎比较开通，还没等孩子生下来，孙佳琪就要结婚。 周旖轩的出身也不符合孙家的要求，平面模特，还拍过一些尺度比较大的照片。 所以冯悠悠才有一问。 “我父亲身体不太好。”孙佳琪也不隐瞒，“我们孙家没有一个长寿的，过了四十五岁之后百病缠身，早早就没了。” 叶凡听孙佳琪这么说，忽然想到了香江大学里的那栋棺材楼。 “冲喜么？”叶凡问道。 “叶先生明见。”孙佳琪道，“我父亲两周前忽然中风了，一边的耳朵也聋了。我孙家都是这样，我觉得还是冲冲喜比较好。” 说着，孙佳琪叹了口气。 这家人，又是奇美拉嵌合体，又是正当壮年就生重病，而且还在香江大学那种年轻人多的地方建造棺材楼，这里面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大。 “正好要见一下你父亲，我看看他的情况。如果是中风的话，针灸虽然不能让他痊愈，但至少可以缓解大半症状。”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谢了。”孙佳琪拱手，“那就麻烦您。咱们先安排住处，您长途奔波，想来很是疲倦。晚上我请您在……” 叶凡见孙佳琪表情古怪，似乎言不由衷，见面要直接安排自己住下，婉拒去看他父亲孙则栋。 “孙少爷，我这次来是找你父亲有要事相问。”叶凡也不打马虎眼，涉及楚雪巧的事情都是大事，谁拦在面前，叶凡就跟谁翻脸。 别说是一个孙家，神都林家又如何？ 林剑通过寄生胎寄居在林立的身体里，最后还是被叶凡破去。 “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我要今天就见到令尊大人。”叶凡说着，眼睛眯起来。 孙佳琪怔了一下，见叶凡的脸色很不好看，随即叹了口气。 “叶先生，不瞒您说，我父亲出了大问题。正在找地师驱邪，家里实在不方便。”孙佳琪小声解释。 “嗯？我怎么没听说？”冯悠悠问道。 “孙佳琪，说说看，我或许有办法解决也说不定。”叶凡道。 孙佳琪犹豫了几秒钟，最后拿定主意，先请叶凡和冯悠悠上车。 加长的林肯，内饰豪华，座椅舒服，做进去像是被爱人拥抱一般。 叶凡却直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孙佳琪。 “叶先生，您喝点什么？”孙佳琪问道。 “心里有事，你说你父亲的情况。”叶凡像是一柄开山巨斧，任何拖延都被他一斧子劈开。 冯悠悠心里好笑，叶先生平时云淡风轻，但只要涉及楚雪巧，他就急的像什么似的。 孙佳琪按下一个按键，与前排司机位置有一块白色的防弹玻璃落下。 叶凡知道，这是担心被人偷听到。 “叶先生，您是我的大恩人，我不瞒您。”孙佳琪诚挚的说道，“我父亲……他真的不是生病，而是变异了。” “变异？” 这个次从孙佳琪的嘴里说出来，格外的古怪。 叶凡哭笑不得。 又特么不是生化危机，搞什么变异不变异的。 还真能变成怪兽？还是福岛的海鲜吃多了，整个人都变成了怪兽。 “难怪我不知道，你父亲变成什么了？”冯悠悠问道。 “兔子。” 第二百九十三章 心乱 孙则栋，孙氏集团的掌舵人，在正当年的时候变成了兔子…… 这话要不是从孙佳琪的嘴里说出来，没人肯信。 “兔子？是什么意思？”叶凡也有些疑惑。 “叶先生。”孙佳琪又叹了口气，愁容满面，“两周前我父亲忽然耳朵疼，而且出现面瘫。去圣玛丽医院找医生看过，诊断面瘫和中耳炎。” “当我我们家也没想到会有意外，就按照医生的意见去治疗。可是越治越重……” “现在呢？”叶凡追问。 “我父亲左耳朵已经比右耳长了将近1cm，眼睛发红。”孙佳琪一想到孙则栋的样子，心里就止不住的愁苦，“圣玛丽医院的医生说一般中耳炎不会导致这种情况，再具体的他们也说不清楚。” 叶凡沉吟，孙则栋变成兔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天精地灵都不许成精，就更别说妖怪附身，把一个活人变成兔子。而且还不是障眼法，而是慢慢的一点点改变。 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最近几天我父亲开始觉得不舒服，经常恶心、呕吐，我看……” 孙佳琪越说声音越小。 “你觉得像什么？” “我觉得像是旖轩怀孕时候的妊娠反应。” “……” 叶凡和冯悠悠都怔了一下。 变身为兔子还不算，竟然是怀孕的兔子精，把孕胎都带过来了？ 扯淡呢么。 “叶先生，我也知道不可能，但我父亲的头颅核磁显示正常，没有任何问题。胃肠道的内镜也都做了，也什么事儿都没有。您知道，我父亲正当壮年，平时也注意身体保养，一些小毛病全都没有。” 叶凡点了点头。 “这是家里的猜测，后来去私立医院给我父亲插了一个hcg。” 叶凡眉毛一皱，“hcg阳性？” 要是阳性的话，连叶凡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个大男人，耳朵变成，眼睛变红，恶心呕吐，hcg还高，这能是什么？ 幸好孙佳琪摇了摇头，“hcg没事。”、 叶凡笑了，自己不知不觉竟然有些相信是兔子精上身，孙则栋要变身为兔子，还是怀孕的母兔子。 肯定是听冯悠悠找到了线索，这才有些紧张。 叶凡缓缓闭上眼睛，修养心神，沉声说道，“还有别的问题么？” “没了。” “去看一眼，要是我能解决是最好的。要是不能解决……”叶凡有些为难。 孙家遇到了这种古怪的事情，自己还要追问棺材楼的究竟么？ 那栋在香江大学里建立的棺材楼肯定是孙家最为隐秘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不能和别人说。 叶凡本来准备用丹药换取这个消息，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南洋咒术师门派。 可孙家偏偏和其他家族不一样。 真是有些棘手。 “叶先生，我觉得您太紧张了。”冯悠悠在叶凡耳边说道，“我感觉您有点乱。” “唉。” “别着急，就算是孙家真有什么事儿，棺材楼的事情也不是不能问出来。” 听到令人耳语，孙佳琪表情没变，但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棺材楼的秘密，只有孙家嫡系长子长房才能知晓，并且一代一代传下去。 相关维修、养护的工作以及气运转变，也由长房长子承担。 孙则栋是这样，因为气血衰弱被兔子精附身之后，他把孙佳琪叫到床前，讲述了多年前的事情以及那栋棺材楼的隐秘。 此时听叶凡和冯悠悠说到棺材楼，孙佳琪有些茫然。 这种事儿竟然有人愿意掺和。 叶凡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自己心绪乱了，把手伸进帆布书包，轻轻抚摸前几天得到的那尊天然玉心古佛。 一股清凉涌上心头，叶凡的心绪宁静下来。 关心则乱，这话说的没错。 加长林肯开的很稳，车厢里的三人不再说话，各有心事。 来到孙家，孙佳琪恭敬的吧叶凡、冯悠悠请进老宅里。 宅子里下人们的表情严肃，大家都知道家里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没人敢笑，气氛凝重异常。 “哥，你回来了。”孙佳琪的妹妹坐在院子里，正在擦眼泪，见孙佳琪进来招呼道。 “你哭什么？” “爸刚刚恶心呕吐，把中午吃的东西吐出来，不小心呛到气管里。送去医院取出来了，欧阳医生亲自送爸回家，现在在楼上呢。” 孙佳琪的妹妹越说越是悲伤，不断的擦着眼泪。 “我看爸可能坚持不了几天了。” “别瞎说！”孙佳琪马上呵斥道。 “哥，你上去看看吧。欧阳医生说有事儿找你。” 孙佳琪想了想，“你去叫欧阳医生下来，有些话当着爸的面说不方便。” “叶先生，您见笑了。”孙佳琪满脸愁容，拱手客客气气的和叶凡解释。 “没事，家里有病人么。”叶凡道。 病人？ 要是病人就好了，孙佳琪心里想着。 让叶凡落座，很快，一个四十多岁带着金丝眼镜、白大褂一尘不染的中年男人和孙佳琪的妹妹走下来。 “欧阳医生，您找我有事？”孙佳琪也不寒暄，开门见山的问道。 “孙少爷，是这样。”欧阳医生道，“令尊的情况正在急剧恶化，本来面瘫的症状不是很重，但今天看整个左半边脸都已经瘫了，连咀嚼都成问题。” “……”孙佳琪无语。 “左侧耳朵还有浓汁出现，而且听力彻底降为零。我感觉……我感觉……” 说着说着，欧阳医生不往下继续说了。 “是不是我爸的日子有限了。”孙佳琪面无表情的问道。 欧阳医生点了点头。 “我觉得所有症状都没办法解释，忽然间出现的面瘫、耳聋，核磁等检查还都没问题，病情……令尊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依我看还是找地师看一眼吧。” “唉。”孙佳琪又习惯性的深深叹了口气。 “孙佳琪，带我去看一眼？”叶凡淡淡问道。 “这位……看着眼生，敢问可是天南的大地师？”欧阳医生客客气气的问道。 “不，我是医生。”叶凡笑了笑。 医生…… 欧阳怔了一下，很不满的看了孙佳琪一眼，随后傲然说道，“我是圣玛丽医院耳鼻喉科的主任，是全球知名专家，我看过的患者别的医生没必要再看。” 第二百九十四章 年轻人，你太狂了 医生大多有自己的骄傲。 尤其是在某个领域有所建树的医生，基本不会相信其他人的判断。 国内有一名心血管科的大牛，给自己做心脏射频消融手术的时候都不相信其他医生，哪怕是当时国内数一数二的技术专家。 他只相信自己。 术中，这位大牛指挥自己带的博士做手术，中间还经历了一次心脏骤停抢救，最后手术成功。 叶凡知道牛逼的医生都有这方面的毛病，说是自信，也可以说是自负。 他笑了笑，“医生要去找地师，难不成你还真会觉得孙则栋会变成兔子？” “……”欧阳医生被叶凡一句话怼的无言以对。 一个人变成兔子，这根本不可能，最起码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 可是以他的经验以及理论知识，完全看不出来孙则栋生的是什么病。 让孙佳琪找大地师，已经是认怂了。可被这个年轻人毫不掩饰的直接说出来，这让欧阳医生羞愧难耐。 “患者的情况……” “我要看的就是患者的情况。”叶凡打断了欧阳医生的话，淡淡说道。 “你是谁？”欧阳医生见叶凡气度俨然，心生疑惑，便问道。 “只是一名医生。” 孙佳琪连忙打圆场，“叶先生，我带您上楼。” 欧阳医生不甘心，他也不说话，跟在几人身后一起重新回到楼上卧室。 推门进卧室，卧室虽然有最好的新风系统，但还是能闻到淡淡的腐臭味道。 叶凡考虑应该和孙则栋外耳道流脓有关系。 孙则栋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他是右侧卧位，左耳向上，红肿异常，看着的确要比正常大了许多，也的确像是兔子耳朵，只是没长毛而已。 见叶凡进来，孙则栋连忙支撑起身体，“叶先生，我身体……” 刚说了半句话，孙则栋“呕”的一声，开始恶心干呕。 身边护理人员马上帮着纠正身体的位置，生怕他再次出现误吸，导致呼吸困难。 “躺着就行。”叶凡淡淡说道。 看孙则栋的情况，叶凡心里有了底。 改变身体的位置后出现恶心呕吐，左耳肿的厉害，但有欧阳医生检查，估计没什么问题。 那…… 叶凡拉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到孙则栋的身边，看着护理人员安抚孙则栋。 过了几分钟，孙则栋的恶心、呕吐症状才稍稍缓解。 “叶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一动就恶心的受不了。”孙则栋不住的道歉。 只要躺着不动，孙则栋看起来似乎还可以，至少没有再次剧烈呕吐。 他闭着眼睛，隔着眼睑，叶凡能看见他的左眼球不断的跳动着。 眼球震颤，还是单侧的。 这更说明问题。 “孙则栋，我问你几件事。”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我应该……您问，我就不起来了，稍微一动就觉得恶心的厉害。”孙则栋闭着眼睛说道。 “你移动身体的位置的时候有恶心呕吐的症状，是吧。” 孙则栋应了一声。 欧阳医生不屑的看了一眼叶凡，只要懂点医疗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甚至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来。 这个年轻人还真是竟说废话。 “我看你呕吐的时候闭着眼睛，你为什么闭眼睛？” “你呕吐过么？”欧阳医生实在听不下去了，居高临下的质问道。 “欧阳医生，我没问你，请不要打扰我看患者。”叶凡淡淡说道。 “你竟说废话，孙先生已经很难受了，你……” “欧阳医生，没关系的。”孙则栋说道。 欧阳医生听孙则栋这么说，恶狠狠的瞪了叶凡一眼，不再纠缠。 “叶先生，你一说我才想起来，从昨天开始移动身体的位置的时候睁着眼睛就出现天旋地转的情况。” 欧阳医生怔了一下，这事儿孙则栋没和自己说过！ 如果是这样的话……欧阳医生马上想起一种不罕见、却也不常见的情况——亨特综合征，又叫做膝状神经节炎。 所谓膝状神经节不在膝盖，而是面神经的特殊内脏感觉纤维——味觉纤维的胞体所在的神经节。 可如果是亨特综合症的话一般来讲应该有疱疹才对。 欧阳医生仔细看孙则栋的耳朵，拼命回想刚刚自己查体的情况。 没有疱疹，绝对不会是亨特综合症。 这一点他很肯定。 “年轻人，你怀疑是亨特综合症？”欧阳医生想明白后，不屑的说道，“查体了么？孙先生左耳的外、中耳道都没有疱疹。” “我知道，看见了。”叶凡没有因为又一次被欧阳医生打断问话而发怒，他淡淡说道，“面神经感觉支受累，导致面瘫；面神经感觉支和运动支受累，并听力损失和眩晕。” “由于舌咽神经、迷走神经和面神经在发育上来自同一腮弓，均可能受到膝状神经节病损的影响。” “年轻人，背书是没用的，你说的教材我都知道。”欧阳医生鄙夷道，“前提是有带状疱疹！可是你也看见了，根本没有。” “欧阳医生，是吧。”叶凡转过身，看着欧阳医生问道。 “是，怎么了？” “你的仪器接我用一下可以么？” “你会用么，你要干什么？”欧阳医生很谨慎的问道。 “既然你有那么多的疑问，我这就告诉你问题出在哪里。” “……”欧阳医生怔了一下。 不可能有任何问题，不到十分钟前自己刚给孙则栋查完体，没有发现带状疱疹以及其他任何异常。 所以欧阳医生才束手无策，建议孙佳琪找大地师看看。 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欧阳医生没见过类似的患者。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一个年轻人就能解决？ 这不可能！ 医生，不是这么当的！ 叶凡伸手，欧阳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拎着的器械箱递给叶凡。 他冷冷的说道，“用我教你怎么用么？” “不用。”叶凡淡淡回答道，“你查体不够细致，估计是临床经验比较少。多看看患者就行了，以后会进步的。” “……”欧阳医生大怒。 自己都五十了，怎么不比眼前这个年轻人经验丰富。 第二百九十五章 耳朵的毛病，根源在嘴里 简直太过分了！ 要不是见孙则栋和孙佳琪父子两人都对叶凡尊重异常，欧阳医生摸不清这位年轻人的底细，他早都发作了。 可就算如此，欧阳医生也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个年轻人。 他一点都不专业，哪像自己，来孙家老宅还穿着白服，透着一股子的专业精神，看起来就是一名医生。 欧阳医生的器械箱里装着的是电子镜之类的设备，都是最新款式的，一般医生根本就没见过。 听说话的声音，欧阳知道叶凡是内地的医生，他应该不会见过这么高端的器械。 他很愿意看到叶凡出丑。 在香江工作的医生收入很高，和美国、英国接轨。但他们也愿意和大富豪们结识，这样能获得更多。 孙家父子对待叶凡的态度让欧阳医生很不爽。 他冷冷的站在后面看着叶凡的动作，见他把头灯戴上，心里想这只是最基础的，只要是个医生就会戴头灯，不算什么。 而耳道镜是德国最新出的设备，他应该不会用。到时候自己来教他，摆出一副温厚长者的架势，孙家父子应该直到谁更厉害。 可是叶凡并没有拿耳道镜观察患者的外耳道与中耳道，他拿出来了一个压舌板！ 欧阳医生差点没直接一脚踹过去，假如前面是他的学生的话。 患者是耳聋、耳肿，拿压舌板干什么，看扁桃体么！ 简直不知所谓，欧阳医生无限鄙夷的想到。 “孙则栋，把最张开。”叶凡淡淡说道。 孙则栋也怔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说什么，而是老老实实的张开嘴。 “你到底是不是医生！”欧阳医生是在忍不住了，他大声呵斥道，“孙先生是左耳听力下降、头晕眼花、恶心呕吐，胃肠镜也做过了，你拿压舌板让孙先生张嘴干什么！” “闭嘴。”叶凡回头，头灯的光束径直照向欧阳。 欧阳用手挡了一下，他知道叶凡是故意的！ 一个小医生，竟然用如此粗鄙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回去一定要查一查他的来历，然后在开学术会的时候连他的导师一起骂！ 可是没等欧阳医生想完，就听叶凡说道，“嘴里有带状疱疹，可以确定是典型的亨特综合征。吃点抗病毒药，加上糖皮质激素，很快就能好。” “……”欧阳医生愣住。 那个年轻医生在说什么？ 嘴里有带状疱疹？！ 典型的亨特综合征的疱疹都长在外耳道的位置，怎么长嘴里去了！ 欧阳医生还真不知道疱疹没长耳朵上，而是长在嘴里，患者会有什么症状。 因为长在嘴里的疱疹属于口腔外科治疗范畴，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叶凡把压舌板收起来，转身站起，看了一眼欧阳医生，“亨特综合征，你会治疗吧。” “会。”欧阳医生还在愣神中，下意识的回答道。 但刚一说话，他便恼羞成怒。 自己才特么是上级医生！自己才是！ 这个年轻人竟然用上级医生和下级小医生说话的口吻和自己说话，还问自己会不会治！ 简直就是在骂人，不！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人！ “那好，正常治疗，3天之后要是效果不好我来做手术。”叶凡拍了拍孙则栋的肩膀，微微一笑，“没事，很快就能好起来。” 说完，他转身摘掉头灯，和孙佳琪说道，“什么变身兔子，我记得你是宾夕法尼亚的博士，也算是高材生，怎么也不能给你母校这么丢脸不是。” 孙佳琪看傻了眼，这就完事了！？ 什么亨特综合征，欧阳医生还能治疗，为什么之前欧阳医生没看出来？ 再说，自己父亲是耳聋，天医叶凡看的是嘴巴，这二者有关系么？ 欧阳医生抢过叶凡摘下来的头灯，戴在自己头上，也不和孙则栋说，直接把压舌板伸到孙则栋的嘴里。 “你……”孙则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闪，随即开始剧烈恶心、呕吐。 “欧阳，你干什么！”孙佳琪怒了，他一把抓住欧阳医生的衣服，回手抽了他一记耳光。 “我……我想看看疱疹。”欧阳医生被打傻了，他讪讪的说道。 “你特么不会陷说一声？！”孙佳琪怒道。 “……”欧阳医生知道自己太急了，低着头，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是不信。”叶凡笑了，“类似的患者并不多见，口腔内带状疱疹主要侵犯的是其他颅内神经，没有明确诊断也不算丢人。抓紧时间治吧，我最近在香江，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孙佳琪放下欧阳医生，怔怔的看着叶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脑海里的天医应该是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形象。请来自己家里，只要一号脉就能知道自己父亲生的是什么病，然后用针灸的方式或是抓两副汤药熬后服用就好。 可是现实中的天医，竟然用纯纯西医的方式，先查体，然后用压舌板，最后说治疗的时候还说要用糖皮质激素。 这特么……画风不对啊。 “欧阳医生，你看一眼，哪里不懂就问我。”叶凡淡淡说道。 欧阳医生这才讪讪的先和孙则栋招呼了一声，然后用压舌板压住他的舌头，仔细看了一下孙则栋的口腔。 果然，孙则栋口腔左侧靠近咽部有淡红色水疱疹，很明显。 这特么的，真的是口腔疱疹诱发的耳朵的症状？ 为什么会是这样！ 欧阳医生手里拿着压舌板，怔怔的看着那几个淡红色水疱疹发呆。 “好了没有。”孙佳琪语气很不友善的吼道。 “看完了，看完了，的确是。”欧阳医生无奈，只好回答道。 “这个病很少见，一旦出现极容易被误诊。对了，你会治疗吧。”叶凡又问了一句。 欧阳医生茫然的点了点头。 “行，那我走了。”叶凡说完，看向孙则栋，“你好好养身体，等病情稳定，恶心呕吐减轻，我有事找你帮忙。” “叶先生，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孙则栋忍着恶心，小声说道。 他很诚恳。 叶凡笑了笑，“没事，等你好了再说。” 第二百九十六章 偶遇旧人 “佳琪，送叶先生回去。”孙则栋沉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轻快。 孙佳琪还沉浸在从前的迷茫中没缓过劲儿来，他只是依靠着本能做了个请的姿势，“叶先生。” 几人下楼，孙佳琪走的很慢，他越想越觉得诧异，出了老宅大门，小声问道，“叶先生，我父亲的确是病？” “一般这种疱疹都长在耳朵上，不过你父亲的比较少见，长在嘴里面，所以那位欧阳医生漏诊了。治疗的话很简单，正常来讲不需要手术，3天之内就无大碍。” 孙佳琪觉得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所有阴霾在叶先生到来之后全被驱散，就像是刚刚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之后浑身冷汗。 “叶先生，多谢，多谢。” “客气，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生应该做的。” “您还没安排住的地儿吧，住在浅水湾那面怎么样？” 叶凡点了点头。 冯悠悠见没什么事儿，要等孙则栋三天之后好转，就和也烦约定到时候电话联系，直接回家去了。 孙佳琪把叶凡送到浅水湾别墅，万千感谢。 叶凡能看出来孙佳琪感激之中还带着少许的保留，知道他并不完全相信孙则栋是“病”，估计早就联系好了大地师来驱散兔精。 仔细想起来，孙则栋一边耳朵红肿，眼睛也因为紧张、焦虑布满了血丝，看起来还真和兔子有点像。 在浅水湾别墅住下，孙佳琪告辞，去照顾孙则栋。 叶凡终于闲下来。 他把看见的孙家的棺材楼画了一张草图，又按照记忆，把南洋发现的位置画了一张草图，仔细琢磨。 两者看上去截然不同，但骨子里的那股子邪气却让叶凡不寒而栗。 这是大手笔所为，一般堪舆师傅可做不出来这种东西。 而且无论是棺材楼还是南洋那处，都透着一股子妖邪的气息，和中土的风水布置不一样，处处走极端，鬼魅异常。 越看越是心寒，联想起楚雪巧的伤势，叶凡心中越是冷厉。 出手的人必然是大能者，但那又怎么样！ 无论是谁，一定要把他挫骨扬灰！ 正琢磨着，叶凡的手机响起来。 “叶！你在哪里！我在天河，你不在家！” 红衣主教弥留塞的声音传来，透着一股子焦急，话语极为别扭。 “我在香江 。” “你飞去香江干什么！”红衣主教弥留塞的语气里隐隐责备。 “哦？我去哪里还要先通知你？”叶凡反问。 “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在意。”红衣主教弥留塞一下子急了，他连忙说道，“我的丧尸病毒真的没了，这段时间我找了世界上所有病毒学知名专家都看过，他们都说我已经被治愈了，这是神迹！” “跟你说过的。”叶凡淡淡说道。 “我和教宗在天河……” “要不就在天河等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要不你们来香江。” “叶，教宗！”红衣主教弥留塞强调。 “哦？那你们等我，我回去觐见教宗大人。” “什么时候回来？”红衣主教弥留塞问道。 “两三个月吧。” 红衣主教弥留塞傻了眼。 两三个月……教宗怕是坟头的草都长出来了。 “叶，你不能这样。” “等不及就来香江，没别的事情的话我挂了。”叶凡说完，挂断电话。 对叶凡来讲，没什么比楚雪巧更重要，哪怕是神殿的教宗。 那台老款红旗不也开上卧龙山了么？教宗多个毛线！ 叶凡不再搭理红衣主教弥留塞，而是重新开始思考棺材楼与南洋邪地的共同点与不同点。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晚上，孙佳琪兴冲冲的来到浅水湾的别墅。 “叶先生！我父亲用了药之后明显见好！” 见孙佳琪的兴奋劲儿，叶凡笑了。对他来讲好才是正常的，要是连这都治不好，圣玛丽医院可以关门歇业了。 “3天，帮我联系你父亲，3天后我有事情要麻烦他。” “我父亲说今天就可以，但我们觉得还是听您的建议。” 叶凡点了点头，再怎么着急都不急在一时。 “叶先生，我在一家米其林餐厅订了晚饭，还请您赏光。” “不了……”叶凡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饿。 一直在琢磨风水上的事情，叶凡觉得又累又饿。他笑了笑，“不去什么米其林餐厅，咱们随便找一家路边摊就可以。” 路边摊……孙佳琪怔了一下。 叶先生这还真是随意。 不过叶凡在孙佳琪的心里已经堪比天人，他没有反驳，而是问下人哪家路边摊最有特色。 “叶先生，您这是体会人间烟火？”孙佳琪联系好之后，笑呵呵的问道。 孙则栋的病情见好，孙佳琪的笑容真挚了许多，透着一股子轻松。 “就是懒得吃饭。” “您还真是性情中人。” 孙佳琪对叶凡一路逢迎，叶凡估计好感度已经刷到了崇拜。 驱车来到油麻地，孙佳琪陪着叶凡下车。 “这里有一家杂碎面特别好，我没吃过，是听我家厨师说的。” “尝尝看。”叶凡看着周围人潮汹涌，忽然有一种明悟。 孙家之所以把棺材楼建在大学校园里，是为了用年轻人至阳至刚的气息镇压什么。 不过风水上的事情叶凡也不懂，还是要萧师的。 晚上回去联系一下萧师，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正说着，忽然一个拎着破烂袋子的女人诧异的惊呼，“叶凡？你怎么在这里！” 叶凡怔了一下，自己在香江可不认识多少人。而且大多都是巨商富贾，不会出现在油麻地的路边摊。 仔细看了一眼，叶凡恍然。 她叫庄羽飞，是楚雪巧的闺蜜，初中、高中同学。楚雪巧上大学，庄羽飞去英国伦敦国王大学上学，在大学期间楚雪巧在庄羽飞回来的时候还带叶凡一起吃过一次饭。 叶凡对她的感觉不好，比较能作，但看在楚雪巧的面子上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在香江遇到了庄羽飞！ 可是……她怎么混的这么差，在全球知名的大学毕业，怎么也应该去世界五百强公司成为一名白领，不至于沦落到街边捡破烂才是。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你怎么混的这么差 “羽飞！”叶凡虽然不是很喜欢庄羽飞，但他乡遇故知，还是楚雪巧的闺蜜，还是很开心的。 庄羽飞很明显对叫叶凡有些后悔，她努力低下头，不想让叶凡看到自己的狼狈。 叶凡笑了笑，“我来香江玩两天，真没想到遇到你。” “你来油麻地吃饭吧，我去忙了。”庄羽飞拎着破旧的垃圾袋逃也似的连忙离开。 “叶先生，您认识她？”孙佳琪笑呵呵的说道。 “嗯，我妻子的闺蜜，看起来……” 叶凡刚想说混得不好，但马上一股子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庄羽飞手脚露在外面的肌肤雪白娇嫩，脸上虽然有灰，但好像是故意抹上去的；头发油黑发亮，一点营养不良的黄色都看不出来。 不像是落魄，倒像是来体验生活。 “叶先生，您看。”孙佳琪指了指远处人群中藏匿的摄像机，笑着说道，“这是香江的有线台录制的一档综艺节目，找到那些三线、有点钱的人来体验生活，看看能不能东山再起。” “呵呵，你们有钱人可真会玩。”叶凡笑道。 “哪里，这些人说不上有钱，大多家产也就一两个亿而已。” 叶凡点了点头，一两个亿在孙家的眼里的确只是一点零花钱。 “半年前，有个商人说他本身有能力，就算是再次落魄，也能白手起家。这不是为了这档子事儿，引起了很大的争论。” “你还了解这些？” “随便看看笑话。”孙佳琪道，“我父亲说，大财靠命，那人也就是命好，才能白手起家。真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怕是住在火柴盒里出一辈子的苦力。” 叶凡一边和孙佳琪闲聊着，一边在人群中寻找庄羽飞的踪影。 可是庄羽飞似乎在躲自己，早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叶凡也没多想，等楚雪巧的病好了，两人来香江再联系庄羽飞就是了。 “叶先生，就是这家杂碎面。”孙佳琪好不容易找到杂碎面馆，略有点小兴奋。 为了和这里的气氛一致，孙佳琪没穿平时穿的订制的衣服，而是随便穿了一件t恤，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没谁会知道他是孙家的少爷。 就这么一小店，竟然还要排队等着吃，叶凡也不着急，和孙佳琪坐在外面闲聊。 对于孙家，叶凡比较感兴趣，话题总是引到孙家过去。可是孙佳琪却很警觉，每次叶凡说到孙家往事，他都会把话题岔开。 排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排到叶凡和孙佳琪。 杂碎面的确不错，但要是叶凡自己来，一定不会排队这么久。 正吃着，庄羽飞忽然出现在叶凡面前，“叶凡，你怎么来了！” 这回庄羽飞换了一身衣服，都市丽人装扮，手臂上挎着一个lv的包，一身名牌。 “羽飞，刚才你是录制电视节目？”叶凡笑眯眯的问道，“稍等啊，这里人多，我马上吃完。” “吃什么吃，油麻地有什么好吃的。”庄羽飞不容分说，拉起叶凡就往出走，“这里脏死了，你还能吃的进去。” “味道还不错。” “你来香江玩，怎么不说一声啊。”庄羽飞问道，“对了，我前年回家去看了一眼雪巧，说你出事之前就失踪了。” 叶凡神色黯然，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叶凡，你小子……”说着，庄羽飞用眼角看了一下叶凡，笑道，“雪巧可是挺惨的，你当时就玩失踪，现在又跑到香江来，雪巧要是知道……算了，那丫头本来就傻。” 叶凡轻轻的叹了口气。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当时是离家出走，也没必要解释。 “我不信他们说的，什么把雪巧卖了十万块钱，只要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信。可你看看你！都混成什么德性了！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是你小学中学的时候背的？” “嗯。” “真是，懒得说你。雪巧怎么样了，你回去看了么？” “瘫痪，我正找办法给雪巧治病呢。”叶凡说道。 “就你？”庄羽飞鄙夷的看了一眼叶凡，眉宇之间的不屑溢于言表。 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叶凡也懒得解释。 “庄羽飞，你现在在做什么？”叶凡把话题岔开。 “我在鼎盛地产，我男朋友程云海是鼎盛地产的老板。”庄羽飞说道程云海的名字的时候，眉飞色舞，满满骄傲。 叶凡能感觉到她的愉悦，见庄羽飞过得不错，自己也很开心。 “对，叫程云海。”孙佳琪忽然在后面小声念叨了一句。 庄羽飞回头看了一眼，“你是叶凡的朋友？” “呃……”孙佳琪怔了一下，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我朋友。”叶凡淡淡说道。 “别跟着叶凡混，没什么出息，他这人不讲究的很。” 孙佳琪怔了一下，这就是传说中的损友么？可见叶先生也没生气的表现，孙佳琪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孙佳琪，你先回去吧，我遇到了老朋友，去聊会天。”叶凡道。 “叶先生，那我明天再来找您。” “还叶先生，他也配。”庄羽飞鄙夷的说道，“叶凡，你真行啊，当年油嘴滑舌的把雪巧骗到手。这个年轻人看着斯斯文文的，还是香江本地人，竟然叫你叶先生。” 孙佳琪再怎么说都是香江顶级富豪的少爷，哪能没有火气。听庄羽飞这么说叶凡，刚想帮他说两句话，见叶凡挥了挥手，他只好离开。 “叶凡，你是怎么骗的那个年轻人？” “我没骗他，他爸生病，我去看了一眼。”叶凡实话实说。 “呦，你这个学管理的人现在当医生了？我听说咱家那面很多骗老人的讲座，你就干这个？老老实实当楚家的女婿不好么？”庄羽飞话语越来越尖锐犀利。 叶凡沉默。 “也是，当时你可不就是想要当楚家的女婿，却没想到林家的少爷看上了雪巧。你呀，一点男人样都没有，雪巧也是，放着林家的少爷不选，非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庄羽飞一边走一边说，修长的脖颈昂的很高。 忽然一道人影在庄羽飞身边闪过，抓住她胳膊上挎着的lv包，瞬间消失在人海之中。 第二百九十八章 金龟婿 “抓小偷！”庄羽飞尖声喊道。 可是周围的人对此熟视无睹，冷漠的像是根本没看见这一幕似的。 叶凡沉浸在怀念楚雪巧的记忆之中，一时不察，那人已经消失。 “庄羽飞，别喊了，我看看找找人，能不能有线索。”叶凡道。 “你？你能找什么人！”庄羽飞说道，她的手机在手里，没被请走，还算是好的。 庄羽飞连忙拨打电话，不是报警，却是打给他男朋友程云海。 “亲爱的，我被人抢了。” “是啊，在油麻地。” “别提了，做综艺的时候我不是遇到了一个从前的认识人么，我穿那身，怕他回去胡说八道，这才来喊着他一起吃顿饭。” 叶凡隐约听到电话那面的男人安慰庄羽飞，说要再带她去买包，庄羽飞这才转怒为笑。 “都是你，要不因为找你，我也不会被抢。”庄羽飞挂断电话后，埋怨叶凡。 “需要我帮你找回来么？”叶凡问道。 “哈哈哈，叶凡，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人物了？看你穿的这事儿，一百块钱都不到。”庄羽飞用手指拎着叶凡的外衣，嘲笑道，“行啊，你帮我找回来，我给你一千块钱。” “……”叶凡无语。 “刚才你也听到了，我回来找你，是因为怕你回家胡说八道。请你吃顿饭，让你看看我过得怎么样。” 雪白的脖颈再次昂起来。 “庄羽飞，不至于，我回去不会说的。” “我还不知道你了。”庄羽飞鄙夷的说道，“走吧，我的车在前面。” 一台雷克萨斯停在车位里。 庄羽飞拍了拍车，笑着问道，“还不错吧。” “嗯，这车不错。” “不错？这可是雷克萨斯高端定制型！”庄羽飞鄙夷看着叶凡，“上车吧，你这种没见识的底层人，也不可能知道这车有多贵。” 叶凡忽然想起来李少华给自己同学讲他的改装黑车有多贵的事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上了车，庄羽飞不断的给叶凡讲她的衣服有多贵、化妆品有多贵，叶凡只是默默的听着。 “叶凡，你不是说找人帮我要回来包包么？怎么不打电话啊。”庄羽飞说着说着，想起自己的包，见叶凡一直沉默物语，便嘲笑道。 “哦，我这就打电话。”叶凡说着，拿出手机，拨通冯悠悠的电话。 “悠悠，我刚才在油麻地吃饭，一个朋友的包被人抢了。你帮我找一下到底是谁，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可以要回来。”叶凡很平淡的说道。 这对冯悠悠来讲只是一件小事，挂断电话后，庄羽飞笑道，“叶凡，真能装啊。” “啊？” “切，懒得说你。你这人奸懒馋滑，不过眼光倒是不错，上大学的时候就想明白要找个有钱人。可惜了雪巧那丫头……” 叶凡沉默，一路听着庄羽飞说着过去的事情，不断惋惜。往事浮现，心中很不是滋味。 来到一家米其林三星的餐厅，下车后庄羽飞熟练的把车钥匙扔给门童，带着叶凡往里走。 “没来这种地儿吃过吧，你们这些社会最底层的人要是没有天大的机遇，八辈子都接触不到米其林三星的餐厅。这里的鹅肝不错，一份6700。” “叶凡，你一个月能挣6700么？” “差不多。”叶凡笑了笑。 “别吹了，就依你的性格，一个月要是有七八千的收入，至少要打扮的利利索索的，何至于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 叶凡只是笑。 不远处的座位上有一个男人站起来，“亲爱的，你来了。” “亲爱的，我的包被人抢了，吓死我了。”庄羽飞小鸟依人的“飞”到男人的怀里，如泣如诉。 变脸之快，叶凡叹为观止。 还记得上大学和庄羽飞见面的时候，她身边也有一个公子哥，想来庄羽飞早就想明白了，终于钓到了金龟婿。 也挺好的，叶凡笑眯眯的走上前，伸出手。 “程先生吧，你好。” 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带着领带。见叶凡伸出手，有些不情愿的把手伸出来，和叶凡的手搭了一下，一触即离。 “他叫什么？”程云海问庄羽飞。 “叶凡。” 程云海一边用湿巾擦手，一边用眼角扫了一下叶凡，“你是羽飞的同学？” 没等叶凡回答，庄羽飞连忙说道，“才不是，我高中同学叫楚雪巧，是天河市楚家的人。他是个上门女婿，不过最近混的不太好，也不知道怎么来香江了。” 程云海脸上的笑容满满的戏谑。 “坐吧，想吃什么随便点。”程云海淡淡说道。 “没事，我在油麻地已经吃过了，就是为了和庄羽飞聊聊天，说说过去的往事。”叶凡道。 “你现在在哪高就啊。” “我是医生。” “别听他骗人，大学学的经营管理，还以为我不知道？估计是推销药品或者健康产品的那帮人，什么医生，你也配。”庄羽飞鄙夷道。 “药厂的产品推销也不错，我最近正准备收购一家药厂，和三共制药有业务往来。”程云海看着叶凡，语气轻飘飘的。 “三共制药可是大公司，程先生宏图远大。”叶凡淡淡赞道。 “叶凡啊，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当业务员？不能直接让你当经理，但从基层干起，要是真有能力……” “亲爱的，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庄羽飞抱着程云海的胳膊撒娇道。 “哈哈哈，就是随便一说。做业务的人至少要穿正装吧，就他这一身，要不是我提前打招呼，服务生都不能让进。”程云海哈哈大笑。 “就是，叶凡啊，你连一身正装都没有，别人第一印象就不好，还怎么骗人。”庄羽飞捂着嘴轻笑。 餐厅里飘荡着悠扬的轻音乐，环境优雅，和油麻地的大排档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但叶凡却并不觉得，无论身在何处，心安就是家。 可惜楚雪巧不在，如果她在的话，一切都是完美的。 对他们的取笑，叶凡并不在意，如微风拂身。只是普通人而已，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你喜欢吃几分熟的牛排 等了足足有20分钟，才开始上菜。 “叶凡，这是和牛，日本产的，肉质鲜美，是最好的牛肉。” “这位兄弟，你喜欢几分熟的？”程云海笑眯眯的问道。 叶凡看了他一眼，已然知道这句话里面的机关。 国内翻译之后，习惯成自然，只有奇数数度，没有偶数。要是不懂的，张嘴要八分熟的牛排，少不得被程云海笑话一番。 “牛排啊，我喜欢八英里的。”叶凡淡淡说道。 “什么？”庄羽飞怔了一下，马上哈哈大笑，“叶凡，你是不是傻了，听不明白话？问你喜欢几分熟的牛排呢，你说的是……” 她正说着，感觉有条腿在下面碰自己。 庄羽飞脸色一变，瞪着叶凡说道，“叶凡，我请你吃饭，是看在雪巧的面子上，你别骚扰我。” 叶凡有些诧异。 程云海略有点尴尬，讪笑道，“是我碰的你，羽飞。” “啊？亲爱的，怎么了？”庄羽飞这才醒悟过来，连忙说道，“叶凡，你看看什么才是优雅，什么才是绅士风度。不当着你的面揭短，我家云海多绅士。算了，饶你一次。” 庄羽飞说得越多，程云海就越是觉得尴尬。 他笑着说道，“小兄弟，去过阿根廷？” “没有，听人说起来过。” “原来是这样。”程云海也不在这上面讥笑叶凡。 庄羽飞听的云里雾里，用疑问的目光看着程云海。 “潘帕斯草原的牛排是最好的，他们把牛肉放到马蹄铁里，靠着骏马奔跑，马蹄铁摩擦出来的热量闷熟牛排。一般七到十英里的牛排是最好不过的，小兄弟果然懂行。” “听人说的。”叶凡笑着说道。 庄羽飞的脸立即拉下来。 叶凡不动声色的反击让她觉得很不爽，穿的破破烂烂的，还有心思在这儿谈论几英里的牛排，去阿根廷的飞机票能买得起么？！ 可叶凡并没多说什么，只是重复了一遍听人说的，让庄羽飞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她心中气闷，程云海也觉得自己丢了面子，看叶凡越来越不顺眼。 这个穷酸简直太能装了，程云海心中不屑的想到。 菜品上齐，叶凡虽然并不喜欢吃西餐，但还是拿起刀叉。 “等一下，你餐前都不祷告的么？”程云海鄙夷的说道。 “不，我不信神殿。”叶凡淡淡说道。 “没有信仰，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程云海傲慢的看着叶凡，与其轻薄。 行尸走肉？要是没有自己，怕是神殿里的各位大佬早晚要变成行尸走肉。 不过这种事情没必要和程云海与庄羽飞解释。 叶凡见对面两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开始餐前祷告。 “感谢神祗给我们生活中如此丰盛的预备,求这食物能加添我们身心的力量,让我们身心都饱足。让我们怀着感恩的心领受神祗的恩典……” 很快，两人祷告完，庄羽飞一边准备吃饭，一边不屑的说道，“叶凡，只有野蛮人才没有信仰。” “我们信自己啊，天塌下来，我们就去补。洪水来了，我们就去疏。咱们有句老话，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就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小兄弟说得好。可我听说你从前是上门女婿，这和男儿当自强就没什么关系了吧。”程云海笑的前仰后合。 正说着，忽然传来门口服务生的声音。 “雷先生，您怎么来了，没看见您的预定啊。” “我来找个人。” “您稍等，我找我们经理。” “不用麻烦，你看见一个年轻人，背着帆布书包进来了么？” 声音越来越近，一个彪形大汉大步走进餐厅，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程云海见彪形大汉走进来，浑身不由自主的一哆嗦，马上站起来，满脸赔笑，“雷哥，您怎么来了？” “程云海啊，你吃你的，没你的事儿。” 彪形大汉根本没搭理程云海，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小弟粗声呵斥道。 “是是是，您要找谁？我看看能不能帮个忙。” 程云海光顾着害怕了，走了一下神，没听清这位彪形大汉说的话。可庄羽飞却听清楚了，他们要找一个背着帆布书包的人。 那不就是叶凡么！ 这年头，谁还会背帆布书包。 庄羽飞知道这伙人是江湖上极有势力的一群人，现在上岸洗白，身上却还是带着一股子彪悍之气。 肯定是叶凡偷了雷哥的东西，人家气冲冲的找上门来了！ 庄羽飞生怕连累到自己，慌乱的站起来，向后退了半步，指着叶凡尖声说道，“是他！” 餐厅的灯光略有点昏暗、暧昧，雷哥站住，顺着庄羽飞的手指看去。 “你们找他，和我们俩没关系！” 庄羽飞又补充了一句。 叶凡看了一眼那汉子，笑着说道，“我见过你，是叫雷四海吧。” 彪形大汉推金山、倒玉柱，一个躬鞠下去，头差点没磕到地面。 程云海和庄羽飞傻了眼。 现在江湖上开始打架之前都要行礼么？跟日本人学的？ “叶先生，终于找到您了！”雷四海瓮声瓮气的说道，“您的安排我们做完了，是个输光了的烂赌鬼，刚从大澳那面回来。” 说着，雷四海拍了拍手，有人把一个lv包递过来。 “叶先生，您看看是不是这个包。” 叶凡笑了笑，看向庄羽飞，“庄羽飞，你看看少没少什么。” 庄羽飞怔怔的看着叶凡。 他做什么了？好像是打了一个电话而已，雷四海就屁颠屁颠的找到包，然后赶到餐厅。 来了之后先鞠躬，看他的意思似乎能为叶凡做点事情就是天大的荣耀一般。 这是真的么？ 不可能吧！ 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庄羽飞怔怔的看着叶凡，没有回答，程云海一直再赔笑，他觉得不对，赶紧用胳膊碰了碰庄羽飞。 “啊？！”庄羽飞如梦初醒。 “庄羽飞，是你的包吧，我看外形像。找找少没少什么，要是没有的话，那这事儿就这样。”叶凡淡淡说道。 随后叶凡看着雷四海，微微一笑，“辛苦了。” 雷四海听到叶凡的称赞，骨头都软了，满脸笑容。 第三百章 他到底是谁！ “叶先生，您看您说的。”雷四海的声音都温柔了许多，他弓着身子，很小心、甚至有些卑微的站在叶凡面前，“能为您做点事儿，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程云海听雷四海竟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而且看他的表情，竟然像是心里话，脑子不由得嗡的一声，用手扶住桌子才没有摔倒。 雷四海是什么人？ 洪门中环的堂主！ 程云海的公司虽然在中环最外，但免不了要和江湖中人有关系。 说是江湖中人，雷四海却不干收保护费之类的事情。中环附近的ktv、迪厅、餐饮店有一成是雷四海的生意。 他可以说已经跻身富豪之列，虽然做的都是正经富豪看不上眼的小生意。 前几天程云海要在汇丰借一笔钱，但手续多少有点问题，还是雷四海的一个小弟出面把问题解决。 没这笔钱，程云海的公司难以为继。 所以程云海见到雷四海之后畏之如虎，而雷四海的眼睛里压根没有他，只有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叶凡。 “客气了，雷四海。”叶凡微微一笑，“我这几天在香江，有什么需要的我会通知你。” 通知！ 这么居高临下的说辞，程云海第一反应是略有不满的看了叶凡一眼。 你凭什么这么说？ 可下一秒钟，他马上收敛起自己的傲气和鄙夷，因为雷四海那张冷峻、冷厉的脸上已经笑开了一朵花。 “叶先生，您可千万别客气啊！我私人手机……上次给您一张名片……” “名片我没看，你把手机号给我，我存上。”叶凡淡淡说道。 “好咧！” 雷四海脸上笑的像是一朵干瘪的花菊绽放。 “叶先生，但凡有事，您给我打个电话，刀山火海！”雷四海像是江湖汉子一样，把胸膛拍的砰砰响。 随即他看了一眼程云海和庄羽飞。 “这是我妻子的好朋友，这是她男朋友，我们在这儿吃饭，你先回吧。”叶凡淡淡说道。 雷四海面对逐客令，没有丝毫不慢，满脸堆笑，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程云海。 身后一人贴到雷四海耳边，小声耳语两句，大约是讲述程云海的事情。 “原来这位兄弟也在中环啊。”雷四海笑道，“叶先生忙，程先生明天您有时间么？晚上汇贤居我请客。” 说完，雷四海不等程云海同意，对着叶凡深深一躬，说了几句话，转身带着一众保镖离去。 “叶凡，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雷哥？” 等人走了，程云海诧异的说道。 “我不认识他，是他认识我。”叶凡淡淡说道。 擦！真特么能装！ 程云海心里下意识的想到。 但转念之间他知道自己错了，看雷四海的表情和动作能看出来叶凡说的是真的。 而且雷四海都不敢请叶凡吃饭，说这话都不敢说。 庄羽飞认识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叶凡……你失踪的那些年在香江混社会？”庄羽飞看叶凡的目光有些畏惧，小声问道。 “没有，我当时出了点事，等我回家的时候雪巧就那样了。”叶凡叹了口气，“没事，咱们吃饭。” 程云海好生尴尬。 刚刚居高临下，怎么看叶凡怎么不顺眼，觉得这人穷横穷横的。 可直到现在自己才知道，这位是真有底气，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程云海冲着庄羽飞使了一个眼色，也不提之前的事情，只是听庄羽飞和叶凡说说从前的事儿。 幸好雷四海来的早，自己没把人彻底得罪死。要是再晚来半个小时，或者这顿饭吃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程云海一想到这里，后背全是冷汗。 一顿饭吃的略有点尴尬，但庄羽飞缓过劲儿来，也算是一朵小交际花，到最后也其乐融融。 “那我先回去了。” 吃完饭，叶凡淡淡说道。 “我送你回去。”庄羽飞马上说道。 “不用，孙佳琪在外面等我呢。”叶凡道。 孙佳琪？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无论是庄羽飞还是程云海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叶凡，孙佳琪是谁啊，听着这么耳熟呢。”庄羽飞问道。 “就是刚才跟在我身后戴金丝眼镜的那个年轻人。” “没问你这个，我是谁他好像是明星？”庄羽飞疑惑。 “不是，他是孙氏集团的继承人……应该是继承人吧，具体我也不知道。他爸是孙则栋，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 一道炸雷，在庄羽飞和程云海的头顶劈开。 孙氏集团，香江排名前十的大富豪！ 难怪听孙佳琪的名字耳熟，各家少爷们有的在香江很高调，有的低调，但芸芸大众多少都有耳闻。 果然是他…… 孙家的少爷竟然陪叶凡在油麻地吃杂碎面…… 这特么的！ 庄羽飞目瞪口呆。 而且看叶凡的语言和表情，使唤孙佳琪像使唤家丁一样。 如果说雷四海的身份地位虽然高，却出身草莽，还有机会结识；那么孙佳琪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自己有自己的圈子，不是普通人能遇到的。 结果他被叶凡使唤来、使唤去，毫无怨言…… 一想到自己当时还教训了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几句，庄羽飞心生畏惧。 “叶凡……我好像训了孙少爷两句……” 程云海听庄羽飞这么说，一下子怔住了。 “你看……” “没事，孙佳琪不会计较的。” “不行，叶凡。”庄羽飞连忙说道，“你带我去给孙少爷陪个不是，要不然我回家睡觉都睡不踏实。” “放心，不会有事。”叶凡道。 可不管叶凡说什么，庄羽飞都不同意。 无意之中得罪了孙家的少爷，人家甚至不用动手，只要一动念，就有无数人上赶着把程云海给按死。 叶凡也很无奈，点了点头，“走吧。” 出门，孙佳琪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 加长款的劳斯莱斯，孙佳琪站在车门旁，静静的等着。不知道他等了多久，脸上却没有一点点的不耐烦。 “叶先生，您出来了。”孙佳琪见叶凡走出餐厅，拉开车门，“请。” 庄羽飞和程云海看到孙家少爷像是仆人一样伺候着叶凡，同时愣住。 第三百零一章 猛龙过江 “孙佳琪，我朋友之前说了你几句，害怕你。话说你们孙家在香江这么横么？”叶凡笑呵呵的问道。 孙佳琪怔了一下，苦笑道，“叶先生，您看您说的。要是真的横，他们不就认识我了么。” 叶凡只是开个玩笑，他回身挥了挥手，与庄羽飞告辞。 “叶凡，我下个月回家，雪巧能好起来么？”庄羽飞问道。 叶凡神色微微黯淡，“我尽力。” 刚要上车，听到警车声响。 一排摩托车闪着灯开过来，看着格外有气势。 “应该是哪个国家的重要人物来了吧。”孙佳琪小声和叶凡说道，“叶先生，咱们还是先等等，车队过去再说，您看好么？” “行。”叶凡道。 孙佳琪长出了一口气。 和国外的重要人物抢道，倒也不是不行，但所有后患都由孙家承担。 幸好叶先生看着年轻，但却并不气盛，很好说话。 叶凡上了车，孙佳琪看了一眼程云海和庄羽飞，招了招手。 程云海一脸卑微来到孙佳琪面前。 “我是孙氏集团的副董事长，既然你们和叶先生是故交，这是我名片，有大事，给我打个电话。”孙佳琪拿出一张名片，两只手指捻着交给程云海。 程云海弯着腰，双手举过头顶，把名片接过来。 “叶先生是脾气好，以后可不敢……”孙佳琪看着庄羽飞，说了半句话稍稍讥讽，转身就要上车。 可是他发现摩托车队在自己车边停下，警笛声停歇，一众骑警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孙佳琪也没慌张，自家和警队关系很熟，又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随后几台黑色的加长款车停在车后。 这几台车没有车标，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孙佳琪眼睛亮，一看就知道是老式古董车，手工打造，现在很多富家公子哥喜欢这口，但根本买不到真货，只能仿制。 坐这车，可要比坐黄金的车 更有身份。 微微一怔，孙佳琪随即看见一袭红衣从车上走下来。 中年男人表情庄严肃穆，一袭红衣庄重威严，刚一出现，周围立即安静下去。 红衣主教！ 竟然是红衣主教！！ 孙佳琪怔了一下。他虽然不信神殿，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弯下腰。 程云海看见红衣主教弥留塞出现，先是一愣，随即匍匐在地上，全身颤抖，迎接红衣主教的出现。 “叶！终于找到你了！”红衣主教弥留塞根本不理会其他人，径直走到加长劳斯莱斯旁边，站在车外说道，“教宗大人和我一起来香江，这回你满意了吧。” 天雷滚滚，程云海的脑子被劈的七荤八素。 自己听到了什么！ 红衣主教、教宗，竟然赶到香江，就为了见叶凡一面？ 没开玩笑？！ 程云海只是微微怀疑，马上就开始自责起来。 别的可以作假，红衣主教的那身衣服却说明了身份，没人敢穿着这身衣服招摇过市，欺骗世人。 “你们来的真快。”叶凡说道。 “叶，我们一起走。” 叶凡想了想，从车里走出来。 四周信仰神殿的人都已经匍匐在地上，迎接红衣主教的到来。 叶凡看了一眼，叹气说道，“你先告诉我一声多好。” “我告诉你了，而且教宗已经九十六岁，不远万里从神殿飞去天河，你却偷偷的跑了！更过分的是你竟然不回去，要教宗亲自过来。” 叶凡笑了笑，见周围的人都用神殿的方式觐见红衣主教，便说道，“走吧。” “孙佳琪，我有点事，你先回去吧。”叶凡说道。 孙佳琪默然无语。 教宗……都亲自莅临香江了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叶凡叶天医做了什么？ 难道说他要给教宗续命二十年？ 如果是这样的话，整个世界的格局会有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 也难怪，香江富豪知道的事情教宗怎么会不知道。 庄羽飞是因为程云海而信神殿的，她倒不怎么虔诚，怔怔的看着叶凡和尊贵无比的红衣主教一路说笑，走上那太老旧的车上，整个人已经凌乱。 如果说叶凡和雷四海认识，程云海还能理解，或许是一次街头殴斗，叶凡碰巧救了雷四海的命，让雷四海感恩戴德。 可是叶凡竟然还把香江富豪孙家的少爷当成仆人用，这一点程云海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最不可思议的是叶凡和红衣主教像是一对损友般的对话，让程云海的三观崩碎。 听红衣主教弥留塞和叶凡的对话他能知道，红衣主教与教宗亲自去天河找叶凡，而那时候叶凡来到了香江。 不管是谁，不是应该回去么？怎么可能教宗大人还再一次飞到香江来找叶凡！ 这根本就不可能！ 但再怎么不可能的事情都发生了，程云海隐约能听到三观崩碎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摩托声起，神殿的车在摩托开路下离开了这条街，转了个弯，不见踪影。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程云海比之前十年的日子都要惊心动魄。 他不顾身份的瘫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叶凡远去的方向。 “亲爱的，您好些了么？”庄羽飞柔声问道。 “羽飞啊，你认识的这位是什么人？”程云海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庄羽飞怔了一下，苦笑，“亲爱的，我几年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穷学生。我闺蜜楚雪巧是天河的一个买卖人家的孩子，叶凡当时……当时我们都笑话楚雪巧，说她一点品味都没有，找了这么一个人。” 回想从前，一切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如今这场梦终于醒过来。 过去讥讽过叶凡，包括今天也是，庄羽飞觉得事情到了最后，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你没得罪叶凡吧。”程云海担心的问道。 “没……好像没有。” “唉。”程云海深深叹了口气。 别说是庄羽飞，吃饭的时候自己对以一个衣着朴素，还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似乎也不怎么尊重。 谁知道，他竟然是条龙，而不是一条虫。 第三百零二章 教宗的礼物 “叶，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孩子。” 叶凡走上老旧的车子，一个垂暮老人和他说道。 老人蜷缩在车座上，看起来弱不经风，但叶凡的直觉却告诉他眼前这位的危险。 看上去人畜无害、行将就木的老者即便比朱老太监稍弱，却也弱不了多少。 “冕下，我们终于见面了。”叶凡微微一笑，坐在老人对面。 “神祗保佑，把你赐予我们。” 叶凡对这些话免疫，他笑了笑，沉默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 “孩子，我听医生说丧尸病毒是无法治愈的。当时我感觉这是神祗对我的惩罚，这么多年了，我在教宗的位置上没什么建树，未能将神祗的光辉播撒，遍布人世间。” “幸好弥留塞被治愈。” 叶凡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他微微一笑，干瘪的脸上泛起慈祥的表情，“我已经老了，在这件事之前我就准备把教宗的位置传下去，而我将去阿尔卑斯山脚下，每天看看日出日落，感悟神祗的教诲。” “你和弥留塞的关系很好？” 没等叶凡说话，红衣主教弥留塞说道，“冕下，我和叶的关系很好，叶很慷慨的帮我治愈了丧尸病毒。” “那就好。”老人微微一笑，“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神祗的气息，以后你成为下一任教宗，要把这份友谊保持下去。” 第一次听到教宗亲口承认自己要成为下一任教宗，成为新的冕下，红衣主教弥留塞心神激荡。 “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帮你治疗。”叶凡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他淡淡的说道。 “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便你身上有神祗的气息，是行走在人世间的天使，医药费总是要付的。” 叶凡笑了笑。 老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扁扁的盒子，打开后里面不是现金、支票、地契，而是一张发黄老旧的纸。 纸张已经残破，看样子这些年不知道被打开过多少次。 藏宝图？叶凡微微一笑。 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我听弥留塞说你在寻找什么，在来之前我虔诚祷告，听到神祗的声音，这张地图或许对你有用，你拿着吧。” 叶凡怔了一下。 他可不认为教宗会随便给自己一张破旧的地图糊弄自己，神殿怎么说都是要脸的。 而且自己给红衣主教弥留塞治好朊病毒，其他人还没有接受治疗，可以说神殿几乎所有人的性命都在自己手上。 这张地图肯定是极其宝贵的。 叶凡慎重吧地图接过来，小心翼翼的用手指碰了一下。 “没事，不会碎的，虽然时间已经很长了。”老人微微一笑，用充满沧桑的语气说道。 叶凡打开地图，看了一眼，眼睛眯了起来。 这是…… 地图上有三个标记，标记的点很熟悉，正是叶凡朝思暮想的位置。 如果说孙家的棺材楼是第一个点，南洋自己找到的那个位置是第二个点，地图上标记的第三个点，也是最主要的一个点是一个小岛。 “这张地图是二战的时候，野蛮人绘画的。”老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因为用了东方的力量，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说了……” “冕下，请你说说你的想法。”叶凡沉声说道。 看地图的破旧程度，是个人就会知道教宗这么些年来不知道翻过多少次。 要是一点收获都没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教宗没有意外，他微微一笑，“十年前的那次地震，你还记得吧。” 叶凡心中一动，“三陆冲？” “孩子，你想到了。”老人慈祥的笑着说道，“他们战败之后收集冤魂，准备东山再起。在十年前沉睡的妖魔被唤醒，引发9.0级地震。” “……” 叶凡没想到竟然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东方的力量体系是另外一支，我们并不如何了解。但这些年神殿一直在观察他们，很多事情我都想不懂到底为什么。 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他们是异域恶魔的后代，他们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毁灭世界。” “毁灭世界？冕下，我不是超人。”叶凡笑了笑，虽然心跳加速，但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平静，不露声色。 “和你没有关系，只不过你因为命运的安排、神祗的指引，恰巧进入了转盘而已。”老人说道，“他们已经开始改变人类的基因，这种阴毒的做法原本我想不懂，但把他们换成异域恶魔的话，一切都能说得通。” “冕下，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特殊的指向，神殿的力量系统和东方力量系统不一样，所以我想不懂。我想，这张地图在你手里，应该对你有帮助，所以我把它带来了。” 说着，老人又取出一枚徽章。 “叶，我不知道拿张地图对你的帮助有多大，所以我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感激，给你这个。” 红衣主教弥留塞的眼睛都红了，他怔怔的看着老人手里的徽章，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是……” “圣天使的徽记，神殿只有一枚。”老人说道，“你佩戴上圣天使的徽记后，神殿将会成为你最忠诚的战友。” “圣天使么？”叶凡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那枚徽记。 一股暖流从徽记上传来，叶凡眯起眼睛仔细看徽记。 徽记上铭刻着一个六翼天使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徽记中飞出来一般。 这股暖流就是天使传来的。 从前神殿说叶凡是天使，那只是一个形容。 而现在只要叶凡佩戴上这枚徽记，就真的成了天使，至少在人世间有无数的人把他当成是天使。 “叶，希望我给你的小礼物能让你满意。” “谢谢，我很满意。”叶凡觉得老人比红衣主教弥留塞好交流多了。弥留塞就像是一个吝啬鬼，一毛不拔。而老人见面之后直接给了自己两样东西，看样子都能派上大用处。 “冕下，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为你治疗朊病毒。” “真是无法想象，你的手段已经超越了现有科技。” “冕下，刚刚你也说了，我们是不同的力量系统。”叶凡微微一笑。 第三百零三章 拒绝邀请 车开到香江一处神殿祷告的场所，叶凡下了车，红衣主教弥留塞凑近叶凡身边，“叶，你的神迹是可以复制的，是不是？” “弥留塞，我是医生，治病为主，不是神迹。” 听到叶凡这么说，红衣主教弥留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生喜悦。 叶凡也不管他和教宗、神殿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教宗已经展现自己的诚意，而且叶凡也希望这种奇怪的朊病毒可以让蛊王进阶。 手里有十几个距离破碎虚空只有一线的强者助阵，走到哪不是横趟？ 那天朱老太监已经表达了自己的忌惮。 假设现在朱老太监来卧龙山偷袭，叶凡有把握逼退朱老太监。要是再有几只蛊王，叶凡有把握留下他。 “孩子，需要什么么。”老人慈祥的问道。 “不需要，教宗大人。”叶凡淡淡的说，“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有十几分钟就好。” “我宁愿相信这是神迹。” 叶凡笑了笑，和老人来到一处安静的地下室。 “孩子，我能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治疗么？”老人坐下，看着叶凡问道。 叶凡知道眼前这位教宗看着似乎行将就木，但的确是强者。 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他。 而且这里是神殿的地儿，外面有光明骑士团，叶凡也不想在救楚雪巧之前节外生枝。 “教宗大人，是一种南洋蛊虫。”叶凡如实回答，“可以吞噬病毒……类似于人类身体的白细胞？” 老人怔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果然神奇。” “你说的丧尸病毒其实是一种朊病毒，现有科技无法治愈，圣水也无能为力。教宗大人，我需要你的配合。”叶凡道，“如果你觉得有威胁……” “放心，不治疗的话我最多能活2年。”老人笑了笑，慈祥的说道，“而且我听弥留塞说没有什么感觉。” “你和他不一样，他太弱了。” “哈哈哈，你是第一个说红衣主教弱的人。”老人很愉快的大笑。 “实话实说。” “那我们开始吧，再次重申，请你放心，我不会抵抗的。” 说着，老人把上衣脱掉。 他后背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全身皮肤有些松弛，让那道伤疤看起来有些古怪。 “年轻的时候在异域作战，留下来的伤。” “就这样，不要动。” 叶凡对陈旧的老伤不感兴趣，他淡淡说道，手伸进帆布书包。 当叶凡拿出蛊虫的时候，他感觉到老人身上隐约散发出一股子白色的气息，蛊王对这种气息有些恐惧。 但教宗很快收敛气息，蛊王闻到朊病毒的味道，在叶凡脑海里留下兴奋的喊叫声，顺着老人的皮肤腠理钻进去。 整个过程要比给红衣主教弥留塞治疗更顺利，叶凡担心的各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甚至在蛊王吃干净最后一点朊病毒，心满意足的膨胀的瞬间，教宗还帮着叶凡压抑住蛊王的气息。 叶凡收回蛊王，长出了一口气。 这是第二只，有石中古佛的帮助，蛊王的休眠期也会大幅度缩减。 应该可以治疗所有神殿被感染的人。 “果然是神迹。”老人穿上衣服，恢复了以往的从容，他知道自己已经好了。 “只是一种治疗方式而已。”叶凡笑道，“比如说肝脓肿，可以注射细菌，加速脓肿形成的速度。” “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就把蛊王当做是身体的白细胞好了，像白细胞对付细菌一样来对付病毒。” “孩子，神殿并不卑鄙，你不用这么担心。”老人转过身，看着叶凡，用很诚挚的口吻说道。 叶凡笑了。 教宗果然是盖世强者，他能觉察到自己很紧张，随时随地准备爆发。 或许他连帆布书包里的那只进阶之后的蛊王也能觉察到。 “教宗大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出手净化蛊王。” “怎么会。” “呵呵，我不想成为女巫，也不想被绑在火刑柱上。” “年轻人谨慎点是好事，但请你接受我的善意。”老人悠悠说道，随即站起来，“孩子，可以继续治疗么？” “可以，但是我不去神殿。” 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刚简单的劝说，可以说是浅尝辄止，两人谁都没撕破脸皮。 “孩子，你要做的事情需要神殿的帮助的话，就去找弥留塞，他是下一任教宗，可以帮助你做很多事情。” “谢谢。” 叶凡很诚挚的道谢。 “你的蛊王很强大，可以吞噬病毒来加强自己，真是很好奇呢。” 对教宗的好奇，叶凡什么都没说。 开玩笑，自己的蛊虫可是距离白日飞升只差一线的强悍存在，是自己的帮手。 面对未知的咒术师门派，叶凡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怎么可能送给教宗做切片。 “孩子，今天还能治病么？”老人不想就这个问题纠缠，他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可以。”叶凡手里还有蛊王，自然有底气。 尤离别耗费一生心血还没养熟一只蛊王，叶凡抽时间用3d打印的心脏、人工血液、ecmo等现代化的设备批量制造出来一批蛊王。 人比人， 气死人。 “其实你也看出来我的症状不重。”老人说道，言语之中自然而然的带着威严。 叶凡笑了笑。 “接下来是一位修女，她的情况很不好。”老人叹了口气，“如果你去神殿……” “教宗大人，我是不会去神殿的。” 老人摇了摇头，“修女……有点麻烦，我能在场么？” 叶凡沉吟了几秒钟，点点头，“在医院里，医生总是要避嫌的。虽然治疗手段比较古怪，但我想教宗大人不会觊觎我几只蛊虫。” “只是蛊虫么？那只小家伙身上的气息让我感觉到了危险。孩子，谢谢你的慷慨。”老人说着，拍了拍手。 外面有人推开门，抬着担架走进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女人，她脸色苍白，非常慌张。 送修女进来的人转身出去，老人淡淡说道，“孩子，开始吧。” 叶凡却没动手，甚至他的手都没伸向帆布书包，而是眯着眼睛看这个女人。 “孩子，怎么了？”教宗有些诧异。 “她的情况不对。” 第三百零四章 化妆品导致的重金属中毒 “不对？”教宗有些诧异。 “你能走路么？”叶凡问道。 女人的声音含含糊糊，好像舌头肿了似的，叶凡费了很大力气才听明白她说的话。 本来她的情况不重，但几天前忽然说话不清楚，甚至走路摇晃的很厉害，很快就失去了行走能力。 叶凡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沉思了几秒钟后说道，“你把手举起来。” “孩子，你要干什么？”教宗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教宗大人，我只是想做一个小小的试验。” “孩子，她是受人尊重的修女，在非洲救助过无数的孩子。” 叶凡没说话，目光清澈如水，看着教宗，没有一点示弱。 几秒钟后，老人叹了口气，“按照他说的做。” 修女努力抬起手臂，看着叶凡。她的目光里有恐惧、有无奈、有迷茫不解，甚至还有一丝对叶凡的痛恨。 “孩子，请尊重修女，不要……” “麻烦你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叶凡没理会教宗的话，而是和修女淡淡说道。 修女怔了一下，她的手颤抖的很厉害。 “孩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我怀疑她除了被朊病毒感染之外，还中毒了。” “不可能！”教宗的表情严肃起来，屋子里的空气宛如凝结。 “神殿没有你想的那么混乱！不可能有敌人来下毒。” 教宗很显然有些愤怒。 叶凡看着老人，淡淡说道，“我是医生，请按照我说的去做。” 神殿、中毒…… 只是一个朊病毒，就让教宗一世积累下来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质疑，虽然没人说，但老人清楚。 现在这个年轻人拒绝了自己的邀请，看在他可以治疗丧尸病毒的份上不和他计较这些。 而他竟然说神殿里的修女中毒！ 自己管理下的神殿真的这么差么！ 不可能中毒，绝对不可能！！ 教宗的缓缓拿起手杖，在地上轻轻顿了一下。 一道罅隙隐约出现在叶凡面前，空间几乎被撕开，一股子白光从罅隙里冒出来。 但白光转瞬即逝，一切平静如初。 “教宗大人，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威胁我么。”叶凡很冷静的说道。 “孩子，我们刚刚还在友好的说话。虽然你拒绝了我的邀请，但我并没有生气，甚至已经准备让神殿所有生病的人不远万里来到香江。” 叶凡静静的听着。 “可是你太过分了，竟然指责我管理的神殿有人投毒。”教宗冷冷的说道，“你想与全世界为敌么！” “教宗大人。”叶凡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平淡如水，“我认为你想的太多。” “不要认为你的蛊虫很强大，这世界上有很多更强大的存在，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我想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叶凡解释道，“中毒，并不一定通过食物，还有很多种可能。” “神殿是圣洁的地方，不可能有毒物出现。”教宗不容置疑的说道。 “但她的治疗效果不可能有你好。” “孩子，你是要挟神殿么？”教宗冷冷的说道，“我已经为你精心挑选了礼物，还不远万里去你的家乡。知道你不在，我又赶奔香江，这些诚意难道还不够么！” “教宗大人，我想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叶凡哭笑不得。 教宗对自己刚刚的话反应之大，出乎意料。 “你说。” 叶凡并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在修女的脸上擦了一下。 “你！”教宗大怒，这是当着自己的面轻薄修女么？ 如果是这样，哪怕神殿万劫不复，也不可能让步。 他缓缓举起手里的手杖，每移动一寸，手杖上就散发出些许的光芒，从一柄普通的手杖渐渐幻化成权杖。 可是叶凡随即的动作，让老人怔了一下，所有光芒散去，他疑惑的看着叶凡。 叶凡的手在修女脸上擦了一下，随后抹在自己的裤子上。 深色的裤子上多了一道腻白的痕迹。 女人么，都要化妆的，这是常识，眼前这个年轻人要说什么？！ “教宗大人，化妆品里含有大量的重金属，你知道么？” “……”教宗茫然。 他隐约知道，但要是详细说，肯定说不清。 老人虽然猜到了叶凡要说什么，但他没有说，而是看着叶凡，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修女的症状本来不应该这么重，指鼻试验她做不到，证明身体已经出现共济失调。” “据我猜测，很可能是大量应用化妆品导致的。” “教宗大人你刚刚说过，修女在非洲救助过很多孩子。我想应该是皮肤的颜色问题，导致修女用了大量化妆品。” 叶凡的话很简单，没有任何一句难以理解。 可是…… 无论是教宗还是修女都怔怔的看着他，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困惑。 化妆品，也能中毒？ “我是医生，请按照我说的做。”叶凡沉声说道。 教宗无语。 修女睁着眼睛，手指颤抖，很难用手指指到自己的鼻尖。 当叶凡让修女闭上眼睛，结果更是离谱，修女差点把手指指到自己的耳朵。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就是刚刚叶凡说的共济失调？ 叶凡又脱下修女的鞋，她的脚有浮肿，很明显。叶凡的手指落在浮肿的脚面上，抬起后有一个深深的坑，很久才缓慢恢复。 “已经堆肾脏造成影响了，教宗大人。”叶凡看着老人，微笑着说道，“这不是朊病毒感染的症状，我想你们也都没有类似的情况吧。” “我们以为是她的病毒忽然爆发……”教宗结语。 “先把修女送去医院，检查血液中的重金属含量。朊病毒发作的很慢，先治疗重金属中毒也来得及。” 教宗怔怔的看着叶凡，简单、干净的脸庞越来越模糊。 他真的只是一名医生？ 修女被抬走，送去附近的医院。 并没有下一个人进来治疗，叶凡知道教宗在等待结果。 两个多小时后，结果回报，修女的血液中金属汞含量超标3000多倍！ 教宗面对这个结果哑然。 “很正常，金属汞可以有效抑制黑色素生成，美白的化妆品里会有大量的汞元素。3000多倍也不算高，只要去医院，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就会好起来。” 叶凡微笑。 第三百零五章 孙家隐秘 事实再一次证明叶凡是对的。 教宗对这个诡异的结果无话可说，毕竟以神殿的实力，叶凡想要作假几乎没有这个可能。 有了信任，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叶凡马不停蹄又治疗了十名神殿的人员，蛊王吃掉朊病毒后进入短暂的休眠期。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孙佳琪如约而至，来到浅水湾的别墅接叶凡。 “叶先生，家父已经大好。”孙佳琪很是开心的告诉叶凡这么一个好消息。 叶凡只是微微一笑。 “家父还在康复中，来拜见叶先生力有不逮，还请叶先生……” “应该的。”叶凡打断了孙佳琪客套的话，站起身给冯悠悠打了一个电话，随后和孙佳琪出门。 “叶先生，您是想询问家里在香江大学建的那个教学楼的事情么？”孙佳琪似乎知道了什么，也可能是父子两人商量过，所以上车之后他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叶凡点了点头，凝眉看着孙佳琪。 “这是家里的一段隐秘，前段时间我父亲身染重病，把事情原委讲给我。现在家父无恙，还是听他给您讲吧。” “在学校里建棺材楼，用学生的阳刚之气镇压，有些不好吧。”叶凡淡淡说道。 “风水堪舆上的事情我不太明白，但事情原委不像是叶先生您想的那样。” 叶凡见孙佳琪不说，也不着急。 事情走到现在这步，问明白究竟，把几条线索合在一起，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咒术师门派来。 来到孙家，上楼后见孙则栋虽然身体刚刚康复，看起来还很虚弱，但穿了一身正装，坐在正厅等叶凡。 “叶先生。” 孙则栋站起来，向叶凡施礼。 “客气，我在路上听孙佳琪说了，你知道我这次为何而来。” “叶先生，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会纠结我孙家在香江大学建造的教学楼，但您对孙家两代人……三代人有活命之恩，我定然知无不言。” 三代人，这是把那孩子也算上了，叶凡点了点头。 “叶先生，这几十年，香江各种小报都把那栋楼叫做棺材楼，其实他们只知其一，并不知道其中究竟。” “甚至连我孙家当年在南洋的先祖都不清楚，我也懒得管，只是坊间谣传，真要孙家出手，坐实了那些谣言而已。” 叶凡静静的听着，孙则栋恢复的真心不错，虽然有些虚弱，但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和前几天要变成一只大兔子的时候的萎靡截然不同。 “叶先生，我今天说的话是我孙家祖训，向来传男不传女，每一代孙家家主都要维护那栋楼。其中隐秘……希望您能为孙家保守。” 叶凡见孙则栋表情严肃，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叶凡在此之前有猜测，不就是孙家兄弟两人在南洋打拼，后来兄弟反目，其中一个被另外一个杀死。 杀了自己亲兄弟的人心中有愧，更是害怕，所以才建了一栋棺材楼镇压横死之人的凶戾之气。 这个解释很合理，但却并无法和南洋那个凶杀之地联系起来。 “事情发生在八十多年前，那时候战火连天，民不聊生。鬼子的兵锋扫遍整个东南亚，南洋大多沦陷。我先祖爷一共兄弟六人，因为当时家里在南洋多少有点积蓄，多以被鬼子抄了家，最后只剩下两人。” “三爷和爷爷跑出来，他们立誓要给家人报仇。三爷不是商人，而是一名蛊师，他神出鬼没，在当地让鬼子头疼不已。” “后来战事吃紧，原本并不重要的南洋变成鬼子重视的交通要地。越是重视，就越是容不下我三爷那种人的存在。所以他们国内派来一名大术师，连同已经投降的蛊师联手绞杀我家。” 叶凡没想到原本想象中富家争夺家产的狗血剧竟然变成了这种传说。 他有些疑惑，但本能的认为孙则栋说的是真的。 要不然无法解释两地的风水、气息如此相像。 “结果不用猜也能想到，千钧之势压下来，我三爷哪怕本领通天也扛不住。不过我三爷也很强，除了蛊术之外，还会一些茅山术法，每次机缘巧合之下都能遁走。” “最后鬼子们无奈，军部军令森严，他们国内来了一名叫黑田的大佐，他在岛国号称最强邪咒师。到南洋之后，他下令杀了十几万人，建立一个血池，用于释放咒术。” “用鲜血、冤魂堆积起来的咒术果然犀利无比，我孙家三爷知道无法躲避，所以约战黑田大佐。” “具体细节不得而知，但当时三爷没让我爷爷一起跟着，而是给了他一截柳木。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我三爷当时抱着必死之心去死战。” 说着，孙则栋叹了口气。 叶凡肃然起敬。 这个解释可以把之前各种疑点都串起来，孙则栋说的应该是实话。 “三爷临走之前说要用茅山秘术与黑田大佐同归于尽，但他有一缕气息寄托于柳木之上，还有回阳的可能。后来那一战果然惊天动地，三爷虽然胜了黑田大佐，却败在他的血池咒术之下。” “最后两人同归于尽。” “我爷爷知道消息悲痛莫名，拿着柳木却没有感受到我孙家三爷的任何气息，当时以为三爷魂飞魄散。后来因为悲伤过度，沉沉睡去，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爷爷梦到三爷与黑田大佐串在一起，在血池中被镇压。” “三爷只说了一句话，两人的魂魄都在柳木之中，让我爷爷去找风水陈家，镇压黑田大佐的凶煞。” 叶凡听着，后背汗毛竖起来。 孙家三爷这是想要同归于尽！ 而且还不是一死了之的那种，是魂魄与黑田大佐的魂魄一起被镇压，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这里，叶凡肃然起敬，缓缓站起，冲孙则栋鞠了一个躬。 孙则栋知道叶先生并不是敬佩自己，而是敬佩自家三爷，坦然接受。 “再往后我爷爷带着柳木流落南洋，当时想死容易，想活却很难。艰难求生，终于到了鬼子投降的那天。” 第三百零六章 重返棺材楼 “不过天南风水陈家当时也破败。都说国破山河在，但这人呐，哪怕是传承几百年的大世家在无边烽火中也破败不堪。” “我爷爷从南洋回国，在天南遍寻不到陈家，只好带着柳木来到香江。后来的事情您都知道，可能是孙家气运在此，当时又是二战之后百废待兴的好时候，所以孙家就此发达。” “十几年间，我爷爷没有忘记寻找陈家的风水师傅，后来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到陈伯。说明事情原委，陈伯决定在香江大学修建了一栋教学楼，那块柳木藏于地基之中。” “我孙家传了三代，每一代人都守护着那栋楼，一直未曾变过。再具体的事情，别说是我，就算是我爷爷也不知道。比如说柳木里黑田大佐的魂魄要是出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孙则栋说完，抬头看叶凡。 叶凡轻轻点了点头，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竟然和神都林家有关系，孙则栋也怔住。神都林家，那可是神都林家！ 孙则栋万万没想到几十年前的隐秘事情，七拐八绕竟然有林家的参与。 “叶先生，接下来您准备怎么办？只要我孙家能做的，一定全力配合。”孙则栋诚恳说道。 “我不是风水堪舆的先生，我请了萧师。” “萧师的确是大家，叶先生您是不是要去那栋楼看一眼？让孙佳琪陪着您。” 叶凡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而是侧头沉思。 事情似乎并没有着急想象中那么简单。 还是先去那栋棺材楼看一眼，然后听听专业人士的说法。 叶凡是天医，在治病救人上是他的领域，但风水堪舆还是要听萧师的。 “那您先歇着。”叶凡想明白，站起身，拱手客气说道。 这是第一次叶凡称呼孙则栋为您，孙则栋心里明白，叶先生是因为自家先祖，所以对自己礼让几分。 “孙先生，这件事情我可能要告诉萧师。” “无妨，只麻烦叶先生叮嘱萧师，不要外泄就可以。” 让孙佳琪陪着叶凡出门，孙则栋这才如释重负。 …… 冯悠悠和萧师等候多时，叶凡看见萧师，有段日子没见，她的气色好了很多。 “叶先生，托您的福，我的病已经见好。”萧师见面就先道谢。 “不是什么大毛病，只要把痰咳出来就好。”叶凡笑呵呵的说道，“萧师，咱们今天要去那栋棺材楼，您帮着看一眼里面的格局。” “我和悠悠商量了很久，觉得那栋楼与咱们在南洋看见的不毛之地有些类似。” “怪就怪在这里。” 上车之后，叶凡把孙则栋说的事情又重新讲述了一遍，随后说出自己的疑问，“如果是风水陈家的人帮助建造了这栋楼，镇压黑田大佐凶煞之气的话，那南洋为什么会有一样的格局呢？而且林剑给我的玉佩也很奇怪。” “会不会是巧合？”冯悠悠问道。 叶凡摇了摇头。 世间巧合哪能有那么多。 来到香江大学隐蔽的教学楼，再次来这里，看到的和上次截然不同。 上次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一眼，听李紫涵讲了一些趣事。 叶凡追查这件事情用了十足的心力，每天在心里都要想到棺材楼，再次看到，却到了见山不是山的程度。 进了楼，孙佳琪开始介绍。 “叶先生，这栋楼的楼顶上有玻璃，玻璃上雕刻的图案是按照金钱剑打造的。 金钱剑可斩魂魄，而且还有催财的功效，但是催财之前首先要辟邪。 每天中午时分，金钱剑被太阳照射的光影正好投射到地下柳木的位置，所以就有了三支香的场景。” 叶凡点点头。 “据说金钱剑根据摆放角度不同会有不同的功效，这栋楼里的方式是剑尖朝下。当阳光照射时会和地面形成一个45度的夹角，形成斩魂之势。可能会压迫地下黑田大佐的魂魄不敢放肆活动，会越来越萎靡。” “据说当时陈伯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太爷爷反对。毕竟那块柳木里的魂魄不光是黑田大佐的，还有我三太爷的。金钱剑镇压黑田大佐魂魄的时候，总会……” 有些事情难以两全，叶凡拍了拍孙佳琪的肩膀。 “三炷香代表着三清，也就是道教最高的那三位。所以遇到过年，或者祭天之类的就会点三支香。陈伯请三清镇压，柳木中的魂魄没有跑出来的可能。”萧师补充了一句。 她知道事情原委后，再从头分析，有条有理。 “这里的电梯逼仄，很不舒服，只有上楼的时候有，下楼要走楼梯，是不是当时有什么说法？”萧师随后问道。 “是。”孙佳琪说道，“萧师明见，当时我三太爷斩断黑田大佐一条小腿，他的魂魄上下楼不全，尤其是下楼的时候。” “棺材楼的传说已经很多年了，现在香江大学的学生很少来这里。这边幽静异常，阳气不旺。”萧师随即指着一面镜子说道，“镜子属金，可镇邪秽，还有破煞的能力。连身镜做的比人还要高大，陈伯也是尽了心。” “可是叶先生，您看这镜子。” 萧师指着镜子说道，“周边的木质已经老旧，镜面发黄，混沌不清，想来应该是柳木中的恶魂还是很凶。随着时间推移，这栋楼已经有镇压不住的迹象。” 孙佳琪怔了一下，马上说道，“对了，门口的喷泉也是按照三炷香修建的。可是这几年喷泉总是会坏，有工人维修，说是年久失修，要彻底修好需要大动。家父犹豫了很久，没敢大动，只能维持现状。” “这就是了。”萧师指着楼顶的玻璃说道，“这玻璃换了没几年吧。” “萧师明见，玻璃每三年就要换一次。这里的玻璃和别处的不同，老旧的特别快。” “柳木扶手也是。” 几人走在这栋楼里，周围鬼气森森，叶凡虽然没有觉得不舒服，但隐约能觉查出来有一股子狰狞戾气。 “现在看，这栋楼怕是没几年能用了。”萧师最后说道，“叶先生，我建议咱们去天南，拜访陈伯。” 第三百零七章 抽丝剥茧 “大师出手，自然非同凡响。陈伯当年用足了心思，每一个细节都令人叹为观止。”萧师坦诚，“我无法全部看懂，也不清楚到底和南洋的那处有什么关系。” 棺材楼的目的在孙则栋讲清楚后，已经不算隐秘了。但叶凡也疑惑于为什么南洋有一处与棺材楼的风水隐隐相合。 “孙佳琪，那就这样。” 出了香江大学的教学楼，叶凡拱手，“我们先告辞了。” “叶先生，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托付，我孙家一定尽力。” “少不得麻烦孙家。”叶凡微笑。 离开孙家，上了冯悠悠的车，叶凡把教宗送给自己的那张地图拿出来。 “萧师，您看这个。” 萧师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拿出里面的地图。 冯悠悠凑过去，笑呵呵的问道，“叶先生，这玩意看着可是够老的。” “是教宗送给我的。”叶凡实话实说。 “教宗？”萧师的眉宇一动，小心的展开地图。 地图上的标记很清楚，萧师却没有妄下评论，而是仔细研究了很久。 “叶先生。”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萧师才涩声说道，“这是乾坤阵。” “嗯？”叶凡怔了一下。 “什么是乾坤阵？”冯悠悠问道。 “三清镇压凶煞，陈伯已经做到了极致。但那凶煞生前杀人太多，煞气很重，所以哪怕有金钱剑每天斩去煞气，也只能是一个……” 说着，萧师怔了一下，想了很久，微微摇头。 “不应该啊。” 叶凡虽然不擅长风水堪舆，却也知道不应该。 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只要持之以恒，总有一天可以化解凶煞之气。 但孙家的棺材楼镇压那块柳木几十年，每天都有阳光汇聚的至阳至刚的金钱剑剑斩凶煞，应该越来越好才对。 可现在孙家的棺材楼已经很明显处于弱势，凶煞之气越来越凶，估计镇压不了多少年了。 这到底是是为什么？ 萧师的疑惑在此，叶凡也清楚。 犹豫了片刻，萧师指着地图说道，“这是风水汇聚之地，如果按照地图上的标记……” 说着，她把地图转过来，指着其中一处说道，“这里是孙家的棺材楼，那么这里正好是我们在南洋遇到的那个位置。” “这里好像是三陆冲岛？”冯悠悠诧异。 “嗯，这里是三陆冲岛。” 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一次地震，导致核泄漏，叶凡知道三冲岛。 “叶先生，我估计您要寻找的门派应该在三冲岛上。” 萧师最后给出自己的猜测。 叶凡皱眉，其中很多关键点他还是想不通顺。 “萧师，乾坤阵是什么意思？”叶凡皱眉问道。 “孙家的棺材楼，是一个小三清阵，用风水堪舆的手段引天地之气镇压凶煞。可是有大能利用孙家的棺材楼，将计就计，反而每日引煞气入楼。” “所以棺材楼才日渐破旧，渐渐镇压不住煞气。” 萧师说着，叹了口气，“这只是我的猜测，叶先生，咱们去拜访一下天南陈伯，问问陈伯的意见。” 叶凡点头应下。 天南与香江不远，今天也没有神殿需要治疗朊病毒的人，叶凡随即启程，冯悠悠开车，三人直奔天南陈家。 天南陈家，风水堪舆的大家，相传最早起源于南北朝时期。 历代相传，即便是萧师也对陈家极为敬畏。 尤其是看见香江大学的那栋棺材楼之后，里面种种手段过于神奇，萧师也想听陈伯讲述一遍。 来到天南省，萧师联系陈家。 陈家开始的态度很客气，但听说要拜见陈伯，询问有关于棺材楼的事情后，态度立即冷淡了许多。 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察言观色，也能看出来他们的不高兴。 自己算是恶客了，叶凡笑着笑道。 不管陈伯高兴不高兴，愿不愿意说起棺材楼，自己都要拜访陈家。 前面的迷雾拨开，却又有更多的迷雾，叶凡隐约觉得事情和自己从前想的不一样。但无论如何，不管谁阻拦，叶凡都不肯善罢甘休。 来到陈家，一个年轻人阴沉着脸出来迎接。 “萧师，我爷爷这几天身体不好，正在休养。”年轻人直接说道，“电话里已经和您说了，但您坚持，都是同道中人，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埋怨，见面之后说的极不客气，隐隐有火药味。 萧师却不在意，笑着说道，“我们登门拜访已然是恶客，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代天医，叶凡。” 天医！ 一说到这个词，年轻人的眼睛亮了一下。 但转过头仔细打量叶凡，他笑了笑，看样子并不相信萧师说的。 “天医，是么？”年轻人冷笑着问道。 叶凡点了点头。 “我爷爷只是身体不舒服，已经去天南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看过了，说是有皮疹，正在休养。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天医了。” 叶凡笑了笑，这时候年轻人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很没礼貌的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翻看了一眼，满满的失望。 叶凡瞥见他在看一项检查结果。 “不是结核，家里有人肺部有恙？”叶凡淡淡问道。 “我女朋友最近……”年轻人说了半句话，缓过神，瞪了叶凡一眼，“怎么？天医对这点小病感兴趣？” “求人办事，总要有诚意不是。”叶凡淡淡说道，“看你眉宇之间有些愁苦，是不是病的时间很长，却迟迟不愈？” “……”年轻人怔了一下。 “可以让我看看，反正陈伯他老人家在养病，我们也不急。” “呵呵。”年轻人冷笑，但想了想，看着叶凡说道，“萧师说的话我本来不应该不信，但你看你那里像天医。我实话实说，一点都不信，既然你要献丑，那就试一试。” 说完，他补充一句，“真要是能治好我女朋友的病，我去求我爷爷。你放心，我陈厚坤说话算数！” 叶凡笑了。 陈厚坤还真是个情种，一说起他女朋友，话锋就变了。 过了片刻，陈厚坤带来一个20多岁的女孩子，长得很好看，但一脸病容，不断捂着嘴咳嗽。 “我号脉看看吧。”叶凡道。 冯悠悠笑着说道，“叶先生，这样才是天医么。” 叶凡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女子伸手，叶凡的手指搭在她的脉门上。 很快，叶凡皱眉，“你们去医院的时候都做什么检查了？” 第三百零八章 气管里的异物 陈厚坤一脸鄙夷。 “萧师，不是我不信，您看看这位。”陈厚坤指着叶凡说道，“天医，有问去医院做什么检查的么？” 萧师也很苦恼，叶凡这个天医和所有人认知之中的天医截然不同。 不过叶凡的确厉害，萧师苦笑问道，“叶先生，您怎么考虑？” 叶凡这次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他想了很久，也没回答萧师的问题。 陈厚坤鄙夷的说道，“天医，您老人家号脉的时间可是够长的。” 叶凡笑了笑，把手从陈厚坤女朋友的手腕上拿下来。 “脉象上看应该是气道内有异物，按说不应该啊，拍个片子就能看清楚。” 一句话，宛如一道惊雷，炸在陈厚坤的头顶。 他怔了一下，脸色极为难看，一言不发。 “陈厚坤，有片子么？我看一眼。”叶凡问道。 “没有，拍片子要受线，对身体不好。”陈厚坤辩解道。 无论是冯悠悠还是萧师，都能听出陈厚坤话语里的不自在。 什么受线，估计是借口。 可都怀疑是肺结核了，怎么也应该拍个片子吧。 叶凡想了想忽然笑着说道，“是这样，我是天医，为病人保密是应该……” “我们没什么秘密！”陈厚坤下意识的打断叶凡的话，生怕他胡乱说什么。 “医院人多眼杂，现在么……”叶凡心里有数，已经大约猜到了是什么情况，他转过头和萧师、冯悠悠说道，“二位，麻烦避一下。” “……” 萧师和冯悠悠怔怔的看着叶凡，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肺结核有什么怕见人的么？ 尤其是冯悠悠，更是好奇。但叶凡都说了，见陈厚坤的脸色不对，她们只好先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叶凡、陈厚坤和他女朋友，叶凡笑着说道，“不能讳病忌医，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才是。” 陈厚坤的脸色变了又变，怔怔的看着叶凡，欲言又止。 “你们不说也行，我猜一下。” “按说肺部疾病，去医院的流程应该是先拍片子，无论是ct还是肺部正侧位片，总归不能不做。可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没做，是吧。” 陈厚坤点了点头。 “家属拒绝，倒也有这种可能。我看你女朋友体温应该在37.5度左右，持续低热状态，伴有咳嗽。咳痰我倒是没见到，能说下是什么颜色么？” “黄色的。”女人轻轻说道。 “嗯，我猜测医院的医生在你们拒绝拍片后是按照肺炎进行治疗的。” 叶凡说着，仔细观察陈厚坤和他女朋友的表情。 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猜测，叶凡微微一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抗炎对症治疗，却长时间不见好，这时候再怎么固执的患者都要去拍片，而你们又没去拍片，医生只能检查痰。” “怀疑肺结核，但刚刚的报告看又不是。” “医生忘记了一点——呼吸道异物。” 陈厚坤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女人的表情变的很古怪，她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叶凡。 “我刚刚号脉的结果也是呼吸道异物……” “不可能！你别想套我们话！”陈厚坤忽然激动起来，他指着叶凡说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有呼吸道异物，又不是小孩子。” “的确，呼吸道异物多见于小孩子。”叶凡也不气恼，只是淡淡说道，“可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 “陈厚坤，讳病忌医，这是大忌讳。” “……”陈厚坤表情纠结，沉默了片刻。 “小倩，要不去做个检查看看？”陈厚坤问道。 “不！”女人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说道，“有辐射！对身体不好！咳咳咳~~~” 叶凡也不着急，只是悠然喝茶。 陈厚坤很疼爱他女朋友，见她坚持便点了点头。 “你既然是天医……说实话，我不信你是天医，哪有天医穿的破破烂烂的，还背个帆布书包，行为医术么！”陈厚坤鄙夷的说道。 “呵呵。”叶凡淡淡一笑。 “你说呼吸道异物也行，那是什么？如果不是怎么办！”陈厚坤暴躁的站在叶凡面前，指着叶凡的鼻子很不客气的说道。 “上一个指着我鼻子说话的人，现在骨折还没好呢。”叶凡见陈厚坤暴躁起来，冷冷的说道。 陈厚坤感受到一股子压力，他讪讪的收回手，但嘴上还是不服气，“别扯淡，什么呼吸道异物，不可能的。” “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叶凡忽然说道。 陈厚坤和他女朋友小倩的都怔了一下。 “这里没有外人，我就明说好了，呼吸道异物极有可能是你们的什么用品，比如说套子之类的。” 女人的脸涨得通红，情绪激动，开始使劲咳嗽起来。 陈厚坤诧异的看着叶凡，他也觉查出来女朋友情绪不对。 “小倩，那次你不是说吐出去了么？” “我……忘了……我不敢查。”小倩的脸通红，说话声音像是蚊子。 陈厚坤有些不知所措，他从前只是猜测。毕竟还有一丝别的可能，如果不是很确定，他也不愿意去面对这种尴尬的事情。 他和小倩都属于脸皮很薄的那种人，事情被叶凡挑破之后讪讪的低着头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没事。”叶凡淡淡一笑，“你认识医生么？” “啊？”陈厚坤怔了一下。 “去医院……” “不要！”小倩下意识的说道。 “为什么？” “我和医生很熟，要是……我忘记了，记不清楚。如果是真的，以后还怎么见面。”小倩小声说道。 “呵呵，只有我知道。”叶凡笑道，“既然很熟，你可以借机器用一下。” “借？你会用？” “我是天医。”叶凡很肯定的说道。 陈厚坤傻了眼。 叶凡号脉的功夫他惊为天人，一语道破两人心底最大的纠结和秘密。但是叶凡要用医院的机器…… 这还是天医么！ “我用的很好，借气管镜，我一个人操作，把气管里的异物取出来就好。没有别人知道，你们看行不行？” 第三百零九章 会用气管镜的天医 “叶……叶先生，真的可以？” “可以试试，你要相信我毕竟是天医。”叶凡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知道天医么？” “知道，林道士和我爷爷很熟。” 看样子师父年轻的时候朋友遍天下啊……不对！叶凡转念一想，自己来找陈伯，询问棺材楼的事情，既然和自己师父熟悉，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吃闭门羹才是。 这事儿看来真的蹊跷的很。 叶凡皱着眉，也知道自己想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干脆不去想，和陈厚坤说道，“医院你熟悉么？” “呼吸科的医生有熟悉的。” “说你在神都请了专家组的医生来做气管镜，不用他们陪，只要机器和其他药物就行。”叶凡交代道。 陈厚坤和小倩商量了一会，也没其他的办法，便去安排医院的事儿。 出了门，萧师倒是很淡然，冯悠悠凑到叶凡身边问道，“叶先生，到底是什么问题？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啊。” 叶凡哈哈一笑，摇头道，“这是患者的秘密。” “你就跟我一个人说。” 叶凡盯着冯悠悠看了几秒钟，把冯悠悠看的恼羞成怒，“去吧去吧，不问了！” “在这里等我。”叶凡道。 和陈厚坤赶往医院，这里的医院明显要比天河市中心医院更宽敞明亮，仪器也更先进。 只是和陈厚坤熟悉的医生看叶凡的眼神有些奇怪。 “这位医生，请问您是在神都哪家医院高就？” 叶凡瞥了一眼陈厚坤，示意他去解释。 陈厚坤把熟悉的医生拉到一边。 “是我爷爷请来的。” “厚坤啊，你可别上当了，这么年轻还保健组，你知道保健组里都是什么人么！” “我知道，我爷爷……你也知道，他的门路广的很。这位……这位……这位是传说中的天医。” “什么天医，各种骗子我见多了，号称神医的、号称祖传秘方的，反正就要把你口袋里的钱给掏干净。” 另外一名医生也说道，“是啊，最奇怪的一般骗子都是用中药，我一个患者去内蒙抓药，花了十几万，没等吃完人就死了。不过自己找神医治病的基本都认了，不去找神医麻烦。” “厚坤，你花了多少钱？” 陈厚坤被他们俩说的一阵迷糊，提到钱，他怔怔说道，“不要钱啊。” “……” 两名医生也相互对视一眼。 “我们进去搭把手，也帮着看看。” “对，这台机器是德国进口的。你也知道，就算是保健组的医生，也不可能什么机器都用过不是。” 陈厚坤刚想答应，忽然想到了那种可能，马上摇头。 几人纠缠了一会，叶凡在处置室里检查各种器械。 他能听到外面几人之间的交流，觉得好笑。患者因为害羞，一直连片子都不肯查，估计是心里有猜测。 这玩意要不是被自己一语道破，怎么收场都不知道。 想来也怪，套子都能进呼吸道……叶凡叹了口气，人世间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在陈厚坤的坚持下，最后甚至有些急了，眼睛红呼呼的说要是把机器弄坏了他陪之类的话，医生才勉强留在外面。 叶凡笑了笑，示意陈厚坤关上门。 “叶……天医，您会用这么先进的仪器吧。我不是心疼钱，仪器坏了大不了几百万，咱不缺这点。可别把人给……”陈厚坤小声问道。 “没事，很 普通的机器。”叶凡淡淡的说道。 陈厚坤半信半疑，这里没有白胡子老中医，也没有神仙一般的中药，只有一个衣着朴素、正在戴无菌手套的年轻人。 他，真的行么？ 叶凡戴上手套，让小倩在处置床上躺好，先进行喷雾麻醉。 这时候，外面两名医生聊天的声音传进来。 “厚坤这是怎么了？我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你说找个不靠谱的神医也就算了，谁不都有死马当活马医的那一天，就算是心理安慰不是。可今儿这事儿，简直太不靠谱了。” “操作气管镜，竟然找个……你说他是保健组的专家么？说死我都不信。” “怎么可能，保健组最年轻的专家也得四十多，都是美国回来的高材生，再在临床摔打十几年，还得有天赋才行。你看他，三十都不到。” “厚坤真是魔障了，要不要劝劝他？” 叶凡笑了笑，等小倩的麻醉好了，便把气管镜顺着鼻子送进去。 “啊~~~”小倩叫了一声。 “忍着点，肯定有点难受。”叶凡没有理会小倩的反应，淡淡说道。 陈厚坤特别紧张，但他不敢碰叶凡。 叶凡手里拿着气管镜的软管，软管的另一端已经有20cm左右在小倩的鼻子里面，他生怕自己这时候阻止叶凡会让小倩有危险。 很快，气管镜送到位置，叶凡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屏幕。 “陈厚坤，你看。” 陈厚坤怔怔的看了一眼屏幕。 “这就是套子。” “啊？”陈厚坤怎么也看不出来有套子的痕迹。 毕竟套子在气道里，周围有分泌物，加上时间很长，局部还有增生，很难分辨清楚。 “没事，我把它取出来你仔细看。”叶凡尽量让自己严肃。 这事儿说穿了其实就是一乌龙。 如果小倩肯拍片，估计医生很快就能做出正确的诊断。 可是套子进去呼吸道里，这件事情本身就足以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陈厚坤和小倩也是，就算在天南都是熟人，不好意思，可以去帝都不是，陈家也不是差钱的主。看样子陈厚坤还是年轻，想事情不周全。 气管镜的钳子灵巧的“抓”住气管里的异物，一点一点的往出走。 往出走的速度很慢，陈厚坤看的紧张起来，手心出汗。 大约过了3分钟，叶凡才把气管镜全部抽出来，气管镜钳子上“抓”着异物。 “喏。” 叶凡见小倩没什么事儿，正好自己戴着无菌手套，便在无菌包上用无菌钳子清理异物周围的组织。 很快，一个套子的形状出现在眼前。 叶凡轻轻一拉，套子还有点弹性，被拉长了一点。 “就是这玩意。” 第三百一十章 你爷爷肺癌晚期 “……” 陈厚坤和小倩羞的脸通红。 “东西收好。”叶凡一边习惯性的清洗气管镜，一边板着脸说道。 这时候不能笑，这两个年轻人脸皮都薄，万一恼羞成怒反而不好。 “叶天医，还用做什么么？”陈厚坤连忙把叶凡递来的套子装进一个pvc薄膜手套里。 “去拍个片。”叶凡道，“估计诊断是肺炎，然后对症治疗就行。” “多久能好？” “两周。” 听到叶凡的答复，陈厚坤长出了一口气。 真心是被这个套子拖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陈厚坤都无法想象小倩的病好了的时候自己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很快，叶凡收拾完，叫陈厚坤把门打开。 “你们看一下设备对不对，要是没问题我们就走了。”叶凡说道。 一名医生扫了一眼，见叶凡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临床上很勤快的医生。 他惊讶的问道，“这么快？发现什么问题了么？” 陈厚坤的心提起来。 “没有。”叶凡摇了摇头。 另外一名医生检查机器，他发现刚刚气管镜的影像被直接删除，连个渣都不剩。 肯定不是平时遇到的那种神医，他们根本不会用气管镜，就更别说删除气管镜操作的记录了。 或许真是保健组的专家也说不定。 “老师，记录、图像您都删除了？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绝技？”这名医生打趣问道。 “呵呵。”叶凡听他称呼自己变成老师，便笑了笑。 “没问题我们回去了，患者……要点滴七到十天。对了，开个肺部ct，看看炎症有多重。” 叶凡嘱咐道。 陈厚坤连连答应，态度好的不得了，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叶凡抓到了一样。 看陈厚坤和小倩的样子，叶凡心里偷笑，哪怕有心事，也觉得很有意思。 叶凡并没着急走，而是在医院等陈厚坤处理完小倩的事儿，才一起回去。 路上，陈厚坤看都不敢看叶凡一眼。 “陈厚坤，按说你爷爷和我师父有旧交，不应该把我拒之门外才是。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凡单刀直入的问道。 陈厚坤脸皮薄，被叶凡抓住了痛脚，叹了口气，“叶先生，我爷爷……是真病了，好几年呢。当时联系林道士也联系不上，去医院说是皮炎、红斑狼疮，现在神智清楚，但状态一般。” “哦？”叶凡怔了一下。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不对劲。 “我爷爷两三年前身上就有皮炎，当时我们劝我爷爷去治一下，但他似乎知道自己肯定有皮炎，说了好多乱七八糟的话。” “说什么了？” 陈厚坤想了想，没有拒绝叶凡的问题，“有一天他喝多了，我听他说什么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之类不吉利的话。” “嗯？” “具体我也不知道，就感觉几年前我爷爷出门了一趟，回来后精神状态就不好，有病也不去医院。 我们没办法，只好找医生来家看。医生说了很多，各种古怪的术语我也说不清，但诊断大多不一样。” “都说什么？” “皮肤病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其他的……有人说是躁郁症，有人说是老年病，还有人说就是老了，身体免疫力下降导致的。” 陈厚坤说着，也有点苦恼。 “不过叶先生，我爷爷好像真的不想见你。” 叶凡点了点头，倒也没为难陈厚坤。 他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想了很久，“有你爷爷的照片么？我看一眼。” “看照片能诊断？”陈厚坤怔了一下。 要是半天前，说什么他都不肯信。但现在他已经相信叶凡就是天医，要不然怎么会一下子就猜出来小倩的呼吸道里有那啥玩意呢。 “有，您稍等一下。” 陈厚坤在路边停下车，拿出手机，找到陈伯的相片给叶凡看。 这是一张去年陈伯过生日的时候照的全家福，他坐在正中间，满头满脸都是红色的小疙瘩。 “有医生说是常春藤过敏导致的，我们给了一段时间治疗，开始效果还信个，但后来基本没什么用了。” 叶凡眯着眼睛看陈伯的样子，把陈厚坤看的毛骨悚然，总觉得叶凡和自己爷爷之间有什么事情。 忽然，叶凡问道，“你爷爷是不是有披肩征？” “什么？” “哦，梳披肩发的姑娘夏天出门会被晒黑，有头发遮挡的位置会好一些，整体看白色成v字型。你爷爷的皮肤病是不是也是这样？” “对了！有个医生说是披肩征，但没说别的。” “皮肌炎的症状有，但主要不在这里。看这张照片，你爷爷已经得了肺癌。如果是去年的照片，那么今年可能已经到了癌症晚期。” “……”陈厚坤想骂人。 他情绪激动，瞪着叶凡，但却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把一口气咽下去。 “叶先生，你欺人太甚。就算是我爷爷和你、和你师父之间有什么过节，也总不至于咒我爷爷。”陈厚坤说道。 “我是天医。”叶凡淡淡说道，“我不会诅咒患者，只是实话实说。” “你就算是透视眼，也不可能看照片就看出来肺癌不是。你就算是望气师，隔着照片也看不到气运才对。还说不是咒我爷爷，要不是看在你给小倩治病的份上……” 陈厚坤说着，气嘟嘟的转身就走。 但又觉得不好，自己刚刚承了叶凡的人情，答应叶凡的事情可真未必能做得到，还把他留在路边，这有点太不仗义。 “叶先生，上车。”陈厚坤沉声说道，“你是听我刚才说我爷爷呼吸困难，这才编出来说他得了肺癌的吧。我爷爷……算了，把你送回家，我去劝劝我爷爷，估计他还是不想见你。然后，你就走吧。” 叶凡笑了笑，“皮疹伴随严重的呼吸困难，有很多诊断，但很常见的是小细胞肺癌。” “……” 陈厚坤怔了一下，他完全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叶凡说了一个日期，“新英格兰杂志里，是最近的一篇报道，你要是好奇可以去查一下。”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你一个天医还看外文杂志？！” 第三百一十一章 古怪的陈伯 “天医也是要进步的不是。”叶凡淡淡的说道，“要是陈伯不愿见我……这样，我在天南留两天，这两天你要找我的话我随时恭候。两天后，我动身去南洋。” 陈厚坤沉默，他有些奇怪，原本因为叶凡“诅咒”自己爷爷，他不想和叶凡有太多交流，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叶先生，癌症晚期你也能治？” “我有丹药。”叶凡淡淡说道。 丹药…… 回想起在处置室一派现代医生的风度，再听叶凡说到丹药两个字，陈厚坤直接傻了眼。 画风很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从来没有一名三甲医院的医生嘴里能说出来丹药两个字，要不是刚刚亲眼看见叶凡操作气管镜把套子从小倩的呼吸道里取出来，还心细如发的没有忘记删除操作记录，陈厚坤也不肯信。 他动了动嘴，什么都没说，一路沉默把叶凡送回家。 按照约定，陈厚坤进老宅去见陈伯。 但结果大家都已经预料到了，陈伯很坚定的拒绝见叶凡，说什么都不行。 送走叶凡，看着他背手走出大门的身影，陈厚坤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一个张嘴闭嘴《新英格兰医学杂志》、能操作最新式气管镜、能猜出小倩是呼吸道异物，还能猜出来是套子的人，竟然说用丹药能治疗癌症。 这…… 是不是有点过分？ 几种不同的印象交织在陈厚坤的脑海里，猛然一道流星般的光芒划过，他恍然想到叶凡说的那个日期。 别的可以说谎，但叶凡总不能和《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的编辑一起说谎吧。 即便可以，日期也对不上。 陈厚坤不信叶凡有这么深沉的心机。 他连忙找人去按照日期寻找叶凡说的那片文献。 很快，网络图书馆里，陈厚坤就看到了那篇文章。 文章里的患者是女性，57岁，面部瘙痒性皮疹1年，咳痰、呼吸困难2周。 有些专业的医学术语陈厚坤看不懂，但当他草草翻过自己看不懂的天书，翻到下面的图片时，一下子就怔住了。 照片拍的是女患者头面部、胸背部皮疹。 那些皮疹……竟然真的和爷爷的皮疹一模一样！ 而且什么披肩征平时听起来云里雾里，当看见图片后，陈厚坤一眼就确定这就是披肩征！ 很简单，看一眼就明白。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全身血液都停止流动。 叶凡…… 说的是对的！ 这怎么可能！ 这不科学！ 手里拿着医疗顶级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看着杂志上的一篇个案报道，心里却想着不科学。 这很可笑，但陈厚坤却没有意识到。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稳住心神，继续往下看。 患者诊断是皮肌炎，小细胞肺癌，治疗方案是——静脉给予免疫球蛋白的治疗，剂量为2 g/kg x 2天。 一周后出院，顺铂+依托泊苷化疗，同时肺部放疗。 除了叶凡说的能治疗肺癌晚期的丹药之外，其他几乎一模一样！ 陈厚坤傻了眼。 这都是真的！ 这竟然都是真的！！ …… …… 叶凡离开陈家，冯悠悠生气的说道，“陈伯也太过分了！” 萧师却很冷静，她犹豫了很久，“叶先生，您怎么考虑？” “没有考虑。”叶凡表情很严肃，“陈伯癌症晚期，已经要死了。如果他宁愿死也不找我的话……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啊？要死了？”冯悠悠怔了一下。 “肺癌晚期，只是我的初步诊断，但可能性很大。我们在天南住两天，等陈伯的消息。” “叶凡，陈伯……我怀疑这个局有陈伯参与。” “谁知道呢，从前陈伯和我师父交好，但后来生病，宁肯在医院治疗也没联系我师父，这就很说明问题。” “不是说……” “这三年里，我师父经常出门看病。”叶凡淡淡说道。 “呃……” 冯悠悠和萧师无语。 这件事情比想象中要复杂很多。 叶凡一路沉默，找了住处，办理入住手续。 三人都不喜欢热闹，所以也没找其他人，自己办理手续后叶凡说道，“晚上一起吃口饭吧。” “叶先生，您喜欢吃什么？”冯悠悠问道。 叶凡却没说话，很明显说完上句话，他就已经走神了。 冯悠悠和萧师无奈，知道叶凡心事多，便随意找了一家冯悠悠喜欢的饭店去吃饭。 叶凡说，要等陈伯的消息等两天，如果陈伯还是拒绝，那就是以死明志。 大家都在猜测其中原因，但没有任何头绪。 来到饭店，一名经理在门口守候多时。 “冯姐，感谢您赏光，小店蓬荜生辉。” “你们的牛蛙好，我上次吃过之后还想吃。”冯悠悠熟络的招呼道。 “哈哈哈，冯姐您的夸奖我就不谦虚了。说道肉质，我们的牛蛙可是鲜美无比，入口即化。” 正是饭时，店里面坐满了人，外面排队的也有几十桌，能看出来这家店很火爆。 经理客客气气的把叶凡等人让到楼上的包间，进了包间，外面的喧哗瞬间被隔开，宛如另一个世界。 “冯姐，还是老规矩？” “嗯，还是老规矩。” 叶凡也不明白什么是老规矩，经理笑呵呵的鞠躬，也不多聒噪，转身要离开，忽然身边的对讲机响起来。 “韩经理韩经理，杨老板来了！吵着要包间。” 对讲机嘶嘶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急躁。 韩经理并没有着急，脸上还带着职业微笑，关掉对讲机，“冯姐，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招呼我。我的小兄弟就在门口，别客气。” “去忙吧。”冯悠悠挥了挥手。 韩经理笑着转身离开，出门后还给冯悠悠鞠了一个躬，恭敬异常。 他回手关门的瞬间，一只手掌猛然扇在脸上，“我来了都没有包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韩经理被一巴掌抽到墙上，虚掩的门又一次打开。 第三百一十二章 他怎么会知道！ “平时都在888间，怎么着，今天有比我还厉害的客人？”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走进来，鄙夷的看着屋子里的叶凡、冯悠悠、萧师。 “你们吃去吃吧。”男人大手一挥，说道，“不管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我们已经点完菜了，先来后到，您去外面吃吧。相逢就是缘分，今儿我请客。”冯悠悠把男人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你是不是作死！”男人脸上的横肉一抖，一股凶气绽露。 “窦老板，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今天都是我这面的不对，您先下楼。”韩经理拉住男人的手，连忙说道。 叶凡扫了一眼那位窦老板，微微一笑。 “一个穷酸小白脸，你就为了他扫我面子？！”窦老板指着叶凡，回头和韩经理吼道。 “不是，不是。” “什么不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 “我的不是，我的不是。”韩经理连忙说道，一脸苦笑。 他想把那汉子拉下楼，说明这间屋子里坐的人是什么身份。但窦老板偏偏像是钉子一样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韩经理，你这太不给我们窦老板面子了吧。”一名跟班拍了拍韩经理的肩膀，“我们连续7天在这个包间里吃饭，今天来晚了几分钟，你就订出去了？” 韩经理苦着脸，不断的鞠躬。 “就是，你看坐的都什么人，哪家会所的小伙子这么寒酸？是不是还没上班呢？” “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刚从山里面来的？” “韩经理，你这事儿做的老不地道的。我家窦老板来，你不留单间也就算了，竟然把单间给会所的人留着，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窦老板身后的小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韩经理不断的对窦老板使眼色，但窦老板像是没看见一样，满脸鄙夷的指着叶凡，“小伙子，出去吃。咱们好说好商量，你以后在天南这面提我窦老板。” 叶凡笑了笑，“窦老板，是吧。” “呦呵，小子，别给你脸不要脸啊。” “现在他还不知道老阿姨们玩的花样，还以为这活轻松。等老阿姨给他上了九节鞭，他就知道这碗饭不好吃了。” “的确带着点青涩，现在老板愿意找学生，老阿姨的口味也越来越轻了。” 冯悠悠听着窦老板的小弟们越说越不像话，秀眉微蹙，“嘴里放干净点。” “哈哈哈，小娘们还不高兴了。你是助理吧，赶紧跟你家老阿姨带着这个小白脸滚蛋！” “别看我家窦老板跟你们好说好商量，就以为他脾气好。我们老板脾气好，我们兄弟脾气可不好。” “滚滚滚！” 说着，一人已经大步上来，一把抓向冯悠悠的胳膊。 叶凡手指一弹，手边的筷子像是一道闪电般飞向他的胳膊。 电光石火的刹那，那人的胳膊垂下来，一动不能动。他大惊失色，感觉胳膊像不是自己的，不管怎么用力，抬都抬不起来。 别说抬，手指都动不了。 “你特么还敢动手？” 几名小弟吆喝着抓起椅子，韩经理见动了手，一下子急了，“窦老板，这位是洪门的大嫂！” “……” 几名小弟都怔住，手里拿着各式家伙，放也不是，打也不是。 窦老板脸上的横肉直哆嗦，脸黑漆漆的，像是罩了一层黑色的面纱。 见他们停住手，韩经理连忙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冯姐，给个机会，我带窦老板下去。” “你看看闹的，真是不好意思啊冯姐。” 韩经理不愿意生事，说着，人已经矮了大半截，差点就跪在地上给窦老板求情。 做生意难，哪怕人家一巴掌扇在脸上，也得笑呵呵的把另外半边脸凑过去。 韩经理深得其中精髓。 冯悠悠又气又乐，“滚吧，没来由打扰了吃饭的兴致。吃顿饭都打打杀杀的，这是闹什么呢！” 听冯悠悠这么说，韩经理如释重负，连连躬身。 他随后推窦老板出去，并同时安排人把这里打扫干净。 一系列的事情都在瞬间被理清，干净麻利。 “等一下。”叶凡忽然说道。 韩经理一怔，脸上泛起一丝苦涩。他很清楚这个年轻人不是普通人，因为洪门的大嫂对他的态度亲热里透着一丝敬畏。 冯姐好打发，但不知道这位能让洪门大嫂坐在一边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脾气大不大。 但苦恼的表情一闪即逝，韩经理立马躬身问道，“叶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我没说你，窦老板，你是不是发烧了，脑子不清楚。” 叶凡淡淡问道。 “……”韩经理心里叫苦，这位小爷看样子是要打架。 不说别的，刚刚人家手指一弹，一个人的胳膊就废掉。现在还不知道是暂时废掉，还是彻底……这人不能得罪。 韩经理满脸赔笑，“叶先生，窦老板最近的确有点……” “我没问你，韩经理。”叶凡笑道。 看表情，叶凡没有一丝生气，但韩经理心里面更是叫苦连天。 越是这样，就越是证明这位小爷不准备善罢甘休。 窦老板被吓出了一身汗，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招惹的竟然是隔壁香江洪门的大嫂。 真要是大嫂要找回场子，怕是自己今天就得去香江跪着。 “我……我……”窦老板结结巴巴的说道，刚刚的凶焰一扫而空。 “我问你话呢。”叶凡看着窦老板，含笑问道。 冯悠悠也搞不清楚叶凡要做什么，好奇的看着。 “你非要单间，是不是生吃牛蛙，怕被人看见？”叶凡问道。 “……”窦老板一下子傻了眼。 他！ 他！！ 他怎么会知道！！！ 韩经理也怔住了，这个年轻人难道能未卜先知？ “为什么？” “我……我最近便秘，有个神医给了一个偏方，说是生吞牛蛙，一连吞八天，就能治好。”窦老板已经懵了，他结结巴巴的说出事情原委。 “结果把自己吃的一直低烧？”叶凡哭笑不得。 这位窦老板刚一进屋子，叶凡就感觉有些异样。 帆布书包里的蛊王开始有一丝兴致，叶凡和蛊王联系的时间长了，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窦老板身上有 寄生虫。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针，见效 望闻问切，视触叩听，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第一点都讲究的是“看”。 叶凡通过观察得知窦老板应该一直有低热，联系寄生虫，就明白了这一切。 但窦老板做的超出叶凡的想象，竟然生吞牛蛙。 这玩意能生吞么？ 连这种狗屁的偏方都信，叶凡觉得窦老板应该先去医院查一查智商。 “今天给韩经理一个面子。”叶凡淡淡说道。 他想尝试一下蛊王的作用，毕竟得到蛊王后时间还短，叶凡又要面对强敌，多和蛊王磨合一下也有好处。 “呕……”窦老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干呕了一声，用手捂着嘴，生怕在洪门大嫂面前吐出来。 叶凡静静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等他恶心、干呕的症状稍好点，这才淡淡说道，“你来。” 窦老板怔了一下。 他看见叶凡从帆布书包里取出银针，惊诧莫名。 这人难道是……是神医？ “只是便秘而已，生吞牛蛙的偏方不可信。牛蛙里有各种寄生虫，你还生吞，不怕脑子被虫子给吃掉？”叶凡捻起一根银针，手指轻轻一弹。 “韩经理。” “在！”韩经理立即来到叶凡身边。 “给窦老板准备一个卫生间，别在我们包间里。”叶凡说道。 “是是是。”韩经理马上应道。 他对这位小爷也很好奇，一语不合就要治病，这位小爷的脾气也很古怪。 韩经理知道窦老板的便秘是一直以来的毛病，经常性的一周两周便不出来，特别苦恼。 可是这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看面相？不可能吧。 难怪洪门的大嫂会对他这么客气，人家的确有通天的本事。 窦老板怔怔的走到叶凡身边，脸色特别不好看。他讪讪的说道，“这位先生，对不起，我刚刚……” “胳膊。”叶凡淡淡说道。 窦老板无语，他不认为叶凡是想给自己治病，而是要炮烙自己。 刚刚小弟被弹出来的筷子打中，马上胳膊就抬不起来，已经说明这个年轻人的可怕。 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种人，窦老板心里叫苦不迭。 不过他不敢说不，挽起衣服，露出胳膊。 一条青色的乌龙纹身出现在眼前。 叶凡手里的银针直接插在他的胳膊上，随后拍了拍手。 “去吧。” 窦老板迷茫无助，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个年轻人说“去吧”是什么意思？ 念头刚一转，下一瞬间窦老板马上觉得肚子像是有一把刀在搅动似的，疼的直冒冷汗。 “我……” “抓紧时间。”叶凡淡淡说道，“这里还有女客。” 窦老板瞬间就感觉出来便意，他也顾不上客气，转身夹着腿，用特别别扭的姿势跑出去。 韩经理也顾不上惊讶，马上跟着跑出去。 没想到那个年轻人说要准备卫生间，这事儿来的这么突然。 真要是拉裤子里……韩经理可不想。 几名小弟也跟着灰溜溜的出去，屋子里安静下来。 “叶先生，您这可真是宽宏大量。”萧师笑道。 “忽然感受到他身体里有寄生虫。”叶凡淡淡说道，“我最近可能要有一些大事，先练习一下。” 萧师皱了皱眉，她知道叶凡说的大事是什么。 “叶先生，这件事情现在看越来越复杂，要不然稍微缓一下？” 冯悠悠建议道。 以洪门大嫂的身份看，冯悠悠都有些惧怕。 香江孙家的棺材楼、黑田大佐的凶煞、大小阵法一环套一环，再加上陈伯闭门不见。 这些都从侧面说明了一些事情，哪怕是冯悠悠也不想轻易碰触。 叶凡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萧师叹了口气，“叶先生，如果有需要，请您不要客气。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尽绵薄之力。” “一定。”叶凡点了点头。 十多分钟后，窦老板一脸舒爽的走进来，脸上的横肉都透着一股子的开心。 进门后，他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在叶凡面前。 “神医在世，神医在世！”窦老板俯首。 “起来说话，事情没完呢。”叶凡道。 窦老板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算是赔罪，这才垂手站在叶凡身边。 “你在外面等着，我们吃完饭再继续给你治。” “啊？叶先生，我已经好了。”窦老板惊讶的说道，“您真是神医，一针见效，我……” 说着，他见还有两位女客，其中一人是洪门的大嫂，另外一人想必身份也不低，把那些屎尿屁的话都憋了回去。 “你生吃牛蛙，身体里有寄生虫。最近持续低热，和便秘没什么关系。虫子要驱出来，要不然会有大祸。” 窦老板一时舒爽，忘记了这事儿。 他连连点头，卑微的转身出门。 韩经理见平时嚣张霸道的窦老板像是保镖一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心中苦笑。 但他更是重视包间里的客人。 “那是谁啊，怎么站在包间门口？谁来吃饭这么大的排场？”有其他客人见包间门口站了一排的汉子，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啊，是不是神都四大家的少爷小姐来吃饭？啧啧，这排场可真大。” “不对，看着好像是窦老板。” 窦老板听到有人在议论，瞪了一眼，但身子一动不动，就像是真的保镖一样站着。 客人们被他满脸的横肉吓了一跳。 “好像真是窦老板。” “窦老板？干什么的？” “这都不知道，经营天南地下黑拳的那位。据说可凶了！” “真的是他，我听说泰国有一个泰拳拳王被他请来，后来拳王发脾气，被窦老板一顿胖揍。他可厉害呢！” “奇怪，窦老板怎么给人当保镖了？什么人能请的起他。” 越来越多的客人看见这一幕，窦老板在天南也着实有名气，众人议论纷纷。 窦老板开始有些不自在，但他坚决一动不动，像是保镖一样守在门口。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最近一直低热，这事儿窦老板没和任和人说过。可是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却一眼看出来，所以窦老板相信自己身体里真的有虫子！ 第三百一十四章 蛊王驱虫 每一道菜他都殷勤的亲自端上去，简单介绍，即不讨厌又不怠慢。 这家的牛蛙做的的确好吃，难怪冯悠悠一直念念不忘。叶凡虽然心事重重，却也多吃了几口。 等吃完饭，叶凡擦了擦嘴，“两位请先回去吧。” “不！”冯悠悠道，“我又不怕虫子，萧师也不怕，是吧。” 萧师含笑点头。 “我要看你怎么驱虫。” 叶凡无奈，“这么恶心的事情你也要看。” “这有什么好恶心的，就是虫子而已。”冯悠悠不屑。 叶凡笑了笑，“那咱们可说好，要是被吓到，别说是我的问题。” “当然！” 冯悠悠的眼睛雪亮，满心的好奇。 蛊王驱虫，这事儿从古至今都没见过，要是不看一眼，真是枉费了心血。 南洋蛊术，在冯悠悠的印象之中是以阴毒著称。而叶先生却要用它来治病救人，这才是冯悠悠最好起的事情。 窦老板垂着手走进来，满脸横肉都透着一股子的卑微。 “生吃牛蛙可以清火，治疗便秘，这种土方子以后别信。”叶凡像是训斥儿子一样训到。 “是是是。” “吃了几天？” “七天，今天是最后一天。我琢磨着要是不好，就去找那个神医算账。”窦老板说道。 “其他人出去吧，你站好。”叶凡虽然不是第一次使用蛊王，但之前是治疗朊病毒，而这次却是驱虫。 他也有些好奇。 如果没有蛊王，叶凡会用针灸配合驱虫药进行治疗，但那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绝对不可能短时间内看到效果。 但现如今不一样了，叶凡发现了一方新天地。 如果不是因为楚雪巧的事情，叶凡早就仔细研究，把蛊王的功效弄清楚。 神识一动，一只被叶凡选中的蛊王“醒”过来。它呈半透明状，从帆布书包里爬出来，轻巧落在叶凡面前。 没人注意到蛊王的出现，就连站在叶凡对面的窦老板也没看见。 蛊王爬出来后活动了一下身子，懒洋洋的看着窦老板。随即叶凡感觉到蛊王发出一种低频的声音，被它气息压制住的寄生虫本来进入蛰伏状态，猛然间像是听到了号令一般，开始往出爬。 窦老板觉得鼻子有点痒，他强行忍住没有当着叶凡和洪门大嫂的面打喷嚏。 可是鼻子越来越痒，窦老板想要挠，却觉得不好，整个人像是被放到油锅里煎一样难受。 “别动。”叶凡淡淡说道。 窦老板强行忍住，随即听到冯悠悠惊呼声——呀！ 他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鼻子痒痒。可冯悠悠看的清楚，一只一只白丝线般的虫子从窦老板的鼻子里爬出来，好像是一条细线。 虫子很小，原本看不清。但在蛊王的压制下，它们连成一条线，用最快的速度爬出来，看起来好像窦老板的鼻子里喷出一股子的白烟似的。 简直太神奇了。 但在叶凡的眼中，却是另外一种画面。 这些虫子头端膨大，中央有一明显凹陷，是与成虫头节略相似；体不分节但具有不规则横皱褶，后端多呈钝圆形，活时伸缩能力很强。 它们不断向前蠕动，忙不迭的送到蛊王的嘴边。 是曼氏裂头蚴。 这种寄生虫开始寄生在肠道里，可以透过血脑屏障进入大脑，对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窦老板还真是幸运，刚好遇到了自己，叶凡心里想到。 不过蛊王驱虫的手法也超乎了叶凡的想象，原本叶凡以为蛊王会像看见朊病毒一样兴奋的钻进窦老板的身体里吞噬曼氏裂头蚴。 可是蛊王似乎对曼氏裂头蚴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叶凡的指示，才散发出气息，让曼氏裂头蚴自己爬出来。 虫子很多，成千上万，连成一条白线。渐渐的在窦老板的鼻孔处蔓延出来，很快窦老板也看见了。 他吓了一跳！ 我勒个去，这特么是什么，变魔术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虫子！ 窦老板胆气很壮，但胆气再壮，也见不得自己鼻孔里有这么多虫子爬出来。 腿一软，窦老板差点没坐到地上。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 “喏，这就是寄生在牛蛙身体里的曼氏裂头蚴。”叶凡淡淡说道。 蛊王对曼氏裂头蚴并不感兴趣，等所有寄生虫都被驱赶出来后，便飞回帆布书包里。 叶凡拿起一瓶烈酒，倒在曼氏裂头蚴群的身上，随后点火。 看着火光熊熊，窦老板整个人都傻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吃了七天牛蛙，身体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寄生虫！ “曼氏裂头蚴排卵很快，人类、猫狗的肠道是适合排卵的地儿，牛蛙身上可没有这么多。”叶凡见韩经理的表情很难看，便解释了一句，“煮熟的牛蛙也没有寄生虫，以后别生吃了。” 窦老板看着火光，似乎没听到叶凡说话，整个人怔怔的看着，神情略有狰狞。 “窦老板，想什么呢？” “我特么整死他！”窦老板咬牙切齿的说道。 “嗯？” 窦老板恍惚出神，说了一句话，随即反应过来，“叶先生，我说我要整死那个神医！” 叶凡对神医也没什么好感，多少人因为现有医疗技术的局限性去找神医治疗，被骗的倾家荡产。 而窦老板这种更是无辜，不仅仅生吃牛蛙没有效果，还感染了曼氏裂头蚴。要是没遇到自己，非但便秘没有改善，过几年曼氏裂头蚴进入脑子，窦老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叶先生，大恩不言谢。”窦老板这回信服的躬身，头几乎碰到地面。 “没事。”叶凡淡淡说道。 “走吧。”冯悠悠看见曼氏裂头蚴在蛊王的威压下被驱逐出来，心满意足的站起身。 “我们先回去了。” “叶先生，这是我的电话。天南这面您要是有事就联系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窦老板双手拿着一张烫金的名片递到叶凡面前。 叶凡看也不看，转身出门。 窦老板苦笑，看着那堆火已经熄灭，心里想到从自己鼻子里爬出来的虫子，后背一阵寒风吹起。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多管闲事 今天的收获不大，但至少叶凡知道蛊王并不是什么虫子、病毒都肯吃，也不是什么都像朊病毒一样可以让蛊王沉睡。 走出饭店，窦老板带着自己的小弟恭恭敬敬的送叶凡。 周围的人都很诧异，整条路上的人纷纷停住，见一群黑衣人弯着腰，送叶凡上车。 “这是什么人啊，怎么穿的这么整齐。” “好像是管着黑拳的窦老板，对，就是他，我看见他了。” “看错人了吧，窦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我听说前段时间神都来了一位公子哥，说是要打假拳，窦老板愣是没答应，闹的挺不愉快的。” 大家议论纷纷，尤其是看见一向以骄横著称的窦老板竟然像是三孙子一样送一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上车，眼镜碎了一地。 这是哪家的公子哥，连窦老板都惹不起，还得弓着腰一路送上车？ “看见没有，现在神都流行穿这身，尤其是帆布书包，肯定是lv的新款！” “不应该啊，没见到lv有什么新款包是帆布书包模样的。” “有钱人的品味你知道呀，都很奇怪的。” 叶凡上车，冲窦老板笑了笑，“回去吧，以后注意别胡乱吃什么偏方。” “是，叶先生。”窦老板客客气气的说道。 正说着，窦老板的手机响起来，他根本没接，又和叶凡说了两句话。直到叶凡关上车门，窦老板才接起电话。 “喂？” “什么？要跳楼？” “有多少人？” 叶凡隐约听到窦老板的话，心中一动，摇下车窗看着窦老板。 “叶先生，没事。”窦老板笑了笑，“那个号称神医的骗子在天南挺有名的，有个慕名而来的人在他那抓了药，被骗了好像二十多万，钱没了病没好，准备跳楼呢。” 叶凡的脸沉下来。 “我去收拾他。” 叶凡回头，和冯悠悠、萧师说道，“你们先回吧，我去看一眼。” 冯悠悠无奈，她清楚叶先生平时不愿意管闲事，但涉及医院、医疗、治病的事情却总愿意多管。 或许这就是天医？ 虽然不能铲尽人间不平事，碰到总是要管的。 尤其是这些号称神医，其实却什么都不懂，只会骗人的骗子，叶先生似乎特别反感。 “窦老板，我跟你去看看。”叶凡说道。 “叶先生，您？”窦老板怔了一下，随即醒悟，“也是，大家都以为神医是您这样的人，可那群骗子就利用大家的想法去骗人钱。” 叶凡下车，挥了挥手，示意冯悠悠先走。 “那伙骗子怎么说的？”叶凡问道。 “叶先生，您别笑话我，我这当上的真是丢人。”窦老板叹了口气，“这群骗子说他是祖传的神医，家里留下来无数的秘方，什么癌症之类现在没办法治的病都手到擒来。” 叶凡点了点头，一般来讲骗子都这么说。 “我这病说起来不是大毛病，但真的缠了我很多年，一直都不见好。” “我也是没办法，听说有神医来天南玩，这才请他们看一眼。没想到这伙人还是流窜作案，把人骗的要跳楼。” 叶凡不想对此说什么。 有病去医院，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但说实话，现有科学能治疗的疾病不多。 不说红斑狼疮之类的风湿免疫类疾病，就像是什么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之类的常见病最多也就是维持，基本没办法治好。 更别说癌症。 所以骗子们有了自己的土壤，利用大家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去骗人钱。 不光是江湖游医，连那些成规模的私立医院也都是如此。 前些年的魏则西事件就是一个得了癌症的年轻人实在没办法，耗尽家产去私立医院用“新”方式治疗癌症的悲伤故事。 而且有很多人不信医院，比如说苹果公司已经去世的总裁乔布斯。他生病之后吃草药和禅修，最后迫于病情进展，才去医生进行的治疗。 车开动，窦老板不断接到电话，看样子他对自己被骗这件事情很生气，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要收拾一下敢骗自己的人。 来到一家医院，远远的叶凡看到楼顶上坐着一个人，风吹动衣服，虽然耳朵听不见那么远的声音，但脑海里却响着烈烈的衣衫声。 “人怎么还在上面？”窦老板皱着眉头问道。 “窦老板，那伙骗子说是钱都花没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窦老板满脸横肉抖了抖，他手下一缩脖子，被吓的够呛。 “人呢？我看看。”叶凡看了一眼窦老板的手下。 “快去带人。” 窦老板的手下马上转身离开，窦老板看了一眼楼上的人，“这应该是真的想不开了。” 叶凡回身坐下，“窦老板，你去叫他下来。” “啊？” “世间无数人，看见了就是缘分。”叶凡淡淡说道，“告诉他，有什么病我来治，钱给他要回来。” 窦老板看了一眼楼上，感叹道，“这人运气是真好。” “坐了那么久，还是心里有牵挂，这么走不好。” 天南的风要比天河市的风更轻，更暖，叶凡席地而坐，脑海里想的却是陈伯为什么不见自己。 看时间，要是陈厚坤机灵点，这时候应该已经确定陈伯是癌症晚期。 面对生死的时候，陈伯还会不会这么矜持呢？ 而且陈伯和自己师父林道士之间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至交老友最后生病却不告诉自己师父林道士？ 这些疑问在叶凡的心底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最后却没有一个答案。 从叶凡回到天河开始追寻事情真相，一路奔波，直到陈伯这里竟然卡主。 叶凡也不知道陈伯会不会不顾生死，拒绝见自己。 他静静的坐在地上，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我们没钱，钱都给他配药了，我说的是真的，我用的可都是真材实料。五灵脂，你知道是什么么？光是一味百年五灵脂就花了好几万！我都是赔钱看病。” 一个声音唠唠叨叨的传来，打断叶凡的思绪。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泼皮，滚刀肉一样，面对窦老板凶神恶煞的手下，一点都不害怕。 第三百一十六章 你不把我扔下去就是小妈养的 “你就是神医？请问贵姓。”叶凡淡淡问道。 中年男人有一双三角眼，眼睛里的光芒流转不定。 他打量了一眼叶凡，嘴角一撇，带着鄙夷说道，“你谁呀你。” “我叫叶凡，你会记住的。” “凭什么我记住你的名字。”三角眼鄙夷道。 “你特么的还敢顶嘴！”窦老板抬手，三角眼连忙团成一团，像是一只鹌鹑似的熟练护住要害，“窦老板，我真的没收你的钱，给了你一个偏方，你别打我啊。” 窦老板上去踹了他一脚，哭笑不得。 三角眼借势滚在地上。 这时候窦老板的人已经把楼上的女人强行拉下来，带到叶凡面前。 “叶先生。”窦老板拎着女人，“死什么死，被他骗了多少钱？我给你要回来。” 女人大约三十多岁，脸色苍白，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三角眼身上。 她却没有上去厮打，而是默默流下泪水。 “被骗了多少钱啊！”窦老板霸道的吼道。 他的吼声把女人吓了一跳，“三千块钱。” “特么的三千块钱也值得死？！”窦老板呸了一下，把手伸进口袋，随即一怔。 “特么的，现在都电子支付，身边没钱。你……”窦老板指了指身边的小弟，“加他微信，把钱转给她。三千块钱一条人命，扯什么扯。” 女人有些失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那里不舒服？”叶凡温和的问道，“还是你家里人生病，去看神医？” “我……我……”女人似乎真的不想活了，她眼睛里毫无光泽，怔怔的看着叶凡，连叶凡问话的意思都没仔细琢磨。 “叶先生问你，到底是谁生病了！”窦老板不耐烦的说道。 被凶神恶煞的窦老板吼了一顿，女人才缓过神，她断断续续的说了情况。 原来是她自己膝关节疼痛，在当地医院诊断是骨质疏松。 最早诊断的时候她才24岁，一直吃药治疗。但骨质疏松却一直不好，而且在补钙之后越来越重，这才相信神医，花3000块钱找了一剂药，吃完之后却没什么用。 因为每天走路就疼，被工厂辞退，身上没钱，所有积蓄、找人借的钱都买了神医的药，最后了无生趣，准备一死了之。 “都七八十岁才会得骨质疏松，你这女人怎么不到三十就骨质疏松了，是不是医生误诊了？”窦老板疑惑的问道。 “有片子么？”叶凡的眼睛眯起来，已经看到女人的包裹里有卷成一团的片子。 窦老板的手下把包裹打开，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两瓶联邦止咳露、一瓶钙尔奇。 竟然穷成这样，还一身的病，窦老板各式各样的人都见多了，但也有些唏嘘。 叶凡看见女人的行李，轻轻叹了口气。 窦老板听到，还以为叶凡是心软了，心里琢磨着要给女人那点钱。这位叶先生可了不得，以后自己有病，要是有可能还得找叶先生去看。 叶凡对着灯光看了一眼片子，轻声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就得了骨质疏松么？” “命不好。”女人愁苦的说道。 “联邦止咳露，你吃多久了？”叶凡问道。 窦老板怔了一下，这玩意还能吃多久？就是咳嗽的时候吃呗，估计女人最近感冒了，这才买了两瓶联邦止咳露。 “……”女人怔怔的看着叶凡，一言不发。 “至少十年，我说的对不对。”叶凡看着女人的眼睛。 “啊？你怎么知道？” “联邦止咳露的主要成分为磷酸可待因、盐酸异丙嗪、盐酸麻黄碱和愈创木酚磺酸钾。其中磷酸可待因长期大量服用，可以导致骨质疏松。” “……”窦老板怔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吃联邦止咳露还能导致骨质疏松。 而且……那些西药的名称从叶凡嘴里说出来，和之前给自己扎了一针就便意不止、虫子排队从鼻孔里跑出来，这完全是两回事！ “你还年轻，把止咳药停了，不能长期大量吃。”叶凡叹了口气，觉得很无趣，站起身。 “你要是自己都不帮你自己，别人也没法帮你。” 女人怔怔的看着他，像是看见了鬼一样。 自己长期大量吃联邦止咳露导致的骨质疏松？这么说自己是活该？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是洪水一样无法遏制。 叶凡却再也不理她，而是走到三角眼身边，一把抓住三角眼的头发。 “哎呦，你要干什么！”三角眼怕窦老板，但叶凡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表情温和，三角眼从来没想到叶凡会没有任何先兆直接暴走。 可是叶凡根本不听他说什么，抓着他的头发，直接奔医院走去。 窦老板的眼皮直跳。 他能在叶凡身上感觉出来浓烈的杀机。 这个年轻人看着随和，可以出手帮人，但似乎并不把人命当回事，也可以随手杀人。 “叶……叶先生？” 叶凡头也不回，右手抓着三角眼的头发，把他拖在身后。 “你要干什么！”三角眼手舞足蹈，可却根本挣不脱叶凡的掌控。 “你不是神医么，当然要让所有人都看见。”叶凡淡淡的说道。 “你，放开我！我报警了！” “哦？可以，随意。” “嗷嗷嗷~~~” 在地面上拖行了十米，三角眼的衣服已经被磨破，皮肤火辣辣的疼。 但很快走进医院，大理石地面光滑，疼痛感大为缓解。三角眼不知道这个看着和善的年轻人拖着自己去干什么，但他可没有窦老板强，根本感觉不到叶凡身上的杀气，只觉得这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年轻人比较好欺负。 “你赶紧放开我，我可不好惹。” “我就是有几张家传的方子，每一张都价值千金，你放开我我把方子给你还不行么。” “哎呦，我都磨破了，你特么再不放开，要给我治病！” 叶凡根本不理会三角眼说什么，他薅着三角眼的头发直接来到女人刚刚坐的天台。 把三角眼的衣服撕下来，叶凡像是手术线打结一样把他绑上。 “你还好这口？”三角眼调笑道，“有本事把大爷扔下去，你特么不把我扔下去就是小妈养……” 一句话没说完，三角眼忽然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啊~~~” 第三百一十七章 吓得半死 窦老板直接傻了眼。 他还以为叶凡只是吓唬吓唬三角眼，可是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把三角眼从天台上扔下去，一点都不犹豫。 看着恭谦温和的叶凡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虽然三角眼身上拴着衣服，可那玩意又不是绳子，一个人百十来斤重，加上下坠的力量，根本不是两件破衣服能撑得住的。 杀人，对窦老板来讲不是什么大事，不说杀人不眨眼，但他手上也有血，而且还不少。 可这里是医院，是市中心，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下面还有围观女人跳楼的很多患者、患者家属…… 就这！ 是作死呢吧。 真特么的，自己为什么要碰上这个疯子！ 没等窦老板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惨叫，随即声音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似的，憋了回去。 叶凡把手里的衣服系在天台的栏杆上，转身淡淡说道，“挂在这里吧，我走了。” 窦老板见叶凡表情丝毫未变，仿佛根本不当回事，心中大骇。 刚刚要救跳天台的女人，窦老板还腹诽叶凡是个滥好人。而如今他……他…… 面不改色把人从天台扔下去，也不管有多少人围观，真特么的！ 凑近天台栏杆，窦老板往下看了一眼，见三角眼在半空中回来晃荡，衣服之间系了一个古怪的手术结。两件衣服被拉到极致，随时随地可能撕开，导致三角眼从半空中跌落。 “叶……咳咳，叶先生，这没事吧。” “总要给他点教训，不吓唬一下，难道还要直接推下悬崖？”叶凡微微一笑，问道。 “是呀，直接拉到深山里退下去就算了。”窦老板实话实说。 “真残忍。” “……”窦老板恍惚的看了一眼挂在半空中已经被吓尿的三角眼，心说这特么才是最残忍的好不好！ 摔下去就是个死，把人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衣服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即便衣服能撑住，就这，吓也被吓死了。 窦老板嘴里干巴巴的，他想咽口口水，嘴里面像是有小刀子在割，生疼。 在江湖混了几十年，窦老板就没见过这等心狠手辣的人。 杀人，并不是最残忍的，最残忍的是让人生不如死，就像是眼前的三角眼。 “叶先生，这……死了的话很难善后。”窦老板小声说道。 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想要把事情压下来，窦老板觉得很为难。 “死不了。”叶凡淡淡说道，“就是吓唬他一下。” “衣服断不了？” “嗯，我打的结，心里有数。”叶凡道，“剩下的你来处理，我走了。” 说完，叶凡转身就走，一点都不犹豫。 窦老板心中百感交集，看着叶凡的身影消失，回头看被吊在半空中的三角眼，他虽然喊都不敢喊，生怕动作剧烈把衣服扯断，但是被吊在半空中，全身不住打颤，已经被吓的半死。 …… …… 叶凡心里平静，只是一个江湖骗子而已，这种人全国数不胜数，每天被骗的人也数不胜数，自己遇到就出手教训一下，再多也管不了。 回到酒店，在酒店门口看见陈厚坤焦躁的走来走去，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人，应该是陈厚坤的父亲，陈伯的儿子。 下车，陈厚坤眼睛一亮，一溜小跑来到叶凡身边。 没说话先鞠躬，陈厚坤随后说道，“叶先生，我爷爷做了检查，真的是肺癌晚期。” 叶凡没说话，点了点头，眼睛却已经眯起来。 “叶先生，您好，我是厚坤的父亲陈先岭。”中年男人来到叶凡身前，鞠了一个躬，沉声说道。 叶凡看着父子二人。 “我带家父做检查，发现正如您所说，家父已经肺癌晚期。”陈先岭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丝沮丧，“听厚坤说您可以妙手回春，敢请先生出手相救。” 说着，陈先岭再次深深一躬。 “好说。”叶凡淡淡说道，“去见陈伯，正好我有几件事情要问他。” 陈先岭面露难色，犹豫了一秒钟，“叶先生，我听说周氏地产的周鹏程周董事长吃了您的灵丹妙药，肿瘤很快消失，现在人健康的很。” “的确有这事儿。” “敢请先生赐药。”陈先岭又一次躬身，客气无比。 叶凡怔了一下，转身斜睨陈先岭。 陈家还真是鸡贼的厉害，这是陈先岭带着陈厚坤来找自己要治疗癌症的药，而陈伯拒不露面。 知道了陈氏父子的真实来意后，叶凡被气笑了。 “你们陈家，还真是厉害。”叶凡赞道，“你们父子两个就舔着脸来问我要药？” “……”陈厚坤脸皮薄，已经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先岭则犹豫了一下，“先生妙手仁心，想来不会违背治病救人的……” “我不是医生，不会。”叶凡很干脆的说道，“请回吧。” 说完，也不多理会陈先岭和陈厚坤父子二人，转身走进酒店。 “叶先生！”陈先岭着急，快走两步来到叶凡身边，“周锦程先生出的价钱我们虽然出不起，但几亿现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几亿现金？陈先岭先生‘您’这是打发要饭的呢？”叶凡冷笑。 “……” “回去吧，忘记了一件事，我得告诉周锦程一声，药不能出手。”叶凡笑道，“对了，回去告诉陈伯，按照我的预计，他还能活43天，但神志清楚、虽然有呼吸困难但可以正常呼吸的时间还有16天。” “……”陈先岭怔住了。 这是什么？这是死亡通牒么？ “其余的时间，他就像是被按在水里，每天都为了喘一口气而努力。要是有什么医嘱，还是现在就留下来，别等到最后遗产分割不清楚，导致你们陈家四分五裂。” “叶先生，您是天医，治病救人是……” “谁告诉你天医一定要治病救人？”叶凡冷冷说道，“陈伯一而再，再而三闭门不见。常言道，医不扣门，我哪里做错了么？” 陈先岭无语。 自家父亲为什么不见叶凡，他隐约有知道一点点。 见叶凡表情冷峻，陈先岭周身寒彻。 第三百一十八章 有愧于祖宗 叶凡也不多说，转身走进酒店。 陈家，真是厚颜无耻！ 陈厚坤见叶凡直接拒绝，连忙跑上来，“叶先生，您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陈厚坤，你怎么确定我只是举手之劳？” “您是天医啊，而且天医也是医生，治病救人应该是本分。” “让你爷爷等死去吧。”叶凡淡淡说道。 说完，他不愿意与陈家父子多费口舌，转身直接上了电梯。 陈家父子面面相觑，叶先生不出手相救……这一点他们想到了，但却没想到叶凡竟然这么直接，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 …… 叶凡回来，把事情告诉了冯悠悠和萧师。 陈伯这面的事情只要他不说，谁都没办法，叶凡决定休息一晚，明天自己回天河。 有些事情要请教一下朱老太监，然后叶凡准备试一试。 虽然在陈伯这里碰了壁，但叶凡大约了解了一部分的事情。之前叶凡还只觉得是林家仗势欺人，但现在看，背后似乎有一个大故事。 叶凡对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并不感兴趣，只想就回楚雪巧。 萧师也很感慨，陈伯为什么不愿意面对叶凡呢？她有自己的猜测，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隐约知道了些什么。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叶凡房间的门铃响起来。 叶凡打开门，一众人堆在门口，陈先岭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瘦的皮包骨，脸上、脖颈上都是红色斑丘疹的老人。 老人吸着氧气，每一次努力呼吸都能听到他的呼吸道传来的呼啦呼啦声，好像拉着风箱传出来的声音。 这位老人必然是陈伯无疑。 叶凡冷脸，看着陈伯。 “林道士的徒弟，三十九代天医……青出于蓝……佩服。”陈伯断断续续的说道。 “按说你与我师父是故交，我应该全力而为。但我需要什么，您知道。”叶凡淡淡说道，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陈伯做了一个手势，陈先岭推着他走进叶凡的房间，“你们先出去，我和叶天医聊一下。” “爸。” “出去！”陈伯说话声音略大，呼吸的时候就困难了几分，脸色苍白，很是不好看。 叶凡淡淡一笑，从帆布书包里取出来针盒，在陈伯的脖颈上扎了三针。 陈伯的呼吸随即顺畅了许多，他近似于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脸色微微红润。 陈先岭怔了一下，随后默然躬身，转身出门。 叶凡坐在陈伯面前的椅子上，眯着眼睛看陈伯。 老人家已经瘦的皮包骨，与其说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具骷髅标本。 他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上呼吸道里也没有呼啦呼啦的声音再次传出来。 “叶天医妙手回春，早知道当年我死了活了都要拜林道士为师，学得这般奇妙手段。”陈伯感慨。 “您说笑了。”叶凡淡淡的说道，“讲一讲吧，我要是满意，您可以多活三十年。” 三十年，这份筹码太沉重。 而叶凡毫无顾忌的抛出来，他心里有数，既然陈伯来了，就不怕他不接。 再如何玄妙神奇，也扛不过白云苍狗、扛不住岁月沧桑、扛不住生老病死、扛不住对离开这个世界的莫名恐惧。 陈伯就是如此。 “叶天医……” “您是长辈，叫我叶凡就可以。”叶凡淡淡说道。 “呵呵。”陈伯笑了笑，“你给我扎了三针，能维持多久。” “20分钟。” 陈伯知道，自己只有20分钟的时间。 陈伯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做的有愧于先祖，所以今日承受的一切都是报应。本来想默默的死去，但古人说，千古艰难唯一死，临到死的时候，总是莫名害怕。” 叶凡静静的听着老人的述说。 “那就从三年前开始说吧。”陈伯幽幽说道，仿佛是一只鬼，坐在叶凡面前，讲述已经被尘封的往事。 “三年前，三菱财团邀请我去倭国看风水。你知道，这是我赖以谋生的手段，财团给的价钱也够，我就欣然前往。” “医术，你们天医一脉可以说是通鬼神，在风水堪舆上，我也是这种地位。” “我去了东京北部的三陆冲后，发现有些古怪，那里的气息完全不对，很紊乱。现在是末法时代，灵气已经枯竭。但那里的气息乱的让我赶到恐惧。” “三菱财团负责接待我的人告诉我，之所以找我，是因为我在很多年前为孙家修建了棺材楼。他们曾经想要救出黑田大佐的魂魄，魂归神社，但每每徒劳无功。” “这事不能用强，当年孙家二爷已经有预留同归于尽的手段。所以只能用术法解决，超度孙家二爷的魂魄，只留下黑田大佐，这样才可以魂归神社。” “我……”陈伯说着，面露羞愧，“有愧于祖宗，今日这一切都是报应。” 叶凡眯着眼睛看陈伯，不置可否。 “我被困三陆冲半年，每日被混乱的气息冲击，命不久矣。对生的渴望，让我做出了妥协。我给三菱财团建议，棺材楼的格局还是小，要克制棺材楼的气息，压抑住孙家二爷的魂魄，只能再建更大的乾坤阵。” “阵眼就在三陆冲，三处位置我已经标记。从天空俯视，这三处位置合海洋的潮汐，就是三炷香。天地绝世的堪舆，我当时也很得意，可以说是用尽了毕生功力。” 叶凡能看得出来，陈伯说到这次堪舆，有些得意。 一般能利用一地的山风格局就已经是大家了，陈伯竟然能调动海洋、山川的气息，这哪里是大家，分明是神作。 “我留下三个 阵眼，其中之一就是香江的棺材楼，三菱财团送我回来。” “后来我观察这几年棺材楼的气息日渐被消磨，知道他们似乎是成了。” “仇恨一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一百年，就让它散了吧。冤冤相报，何时了。” 陈伯幽幽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叶凡忽然笑了，阳光明媚。 “陈伯，您还真是有翻天覆地的大能！”叶凡赞到，“那么，请回吧。” “……”陈伯怔住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叶凡到底有多少蛊王！ 他用惊诧莫名的目光看着叶凡。 “叶凡，我已经说明真相，你想食言而肥么！”陈伯厉声说道。 “陈伯，我虽然年轻，却是三十九代天医。”叶凡目光清澈，看着陈伯，“不说这个，我跟您讲一件事情。” 陈伯脸上干瘪的皮肤抽搐了两下。 “三年前，神都四大家林家的三公子来天河，把我捉去，要我与我妻子离婚。当时他的脚踩在我头上，跟我说对他来讲我就是一粒尘埃。” “我没同意，被林三公子打断四肢，所有骨头都被折断，沉于江中。幸好被我师父林道士所救，回我天医圣山，于福地洞天内接骨续命，传我天医绝学。” “足足三年，我师父林道士都已经白日飞升，我才伤势痊愈。等我回家的时候，看见我妻子已经高位截瘫，足足有三年时间。” 陈伯面如死灰。 “我用针法感应，有咒术师下了邪咒于我妻子体内，拘谨魂魄。后来我以为是林家所作所为，引林立来天河，把他杀了。” “但事情超出我的想象，林家家主林剑藏身于林立体内寄生胎中。这种邪法，我很难说服自己之前林家做的事情只是为了强抢我妻子。” “后来林剑为了活命，或是为了引我入圈套，给了我一枚玉佩。我辨认其中气息，在南洋找到一处与棺材楼气息很像的位置。” “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但当时出于谨慎，还是没有动。” “你所说，应该没有假话，但你却有意隐瞒了事情最关键的点。”叶凡淡淡说道，“陈伯，既然已经说了，那就说的清清楚楚，何必隐瞒呢。” 陈伯脸上满是皱褶的皮肤不断动着，很显然他内心天人交战。 叶凡也不打搅，只是静静的看着陈伯。 过了半晌，叶凡忽然说道，“你和我师父林道士之间应该也有矛盾。现在想来，我师父应该知道一些什么，他在破碎虚空之前，留给我一个魂器，说是日后一定有用。” “魂器？” “我没打开，不知道是什么用处。”叶凡淡淡说道，“本来不应该和您联系起来，但您百般不想见我，生病也不找我师父来看，所以我才这么猜测。” 说着，叶凡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的盯着陈伯的眼睛。 “我家破人亡，妻子现在还高位截瘫，神魂不全。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我天医叶凡不用人可怜。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告诉我事实真相，至少是你知道的事实真相，那我不光要束手旁观……” 说着，叶凡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狠戾的神情。 “您死之前，我要是让陈家剩一只鸡、一条狗，算我叶凡没种。” “……” 陈伯哑然。 叶凡说的很清淡，没有用表情和语气加重自己的话，但陈伯能感受到叶凡的决心。 “所以，请你说实话。” 陈伯怔怔的看着叶凡，几秒钟后，叹了口气，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 “叶凡，你这是何苦呢。” 叶凡冷笑。 陈伯把自己衣服打开，他的身体已经溃烂，叶凡怔了一下。 不应该啊！ “我不是不想去医院，我在三陆冲感受到那股混乱的气息，知道事情已经无法逆转。”陈伯叹了口气，“十年前那次地震，三陆冲附近出了大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叶凡点了点头。 “那里已经不再适合人类居住，只有诡异的倭人在那往大洋里倾倒核废料。这也是我回来之后才知道的，因为我能感觉出自己身体的变化。” 叶凡静静的看着陈伯。 “他们都疯了，已经都疯了！为了唤醒上古神兽，他们宁愿让所有人一同陪葬！所有人都疯了，疯了！” 疯了，这个次在陈伯嘴里说出来，如泣如诉，仿佛百鬼夜哭一般，屋子里鬼气森森。 叶凡的眼睛眯的更紧。 过了很久，陈伯才缓过神，轻轻叹了口气，“叶凡，你能治么？” 叶凡淡淡说道，“可以。” 陈伯怔了一下，本来他是想告诉叶凡自己已经无药可治，但却没想到叶凡竟然这么说。 “你的皮肤病、你的肺癌，都是承受了太长时间的核辐射造成的，我能治。”叶凡淡淡说道。 “……” 陈伯哑然。 叶凡的手伸进帆布书包，里面的蛊王已经几乎陷入狂暴状态，自从陈伯进来的时候，叶凡就全力压制蛊王的暴躁。 很明显，蛊王对陈伯身体里辐射能量更感兴趣，甚至有反噬的迹象。 一只蛊王被叶凡捻出来，它发出人类听不到的兴奋啸声，直接趴在陈伯溃烂的肌肤上。 陈伯怔住，“这是南洋蛊王？！你怎么会有！” “陈伯，我是天医，一切皆有可能。”叶凡微微一笑。 陈伯傻了眼。 蛊王，据说只有尤离别一个疯子用心头热血饲养蛊王几十年，最后蛊王没成熟，尤离别已经要被吸成了人干。 没想到叶凡竟然已经养出来成熟的蛊王！ 叶凡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而是仔细感知蛊王的变化。 蛊王吸食变异的细胞、组织，没用多久，一块腐肉就已经变成鲜红色。 陈伯不惊反喜，血肉变成鲜红色，而不是之前变异的那种灰白、苍绿的颜色，这意味着辐射是能被治愈的！ 但下一秒钟，陈伯哑然看见蛊王似乎吃饱了，开始沉睡。 “唉，虽然我不知道蛊王为什么可以修复被辐射的身体，而切效果很好，但这种能量太强，蛊王要吸收很久才可以吧。”陈伯长出了一口气，失望的说道。 叶凡没有说话，而是把进入休眠状态的蛊王送回帆布书包，随后又捻出一只蛊王。 “……” 陈伯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这就是南洋大蛊师尤离别耗费心头热血，差点把自己变成了人干都无法养熟的蛊王么？！ 这……特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叶凡这个年轻人手里竟然会有两只！ “陈伯，我的蛊王可以把你身上的辐射能量全部吞噬，我还可以治好你的癌症。” 叶凡淡淡说道。 第三百二十章 极阴之人 “叶凡……”陈伯颤声问道，“蛊王你是怎么得到的？” “呵呵，我要是你，肯定不会纠结于蛊王。”叶凡淡淡一笑，说道，“不过呢我可以告诉你，尤离别的蛊王已经成熟，是在我的帮助下成熟的。” “……” 陈伯傻了眼。 天医，治病救人、妙手回春，这些陈伯都能理解。可是帮助尤离别把蛊王培养成熟，这怎么可能！ 叶凡是天医，又不是大蛊师，这已经完全违背了逻辑！ “而且类似的蛊王我有很有。”叶凡又告诉了陈伯一个让他无法相信的事实。 陈伯哑然，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嗓子里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他知道叶凡说的是真的！ 自己已经亲眼看见两只成熟的蛊王，叶凡要是给自己治病，没有必要说慌，也无法说谎。 屋子里安静下去。 陈伯的目光黯淡，他似乎在犹豫，又似乎畏惧什么。 叶凡目光犀利如刀，“陈伯，你该知道，我说的话是有能力实现的。” 听叶凡步步紧逼，陈伯叹了口气，“叶凡，南洋大蛊师尤离别从前曾经说过，他要是能炼成蛊王，纵横天下无敌手。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是真的，但没人认为尤离别能做到。” “你这……” “机缘巧合。”叶凡淡淡说道。 陈伯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暗淡，“叶凡，我说神都林家里通外国，贩卖各种信息，你信么？” “信。”叶凡点头。 “你师父林道士就是林家的人，和林剑是兄弟，你信么？” “……”叶凡怔住了。 这…… 陈伯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砸在叶凡头顶。雷声轰鸣，叶凡神识微微不稳。 他连忙收敛心神，凝神看着陈伯。 “当年是林家家主林剑介绍我去找的三菱重工，但你师父似乎和林剑之间有矛盾，他来找过我，后来我们那次闹的很不愉快。” 叶凡渐渐接近事情真相。 知道这时候，他才知道林道士收自己为徒，绝对不是一时起意，而是因为当年的这件事情。 “后来林道士气离开，我回来后自知做了亏心事，也不好找林道士。再后，林道士白日飞升，我就断了治好病的想法。没想到，你竟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师父和林家……” “具体我就不清楚了。”陈伯叹了口气，“林剑身边有朱老太监在，你师父不是对手。不过我听说朱老太监成了你的强援？” “是。” “林道士的确目光如炬。”陈伯感慨道，“当年他收你当徒弟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和林家置气，把天医几千年的传承轻……” “为什么是楚雪巧？”叶凡忽然冷冷问道。 “阵眼必须由纯阴之人的阴魂……唉，作孽啊。” 叶凡冷冷的看着陈伯。 “甲字也就是可以看成是计时名词的第一个字，那么现在这个图像上用甲字绘成十二个甲字一圈，这十二个甲字也就是十二时。 十二时是什么，就是十二月，那么内圈有六个，六正好是十二的一半，表示着历月阴阳的这样一种概念。” “把月份和十二律相配合起来的，十二律就是把一个八度分成十二个不完全相等的半音，这样的一种律制。 那么处于单数的这个律，都是阳律，而处于偶数的这个律，都是阴律，这十二个律要跟十二个月配合起来，所以每个月也都要分出阴阳雌雄。” “所以这个六就是表示着有六阳月，又有六阴月，是这样的一种概念。那叫“八字全阴”，是风水堪舆的术语。 也就是说年、月、日、时都是由属阴的天干和属阴的地支组成。只有干、支都属阴的年份才可能有“八字全阴”的情况出现。 凡偶数的干支都为阴，当八字中都为偶数的干支即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干只能配阴支。” “这还不算，天下同一个时辰出生的人很多，必须地理位置也属阴。天河，就是极阴之地。” “所有这些条件都符合的人，而且要是女人，才是极阴之人。你妻子恰好是这种人……” “这是你的建议？”叶凡问道。 陈伯摇头，“不，倭人风水自有一套自己的说法，这是我事后猜测的。你看孙家的棺材楼，只是用学校学生的阳气镇压住黑田大佐的阴煞，再用日光汇聚的金钱剑磨去。” “我中华大地的风水堪舆讲究的是一个中正平和，但我给倭人看风水，终究是犯了忌讳，最后遭到反噬，这都是命啊。” 说着，陈伯再也忍耐不住心里藏了多年的秘密，涕泪交流。 “三陆冲，是这里吧。”叶凡淡淡问道。 虽然陈伯是这么说，但教宗给自己的古旧地图上也是如此标记，这事儿怎么解释？ 似乎这件事情涉及过多的隐秘，但叶凡不准备理顺了。 是三陆冲，自己去把那个咒术师门派满门斩尽，把楚雪巧的残魂救回来。 “叶凡，你要慎重。” 叶凡淡淡一笑。 “据我观察，那里阴气极重，还有核污染。你看我……” “我是天医。” “……”陈伯无语。 过了半晌，他才点头说道，“是三陆冲，那里是一个小岛，靠着曾经的福岛核电站。” 叶凡也不废话，开始操控蛊王为陈伯驱除核污染，随后行针理气，最后给了陈伯一枚丹药。 这一套下来，足足用了6个小时。 不过也有收获，蛊王吃掉陈伯身上的核污染元素之后，沉睡的更深，而且颜色上能看出来愈发透明。 叶凡可以感知到十二只蛊王全部濒临进阶。 但是他不敢让蛊王进阶，一旦引发天雷地火，劫雷劈下来，别说蛊王，连自己都要化为飞灰。 这是最后一步，叶凡很慎重的留了一个蛊王，准备一旦去三陆冲的行程不顺利，引发渡劫，用劫雷与咒术师门派同归于尽。 见陈伯精神抖擞的出来，陈厚坤又惊又喜。 天医，真心太神奇，这么重的病竟然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治好！ 第三百二十一章 独闯龙潭 送走陈伯，叶凡和萧师、冯悠悠简单说了一下有关于三年前的事情，并且拒绝了两人提议一起去的说法。 这次的行程极为艰难，叶凡心里有数。 但真要是说回不来，叶凡倒也不这么认为。 尤离别有一只蛊王就可以纵横天下，哪怕三陆冲是龙潭虎穴，叶凡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带楚雪巧的魂魄回来的。 区别在于代价有多大而已。 为了楚雪巧，叶凡甘愿付出任何代价。 “叶先生，我也知道您不想带我们两个，主要是怕我们危险。”萧师也不矫情，坦言道，“我也不拖累叶先生，这里是我门内祖师爷亲手画的符箓，您收好。” 说着，萧师取出一个黄色的绸布袋子交给叶凡。 “我门内擅长防御，渡劫之人大多要来我门内求一两枚符箓。”萧师笑着说道，“您师父林道士当年在我山上住了一个月，问我师父要了十二枚符箓这才肯走。” 想起自己师父，那个邋遢的林道士，叶凡笑得很开心。 不管师父当年为什么要收自己为徒，这份恩情却是实打实的。 连师父林道士为了渡劫都要求的符箓……叶凡珍重接过来黄色绸布袋，打开后一股子淡黄色气息冲天而起。 “玄龟之气，这是我家祖师偶然之间遇到九天玄龟脱壳，用天材地宝炼制而成，比寻常的符箓好无数倍。” 叶凡也不说谢，只是点了点头，把袋子系好，放进帆布书包里。 “萧师，你看看你！”冯悠悠叹息道，“你肯定早有准备，我这儿却没什么宝贝送叶先生。” “没那么客气。”叶凡道，“我一人轻便，快去快回，咱们有缘天河再见。” 叶凡收下礼物，却并没有着急走，而是一起回到香江，为神殿的人驱除朊病毒。 每一只蛊王在吞噬朊病毒后都不断升级，要不是叶凡压制他们的境界，怕是劫雷早已经劈下来。 即便如此，也勉强把神殿的众人治愈，叶凡再也不敢让蛊王吞噬。 再往后蛊王会发生什么变化谁都说不好。 告别众人，叶凡回到天医的福地洞天，专心炼制蛊王，加强与蛊王之间的交流，达到如臂使指的程度。 一切都圆满了，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叶凡坐船越海，绕道东太平洋。 这艘船是冯悠悠联系的货轮，到了三陆冲附近，放假一艘小艇，叶凡独自一人上了小艇，在茫茫夜色之中靠近那个古怪的小岛。 距离岛屿越近，叶凡就越是能感觉到一股子森森的寒气，宛如接近北极。 叶凡顺着水流靠近三陆冲，最后一次整理一下各种物品。 他的心跳有点快，略有些紧张。 为了救楚雪巧，他找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所有这一切都会在今天有个分晓。 整理好衣服，船靠岸之后叶凡跳到三陆冲岛上。 脚踏在三陆冲岛上，叶凡就感觉到陈伯所说的那种混乱的气息迎面而来。 这座岛虽然距离陆地不远，但几乎与世隔绝，气息在咒术师的约束下没有外泄。 混乱的气息充满了危险的感觉，叶凡凝神，手伸进帆布书包，取出那柄手术刀。 刀锋犀利，叶凡执笔式握刀，扫了一眼四周。 漆黑的夜里，远处的大洋仿佛是怪兽一般轻轻的咆哮着。而岛上没有一丝亮光，叶凡按照陈伯绘制的地图开始寻找，找到一个洞穴，洞穴上有石门。 就是这里。 叶凡没有动，而是把蛊虫释放出去。 原始形态几近透明的蛊虫从帆布书包里出来，身体开始膨胀，几乎瞬间就演化成一只犀牛般的怪兽，全身披着厚实的甲，鼻孔里喘着粗气。 蛊王似乎感受到洞穴里的气息，它眼睛赤红，在得到叶凡神识的许可后，随即径直冲向石门。 轰的一声，石门被蛊王一下子冲破，里面有人声传出来，似乎在咒骂，但随即被奔驰的蛊王踩在脚下，变成一滩肉泥。 叶凡跟在蛊王身后闯进山洞。 山洞两侧的石壁很粗糙，上面有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一股子血腥味道远远的传来，虽然很淡，可是叶凡能清晰的感知到。 这种浓稠的血腥味道不知道汇聚了多少鲜血，叶凡心中厌烦，握着刀的手微微一紧，快步跟在蛊王身后闯进去。 一路有身穿和服的浪人，但都刀光根本无法切破蛊王的外壳，一路碾压，留下无数血肉。蛊王几乎是在血肉之间穿行，有些地方甚至一头撞破石壁，自行躲开前方的埋伏。 有些浪人被蛊王踩成肉泥，有的却还活着，被踩断了腿。叶凡跟在蛊王后面，随手一刀，切断浪人的脖颈，一丝一毫的力气都不肯浪费。 蛊王毕竟是距离破境只有一丝的怪物，根本不是那些浪人能抵挡的，一路势如破竹，比叶凡想象中要痛快。 仿佛一柄烧热的刀子切在奶酪上，毫无阻力的独闯洞穴。 虽然顺利，但叶凡却更加小心起来。 这里危机重重，林家家主林剑给了自己线索，绝对不可能安好心。 而且这里被咒术师门派经营了那么多年，也不可能就只有几个浪人那么简单。 叶凡正凝神防备，猛然间蛊王一头撞在石门上，这道石门却没有破碎，反而上面亮起道道光华，隐约是一个六芒星阵。 光华闪烁，蛊王第一次被阻拦住。 没等它愤怒的吼叫，蛊王身体四周的墙壁也开始有光华闪烁，瞬间这些光华如同大网一样落下来，罩在蛊王的身上。 与此同时，石壁开始软化，很难想象坚硬的石壁瞬间像是面条一样，水气一般荡漾。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向后退了半步，离开阵法笼罩的范围。 “哈哈哈，这是蛊王！将近成熟的蛊王！”一个生涩的声音喜悦的叫道，“还真抓住了一只，这次有收获！” 一个面容阴鸷的年轻人穿墙而过，手落在罩在蛊王身上的光华之上。 蛊王瞬间缩小，罩在它身上的光芒随之缩小，发出阵阵黑光。 但蛊王缩小的更快，在间不容发的瞬间穿出氤氲的石壁，跑回叶凡身边。 “这是个什么东西！”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上古妖兽 叶凡冷冷的看着那个面容阴鸷的年轻人。 “蛊王是你的？你放心，即便你再强大，今天也要把蛊王留下来！”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桀桀怪笑，指着叶凡说道。 叶凡第一次给楚雪巧行针的时候感受到的那股子阴鸷的气息，在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迎面而来。 是这里，自己没有找错！ 叶凡深深吸了口气，眼睛眯得更紧，但嘴角却咧出一个笑容，“送你吧。” “哈哈哈，你这个白痴，来到三陆冲，你不可能活着回去！”面容阴鸷的年轻人狂笑。 他不在多说，而是直接咬破手指，快速在半空中书写了一道咒术。 叶凡隐约听到空间被撕开的声音，一股子妖气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喷薄而出。 庞大的压力几乎让叶凡站立不稳，身边的蛊王也感受到天敌的气息，眼睛赤红，暴躁的几乎挣脱叶凡的掌控。 但奇怪的是这股比蛊王还要庞大的气息却并没有引起天地之间气息的改变，没有天劫降临。 叶凡怔了一下，但他知道这时候不是冥思苦想的好时候，正是生死瞬间的杀伐之刻，万万不能轻忽。 手里的手术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雷电的印记，蛊王心领神会，用庞大的躯体冲撞刚刚被无形大手撕开的空间。 空间不稳，被叶凡闪电般的切了一下，留下一道白色印记，再被蛊王一撞，隐约刚刚成型的空间隧道一阵扭曲。 在异空间里传出来怪兽的吼叫声，它暴怒着，用吼叫表达自己的狂暴与恨意。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怔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在间不容发的瞬间把怪兽给封印了。 虽然封印只是暂时的，而且远古怪兽已经在瞬间重新冲破，他还是暴怒。 “你找死！”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怒吼一声，猛然咬破自己的手指，吐出一口血箭。 血箭在半空中不断幻化，无数奇形怪状呃文字在血箭里翻出来，落在空间裂隙周围，加固裂隙。 一股子腥臭味道冒出，夹杂在期间的还有……核辐射的那种特殊气味！ 叶凡微微一怔，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没时间细想，手起刀落，一道电光切开一枚咒术符文。 “哈哈哈，我看是你的刀快，还是先祖神兽降临更快！”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哈哈大笑，仿佛看见了什么笑话。 一个满是角质腿在空间裂隙里伸出来，这条腿上满满的鳞片，每一道鳞片的颜色都不一样，长满了绿苔，而且虽然坚固，但看上去却像是腐烂了一般。 和陈伯的身体一样，腐烂而且坚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混杂在一起，格外奇怪。 “吼~~~” 蛊王怒吼，它的怒吼之中还带着少许的兴奋！ 似乎看到了美食，蛊王一下子扑上去。 可这次和以往不一样，那只腿轻轻挥舞，一下子把蛊王“弹”到山洞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巨响，石块像是下雨一般飞落，整个山洞摇晃起来。 “好好享受吧！”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大笑，“这是我先祖神兽，你的蛊王就当做祭品，我想先祖神兽会很喜欢你贡献的祭品。作为补偿，茗天大人我允许你痛快的死。” 叶凡微微一笑，做了一个手势，召回蛊王。 他凝神看着空间裂隙越来越大，但那只远古神兽肯定无法传过来。但只有一丝气息，蛊王也不是它的对手。 观察了几秒钟，叶凡清楚这只远古神兽应该是借着空间隧道多次穿行，所以它对气息的掌控极好，只差一丝丝引落天劫，但永远只差一丝。 相对于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召唤出来的怪兽相比，蛊王在这方面像是小孩子一样。 “可惜，只有一只蛊王。”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冷笑，“准备好献祭给先祖神兽了么？你的所作所为就是像是笑话，叶凡，你会发现你就是一个小丑！” 叶凡淡淡一笑，“上古神兽？它能过来？”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用讥诮的目光看着叶凡，“即便神兽大人过不来，只要一缕气息就能完全压制你的蛊王。毕竟只是一只人类这种低贱生物饲养的蛊虫，怎么能跟……” 一句话没说完，面容阴鸷的年轻人的眼睛渐渐瞪起来，他愕然看见叶凡身边又多了一只蛊王。 蛊王从半透明状开始迅速生长，低声咆哮，看着那只从异界伸过来的肢体，眼睛血红。 “两只？怎么可能！南洋大蛊师尤离别用毕生精力饲养一只蛊王都没成功，即就算是比尤离别更有天赋，机缘巧合，最多 也只能……”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惊讶的说道。 但他随后意识到自己在助涨叶凡的气焰，撇嘴冷笑，“两只又怎么样？只是最低级的蛊虫而已。叶凡，我改变决定了，我要把你的灵魂抽离，看着你妻子的灵魂在血池之中，永生永世！”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又一只蛊王出现在叶凡身边。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的眼珠子险些掉出来。 “这是什么？！”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尖声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情多了，你就算是现在把那只妖兽本体召唤过来也没用。”叶凡淡淡说道，随即他的手一挥，又一只蛊王出现在身边。 四只蛊王的气势已经基本和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召唤的上古妖兽的气势匹敌，蛊王凶焰大涨，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你……这怎么可能！”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大惊失色，他带着不甘，恶狠狠的看着叶凡。 按说境界只要相差一层，数量是没办法弥补的。 但上古妖兽和蛊王并不差一层境界，而只差了一丝，极为细微的一丝。加上上古妖兽被三陆冲的核废料浸泡了十年，身体出现改变，防御力极高，所以战胜一只蛊王很轻松。 两只蛊王，也应该能胜。 至于三只……应该可以旗鼓相当。 四只……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眼睛里滴出鲜血，他的眼睛变得灰蒙蒙的，但手指马上沾了那滴血，在半空中挥舞。 “叶凡，我要你不得好死！”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他为什么能召唤那么多蛊王！ 又一枚赤红的符咒出现在半空中，再次稳定上古妖兽与本世界的通道链接。 “吼~~~” 上古妖兽的怒吼声震天，仿佛又一次发生了9.0级地震一样，山洞的石壁开始更加剧烈的摇晃，肢体又伸过来一丝。 叶凡微微一笑，身边的蛊王数量再次增加。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叶凡身边的五只蛊王，喉咙发甜。 这个叫做叶凡的年轻人不是天医么，怎么摇身一变变成大蛊师了！ 而且即便是南洋最著名的大蛊师尤离别，闭关三十年，用心头热血培养蛊王，好像也一直都没成功，只是最近机缘巧合才堪堪养成了一只。 只是一只而已，就要把尤离别吸成了人干。 眼前这个叫做叶凡的年轻人，他特么是怪物么！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完全无法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五只蛊王，他狞笑道，“叶凡，你是用幻术，对吧！” “幻术？我倒是会。”叶凡笑道，“但这次不是。” 说着，第六只蛊王出现。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完全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他用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睛。 眼睛里流出来的鲜血用于勾勒符咒，但还残留了一丝。 用力擦拭，面容阴鸷的年轻人眼前一片赤红色。 的确是六只蛊王，它们的嚣张、贪婪的气息能清晰的感知到。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很清楚的知道即便自己错了，先祖神兽也不会错！ 面对六只蛊王，先祖神兽已经开始畏惧，开始退缩，并且用简单的精神链接咒骂自己。 这不可能！ 尤离别养一只蛊王就差点变成了人干，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培养起来六只蛊王的！ 可是，并不是六只。 就在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正在尝试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面前的蛊王已经变成了七只。 七只蛊王把山洞挤的满满的，面容阴鸷的年轻人知道要不是叶凡一直压抑着它们，怕是已经冲上来。 终于，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心里开始害怕。 本来认为有先祖神兽护体，而且经过核废料的浸泡、升级，哪怕只有一只肢体来到本世界，先祖神兽也是无敌的存在。 可是，他今天遇到了叶凡这个怪物！ 遇到了用“心头热血”培养了七只……不，已经是八只了。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怔怔的看着叶凡“变魔术”一般把蛊王的数量增加到八，他忘记逃走。 “吼~~~”上古妖兽怒吼。 只是从前的怒吼居高临下，仿佛君王看臣子一般，充满了威严。 如今的怒吼里带着恐惧，它知道自己不敌，已经准备走了。 但是出于上古妖兽的尊严，它就算是走也得吼一声。 “现在才想走？”叶凡淡淡一笑，“晚了。” 下一瞬间，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几乎被吓的魂飞魄散。 叶凡身边骤然多了四只蛊王，洞穴密道里已经遍布传说级的凶兽。 十二只……真的是十二只？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觉得自己连最简单的数数都不会了，他在战斗中竟然开始像蒙学的孩子一样认真在心里数着蛊王的数量。 原本想要逃走的他已经被吓懵了，整个人傻乎乎的。 但上古妖兽已经开始退缩，它的肢体向后缩了一丝。 叶凡冷厉一笑，手中手术刀刀光闪烁，雷电一般径直劈落。 与此同时，十二只蛊王以不同形态围在上古妖兽身边，欢快的吃妖兽身上被核辐射改变后的身体。 蚂蚁多了咬死大象，更何况蛊王与可以来到这个世界的上古妖兽的一只肢体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 凄厉而愤怒的嘶吼声传来，好像从宇宙深处发出一样，带着苍茫的感觉。 叶凡根本没理会上古妖兽在做什么，手术刀劈落，刀锋没有和被核废水改变过后的铠甲一般的变异硬壳硬碰硬，而是如同庖丁解牛一般在皮肤腠理之间游走。 只一瞬间，绿色液体四溅。 “嗷~~~” 当绿色液体出现的时候，蛊王彻底疯狂了！ 它们几乎同时从叶凡切开的切口位置钻进去，钻到上古妖兽的身体里。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看傻了眼。 这特么还是人么！ 他很清楚先祖神兽外铠甲的强硬程度。 尤其是经过核废料浸泡过后，铠甲坚硬度已经令人发指，虽然…… 没有虽然，也没有但是。 就在他惊慌、错愕的时候，一条切断的肢体被蛊王生生咬断，并从召唤通道里“拉”出来。 小山一般的肢体“轰”的一声落地，十二只蛊王在怪异的血肉之中穿梭、撕咬，身上的颜色已经在不断改变，奇幻诡异。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手指指着叶凡，一脸不可思议。 所有咒术符文跌落，空间通道云烟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召唤仪式结束，被迫结束，强大的力量反噬，命中面容阴鸷的年轻人的身体。 他的胸口塌了一半，鲜血像是喷泉一样喷出来。 “喏，你要是一早就这么喷血，是不是可以让召唤的力量更强大？”叶凡淡淡的说道。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全身剧痛，但听到叶凡的话之后还是怔了一下，他在…… 闪念之间，手术刀刀光迸现。 一丝皮肉飞在半空中。 这是……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没想明白的时候，苍白的皮肉不断飞舞在眼前，而自己的神智清楚，神智没有一丝痛疼的感觉。 所有的伤都来自于召唤失败后先祖神兽的惩罚。 “你这是战斗还是跳舞！你的刀难道是……” 依旧一句话没说完，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臂变得古怪。 皑皑白骨和攀爬在上面的毛细血管看起来是那么的阴森怪异，而原本应该在上面的皮肤、皮下组织、脂肪、肌肉则像是雪花一般在眼前飞舞。 “还有一点点时间，千刀万剐似乎差了点，但你别着急，我很快回来满足你。”叶凡淡淡说道。 他的话语并没有影响手里的动作，没有鲜血喷溅，只有血雾弥漫。 血雾之中，半边白骨骷髅隐约呈现。 第三百二十四章 朊病毒，了解一下 叶凡并没有得意忘行。 蛊王在吞噬上古妖兽的肢体，召唤兽有自己的缺点——主人并不能完全让召唤兽按照自己的指令行动。 尤其是蛊王面对上古妖兽的肢体，就像是饕餮遇到了人间绝美的食物一般。 但正好把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千刀万剐，叶凡虽然生怕有变，但十几秒的时间还是能留出来的。 这间洞穴里果然机关重重，小机关被蛊王直接踏平，而面容阴鸷的年轻人竟然可以召唤上古妖兽！ 不过， 那又有什么用！ 尤离别狂言，有一只蛊王就可以横行天下，自己有十二只蛊王！ 叶凡没有得意，像是做手术一样，把面容阴鸷的年轻人身上的肉一丝一丝切下来。 世间最顶级的外科医生能做到极限是制作大体老师的标本，而不是治病。 破坏总要比重建容易。 但叶凡却在破坏的时候很小心，像是制作一个完美无瑕的标本一般。 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半边身子变成血管覆盖的白骨，此时蛊王已经把上古妖兽的一只肢体吃干净。 它们心满意足的想休息，但却被叶凡驱使，继续向山洞里面冲去。 蛊王有一个特性——吸收。 传说中养蛊王是把蛊虫放到一个容器里，两者相互争斗，活下来的那只会把死掉的吃了。 而蛊王就是最后那个活下来的。 尤离别给叶凡的蛊王幼虫是上一代蛊王产下来的，带着无数蛊虫的特征。 在叶凡把蛊王“养”成熟之后，它们吞噬了秦连成身上的感冒病毒、吞噬了神殿的朊病毒，又吞噬了上古妖兽的一只肢体，还是被核废料浸泡过的肢体。 此时的蛊王已经和尤离别意识中的蛊王完全不同。 就连叶凡也不确定蛊王能做什么，但出于天医的本能，叶凡还是有自己的猜测。 如同奔驰的列车一般，十二只蛊王暴躁的顺着山洞闯进去，三陆冲岛都为之颤抖、恐惧。 “站住！” 终于，用简单、粗暴的蛮力破解了无数机关之后，面容枯槁的老人出现在叶凡面前。 十二只蛊王趴在叶凡身边，它们的身体已经有了一丝上古妖兽的颜色。 面容枯槁的老人惊讶的看着十二只蛊王，怔怔的说道，“你是怎么召唤出来这么多蛊王的？”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 他看见血池之中楚雪巧的魂魄躺在那里，在翻滚的鲜血之中，隐约可以看见儿臂粗细的铁链。 铁链宛如实质，但却并不是实质，而是咒术化身而成。 “请问贵姓。”叶凡淡淡说道。 “……”面容枯槁的老人没想到与叶凡见面之后，他竟然第一句话问出这个问题。 “你妻子的魂魄在我手上，我想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面容枯槁的老人阴冷的说道。 “你想怎么交易？”叶凡眯着眼睛，神识指挥蛊王。 “很简单，你让我觉得没有威胁，我放了你妻子的魂魄。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我们也是被请来主持这座血池的。”面容枯槁的老人尝试与叶凡交流。 叶凡眯着的眼睛睁开，淡淡一笑，“真的？” “叶凡，你是天医，我没想到我的对手竟然是天医。你知道你的身份，请你相信，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还有退路的情况下得罪一名天医。”面容枯槁的老人说道。 “可惜。” “是，很可惜，因为我们不知道。”面容枯槁的老人说道，“但我想我们还是可以交流的，你的仇人其实并不是我们，我们只是一柄刀。” 叶凡淡淡的笑了笑，“请问您贵姓？” “你要干什么！”面容枯槁的老人谨慎的问道。 “见面打个招呼，我妻子的魂魄在你手里，你认为我还能做什么？”叶凡一点都不着急，淡淡的说道。 就连他身边的蛊王都安静了许多，有一只甚至趴在地上酣然睡去。 面容枯槁的老人怔怔的看着叶凡，他搞不懂这位年轻的天医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的命在我手上，我想你不否认这一点吧。”叶凡问道。 面容枯槁的老人点了点头。 “一命换一命，你放开我妻子的魂魄，我放你出去。” “不行，你先出去，我再放开你妻子的魂魄！”面容枯槁的老人厉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正说着，一个半身红雾的“怪人”晃晃荡荡的走了进来。 他半边身子是人，半边身子是覆盖红色血管的骷髅。 面容枯槁的老人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凄厉的人，可是当他仔细看了一眼，一声惨叫。 “孩子，怎么是你！” “爷爷，帮我报仇！”满脸阴骘的年轻人尖声厉吼。 但他的声带也被叶凡削去旁边的肌肉，面容枯槁的老人可以看见他声带的震颤，而他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极为古怪，难以形容。 “冤冤相报何时了，老人家，您刚刚是这么说的吧。”叶凡淡淡的笑了笑，“现在你孙子还有一口气，你知道我是天医，只要有口气就能活。别说有口气，只要死了还没到一炷香的时间，我都有一定概率救活。” 面容枯槁的老人睚眦俱裂，他瞪着叶凡，厉声说道，“尔等鼠辈……” “傻逼！”叶凡提高音量，沉声喝道，“你这种倭国鼠辈，也敢说我华夏成语？” “……”面容枯槁的老人怔住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学了一点咒术，形似而神不似，你这叫班门弄斧！”叶凡冷声说道。 “你……” 叶凡的手一翻，雪亮的手术刀出现在手心里。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既然你拒绝，那么我继续。” 说着，闪电一般的光芒落下。 “啊……” 面色阴骘的年轻人惨叫声在山洞里回荡，惊的血池波澜阵阵。 楚雪巧的魂魄在微波荡漾中隐约露出笑容。 “你怎么敢！”面容枯槁的老人厉声吼道。 他亲眼看见手术刀一刀一刀落在自己孙子身上，皮肤、肌肉一片一片在半空中飞舞。 而鲜血却没有喷溅，而是最后一级毛细血管里喷出来，宛如血雾。 叶凡！ 他怎么敢！ 面容枯槁的老人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无法言语。 楚雪巧的魂魄在自己手里，他怎么！ 他怎么敢！ 第三百二十五章 计中计，林剑现身！ 面容枯槁的老人眼睛里流出血，一滴血落下，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容枯槁的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子被千刀万剐凌迟，却又死不了，一点点变成覆盖血管的骷髅。 而自己全身僵硬，似乎……连想事情都慢了很多节拍。 这， 到底， 是怎么回事？ 面容枯槁的老人几乎是一帧画面一帧画面的在想，他全身僵硬，连思维都几乎固定，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命运。 “疯牛病，了解一下。”叶凡切完最后一道，表情阴骘的年轻人已经不可能再有阴骘的表情，他全身透明，五脏六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站在叶凡身边。 “你……说……什……” “你以为蛊王只能钻到你身体里？”叶凡淡淡一笑，转身收起刀，大步走向面容枯槁的老人。 老人一步都不能动，甚至连控制血池的力量都已经失去。 血池中的鲜血正在快速消散，叶凡来到血池旁边，轻轻的抚摸楚雪巧魂魄的头发。 虽然无物，但叶凡却像是楚雪巧真的还在一样，如此温柔。 “乖，我带你回家。”叶凡淡淡说道。 语言虽然很淡，可是却充满了几乎无限的喜悦。 这么长时间的布置，加上机缘巧合，叶凡终于夺回楚雪巧的魂魄。 面容枯槁的老人眼睁睁看着叶凡把楚雪巧的魂魄收起来，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 自己还有无数的手段可以用，虽然对于带着十二只蛊王的叶凡作用都有限，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能跑。 这都不说，最关键的是楚雪巧的魂魄在自己手里！ 可惜，这一切都变成了镜花水月。 最关键的时刻，非但一动不能动，即便思维都慢了很多，面容枯槁的老人甚至感觉自己忘了很多事情。 就像是那些记忆变成岁月的尘埃一般，已经被一阵风吹散。 “你以为蛊王只会横冲直撞？傻逼。”叶凡微笑着骂道，“蛊王在变成王者之前，寄生在人身体里，就是寄生虫病。你们这些人，没文化，真可怕。” “……” 面容枯槁的老人无语。 “朊病毒已经快速侵蚀了你的大脑，你孙子的那身皮被我扒了，你的内脏会被朊病毒吃掉。” “如果你想，完全可以把你们俩合成一个人。” “哈哈哈。” 叶凡大笑，畅快淋漓，笑声肆无忌惮，在山洞里回荡着。 “我说过，让你们家剩一只鸡、剩一条狗，就算我叶凡没种。”叶凡笑罢，看着面容枯槁的老人抬手一记耳光。 面容枯槁的老人仿佛是一张纸片，飞到墙壁上。 一声口哨，蛊王得到命令，重新变成半透明的形态，四处钻进山洞的缝隙之中。 “连一只虫子都不会剩下。”叶凡冷淡的说道，“而你们俩，在这里等死好了。” “没有水，应该7天之内会死。你孙子失血过多，但我手上有数，可以挺3天零两个小时。” “你会看着你孙子一点点的失去生命力，然后看着他死去。” 叶凡长吁了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自己带着楚雪巧的魂魄回家，加上自己针灸、行针理气，估计有两三个月她就能恢复以往的生机与活力。 大仇得报！ 叶凡转身，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你以为……没事……了……” “呵呵，老人家，等死的滋味不好受，但请你去死。”叶凡回头看着面容枯槁的老人，脸上露出微笑。 “你错了。”面容枯槁的老人断续说道，“我告诉你了，我们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就不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神都，林家，林剑。”叶凡淡淡说道，“不是么？或许和你们联系的人是林家三公子林立，但林剑利用他肚子里的寄生胎夺舍，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面容枯槁的老人最后一张底牌也没了，只能怔怔的看着叶凡走出去。 山洞里如此安静，哪怕岩石深处的虫子发出的稀稀疏疏的声音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对了，你想换你一条命么？”叶凡忽然问道。 面容枯槁的老人眼睛一亮。 “你们用核废料养上古妖兽，这法子是谁教你的？” “我要你先放了我……” 一句话没说完，叶凡转身而走。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说，我也有机会去问别人。”叶凡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面容枯槁的老人绝望的看着叶凡的背影。 猛然间，叶凡脚步一顿，支撑身体的脚猛然向下陷了5厘米。 山石崩碎，十二只蛊王瞬间从山石裂隙之中回来，落在叶凡身边。 可是蛊王却很迷茫，它们能感知到对手在哪，但却对幻术一无所知，根本没办法找到对手。 叶凡的身体在山洞里，他最后一丝神念是召回蛊王保护自己。而他的神识却在一瞬间被拉到一个漆黑如怪兽的山上，山顶有一间古庙，恢弘高大，隐隐有光芒绽放。 天上无数星辰，这是唯一的光。 叶凡有些迷茫。 幻术，朱老太监可以说是人世间的翘楚。而当时自己依旧用手术刀劈开他的幻术，虽然只是暂时的，但还是有机会说一句话，让朱老太监停手。 但是这次不一样，自己被直接拉进幻境。 不，这里不是幻境，而是另外一个诡异绝伦的空间！ 叶凡有些愣神，这里蛊王进不来，自己的手术刀也进不来，所有实质都进不来！ 只有神魂进来，自己就像是婴儿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 他没有慌，也没有怕，而是在第一时间观察身边的种种事物。 满天繁星，一座古庙，巍峨的高山，山间有一道清泉，泉水叮咚。 很幽静，但也很……诡异。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右手习惯性的变成执笔式，可惜手术刀并不在手里。 “叶凡，任你再怎么精明，最后还是着了我的道。”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林剑，是你。”叶凡稳稳的站在原地，抬头看去。 林剑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山顶的古寺前。 他指着叶凡说道，“我设了好大一个局，终于把你引了进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他们已经不是人类 叶凡并没有吃惊，他抬头看着山上的林剑，“林剑，我还以为你像乌龟一样缩起来了。” “叶凡，进入我的空间阵法里还能如此跋扈，等一会我看你怎么笑得出来。” “手下败将而已。”叶凡淡淡说道。 “哦？你可敢上山！”林剑笑道，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上一次你在寄生胎里，是不是败的不甘心？”叶凡问道。 林剑捻须微笑。 “我猜到你会埋伏我，但没想到你和倭人竟然有联系。”叶凡冷笑，“没想到陈伯说的竟然是真的。” “你就算是知道，又能做什么？三年前我把你踩在脚底下，你对于我来讲就是一粒尘埃，多看你一眼都算浪费时间。” “现在你虽然成了第三十九代天医，但对我来讲，也只不过多费点力气而已。” 说着，林剑跪在地上，背后是一轮明月，而他就像是镶嵌在明月之中的一个雕塑。 叶凡凝神，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山顶的林剑。 两人似乎相隔极远，又似乎就在眼前，面对面，杀气对着杀气。 叶凡不会认为林剑是在向自己下跪，而他的这个姿势…… 林剑双手在膝前三寸捧起一柄短刀。 他右手缓缓把刀从刀鞘里拉出来三分。 雪亮的刀光仿佛把林剑背后的月亮一切为二。 “叶凡，你看我这把雪落如何。” 叶凡的眉头渐渐皱起来，他似乎印证了心里的一个猜测。 “林剑，你是倭人？”叶凡冷冷问道。 “哈哈哈，毕竟是天医，还没有蠢的挂了相！”林剑大笑，笑声在山间回荡，“当年我换形于林剑，潜伏多年，却被那个邋遢道士看出来。” “你瞒不过天医。”叶凡淡淡说道，“林剑……不，请问贵姓？” “小林薰。” “请教了。”叶凡凝神，拱手。 “叶凡，你是我遇到的最有趣的对手。”小林薰认真说道，“咒术一门虽然羸弱，但召唤的先祖神兽可并不弱，哪怕只是一丝神魂。但我万万没想到它竟然在你面前败的这么快。” 叶凡微笑。 “十二只蛊王，叶凡，要不是你自己走进我布置多年的乾坤大阵里，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但你蛊王不在，只有神魂进来，你能做什么？” 叶凡眯着眼睛看换形林剑的小林薰，淡淡说道，“当年我师父林道士知道这事之后，怎么说的？” “林道士吃不准，他只是猜测而已。”小林薰大笑，“你看我有那么蠢么？会和要破碎虚空的林道士说明这件事。如果我说清楚了，哪怕有朱老太监守在手我身边，也防不住林道士同归于尽。” “阁下真的认为我比我师父弱很多？”叶凡笑了，笑的极为畅快。 “你不弱，能驯服十二只蛊王、能让先祖神兽受伤的人，怎么可能弱。但你在我的领域里，这里我才是唯一的真神。”小林薰笑着说道，“叶凡，有什么遗言么？” “请出手赐教。”叶凡凝神。 小林薰不再多说，膝上切腹的短刀一寸一寸拔了出来，开始的动作极为缓慢，最后一瞬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无暇的光。 皎洁的月色也为之暗淡。 短刀哑然，小林薰手持短刀，一道刀光劈出，但出乎叶凡意料，刀没有劈向自己！ 小林薰手持短刀，挥手扎在自己左臂上。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左臂传来，叶凡的眉头皱的极紧。 不知道小林薰用的什么手段，明明相距极远，但叶凡的左臂仿佛被那柄短刀刺穿，留下一个血窟窿。 “如何？”小林薰把短刀从左臂里拔了出来，叶凡的左臂瞬间鲜血狂飙。 简单而朴素的衣服瞬间被打湿。 叶凡怔怔的看着山顶的小林薰，这是什么邪术？！ “叶凡，如何？”小林薰桀桀怪笑，仿佛一只乌鸦在半空中飞翔、怪叫。 “忍术？” “咒术博大精深，岂是你能知道的。”小林薰哈哈大笑，“我可以告诉你，上山的路并没有埋伏，但你能上来么？” 叶凡眯着眼睛，任由左臂鲜血狂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林薰。 短刀刀光再次一闪，小林薰回手挥刀，切断左手小指。 叶凡左手小指跌落，鲜血笔直喷出，仿佛一道喷泉。 “怎么样？”小林薰得意的说道，“是不是很绝望？叶凡，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的领域里，你没有任何机会。可惜了，十二只蛊王，也不知道你死之后它们会如何。” “小林薰，我只有之间事情不明白。”叶凡说道。 “你说。”小林薰很优雅的弯了一下身子，仿佛对着远处的叶凡拜了拜。 “别这么虚伪，我特别不喜欢你们倭人逢事就道歉，但该怎么做不是人的事儿就怎么做，肆无忌惮。” “只是客气一下。”小林薰笑道。 “10年前的地震是你们召唤远古妖兽造成的么？” “成年的先祖神兽我们召唤不来，只能召唤一只幼体。幼体还比较虚弱，所以核辐射对它算是十全大补丸。”小林薰回答道。 “可是大洋里全都是核废料，人怎么办？” “人？”小林薰做了一个夸张的、惊讶的表情，“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真的不认为自己是人类？” “当然，卑微的人类怎么配！”小林薰笑道，“能召唤先祖神兽，并且满足它的要求，我们就会获得力量。孱弱的人类，还真是令人嫌弃。” 叶凡很少见的结语。 你不是人，这种骂人的话被小林薰自己承认，说的还得意洋洋，这特么的！ 看着叶凡的目光，小林薰哈哈一笑，“叶凡，等死吧。” “真是想不懂啊。”叶凡遗憾的说道。 “以人类的智慧，怎么可能猜到神族的想法。” “不。”叶凡摇头，“神族，呵呵。我想不懂的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愚蠢。” “……” 小林薰的身上猛然迸发出来一股子的煞气。 “小林薰，你选的主场，你选的术法，竟然找了这个一个弱智的办法。你真的忘记我是天医？还是核辐射把你你脑子给烧坏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你忘了我是天医 “你找死！”小林薰冷冷说道。 “我是天医。”叶凡笑道，随即右手捻指，一道白色的气息幻化成针，扎在自己的身上。 “只是最简单的外伤而已。”叶凡淡淡说道，“你认为这种事情可以难住天医？” 叶凡手里的白色光华很淡，仿佛是一根针。 游针走线，手臂上的创口几乎一眨眼的时间被叶凡用一只手逐层缝合，连血管都进行了吻合。 “所以说，你的脑子已经被核废料给烧坏了。”叶凡淡淡说道。 随即，他从地上捡起左手断指，进行断指缝合。 小林薰看傻了眼。 这是他的秘境，是他的领域，小林薰从来没想到竟然有人在自己的领域里，用这种怪异到了极点的方式……对付自己的术法！ 咯咯咯…… 小林薰太过惊讶，喉咙之间发出怪异的声音。 “心里映射，投射在实体上，这只是最基本的心理学应用。被你说的那么了不起，你这人还真是能吹。”叶凡笑眯眯的缝好自己的手指，看着小林薰说道。 “你怎么做到的？！”小林薰诧异。 “都告诉你了，我是天医。”叶凡淡淡说道，“来吧，多少刀随意。” “……” 小林薰第一次在自己的领域里遇到这种泼皮无赖般的人物。 能被小林薰拉进他的领域的人都是盖世强者，但就是这些盖世强者也都无法破解，直到被他一刀一刀切死。 当小林薰看见叶凡把面容阴鸷的年轻人千刀万剐的时候，心里还在冷笑，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很快就会报应到叶凡身上。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叶凡竟然用医术来解决自己的术法。 这也行？ 这也行！ 小林薰欲哭无泪。 “你维系这么大的领域，耗费的能量不少吧。”叶凡淡淡说道，“我不着急，有本事你下来啊。” “……” 小林薰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叶凡一眼就看出来他的时间有限。 之所以要和叶凡说几句话，是因为小林薰故意隐藏这个事实，让叶凡注意不到。 可叶凡竟然一语中的！ 这特么的…… 小林薰的手有点麻。 面对一名天医，难道连自己最拿手的、从来没有失败过的术法都不行么？ 不可能！ 小林薰横刀在脖颈上。 “叶凡，头掉了你能缝么？”小林薰冷笑。 “你可以试一试。” 见叶凡表情温和，仿佛在度假一般，小林薰怔了一下，他完全不理解叶凡还有什么手段。 不再犹豫，因为维系这个领域，小林薰付出的代价极大。 他手腕一拧，短刀在脖颈上划过。但小林薰的目光没有片刻离开叶凡，他要看叶凡怎么破解自己的手段。 叶凡并没有特殊的动作，只是随着切口出现，他就已经开始缝合切口。 破坏比建设容易无数倍，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可就在小林薰一刀切断自己脖颈的时候，叶凡已经把切断的血管、神经、肌肉、皮下组织、皮肤全部缝合。 而且……缝完了之后表面竟然只有一道淡淡的痕迹，连蜈蚣一般的刀口都看不见。 “你！”小林薰惊讶莫名。 这特么也太诡异了！ 在自己的领域里闹鬼，小林薰莫名其妙想到这一点。 “都说了，我是天医。”叶凡淡淡说道，“简单的外伤我要是都处置不好的话，还说什么天医？” 小林薰不甘心，他又尝试切断右手、直刺心脏。 但没有任何一种手段奏效。 叶凡的动作比他挥刀的动作还要快上几分，在伤口刚刚出现，还没来得及造成实质性伤害的时候，就已经治疗完毕。 一来一往，被消耗的反而是小林薰！ 这种术法诡异到了极点，是小林薰压箱子底的手段。可他也没想到……甚至创造这种诡异至极的术法的人都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会有这么一位天医用医术“轻而易举”的破了术法。 小林薰怔怔的看着叶凡，看着那个三年前被他寄生在林立身体里踩在脚下的普通人。 如今他的笑容依旧温和。 “凭什么！”小林薰不再优雅，而是疯狂的吼叫道。 “你说呢。” “凭什么你一个人的努力，就能比得上我们三代人的积累！凭什么！” “小林薰，你知道为什么是三代人么？”叶凡问道。 “啊？”小林薰一时没反应过来。 “应为三代之前的人，被原子弹、燃烧弹给轰了。”叶凡笑道。 “……”小林薰双眉倒竖，短刀直接剖腹。 “你们这些倭人，现在已经很少剖腹了，只会道歉。你要是真的剖腹，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叶凡的手一边分割和，嘴里一边讥诮的说道。 剖腹，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对任何盖世强者都是巨大的威胁的领域力量，在天医面前弱的就像是一只菜鸡。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自己不可能失败！！ 小林薰心里呐喊着。 上一次在天河筒子楼里的战斗，是小林薰寄生在林立身体的寄生胎里展开的，他并不认为那是自己真正的实力。 甚至小林薰无数次幻想，把叶凡拉进自己的领域之后，他会不会惊慌失措，会如何求饶，会如何惶恐。 设想的一切都没发生，叶凡只是淡淡的把所有创伤缝合，然后用讥诮的目光看着自己。 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要消耗小林薰大量的力量。 就像是叶凡猜测的那样，他根本无法维系这个领域过长时间。 所有办法都已经试过了，小林薰猛然咬牙，一刀切在身后的圆月上。 隐约才咔嚓的声响。 领域破碎，叶凡感受到蛊王的气息。 可叶凡非但没有看起来轻松一些，反而更加严肃。 领域，不是自己破的，而是小林薰斩破的。 如果有后手，那么现在就要来了。 猛然间，滔天煞气汹涌而至，哀嚎声、惨叫声在耳边回绕。如叶凡一般的人，也不禁微微怔了一下。 这是…… “请神社降神！”小林薰双手握刀，高举在半空中，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叶凡，声嘶力竭的吼道。 第三百二十八章 旗正飘飘，马正啸啸 领域彻底破碎，叶凡回到山洞里，他默然看见小林薰披头散发的出现在石壁上。 石壁像是橡皮泥一样，被一双手捏出小林薰的样子。 此时小林薰高举短刀，身后一团团黑红色的血煞之气涌动，数不清的残魂狞笑着冲出来。 他们面目狰狞，穿着二战时期倭寇的军装，手里或拿着刀，或拿着枪，脚下是鲜血成河，身边骸骨堆积如山。 “叶凡，杀神在此，尔等授首！”小林薰爆喝一声！ 滔天凶焰，灭世之气，残破的军装被鲜血浸透，煞气直冲云天。 哪怕是蛊王也为之俯首，争先恐后变成半透明的形状钻进叶凡的帆布书包里。 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凡也为之动容。 日寇身边无数尸骸都是族人，他们满目狰狞、凶焰滔天。 哪怕是战犯，死后依旧被奉为神，供奉在神社之中，如今被小林薰召唤出来。 叶凡的手伸进帆布书包里，握在手术刀的刀柄上。 可他知道， 没有任何用处。 面对朱老太监的时候，叶凡可以一刀劈碎幻境，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可是面对这些被供奉了几十年的非人类们，叶凡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螳臂当车一般。 这是军队。 在军队的力量面前，个人的力量渺小到了极点。 万万没想到小林薰最后的杀手锏竟然是这个！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 虽然必败无疑，但他不会放弃。 铺天盖地犹如蝗虫一般的厉鬼面前，叶凡要战到最后一刻。 只是没办法带楚雪巧回家，好可惜啊。 “叶凡，死去吧！”小林薰的面目狰狞，甚至比那些厉鬼还要狰狞，他大声的吼道。 他和叶凡都知道，这是一个死局。 叶凡的手从帆布书包里拿出来，手术刀雪亮，他盯上了一只穿着白大褂、戴着军帽、眼镜的厉鬼。 731，它来自731！ 叶凡很冷静，手术刀举起，横在胸前。 这是一场必败无疑的战斗，但叶凡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可是在叶凡横刀的一瞬间，帆布书包里发出异响。 林道士渡劫之前留给他一个盒子，让叶凡迫不得已的时候再用。 从前，叶凡逢凶化吉，没机会用。 这次，叶凡确定自己必死无疑，师父留下来的东西没用。甚至叶凡已经把师父留下来的物件给忘了，只想着看看这群浩浩荡荡、漫无边际的厉鬼到底能不能被自己斩杀。 杀一个也可以。 然而下一秒，叶凡怔住。 旗正飘飘，马正啸啸 枪在肩，刀在腰，热血似狂潮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 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报国在今朝。 嘹亮的歌声传来，一股子英气从帆布书包里迸发出来。 宛如火山一般，那股子气息瞬间压制住无边厉鬼的凶焰。 叶凡怔了一下，就连手里的手术刀也很少见的微微一顿。 耳边猛然传来已经破碎虚空的林道士的声音。 “叶凡，这是我与林剑决裂，去缅甸野人山找回来的远征军军魂。他们离开家时间太久了，你带他们回家。” 远征军！ 硬抗日军精锐，却被英国人出卖，最后死伤惨重的那支精锐之师！ 他们宁愿死在沙场上，也不愿意死在疟疾、蚊虫、饥饿中。 他们心有不甘， 他们心有不愿， 他们无法魂归故里， 他们还想血战沙场， 他们还想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 是他们！ 叶凡怔怔的看着数不清的远征军军魂冲向厉鬼。 两股力量像是两列高速行驶的列车，直接撞到一起，厮杀声震耳欲聋。 叶凡冷静下来，他凝视着石壁上的小林薰，手握手术刀，向前踏出一步。 绝处逢生，叶凡知道是师父林道士在察觉林剑情况不对，给自己留的后手。 这些英魂为什么不甘心？ 受伤没有鬼子的人头，怎么能甘心走。 林道士没有告诉叶凡究竟，叶凡也没有仔细想。 在杀声震耳欲聋的两军阵中，叶凡大步前行。 他笔直走向石壁，走向脸上露出惊恐神情的小林薰。 手起， 刀落， 一道闪电般的光芒落下， 手腕微微一转， 石壁上血光迸溅， 小林薰的肚子上出现一个十字，内脏瞬间从十字里流出来。 “你……”小林薰面容狰狞，看着叶凡，无尽的惊讶与无法相信的神情。 “我怎么？”叶凡冷冷的看着小林薰腹部十字切口里流出来的肠道，淡淡问道。 石壁里的小林薰似乎只是一个幻像，可流出来的肠道却是实实在在的。 “你想剖腹，我成全你。只是可惜，不知道你身边有没有家奴，在剖腹的一瞬间砍掉你的头。”叶凡说道。 小林薰脸上痛苦的神情满溢，“林道士，他怎么……怎么知道……”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叶凡冷笑，“小林薰，这次你要是还不是，我必然去神都林家，取你狗命。如果你逃走，我会贴着你的影子追杀你。” “……”小林薰无语，怔怔的看着叶凡。 “死吧。” “但我不会直接杀死你。” 叶凡说完，手里的手术刀再次闪动。 两道闪电劈开小林薰的双手。 鲜血喷涌，小林薰瘫坐在石壁之中，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肠道流出来，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没有小林薰的招呼，厉鬼们瞬间崩溃。 英魂乘胜追击，嘹亮的歌声响彻山谷。 时间仿佛回到当年，他们意气风发，向对面的鬼子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不畏生死。 希望他们能满意，然后，自己带他们回家。 叶凡心里想到。 小林薰面目狰狞，他无法相信自己复盘无数次的布局竟然就这么败了。 没有任何可能失败，在小林薰的预计中绝对不可能失败的计划竟然就这么败了。 连同神社里的厉鬼，一起灰飞烟灭。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厉鬼被斩杀干净，英魂心满意足，回到叶凡的帆布书包里。 “恭请英灵归家！”叶凡朗声说道，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宛如当年冲锋的号角声。 叶凡转身离去，只剩下石壁中小林薰在垂死挣扎。 是夜，林剑暴毙于家中。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叶凡，你瘦了 叶凡走出山洞，回头看了一眼，三陆冲整个岛上不断有岩石断裂的声音传来，偶尔有地方冒着白烟。 刚刚强者交手，山洞受到严重损伤，叶凡知道这里应该距离塌陷不远了。 上了小艇，找到远洋货轮，叶凡长出了一口气。 耽搁了很久，在大洋上远远看去，三陆冲已经开始塌陷，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希望那些厉鬼永不超生！ 叶凡心里想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他倦的厉害，接连大战消耗了叶凡大部分的体力与精力，虽然大获全胜，还带回来楚雪巧的残魂，但叶凡也难以为继。 随便找了个地儿休息，叶凡刚躺下，就进入梦乡。 在梦里，叶凡梦到了家，梦到了她，梦到了温暖舒适，梦到了喜乐安康。 …… 三陆冲岛上，地穴塌陷，一道又一道六芒星的光芒闪耀，一座有一座的大阵损毁。 仿佛山崩地裂一般。 但这里很安静，没有任何生灵的存在。 忽然，崩裂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 一个满身鲜血的孩子随着深处阵法崩碎，终于逃出生天。她努力的爬着，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抬头看见一轮皎洁的月亮，孩子仰头发出类似于狼嚎的声音。 似乎听到她的召唤，数不清的孩子的身影从地下爬出来。 他们是南洋失踪的孩子们，李焉知拿到的统计数字并不完全正确，这些年小林薰以及咒术师门派偷偷杀死、血祭了几万个孩子。 如今，他们的魂魄都爬出来，对着月亮大吼！ …… …… 叶凡辗转回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这三天里叶凡只要有机会就睡，他困的太厉害。 从回家开始，叶凡看见楚雪巧高位截瘫，魂魄被人抢走，生不如死，就一直找寻对方。 叶凡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对方，导致楚雪巧的死亡。 一步步如履薄冰，终于取回了楚雪巧的残魂。 他心中温暖，坐上车，秦连成开车直奔卧龙山别墅。 “叶先生，您这次出门时间可真够长的。”秦连成笑呵呵的说道，“前几天您同学王栋打电话找您，打不通，还来家里，我们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 “王栋？找我干什么？” “没问。” 叶凡点了点头。 现在王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楚雪巧的魂魄放回去，唤醒自己的妻子。 之后……王栋的事情再说。 回到家，李紫涵像是欢快的小鸟一样扑上来。但看见叶凡严肃的表情，这才讪讪的放下手臂。 “家里还好？”叶凡问道。 “叶先生，还好，您干什么去了，走了这么久。”李紫涵问道。 “我去找治疗雪巧的办法。” 李紫涵怔了下，仔细看叶凡的表情，忽然心中一动，“叶先生，您找到了！” 叶凡微微一笑。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正带着楚雪巧在院子里晒太阳，叶凡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 “叶先生，我也想看。” “先回去，要是没有失误，你们晚上来吃饭的时候雪巧应该可以说话了。”叶凡笑道。 李紫涵与助理小沫很失望，但不敢违逆叶凡的话，只好悻悻离开。 “叶凡，你说什么胡话呢。”陈慧娴不解的说道，“雪巧这都三年了，要治好早都好了。” “妈，你也先回屋，我和雪巧说说话。” 陈慧娴觉得自家女婿这次出门回来，似乎哪里不对劲。 难道…… 难道这小子出门做了什么对不起雪巧的事情？！ 唉，也难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雪巧还瘫痪，平时放着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在身边也没见叶凡动心。 陈慧娴心里面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心情复杂的回屋去。 叶凡坐在别墅院子里的草地上，看着阳光下楚雪巧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叶凡感觉这几天楚雪巧似乎恢复了一定的生机。 也许是血池被毁、魂魄取回来的原因，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好起来。 “雪巧，我这次去了三陆冲，就是福岛旁的一个小岛。” 叶凡一边和楚雪巧唠叨着，一边取出装着魂魄的盒子。 等说完这段时间的经历，叶凡也把以应用品准备完毕。 还魂的过程很简单，自家做，怎么省事怎么来。把魂魄还回楚雪巧的识海，随后施展神针绝学，为楚雪巧行针理气。 在楚雪巧跳楼的那天，已经送去医院做了手术，楚雪巧的问题在于小林薰与咒术师门派做的手脚。 这些都已经解决，行针理气只是帮助楚雪巧尽快恢复。 叶凡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感觉自己一向稳定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手捻银针，只能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理顺楚雪巧经络里的气息。 气息越来越强，不再担心引动身体里被敲进去的镇魂钉，不用担心反噬。 但叶凡又有了新的担心。 类似于楚雪巧的情况，叶凡还是第一次遇到。 到底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叶凡也不清楚。虽然大概率可以治好，但…… 如果要有万一呢？ 自己该怎么办？ 叶凡觉得自己心跳很快，他勉强忍耐住，让自己平静下来，一个个穴位行针，感受着楚雪巧的气机流转。 忽然， 一只小手落在叶凡的头上。 叶凡怔了一下。 “叶凡，你瘦了。” 声音有些虚弱，但很熟悉，无数次梦中叶凡梦到过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陪着他走过青葱岁月，曾经失去，如今又被叶凡找回来。 叶凡的眼泪流出来，无法遏制。 “傻孩子，你哭什么。”楚雪巧轻轻说道，她的眼睛里也流出泪水，一滴滴落在叶凡的头顶。 “你醒了。” “嗯，你说的话我都能听到，就是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我醒了。” 叶凡反手抓住楚雪巧的手，放在脸颊旁。 陈慧娴在屋子里等了很久，耐不住心里的各种想法，悄悄的走出来。 她怔怔的看见楚雪巧在流泪，心里一片空白。 楚雪巧轻轻的用拇指抚摸叶凡的脸颊，感觉到陈慧娴出现，侧头轻声唤道，“妈。” 第三百三十章 热心的班长 楚雪巧醒了。 虽然已经能勉强行走，但叶凡还是坚持用轮椅推着她。 长时间不运动，肌肉负荷不能过大，哪怕楚雪巧坚持，但叶凡依旧不允，只答应每天行走的时间逐渐增加，一个月后才能正常活动。 楚雪巧像是面对一个大孩子，她拗不过叶凡。 叶凡笑的像是一个孩子，拉着楚雪巧的手，不断的给楚雪巧讲述这些年自己的经历。而楚雪巧只是静静的听着，她之前就听叶凡说过，但不管听多少遍都听不腻。 门铃响起，陈慧娴去开门，王栋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门口。 “阿姨，我听说叶凡回来了？”王栋问道。 “嗯，回来了。”陈慧娴情绪还没有平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阿姨，您这是……” “没事没事，进来说话。”陈慧娴连忙把王栋让进来。 “王栋来了，咱们班长，你还记得吧雪巧。”叶凡笑的很甜蜜，轻声说玩。 楚雪巧回头，“班长，好久不见。” 王栋猛然一下子怔住，三年多的时间，他见过楚雪巧几面，每次见曾经的班花高位截瘫，仿佛一朵鲜花还没完全盛开就已经枯萎他心里就不舒服。 从来没想到楚雪巧还有能说话的那一天，王栋怔怔的看着楚雪巧，脑海一片空白。 “王栋，过来坐。”叶凡笑着招了招手，“我听秦连成说最近你找过我，有什么事儿么？” 王栋愣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他惊喜说道，“叶凡，你把雪巧治好了？！” 叶凡微微点头，脸上的笑容很开心。 “我去……我就知道你行！”王栋也很开心，左看右看，看了楚雪巧好久。 “班长，你找叶凡干什么？”楚雪巧浅笑嫣然，轻声问道。 “哦，这不是咱们有个同学，叫沈旭志的，还记得吧，隔壁班的一个打篮球的男生。” “记得，怎么了。”叶凡拉着楚雪巧的手问道。 “沈旭志后来在一家公司上班，当了程序员。”王栋说道，“前段时间他身体不舒服，想请假，但老板说什么都不给假。沈旭志和叶凡不熟，他跟我……跟我说的。” “呵呵。”叶凡心情极好，只是拉着楚雪巧的手傻笑。 王栋无语。 三年前的叶凡、三年后的叶凡和现在的他都像是两个人一样。 真是…… 都说爱情会让女人变傻，怎么感觉叶凡也傻乎乎的了呢。 “然后呢，班长。”楚雪巧问道，“没去医院检查么？” “唉，别提了。沈旭志的老板带着他去医院检查的。说肺子上有一片炎症，其他检查都没事。医院给开了药，老板就让他回去加班了。” “为什么不休息？”楚雪巧奇怪。 “雪巧啊，你不知道，现在内卷的特别厉害。”王栋苦笑，“生意难做，日子难过。从前各个公司加班还要遮遮掩掩，现在招工的时候都放到明面上。” “……”楚雪巧哑然。 她完全不知道这三年间的变化，怎么加班都变成必然选项了呢。 “加班没有加班费，公司说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有的公司老板特别不是人，还让带着帐篷去公司。” “……” 楚雪巧皱眉，苦笑。 “没事，雪巧刚恢复，还不能太劳心劳神。”叶凡知冷知热的说道，“我送你回去休息，班长的事情我去处理。” “还没听完呢。”楚雪巧笑眯眯的说道。 “沈旭志一直顶着低烧在干活，最近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他听我……嘿嘿，我这不是愿意喝点酒么，每次喝完酒都会吹牛。” 王栋摸着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 “让我看一下是吧。”叶凡笑了笑。 “嗯，他一直都在发烧，身体越来越不好。你也知道程序员每天996，工作强度很大，我担心……” 说着， 王栋叹了口气。 “要一下去医院检查的资料。”叶凡淡淡说道，随后宠溺的摸着楚雪巧的头，温柔道，“我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嗯。” 叶凡推着楚雪巧回房间休息，王栋看傻了眼。 同学谈恋爱的多了去了，毕业之后能走到一起的很少。走到一起之后，被社会按在地上摩擦，这才发现对方并不是那个篮球场上高大帅气的师兄，也不是图书馆里温柔、善解人意的师妹。 分手的有无数。 像叶凡和楚雪巧这种，还真是少见。 几分钟后，叶凡走出来。 “叶凡，你看一眼。”王栋把手机递给叶凡。 叶凡见是医院的云端系统，化验单和各种资料都在上面。 他打开后扫了一圈检查结果。 “肺炎，要是越来越重，需要住院检查。” 叶凡给出自己的结论，但说着，他看见有一个退费的项目。 尿常规。 “我听沈旭志说这是他们老板拒绝的，说是没用。” 叶凡点了点头，“走吧，我去看一眼沈旭志。” 王栋这才放心，他生怕叶凡和沈旭志不熟，糊弄一下完事，推说去医院检查，然后就撒手不管。 还是叶凡仗义，王栋长出了口气。 叶凡给秦连成打了个电话，和王栋走出别墅。 “小子，回来也不和我老人家打个招呼。”朱老太监坐在外面晒太阳，他肥大的衣袖特别引人注目。 “朱老先生。”叶凡正色，深深鞠躬，“这不是着急给我妻子治病么。” “你折腾出来的动静可是不小。” “让您见笑了。” “他们的那只妖兽我见过，就算是换做我，也很难搞定，不过它留不住我。但你却伤了它，厉害。” “机缘巧合而已。”叶凡笑眯眯的说道。 “厉害就是厉害，你小子的本事已经超过我老人家了。”朱老太监淡淡说道，“换做现在，林剑再让我来，给什么我都不肯。” 叶凡微微一笑。 “去忙吧，有时间陪我老人家聊聊天，我有事儿问你。” “是。”叶凡又深深鞠了一个躬。 秦连成开车上山，王栋局促的和叶凡坐进去。 “叶凡，沈旭志的情况据说越来越重，老板还不给假。” “不行就不干呗。”秦连成搭话。 “唉，都是拖家带口，有工作能挣钱，要不是万不得已，谁会辞职啊。”王栋苦恼的说道。 第三百三十一章 叶先生好！ 劳斯莱斯幻影开到天河市市中心的cbd区，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这种豪车在天河市很罕见，只有一台，坐车的人非富即贵。 当秦连成屁颠屁颠下车，把车门拉开的时候，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这里。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豪车，从里面走下来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大老板。 叶凡背着帆布书包下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傻了眼。 竟然是一个衣着朴素，还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 特么的司机穿的那身衣服都比他贵！ “那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坐好车还穿这么一身。” “什么叫好车，那叫豪车！咱们天河市唯一一台劳斯莱斯幻影！据说是秦家秦立恒老爷子的座驾。” “这是谁？秦立恒的私生子么？” 白领们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叶凡假做没听见，和王栋上楼。 “叶凡，秦家的老爷子就把他的车和他孙子给你了？” 王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好用给你了这三个字来描述。 “呵呵，就是出入方便点，不算是给我。”叶凡笑了笑。 王栋颇为感慨。 自己在叶凡的照顾下在秦家的企业里上班，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滋润，尤其是和沈旭志相比。 可一样是同学，叶凡接触的是秦家的老爷子，而且那位老爷子对叶凡…… 这是一言难尽。 王栋叹了口气，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 要是勉强相比，能把人给气死。 来到34层，王栋打了一个电话，叫沈旭志出来。 可是沈旭志非但没有出来，整个楼层却忽然出现咆哮声，在办公楼里回荡着。 “谁特么的电话响！上班期间不允许接电话，你们特么不知道么！” 叶凡微微皱眉。 这也太霸道了吧，沈旭志是程序员，又不是医生上台做手术。 再说，即便是医生上台做手术，一般来讲手机也会在隔离服的屁股兜里揣着。 这是人之常情，这家公司的老板也太霸道了一些。 王栋听到老板的咆哮声，连忙把电话挂断。 “叶凡，真特么的。”王栋低声骂了一句。 的确，真特么的。 可是咆哮声没有停，随即公司的格子间里传出来打骂声。 “沈旭志，又是你！装病不说，你特么还接电话，你到底是不是个人！” “我特么给你钱，不是让你跑公司里来接电话的！” “天天装病，装你麻痹！” 粗鲁的骂声传出来，叶凡叹了口气。 看样子沈旭志的日子是真心很难过，社畜么，背着房贷、车贷、奶粉钱、老人的看病钱，几座大山压下来，估计腰都直不起来。 被骂几句，估计沈旭志也不敢还嘴。 人在矮檐下，谁敢不低头。 可随即传出来“啪啪啪”的耳光声，叶凡微微侧头，很不开心，大步走进去。 公司的格子间里已经乱成一团，一个秃顶的中年人趾高气昂的抽着沈旭志的耳光，一边抽一边骂，“今天的业绩完成了么，没完成就特么把手机打开，你是不是有病！” “崔老板，我……我……”沈旭志抱着头，试图解释。 可是他每一句话都被秃顶的崔老板耳光大打断。 “你特么什么你，最近一直装病，我特么让你装！” 曾经高大、阳光、帅气的校草沈旭志抱着头，狼狈的一逼。 叶凡敏锐的看见沈旭志的手有些肿。 不对，如果只是肺炎的话，手为什么会肿？ 而且沈旭志的状态也不好，身体虚弱，虽然用手护住了头，可是他却挡不住秃顶的崔老板一下又一下的耳光。 叶凡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崔老板的手腕。 “有话好好说，为什么打人。” “你谁呀！”崔老板凝眉立目，瞪着叶凡骂道，“你个小兔崽子……” “说话客气点。”叶凡的手微微用力，崔老板顿时疼的嗷嗷直叫。 叶凡也不在意崔老板，松开手拍了拍沈旭志的肩膀。 “沈旭志，我是叶凡。” 沈旭志看见叶凡过来，也愣住了。 王栋和他说的时候他还不信，叶凡，他也知道。不过上大学的时候他是校草，没时间去理会叶凡这种普通人。 要不是当时的校花楚雪巧心系叶凡，沈旭志也不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小透明。 “叶凡。”沈旭志觉得有些难堪，他虚弱的说道。 “你怎么肿了？”叶凡扫了一眼，确定自己刚刚观察到的，便问道。 一边问，叶凡一边蹲下来，把沈旭志的裤子挽上去。 沈旭志的手是肿的，但两条腿肿的更厉害。 叶凡的手指落在沈旭志的腿上，轻轻一按就是一个大坑。 二十多岁的年纪，竟然肿的这么厉害，叶凡的眉头皱起来。 “保安，保安！”崔老板怒吼道，“都特么死了，这是谁啊，就这么闯进来！你们特么吃闲饭的么！” 听到崔老板的咆哮声，两个保安走进来。 他们却并不上前，而是对着叶凡深深鞠了一个躬，“叶先生好。” “……”崔老板傻了眼。 自家的保安，对外人这么客气！ 他们对自己都没这么客气过！就算是打招呼，也只是随便抬抬手。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公司里的白领也都怔住了，保安竟然鞠躬，说叶先生好，他是谁？ “你们是……”叶凡看了一眼，发现不认识这几个保安，便问了一句。 “四爷最近开了安保公司，我们是四爷的人。” 洪四啊，叶凡笑了。 也是，现在扫黑除恶一波比一波紧，趁早洗白，开公司挣点光明正大的钱比较好。 “知道了。”叶凡淡淡说道，“帮个忙，扶他一把。” “是。”保安们恭恭敬敬的说道。 随后两个保安上来，扶住沈旭志。 “你要带我去哪？”沈旭志吃惊，连忙问道。 “当然是去医院啊。”叶凡道，“你都病成什么样了。” “年纪轻轻的有什么病。”崔老板不屑的说道，“装吧你就！” 叶凡瞥了一眼崔老板，问道，“你就是上次签字拒绝检查尿常规的那位？” “你是谁？”崔老板见保安都站在叶凡那面，也不敢动粗，鄙夷的问道。 估计是江湖上的小混混。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给你一个建议，洗干净准备吃牢饭。” 第三百三十二章 洗干净准备吃牢饭 整个公司一片哑然。 洗干净准备吃牢饭，这种恐吓在从前偶尔会听到。可现在扫黑除恶已经到了什么程度，这个年轻人不知道么？ 连省城的江湖老大洪四爷都上了岸，这个年轻人竟然敢说出这么狂放的话！ 真是年轻，也不怕给自己惹祸。 “叶凡，我没事……”沈旭志身体虚弱，但还是努力支撑着说道。 “要是小病，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这病被耽误了，必须要去医院。身体是自己的，你就算是在这里熬着，估计一两天就得昏迷。” “别特么扯淡。”崔老板鄙夷的说道，“他说不舒服，我就知道是装病，小病装成大病，所以我带他去医院做的检查，就是肺子上有点炎症，医生都说了吃几天药就好。” 叶凡冷笑，“你是医生？能给诊断？” “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我问过，没什么事儿！” “尿常规检查是你签字取消的？” “怎么了，那特么是医院为了挣钱，胡乱开的检查。我见的过了，一千个尿常规都特么没一个有事的！”崔老板鄙夷的说道，“你特么干什么的，站在这里说三道四。我跟你说，赶紧滚蛋，不滚蛋我报警了！” “我是医生，沈旭志的情况很严重，延误病情的事情你想想怎么解释吧。”叶凡说完，带着保安和沈旭志离开公司。 沈旭志虽然不想走，他可不是从前在学校里意气风发的那个篮球队长，不再是那个引无数女孩子尖叫的校草。 病的全身无力，却还要在公司检查写代码，沈旭志早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崔老板气的暴跳如雷，他指着保安骂道，“一群吃里扒外的货，你们特么的拿着我的钱，却听别人的话，连特么狗都不如。” 保安队长站住，转身看崔老板。 崔老板吓了一跳，秃顶的脑袋上油亮油亮的光更亮了几分。 “崔老板。”保安队长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 “怎么，你别动手啊，咱们公司有监控！”崔老板色厉内荏的说道。 “怎么会动手，您已经是要吃牢饭的人了。”保安队长笑眯眯的说道，“您刚才说得对，拿着您的钱，我们还是要做点事情的。” “……”崔老板傻了眼。 “叶先生说让您吃牢饭，您肯定是要吃的。估计三天？五天？具体时间说不好，但给您一个建议，马上回去洗一洗，坐牢的时候被捡了肥皂可就不好了。” 说完，保安队长转身就走。 崔老板的脸被气的绿油油的，像是一片韭菜地。 “那个年轻人是谁啊！怎么这么横？” “小点声，别给自己惹祸。保安队长从前在省城可是狠角，别看现在从良了，你没发现自从他们来了，咱们cbd里安静了很多么。” “可他为什么要听年轻人的话，还说让崔老板去吃牢饭。那个年轻人了不起是沈旭志的同学，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领们议论纷纷，崔老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怔怔的站在原地，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保安队长和沈旭志的同学到底凭什么让自己吃牢饭。 这根本不可能！ 但是崔老板知道保安队长的身份，他决定小心一点，去保安室调取刚刚的视频监控，把叶凡抓他手腕的视频留作证据，以免出现意外。 崔老板忙完，这才鄙夷的笑了笑。 怎么可能出事，沈旭志的同学，了不起是个什么富二代，凭啥让自己吃牢饭！ 他以为他是谁！ 但崔老板心里还是忐忑，那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表情平淡，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类似的神情，崔老板见过，在那些身家上亿的大老板身上见过。 可即便是这些大老板也不都这样，而且那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的表情要比他们更淡然。 崔老板有些疑惑，但最后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情况。 沈旭志不可能有问题，他就是装的不想干活，现在的年轻人拈轻怕重，崔老板满心鄙夷。 要是没事，回头找个理由把沈旭志给开除喽。 …… …… 医院里，叶凡坐在急诊室门口，等待着化验结果。 “叶凡，你怎么成医生了？”沈旭志虚弱的问道。 “自学。” “……”沈旭志无语，他就没听过这个没溜的话。 “老沈，叶凡现在医术特别高明。要不你没看见秦家都把车让给叶凡坐么，那可是秦家老爷子的座驾。” 王栋解释了一句。 沈旭志也有些疑惑，他要不是出门看见一个戴着白手套的年轻人开车门，叶凡把自己送上一台劳斯莱斯幻影，现在他也不信叶凡说的每一个字。 劳斯莱斯幻影可不是假的。 而且绝对不是租来装逼的。 现在的网红有很多租车装逼，其实就是看着牛逼，花钱并不多。一台保时捷718一天三百多块钱，一台白石街911一天三千左右。 可看着却是香车美女，让人眼馋。 租车肯定要租跑车，一眼就能看出来跑车自带的那股子昂贵今儿。 没人租劳斯莱斯幻影这种车。 因为懂劳斯莱斯幻影有多贵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劳斯莱斯幻影的人，也不会上小网红的当。 “叶凡……你说实话，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旭志满腹疑惑，小声问道。 “你已经几天没尿了自己没数么。”叶凡叹了口气，像是和老同学说话一般埋怨道。 “……” 沈旭志已经两天没尿了，他以为是自己发高烧，身体水分蒸发的快导致的。 可是叶凡却说他肾功能衰竭，在上次来医院的时候就应该查出来，因为崔老板不让查尿常规，所以耽误了病情。 沈旭志早就被吓破了胆。 要是自己肾衰，以后家里可怎么办！ “等结果吧。”叶凡道，“幸好王栋一早就跑我家来，要是等你在公司熬不住，昏倒之后被送来医院，估计人就够呛了。” “叶凡，你……你别吓我……” “我没吓你。” 正说着，崔老板顶着一颗秃顶的脑袋走过来。 “是不是没事？”崔老板见沈旭志好好的坐着，心里放了心，鄙夷的说道，“年纪轻轻，就知道偷懒！” 第三百三十三章 果然肾衰竭了 见崔老板来医院，沈旭志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 可是他却被叶凡按在座位上。 “年轻人，一点礼貌都不懂。”崔老板凶巴巴的说道，“检查结果呢？我看看。” “崔老板。”叶凡看着秃顶的崔老板，微微一笑，“你知道沈旭志的情况么？” “还能有什么情况！”崔老板不屑的说道，“别以为你认识几个江湖上的人就了不起了，我跟你讲，我是厦大的！” 叶凡摇了摇头，不再搭理这个油腻的老男人。静静的等待医生那面的化验结果。 沈旭志的情况很特殊，并不是所有肾衰竭在早期都能通过肾功能检测查出来。 一般来讲医生检查项目中尿常规常用于尿路感染，属于入院必查项目之一。 崔老板拒绝检查，叶凡估计是怕麻烦，要么是觉得没用。 这人霸道，虽然不用他花钱，但耽误他的时间、耽误沈旭志的时间都让崔老板肉疼。 没想到遇见了特殊情况，沈旭志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因为耽误治疗急转直下，从小小的肺炎、尿路血管问题变成肾衰竭。 “切，装的倒是挺像。”崔老板用叶凡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这年头，真特么什么人都有，医生是随便当的？上来就说有病，我看有的人才特么有病。” 沈旭志苦笑，他小声说道，“叶凡，不好意思啊，我们老板他就这样。” “没事，一会要住院，你有陪护么？” “住院？不用吧。”沈旭志皱着眉头，“开点药我吃了就行，项目正吃紧。就这，回去还不知道我们崔老板怎么收拾我呢。” “身体要紧，要是病倒了……唉，你已经算是病倒了。” “我……” 沈旭志一句话没说完，崔老板阴沉沉的眼睛看过来，他冷冷说道，“沈旭志，我告诉你，要是耽误了项目，你根本付不起这个责任！” “唉。”沈旭志叹了口气，然后强挤出一个笑脸，“崔老板，我同学也是担心我的身体，您别生气，我这就回去。” “不行。”叶凡淡淡说道。 “你特么算是干什么吃的！”崔老板见沈旭志上道，但却被叶凡这么一个“外人”阻挡，顿时大怒，他上前一步，指着叶凡骂道，“你特么穿的破衣喽嗖的，看着就是个要饭的。我和我员工说话，你特么凭什么指手画脚的！” 叶凡冷冷的看着崔老板。 “你特么有没有点逼数！沈旭志靠谁吃饭你不知道？我特么告诉你，今天要是不回去把项目完成，明天就别想吃这碗饭！” 说着，崔老板趾高气昂的说道，“什么都不会，还特么事儿事儿的，天天装病！我跟你讲，我们老板之间有群，我把你的情况在群里说一声，你以为你在天河还能找到工作？！” “傻逼！” 崔老板狠狠的骂道。 沈旭志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他连忙站起来。 因为身体虚弱，沈旭志的身子晃了晃，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连忙弓着腰，“崔老板，崔老板，您消消气，都是我的不好，我这就回去。今天加班连轴，肯定把项目完成！” “还特么不赶紧回去！”崔老板骂道。 王栋看的心里冰冰凉。 他知道现在职场就这样，各种老板天天学阿里华为搞什么996，恨不得把员工的最后一丝精力都榨出来。 沈旭志也没办法，说不干，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出来了，可是……房贷怎么办、车贷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家里老人怎么办。 这都是问题。 哪怕咬着牙，忍着病，也不敢轻易说不干。 王栋叹了口气，拿着王栋的医疗卡去旁边的机器上刷了一次，看看结果出来没有。 医生给沈旭志开的是急诊检查，结果出的很快。 这才不到30分钟时间，王栋就看到了结果。 他连忙把结果打印出来，准备给叶凡看看。可就用眼睛扫了一眼的功夫，王栋愕然看见化验单上的数值似乎有点不对劲。 正常值在后面标着，沈旭志化验出来的数值……比正常值高了10倍以上。 不，就算是加个零也不够。 我去！ 王栋愕然，他仔细看到底是什么检查。 肾功能，肌酐已经超出正常数值十几倍！这特么不是肾衰竭么！ 虽然不是医生，知道的医疗常识也少，但这点最基础的常识王栋还是知道的。 拿着刚打印出来、热热乎乎的化验单，王栋的手有点抖。 大学的时候沈旭志可是学院、年级的明星，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英姿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小姑娘的注意。 可谁又能想到不到三十岁，沈旭志就肾衰了。 拿着化验单，王栋刚要找叶凡，就看见沈旭志双腿打颤，跟着崔老板要走。 “沈旭志，你特么不要命了！”王栋连忙喊道。 “王栋，谢了。”沈旭志低声说道，“我要回去工作。” “你的化验单……”王栋无语，挥着手里的化验单快步走上去。 “你给我滚蛋。”崔老板指着王栋的鼻子骂道，“耽误了项目，你能付得起责任么！” “耽误了治病，你能付得起责任么！”叶凡忽然出现在旁边，他冷冷的说道。 “你特么……” 叶凡拿过化验单，看了一眼，拍了拍沈旭志的肩膀，“住院吧，都没尿了。” “……”沈旭志怔了一下。 没尿了，这话听起来像是骂人。 他看王栋的表情吓人，连忙用尽全身力气接过化验单。 上面的数值把沈旭志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沈旭志大约知道，可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肾功能衰竭了。还不大三十岁，这不是开玩笑么！ 怎么可能！ “王栋，带沈旭志办理住院。”叶凡淡淡说道，“抓紧时间治疗，应该可以逆转。” 说完，叶凡拿过化验单，用手捏着，啪啪啪的拍在崔老板的脸上。 “崔老板，肾衰竭应该属于重伤害，你做好准备吃牢饭了么？” “……” 崔老板怔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肾衰竭又特么不是外伤，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还重伤害，扯淡！ 第三百三十四章 涉嫌重伤害 “跟我有什么关系。”崔老板鄙夷的说道，“我跟你说，我特么是厦大的！” 听崔老板第二次提到厦大的，叶凡笑了。 叶凡的笑容很温和，崔老板却很恼火。 他很讨厌别人吓自己，特别讨厌。刚要发火，崔老板忽然想到之前保安队长恭恭敬敬的称呼叶凡为叶先生的事情。 崔老板瞬间冷静下来。 不管是真是假，自己还是…… 没等崔老板反应过来，忽然走廊里走过来三个西装革履的人。 为首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保持的很好，穿着白衬衣，带着领带。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助手，女助手一身职业套裙，漂亮的让崔老板流口水。 崔老板觉得为首的男人眼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叶先生，您好。”为首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含蓄而充满了热情，却又让人不讨厌。 他伸出手，和叶凡握了握，“我是秦老爷子找的经世律师事务所的苗律师。” “苗律师你好，事情秦连成和你说过了吧？”叶凡问道。 “说了。”苗律师微笑。 崔老板傻了眼。 经世律师事务所，天河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号称百战百胜！ 他的老板就是眼前这位苗律师，据说找他打一次官司要至少几十万！ 怎么苗律师也来了！ 崔老板见苗律师对叶凡的态度客气到了极点，后背的冷汗刷的一下子冒出来。 自己可以看不起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但崔老板知道自己绝对得罪不起苗律师。 据说面律师和南山必胜客一样，打官司百战百胜…… 他来干什么？难道要告自己？ 可是告自己什么？！ 崔老板刚刚的愤怒烟消云散，他的心开始翘起鼓，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叶凡和苗律师，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小孙，你说一下经过，让叶先生确定一下，看看有没有纰漏。”苗律师做了一个手势。 站在他身后的女助理把身前的平板电脑打开，用标准的普通话、标准的语速陈述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崔老板听到苗律师的女助理说的事情是十几天前自己和沈旭志一起来医院做检查的经过，整个人都懵了。 是真的！ 苗律师真的是那个年轻人请来对付自己的！ 自己干什么了？抱着他家孩子跳井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崔老板迷迷糊糊的听着，甚至忘记了害怕。 女助理说的很详细，很难想象对方是临时起意出手对付自己。要是崔老板自己设想，肯定是生意场上的对手处心积虑准备干掉自己才是。 “差不多是这样，调查取证吧。”叶凡淡淡说道，“有需要我的地方再说。” “叶先生，您稍等一下，这件事儿您的预期是什么。”苗律师见叶凡准备走，马上拦住他恭敬问道。 “预期？”叶凡嘴角上扬，侧头看了一眼崔老板。 “就是……” “我刚说让他洗干净等着吃牢饭，就这么做吧。”叶凡淡淡说道。 “三年还是五年？”苗律师问道。 崔老板听他们两个谈论自己，和自己无关，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一下子怔住。 “随便。”叶凡笑了笑，“怎么方便怎么来。” “这事儿听您的，反正怎么都方便。” 叶凡也不说话，见王栋已经在医生那面开了住院单，准备去交钱，便说道，“沈旭志，钱够么？” “要多少？”沈旭志也懵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自己却肾衰竭了，他的天已经塌下来。 以后要怎么办？住院费用？对了，还要住院治疗！ 沈旭志已经欲哭无泪。 自己的病，让本已经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 “我这里……”叶凡要摸银行卡，可伸进帆布书包里的手摸了个空。 叶凡这才想起来银行卡在李焉知那。 几百亿，限量的银行卡，就这么放在李焉知手里，自己的心也算是够大的。 叶凡略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叶先生，我来吧。”苗律师微笑着说道。 “你？” “我去和崔老板说一下，让他认识道事情的严重性。现在要是抓紧时间弥补的话，三年也就够了。要是他执迷不悟，十年起步。” 叶凡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崔老板怔怔的看着连银行卡都拿不出来的叶凡就这么走了，想破了头也想不懂为什么这个衣着朴素的穷酸年轻人可以撬动这么大的资源。 “崔老板，是吧。”苗律师微笑着走过来，但却没有伸手，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崔老板，“刚刚的事情您也看见了，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么？” “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崔老板只觉得口干舌燥，他软弱无力的辩解着。 “哦，真的执迷不悟。”苗律师笑道，“那我给您简单解释一下，省得误会。” “我们已经调取了医院的视频监控，发现13天前您和受害者 ……” “等等，受害者？受害者是谁？！”崔老板被吓了一跳，怎么就受害者了！ “是您属下的员工沈旭志。”苗律师说道，“病历页已经在复印，因为时间比较短，我们只来得及捋清楚事情的经过，还没时间把所有证据都摆在您面前。请您相信我的专业，请您配合。” 崔老板额头冷汗直流。 “医生开了尿常规的检查，但您拒绝，并且签字。根据影像资料看，您当时写的是——出现一切后果，自行负责。在下面，您签了您的名字。” 崔老板怔怔的看着苗律师，脑海里回忆着当天自己写的字。 真的是这样，一个字都没错。 “我们已经在联系医疗鉴定委员会，初步确定患者误诊和医院、医生没有关系，是您执意拒绝检查导致的。” “稍等一下，苗律师。”崔老板连连弯腰，“您说的是不查尿常规和沈旭志肾衰有关系？” “当然，这一点我就不细说了，说多了您也不懂。” 苗律师说的很客气，字里行间都用您来称呼，可是语气却冰寒入骨，让崔老板感觉自己已经完蛋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徒步上门 迷迷茫茫听苗律师讲了一遍后，崔老板彻底崩溃。 “崔老板，我见过您，再一次酒会上。”苗律师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次怕是您免不了牢狱之灾，您这……也算是流年不利，遇到叶先生，还说了些不恭敬的话。” “叶先生……就是刚刚的那个年轻人吗？他也……配称先生。”崔老板有些迷糊，还没反应过来，鄙夷的说道。 苗律师听崔老板这么一说，表情马上严肃起来。 “崔老板，要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苗律师说道，“律师函已经发到您公司，等着法庭……” “苗律师，我不是针对您！” “您要是针对我还好点，我们都是天河的熟人，有什么都可以摊开说。但您针对的是叶先生，请您好自为之。” “……” 见崔老板的秃顶油乎乎的，苗律师有点恶心，但是他依旧忍住恶心，压低声音说道，“崔老板，叶先生不是您能得罪的。我给您一个建议，我这面正常履行程序，您抓紧时间去找叶先生。” “找他？” “去求饶啊。”苗律师叹了口气。 眼前这位真是蠢的挂了相，都到现在了，他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唉，您去打听一下叶先生……这么说吧，天河秦家，您知道吧。” “知道啊，我和秦家有一些业务往来。” “秦家的嫡孙秦连成，现在给叶先生当司机。” “……”崔老板一下子愣住。 天河，秦家，嫡孙秦连成，竟然给刚刚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当司机！ 这怎么可能！ 苗律师用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崔老板，这种人什么都不知道，难怪会平白无故得罪人。 叶先生都去他公司了，这是他祖坟上冒青烟。可谁能想到青烟变成了黑烟，这货竟然把叶先生得罪了个底儿掉。 话只能说到这里，苗律师就此不再说别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崔老板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开始找寻有关于“叶先生”的消息。 得到的消息越多，他就越懵。 自己究竟得罪了一个什么怪物！ 天河楚家的上门女婿，却不经意之间让楚家灰飞烟灭。 天和秦家的老爷子说了两次，最后厚着脸皮才把自家孙子和自己的座驾劳斯莱斯幻影送到卧龙山别墅门口。 神都李家的小公主在叶家当女仆…… 崔老板风中凌乱，泪流满面。 自己错没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不要一直抓着自己不松手。 如果他一直坚持，别说吃牢饭，把牢底坐穿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听苗律师的意见，崔老板决定负荆请罪，上卧龙山求叶先生的原谅。 崔老板开车来到卧龙山，在山下缓了缓神，准备开车上山。 “少华，车停在这里？” 正在崔老板要上车的时候，他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身边，那台车看着就透着一股子昂贵，哪怕它连个标记都没有。 排气管子轰鸣着，让人心生忌惮。 “老许，做人得有诚意。叶先生是什么人，你开车到家门口，还特么是叶先生找我给订制的车，透着不尊重。走上去……话说你这体格子行不行啊。” “没事，走吧。” 一个年轻人、一个中年男人衣着整齐，迈步上山。 崔老板又一次的傻了眼。 豪车，除了那两三个品牌，再贵也没多贵。而订制，那就说不好多少钱了。一台车，几个亿都有可能！ 真正的有钱人才能玩的起订制。 连这种有钱人都要步行上山，自己是不是有些托大？崔老板连忙下车，熄火，跟在两人身后走上山。 “老许，你给叶先生准备一艘游艇，别管他要不要。叶先生可以清心寡欲，但你不能。” “我知道，少华。”中年人说道，“我那有香江赵家刚订制的游艇，三个亿。这不是赵家的那个私生子被叶先生撵去巴西了么，游艇也不要了。” “哈，订金都不要了？” “是啊，五千万的订金。我自己填补点，正好送给叶先生。” 崔老板听的心直颤。 几千万、上亿的钱，在他们看来就跟玩一样！ 要是自己有这么多钱的话，还做什么生意，直接退休了。 可是换个角度来想，这么有钱的人都要徒步上山，幸好自己来了，幸好自己没开车上山。 崔老板下意识的跟在后面，拉开了一点距离，生怕那两个人迁怒自己。 但距离远了，他们说什么也听不清楚。 直到崔老板看见两人来到卧龙山别墅门口，确定他们也是来找“叶先生”的，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他缓缓的走过去，见哪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打开门。 “李少华，你怎么来了？”叶凡问道。 “叶先生，您看您说的！”李少华嘿嘿一笑，“您订制的车我给您送来了。” 叶凡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赞过一句李少华的车。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订制的车有多昂贵，而且李少华的车无论是开起来还是坐起来都特别舒服。 没想到他真的给自己订制了一台车。 “呵呵，谢了。” “叶先生，您看您说的。”李少华笑眯眯的说道，“这位是我哥们，老许。” “看病？”叶凡笑了笑。 “嘿。” “那里面请吧。” 见他们要进门，崔老板着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急。或许是因为之前听到的各个豪门对叶先生的态度，或许是目睹了改装订制豪车带给自己压力。 他快跑几步，边跑边喊，“叶先生！” 叶凡看了一眼，他一早就看到远处那颗秃头，只是懒得搭理这位。 都要把牢底坐穿的人，跟他说话完全没有必要。 “叶先生，他是谁啊。”李少华奇怪的问道，“跟了我们一路，是看病来的？” “不是，他的病我治不了。”叶凡淡淡说道，随手关门。 崔老板拼了老命，最后一秒钟把手伸进门缝。 叶凡皱了一下眉，没有把门关死。 “叶先生，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心慈手软 “叶先生，您给个机会，我只说两句话。”崔老板厚着脸皮说道。 叶凡笑了笑，“这怎么敢当，耽误了您挣钱，我可吃罪不起。” “……”崔老板怔了一下。 他知道叶凡说的是反话，自己怎么会把叶先生得罪的这么狠！ “叶先生，你和他有过节？”李少华问道。 “哦，说来话长。”叶凡笑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自己找饭辙去吧。” “别介！”李少华急道，“叶先生，老许说晚上想请您吃顿饭。” “晚饭约出去了，和大学同学聚会，正好雪巧好了，我们俩一起去。” “……”李少华无语。 自己想请人吃饭，居然会被拒绝，这种事情也就发生在叶先生身上。 神都李家大少爷的风采在叶先生眼里就是个屁。 “叶先生，别，别，多少给我个面子。老李想找您看病，他……他是做小买卖的，看病不容易啊。” “做什么买卖的？” “卖游艇的。” “……”崔老板听李少华这么说话，泪流满面。 卖游艇，这叫小买卖？那自己呢？要饭的么？ “这么吧，你们等我。我和雪巧就是见见老同学，吃的应该很快。吃完之后咱们再宵夜怎么样？雪巧这些年气闷坏了，带她走一走。” “好咧！”李少华笑的后槽牙都能看到，就差看到今天中午吃的是什么了。 老徐也有些愣神，这位叶先生看着和蔼，但要和他说句话是真难。 崔老板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干脆噗通一声跪在叶凡面前。 “叶先生，我上有老下有……” “沈旭志也上有老下有小。”叶凡淡淡说道，“你给过他机会么？要不是王栋一直在找我，真要是因为肾衰昏迷，抢救都没机会。” “是是是，我不是人，我是丫头养的。”崔老板说着，左右开弓，嘴巴子像是不要钱一样啪啪啪的抽在自己脸上。 李少华瞥了崔老板一眼，“叶先生，是不是耽误您时间了？要不我把他整走？” 整走，在不同的人嘴里有不同的涵义。 叶凡很清楚李少华说的整走是什么意思，他微微一笑，“不用了，我找了律师，让他自己去和律师打交道。” “叶先生！”崔老板这时候整个人机灵了许多，他抱着叶凡的腿涕泪交流，“您给我一个机会，就一个机会！我这就去给沈旭志交住院费，所有花销我承担，绝对不给您惹任何麻烦。” “呵呵。” “叶先生，您给条路……我……” “先去交钱吧，剩下的苗律师和我说的时候再聊。”叶凡轻轻抬腿，崔老板飞在半空中，随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他感觉自己像是瞬移了一样，整个人云里雾里的。 不过叶先生给了一次机会，崔老板来不及想太多，磕了两个头，转身跑下山，生怕自己做事情晚了，惹叶先生不高兴。 “叶先生，他怎么得罪您了？”李少华见崔老板狼狈，但这种小人物他见得多了，也不怎么在意。 叶凡简单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李少华嘿嘿一笑，“叶先生，您还真是心慈手软。” “说不上，治病为主。”叶凡淡淡说道，“你去李紫涵的家里等我吧。” “我送您去，顺便看看新车。”李少华主动请缨。 叶凡想了想，点点头。 “劳斯莱斯的操控性还不错，坐起来也舒服，但绝对不能和我的改装车比。”李少华笑道，“我还特意加长了一点，坐起来更舒服！” 秦连成一直默默的站在一边，他知道眼前这位上赶着送车的人是神都李家的少爷，自己和人家比只是一个土财主家的傻儿子。 看看人家李家，劳斯莱斯幻影在人嘴里根本没有奢华尊贵的感觉，直接变成操控性和舒适度。 “叶先生，您这司机行不行？要不我来给您当司机？”李少华随即问道。 “……”秦连成直接傻了眼。 连个司机的位置都有人抢？！ “用不起，我怕你爸第二天就找上门。”叶凡淡淡一笑。 “谁说的，我妹妹不是在你家一直打扫卫生呢么。”李少华嘿嘿一笑，“要我是您司机，以后有人看病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对了，老许说给您改装了一艘游艇……您别说不要啊，我帮您要了。” “呃……”叶凡怔了一下。 “迈阿密，我有一个别墅，前面是私人海滩，一起送给您。”李少华道，“不用管打理，有专门的人在。您每年能去度假一两次就可以。” 叶凡笑了笑。 迈阿密，自己倒是可以带着楚雪巧一起去转一转。 “走吧，我要去吃饭了。”叶凡不说要，也不说不要。 “叶先生，什么饭局啊。” “这不是给沈旭志看病，医生说再晚来一天，人就不行了。”叶凡淡淡说道，“我大学时候的班长王栋组织了一个饭局，叫着沈旭志班的几个同学，大家吃口饭。” 李少华其实很不理解叶凡的脑回路。 自己是谁？神都四大家李家的大少爷！ 在叶先生眼睛里，竟然还比不上几个同学？ 不过他没时间多想，坐秦连成开的车下山，随后开着改装车上来。 颜色和之前李少华的座驾一模一样，没有车标，车牌是神都附近一个小城市的，号码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古怪。 “叶先生，知道您不喜欢张扬，所以没给您弄神都的车牌照。” 叶凡点了点头，他不是不喜欢张扬，而是对这些根本不走心而已。到底车牌照是什么，叶凡估计连看都懒得看。 推楚雪巧出来，她的手已经能轻微活动，脸上的表情也丰富了许多，说话也要好了一点。 叶凡先把楚雪巧抱上车，收拾好轮椅，也上车准备去吃饭。 秦连成却被李少华给撵走，今天反正要等叶先生，还不如在车里等。 …… …… 王栋忙完沈旭志的事情后，心有余悸。 听医生说沈旭志的肾衰现在看是可逆的，但要是再晚来一段时间就不好说了。 他找了几个同学，请叶凡吃饭，表达感激。 “王栋，你是不是吹牛逼啊。” 此时，王栋和几个同学站在饭店门口等着叶凡，其中一个男同学问道。 第三百三十七章 改装的众泰 他们上大学的时候都是篮球队的，说起话来也很随意。 “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吹牛逼！”王栋鄙夷。 “你说叶凡现在坐劳斯莱斯幻影？开车的是咱天河首富秦家的少爷秦连成？我跟你说，前一阵子我们公司和秦家签合同，就是秦连成来的。” “我可认识秦连成，你这嘴上没个把门的，人家秦家少爷能去给叶凡开车？” “就是，哪怕楚家没倒，楚家老太爷看见秦连成都得客客气气的。” 王栋嘿嘿一笑。 叶凡坐的车和司机他亲眼所见，所以王栋也不着急，等叶凡来了之后把这群篮球队的同学吓一大跳！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王栋存着显摆的心思，只是嘿嘿一笑，却不说话。 “叶凡，我记得是那个运气特别好的小子。长得一般，家里也挺困难，但却得到校花的青睐。” “那时候追楚雪巧的人多多啊，能从教学楼排到宿舍去。结果呢，被叶凡这么个货抢先一步。我还记得那时候大家开玩笑，说卖油郎独占花魁。” “楚雪巧可不是花魁，人家是女人，是天河楚家的孙女。” 说起大学时候的事情，等待的时间也没那么漫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满满青葱回忆弥散开来。 一台灰黑色、不打眼的车停到门口。 王栋看了一眼，这台车是小地方的牌照，连个车标都没有，唯一的优点是加长款的。 估计是众泰仿制型，做的倒是挺好看，估计也用不了多少钱。 叶凡怎么还不来。 王栋最近也想买车，他见一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便凑上去问道，“哥们，你这车是众泰的么？发动机不错啊，一点声都没有。” 李少华怔了一下，他并不擅长和普通人打交道，理也不理王栋，直接打开车门。 老许从副驾位置下来，呼哧呼哧的搬轮椅。 或许是很久都没有活动过，老许把轮椅搬下来就累的够呛。 后门打开，叶凡从车里下来。 王栋看见叶凡，像是见了鬼。 劳斯莱斯幻影呢！ 天河秦家的少爷秦连成呢！ 都特么哪去了？！ 难道说是自己的幻觉？也不能够啊，自己见秦连成戴着白手套给叶凡开车门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怎么就自己想当着篮球队的同学显摆一下，叶凡就换了一台众泰呢！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班长，想什么呢？”叶凡微笑着问道。 “呃……秦连成呢？” “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叶凡随意敷衍。 “……”王栋无语。 “咦？叶凡？这不是叶凡么！” “哈哈哈，王栋，我就说你吹牛逼，劳斯莱斯幻影呢？秦连成呢？这个年轻的司机看着倒是有点范儿，但绝对不是秦连成！” “你看吧，我就说秦家的少爷怎么可能给人当司机。” 王栋好尴尬，他苦笑看着叶凡。 叶凡却不在意，回身把楚雪巧抱下来，轻轻的放在轮椅上。 “楚雪巧！”一个篮球队的大高个子兴奋的招呼道，“好久不见，我听说你病了，好些了么！” “好多了。”楚雪巧小声说道。 她恢复了一段时间，已经可以顺畅说话。虽然不像从前那么优雅悦耳，但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沙哑劲儿，更增加了一些成熟的气质。 女神成熟了，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不见丝毫憔悴，风姿绰约。 “叶凡，你小子不说改行当医生了么，怎么连楚雪巧都照顾不好。当年被你捷足先登，你小子却不知道珍惜。” 大高个子顺手就是一拳，敲在叶凡的胸口。 叶凡嘿嘿一笑，推着轮椅和大家走进去。 “雪巧，你暂时不能吃饭，我单独给你要粥。他们家的粥还是不错，我一会打个招呼。”叶凡在楚雪巧耳边说道。 几个篮球队的同学看叶凡和楚雪巧亲密的说话，眼睛里都冒出了火。 虽然知道两人大学还没毕业就结了婚，但依旧妒火中烧。 “叶凡，我听王栋说你混得不错。”大个子问道，“倒是有司机了，现在流行开众泰也配司机么？” 叶凡笑了笑，“那车不是众泰，是改装的。” “改装的众泰，知道了。” “你说你找司机，还找个老梆子。搬轮椅的那个人都多大岁数了，我看着都心疼。这就跟景区里面骑马一样，那些马看着骨瘦如柴。” “……”叶凡怔了一下，马上回忆起来他们说的是李少华带来的老许。 叶凡挠头，“那人我也不熟。” “哈哈哈，别是你把你家二大爷带来在同学面前装吧。” “都是老同学，大家知道你过的不错就行，何必呢。” “就是，这么做就有点过了。” 叶凡也不多解释，只是笑着。 篮球队的同学随后把话题转向楚雪巧，叶凡一个老爷们有什么好聊的，能和曾经的校花一起吃饭，说上几句话，这才是他们期待的。 等上菜的时候，楚雪巧浅笑嫣然，和同学们聊着当年的事情。 叶凡见楚雪巧开心，他也很开心。楚雪巧在家一动不动闷了三年多，能开开心心的见见老同学，回忆一下当年学校的经历，叶凡觉得特别好。 菜一样一样上来，叶凡见楚雪巧说了一会话略有些累了，便笑着说道，“雪巧，吃饭吧。” 叶凡端起粥，盛了一勺，轻轻的吹气，把粥吹凉。 几个篮球队的同学马上不高兴了，聊的正开心，却被叶凡打断。 但叶凡在照顾楚雪巧，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喝酒，吃菜，气氛渐渐热烈起来。而几个同学越看叶凡越是不顺眼，尤其是他和楚雪巧那么亲密，都结婚三年了还和热恋的时候一样。 真是让人嫉妒。 “叶凡，你真的当医生了？我听王栋说你最近混的不错，在哪家医院。”一人问道。 “呵呵，没有医院。” 众人一愣，医生没有医院，这事儿可不太对劲。 “我当时听王栋说你有了自己的劳斯莱斯幻影，还有司机，以为你和我一样呢。”大个子鄙夷的说道。 “哦？” 第三百三十八章 和许老板的生意 大个子叫郝景涛，是从前大学篮球队的中锋，家不是天河的。 听说沈旭志出事，这才匆忙赶过来。但沈旭志直接进了重症进行透析，他也见不到，只是听医生说没什么事儿，很快就能嚎起来，这才和其他同学一起请叶凡吃饭表达感谢。 可是看到叶凡和楚雪巧当面撒狗粮，是可忍孰不可忍！ 郝景涛直接开启了鄙视模式，能当着校花的面显摆一下也是好的。 “大个子毕业之后本来想去省队打篮球，但是他爸不干，迫于无奈只好回家继承家业。”另一人笑道。 “要说大个子真是赢在起跑线上，们的终点就是他的起点。” “大个子，你现在生意做的挺好吧。” 郝景涛意气风发，自顾自喝了一杯酒，开心的说道，“我爸是老脑筋，守成可以，真要是开拓，还得指着我们年轻人。” “那是那是。” “一看你就是做生意的料，厉害！” “大个子，你现在家产得有几千万了吧。” 其他同学羡慕的很，纷纷举杯喝酒。 叶凡牵着楚雪巧的手，微笑看着大家。 刚刚有人那句话说的真心话糙理不糙，有人的起点就是别人的终点。 从前是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终于可以和你一起喝咖啡。 而现在是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终于可以给你倒咖啡。 有人帮衬， 有家有业，和白手起家本来就是两个概念。 大个子意气风发，叶凡看的有趣。 富二代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比如说香江赵家的那位私生子，据说老爷子给了他不少钱，最开始…… 叶凡想着想着就开始溜号，忽然被大个子拍桌子的声音唤回来。 “现在什么钱最好挣？” “女人。” “不，我认为是孩子的钱最好挣。” “不对，都不对，是有钱人的钱最好挣！”郝景涛哈哈一笑，“我爸就不认可，但我这面已经有了眉目。” “哦？你准备做什么？” “我已经和天伦游艇公司联系上，给有钱人做游艇，公司在三亚。过段时间大家去三亚，我请你们出海钓鱼！”郝景涛开开心心的说道。 “游艇，那玩意得几百万一艘吧，利润一定很高。” “几百万？开什么玩笑。”郝景涛鄙夷的说道，“一般的游艇都两三千万，超级豪华的至少要几个亿！” 几个亿！ 篮球队的同学都惊呆了。 有钱人是真有钱，几个亿就买一艘游艇，还不能天天在上面，一年了不起用三五次就不错了。 “三亚那面卖的多，不过神都的销量也不少。” “神都？神都有海么？” “水库啊，神都的公子哥没什么事儿用车拉着游艇去水库玩。” “……” 有钱人的生活真心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我也是机缘巧合，认识了天伦公司的许老板，这叫贵人相助！”郝景涛一想到未来，他意兴奋发，端着酒杯说道，“等过几年生意走上正轨，咱们再聚！到时候让你们秦家的少爷来陪酒！” “哈哈哈。” 大家都知道这是讥讽王栋吹牛逼，说叶凡用秦家少爷当司机。 叶凡也听出来了，但他没说别的，而是皱了一下眉。 许老板？就是李少华带来的那位？ 他看着没什么毛病，估计是要给家里人看病吧。 想着，叶凡的思绪就飘到了天的那一边。 郝景涛却越说越开心，拿出手机，“别说我吹牛逼，我和王栋可不一样！” 王栋无语，很委屈的看了一眼叶凡。 见叶凡不动声色，王栋也没什么好说的，治好沉默下去。 “我给许老板打个电话，正好今儿有业务！”郝景涛喝了点酒，明显有些上头。 大家虽然觉得在这时候打扰许老板有些不合适，说生意也不合适，但也都好奇这种大老板之间的谈话是什么样的，没人打断郝景涛。 “许老板的牛逼你们不知道，全国百分之九十五的游艇、世界百分之四十的游艇都是经过许老板的手卖出去的。” “这么多！” “这一年得挣多少钱！” “我去，大个子你发达了，你家老爷子怕是干一辈子都挣不上许老板一个月的钱吧。” 郝景涛鄙夷的扫了一圈饭桌上的同学，哈哈大笑，拿出手机 放在桌面上。 叶凡好奇的看着郝景涛。 按说他要是能和许老板联系上，不应该不认识，那刚才…… 正想着，郝景涛已经拨通电话。 电话的那面传来海浪的声音，“景涛啊，你怎么想起我来了！” “许老板，您看您说的。”郝景涛和同学说话是一个劲儿，和许老板说话却是另外一股子劲儿。 如果有尾巴的话，此时此刻已经晃成了风扇。 “我这不是跟您确定一下游艇的事儿么。” “不是已经签了合同么，一台三千万的游艇还用确认多少次。”那面的人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但他随即笑道，“景涛，不跟你多聊，我约了几个朋友出海钓鱼。” “能听出来，海风的味道顺着电话飘过来 了。”郝景涛陪笑着说道。 “景涛，你我投缘，这笔生意我是没多少利的，你挣了钱，属于第一桶金，以后好好干，我看好你。” “是是是，多亏了许老板照顾。” “那行，你抓紧时间打款，我出海了，一会就没信号了。” 挂断电话，郝景涛洋洋得意的说道，“我和许老板投缘，一艘游艇有两千万的利润，本来应该一人一半，但许老板仗义，就像是我亲爸一样，只收个成本钱。” “我去，大个子，你牛逼！” “在家有亲爸，出门有干爸，这是什么狗屎运啊。” “大个子，求养！” 篮球队的同学纷纷说道。 楚雪巧忽然小声问叶凡，“叶凡，该不会是骗子吧。”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却像是带着某种魔法，满屋子的人的笑声、恭维声戛然而止。 郝景涛有些不高兴，这要是王栋或是别人说的，怕是马上就得打起来。 但楚雪巧这么说……是女神关心自己不是。 虽然这么想，但郝景涛就是不开心，他拉着脸说道，“雪巧啊，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家叶凡不行，不意味着我不行。” 第三百三十九章 真假许老板 这句话一语双关，透着一点粗俗。 郝景涛有点喝高了，叶凡皱了皱眉。 “大个子，做生意要小心点，现在骗子多。”楚雪巧有些担心。 叶凡笑了一下，楚雪巧明显是好心，但很多时候好心未必会被人认可。 尤其是郝景涛现在意气风发的样子，怎么会让人质疑。 “雪巧，不是我说你。”郝景涛鄙夷的看了一眼叶凡，“你别以为谁都和你家叶凡一样。” “叶凡挺厉害的。”王栋为叶凡说话，可这话说的却并不怎么有力量。 之前他说叶凡坐劳斯莱斯幻影，由秦家的少爷开车，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 “切，厉害？当医生的确还不错。”郝景涛鄙夷道，“不过最多也就混个温饱。别的我不说，就问你们一件事，全国各行业顶尖的人，普通人能看见谁？” 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但叶凡知道，他淡淡笑了笑。 “大马小马，能见到么？你说说，钟南山钟老算是顶级医生了吧，1300块钱一个专家号，跌不跌份。” “人家是为了治病救人。”王栋申辩道，“要是没有叶凡，沈旭志这关估计够呛能过来。” 说到沈旭志，郝景涛冷静了一点，他端起酒杯，“叶凡，来，敬你一杯！等楚雪巧好了，我请你们俩出海钓鱼！” 叶凡却没举杯，而是看着郝景涛微微皱眉，“大个子，你遇到的该不会是一个骗子吧。” 这回郝景涛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鄙夷的大声说道，“叶凡，我忍你很久了！” “……”其他人都哑然。 “校花被你抢走了也就算了，你们俩情投意合。这次沈旭志承你人情，我屁颠屁颠来天河，请你吃顿饭，你竟说些让人扫兴的话。” “其实当医生也挺好的，但没必要炫富。王栋说的那些话，都是你教的吧。” “王栋说什么了？”叶凡怔了一下，问道。 “嘿嘿，他说你现在做劳斯莱斯幻影，天河首富秦家的少爷戴白手套给你当司机。笑话！你特么就算是全国最牛逼的医生，秦家的少爷也不会给你开车。” 叶凡握着楚雪巧的手，嘿嘿一笑。 王栋是有点多事，但说的毕竟是实话。 “咱说句不好听的，当医生是有社会地位，但那也是和普通人比。说到挣钱，医生要是光靠工资奖金，连你那台改装的众泰都买不起。挣点钱，还不敢花，有什么意思。” “老子我挣的钱，都特么缴了税，随便怎么花！” 郝景涛越说越激动，眼睛瞪的像铜铃，鄙夷的看着叶凡，大声说道。 楚雪巧吃吃笑着，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叶凡的手掌。 “都是老同学，我们承你人情，你装一装我也不说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但你不能看我好起来，你就不高兴，始终说我遇到了骗子。” “你知道我和许老板在哪认识的么？是全国富豪的慈善晚宴上，我亲眼看见神都四大家的少爷们都在，和许老板谈笑风生。” “你一个开众泰的穷酸，凭什么说我遇到了骗子？你就是特么眼红！” 叶凡见郝景涛有点激动，笑了笑，“大个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呃……”叶凡犹豫了一下，但转念一想郝景涛家里就算是再有钱，也属于小商人，一旦拿出来几千万的全款，怕是一家人都的跳楼。 “刚刚楼下你们看见搬轮椅的那位，我听说是卖游艇的许老板。” “……” 屋子里除了楚雪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叶凡这是什么？这是特么的打脸啊！ 还抓住郝景涛的软肋打脸。 郝景涛当干爸的许老板，叶凡拿来当佣人。这简直了，就是特么骑在脖颈子上拉屎，不！是拉痢疾！ 一个同学看不过去了，他不高兴的说道，“叶凡，都是同学，你救了沈旭志，我们感激你。可你也不能这样啊，大个子说他和许老板有联系，你就说许老板给你搬轮椅。” “是啊，叶凡，你这话说的可有点过份。” “没你这么说话的。而且你太不明智了，要不你把那位许老板叫来说一下？哈哈哈哈，不敢了吧。” 叶凡耸了耸肩膀，拿起手机。 “叶凡……”王栋小声提醒。 天河是天河，叶凡能在天河横着走，并不代表着那位传说中牛逼的许老板也会上赶着帮叶凡搬轮椅。 王栋可不相信郝景涛连许老板最基本的资料都弄错，人家的市场份额只要上网就能查到。 而且，一位许老板出海钓鱼，一位许老板坐在改装的众泰上帮叶凡搬轮椅，哪个许老板是真的？ 不言而喻。 王栋心里着急，叶凡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能犯这么大的错误。 装装逼就算了，真要把那位假的许老板叫来对质的话，怕是用不了一秒钟就得露馅。 叶凡笑了笑，拨通电话。 “少华，是我。” “没吃完呢，你领来的那位许老板是卖游艇的么？” 叶凡淡淡的问道。 “哈哈哈，叶凡装的还挺像。” “接下来是不是许老板有事，已经先走了？” “还领来的，能把许老板领过来的人岂不是更牛逼。” 几个篮球队的同学纷纷嘲笑道。 电话里传来李少华的声音，“叶先生，他是卖游艇的，生意做的还行，也是最近几年泡沫比较大。真要是泡沫爆了，他特么得要饭去。” “老许，你干嘛，我就是实话实说。” 叶凡不知道电话那面许老板在和李少华干什么，只是淡淡说道，“你让许老板来一下，我同学说和许老板做生意，要打款过去。” “哦？”李少华一下子来了兴致。 叶凡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叶凡，你这装逼装的都不像。” “刚才大个子可是开着免提说话，我们都听的一清二楚，你这算什么？” “真叫许老板来对质？正好，我也看看全国屈指可数的富豪到底长什么样。叶凡啊，你找的横店的临时演员么？演技可要精湛一点才行啊。” 叶凡笑了笑。 敲门声响起，随即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推开门，随即十几个黑衣人整齐的走进来。 这排场！ 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三百四十章 算他倒霉 本来王栋尴尬的已经要用脚指头在地上抠出来三室一厅，可是他看见进来一排神装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一下子怔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秦家的少爷秦连成来了？！ 王栋有些激动，可仔细看，还是没有秦连成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忘了，你们出去。”李少华在黑衣西装的汉子们之间走进来，看见叶凡的眉头微微皱着，他马上醒悟。 李少华赔笑来到叶凡身边，“叶先生，不好意思啊，习惯了。” 叶凡也拿他没办法，李家的少爷，在天河已经很低调了，还真是难为了李少华。 “叶先生，您是找我？” 在李少华身边的许老板微笑着说道。 “许老板，坐。”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我年长几岁，您要是不嫌弃，叫我老许就行。”许老板很温和友善的说道。 “呵呵，做戏做的挺下本钱啊。”郝景涛鄙夷的说道，他的脸涨的通红，满嘴酒气，“就你这，好多网红都干过。一台718的跑车租一天才几百块钱，使劲照相。就几百块钱她们都舍不得，还要拼团。” “……”李少华怔了一下，足足反应了3秒，才意识到坐在旁边的大个子是在说自己。 李少华到没生气，只是有些迷茫。 李家少爷、小网红、拼团，这些词根本就不搭调，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荒谬。 叶凡叹了口气，不去理睬郝景涛，直接问许老板，“许老板，你做游艇生意，是全国最大的？” 许老板也不知道叶凡想干什么，只能含蓄的点头。 “我同学，和一个自称是许老板的人做生意，说要投资三千万买游艇，转手就能挣钱。” “……”许老板微微一怔，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笑了笑，“打着我老许旗号的人不多，没想到骗子都骗到我这儿来了。” “你说什么呢！”郝景涛不高兴的说道，“在特么哔哔，叶凡，你信不信我翻脸。” “查一下吧。”叶凡淡淡说道。 “行啊。”许老板很痛快的答应下来，“敢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一般我也不在意，被骗的人都是一些做小生意的，哪怕找上门，最后也只能自认倒霉。既然叶先生说了，那算他倒霉。” 郝景涛像是看傻逼一眼看着许老板。 “这位小哥，敢问您贵姓。”许老板看着郝景涛问道。 “我姓郝，叫郝景涛，怎么了！” “没事，总要知道谁被骗了，有一个线索就能查得到。”许老板笑着拿起电话。 郝景涛鄙夷的看着许老板，心想叶凡这货找来的人真特么一点都不专业，正经的许老板哪有这么随和的。 “我是许文斌，有一个叫郝景涛的人被骗子打着我的旗号骗了，还没打款，你查一下。” “对，我在天河。” 简单交代了几句，许老板就挂断电话，随即微笑着和叶凡说到，“叶先生，五分钟，就能查到人在哪。如果在国内，十分钟就能抓起来。要是国外……南洋那面更方便，我就是怕那伙人下手没轻没重。” 叶凡点了点头。 “吹，继续吹。”郝景涛的酒劲儿涌上来，脖子都是红的，他指着许老板说道，“你这个假货，装起来还真像。我跟你说，你特么要是真的，我把这酒瓶子给吃了。” “别。”许老板笑道，“酒瓶子硌牙，而且对胃不好。” “你……”郝景涛见许老板说话夹枪带棒，很是气愤，他抬起手，露出手腕上戴的百达翡丽，“五分钟，这可是你说的。” 许老板也不和郝景涛一般见识，只是笑了笑，点点头。 屋子里的气氛很尴尬，许老板却也不在意，只是和叶凡说着闲话。 他见闻倒也广博，尤其是天河这一代的历史古迹了如指掌，说话温温柔柔的，也不讨厌。 郝景涛一直盯着表看时间，等时间到了，看自己怎么奚落这群骗子！ 四分半，眨眼即逝。 郝景涛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正在专心看时间，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 看了一眼手机，见上面标注的是——许老板三个字，郝景涛得意的扬起手机，“看见没，许老板的电话打过来了。” 坐在叶凡身边的许老板毫不在意，微微一笑看着郝景涛。 “让你听听真的许老板的声音。”郝景涛鄙夷的看了许老板一眼，随后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打开外放，接通电话。 “你叫郝景涛？” “……”郝景涛听不是许老板的声音，怔了一下。 “我们刚破获了一个诈骗集团，发现最近联系诈骗集团的人是你，打个电话调查取证。我们同事会在半个小时后到，希望你配合。” 声音严肃而厚重，郝景涛一下子傻了眼。 “老许，你这速度够快的。”李少华笑道。 “还行，就是打着我的名号骗人的人太多，我平时也很少动用这种资源。”许老板说着，带着满满深意的看了叶凡一眼。 “辛苦。”叶凡微微一笑，端起酒杯。 “叶先生 客气。”许老板终于畅快的笑了，他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叶凡的杯底，一饮而尽。 “不可能啊，我是在慈善酒会上遇到的许老板……是不是打错电话了？”郝景涛怔怔的说道。 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笑说愁人,黄口小儿自有黄口坟。”许老板文绉绉的说道，“普通人想象中我们的生活就是豪车名表，会所嫩摸，嘿嘿。” 因为郝景涛是叶凡的同学，所以许老板也只是轻轻讥讽了一下，便停住话语。 “你以为是拍电影啊，还慈善酒会。欧美的慈善酒会是为了避税，而且去开会的大多也都是女人。在慈善酒会上遇到老许，一听就不靠谱。” “可是……”郝景涛还在疑惑。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一会有相关部门的人来找你，你看看证件就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幸好先遇到叶先生，要不然就你这身家赔几千万还不得跳楼？”李少华很直接的说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有钱人的生活 一人觉得李少华说的太过分，他小声说道，“有钱人不也的吃喝拉撒睡么，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李少华刚要反唇相讥，被老许的话打断。 “咳咳，年轻人，我给你讲一件真事吧。” “啊？”那人有点慌。 说实话，他已经相信郝景涛是被骗了，但有钱人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真心一点想法都没有。 曾经有个故事，说两个老农猜想皇帝的生活，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剥大葱，这就是农民想象的极限。 “我有一个朋友，三十多岁的时候就离婚了。他儿子倒也懂事儿，大学毕业后成了职业电竞选手。” “但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我朋友每年做生意很忙，一年至少有300天在国外，有点担心年轻人。倒不是怕他花钱，就是怕年轻人走错了路。” “后来回家的时候看见儿子邀请了一群人在家里开party，他很高兴，儿子不自闭就行。舞会上，认识了电竞队的一个女孩儿，看样子这个女孩儿和他儿子能说得来。” “我朋友特意要了女孩的微信，了解他儿子的动态，很多都是从女孩儿这里知道的。” 郝景涛等一群人听着听着就入了神。 如果讲故事的人是真的许老板的话，他的朋友估计……也是上过《财经》人物周刊的那种。 大家把自己带入进去，都在想要自己是那个富二代的话会怎么办。 “后来呢，有一天我朋友告诉他，他结婚了。他儿子的后妈就是……他的那个朋友。” “……” 很多人结语。 这事儿真心是很难接受，但倒也正常，大多数人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婚礼的时候我去了，他儿子一脸茫然，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我朋友还是每年大多数的时间在国外，国内的事情交给那个女孩儿，大事托我去办。” “有一天，他儿子约我出来。我一猜就知道出了大事，推了几个重要的预约赶过去。” 李少华忽然皱了皱眉，“去年这时候，你放我鸽子，就是因为这事儿？” “呵呵，少华你猜到了。”许老板笑着说道。 李少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后来呢？”王栋怔怔的问道。 他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干柴、烈火、烹油、人伦……这些个词汇在王栋的脑海里出现，乱成一团。 “接下来我赶过去，那小子跟我说他小妈怀孕了。” “我朋友之前走了将近一年，现在媳妇要生了。那小子很苦恼的问我，许叔，你说我爸会不会打死我。” “要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许老板很温和的问道。 在做篮球队的所有人都怔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海里想着这件事。 要是换了自己…… 还特么不敢进跑路等什么！ 这小子是不是傻，那啥就那啥，还怀孕！ 怀孕就怀孕，赶紧流了就是，还特么等到要生下来。 都这时候了，想要引产也晚了，事情还能怎么办。 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傻逼么？！ 他们怔怔的想着。 “郝景涛，要是你，我是说假如，你会怎么办？”许老板淡淡的问道。 “要是我……就不可能有这事儿！可如果要是走到这一天，那还等什么，赶紧买机票出国，至于以后……唉。”郝景涛完全沉浸在其中，说到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这件事在郝景涛以及其他篮球队的人看来，根本就是无解的。 “当时这小子也要走，我笑了笑，跟他说没事。接机的时候有我在，肯定不能让他爸把他打死就是了。” “呃……”郝景涛怔了一下。 “那小子信我，接下来我让他带着他小妈，我们一起去的机场。” “……” 篮球队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这属于自投罗网么！ 怎么会这样！ 这是个什么解决问题的方式！ 无数惊叹号在他们心里面冒出来，没一个人理解许老板的做法，都认为这人是个疯子。 “我朋友看见他妻子大着肚子，有些惊讶，但马上就开心起来。他拍着那小子的肩膀说，好样的！” “……” 所有人愕然。 “他太高兴了，家也不回，直接摆酒，把好友邀请了一遍，少华那天也去了。” 李少华抹着鼻子，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为什么啊。”郝景涛怔怔的说道。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等你把所有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会厌倦的。子孙后代，只要是自己的血脉就行，至于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孙子，我认为我朋友不会在意。” “……” 众人哑然。 “而且我朋友结婚，也就是给女孩儿一个名分，每年给她几千万够生活也就是了。” 几千万，够生活，篮球队的所有人包括郝景涛都泪流满面。 人和人，真心不一样。 “说句实话，我们这个年纪，都要靠药顶着。呃，叶先生的妻子在，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呢，那天我朋友很开心，最后喝多了搂着我的肩膀说，这小子真特么争气！” “……”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炫富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炫的。”许老板微笑着说道，“什么好车名表，你们会拿着家里的一双拖鞋跟人显摆么？百达翡丽，说穿了就是看个时间用的，真的有钱人不会在意这个。” 郝景涛哑然。 “就算是你们想象不到，都是大学生，总该看过《红楼梦》吧。大观园里的生活，就是很真实的有钱人的生活。” “行了，和你们说这些，是告诉你们没事要多读书，别总相信电影里演的那些。美国人根本不会拯救大兵瑞恩，泰坦尼克号上的有钱人也不会让老人、妇女、儿童先走。” 所有人三观碎了一地。 “尤其是你，家里有点小钱，最怕遇到你这种孩子。心比天高，总想着要比老子强。最后呢，被骗的一家都要跳楼，何苦呢。” 郝景涛怔怔的看着许老板。 “咚咚咚~~~” 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敲门进来，“郝景涛吧，这是我们的证件，请协助我们调查。” 第三百四十二章 商战 看着郝景涛被带走，王栋担心的问道，“叶凡，他没事吧。” 叶凡笑了笑，“协助调查，怎么会有事。” “少赔了三千万，挺好的。”许老板道，“这次算是悬崖勒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汲取教训，以后千万别以为自己是经商天才，贸然下海，最后赔的家底都没了。” 其他同学面面相觑。 刚刚许老板讲的故事，已经击穿了他们的心理底线。 幻想中的有钱人 的生活是一个模样，可是从许老板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种。 “许老板，谢谢。”王栋端起一杯酒，见许老板也不动，不像是刚刚主动敬叶凡酒的样子，他并不尴尬，而是很诚恳的说道，“要不是您，大个子估计就完了，这杯酒我喝了，您随意。” 说完，王栋一饮而尽。 “酒我就不喝了，人上了岁数，最想做的就是多活几年。”许老板笑眯眯的说道，“你叫王栋是吧，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其他篮球队的成员眼睛都红了，这可是国内顶级奢侈品圈子的大佬！ 可现在站起来再敬酒的话很难堪，他们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跟。 “许老板，我们对富豪的认知也是在电视剧里了解的，商战、豪门恩怨什么的。您能讲讲商战么？”王栋问道。 “商战？哈哈哈。” 许老板一下子笑出了声。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许老板的笑是什么意思。 “那些什么商战都是假的，艺术加工，更加复合手中的需要。简单说，就是老百姓心里想什么 ，夸大一点再用俊男靓女拍出来就是了。” “啊？” “既然今天有缘分，我给你们讲一下真正的商战。”许老板瞥见叶凡静静的听着，嘴角的笑容很温和，便笑吟吟的说道。 大家都竖起耳朵聆听。 “一家互联网上市公司的总裁带着手下的人翻墙去对方仓库偷拍，结果被仓库保管员发现了。因为保管员已经五十多岁了，所以没撵上他，拼死逃走，最后差点没被累死。” “……” 所有年轻人无语。 这特么是什么？！ 总裁，翻墙，偷拍，和他们想象中的高大上的总裁生活完全不一样。 他们想象中的总裁身后要跟着穿着短裙、风情万种的女秘书。去查对手资料，也不能直接翻墙，而是在自己公司里，坐在一千平的大办公室正中心，有穿着黑西装的人把资料送上来。 这才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翻墙，那是小偷才做的事情！ “为了搞垮对手的app，互联网公司大佬发动所有员工注册对方公司的账号，发一些违禁图，然后举报自己。还有更过分的是在小学门口闹，假装学生家长哭诉，控告对方公司，导致对方app下线。” “……” 这特么是闹着玩么？！ 王栋和其他篮球队成员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发现公司有内鬼，用升职加薪的方式把员工骗到会议室，然后抢手机、锁喉、用椅子殴打。” “和敌对公司谈判不成，在地下车库埋伏，泼红油漆、械斗。” 许老板的话把所有年轻人都震惊到了。 这和他们想象中的生活完全不同。 “最近有一个新闻，众叛亲离，总裁被架空，带着壮汉去抢公章，这事儿你们知道吧。” 王栋茫然的点了点头。 当时他还以为是那位总裁脑子有病，没想到这竟然是商场的常态。 “脚踏实地的去做吧，别总想象有钱人如何如何，只不过碰到了时代的风口，得到了红利。话说回来，红利很难拿，要是大家都拿到了，也不叫时代的红利。” “行了，今儿就这样。”许老板笑眯眯的说道。 “许老板，谢谢。”王栋再次道谢，“郝景涛真的没事，是吧。” “没事。”许老板挥了挥手，“最怕的就是这种没经过历练，然后自以为是的孩子。大家大业不怕什么，比如说香江超人的儿子，在东京房地产最高的时候卖了企鹅的股票入场。 其实他什么都不用做，买了企鹅的股票就可以天天混吃等死，现在比他老子还有钱。” “……” “别折腾，这是我这些年总结的最关键的三个字。而且很多世家的孩子都烂泥扶不上墙，从小就带着开董事会，最后掌舵以后还要和股东大妈争论一上午，这都什么事儿。” “老许，你说多了。”李少华拍了拍许老板的肩膀。 “行了，今天就这样，郝景涛那面回来之后你给我一个消息。”叶凡淡淡说道。 “好的。”王栋马上回答道。 叶凡站起来，推着楚雪巧往出走，许老板跟在他身后挥了挥手。 “叶先生，您这同学是真不省心啊。” “呵呵。”叶凡笑道，“假的许老板这么多么？” “别说是假的许老板，这些年我见过顶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的人也不少。”李少华说道。 “许老板找我什么事儿？”叶凡不再提这件事情，本质上来讲和冒充神医没什么区别。 天下熙熙，为利而来；天下攘攘，为利而往。 “叶先生，那我不客气，麻烦您了。” 许老板说是不客气，但还是客客气气的先鞠了一个躬。 叶凡微微一笑，刚要送楚雪巧上车，忽然看见对面两个见过的人手里拎着棍子，气势汹汹的一路小跑经过。 “你认识？”楚雪巧感觉到叶凡怔了一下，便问道。 “是郑大年的手下，郑大年就是……” “我听你跟我说过。”楚雪巧笑着把脸颊贴到叶凡的手上，“是江湖上的人，现在在李焉知的公司当保安队长。” 叶凡点了点头。 李少华听楚雪巧说起李焉知的语气平和，心里大为羡慕。能把家里弄的如此和睦，叶先生真是能者无所不能！ “你担心什么？” “他们好像要打架，真是头疼。”叶凡叹了口气。 “打个电话问问，要不然你心里有事，总是要担心的。” 楚雪巧善解人意。 叶凡点了点头，拿起手机。 “郑大年，你在做什么？” 电话对面隐约传来骂人的声音。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事情不是你们这么做的 “叶先生，我们在……在巡逻。” “说实话。”叶凡语气稍微严厉了一点，带着些训斥的意思。 “呃……叶先生，我的一个兄弟在巡逻的时候被打了，我们……我们要去找个说法。” 郑大年吞吞吐吐的说道。 “傻逼。”叶凡从嘴里恶狠狠的吐出来两个字。 楚雪巧掩嘴偷笑。 李少华觉得叶先生不知不觉中有些变化，似乎他妻子醒过来之后，叶先生整个人都变得“生动”了很多。 在从前，郑大年这种人不管做什么叶先生都不会太过于上心，但现在竟然直接骂人。 “你在哪呢，我去看看。” 郑大年那面也怔住了，他犹豫了几秒钟，告诉了叶凡一个地址。 叶凡挂断电话，叹了口气。 “叶先生，您这是管闲事啊。”李少华打趣道。 “唉，以前郑大年办事还行，现在扫黑除恶这么严峻，总不能看着他进去不是。”叶凡叹了口气。 “去看一眼呗，我不累。”楚雪巧笑眯眯的说道。 “嘿嘿。”叶凡嘿嘿一笑，摸了摸楚雪巧的头。 许老板见叶先生有事儿，也不提自己的事情，上车跟着一起去了一家医院。 郑大年站在医院大门口等着，没看见劳斯莱斯幻影，却看见一台没有车牌的汽车停在自己身边。 车窗摇下来，叶凡的脸渐渐出现在郑大年眼前。 郑大年没有心理准备，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弯腰，“叶先生，您好。” “郑大年，厉害了。”叶凡淡淡说道。 “……” 郑大年心里忐忑的厉害，像是敲鼓。 “怎么回事？”叶凡也不逼的太过，直接问正经事。 “叶先生，四爷不是成立了一个安保公司么，我们都成了保安。有几个兄弟在超市，今天遇到一个人偷鸡蛋，他们也没动手，结果那人反而抬手就是一嘴巴子。” 郑大年气愤的说道。 叶凡叹了口气。 什么工作都不好做，只要和人打交道。 偷东西的人还理直气壮，这种事儿并不少见，难怪郑大年气愤的要拎着家伙打架。 “事情不是你们这么做的。”叶凡摇了摇头。 “叶先生，兄弟们就是气不过，这都什么事儿啊，偷东西的人人赃并获，还有视频监控的证据，但就是理直气壮的打人。我特么让他知道知道……” “知道什么？”叶凡眯着眼睛看郑大年。 “……”郑大年哑然。 “唉。”叶凡叹了口气，回头看楚雪巧。 “我也要去看。”楚雪巧小声说道，“可以么？” “去看看热闹。”叶凡脸上流露出笑容。 郑大年见楚雪巧坐在轮椅上，有些局促，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称呼楚雪巧什么好，最后只能独自沉默下去。 叶凡推着轮椅，来到医院急诊室，一间留观病房空着，一群壮小伙子手里抄着棍棒气势汹汹。 “把东西都收起来，搞什么呢。”叶凡淡淡说道。 “你特么……” 有人不认识叶凡，刚一抬手，就被人捂着嘴拖下去。 “你不要命了，那是叶先生！” “别说是你，洪四爷来了都得老老实实的叫一声叶先生。” “天河开着跑车拖着人贩子游街的就是叶先生，你特么要找死就自己去，别拖着我们。” 叶凡见屋子里乱糟糟的，有点烦。 挥了挥手，“没事儿的都赶紧回去吧，用不了这么多人。” 大家面面相觑，郑大年干脆骂道，“都特么滚回去。” 年轻人排着队一个又一个的走出急诊留观病房。 叶凡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半坐在病床上，有些茫然。 “受伤了么？”叶凡问道。 小伙子摇了摇头，很小心的说道，“叶先生，您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们作的。”叶凡不高兴的说了一句，觉得自己太不讲道理，便笑了一下，“事情不是这么做的。” “啊？” “你怎么跟医生说的？” “我说我被打了，有点头晕。”小伙子说道，“刚要去做检查，我没啥事。” “报警了吧。” “报了。” “去做ct之前，自己去卫生间抠嗓子眼，原地转三十个圈。” “……” 李少华、许老板、郑大年都傻了眼，这特么是什么？ 他们还以为叶先生要忽然暴走，帮着郑大年出口恶气。没想到叶先生竟然说这些…… 这还是从前的叶先生么？ “医生问什么回答什么，但不要正常说，而是说一句缓5-10秒。” “记住，转圈要正常转，要不然你的演技不够。转三十个圈，医生也看不出来。” “……” “简单说，最后医生的病历里肯定要写上头部外伤，间歇性昏迷、间歇性呕吐、间歇性意识障碍。” “这几样临床症状最后的结论是——疑似脑干损伤。” “脑干损伤随时都会要人命，医生绝对不敢放你走。而这些，会写进笔录里，让那人被拘押。脑干损伤，属于重伤害的一种，虽然是疑似。” “……” 郑大年哑然。 是自己做戏做的不像啊！ “对了，对方是做生意的还是有公职的？”叶凡问道。 “有公职，可横了。” “哦，有公职就行。他们最怕被拘留，留了案底，公职有可能被扯。”叶凡点了点头，“你……” 他指了指郑大年。 “叶先生，您说。” “别找那些小伙子，他们的家里人，最好找五六十岁的人，有没有？” “您是要……” “去对方单位，别打别闹，不要影响正常秩序，就实话实说，对方偷鸡蛋被抓反而动手打人。现在人怀疑脑干受损，生死不知。” 郑大年整个人都傻了眼。 都是社会上的老油条，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对方会不会社死自己不知道，反正肯定不好过就是了。 “记住，一定不能动手，找几个媒体朋友。你要是不认识就找李焉知，把这事儿先爆出去。” “那小子不死也得脱层皮。”郑大年兴奋的吼道。 “对了，他要是来赔付，记得收现金，别要转账。”叶凡提醒了一句。 “然后，你。”叶凡看着年轻的小伙子，“去售楼处转转。” 第三百四十四章 那个装病的人呢！ 楚雪巧听叶凡最后一句话，忍不住乐了出来。 “叶凡，你现在好坏。”楚雪巧笑着说道。 “为打架算成本，这是正常的，咱就好好算算。”叶凡笑呵呵的说道。 郑大年盘算了一遍，觉得没什么破绽。 叶凡说的他都知道，除了医疗方面的事情之外。原本想要伪造脑震荡，但因为不懂，实在装不像，最后也懒的装准备直接动手。 有叶先生在，如虎添翼！ “等一个小时，看看结果？”叶凡伏在楚雪巧耳边小声问道。 “好呀，不着急回去，家里气闷的很。”楚雪巧无聊了三年多，正是想多看看的时候。 叶凡也不着急，推着楚雪巧离开病房，坐在外面的候诊大厅里。 推着轮椅，叶凡此时此刻像极了一名患者家属。 许老板叹了口气，“少华，这位叶先生真是什么都会啊。” “呃……我还以为叶先生要直接杀上门去呢。”李少华叹了口气说道。 “这么一来，那面不死也要扒层皮。”许老板道。 “总要比打架强。” 许老板看叶凡的眼神有些不一样，目光里带着些复杂。 不过叶先生怎么做事情，还轮不到许老板说，他请教的病情问题也不着急，便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等待着。 很快，医生给开了头部ct，让那个年轻的保安去做检查。 按照叶凡的说法，年轻保安先去卫生间抠嗓子眼呕吐，然后原地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这才由郑大年扶着走出来。 医生手里拿着单子，见年轻的保安走路摇摇晃晃的，皱眉和郑大年说道，“你松开手。” 郑大年松开扶着年轻的保安的手。 年轻的保安像是喝多了一样，脚步虚浮，在地上转了半个圈，又转回来，仔细辨认方向，奔着急诊留观室走去。 可是他的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每一步落下都软绵绵的，混不着力。 不光如此，方向感也极差，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急诊室，方向却差了很多，越走越远，越远越走…… 医生傻了眼，连忙说道，“平车！” 喊这话的时候，医生的声音已经因为紧张而有些尖锐。 这特么是脑干出血，随时会要命的！ 刚刚看见患者来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没有，他开单子做检查遇到了一个小外伤，先处理完才开的检查单，耽误了十几分钟。 一想到自己耽误了病情，医生的脸都白了。 看患者的样子，这可是脑干出血！ 护士把平车推过来，医生亲手扶着年轻的保安躺在平车上。 “你叫什么？” 医生焦急的问道。 这时候问这个问题，是想要看看患者的意识是不是还清楚。 “我……叫田雨。” 年轻的保安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刚才他结结实实的转了三十个圈，速度很快，以至于现在一睁眼睛就天旋地转。 “呕……”年轻的保安开始恶心、干呕，侧身躺在平车上，搭着平车车沿不住的呕吐。 但却什么都吐不出来，难受的要命。 医生一看傻了眼，交代一下工作，亲自拿着急救箱，推着年轻的保安去做检查。 一边小跑，他一边问道，“你怎么受的伤？” 年轻的保安按照叶凡的吩咐，一动不动，眼睛闭上，脑海里天旋地转。 别说是间隔十秒，现在这种眩晕程度就算不作假，他也很难直接回答出来。 十几秒后，年轻的保安才断断续续的问道，“医生，你说什么？” “……”医生心里的判断又多了一条——间歇性意识障碍。 妈耶，这特么真是脑干有问题啊。 看年轻的保安才二十多岁，医生也于心不忍。 真是可怜，这么年轻就脑干受损，估计以后这人就算是活了，也得重残。 见平车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叶凡淡淡一笑。 “叶凡，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楚雪巧问道。 “不是都跟你说了么，我是天医。”叶凡在楚雪巧的耳边细语呢喃，小声说道。 “你这也……” 楚雪巧一句话没说完，忽然听走廊里有一个粗大的声音吼道，“谁特么在这儿装病呢！”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其他几个人走进来，男人大腹便便，一脸蛮横，也不管医院里肃静的标志，扯着脖子吼道。 “小点声。”有护士正在扎针，端着药盘走出急诊室，和他说道。 “小尼玛比的声，那个臭保安呢！”大腹便便的男人鄙夷的说道，“特么的在超市里非礼我老婆，还要装病，我特么让他假病变成真病！” 楚雪巧微微皱眉。 “是不是觉得这种人很讨厌？” “叶凡，你说怎么有这种人呢？不是说连视频监控都有么。” “颠倒黑白，这种人有的是。”叶凡小声说道。 “你小点声，这里是医院！”护士也不示弱，提高了一点音量怼回去。 “我特么让你顶嘴！”大腹便便的男人上前就是一脚。 楚雪巧惊讶的捂住嘴，但在间不容发的瞬间，叶凡刚好走过去，一把抓住护士，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打人么？”叶凡皱眉问道。 “你特么谁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人了！”大腹便便的男人见叶凡精壮，也不动手，而是开了嘴炮。 “你，死定了。”叶凡笑了笑，小声说道。 “领导，留观室里没人，应该是去做检查了。” 一名手下凑到大腹便便的男人身边小声说道。 “做检查？什么病都没有，做什么检查！医生呢，滚出来见我！” “医生怀疑患者脑干出血，拎着急救箱陪着去做检查了。”叶凡淡淡说道。 脑干出血，这四个字哪怕是不懂医疗的人也多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大腹便便的男人怔了一下，随即说道，“别特么扯淡，他要非礼我老婆，就被碰了一下，就脑干出血了？纸扎的么！” “谁知道，医生是这么说的。”叶凡让护士去忙，自己和大腹便便的男人说道，“我就是个患者家属，刚刚看见的，那个年轻的保安走路走不稳，摇摇晃晃的。” 大腹便便的男人一撇嘴，“呸！” 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鄙夷的情绪洋溢在脸上。 第三百四十五章 神仙手段 “这里是医院，你随地吐痰恶不恶心。”叶凡皱眉斥道。 “要你管！”大腹便便的男人鄙夷道，“穿的这么破，兜比脸都干净，给你媳妇看病的钱都没有吧，还特么在这儿装大瓣蒜。” 叶凡笑了笑，“你最好安静一点，要不然不光是你妻子，连你都得出事。” “出事？我特么今天就站在这儿看谁干弄我！” 叶凡耸了耸肩棒，转身回到楚雪巧的身边。 大腹便便的男人看了一眼走廊里候诊的椅子，嫌弃无比，上去踩了一脚。 叶凡无语，这人脑子的确有问题。 嫌椅子不干净的人多了去了，刚刚许老板坐下去之前，有人把椅子擦了一遍。 可眼前这位，上去就踩了一脚，迁怒在椅子身上…… 真是什么家有什么人，两口子都有夫妻相，这话说得还真对。 大腹便便的男人焦躁的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横冲直撞，差点把一个来看病的老人撞到。 他非但不道歉，还吐沫星子直飞的骂了半晌。 那老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也不和他一般见识，自己去看病了。 男人一边焦躁的等着，一边紧紧的盯着急诊走廊的另外一面。 但他等来的不是平车，而是苗律师。 苗律师大步走来，叶先生有请，他很高兴，从来没有腹诽过哪怕半句。 天河，首富秦家的少爷都在叶先生手下当司机，自己要是能成为御用大律师……一想到这一点，苗律师就激动的睡不着觉。 当他接到叶凡的电话时，二话不说，甚至连助理都来不及叫，直接赶过来。 路上，苗律师已经了解了大致的情况。 类似的案件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但叶先生有交代，自己一定要办的漂亮才是。 见叶凡推着轮椅，苗律师先是一怔，随即想到叶先生的妻子一直瘫痪在床，这应该就是传说中楚家的孙女，叶先生的那位妻子。 苗律师走过来，先恭恭敬敬给楚雪巧鞠了一个躬，随后来到叶凡身边。 “叶先生，事情略有点棘手，但您放心，这件案子想办到什么程度？”苗律师问道。 “棘手？”叶凡微笑。 “呃……叶先生您有所不知，打一个耳光，很难定上伤害。毕竟鼓膜穿孔这种属于硬伤，要有医院……” “患者怀疑是脑干出血。”叶凡淡淡说道。 “……” 苗律师一下子傻了眼。 叶先生说什么呢？一个中年妇女，打了二十多岁的保安一记耳光，就脑干出血了？！ 虽然各种离奇、巧合的事情他都遇见过或是听说过，但那毕竟是小概率的事件。 看叶凡的表情，苗律师陷入了沉思。 他转念之间就想到叶凡传说中的身份，压抑住心里的佩服，小声问道，“叶先生，是可疑脑干出血？医生会怎么说？” “嗯，可疑。医生肯定会下诊断，有2-3天的时间能好转。”叶凡淡淡说道。 苗律师心里一下子亮了。 作为一名老讼棍，苗律师太清楚这之间的水到底有多深。 “那成了！”苗律师右手握拳，一下子打在左手上，“叶先生，您看我的吧。” 叶凡淡淡一笑。 苗律师打了几个电话，听到平车的声音传来。 他迎上前，见医生一脑门子汗，和郑大年一起推着患者回来。 “医生您好，我是伤者家属请的律师，我姓苗。”苗律师先做了自我介绍，“请问患者的诊断您是怎么考虑的？这涉及到事情的进展，请您实话实说。” 医生脸色很不好看，“我怀疑是脑干出血，但ct片子上看不见有出血病灶，很可能是出血量少或是影像上的误差，我要请神经外科会诊。” 苗律师知道这帮子医生胆子都小，涉及脑干出血这种极为严重的病，他们不敢胡说八道。 叶先生真是神人！ 一巴掌下去，屁事儿没有，竟然能把人变成可疑脑干出血，这特么的…… 真是神仙一般的手段！ “什么！脑干出血？！”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怔了一下，他愤怒的上前揪住医生的脖领子，“就打了一巴掌，你特么跟我说是脑干出血？！” “你放尊重点。”医生没好气地说道。 本来今天的班不忙，结果来了一个这种患者，到现在他还没吃上饭，脾气怎么可能好。 “就打了一巴掌！”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强调道。 “你懂什么。”医生把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的手拍开，整理了一下衣领子，“我见过一个55岁的男患者，从家里小区出来，30码车出小区，一不小心追尾了，结果汽车的安全气囊弹出来，崩出了脑出血。” “……”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怔了一下，他看医生的表情不像是作伪，心里想到这也太倒霉了吧。 “还有更倒霉的。”医生叹了口气，“一个23岁女患者，就因为一脚急刹车，有点头晕。来医院观察了3天，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半夜巡视留观室的时候还见她上卫生间，和我抱怨卫生间不干净。” “然后呢？”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怔怔的问道。 “后来再过一个小时，我被护士叫起来，说病房里其他人闻到臭味，看了一眼才发现女患者已经大小便都不行，意识都没了。” “我……擦……” “颈动脉内膜撕脱综合症，出现的几率是五万分之一，碰到了怎么办？你以为一巴掌没事，他刚才的情况你是没看见……” 医生说着，意识到不是和人八卦的时候，鄙夷的看了一眼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患者家属，来办公室。” 把年轻的保安送到抢救室，医生找会诊，又找患者家属急急忙忙的交代病情。 他说的很严重，郑大年即便知道事情的始末缘由，也被吓的一愣一愣的。 猝死，猝死，猝死，无数种猝死的可能，而且几率还很高。 到签字的时候，郑大年的手都是抖的。 叶先生出的主意别说是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特么的，幸亏不是真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漫不经心 医生在忙患者的病情，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被苗律师叫了出去，表明身份后两人站在走廊里聊着。 叶凡远远的看着，随着时间推移，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的腰渐渐的弯下去，不断擦着汗。 看着他的表情和态度，叶凡笑了。 “叶凡，你猜苗律师说什么呢？” “重伤害，一级伤残。我猜苗律师应该讲明白事情，然后站在那个人的立场上分析，事情进展下去会是什么样子。” “会什么样？” “重伤害，一般来讲3-5年。有牛逼的律师辩护，没有缓刑。即便有缓刑，公职也没了。我要是苗律师，就推心置腹的说，这事儿趁着对方还没想明白，抓紧时间解决。” “我估计也是，就看赔偿多少钱了。” “你猜多少钱？” “三五十万。”楚雪巧皱眉，想了几秒钟说道。 “我猜100万起。” “那多么！” “肯定啊，苗律师可是老律师，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时候肯定会给雇主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叶凡，你认识的人不少啊。”楚雪巧打趣道。 “还行，毕竟是著名医生了么。”叶凡笑眯眯的说道。 李少华很是感慨的看着叶凡和楚雪巧耳鬓厮磨的说着悄悄话，许老板凑过来，“少华，你妹妹对叶先生有意思？” “我看够呛。”李少华摇了摇头，“真要是能嫁到叶先生家，对我们李家和叶家都好，以后或许神都四大家就变成了五大家也说不定。” “我看叶先生并不在意这些。” “是，他想的事情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聊了几分钟，苗律师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走到叶凡身边。 “叶先生，已经说好了，他要走庭外调解。” 叶凡点了点头。 “一百五十万，您看够么？” “差不多就这样吧，郑大年说了算。”叶凡笑了笑，“律师费用别少收他们的，不能白干活。” “叶先生，您看您说的，这是我的荣幸。”苗律师客客气气的说道。 “既然没事，那这面就麻烦你了。”叶凡说完，冲着李少华招了招手，推楚雪巧往出走。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不断擦着额头冷汗，见苗律师并没和患者家属说话，而是走向叶凡，他一下子傻了眼。 难道眼前这位才是最终大boss？！ 还一直以为他是患者家属来着。 看着不像啊！ …… 叶凡推楚雪巧走出医院，外面有点冷，他把外衣脱下来盖在楚雪巧的身上。 “没事，又不是瓷娃娃。”楚雪巧笑道。 “你大病初愈，还是要多注意一点。”叶凡坚持，楚雪巧也就不多说什么。 抱楚雪巧上车，叶凡这才问道，“许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叶先生，的确有点事儿想麻烦您。我母亲，最近觉得四肢无力，而且情况越来越重，最近一段时间连站都站不起来。” 叶凡给楚雪巧掖衣服，似乎并没有仔细听许老板的话。 许老板有些不高兴，但对面这位毕竟是天医，他还是给予了极大的尊重。 把母亲的病情说了一遍，叶凡问道，“有资料么，最好是大型三甲医院的病历。” 这个要求……许老板觉得和自己想象中的神医差了无数光年。但是他依旧保持冷静，拿出手机，打开云端找病历。 手机递给叶凡，叶凡极为快速的翻了一遍。 “一年前做了心脏射频消融的手术？” “是啊，应该和四肢无力没什么关系吧。”许老板诧异的说道，“我问过医生，医生是这么说的。” “把胺碘酮停了，给点维生素，具体给什么我不细说，说了你也记不住。找你母亲的主治医生，他应该知道。如果他有疑问，再给我打电话就行。” 叶凡淡淡说道。 看着叶凡漫不经心的样子，许老板心里堵得慌。 自己屁颠屁颠走着上山，送了价值几个亿的游艇，可以说是诚意满满。 可叶先生…… 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自己看在眼里。 许老板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却没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李少华见状连忙说道，“叶先生，用不用行针理气？” “不用，胺碘酮的事儿，停了就好。” “……” 李少华和许老板怔了一下，都不说话了。 叶先生太不走心，哪怕是李少华也觉得自己脸上有点挂不住。 但他对叶凡有着极深的畏惧，毕竟多年尿床这种事情叶先生都能猜到，在李少华心里叶凡几乎是不可以质疑的。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叶凡也不觉得，只是和楚雪巧聊着天。 送叶凡下车，这台车就留在卧龙山别墅门口。时间已晚，李少华和许老板慢悠悠的走下去。 “少华，不是我矫情，叶先生这也……” 许老板还是没忍住，下山上车后，低声抱怨了一句。 “唉，叶先生平时不这样。”李少华叹了口气，“不过他说的事情再怎么离奇，最好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从前我……我的毛病就是叶先生治好的。” “我听说二爷的病是钴金属中毒，所以我对叶先生也有信心。我母亲四肢无力，找了很多家医院都看过，医生只说是年纪大了。” 许老板说着，叹了口气。 “我母亲才七十岁啊，说是七十古来稀，那是从前。现在七十多岁的人身体都好着呢。少华，你不知道我心里难受。” “老许，别这样，叶先生不是说……” “少华，胺碘酮那药我早就查过，是治疗心律失常的，叶先生……唉。” 许老板想要腹诽两句，但最后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一声叹息。 李少华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感觉自从叶凡的妻子好了之后，叶先生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对患者也没那么上心了。 从前叶先生还总说不管中医的望闻问切还是西医的视触叩听，都要先看患者。现在看也不看，就让停药。 这不是扯淡呢么。 心里有点郁闷，李少华也不好说什么，把话题岔开。 两人直接到机场，坐飞机会神都。一直到下飞机，许老板心里还是别扭的要命。 第三百四十七章 原来叶先生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上赶着求医问药，叶先生是真牛，扫了一眼病历，只给了一个解决方案。 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许老板叹了口气，郁闷的开车直接去医院。 他母亲的病在神都跑了几家大型医院，都没有结果，只是许老板不服气，对医生说自己母亲已经老了的说法很不服气。 但见了天医叶凡，却热脸贴到冷屁股上，结果让他郁闷。 唉，早知道就不去了。今天还请了神都几家大型医院的主任一起会诊，自己都不在。 来到医院，特需病房的主任还没走。 “许老板，您回来了。”主任明显是在等许老板，见他回来直接把他叫到自己办公室。 “裴主任，今天会诊怎么说？”许老板有点没精打采的问道。 “我们从神都医院请来已经退休的老柳主任，就是曾经保健组组长，您知道的。” “哦，老柳主任说什么了？” “他看了很长时间，最后说先把胺碘酮停了试一试。” “哦，那就停……” 不对，裴主任说什么了！ 许老板的头马上抬起来，目光炯炯看着他。 裴主任被吓了一跳，他怔怔的问道，“怎么了，许老板。” “你说什么？” “……” 裴主任赶紧把自己刚刚说的话重头想了一遍，没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我是说老柳主任给了建议，说是先……先停了胺碘酮。呃……这个治疗方案我是不赞同的，毕竟……” “停胺碘酮？真的？”许老板有点失态，他忙不迭的问道。 “咳咳。”裴主任见许老板一扫刚刚没精打采的样子，直接抓住胺碘酮说事，连忙说道，“我原则上是不认可柳主任的看法的。毕竟胺碘酮导致可逆的末梢神经病变很罕见，而且以头晕眼花以及眩晕为主。” 许老板怔怔的看着他，有些失神。 “您母亲四肢无力要是靠到胺碘酮的副作用上也能说得过去，但太罕见了，而且四肢肌肉……” 裴主任正在长篇大论，把胺碘酮的副作用都说一遍，许老板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胺碘酮有这种副作用？” “呃……很罕见，令慈的情况也不太符合。我估计柳主任也是没办法，只能说试一试。” 许老板傻了眼。 他脑海里回荡着叶凡之前的表情和动作，一点一滴，如此清晰。 一路上自己还在腹诽，可回到神都，最专业的医生给出的建议竟然也是这个。 见许老板很失态，裴主任疑惑了半天，许老板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听到胺碘酮三个字就跟挖了他家祖坟一样。 不可能啊，按道理讲普通人对胺碘酮不可能知道的太详细才是。 “许老板，您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不在，是因为李少华给我介绍了一位神医。” 神医…… 裴主任心里不屑。 “许老板，神医的话……看看也就算了，但我们不建议您给您母亲吃神医开的中药。” 裴主任直截了当的说道。 “那位医生说，停了胺碘酮，7-10天就好。”许老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每个字都重愈千钧一般。 “……”裴主任一下子愣住了。 自己作为老年病科的主任，见过的患者数以万计。连自己都含含糊糊的事情，一名江湖游医竟然能给出标准答案？连时间都可以说准？！ 这怎么可能！ “他说的是胺碘酮？您没听错吧。” “呃，我想想，好像还说了些什么。” 裴主任这才放心，肯定是许老板理解错了，听自己这么说，他就硬往上面靠，发生了误会。 要是江湖游医和保健组组长老柳主任一个水平……那自己算什么。 “叶先生还说要给点维生素，他说说了我也听不懂，但是和您说您就知道。如果不行的话，再给他打电话。” “……” 我了个大槽的！ 裴主任心里冒出无数的叹号。 患者心房颤动射频消融术后开始服用利伐沙班、盐酸胺碘酮，8天后减量为200mg 一天两次、单硝酸异山梨酯缓释片等药物进行治疗。 这次住院，经辅助检查排除肿瘤、代谢、免疫和炎症等原因引起的周围神经病。 老柳主任的意见是停用胺碘酮，给予维生素b1、维生素b6、甲钴胺口服和硫辛酸注射液静脉滴注。 md！一个江湖游医，怎么就什么都知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科学！ 裴主任凝神想了将近一分钟，好像得了老年痴呆一样，嘴角流出口水都没发现。 “许老板，我能给那位医生打个电话么？”裴主任问道。 许老板犹豫了一下，但他也好奇。 很明显叶先生看着轻而易举得出来的结论是正确的，至少和神都这面的专家组的会诊意见一致。 让两面的医生碰一下也好，至少能得到一个更加准确的结论。 许老板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信息。 那个被他腹诽漫不经心的叶凡，重新神圣了起来，在许老板的嘴里变成了叶先生，充满尊重。 很快，叶凡把电话打过来。 “许老板，神都的医生该不会连维生素怎么用都不知道吧。”叶凡的语气里有些惊讶。 许老板怔了一下，随即说道，“叶先生，是神都医院老年病科的裴主任想和您说两句话，您看……” “行，把电话给裴主任。” 许老板把电话交给裴主任。 “叶先生，您叫叶医生也可以。”许老板小声叮嘱道。 裴主任点了点头，接过电话。 “叶医生，您好，我是神都医院老年病科主任。患者的情况就不多说了，您是怎么考虑的能说一下么？” “嗯？你是请教问题，不是维生素不会用啊。” 徐主任听到这句话后，哭笑不得。 叶先生说话还真是直接。 不过这似乎是他的特权，医生么，能给出明确诊断、能治好病的人说话的声音就要大很多，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随后无论电话里隐约传出来的叶凡的声音，还是裴主任的声音，许老板都听不懂，专业的一塌糊涂。 难怪叶先生说说了你也不懂，他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 第三百四十八章 逛街 过了很久，裴主任才挂断电话。 “许老板，您联系的这位医生是哪家医院的？”裴主任疑惑的问道。 “没有医院。” “没有……难道是沪上被挤兑走的……不对，那是黄老师，不姓叶，也没这么年轻。” 许老板笑道，“别猜了，人家是神医。咱神都，李家二爷的病你见过吧。” 裴主任点了点头。 李家二爷身体已经大好，这事儿神都半个医疗圈都知道，裴主任当然也清楚。 之前李家二爷访遍天下名医，当然也包括裴主任，他是没看出来究竟。 听许老板这么说，裴主任怔了一下，随后问道，“也是这位医生看的？” 许老板点了点头。 “……”裴主任心里无数的叹号冒出来。 “许老板，我听说是美国的教授做手术做呲了，置换的髋关节有一块划破，露出里面的金属材质所以才导致的重金属中毒，是这样么？” “我听说的也是这样，是李少华告诉我的。” 李少华，这可以算是第一手的资料了。 回想起李家二爷的情况，又想起许老板母亲的情况，裴主任心生感慨。 这位神医不来医院还真是可惜……不对，他不来医院才是好事。真要是又这么一位治疗疑难杂症的主，脾气好点还没什么，要是脾气不好的话，大家多难堪。 “这位真是厉害，佩服。” 裴主任深深叹了口气。 “呵呵，说实话裴主任，当时叶先生告诉我治疗方案的时候我觉得他根本就没上心听。” “什么！”裴主任怔了一下，他正在琢磨这位叶先生到底是从哪里分析出来胺碘酮诱发的四肢无力。 听许老板这么说，裴主任直接傻了眼。 “他一边照顾他妻子，一边听我简单讲了一遍病情，然后看了大约1分钟的云端病历就给了治疗方案。” 如今说起来，许老板也像是在做梦一样。 “那不可能！”裴主任皱眉大声说道。 “唉，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人家就是做到了。” 沉默了半晌，裴主任对远在天河的那位心生无限向往。 “先治疗看吧，治疗方案我和叶先生都沟通过来，他觉得没问题。”裴主任最后说道。 …… 时间过的很快，按照叶凡的治疗方案，5天之后许老板的母亲已经明显见好，大家喜气洋洋。 而此时叶凡坐在家里的草坪上，正在和楚雪巧争论着。 “再休息一天，一天还不行么。”叶凡有些苦恼。 “叶凡，你说的是今天可以下轮椅活动的，你就让我走一走呗。”楚雪巧也很苦恼。 叶凡很明显在楚雪巧的身上下的心血太多，以至于特别谨慎。他给楚雪巧规定的日子已经向后挪了一两天，看叶凡的样子他还是不放心。 两人争论了很久，最后叶凡还是妥协了。 他心惊胆战的虚扶着楚雪巧站起来，简直要比和小林熏战斗的时候还要紧张一百倍。 “喏，挺好的！”楚雪巧轻轻活动了一会，笑吟吟的看着叶凡说道。 叶凡知道，其实当楚雪巧灵魂完整的时候就可以下地活动。 虽然三年没有行走，一般人都会出现肌肉萎缩等并发症。但自己一直给楚雪巧行针理气，她的情况要很乐观。 见楚雪巧在地上越走越快，完全没有肌肉萎缩的情况，叶凡这才放心。 “就是有点不习惯，好像是在船上时间长了，上了岸反而觉得飘一样。”楚雪巧抱着叶凡的胳膊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叶凡如释重负。 “我要去逛街。” “……”叶凡无语。 女人啊，真是……一旦可以走了，就要去逛街。 争论良久，最后叶凡还是败下阵来。 去逛街！ 叶凡最后作出决定。 给秦连成打了一个电话，叶凡陪着楚雪巧换衣服。 三年没穿的衣服都被陈慧娴收拾的整整齐齐，但大多不合身，楚雪巧要比三年前瘦了一些。 想起这三年的艰辛，叶凡也是心中感喟。 “叶先生，去哪？” 上车之后，秦连成问道。 “天马国际。”叶凡说完，忽然怔了一下。 “叶凡，怎么了？”楚雪巧感觉叶凡的身子微微僵硬，她奇怪的问道。 “我银行卡前一阵子给李焉知了，让她帮我买一些医疗器械。”叶凡无奈说道。 “叶先生，不用不用，我有。”秦连成连忙说道，“在咱们天河能花几个钱，没事的。” 说着，秦连成把爷爷给自己的黑色百夫长拿出来，双手交给叶凡。 叶凡苦笑。 秦连成上赶着给自己当司机，自己还要花他的钱，这事儿有点不地道。 挠了挠头，叶凡不好意思的说道，“回头给你。” “叶先生，您这太客气了。”秦连成也看出叶凡的窘迫，心中得意。 叶先生缺这百八十万的么？ 很明显不缺啊。 这就是天赐的良机，让自己刷好感的。 如果有人知道天河首富秦家的少爷存着这么一个心思，肯定哭笑不得。 叶凡也不客气，收起百夫长，和楚雪巧坐在后座有说有笑。 三年的时间，天河市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楚雪巧看哪都觉得陌生，好像到了一个新的城市。 来到天马国际，秦连成恭恭敬敬送叶凡和楚雪巧下车，直到两人上了电梯，电梯门关闭，这才松了口气。 自己办了一件大事，能把黑色百夫长送给叶先生用，叶先生也没拒绝，这就是成果。 他忙不迭的去和爷爷报喜。 …… 叶凡和楚雪巧上楼，两人手挽着手，仿佛回到大学的时候。 楚雪巧看什么都开心，这三年她身处地狱之中，难以言明。此时有叶凡在身边，她很知足。 买买买，叶凡倒也不客气。 秦连成说得对，最多不过百八十万的，有什么好客气的。 作为一名天医，还这个人情的机会多得是，所以叶凡并不着急。 楚雪巧进了一家店，去试几套衣服。 叶凡坐在外面，见不远处有剧组在拍摄。他对追星没什么兴趣，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投向别处。 “小伙子，你在和你女朋友逛街？”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天生的女二号 一个穿着导演服装的中年男人站在叶凡面前问道。 “呵呵。”叶凡只是微微一笑。 “你们还是大学生吧……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中年男人说道，“我是张可。” 他没加任何修饰的词，直接告诉叶凡他是张可，就仿佛叶凡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一样。 虽然刚刚叶凡看见他之后毫无激动的表情。 “张导演，我知道，全国最有名的大导。”叶凡笑了笑，淡淡说道。 张可怔了一下，也懒得寒暄，和一个大学生有什么好寒暄的，还是一个穷逼大学生。 “我们正在拍摄一部贺岁档的电影，女二号生病，我觉得你女朋友的气质和女二号很像。”张导和叶凡说道。 “哦，不好意思，我们对拍戏没有兴趣。”叶凡毫不犹豫直接回答道。 张导怔了一下。 他想象中年轻人欣喜若狂，追着自己要签名的情况没有发生。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竟然说没兴趣？自己有没有听错。 还是太年轻，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机会。 可是叶凡毫不犹豫的替楚雪巧拒绝演戏的机会，让张导很生气。 “年轻人，就算是你对当演员不感兴趣，也不能替你女朋友拿主意吧。” “呵呵，那等她出来你问她好了。”叶凡淡淡说道。 张导瞪了叶凡一眼。 他拍摄的新电影女二号带资进组，奔着女一来的，可是完全没有演技，根本撑不起来大银幕的戏。 把她从女一换成女二，结果一生气干脆说生病，回家养病去了。 要是换做其他小导演也就算了，负荆请罪，把人家从家里再请回来。毕竟一场戏不好看无所谓，要是没有资本，连戏都出不来。 可张导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导，他相当硬气，一气之下准备选一个女二。 正好拍摄过程中看见逛街的叶凡和楚雪巧。 叶凡一身简单、朴素的衣服，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看起来就像是贫困山区考大学考出来的年轻人带着女朋友来大型商场看看热闹。 而楚雪巧走路的姿势略有生涩，这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活动的原因。可也正是这一点吸引了张导，他心念一动就追上来。 这部戏是青春剧，楚雪巧粉雕玉砌的外表、生涩的走路姿势，完全符合女二号的人设——一个小城市考来的女大学生。 所以张导一时心急，这才没带着工作人员，自己直接来找楚雪巧。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邀请却被叶凡直接拒绝。 自己亲自邀请一名女演员进组，还不是群演而是戏份颇多的女二！ 但竟然……这个年轻人简直太过分了！ 张导气的鼻子里几乎冒出白烟。 “张导，怎么了？”制片人今天跟着进组看看，他见张导似乎吃了闭门羹自己在生气，便来劝解。 张导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制片人笑了。 “张导，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看就没见过什么市面。狗护食你知道哈，他的心态就是这样。” “护食？”张导念叨了一下这个词，随即大笑。 “对。”制片人笑道，“您歇着，一会那个女生出来，我去和她说。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想是不会有人拒绝的。” 张导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他点了点头。 …… 叶凡坐在外面等楚雪巧换衣服，女人买衣服……一言难尽。 足足半个小时，楚雪巧才挑了两件衣服。叶凡去结账，楚雪巧对着镜子看自己换新衣服的样子。 已经三年没买新衣服了，这对于一名漂亮的女生来讲是极为致命的。 楚雪巧的眼睛里放着光，开心的像是个孩子。 “这位姑娘。”制片人见叶凡离开，便径直来到楚雪巧身后，轻声说道。 “您好。”楚雪巧收起衣服，微笑打了一个招呼。 “我是剧组的制片人。”制片人瞥了一眼旁边正在拍戏的剧组，笑道，“我们正在拍一部国庆档的青春剧，导演刚刚一眼就看中了你的外形，有没有兴趣来试试戏？虽然不一定保证……” 制片人还想着别把话说满，给楚雪巧造成一些危机感，就听楚雪巧笑道，“不用了，我对拍戏不感兴趣。” “……”制片人怔了一下。 他皱着眉打量了一下楚雪巧。 这姑娘看着冰清玉洁，一尘不染，脸型也没做过微整，是现在很少见的天然美女。 关键是她穿的衣服看着都是中档的牌子，但款式却是几年前的。 一个想法从制片人的脑海里冒出来。 这个姑娘不是不喜欢漂亮、新款的衣服，而是因为手头拮据，男朋友……也是个废物，所以只能捡同寝室其他同学的不要的衣服穿。 要不然没有任何理由解释几年前的款式还能出现在她身上。 但要是这么解释的话，问题马上就来了。 她为什么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了自己的邀请？ 制片人怔了一下，叶凡从外面进来，“雪巧，走了。” “那我先走了，再见。”楚雪巧笑着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挽着叶凡的胳膊出了专卖店。 制片人怔怔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张导摸上来问道，“那女孩儿怎么说？” “她说没兴趣。” “呃……”张导愣住。 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男人说不行，他还能理解。可楚雪巧竟然一口拒绝，这不可能！ 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儿会拒绝自己的邀请！ 除非是神都四大家的人。 张导很生气，制片人马上说道，“张导，您发现奇怪了没？” “什么奇怪？” “这里是古奇的专卖店，你看他们俩，那个男学生，一身估计一百块钱都用不了，更夸张的是他背着个帆布书包。” 张导点头。 “那个女学生就更奇怪了，穿着几年前流行款的衣服。现在谁还穿这个，看着都好笑。我估计啊，女学生应该是捡同寝室其他人不要的衣服穿。” “有道理啊。” “可他们在古奇的专卖店买衣服……” “导购小姐，刚刚那两个人花了多少钱？”张导问道。 “七万八。” “……”张导和制片人都愣住了。 第三百五十章 怎么可能拒绝我 七万八，这对张导和制片人来讲不算是什么大钱。 可对于一个现在还背着帆布书包的男学生、一个穿着几年前老款衣服、但保存的相当完好的女学生来讲，这笔钱可是天文数字。 难道说有一个老男人养着那个模样清纯的女孩儿？ 张导和制片人都有了同样一个想法。 “真是人不可貌相。”制片人小声说道。 张导嘴一撇，大步追上去。 “张导！” “我就不信，我张某人找女演员，竟然还有人拒绝！”张导气愤说道。 制片人连忙叫了一群剧组的工作人员跟着。 这要是张导被那个年轻的男学生给打了，那就有笑话看喽。 一定不能发生这种事。 叶凡知道身后有人快步追上来，就是刚刚要找楚雪巧去拍戏的那位张导，他笑着小声说道，“雪巧，张导好像要找你拍戏。” “嗯，制片人刚才跟我说了，没兴趣。”楚雪巧挽着叶凡的胳膊，在叶凡的肩膀上轻轻蹭了一下笑道。 两人正小声聊着，张导已经快步追上来，他一伸手，要搭在楚雪巧的肩膀上。 可就在手在半空中的时候，“啪~”的一声脆响，张导的手被直接抽飞。 “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叶凡冷冷的看着张导。 “……”张导万万没想到那个“穷困潦倒”的男学生敢先动手。 他的手倒是不疼，但是被气坏了，身体哆嗦，指着叶凡。 制片人带着一众工作人员冲上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用他指挥，工作人员们知道片场谁才是老大。 平时想要拍张导的马屁都没法拍，正好赶上这么个机会，一群人涌了上来，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等！”张导一抬手，制止住工作人员，他皱着眉满脸严肃的说道，“小伙子，我想找你女朋友演女二号，没有恶意。” “没兴趣，我们两个都说过这句话。”叶凡淡淡说道。 “呵呵。”张导冷笑一声，“总要比被人保养强得多，小伙子，那人给你多少钱啊。” “……”叶凡怔了一下，皱眉想了想，随即明白张导说的意思。 “咦？什么情况？” “你没看见么，那个女孩儿穿的衣服是四年前的款式，现在早就过时了，谁还穿这种衣服。” “他们拎着古驰的袋子，那可是古驰啊，买两件衣服就得几万。这钱哪来的？还不是老男人给的。” “我去，戴绿帽子还能心甘情愿？他怎么想的？张导邀请那个女孩儿当女二号，靠自己挣钱难道不好么？” 叶凡听工作人员在一边胡说八道，心里微微发怒。 正在这时候，楚雪巧软软的身体抱住自己的胳膊，“叶凡，别生气么，我们回家吧。” 叶凡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嗯，不搭理他们，我们走。” 叶凡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摇头微笑，转身和楚雪巧就要离开。 “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张导亲自邀请，咱们这部戏女二号的戏份和女一差不多啊！” “出道就演张导的戏，还有冰姐演对手戏，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她又没带资进组，怎么这么傻。” “唉，你懂啥。现在的年轻人都好逸恶劳。说不定咱们猜错了，是那个小伙子找了一个有钱的老阿姨也说不定。” 张导见叶凡和楚雪巧要走，鄙夷的说道，“能靠自己挣钱不挣，非要投机取巧。” 叶凡停下，回头扫了一眼张导。 楚雪巧抱着叶凡的胳膊，笑着说道，“叶凡，我累了。” 这句话像是咒术师的咒语一般，把叶凡心里的怒气全部浇灭。 楚雪巧累了……这特么才是天大的事情。 “那我背你走。”叶凡道。 楚雪巧笑的眼睛眯起来，轻轻点了点头，“你背我走。” 张导、制片人和其他剧组人员怔怔的看着这对年轻人在眼前撒狗粮。 “真特么的！”张导狠狠的骂了一句。 “别给你脸不要脸，赶紧去忙你们的。”叶凡留下一句话，背着楚雪巧转身就走。 “你们打了人，这就想走？！”一个年轻小伙子拎着一根棍子冲上来。 叶凡与他擦肩而过，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年轻的剧组人员就倒在地上，好像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 可是哪怕自己不小心摔了一个跟头，其他剧组人员的火气也忍耐不忍迸发出来。 “小子，你特么站住！” 张导阴沉着脸捂着自己的手。 刚刚被叶凡抽飞的手有一道红印，他心里很愤怒。 虽然知道这么闹下去事情一定会变大，可是心里气的厉害，也不去管手下剧组的人，只是冷冷看着。 制片人着急了。 这部戏命运多舛，先是带资进组的女一完全没有演技，后是张导相中的人竟然直接拒绝张导的邀请。 现在又要上演全武行！ 要是这么闹下去，明天热搜头条肯定少不了。 “张导……” “助手！” 正在这时候，一队服装整齐的保安直接冲过来，把叶凡和其他工作人员隔开。 制片人一下子放心了。 在这里拍戏，肯定已经和商场的大老板打过招呼，经理这面也知道。 现在由商场保安出面，比剧组的人和年轻学生打架要好很多。 “干什么呢！”为首的保安人员冷声说道。 “他们打人。”制片人连忙说道，“教训一下就行，别动手把人给打坏了。” 保安人员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制片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为首的保安人员来到叶凡面前，鞠躬说道。 张导和制片人都傻了眼，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好像是在做梦。 “没事，我先走了。”叶凡淡淡说道。 “送叶先生！” 服装整齐的保安高声喊道。 喧闹吵杂的商场里忽然安静下来。 送，叶先生！ 这句话的回音在商场里不断回荡着，宛如空谷回音，把所有吵杂的话语都压下去。 人们眼睁睁的看着二十几名安保人员穿着整齐统一的制服排成两排，躬身送一对年轻人进了电梯。 第三百五十一章 哪个叶先生 “那是谁啊！” “不知道，叶先生？咱们天河有叶家么？” “没听说过。” 当叶凡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为首的安保人员转身，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冷冷的看着剧组人员和张导、制片人。 “那就教训一下。” 他一抬手，其他保安人员手里拎着橡皮棍子，雨点一般落在剧组人员的身上。 张导和制片人都傻了眼。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你们打错人了！”制片人连忙喊道，“那是我们剧组的人！” “你特么别哔哔，打的就是你们人。嚣张跋扈，给你们点颜色你们就敢开染坊。”保安队长冷冷的说道。 张导和制片人怔怔的看着保安队长，张导心中的愤怒无法形容。 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竟然敢打自己的人！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怎么敢！ “你特么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张导走过去，直面保安队长。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保安队长冷冷说道，“视频监控显示你们利用我们商场拍摄电影的过程过不断骚扰我们的顾客。” 骚扰…… 张导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和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即便是有联系，也是一线女星，而且没人敢说出来。 一个普通的女学生，商场保安竟然……竟然…… 张导已经无法言喻自己的心情，他起的手指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指着保安队长，“你……你给我等着。” “请随意。” 保安队长鄙夷的说道。 张导气愤的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联系商场的经理。 “耿经理，是我。”张导打通电话，直接把事情陈述一遍。 按照张导设计的剧本，这时候耿经理应该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路跑过来，先把保安队长教训一顿给自己出气，然后再把他开除！ 可是张导设想的一切都没发生。 耿经理听完之后沉默了几秒钟，问道，“张导，您是不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还特么能发生什么！ 张导终于愤怒了。 老子特么在神都都能横着走，在小小的天河拍戏竟然发生这么怪异的事情，他竟然还有脸问自己发生了什么。 这特么的不是开玩笑么！ “张导，要不您来我办公室，我跟您讲一下。”耿经理还是很客气的说道。 “你特么给我滚过来，我要看看我到底招惹了你们天河的哪路神仙。”张导鄙夷的说道。 天河，水浅的很，有几个小家族，但在张导眼中绝对不算什么。 肯定是某个小家族的人包养的那个女孩儿，还要给自己讲数，真特么的！今天一定要让天河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耿经理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助手！”张导拿着电话大声吼道。 保安根本不听张导的话，拿着胶皮棍子先把剧组的工作人员揍了一顿，然后用绳子绑上，一个个顺着墙边蹲着，老老实实的和鹌鹑一样。 张导气的已经不行了，他修身养性，多少年都没生过这么大的气。 一定要让天河的那些土财主知道，他们就特么是土财主而已！张导心里想到。 很快，耿经理来到张导面前。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张导冷冷的看着耿经理说道。 “张导，您可以给我们大老板打个电话，问一问。”耿经理语气随和，但里面的意思却很强硬。 “你们天河的小家族而已，说吧，到底是哪家的人。”张导鄙夷说道。 “叶先生。” “狗屁，还特么先生，你们天河也配有先生！”张导鄙夷的骂道，“养了个女学生，这个女学生还有自己的男朋友，这事儿倒没什么，大家都是这么玩的。可是你们特么的太不仗义了，凭什么……” 张导说着，耿经理的脸色一变，他严肃起来，“张导，请您说话放尊重一点。” “放尊重？！”张导怔了一下。 “你说的女学生的男朋友就是叶先生。” “哪个叶先生？” 耿经理沉默了一下，组织语言，几秒钟后凑到张导耳边小声说道，“神都，李家。” “……” 张导怔住，他原以为是天河的人，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和神都李家联系起来。 这不可能！ “李家的小公主在叶先生家里每天打扫卫生。” “！！！” 张导一脑门子的惊叹号。 李家的小公主在那个穷酸学生家里打扫卫生？这特么不是开玩笑么！ 怎么可能！ 李家小公主，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还能屁颠屁颠放着神都的优渥生活来到天河，给人当…… 这不是贱皮子么。 “您可以问一下我们大老板。”耿经理严肃的说道，“你就小点声吧，别给自己惹祸。这个祸，你背不起。” “……” 张导见耿经理严肃的很，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得傻了眼。 这不符合 逻辑啊。 “李家的二爷让了？”张导随即反驳道。 “前段时间李家二爷来我们天河了，后来据说叶先生给二爷做了手术。” 张导的脑子里满满都是各种火星文，随即变成一张惨白惨白的白纸。 李家二爷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但不是很详细。 那位爷已经病的不行了，但被一位神医妙手回春给治好了，这件事张导也颇为感慨，自己要是认识这么一位可以续命的主就好了。 万万没想到，那位竟然是一个穿着朴素的穷学生！ 你特么穿的那么简朴干什么！张导心里愕然的想到。 “刚刚你说的男学生，我看视频监控，应该就是叶先生。张导，把你的人打一顿，也是为了保护你。” 这话有点古怪，有点绕，但张导瞬间明白。 自己可说了点难听的话，要是那位叶先生……人家只要给李家二爷打个电话，自己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一腔子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张导双腿颤抖，“耿……耿经理，那个背着帆布书包的人就是叶先生？” 耿经理点了点头。 张导脑子里“嗡”的一下，眼前无数金星闪烁，整个人晕死过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请问这里是叶府么 叶凡背着楚雪巧来到停车场，秦连成正站在车边仔细欣赏这台订制的车。 见叶凡回来，连忙接上去。 “叶先生，都买什么了？”秦连成笑眯眯的问道。 “几件衣服。” 叶凡见秦连成一脸嬉笑，觉得好奇，“连成，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这么高兴呢。” 秦连成怔了一下，大喜过望。 叶凡叶先生终于称呼自己连成了！ 他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叶先生，今天好多群里都传一件事儿，昨天咱们天河……哈哈哈。” 说着，秦连成忍不住哈哈大笑。 “怎么了？” 叶凡奇怪。 楚雪巧也很好奇。 “昨天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遇到了一个大叔，说每个月五万包养她，结果钱是收到了，但却是冥币。” “……”叶凡怔了一下。 这特么的。 “叶先生你说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人也是，怎么能用冥币呢。” “报警了，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叶凡上车，他对这类事情并不是很在意。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但于是不仔细……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个小八卦而已。 秦连成开车回家，叶凡见楚雪巧开心的小脸蛋通红，自己也开心。 “车开着还习惯么？”叶凡问道。 秦连成摸了摸自己的头，感叹道，“叶先生，我从前以为劳斯莱斯幻影就是最顶级的车了，布加迪什么的才会比它强。没想到神都的李大少玩的更高！” “车的操控性好，而且还安全，您注意了么，这车简直就是一辆坦克。” 叶凡笑了笑，他知道李少华给自己的改装车特殊加了料，防弹玻璃、防弹钢板，轮胎也是特制的。 如果在二战时期，这就是一台轻型坦克，速度却要比坦克高多了。 “吃起油也绝对不含糊，一脚油门下去就五块钱。”秦连成开了一个玩笑。 叶凡点了点头，这车自己坐着是挺舒服。 “你和李焉知联系一下，看看在朱老先生的屋子旁帮我建一个层流手术室。”叶凡说道。 秦连成开心的不要不要的，这是叶先生交代给自己的业务！不光称呼变了，连事情都嘱咐自己去做，看来还是爷爷眼光毒辣！ “我这就联系李焉知小姐。”秦连成对叶凡身边的人都客客气气的称呼，连李焉知也是如此。 叶凡笑了笑，眯着眼睛看山下。 一台宝马x5缓缓开上山。 “叶先生，这是来找您看病的吧。”秦连成顺着叶凡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台车，他笑呵呵的说道。 天医，门庭若市，这才是常态。 而自己根本不用考虑，是叶先生身边的人，秦连成对这个身份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回想当时叶凡刚回来，自己还试图夺取叶凡的气运……想起来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可能，你帮我接待一下。”叶凡转身进了别墅，大门关闭。 秦连成没有丝毫不高兴，反而心里有些小兴奋。 不知道是哪来的大佬，自己要采取什么态度和他说话呢？ 站在叶家门口，秦连成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宝马顺着山路开上来，很快来到叶家别墅门口。 一张经常在网络、电视里看见的脸出现在秦连成的眼前。 是他！ 全国赫赫有名的大导演！ 与无数女星有过绯闻的张导！ 他怎么来了！ 秦连成有些麻爪，他的脑子高速运转，回忆刚刚叶凡叶先生和自己说的那句话。 你来处理…… 自己怎么处理？把张导撵下山去？ 秦连成有点紧张，手心里都是汗，下意识的握紧双拳。 “请问这里是叶府么。”张导身体虚弱，颤颤巍巍的走到秦连成的面前，客客气气的问道。 要是不知道这位就是张导，还以为是哪个乡下来的糟老头子。 秦连成怔了一下，他发现张导的门牙掉了，整个人也没精神。 这是生病了呢，还是怎么了？ “是叶先生家，您是张导？！”秦连成问道。 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还没表明身份。 双手放在身前，腰杆挺的笔直，秦连成沉声说道，“张导，我是叶先生的司机，您叫我小秦就可以。” 司机…… 张导眼睛尖，看出来秦连成穿的是阿玛尼的西装，戴的是劳力士金表。 麻痹的，一个司机都穿着阿玛尼的西装！叶先生却穿的那么简谱，还特么背着个帆布书包。 要是叶先生也穿阿玛尼的西装，自己怎么会…… 张导悔恨交加，他差点哭出来。 这特么的。 见张导脸上的表情纠结，像是便秘一样，秦连成心里托底。 估计这位要么是生了重病，来求叶先生看病；要么是得罪了叶先生，登门道歉。 秦连成从心里鄙视这位张导，都什么跟什么，前几天李家大少来拜访叶先生，是把车停在山下，和那位许老板一路走上来的。 这位张导能比李家大少牛逼？肯定不能。 他大摇大摆开车上山，真是不懂规矩。 秦连成心中鄙夷，居高临下看着张导，“张导，你是来找叶先生看病，还是……有预约么？” 预约…… 张导忘了这事儿，没想到这位天医叶凡家门口规矩森严。 “没……麻烦小哥您和叶先生说一下，就说我来给他道个歉。”张导小声说道。 “没有预约啊，那您回去吧。”秦连成笑着说道，“至于叶先生这儿，我找他心情好的时候说一声。” 张导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叶家的大门，心生无力。 他叹了口气，给秦连成鞠了个躬，“秦家小哥，谢谢了。” “客气。”秦连成笑道，“正好我也要下山，咱们一起走吧。张导，不是我说你，上次李家大少来找叶先生，可是走上来的。” “……” 张导万万没想到叶家规矩竟然森严到这个程度。 李家大少来拜访叶先生都不敢开车？这位年轻人没开玩笑吧。 “喏。” 走到车前，秦连成见上面有点灰，连忙用阿玛尼西装的衣袖擦拭干净。 张导看的眼皮子直跳。 这是阿玛尼西装啊，一套几十万，就用来擦灰？！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大别墅、小明星的司机生活 “那天李家大少是来给叶先生送车的。”秦连成说道。 “呃……” 直到这时，张导才仔细看了一眼这台车。 订制！ 防弹玻璃！ 防爆钢板！ 看不见发动机，估计是……谁特么知道是什么发动机。反正仔细打量了两眼，张导已经相信这台车是神都李家大少送的了。 用阿玛尼西装擦灰，似乎也配得上这台车。 “您也上车吧。” 张导心中一动，问道，“秦家小哥，有时间么，一起吃顿饭？” 秦连成怔了一下。 这是来自全国最有名的导演——张导的邀请！ 秦连成心情飞扬，但随即谨慎起来。 他知道张导要请自己吃饭可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而是看在叶先生的面子上。 想了想，秦连成笑了笑，“张导，不方便。” 见张导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秦连成笑道，“我要24小时待命，只要叶先生需要车，我就得在最短的时间里过来。” “呃……” “要不这样，去我家喝杯茶？前几天有人给我爷爷送了刚打来的大红袍，说是唯一的那株母树上产的。” 张导怔住了。 叶先生牛逼，这一点他能理解。 所有有钱人都怕死，越是有钱、有势，就越怕死。 能给神都李家主母治好绝症，能给李家二爷治好绝症，这证明叶先生已经进入全国最顶层的圈子。 可眼前这位，虽然穿着阿玛尼西装，但却只是一个司机而已！ 他凭什么说大红袍的那株母树？ 虽然绝大多数人说起这株母树都是在吹牛逼，但看他的表情又似乎不是这样。 张导有些发呆，今天经历的事情已经完全打碎了他的三观，让他彻底迷糊起来。 “张导？” “哦哦哦，秦家小哥，那就叨扰了。” 张导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准备去秦连成家看看。 虽然刚刚晕了一下，摔掉个门牙，现在狼狈无比，但反正也被秦连成看见了，自己没必要再端着。 去看看，看看叶先生司机到底是不是吹牛逼。 这个念头占据了上风。 “那您跟着我的车，很快就到。”秦连成笑眯眯的说道。 “进了市区要导航吧，您给我个地址，我怕……” “不用，那间房子就是我家的。”秦连成指了指叶家下面的一栋别墅说道。 “……”张导风中凌乱。 一个司机，秦连成只是特么的一个司机，竟然住着别墅？！ 这么奢侈么？ 他还在愣神，见秦连成打了个招呼，开着灰黑色的车缓缓下山，连忙也上了宝马x5，跟在秦连成的后面。 张导不是没见识的人，他是全国顶尖大导，什么没吃过见过。 但今天再叶家，到现在为止经历的事情却打碎了他的三观。 他有点迷茫的跟在秦连成身后，见前面的车直接开进车库，根本没给自己留位置，只好把车停在院子里。 不过好在院子里还有一台劳斯莱斯幻影，张导也不至于心里不平衡。 “张导，不好意思啊。”秦连成下车后和张导说道，“我这儿车库虽然是双车的，但叶先生的车在，别的车不能停进去。” “……”张导早已经无话可说。 “喏，这是我爷爷的车，前几天李家大少送车来之前，我开这台车接送叶先生。”秦连成拍了拍莱斯莱斯幻影说道。 张导叹了口气。 在叶先生司机家里，劳斯莱斯幻影连个车库都没有，这特么哪说理去。 “小慧！我回来了！”秦连成大声喊道。 “连成，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跑出来，欢快无比。 她看见张导也站在院子里，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位是张导，认识么？” 女孩儿傻了眼，她小声说道，“认识，我去过张导的剧组，后来被撵走了。” 张导无语…… 大别墅，小明星，院子里停着劳斯莱斯幻影，这种人真的只是叶先生的司机么！ “过去的事儿别提了，小慧去准备泡茶，把爷爷前几天送来的大红袍拿过来。” “是。”小慧乖巧的低着头准备去泡茶，整个人直接成熟起来。 “秦家小哥，你这是……”张导叹了口气。 “呵呵，张导你知道的。本来就准备玩玩，但小慧人不错，影视圈里也混不上去，就准备找个豪门嫁了。我们家没有香江的那些规矩，她人不错我们就先处着。” “我手头刚好有个项目，准备的十一档。女二空着呢，有兴趣么？”张导问道。 小慧正在准备泡茶，忽然听张导说到女二号，手一抖，茶壶差点没摔地上。 从前自己辛辛苦苦，却根本找不到门路要…… 她还在迷茫，就听秦连成说，“谢了，张导，小慧不去了。” “秦家小哥，你这可不对。在家相夫教子，是不是太委屈小慧了。”张导笑呵呵的说道。 “暂时不考虑这个。”秦连成笑眯眯的说道，“我给叶先生当司机，对亏了小慧在家，我还能有口热乎饭。” 张导心中感叹，这的确是富家子弟的做派。 虽然有些人顽劣不堪，但面对诱惑的时候毕竟吃过见过，总是比普通人强一些。 而眼前这位，的确让张导高看一眼。 小慧略有点失望，但她掩饰的极好，文文雅雅的给张导、秦连成泡茶。 “管茶树的人是我爷爷的一位故交，上一辈在战场上的友情，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每年都有点茶叶沫子送过来，这茶，你也知道，能喝点茶叶沫子就不容易了。” “……” 张导无语，细细品茶。 茶香四溢，的确是大红袍，他没喝过那株母树上的茶，但能喝出来这的确是最顶级的大红袍。 叶先生……自己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得罪了这位。 越想越是愁苦，张导觉得自己小心一辈子，结果不经意之间走了霉运。 不过张导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死了活了非要把小慧带去剧组，成为女二号。 秦连成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司机”，竟然有这种身份，还能让张导卖如此大的人情。 第三百五十四章 打掉了牙吞进肚子里不是最惨 张导把诚意表达，只是秦连成坚决反对，他也没太过强求，喝了会茶，探明深浅，开车回市区。 也是走霉运，张导焦躁找人说和，最起码也要见叶先生一面才行。 可是一天后，他开始觉得自己右测腹部疼痛。 这人呐，说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平白无故得罪了天医叶凡不说，竟然阑尾炎还犯了。 张导从前就得过阑尾炎，他没想到在这个当口竟然再次犯病。 无奈之下，张导被人送到天河市中心医院就诊。 查了一堆检查之后，张导看到了传说中的场面。 开始是科室主任给自己看病，随着检查结果越来越多，来会诊的人也越来越多。 来一个人就在自己肚子上按两下，他本身疼的很烦躁，后来脾气越来越不好，更是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癌症。 “张导，您这个病我们建议剖腹探查。” 经过会诊，中心医院的一名老主任来和他沟通。 张导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屁股。 他虽然不是医生，但也清楚阑尾切除术和剖腹探查的区别。 这特么根本不是一回事。 诊断明确，微创手术两三天就能出院。要是这面技术高，直接上达芬奇机器人，当天就能出院。 可剖腹探查，那是诊断不明确的情况！ 就是个阑尾炎，怎么就诊断不明确呢。 “你们天河市连个阑尾炎都看不明白？！”张导强忍着疼痛，很不高兴的说道。 “张导，不是这样。您看这是您的立位腹部平片，片子上显示，您的阑尾有穿孔，但是被坚硬的锐器割伤的。” 锐器！ 怎么可能！ 张导马上想起来很多圈子里的龌龊事情——一名影视歌三栖明星在最火的时候拒绝签一个合同，结果被下了哑药，再也说不出话，一颗明星就此陨落。 类似的案例数不胜数，只是平常人很少知道而已。 张导一向小心，所有东西都是助理亲自采买，根本不经外人的手。 难道自己的助理被人收买了？！ 张导心里一寒。 主任见张导脸色不好看，便拿着片子给张导看。 “张导，您看这里，就是阑尾。有一个高密度……很亮的部位，这就是锐器所在的位置。幸好是扎破了阑尾，没什么大事。这要是扎破其他重要脏器，后果不堪设想。” “要怎么做？”张导问道。 “我不建议做微创。”主任很肯定的说道，“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我们建议开刀，小心的把锐器取出来。” 张导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天河市的医生自己能信任么？要是对手想置自己于死地，在手术台上似乎更方便。 张导连忙摇头，脸色惨白惨白的。 他马上想到天医叶凡，也不知道叶先生…… 对手肯定买不动叶凡这种身份地位的人，那么找叶先生就是唯一的选择。 “能拖延多久？”张导问道。 “张导，不能拖，您现在已经有了急腹症的症状，需要马上做术前准备，开刀做剖腹探查。” “……” “要不然，光是一个感染性休克就致命了。” “……” 张导无语。 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儿，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天河竟然遭了黑手。 张导无奈，只好给秦连成打了一个电话，说明自己的情况。 他特殊强调自己遭了黑手，请叶先生帮忙手术，最不济找叶先生看一眼情况也行。 在张导的想象中，秦连成应该给自己吃个闭门羹。可是没想到秦连成却很热情，要了资料，说直接去找叶先生。 难道是说那个女二号的名额起了作用？ 张导不敢这么想。 别说是有叶先生这层关系，光说秦家，让小慧带资进组都不是什么难事。 没等多久，张导听到走廊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叶先生，这间病房。” 秦连成？ 叶凡？ 他们怎么来了！ 果然，随即一身朴素衣服的叶凡出现在病房中，他依旧背着一个帆布书包，和身边穿着阿玛尼西装的秦连成形成鲜明对比。 “张导，你张开嘴。”叶凡淡淡说道。 虽然没穿白服，但张导却感觉叶凡带着一股子全国牛逼专家的气势。 可是自己是阑尾炎，或者是腹腔异物，张嘴干什么？ 张导怔了一下，但还是把嘴张开。 “你的牙修过，是吧。” “呃，是。” “看材质，以及病程，考虑阑尾里的锐器应该是断落的牙齿。” “……”张导傻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 “准备手术吧，我那面倒是能做，但不能做微创，恢复的慢。在中心医院做，我跟上去看一眼。”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没事吧。” “没事。”叶凡笑道，“小毛病，二十分钟解决。” 张导得到叶凡的诊断后，长出了一口气。 不是别人下的黑手就行，而且有叶天医在，也不怕别的。 真要是他给自己下黑手，不会用这么简单的方式。 但奇怪的是自己的牙怎么掉到肚子里去了？张导开始琢磨。 解释只有一个——那天晕倒，摔断了一颗牙，碰巧这颗牙被吞到肚子里，然后造成阑尾穿孔。 想，很容易想明白。 可是这可能么！ 打掉牙吞进肚子里，这都不是最惨的，自己遇到了最惨的情况——那颗牙把肠子给豁开了。 真特么的！ 张导无语。 不过叶凡面对患者的时候和面对全国知名的张导的态度截然不同，张导体会到了什么叫如沐春风。 术前准备，上台，麻醉师麻醉。 因为是连续硬膜外麻醉，所以张导一直有意识。 他很紧张，叶凡不断安慰他。 叶凡并没有刷手上台，而是换了隔离服站在台下看。 “这里就是断牙，小心点，别碰到肠壁。” “爱丽丝钳子抓住，力度大了，轻一点。” “好咧，我看看。” 叶凡不断指挥，直到那颗断牙被取出来。 他戴上无菌手套，拿着断牙给张导看。 “张导，你这修牙的时候用的最好的材料吧，看着真不错。”叶凡笑眯眯的说道。 张导无语，不亲眼看见从自己肚子里取出来了一颗牙，他很是恍惚。 第三百五十五章 闺蜜聚会 竟然是一颗牙！ 中心医院的医生有人有类似的猜测，但没人敢说准。 这种情况真心很少见，而且也太巧了一些。 确定了异物之后，手术室的气氛轻松了很多，之前那种近似于凝固的气息消失，大家有说有笑，手术顺利进行。 张导也长出一口气，自己的助理是自己从小带到大的，要是连他都背叛自己，那这个世界真心没什么可以相信的了。 “叶先生，谢谢。”张导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后，抓紧时间道歉。 能见一次叶先生不容易，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 叶凡听张导这么说，笑了笑，“没事。”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唉，您夫人的气质，是真的太好了，和我们女二号的气质特别合。我还琢磨如果要是进了剧组，我一定倾囊相授，说什么也得教出来一个下一代的影后。” 手术室的气氛刚刚轻松一点，大家听赫赫有名的张导这么说，都怔了一下。 所有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如果别人说什么影后，那是扯淡。可张导的女主演每一个都是影后，这是不争的事实。 叶医生的妻子，要成为下一代影后？！ 这个八卦太大了！ “客气，不用了，我妻子不喜欢演戏。”叶凡淡淡说道。 “那真是可惜，过几天我去登门，和您夫人道歉，叶先生，我……” “好好养病，别放在心上。”叶凡说完，口罩和帽子之间的眼睛眯了一下，仿佛在用微笑安慰张导，“没别的事情我就走了。” 说完，叶凡摘掉无菌手套，转身离开。 看着叶凡的背影，张导心里有无数种滋味涌上来。 …… …… 离开医院，叶凡上了车。 “叶先生，张导是被人下毒了么？！”秦连成开始八卦。 “不是。”叶凡淡淡说道，“是前几天他磕坏了牙，被他自己吞进肚子里。牙齿应该是金属锆的，比较锋利，碰巧把阑尾戳了一个洞出来。” “我去……这么巧。”秦连成惊讶。 “事情都有概率，张导这属于小概率事件。但只要碰到了，那就是百分之百。”叶凡道。 “嘿嘿，要不我就说张导这几天看着不舒服，原来是掉了颗牙的原因。” “经常见？” 叶凡淡淡一问，秦连成一下子怔住，他知道自己这事儿办的有私心。 大别墅，小明星的生活的确不错，可小明星每天的枕边风都吹出来十二级台风的架势。 秦连成原则性的问题上还是有坚持的，一直没同意，小慧可怜巴巴的，但秦连成一直咬死没答应。 但看病这事儿就不一样了，所以秦连成给了张导一个“机会”。 但旋即叶先生就提起这事儿……他该不会不高兴吧。 “叶先生，那天我送张导下山，也不敢用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请他去我家坐了坐。” 秦连成心念电闪，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哦，要是小慧住的没意思，就出去玩玩也行。”叶凡淡淡说道，“演员也不容易，十八线小演员苦熬苦业一辈子，没有那个命怎么都演不上戏。” “嘿！”秦连成一下子开心了。 叶先生不在意，只要他不在意就好！ 叶凡对这类事情能猜的差不多，秦连成有点私心也并不在乎。不去喝酒、泡夜店，天天在山下的别墅里等 自己电话，倒是难为了这位秦大少。 把话说完，叶凡不再说别的，坐在车后座上看着外面的景色，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出了市区，临近卧龙山，叶凡的手机响起。 “雪巧，怎么了？” “哦，前一阵子在香江见到庄羽飞和她的男朋友，叫程云海的那位。” “行啊，难得他们有心。” “我在外面等着你，你们一群女孩子好久没聚了。你要是累了就告诉我，我就在外面。” “好吧。” 叶凡挂断电话。 楚雪巧醒过来之后其他闺蜜已经知道，但大家住的比较分散，比如说庄羽飞就在香江，想要聚一下也很难。 但毕竟很久不见，还是这种大事，庄羽飞撺掇下大家飞来天河，准备吃饭叙旧。 只要楚雪巧开心，叶凡就很开心，他脸上露出笑容，缓缓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 三天后，秦连成开车接叶凡和楚雪巧去市里的灯火人家吃饭。 这是一家新开的粤菜饭店，据说聘请的是香江有名的大厨师。地方是庄羽飞订的，她承叶凡的人情，再加上现在也摸不清楚叶凡能量，所以加倍的客气。 也是，能和红衣主教一起有说有笑，庄羽飞对这个曾经的上门女婿格外好奇。 来到饭店，已经有几个人到了，庄羽飞正在和另外几人闲聊。 叶凡都认识，从前楚雪巧带着他见过自己的所有闺蜜。 曾经有的人对叶凡极为不屑，认为楚雪巧昏了头，但楚雪巧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这些闺蜜劝了好久最后叶凡和楚雪巧还是没毕业就登记领证。 见楚雪巧进来，几个女孩儿都尖叫着跳起来。 好久不见，加上之前去家里看过楚雪巧，高位截瘫、没有意识的她让人心生酸楚。 此时见楚雪巧好端端的重新出现在眼前，虽然走路的姿势还是略有生涩，但毕竟没事了，大家都很欣喜。 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叶凡挠了挠头，“雪巧，你们聊着，我出去等你。” “叶凡，别啊，坐下一起。”庄羽飞连忙叫住叶凡，“怎么着，有出息了就看不起我们了？” “哪有。”叶凡笑了笑，“你们……” “雪巧，你看你家叶凡，被你管教的连饭桌不敢上。”一个和楚雪巧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笑着打趣。 “哪有，叶……” “一起吃吧，刘德香怎么还不来。”庄羽飞看了一眼时间说道。 “刘德香据说最近接了好几部戏，我每天看她朋友圈更新都是现场很辛苦。” “切，别听她瞎说，对着镜头说一二三四五，有什么辛苦的。” 正聊着，一个声音穿进来。 “你们再在背后这么嚼舌头，我就不认识你们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软饭男 “香香，大明星，你终于肯来了。” 叶凡侧头，见进来一群人。 刘德香披着一件宽松的外套，身后跟着几名助理，排面很大。 她见叶凡坐在屋子里，鄙夷的说道，“雪巧，你还和这个穷小子过呢？” 楚雪巧笑了笑，“叶凡挺好的。” “好，好什么好。”刘德香一耸肩，身后的助理马上知趣的吧她披的衣服拿下来。 “你们先出去吧。”刘德香说道。 身后的人随即沉默离开。 “雪巧，你也是，捡了个土疙瘩当成宝，走到哪都要带着。咱们闺蜜聚会，他……” 庄羽飞连忙说道，“香香，叶凡说要出去等，是我让叶凡留下来的。出去多不好，一起聊聊呗。” “羽飞，你什么时候结婚？”刘德香见庄羽飞说话，便不再说之前的话题。 “快了，估计明年吧。”庄羽飞笑道。 “还好，咱们姐几个里不都是雪巧这种傻瓜。”刘德香鄙夷的看了叶凡一眼，见叶凡的穿着打扮很刺眼，尤其是他背着的帆布书包更是如此。 “叶凡，你说你也二十多了，大学毕业也三年多了吧，怎么还像小学生一样背着个帆布书包。”刘德香嫌弃的说道。 “习惯了。”叶凡笑着回答道。 “你要是在我们剧组，恐怕连一顿盒饭都没有。” “呵呵。”叶凡笑了笑。 “就知道呵呵，看见你就烦。叶凡，你找算命的算过了没有，你是不是天生克人啊。”刘德香问道。 “……”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香香，咱们叙叙旧，别总说叶凡。叶凡现在挺厉害的，前一阵子我在香江碰到他，包被人抢了，还是叶凡帮我找回来的。” 庄羽飞沉默了不到一秒钟，连忙打圆场。 “一看他就是地痞流氓，也不知道哪好，雪巧怎么就相中这个货了。”刘德香鄙夷说道，“羽飞，说不定啊是他串通了地痞流氓抢你的包，做了一场戏而已。” “没有，没有，真不是。”庄羽飞想起当时还包的时候雷哥亲自出面的场景，心里苦笑。 “香香，你现在拍什么戏呢。”楚雪巧伸手握住叶凡的手，却也不和刘德香发生争执，换了一个话题。 “我啊，终于熬出头了。”刘德香一脸得意，“拍一个连续剧，大女主的戏，我演女二号。” “恭喜哦，要不先给我们签几个名，怕以后成了大明星找都找不到你。”庄羽飞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唯恐难堪。 刘德香从前的性格就比较尖锐，没想到现在进了影视圈之后更加肆无忌惮。 “别提了，本来说是女一号的，后来被一个过了气的小演员抢了女一号。”刘德香鄙夷说道，“高雅慧，你们听说过吧。” “听说过啊，童星，十八岁的时候演的流星雨，然后就火了。但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戏。怎么，她是女一号？” “导演通知我的，真是特么的！”刘德香骂了一句。 叶凡怔了一下。 高雅慧，不是秦连成的那位小明星么？怎么联系去演连续剧了？ 不过叶凡并不在意这些事儿，靠着张导，影视圈里有的是资源。再加上秦家也不差钱，找两部戏当女主角，看看能不能再红一波也是正常。 “我心里气不过，都开机了，她还没到，摆什么架子！” “那你……” “我想走就走，谁敢拦我。” 见刘德香的样子，叶凡笑了笑。 “叶凡，你现在干什么呢？”刘德香见叶凡低头微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顺眼，鄙夷的问道。 “我没工作，在家照顾雪巧。” “你这软饭吃的还真是顺口，要不说你有眼光，咱们上学的时候可不流行吃软饭。” “香香，别说这个。” “叶凡挺好的，现在家里都靠叶凡支撑呢。”楚雪巧笑着说道。 “你呀，就知道帮他说话。”刘德香撇了撇嘴，鄙夷说道，“你看看叶凡穿的这身衣服，能养家？开什么玩笑。” “叶凡啊，你这帆布书包上学的时候就见你背，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换？你该不是准备拿着它要饭吧。” 叶凡笑了笑，“习惯了，不想换。” “想换也得换的起才是，你晚上给丈母娘端洗脚水，勤奋点，丈母娘能赏你个包。” “香香，别说了。” 听刘德香越说越是离谱，庄羽飞连忙劝道。 楚雪巧也有些不高兴，刘德香现在的脾气太尖锐了，弄的大家连说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闺蜜聚会，大家开开心心的，却没想到刘德香的戏被抢走，把火气都撒在叶凡的头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叶凡站起来去开门，刘德香鄙夷的说道，“一辈子没出息的软饭男。” “张导，你怎么来了？” 叶凡打开门，见张导站在门口，疑惑的问道。 “今儿出院，知道叶先生您请客，我刚把单买了。”张导说道，“叶先生，我不打扰了，就是来跟您说一声，以后您要是想玩，知会我一声，去横店看个热闹什么您一句话的事儿。” 叶凡哭笑不得。 但看见张导刚做完手术，还在弯着腰，便笑着说道，“行，你赶紧回家养着吧。” “张导！”刘德香本来一脸骄横，可当她抬头，目光穿过叶凡的背影看见和叶凡说话的人的时候，惊呼道。 “咦？刘德香？你是叶先生的朋友？”张导也疑惑的招呼了一声。 “我妻子的闺蜜。”叶凡淡淡说道。 “哦哦哦，叶先生，那您忙着，我先回了。”张导深深鞠躬，“打扰您吃饭，真是不好意思。” 刘德香一下子站起来，一溜小跑来到门口。 跑到半路，9cm的高跟鞋一扭，人摔在地上。 庄羽飞要扶她一把，可刘德香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把高跟鞋甩掉，也不看自己的脚有没有扭伤，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 “张导，张导，您请进。” 张导怔了一下。 按说……没什么按说，自己来买单，已经算是打扰了叶先生。张导拼的是自己还算是病人，叶先生这位“医生”应该不会和自己计较。 可没想到看见了刘德香这个小演员也在。 第三百五十七章 智商不到50 “刘德香啊，你最近发展的不错，要加油。有需要我的地方说句话，我电话你不是有么。”张导只能含糊的说道。 刘德香连忙拿出手机。 “张导，我怎么配有您的电话，您……” 叶凡无奈的笑了笑。 这事儿闹的。 “您请进，请进。”刘德香忙不迭的说道。 她似乎忘记了之前讥讽叶凡的话，也仿佛没听到刚刚张导对叶凡的话，甚至都没想张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张导一出现，刘德香就已经进入了大脑一片空白的模式。 张导怔了一下，他没敢直接进去，而是看了一眼叶凡。 叶凡无奈，身子侧了一下，“张导，那就聊会吧。” 张导喜出望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儿！简直就是天降鸿福，刘德香的存在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机会。 这个刘德香，平时演戏不怎么样，但这时候她在这里就像是吉祥物一样，还真不错。 “叶先生，您请。”张导恭敬说道。 刘德香这时候才注意到张导对叶凡的语气和神态。 为什么？ 全国最牛逼的大导为什么会对叶凡低三下四的？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张导，别客气，进来坐。”叶凡淡淡说道。 进了屋，张导没有直接坐下，而是来到楚雪巧面前，不顾自己刚做完手术，深深鞠了一个躬。 “楚女士，实在抱歉，我为我那天的无礼抱歉。” “张导，您客气了。”楚雪巧微笑着说道。 刘德香傻了眼，这是怎么了？ 自己在横店的时候没少看见张导，张导从来都是用鼻孔看人的，什么时候见张导给人赔礼道歉来着。 怔怔的看着，刘德香脑海再次一片空白。 张导找了一个挨着叶凡的位置坐在下手，客客气气的说道，“今天真是冒昧打扰，我原本想买了单说一声就走的。没想到刘德香和楚女士是朋友，这还真巧。” 刘德香一瘸一拐的走到座位附近，但看见张导坐在靠门口菜道的位置，连忙说道，“张导，您请上座。” 张导皱了皱眉，这个刘德香平时虽然脾气不好，但记忆中还算是机灵，今儿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算是恶客，坐一会就走。”张导没有表露自己的想法，笑眯眯的说道。 “雪巧，你换个位置，让张导坐过来。”刘德香安排道。 张导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自己刚才进门就鞠躬，刘德香没看见么？她特么是不是个傻子。 “刘德香，不用麻烦，坐下吧。你们聊你们的，我和叶先生聊几句就行。” 虽然不高兴，但是张导摸不清刘德香和叶凡之间的关系，只能含糊过去。 庄羽飞看傻了眼，但她属于楚雪巧闺蜜之中唯一比较清醒的。 香江大佬、红衣主教和叶凡都很熟悉，张导……似乎也没什么。 尤其是红衣主教，在全世界的层级要比张导高了无数倍。 她见刘德香傻乎乎的搞不清状况，只好站起来，拉着刘德香说道，“香香，我看看你的脚。” “没事没事，张导，您大驾光临，真是真是……” 刘德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庄羽飞 使劲拉了拉刘德香，示意她清醒一点，可惜却没什么用处。 “叶先生，您这是同学聚会？” 张导不理刘德香，小声问道。 “都是我妻子的闺蜜，我送我妻子来，担心她会累，就留在这里。” 叶凡简单解释了一下。 张导是人精，马上明白了大概情况。 “叶先生，您这还真是伉俪情深。” “呵呵，我妻子前段时间生了大病，刚好一点，心里总归不放心。” 刘德香在庄羽飞的暗示下，渐渐清醒了一点。 她诧异的看着平时飞扬跋扈的张导在和叶凡聊着天，小心翼翼的，仿佛自己在和张导说话一样。 不，比自己还要卑微，张导好像连坐都没坐踏实，只是搭了椅子的一角…… 他为什么对叶凡这个软饭男这么客气？！ 刘德香惊讶无比，她怔怔的看着，脑子里一会清醒，一会变成一片空白。 张导可是自己半夜敲门商量剧本人家都懒得开门的那种人……而他竟然对叶凡这么客气！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刘德香心里想到。 很快，服务生开始传菜，刘德香忍着脚踝的疼痛，拿着公筷走到张导身边。 她习惯性的低下身子，衣领低垂，一览无遗。 “张导，我听说您喜欢吃……” 张导瞥了一眼刘德香，心中无奈。 她难道还搞不清楚状况么？现在只要刘德香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干，以后自己遇到机会，肯定会酌情给刘德香一份资源的。 结果刘德香自己跑过来……简直太难堪了，张导心里叹了口气。 “香香，你坐回去吧，我和张导聊几句。”叶凡淡淡说道。 “叶凡，你个软饭男，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刘德香习惯性鄙夷的说道。 一句话刚出口，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凝结了。 所有人都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在张导身边、衣领低垂、像是女仆一般的刘德香。 她……她的智商到50了么？ 从前看不出来她这么弱智啊。 所有人虽然不知道张导为什么要巴结叶凡，但都能看出来张导的恭敬与……卑微。 只有刘德香看不出来，她还上赶着跪舔张导，甚至当着张导的面鄙视叶凡。 她的脑子里都是水么！ 不，一定是一半面粉一半水，现在轻轻一动，已经变成了浆糊。 张导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变得很难看。 “刘德香，你说什么呢！”张导沉声说道，“有这么和叶先生说话的么！” “……”刘德香怔怔的看着张导，不知所措。 “张导，没事。”叶凡笑了笑，“都是老朋友，开玩笑习惯了。刘德香就是脑子有点不好用，没事。” 连说了两个没事，张导仔细品咂叶凡的这句话，随后笑了。 “刘德香，你回去坐着吧。”张导知道叶凡不想在众人面前给刘德香难堪，所以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说道。 刘德香满脑子迷糊，一个软饭男，难道真的发迹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叶先生司机的女朋友 张导在这里坐着，气氛始终很严肃，张导自己心里清楚。 说了几句话，张导便站起来，“叶先生，楚女士，那我先告辞了。” “这是我电话，以后常联系。”叶凡拿出手机，和张导交换了手机号码。 张导兴奋的手直哆嗦。 他见过大世面，但叶凡的身份和地位特殊，越是了解，就越是知道眼前这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的价值。 只要他自己不作死，江湖地位只会水涨船高。就算是作死，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也都会活下来。 “叶先生，客气客气。您有时间去神都或者去横店玩，我们这个行业没别的特殊的，但总有些平时接触不到的新鲜玩意。”张导连连说道。 他的腹部小切口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张导下意识的皱眉，捂着肚子。 “回去好好休息。”叶凡也不在意，淡淡的说道。 “是，是，是。”张导一连说了三个是字。 “我送你下楼，有车么？” “叶先生，不用客气。”张导虽然这么说，但身体却给出了诚实的反馈，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凡微笑着站起来，缓步走到门口。 刘德香一脸懵逼，见张导对叶凡的态度已经击碎了她的三观。庄羽飞使劲拉了拉她的衣袖，刘德香这才反应过来，不顾脚疼，一瘸一拐的跟在张导身后。 她连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生怕招惹了张导。而且刘德香也分不清楚情况，叶凡一个软饭男，凭什么能得到张导的尊重？！ 更何况这特么都不是尊重，而是跪舔。 刘德香一脸懵逼的跟在后面，听张导不断舔着叶凡，几人坐电梯下楼。 “叶先生，您吃完了？”秦连成站在大门口，见叶凡出来，连忙说道。 “没有，送一下张导。”叶凡淡淡说道。 随即他看见一个身影站在角落里。 是秦连成家的那个小明星——高雅慧。 “原来是小慧啊。”叶凡瞥了一眼，轻声道。 秦连成连忙解释，“叶先生，张导给小慧介绍了一个女主的活，今天小慧去送……” “没事。”叶凡笑了笑，“去了之后好好拍戏，有问题找张导，是吧。” 说着，他看向张导。 “那肯定的！”张导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揽的说道。 刘德香站在后面看傻了眼。 抢了自己女一位置的高雅慧就像是小丫鬟一样，一点明星气质都没有，只是低头傻笑。 而且这几个人是什么关系？刘德香的脑子更糊涂了。 送张导上车，叶凡转身问道，“香香，你的脚没事吧。” 刘德香怔了一下，现在哪里还能顾得上自己的脚。 “叶凡，高雅慧你认识？” “我司机的女朋友。”叶凡淡淡说道。 司机…… 女朋友…… 曾经的二线顶级明星，现在虽然在蛰伏中，但谁……不可能！刘德香感觉自己今天受到了太多的打击，她身体晃了一下。 “你没事吧。”叶凡也没去搀扶，高雅慧善解人意的扶住刘德香，笑着说道，“这位是香香吧，我听说了，当红人气小花，以后咱们在一起工作，你要多照顾我哦。” 刘德香脑子里都是浆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抢了自己女一号位置的高雅慧竟然是叶凡司机的女朋友……这个复杂的关系让刘德香欲哭无泪。 这都哪跟哪，叶凡这个软饭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上去吃饭吧。”叶凡淡淡说道，“小慧，你送她上去，我就不去了。” “好咧，叶先生。”高雅慧笑着说道。 “叶先生，这位是……”等高雅慧扶着刘德香进了电梯，秦连成小声问道。 “是雪巧的一个闺蜜。” “叶先生，是不是小慧抢了她的戏？” “没事。”叶凡再一次说没事，“张导那面给的活，这都是命。” “嘿嘿。” 秦连成打开车门，叶凡坐到车上，摇下车窗，深深吸了一口气。 “叶先生，我跟您请个假。” “哦，送高雅慧？” “嗯，一会送您回家，我送她去机场，然后马上就回来。” “去吧。” 叶凡也不是很在意。 很快，高雅慧走下来，她脸上似笑非笑，表情古怪。 “小慧，怎么了？”秦连成见高雅慧的样子古怪，连忙拉住她小声问道。 “进去之后刘德香就哭了，坐在地上哭，可伤心了。”高雅慧笑着说道。 “呃……” “一边哭一边说叶凡这个软饭男……” 说着，高雅慧瞥了一眼灰黑色的车，压低了声音，“你说刘德香本来和叶先生就认识，和叶先生的妻子关系还不错，怎么就一直说叶先生是软饭男呢？” “谁知道。”秦连成鄙夷的说道。 换做几个月前，秦连成也会这么说。可是一切恍然如梦，现在别说让秦连成说叶凡是个上门女婿、吃软饭，就连想一想他都不敢。 自己身边的小明星怎么样，叶先生一句话不说，国内一线大导亲自给找戏。 人家不为了别的，只为今天能来给叶先生买个单。 啧啧，秦连成也想不懂刘德香的想法，估计那女人是脑子进了水。 “去和叶先生说一下，然后你去机场等我。我请假了，一会送叶先生回去，我就去机场送你。” “你呀，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好好吃饭，别总糊弄自己。”高雅慧体贴的说道。 “要不别去了。”秦连成开了一个玩笑。 高雅慧紧紧鼻子，手指捏在秦连成的胳膊里面的软肉上。 “疼，别闹。” 高雅慧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叶凡的车前，捂着衣领深深鞠躬。 “叶先生，多谢您了，我今晚出发。” “嗯，不用客气。”叶凡淡淡说道。 “我……”高雅慧下句话还没说出口，忽然车门打开，叶凡一个箭步跳下来。 高雅慧怔了一下。 “雪巧，你怎么下来了？”叶凡大步走过去。 “我妈打电话，说小舅出事了。”楚雪巧皱着眉说道。 陈嘉利……叶凡一想到这个人，心里就生出无限的无奈。 如果是陌生人，叶凡完全不会在意这种脑壳有包的存在。可他偏偏是陈慧娴的弟弟，对于扶弟魔陈慧娴来讲，重要性不言而喻。 第三百五十九章 要当上门女婿的陈嘉利 “陈嘉利怎么了？”叶凡扶着楚雪巧问道。 楚雪巧叹了口气，但表情还是很镇定，和其他姐妹打了一个招呼，叶凡扶着上了车。 “我妈说小舅他……他……” “他怎么了？”叶凡好奇。 “说他在网上找了一个白富美，两人已经谈婚论嫁了。”楚雪巧无奈的说道。 叶凡哭笑不得。 就陈嘉利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竟然能找到一个白富美，还已经谈婚论嫁，这怎么可能！ 他又不是自己！ 叶凡想到这里，哈哈一笑，牵着楚雪巧的手，“他又不是我，当时我追你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力气。” “瞎说，分明是我追的你，你別想耍赖！”楚雪巧俏声说道。 “嘿嘿。” “叶凡，我妈说家里觉得不对劲，想劝一下，可我小舅就是不同意。” “怎么不对劲儿了。” “上一次他不是都订婚了么，后来对方推了彩礼，这事儿就没了。我妈说我小舅好像受到了打击，也不出门，一直再网上聊天。” “他昨天收拾东西，说是去金陵。那个白富美有个哥哥，中风偏瘫，她在国外，没时间照顾，想让我小舅帮忙照顾一段时间。然后等她回国，两人就结婚。” 中风，偏瘫？ 照顾一段时间？ 叶凡微微皱眉。 不过随即他展颜一笑，“雪巧啊，这事儿交给我。” “我……”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就行。”叶凡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查明真相，给家里一个交代。” “我怕我小舅脾气不好。” “你们跟着，他脾气才会不好。只有我自己的话，他根本不敢闹。” 叶凡说了一个大实话。 楚雪巧怔了一下，随即嫣然一笑。 “那行，回家我和妈说一声。” 秦连成略有些苦恼，但还是说道，“叶先生，咱们先回家？” “嗯。” “那我不送小慧了，让她自己走。”秦连成很干脆的说道，随后启动车子，把楚雪巧送回家。 陈慧娴在家里哭的像是泪人一样，叶凡也不知道丈母娘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看见叶凡送楚雪巧回来，陈慧娴马上迎上去，满眼婆娑的说道，“叶凡，你救救你小舅。” “嗯，我去找他，有地址么？” “没有，他出门之后电话就关机了，家里怀疑他被人绑架。可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你说该不会是……” “呃……不是说去找白富美结婚去了么？”叶凡怔了一下。 “他自己出门前说的，哪有白富美愿意嫁给他的。” 这倒是，叶凡笑了笑，“妈，你放心吧，把他电话号码给我，我找找看。” “叶凡，你一定要找到啊。” 楚雪巧拉住陈慧娴，“妈，让叶凡去试试，能不能找到谁也不敢保证。” 叶凡嘿嘿一笑，揉了揉楚雪巧的头，要了陈嘉利的电话转身出门。 他犹豫了一下，这事儿找李少华应该很简单，但叶凡不想和李家有太多的瓜葛。再说，李家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洪四，是我。”叶凡拨通省城洪四爷的电话。 “叶先生！”洪四惊喜，“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找个人，他离家出走后手机关机，找不到人。” “小事，有号码就行，如果不是专业人士，都能定位。”洪四说道。 叶凡把电话号码给洪四，和秦连成道，“去省城。” “叶先生，好的。”秦连成应了一声，开车直奔省城。 洪四办事极快，不到2个小时，车刚要下高速，叶凡就接到电话，说这个号码在金陵。 只能具体到100米之内，要是找到人的话，还要一点时间。 下了高速，洪四带人已经在路口迎接。 “叶先生，什么人，要怎么办？”洪四表情严肃，能看的出来，这次他是准备上刀山、下油锅的。 叶凡哭笑不得。 “是我小舅……”叶凡无奈的说道，“丈母娘的弟弟。” “……”洪四无语。 还以为是江湖追杀，洪四热血沸腾的去寻找线索。叶先生帮了自己的大忙，可以说一家的命都是叶先生救的，哪怕自己豁出去，也得帮叶先生一次。 但洪四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只是一个小孩子离家出走…… 这特么的！ “叶先生，我的兄弟们已经快到金陵了，您有照片么？”洪四问道。 叶凡把照片传给洪四，邀请他上了自己的车，一路去金陵。 路上，叶凡把陈嘉利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叶先生，我怀疑是传销组织。”洪四皱着眉分析道，“这几年打的严，大多数的这类人都改头换面。不过您小舅……” 说到小舅，洪四看见叶凡的脸微微一僵，马上换了一个称呼。 “陈嘉利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被几个姐姐给惯坏了。”叶凡淡淡说道。 原来是这样，都说一家一本难念的经，叶先生这种有通天本事的人竟然也有家长里短的烦心事。 “叶先生，我说句不客气的，这种孩子要揍一顿。就怕家里心疼，要不然放在我们保安大队，几个月就让他脱胎换骨。” “呵呵，算了。”叶凡笑道，“找到人就行。” 洪四点了点头，开始联系已经到金陵的兄弟。 过了一会，洪四摇头说道，“叶先生，根本不是白富美，你……陈嘉利简直太好骗了。” “哦？” “现在具体的位置应该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面。金陵，这些年经济虽然一般，但房价可是一等一的高。真要是白富美，家里怎么也不能住在这种地儿。” “应该是上当了。”叶凡无奈的叹了口气。 很快，秦连成驱车来到金陵，按照洪四的定位，车开到近郊的一个破旧的小区附近。 叶凡看了一眼，这是一栋几十年的老楼，距离市区很远，拆迁的话……估计下个世纪能轮到这里。 十几栋居民楼里只亮着寥寥的灯光，阳台换了塑钢窗，是现在还有人住的地儿。要是没换的，都已经人去楼空。 这里简直可以拍鬼片，陈嘉利的脑子是怎么想的，白富美家竟然住这种地儿？！ 开什么玩笑！ 第三百六十章 叶凡，你就是嫉妒我 “四爷，找到了。”一个精壮的汉子和洪四汇报。 “叶先生，您看……” “直接去。”叶凡也不多想，简单粗暴一点比较好。陈嘉利那个货，叶凡一想到他，一个头就变成两个大。 车停倒一个黑漆漆的楼下，叶凡抬头一看，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风在钢筋混凝土的高楼之间呼啸着，仿佛有鬼在叫。 唉，陈嘉利的脑子真是进了水，叶凡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大半夜的折腾来金陵，就为了这个货，叶凡略有一点不高兴。 “叶先生，您这面请。” 洪四恭敬的做了一个手势，叶凡走进楼道。 楼道里每层都站着两个穿着安保人员职业服装的男人，他们见叶凡上来，也不说话，安静立正敬礼，举止动作之中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洪四，你管的不错啊。” “都是退伍兵，咱安保公司不能靠着从前的那群小痞子。一点点把他们身上的痞气洗掉，一旦成群，我这公司就别想开下去。” 洪四对这事儿看的极为明白，叶凡笑了笑，他也算是个人才。 来到三楼，门口的人低声说道，“四爷，屋子里有人，刚刚听到声音了。” 叶凡见他拿着一个听诊器，很是专业。从前做什么的，不言而喻。 叶凡抬手，那人会意，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呀！” “物业公司的，检查线路。” “我家没事啊。” 陈嘉利的声音传出来，有些疲惫。 “免费检查，你要是不需要就签个字，以后线路坏了别来找物业啰嗦。” 门打开，站在旁边的精壮小伙子们一个箭步冲进去，简直像防爆演习。 “家里没钱，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陈嘉利第一时间闭上眼睛，人蹲在墙角，双手高举。 叶凡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个小舅。 真特么的怂。 “陈嘉利，是我。”叶凡淡淡说道。 “叶凡？怎么是你？！”陈嘉利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睁开眼睛，见真的是叶凡，一下子来了底气。 “叶凡，你说不让我去麻烦你，我可什么都没做。”陈嘉利指着叶凡说道。 洪四看的心直颤。 他曾经亲眼目睹过叶先生坳折了人的手指，陈嘉利的姿势简直太合适了。 “我特么自己找个女朋友，你们还要拦着，你们到底是不是个人！” 叶凡微微皱眉，“闭嘴！” “我偏不闭嘴，你有本事就整死我！”陈嘉利怒道，“叶凡，你以为只有你能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你能吃软饭，凭什么就不能。” “……” 洪四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你就是嫉妒我！我找的女朋友长得比雪巧好看多了！家里也比楚家有钱，你特么就是……” “你睁开眼睛看看。”叶凡打断陈嘉利的骂声，“这是有钱人家的样子么！” “他们家十年前就移民美国了，家里只留了一个大舅哥在。他和父母关系不好，但怎么也得有人照顾。”陈嘉利鄙夷的说道，“叶凡，你特么就是羡慕我！” 叶凡耸了耸肩膀，陈嘉利的脑回路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就这种谎话他竟然都信。 眼睛扫了一圈破旧的屋子，里屋飘出来一股子臭味。 叶凡微微皱眉，直接走进去。 “你出去！”陈嘉利鄙夷的喊道，“你特么给我滚出去！” “啪~~~”叶凡一记耳光抽在陈嘉利的脸上，把他整个人抽飞出去。 洪四眼皮子使劲的跳，叶先生出手虽然已经留了情，但看起来是真特么吓人。 “你在说话，我整死你。”叶凡冷冷说道。 随后他大步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有一张双人床，床上的床单已经泛着油黑，脏的惨不忍睹。 被子里窝着一个人，他满不在乎的看着叶凡。 四目相对，叶凡清楚自己遇到了一个青皮。 他的眼睛里非但没有恐惧和害怕，反而充满了讥诮，仿佛在嘲弄着叶凡。 “叶凡，他中风了，偏瘫，下不了床！”陈嘉利慌慌张张的爬进来，大声吼道。 “偏瘫？我是医生。”叶凡淡淡说道。 “哦？你职业证书呢，给我看看。闯进我家里，你要是不整死我，我就要你死的很难看。”男人冷静的说道。 “我们是来找人的，当然，顺便给你治病也无所谓。” 叶凡把手伸进帆布书包里。 “呵，碰到不怕死的了。”男人鄙夷的说道，“来，我看你是敢砍死我，还是剁我手脚。” 叶凡微微一笑，取出针盒，捻出一枚银针。 “陈嘉利，你扶我一下。”男人鄙夷的看着叶凡。 陈嘉利怔怔的没动。 “扶我起来，我看他们敢不敢杀了我。要是我死了，我妹妹会回来整死他们的。” 说到妹妹，陈嘉利来了勇气，去脏兮兮的床上把他“大舅子”扶起来。 他半边身子无力，嘴角有点歪，很明显的中风后遗症。 洪四觉得有些棘手。 遇到这种人，马上骑虎难下。现在扫黑除恶势头凶猛，自己闯进来已经犯了规矩。 这要是伤了人，怕是…… 没等洪四想明白，眼前白光一闪，嘴角有点歪的男人猛然从地上跳起来，行动迅速无比，根本没病一般。 “嗷~~~”他一生惨叫，像是哈士奇在月圆之夜对着月亮吼一般。 “中风后遗症？好了吧。”叶凡冷笑说道。 陈嘉利手里一轻，怔怔的看着自己“大舅哥”手捂着手腕，满屋子乱跳，额头鬓角的汗水已经冒出来。 “你不是偏瘫么？”陈嘉利怔怔的看着满屋子乱跳的“大舅哥”，傻乎乎的说道。 “你被骗了，自己还不知道？”叶凡冷笑说道。 “不可能！我和小菲聊了很久的，她说她有一个不争气的哥哥，可是因为……” 叶凡的手指一挥，那枚银针像是变魔术一般出现在他手指之间。 而满屋子乱蹦的男人捂着手腕，满脸错愕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叶凡。 “变魔术总要有个说法，你知道我能让你生不如死，说说吧。” 屋子里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七窍流血 “你有种！”男人依旧很横，可是看叶凡的目光里带着畏惧。 “你没病？”陈嘉利怔怔的看着男人问道。 “你特么才有病。”男人鄙夷的说道，“我就是建了几个微信小号跟你聊天，发几张图片你特么口水流的比狗都长，不骗你骗谁。” “……”陈嘉利一下子傻了眼。 “说什么你都信，看见照片脑子就迷糊，老子就是懒得动，找个人伺候。装的，都特么散了吧。”男人挥了挥手，重新躺到床上，盖上被子蒙头就睡。 临了，他还没忘说一句：“出去关下门，别特么跟长了尾巴似的，门都不关。” 看见这么一个活宝在耍，不管是叶凡还是洪四，都哭笑不得。 这人虽然骗人，可却很痛快，直接说了实话。 但他可是真懒，叶凡也算是识人无数，从来没见过这么懒的人。 关键是他为了更好的懒下去，还上网骗了一个不要钱的保姆。 “走吧。”叶凡摇了摇头，见陈嘉利蹲在墙边用手捂着脸，便抬脚踢了他一下。 “不对，你们合伙骗我，是不是！”陈嘉利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猛地站起来说道。 “喂，让他死心。”叶凡和那个懒汉说道。 “三个号，都在我手机上，没有密码，你们自己看。”懒汉眼睛都不睁，懒洋洋的说道。 就这么几分钟，他已经要睡着了。 陈嘉利双手颤抖，拿起脏兮兮的手机翻看。 “剩下两个手机在抽屉里。” 懒汉顺便补充了一句。 陈嘉利越看脸色越白，惨白惨白的，像是一张白纸。 叶凡冷冷的看着陈嘉利，生怕他情绪失控，暴起伤人。 但陈嘉利纠结了一会，委屈的像是个孩子，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叶凡远远的看见微信头像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就这，就能骗陈嘉利，这货是不是没长脑子。 “把人带走。”叶凡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看陈嘉利的样子，洪四也感慨不已。 要不是有叶先生找到这个铁憨憨，他怕不得在人家当免费的保姆好多年？ 真不知道到时候这出闹剧怎么收场。 “兄弟，我们走了。”叶凡摸了摸帆布书包，拿出一个钱包，从里面取出两张绿纸。 “这是一千美元，拿去喝茶。” 懒汉听到一千美元依旧懒得动，只是把手从被窝里伸出去，冲着叶凡挥了挥，示意他们自己走。 离开这里，叶凡看着魂不守舍的陈嘉利，无奈的说道，“你挺大个人了，就不知道给你爸妈省点心？” “我看你当上门女婿当的挺好，就琢磨着我能不能也当上门女婿。都是人，我有什么不能干的。”陈嘉利眼睛灰突突的，一点生机都没有。 上门女婿…… 叶凡叹了口气。 这货心里想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奇葩。 自己和楚雪巧是大学同学，情投意合，毕业之后也没花楚家一分钱，怎么就上门女婿了。 不过这些话也不用和陈嘉利说，说了他也听不懂。 “洪四，辛苦了。” 上车之后，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这不是应该的么。”洪四笑道，“您太客气了。” 叶凡也不多说什么，先给楚雪巧打了一个电话，说了陈嘉利的事情。 楚雪巧也听傻了，陈嘉利竟然笨成这个样子，很难让人接受。 叮嘱叶凡回家的时候小心点，两人说了几分钟便挂断电话。 看着茫茫夜色，叶凡心情有点小小的复杂。 陈嘉利这货是真特么不省心，而且突发奇想，竟然要去当上门女婿……叶凡哭笑不得。 车默默的在开着，秦连成已经渐渐习惯了司机的角色，不该说话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 洪四觉得无聊，见叶先生在小憩，没有说话的心情，他拿出手机翻看。 过了一会，洪四的喉咙忽然发出咯咯的声音。 “怎么了？”叶凡皱眉问道。 “叶先生，这是楚怀天么？”洪四把手机付给叶凡。 楚怀天？ 这个名字已经陌生到叶凡几乎忘记。 手机里洪四在看一个视频，楚怀天挣扎着从一间手术室里爬出来，眼睛、鼻子留着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七窍流血似的。 这是…… 就连叶凡都怔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所谓的七窍流血其实在日常里很少能见到，而楚怀天非但七窍流血，还……还从手术室里爬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叶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洪四一脸懵逼的问道。 叶凡摇了摇头。 他仔细看了一下视频。 …… …… 几个小时前，楚怀天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等他的是一群陌生人。 这群人和楚怀天做了一个手势，被平车推进去。 手术室的医生、护士像往常一样准备手术，护士给楚怀天埋针，医生准备消毒做手术。 他的肠道造瘘可以放回去了，这也是楚怀天一直以来的心病。因为病情严重，他走了很多家医院，才有一家医院的医生把他收下。 上了手术台，心电监护显示一切正常。 手术室里飘荡着悠扬的音乐，医生护士各自忙碌着。 忽然，楚怀天从手术台上爬起来，一把薅掉手臂上的针头。 他的动作很粗野，针头把血管带破，鲜血直流。 “你干什么！”手术室护士惊讶的喊道。 可是随即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全都傻了眼。 楚怀天眼睛里流出红色的血液，很快，鼻孔也开始流出一样的液体。 是什么药用错了么！ 医生护士同事懵逼，这是重大责任事故，根本没有可能解释的那种。 楚怀天挣扎着从手术台上爬下去，“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手术室护士下意识的要去扶他，却被楚怀天抄着点滴架子砸在头上。 “滚！”楚怀天恶狠狠的说道，随后一把抄起针头，针尖像是匕首一样闪烁着寒光。 医生护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傻了眼。他们想帮助楚怀天，可是每每靠近，都会被楚怀天用针尖逼走。 就这样，楚怀天眼睛、鼻孔冒着血，一步步爬向手术室大门。 患者家属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开始敲门。看门的护士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正在交流，七窍流血的楚怀天出现在视野里。 第三百六十二章 你没看出破绽？ “叶先生，医院这也太过分了。”洪四把视频看完，低声说道。 叶凡没说话，眼睛眯了起来。 洪四被气的脑子嗡嗡疼，只要是还有一点良知的人，排除楚怀天的身份，都会义愤填膺的指责医院。 这群没有良心的医生，怎么敢这么做，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叶先生，我知道您平时对医生总是很照顾。中心医院的那个蔡院长，换别人压根不会理会，毕竟又没招惹到自己头上。” 洪四沉吟了良久之后，还是忍不住说道。 “可这次……您说说，这好端端的人竟然……也说不上好端端。楚怀天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但咱们就事论事，神都的医院真心是黑啊。” 叶凡眯着眼睛，一次又一次的看视频。 视频里，楚怀天七窍流血，好像是恐怖片里马上就要挂掉的路人一般，拼命的往出爬。 地上，楚怀天拖曳出来一道淡淡的血迹。 他太过于慌张，以至于粪袋脱落，地上还有淡绿色消化液的痕迹，看起来直接击中所有人的心。 仿佛进了手术室就像是进了地狱，医生护士都是恶魔，已经把楚怀天开膛破肚一般。 洪四见叶凡不说话，他叹了口气。 老江湖了，见过无数惨烈的事情，原本不应该这么激动才是。 可刚刚大半夜的，忙了一天，脑子不转个。忽然看见视频里一个七窍流血的人爬着出来，洪四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这种情况别说是亲眼目睹，连想都想不到。 真特么的，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连良心都没有的么？ 洪四气愤的坐在叶凡对面，车里虽然宽敞，但却让洪四感觉分外压抑，连口气都喘不上来，憋闷的厉害。 过了很久，叶凡忽然说道，“洪四，帮我联系……算了，我找李紫涵。” 找李家小公主？叶先生这是要去平事？ 洪四怔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 不过想来也是，叶先生是天医，可能他本能的就要护着天下所有的医生。 现在的医生啊，脑子里已经想的不是治病救人，而是…… 洪四正在腹诽着，叶凡拨通了李紫涵的电话，“紫涵，我看媒体上有一段视频，医院手术室里有个人爬出来。” “我也看见了，神都都炸了叶先生。现在那个患者和患者家属也没闹，就蹲在医院门口哭，后面还有视频，看着特别惨。”李紫涵也有点愤怒。 “能控制一下舆论么？”叶凡问道。 “……”李紫涵沉默了几秒钟，轻轻叹了口气，“叶先生，这件事您说晚了，现在基本能看的人都已经看见，再做什么，基本没有效果。” 叶凡微微一怔。 “叶先生，在我的印象中医院不是这样的啊。”李紫涵还是心里向着叶凡，她轻声说道，“怎么……怎么会让人爬出来呢。” “本身也不会，爬出来就是问题所在。”叶凡道，“还没麻醉，光是建立了静脉输液通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叶先生，您怎么考虑？” “这样，你帮我联系一家分量足够的媒体，我来解决这件事情。” 叶凡淡淡说道。 李紫涵诧异，“叶先生，您别介入。我知道您是天医，想护着天下的医生、护士。可……咱说实话，这事儿医院本身就不占理。” “要是您也陷进去，事儿肯定没什么，但……总归是不好。” “呵呵，你想多了。”叶凡淡淡说道。 “……”李紫涵无语。 挂断电话，叶凡和洪四说道，“洪四，你手里有没有什么人，戏精上身的那种。” “呃……”洪四心里一阵腻歪。 江湖上讲究的是盗亦有道。 虽然还是会有一些意外，但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什么事儿都肯做的那种烂人其实并不多。 都是为了一口能活命的饭，但最基本的底线还是有的。 叶先生要做什么？ 他难道为了护着这家没良心的医院，竟然要突破底线？ 见洪四马上不说话，叶凡微微一笑，“洪四爷？” 声音微扬，洪四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叶先生，您别，您别，我手里有这种人。三教九流，我大多认识一些，您需要什么人，我给您找就是。” 叶凡含笑看着洪四，“洪四，这么多年，你能在江湖上活下来，还真是不容易。” “……” 洪四怔了一下，叶先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湖上讲，不怕人设套，但凡是圈套，都会有破绽，只要抓住破绽的话结局如何还说不好。” “是，您教训的对。” “看你心里不服，来，我给你讲讲问题出在哪。”叶凡淡淡说道。 问题？ 洪四怔了一下。 铁板钉钉的事实就在眼前，叶先生却说有问题，这不是屁股坐的歪还能是什么。 不过洪四还是乖乖的坐到叶凡身边，屁股搭着一点点的车椅，几乎是半蹲的姿势。 “喏，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叶凡把视频暂停，手机交给洪四问道。 问题…… 画面里，楚怀天脸上都是血道子，看着特别凄厉、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他刚从手术室里爬出来，手抓着手术室的铁门，鲜血滴滴答答的从胳膊上滴落。 身后，楚怀天爬过来，留下一道痕迹。 有红色，那是血；有绿色，是楚怀天粪袋掉了，流出来的消化液。 甚至还有粪便，看着…… 在恶心之余，更增加了一些阴森、恐怖，甚至激发起人们心里的怜悯之情。 医院得心黑到什么程度，连一个大便都保不住、排便靠粪袋的人失魂落魄的爬出来。 至于叶凡说的问题，洪四根本没看出来。 如果硬说有的话，也是医生、医院的问题，一个靠粪袋排便的人能有什么问题！ 洪四心中微微不屑，但不敢得罪叶先生，只能叹了口气，随后沉默下去。 “做的真的天衣无缝么？连你这种老江湖都看不出来破绽？”叶凡问道。 “叶先生，什么破绽？”洪四奇怪。 “你看楚怀天身后的痕迹。” “有血，还有粪便。唉，叶先生您说，这人……” 洪四的话没说完，就被叶凡打断。 第三百六十三章 影后级别的表演 “要做手术，术前需要禁食水、灌肠。虽然是外置的肠道，步骤还是不少。”叶凡淡淡说道。 洪四怔了一下。 “有粪便，意味着楚怀天根本没想做手术。嗯，这么说你能听懂吧。” 洪四恍惚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知道术前准备都有什么，但叶先生说的似乎有点道理的样子。 “至于七窍流血，只是一个小手段，障眼法而已，没什么。你去找人，来了之后我让你看看。” “呃……” “对了，你知道会演戏是什么意思吧。” “叶先生，您请明示。”洪四觉出来哪里不对劲儿，他生怕自己把叶先生的事情办砸了，便详细问道。 “说哭就哭，不要干嚎的那种，你手下有这种人么？” 洪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去找。” 压抑住心中的好奇，洪四开始打电话联系人。 回到天河，叶凡没回家，而是来到郑大年的保安室。 一老一少两个人站在保安室门口等着，叶凡看了一眼，竟然是老熟人。 王亮的朋友，范老先生的女儿生病，说肩膀上坐个人的那次，范老先生请了一位假道士去“做法”。 没想到这位竟然被洪四给请来，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眼睛大大的，看着特别机灵。身上穿的很朴素，和叶凡有一拼，但却干干净净，让人心生怜惜。 假道士见叶凡一起来了，怔了一下，但马上敛容道，“四爷，有什么事儿您吩咐。” “叶先生，这位叫庄永志，平时假冒道士挣点钱。他从前北地那面帮人哭过丧，说哭就哭，比现在的那些演员强多了。” 叶凡点了点头，“庄永志，我们见过。” 洪四怔了一下，见庄永志对叶凡点头哈腰的，马上猜到了一部分事实真相。 “稍等一会吧，我找了人送药来。”叶凡淡淡说道。 进了保安室，郑大年等人恭敬的站在叶凡身边，但谁都没说话。 没人知道叶凡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进来一位瘦高的男人，他见保安室里一派森严的气氛，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收敛起来。 仔细看，洪四、郑大年站在叶凡身边，像是手下一样，更是诧异。 “邹医生，来了。”叶凡淡淡笑道。 这位，是叶凡曾经拜访过、给楚雪巧做手术的那位幸存的地下诊所的黑医生。 “叶医生，您要的利福平我给您带来了。”邹医生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架势。 本来以为叶先生是要利福平治疗肺结核，但却万万没想到事情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谢了。”叶凡看了一眼药，“庄永志，四片，口服。” 假道士庄永志怔怔的看着邹医生手里拿着的药，咽了一口口水。 “叶先生，这是……” “利福平，治疗肺结核用的。长期服用，会对肝肾功能造成一点点的影响。只吃一两次，完全没为题。”叶凡淡淡说道。 庄永志也不多说什么，接过药，分给身边的小女孩一份。 “等等，她也要吃？”叶凡问道。 “叶先生，主要靠小翠。”庄永志笑道，“我不行，水平比小翠差了很多。” “哦？”叶凡饶有兴致的看着小翠。 小翠和叶凡对视，眼神里没有恐惧，清澈透明。只一瞬间，小翠的眼睛开始红起来，泪水仿佛决堤一般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江湖之中，藏龙卧虎，叶凡也颇为感慨。 就小翠的这本事，介绍给张导都不为过。 不到3秒，小翠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行了。”叶凡点了点头，很满意。他犹豫了一下，毕竟小翠才十几岁的样子，“你吃一半的药量。” “叶先生，我今年十八。”小翠似乎猜到叶凡心里的想法，马上回答道。 “就是看着小，我已经成年了。” 叶凡没矫情，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洪四、郑大年都一脑门子浆糊，邹医生本来大半夜送药过来马上就要回去，但他心里好奇，也留下来看着。 半个多小时后，叶凡说道，“再哭一次。” 洪四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庄永志的脸皱起来，在酝酿情绪，可是他身边的小翠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泪流满面。 然而！ 这次和刚刚那次不一样！ 在小翠的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不再是晶莹剔透的，而是…… 而是…… 红色的鲜血！ 我勒个大槽的！ 洪四、郑大年都傻了眼，叶先生这戏法变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家竟然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肯定是利福平的事儿，但治疗肺结核……这药不是什么神秘的药物，两人也都听说过。 要说是利福平的事儿，他们还真就不信。 别说是洪四和郑大年，连邹医生这种老江湖都被吓了一跳。 他仔细想了半天，小声问道，“叶医生，利福平吃完之后体液会改变颜色，是这个道理么？” 叶凡微微一笑，“就是个小戏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大的事儿呢。” 庄永志早就被吓傻了，他怔怔的看着身边的小翠，双腿打颤。 “行了，准备出发。”叶凡道，“去神都，你们……” “叶先生，要是这样的话，您看看我的想法行不行。”庄永志刚刚没哭出来，着急表现，便深深鞠了一躬，和叶凡说自己的计划。 …… …… 神都，第三人民医院院门口，十几个衣衫褴褛、一看就是院方偏僻农村的农民的人席地而坐。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不作不闹，只是坐在地上哭着。 旁边围观的人很多，至少有几百人，手里拿着手机拍照。 在这伙人正中心，楚怀天躺在地上，眼睛、嘴角的血迹还在，看着触目惊心。 尤其是他肠道在外面翻着，还有绿色的粪便挂在肠道上。 “医院到底在干什么，这不是杀人么。” “唉，现在的医院心黑的跟什么似的，哪是治病救人啊，去了死的更快。” “看着真可怜，这帮天杀的医生。” 第三百六十四章 群情激愤 神都第三人民医院的院方也炸了。 舆情无法控制……别说控制，楚怀天那副模样，就连院领导们看着都觉得凄惨。 把手术室的流程整理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问题的地儿。又调取监控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帧画面都没放过，依旧没有发现问题。 所有人都懵逼了，完全不知道患者为什么忽然七窍流血，从手术室的手术台上爬下来。 这种事情，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经历过。 …… 事情在酝酿，仿佛暴风眼在汇聚着摧毁一切的力量似的。 叶凡和庄永志、小翠上了李家的飞机，直接赶奔神都。 在飞机上，庄永志好奇的东看西看，而小翠则鼻观口、口观心，坐的像是一个大家闺秀。 叶凡对这位演技超一流的小翠很有兴趣，说哭就哭，听着简单，其实却难比登天。 小翠是个人才。 庄永志也是人才，他的计划几乎没有破绽。 …… 来到神都，下了飞机，有李家的车到机场接叶凡等人。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见叶凡带来两个人，都不知道叶先生是什么意思。 上车之后，李紫涵很谨慎的说道，“叶先生，这件事情说实话并不算什么。但您要保医院，这就很难了。最开始要是控制的好还没事，但医院那面最开始都懵了，事态已经失去控制。” “嗯，没事。”叶凡淡淡说道。 见叶先生一副淡然的模样，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怔了一下。 叶先生平时看病，可以说是妙手回春。各种神奇的事情层出不穷，现在她们已经习惯，不管发生什么都觉得是应该的。 可眼前这事儿，似乎和治病没有任何关系才是。 肯定是医院的医生心黑，看患者穷，就不知道下了什么手段。 虽然平时都是私立医院爆出类似的事情，比如说患者躺到手术台上，再不断的加价。 但人家私立医院那是要钱，第三人民医院这特么是要命。 叶先生要怎么解决？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百思不得其解。 “叶先生，我找了国内最著名的几个媒体，不过您确定么？”李紫涵小声问道。 “确定，有什么不确定的？”叶凡笑了笑。 “我的意思是……唉。这事儿很难洗白，真的，叶先生，您相信我。” “紫涵啊，有时候眼见未必是真。” “……”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见叶凡坚持，都叹了口气。 “小姐，媒体已经到三院门口了。”助理小沫捧着平板电脑，和李紫涵汇报道。 “叶先生，我这面都准备好了。除了几个大型媒体之外，还有有影响力的大v、各种自媒体。流量根本是全国顶级的，您放心。” 见叶凡坚持，李紫涵也不再劝，开始和叶凡汇报自己这面的情况。 叶凡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特别好奇，不知道叶先生这次会怎样“妙手回春”。 来到三院旁，李紫涵并没有带着叶凡直接去三院门口。那面拥挤无比，已经有交警维持秩序。 李紫涵带着叶凡来到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进了总统套房，窗口摆着一个军用望远镜。 “叶先生，在这里看吧。”李紫涵笑道，“可以亲眼看，我也派人去那面做现场录制，可以实时共享。” 叶凡直接坐到沙发上，“看直播。” “好。” 助理小沫打开电视，和前面的人联系，很快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楚怀天那张熟悉的脸庞看着……叶凡觉得恍如隔世。 这货要不是心狠手辣，想要杀楚雪巧，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叶凡只是想让楚家的人在楚九渊的灵牌前跪下认错，但楚家连老带少，心思坏到了极致，这才阴差阳错的走到今天。 “叶先生，这位是您……” “嗯，是雪巧的堂哥。” “唉。”李紫涵叹了口气。 有关于叶先生的事情，她也有所了解，毕竟在叶家住了那么多天。一直到楚雪巧醒过来，李紫涵觉得不方便，这才回到神都。 放着叶先生这种大腿不抱，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看着挺吓人的，叶先生，您能说说是怎么回事么？”李紫涵问道。 助理小沫也把目光投向叶凡。 叶凡淡淡一笑，“看着吧，不急。” 音响里传来现场乱糟糟的声音，所有人一边倒的指责医院没有良心。 相对于院方现在还没给出一个答案，大家都认为这是做贼心虚。要不然为什么不说明事实真相？这个大瓜太大了，以至于连神都李家的小公主都有些望而却步。 现场很多网红也在做直播，他们义愤填膺，有人甚至指着医院在骂，甚至有人为了博眼球，拿石头砸医院的玻璃。 场面几乎失控。 院方只有医务处长垂着头站在那群人面前，一个满嘴大黄牙的人正在和医务处长说事情。 因为现场吵闹，叶凡也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谈什么。 估计是钱的事儿谈不拢。 楚怀天一伙人把戏做到了极致，不可能是一二百万能解决的。 但院方估计也只能拿出来一二百万，要是再多，麻烦的事儿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医务处长能定下来的。 李紫涵看了几眼屏幕，接下来便用眼角余光看着叶先生。 她和助理小沫都很好奇叶先生到底怎么解决这件事。 在李紫涵看来，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就算是证明了对方作伪，网上舆论已经形成一股子风潮，很难在段时间内纠正。 而且网上还有各种“理中客”，他们分析问题长篇大论，本来简单的事情都能变得更复杂，又何况眼前这种事儿。 叶先生也不知道…… 李紫涵还在琢磨，忽然听到助理小沫发出“呀”的一声惊呼。 她连忙看屏幕。 屏幕上，一老一少两人从人群里走过来。 两人衣着破烂，一看就知道和对面那伙人是一起的。老人跪在为首的大黄牙身前，抱着他的大腿开始痛哭流涕。 “声音呢！”李紫涵怔了一下，随即说道。 “我这就……” 助理小沫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人都傻了。 屏幕里，一老一少两人七窍流血，看着比楚怀天更惨。 这特么是惊悚片么？！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叶先生无所不能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怔怔的看着屏幕，都看不懂眼前这一幕。 如果说楚怀天七窍流血从手术室里“爬”出来，让人心生怜悯与对医院的痛恨的话，那么眼前这一幕的出现，即便是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事儿不对。 “一号一号，凑近点，听他们说什么。” 助理小沫马上打开对讲机，和前方的人联系。 叶凡觉得有趣，李紫涵玩的这一套像极了前方有前线记者，后方的人在不断联系他们做直播。 “收到。” 音响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压的很低，但很清楚，李家用的通讯耗材果然是一等一的。 几秒钟后，叶凡听到熟悉的声音。 小翠哭着说道，“大哥，我爸身体不好，实在干不动了。吃药吃的多了，他的肝脏已经快衰竭了。” 说着，屏幕里的小翠撩起庄永志的裤脚。庄永志的腿黄乎乎的，看着特别吓人。 “我爸已经不行了，求求你饶了他吧。我以后做牛做马，大哥你说什么我做什么还不行么。” 那个一直和三院医务处长交流的汉子傻了眼。 这两个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七窍流血”跑到自己面前抱着大腿哭！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汉子怔怔的看着庄永志和小翠，大脑一瞬间短路了。 “大哥，我还行，都是孩子不让，你放了她，我还能干的动。”庄永志哭着说道。 “爸，你已经肝衰竭了，医生说要换肝。我把我的肝还给你……” “不行，你还年轻……” “七窍流血”的父女两人哀嚎着，凄惨的声音让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留下了同情的泪水。 “我不认识你们，都特么滚蛋！” 那汉子“醒”过来，知道这是有同行作祟！也太特么不讲江湖道义了，怎么能…… 他下意识的踢了一脚，想要把抱着自己腿的庄永志踢开。 没用多大的力气，但庄永志却像是葫芦一样滚到一边。 小翠死了爹一样惨叫着，手脚并用爬过去抱住“晕死”的庄永志痛哭。 这一幕，可要比楚怀天从手术室里爬出来还要震撼。 楚怀天看傻了眼，这对父女是谁？他们怎么也会“七窍流血”？！ 不光是楚怀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刚刚那汉子踢了一脚，再有庄永志和小翠杜鹃啼血一般的哭诉让围观吃瓜群众愤怒起来。 “你特么怎么能打人！” “把他抓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这伙人就是医闹，抓起来抓起来，良心都特么坏了，人家都肝衰竭了还让人吃药去当医闹！” 无数声音瞬间从音响里冒出来，哪怕距离现场很远，光是听围观群众的愤怒骂声，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能感受到那种同情与被欺骗后的怒火。 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叶凡。 “叶先生，这是怎么个说法？”李紫涵怔怔的问道。 她是彻底傻了眼。 曾经目睹过无数娱乐圈的骚操作，李紫涵曾经认为这件事情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赔钱，让事情冷却下去。 叶先生的做法只是火上浇油，根本没有用。 但叶先生坚持，也只能随他。 李紫涵甚至还隐隐抱着事情糜烂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自己好看看无所不能的叶先生到底会如何狼狈的想法。 可…… 眼前这一幕证明，叶先生的确无所不能！ 在所有人都认为事情无法收拾的时候，叶先生竟然力挽狂澜，用一老一少两个人就把事情完全逆转！ 这特么的！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说了你们也不懂。”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李紫涵拉着叶凡的胳膊，娇声说道。 叶凡淡淡的看了一眼，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李紫涵怔了一下，缓缓松开手。 “利福平在肝脏中可被自身诱导微粒体氧化酶的作用而迅速去乙酰化，成为具有抗菌活性的代谢物去乙酰利福平，水解后形成无活性的代谢物由尿排出。” “……”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听的云里雾里。 叶先生没说错，果然说了自己也听不懂。 “简单说，很多患者服用利福平后，大小便、唾液、痰液、泪液等可呈橘红色。偶而可以遇见白细胞减少、凝血酶原时间缩短、头痛、眩晕、视力障碍等症状。” “体液变成橘红色，灯光不好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淡淡的血。这就是一个障眼法，没什么奇怪的。”叶凡笑着说道。 “利福平不是治疗结核的么？”李紫涵怔怔追问。 “只是一个副作用而已，被有心人利用，看起来像是七窍流血。想要七窍流血，哪有这么简单，又不是武侠小说，吃了鹤顶红。” “……”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无语。 这都特么什么跟什么！ 果然就像是变戏法，戳穿之后简单的让人无语。可当时看见社交媒体上的视频时，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义愤填膺，认为是医院不当人，这才会出现这类事情。 真特么的，自己的同情心竟然被利用了！ 李紫涵随即开始有些愤怒。 “小沫，让前面抓紧时间把舆论造起来。”李紫涵说道。 “是，小姐。现在已经有十几个大v发视频了，这段视频……根本不用配文字，直接说明问题。” 事情就这么被反转了，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很无语。 很快，网络上的吃瓜群众们被反转视频弄的目瞪口呆，尤其是那汉子一脚把庄永志“踹”开的动作和小翠抱着“晕死”的庄永志痛哭的画面，让所有人出离愤怒。 已经不用再发动水军煽风点火，光是正义群众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把这伙人给淹死。 “叶先生，您……您还真是无所不能啊。”李紫涵感叹道。 “呵呵，就是个障眼法，什么无所不能，别胡说。”叶凡微笑说道。 叶凡虽然谦虚，但无论是李紫涵还是助理小沫都知道这件事的难度。 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这么完成了，而且干净利索，不给对方翻盘的机会。 绝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自作自受 “叶先生，您真是厉害。”李紫涵由衷的赞叹道。 “这是常识。”叶凡淡淡说道。 李紫涵怔了一下，随后苦笑。 常识么？那么多医生都不知道，怎么会是常识。 随着时间推移，根本不需要酝酿，舆情直接逆转。网络上最开始有医生看明白了，从理论上分析，给出接近于事实的答案——口服利福平导致橘红色体液。 于是，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一群人马上被人肉，尤其是楚怀天，更是被扒出是天河楚家的嫡孙。因为酒后驾车走山路，跌落悬崖，这才造成现在的后果。 酒后、山路，这几个关键词引发了所有人的反感。 这尼玛就是活该啊！ 虽然不是事实真相，但大家都这么认为，于是楚怀天被无数的人鄙视，网络上有关的帖子铺天盖地。 李紫涵最开始生怕还有变化，找了一些水军。但很快发现哪怕是水军拿钱发帖，也被淹没在大海里。 富二代变成医闹，这个标题足够震撼。 院方被这目不暇给的变化给惊呆了，一直到这群医闹被拘留，这才反应过来。 又过了几个小时，陆续有医生说这伙人曾经在自家医院以相同的方式闹过事，但机缘巧合，当地医院都迅速赔钱了事。 于是这伙人一路北上，神都三院已经是第七家医院。 没想到在这里翻了船。 带头的老大百口莫辩，他心里也奇怪，那一对妇女到底是江湖上哪家的人，怎么就出来坏了自己的好事。 叶凡等了一个小时，见事情已经不可能再有变化，就先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叶凡起来，洗漱完毕，发现助理小沫的留言。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群人，一个个容颜憔悴，头发像是杂草一般。 “叶医生，谢谢。”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您是……” “叶先生，这位是神都三院的孙院长，昨天他都懵了。”助理小沫笑着说道，“知道是您的安排后，他说什么都要当面表达感激。” “客气了。”叶凡笑了笑。 “叶先生，可能在您看只是举手之劳，但……我那时候已经懵了。对方张口就要一千五百万，我们也给不出来。要不是您帮忙，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了局。” “没事的，都是同行，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叶凡淡淡的说道。 “叶医生，为了表达感谢，我们中午安排了一个饭局。您千万别推辞，我们就是为了当面表达感谢！”王院长深深鞠躬，叶凡隐约能听到他腰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呃……”叶凡犹豫了一下，但看见王院长保持着很别扭的姿势不起来，便笑着说道，“行，那就订中午。小沫，帮我约下午的航线，我回天河。” “好的，叶先生。”助理小沫应了下来。 叶凡和王院长聊了一会，王院长讲述了昨天出事之后的各种事情。 他们不是没有反应，而是这伙人经过几家医院的“练习”，业务越来越熟练，又遇到楚怀天这么一个正经需要手术的人，所以准备来神都玩一次大的。 出事之后他们找的自媒体第一时间就把事情捅出去，压根没给王院长时间和机会。 所以事情愈演愈烈，闹的沸沸扬扬的。 可也正是事情闹的太大，加上有楚怀天的存在，所以最后叶凡注意到了这件事，并且出手把一众医闹彻底打翻。 也算是巧合，叶凡知道这伙人最少都要判几年，而楚怀天属于主谋之一，虽然有病在身，也免不了1-3年的监禁。 楚家这回是彻底完了，叶凡无奈的想到。 自己也没想做什么，最开始叶凡只想让楚家所有人跪在楚九渊的灵牌前道歉，给自己去世的岳父讨一个公道。 万万没想到楚家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把自己给玩死了。 这人呐，还真是不能有什么坏心眼。 叶凡也是无奈。 中午，王院长很客气的请叶凡去吃饭。 医院的小灶食堂，伙食虽然比不上最顶尖的饭店，可胜在清净。 陆续上菜，叶凡笑吟吟的看着众人。 王院长站起来，举着满满一杯酒，“叶医生，咱们是同行，大恩不言谢。这杯酒我干了，您不能喝就以茶代酒，我们就是为了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说话，王院长的表情能看出来他的确感激叶凡，以至于行为略有点小失态，酒喝的特别多。 敬过酒，叶凡比较满意，没人看不清楚状况，逼着自己喝酒。 “叶医生，您是哪家医院毕业的？”王院长问道。 “我是半路从医。” 半路，王院长心里特别感慨。 神都三院，全国排名前三十的大型三甲医院，博士后毕业都未必能进来。 这么一群高材生，结果还要叶医生搭救。 “您在哪家医院高就？” “之前当过一段时间的无国界医生，现在在家。” “我也当过无国界医生，那时候在阿富汗。”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医生说道。 叶凡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亲切，两人聊起来。 饭吃的很快，因为王院长情绪激动，一瓶子白酒几乎一个人全都在短时间内喝进去，很快就高了。 看着王院长醉态可鞠的样子，叶凡略有点无奈。 “叶医生……叶医生，感谢，所有的话都在酒里。”王院长再次举杯。 “王院长，你到量了。”叶凡淡淡说道，“差不多就这样吧，咱们说会话，我就回天河了。” “叶医生，您有没有时间，我想给您申请一个我们医院的客座教授。就怕您没时间，要是由您在，以后遇到什么事儿我们都不害怕了。” “再说。”叶凡淡淡一笑。 王院长红着眼睛，仰头又是一大杯酒灌进去。 很快，就像是叶凡说的一样，王院长不胜酒力，脸通红通红的。 “我……去趟卫生间。”王院长趁着还有最后的意识，连忙说道。 可惜，他刚刚站起来，一转身就“呕”的一声吐了。 其他医生连忙去搀扶王院长。 “呀！”一声尖叫，“这是什么鬼东西！” 第三百六十七章 这玩意该不会是哪吒吧 叶凡微微皱了一下眉，他站起来走过去。 王院长身前一片污秽，酒精的味道刺鼻。但这都是小事，在他嘴边，挂着一个……肉瘤。 肉瘤底部有坏死和溃疡、糜烂，散发着一股子的恶臭味道。 这特么是什么？！ 连叶凡都怔了一下。 这玩意是真没见过。 “王院长。”叶凡轻轻的喊了一声。 肉瘤有一根长长的蒂，王院长看见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出了一身冷汗，酒直接醒了。 “这是什么玩意！”王院长怔了一下，小声说道。 声音颤抖，能看出来王院长怕的要命。 叶凡皱眉问道，“王院长，从前你有感觉么？” “无进行性吞咽困难，无呼吸困难和发热，既往也没有胃食管和咽喉疾病，无家族史，无体重减轻。” 王院长不愧是医生出身，哪怕是放弃临床工作很久了，一张嘴也是临床的这一套。 远远要比问其他患者舒服。 叶凡听他说了一连串的无，轻轻点了点头。 “准备内镜室，我看看是什么。” “叶医生，您……” “我会，要不我看着，您找三院的主任来。”叶凡面对质疑，淡淡回答。 “别，叶医生，您来，我找人去准备。”王院长马上说道。 “内镜室先准备，咱们去ct室。” 好好的一顿午饭这就结束了，叶凡似乎忘记了下午的飞机，先陪着王院长去ct室。 “王院长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 “该不会是哪吒的那个肉乎乎的东西吧。” “瞎说什么。” 叶凡听到三院的其他人在后面小声议论，微微摇了摇头。 “叶医生，您觉得是什么？”刚刚那名当过无国界医生的主任问道。 “我感觉像是纤维脂肪瘤。” “我觉得也像，可是直接吐出来……这种不太常见。” “里面该不会是个孩子吧。”有人小声说道。 “别闹。”叶凡回头看了一眼，冷冷的说道，“作为一名医生，你应该相信科学。” 助理小沫一直跟在叶凡身边，她听叶先生这么说，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天医，竟然每天挂在嘴边的话是科学。 怎么听怎么不像是真的。 正说着，叶凡忽然快走两步，一脚踹在王院长身边的一人腰上。 “哎呦~~~”那人摔出去老远，捂着腰喊疼。 “你是医生么！”叶凡严肃的问道。 “我……” “叶医生，他是院长办公室主任，不是医生，您……怎么了？”王院长怔了一下。 “这玩意送回去，有可能会引起窒息，自己用手拿着，赶紧去做检查。”叶凡严肃的说道。 “窒息？” “纤维脂肪瘤起源于颈段食管，通常在上食管括约肌水平，最常见的主诉是吞咽困难和体重减轻，伴肿瘤回涌至咽和口内。 它所导致的窒息源于回涌导致的上呼吸道阻塞，一旦诊断确立需急诊处理。”另外那名当过无国界医生的主任马上说道。 一看他就是学院派，说话一点都不通俗。而叶凡则根本懒得解释，不管什么都是一句——说了你也不懂。 院长办公室主任一脸委屈，他讪讪的自己站起来，跟在后面去了ct室。 影像出来的很快，显示带蒂的团块起源于咽喉部，王院长的舌和喉部正常。 王院长仔细看了半天影像，看完之后小声问道，“叶医生，您说这要是切开，里面不会蹦出来一个怪物吧。” 他的嘴张着，姿势古怪，说话含糊不清，一脸惶恐。 叶凡哭笑不得。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吐”出来的肉瘤，还真心是很少见，至少叶凡只在杂志上看过，没有亲眼见。 这次碰巧遇到，叶凡手痒，一定要亲手把这玩意切下来。 “你们医院就没个陪着的人么！” 正看着片子，忽然听到走廊里有人吼道。 “我妈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叶凡抬头，看见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用轮椅推着一个老太太来做检查。 其中一个男人看起来很不满，对ct室的医生吼道。 “都是家属进去陪着。”ct室的医生连忙解释了一句。 “有辐射，你们怎么不进去。”男人特别不满的说道。 “偶尔承受一次辐射不要紧。” “你怎么不去。” 叶凡皱眉，转身走出ct室，看着那男人问道，“是你母亲还是这位医生的母亲？” “……”男人结语。 他见叶凡穿着朴素，但很年轻，也不敢多说什么，低声骂骂咧咧的把老太太扶进去。 “留一个家属！”ct室的医生打开麦，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有辐射你不知道啊！”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完，他们俩争先恐后的跑出来。虽然极其还没启动，但他们都感觉已经开始有辐射了似的。 ct室的医生无奈，只好出门语重心长的说道，“偶尔接受一点辐射没关系，你看那么多人做检查，不都没事么。” “不行！”两个男人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万一得癌了怎么办。”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低声说道，“王院长，你先去内镜室等我。” “叶医生……” 王院长怔了一下。 在医院里，像眼前这对兄弟的混蛋并不少见，甚至每天都得碰到十个八个。 有老人生了重病，家里明明有钱却不给看的。 有生下来的孩子有先心病，直接扔在医院，就当是没有过的。 各种人王院长见的多了，这哥俩有些过分，但还不算什么。 叶凡没说话，直接走出去，看着一个男人说道，“患者是不是你们亲妈。” “关你什么事儿！”男人横着眼睛问道。 叶凡微微一笑，也没说别的，摇头叹了口气，和王院长一起离开。 ct室的医生吓了一跳，还以为叶医生要和这人打起来。 真要是那样，怕是不好收场。 走了就好，当医生的么，谁还没有个认怂的时候。 正想着，忽然两个男人捧着肚子哎呦一声。 嗯？这是怎么了？ ct室的医生仔细看去，两个男人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惨白的，额头豆大的汗珠子滚落下来。 他们捧着肚子，疼的在地上打滚。 第三百六十八章 慢男 看着忽然疼的在地上打滚的兄弟两人，ct室的医生不知所措。 一般来讲重患者都有医生或是护士陪着来做检查，至于患者家属在ct室发病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却很少见，一般以心梗为主。 而这两个人却抱着肚子喊疼，这特么到底是怎么了！ “医生，快点急救啊！”旁边有其他患者家属喊道。 ct室的医生拿起手机，那人怔了一下，“你赶紧急救啊，这时候还打电话！” “打120，叫急诊科的医生来，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了……”ct室的医生无奈的说道。 医生打电话叫医生，这话太绕，以至于周围围观的患者、患者家属仔细琢磨了很久才想明白ct室的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电话刚拨通，前一秒还在地上打滚的兄弟两人已经站起来了。 如果不是他们的脸色还是苍白如纸，ct室的医生和周围看热闹的患者、患者家属还以为自己刚刚眼花了。 兄弟两人对视，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一样懵逼的目光。 刚才为什么会肚子疼？而且还是那种绞痛，一辈子都没体会过这种烈度的疼痛。 他们想不懂。 “唉，这老太太真可怜，生了两个大儿子。都说养儿防老，现在啊，养了几个儿子都未必能防老。”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患者坐在轮椅上说道。 “你……” 患者家属连忙拦住，“我妈有阿尔茨海默病，就是老年痴呆，别生气，别生气。”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家，两个男人也无可奈何。 “生孩子的疼哦，养儿育女的辛苦，都喂了狗。”老人目光涣散，很明显他已经想不起来事儿，但随意说的一句话点醒了在场的人。 “老人家说的有道理啊，是不是他们不孝顺，刚刚的疼就是生孩子的那种疼？” “你这是封建迷信……” “我也知道，可你看他们俩，刚才还疼的满地打滚，现在就好了。” 两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着旁边患者、患者家属们小声议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但凡是涉及到举头三尺有神明的事情，总是会让人心虚。 他们俩眼睛里露出了畏惧的神情，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走进ct室，穿上铅衣陪着母亲一起做检查。 ct室的医生也有些不解，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 …… “叶先生，您出手了？”助理小沫听到身后声嘶力竭的喊痛声，在叶凡耳边小声问道。 “让他们体会一下一朝分娩的痛。”叶凡淡淡说道，“医生能干什么，人家患者家属比天大，是直系亲属，法律上有决定权。医生只能看着，没办法。” 助理小沫笑了。 叶凡这个天医还真是……还真是护着医生。 来到内镜室，全部设备已经准备完毕，叶凡的身份大家都已经知道——解决了昨天医闹事件的牛人。 医生们也都很好奇。 那起医疗纠纷，医闹设计的几乎完美，无懈可击。 甚至很多医生也都奇怪，手术室的医生护士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患者七窍流血的爬出去。 不仅如此，甚至连“自己人”都有在背后咒骂手术室医生护士的，说他们根本没有人性。 可是，当一个小戏法被揭穿之后，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 眼前这位叶医生是不是手眼通天不知道，但在医疗上的造诣肯定很深。 一听说王院长吐出来一个肉瘤，叶医生要亲手治疗，很多医生都闻讯赶来。 当叶凡到内镜室的时候，走廊里已经站满了人。 叶凡也很无奈，他想了想，“有直播设备么？” 内镜室主任摇了摇头。 “那算了，人太多，大家散了吧。”叶凡说道。 在场的医生中的主任们直接把小医生驱散，让他们回去干活，而主任们则厚着脸皮留下来。 叶凡也没办法把人撵走，只能进了内镜室，安慰王院长，随即开始手术。 内镜显示一枚食管肿块回涌出口腔，上胸段食管和颈段食管呈圆形剥离，咽喉正常且无声门阻塞。 果然，是食道长出来的纤维脂肪瘤。 但食道里长了这么大的一个家伙，王院长却没有任何反应，这也真是够奇怪的。 “准备电烧。”叶凡看清楚肉瘤来源后淡淡说道。 “叶医生，您慢点。”内镜室主任提醒道。 他是想看清楚后全院会诊，大家一起商量该怎么解决，这样才是正路。 类似的情况别说见，他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可是他说完这句话，屏幕上显示叶凡已经用内镜钳子夹住纤维脂肪瘤的根部，然后用钳子逐层分离。 手术竟然还能这么做！ 内镜的钳子操作起来难度要比外科手术难无数倍，一般来讲内镜室的医生能做到的就是把钳子送到位置，然后打开、闭合这类简单的操作。 可是看叶凡的操作…… 比外科医生用止血钳子做钝性分离还要娴熟、快速，速度几乎要飞起来似的。 “小心，有血管，您慢点……”内镜室的主任猛然看见内膜后似乎隐藏了一根血管，连忙说道。 但依旧是一句话还没说完，钳子已经灵巧的分开内膜，把血管阻断。 一层层游离，懂行的看的赏心悦目。 不懂行的医生，也大约能看出来叶凡的水准。 这特么根本不是国家级的水平，而至少是世界级的水准。 太牛逼了！ “慢点！后面是……”内镜室主任看的心惊胆战，不断提醒叶凡。 王院长的肉瘤生长的位置解剖结构复杂，换他做手术，肯定要小心再小心。可是叶凡却粗中带细，直接游离，根本不带犹豫的。 能这么做的，要么是什么都不懂，要么是解剖结构了然于胸。 叶医生肯定是后者。 当内镜主任说了十几次慢点后，手术结束。 经鼻腔切掉肉瘤，叶凡把它放到旁边的病理托盘中。 内镜主任泪流满面，看了一眼时间，叶医生做这么难、这么陌生的手术，竟然只用了6分钟。 自己变成慢男了么？内镜主任风中凌乱。 第三百六十九章 医生，我好像有超能力 把王院长的肉瘤切下来，叶凡心情愉悦。 看见一个新的病历，并且亲手治疗成功，这种愉悦感不是医生很难了解。 “叶先生，时间到了。”助理小沫见手术做完，便小声提醒道。 叶凡有些意犹未尽。 但手术都做完了，还是抓紧时间赶回去吧。 “那就这样。”叶凡摘掉无菌手套，“把王院长送回病房看24小时，用鼻饲营养，1周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叶医生，您这水平可是真高！” “肯定是在克利夫兰诊所学的，那里是全世界内镜水平最高的医院。” 院长办公室主任虽然被叶凡踹了一脚，但他也是明白人，知道叶凡的手术水平高到了一定程度。 他凑动叶凡身边，小声的说道：“叶医生，王院长刚刚手术前嘱咐，看您有没有时间，了解一下我们医院？” “了解？” “我们是想聘请您成为我们医院的客座教授，不需要您来出诊，只要开年会的时候给我们讲讲课就行。” 叶凡笑了笑。 “可惜，您要走。”院长办公室主任有些惋惜的说道，“要是能在我们这儿走走看看就好了。” 叶凡心意一动，“我打个电话。” 给楚雪巧打个电话，问了问家里的情况。楚雪巧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做康复训练，没什么事儿。叶凡嘱咐了几句，说自己要在神都再留一天。 和家里汇报，叶凡挂断电话，“那行，我看看三院。” 院长办公室主任怔了一下，他连忙问道，“叶医生，咱们先去手术室看看？” “不用，去急诊科看一眼就行。”叶凡淡淡说道，“一个医院的水平高低，要看急诊科。” 院长办公室主任连忙去安排，但被叶凡叫住。 “给我一件白服，也不用告诉急诊科主任。” 助理小沫见叶先生忽然很有兴致，也有些不解。 但转念一想，从前叶先生一直在追查林家，找到救楚雪巧的办法。现在林家……家主林剑暴毙身亡，神都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没谁肯去追查，包括林家的人也都如此。 林剑发丧也很低调，甚至连李家都没通知。 这件事情下面隐藏着什么，助理小沫都不敢猜，知道的越少越好。 而叶先生也轻松了很多，不像是从前，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楚雪巧身上。 想了想，助理小沫给李紫涵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叶先生要在三院走走看看。 叶凡换了一身衣服，在院长办公室主任的陪同下来到急诊科。 三院的急诊很忙，叶凡也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站在走廊里四处看看。 “叶医生，我叫丁建国，您叫我小丁就行。” “丁主任，你客气了。”叶凡淡淡说道，眼睛盯着来往的患者看。 不涉及医疗的时候，这位叶医生似乎还挺和蔼的，丁建国主任心里想到。 “医生，排队的人多，我没挂号，我就是……” 叶凡正站着，忽然一个年轻人见他穿着白服，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道。 “哦？怎么了？”叶凡问道。 “我好像有超能力。”年轻人低声说道，“不过我吃不准，想来医院看看。这人也太多了，正好你闲着。” “呵呵。” “你不好奇？”年轻人见叶凡一脸平淡的表情，疑惑的问道。 “哦，你有什么超能力？”叶凡问道。 助理小沫和丁建国的耳朵都竖起来，超能力者？看这个年轻人似乎不像。但人都有好奇之心，不是每个人都像叶凡一样。 “我有预测天气的能力！虽然不是很有用，但怎么说也是超能力不是。”年轻人压低了声音和叶凡说道。 “哦？仔细说说。”叶凡的眼睛四周看着，尤其是急诊抢救室里的设备，每一样看的都很仔细。 “我右腿下半部只要一疼，第二天就会下雨。我琢磨着是不是肿瘤，想来医院看看，毕竟疼么。但我觉得肯定不是，这是一种超能力。” “你这叫风湿。”叶凡淡淡说道，“的确应该来医院看看。” 年轻人一怔。 “你回家问问你爸妈，这病很多都是遗传。” “呃……你怎么知道！我爸也能预测。” 叶凡哭笑不得，“别来急诊，去挂风湿免疫的号，找个明白医生好好看看。” “哦，那没事了。” 年轻人很显然有些失望，可叶凡直接给出来的诊断……似乎也合情合理。 见年轻人走了，丁建国也哭笑不得，“叶医生，急诊科太乱了，什么人都有。” “嗯。”叶凡点了点头。 助理小沫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觉得有意思，什么超能力，连风湿都不知道么？很多老年人都有风湿的毛病，第二天下雨前腰腿都会很不舒服。 李家的主母就是这样，所以助理小沫了解。 医院还真是什么人都能碰到。 叶凡站在走廊里看着过往人群，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累。 来了一个大抢救，急诊外科的医生忙了半天，患者送去住院部手术，叶凡也没想要插手帮忙的意思。 助理小沫有些奇怪，她小声问道，“叶医生，您不看看三院的医生哪里处置的不对么？” “都是标准流程，没什么不对的。”叶凡淡淡说道，“再说，天底下的医院那么多，我怎么可能看的过来。” “医疗资源是最稀缺的资源，我没有仔细观察过国内的医院，看看就行，不用上手。” 听叶凡这么解释，助理小沫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李紫涵才赶过来。 “叶先生，路上堵车。本来准备坐直升机来的，但一想到您平时低调，所以我就没坐，来晚了。” 叶凡笑了笑，李家的小公主还真是霸气，来医院陪自己竟然要坐直升机。 “没什么事儿，我就是看看。” 正说着，急诊留观病房里忽然传出来一阵打骂声。 李紫涵听了两句，是一个男人在破口大骂，骂声中还夹杂着哭泣的声音。 “真是，什么人！竟然骂女人。”李紫涵鄙夷的说道。 “呵呵，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叶凡笑着说道，“小沫，你去看看。” 第三百七十章 比武大郎还不如 “叶先生，肯定是家暴。”李紫涵确定的说道。 “你很少来医院吧。”叶凡问道。 “是啊，从前就陪我奶奶去过几次医院，也不是这里。” 叶凡了解，李家主母去的医院肯定是类似于香江养和医院那种最高等级的私立医院。看病的都是国内顶级的医生，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就是。 “医院里什么人都能碰到，见多了就习惯了。”叶凡笑道。 “叶医生，您还在医院工作过？”李紫涵奇怪的问道。 这件事情在她的心里已经疑惑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说出口。 叶凡笑了笑，师父林道士带他回到福地洞天，修补受损的四肢，传授自己医术，并且用须弥芥子空间让自己练习医术。 如果按照现实的说法，自己算是老医生了，而且还是百年临床经验的老医生。 医术不是光看书就能学会的，必须在临床打磨无数次才可以。 一名天医的成熟，着实耗费心力。 不过这些话不用和李紫涵解释，叶凡懒得说那么多。 过了几分钟，助理小沫表情古怪的回来。 “小沫，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窝里横的男人家暴？”李紫涵直接问道。 “小姐，不是。”助理小沫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到底是怎么了？”李紫涵奇怪。 她见助理小沫表情很古怪，知道自己猜错了，但并不服气，眼巴巴的等着小沫说话。 “是这样，留观室里的患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昨天被人打了，好像是发生了点争执。” “你看，我就说吧。”李紫涵鄙夷的说道，“在外面被人打了，不会打回来，只会在家打媳妇。这种人，最是没用。” 叶凡笑了笑，“紫涵，听小沫说完。” 李紫涵撇了撇嘴，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 “小姐，事情很复杂……”助理小沫还难以相信，她叹了口气说道，“被打之后来医院就诊，头皮外伤，医生给缝合了，然后留院观察三天。” “患者的老婆昨天给打人的那个人煲了汤，我听同病房的人说的。我觉得他们……是不是看错了？怎么能给对方煲汤喝呢。” 李紫涵傻了眼。 要是自家人被打，自己恨不得一下子打回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对方煲汤喝。 这特么都哪跟哪。 叶凡淡淡一笑，“然后呢？” “还有然后？！”李紫涵诧异。 “后来昨天晚上，患者的妻子和打人的人去了宾馆过夜。” “……”李紫涵惊讶的整个人都要裂开。 这……这……这不可能吧！ 丁建国叹了口气，“这位的待遇真是连武大郎都不如啊。” “小沫，你没听错吧。”李紫涵奇怪的问道。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很明显李紫涵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没等助理小沫解释，急诊留观室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出来，她委屈的说道，“我就是想化解矛盾，你发什么脾气。” 化解矛盾…… 都化解到床上去了？ 李紫涵的嘴张着，满脸诧异的表情。 很明显自己猜错了，助理小沫说的事情虽然很难接受，应该是事实。 病房里一个头上戴着头网的男人追出来，他愤愤的样子能看出来应该是刚知道。 无法接受事实真相的他说话都磕磕巴巴的，甚至用头撞墙。 医生护士连忙把人拉开，患者的妻子还一脸委屈的不断说着，她就是想化解矛盾。 “叶先生，医院都这样么？” “什么叫医院都这样。”叶凡笑道，“人世间本来就这样，你以为的世界和真实世界完全不一样。” “……”李紫涵无语。 她想象中应该是家暴，但事实却如此难以接受。 “很多人的脑回路不一样。”丁建国说道，“我从前在医务处，遇到一个患者，他在我们医院修牙。他是四环素牙，您知道什么是四环素牙吧。” 虽然丁建国不认识李紫涵，但从衣着打扮和说话的气度上来分析肯定是一位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所以他说话有些小心。 “我知道，就是黑乎乎的那种。”李紫涵皱眉回答道，她的注意力还在患者妻子给打人的人煲汤、陪睡的这件事儿上难以自拔。 这都什么事儿。 “对，这位小姐知道就好。您说，四环素牙这不是小时候吃四环素多导致的么。可患者修完牙之后非说是医院造成的，去医调委做鉴定，医调委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她是故意要讹钱么？”李紫涵问道。 “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可是接触的久了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为了讹钱还是就这么认为的。” “很多时候连续不断的心理暗示会对患者的心理建设造成很严重的影响。简单说，就是谎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叶凡淡淡说道。 “……”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无语。 这都行？！ 这么多奇葩的事情，从前两人别说遇到，连想都没有想过。 正闹着，120急救车尖锐的声音传来。护工推着平车一溜小跑赶去门口，一个漂亮的漂移，车子转了方向，竟然一点耽搁都没有。 “我去，这手法真厉害！”李紫涵赞到。 “很多急诊患者是心梗，能不能救回来，救回来后会不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有可能就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叶凡说道，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赞许的笑容。 很快，淡淡的血腥味道飘来，推平车的护工推进来一个外伤的患者。 急诊外科医生马上戴上无菌手套准备探查伤口。 叶凡瞥了一眼，伤口在屁股和肩膀上。 下手的人出手很熟练、慎重，这两个位置很难造成致命性的伤害。但却又血流如注，看起来很吓人。 “医生，不用探查肌腱、血管，直接缝就行。”躺在平车上的男人说道。 “不行，万一……” “这不是第一次了，没事。你给我盖上点，我冷。”男人说道。 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回答让人无语。 混江湖的要是总被扎，想想倒也很无趣。 第三百七十一章 心疼药钱 叶凡看了一眼，见血压平稳，不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低血压性体温降低，也没有进去帮忙缝合的意思。 转身回到李紫涵身边，李紫涵笑着问道，“叶先生，您不想去帮忙么？” “这种简单的基础缝合做的太多，已经恶心了。”叶凡淡淡说道。 李紫涵刚刚问过，见叶先生没说，所以她也没有继续问的意思。 看了一会，受伤的江湖大哥缝合还没结束，120急救车的声音又一次的传来。 本来这种声音会让人觉得很紧张，但听的多了，它的涵义也出现了变化。 对于医生来讲，每一次120急救车的叫声都意味着忙碌的抢救。 “叶先生，您猜是什么患者。” “呵呵。”叶凡淡淡一笑。 李紫涵还是小孩子气，这到哪去猜。 很快，平车推着一个老人跑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一边跑一边嚎啕大哭。 “吃了一瓶拜糖平！”120急救的医生吼道。 急诊内科医生马上放下手头的患者，一溜烟跑过来，而护士则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了洗胃、采血的设备。 采血，血糖数值低，一支高糖推进去随即开始洗胃。 折腾了半个小时，吃药的患者醒过来。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好奇的张望，这是她们第一次亲眼目睹即真大抢救。 吃了一瓶子的降糖药，这是真想死，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事儿。 等老太太醒过来，她认清情况后顿时嚎啕大哭。 李紫涵和助理小沫都怔怔的看着，这就是普通人的人生？ 可是老太太随即唠叨的话让两人无语。 原来她和她女儿吵架，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老太太想不开，在“冷战”期间自己偷偷的攒了150片拜糖平，一口气都吃掉。 没想到没死了，老太太嚎啕大哭，哭的并不是生活的委屈，而是她觉得这150片拜糖平白瞎了。 “……”李紫涵无语，她看了一眼叶凡。 “叶先生，150片拜糖平好像也没多少钱吧。”李紫涵无奈的说道。 虽然是神都李家小公主，钱不钱的在她眼睛里根本不算什么，但李紫涵还是能设身处地的想，这让叶凡有点欣慰。 “估计十块钱都用不了。”叶凡淡淡说道。 李紫涵的三观受到了剧烈的打击。 “叶先生，一条命还不如十块钱？关键是这个判断标准不在别人，而在她自己身上。” “有些人的想法很难想明白的。”叶凡淡淡说道，“给你举个例子吧，现在的商场一到促销，想要拉拢人气的时候，就会发鸡蛋。” “呃，我在手机里看见过。” “上了地铁、公交车就让年轻人让座的那些老年人一到白捡鸡蛋的时候可精神了，一站就是一上午。还有一些专门去社区骗老人的团伙，开始都打着送鸡蛋、送温暖、送健康的旗号，然后高价卖给老年人各种用品。” “哪多哪少他们心里没数么？”李紫涵奇怪的问道。 “贪小便宜吃大亏呗，只有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叶凡笑道，“不过呢，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她那么心疼拜糖平，就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身体么？” 李紫涵看着嚎啕大哭，不知道的根本想不到她是为了150片拜糖平，还以为家里死了人。 叶凡耸了耸肩。 这种人见的多了，早就见怪不怪。 急诊室里有人在哭，有人在等，乱糟糟的像是菜市场。这种生活李紫涵还是第一次经历，她品咂着叶先生说的话，好奇的看着各色人。 “叶先生，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过了一会，李少华的声音传来。 “怎么来这么晚，开车真慢。”李紫涵鄙夷的说道。 “嗨，别提了。”李少华叹了口气，“知道叶先生忽然来神都，我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保镖都没带。路上遇到一人别我车，我是真没办法。” 叶凡笑了笑，李家大少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不多。 “叶先生，您今晚住在哪？”李少华问道。 “你们安排吧，我明天走。”叶凡淡淡说道。 “行咧，我给您安排地儿。”李少华应道，“叶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呢？” “三院要聘请我当客座教授，我看看……” “我去！神都医院的院长跟我说了好多次了，他们想聘请您，都让我回绝了。我还以为您根本不想呢，别在三院，这里多差！” 李少华很直接的说道。 丁建国一脸苦逼，他想反驳，可是看见李少华张嘴就说神都医院，那可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别给自己惹祸，丁建国只能闭着嘴，心里暗自猜测眼前这对兄妹到底是什么人。 叶凡笑而不语，看了一会，叶凡见时间已经晚了，便和丁建国说道，“丁主任，那就这样，我回去了。” “叶先生，我送您。”丁建国上赶着说道。 “不用，我坐少华的车走。”叶凡道。 说完，也不和丁建国多说什么，几人走出三院的急诊室。 叶凡远远的看到李少华的车，笑着说道，“你这台是纯黑的，送给我的那台是灰黑色的，有什么说法么？” “没有。”李少华笑着说道，“叶先生，您会开车么？” “会。” “试一试？我刚又改装了一下，百公里起速只要1.6秒，推背感嗷嗷的。” “市区里开那么快干什么。”叶凡淡淡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叶凡却坐到了驾驶位。 他摇下车窗，和李紫涵、助理小沫摆手，“你们先回吧，明天见。” 叶凡很温柔的启动，风喉都没有发出轰鸣声，缓缓的换挡，开出医院大门。 “叶先生，您这么开车是真没意思。”李少华无奈的说道，“改装车，图的就是一个快，那种肾上腺飙升的感觉。” “你去医院看两天，就知道开车快了容易出车祸。” “我这是……” “不管你怎么改装，翻车总是不好。”叶凡微笑着说道，“把导航打开，咱们……” 正说着，前面的一台车猛然夹进来。 叶凡连忙踩刹车，一下子把速度降到20迈左右。 与此同时，左侧一台车同时减速，把叶凡的车逼停。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一块车漆就能买你一台车 叶凡皱了皱眉，打开车窗。 已是初冬，下车的男人却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一条苍色的龙纹在胳膊上。 他手里拎着一个修车的扳手，冷笑着走过来。 “少华，你认识？”叶凡看了一眼这人问道。 “叶先生，您说我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看车型应该是之前别车的那位，当时我没搭理他，差点撞上。”李少华说道。 叶凡叹了口气，麻烦事儿是真多。 “哥们，刚才挺凶啊。”男人一只手拿着扳手，在另外一只手上来回掂量着，冷笑说道。 “也没出事，我道个歉行不行。”叶凡不想惹事，淡淡说道。 “道歉？道歉要是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男人冷笑，与此同时两台车上下来三五个大汉，都是一样的装扮。 “神都这么乱么？”叶凡问李少华。 “最近扫黑除恶，不至于这么乱。可能是碰到了路怒症吧，谁知道呢。”李少华却不着急，而是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摇人？看把你们牛逼的。”男人冷冷说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都特么救不了你们！” 说着，他抡起扳手，一下子砸在车门上。 “咚~”的一声闷响，男人的手一麻，扳手差点没脱手掉地上。 而那台黑车纹丝不动，只碰坏了一点点漆。 “呦呵，真特么是乌龟壳，够硬的啊。”男人鄙夷的居高临下瞥了一眼叶凡。 一身简朴的衣物，身边是一个破旧的帆布书包。 穿这身的人，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能开什么好车？能有什么势力？ 男人心中鄙夷，认为自己刚刚砸在钢板上的感觉是错的。 “只砸车，不打人啊，别特么给老子我惹祸。” 这时候，一个膀大腰圆、舔着肚子的男人走过来，他看也不看叶凡，大声吼道。 “好咧！” 几个汉子同时应道。 他们手里拿着扳手、钢管，雨点一般砸向李少华的黑车。 叶凡把车窗摇上去，叹了口气。 “叶先生，您见笑了。今儿出来的匆忙，又遇到了几个没见识的地痞子。”李少华也有点尴尬。 李家大少，在神都被人砸车，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你到底干什么呢，把人家惹的这么急。”叶凡觉得不像是普通的路怒症，淡淡问道。 “叶先生，别提了。我在等红灯，一个姑娘走过来把手伸进车窗，自己开门坐上来了。” “……”叶凡无语，难怪这伙人这么生气。 “不是拐卖人口，应该是小情侣吵架，那女的也没认出来我的车。” “后来呢？” 在雨点般的砰砰砰的声音里，叶凡问道。 “我说我不是出租车，那女的生气，谁都不看，就说开车。”李少华笑道，“平时我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儿啊，一般出门的时候我都是前呼后拥，至少带是个保镖才行。正好遇到了热闹，你说……” “你干什么了？”叶凡的声音森严起来。 “叶先生，我什么都没干！”李少华听出来叶凡有些严肃，马上解释道。 “开始我就想让这个女的下车，您也知道，我什么女人没见过，不是那种急色的人。” “但这哥们说了，让我别给自己惹祸。”李少华看着外面那个彪形大汉，嘿嘿一笑，“您说，遇到这事儿我能忍么？肯定不能啊！所以我直接开车就走。路上他们别了我两次，都让我给冲开了。” 叶凡无语，李少华这种大少生活还真是有够乱。 平时太过于安逸，随便找个借口寻找刺激。按说这种送上门来的刺激，他肯定不会放弃。 “我后来把姑娘送回家，就急急忙忙赶来了。”李少华解释完，看着外面表情渐渐凝固的彪形大汉，笑道，“叶先生，那哥们好像知道不对了。” 叶凡也注意到彪形大汉似乎意识到这辆砸不烂的车并不简单，表情开始越来越严肃。 几秒钟后，彪形大汉一举手，吼了一句什么，砸车的人都放下手里的家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个个累的要死。 彪形大汉走到叶凡的车窗边，轻轻敲了敲车窗。 叶凡摇下窗户，微微一笑。 “哥们，车够硬的啊。”彪形大汉咧嘴想要露出一丝笑，但他笑是笑了，却比哭都难看。 “改装的，加了点钢板。”叶凡淡淡说道。 彪形大汉知道自己一脚踢到钢板上，他咧嘴说道，“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你特么别不识抬举。” 叶凡瞥了他一眼，目光深邃的让彪形大汉心生忌惮。 他见叶凡没说话，刚要走，十几台黑色的奔驰大g围上来。 凄厉的刹车声、整齐的车距、从车上下来的人穿着一模一样的制服似的阿玛尼的西装。 彪形大汉怔了一下。 李少华打开车门，走下来。 “你刚刚说只砸车，不伤人，救你一命。”李少华鄙夷的说道，“既然只砸车，那就赔车好了。” 彪形大汉傻了眼。 他虽然意识到这台车不简单，却万万没想到车里坐的人更不简单。 保镖都开着奔驰大g，那这台车…… 想着想着，他打了一个寒颤。 “都把东西扔掉啊，别想着反抗。”李少华鄙夷道，“都说了不伤人，那就给你们一个赔偿的机会。” “车漆……哥们，知道劳斯莱斯银魅么？”李少华问道。 “呃……一台车15.5亿的那款？”彪形大汉差点哭出来。 “知道就好，我这车的车漆和赖死赖斯银魅一样，你砸坏的地儿要送回原厂重新刷。一块车漆就是一台车，你看你们下手倒是挺狠，砸坏了多少块。” 李少华开始给彪形大汉解释自己这台车有多贵。 他没说一句，彪形大汉似乎就缩了一圈，等讲到发动机的时候，彪形大汉已经变成了侏儒。 “大概就是这样，估计有三千万就能下来。” 李少华最后扔下一句话，转身上车。 “就这样，明天带着钱来找我。” 说完，他挥了挥手。 叶凡瞥了李少华一眼。 “呃，叶先生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司机呢，习惯了。”李少华挠着头，不好意思的道歉。 第三百七十三章 我是医生 李少华不怕对方不赔钱。 要不是叶凡在，他会让对方后悔生出来。 不过他们的运气不好，但却也没坏到无法挽救的程度，至少碰到了叶先生。 叶先生平时低调，为了点钱，不至于把人给往死了逼。 最重要的是对方下车的时候虽然蛮不讲理，但为首的那人说了一句只砸车，别伤人。 叶先生估计也不会为难他们。 李少华准备做人留一线，这对于一名国内顶级纨绔、神都李家的大少来讲，真心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叶先生，您来神都，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我一直想感谢您都没个机会。”李少华认真的说道。 “呵呵。”叶凡淡淡笑了笑。 “叶先生，说真的，我现在的日子过的特别开心。一想从前自己睡觉的痛苦，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说句实话，我当时特别羡慕普普通通的健康人。” 李家大少，羡慕普通人，这话说出来也没人信。 但李少华的话，叶凡相信。 只有生病的人才知道健康的可贵。 “今儿我把我妹妹打发走了，咱哥……您一定要给我个面子，去吃顿宵夜，我怎么说也是患者，表达一下感谢这不过分。”李少华绞尽脑汁想了无数天的借口终于说出来。 叶凡笑了笑，“行啊。” 李少华长出了一口气，“叶先生，我还以为您会拒绝呢。” 叶凡知道，要是一个月前的自己肯定会拒绝。 楚雪巧高位截瘫，被咒术师下了咒，一天不解决就一天没有心情。 不过现在早已经云开雾散。 叶凡微微一笑，却也不和李少华解释这事儿。 “叶先生您还没吃晚饭，平时喜欢吃什么？” “随便。” “那我看着安排了。”李少华也不矫情，直接说道，“国尊大楼新开了一家七星级的酒店，我们家的产业。您也知道，神都建楼有高度限制，为了批下来国尊大楼的建设许可，我们李家可是费了不少心。” “你们家的？” “嘿嘿，当着您的面不说假话，您也不在乎钱，这栋楼我们家占一半的股份。剩下的，您知道的。” 叶凡对做生意也没什么兴趣，只琢磨着要是位置好，视野开阔，以后可以带楚雪巧来一次。 看看不同的风景，见见不同的人，就这么走过一生一世，这是叶凡和楚雪巧曾经上学的时候说过的话，叶凡都还记得。 来到最繁华的cbd区，李少华开车直接去了自己的停车位。 “叶先生，我给您留个位置？”李少华下车，让保安泊车，和叶凡说道。 叶凡心中一动。 神都停车有多难，他心里清楚。 自己带着楚雪巧来过二人世界，总不能让秦连成开车不是。如果找车位就要一个小时，怪煞风景的。 李少华嘿嘿一笑，“我先给您留着，您需要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叶凡点了点头。 有道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李少华带着叶凡来到七星级酒店里，径直来到靠窗、视野最好的位置。 “叶先生，您看看风景，我去后厨看一眼。” 叶凡越来越觉得这位李大少有意思。 本来以为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却没想到这位还要去后厨。 “给您准备的东西，我得亲自去叮嘱一下，要不然出了什么纰漏不好。”李少华解释了一句。 叶凡点点头，转眼看神都的夜景。 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几千万人神都、国际大都市在最高处往下看，别有一番滋味。 地儿不错，最近要带楚雪巧来看一眼。 “我们预定好的餐位，怎么有人了！” 叶凡正在看夜景出神，想着过几天带楚雪巧来神都，坐在这里一起的画面，忽然背后有声音传来。 “不好意思，这个……” “别不好意思，赶紧把位置腾出来。” 叶凡回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推着轮椅，轮椅上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他身后还有一个女人和孩子。 估计是一家人来吃饭。 服务生有些为难，他亲眼见到李家大少带着这位过来的。 在神都最顶级的酒店工作，礼貌、礼仪、礼节那都是最基础的。服务生很重要的一个工作是认识人，最起码经常来酒店的这些少爷小姐们都要认识。 不求甜言蜜语讨好人，只求别贸然得罪人就可以。 况且李家大少那属于少东家！ “你们怎么服务的，订好的位置就这么被占了？国尊酒店还说是七星级，开什么玩笑！” 男人很不高兴的说道。 虽然不高兴，但他也没口出恶语，只是用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表达自己的不满。 叶凡笑了笑，站起身，“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凡，眼睛里流露出来惊讶的神情。 叶凡一身朴素至极的衣物，再加上一个上世纪的破旧帆布书包，这副打扮和国尊酒店格格不入。 “你是来要饭的么？”身后的小女孩眨着眼睛问道。 “洛洛，不能这么没有礼貌。”中年男人低声呵斥。 叶凡笑了，眼睛里的光芒宛如漫天银河，深邃悠远。 这家人很有意思，而且他能看出来那个小女孩只是童言无忌，没什么恶意。 “不好意思。”叶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瞄了眼轮椅上的老人。 老人很瘦，有些营养不良。 能来国尊吃饭的人大多数要花费精力用在减肥上，绝对不可能出现营养不良的情况。 那就是说，这位老人有病。 叶凡瞄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叔叔，我刚才说错话了，对不起。”小女孩雪雕玉砌一般，走到叶凡面前鞠了一个躬，声音清脆如铜铃。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脸上笑意更浓。 “应该是我道歉才是，占了你们的位置。”叶凡淡淡说道。 一边的服务生唱出了口气，这事儿还真是万幸，李家大少领来的这位和预订了餐位的人脾气都很和善，没有闹的不可开交。 “叔叔，你是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小女孩觉得叶凡面善，她又问道。 但只问了半句话，就被男人打断。 “洛洛，别乱说。” “我是医生。”叶凡笑道。 第三百七十四章 就算你是李家少爷，也不能草 “医生？”中年男人怔了一下，他又打量了一下叶凡。 医生，至少也要穿着得体才是。就叶凡这身，能进国尊酒店都属于意外。 “医生好，治病救人。” 坐在轮椅上满头银发的老人笑了笑，低声说道。 叶凡微微颔首，转身去了一个角落，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神都的夜色。 中年男人觉得叶凡有趣，刚刚被抢了位置的不快被风吹走一般。 “妈，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嘴里都是苦的，我这辈子的福气估计是用光了。”老人低声说道。 她中气不足，说话有气无力。尤其是说到福气用光的那句话，更是带着几分看透了人世沧桑的悲凉。 “别这么说，只要是病，就有的治。”一直站在后面的女人说道，“妈，这里的佛跳墙相当不错，味道也足。阿志就是看你没胃口，想让你多吃点。” “没用的，到了这个年纪，能看着你们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我现在一吃东西，不管嚼什么都像是吃铁锈，还堵得慌。” 男人苦恼，但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叫来服务生，点了几样菜。 正在点菜，李少华回来。 他见刚刚坐的位置被人给占了，叶先生站在一个角落里，背着手看外面的景色，一股子火气从心底烧起，直冲头顶。 “你们怎么办事的！”李少华呵斥道。 跟在他身边的经理怔了一下。 服务生见状，连忙跑过来，双手放在身前，躬身说道，“少爷，那个位置下午有人预定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李少华怒气冲冲的说道，“预订就让他走，就说是……” 李少华说话的声音很大，中年男人听到，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李少华，脸色微微一变。 他有些难堪。 叶凡转身，招了招手。 男人看见了这辈子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神都，李家，大少，李少华猫着腰，像是三孙子一样一溜小跑跑到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身边。 远远看去，仿佛李少华是个乖巧的学生，而那个衣着朴素、背着不合时宜的帆布书包的年轻人像是老师，在训斥自己的学生。 这怎么可能！ 中年男人认识李少华，李家大少，脾气很丧！做事情飞扬跋扈，完全不讲道理。 没想到他竟然…… “少华，人家先订的位置。”叶凡淡淡说道，“别闹事，随便找个地儿，咱俩简单吃一口就行。” “叶先生，我好不容易请您出来吃顿饭，肯定要最好的……” “没那么说法。”叶凡背着手，神目如电，看着李少华。 李少华被看的一阵一阵心虚，他叹了口气，招呼经理，就在叶凡站的位置搬过来桌椅。 叶凡哭笑不得。 李少华这人还真是多事，不过看情况他应该是忍耐住自己纨绔的习气，忍了这一遭。 中年男人心中忐忑，他反复回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生怕无意之中把李家大少得罪的狠了。 虽然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很和善，但谁知道事后李家大少会不会有意无意的报复自己。 饭菜上来，中年男人要了一杯酒，忐忑的端着酒杯来到叶凡和李少华的桌前。 “李少爷，我没想到是您的朋友，不好意思啊。”中年男人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 李少华一样脸，还没等他说什么，叶凡淡淡说道，“是我们不好，你订的位置，本来就该你坐。” 中年男人笑着端起酒杯，“我赔个罪，李少爷和这位先生不要见怪。” 他刚要喝酒，叶凡忽然说道，“生病的是你母亲？” 男人怔了一下，脸色有些苦闷，“是。” “吃东西像是嚼金属？而且还吃不进去？” “呃……” “刚刚听你们说的。”叶凡笑了笑。 中年男人一怔，自己还以为遇到了神仙，没想到却是自己想多了。 李少华看着叶凡，满满的好奇。 “没去医院检查么？”叶凡问道。 “在神都找胸外科的医生看过，说食管肌肉萎缩，导致吃东西吃不进去。可以下一个食道支架，但解决不了大问题。我正准备送我母亲去住院，这不是提前一家团聚一下。” “哦，别去住院了，他看错了。” 叶凡淡淡说道。 中年男人怔怔的看着叶凡。 要不是他对面坐着的是神都李家的大少，中年男人脾气再好，这时候都会破口大骂。 年纪轻轻的小家伙，竟然质疑神都最有名的心胸外科的专家？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么！ 开玩笑！ 中年男人讪讪的笑了笑，就把叶凡的话当作是放屁，根本没走心。 他端起酒杯，“我之前的态度有些不好，这位先生您别见怪。我喝杯酒赔罪，您……” “你是振华贸易的龚世业龚董事长吧。”李少华问道。 “李少爷，您还记得我。” “酒会上见过一次。”李少华饶有兴致的说道，“你运气好，遇到了叶先生。你家老太太不用住院了，省的遭罪。” 中年男人一下子愣住了，这比打他两记耳光还要可怕。 得罪了神都李家的大少，有可能被骂一顿，有可能被踹两脚。这些中年男人都不太在意，只是自己丢脸罢了。 只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事儿估计也就过去了。李家大少绝对不会因为这点事儿为难自己，也不会记仇。 毕竟是自己订的餐位，从道理上来讲是李家大少飞扬跋扈。 可他！ 太特么过分了，竟然不让自己给老太太治病！ 这简直就是谋杀！ 中年男人直起腰，脸上的表情肃然。 他想了想，沉声说道，“李少爷，我尊敬李家，尊敬您，也尊敬这位先生。但是，请不要欺人太甚！” 言辞之中充满了一股子的决绝之气。 李少华怔了一下，旋即想明白他说话的意思，哈哈大笑。 “李少爷，你可以羞辱我，让我给你跪下赔不是也行，但你不能不让我带我母亲看病。这事儿说出去，李家的脸上也不好看。” 李少华饶有兴致的看着中年男人，“龚世业，你确定你说的话？” 第三百七十五章 您……就是传说中的天医？ 中年男人皱着眉，沉声说道，“李少爷，刚刚餐位的事情你要是不原谅我，我也没有办法。但不知者不为罪，我赔礼道歉，你要是不满意，我直接从国尊上跳下去也行。可你不能不让我带我母亲看病，这太过分了。” “哈哈哈。”李少华笑的格外得意。 叶凡也不禁莞尔。 “这位先生，我想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叶凡淡淡说道，“你母亲的病不应该去看心胸外科，而应该看口腔科。” 中年男人忍不住的一阵气闷，心脏病差点没犯了。 一个年轻人，仗着和李家大少有点关系能坐在一起吃饭，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么？ 的确了不起，这一点中年男人也不否认。 可是治病的事情关系到人命！ 他凭什么这么说。 还口腔科，他听自己和母亲的对话，说吃东西没味，就随口胡乱说去口腔科。 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中年男人很不屑的看了叶凡一眼，但没直接反驳。 叶凡瞥见中年男人的表情，淡淡一笑，问道，“相关检查做了吧。” “做了。”男人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握拳，强行忍耐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有食管蹼吧。” “……”中年男人怔了一下。 李少华也愣了下，问道，“叶先生，什么是食管蹼？食管里还能长这玩意？听起来像是小鸭小鹅。” “呵呵，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叶凡笑道，随即看着中年男人说道，“吃东西有金属味道，诊断是灼口综合征。嗯，说多了你也不懂，可以上网搜一下henry stanley plummer和porter paisley vinson。” “……”李少华和中年男人都怔了一下。 “plummer-vinson综合征的命名是为了纪念梅奥诊所发现吞咽困难、缺铁性贫血和食管蹼三联征的两位医生。对了，你知道梅奥诊所吧。”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你母亲的病就是梅奥诊所的两位医生首次发现的，治疗起来也不难，有时间去口腔科，找个老专家看看就可以。” “简单说就是缺铁性贫血，把铁补上去就好了。” 中年男人半信半疑，可是听叶凡说的专业无比，也信了一分。 他匆忙告辞，回到座位上，背对着 叶凡和李少华，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果然，plummer-vinson综合征赫然在目。 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说的没错，中年男人一样症状一样症状的对，竟然和自己母亲的症状对的七七八八。 真特么的…… 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手机，愣了半天。 他不缺钱，为了给母亲治病，找了神都最有名的心胸外科医生诊断、治疗。 钱花了十几万，准备手术，却没想到在国尊酒店遇到了这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他一语中的。 这简直不符合逻辑，中年男人怔怔的想到。 就算那个年轻人是学医疗的，总比不过神都的专家吧。医疗是一个越老越吃香的活，因为经验的积累，老年医生总是见过更多的患者，有更多的经验。 可…… 中年男人猛然想起最近在神都流传的一件事。 李家的主母生了怪病，已经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过。 但李家请来了传说中天医，不到一天的时间李家主母就已经完全好了。 中年男人也为此感慨，自己要是能找到传说中的天医给母亲看病就好了。 难道他是天医？！ 中年男人终于想到了事情真相！ 李家大少对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毕恭毕敬，怎么想都不可能。神都四大家其他几家的少爷和李少华也是平辈论教，不可能这么客气。 叶先生，难道是他？！ “你干什么呢，是李家少爷不高兴了？”女人小声说道。 “啊？！”中年男人怔了一下，忐忑的说道，“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个年轻人有可能是天医。” “天医！？” “是啊，你看李家少爷对他毕恭毕敬，要不是天医的话，绝对不可能的。” 中年男人越想越像，而且刚刚那个年轻人还说他的职业是医生。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站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叶凡和李少华的桌旁。 没说话，中年男人先鞠躬。 “请问您是天医叶先生？” “呦呵，你也知道？”李少华笑着问道。 这下子坐实了中年男人的猜测，他有些激动，深深一躬及地，“叶先生，多谢您指点迷津。” “客气。”叶凡淡淡说道。 服务生都看傻了眼，刚刚中年男人还气势汹汹的把少爷带来的朋友撵走，这才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彻底变了？ 可能是看在少爷的面子上也说不定。 “叶先生，刚才我……” “刚才是少华办事有问题，和你没关系。”叶凡淡淡说道，“回去带你母亲治病去吧，到口腔科，把我说的话告诉医生，他应该能给出正确的治疗方案。如果他不会，你找少华问我。” “对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通过补铁治疗，要是不行的话，你再联系我。” 中年男人怔怔的看着叶凡。 “叶先生说的你照着做就行，都说了你运气是真好。”李少华撇嘴说道，“赶紧回去吧，我好不容易约叶先生出来吃顿饭，结果便宜了你。” 中年男人无语，但李少华的话仔细想起来的确是这样。 这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自己简直走了大运。 要不是怕母亲的身体经受不住手术的折腾，想要在手术前带她来国尊看看神都的风景，也遇不到传说中的天医。 中年男人又深深鞠了一个躬，这才默默离去。 “叶先生，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和以前不一样了呢。是因为……是因为……” “叫嫂子就行。”叶凡知道李少华要说什么，淡淡说道。 “哈哈哈，是因为嫂子的病好了吧。”李少华心情愉快。 叶凡点了点头。 “叶先生，前几天林家的家主林剑暴毙，您知道么？”李少华悄声问道。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 “我问我爸，我爸脸色……这么说吧，跟铁板一样。”李少华说道，“我总感觉有事儿。” 叶凡不愿意和李少华说林剑其实不是林剑，而是小林熏。吃了两口菜，叶凡侧头看向窗外。 忽然，手机响起来。 见是楚雪巧打来的，叶凡马上接起电话。 “叶凡……你离我远点！”楚雪巧叫了一声之后，沉声喝到。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不要脸的综艺 叶凡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右手轻轻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你在哪？” “省城电视台综艺录制中心。” “你那面什么情况。”叶凡做了一个手势，李少华知道出事了，他连忙站起来。 “香香被欺负，我说了两句话，这面的导演不高兴了，要打香香。”楚雪巧焦急的说道。 “好，我让人去接你，很快就到。”叶凡说道，“手机一定在身边，我有几个小时就到省城。” 李少华听叶凡这么说，连忙拿起手机开始联系航线。 紧急联系航线，即便是身为神都李家的大少李少华都有些为难。 叶凡挂断电话，起身就走。 “少华，省城有熟人么？” 叶凡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 “有。” “省城电视台综艺录制中心。”叶凡说完，电话已经打过去，“洪四，省城电视台综艺录制中心，我妻子在那被人欺负，你去看着点，我几个小时后就到。” 一股子金戈铁马的气息扑面而来，李少华为之一滞，马上打电话联系。 …… 一天前，叶凡不在家，楚雪巧在练习走路。 她活动正常，但毕竟三年多没活动，哪怕有叶凡妙手回春，走路依旧别扭的很。 多活动呗，这一点叶凡也帮不上什么忙。 正运动着，门铃响起。 楚雪巧去开门，见刘德香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口。 “香香啊，你怎么有时间？进来坐，进来坐。”楚雪巧笑语嫣然。 “雪巧，我来看看你。”刘德香有些不好意思。 那天她在忽然从天而降的张导面前失态了，回去后很久才反应过来。 张导对叶凡的态度意味着什么，只要智商没问题的人都能看出来。刘德香是因为当时忽然看见张导，情绪有些失控，所以才表现的像是个傻子。 事后刘德香越想越是后悔。 正好赶上有一档综艺节目找她，钱给的虽然不多，但却有露脸的机会，节目里还有一名一线大咖，所以刘德香欣然前往。她厚着脸皮来找楚雪巧，为了弥补之前的裂痕。 “叶凡呢？” “出门了。”楚雪巧笑道，“你找叶凡有事儿？” “没啦，看你说的。在家里闷不闷，从前你可是喜欢运动呢。” “还行，话说你不忙么？” 两人闲聊着。 “我在省城录制一个综艺，这不是离得近么，想着带你去看看热闹。” 楚雪巧很开心，好几年没出门了，还是录制综艺的现场，应该很有趣才是。 省城也不远，楚雪巧上了刘德香的车，直奔省城。 其实上次闺蜜聚会的事儿说穿了也没什么，这么多年的关系，肯定不会太塑料就是。大家都了解对方，楚雪巧假装忘记，也没多说，只是和刘德香一起谈论着娱乐圈的各种八卦。 娱乐圈难混，像半夜敲门讨论剧情的这种事情不要太多。不光是导演，连编剧都得打点好，要不然每一集的戏份越来越少就不好办了。 又不是女一号，只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小角色，要混起来真心很难。 剧务、灯光…… 这些不为人知的工作人员都不能得罪，总之刘德香这几年能混成女二号，差点变成女一号，着实吃了不少苦。 刘德香挑能说的说，楚雪巧也很是感慨，干什么都不容易，看着刘德香表面上风风光光，其实吃了无数的苦才有今天。 “香香，这次综艺能和顶流合作，之后是不是会更有知名度？” “当然！”刘德香得意的说道，“给我那么点钱，要不是看在能和顶级流量明星合作，谁肯来。节目组的一大半预算都花在顶级流量明星上……说实话，就算是倒贴钱，我也愿意来。” 说着，刘德香神秘一笑，“雪巧，想不想要签名？” “我都不认识。”楚雪巧笑道，“这些年我直接短片了，现在走路都走不稳呢。” 刘德香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拍了拍楚雪巧的肩膀，“没事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已经都过去了，你家叶凡也有出息！对了，叶凡怎么和张导认识的？” “张导……”楚雪巧想了想。 “雪巧，你别藏私啊。” 楚雪巧把在商场的事情说了一遍，刘德香羡慕的眼睛都快红了。 自己在娱乐圈里的路就算是顶级顺畅的，没有人扶持的情况下用了三年时间从一个青涩的女大学生变成二线女演员。 可楚雪巧竟然得到张导的赏识，最关键的是她竟然还拒绝了。 楚雪巧的运气简直太好了！刘德香光在羡慕，很快忘记了自己要问的事儿。 来到省城，进了排练大厅。 “刘德香，你怎么才来，大家都等你呢。” 刚一进门，导演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训斥道。 楚雪巧悄悄的躲在后面，她见刘德香开始赔不是，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这次并不是录制现场，而是排练。 看样子那位顶流没来，其他人先练一遍，然后等待顶流。 楚雪巧对什么顶级流量不感兴趣，对她来讲，叶凡就是最闪亮的那颗星。 坐在角落里，楚雪巧看着热闹。 这是一档女演员的节目，刘德香只算是学员，但不是纯粹的素人。 整个节目排练了一会，楚雪巧看的好尴尬。 评委中，除了一个当年的小花，一直红到现在，还是一线的女演员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年轻的男演员。咖位甚至……都说不上比刘德香高多少。 楚雪巧能很清楚的看出来这几位的演技和导师有着不小的距离。 对此，一线女艺人给出的解释是——女演员还是要跟男演员对戏，男的可以衬托女性，可以给她刺激，可以绽放她。但女性跟女性，我怕把她的光芒盖住了，反而会弄巧成拙。 节目很无聊，但楚雪巧依旧耐心的当着亲友团，给刘德香支持。 可是在一个男导师帮助学员演绎经典影视剧里的片段的环节里，刘德香和一位“导师”配合，重现《还珠格格》里的一个亲热的场景。 当看见排练时，饰演皇上的那位男演员，一把抱起女学员刘德香，将她放在假想的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将刘德香锁在身下。 见刘德香四肢僵硬，熟悉她的楚雪巧知道，这事儿刘德香事先根本不知道！ 楚雪巧愤怒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敢走出去这个门，就封杀你 一旁观看的二十几位学员，忍不住露出尴尬、惊恐、羞怯的表情，有的干脆转过头去，不忍直视。 真特么的！ 一向文静的楚雪巧霍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向前台。 被压在身下，在周围二十多个人，众目睽睽下被观看的刘德香四肢僵硬，很明显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状态。 她挣扎了几下，可瘦弱的她根本没力气挣脱。 楚雪巧虽然知道娱乐圈里乱的厉害，这也是她考虑都不考虑便直接拒绝张导邀请的原因。可是当着二十多个人的面，被一个说不上多熟悉的男人压在身子底下，依旧无法让人接受。 “啪~~~”楚雪巧快步走到那名导师身后，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你们这个节目怎么能欺负人！”楚雪巧很愤怒的说道。 年轻的导师怔了一下，愣神的功夫被刘德香一把推开。 “你谁啊你。”导演不高兴的说道，“走路一摇一晃，跟小儿麻痹似的，你是不是得了病没治好就跑出来了。” 楚雪巧没时间跟他做口舌之争，把刘德香从地上拉起来，帮她整理好衣服。 “香香，我们走。”楚雪巧拉着刘德香的手低声说道。 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不管谁受了欺负，楚雪巧都会帮忙。时针仿佛拨回到几年前，还在校园青葱岁月。 “哇~~~”刘德香抱着楚雪巧失声痛哭。 她也被吓坏了。 本来想着上综艺节目蹭一蹭顶流的热度，却没想到热度没蹭到，竟然被一个男演员占了便宜。 这种节目要是播出，自己颜面扫地，会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被人嘲笑。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着二十多个人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 刘德香无地自容。 她用力的抱着楚雪巧，眼泪瞬间打湿了楚雪巧的衣衫。 “我们走。”楚雪巧大声说道，随后扫了一眼，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记住。 “想走？”导演鄙夷的说道，“合同在那摆着，想走也行，先交钱。” “呵呵，一个小演员，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一线明星了？”编剧坐在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今天刘德香你要是走出这间屋子，不光赔钱这么简单，你会被整个娱乐圈封杀。” “……” 刘德香怔了一下，抱着楚雪巧的胳膊微微一僵。 “别听他的。”楚雪巧瞪了导演和编剧一眼，拉着刘德香就往出走。 “给你脸了是不是！连特么走路都不会，精神病院没看门的，让你溜出来了。”导演说着，一挥手，十几个场务围了上来。 楚雪巧一展双臂，把刘德香挡在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围上来的人。 “刘德香，你就说把你怎么着了？别特么那么委屈，像是真被怎么样了似的。这事儿说穿了，不就是求一点关注度，求一点话题么，你特么还来了烈女的劲儿了。”编剧鄙夷的说道。 “不给钱，就特么别想走！” “我打电话要钱。”楚雪巧毫不退让，她真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导演和编剧能把自己和刘德香怎么样。 她拿出电话，打给叶凡。 挂断电话后，编剧站起来，笑呵呵的说道，“你老公干什么的啊，听起来挺霸气啊，十倍赔付，一百二十万，什么时候转账？” “马上。”楚雪巧向后退了退，把刘德香紧紧的护好。 “小姑娘，有脾气。”导演笑着说道，“可是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你们欺负人还有理了？还珠格格里那么多经典剧情，就算是演容嬷嬷用针扎人的那段，也比这一场好。为了博眼球，你们还真是什么事儿都肯做。”楚雪巧说道。 博出位、吸人眼球，才是这档综艺的真实目的。 不过这都是拿不到台面上说的事情，当楚雪巧把这些阴暗的想法都说出来的时候，有一名女演员用手挡住了脸。 导演恼羞成怒，指着楚雪巧说道，“就凭你？”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雪巧，“谁家的孩子？穿的到是不错，要不是看你走路的样子，我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导演分开剧务人员，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来，走两步，没病走两步。” 楚雪巧抿着嘴唇，脸涨的通红。 “小儿麻痹都特么没治好，就学着来保卫世界和平了？你让刘德香自己说！” “想走就走呗，现场赔钱，没人拦着你们。不过我说话算数，刘德香你想好了，从此以后谁特么再用你，谁就是跟老子我过不去！” 导演的话让现场安静下来。 虽然他是一名综艺的导演，但确实业内顶级的，曾经只做过两个现象级的综艺，亲手捧红了一批明星。 只是想玩玩，却被一个陌生的女孩这么呵斥，导演的脸上早就挂不住了，他看着楚雪巧，冷冷的说道。 “哼！”楚雪巧冷哼，“你们让开。” 说完，她拉着刘德香的手顺着墙角一点点的往出挪。 楚雪巧已经看出来了，这群人根本就不是准备讲道理，而是借势压人。 不过自己不怕他们，有叶凡在！ “想走？没那么容易。”导演呸了一声，鄙夷的说道，“咱们不说别的，打乱了剧组的拍摄过程，临时要找演员，耽误那么多时间，都是有档期的人，这笔钱谁来出？一旦没时间再凑这么多人，这个责任谁来付？” 楚雪巧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坚定的拉着刘德香往出走。 “真是给你脸不要脸！”导演眼睛一横，大步走上去，伸手抓向楚雪巧的头发。 “你特么作死是不是！” 就在导演的手刚要碰到楚雪巧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声骂道。 导演也没在意，在这里，自己才是唯一的那个王！至于刘德香？只是一个根本不用在意的小演员而已。 可一秒钟后，他知道自己错了。 一只大手直接扇在他的脸上，力量如此之大，把导演抽飞出去。 “混账玩意，这么多男人，眼睁睁看着他欺负女人？你们还特么是不是人！” 洪四走进来，指着所有人骂道。 第三百七十八章 谁是叶夫人 跟在洪四身后一口气进来二十多名身穿标准制服的那保人员，他们手里拎着胶皮棍子，行动井然有序，在段时间内控制住出入口。 “叶夫人，我来晚了，您没受到惊吓吧。”洪四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恭恭敬敬的向楚雪巧鞠躬。 包括导演、编剧以及演员在内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个人很明显一副江湖大哥的样子，进来之后霸道无比的把导演踹飞，根本不考虑有任何后果。 可他却对那个得了“小儿麻痹症”的女孩儿那么客气。 叶夫人，谁是叶夫人？！ “您是……” “叶夫人，您叫我洪四就行。”洪四微笑着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温和一些，唯恐惊吓到楚雪巧。 洪四！ 他就是洪四！！ 别人不是省城人，不清楚洪四是谁，可是导演知道。 他是在接风宴上听副台长说起来的。 洪四，省城江湖大哥，已经金盆洗手，但现在势力比从前更盛。 只不过现在成立了安保公司，省台门口的两个门卫就是安保公司的人。 难怪他来的这么快。 可是…… 洪四爷来了，确定那个女孩儿客客气气的，还叫她什么叶夫人，到底谁是叶夫人？ 被一巴掌抽走，但是导演却没有懵，他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假装没有刚刚那事儿，嬉皮笑脸的来到洪四面前。 “洪四爷，久仰久仰。” “滚你么的！”洪四一脚踹在导演的大肚腩上，“洪四爷也是你叫的？你配么！” 所有人被洪四的变脸惊呆了。 面对楚雪巧的时候，洪四就是一个乡下老农，憨态可掬。然而面对导演的时候，他就变成了土匪，还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叶夫人，别和这帮小人一般计较，气坏了身子。”洪四重新恢复憨态可掬的模样，笑着和楚雪巧说道，“我派人送您回家，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楚雪巧在魂魄不全的时候只能坐在床上、轮椅上。 她听叶凡说过洪四，知道叶凡救过他的命。 “洪四爷，您客气了，叶凡说他很快就回来。”楚雪巧冷静的说道，“这里的事情您准备怎么处理？” “叶夫人，不敢当不敢当。”洪四连忙说道，“您这一声洪四爷，叫的我折寿十年，可不能这么开玩笑。要是您赏脸，叫我一声洪四就行了。” 刘德香站在楚雪巧身后，看傻了眼。 洪四爷，省城江湖上的大哥，省城人没有不知道的。 当年洪四搞拆迁，后来做各种生意，是一位传奇人物。 然而这位江湖大哥却在楚雪巧的面前低三下四，甚至说出折寿十年的话。 刘德香不笨，她瞬间猜到这肯定是因为叶凡的原因。 可是就凭那个上门女婿？怎么可能！ “肖振华，你特么……” 大门被踹开，一个人怒气冲冲的跑进来。 可是一句话没说完，看见导演躺在地上，整个人都怔住了。 “台长，我……”导演肖振华想解释一句，可是刚张嘴，台长就走到他身边，一脚踹在他的脸上，把他踹了个满脸花。 那些小演员们蹲在一边，瑟瑟发抖。 省台号称国内综艺的鼻祖，台长一手捧红的男女明星数不胜数。 从某个角度来讲，台长算是国内综艺、偶像剧的教父。 大家都知道他和肖导的关系特别好，可今天台长急匆匆的跑来，不顾身份、不顾情面的上去就是一脚。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肯定是大事。 神仙打架，周围的小演员们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生怕被台长看见，受到牵累。 洪四冷冷的看着台长，并没有阻止他痛殴肖导。 不过台长的年纪大了，也只是做个样子，他很快和洪四一样“变脸”，换上一副笑容，温和如春的问道，“请问哪位是叶夫人？” 叶夫人，又是叶夫人。 肖导满脸的血，脑子里都是问号。 自己今天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连台长都不给自己面子！ “我是，请问您……”楚雪巧疑惑的问道。 “叶夫人，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台长亲切热情的伸出双手，和楚雪巧握了一下，随即有礼貌的松开。 “神都李家大少李少华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说您在我们台里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台长痛心疾首的说道，“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楚雪巧怔了一下，没想到李少华那货的电话这么快。 刘德香依偎在楚雪巧的身后，整个人都懵逼了。 台长大人竟然也叫楚雪巧为叶夫人！ 不过她亲眼看见大名鼎鼎的张导对叶凡的态度，所以也没多惊讶，只是想不懂叶凡一个百无是处的上门女婿为什么会的到这么多大佬的尊重。 况且从台长的话语里得知，是神都四大家之一的李家少爷打电话给他。 叶凡那个窝囊家伙竟然和李家还有关系。 “叶夫人，您受惊了。”台长搓着手说道，“您看这件事儿……” 他拉长了尾音，想听听楚雪巧的意见。 此时，不管楚雪巧说什么，台长都会加价完成。 刚才接到电话的手，台长的手是颤抖的。那可是神都李家的少爷，自己根本没机会接触。 “我不懂，不过他刚才说要我们十倍赔偿，还要在娱乐圈封杀我朋友。”楚雪巧指着一头血的肖导说道。 “呵呵，你放心，以后肖导会在国内娱乐圈里消失的。” 台长轻飘飘一句话，不光那些瑟瑟发抖的小演员，连肖导都傻了眼。 自己可是王牌综艺导演！ 指导过两个现象级的综艺节目！ 就因为刘德香这么一个臭鱼烂虾似的小破演员就被封杀了？ 如果在一个小时前有人这么说的话，肖导肯定会认为这是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可是…… 他不顾自己一身的伤、满脸的血，跪着爬到台长面前。 “周哥，我……” “谁特么是你哥！”周台长有事一脚踹在肖导的肩膀上，“你特么得罪了叶夫人，以后自己主动消失！” 第三百七十九章 来参加跑男 刘德香怔怔的看着这一切，三观尽碎。 在她眼里，肖导强大到让她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的那种存在。 刚刚被人压在地上，刘德香又羞愧又愤怒，可她还是在顾忌着肖导的想法。 在听到楚雪巧的声音后，刘德香才脑子一热，把男导师一把推开。 可如今肖导像是丧家之犬一样在地上抱着周台长的大腿，他似乎也意识到今天自己闯了祸。 到底发生了什么？ 哪怕明明知道是楚雪巧的那个窝囊上门女婿在兴风作浪，可刘德香依旧无法相信。 叶凡还没出面，又是江湖大哥，又是台长纷纷赶过来。 这种架势刘德香做梦都无法梦到。 那个上门女婿有这么大的能量？ 刘德香还清楚的记着从前自己可是撺掇楚雪巧和叶凡分手的主力，每次见到楚雪巧，叶凡是主要的话题。 以至于刚刚毕业，其他小情侣面临分手，哭的梨花带雨，楚雪巧和叶凡悄悄领了结婚证的时候，刘德香格外愤怒。 叶凡， 他凭什么！ 但现在看，叶凡……自己都特么想抱他大腿。 只要勾勾手指…… 刘德香还在想着，忽然一个声音传到耳朵里。 “叶夫人，幸会幸会，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刘德香心里一怔，是张导！ 张导竟然也来了！ 在省城，张导的势力虽然不如台长，可是在全国范围内，张导可是号称“国师”的存在。 努力动了一下脖颈，颈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刘德香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全身僵硬，回头看去。 张导干瘦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亲切的面容自己从来没见过。 刘德香无语。 “他们净瞎弄，您别生气，后面的事情我和周台长来办。”张导亲切的说道。 “谢谢您。”楚雪巧很客气的说道。 “哪里哪里，您这么说就太客气了。”张导笑的脸上开了花。 “张哥……” 肖导一下子扑上来，张导一脸嫌弃，鄙夷的说道，“我带你出道，不是让你作威作福的，我不是你张哥。” “张哥，您别，我错了，错了还不行么！”肖导语无伦次的说道。 “错了？呵呵，要是认错有这么容易，还要警察干什么。”张导冷冷说道，“刘德香，是吧。” 刘德香怔了一下，没想到张导会提到自己。 楚雪巧拉了她一把，刘德香这才走到张导身边。 “留个电话，我现在拍电影比较少，但遇到好项目，我通知你。” 张导一句话，像是一道雷似的劈在刘德香的头顶。 她的每一根毛发都竖起来，全身冒出鸡皮疙瘩。 张导要提携自己！ “香香，还认识我么？”周台长也一脸和煦的与刘德香说话。 在场的人都知道，刘德香根本只是一个“药引子”。无论是张导还是周台长，巴结不上楚雪巧，只能从刘德香入手。 她的运气可真好！ 所有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演员，甚至那些小有名气的导师们都用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刘德香。 半个小时之前，刘德香还是被欺侮的对象。 大家都为了综艺娱乐的火爆，根本无视了刘德香。 不要以为综艺节目播出后刘德香在漩涡中心，就能大红特红。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比较有名的就是意大利名导贝托鲁奇的电影《巴黎最后的探戈》。 马龙·白兰度在影片里用过火的动作，给女一号，当时籍籍无名的小演员19岁的玛利亚·施耐德造成了极深的伤害。 但事后，这部电影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导演、最佳男主。 玛利亚·施耐德却和这一切都没有关系，被人鄙视，患上了忧郁症。 要是没有意外，刘德香也是这种下场。 可是…… 现在张导和周台长都上赶着巴结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其他人似乎能看到刘德香未来的通天大道。 有张导和周台长力捧，只要刘德香有一丁点演技的话，以后肯定会成为一线女星。 爆红看命，但小红无所谓，只要肯砸资源。 张导和周台长最不缺的就是资源。 刘德香也意识到这一点，整个人都傻了。 “香香，明天你来我办公室，我让我助理整理一下最近的综艺，你看看你想上什么。”周台长笑眯眯的说道，“跑男怎么样，加你一个，钱肯定亏待不了你，看你有没有档期。” 跑男…… 一道大雷，又一次把在场所有人轰的七荤八素。 这是一款国民级别的综艺节目，请的都是国内超一线巨星，给的片酬也都是天价。 不说片酬，在场的小演员们谁要是能去露个脸，都属于祖坟冒青烟。 而刘德香……祖宗的棺材板都特么快压不住了吧。 一个二三线的小演员直接上跑男，和大明星们打对手戏，这特么的！ 这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要爆火啊！ 刘德香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前后转差之大，让她猝不及防。 半个小时前，她还是任人欺凌的小透明，剧组要踩着她博眼球。至于她的下场，根本没人在意。 而半个小时之后，周台长亲自拉她进跑男节目。 人生大起大落，大悲大喜，让刘德香彻底懵逼。 张导皱了一下眉，周台长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要不然不可能直接拿出跑男的项目。 不过和他一比，自己就有点口惠不实了。 犹豫了一下张导说道，“周台长，留点档期出来。” “张导，你那部戏已经到了中间，临时换女演员好像不太合适。”周台长笑眯眯的说道。 “神都文化投资五十亿拍的封神系列刚要开机，我去和乌导说一声，把女二号给换了。” “……” 一个接着一个的大雷从天而降，把刘德香砸的快要晕死过去。 而那位刚刚还嚣张跋扈的肖导根本没人搭理他。 其实大家都知道，肖导已经是死狗一条，以后国内的娱乐圈根本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别说立足，连立锥之地都没有。 “叶夫人，您家叶先生已经上了飞机，很快就到。”周台长笑着说道，“您先去我办公室坐会？” 第三百八十章 走了大运 周台长、张导以及几个强力的人簇拥着楚雪巧和刘德香走了，留下摄影棚里一地鸡毛。 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演员们也还在一头露水。 足足过了五分钟，才有人小声议论。 “那位叶夫人是谁啊，不会是南边的那位吧。” “别瞎说，怎么可能！和刘德香认识，看样子还很熟悉，年纪也不大，真是奇怪，神都四大家里没听说过叶家啊。” “你小点声，我倒是听说天河新兴起了一个叶家，神都李家的小公主在叶家打扫卫生。” 这句话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沉默下去。 神都！ 李家！！ 小公主！！！ 打扫卫生！！！！ 这特么怎么可能！ 可是再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大家都相信。 刚刚张导和周台长，国内的两杆大旗拍不上那个走路有些“陌生”，肖导一直讥讽说是小儿麻痹后遗症的女孩儿的马屁，只能转向刘德香。 一个外人都值得投入跑男、封神系列的大筹码，正主是什么样可想而知。 刘德香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所有人都在感叹着。 肖导满脸血站起来，没人敢去扶他一把，仿佛他是臭屎坑里的苍蝇，沾上就会让人倒霉一样。 他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 编剧是省城人，他也猜到了楚雪巧有可能是最近有所耳闻的叶家夫人。 他和肖导属于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只能苦着脸说道，“肖导，要不咱们去认个错？” “认错，咱们做错什么了！”肖导委屈的说道。 他的脸上都是鲜血，看着狰狞可怖。 “肖导，您可能不知道……”编剧说着，自己也恍惚起来。要说的话，自己都不信。 曾几何时，编剧在酒桌上听说到那些传言，都以为是反复夸大后的谣言。可是今天看，真实性很高。 “肖导，刚才那位叶夫人，就是您说是小儿麻痹……呸，那位叶夫人，可能大有来头。” “什么来头？”肖导疑惑的问道。 他想不出来能让国内娱乐圈两位顶级大佬同时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讨好的叶夫人，到底是哪一位。 关键是讨好的还不是叶夫人，而只是她的一个朋友。 肖导更想不懂了。 为了跑男的一个名额，国内的一线大咖们明争暗斗，不惜撕破脸皮。 而乌导的一个封神三部曲，投资五十亿的鸿篇巨作，能在其中成为女二号，这更是让人无法想象。 肖导很清楚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但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懂到底这位叶夫人是谁。 “前段时间，李家小公主来省城，去天河，后来就在天河住下了。” “啊？” “就在叶家打扫卫生，干点活。说实话，我当时是不敢相信的，觉得是江湖谣言。李家，小公主，那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去天河给人打扫卫生！” “……”肖导的下巴差点砸在脚面上。 “后来李家二爷也去过一次天河，李家二爷您知道哈。” 肖导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都说二爷得了绝症，可能是加速衰老之类的疾病。”编剧叹了口气，“可是来一趟天河，回去后精神抖擞，据说百病全消。” “……” “我听南方的朋友说，叶先生在香江更出名！” “香江？” “香江首富赵先生有一个私生子，开车吓唬叶先生。被叶先生吊在中环的路灯上，后来赵老爷子亲自让人用皮带抽。赵家因为这事儿，被笑话的不行。” “我去……”肖导直接傻了眼。 香江赵家，那是家产千亿的巨富！赵老爷子对私生子的骄纵，哪怕是肖导也有耳闻。 吊在路灯上，用皮带抽…… 这特么的！ “您知道赵家的那位私生子现在在哪么？” “在哪？” “巴西。据说得罪了叶先生，被赵老爷子撵到巴西去了，一辈子别想回来。” 流放啊，肖导怔怔的看着前方，脑子里嗡嗡作响。 自己得罪了一个什么怪物！ “而且叶先生在香江的势力也不止于此，洪门，您知道吧。” 肖导茫然的点了点头。 这位神秘的叶先生越说越是牛逼，已经超出了他的意识。 “洪门的大哥在异域与外族血战，留下遗孀，洪门的大嫂。她的命是叶先生救的，洪门对叶先生的尊敬，唉……咱俩这辈子就别想去香江、别想出国了。” “……” “还有……” “还有？！”肖导怔了一下。 都扯到神都李家、香江首富、洪门这些势力，怎么还有！ “一个多月前，神都的大佬来视察，忽然生病，要做手术。请了世界顶级的医生，后来……我听说出了大事，是叶先生镇定自若，解决了问题，救了那位一命。” “那位？” “嗯，那位。” 肖导脑子一迷糊，眼前都是金星。 他猛然身子一软，晕死过去。 编剧连忙扶住肖导，没想到他像是尸体一样沉重，差点没把他也带倒。 肖导晕死过去了！ 编剧连忙一边捏人中，一边打急救电话，把肖导送去医院抢救。 “肖导怎么了？” “估计是吓晕过去了吧。” “呃……” 小演员们窃窃私语，在此之前如果有人说会把肖导吓晕过去，大家都会认为只是一个玩笑。 可这一幕就发生在眼前。 所有人魂不守舍的看着大门，很快，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穿着白服的医生冲进来，把肖导抬走。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没人说话。 这一幕太过离奇，让人无法言语。 …… 周台长的办公室很大，楚雪巧坐在沙发上，周台长脸上洋溢着春风一般的笑容。 “叶夫人，这是二十五年的陈普，我一个老朋友亲手炒的，和市面上的那些囤货不一样，我泡一杯，您尝尝。” “周台长，我问你要过，你都不舍得。”张导适时的说了一句。 这时候他和周台长的关系很微妙，但张导还是本着花花轿子人抬人的态度。 而且他说的是真的。 茶饼，周台长只有半个，平时他自己都不舍得喝，却没想到要拿出来找到叶夫人。 第三百八十一章 盖世英雄，从天而降 周台长没让自己的助理泡茶，而是先洗手，摆出十足的架势，亲自泡茶招待楚雪巧。 刘德香怔怔的坐在楚雪巧身边，一动都不敢动，一句废话都不敢说。 她现在担心的要命。 要说对叶凡不好，在场、包括肖导在内的所有人合起来都赶不上自己一个人。 前几天听说楚雪巧醒了，大家闺蜜聚会，自己还说了无数叶凡的坏话。 一想到这里，刘德香就瑟瑟发抖，像是鹌鹑一样怕的要命。 叶凡都不用做什么，他只要和周台长、张导说一句话，自己刚刚“得到”的那些东西就没了。 没什么比这更要命的。 得不到，也就算了。可是刚到眼前，还没体会到无数粉丝的欢呼、爱戴，就要失去…… 刘德香差点哭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贱，人家楚雪巧慧眼识人，自己一个闺蜜，干嘛就说三道四的。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楚雪巧身边，听着楚雪巧和周台长、张导淡淡的说着家常打发时间。 无论是张导还是周台长都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但现在已经没什么机会和必要逢迎。 今儿是个例外，两人拿出看家本事，找各种楚雪巧感兴趣的话题说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呼啦啦的噪音。 刘德香下意识的向外面看了一眼，只看见一架直升机在半空中盘旋。 直升机…… 没等她反应过来，周台长就接到电话。 看着周台长一脸谄媚的笑容，小跑着下楼，刘德香脑海里一片迷糊。 周台长和张导都走了，刘德香下意识的也想跟着。 楚雪巧拉了一下刘德香，“香香，你去干什么。” “啊？我去……” 刘德香瞬间意识到是叶凡来了。 楚雪巧站到窗边，笑吟吟的和直升机里的叶凡打招呼。 刘德香看的心中酸楚。 忽然有一天，自己的盖世英雄从天而降，化解一切危难。 真好，自己怎么就找不到这样的一位盖世英雄呢？ 刘德香怔怔的看着直升机缓缓降落， 怔怔的看着叶凡和一个人下了直升机， 怔怔的看着其他直升机里走下来穿着标准制服的人， 怔怔的看着张导和周台长弯着腰迎接叶凡。 真好，可惜，这不是自己的。 几分钟后，周台长亲自打开门。 还没等他说话，叶凡大步走进来，没有了从前的平淡从容，一股子霸气压的刘德香喘不上气来。 周台长被撞到肩膀，差点没被撞背过气去。 “雪巧，你没受伤吧。”叶凡大步流星走过来问道。 “没事，洪四爷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吁。”叶凡长出了一口气，身上弥散的那股子霸道气息瞬间消失，他溺爱的揉了揉楚雪巧的头发，“谁欺负你了？” “嘿嘿。”楚雪巧笑了笑，拿着叶凡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叶凡也微微一笑，转身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周台长。 “周台长，是吧。”叶凡淡淡的问道。 他的腿分的极开，说话很直接，有些无礼。 但周台长根本无法顾忌这些事儿，因为…… 神都，李家的少爷像是助理、随从一样站在叶凡的身后，连坐都没有坐。 “叶先生，叶先生。”周台长连连点头，额头上冷汗已经冒出来。 “除非我死了，谁特么也别想欺负我老婆。”叶凡很少见的说了脏话，但这句话像是一枪命中般，打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楚雪巧小鸟依人的坐在叶凡身边，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刘德香失魂落魄，心里羡慕，为什么不是自己的男人。 李少华心里叹了口气，叶先生的夫人真是心头肉，自己从来没见叶先生这般过。 周台长被吓的一哆嗦，差点没跪下去。 “当我叶某人真的死了？谁干的？”叶凡冷冷的扫了一眼。 周台长连忙说道，“是肖导。” “人呢。”叶凡冷冷追问。 “……”周台长无语。 “周台长，刚刚的事情我会单独感谢你。但这位肖导挺厉害啊，你要是想护着他，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不是不是叶先生！”周台长傻了眼，他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叶先生竟然如此霸道，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给。 “什么不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叶凡的眼睛眯起来。 周台长感觉一股子死亡的气息笼罩周身，他被吓的差点没跪在叶凡面前。但最后还有一丝意识，勉强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冷汗。 “叶凡，周台长人不错。”楚雪巧小声说道，“还说让香香参加跑男节目。” 楚雪巧的话像是一缕和煦的阳光落下，万物复苏。 叶凡凶霸的气息顿时如云烟一般散去，他笑了笑，拉着楚雪巧的手说道，“哦，我就是想找到元凶。” “和气点，气大伤身。”楚雪巧笑眯眯的说道。 “嗯，周台长，您坐啊，怎么坐地上了。”叶凡淡淡一笑。 周台长差点没哭出来。 他见多识广，一般情况下吓不到他，周台长才真是厦大毕业的。 可正因为见多识广，周台长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这种感觉如此真切，仿佛坐在他面前的并不是衣着朴素，还背着一个可笑的帆布书包的年轻人，而是一头来自史前的霸王龙。 只要他愿意，一个闪念，自己就烟消云散。 “周台长，坐。”叶凡淡淡说道。 周台长心中无语，神都家里大少还站在叶先生的身后，让自己坐？给自己几个胆子啊。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满头冷汗。 “叶先生，肖导刚刚心梗，送去医院急救。我……我得到的消息是肖导已经送进手术室，正在做手术。” 叶凡也怔了一下。 敢欺负楚雪巧，叶凡今天根本不准备善罢甘休，不把对手家的祖坟给扬了…… 可自己没到，对方已经吓的心梗发作，去医院做手术了。 叶凡想了想，问清楚对方的姓名，亲自打电话给医院，核实情况。 周台长无语。 有些事情骗骗外行还行，要是敢骗这位传说中的天医……怕肖导死无葬身之地。 第三百八十二章 封杀只要一句话 叶凡的手机里收到肖导的冠脉造影图像，看了一眼，叶凡哭笑不得。 肖导的心梗很重，不是假的。 被吓出心梗，差点命丧黄泉，叶凡一拳打在空处。 无奈的摇了摇头，叶凡苦笑。 “叶先生，肖导……” “心梗，很重，前降支和旋支堵塞了95%，幸好及时去了医院。”叶凡用医生的角度说了一句。 周台长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假的就好，要不然看叶先生刚刚的气势，他怕闹出人命。 虽然现在已经几乎出人命了，但那是心梗。 “这样吧。”叶凡淡淡说道，“既然已经心梗了，我就不好再出手对付一个病人。” “娱乐圈封杀，我不想再听到或是见到这位的任何消息。” “周台长，张导，可以么？” 叶凡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拉的有点长，听的周台长和张导的心一颤，差点也梗了。 “可以，我本来也准备封杀他。”张导连忙说道。 “叶先生，您放心，我看着这事儿。”李少华在叶凡侧后方说道。 周台长也连忙保证。 刘德香无语。 一个顶级的综艺娱乐的大佬，就这么被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封杀了。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从前那个窝窝囊囊，只知道傻笑，人畜无害却屁用没有的上门女婿一朝化身为龙，搅的周天寒彻。 就为了楚雪巧被人骂了两句，坐直升机从天而降…… 刘德香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自己怎么找不到这样的乘龙佳婿！ 一想起来从前自己埋汰叶凡的那些话，她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 “香香，你还有什么要求么？”叶凡问道。 “啊？” “香香，别紧张，有事儿就说。”楚雪巧拉着刘德香细声慢语的说道。 “没了，没了。”刘德香连连摇头。 这些已经让她的三观崩碎，刘德香只觉得自己在做梦，根本不敢有任何要求。 “行，那这件事情这样，少华替我盯着点。”叶凡淡淡说道。 “嘿嘿，叶先生，您放心。”李少华笑道，“也就是您，要是换我，什么住院不住院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整死他。” 叶凡笑了笑，刚要起身，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周台长皱了一下眉，他赔笑，转身去开门。 这面乱糟糟的，助理都被留在门外，周台长也没办法。 “周台长，我来晚了，来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来。 “韦董，你……” “叶先生呢？我来道个歉。得到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医院，我母亲又住院了。唉，您说这事儿闹的。”韦董唠叨着。 可是随即他就感觉到情况不对，屋子里的气氛异常。 韦董看了一眼，第一眼看见正中的沙发上坐着一男两女，都很年轻。 第二眼，他看见“国师”张导束手站在年轻人的侧面，腰微微的弯着，像是在道歉，仿佛是个小学生。 第三眼，韦董看见另外一个张扬的年轻人站在沙发后面，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是谁？很熟悉的样子。 韦董的脑子瞬间高速运转，很快他怔了一下，难道是神都李家的大少爷——李少华？！ 李少华连特么个座位都没有，只能站着？！ 这怎么可能！ 韦董的腰不知不觉的弯下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叶先生，不好意思，家里有病人，我来晚了。”韦董低声下气的说道。 “你是……” “节目的投资方，本来想挣点钱，没想到被那货给坑了。”李少华鄙夷的说道，“我没说错吧，韦华。” “李少爷说得对。”韦董低着头，哪怕叶凡和李少华看不见，他依旧保持着一脸谦卑的笑容。 “行了，没事。”叶凡淡淡说道。 韦董长出了一口气。 只要没自己的事儿就行，那就放心了。 叶凡站起来，牵着楚雪巧的手往出走，屋子里众人躬身相送。 出了门，楚雪巧抱着叶凡的胳膊，“叶凡，你怎么坐直升机回来的。” “着急，怕堵车。”叶凡想起来，还有些心悸。 这是刘德香的事儿，可一旦楚雪巧受到牵累，自己还不在家，怕是…… 叶凡决定汲取教训，以后杜绝类似的事情发生。 下了楼，秦连成已经开车赶到，车停在大门口，他戴着白手套，一身阿玛尼的西装，恭敬的拉开车门。 韦董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原本还有点不太相信，毕竟叶凡那身衣服是如此的普通。可现在看到这台车、看到秦连成，韦董马上相信了。 “连成，给洪四打个电话，说明天我在天河请他吃饭。”叶凡淡淡说道。 “好的，叶先生。”秦连成躬身说道。 “张导，周台长，今天的事情麻烦了。明天二位有时间，去天河。我请你们吃饭。”叶凡临上车的时候没忘记邀请两位。 张导和周台长喜形于色，连连答应。 韦董站在后面，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忽然叶凡微笑着问道，“韦董，你母亲怎么了？” 韦华怔了一下，他没想到传说中的天医叶先生会问自己这件事儿。 见他愣神，周台长连忙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韦董弯着腰，来到黑色改装车旁，“叶先生，我母亲是癌症，做了手术后放疗。现在大量腹水，已经是第二次了。唉……家里有病人。” 叶凡微微一笑，“腹水？医生不知道从哪来的？” 韦董点了点头。 他母亲的腹水来的很突然，已经是第三次了。 每次住院，肝炎系列、肝功化验均无异常，门静脉高压，结核感染，心脏疾患等引起腹水的常见原因均一一排除，始终未能找到腹水产生的真正原因。 但好在能治疗，不过现在肾功能已经开始有异常，韦董很担心母亲挺不了多久。 “资料发给我，我看一眼。”叶凡说完，缓缓关上车窗。 看着灰黑色汽车扬长而去，周台长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韦董的肩膀，“老韦，你走运了！” “啊？” “那位，可是天医。” 第三百八十三章 满肚子都是尿 韦董叹了口气。 天医，在他心里和神医一样，都是不靠谱的代名词。 至于为什么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追捧，在韦董看来只不过和从前那位空盆捉蛇的大师一样。 历史上，类似的事情从来不罕见，几乎每年都在重复上演一模一样的戏码。 见韦董的表情，周台长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好，叶先生要什么，你就发什么过去，别说别的。” 韦董点了点头。 说完，周台长回头看了一眼刘德香，“小刘啊，明天带着你的经纪人去我办公室签合同。” 刘德香连连点头，但除了点头，她连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她来讲，这张馅饼简直太大了，大到刘德香没办法承受。 一夜暴富，范进中举，这些类似的成语完全就是刘德香内心的写照。 阅人无数的周台长当然知道刘德香心里在想什么，他感慨的说道，“小刘，你运气真好。” 刘德香怔了一下，自己运气好么？ 似乎真的挺好，叶凡根本不计较自己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侮辱以及谩骂。 对叶凡来讲，自己就像是一只小泰迪，不管怎么狂吠，叶凡都不需要在意。 韦董也认识刘德香，他一样见过无数年轻人一飞冲天。但刘德香这种，的确是第一次见。 对刘德香没什么兴趣，韦董一面把资料发给叶凡，一边去医院探望自己的母亲。 老太太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韦董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床前尽孝的时间。 挣钱，永远没有尽头。 但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那种痛苦，如果不珍惜现在，将会在以后的每一天折磨他。 今天要不是万不得已，韦董根本不准备来台里。 医院组织了全院会诊，邀请了神都的专家进行视频会议，想要讨论出腹水的来源。 医生说的，韦董听不懂，但他觉得只要医生还没告诉自己最后的消息，自己就不能放弃。 来到医院，找到刘会恩主任，韦董问道，“刘主任，会诊的结果怎么样？” “唉。”刘会恩主任叹了口气，他摇摇头，无奈的说道，“韦董，神都的专家也没什么好建议。按说应该是宫颈癌术后放化疗导致的腹水，可是妇科检查以及肿瘤相关检查……” 刘会恩主任后继的话被韦华直接忽略，只要没有结果，任何专业性的话语对他来讲完全没有意思。 他要的是一个结果。 可惜，医院压根给不出来，哪怕他已经找了神都的专家过来，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韦华叹了口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那也只能这样了。” 叮铃铃~~~韦华的手机响起。 他没精打采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怔住。 竟然是叶凡打来的。 韦华满心疑惑，接通电话。他还是先平稳了一下情绪，“叶先生，您好。” “韦董，你母亲的病有确定诊断么？” “没有，唉。”韦华深深的叹了口气。 “查一下泌尿系统，我怀疑是输尿管的问题。”叶凡淡淡说道。 “嗯？”韦华怔了一下，输尿管？这是怎么回事？ 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母亲久病，韦华多少了解一点。况且，叶凡说的并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儿。 “叶先生……您的意思是腹水不是腹水，而是尿？”韦华想明白后低声问道。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愤怒。 这特么简直就是侮辱人！ 要是因为综艺投资的事情被骂一顿，韦华也能接受。 虽然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毕竟韦华有投资，跟着吃了挂落。 可是……特么的当时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什么都没说，回头却侮辱自己母亲，说她一肚子的尿！ 是可忍孰不可忍！ 韦华拿手机的手颤抖着，他强行忍耐，勉强没有不顾一切的爆发。 “是的，我怀疑你母亲的问题是输尿管破裂，尿液出现在腹腔里。”叶凡淡淡说道。 “……” 我忍！ 韦华再次长长吸了一口气，把肚子里的恶气压了下去。 “查一个输尿管的造影，治疗很简单，省院应该可以解决。如果不行，你给我打电话。”叶凡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韦华听到对面传来的盲音，脑子一热，把手机直接砸到墙上。 “砰~~~”的一声，把刘会恩吓了一大跳。 “韦董，怎么了？”刘会恩脸色苍白，小心的问道。 韦华一口血好悬没喷出来。 这特么的，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他缓缓坐到椅子上，闭上眼睛。刘会恩马上找小护士来给韦华测血压，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敢说。 很明显，韦董很生气，后果……应该很严重！ 足足过了五分钟，韦华才睁开眼睛。 “韦董，发生什么事儿了？”刘会恩小心的问道。 “有一个神医，说我母亲腹腔里不是腹水，而是尿。”韦华一说起这件事，额角的青筋砰砰砰的蹦起来，要很努力才能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火气。 “是输尿管的事儿？”刘会恩下意识的问道。 “吁……”韦华长出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刘会恩的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会恩鄙夷的说道，“您母亲已经有了肾功能衰竭的症状，而且用利尿剂之后腹水会下降，这怎么可能是输尿管的事儿呢。” “唉。”韦华深深的叹了口气。 “您找的这位，还真是个神医。”刘会恩不敢说的太深，只能轻轻的讥讽了一句。 韦华觉得特别不舒服，点了点头，“那就这样，我出去静一下。” 走出医院，韦华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觉得舒服多了。 这位叶天医，还真是不靠谱，跟那些个图财害命的神医没什么区别。而且他说的太离谱，简直就是在侮辱人。 算了，不去理他。仗着自己和神都李家的关系肆无忌惮侮辱自己，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被人骂娘，却又不能还嘴，韦华郁闷的要吐血。 不做就得了，韦华拿定主意。 可是一天后，韦华又一次接到了叶凡的电话。 第三百八十四章 你理解错了 “韦董，输尿管造影做了么？”叶凡淡淡问道。 “……”韦华相当无语。 这位天医叶凡简直太过分了！ 自己被指着鼻子骂一顿就骂一顿了，他竟然还追在自己屁股后面骂，没有他这样的！ “叶先生。”韦华勉强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怒火，沉声说道，“我知道昨天的事情您夫人受了委屈，我是投资人，也应该承担一些责任。但不知者不为怪，我只是做投资的，无论是对您还是对您夫人都很尊重。” 电话对面叶凡怔了一下，沉默下去。 “我今天就去您家门口跪着，求求您别拿我母亲说事儿可以么？”韦华面目狰狞，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红血丝。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把话说到，至于最后怎么样，无所谓的。我可以尊重你，也可以被你踩在脚下侮辱，但绝对不能侮辱我母亲！ 韦华咬牙切齿的说道。 “嗯？韦董，你是不是理解错了？”叶凡顿了一下，缓缓说道。 “什么理解错了？您的意思不是我母亲……唉，叶先生，我的确晚到了一会，没有亲自解决问题。这是我的不对，但请您看在我家有老人生病的份上，饶我一次好不好。” 韦华委屈的要哭出来。 他恨恨的说道，已经不再含糊其辞。 几次三番被这位叶天医指着鼻子骂娘，韦华觉得自己受够了。 “韦董，您理解错了。”叶凡淡淡说道，“那这样吧，我亲自去一次。” “……”韦华傻了眼。 他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根本不打算放过自己！ 麻痹的！ 不行就鱼死网破！ 叶凡的电话挂的很快，韦华虽然想着鱼死网破，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又能这么做。 …… “叶凡，你要去省城啊。”楚雪巧问道。 “是啊，昨天韦董的母亲生病了，来的晚一点。我看了片子和报告单，患者有点小问题。本来说完就可以，但我估计和韦董的沟通有点误会，去看一眼，很快就回来。” “路上小心。” “嗯，现在秦连成开车很稳，放心。”叶凡微微一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 上了车，叶凡的表情严肃起来。 “叶先生，省城那面有患者？”秦连成问道。 “嗯。”叶凡表情严肃的回答道。 秦连成见叶凡表情严肃，不像是最近那么开心，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笑脸，微微一怔。 “叶先生，谁惹你不开心了？”秦连成小心的问道。 “省院的医生太不靠谱了。”叶凡淡淡的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严峻。 哦，原来是医生的事儿，秦连成一下子放了心。 最近给叶凡当司机，不知道是见到叶凡平时接触的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感觉叶先生威严日盛。 不过秦连成感觉到叶凡有些生气，也不敢多问，开车直接上了高速，来到省城的人民医院。 叶凡没通知张导和周台长，连洪四都没告诉，独自一人来到韦华母亲住的高干病房。 挂断电话后韦华没来迎接，叶凡也没见怪，这些对他来讲都是小事情。 进到走廊，叶凡怔了一下。 韦华满头头发都炸了起来，失魂落魄的站在走廊里，完全没有昨天看见他的那种精英范。 虽然叶凡很清楚家里有一个患者很磨人，但也不应该在一天之内有这么大的变化。 见叶凡走过来，韦华的表情隐约有些狰狞，但那股子狰狞很快消失，变成委屈、无助、不安。 一个人的表情在段时间内出现无数种变化，看起来有些吓人，叶凡很是疑惑。 “噗通~~”韦华跪在叶凡面前，哀求道，“叶先生，我知道我不该投资，但犯错的不是我，求求您绕了……” “说什么呢。”叶凡皱着眉问道。 韦华本来还想反抗，可是看见叶凡走过来的时候，心里感受到一股子磅礴的气息，把他那点抗争的怒火全部压灭。 叶凡看着和蔼，可身上却有杀人无数的凶煞之气。哪怕是不经意之间的释放，也不是韦华这么一个普通的董事长能承受的。 “韦董？你这是怎么了？”叶凡问道。 “叶先生，我错了，您……”韦华跪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哭丧着脸说道。 说了一半，韦华的话被叶凡打断。 “韦董，起来。”叶凡淡淡说道。 韦华无法违背叶凡的意思，下意识的站起来。 韦华怔怔的看着叶凡，难道他不是在骂自己？！不可能啊，说自己母亲一肚子的尿，根本不是腹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这已经是指着鼻子骂娘了好不好，虽然有些隐晦。 “你不懂，我不怪你，但我问你一句话，你和这面的医生说了么？”叶凡的声音略有点冷。 “说……说……说了。”韦华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见一下病区主任。”叶凡说道。 韦华怔怔的看着叶凡，还是想不懂他的意思。 但是他只呆了几秒钟，随即醒悟过来，马上鞠躬说道，“叶先生，我这就去找。” “一起去。”叶凡冷冷的说道。 刘会恩正在组织全科医生开会，讨论疑难杂症，这是正规医院的规矩。 韦华敲门，见是他，刘会恩满脸笑容的说道，“韦董，请进。” “你就是这个病区的主任？韦董怎么和你说的？”叶凡径直走进去，眼睛盯着刘会恩问道。 “你是……”刘会恩怔了一下。 “他是叶先生，就是昨天我说的那位神医。”韦董讪讪说道。 “怎么？江湖游医来想来砸我们三甲医院的牌子？”刘会恩鄙夷的说道。 “我认为是输尿管的问题，刘主任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么？” “怎么可能是输尿管的问题，你一个江湖游医，来医院跟我一个三甲医院的主任讨论病情？”刘会恩鄙夷的看着叶凡，嘴角一撇，不屑的情绪溢于言表。 “我是不是江湖游医，这一点不用刘主任说，我只问一句你是怎么排除输尿管断裂这个诊断的。” “还用排除么？你特么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刘主任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瞪着眼睛吼道。 他最后一点耐心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第三百八十五章 门儿清 “你也算是医生。”叶凡的眼睛眯起来，看着刘会恩，淡淡的说道，“尿性腹水不知道是什么？” “那是一种很少见的病，至少我临床工作了几十年也没见过一例。你赶紧滚出去，要不然我报警了！”刘会恩不耐烦的说道。 说着，他见叶凡不动，干脆上来要把叶凡给推走。 要是别的事情，刘会恩或许会忍耐一下，毕竟叶凡是和韦董一起进来的。 可涉及到医疗，又加上韦董说过叶凡是所谓的“神医”，刘会恩先入为主，直接暴走。 临床的医生最不待见的就是各种神医，如果有的话，那神都的那几个大佬也不会因为各种癌症去世。 本来是很简单的道理，可世人为了求一条火路，偏偏心甘情愿的上当。 “住手！”韦华见刘会恩情绪激动，甚至要动手，心里一惊，连忙挡在叶凡和刘会恩之间，“刘主任，你放尊重点！” 刘会恩怔了一下，被韦华气的脸发紫。 “韦董，您说怎么办吧。”刘会恩皱着眉说道。 “呃……”韦华也没了想法。 “最简单的办法，抽腹水做尿素氮和肌酐比，看一下比值就行。”叶凡淡淡的说道。 “做什么检查？”刘会恩诧异的问道。 叶凡这话说的太专业了，以至于刘会恩根本没听说过。 “问问检验科有没有人会做，要是不行，可以做别的检查。” 叶凡也没办法，这种检查做的少，并不是所有医院都可以完成。 虽然省院在省里是一等一的医院，可真就未必会做。 刘会恩冷笑一声，“你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吧，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随便胡说一个检查项目，我们当然没人会做，然后你好骗人了是不是。” 叶凡冷冷的看着刘会恩，韦华被看的心里发虚，他连忙和刘会恩说道，“刘主任，你问一下，万一能做呢。” “怎么可能！”刘会恩虽然对叶凡的话不屑，但还是很尊重韦华，不敢得罪。 所以他一边鄙夷着说到，一边拿出手机。 “喏，我打给检验科主任，要是不能做，嘿！”刘会恩冷笑一声。 叶凡也很无奈，省院的水平真心不怎么高，这病在神都看才不会漏诊。 “喂，高主任么，我是刘会恩。化验腹水的尿素氮、肌酐比值你们会做么？” 刘会恩嘴里问着，但却冷冷的看着叶凡。 可是旋即他就怔住了。 “你们会做？下什么词条？呃……做这玩意干什么？”刘会恩有些语无伦次。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假冒的“神医”随口说的一个检查，自己这种临床老主任竟然都没听说过。 这怎么可能！ 刘会恩听了半天解释，半信半疑的挂断电话。 “刘主任？”韦华也有点疑惑，他小声问道。 “做检查，现在就抽腹水。”刘会恩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生怕手下的医生做错了，“我亲自去，不过你得先说正常数值是什么。” 刘会恩的意思很明显，一个冷门的检查，要是检验出结果，随便叶凡怎么胡说八道。 技术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一般来说腹水肌酐/血浆肌酐比例为1：1，若腹水肌酐/血浆肌酐比例为3：1以上常提示尿性腹水可能。”叶凡淡淡说道。 “……”刘会恩这回真的有点懵。 衣着简朴的这位“神医”竟然不加思考的说出来比值，而且自己完全不知道…… 谁特么那么无聊，会去查腹水的肌酐和数值。 他半信半疑的去穿刺，标本送检查，韦华则像是小学生一般站在叶凡身边，老老实实。 自己真的理解错了，韦华确定了这一点后，心情松弛了很多。 传说中的天医叶先生不是找自己麻烦就行，其他的都没事。而且他不是指着鼻子骂人，万一腹腔里真的是尿液呢？ 韦华也存着万一之想。 医生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古怪，所有医生都假装忙碌，叶凡就像是透明体一样，根本“不存在”。 刘会恩则气嘟嘟的坐在叶凡对面，鄙夷的看着叶凡。 等化验结果回来，看这位“神医”怎么解释，刘会恩心里想到。 半个小时左右，刘会恩的手机响起来。 他看了一眼，见是检验科高主任的电话，连忙准备接通。 但刘会恩犹豫了一下，心里鸡贼的想法占据了上风，快步往出走。 “刘主任，就在这里说吧。”叶凡淡淡说道，“化验结果是客观的，你出去接电话也不可能修改。” 刘会恩怔了一下，恼羞成怒的吼道，“你就这么确定？行！那我就让你听。” 说着，他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打开免提键。 “高主任，检查结果出来了么？”刘会恩问道。 “刘主任，腹水的肌酐数值很高，是血浆肌酐数值的7倍，考虑……你确定穿刺没失误的话，那就是尿液。” 听到高主任这么说，刘会恩傻了眼。 他怔怔的看着手机，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眼睛里充满了迷茫的光芒。 “刘主任，你这还真是厉害。我跟你讲，这技术我学回来已经大半年了，临床一个标本都没送过，我是空有一身屠龙绝技！要不还得说你刘主任，懂我！” 高主任不知道电话对面的情况，他兴高采烈的说道。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耳光，抽在刘会恩的脸上，啪啪作响。 “刘主任，牛逼！患者呢？我去看一眼。” 高主任一时兴起，竟然准备来临床看患者。 刘会恩慌了神，这玩意丢人都特么丢到姥姥家了，他连忙含糊几句，挂断电话。 “准备手术吧。”叶凡淡淡说道。 “你说手术就手术？！”刘会恩好不服气。 “做造影，你会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医生，不是你这么当的。”叶凡看着刘会恩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凭什么！” “刘主任，我是患者家属，我要求最检查。要是你这里做不了，我们现在就转院。” 韦华听出来眉目，他坚定的说道。 第三百八十六章 手术，不是一个人做的 刘会恩傻了眼。 韦华可是大金主，刘会恩不敢得罪。 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位“神医”逼到这个份上。 “韦董，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介入科的医生都……” “我来做。”叶凡淡淡说道，“至于手续，以外请专家的名义。医务处那面备案，刘主任你去跑一下。” 刘会恩直接傻了眼。 他原本以为叶凡是那种江湖游医，根本不懂医院的规章制度与流程。随便说点什么，糊弄一下，然后请相关科室的主任来看一看刚刚化验检查的结果，自己也能明白点。 再不济都好过现在一脸懵逼的看着一位陌生的医生做手术。 这要是手术成功，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衣着朴素，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的年轻男人竟然门清！ 不光是会做手术，而且人家连医务处备案外请专家的各种流程都清楚。 哪怕说的很粗略，刘会恩主任也不再敢糊弄。 这特么要是再糊弄下去，要出人命的。不是患者的命，而是刘会恩自己的命。 “你……您……会做？”刘会恩主任结结巴巴的问道。 “小手术啊，你不会做？”叶凡反问。 刘会恩主任无语。 那特么是介入手术，要吃线的，没事谁会去做这种手术。 这一切，韦华都看在眼里，他莫名惊诧。 韦华和其他人一样，理解中的神医、天医，手里一枚银针走天下，不管什么病，扎一针就好。 可叶凡叶先生这位天医却和其他人不一样，连什么介入手术都能做。 什么是介入手术？ 韦华都不清楚，而且他看刘会恩主任的样子也不会做。 叶先生， 神了！ 韦华心意已决，“刘主任，按照叶先生说的做，要快。” 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威严，和与叶凡说话的时候截然不同。 刘会恩无语，只能叶凡说什么就做什么。 医务处备案那面说重要就重要，但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患者家属自己请的人，而且还是韦华这种当地著名的大企业家，上过电视的，他应该不会食言而肥。 所以刘会恩主任也不着急走手续，他让临床小医生准备术前手续，抓紧时间带着韦华的母亲去手术室。 大半夜做手术很不招待见，这一点刘会恩是知道的，他有些忐忑。 手术室的护士脾气有多暴躁，外人很难想象。对患者不能发脾气，但他一个临床主任…… 刘会恩的担心并没有发生，手术室里灯火通明，鸦雀无声。 平时走路风风火火的小护士依旧行动迅速，但却沉默着。 我去……这特么是出事了！刘会恩心里清楚。 但是刘会恩没时间去管别人的事儿，他一边带着韦华母亲来介入手术室，一边准备给其他人打电话问问情况。 刘会恩有点后悔，刚才自己分明可以问问的，但却把时间都浪费了。 而且他还准备看叶凡的热闹。 临床上有一句话——手术不是一个人做的。 介入手术尤其如此。 几米长的微导丝一点点顺进血管里，还要找到位置，这怎么可能一个人完成？ 刘会恩看叶凡不顺眼，肯定不会给他找助手。 一切准备完毕，叶凡也换了衣服进来，刘会恩微微一怔。换衣服倒是很熟练，看样子或许在哪家医院实习过。 因为叶凡年轻，所以刘会恩对他的判断还是一名实习生或是见习医生。 “叶……先生，您请。”刘会恩忍耐着自己心中的不快，和叶凡说道。 叶凡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和刘会恩说几句客气话，开始和护士交流，询问各种导丝、导管、支架的型号。 刘会恩听的一愣一愣的，通过对话他能判断出来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位“实习生”。 等他来求自己，找个助手，刘会恩坐在外面想到。 透过铅化玻璃，刘会恩在等叶凡出来问助手的事儿。要是他问，自己就说自己不是介入科的，叶凡自己说可以做，所以没琢磨别的。 不知者不为怪么，这有什么好说的。 都是他安排的不够仔细。 刘会恩胸有成竹，脑海里在幻想着他如何求自己。 可是…… 叶凡穿着铅衣刷完手，套上最后一层无菌衣，开始手术！ 气密铅门缓缓关闭，刘会恩直接傻了眼。 他，一个人，准备手术！ 这怎么可能！ 手术，不是一个人做的！这个年轻人要干什么！ 又不是切脂肪瘤，他难道想一个人做介入手术？这特么不是扯淡么！ 刘会恩怔怔的透过铅化玻璃看向手术室里。 “刘主任，神都的专家，看着可够年轻的，谁的学生？”手术室护士也很惊讶，虽然心里有事，但还是询问道。 “……” 刘会恩无语，怔怔的看着叶凡穿着铅衣做手术的身影。 仿佛是古代身穿铠甲的大将，立马横刀，霸气外露。刘会恩看的出了神，他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叶凡不用助手的么？！ “真牛逼，不光不用助手，连技师都不用。这种水平的人，我只见过一个。”手术室护士称赞道。 “啊？技师？！”刘会恩这时候才醒悟过来，外面连操作机器的技师都没有。 正常的介入手术，要术者、助手、手术室护士、操作间里操作机器的技师。 这是最基本的配置。 而叶凡什么都不要，自顾自的开始手术。 股动脉穿刺，导丝顺进股动脉里，叶凡随即开始操作术间里的操控台。 本来应该技师、助手的活他一个人承担。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 “漂亮！”手术室护士看的两眼放光，下意识的称赞道，“刘主任，真是请来大牛了，我还以为你傻逼一个，怎么不去找人过来搭把手。原来是我想错了，人家是真能一个人做手术。” “……” 傻逼一个，刘会恩心中无语。 看叶凡的身影，刘会恩忽然有些信了他给的诊断，自己还真是傻逼一个。 看着叶凡熟练到了骨子里的操作，刘会恩哑然无语，风中凌乱。 第三百八十七章 心服口服 刘会恩的心渐渐提了起来。 他虽然不懂介入手术，但还是能看到叶凡已经开始做到造影的步骤。 输尿管、泌尿系有没有破溃，就看这儿了！ 造影。 几秒钟后，刘会恩长出了一口气。 图像里根本没有破溃的迹象，这位叶先生说的是错的！ 刘会恩笑容洋溢，口罩已经无法遮挡。 他想了想，按下对讲器的按键，“叶先生，我看没有造影剂遗漏。” 怎么着，老子就特么打人打脸，揭人揭短，你特么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难受。 叶凡站在患者身边，一句话都没说。 刘会恩洋洋得意的看着叶凡的身影，心里无限鄙夷。 可是…… 刘会恩发觉有些异样，似乎有谁在看着自己。 他皱了皱眉，转头看见手术室护士正在用诧异的、看傻逼的目光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 “刘主任，造影剂刚进去，要十几秒钟，你连这个都不懂？”手术室护士虽然不做手术，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最基本的流程。 刘会恩怔了一下，还要时间的么？ 几乎是下一秒钟，输尿管的一段位置猛然间迸发出黑色的花朵。 尿液顺着输尿管流淌，带着造影剂，从破溃的点漏到腹腔里。造影剂在屏幕上看是黑色的，像是一朵黑玫瑰瞬间绽放。 刘会恩怔怔的看着屏幕，脑海一片空白。 他只知道一件事——输尿管有破溃。 这位叶凡叶先生说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对的，只是自己不懂，一直忽略了正确的答案。 “准备支架。” 叶凡的声音从对讲器里传出来。 停止踩线，小护士打开气密铅门走进去。 “您水平真高，左右手交叉操作，牛逼！”小护士一边麻利的准备着支架，一边由衷的称赞道。 “基本操作。”叶凡淡淡说道，“介入手术刚进国内的时候，会做的人少，所以左右手交叉操作基本当时第一批做介入手术的医生都会。” 不光是小护士，连刘会恩都傻了。 介入手术进入国内，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这句话要是从一个老医生的嘴里说出来，还无所谓的，人家经历过。可是从叶凡这么一个年轻人的嘴里说出来，无比古怪。 二十年前，他怕是还没上学。 “您真是……”小护士忽然结语，她发现自己想夸一句都不知道该怎么夸好。 这特么的！小护士怔怔的看着叶凡。 “支架。”叶凡用止血钳子敲了敲无菌台，提醒道。 “哦哦哦。”小护士连忙把支架打到无菌台上。 “出去吧，很快结束。” 小护士一脸懵的走出手术室，关闭气密铅门，怔怔的看着屏幕。 刘会恩知道她为什么不说话。 水平高低，自己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来，就别说手术室的小护士了。 这位……还真是特么的厉害！ 刘会恩有些服气了。 临床上有一句话——不服高人有罪。 都是搞技术的，除非水平差不多，要不然去挑衅技术大佬，会死的很惨。医生的本职工作就是治病救人，连最基本的治病都做不好，其他的就别想了。 十分钟后，叶凡做了第二次造影，转身撕掉无菌衣，“送患者回去。” 刘会恩连忙站起来，弓着身子问道，“叶先生，需要特殊治疗么？” “不用，常规利尿排腹水就行，几天就好。”叶凡淡淡说道。 “我……那个……这个……刚才……”刘会恩结结巴巴的想要道歉，可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治病，不能自以为是。”叶凡也没说别的，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刘会恩的老脸一红。 打印了几张关键影像，叶凡拎着片子走出手术室。 连这个都会，刘会恩这回心服口服。 韦董请来的这位叶先生简直太牛逼了，都特么说手术不是一个人做的，可是他却一个人 安安稳稳的做完了，速度还超级快，根本没有任何延误。 刘会恩无话可说。 和韦董交代了一下，叶凡淡淡的讲解了病情的起归转合，随后去换衣服。 “韦董，我服气了。”刘会恩推着韦华的母亲出来时，小声的说了一句，“是我水平不够。” 韦华长出了一口气。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还以为叶先生睚眦必报，但人家从天河赶过来，顶着自己和刘主任的误会，把母亲的病给治好了。 什么是医者仁心？这就是！ …… 叶凡并不知道韦华心里在想什么，做完手术去换衣服，随后独自下楼。 “叶先生，您忙完了？” 秦连成正靠在车边抽烟，见叶凡出来，连忙掐灭了烟蒂，扔到路边的烟灰缸里。 “嗯。” “顺手么？” “还行。” “我……那个……”秦连成有些结巴，叶凡看了他一眼，“连成，有事？” “呃……”秦连成怔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叶先生，我老师病了，说是要不行了，同学群里留言，说大家要一起去看一眼。” “哦，去吧。”叶凡淡淡说道，“不着急，我在下面等你。” 秦连成长出一口气，“不好意思啊叶先生。” “没事。” “叶先生，阿尔茨海默病，您能治么？”秦连成鼓起勇气问道。 “不能。”叶凡淡淡说道，“相当多的病无法治疗，哪怕我是天医，也没办法。” “呃……” “比如说治疗癌症的药物是我师父留给我的，要开炉炼丹，药材的搜集也很麻烦。我现在手头还缺两味药材，正在等成熟。” 秦连成叹了口气，“叶先生，我真以为您无所不能。” “怎么会，无所不能，那人世间不是没有死人了么。”叶凡笑了笑，“我只剩一枚丹药应急，你需要么？” 秦连成猛然一怔，血压顿时飙升的比身高还要高，全身热血都顶到脑门。 他知道叶先生一枚丹药卖给周锦程卖了多少钱…… 遏制住心里的贪婪，秦连成小声说道，“我老师是阿尔茨海默病，用不到。” 叶凡笑了笑。 秦连成得到叶凡允许，开车来到一家私立医院。 “秦连成，你怎么当司机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上来哈哈大笑，嘲笑道。 第三百八十八章 你们别想害我！ 这人说话明显带着嘲讽，要是换几个月前，秦连成肯定要和他打一架。 但现在秦连成的心境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他笑了笑，“当司机怎么了，总要比我从前每天吃喝嫖赌强多了不是。” 那个膀大腰圆的男同学怔了一下，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秦连成。 一直都是标准的纨绔子弟的秦连成嘴里说出这种话，不能不让他诧异。 “老师怎么样？” 膀大腰圆的男同学叹了口气，秦连成也有些郁闷，摘掉白手套，放在驾驶位上。 “叶先生，我去看一眼。” “去吧。” 叶凡淡淡说道。 膀大腰圆的男同学瞥见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叶凡衣着朴素，吓了一跳。 “秦连成，你家破败了？”他小声问道。 “说什么呢，我家怎么会破败。”秦连成不高兴的说道。 “那你怎么给人开车，还开的是这种破车。”膀大腰圆的男同学鄙夷的说道，“最奇怪的是开这种破车，竟然还要雇司机，你确定没开玩笑？” “呵呵。”秦连成懒得和他解释，“去看一眼老师。” 正说着，医院里面传出来喊叫声，“妈，你要去哪？！” 秦连成怔了一下，随即看见曾经优雅从容的老师衣不蔽体的从医院里跑出来。 这是…… 这是怎么了！ “老师！”膀大腰圆的男同学拦住慌张的老师，“您要去哪啊。” 女老师七十多岁，满头白发，看起来颇有一些老一辈知识分子优雅的样子。 可是现在她只穿了一件衣服，光着脚，慌慌张张的跑出来，看着特别古怪。 “你们要杀我，我告诉你，我已经报了警，你们离我远点！”老人家声嘶力竭的吼道。 秦连成有些悲伤的看着曾经优雅的老师变成如今的模样，人老了都会是这样么？ 他不知道。 可是老师的变化特别大，要不是他知道老师得了老年痴呆，还以为这是一个疯子。 “妈，你别闹，赶紧回病房。” 老人家身后家里人急匆匆的追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焦急的劝说道。 他一脸为难，身上还带着古怪的臭味。 “这是……” 一个女同学跟着跑出来，和秦连成说道，“老师刚才……在医院病区的走廊里大便，然后说我们要害她。” “……”秦连成无语。 在他的印象中，老师温文尔雅，十足的大家闺秀。 上学的时候，秦连成顽皮的很，加上家里有钱，用钱就搞定了一切，所有老师对他不闻不问。即便是有关心的，也是为了讨好秦家。 可是只有这位老师每次在闯祸后都会教导秦连成。 当时秦连成很不耐烦，可是现在回忆起来，自己没一早就走上歪路，和老师的教导有着很大关系。 秦连成莫名伤感，走上前，温和的说道，“耿老师，您还认识我么？” 老人家一脸戒备，“你们赶紧走，我真的报警了！” “一会警察来了，把你们都抓起来！” 秦连成无语。 耿老师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也是，她连自己儿子都不认识，怎么会认识一个学生。 老年痴呆真的太可怕了，秦连成心里想到。 医院的医生护士也跟着追过来，医生高声指挥，家里人和学生们一起按住耿老师，护士给推了一支药，几分钟后耿老师酣然睡去。 秦连成叹了口气，和其他人把耿老师抬上平车推回病房，心情复杂。 “和这面的医生说一下，查一个心电图。”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叶先生？心电图？怎么了？”秦连成诧异。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叶凡淡淡说道。 “……”秦连成无语，但还是鞠了一个躬，转身去找医生。 “医生，麻烦你给耿老师查一个心电图。”秦连成说道。 医生的表情有些无奈。 “查心电图干什么，你别瞎指挥。”膀大腰圆的男同学鄙夷的说道，“你从小就不学无术，人家医生不比你懂。” 秦连成相信叶凡，可是别人不知道，他无奈的回头看。 “症状上看，和阿尔茨海默病的患者有一定的区别，我怀疑是心梗导致的精神障碍。”叶凡走到平车旁，和医生解释道。 “你谁呀你，赶紧走，我还用你教我做事？”医生不耐烦的说道。 “这位医生，你知道控制精神症状的脑部区域有哪几个么？”叶凡的眼睛眯起来。 “……”医生无语，他怔怔的看着叶凡。 “人在发生急性心梗时，心输出量会减少，脑组织灌注压会降低，因为缺血缺氧而引起脑功能障碍，尤其是海马、大脑边缘系统等这些和控制情绪有关的脑组织区域受到伤害时更为明显。” “……” “一个心电图，也不费事。如果回去之后人要是死了，你猜家属会不会认为是你让护士推安定造成的？” 叶凡果然是天医，连医院里医生护士最怕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讲解各种理论知识并没有用，叶凡直接把家属搬出来威胁医生。 医生怔了下，上下打量了两下这位衣着朴素、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的年轻人。 想要还嘴，可医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做呗，一个心电图几十块钱，既然家里人都提出意见了，总不能就这么等着不是。 最主要的是叶凡的话一语中的，一旦出事，那可就是大事！ 而且医院拿不出来患者的死亡和安定没关系的证据。 真特么的，现在的家属都这么有文化了么？医生心里骂了一句，胡乱应道，推着耿老师回病房。 叶凡没回车上，而是和一众人去病房。 膀大腰圆的男同学捅了捅秦连成，“秦连成，你在哪找的这位？还给他开车，干嘛的？” 秦连成想解释，但犹豫了一下，“做生意的。” “切，你见过做生意的人穿这身？他是捡破烂的么？”膀大腰圆的男同学鄙夷说道，“装的还挺像，指手画脚的教医生做事，老师就是得了老年痴呆，没办法。” 秦连成却不这么想。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一定是机器坏了 “叶先生，我去和他们沟通。”秦连成马上立正，姿势标准的和叶凡说道。 叶凡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默默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秦连成表情严肃的走到耿老师的儿子身边，“赵哥，叶先生说了，建议查一个心电图。” 耿老师的儿子疑惑的说道，“你是……秦连成？天河秦家的人？” “呵呵，赵哥你还记得我。” “从前你最淘气，我妈没少花心思。” 说到从前的事情，大家非但没有觉得开心点，反而都很憋屈。 一声叹息，耿老师的儿子似乎忘记了秦连成的话，自己去忙自己的事儿。 “赵哥，叶先生刚才和医生说了，你别不同意就行。”秦连成牢记着自己的使命，继续追着说道。 “连成啊，你怎么还和从前一样不靠谱。”耿老师的儿子苦笑道，“我妈是老年痴呆，又不是心梗，做什么心电图呢。” “刚才叶先生都说了为什么，你没听么？” “那是你老板？穿的破破烂烂的，怎么看怎么……”耿老师的儿子把后面不好听的话给憋回去。 在他看来，秦连成家道中落，沦落到给人当司机的地步。 而且还不是一个正经有钱人的司机，看那人穿的倒是干净，可太朴素，一看就没什么钱。 唉，白云苍狗，老太太已经老年痴呆，秦连成这个富二代也家道中落，人生变化真心太快。 秦连成见耿老师的儿子不说话，而是开始愣神，他追着说道，“赵哥，就一个心电图，也花不了几个钱。” “秦连成，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就别添乱了。”耿老师的儿子叹了口气，“我妈这样，你们这些同学还能记得她，她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秦连成眼圈有点红，情绪略有些激动。可是叶先生交代的事情还没做，他有些着急。 把人抬上病床，忙完之后医生找耿老师的儿子问道，“刚刚有一个家属说要做心电图，你……” “做，马上就做！”秦连成坚定的说道。 耿老师的儿子无奈，秦连成他们来看着急母亲，属于客人，总不能把人直接撵走吧。 只是做个心电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做吧。”耿老师的儿子无奈的说道。 “秦连成，你怎么还这么任性。”有同学不高兴的说道，“耿老师刚打了针，你让她好好睡一觉就不行么。” “不行。”秦连成不容置疑的说道，“如果是心梗的话，一觉睡死过去你能负责？” “别扯淡，你怎么还和从前一样愿意胡说八道。耿老师是老年痴呆，不是心梗！” “是啊，从前秦连成虽然纨绔一点，但还算是讲道理，心在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 “家道中落呗。你没看他都给人当司机了么，我估计是放不下面子，觉得给人当司机太丢脸了。” 同学们说什么的都有，但绝大多数人对秦连成都没什么好脸色。 从前班级里的刺头、纨绔子弟，大家对秦连成的印象本身就一般。现在可倒好，耿老师老年痴呆这么重，秦连成竟然拽着非要做心电图。 没听说过老年痴呆会诱发心梗的，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秦连成假装没听到同学们说话，他静静的站在耿老师的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唉，这人呐，变化是真大。” “不过没听说天河秦家出了什么大事，怎么秦连成性情大变呢。” “换做是你从富二代沦落成为司机，你也会变。但秦连成太过分了，等一会检查完，要是没事，我一定要损一损他。” 同学们议论的声音不大不小，并没有刻意避开秦连成。 秦连成也知道，他们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无所谓，先把心电图做了再说。有天医叶先生的意见，秦连成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医生很快拿着心电图机来到床头，他一边连接导线，一边低声叹了口气，“赵哥，你知道医院里什么人最难答对么？” 耿老师的儿子疑惑。 “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些亲属。你让他们拿钱吧，一个跑的比一个快；可要不是涉及钱的事儿，他们一个比一个愿意指手画脚。” “根本没什么关系么，非要做心电。刚才那个年轻人更过分，还威胁我说耿老师会猝死。” “真不知道他们来是干什么的，就知道添麻烦。” 医生一边磨叨着，一边给耿老师做心电。 耿老师的儿子心里拿定主意，这群同学好心好意来看自己母亲，不能撵走。但心电图做完，自己把他们好言好语的全走。 在这里添乱，还不够闹心的。 很快，心电图机吐出来一长串的纸。 医生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惨白的，像是一张白纸。 心电图上清晰的显示着v1、v2、v3、v4导联的st段已经弓背抬高！ 心梗！ 还是很重的心梗！ 这特么的到底怎么回事？！患者之前还冲出医院，表现出来的症状也是“老糊涂”的阿尔茨海默病。 可为什么出现心梗了！？ 住院检查的时候都没事，这心梗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手里拿着心电图，怔了一下。 “行了，做完了。”耿老师的儿子勉强用温和的语气说道，“秦连成，谢谢你们来看我妈。老太太刚打完针，让她休息一会，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他用手拍了拍秦连成的肩膀。 可是秦连成一动不动，像是雕塑一般静静的站着。 耿老师的儿子马上不高兴了，心电都做了，秦连成还想作什么妖。 “秦连成，走吧，让耿老师好好睡一会。” “你别胡闹，耿老师都这样了，你还胡闹。” “赶紧出来，你再这样我特么揍你了！” 同学们往出拉秦连成，秦连成沉声问道，“医生，心电怎么样？” 医生怔了一下，勉强笑了笑，“有点问题，可能是机器故障，稍等一下我换一台机器。” 说着，医生风风火火的去叫护士再拿一台机器过来。 见医生有些慌，耿老师的儿子怔了一下，难道自己母亲真有问题？！ 第三百九十章 幸好来得及时 “医生，我妈有什么问题？”耿老师的儿子小声问道。 “应该是机器故障，别紧张，别紧张。”医生虽然这么说，但声音、语气明显严肃紧张起来。 耿老师的儿子怔了一下，他从医生的话语里猜到了什么。 可这不可能啊！ “秦连成，走吧，别打扰耿老师睡觉了。” “就是，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抓紧时间走。” “你小子再特么这么嘚瑟，别说我对你不客气！”膀大腰圆的同学鄙夷的说道。 他挥舞了一下手臂，威胁秦连成。 “有问题，你们小点声。”秦连成也看见医生的表情，他沉声说道。 有问题？ 同学们都诧异的看着秦连成。 护士很快推机器过来，又做了一次心电图，心电示波和上次的一样，根本不是机器故障，而是……而是……严重的心梗！ “抽血，查心梗三项，上心电监护，我去找循环科会诊。”医生和护士交代了一句，甚至都来不及和耿老师的儿子说什么，急匆匆的跑出去。 正好膀大腰圆的同学挡在门口，医生走的匆忙，和他撞了一下，踉跄了一下，但根本来不及说什么，一溜烟的跑去打电话。 见医生这般模样，同学们都惊呆了。 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对，可仔细想，却又想不到老年痴呆和心梗有什么逻辑。 “真的心梗了？” “我看医生的样子像是，上次我妈住院的时候有个患者半夜心梗，医生连鞋都没穿，光着脚去抢救。” “不可能啊，耿老师刚才还能跑能走的，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心梗了呢。” 他们一边小声议论着，一边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秦连成。 从前的那个纨绔少年，忽然变得成熟了许多，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 医生护士忙碌着，很快给耿老师挂上药，一管子一管子的血抽出来，护士一溜小跑的去送血。 接下来很多医生来看情况，秦连成见叶先生又一次一语中的，耿老师的病情没有被耽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站在里面碍事，秦连成便退出来。 “秦连成，牛逼了，现在都会看病了？”一名同学竖着拇指说道。 “你啥时候学的？我听说你高中毕业上了大学，好像连续不断的挂科来着。” “就是，耿老师不是老年痴呆么，怎么就心梗了呢。你是不是有透视眼，能看见耿老师生病？” 说到透视眼，几名女同学不约而同的紧了紧衣服。 秦连成笑了笑，“叶先生说的，我就是执行以下。” “叶先生，就是做在你车后排座的那位？” “看着不像啊，穿的那么朴素，我开始以为你开滴滴，他是你拉的乘客呢。” “你别扯淡，医生都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怎么就知道了。” 秦连成向外看了一眼，就叶凡平淡的在座位上坐着，没有不耐烦，便轻声说道，“你们说话客气点，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呦呵，你小子长脾气了。” “哪有，咱们同学之间怎么开玩笑都行，你们说叶先生，小心别给自己惹祸。”秦连成鄙夷的说道，“叶先生是大牛，神医！” 神医…… 所有人都有点懵。 但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没人能说出来个不字。 哪怕再怎么不相信，也得承认这个事实。 等了二十分钟，医院这面已经准备急诊手术，耿老师的儿子没时间招呼众人，秦连成也不敢耽误太多时间，便和同学们说了一声，走出病区。 “叶先生，准备急诊手术了。” “行。”叶凡点了点头。 “我送您回去？” “也好，心梗的介入手术已经比较成熟了，没什么问题。”叶凡淡淡说道。 看着秦连成在衣着朴素的男人面前毕恭毕敬的样子，所有人都有些懵。 这还是从前的那位么？ 秦连成说了一声，便转身和叶凡下楼。 “秦连成真的家道中落了么？他给谁当司机呢。” “不可能吧，我们公司和秦氏集团有合作，他们家的生意红红火火的，据说今年要进军省城呢。” “那秦连成怎么会当司机，不是他这个富二代的性格啊。” 同学们等了很久，两个多小时之后，耿老师被推出来。 “当时的情况真的太危急了，不过诊断的快，没有耽误病情。”一名身穿无菌服、戴着帽子、口罩的医生和耿老师的儿子交代道，“要是耽误一晚上，估计人就没了。” 耿老师的儿子连连感谢。 “我听值班医生说了，是你们家属看出来的。心梗导致神经症状可不常见，没几个医生能一口咬定就是心梗。人在哪？能让我认识一下么？” 耿老师的儿子说道，“对不起，他已经走了。” 主刀医生有些遗憾，“这么厉害的医生，还真是少见。要是又几乎，你一定给我介绍一下。” “厉害？” “心梗最怕耽误，现在科普的文章多了，很多人都知道该怎么办。但引起神经症状的心梗却特别少，而且误诊率相当高。我前几天刚去参加了一个学术会，会以上谈论的就是类似的情况。” “……”耿老师的儿子怔怔的听着，一脑门子露水。 就秦连成那货也行？不对，是他口口声声叫着叶先生的那个年轻人诊断的。 “最后大家都说没什么好办法， 只能凭借临床经验。”主刀医生由衷的说道，“你母亲这次真是万幸，要是没有人第一时间发现问题，现在估计人已经没了。” 人，已经，没了…… 耿老师的儿子后背泛起一层白毛汗。 这句话并不难理解，可是耿老师的儿子想了半天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他并不记得母亲有多少学生。 可是秦连成这个名字，他却很清晰的记得。 不是因为成绩好，清北直接来抢人的那种印象，而是一个从小就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 当时秦连成高中是在省里最好的高中上的，从天河到省城，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在班级里飞扬跋扈。 为了秦连成，耿老师没少耗费心血。 第三百九十一章 秦连成的面子 要不是耿老师耐心教导，怕是秦连成高中都没毕业就会惹出天大的篓子。 但即便如此，秦连成也并不成器。 耿老师的儿子对秦连成的印象就是这么多。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救了自己母亲一命的人，却是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学生。 “医生，真的这么严重？” “心梗脑梗，留给人的时间不多，最多几个小时。你母亲的情况比较特殊，反映在神经系统上。要是再晚一会，就算救回来，一个脑死亡也是板上钉钉的。” “……”耿老师的儿子心里一阵后怕。 又是心梗、又是脑死亡！按照医生的说法， 母亲已经走到了鬼门关，又被硬生生给“捞”了回来。 不断表达感谢后，耿老师的儿子看着母亲已经熟睡，他静下来仔细回想，知道并不是秦连成的功劳，关键点在那个年轻人身上。 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人家一口咬定是心梗缺血，导致海马区以及其他功能区出了问题。 一定要感谢一下这位，耿老师的儿子心里想到。 把人送回去，安顿好之后，耿老师的儿子问了秦连成的手机，波打过去。 “秦连成，谢谢你。” “赵哥，耿老师脱离危险了吧。” “下了两根支架，医生说没什么事儿了。我问一句，那个年轻人到底是谁啊，这面的主任说类似的病很难诊断，也想见见他。” “呵呵。” 电话里传来秦连成的笑声。 “赵哥，今儿是赶得巧了，你不知道平时找叶先生看病的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 “不说这个，耿老师也是福大命大，正好赶上叶先生在。” 听秦连成这么说，耿老师的儿子更是好奇，他想了想，“小秦，要不我等我母亲好一点，去天河找叶先生吃顿饭？你看怎么样。” “我试着约一下，不一定行，叶先生平时很忙。”秦连成含含糊糊地说道。 挂断电话，秦连成站在院子里向上看。 叶家还亮着一盏灯，想来应该是叶凡叶先生正在和楚雪巧说话。 爷爷看得远，厚着脸皮把自己硬塞过来给叶先生当司机。 当时自己还很不愿意，现在回想起来，这极有可能是改变人生的一次选择。 不说别的，身边的高雅慧也跟着占了大便宜，直接从无人问津，但时间内有了再次爆红的趋势。 耿老师也是获益者，自己还会得到多大的好处呢？ 秦连成并不知道。 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是能和神都李家大少李少华说上两句话的人了。 自己说的话，李少华也得听着，因为他不知道是不是叶先生的意思。 嘿嘿，秦连成越想越是开心，这步棋下对了！ 明天问问叶先生，有没有时间吃顿饭，估计叶先生会拒绝，秦连成想到。 不过这都不重要。 确定耿老师没事就好。 第二天，叶凡带楚雪巧出门，秦连成找个机会把耿老师的事情说了一下。 “叶先生，耿老师的儿子，我赵哥说想来天河请您吃顿饭，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秦连成问道。 叶凡想了想，淡淡一笑，“行。” 秦连成怔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叶先生竟然会同意！ 他一分神，车抖了一下。 “连成，想什么呢？”叶凡感觉到车子的晃动，淡淡问道。 “叶先生，我以为您没时间呢。”秦连成实话实说。 “呵呵，你的老师，该去吃顿饭还是要吃的。” 秦连成听到叶凡这么说，差点没哭出来。 不管怎么样，自己在叶先生的心里似乎有了一定的位置，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 …… 三天后，赵天明来到天河。 秦连成已经安排好了饭店，弄的赵天明很不好意思。 “赵哥，公司还有单子没签呢，您这……” “我母亲的命是叶先生救的，少一单就少一单，没什么关系。”赵天明拎得清。 他的助理叹了口气，默默的整理资料。 “韦董很难约，今天韦董说有事。” “嗯，不着急。等回去我再拜访一下韦董。生意上的事情，慢慢磨吧。” 这种事情要是换做从前，赵天明肯定火急火燎的，一天都不能耽搁。 但母亲一次生病，他似乎意识到健康才是最宝贵的， 所以有意拜访一下这位叶先生。 来到天河，直接开车去了秦连成安排好的饭店。 上楼，秦连成他人还没到，赵天明先坐下。 “服务生，你们家有什么特色菜。”赵天明问道。 “已经点过了，您还要看看么？” 服务生很善意的说了一句。 秦连成这小子，真是不准备让自己花钱啊。虽然礼数上说不过去，但赵天明还是很受用的。 这个学生没白教，最起码还知道感恩，赵天明心里想到。 他更感兴趣的是哪位叶先生，这些天赵天明不知道多少次琢磨那个衣着朴素到有些简陋的年轻人。 正想着，忽然门口有人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了一眼。 赵天明觉得身影有些熟悉，他怔了一下，仔细看，却没看见有人。 是谁？ 赵天明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刚刚那一瞬间的画面一直在他心里盘旋。 是谁？ 他有些不安，站起来走到门口张望了一眼。 只一眼，赵天明一下子怔住，全身血液瞬间冻结。 自己每次求见，想要拜访的韦华韦董事长像是学生一样站在包间门口，老老实实、恭恭敬敬，一点都看不出来平时的霸气。 “韦……韦董？”赵天明觉得自己看错了，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呃，您是……”韦华也有些诧异，这人怎么知道自己？ “我是天邦物业的经理赵天明，最近想要和您旗下的公司合作，您……” 赵天明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 “韦董，您里面请。” 韦华疑惑的看了看门牌，没有理会赵天明，而是把服务生叫来。 “这个包间是哪位先生订的？”韦华问道。 “先生，是秦先生订的。” “叶先生的司机是秦连成，那没错啊。”韦华自言自语的说道。 赵天明一怔。 第三百九十二章 只是为了司机？ “赵……”韦华犹豫了一下。 赵天明这种人在他的脑海里实在没什么印象。 “赵天明，赵天明。” “哦哦，赵经理，你怎么在？”韦华疑惑的问道。 “我……请叶先生吃饭。韦董，您呢？”赵天明也很困惑，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 韦华怔了一下，上下打量赵天明，过了足足三秒钟，他才试探问道，“您是请叶凡叶先生吃饭？” 赵天明傻了眼。 在他的印象里，秦连成家应该是破落了，这才沦落到给一个普通人开车的份上。 而那位叶先生也只是医术高明罢了。 医生么，用得着的时候就尊重一下，用不着的时候就那么回事，他万万没想到韦华韦董竟然也称呼叶先生。 没搞错吧，是不是认错了人？ “是叶先生么？”韦华又确认了一句。 “是，您说的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呃……朴素是朴素，但是很干净。” “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韦华问道。 赵天明点了点头，他一下子傻了眼。 这个年代里背帆布书包的人绝无仅有，应该没错。 可是省城大名鼎鼎的韦华韦董事长为什么…… “赵先生，您是天邦物业的经理？”韦华的表情立马变了，之前的霸气一扫而光，转而换之的是一丝丝谦卑。 而且对赵天明的称呼了变了，变成了赵先生。 “是，我们公司最近……” “我看您贵公司的标书，很符合我们集团的要求，咱们初步先这么定，等回省城我去贵公司拜访，签订合同。”韦华一口气说道。 赵天明的脑子“嗡”的一下。 上赶着求见，却被屡次三番拒绝，自己还不能生气，厚着脸皮继续。 没想到来一次天河，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就成了？ 不会是骗子吧。 不应该啊，赵天明见过韦华，和眼前这人一模一样。况且韦华身上穿的是裁剪得体的西装，一看就是高手匠人量身定制的那种，一般的骗子哪会知道这些。 “赵先生，您是怎么邀请到叶先生的？”韦华见赵天明呆头呆脑的，知道这位已经傻了眼，于是便主动询问。 “我……那个……叶先生的司机是我母亲的学生。”赵天明磕磕巴巴的说道。 韦华无语，心中悲伤逆流成河。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都想去个叶凡当司机去了。 就因为司机是赵天明母亲的学生，赵天明这个家伙就能坐在屋子里，而自己却要站在外面。 一股子嫉妒的情绪浮现出来，韦华的心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不过他控制情绪的本事很好，城府深沉，并没有变现出来，而是微微一笑，“那以后赵先生要多多照顾才是。” 赵天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怔怔的看着韦华，像是个傻子。 自己求之不得，想见一面却根本见不到的韦董如今和蔼的站在面前，竟然……他竟然还说让自己多照顾一下他！ 这特么的！ 还有天理么！ 还有王法么！ “韦董，您看您说的。”赵天明终究没有丧失理智，而是微微弯腰，表现出卑微的态度，“您和叶先生认识？” 韦董不解，眼前这位不知道叶先生？ 真特么走了狗屎运啊！韦华羡慕的眼睛都快红了。 但既然赵天明不知道，韦华也不多嘴，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母亲的病是叶先生给治的，当时我怀疑是癌症晚期，以为不行了呢。要不是叶先生，我母亲生不如死。 所以叶先生对我有再造之恩。” “我母亲也是！”赵天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话题，他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赵天明才意识到两人一直站在走廊里，他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韦董，里面请，里面请。” 韦华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赵天明怔怔的看着他，感觉到一股子严肃的气息铺面而来。 “你比我小，我叫你一声小赵，不为过吧。” 赵天明点了点头，不知道韦董要说什么。 “小赵啊，叶先生可是大能，他没有邀请我，我怎么敢进呢。” “……”赵天明结语。 “下筷要凤点头，执碗要龙含珠，这都是规矩。”韦华语重心长的说道，“尤其是对叶先生，更是要守规矩。” 赵天明虽然不知道韦华在说什么，却还是不断的点头。 韦华见赵天明一直迷迷茫茫的，心里有些感慨。要说这人呐，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 赵天明的命是真好，可他未必能把握的住。 甚至不是不一定，而是一定不可能把握住。 但萍水相逢，给他一笔大单就好，没必要去提醒他这一点，韦华心里叹了口气，要是自己和叶先生认……和叶先生的司机认识，那就好了。 想着，韦华怔了一下，对呀！叶先生的司机可是天河秦家的嫡孙，自己和天河秦家有点关系，那还不正常。 忽然打开了一扇门，韦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叶先生，这面请。” 正聊着，秦连成的声音传来，韦华连忙束手恭立，“叶先生好。” “韦董到了。”叶凡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叶先生，您客气了。”韦董连忙躬身低头，说道，“我没别的事儿，就是听说您家门房抽旱烟，踅摸了一点波多黎各的烟丝。” “……”赵天明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韦华韦董，这么大的一个上市公司的大老板，来天河就为了给叶凡送点烟丝？ 而且还不是给叶凡，而是给他的门……门房。 “呵呵，韦董有心了。”叶凡微微一笑，淡淡说道，“进来坐，虽然今儿我不做东，但赵先生应该……” “正好正好，韦董刚刚批了一个我们公司的合同，帮了大忙。”赵天明连忙说到。 叶凡笑了笑，直接进了屋子。 秦连成见韦华手里像是变魔术一样出现了一个烫金的盒子，看样子似乎是很久之前的老旧物件。 “韦董，给我吧。”秦连成微笑着说道。 韦华把东西交给秦连成，见叶凡已经进去，匆忙说道，“辛苦了，秦少爷。”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成器 秦连成微微一笑。 他已经渐渐适应了叶家司机的这个角色。 要是从前，他见到韦华这个级别的人肯定要毕恭毕敬，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惹了韦华。 但现在根本不用在意，只要最基本的礼貌就可以。 “韦董，叫我连城就好，我已经是叶家的司机了，少爷不少爷的不重要。”秦连成接过礼物，微笑着淡淡说道。 韦华肩膀不为人察觉的动了一下，“连城，请。” 吃饭并不重要，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间。 一顿饭，宾主言欢，一个多小时便散了。 秦连成送叶凡回卧龙山叶家别墅，自己回到山脚下的别墅里。睡了一小觉，手机一直放在身边，生怕叶凡打电话他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秦连成隐约感觉屋子里有人，他茫然睁开眼睛，被吓了一跳——还真有人。 “连成，睡吧。”秦立恒坐在茶几旁说道。 “爷爷，你什么时候来的？”秦连成马上爬起来问道。 “到了半个小时，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连城，在叶先生家干活很累么？” “不累，我就是小睡一会。”秦连成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攒足精神，叶先生有时候要半夜去看病人。” 秦立恒点点头，“还开心么？” 从秦立恒的嘴里问出开心不开心，这让秦连成有些诧异。 按说不应该啊，爷爷这种人怎么会在乎开不开心呢？ 秦连成怔了一下。 秦立恒微微一笑，捻须说道，“我之所以来，是接到天兴集团董事长韦华先生的电话，邀请我去省城聚一下。” “咱们家和天兴集团没什么交流，人家是上市大公司，咱们只是一个配套的小家族企业，入不得法眼。” “嘿。”秦连成当然明白韦华为什么要给自家爷爷秦立恒打这个电话。 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没必要再拿出来说清楚。 保留一份含蓄，保留一份体面。 “你干的不错，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么？”秦立恒问道。 秦连成微微一笑，“爷爷，没有。” “家里的事情你放心，作为长门长房，秦家是你的。” “爷爷……”秦连成微微一顿，似乎有些为难。 秦立恒怔了一下，连忙说道，“家里的事情你放心，我身体还不错，别人就算是偶尔说点什么……” “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秦连成很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在叶先生这里当司机也挺好的。” “呃……”秦立恒一下子怔住。 “叶先生为人厚道，做事情很在乎我的感受，我准备一直干下去。”秦连成很平淡的说道，“您老人家身体还好，秦家家主的位置那帮小家伙们想的太多，就让他们跳吧，无所谓的。” 秦立恒很是欣慰。 自家这个不争气的孙子，从前无论自己怎么扶持他，投入和产出根本不成正比，他就像是一个黑洞般吞噬资源。 可自己也没别的办法，除了长房长子长孙的名义之外，秦连成也是秦家最成器的那个。 秦立恒只能在一群败家子里面挑选出来一个还算是成器的。 要不是这样，当时也不会觊觎叶凡的“气运”。 可是现在秦连成来叶家当司机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这又怎么能不让秦立恒惊喜。 蓦然间，秦立恒眼眶潮湿。 “爷爷。”秦连成坐过去，嘿嘿一笑，“我今天中午见到韦华韦董事长的时候，他站在包间门口，连门都不敢进。” 秦连成也不再说秦家家产的事儿，而是给秦立恒讲述韦华的所作所为，让爷爷对以后的商业活动有一个基本的判断。 秦立恒知道叶凡牛逼，也能猜到韦华是为了叶凡来接近秦家，这就是他当时的目的所在。 可是秦立恒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牛逼到了这种地步！ 果然叶先生身边有人，自己能获得第一手的资料还是相当重要的。 这步棋，走对了！ 看着已经脱胎换骨的孙子，秦立恒老怀甚慰。 秦家不是神都四大家，以后的家主要是能和天医有些联系，必然会对家族有巨大好处。 就算是神都四大家又怎么样？李家的小公主不还是一样在叶家扫地、打扫卫生？ 爷孙两人越聊越是开心，渐渐华灯初上。 …… …… 叶凡牵着楚雪巧的手坐在门房前，正在和朱老太监闲聊。 “朱老先生，这是一个人送给我的烟丝。我很少抽烟，他直接送烟丝，我估计是送给您的。” 叶凡把烟丝拿出来，交给朱老太监。 “吕宋出的，这人应该是打听了我的情况。”朱老太监连盒子都没打开，扫了一眼那盒子，淡淡说道。 “吕宋？菲律宾么？”楚雪巧好奇的问道。 “当年我老人家随着总管大人下西洋的时候，第一次在吕宋抽烟袋，这还是总管大人送给我的。” 朱老太监吧嗒着手里的翡翠烟袋，悠然说道。 叶凡觉得根本不能和朱老太监说话，时间给了他太多的经历，人家一张嘴就是和郑和下西洋，手里的烟袋都是郑和送的。 当年无数的隐秘，或多或少都能从朱老太监这里听到一些真实的历史。 但叶凡对这些不感兴趣，朱老太监是他的患者，陪患者聊聊天、做一下心理疏导总是应该的。 “知道您抽菲律宾烟丝的人多么？” “不多，却也不少。神都四大家基本都知道，每年或多或少能收到一些。”朱老太监淡淡说道，“我也不在乎这些，小辈们的心意而已。” 和朱老太监聊天，远远要比和他战斗愉快多了。 叶凡始终无法忘记那天晚上自己回家，漫天大雾忽然而降的场景。 那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刻。 和小林熏战斗，被拉进幻境的那一次都不算什么。 小林熏从来都没有忽视自己，只是他不太了解一名天医能做什么，也是很遗憾的事情。 晚上和朱老太监吃过饭，叶凡才和楚雪巧离开。 “叶凡，在家宅着好无聊，我想做点什么。”楚雪巧回家和和叶凡说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 35.5CM的大肿瘤 “做什么？”叶凡笑眯眯的问道。 做什么，对叶凡来讲都无所谓，都是打发时间用的。 “我从前想开一家咖啡馆，每天坐在门口晒晒太阳，看看各种人，听他们说各种事儿。” “再有就是开一家书屋，纸墨香味、正午阳光，感受别人的心路。” “都行，我觉得书屋还好一些。”叶凡淡淡笑道，“现在看实体书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在为了生活奔忙。能闲下来看书的，大多比较安静，杂七杂八的事情也少。”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楚雪巧抱着叶凡的胳膊，温柔摇晃着，“那就先初步这么定，我去找一个位置，租房子、装修。叶凡，又要辛苦你了。” “这不是应该的么。”叶凡笑了笑。 只要楚雪巧开心，做什么都无所谓。 叶凡也不缺钱，钱对叶凡的意义其实很低，甚至只要他愿意，挥挥手就有无数的钱涌过来。 对他来讲，最珍贵的就是身边的楚雪巧和背的帆布书包。 书包里是师父留给自己的遗物，以后等楚雪巧老了，自己要破碎虚空之前，会把这个书包继续传给自己的徒弟，第四十代天医。 第二天一早，叶凡让秦连成开车上来，他和楚雪巧上车，随便转转。 天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老城区狭窄逼仄，开发新区却很大，适合开书店的位置其实也并不多。 一听说叶先生要给楚雪巧选址开店，秦连成一下子上了心。 “叶先生，我家在老城区有几个商服。但现在的经济形势您知道，网络购物已经压倒了实体经济，那几家店铺一直都租不出去。” “哦？” “要是您感兴趣，咱们先看看，合适的话我联系装修的事儿。” 去转了一圈，秦连成甚至连秦家老宅都带着叶凡、楚雪巧去看了一眼。 如果楚雪巧点头，秦连成真的就把自家老宅送给叶凡。 他也不怕自己爷爷不同意。 能送出去，那是祖坟冒青烟，叶先生怎么肯要这种东西。 最后楚雪巧选了一个位置，客人的流量不多不少，在全市很著名的地标建筑附近，但走路要十分钟，有闹中取静的意思。 叶凡对这里也很满意，装修的事情交给秦连成。 楚雪巧有些不好意思，但秦连成却乐的嘴都合不上，完全没有一丝秦家大少的矜持。 装修、租房子能花几个钱，这点小钱能买来叶先生的一个人情，简直赚翻了才是。 都不用叶凡费心，他也不在乎欠秦连成一个人情。 刚刚选定了位置，叶凡的手机响起来。 叶凡看了一眼，见是李紫涵打来的，便笑了笑，“李家的那个丫头，你还记得吧。” “记得，前一阵子我还不能动的时候，她帮了不少忙。”楚雪巧笑道。 叶凡也不避讳，接起电话。 “紫涵，有事？” “叶先生，有急事！”李紫涵语无伦次的说道。 “慢着点，怎么了？”叶凡的眉头皱了起来。 “有个孩子，上了手术台，还没等动手术忽然断气了。” 叶凡怔了一下。 李紫涵说的含糊，可是能让神都李家小公主语无伦次说话的人，要么是神都四大家的直系亲属，要么是神都某位大佬的孙子、外孙子。 而且这人和李家的关系亲密。 “慢慢说，怎么回事。”叶凡也严肃起来，他一边说，一边牵着楚雪巧的手，大步走向黑色汽车。 “叶先生，我也不知道，刚看到一个医生出来说了一句话，刘姨就晕过去了。” 叶凡无语，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办。 “找你爸那我说。”叶凡道。 “叶先生，我在。”李家二爷就在身边，他接过手机，简单说道，“一个世交老友家的孙子，长了肿瘤。三年前大孙子刚刚因为同样的肿瘤去世，现在小孙子又不行了。” 叶凡的眉头皱起来。 “肺部肿瘤，直径35.5cm。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准备手术治疗。找了全国、全世界最专业的医生、团队。可是没等开刀，据说连麻醉都没有开始，孩子刚躺到手术台上就断了气。” “……” 这事儿…… 连叶凡都觉得很棘手。 李家二爷的确比李紫涵更老道，虽然不是医生，但寥寥数语，就把整个情况说的一清二楚。 家族遗传性疾病，肺部肿瘤，生长迅速，而且大到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35.5cm的肿瘤，还在肺部，只要一个情绪波动，就会出现呼吸困难。 至于猝死，也并不是小概率事件。 叶凡瞬间捋清楚这一切，他马上说道，“二爷，里面有别的办法么？” “正在抢救，但刚才医生的意思是不行了。” “视频，我可以试一试。”叶凡的眼睛眯起来，“另外要航线，我一边飞过去，一边视频指挥抢救。” 这正是李家二爷想要的。 叶先生的确是个痛快人，并没有假装糊涂，等自己提出要求。 挂断电话，叶凡靠在座椅后背上，眼睛闭上。 楚雪巧没说话，只是握着叶凡的手。 “去机场。”叶凡淡淡说道。 虽然李家还没把航班告诉叶凡， 虽然患者已经呼吸循环骤停， 虽然叶凡远在千里之外， 但是， 天医叶凡依旧冷静如初，依旧没有放弃。 很快，视频亮起，“叶先生，您好。” 李家二爷看精神头比从前好了很多，他有些急，“我现在换衣服进去。” “那面还在抢救？” “是，但我估计也就是聊尽人事，根本救不回来。” “先把电子病历云端发给我，我看一眼。”叶凡道。 “好！” 李云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点头应了一声。 视频没挂断，叶凡收到邮件。 打开仔细看病历，叶凡的拇指像是带着残影一般，把几乎百叶资料一扫而过。 半年前，15岁的患者跟父母说觉得肩膀疼，去医院照了个片后发现胸腔里有1.5cm的“结节”，因为两个月前还没有异常，所以医生认为肿瘤不会生长得这么快。 谁知几个月后，小患者开始出现疯狂的干咳等异常症状，父母和医生对ct和心脏彩超的结果都大吃一惊，那个小结节已经“疯长”到23x18.6cm，已经长得比心脏还大！ 第三百九十五章 视频主持抢救 之前患者的双胞胎哥哥被查出了跟后来妹妹一样的纵隔恶性肿瘤，几个月内肿瘤迅速长大，并压迫心肺和血管。 在经历了“不完全”的手术、化疗后，小患者的哥哥还是发白血病去世了。 而这次，小患者也经历了这一切，家里面的情绪已经崩溃。 走遍全世界著名的医院，医生都没什么好办法。最后在梅奥诊所做了两次化疗，算是略尽人事。 两个疗程下来，肿瘤不但没变小，反而增长了几厘米，小患者的病情持续加重。 她已经出现呼吸困难、无法躺卧，随后医院建议马上做手术。 但梅奥诊所给出来的生存几率只有不到1%，家里没办法，只好带着孩子回国。 再往后，就是李云成提到的情况。 神都那面准备的很充分，可是孩子上了手术台之后还没等开始麻醉，直接呼吸循环骤停，猝死在手术台上。 叶凡见李云成换了衣服进手术室，画面晃动，手术室里没人说话，只有机器发出刺耳的报警声和正在胸外心脏按压的医生沉重的呼吸声。 一个小女孩躺在手术台上，像是洋娃娃。可是她脸色苍白，已经没有半分血色。 随着医生每一次按压，她的肋骨都会向下凹陷，仿佛充满了气一样。 叶凡知道，小患者的肿瘤位于纵隔正中央，而且已经广泛压迫了心脏大血管、气管、双侧肺、左右主支气管和双侧肺等重要生命器官。 不做手术，她的生命只能以天来计算；做手术……却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把人扶起来。”叶凡用冷峻的口吻说道。 李家二爷怔了一下，马上说道，“把人扶起来！” 正在抢救的医生抬头，他头上的无菌帽已经被汗水打湿。 “你，出去！正抢救呢！”医生毫无感情波动的说道。 “……”李家二爷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在危急时刻医生说话会这么硬，硬的像是隔夜的馒头，扔出去能把狗砸一个跟头。 而自己，就是那条狗。 “纵隔肿瘤位置不好，平卧位无论怎么按压都没用。换直立90度、左侧俯坐位。” 叶凡没有和那名医生吵架，而是继续说道。 直立90度、左侧俯坐位，这是个什么身体的位置？！ 那名医生怔了一下。 “抓紧时间，再有30秒，脑组织就会不可逆死亡。”叶凡冷峻说道。 哪怕隔着手机，李家二爷也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一股子威压。 “有……有用么？” “抓紧时间！” 没办法，那名正在抢救的医生也知道自己的心脏按压只是在尝试。可是李家二爷拿着手机，视频里的年轻人说的身体的位置…… 直立90度、左侧俯坐位，这特么是个什么身体的位置！ 没办法，试一试也好。 把小患者扶起来，直立90度，然后摆出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左侧俯坐位。 医生的手按在左侧胸骨旁，心脏上方的位置。 这里根本无法用力，就更别说做心脏按压了。 “肿瘤压迫已经缓解，正常按压。” 叶凡的声音传来。 满屋子的医生都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名抢救的医生也没了想法，他很清楚小患者纵隔内的肿瘤压迫气管、血管、神经，现在身体的位置或许是唯一可行的。 但人能救回来么？ 好像不可能。 试探着按压，随即传来叶凡的声音，“你是医生么，急诊胸外心脏按压就这么点劲儿？神都的医生都特么什么素质。” 叶凡也是急了，很少见的说了脏话。 医生一咬牙，用极为别扭的姿势开始给小女孩做胸外心脏按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20秒后，心电示波下心脏开始跳动，小女孩恢复了一线生机。 “继续。” 没等大家开心，没有等手术室里的气氛缓和一下，一个冷峻的声音再次传来，“还要再次心脏骤停，继续！” 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视频里的那个年轻人刚刚说的古怪的身体的位置，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 还要再次心脏骤停？ 那怎么办？！ “二爷，航班信息发给秦连成，航班上要有无线信号。”叶凡继续说道，“继续抢救，准备体外循环、ecmo、准备气管插管。” 手术室里开始忙碌起来，李家二爷按照叶凡的嘱咐，安排飞机，接叶凡来神都“飞刀”。 视频指挥抢救、坐飞机来救台，这些事情哪怕是神都赫赫有名的医生也没有经历过。 救台，本身是比较常见的事情。 医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一些很罕见的疾病，打开一看主刀医生就傻了眼，寻求亲友帮助。 有些极为疑难的病例，两三个全国知名的大拿在手术台上一边商量一边做，这种传说在医生圈子里广为流传。 但却很少有人亲眼目睹过。 而眼前的情况更是危急，患者已经猝死了，那位年轻人竟然视频指挥抢救，准备打飞的来救台。 这特么…… 还赶趟么？！ 所有人心里都很疑惑，但没人敢说。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主持抢救，已经算是铁肩担道义了。 抢救成功，一切都不用说，一旦失败，就要面对大佬的怒火，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清楚。 虽然大佬也知道孩子病情危重，但迁怒于医生，这种事情只是大佬闪念之间的事儿。 果然，像是叶凡预期的一样，三分零二十二秒后，小患者的心跳再次停止。 “后手高30°，手腕用力，继续。” “准备气管插管，准备循环。” “这位……老师……”原来主持抢救的医生艰难的说道，“循环用什么方案？” “颈部静脉股静脉转流方案。”叶凡冷静的说道。 医生护士们都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方案本来也是在被选之中的，有极为明显的优点，但缺点也很明显——耗时较长。 用这个方案，他难道想要完成手术？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患者已经死了……哪怕强行抢救回来，将近30公分的大肿瘤能切掉？ 谁又这个本事！ 但是，大家虽然心怀疑惑，却没有人敢于质疑。 有人肯抗雷，这是最好的。 而患者，已经死定了。手术失败，术者必然要面对大佬的怒火。 第三百九十六章 必死无疑 李紫涵站在手术室外面等着，心中忐忑。 那位大佬不相信天医，只相信科学。虽然李家无数次争取，想让叶凡来，最起码看一眼，但大佬就是不同意。 以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李紫涵的父亲李家二爷带着叶凡进手术室，已经是冒着天大的风险。 她很忐忑，不知道叶先生是不是真有起死回生、活死人医白骨的本事。 相对于上手术台什么都没干，就心脏骤停而言；相对于35.5cm的纵膈肿瘤而言，普通的癌症已经不算什么了。 而且让李紫涵最没谱的是叶先生并不在神都，而在千里之外。 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吧沈家的那位给救回来。 “沈家这是怎么了，我还记得十几年前得了龙凤胎之后，沈老爷子笑的嘴都合不拢。” “唉，没办法。天知道沈家怎么了，龙凤呈祥，龙却先走了，剩下一只凤凰，今天我看也凶多吉少。” “沈老爷子别有事就行，唉。”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都是担心沈家。 沈从文，当年在异域抵抗异族入侵，立下赫赫战功，成为军神。 如今的小军神李云霸在沈从文面前乖巧的像是一只猫。 老爷子年事已高，虽然早已不问世事，但门生故旧无数，在神都说一句话四大家都要给足沈老爷子的面子。 但谁知道沈家却遇到了这种事。 “35.5cm的肿瘤，孩子才15岁，这还能活么。” “我听说没做手术的时候医生就说了，要是不开刀的话，能活的日子要用天来计算。” “怎么不找天医来看看？李家的二爷和祖母可都是天医看完之后就好了的。” “老爷子曾经找过林道士看，但林道士也没什么好办法。天医，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救活的。” 李紫涵叹了口气。 沈从文老爷子请天医林道士来给自家孙子、孙女看病的事情她知道。 三十八代天医林道士都束手无策，那时候病情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这也是为什么沈老爷子不找叶凡来的原因。 结果上了手术台，还没等开刀，人就死了……叶先生估计也不能有什么办法。 候诊大厅里，人头攒动，都是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但他们只能站在外面，小小的手术等待室里，坐着几个人。 李家的祖母坐在下手第一个位置上，正中间是一位白发苍苍、身形瘦削的老者。 沈从文退伍多年，但身上依旧有着那股子彪悍气。坐在等待间里，哪怕遇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大事，他依旧表现的很镇定。 “老爷子，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有人小声说道。 “云成做的？” “是，李家二爷和天医视频，天医叶凡正在远程指挥抢救。” 沈从文摇了摇头。 “就这样吧，尽人事听天命。林道士都没办法，他徒弟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沈从文顿住。 没人希望小孩子就这么没了，尤其还是自家的孩子。沈从文再怎么镇定，也只能让自己的情绪不失控而已。 “唉，这都是命。” “老爷子，您别这么说。”李家主母严肃的说道，“我和云成的病，你是知道的。叶凡叶先生看了一眼，很快就解决了。尤其是我的问题，拔颗牙就好。” 沈从文沉默。 “希望叶先生还来得及。” 屋子里一片沉寂。 “老爷子，红妆心跳骤停三次，但现在已经暂时稳定住，建立了体外循环，用ecmo带着，医生说段时间内不会有问题。” 沈从文点了点头。 “叶天医已经上了飞机，正在远程指挥手术。” 十多分钟后，有人急匆匆的进来。 “老爷子，手术遇到了难题，纵膈肿瘤太大，和气管黏连的厉害，说是……” “我知道了。”沈从文的眼睛不像是平时那般雪亮，而是有些昏黄。 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呼吸，用ecmo打氧、体外循环，主刀医生已经打开纵膈。 可巨大的肿瘤像是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般，横亘在医生面前。 肿瘤和身体组织黏连的太厉害，根本无法手术切下来。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沈从文沈老爷子的脸色阴沉，仿佛凝聚着雨云，随时都会倾盆而下似的。 等待间里的大人物们都保持缄默，一句话都不敢说。 …… 两个小时过去了，李紫涵两条腿有点酸疼，她的心越来越沉，因为得到的消息除了沈红妆还没死之外，没有一个能让人开心起来。 肿瘤没办法切除，现在除了用机器吊着命，还算是没死之外，沈家的沈红妆基本算是一个死人。 叶先生来也不会有任何用的，李紫涵越来越相信这个判断。 非但没有用，反而要承受沈从文沈老爷子的怒火。虽然老爷子是讲道理的人，可没谁知道他在痛失孙子、孙女之后还会不会保持理智。 一想到当年的各种异域里的传说，李紫涵就心生无奈。 如果老爷子发疯，怕是在场众人都…… “手术停了，据说神都的医生都看了，统一的意见就是根本没办法切除。” “那怎么办？再关上？” “几个月前就是，切了一半，想要延迟一下，看看能不能多活几个月。可术后三天……就死了。” “老爷子的脸色很不好看，真怕他发疯啊。” 等待的人群里传来小声议论的声音。 “老爷子说算了。” “也只能算了，用机器掉一口气根本没意义。” “可是天医还没来啊。” “你可真幼稚，林道士厉不厉害？老天医都没办法的事情，小天医能行？” “可是也得看一眼才是。” “没用的，沈老爷子刚说，准备拔管，放弃抢救，不让沈红妆遭罪了。” “……”李紫涵的心里说不清楚有什么感觉。 她比沈红妆大，但两人关系很好。只是最近沈红妆身体一直不好，自己也在天河养病，所以交流的比较少。 没想到，沈红妆就这么走了。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她还是个孩子啊！ “不许拔管，不要放弃抢救，我已经到了。” 正在悲伤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七成把握 叶先生！ 天医叶凡，在沈家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赶到。 “叶先生，沈老爷子说要放弃。” “能治都不治？”叶凡大步走着，秦连成手里拿着手机，姿势很别扭的放在叶凡面前，保持着通讯畅通。 “神都的医生……” 视频里，传来李家二爷李云成的话语声。 可是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叶凡打断。 “那是神都的医生，不是天医。” 手术室外，一片哗然。 叶凡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手术室外等待的众人，刀子一般。所有人的脖子都像是被卡住了一样，有人甚至后退了几步，被吓的够呛。 这位天医的眼神太犀利了，被看一眼，就像是刀子在脖颈上划过一般，甚至感受到疼痛，宛如实质一般。 李紫涵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子安全感，她想冲上去抱住叶凡，但却和其他人一样，也被叶凡凌厉至极的目光吓了一跳。 “患者家属在哪，跟他说，我有七成的把握。”叶凡沉声说道。 更衣室的门打开，叶凡大步走进去。 随着门关闭，又过了几秒钟，外面等待的众人这才缓过一口气。 “那位就是天医？” “看着一点都不想林道士似的那么和蔼，眼神太犀利，不知道医术怎么样。” “应该很高吧，可是也太能吹了，他师父都不能解决的问题，竟然说有七成把握。” “而且还拖延了这么久，红妆的病情早就进展了。” 大家乱七八糟的说着，很多人都对叶凡有意见，恼羞成怒，有意无意的把沈红妆的“死”按在叶凡头上。 李紫涵却不这么认为。 “紫涵，你就是去这位叶天医家当女仆？” 一个讥诮的声音传来。 李紫涵不用看都知道是谁，赵家的人赵亚茹，她和自己差不多大。两人没有眼缘，每次见面都要相互讥讽一番，像是小孩子斗气。 “怎么了。”李紫涵现在没这个心情，她看着更衣室的门，仿佛能看见里面的叶凡一样。 “穿的破破烂烂的，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这种叫做奇装异服，为了博人眼球。”赵亚茹鄙夷的说道，“一看就没什么真本事，有本事没脾气，这才是上等人才。” “就你知道。”李紫涵回了一句。 “当然。你不知道沈红妆的病根本没法治？当年林道士就看过，最后也不行。你看看他，竟然说有七成把握！怎么可能！” “叶先生说了，每一代天医都在不断的进步，从神农尝百草开始，一直到现在西医的外科手术，天医不是故步自封，而是兼容并包。只要能治病救人，天医不会排斥任何方式。” “你听他鬼扯！西医怎么样？现在手术室里都是西医，还都是世界顶级的西医，一样没有任何办法。”赵亚茹鄙夷道，“而且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讲的是临床经验，也就是你容易被骗。” “懒得理你。”李紫涵的心有点乱，她担心的事情很多，尤其担心叶先生一旦失败之后怎么办。 沈老先生很难说李家什么，毕竟李家也只是尽心尽力的为了沈红妆的病情，这才找来天医。 可是很难说沈老先生会不会把气撒到叶先生的身上。 见李紫涵心神不宁的样子，赵亚茹冷笑，“红妆已经死了，他却不让红妆安安静静的走，非要显摆自己的本事。这人的心，简直太黑了。” “你说什么呢！”李紫涵气愤的说道。 “说实话喽。”赵亚茹冷笑，“所有人都说不行，他非要亲眼看看，难到不是显摆自己是天医，与众不同？我倒要看看红妆救不回来，这位新晋的天医要怎么和沈老爷子解释。” “沈老爷子自然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救命，谁跟你似的，满脑子被迫害妄想。” “你才是被迫害妄想！” “红妆还没死呢，你死了红妆都死不了！”李紫涵指着赵亚茹说道。 李家和赵家的小公主们争吵起来，其他人也没办法劝，只能假装看不见。 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公主的怨恨很没逻辑。 “有新情况！” “怎么了！” “天医叶先生说要做气管移植。” “气管移植，好像没什么难度吧。” “你不懂别瞎说，现在整个人类医疗史上还没有过气管移植的先例。” 所有人听他这么说，都哑然无语。 叶天医要给沈红妆做气管移植，还是没人完成过的气管移植？ 这怎么可能！ 有人已经开始找僻静的地方打电话咨询自己认识的医疗界的大拿。 得到的答案基本一致——气管移植，人类历史上还没有过。 看起来简单，其实器官移植均涉及器官离体及血管离断、再吻合的过程，长时间的器官缺血损伤不可避免，是移植手术高风险的根本原因。 而且段时间内，到哪去找供体？ 所有咨询的人得到的答案都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赵亚茹问过神都医院的一名主任后，鄙夷的说道，“李紫涵，你看我说什么了？你那位天医就是个骗子！” “你凭什么这么说！” “气管移植，根本没有成熟的案例。” “别人不行，叶先生一定行！”李紫涵对叶凡有着近乎于无限的信心。 “供体去哪找？你指望着需要供体，马上就能找到？这不是开玩笑么！”赵亚茹鄙夷的说道。 李紫涵忽然想起来叶凡曾经收购了一家公司，是用自体的干细胞培育器官。 她忽然有了信心，看着赵亚茹问道，“叶先生要是能成功怎么办？” “怎么可能！”赵亚茹鄙夷道，“他要是能成功，我跪下给你道歉。可他要是不行怎么办？” “一样，我跪下给你道歉！”李紫涵气势一点都不弱，顶着赵亚茹说道。 很多人看着李紫涵，眼睛里露出看一个傻子似的目光。 李家完了。 这是怎么教育的，竟然能培养出来这么没有脑子的下一代？ 虽然最后可以食言而肥，说话不算，但架不住赵亚茹会天天拿出来说事儿。 至于手术成功，没人会这么认为。 第三百九十八章 滚出去 很快，两位小公主的赌约石沉大海。 大家虽然进不去，但消息不断传出来。 天医叶凡刷手上台！ 天医叶凡开始手术！ 天医叶凡认为不用做气管移植！ 一个个消息让在场的所有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对病情的判断也太离谱了一点吧，怎么说好了要做气管移植，怎么就变了？ 赵亚茹得到消息后，鄙夷的说道，“李紫涵，都说了那个天医没谱，你看说好的手术都要换，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李紫涵无语。 她特别担心，叶先生无论给出的治疗方案还是诊断，从来都不会更改，最起码李紫涵见到过的各种情况，都是叶先生云淡风轻的解决所有疾病。 包括李紫涵自己的病，包括在卧龙山别墅门房每天吧嗒吧嗒抽烟的朱老太监，包括李家二爷，包括李家祖母。 不管多难的疾病，叶先生看一眼就能解决，这已经在李紫涵心里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想法——叶先生妙手回春，没什么病能难住他。 可是！ 这次叶先生竟然修改了自己的治疗方案！ 这怎么可能！ 李紫涵真想冲进手术室，亲眼看着叶先生做手术这才会安心。 要是平时，去也就去了。但这次不一样，军神沈从文老爷子就坐在里面的等待间里，除非他允许，无论是谁都进不去。 “呦，怎么不说话了？你那位天医主人呢？”赵亚茹的话语越来越尖酸，甚至用上了主人这个词。 李紫涵微微皱眉，但却没有心思吵架，静静的等待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 手术室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再多的消息传出来。 沈红妆到底是死是活？ 至少现在还活着，可是这么长时间的手术，沈红妆能承受的了么？ 门里门外的人越来越担心。 …… …… 手术室里，各种仪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配合手术的相关科室的人员都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各种仪器上的数值，间断按照那个清冷声音的指示推注各种药物。 只用了极短的时间，所有医生就已经被这位传说中的“天医”所折服。 想象中拿着一根银针解决所有问题的“神医”并没有出现，当李家二爷所说的天医叶凡出现后，他表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 从麻醉到体外循环、到体外氧和再到外科手术，每一样叶凡都展现出令人发指的能力。 甚至这些来自不同医院最顶级的医生护士在不到二十分钟里，被叶凡捏合成一个临时团队。 他们就像是手一样，执行着叶凡的每一条医嘱。 从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到年纪不大却干练异常的手术室护士，每个人都是这台机器上的一个零件。 机器在转动，严密、快速、精准。 叶凡并没有着急手术，而是用五十六分二十三秒的时间调整好小患者的生命体征。 终于，当监护仪、呼吸机等仪器不在报警的那一刻，整个手术室恢复了安静。 “尖刀~” “5号止血钳~” “准备人工上腔静脉~” 手术室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叶凡的声音。 其他人都在沉默的配合着。 没人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他们是全国最顶级的团队，他们是全国最好的医生、护士。 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着，配合着叶凡的动作。 此时此刻，没人再去琢磨为什么一个传说中的“天医”竟然擅长外科手术，而且外科手术做的远远要比神都最好的心胸外科专家还要好的问题。 他们尽一切可能才能跟上叶凡的节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甚至连叶凡都已经很少说话，只是偶尔会侧头，让巡回护士帮他擦汗。 李家二爷站在手术室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把一些消息传递给手术等待间里的人们。 可是现在进入到了他完全不懂的领域内，李家二爷也不知道叶凡在做什么，甚至都不敢问。 他在叶凡身上感受到一种威压，李家二爷很清楚叶凡正在拼尽全力，留住沈红妆。 原本只是一种习惯，遇到了疾病第一个念头就想到叶凡，李家二爷也只是想尽力而已，却万万没想到已经没有呼吸的沈红妆、已经死去的沈红妆竟然被叶凡真的给“捞”回来。 “二爷，老爷子找您。”一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在李云成耳边小声说道。 “滚出去！”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手术室里回荡。 他就是这个手术室里唯一的王，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自己的手术。 那人脸色一变，刚要说什么，猛然被李云成拉住，走出手术室。 “二爷，这位天医的脾气太大了吧。”那人不满的说道。 “叶先生平时很和蔼的，这不是为了救红妆么。”李云成解释道。 来到手术等待间，除了沈从文沈老爷子以外，其他人都已经累了。 虽然不用他们站在手术台旁做手术，单纯的只是坐着等待，却已经耗尽了几乎所有的精神。 “云成，手术怎么样？”沈从文老爷子淡淡问道。 “……”李家二爷叹了口气。 “老爷子，我不知道。” “哦？” “手术正在做，现在做到什么步骤……我不是医生，看不懂。但叶先生去了之后，机器报警的声音已经没了，我看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在配合，估计手术有成功的可能。” 沈从文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 “云成，你估计真的可以？”李家祖母问道。 “是，母亲。”李云成很正式的回答，“我对叶先生有信心。” 屋子里很安静，李云成也没有回手术室，而是站在等待间里。 之所以站着，是因为这里的几个人身份比李家二爷还要高，等待间里没有二爷的座位。 又是三个小时过去了。 随着时间推移，连李云成都有些含糊。 这手术已经做了6、7个小时，要是能做下来，早就完事了吧。 难道叶先生要失手？ “时间太久了，这么大的手术，要不我找人去看一眼？”赵家家主轻声问道。 沈老爷子没说话，赵家家主赵相霖轻轻站起来，走出去安排相关事情。 第三百九十九章 卑鄙的医生 “谁来了？”沈从文老爷子淡淡问道。 他饱经沧桑，久经战火的双眼能看穿一切。赵相霖说去看一眼，沈从文老爷子已经猜到他找来了专业人士。 “老爷子，我请了英国国王医院的理查德教授。当时也是想着万一，他刚刚到。”赵相霖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理查德教授？我找过他。”沈从文道，“他说没有手术的可能，不到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赵相霖沉默。 “去看一眼吧，毕竟是号称心胸外科世界第一的医生。” “老国王的冠脉搭桥手术就是他做的。”赵相霖说道。 沈从文点了点头，“一起去看看，听一下理查德教授的看法。” …… 手术室外，赵亚茹看见一队金发碧眼的白人医生走进更衣室，心中得意。 她知道这是赵家请的英国国王医院的专家组。 “李紫涵，看见了没，手术到现在都没做完，不知道你家天医到底会不会做手术。” “你有完没完，静静的等着，怎么那么多话！”李紫涵回怼道。 “我爷爷从国王医院请来了世界第一的外科医生，这叫什么？救台？”赵亚茹得意的说道。 李紫涵撇了撇嘴。 如果叶先生做不下来的手术，她不知道还有谁能做下来。 国王医院？扯淡。 当时李家二爷的心力衰竭就找了无数家医院看，结果还不是叶先生看了一眼就知道问题出在哪。 “等着吧，你家叶天医一会就灰溜溜的滚出来。对了，得叫主人，是吧。”赵亚茹鄙夷的说道，“给神都四大家丢人，现在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在叶家当仆人。” 李紫涵懒得和她争论，而是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多希望手术室的大门能打开，叶先生穿着手术服送沈红妆出来。 …… “沈老爷子，这位就是理查德教授。” “见过。”沈从文老爷子淡淡说道，“一起去看一眼吧，时间有点长，我心里慌。” “沈先生，恕我直言。”理查德教授说道，“你孙女的病是一种无法医治的疾病。几个月的时间就长到了35.5cm，我的天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我知道。” “真是很难理解，应该安乐死的，这是最专业的意见。可是你们竟然坚持要做手术……”理查德教授叹了口气，“任何创伤性手术对患者都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增加伤害。” “理查德教授，手术已经做了7个小时。” “很奇怪，我也想不懂，为什么做了7个小时竟然还在做。”理查德教授皱眉说道，“按照我的推测，打开后看见那么大的肿瘤，术者就应该放弃。” “难道不是有希望么？”沈从文老爷子问道。 “不，沈先生，你想错了。”理查德教授鄙夷的说道，“应该是术者觉得不好意思下台，在手术台上尽量拖延时间，表现出一个已经竭尽全力的姿态。” “……” 所有人都怔住了。 理查德教授的专业判断和他们刚刚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在教授还没来的时候，他们觉得有希望，毕竟手术已经做了7个小时。 可是按照理查德教授的说法，应该是术者不好意思下手术，在手术台上拖延时间，最后精疲力竭的下来，对沈老爷子说一声我们已经尽力了。 的确有这种可能！ 天医叶凡穿着手术服从手术台上下来，满身的汗水，无可奈何的说——我已经尽力了。 这幅画面如此真切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太卑鄙了！ “去看一眼。”沈从文老爷子并没有直接下结论，而是淡淡说道。 “去看看吧，但我觉得没有意义。”理查德教授叹了口气，“我想见见这位卑鄙的医生到底是谁。” 所有人哑然。 最专业的医生、最专业的判断，掐灭了所有的希望。 有医生领着理查德教授走向手术室，沈从文老爷子背着手，缓缓跟在后面。 李家二爷甚至有一种感觉，这座护国高山每走一步，他的腰都要弯一点。 老来丧子的那种悲痛正在折磨着这位战无不胜的老人家。 理查德教授说的……真的有可能是对的，李家二爷站在客观的角度去思量。他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那就糟糕了。 打开手术室的气密门，理查德教授一马当先走进去。 “滚出去。”叶凡正在低头做手术，专注而认真。 此时此刻的他对于擅自闯入自己领地的人一点都不客气。 平时温和的叶凡已经不见踪影。 “你说什么！”赵相霖脸色特别难看，“有没有点规矩，跟沈老爷子说脏话，你还是真没教养，你师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叶凡忽然顿了一下，双手从纵隔里拿出来，放在无菌区，回头看向赵相霖。 李家二爷怔了一下。 叶先生头顶带着一个黑色的显微镜，单眼的，看起来有些像科学怪人。 “我不管是谁，马上滚出去！”叶凡冷冷的说道，“手术还有1个小时就结束，10秒钟内还敢留在手术室里的人，到时候我会和你讲清楚为什么。” “你简直……” 赵相霖鄙夷的指着叶凡，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惊呼打断。 “这不可能！” “你是怎么剥离肿瘤的？！” “我的神啊，这个肿瘤完整的被切下来了？！神！这不可能！” 理查德教授双手抱在头上，一脸错愕的看着地上的红桶，桶里面放着一个巨大的肿瘤。 “肿瘤已经切除，重4.5公斤。现在已经6秒了，5……” “4……” 叶凡眯着眼睛，淡淡的倒计时。 李家二爷 马上向后挪了一步，离开手术室。与此同时，李家祖母也站在手术室气密门外。 “3……” 沈从文老爷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红桶里的肿瘤。 红呼呼的，上面还带着血，几乎占满了整个红桶。 很难想象这么大的一个家伙在沈红妆那么弱小的女孩子总隔离，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2……” 沈从文老爷子眯起眼睛，和叶凡一样。但他没有说话，转身离开手术室。 “1……” “砰~~~” 赵相霖和理查德教授被一脚踢出手术室。 第四百章 军神折腰 “换无菌服。”叶凡冷冷的看了一眼，随即说道。 马上有巡回护士在叶凡身后解开他的手术服带子，并打开一个无菌包。 “耽误时间。”叶凡不再看门外的人，而是开始换衣服。 无影灯下，叶凡的身影很高大，仿佛是一座山。 气密门关闭，手术室重新恢复安静。 “太无礼了，我要整死他！”赵相霖被一脚踹出来，虽然没受伤，但却灰头土脸。 赵相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神都被人用这么简单、粗暴、直接的方式给踹出来！ 这特么的简直就是对赵家的挑衅！ “我的天，他是怎么做到的！” 与此同时，理查德教授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次走向气密门的感应口，准备重新进手术室。 “理查德教授，不能进，手术还在进行。”李家二爷连忙拉住他。 “让开！”理查德教授坚定的说道，“那位术者到底是谁？他是怎么做到的？我的天，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理查德教授，你冷静点。”李家二爷连忙一把抱住理查德教授，不断劝说道。 他有一种感觉，要是理查德教授再次闯进去，回应他的不会只有一脚那么简单。 当时叶凡说滚出去的时候，连堂堂军神，沈从文沈老爷子都转身离开，这里面的意味很明显。 可是理查德教授像是疯了一样，完全不顾李家二爷的阻拦，手脚并用的要打开手术室的门。 “够了，回去等。”沈从文轻轻拍了拍理查德教授的肩膀，转身离去。 理查德教授整个人瘫软成一堆泥，李家二爷差点没被压趴下。 连忙喊人一起抬着理查德教授离开，李家二爷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赵相霖。 叶先生真猛，一点都不考虑后果，这可是赵家的家主。 李家二爷却并不担心，因为沈从文老爷子并没有对这件事情下结论。 那个巨大的肿瘤，理查德教授的失态，无一不说明了某件事情——手术似乎已经接近成功，沈红妆真的有可能活下来。 虽然只是切除一个肿瘤，病因还没有解决，但至少沈红妆能多活一段时间。 这已经够了，哪怕沈红妆只能多活几个月，也足够得到军神沈从文的友谊。 军神大人的友谊…… 一想到这点，李家二爷的脑子就有些迷糊。 这是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哪怕是自家的主母、赵家的家主，也不敢说自己和军神大人有什么过密的交往。 有人扶起来赵相霖，李家二爷假装没看见，抬着理查德教授离开。 回到等待间里，军神沈从文端坐，像是钢枪一般笔直。 只是一来一回，沈老爷子的精气神全部回来。哪怕他只是默默的坐在座位上，李家二爷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那股子气势。 “让我进去，我要看手术！”理查德教授哀求着。 “理查德教授，手术很快就会结束的，你可以和叶先生交流。” “不，我要亲眼看手术，这是无法完成的！根本做不到，做不到！一定是神迹！”理查德教授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理查德教授的吼叫让赵相霖的脸色很难看，但李家二爷却心情舒畅。 能了解一名医生的，只有另一名医生。 手术到底做的怎么样，理查德教授的表现说明了一切！ 李家二爷微微一笑。 如果说自己的病只是诊断，是天医的某种“技能”，那么这次的手术表明天医叶凡的手术水准是世界一流的。 甚至连世界一流都不能准确形容，叶凡的手术可以说是世界第一！ 手术，应该是稳了！ 李家二爷低着头，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 看来军神大人也有判断错的时候。 天医林道士说治不了，但他的徒弟叶凡却青出于蓝胜于蓝，让所有人眼镜摔了一地。 这是不可想象，天医已经很强了，他们竟然还能不断的进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只是等待间里的人们各怀心事。 …… “等着吧，理查德教授可是世界最顶级的外科医生，他肯定能揭穿你家天医的鬼把戏！”赵亚茹趾高气昂的说道。 平时她与李紫涵的争执中，两人没有谁完全占过上风。 但这一次赵亚茹确定自己赢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李紫涵难堪。 “一会向我下跪的时候动作一定要标准点，让大家看清楚。” “阿轩，记得到时候录像。” “李紫涵啊，终于有这么一天你也不说话了？是不是特别后悔？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晚了！” 赵亚茹滔滔不绝的说道。 李紫涵只是有些淡淡的惆怅。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惆怅。 无所不能的叶先生竟然也有治不好的病人？李紫涵怔怔的看着地面，叶先生要是手术失败了，应该很难受吧。 自己是不是要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正想着，手术室的大门忽然打开。 外面等候的人们猛然间安静下来，几个身穿隔离服、戴着帽子、口罩的医生、护士从手术室里快步走出来。 有人在大门的位置准备开门，有人跑去电梯口叫电梯。 这是…… 所有人都怔住了。 经历了九个半小时的手术结束了么？ 看医生和护士的举动，难道说手术成功了？！ 外面站着的人没有一个蠢货，大家不约而同的猜到了事情真相。 手术…… 成功了…… 所有人愕然无语。 “电梯准备完毕！” “监护室准备完毕！” “患者要送出去，沿途注意。” 对讲机里传出各地的话语，负责安全的警卫人员协调着医院的各部门。 很快，平车的声音响起，一个平车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平车头部有一台简易便携的呼吸机和监护仪，外面众人虽然不知道手术是不是成功，但是监护仪上的数字他们能看懂。 生命体征平稳！ 沈红妆活了！ 所有人哑然的看着平车被一路护送，畅通无阻的进了电梯。 随后，一个老人家从手术等候间里走出来，背着手与一名医生说着话。 军神大人！ “叶先生，谢谢。” 离开手术室大门的那一刻，军神沈从文淡淡说道。 “您客气了。”叶凡微微一笑。 沈从文没说话，而是微微鞠了一个躬。 众人哑然。 第四百零一章 别给家里惹祸 军神，沈从文沈老爷子，竟然在鞠躬！ 这怎么可能！ 在外面等待的众人鸦雀无声，所有人瞠目结舌，怔怔看着这一幕。 “老爷子，客气了。”叶凡躬身还礼，客气异常。 “叶先生的确青出于蓝，是我莽撞了。” “历代天医都会竭尽所能，我师父研制出来的丹药有一十七类，三十八种，我到现在还没研究明白。”叶凡起身，淡淡一笑说道。 沈从文微微颔首。 “老爷子，我去重症看护两天，事情有些复杂，孩子虽然手术做完了，但还没脱离危险期。” “多谢。” 叶凡又客气了一句，穿着隔离服，有人引着去了重症监护室。 “年轻人，不错。” 军神沈从文淡淡说道。 天医叶凡和军神沈从文的对话被很多人听到，虽然没有什么绝密的消息，但沈老爷子对叶凡的态度，大家都能看得出来。 一瞬间，神都风云涌动。 李紫涵笑的很开心，特别开心。 她目送叶凡离开，转身看见赵亚茹正在偷偷摸摸的往防火通道走，李紫涵马上追上去。 “赵亚茹，你想溜么！”李紫涵逆风翻盘，十几个小时的担心一扫而空，脸上洋溢着愉悦的光芒。 “……”赵亚茹怔了一下，想要强行辩解，但声音弱的和蚊子一样，被李紫涵直接打断。 “红妆已经出了手术室，你别跟我狡辩说还没好好的站在你面前。赵亚茹，别特么给你家丢脸，赶紧的！”李紫涵得意无比，之前被赵亚茹讥讽的那些郁闷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之前被讥讽、嘲弄，甚至赵亚茹还说叶凡是自己的主人，自己是他的女仆，这些事情就在眼前，李紫涵压根不用回忆。 如今沈红妆的手术完成，就连军神沈老爷子也给叶先生鞠了一个躬。那个莫名其妙的赌约谁输谁赢，这还用多说么！ “李紫涵，你别太过分！”赵亚茹慌张的说道。 “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李紫涵鄙夷的踏前一步，把赵亚茹吓了一跳，向后退去，但却一不小心撞到墙上，后脑撞墙，发出“砰”的一声。 “你那些话要是被沈老爷子知道，你猜猜后果是什么！” 赵亚茹嘴里发苦。 当时沈红妆已经死了，说这些话的人不计其数。但现在那位该死的天医叶凡竟然把死人硬生生的救回来…… 回头看，那些话每一句都是在诅咒沈红妆。 虽然军神沈从文沈老爷子并不会太在意，可是难保被人抓住小鞭子。 喏，这不就被李紫涵抓住了么。 “赌约，赌约！刚才就在这里！”李紫涵跺了跺脚，脸上笑颜如花，“是谁说的输了不许赖账？说过的话都被你吃进肚子里去了么！” “……” “赵亚茹，用不用我重复一遍你刚刚说的话？” 赵亚茹的脸憋的通红，像是一个紫茄子似的。 “你说，红妆已经死了，连三十八代天医林道士都……” “紫涵，你和亚茹玩呢？”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紫涵怔了一下，马上回头，“赵爷爷！” “真是，小孩子打赌，不知道轻重。”赵相霖微笑着说道，方才在手术室里被叶凡踹了一脚的狼狈完全看不出来。 “呃……”李紫涵怔了一下，心里有些不高兴。 赵相霖这条老狗一定是给赵亚茹说话的，今天想看见赵亚茹跪在自己面前，估计是看不到了。 “亚茹，既然输了，就要认账。以后做事情要三思，别热血一涌，什么话都敢说。” 赵相霖接下来的话让两位小公主都傻了眼。 他竟然…… 赵亚茹哭丧着脸，“爷爷……” “我问你，是不是输了。”赵相霖语气虽然很淡，可目光犀利，看的赵亚茹一阵心虚。 无奈，赵亚茹当着众人的面跪在李紫涵面前。 李紫涵也只是想损一下赵亚茹，万万没想到赵家家主竟然让她直接跪下来和自己道歉。 “亚茹，跟我回家。”赵相霖淡淡说道。 离开医院，赵相霖问道，“开玩笑不知深浅，回家禁足半年。” “爷爷……” “沈红妆还没死呢，就算是死了，有你说的份？惯的不像样子，给家里惹祸！”赵相霖冷冷说道。 …… …… 叶凡坐在重症监护室沈红妆的病床边，眯着眼睛看监护仪上的数字。 虽然几近十斤的大肿瘤被切下来，但并不意味着沈红妆活了。 几个月，从1.5cm迅速生长到35.5cm，这种肿瘤很罕见，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而且生长这么迅速，只是服用师父留下来的丹药，还是会有问题。 要不然当年师父也不会吝惜一枚丹药。 虽然珍贵，师父林道士开炉炼制的丹药并不多，可是给军神沈老爷子一枚，也是应该。 于情于理，都是如此。 叶凡判断，估计是师父当年也尝试了，但效果不好。 这种肿瘤只可能是——生之源性肿瘤，也就是先天性的肿瘤，一旦爆发，很难医治。 就连林道士都束手无策，叶凡也觉得很头疼。 观察了两天，沈红妆身上的管道渐渐减少，叶凡也逐渐有了思路。 用九转神针加上化疗药物控制，可以尝试一下。 不过因为病情很重，所以自己要留在沈红妆身边。 叶凡犹豫了很久，和沈老爷子交流，说明情况后沈老爷子也欣然同意，等出院后让沈红妆和叶凡一起回天河，并没有因为治病的事情强行把叶凡留在神都。 …… 十二天后，沈红妆拆线出院。 因为沈老爷子一向低调，拒绝了所有人相送，独自送叶凡和沈红妆上了飞机。 看着白发苍苍、身子微微有些佝偻的沈从文站在下面挥手，沈红妆勉强镇定，直到飞机起飞，她的眼泪才流出来。 “别哭，有我在。”叶凡淡淡说道。 “哥哥，我是不是只能多活几个月？”沈红妆问道。 “我会尽量治好你的病。”叶凡道。 沈红妆年纪不大，十五岁看起来和十二三岁一样，头发有些枯黄，着实可怜。 这都是肿瘤消耗导致的，叶凡心里清楚。 他揉了揉沈红妆的头，笑着说道，“相信一名天医的话，要是无法治疗，我会送你回神都。” 第四百零二章 书店闹事 楚雪巧的小店铺已经装修完毕，各种执照办理对秦家来讲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简单至极。 叶凡回来，领着一个大病初愈的小女孩，楚雪巧看见沈红妆后两人极为投缘，沈红妆也很少见到各种市井气息，对书店特别感兴趣。 对于她们的爱好，叶凡并不太在意，喜欢就去做。 也不缺钱，不至于为碎银几两折腾。 一早，秦连成开车送楚雪巧去书店，今天打扫一下，明天就可以开业了。 无论是楚雪巧还是沈红妆，都特别喜欢书店里的那种纸墨香味。哪怕只是坐在书店里看看书，也能耗上一天不觉厌烦。 来到书店，秦连成下车去开车门，蓦然看见书店门口站着两个人，一脸戾气。 他怔了一下，走过去问道，“二位是买书的么？我们这里明天才开业呢。” “买什么书买书！”男人鄙夷的说道，“你们装修，耽误了我家生意，这笔账怎么算？” 秦连成看了一眼旁边的店，这时候楚雪巧牵着沈红妆下车，微笑说道，“二位，装修的时候我已经上门说了，多有打扰，也有让装修师傅尽量小点声。” “你说小点声就小点声？这些天我们店的流水‘刷’的一下子降下去，那都是钱，是钱！” “你们得赔钱！不赔钱，这个破店就特么别想开业！”一脸横肉的女人叉着腰，指着楚雪巧说道。 “姐姐，他们在干什么？”沈红妆拉着楚雪巧的手，小声问道。 “姐姐？是你家汉子在外面的私生子吧！”女人的火力全开，对着沈红妆说道。 “……”沈红妆怔了一下，她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女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姐，红妆是朋友家的孩子，您别这么说。”楚雪巧有点不高兴，但还是淡淡说道，“我们装修都是按照规矩来的，有些打扰，但也不至于影响声音。” 说着，楚雪巧指了指不远处的另外一家店铺，“大家都在装修……” “我不管，就你们店离我家近。小姑娘我跟你说，别特么人五人六的，你要是不赔钱，那就滚蛋，这里的生意你别想做。” “你们又不差钱，书店还想挣钱？赶紧赔钱！” 叶凡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挡在楚雪巧和沈红妆前面，“二位这是想讹人？” “什么讹人，你特么会不会说话！” “买个破车，还找个司机，装什么装！脸上笑嘻嘻，不是好东西！” 隔壁店的夫妻二人破口大骂，根本不想解释。 “你们装修的灰尘那么大，把我们店的衣服都弄脏了，让你们赔钱就不错了，使我们好说话！” 叶凡无奈。 现在装饰板的切割，粉尘寥寥无几，何况现在的切割机都有自动收集灰尘的功能，能散到外面的非常少。 而且秦家找来的是天河、甚至是省内最好的装修队，经验丰富，对隔壁店铺的影响其实微乎其微。 有知道内情的人在那议论着，服装店的生意不好，这夫妻二人肯定是心情不畅，故意来找茬。 话是这么说，但却没有人愿意上前帮着说话。 因为与他们无关，而且看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被人指着鼻子骂，好像还挺赏心悦目的。 “装修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叶凡淡淡问道。 “你这穷小子装什么装？”男人鄙夷的看着叶凡，“滚一边去！没你说话的份！” “老板娘，不想赔钱也行，要不你陪我吃顿饭，这事儿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你特么个lsp，看人家姑娘水灵，就特么想找人吃饭！老娘我还没死呢！”一脸横肉的女人挥手就打，男人却熟练至极的躲开，一脸浪笑。 他们夫妻二人平时好吃懒做，吃啥啥不剩，做啥啥不行。 这次好不容易又从家里抠了点棺材本出来开服装店，结果因为眼光的问题，衣服实在不受欢迎。 再加上网络销售的影响，来实体店买衣服的人已经很少了，所以他们生意巨差。 开了三个月，到现在连五千块钱都没卖到，还没事和顾客发生争吵，亏的一塌糊涂。 不光没挣回来本钱，每天连房租、水电的钱都挣不出来。 正好隔壁楚雪巧的书店要开业，两口子商量了一下，准备来讹钱。 只有有钱人才会开书店，文艺青年的小趣味，根本不在乎挣钱，只求一个乐。 他们估计楚雪巧也不会在乎几万块钱，大概率花钱买个平安。 “怎么样啊，老板娘？”男人笑嘻嘻的说道，“吃顿饭又不会少点……” 一句话没说完，“啪”的一声，男人就被一耳光抽飞出去。 “说话客气点，对你有好处。”叶凡淡淡说道。 “你……” “我很少打女人，但你要是上来找打，我不介意。”叶凡看着一脸横肉的女人说道。 他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气势汹汹，让人觉得好似遇到了洪荒猛兽，面对死亡。 这一家子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东西，被叶凡的眼神震慑住，都不敢妄动。 “赶紧滚。”叶凡厌恶的说道。 “小子，你给我等着！”男人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叶凡吼道。 “我等着。” “叶凡，没事吧。”楚雪巧问道。 “打人么？没事。”叶凡淡淡的说道，“我没用力。” “不会有别的麻烦吧，要是他们报警了怎么办。” “你好好开你的书店，至于这种人，不教训一下他们，以后还是有麻烦。”叶凡笑道，“做生意就这样，这还是隔壁服装店，要是你卖奶茶什么的，和一条街上的人有冲突，麻烦事儿更多。” 楚雪巧了解，她笑了笑，打开书店的大门。 秦连成站在后面，观察了一会，见夫妻二人虽然走了，但却悄悄打着电话，他心里一动，也拿出手机。 叶凡走进书店，四周看了看，“装的不错，没有装修的味道。” “嗯，秦家挺上心的。秦老爷子偷偷来过两次，不过没进来，我看见他的车停在不远处。”楚雪巧笑道。 正说着，一群人手持棍棒闯进来。 “刚才那个犊子打人了！”为首一人手里拎着钢筋，凶巴巴的指着楚雪巧问道。 第四百零三章 豪车云集 叶凡微微皱眉，挡在楚雪巧和沈红妆身前，“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刚才你特么打人了，当没事？”那人手里拎着一根钢筋，一脸嚣张的说道，“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没十万八万的你特么今天就别想出这个屋子！” “你不怕我报警么？”叶凡微笑。 “报警？你特么先动的手。再说，各打五十大板，你一样得赔钱！” 叶凡看了一眼秦连成，他早就注意到秦连成在做什么。秦连成微微一笑，向远处看了一眼，和叶凡比划了一个手势。 “医药费就不用赔了，我们书店还没开业，也不用赔误工费。但你惊到我的家人了，这笔钱十万八万似乎不够不。”叶凡淡淡说道。 “不赔钱，今天你们别想走出我家书店的大门。” 为首的人怔了一下，叶凡把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他一下子懵了逼。 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怎么会这么嚣张？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一定是个傻逼，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哈哈大笑，“你特么是不是傻？” 叶凡微笑。 “让我们赔钱？行啊，我看看你到底凭什么让我们……” 外面传来风喉刺耳的声音。 男人怔了一下，这是豪车特有的标志，一般来讲晚上夜店附近这种声音此起彼伏，最是常见。 但白天，商业街里却很少听到这类跑车的声音。 跑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而且随着声音逼近，所有人都能听出来绝对不止一台跑车。 风喉的轰鸣、呼啸声混杂在一起，地动山摇。 至少十几台跑车！ 一定是那帮二世祖们夜场才散，男人心里想到。 引擎声越来越近，随即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一台保时捷911停在书店的门口。 黑色的车身看着格外耀眼，仿佛宝石一般，吸引眼球。 是谁来了？ 男人怔了一下。 但一台保时捷911只是个开始，随后一台一台豪车接踵而至——法拉利、兰博基尼，甚至还有一台很罕见的阿斯顿马丁。 一辆辆价格至少在500万以上的跑车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呼啸着，撕破天河市清晨的宁静。 同样是跑车，甚至同样是保时捷品牌，911和718的价格差距像是天与地。 很多小网红不说买，连租都租不起911，只能租几乎报废的718出来拍照，让不懂行的普通人羡慕。 而此时此刻，外面的跑车却没有这种面子货，最低级的也是价值238万的法拉利roma.。 这些豪车的动静实在太大，让准备动手的那些混混也都停下步子，转头看过来。 当他们看到一个接一个的年轻人从车里钻出来，并朝着这家店快步跑来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怔了一下。 人靠衣裳马靠鞍，光从他们的座驾以及他们的衣着就能看出来他们是天河市纯纯的富二代，公子哥。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又不是夜场，呼啸而来，难道现在的富二代们都学好了，不去夜场花天酒地，而是来书店看书？ 这特么根本不可能，狗还能改得了吃屎？ 一群穿着黑西装，五大三粗的汉子从一辆丰田埃尔法里面下来，他们黝黑又粗糙的皮肤，表情冷峻，一看就是非常专业的保镖。 “秦哥，谁特么惹事呢！” 一群富少蜂拥而至，衣衫不整，一看就是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的。 不说这群富二代，光是那六七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保安往门口一站，就够吓人的。屋子里的小混混手直哆嗦，第一时间把棍棒藏在身后。 如果只是和他们一样的混混，人数虽然多，但他们还能勉强叫嚣两句。 江湖上混，宁肯挨一顿打，也不能丢了面子。 可是看着门口跟大白菜似的豪车，他们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一群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这群富二代嚣张的气焰根本不收敛，似乎他们也没注意到，一直都是这样。 隔壁店的那对夫妻顿时蔫了，尽量躲在角落里。他们很清楚，这群富二代要玩死他们，不要太轻松。 可是下一刻，所有人都傻了眼。 秦连成走进来，先对叶凡鞠了一个躬，随后皱眉说道，“小点声，惊扰到叶夫人怎么办。” “是是是，秦哥。” “秦哥越来越有气势了！” 叶夫人…… 那两口子怔了一下，看富二代们一个个卑微、谄媚的笑容，他们完全无法相信这都是事实。 “你。”秦连成走到为首的小混混身边，看了一眼，这货很聪明，直接站在监控最好的位置。 “你以为有监控，我就不敢打你了么？”秦连成问道。 小混混一脸苦笑。 他搞不懂到底是什么状况，发生了什么。 一个破车的司机，竟然打个电话就摇来这么多富二代。 他！ 只是一个司机啊！ “啪~~~”秦连成伸手，轻轻的打在小混混的脸上，嘴角上扬，“来惹事，没长眼睛？” “……” 这一下伤害不大，但更多的是羞辱。 小混混眼睛很亮，知道自己绝对招惹不起这伙人，甚至都搞不清楚状况。 他脸上嚣张跋扈的气势荡然无存，不知不觉的弯下腰，赔着笑脸。 “来捣乱？你们就没问问这是谁家的店？” “啪啪~~” “跟你们好好说话，一个个就特么像是聋子一样，你爸妈就没跟你们说别特么惹自己惹不起的人？” “啪啪啪~~~” 秦连成一边鄙夷的说着，一边用手拍打着为首的小混混的脸。 “少爷，少爷，我错了。”小混混连忙赔礼道歉，“以后不敢了，不敢了。” “以后？你认为还有以后么？” “……” “不认识我吧，那我让你认识认识。”秦连成似笑非笑，一把抓住小混混的头发，转身就走，“别惊吓到叶夫人。” “秦连成，别伤人。”楚雪巧还是心善，见秦连成带人往出走，连忙嘱咐道。 小混混差点没哭出来。 这位叶夫人真是女菩萨啊，自己刚刚还用钢筋指着她，她竟然说别伤人。 幸好有这句话，小混混心里清楚。 “是，叶夫人。”秦连成松开小混混的头发，躬身说道。 第四百零四章 你认不认识我 小混混老老实实的跟着走出去，一众人灰溜溜的，像是斗败的公鸡。 只是他们远远要比斗败的公鸡还要沮丧。 “叶夫人大慈大悲，算你们捡到了。”秦连成站在路边，看着一众小混混说道，“知道我是谁么？” 为首的小混混摇了摇头。 “啪~~~”一记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这回不像是在屋子里那么温柔，一记耳光，差点没把小混混的牙给抽掉了。 “长点记性，混江湖的人连我都不知道。”秦连成鄙夷的笑了笑，来到第二个人的面前。 为首的小混混被打的眼冒金星，心里叫苦。 “你，知道我是谁么？”秦连成继续问道。 “……” “啪~~~” “你，知道我是谁么？”秦连成走到第三个人面前，再次问道。 “啪~~~” 啪啪啪的耳光声不断，一个又一个小混混差点没哭出来。 小爷您到底是谁啊，您说一声，我们以后不惹您还不行么。最底层混江湖的小混混，怎么可能认识随便一个电话就摇来一堆豪车的大少。 一个小混混忽然灵机一动，秦连成走到他面前，他连忙说道，“您是秦家的少爷。” 他也不知道秦连成到底是不是秦家的少爷，但打个电话就能摇来这么多豪车，他只能往自己知道的最牛逼的家族上靠。 其他人鄙夷的想到，这怎么可能！秦家的少爷能给人当司机？就算是当司机，也不会开一台连车标都没有的车。 “咦，你知道我啊。”秦连成有些惊讶，随后抡圆了抽了小混混一记耳光，“知道我秦连成，你特么还在这儿捣乱！” “……” 所有人都傻了眼。 秦家大少秦连成还是老样子，凶蛮不讲道理。不知道要打，知道，打得更狠！ 一种富二代们哈哈大笑。 小混混们连死的心都有，还真特么是天河首富秦家的少爷！ 这话说话，谁能想到秦家的少爷竟然“堕落”到给人当司机的…… 不对啊，他怎么可能给人当司机。 “以后眼睛放亮点，别特么没事找事。”秦连成鄙夷的说道。 后面几个小混混见他不再问下去，心中庆幸，连连鞠躬。 “店是谁开的都特么不知道，你们都是傻逼么，鼻子底下长的是嘴，可以问，不是光能拉屎的！” 秦连成损人损的厉害，小混混没一个敢还嘴的。 “秦少爷，我们错了，您就当我们是个屁，把我们放了吧。” 为首的小混混噗通一声跪在秦连成身边，哀求道。 “想走？”秦连成笑眯眯的看着他。 “……” 一股子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为首的小混混怔了一下。 “店，该砸就砸，总不能空跑一趟吧。”秦连成含笑说道。 “秦少爷，我们哪敢啊，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们这一遭。”为首的小混混哀求道。 “想特么什么呢！”秦连成抬脚踹在为首的小混混的脸上。 顿时为首的小混混鼻口窜血，惨不忍睹。 “我去……叶夫人叫我别伤人的。”秦连成有些懊悔，连忙一伸手。 一个富二代习惯性的递过来一方手帕。 秦连成蹲下，给为首的小混混细心擦拭脸上的血迹。 为首的小混混被吓的直打哆嗦，要是被打一顿反而心情顺畅。秦家少爷这么温柔，难道是…… 他该不会…… 无数诡异的念头在为首的小混混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这帮有钱的公子哥玩的可特么花花了，这一点他知道。 “谁找你们来的，你们砸谁家，砸完了之后自己去投案，别给我惹麻烦。”秦连成把小混混脸上的血擦干净，慢声细语的说道。 说完，他把手帕扔到为首的小混混脸上，一伸手。 有人把一沓子钱放在他的手上。 “拿去看病。”秦连成站起来，云淡风轻的说道。 这一套流程，他们这群富二代从前不知道玩过多少次，已经纯属无比。 自从去叶家当司机之后，秦连成觉得自己像是苦行僧一样，彻底改了生活习性。 如今昔日重来，还是为叶先生、叶夫人出口气，这相当于奉旨打架，心情舒畅愉悦。 为首的小混混傻了眼。 他看着身前一沓子钱，眼睛都红了。 “秦少爷，您老看好！”为首的小混混说着，站起来，一挥手，还没等他说话，忽然身后一脚踹在腰眼上。 “我特么没让你们现在动手。”秦连成骂道。 为首的小混混泪流满面。 秦家的少爷真特么难伺候。 “晚上的，别惊扰到叶夫人。跟周围的人说一下，别特么来这里捣乱。”秦连成低声恶狠狠的说道。 “是是是。”为首的小混混不敢还嘴，秦连成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他连一个屁都不敢多放。 见一种富二代像是看耍猴一样看着自己，为首的小混混讪笑了两下，弯着腰，一个接一个的鞠躬，一步步向后退。 看到小混混们逃走，一群富二代们哈哈哈大笑。 “秦哥，您这……还真的当司机了。”一个熟悉的富二代走到秦连成身边问道。 “给叶先生当司机，是我的福分。”秦连成鄙夷的说道，“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什么样子。” “秦哥，都说996是福分，您这当司机也是福分？” “你特么懂个屁。”秦连成鄙夷的说道，“没事来这里买点书，好好看。” “您放心，我明天来就把这里的书给搬空喽。” 秦连成抬手作势要打，那名富二代抱起头，“秦哥，有话好好说。” “让你看书，又没让你把这里搬空。叶先生差你那三瓜俩枣？买空了还得进货，麻烦不麻烦。”秦连成鄙夷的说道。 富二代苦着脸。 “说。”秦连成知道他们有牢骚。 “哥啊，书就是输，我们可不敢多看。” “滚犊子！”秦连成笑骂道。 他也懒得劝，这群人一个比一个惫懒，让他们看书比登天还难。 这就是各人的缘分，勉强不得。 秦连成也懒得劝，关键是他不知道有些话能不能说，叶先生会不会不高兴。 扫了一眼隔壁店的夫妻二人，秦连成的目光像是看两个死人。 第四百零五章 做了什么孽 这群富二代们很快就散了，夫妻二人在各种超跑轰鸣声中对视一眼，躲进屋子里瑟瑟发抖。 “隔壁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就看装修队来装修，那个什么叶夫人偶尔来几次。路都走不顺溜，感觉像是小儿麻痹后遗症。我……我还以为是从小生病，干不了活，家里有点小钱……” 两口子结结巴巴的小声交流，生怕让隔壁的人听到。 但是刚才秦连成嚣张的公子哥模样，在心里始终难以忘记。 “怎么她老公的司机都是富二代？” “什么富二代，那是天河秦家的人，我记得秦家的孩子叫秦连成。没想到，他竟然给人当司机。” “看不出来啊，秦连成要当司机怎么不得开一台豪车，那台车连个车标都没有。” “别琢磨这个了，你没看六子他们走的时候看咱们都什么眼神。秦连成那个坏种让六子晚上来砸店……你说怎么办？” 遇到这个问题，他们直接傻了眼。 他们和那群小混混也只是认识，说到交情，还真就没什么。夫妻两人也知道在那群小混混的心里面，自己肯定比不上秦连成的一句话。 说今天晚上来，要是不来才见了鬼。 这可怎么办？房租交了一年的，还有大半年的租金，退是肯定不会退的。 加上库存，压货等各种款项，七七八八算下来至少要赔小二十万。 这都是钱啊！ 偷鸡不成蚀把米，两口子心里疼的厉害。 谁特么知道一个小儿麻痹后遗症女人的老公竟然有那么大的势力，天河最大家族的少爷竟然给他当司机！ 关键是那个年轻人衣着朴素，还特么背着一个帆布书包。 两口子说起这件事，恨得牙根痒痒。 要是像那些富二代一样开个超跑，一身的名牌，自己能琢磨着想去讹俩小钱么！ 再给他们三个胆子，他们都不敢这么做。 两口子也不敢再做生意了，直接关了门，坐在昏暗的屋子里面面对面的发愁。 对付六子那群小痞子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六子再秦连成面前像是泰迪一样乖巧，但到了自己面前，就特么得日天。 这可怎么办……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男人一脸愁苦，肚子咕噜噜的叫。 他站起来叹了口气，“算了，砸就砸了吧，那咋整。”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男人被吓了一跳。 他的脸惨白惨白的，肯定是六子那群人来砸店了。弄不好，今天晚上自己得研究一下暖瓶塞子的用法和用量。 男人已经自暴自弃了，他垂头丧气的打开卷帘门，见六子那伙小混混站在门前。 “六哥……” “什么哥不哥的，你特么今天坑了老子一道，这事儿怎么算！”六子很愤怒，但他压低了声音。 哪怕隔壁没人，他也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隔壁书店里那个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还在。 “你特么的坑老子，这笔账怎么算！”六子一脚踹过去，把男人踹了一个跟头。 男人摔了个狗吃屎，哭丧着脸趴在地上，满脸的灰土。 “六哥，我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麻痹！” 六子抬脚要踹，忽然感觉身后一片安静，自己的兄弟没跟着进来。 “妈的，这帮小崽子们也特么……”六子回头刚要骂，忽然看见一个人大步走进来。 “就是这家店的店主欺负叶夫人的？” 男人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就想讹点钱，竟然接二连三的有人来找自己算账…… 他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四……四……四爷……”六子看清楚那个人的脸，结结巴巴的说道。 “哦？你认识我？”洪四找了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 “四爷，您怎么来了。” “你们出息的呗。”洪四冷笑，“敢欺负叶夫人，你小子长了几个脑袋？” 说话中，六子偷眼看门外，自己的兄弟已经被一群彪悍的、身穿着保安制服的人给抓住，像是拎小鸡仔一样一个一个拎进来。 “四爷！我们错了！”六子心里叫苦，但一点都不敢耽搁，比面对秦连成的时候机灵多了。 他知道秦连成这种富二代顶多抽自己几个耳光，但得罪了洪四爷，换做几年前，是真的会被整死的。 噗通一声，六子跪下，“四爷，我错了，认打认罚。” 说着，他左右开弓，抽自己耳光。 “行了，安静点吧。”洪四的手放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桌面，“你们就是这家店的店主？” 夫妻二人见六子这副模样，又看见走进来凶神恶煞一般的壮汉，哪怕他们都穿着保安的制服，却难掩那股子彪悍劲儿。 “是，是，是。”老板连连点头。 他心中悲伤逆流成河。 作孽啊，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呢。 “叶先生不喜欢太暴力。”洪四很冷静的说着。 说到这里，洪四忽然想到那几个被叶先生拴在超跑后面游街的人贩子。 现在那些人贩子还在医院里不生不死，每天换药都要被扒层皮。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叶先生狠起来，洪四怕的厉害。 把脑海里的杂念清除，洪四笑了笑，“砸的破破烂烂的，生意怎么做？落个欺行霸市的名字，以后也不方便。这是连成考虑不周，所以我来处理。” “……”老板和老板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眼。 他们到底想怎么炮烙自己？ “出个价吧，公道点，再砍一半下去。”洪四悠然说道，“作为对你们的惩罚。而以后这家店我派人来经营，你们就别闹什么幺蛾子了。” 老板和老板娘没想到这位来了就要把店面盘下来。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省城的洪四。” 洪四，洪四爷！ 老板的脑子嗡的一下，差点没晕死过去。 有关洪四的传说很多，他万万没想到传说中的洪四竟然就坐在自己面前。 “四爷，四爷，店送给您。” “我特么缺你这点钱？”洪四鄙夷的说道，“本来公平交易，但你们想讹钱，那就先切下来一块肉，要不然你们不知道疼。” 第四百零六章 秦少爷，我真没看见您 叶凡并不知道洪四来到天河，他在和楚雪巧看星星。 楚雪巧很喜欢沈红妆，像是自己孩子一样把她带在身边。 今天的事情就像是风吹过水面，荡起一层层涟漪，但随着时间推移，叶凡早已经忘记了书店隔壁的那对夫妻。 第二天一早，秦连成来接叶凡夫妻二人去书店。 隔壁换了人，叶凡也没注意到。 书店正式开业，两人去的稍早一点，有些事情准备自己亲手做。这是一种体验，人生无非就是经历，叶凡也不缺钱，更不会指着楚雪巧挣钱。 只要楚雪巧开心，怎么都好。 “叶凡啊，书店现在挣钱么？”陈慧娴今儿 也跟着过来，她还是调整不过来心态，总觉得花这么多钱要是不挣钱的话日子就没法过下去。 但陈慧娴现在内心深处对叶凡有些隐隐的畏惧，从前的那个上门女婿已经化身为龙，翱翔于九天之上，不再是自己能揣摩的。 她只敢小声唠叨两句。 “妈，没事。”叶凡笑了笑，“雪巧的病还要再养一段时间，在家憋闷的很，出来坐坐，对身体有好处。” “可这装修，也太好了。” “不好的装修有味道，还不如不来。” 正说着，门口有个脑袋探了一下，马上缩回去，速度快的和乌龟一样。 叶凡看的清楚，是陈嘉利。 这货自从上次网恋找了一个白富美，去帮着伺候小舅子被人骗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之后干嘛去了叶凡也不知道。 却没想到今儿在这里遇到了陈嘉利。 “陈嘉利，来。”叶凡站在屋子里，挥了挥手。 陈嘉利听叶凡叫自己，有些尴尬，他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一看到叶凡，陈嘉利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嘉利，你怎么来了？”陈慧娴又惊又喜，“不是咱爸给你找了个工作，去当外聘的公务员了么？” 外聘……公务员，叶凡笑了笑，就是临时工，背锅顶雷的那种角色。 陈家还真是惯着这个小子，不过也好，找个工作先干着，总要比天天上网找白富美，想要一夜之间躺赢。 “怎么有时间来转转，看看雪巧的书店开业？” “呃……”陈嘉利很拘谨，搓了搓手，不敢摆出小舅的身份和叶凡说话。 “陈嘉利，让你买早餐，你特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原来是跑这里看热闹！你特么能不能干点正事！” 一个矮胖的人站在门口，毫不遮掩自己对陈嘉利的鄙夷，一点面子都不给留的大声说道。 陈嘉利很窘迫，尴尬的笑了笑，马上弯腰说道，“魏科长，我马上去，我就……” “你什么你。” “你不会好好说话啊！”陈慧娴扶弟魔上身，摆出马上要掐架的姿态。 “妈，有话好说。”楚雪巧拉了一下陈慧娴。 “这位先生，今天我们书店开业，小舅是来看一眼。”叶凡走过去，淡淡说道。 “出差办公，要参加开业可以请假。”矮胖男人见叶凡和蔼，也不想多事，说明他们出来干什么，拉着陈嘉利就走。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叶凡，鄙夷的目光满满。 “你这种年轻人，人五人六的跟我说话，要是换我们单位，我特么早就教你怎么做人了。” 叶凡微微皱了一下眉，但见小矮胖子拎着陈嘉利的耳朵，便笑了笑。 让陈嘉利知道一下社会险恶也好。 “你爸让我好好管教你，你说说你……” 话没说完，迎面看到秦连成一身阿玛尼的西装，戴着白手套站在黑灰色的订制车旁。 “秦……秦少爷？” 矮胖男人怔了一下，脸上的威严顿时烟消云散，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认错人，使劲揉了揉，发现真的是秦连成。 “你是……” “我是天汇绿色有机食品公司的魏天来，今儿来天河，是和秦氏集团谈生意。” “哦，回去吧。”秦连成冷冷的说道，“不可能和你们做生意。” 魏天来一下子傻了眼，他连忙像是一个球一样“滚”到秦连成身边，哪怕身体太胖，根本弯不下腰，他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恭敬一些。 “秦少爷，意向合同都已经签了，我们……” “怎么？你在质疑我秦连成在秦氏集团内部说话的分量？”秦连成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致的看着魏天来。 “……”魏天来一下子傻了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秦氏集团，还没谈合同，怎么就不行了呢！ “秦少爷，秦少爷，我刚刚是真没看见您。”魏天来连忙不断鞠躬，额头鬓角的汗水已经冒出来，“您别见怪，千万别见怪。” “你刚刚怎么和叶先生说话呢？”秦连成冷淡的问道，“而且着不是我的决定，就凭你刚刚和叶先生说话的态度，秦氏集团就不能和你有任何合作。” “叶先生？”魏天来慢慢的品咂这个名字。 他很奇怪，自己没看见什么牛逼的人物啊，而且只是教训了一下陈嘉利这个没出息的小子，哪里敢得罪什么人。 这次来天河，与秦氏集团签署合约，彻底打通公司销售的问题。这件事涉及的面很广，魏天来生怕自己莫名其妙得罪什么人，本来打算去秦氏集团的时候连保安和前台服务人员都客客气气的，却没想到早饭还没吃，就…… “秦少爷，谁是叶先生啊，您告诉我，我去道歉，去……”魏天来擦着额头的汗水，“我去道歉！” “用不着，赶紧回去吧。”秦连成双手放在身前，和司机一模一样，他瞥见一台劳斯莱斯停在附近，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是韦华韦董。 “韦董，您来了。”秦连成第一时间迎上去。 他已经不满足单纯的一个司机身份，想要尽量帮着叶凡多做点事情。 所以没用叶凡安排，他就承担起了这份“迎宾”的工作。 “秦少，叶先生在？”韦董下车，身后有一台车上手下人抬着开业的花篮跟着。 “在，叶先生和夫人刚到。”秦连成温和的笑道。 “那我进去看看。” 魏天来看着韦董的车，一下子傻了眼。 省城牌照，一连串的豹子号表明车主的身份。 第四百零七章 散了吧 还没到正式开业的时间，一台又一台的豪车停在小书店门口，不光是和叶凡打过交道的人，天河各大家族，甚至省城各大家族也都派直系子弟来客客气气的送花篮，恭贺开业大吉。 魏天来怔怔的看着似乎在一瞬间冒出来的豪车，看着那个衣着朴素，背着个不合时宜破旧帆布书包的“叶先生”傻了眼。 他记得那位叶先生叫陈嘉利小舅，直到看见省城最大的家族吴家的老爷子吴青扬亲自来恭贺开业大吉，一片空白的脑海里这才有了一点点的思考能力。 “陈嘉利，这是怎么回事？”魏天来拉着陈嘉利来到隔壁店铺外，压低了声音问道。 “谁知道。”陈嘉利保持着最后一份倔强，低着头，梗着脖子，说自己不知道。 “你这小崽子，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魏天来说完，自己怔了下，马上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嘉利啊，你都听到了，刚刚我……咱俩得罪了叶先生，和秦氏集团的生意没法做了。” “劳驾，让一让。” 身后的卷帘门打开，一个身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走出来，把魏天来和陈嘉利“请”到一边去。 屋子里放着一堆开业的花篮，保安有秩序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拿出来。 “叶先生，开业大吉。”洪四穿着中式对襟的长袍，看起来和蔼的人畜无害，拱手和叶凡打招呼。 “哦？洪四，你这是……” “我把这家店盘下来了，省得麻烦。”洪四微笑着说道。 魏天来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开业庆典，省里最大的家族吴家从省城赶来也就算了，江湖扛把子洪四爷却早已经把隔壁店铺盘下来，不知道在里面等了多久。 “陈嘉利？你也来了。”洪四认识陈嘉利，千里奔赴金陵城，把陈嘉利从“白富美”手里找回来的那次认识的。 他客客气气的和陈嘉利说道。 “……”魏天来一下子傻了眼。 省内江湖扛把子洪四爷竟然认识陈嘉利，看样子还很亲切，这是怎么回事。 “四爷……” “别介，你叫我四爷我可不敢当，叫四哥……叫我洪四吧。”洪四也很挠头。 陈嘉利虽然为人不堪大用，但占着叶先生娘家小舅的名分，自己怎么可能让他叫自己四爷。 这人啊，投胎也是一门学问。 “叶夫人开店，你们来凑热闹？”洪四亲切的问道。 “呃……” 魏天来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 他不傻，也不笨，通过洪四和其他人的对话，魏天来已经摸清楚里面的纠葛。 原来这些大佬都是冲着那位衣着朴素，自己刚刚鄙视过的年轻人的面子，甚至都不算是平辈论交，他们都矮了半截。 上赶着拍人马屁，还得小心翼翼的，就像是自己手下员工拍自己马屁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靠着这种大树，陈家的老爷子还用求着自己，给陈嘉利找一个职位么？ 真特么的！ 这是坑人啊。 魏天来小心翼翼的躲在旁边，冷眼观看，像是路人一样。 省里面的各大家族汇聚在书店门口，小小书店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人，花篮差点排到路上。 一溜溜的豪车，相互辉映，仿佛在比较着自家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魏天来无语。 早特么知道是这样，自己…… 无数的懊悔在心里浮现，他灵机一动，把陈嘉利拉过来。 “嘉利啊，你知道咱们和秦氏集团合作的重要性么？”魏天来问道。 “知道。”陈嘉利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好，你去找你……找叶先生，他一句话的事儿。” 陈嘉利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似的直翻白眼。 “你懂不懂！”魏天来举起手，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一巴掌排在陈嘉利的头上，“你特么的！” “魏总，我看不上那小子。”陈嘉利恨恨的说道。 魏天来用看傻逼一样的目光看着陈嘉利。 这一路的豪车，省里各大家族势力争先恐后的拍马屁，这难道还不够么！ 你小子低个头，又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嘉利啊，你听话，你爸是怎么说的？” “魏总，我想靠自己的能力。”陈嘉利执拗的说道。 虽然只说了大半句话，靠自己能力做什么，陈嘉利没说出口，但魏天来被气的差点一脚踹过去。 陈嘉利真特么不是东西，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自己的能力？你特么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自己不知道么？ 要是往日，魏天来肯定爹呀妈呀的挂在嘴上，把陈嘉利的翔都给骂出来。 但今天，魏天来却是不敢。 好说歹说，算是劝动了陈嘉利，魏天来心里忐忑的领着陈嘉利想要去找叶凡说句话。 正在这时候，一个三十多岁，剃着小平头、精悍干练的男人分开人群走进来。 “叶先生，我是沈老爷子派来保护小姐的。”男人先鞠了一个躬，随后淡淡说道。 纷纷闹闹的书店里像是潮水一般瞬间安静下去。 沈老爷子…… 军神沈从文么？！ 看小平头的精悍干练，隐约能看出一点影子。 “您说。”叶凡微微一笑。 “这里闲杂人等太多，不利于我们监控。我想先带小姐离开，要么请诸位散了。” 叶凡笑了笑，“散了吧，好意心领了。” 书店里的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般来讲恭贺新店开业，中午主人家怎么也得管饭不是。可叶先生这面直接说了一句散了吧…… 有知情的人沉默上来，拱手告辞。 随着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不明真相的人也不敢抱怨，跟着离开书店。 “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么？叶先生把沈老爷子的孙女给救了，这些人应该是保护叶先生的。” “我去……” 离去的人群小声议论着，仿佛在变魔术，瞬间书店里就清静下来。 小平头冷峻的扫了一眼，向叶凡躬身，随后离开。 魏天来这回更懵逼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还是该走。 心里纠结，魏天来差点没哭出来。 今天看到的这一切，早已经超出了魏天来的逻辑层次。 第四百零八章 当作吉祥物 “叶先生。”魏天来弓着腰，一脸赔笑的走进来。 他和小平头走了一个对脸，此时大家都在往出走，只有魏天来和陈嘉利往里进，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小平头扫了他一眼，目光犀利的像是看到了魏天来的心。 魏天来打了一个寒颤。 “哦，魏总吧，有事？”叶凡淡淡的问道。 “叶先生，刚刚的事情抱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 “没事。”叶凡微微一笑。 “那个……那个……”魏天来结语，手伸到陈嘉利的后背，轻轻碰了碰他。 陈嘉利一梗脖子，没说话。 叶凡笑了笑。 “有份工作是好事。”叶凡淡淡的说道，“刚才连成是说着玩的，去秦氏集团谈合同吧。” 听叶凡这么说，魏天来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这么简单，这位叶先生虽然位高权重，但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叶先生，谢谢，谢谢。” “客气。”叶凡笑了笑。 “我们天汇有机食品上下感激不尽。”魏天来客客气气的说道。 “天汇的人？”韦华站在一边刚要走，忽然听到这段对话，他站住回头问道。 “是，是，是。”魏天来一连说了三个是。 书店里的人，他一个都不敢得罪。 哪怕是一个小跟班的，说出来都要比自己牛逼一百倍、一千倍。 “我是韦华，最近正好琢磨有机食品的生意。有时间联系我。”韦华说完，身后的助理双手捧着一张烫金名片递给魏天来。 魏天来的脑血管好悬没“砰”的一下子炸开。 韦华…… 虽然不是省里的大家族，但他最近几年异军突起，掌控着省内物流的声音。 别说是自己，连各大网络运营商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鲜果蔬菜，最重要的是中间物流环节。 要是有韦华韦董的帮助…… 魏天来的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接过那张烫金名片。 韦华笑了笑，“叶先生，那我不打扰了。” “有时间聚。”叶凡客气了一句，送众人出门。 魏天来也迷迷糊糊的走出门，直到离开书店很远，他才小声说道，“嘉利，你打我一下。” “啊？” “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啪~~~”陈嘉利抡圆了抽魏天来一个嘴巴子。 “你特么的……”魏天来被打疼了，捂着脸怒视陈嘉利。 “魏总，是你要我打你的。” “你！”魏天来无奈，陈嘉利这货真心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叹了口气，“嘉利啊，你靠着你姐的关系，怎么还来咱们公司呢？叶先生随便说句话，你就能找到更好的活。” “我看不上他。”陈嘉利鄙夷的说道，“就是个上门女婿，牛什么牛。” 魏天来无语。 上门女婿？楚家都特么烟消云散了，还上门女婿，有这样的上门女婿么！ 陈嘉利这货……算了，跟他讲道理也讲不通，当个吉祥物好了，魏天来瞬间拿定主意。 “这次的生意谈下来，回去给你升职加薪。”魏天来说道。 陈嘉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但是你别说话，一句话都别说！”魏天来最后把陈嘉利定义成为一个标准的吉祥物。 …… 送走客人，楚雪巧看着一路的花篮笑着说道，“叶凡，你最近交往挺广啊。” “还行，天医么。”叶凡淡淡一笑，“大家来凑个热闹，不让来不好。” “终于可以安静一下。” “我陪你看书。” 一切就像是上大学的时候，两人从食堂走出来的对话。 相视一笑，很多话不用多说。 清清静静，叶凡和楚雪巧也没放鞭炮，只是到了时间准时揭下招牌上的红布，小小书店就这么开业了。 书店的日子是叶凡最想过的日子。 搬一个小板凳，安静的坐在书店的角落里看书。 纸墨香味弥散，书店里安静祥和，与外面的车水马龙形成鲜明的对比。 楚雪巧也很喜欢这里的气氛，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也许，这就是向往的生活。 沈红妆很黏楚雪巧，她对书店的生活有些陌生，但没用几天就习惯了。 每天叶凡给她行针走气，沈红妆的气色也越来越好。 十几天一眨眼过去，小小书店里安静祥和，生意不是门庭若市的那种好，但却也不差。 “叶凡，中午吃什么？”楚雪巧凑到叶凡身边，蹲在小板凳旁，小声问道。 “昨天的黄焖鸡米饭不错，还要一份。”叶凡淡淡说道。 “好咧。” “雪巧，这本书不错。” 楚雪巧看了一眼，见叶凡拿的是大刘的《黑暗森林》。 “我也在看，的确很好。” 两人细声细语的说着悄悄话。 订了黄焖鸡米饭，各自看书，偶尔两人会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对视一眼。 默契就在心里流淌，像是山泉小溪一般。 十一点半，叶凡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 “雪巧，外卖怎么还没到？”叶凡问道。 “我看看啊。”楚雪巧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外卖订单。 “说是五分钟前就该到了。” “哦。”叶凡也不在意，或许是路上堵车，稍晚一点无所谓的。 “您好，您订的外卖。” 一个略有嘶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叶凡微微一怔，他听声音，能听出来强忍着疼痛的感觉。 医生的听，不光是听患者说话。 一名呼吸科的医生和患者说一会话，就能“听”出来患者有多少痰。虽然不如 用听诊器，但也差不了多少，至少对患者的情况有最基本的判断。 叶凡更是精通此道。 回头看去，一个戴着黄色兔子耳朵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外卖。 “谢谢。” 叶凡去接过外卖，微笑着说道。 “我……我迟到了，请您不要介意。”外卖小哥鞠了一躬，很认真的说道。 “没事。”叶凡仔细打量他，“你哪不舒服？” “啊？” “肚子疼？”叶凡继续问道。 “呃……我半路肚子疼，不敢骑车，怕出事。”外卖小哥小声解释道，“抱歉抱歉。” “手给我。”叶凡淡淡说道。 外卖小哥还以为叶凡要握手，虽然很奇怪，但还是伸出手。 但下一秒钟，叶凡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 第四百零九章 送外卖 “你是不是最近几个月肚脐周围疼，间断的疼痛，一会就好？” 叶凡问道。 外卖小哥怔了一下，自己遇到了老中医？ 不能够啊，眼前这位比自己还要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长着长胡子的老中医。 “是不是？”叶凡见外卖小哥不说话，追问了一句。 外卖小哥迷茫的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不工作的时候手上还想是戴了一副手套？”叶凡继续问道。 “……” 外卖小哥一下子傻了眼。 肚子疼，自己说过的，可能是顺杆爬或是猜测。这没什么稀奇的，他甚至觉得叶凡是想骗他。 可是手上有戴手套的感觉自己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这事儿要不是叶凡说起来，外卖小哥自己都不太在意。 每天戴着手套送外卖，奔波十几个小时，总觉得手上有戴手套的错觉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他怔怔的看着叶凡，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想要和自己说什么。 “你的大便正常么？”叶凡这回没有直接说结论，而是很慎重的问道。 大哥……您还吃饭不吃饭了！ 外卖小哥无语。 哪有送外卖，被客人拉着问大便怎么样的。这么奇怪的客人，自己从来都没见过。 “是不是有时候干，但大多数的时候拉出来的都像是羊粪蛋？”叶凡继续问道。 “……”外卖小哥这回真的傻了眼。 他难道是神仙么？连自己大便的形状都知道？ 而且哪来的这种神仙，竟然对羊粪蛋感兴趣。 “是，还是不是。”叶凡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哥哥，羊粪蛋的大便是什么意思啊。”沈红妆拉着叶凡的手问道。 “红妆，去写作业吧。”叶凡摸了摸沈红妆干枯的头发，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大哥哥可能是生病了，我给他看病。” “什么病？”沈红妆好奇的问道。 叶凡也没撵沈红妆，而是看着外卖小哥，“我建议你现在就去医院。” “先生，我……” 外卖小哥郁闷无比，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我还有几个单子没送，估计都要迟到。希望别有客人不满意，给我打差评。” 叶凡犹豫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我帮你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外卖小哥无语，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客户。 “我怀疑你是铅中毒。”叶凡沉声说道，“具体来源咱们先不说，但一定要抓紧时间去医院。勉强送外卖，万一眼前一黑，晕倒了怎么办？不说磕磕碰碰的，就算你晕在路边，也耽误外卖不是。” 外卖小哥怔怔的看着“多管闲事”的叶凡，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就这么定了。”叶凡笑了笑，“东西给我，我帮你送剩下的单子。” “你……您能行么？” “我没事，重要的是你的病。”叶凡道，“铅中毒的话需要一段时间治疗，当然是越早越好。” “你怎么知道。” “说了你也不懂……”叶凡见外卖小哥一动不动，笑了笑，拿出手机，“你的装备抵押给我，我给你转钱，这样总行了吧。” “……” 外卖小哥这回是真的很无语。 一家书店的小老板拉着自己说自己是铅中毒，还要给自己转钱，帮自己送外卖。 这都哪跟哪，简直就像是电视剧里的桥段。 而在现实之中，他根本不敢想像有人会这么对自己。只要不打差评，让他跪下来赔礼道歉都是可以的。 迷茫中3000块钱转账到了外卖小哥的手机里。 “抓紧时间去看病，这面我帮你送剩下的几单。”叶凡抬手拿过外卖小哥的头盔，笑眯眯的说道，“衣服给我。” “先生，这样不好吧。” “这不是为了让你去看病么，很典型的铅中毒体征，要是错过这次，我担心你一直熬到身体受不了再去。要是那样的话，怕是病很难治了。” “真是铅中毒？”外卖小哥诧异的问道。 “去医院检查看看就知道了。” 外卖小哥无奈，今儿自己碰到了一个什么怪人，竟然给自己转钱，让自己去医院看病，而他要帮自己送外卖。 “先生，这多不好意思……” “把衣服给我，你抓紧时间，再晚的话客户该不高兴了。”叶凡提醒道。 正说着，外卖小哥肚子又是一阵绞痛。 这次疼痛来的比以往都要凶很多，他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雪巧，打120急救电话。” “不……” “不用什么用，赶紧去医院！”叶凡的声音带着威严，强压下来，“外卖单子给我，我去送。” “叶凡，你不用跟着么？”楚雪巧问道。 “小毛病，早点去医院治疗就行，方案都是成熟的。” 叶凡穿上外卖小哥的黄色外衣，戴着头盔往出走。 “哥哥，我想跟你一起去。”沈红妆觉得好奇，拉着叶凡说道。 “不行，外卖的单车不能带人。”叶凡笑眯眯的摸了摸沈红妆的头，“改天哥哥带你玩，这次不行。” 沈红妆嘟嘴，但并没有继续磨叶凡。 外卖小哥看的傻了眼，一直到叶凡骑着单车离开，他才挣扎着跑出去，“小心点，记得给客人道歉！” “知道了！”叶凡抬手，挥了两下。 楚雪巧看的有趣，叶凡这家伙还真是有意思，和大学的时候一样的热心肠。 …… 叶凡骑着外卖小哥的单车穿行于城市之中。 外卖小哥的单子距离都很远，叶凡足足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跑完。 每次到客人那面，叶凡都要鞠躬道歉，像是一个真正的外卖小哥一样央求着不要给自己差评。 送完最后一单，按照外卖小哥的说法把单车送到外卖点。 已经过了饭时，外卖小哥们聚在一起吃着饭，黄色的单车排在门口，看着蔚为壮观。 “小子，新来的？” 一个人见叶凡摘掉头盔，看着陌生，便问道。 “帮忙的。”叶凡微微一笑，走进屋子里，和这里的主管说明外卖小哥去医院看病的事儿。 “一中午才跑了五单，你特么是不是作死！”外卖主管冷冷的看着叶凡骂道。 第四百一十章 把你说的话重复一遍 叶凡没送过外卖，他认为中的送外卖和眼前的情况一点都搭不上边。 在想象中，叶凡认为自己回来交差，不送不挣也就是了，万万没想到这名主管竟然张嘴就骂。 而且不光是骂，看他的意思，抬手就要打。 叶凡的眉峰微微一挑。 “怎么着？你特么个小崽子想还嘴？反了你了！”主管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叶凡骂道，“我特么不管谁送，相干就干，不想干就滚蛋！” 这不是自己的工作，叶凡深深吸了口气，淡淡说道，“我是……” “你是特么什么你是，一中午才送了5份，有你这么干活的么！” 叶凡无语，他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个行业有误解。 “算账！”主管冷笑一声。 旁边的一个戴眼镜的文职人员马上开始计算起来。 “负87块6。” 十多秒钟后，那个文职人员说道。 五个外卖，将近九十块钱，叶凡觉得这活似乎也不错。 “你特么傻逼了！”主管鄙夷的看着叶凡，“交钱，赶紧滚蛋，就没看见过你这种不上进的年轻人。” “交钱？不是有87块6么？”叶凡怔了一下。 “是你赔给公司87块6，这个傻逼，还以为送五单外卖就能挣这么多？你是不是脑子里都是浆糊！”主管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要笑出来。 “……”叶凡皱眉，沉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第一天送外卖？”主管鄙夷的问道。 的确是第一天送外卖，叶凡根本不懂里面的规矩。就是单纯觉得外卖小哥忍着肚子疼来回跑着送外卖太辛苦，而且每一单的位置都很远，似乎公司规划的路线有问题。 见叶凡不说话了，主管一撇嘴，脸上满满都是讥诮的神情。 “告诉他，为什么。”说着，主管一屁股坐下，两条腿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半躺在老板椅里，一脸的得意。 文职人员面无表情的拿出来一份文件，扔到桌子上，“你自己看。” 叶凡皱眉，看着主管，“我送了五单外卖，为什么还要给公司钱？” “不要成本的么？你特么以为干点就能挣钱？开什么玩笑。”主管鄙夷的说道，“不干就滚蛋，不差你这么一号。” 这不是自己的工作，叶凡把心里的那口恶气咽下去，沉声说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啊，外卖小哥生病了，我替他跑完的单子。” “生病了？开特么什么玩笑。是不是去哪玩农药了？”主管冷冷说道，“绩效考核，你知不知道？一中午跑五单，该赔多少钱你也应该知道。不赔钱就滚蛋，不过押金什么的不能给你退。” “……” 叶凡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讲道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干点什么都不容易，但这份工作也太特么辛酸了吧。 而且不光是辛酸，还充满了屈辱。 眉峰一挑，叶凡问道，“这位先生，我说了……” “你特么说什么说，我特么不管你是谁，违反了公司的规定，就要承担相关后果。” “……”叶凡被这名主管弄的一脸懵逼。 他以为送了外卖回来交差就完事，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有这么多麻烦。 难怪外卖小哥宁肯肚子疼好几个月都不去医院看病，原来是真没时间。 “站的挺直啊。”主管鄙夷的说道，“喏！” 他晃了晃脚尖，“过来把我皮鞋舔干净，我特么就饶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我就说我的心太软，唉。难怪咱们的kpi总是差一点就不合格。” 听主管自言自语，叶凡看了一眼他的皮鞋，轻轻叹了口气。 “舔不舔？舔狗就要有舔狗的觉悟。想想你的押金，想想晚饭的……哎呀……” 主管得意的话还没说完，叶凡一只手抓住他的脚，抬起胳膊把他径直拎起来。 “你在跟我说话？”叶凡淡淡的问道。 “你住手！”文职人员慌忙喊道。 他一边喊，一边飞快的跑出去，“打人了，黄主管被打了！” 马上有几个男人冲进来。 叶凡把主管扔到墙上，就在他变成贴画缓缓往下滑的时候，上前抓住他的领口，微微一笑，“把你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你特么要死是不……” “啪~~~”叶凡一记耳光抽在黄主管的脸上。 “再来。” “你想死是不是！” “啪~~~” 两记耳光，叶凡微微用力，几枚黄乎乎的牙齿和带着鲜血的口水从黄主管的嘴里飞了出去。 “你特么敢打人！”一个男人抄着椅子冲上来，叶凡回身一脚踹在他小腹上，把人踹飞。 黄主管直接懵逼，看着叶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已经被直接打懵逼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迷茫的情绪里。 这还是一直对自己唯唯诺诺，被生活压的抬不起头、直不起腰的那群外卖小哥么？ 叶凡叹了口气，松开手，随意在黄主管的身上擦了擦，转身往出走。 黄主管第一时间关上门，拿起手机吼道，“你特么给我等着，敢打人？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叶凡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这份工作毕竟不是自己的，如果没经过外卖小哥的同意就把工作给丢了，自己赔他点钱是小事，真要闹的不愉快那就好心办坏事了。 还是把事情解决吧，叶凡心里想到。 走到门口，叶凡见几个外卖小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蹲在一边抽烟，便笑了笑，“有烟么哥们，给一根。” 外卖小哥怔了一下，见叶凡穿的朴素，叹了口气，扔给他一根烟。 “哥们，你这事儿办的莽撞了。”给烟的外卖小哥说道，“估计你的押金是要不回来了，还得赔一大笔钱。他们不把你逼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中午送了五单外卖，竟然还要我赔钱，这是怎么个道理？”叶凡也不着急，直接席地而坐，询问道。 “每一单都有说法的，说是机器撮合，其实每单外卖都能做手脚。就像是最先冲进去的那个人，就是主管家的亲戚。” 第四百一十一章 猫腻 叶凡怔了一下。 送个外面还要讲裙带关系？ “你是新来的？” “嗯。”叶凡点了点头。 “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打了黄主管，说实话我看着解气，但你自己……自己多小心吧。” “他除了报警，还能把我怎么样。”叶凡淡淡的问道。 “你的押金肯定没了，这只是其一，以后这行的饭你就别想吃了。” “哥们，你说我辛辛苦苦的跑单，给我五个单距离都挺远的，我真是没办法跑过来。就这，我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那不很正常么，你是不是没和黄主管上态度？” “态度？” “人家手里捏着外卖订单，随便修改一下数据，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玩死你，你说说你平时任劳任怨的有什么用。”外卖小哥叹了口气，“我最开始也不知道，每天累死累活能达到分钱的线。” “后来呢？” “后来知道公司有猫腻……你别看这是上市的大公司，几百亿资产，里面猫腻有的是。我给你举个例子吧。” 叶凡深深吸了口烟。 外卖小哥滔滔不绝的给叶凡讲了几个例子，外卖小哥的订单看似是平台发放，但里面的伎俩多了去了。 黄主管的亲戚，一天能挣500多，普通的外卖小哥只能挣300，工作量还要比他大。 这只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和黄主管没什么太深的关系，所以还得辛苦的跑外卖。真要是关系近的，还有更好的去处。 叶凡叹了口气。 “兄弟，听老哥一句话，你赶紧走吧。”外卖小哥叼着烟，拍了拍叶凡的肩膀劝告道，“刚才我看了，知道你能打。但双拳难敌四手，你要是不走，一会其他地儿的人来了，想走都走不了。” “一顿皮肉之苦少说也要挨，这是没办法的。到那时候老哥我说不定也要上去踹两脚，和黄主管表表忠心。” 叶凡无奈苦笑。 他从来都没有看不起送外卖的小哥们。 在城市中风里来、雨里去，成为城市的毛细血管网，为市民增加便捷，凭着自己的辛苦挣钱，没什么好看不起的。 可是叶凡却没想到这里面的水竟然这么深。 “至于押金，你就别想要回来了。以后肯定要上公司的黑名单，相关公司估计也进不去。不过没事，干点啥不吃饭呢，你说是吧。” 叶凡笑笑，“谢谢。” “抓紧时间走吧。”外卖小哥深深的吸了口烟，看样子他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远方传来单车的声音，外卖小哥脸色一变，“兄弟，赶紧走，多一事算一时。顶多钱不要了，以后再挣。要是被打一顿，多不值当。” “谢了，我这就走。”叶凡点了点头。 他也没什么兴趣给洪四打电话，找人来教训黄主管。 先走为妙，少了很多麻烦。总不至于把黄主管找来的人都打一顿不是，都是卖苦力的，叶凡也不忍心。 “你特么有本事打人，有本事别走啊！”黄主管看到自己叫的人来了，马上意气风发的打开门，指着叶凡吼道。 “来呀，今天老子教你怎么做人！” 叶凡皱了皱眉，厌恶的看了一眼黄主管，转身要走。 “抓住他！”黄主管厉声吼道。 其他外卖小哥假模假样的要拦住叶凡，叶凡脚步一顿，嘴角上扬，回头看了一眼黄主管。 “你确定？” “你特么装什么装！”黄主管声嘶力竭的吼道，“有本事别走，老子整死你！” 那名和叶凡抽烟的外卖小哥对着叶凡使眼色，让他赶紧走。 叶凡刚要走，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叶先生？！” 嗯？谁认识自己？ 叶凡站住，向远处看去。 一群男人下了单车，正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最后面的有台车，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他怔怔的看着叶凡。 叶凡的那身衣服简直太有标志性了，衣着朴素，关键是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 现在被帆布书包的人少而又少，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那人见叶凡站住，连忙一溜小跑的跑过来。 越跑越近，那人的腰也渐渐的弯下去，用极为别扭的姿势跑着。 “你是……”叶凡奇怪，他的印象里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 “叶先生，您怎么来了？”那人一溜小跑，来到叶凡面前。他小心的伸出双手，想要和叶凡握手，但心里有些畏惧，又担心自己手心有汗，回手在西服上擦了擦，再伸出来。 叶凡哭笑不得。 “我是……” 西装男想要自我介绍，但转瞬也怔住。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让叶先生知道自己的身份。 叶凡静静的看着他，场面一度很尴尬。 “叶先生，是这样，我们属于外包公司，老板是……是韦董的手下。” 韦董……韦华这货竟然外包了这么大的市场？ “嘿嘿，叶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你们要来打的人就是我。”叶凡淡淡的说道。 男人的脸色瞬间白成了一张纸。 要打叶先生？再给他两个胆子他都不敢。 “狗哥，就是他，整死他！” 黄主管见“自己人”冲上来，终于不像是泰迪一样躲在屋子里大喊，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狗哥…… “我姓苟，不是狗。”西装男解释了一句，但越解释越是差了点什么。 叶凡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西装男身后的人，笑道，“狗哥？” “叶先生，可不能这么开玩笑。”西装男的腿一软，差点没给叶凡跪下。 他的腰已经弯的像是一张弓，头几乎碰到地面。 黄主管看到这一幕，比刚刚被叶凡拎起来还要懵逼。 一向凶狠霸道的狗哥这是怎么了？！ 难道这么多人在，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还敢动手么？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陷入懵逼状态。 “外包市场都是你们的人？”叶凡忽然问道。 “这不是上市公司不愿意花人力成本么，就从外包公司雇人。”西装男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叶先生，您稍等，姓黄的这小子阴我，我去整死他！”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外包 黄主管整个人都傻了。 自己找来的人怎么像是那个年轻人找来的人？ 狗哥不光和那个年轻人卑微的说着什么，还直接奔着自己走过来，看他的样子，好像要揍自己一顿。 “狗哥，狗哥……” 西装男二话不说，上去先是一顿拳脚相加。 “我特么让你坑老子！” 西装男一边打，一边恶狠狠的骂道。 几个外卖小哥也都看傻了眼，剧情的反转让他们错愕无比。黄主管可是外卖公司的人，平时和外包公司的关系不知道有多好！ 但外包公司的苟经理一来，二话不说直接上来连踢带打，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狗哥！” “谁特么是你狗哥，给我滚蛋！”西装男急的声音都变了调，这特么要是给那位“恐怖”的叶先生留下自己和黄主管是一伙的印象，那特么就完蛋了。 至于公司之间的合作，自然有大佬们处理。 西装男也确定，哪怕是官司打到韦董那里，自己即便给公司带来了一定的损失，韦董只会夸奖自己，甚至升职加薪都易如反掌。 “你们愣着干什么！”西装男毕竟已经是中年男人，打人也是很累的，他喘着粗气，挥手让身后的人上来。 那些人也都看傻了眼，这唱的是哪出戏？ 不过能不能看懂无所谓，领导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呗。 一众人呼呼啦啦冲上来，一顿拳打脚踢。 西装男退出人群，却没有直接回到叶凡身边谄媚，而是拿起手机汇报现在的情况。 叶凡默默的看着。 “哥们，你……您是哪位啊。” 刚才和叶凡一起抽烟的那位外卖小哥疑惑的凑过来问道。 “呵呵。”叶凡笑了笑，却没有解释，而是盯着人群中的黄主管。 “叶先生，韦董马上就来。”西装男小跑到叶凡面前，立正汇报情况。 外卖小哥看的眼睛都直了。 平时嚣张霸道的狗哥怎么直接从哈士奇变成了小泰迪？ “韦华来干什么？”叶凡淡淡的说道。 西装男原来还有一点点担心自己认错了人，但叶凡这句话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叶先生，这件事情和我们公司有关系，韦董正好最近在完善天河的业务，不远不远，马上就到。” 西装男一边说着，一边鞠躬，腰上跟按了一个弹簧似的。 叶凡淡淡一笑，听西装男和黄主管之间的称呼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匪浅。 也好，叶凡找了个地儿坐下，冲着外卖小哥笑了一下，“哥们，有烟么？” 外卖小哥傻乎乎的拿着手里五块钱一盒的红塔山递给叶凡。 西装男连忙掏出兜里的华子，双手递过去。 叶凡看也没看，夹了一根塔山，笑眯眯的借了个火。 外卖小哥真心不知道这位大人物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傻乎乎的站在叶凡身边，手和脚都不知道放在哪。 “坐。”叶凡淡淡说道。 外卖小哥无语。 “叶先生让你坐。”西装男沉声说道。 叶凡瞥了他一眼，西装男脸上堆满笑容，讪讪的躲到一边。 今天这事儿只要不让叶先生嫉恨自己就行，他没有别的要求。 很快，韦华的车赶过来。 分开人群，韦华看见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黄主管和站在叶凡身边的西装男。 “叶先生，您这是……”韦华想了几秒钟，“微服私访？” “扯淡。”叶凡笑了笑，把今天的事儿讲了一遍。 韦华心里无奈，这特么就是赶巧了。 叶先生遇到一个生病的外卖小哥，好心好意帮人送外卖。但来到分公司，最后却被人告诉他白干了，还要倒赔钱。 尤其是那个黄主管最是特么操蛋，还敢让叶先生舔他的皮鞋。 韦华脸色沉下来，“叶先生，您说这事儿怎么办？” “不知道啊。”叶凡耸了耸肩，“我本来想走，被你们苟经理硬留下来的。” “这样，叶先生，您给我二十分钟，我给您一个说法。”韦华肯定的说道。 “说法？” “天河分公司的经理上门给您道歉，真特么得管一管了。”韦华气愤的说道。 叶凡淡淡一笑，道不道歉的无所谓，自己一个医生也管不了这么多。 “叶先生，他们马上来。”韦华挂断电话，鄙夷的一笑。 “你怎么说的？” “我下面有一家劳务公司，他们为了节省五险一金，人员都从我这面走。理论上，我是有权利、有可能直接掐他们的脖子的。” 叶凡笑了笑。 外包合同医院也不少，尤其是护士，几乎走的都是外包公司的合同。这样的话干活到了一定年限之后，也不用考虑编制的事儿。 叶凡只懂医院的一些细节，没想到这么大的公司，人员竟然也都走外包。 “叶先生，地上凉，咱们去车里坐着？”韦华小心的询问道。 “不用，在这儿等着。” 外卖小哥们看叶凡的气派，脑子到现在还昏呼呼的。 当时他穿着一身工作服过来，还以为只是一个来打零工的年轻人，或者是学生。 悲哀准备看他的热闹，却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直接牵扯到公司的高层。 外卖小哥们瞪大了眼睛，谁都不肯走，一定要看这场热闹。 几分钟后，韦华的助理把电话交给他。本来韦华不想接，但助理附耳小声说了几句话，韦华无奈，只好笑了笑，“叶先生，神都的电话。” “神都？” “这事儿神都知道了，后面的大老板在迈阿密度假呢，说是疯了一样预定航线，直接来天河和您道歉。” 幕后大老板……外卖小哥们没想到这么点事情最后竟然惊动到那种层次的人。 “呵。”叶凡冷笑一声。 十几分钟后，两台车慌慌张张的开过来，甚至都不走直线。 车停下，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先下来。但因为太慌张，脚下拌蒜，差点一个狗啃屎摔在地上。 “叶先生，他们来了。”韦华小声说道。 叶凡看也不看这几个人。 “韦董，韦董，哪位是叶先生？”为首的人慌慌张张的问道。 “现在知道慌了？”韦华笑了笑。 第四百一十三章 从前火车站要饭的 新来的高管扫了一眼，心里越来越慌，慌的小鹿乱撞。 叶先生，传说中的叶先生在哪？ 他根本不知道叶先生，最开始要不是韦董的电话，他甚至都懒得搭理这事儿。 一群底层的送货小哥之间的矛盾，和自己有关系么？真特么欠揍，不好好送外卖，竟然敢对公司的规定有异议，还敢动手打人。 原本想敷衍一下韦董，可是没几分钟，在美国迈阿密度假的大老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大老板是特拉华大学毕业的，一早就出国读书，平时说话文质彬彬，但绝对涉及不到天河市这个层级。 接到大老板的电话，天河市的主管一下子就傻了眼。 不是因为大老板的电话越级直接打给他，而是因为大老板急的满嘴美式英语，那种带着古怪美国南方音调的美式英语。 高管听的一头露水，足足过了将近一分钟，大老板才冷静……冷静了一点点，用怪异的腔调下命令，让高管马上去赔礼道歉。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不能惹怒叶先生。 而最后，大老板则 说他终止休假，正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大老板要马上飞回来！ 因为天河市“屁”大的事情就要飞回来！ 天河市外卖公司的高层马上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还不算，关键是来到现场，只能看到一脸是血的黄主管躺在地上，那位叶先生……高管根本没找到衣着、气质相符的那个人。 “韦董……您抬抬手，我错了还不成么。”高管找不到叶先生，便哭丧着脸来到韦华身边，“叶先生是不是走了，他家住在哪？我上门去道歉。” 韦华嘿嘿冷笑了一声，没理会他。 看热闹，谁不会？韦华也很气恼，自己一个电话打过去，最开始的时候那面的语气竟然不愿意搭理自己。 自己怎么说也是资产十几亿的大老板，一个小小的公司高层竟然漠视自己，是特么不想干了么？ 他故意的不说话，让公司高管更是害怕。 “韦董，我们大老板这时候估计已经到机场了。我开始也没认识到错误，您一定要原谅我……” 公司高层开始语无伦次，他身后的下属们听的好尴尬，真想用脚趾头抠出来一个地缝，然后钻进去。 “姐夫，救我！” 黄主管这时挣扎着爬起来，其实他没受多重的伤，只是被打懵了而已。 见姐夫带人来，黄主管愣了一会，这才爬起来。 高管根本不搭理他，一个劲儿的向着韦华鞠躬道歉，询问叶先生家的住址。 “姐夫。”黄主管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走到高管身边，指着叶凡说道，“就是他打得我！而且刚才我听韦董叫他叶先生。” 高管看了一眼和外卖小哥坐在地上，嘴里叼着烟头、衣着朴素、简单，还特么背了一个帆布书包的年轻人，被气的嘴唇发抖。 自家大老板听到叶先生三个字，放弃休假，直接从迈阿密飞回来。 这种人能穿着的这么朴素？开什么玩笑！ 且不说自家大老板，那毕竟是市值上千亿美刀的大老板，国内一等一的资本新贵。 眼前这位韦董，也是资产十几亿的老板，而且抓住了省内物流人员的核心，谁不给他几分面子？ 就这么点屁事，韦董就屁颠屁颠赶过来。 怎么可能是和外卖小哥坐在一起抽烟、衣着朴素的那个年轻人。 “你特么滚蛋，回家再和你算账。”高管冷冷的说道。 说完，他就像是变脸一样，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韦董，韦董，这次是我错了，您就抬抬手饶我一次。” “呵呵，你小舅子不是告诉你了么，叶先生就坐在那。”韦华笑道。 “怎么可能。”高管又瞥了一眼叶凡，那个帆布书包格外的刺眼，他认为是韦华在开玩笑，“韦董，真的对不起，您就别逗我了。” “姐夫，帮我报仇啊！”黄主管在一边哀嚎。 主管心烦意乱，回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在黄主管的脸上，“滚蛋！要特么不是你给老子惹麻烦，至于要去叶先生府上道歉么！” 嘴里说着叶先生，他却根本不知道这位是哪里来的神仙，以至于自家大老板都要乖乖的从迈阿密飞回来。 “叶先生，您看怎么办？”韦华来到叶凡身边，微微躬身问道。 “等等。”叶凡见黄主管还在嚣张的腰报复自己，微微一笑说道。 高管怔了一下，随即有些愤怒。 等韦华直起腰，他气愤的说道，“韦董，我都认错了，大老板也要来，您就饶我一次又能怎么样，真要我跪在您面前才行。” “怎么敢，你可是上市公司的高管，我们这些出苦力的入不了您的法眼。”韦华淡淡的讥讽了一句。 “韦董，我也希望这件事情早点结束，在大老板回来之前取得叶先生的原谅。”高管冷静的说道，随后扫了一眼叶凡，鄙夷道，“您这戏做的也太假了吧。” “假？” “我虽然不知道叶先生是谁，但您找来演习的这位小哥穿的太破，最夸张的是还背着一个要饭的兜子。” “……”韦华怔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这位高管竟然作死到如此程度。 “我小时候在火车站看见残疾人要饭，脖子上吊的都是这种帆布书包。您看您找来演戏的这位，一模一样。唉，韦董，不是我狗眼看人低，您找来的这位的确不像是叶先生。” “你还知道自己狗眼看人低？”韦华的恶趣味一下子涌上来，笑眯眯的看着高管。 “您……”高管结语，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愤怒，随后叹了口气，“韦董，您就告诉我叶先生家住在哪，我这就上门道歉。至于这种要饭的，您……” 说着，高管的电话响起。 “老板！”高管接通电话的一瞬间，腰已经弯下去，背后虚无之中的尾巴晃出了虚影，一脸谄媚、讨好的神情。 电话那面的声音传来。 “叶先生比较特别，背着一个帆布书包，你自己看着点，抓紧时间和解！”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高管手里拿着电话，眼睛怔怔的看着叶凡，一阵风吹过，吹乱了他的头发。 第四百一十四章 把鞋子舔干净再说 背着帆布书包…… 大老板的话把高管从天堂……从地面直接扔到地下，地下有十八层，他飘忽忽的一层、两层的往下落。 十八层地狱太远，而面前的叶先生太近。 高管差点没哭出来。 一个能让省城掌管物流人力资源的韦华韦董事长像是仆人一般站在一边，老老实实汇报情况的大人物； 一个能让自家市值上千亿美刀的上市公司大老板、资本新贵一听就直接放弃度假，从迈阿密飞回来的大人物； 竟然！ 他竟然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席地而坐，和最底层的外卖小哥一起抽烟。 这特么还有天理么！ 这特么还有王法么！！ 这特么还有法律么！！！ 而自己刚才说什么了？ 火车站……要饭……帆布书包…… 一想到这里，高管的心中悲伤逆流成河，那阵微风把他的心吹的乱糟糟的。 高管怔怔的看着叶凡。 不像啊……怎么看怎么不像。 不说英国皇家裁缝私人手工定制的西服，阿玛尼总得穿一套吧。 你这身朴素的衣服到底是几个意思？ 要不是大老板特殊打来电话嘱咐他说叶先生背着帆布书包，高管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叶先生。 “你们王老板的电话？”韦华嘴角上扬，幸灾乐祸的问道。 一个小小的上市公司的高管不知道叶先生，这是可能的。但大老板肯定知道，说不定还见过。 要饭的么？ 这回自己要看看这位到底怎么把这件事给圆回去。 “韦董，他……他……他真的是叶先生？”高管哆嗦着问道，声音断断续续的，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六神无主。 “我都告诉你了，是你自己不信么。”韦董微笑，低声讥讽了一句。 “姐夫，就是他打得我！”黄主管还一点都不知道眼前的情况，上来拉着高管的衣袖说道，“你可得给我报仇啊，我姐要是知道我被打成这样，还不得……” “去尼玛的！”高管回身 就是一脚，踹在黄主管的肚子上。 “我特么回去就和你姐离婚！一天天就特么知道臭美，要不就把家里面乱七八糟的人往公司里面塞，让我给你们擦屁股！” “今天得罪了叶先生，你特么等着死吧！” 高管像是疯了一样，不断的踹着黄主管。 黄主管双手抱头，连声哀嚎惨叫。他不知道一向听姐姐话的姐夫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姐姐都不好用。 “太乱了，我就是叶先生，你想跟我说什么？”叶凡把烟掐灭，四周看了看。 韦华连忙走到叶凡身边，接过叶凡的烟蒂。 高管看到这一幕，眼皮子砰砰砰的直跳。 这哪是自己熟知的商业活动，韦董对叶先生的尊敬，简直类似于家仆对主人的态度。 他一横心，不去管家里的黄脸婆，一把薅住黄主管的头发，像是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叶凡的面前。 “噗通~~~”高管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也不管自己的面子不面子的，一个凤凰跪跪在叶凡面前。 “叶先生，我错了。”他一边说着，手上用力，把小舅子薅过来，厉声说道，“给叶先生跪下！” 叶凡淡淡的看着这一幕，脸上无惊无喜，平淡的像是看着一条流浪狗在垃圾堆里找吃的。 “叶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抬抬手饶我一次。” 叶凡笑了，“没事啊，都是小误会。” 高管的血压一下子蹿升起来，一瞬间比身高都要高，要从脑门呲出去。 叶先生这么好说话！ 真是大善人！ “我问你一个问题，火车站要饭的兜子是怎么回事？”叶凡淡淡的问道。 高管泪流满面，风中凌乱。 自己嘴欠啊！ 叶先生特么不是不记仇，而是在这儿等自己呢！ “叶先生问你话呢。”韦华手里拿着叶凡刚抽完的烟蒂，蹲在高管身边小声“善意”提醒道。 高管跪在地上，膝盖生疼，这一辈子哪怕是他爸死了他也没跪过。 今儿算是把所有的尊严都扔到一边，可是…… 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高管双手抽自己的脸，啪啪啪的声音声，断续说道，“是我嘴贱，是我嘴贱！” 叶凡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淡淡说道，“算了，你的事情就这样。” 高管一听顿时大喜，他没忘继续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随后趴在地上认认真真的磕了两个头。 “对了，这位是你小舅子？”叶凡看着黄主管问道。 “我这就把他开除，让他回山沟子里去种地！”高管连忙说道。 “那是你们的事儿，和我没关系。”叶凡淡淡说道，“刚才他说要扣我押金，还说让我把他的鞋舔干净才还我钱。” “……” 韦华怔了一下。 这特么就太过分了！ 原本以为叶先生体验生活，结果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一时生气，想要出口恶气。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过分，竟然…… 韦华有点不忍心看了。 这特么换做是自己，祖坟都给他扬了！而叶先生，看着和蔼可亲，那是特么没见过叶先生生气的样子。 国内综艺大咖怎么样？说封杀就封杀，全网封杀，一点水花都没有。 这人是真特么的自己作死啊。 高管怔了一下，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是人都知道这是过不去仇。 完了，完了…… “有钱么，现金。”叶凡忽然问道。 “啊？”高管怔了一下。 “叶先生，我这里有，马上去银行，您需要几百万？”韦华问道，“千万以上，可能麻烦点，但您给我两个小时，我给您凑齐。” “一千块钱就行。” 韦华怔了一下。 “哥们，你的鞋卖我怎么样？一千。”叶凡和身边的外卖小哥说道。 外卖小哥二话不说，直接把鞋脱下来。 “哥们，不要钱！”外卖小哥知道要干什么，他恨不得把鞋塞到黄主管的嘴里，怎么肯要钱。 叶凡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微笑说道，“韦董，麻烦你看着点，让他把鞋子舔干净。” 第四百一十五章 陨石拍卖 叶凡转身离开，韦董跟在叶凡身边，“叶先生，我看连成不在，坐我车回去？” “行。” 韦董大喜，一溜小跑来到自己的幻影前，像是秦连成一样打开车门。 “韦董不用客气。”叶凡笑了笑，坐上劳斯莱斯幻影。 “叶先生，您今儿这是有兴致？” “碰到了一个患者。”叶凡把事情仔细的讲述了一遍。 “铅中毒？怎么来的？”韦华听的傻了眼。 “考虑可能是一次性方便筷子上带的。” “……” 韦华无语。 这些事情和他这种级别的大老板相距几十万光年，根本想不到。 可是叶先生却顺口就把事情掰扯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韦华心里佩服，一路和叶凡闲聊着，回到书店。 楚雪巧正坐在书店里看书，韦华笑道，“叶先生，您这还真是书香气。” “客气。” “要茶么？我手头还有点铁观音，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不用了，谢谢。”叶凡淡淡的说完，挥了挥手，走进书店。 韦华看着叶凡的背影，又看见那个传说中的沈红妆，没敢跟着走进去，而是老老实实的上了车。 …… “哥哥，你回来了！”沈红妆很活泼，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她的大肿瘤被切下去之后，活动起来不像是从前一样会出现胸闷气短等等的问题，看起来健康多了。 叶凡摸了摸沈红妆的头，笑眯眯说道，“雪巧，我回来了。” “叶凡，你送外卖真慢。”楚雪巧掩嘴偷笑。 “嘿嘿。” 叶凡也不愿意把那些龌蹉的事情讲给楚雪巧听，自顾自的去角落里看书。 刚刚的事情，被叶凡忘到了九霄云外。 至于那位外卖小哥只要去了医院做检查，就不会出现误诊。自己都把诊断说的那么详细了，要是还能误诊，医院关门算了。 时间匆匆而过，天越来越冷，冬天终于来了。 叶凡在小小书店里打发着时间，和楚雪巧头碰头的看着书，倒也平安喜乐。 一日，王栋急匆匆的走进来，见叶凡和楚雪巧正在聊天，他羡慕的眼睛都快红了。 “班长，来了。”叶凡见王栋走进来，笑呵呵的说道。 “叶凡，你们这真是神仙眷侣，羡慕啊。”王栋有感而发。 “呵呵。”叶凡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王栋的话，而是看着他。 王栋急匆匆的赶过来，应该是有事。 “叶凡，出来抽根烟？”王栋见楚雪巧在，有点不好意思。 叶凡笑了笑，和王栋走出书店。 “班长，你找我有事儿吧，直接说，别客气。” “我想借点钱。” “多少钱？做什么用？” 叶凡对钱没什么概念，不过说到钱，叶凡想起来自己的银行卡还在李焉知手里。 “五十万……我想……我想……” 见王栋语焉不详，叶凡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微微皱眉。 “我想买陨石。” “陨石？”叶凡怔了一下。 “有专业机构的认定，肯定是真陨石！”王栋连忙说道。 叶凡笑了笑，专业机构认定？开玩笑呢吧。 “是拍卖的形式，转手就是十倍的利润，要是能捡漏的话。” “呵呵，班长啊，你这怎么还玩这个？” “马建国，你还记得吧。” “马建国把车给砸了，后来赔了多少钱？” 要是不提这事儿，叶凡都已经把砸车、赔钱的事情忘得一个干净。 “您认识的那位朋友可真狠，竟然要了五十万。” “五十万啊。”叶凡淡淡的说道，“那跟没要一样。” “……”王栋无语。 “光是车漆就不止五十万。” “呃……” “马建国怎么了？” “是他说的，前一阵子在南方有人拍卖陨石的时候捡漏了，转手就卖了1000万。”王栋说到这里，眼睛都红了。 “还有这么大的藏家呢？” “我开始也不信，后来马建国找来几个朋友，都参加了上次在南方的拍卖会。他们说亲眼得见，的确是捡漏。” 叶凡看了看王栋，这货真是鬼迷心窍。 “本来咱天河市根本轮不到，别说是天河市，就连咱们省城也每份。但幕后的大老板传说是天河人，具体是谁家的就不知道了。”王栋小声解释。 “你看见了？” “他们有在香江的陨石鉴定机构的鉴定证书，肯定是真的！”王栋强调道。 叶凡见王栋跟着了魔一样，也不再多劝。 五十万，对叶凡来讲只是小钱，不值一提。钱对于天医，根本没有丝毫意义。 但无缘无故看着班长被骗，这就不好了。 叶凡笑了笑，“要是真陨石，我也想买点。” “吁~”王栋长出了一口气。 原本他还以为叶凡会教育自己，说陨石都是假的。没想到叶凡竟然也感兴趣，所有担心都落到空处。 “叶凡，你能信真是太好了！”王栋感动的都快哭了，“我别的不会，上网搜一下还是会的。不信你看！” 说着，王栋拿出手机，找到页面。 叶凡拿过王栋的手机看了一眼，里面都是奇形怪状的陨石，和平时路边看到的石头完全不一样。 王栋越说越是高兴，见叶凡真的在看，马上又搜索了一个页面。 叫做企业博客的网站里有一篇文章——陨石拍卖价高达千万！ 还有1998年美国菲利普斯拍卖的一块陨石，拍卖价高达78万美元。 再有就是国内知名门户网站上有篇文章——为何陨石拍卖价过万一克。 叶凡扫了一眼，这里面写的东西，他一个字都不信。但看见王栋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目光，也不好多劝，便笑了笑，“真好，咱俩一起去。” “你真的感兴趣？！” “当然，要是能挣钱的话，我为什么不挣点呢。到时候你看上什么陨石就直接喊价，我不缺钱。”叶凡淡淡的说道。 王栋激动的眼睛都快红了。 “不过我得知道对方的底细，你那有详细资料么？” “有有有！”王栋忙不迭的说道，随后拿出一个保管妥当的包，把一系列的复印件都拿出来给叶凡看。 第四百一十六章 看起来好专业 “叶凡，你看这些可都是真的！”王栋一张一张当作宝贝一样给叶凡看。 “看着还不错。”叶凡敷衍着王栋。 他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王栋都不会听，这货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沉浸在骗子钩织的“捡漏”美梦里无法自拔。 叶凡没有劝王栋，而是把这些证件注意拍照，发给李焉知。 “你这是……要核实？”王栋问道。 “涉及很多钱，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叶凡笑道。 叶凡说的也是，王栋没什么疑问。 上了车，秦连成老老实实的开车，叶凡和王栋随便聊着。 王栋有些拘谨，他做梦也没想到过自己可以坐天河第一大家族少爷当司机的车。 叶凡说了地址，秦连成也不多问，像是专业司机一样，直接开去拍卖中心。 说是拍卖中心，天河市这种地儿并没有专业负责拍卖的场所，地点位于周氏地产旗下开的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的礼堂。 叶凡觉得有些好笑。 下车，郑大年穿着保安队长的制服急匆匆的跑出来。 见到叶凡后，他立正敬礼，相当正规。 “你怎么在？”叶凡有些疑惑。 “叶先生，我现在挨个地儿检查工作，今天刚好来这里。”郑大年也很意外，“看见您的车了，我也没想到您能来。您这是……” “有个拍卖会？是卖陨石的？”叶凡问道。 郑大年也不清楚礼堂中的人要做什么，叫过来这面的队长问明白后回到叶凡身边，“叶先生，是有一个拍卖会。您……” “我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叶凡饶有兴致的看了郑大年一眼。 郑大年有些局促，嘿嘿笑了笑。 “你怎么看。” “叶先生，我感觉都是骗人的。”郑大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叶凡问，他想了几秒钟，还是实话实说。 王栋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一定，我们去看一眼。” 郑大年还是想劝，但他印象中的叶先生看着温和，但精明到了极点，无数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郑大年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叶先生为什么会上当。 “没事，别担心。”叶凡见郑大年一脸的忧心忡忡，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笑了笑，“我就是去看看，一会有可能李焉知来，你别去别的地儿了，就在这儿等着。” “是！”郑大年再次立正，敬礼。 王栋看的心里叹气，叶凡现在是真牛了，不管走到哪，人家都恭恭敬敬的。 自己也要努力，如果能捞到一块别人走眼的陨石，自己就成了！ 只要自己手里有钱，走到哪都是成功人士。不说郑大年这样的保安队长，普通的保安总得向自己敬礼不是。 王栋心猿意马的想着。 在他的想象里面，王栋已经成了世界首富。香车美女，日子过的要多逍遥有多逍遥。 一起进来的人不光有叶凡和王栋，还有其他人，甚至连外国人都有。 看见金发碧眼的面孔，王栋的底气更足。 这肯定是真的，要不然为什么连外国人都来参加拍卖？ 进了礼堂，座位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名工作人员迎上来，“两位先生，你们好。” 叶凡微微颔首。 “这是本次拍卖会拍卖品的名册，都是经过香江陨石协会坚定的，世界陨石协会认可的真陨石。” 工作人员热情的介绍道。 叶凡只是扫了一眼，见宣传册是铜版印刷，很精美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王栋伸手要拿，工作人员继续说道。 “陨石上有典型的气印和熔壳，都是很上等的陨石。” 王栋捏着宣传册，微微用力，却没拿过来。 工作人员笑着说道，“三千块钱一个席位，两位先生……” 原来都是要钱的！ 王栋怔了一下，他还以为拍卖会是免费的。 一瞬间，王栋有所疑惑。 但看着精美的宣传册，加上工作人员比较专业的介绍，再加上发财心切，他一狠心拿出一张卡，直接刷了六千。 气印和熔壳都是很专业的陨石术语，一般人可说不出来。王栋被专业词汇蛊惑，觉得这么专业的人不可能作假。 他们说的越是专业，要价越高，王栋就越是认为相当真实。 平时的那些个骗子，一般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骗进来再说，哪有设定这么高的门槛的道理。 叶凡笑了笑，“班长，看不出来你挺有钱啊。” “叶凡，你看他们这么专业，肯定是真的！”王栋看了看旁边的人，一个个西装革履，还有几个外国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说话。 “叶凡，就看能不能捡漏了。” 叶凡差点没笑出声。 捡漏，这个词在文玩市场里早就被说烂了。大家都希望捡漏，倒是自己在赌玉的那家店真的捡了一个大漏。 至于普通人，想捡漏哪有那么容易。 很多都市传说都是编出来的，根本没有任何可操作性。 会场里最后做了几十个人，人数不多不少，有些人王栋还认识，是天河市陨石的爱好者，平时大家一起交流。 临近拍卖，王栋越来越兴奋。 “叶凡，你手里的钱够吧。”王栋略有忐忑的说道。 “够。”叶凡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王栋搓着手，有些迫不及待，“我不等着升值，买了之后抓紧时间卖出去。” 叶凡看王栋猴急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但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劝，王栋已经上头了，越劝越错，甚至有可能不顾一切的和自己翻脸。 估计现在王栋满心都是转手几倍的利润。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台，操着一口香江的粤语开始了拍卖。 拍卖品也没什么特殊的，叫价也还算是正常，没出现几十万的那种叫价。 叶凡淡淡的看着，有的拍卖品流拍，有的拍卖品被人买走。 会场的气氛很平淡，没有想象中有人站在台上热血沸腾演讲，怂恿大家不顾一切购买的场面。 对此叶凡并不觉得奇怪，他在等待。 只要是骗子，早晚都会暴露出来，因为他们做事情是有目的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都是假的 果然，没用多久台上的拍卖人员便试了试麦克风，确定自己的声音能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中，用愉悦的声音说道，“各位老板，现在将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这次拍卖会的珍藏。” 王栋听到他这么说，身体挺直，微微前倾，用很别扭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双腿有些颤抖。 叶凡也微笑看着拍卖师，想看看他到底玩什么花样。 大投屏把画面投射出来。 可出现在投屏上的不是陨石，却是一个知名度很高的作者手里拿着奖杯照片。 “这是第六届华语科幻星云奖颁奖仪式。” “……”王栋怔了一下，陨石怎么还和华语科幻星云奖联系到一起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错，一脸懵逼。 “在这一届华语科幻星云奖颁奖典礼上，颁发了华语科幻文学最高成就奖。对了，在座的各位老板没看错，就是他！《三体》的作者！” “他手里拿的奖杯是我们团队精心打造的，上面镶嵌的是一枚月球陨石！” “特别罕见的月球陨石！众所周知，月球陨石是最罕见的一种陨石，当时我们和赞助商吵架吵了将近一个月，才要到钱购买了最好的陨石。” “只有这样的奖杯，才能配的上华语科幻最高成就奖！” 预料之中的热情演讲终于来了，但除了叶凡之外，全场似乎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叶凡很是佩服，拍卖师通过一张照片就把大家的思维扭转，抵消敌意与戒备。再加上华语科幻最高成就奖，再有那本最好的科幻小说背书。 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但却没有明显的痕迹。 果然不错。 王栋的眼睛瞪的圆滚滚的，努力咽了一口口水。 “当时卖家手里有两枚来自月球的陨石，最高成就奖奖杯上镶嵌了一颗。最近卖家委托我们团队出售另外一颗陨石，和最高成就奖奖杯上的陨石同源，都是来自月球！” 接下来，画面缩小，却没有消失。作者拿着奖杯的画面成为背景，随后一枚摆放在绒布上的陨石出现在投屏上。 “这就是我们拍卖品，低价30万，有意者请出价！” “来自月球的陨石，华语科幻最高成就奖奖杯上镶嵌的陨石同源，世界唯二的！机会难得！” 叶凡静静的听着，拍卖师的情绪激昂起来，带动了下面参加拍卖会的人的情绪。 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举起牌子，开始出价。 王栋的眼睛有点红，双手紧握着扶手，微微紧张。 叫价很快攀升到80万元。 相对于奢侈品来讲，喜欢陨石的玩家并不算富有，还是在天河这种地方，大家手头都比较紧。 要不是拍卖师的蛊惑，根本到不了这种天价。 王栋越来越紧张，手心里满满都是汗水，叶凡见他在裤子上擦了两下，微微一笑，看样子班长王栋上当了。 一段沉默后，最开始出价的外国人再次艰难的出了一个81万的价钱，随后全场静寂。 “没有人再出价了么！” “来自月球，和华语科幻最高成就奖奖杯上镶嵌的陨石同源的、来自月球的陨石！” “美国登月取到的月球土壤绝对不会拍卖，而作为礼物送给各国。现在又这样一个唾手可得的机会，没有老板再出价了吗？” “我开始倒数，这位先生，恭喜你！” “要不是拍卖师禁止出价，我都想和您竞价了！” “现在开始倒数，三……” 开始倒数，时间有限，来不及细想。王栋瞬间做了决定，把手里的牌子举起来。 可是牌子刚刚抬起，就被一只手按下去。 “叶凡？”王栋诧异。 “假的。”叶凡淡淡说道。 “什么？！” “这位先生，请您不要胡说八道。”拍卖师听到叶凡和王栋的对话后，很不高兴的说道。 叶凡淡淡一笑。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相信大家已经上网搜索了。”拍卖师有些气愤的说道，“终身成就奖上镶嵌了陨石，这是很简单的信息，我不知道这位先生连陨石都见过，怎么能信口雌黄说是假的！” 他越说越生气，指着叶凡说道，“工作人员，这种人怎么能混进来？” “我交了拍卖费的。”叶凡淡淡说道。 “就你？！”拍卖师打量了一眼叶凡的衣着，鄙夷的说道，“你全身上下的衣服能值五十块钱么？” 有人回头看叶凡，噗嗤一声笑出来。 “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老人家是从上世纪穿越来的吧。” 拍卖师鄙夷的说道。 “哈哈哈~”有人开始大笑。 “我们举办的拍卖会和那些庸俗的拍卖不一样，我们主要是一群志同道合的陨石爱好者聚在一起，大家其乐融融。你什么都不懂，混进来干什么。” “我觉得垃圾堆更适合你，你可以用你的帆布书包捡垃圾带回家。” “保安，把他轰出去！” 其他参会的人也都把目光转向叶凡，上下打量这个刚刚说拍卖品是假的年轻人。 “真是，真都什么年代了，还背着帆布书包，简直就是开玩笑。” “拉低了我们拍卖行的档次，我都不好意思说有这种人和我们坐在一起。” “他难道真是捡破烂的？看穿着倒是很像，可……” 台下议论纷纷，王栋羞愧的差点用脚趾头抠出来一个三室一厅，然后钻进去。 “叶凡，你不懂别掺和。”王栋低着头，小声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我见过奖杯，上面镶嵌的不过是最普通的陨石。最高成就奖奖杯上镶嵌的是来自澳大利亚的一枚陨石，发现的时间是1931年，重5.34g的铁陨石。” “……” 王栋以及周围的人都怔了一下。 “这个要饭的说的倒是挺专业。” “不可能吧，华语科幻最高成就奖就这？” “我也觉得不可能。” 台下众人继续议论着。 话是这么说，但大家的信心已经开始动摇。 毕竟叶凡说的很肯定，不像是说谎。 “你……”拍卖师有些慌，他马上用愤怒掩盖慌张，指着叶凡大声说道，“你这个要饭的，赶紧给我滚出去！保安，保安！”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不祥的血钻 一个小保安刚一动，身边年纪稍长的老保安伸手挡住他，随后默默的看着拍卖师。 拍卖师怔了一下，他还以为这家酒店的保安都是这样不管事儿，干脆直接从台上走下来，伸手去抓叶凡的衣服。 “你这个穷鬼，乡巴佬！没钱就滚出去捡破烂，别特么在这儿捣乱！”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叶凡面前，年长的保安就把他拦住。 拍卖师这回更愤怒了，指着叶凡大声吼道，“是他，是他捣乱！我是你们的客户，你们非但不帮助客户维持秩序，反而……” “闭嘴。”保安冷冷的说道。 拍卖师怔了一下，随即一挥手臂，“把他撵出去！把这个要饭的给我撵出去！” 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包括两名外国人。 正在这时候，门口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 “小姐，我们拍卖会已经开始了，请您……” 话没说完，他的嘴巴就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李焉知大步走进来，高跟鞋踩在礼堂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叶先生。”李焉知来到叶凡身边，鞠躬说道。 拍卖师和王栋忽然看见一个绝美的都市丽人向叶凡问好，眼睛都直了。 叶凡微微一笑，侧头看门口，工作人员已经被郑大年按住嘴，直接制服。 “查到了？”叶凡问。 “叶先生，香江根本没有类似的机构。所谓陨石鉴定的是民间机构，换句话说，随便什么人都能注册。” 王栋听傻了眼，此时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 郑大年带着安保人员已经快速跑进来。 这些安保人员年轻干练，一个一个身上带着彪悍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你们干什么！”主持拍卖会的人虽然经验丰富，可是看到这一幕后也慌了起来，他颤声问道。 “叶先生，我咨询了一下紫金山天文台，专家也说没有类似的机构。”李焉知介绍道。 “不可能吧！”王栋眼睛瞪得像是铜铃，傻乎乎的看着李焉知。 “网上搜陨石，网页图片假的比真的还多， 说玛瑙、水晶、变质岩、硅化木是陨石的帖子都一大把，很容易就信了。” 李焉知见王栋坐在叶凡身边，不敢鄙视他，淡淡的解释道。 “他们说的很专业啊，熔壳和气印都……” “都说陨石有“熔壳和气印”，但没见过几个品种的外行，把任何石头表面的凹凸脑补成气印和熔壳是很正常的事情。”李焉知解释道。 “一般情况下香江也不会管这里的事情。”李焉知嫣然一笑，“这次，是他们运气不好，骗到叶先生的头上。” 看王栋满脸懵逼的神情，叶凡笑了笑，拍拍王栋的肩膀：“这世界上90%以上的陨石皆是沙漠和南极拾到的，即便是在非洲沙漠的陨石猎人, 都是平均捡到上千块普通陨石, 才找到一块月球陨石或一些罕见的类别。” “真正值钱的陨石，说实话，并不多。” “呃……” “这面走流程吧，把钱都退回来。”叶凡淡淡的说道。 他抬眼看去，郑大年已经控制住那个拍卖师。 而拍卖师并不老实，一看就是江湖老手，开始滔滔不绝的给郑大年摆各种利害关系。 拍卖师却不知道，今天他招惹了一个多么恐怖的人物。 郑大年都懒得听拍卖师的话，不管怎么威胁自己，他们的势力有多庞大，不用叶先生出手，光是周氏地产他们就不敢招惹。 拍卖师见形势失控，忽然转身就跑。 郑大年抬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拍卖师一下子栽倒，摔了一个狗啃屎。 “吃牢饭去吧。”郑大年踏前两步，把拍卖师踩在脚下。 拍卖师像是一个小鸡仔似的被牢牢的踩住，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用。 “你自己说，你是怎么骗人的。”郑大年居高临下问道。 “我没骗……” “啪~~~”一记耳光抽在拍卖师的脸上，半边脸瞬间肿起来。 “说！” “我没……” “啪~~~” “班长，你等这退钱，我先走了。”叶凡站起来，淡淡的说道。 王栋像是气球人一样，全身的气都被撒了，软软的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一点光泽都没有。 “没被骗了钱，属于好事。”叶凡见王栋没精打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叶凡……”王栋无语，看着“专业”的拍卖师被郑大年按在地上打，几下之后就扛不住，开始说出事实真相，无奈的叫了一声。 原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骗局，那几个外国人也是拍卖师一伙的。 “怎么？” “真正的拍卖会你去过么？”叶凡的眼睛眯了一下，刚刚听到王栋这么问，叶凡心血来潮。 心血来潮，是一种很特殊的表现形式。按照修炼者的说法，就是自己的机缘到了。 叶凡很奇怪，就算是机缘到了，也不能表现在王栋身上不是。 要是回家，坐在门房前，和老朱太监聊聊天，心血来潮，叶凡还能接受。 至于王栋……和那些骗子…… 叶凡的眉头皱起来，他怕遗漏什么，把骗子的“陨石”都看了一遍。 没有任何收获，但叶凡能感觉到那种很玄妙的心血来潮越来越强烈。 这只是一种感觉，没头没尾，叶凡开始皱眉沉思。 “叶先生，您怎么了？”李焉知问道。 叶凡摇了摇头，又想了几秒钟，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干脆不再去想。 既然事情从王栋身上起来的，那就从王栋入手。 “焉知，最近索斯比有什么拍卖会么？”叶凡问道。 “叶先生，您稍等，我查一下看看。”李焉知马上开始询问索斯比。 王栋则直接傻了眼。 自己只是随便问问，甚至王栋连自己想要问什么都不知道，当时那句话只是无意识的说出口。 可叶凡竟然要联系索斯比…… “叶凡，我……我不是非要去看。”王栋小声的辩解道。 “呵呵，我就是忽然想起来。”叶凡淡淡一笑，去看看也不麻烦，而且心血来潮这种事情叶凡不想错过。 第四百一十九章 索斯比拍卖 “叶先生，最近只有一场。”李焉知很干练，相当迅速的找到索斯比的资料回来和叶凡汇报。 “有关于什么的？” “钻石。” 叶凡叹了口气。 钻石，世纪骗局。索斯比很少举办有关于钻石的……不对，索斯比绝少举办有关于钻石的拍卖，是什么？ “都有什么拍卖品？” “拍卖品没有公布，但展览品有被诅咒的血钻。” 叶凡的眼睛眯了起来。 被诅咒的血钻？难道自己心血来潮，就是因为这个？ 被诅咒的血钻，普通人可能压根就不知道，只有一些类似都市传说的谣言满天飞。 但叶凡知道，这枚钻石自从19世纪在南非被挖掘出来之后，就被一名商人重金购买下来。 可是当其他人得知消息赶到这名商人的住处，发现他已经死了，只有那枚大约4000克拉的钻石放在桌子上。 商人死的并不安详，似乎看见什么诡异的东西一样，面目狰狞、扭曲。 有人说是邪灵，有人说是当地的萨满，但最后没有统一的结论。 不管是什么，一枚重达4000克拉的大钻石足以吸引人和人的目光以及点燃贪婪的想法。 别说是当时，现在也没人见过这么大的钻石。 世界上最大的宝石金刚石被命名为库利南钻石，重3106.75克拉，纯净透明，带有淡蓝色调，相当于一个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是最佳品级的宝石金刚石。 而血钻的品质比库利南钻石还要高，如果卖出的话，至少价值30万英镑。 当时的30万英镑相当于现在的几亿美元甚至更多。 其他人一番厮杀，鲜血染红了钻石，最后钻石被一名海盗带走，准备去英国谨献给女王陛下。 结果船只在半路遇到另外的一伙海盗，血钻周围再次充满血光。 这枚钻石的奇怪之处不仅仅在于价值，而且更重要的是在于它的不祥。 每一任主人只能拥有极为短暂的时间，随后就转手他人。 甚至当当时的法国国王拿破仑三世得到它后，还没来得及加工，就在普法战争中失利。 他没有直接接触不祥的血钻，甚至都没有机会给这枚钻石命名。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他才没有直接死亡。但拿破仑三世还是在以后的几年，惨死在伦敦。 后来这枚不祥的血钻被视为世间最凶恶的物品，连英国皇室都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群世界最大的钻石，而用库利南钻石切割，病把其中一枚镶嵌在权杖上。 再往后，不祥的血钻据说是被一名收藏家以天价购买，从那之后它就变成了一个传说。 叶凡听说过这枚钻石，是听师父林道士说的。 当年这位收藏家家族的人纷纷生了重病，请林道士去看。 哪怕是天医，也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不光是林道士，叶凡也是如此。当时林道士就遇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最后悻悻而归。 但林道士亲眼目睹过那枚不祥的血钻，但最后也没什么事情。叶凡觉得所谓不祥的血钻更多的是一种传说，大家以讹传讹罢了。 但他并不确定。 王栋说要来拍卖陨石，叶凡很肯定这就是一场骗局，根本不用多想。 可是将近4000克拉的大钻石没人要，连一个世界最大钻石的名字都被比它小了很多的库利南钻石抢走，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叶凡深深吸了一口气。 “叶先生，被诅咒的血钻，是什么来历。”李焉知问道。 “是所有人都知道？”叶凡疑惑的问道。 “拍卖行公布的信息里没有被诅咒的血钻，只说有一件绝世藏品，不容错过。我一个朋友和我说的，他是这次拍卖会的拍卖师。” 叶凡笑了一下，“辛苦。” 能问出来这种情报，李焉知哪怕是刷脸，也肯定耗费了极大的人情。 “叶先生，客气，给您预定航班？” “可以。”叶凡淡淡说道，“什么时间？” “三天后。” “班长，三天后，我带你去索斯比看看。”叶凡笑眯眯的说道，“但是你要记住了，到那面咱们就是去看看，远远的看就行。” 王栋不住的点头，李焉知确很奇怪，叶先生为什么要叮嘱这句话呢？听起来不要太奇怪。 远远的看，难道说不祥的血钻真的不祥？ 不过李焉知也没多问，预定航班，和周老板汇报，周锦程派了一架私人飞机准备接叶凡去索斯比。 …… 三天后，叶凡带着王栋坐上周锦程的飞机。 因为路途遥远，加上不祥的血钻带来的阴影，所以叶凡并没有带楚雪巧和沈红妆一起去。 上了飞机，王栋的眼睛就不够用了。 原来有钱人可以这么奢侈！ 私人飞机上，竟然有卧室可以睡觉，还有wifi，无数的酒水，都是那种看着就奢华的品牌。 王栋也不认识，迷迷茫茫的坐在角落里。 “班长，不用这么拘束，飞机上就咱们几个客人。”叶凡淡淡一笑。 “叶凡，你去过索斯比？”王栋问道。 “去过一次，我师父带我去的。” “师父？” “教我医术的。”叶凡笑道，“他走之前给我炼制了一些丹药，缺的材料去伦敦找一个熟人要的。当时师父带我去看了一眼索斯比拍卖会，没什么意思。” “……” 王栋无语，叶凡现在简直太能装逼了，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您参加的是哪场？”李焉知忽然问道。 “索斯比当代艺术晚拍。” 听叶凡这么说，李焉知掩嘴偷笑。 王栋怔怔的看着李焉知，不知道她为什么笑。 叶凡解释道，“那天英国涂鸦艺术家班克斯拍卖的《女孩与气球》，最后成交价是1200万欧元，但成交后画品被班克斯用碎纸机给销毁了。” 1200万欧元，销毁，有钱人都这么会玩么？王栋怔怔的看着叶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正常的。”叶凡笑道，“艺术家么，都特立独行。班长，去了之后你一定要离拍卖前排远一点，尤其是最后一件藏品。” 王栋有点不高兴，“我又不会抢，也不会碰。” “不，你理解错了，最后一件藏品可能有问题。”叶凡笑道。 至于什么问题，叶凡也不解释，王栋一头露水。 喝了点酒，王栋就去睡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 真快啊，王栋心里感慨。 其实飞行距离没有任何改变，关键是飞机上能睡觉，能刷手机，这种体验不要太好！ 下了飞机，一辆老款的莱斯莱斯停在机场迎接叶凡。 刚要上车，猛然间一辆车停在飞机旁，从车上下来一名英国男子，他看见叶凡后，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第四百二十章 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焉知，他是谁？” 英国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问李焉知。 李焉知笑了笑，介绍道，“这位是叶先生。” “叶先生，这位是我的同学，大卫。” 大卫的目光里充满了敌视看着叶凡，他完全无视了叶凡伸出来的手。 叶凡并没有觉得尴尬，只是笑了笑。 “大卫，叶先生……” “焉知，你不是在周氏地产么？周锦程周董事长的那家公司？他是谁？”大卫上下打量叶凡，疑惑的问道。 他完全忘记了礼貌以及绅士的优雅，疑惑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叶凡笑了笑，看样子这位是李焉知的追求者。 “大卫，请你对叶先生客气一点。”李焉知很严肃的说道。 大卫耸了耸肩膀，看了一眼旁边的车，问道，“要不要坐我的车？” “不用，周董事长准备了车。” “晚上有时间么，我请你吃饭。” 李焉知犹豫了一下。 “焉知，你去忙你的，我随便转转就行。”叶凡微笑说道。 “叶先生，我的工作就是安排好您的衣食住行。”李焉知微笑，躬身温柔说道。 大卫的脸像是毛巾一样拧起来，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滴出水。 叶凡心里笑了一下，他已经能闻到一股子浓郁的陈醋的味道。 “我请你们吃饭，你教过我，有朋自远方来，是吧。”大卫的脸色变了变，随后和李焉知说道。他的目光里带着无穷无尽的敌意，一直用眼角瞥着叶凡。 “大卫，我和你介绍过叶先生，他是我们集团的大客户。”李焉知也感觉到大卫的异常。 “我知道。” 李焉知点点头。 上车后，叶凡问道，“你男朋友？” “是同学。”李焉知道，“一直追求我，但他性格太直接，我们不适合。” 叶凡不再询问，而是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王栋看花了眼，虽然伦敦的街头略显古旧，但洋溢着一股子的异域风。这是他第一次出国，还要去索斯比拍卖会，王栋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安排完入驻，李焉知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叶凡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和你同学计较的。” “大卫很热情，但他也很小气，我怕……” “放心，没问题。”叶凡微笑着说道。 李焉知还是满脸愁容，她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微微躬身，“叶先生，那就委屈您了。” 王栋有些感慨，李焉知这种知性美女竟然对叶凡百依百顺，甚至还担心叶凡生气。 他受什么委屈了，就委屈您了？王栋轻轻叹了口气，要是自己有这么一位知性美女陪伴，那该有多好。 大卫已经安排好了一家餐厅，米其林五星，李焉知去过一次，一路生怕尴尬，一直在说着这家餐厅的菜品。 叶凡知道李焉知现在很担心，以至于说话有点多，不过他没有点破，而是一路笑着。 来到牛津街，在牛津广场的一侧的餐厅门前下车，李焉知恭敬的引着叶凡走进这家餐厅。 “对不起，妆容不整不允许入内。”服务生拦住叶凡，很有礼貌、却又很坚定的说道。 “……”李焉知怔了一下，目光里露出一丝愤怒。 “侍者，据我所知进入必须穿正装，不能穿背心短裤。这位先生虽然没有穿西装，但也是正装。”李焉知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和侍者解释道。 “女士，您好。”侍者很客气的与李焉知说道，“这位先生的衣服……太破旧了，我怀疑他是流浪汉。” “我的神啊，你们竟然不能进来。”大卫迎出来，他故作诧异的举起双臂，做了一个极为夸张的动作。 “大卫，是不是你安排的。”李焉知问道。 “焉知，这是一家米其林五星餐厅，有自己的规矩。你竟然认为是我安排的，我的心简直伤透了。”大卫捧着自己的心，用很伤心的语气说道。 这是一个戏精，叶凡微微一笑。 “先生，请您换一身衣服，要么请您在外面等候。” 侍者的语气虽然依旧很温和，但眼神里流露出来鄙夷的目光。 王栋无语，他很难堪。出国吃饭，餐厅都不让进，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情么？ “叫你们经理来。”叶凡淡淡的说道。 “先生，我们经理来了也会这么说的。而且我们经理似乎应该不认识你，你……” 侍者正说着，叶凡的手伸进帆布书包，食指、中指捻着一张黑色银行卡出来。 “我想你应该不认识这张卡，但你们经理应该认识。”叶凡淡淡的说道，“不让我进，这个责任你承担不起。” “我的神，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大卫故作惊讶的说道，“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说出承担不起责任的话？你用的即使是百夫长卡，也和餐厅没有关系。” “大卫，你小点声。”李焉知皱眉，小声呵斥道。 “先生，我能把这张卡拿给我们经理么？”侍者的想法和大卫一样，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恭敬说道。 “可以。” 叶凡一抖手，把黑色银行卡放在侍者手里的托盘中。 侍者回身，和另外一人说了几句，把托盘交给那人，他回到门口，把叶凡堵在外面。 “海德广场的流浪汉都要比他穿的更光鲜一点。”大卫看着叶凡，鄙夷的说道，“焉知，真不知道你们集团为什么会有这种客户，你知道么，吃饭竟然被挡在外面，这是一件多么让人尴尬的事情。” “大卫，请你尊重叶先生。” “我没有不尊重他，是侍者不让你的这位叶先生进来。”大卫得意的说道。 在来的时候，大卫塞给侍者一沓厚厚的小费，安排了这个让叶凡“为难、尴尬”的一幕。 大卫说完，不想李焉知太不高兴，便停住嘴，带着鄙夷的笑容看着叶凡。 “叶凡，要不咱们走吧。”王栋尴尬的想要用脚趾抠出来三室一厅，他小声的劝道。 “班长，没事。”叶凡笑了笑，“很快咱们就能进去。” “很快？我的神，真是不知道谁给你的信心。”大卫讥讽道。 正说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 最尊贵的位置 “客人在哪里？” 随后一个低沉、匆忙的伦敦腔传来。 大卫怔了一下，马上笑了笑。怎么可能是来找李焉知的客户呢？ 不可能了。 大卫并不认为是自己小看叶凡，叶凡穿的这一身的确就像是海德公园里的流浪汉。每天盖着报纸睡在长椅上，虽然叶凡的衣服要比他们干净。 这家米其林五星级餐厅是伦敦最高档的餐厅，经理见过无数达官显贵，甚至有一次王子招待客人就安排在这里。 一张百夫长而已，大卫鄙夷的想到。 虽然美国运通集团的百夫长黑金卡很显贵，可以透支1000万欧元，被称为卡片之王，只存在于最顶级的人群中。 但是，也绝对不会让餐厅经理、那位优雅的皇室贵族惊讶。 在大卫的想象中，餐厅经理应该以优雅的仪态走来，用伦敦腔和叶凡交流，最后叶凡会被请进去。 李焉知供职的集团很大，是世界一流的大公司，这点大卫清楚。他并不小看叶凡，但他认为叶凡太装了，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竟然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先给他一个难堪，即便被经理请进去也无所谓，大卫已经预想了无数的方案来让叶凡难堪。 而门口拦住叶凡的这个侍者只是其一。 正在大卫否定了自己的看法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走来。 是餐厅经理，据说他有王室血统。平时他优雅从容的仪态已经荡然无存，大卫甚至有一种自己眼花的错觉。 不可能吧！ “先生，先生，抱歉。”餐厅经理匆忙来到叶凡面前，深深鞠躬，嘴里不住的道歉。 叶凡微微一笑，李焉知心里叹了口气，大卫也真是，他根本不知道叶先生的可怕。 “请进。”餐厅经理见叶凡脸上挂着笑容，这才放下心，恭恭敬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衣装不整不能入内。”叶凡淡淡的说道。 餐厅经理忽然像是吃了一条虫子似的，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 “先生，是我管理的失职。”餐厅经理尽量用优雅的声音说道，“请您原谅。” 叶凡笑眯眯的看着餐厅经理，问道，“很难相信，米其林五星级餐厅的侍者竟然不认识这张银行卡。” “……”餐厅经理无语。 大卫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张运通的百夫长……不对，肯定不是百夫长。这里刷卡，百夫长黑卡很常见，侍者不可能不认识。 当时侍者看到这张卡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情。 “先生，请您原谅。” “侍者，谁让你拦住我的？”叶凡问道。 “……”侍者低着头，虽然不知道这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那张银行卡是什么卡，但是他从餐厅经理的语气、行为上已经判断出来眼前这位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 “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叶凡伸手取回黑色银行卡，“我会和协会说这件事情，我想协会应该有……” “先生，千万不要！”餐厅经理惊慌说道，随即撕破了优雅的伪装，一把抓住侍者的衣领，愤怒的吼道，“到底是哪个表字样的！” 大卫的表情变得很尴尬。 表字样的，餐厅经理竟然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李焉知也有些为难，她明知道肯定是大卫做的，但……李焉知的心情复杂，连她自己都无法描述。 “是，是……这位先生。” “我只是让你注意一下，不要让妆容不整的人进来而已。”大卫勉强镇定，耸了耸肩膀。 “叶先生……”李焉知在叶凡耳边小声呢喃了一声。 叶凡笑了笑，“算了。” 说着，他拍了拍餐厅经理的肩膀，“这次的经历有些不愉快，但我希望能品尝到让我身心愉悦的美食。” “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餐厅经理不顾形象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恭恭敬敬把叶凡送进餐厅。 “先生，这面请。” 大卫怔了一下，“我预定的餐位是这面。” “普通的餐位不适合叶先生。”餐厅经理已经镇定下来，他用优雅的伦敦腔说道，“我们最好的位置才符合叶先生的身份。” “……”大卫怔住了。 “……”王栋也怔住了，他不能完全听懂餐厅经理在说什么，但基本还是能听个七七八八的。 符合叶先生的身份，他是什么身份？王栋怔怔的看着叶凡的背影。 叶凡笑了笑，也没管大卫，跟着餐厅经理来到一个单独的位置。 “叶先生，请。”餐厅经理优雅说道。 “谢谢。” “最近一次王子来我们餐厅吃饭，坐的就是这里。这个位置无法预订，是我们留给最尊贵的客人的。” 大卫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家米其林五星级餐厅要是没有预定，根本进不来。自己也是知道李焉知要来，所以提前预定的。即便是提前，也很难排上。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订了一个餐位。 而…… 那个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竟然能坐王子的位置！ 这怎么可能！ 大卫怔怔的看着叶凡，眼睛里流露出来无限的迷茫。 “大卫，我跟你说过，别找叶先生麻烦，要不然你会后悔的。”李焉知在大卫的身边警告道。 “……”大卫没有和李焉知争执，他看见餐厅经理像是侍奉女王一般用卑微的语气和叶凡说话。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餐厅经理很快离开，大卫和李焉知、王栋也都坐下。 “叶先生，您来过这里？”李焉知问道。 “来过一次，和我师父。”叶凡笑道，“我师父不喜欢吃西餐，但有人请客，所以来过一次。” “请客？” “女王陛下。”叶凡淡淡说道。 一道炸雷在大卫的头顶炸开。 女王陛下请客吃饭…… 这句话有些陌生，一刹那大卫觉得是不是自己对汉语的语法的认知出了问题。 女王陛下年事已高，最近一直在温莎城堡，怎么可能…… 一定是他在骗人！大卫心里迷茫的想到。 李焉知也怔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听叶先生说起自己的师父。 第四百二十二章 献丑 李焉知知道叶凡的脾气，也不敢追问，只是陪着叶凡简简单单说着话。 大卫看着叶凡一阵一阵的气闷。 在他的想象中，叶凡一定会很尴尬，最后自己“宽宏大量”说服侍者，让叶凡进来吃饭。 要是他气恼，转身就走，那是最好不过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只是从帆布书包里取出来一张卡，然后餐厅经理就像是看见了国王一般。 这怎么可能！ 心里不服气，但大卫并不蠢，他知道餐厅经理的身份不会平白无故对一张银行卡的持有者低三下四。 话是这么说，大卫不敢挑衅，却又咽不下这口气。 尤其是见李焉知温声细语的和那个年轻人说着话，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温顺、崇拜甚至有一丝敬畏，这让大卫无法接受。 他妒火中烧，荷尔蒙爆头。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大卫没有做出来什么冲动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假如冲动的话会让自己更难堪。 “叶先生，是吧。”大卫问道，“请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控股了几家公司？” “我不做生意。”叶凡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公司。” “那你和周氏地产……”大卫疑惑。 他甚至已经猜测到叶凡是某家潜伏在水面下私募基金的老板，谈笑间可以摧毁一个小国家的那种金融大鳄。 要不然绝对不可能让李焉知用崇拜的表情看着他。 “你开玩笑了吧。”大卫尴尬的笑道，“焉知说你是他们的客人。” “呵。”叶凡淡淡一笑，也不解释。 气氛又有点尴尬起来，李焉知有些后悔，但大卫是拍卖师，不找大卫的话还是有些不方便。 她着急寻找新的话题，但大卫马上说道，“叶先生，抽雪茄。” 说着，大卫拿出来一个橡木盒子，打开后取出一根雪茄。 “叶先生，这间餐厅不允许抽烟，但可以抽雪茄。” 本来这是大卫预定好的一个装逼步骤，他就不信叶凡的帆布书包里能拿出来雪茄。 但……现在……大卫不确定。 “我不喜欢雪茄，还是喜欢抽烟。”叶凡微微一笑，“这里不允许，还是按照规矩来的好。” 大卫怔了一下，手里拿着上好的古巴哈瓦那雪茄怔了一下。 简直太特么土了，李焉知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简直没有品位，一点品位都没有。 他说不抽雪茄只抽烟的时候，难道就不觉得羞愧么？ 大卫看着叶凡，随后笑了笑，“叶先生，刚刚我们应该有点误会，请你原谅。” 说着，他递给叶凡一根雪茄，“这是古巴最好的雪茄，是在古巴少女的大腿上搓出来的，上流社会的人都抽雪茄。” 叶凡微笑摇头，“不了，我对雪茄不感兴趣。” “叶先生，我想你应该多一点对上流社会的了解。”大卫觉得叶凡是那种土得掉渣的暴发户。 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和女王……不，这一定是谎言。大卫心里鄙夷的情绪满溢，看叶凡的目光带着无限的不屑。 女王能和连雪茄都不知道的人一起吃饭？开什么玩笑！ “大卫！”李焉知低声叫了一声，看大卫的目光中带着一点凌厉。 “焉知，我只是和叶先生聊天。”大卫笑了笑，做了一个自认为优雅的手势，“叶先生，上流社会并不是你和你的朋友想象的样子。有很多规矩，这都是古老的家族流传下来的习惯。” 叶凡淡淡一笑，他并不想和大卫起争执。 “比如说古典音乐，你一定不会弹钢琴吧。”大卫问道。 说着，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和领带，“你是客人，我为你献上一曲，请你指正。” 大卫说完后右手在身前，微微躬身，做了一个优雅的姿势，便走到弹奏钢琴的钢琴师身边。 他和钢琴师说了两句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绿色的钞票。钢琴师笑眯眯的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来这里吃饭的客人经常会一时兴起弹奏钢琴，钢琴师见怪不怪。 “叶先生，不好意思啊。”李焉知很无奈的说道，“大卫他……” “没事，他弹钢琴的水平应该不错。” “您知道？”李焉知诧异。 “大拇指指尖偏侧面、其他指头指尖中间都有一层茧子。尤其是小拇指外侧的茧子比较重，估计大卫经常弹奏跨度比较大的乐曲。” “……”李焉知诧异，她从来没想到叶先生竟然对钢琴还有研究。 大卫的确会弹钢琴，而且弹奏的水平还相当不错。尤其是喜欢弹奏“野蜂飞舞”这类难度极高的乐曲。 在学校的时候，他很多次用“野蜂飞舞”装逼，成为学校的钢琴之王。 没想到叶先生目光如炬，竟然已经看出来了。 “叶先生，您别生气。” “哦，我也挺好奇，他弹奏什么曲子，是野蜂飞舞么？” “……” 李焉知无语，她隐约已经看到大卫被打脸的惨状。 大卫没有直接弹奏，而是很有逼格的点了一根雪茄，放在钢琴旁边。 餐厅里已经有几桌客人，大家都对这位要弹奏乐曲的人比较感兴趣，很礼貌的轻轻鼓掌。 大卫躬身，像是要上台演奏一般。 掌声多了一点，大卫含笑坐在钢琴前开始弹奏起来。 李焉知没有猜错，果然是那首“野蜂飞舞”。 这首曲子的旋律极快，后人常选用此曲作为展示钢琴、小提琴等乐器的演奏技巧。 大卫的弹奏有极深厚的功底，堪比专业钢琴师。 旋律一起，鼓掌的声音多了起来。在这里吃饭的人都懂行，尤其是这首野蜂飞舞被大卫弹奏的几位纯熟，食客们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大卫听到掌声后更是得意，弹奏的行云流水一般，旋律极快，却一点都不乱，稳中有序，展现出极为深厚的钢琴功底。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大卫的乐曲吸引住，就连站在身边的专业钢琴师都头来尊敬的目光。 大卫弹奏完毕，掌声雷动，他笑呵呵的拿起点好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 “叶先生，我献丑了。”大卫说道。 第四百二十三章 教你做人 “挺好。”叶凡也轻轻鼓掌。 “叶先生，这是上流社会必须的。”大卫居高临下，鄙夷的看着叶凡说道。 他说话虽然客气，但语气里的那种尖酸刻薄却难以掩饰。 “你看，这里的人都懂钢琴，他们也知道我弹奏的乐曲的难度。”大卫微笑着躬身，向四周的客人们致意。 李焉知有些为难，她知道大卫是表演型人格的人，但万万没想到叶先生已经展示出自己深不可测的实力，他竟然还要换一个角度挑战叶先生。 “上流社会么？”叶凡淡淡一笑。 “当然，这可不是暴发户能理解的。” 李焉知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她刚要呵斥大卫，叶凡笑道，“只是弹钢琴而已，这就上流了？弹不好钢琴难道就下流？” “……”大卫怔了一下。 “叶先生，我可没说你下流。” “暴发户么。”叶凡淡淡的说道，“大卫，我想你对这个社会的认知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啊？”大卫怔了一下，他听不懂叶凡话里面的意思。 “叶先生，您别生气。” “我没生气，这次多亏了拍卖师大卫先生。”叶凡微笑着说道，“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让大卫先生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音乐。” “呃……”李焉知无语，她从来没想到叶先生竟然也会弹钢琴。 大卫听叶凡这么说，也一下子怔住了。 让自己知道什么才是音乐？他也配！到底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才能让他说出这种话。 叶凡肯定不懂钢琴，要不然听完自己弹奏的一首“野蜂飞舞”，他就应该退却。大卫对自己的琴技有自信，他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叶凡。 “我来吧。”叶凡淡淡说完后便站起来，从帆布书包里摸出一根香烟。 “叶先生……” 李焉知惊讶，明明叶先生知道这里不允许抽烟，为什么还要拿出香烟。 “这里不允许抽烟的。”大卫笑了笑，“要不你来一根雪茄？” 叶凡笑着把那根烟放到钢琴上，随后坐到演奏的座位上。 大卫撇嘴。 这叫什么？模仿自己的动作，可是他难道不知道拿着雪茄去演奏叫逼格，拿一根烟，还是这家餐厅不允许抽的香烟，简直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王栋也怔住了。 叶凡和大卫之间逼格高低，一目了然。一个抽着雪茄，估计一根至少要几百美元，抵得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而另外一个，却拿着一根普通的香烟。 好尴尬……王栋低着头，实在不忍心看下去。 他用脚指头抠地，尴尬的已经抠出来一个小区。 李焉知最了解叶凡，但她也不懂叶凡为什么会这么做。 其他食客都很有素质，所以才没有嘘声，但隐约传来的讥讽声音证明了其他人对叶凡的不屑。 装逼装成傻逼，就是叶凡这样么？ 李焉知叹了口气，叶先生平时不是这样的啊。她有些疑惑，怔怔的看着叶凡背着帆布书包坐在钢琴前。 背着帆布书包……弹钢琴…… 李焉知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她怔怔的看着，哑然无语，心里在琢磨一旦叶先生被人讥讽，丢了脸面后该怎么办。 自己错了，就不应该找大卫，李焉知已经开始后悔。 正在这时候，钢琴声响起。 一瞬间，李焉知怔住了。 不是普通的钢琴曲，她瞬间有些迷惑，这到底是是什么乐曲？ 但旋即李焉知脑海里闪出一个乐曲——永恒的乐章！ 可…… 这是双人弹奏的一首乐曲，即便是双人弹奏，也要两名钢琴师的水准都极高才能完成。 一个人，弹奏双人乐曲！ 这怎么可能！ 李焉知诧异的看着叶凡。 那双号脉、针灸、那手术刀的手在钢琴上飞舞着，修长的手指像是跳跃的精灵，每一个琴键、每一个音符都很清晰标准，仿佛有两个叶先生坐在一起，弹奏一首曲子。 餐厅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一个大胡子手里拿着雪茄，当他听到叶凡一个人弹奏有刚横的乐章时，脸上鄙夷的表情还在，可是却像是时间凝固了一般，他整个人被石化。 另一个少妇手里端着威士忌，酒杯随着她的手颤抖而颤抖，微微荡漾，仿佛也听到了优美的钢琴声。 餐厅经理正拿着一瓶巴布雷尔83年的单一麦芽威士忌走出来，准备赠给叶凡。他听到这首双人弹奏的永恒的乐章时，抬头看向钢琴。 当他看到只有叶凡一个人在弹奏的时候，整个人也直接石化。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弹奏出双人钢琴曲！ 这要多快的手速？ 而且永恒的乐章号称是双人钢琴的天花板，即便找来两位钢琴大师，也未必能配合的流畅。 然而此时此刻，叶凡一个人坐在钢琴前，手指已经带着残影，飞快的在黑白钢琴键上飞舞着。 乐曲如银瓶乍破，从神国流淌出来，所有人痴痴傻傻的看着他，满眼的诧异。 大卫站的很近，他手里的雪茄轻轻颤抖，像极了他的心。 上一秒还在想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凭什么教自己做人，下一秒就看到他一个人弹奏双人乐曲，还是难度的天花板——永恒的乐章。 就像是这首乐曲的名字一样，餐厅里一瞬间沉寂下去。 没有人鼓掌，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首乐曲里，沉浸在叶凡神乎其技之中难以自拔。 鼓掌？ 根本不存在。 即便有人还有意识，也不敢亵渎这首美妙的乐曲。 一个人， 一双手， 竟然弹奏出完美无瑕的双人乐章，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的脑海里几乎都是一样的想法。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时间不知不觉中飞逝，餐厅经理仿佛看见了神一般，手越抖越厉害，那瓶83年的巴布雷尔一下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大卫的手抖的也很厉害，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雪茄原本夹在手指间，可随着手抖，雪茄掉落，但他一点都没觉察到雪茄掉到自己的裤子上，已经把裤子烫了一个大洞。 一名侍者正在躬身上菜，他下意识的站起来，菜盘被打翻，但是他一点都没觉察到。 所有人都沉浸在乐曲里，无法自拔。 第四百二十四章 点烟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直到叶凡站起来，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餐厅里的所有人还目瞪口呆，仿佛是一尊尊雕像。 叶凡拿起放在钢琴上的那根烟，仿佛魔术师在向观众们展示变魔术的道具。 刚刚的乐曲已经不是乐曲，它像是一个巫术，让所有人沉浸其中。 它美丽而优雅，毫不夸张，它的出现就是一个奇迹！ 叶凡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把香烟放到琴键后面的琴弦上。 餐厅里一片静寂，没人说话，所有人还在做梦一般回味着刚刚叶凡一个人演奏的双人交响曲。 隐约中传出“呲啦”一声响。 琴弦热得发烫，香烟刚刚放上去就被点燃。 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莫名睁大，他们有人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只是一种幻听而已。 可是眼前叶凡的动作像他们表明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钢琴弹奏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琴弦的温度超高，轻轻松松的“点燃”了香烟。 叶凡拿着烟，回头看了一眼大卫，把烟叼在嘴里抽了一口。 真的！ 真的点燃了！ 看见缕缕青烟的时候，所有人注意的不是叶凡在抽烟，而是那根烟真的真的被点燃了！ 不是幻觉，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的神啊，怎么会有这么快的手速！ 为什么会有人能独自一人完成一首双人钢琴曲！ 当不可能的事情被一次又一次的证实是真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还是不愿意相信。 只有神才能弹奏出这种钢琴曲！ “嗷~~~”大卫一声惨叫，撕破了静寂的餐厅，让所有人都“活”过来。 大卫上蹿下跳，从裤子里拿出来掉落的雪茄，看着裤子上的洞，低着头直接跑去卫生间。 餐厅经理到很镇定，他做了一个手势，让人收拾碎瓶子，然后走到叶凡面前，诚挚的深深鞠了一个躬。 “叶先生，您的琴技真是天下无双。我想应该是神祗亲吻了您的双手，要不然不会有这样美妙的声音出现在人世间。” 刚刚叶凡的演奏已经不再是演奏，而是魔术，是炫技！他让八十八个琴键都发挥到了极致，以一种惊世骇俗的速度……以及准确，甚至连一个错误的音符都没有。 “客气。”叶凡淡淡一笑，“我只会这一首曲子。” “……”餐厅经理怔了一下，认为叶凡在开玩笑。 弹琴也是循序渐进的，哪有上来就弹最难的曲子，还特么是双人曲子的道理。 但是他却不知道叶凡真的只会这一首曲子。 手术，不是一个人做的。 外科医生都听过这句话，也奉为金科玉律。但叶凡不能指望别人，有些高难度手术还真就没人和他配合。 在福地洞天的幻境中练习手术的时候，叶凡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冥思苦想，勤加练习，最后还是一个又一个的攻克难关。 配合钢琴练习手速，只是一个 点而已。 但天医的一个点拿出来，就足以惊世骇俗。 掌声稀稀拉拉的响起来，一个男人从座位上站起，为刚刚的钢琴曲鼓掌。 越来越多的人被掌声惊醒，开始鼓掌。 “叶先生，刚给您拿了一瓶酒，可惜我听的太入神，把酒打碎了。”餐厅经理说道，“我这就回去给您取一瓶珍藏的酒，请您一定要品尝一下。” 叶凡微微一笑，没有拒绝餐厅经理的好意。 虽然叶凡不喝酒，但并不影响他接受餐厅经理对自己的敬仰之情。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那张银行卡，那么现在的尊敬全部针对于叶凡自己。 “叶先生，您太厉害了。”李焉知见餐厅经理转身离去，这才惊讶的说道。 “还好，平时为了练手速练过很多次。”叶凡微微一笑。 “您还真是无所不能啊。”李焉知叹了口气。 “怎么会，我做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叶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李焉知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想起来希波克拉底的那个故事，知道的越多，就有越多不解的问题。 叶先生也许在谦虚，但人家是真牛逼！ 单人弹奏双人钢琴曲，技惊四座，一直到现在李焉知还有一些心悸的感觉。 她钢琴九级，虽然不是专业钢琴演奏家，但是好是坏能听出来。而且叶凡刚刚弹奏的曲子别说是李焉知，连王栋这种根本不懂音乐的糙汉子都能听懂。 “叶凡，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啊。”王栋怔怔的问道。 “呵呵。”叶凡笑了笑，他不想骗王栋。 正说着，餐厅经理双手拿着一瓶酒来到叶凡面前。 “叶先生，这是拿破仑皇帝最喜欢的拉森酒庄生产的萄葡酒，1821年拿破仑皇帝去世之前还念念不忘要喝上一口。” 叶凡微微一笑。 “拉森酒庄早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但是这瓶酒是拉森酒庄在1819年生产的最后一批酒。这么多年，我只有一瓶珍藏在酒窖里。” “太珍贵了。”叶凡淡淡的说道。 这已经不是单纯用金钱能衡量的萄葡酒了，叶凡清楚。 “叶先生，您就是神祗的化身，要不然我肯定听不到这么美妙的音乐。这瓶酒送给您，相信这也是它想要的归宿。”餐厅经理很诚挚的说道。 叶凡不再客气，接过萄葡酒，微微一笑，“谢谢。” 这次叶凡很热情的伸出手，和餐厅经理握了握。 叶凡的力度适中，既没有让餐厅经理感觉到疼，也握的用力，表现出热情。 可是两只手握在一起，叶凡的表情随即凝重了起来。 “请问你叫什么？”叶凡淡淡说道。 “威廉·菲利普斯。” “威廉，我想你现在最好去医院做一个肺部ct。” “……”威廉·菲利普斯愣住了。 去医院？ 干什么？ 听一名钢琴师说让自己去医院，要不是亲眼看见叶凡表情凝重，威廉·菲利普斯还以为他是在故意挑衅。 叶凡把威廉·菲利普斯的手掌翻过来，见手掌边缘有淡淡的红色痕迹，像是牛眼睛一样，更是确定。 “威廉先生，这是一种肺癌的体表特征，叫做牛眼征。” 第四百二十五章 我不是钢琴师，而是一名医生 威廉·菲利普斯怔怔的看着叶凡。 “牛眼征一般是影像学上描述肝癌的一种说法，但最近的期刊上……《柳叶刀》杂志上有一篇文章论述了手掌有牛眼征，意味着大概率有肺癌。” “……”威廉·菲利普斯无语。 这是诅咒自己呢么？ “不过你放心，我刚刚摸了一下你的脉门，情况很轻，考虑癌症组织不超过1cm，只要切掉就可以。”叶凡说道。 “叶先生，您没开玩笑？”威廉·菲利普斯小声问道。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一名钢琴师，竟然单纯靠着握手就判断自己得了肺癌？是在开玩笑么？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预言灾难的巫师都被绑在火刑柱上烧死了。 “威廉先生，请你相信我。我并不是一名钢琴师，我是医生。”叶凡淡淡说道。 “……”威廉·菲利普斯一下子傻了眼。 刚刚叶凡展示出来最顶级的钢琴技巧，可他竟然说自己不是钢琴师而是一名……一名医生。 “有笔和纸么？”叶凡问道。 威廉·菲利普斯怔怔的看着他，过了足足3秒，才挥了挥手，有侍者拿过来笔和纸。 叶凡写下一个电话号码。 “为了表达对这瓶萄葡酒的感激，你去医院检查，如果医生说没办法治疗，请给我打电话。”叶凡说道。 威廉·菲利普斯还是很疑惑。 哪怕叶凡是医生，刚刚也只是握了个手而已，他就说自己得了癌症？还是不超过1cm的那种？ 除了影像检查之外，哪怕医生拿着听诊器以及其他一些器材，估计都没办法发现吧。 虽然不信，但是威廉·菲利普斯依旧冷静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当大卫回来的时候，威廉·菲利普斯躬身离去。 “叶先生，您简直太厉害了！”大卫之前的傲慢一扫而空，甚至对李焉知的爱怜都赶不上对叶凡的崇拜。 他眼睛里放着光说道。 只是现在大卫用一块手帕挡在裤子前面，看起来有些古怪。 “还好。”叶凡眯着眼睛笑了笑。 “这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表演，您的手速不管干什么都是巅峰级别的。我的神，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能弹奏双人钢琴曲。不瞒您说，我也尝试过找人练习双人钢琴曲，但配合是一个大问题……” 大卫滔滔不绝的说道。 之前的尴尬气氛一扫而空，大卫不顾自己形象的古怪，一路和叶凡说这话，亲切到了极点。 李焉知也没想到一直再吃醋的大卫竟然被叶先生这名天医弹奏了一曲钢琴曲就折服了。 “先生，为您刚刚的演奏干一杯。” 大约一个小时后，一名优雅的绅士打扮的男人走过来，端着酒杯，冲叶凡扬了扬。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叶凡微微一笑。 “自律是一名成功的钢琴师的天赋之一，真是遗憾，您的生活少了很多乐趣。” 男人并不觉得尴尬，而是风趣的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里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略显简陋的名片。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马里斯·杨松斯。” “你好。”叶凡微微一笑。 “你的表演征服了我，我相信也会征服乐团里的所有人。我相信你知道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交响乐团的名字，现在我邀请您加入我们乐团。”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将成为我们乐团的首席钢琴演奏师。” 大卫瞪大了眼睛看着马里斯·杨松斯。 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交响乐团，世界排名前三的大型交响乐团！ 首席指挥家竟然直接邀请叶凡，并且毫不犹豫的允诺他将成为首席钢琴师。 天啦！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到一个小时前，大卫还很鄙夷、吃醋的年轻人竟然在折服了大卫的同时，竟然连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都折服了。 “现在已经很难从声音上辨别出来交响乐团，包括柏林爱乐乐团在内。”马里斯·杨松斯骄傲的说道，“但我们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交响乐团的声音是独一无二的。” “马里斯先生，我不是一名钢琴师，我是医生。”叶凡淡淡的说道。 马里斯·杨松斯骄傲的脸庞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听到叶凡的话后怔了一下。 钢琴的水平这么高，竟然说自己不是医生！ 大卫咬着手指，努力的压抑自己惊呼声。 这特么的，怎么可能！ 他已经暗自认定叶凡是一名山村里出来的天才钢琴师，用他出色的琴技让李焉知心生爱意。 可是！ 叶凡竟然说自己不是钢琴师，而是一名医生！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困难，但请你相信阿姆斯特丹……” 马里斯·杨松斯正说着，餐厅经理威廉·菲利普斯急匆匆的走进来。 他不像是往常一样有礼貌，急匆匆的不顾优雅，走到叶凡面前，丝毫没有在意马里斯·杨松斯的存在。 “叶先生，我按照您说的去拍了一个ct，我真的得了肺癌！”威廉·菲利普斯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有片子么？” 威廉·菲利普斯茫然的摇了摇头。 “肿瘤多大？” “和您预计的差不多，0.8cm左右，医生说可以做肺段切除，手术并不大，很容易就做下来。术后……他们说术后不需要放化疗，因为发现的早，所以手术后相当于痊愈。” 威廉·菲利普斯像是一台加特林机枪般，把要说的话突突突的都说出来。 大卫惊呆了，首席指挥家马里斯·杨松斯也惊呆了。 王栋像是透明人一样，他根本听不懂眼前的人们在交流什么。 只有李焉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能治疗癌症的叶先生会诊断错误？哪怕只是一次握手。 不可能的！ 李焉知对叶凡有着近乎于无限的信心。 “能做就好。”叶凡笑道，“如果术后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给我打一次电话。” 这话说得…… 除了威廉之外的所有人都觉得这句话太过分了，可是威廉握着叶凡的手，潸然泪下。 随后他单膝跪在地上，亲吻叶凡的手。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不存在的13号展厅 看着餐厅经理威廉用觐见国王的姿势单膝跪在叶凡面前，经常来这家餐厅的人们一片惊愕。 大卫木然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他是索斯比的拍卖师，王牌拍卖师，前途远大，已经步入上流社会。 原本以为李焉知带来一名客户，后来以为李焉知芳心暗属，可来到这家米其林五星级餐厅对方只用了一首钢琴曲就征服了所有人。 到现在，连餐厅经理、有王室血统的贵族威廉先生都对他行了大礼。 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从两人的对话里大卫能判断出来事情的经过——叶先生的确是一名医生，而且在刚刚给威廉诊断了肺癌。 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简直太可怕的！ 大卫甚至怀疑自己不知不觉得了老年痴呆症，短暂的忘记了刚刚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起来吧。”叶凡淡淡说道，“只是小毛病，发现的早，只要做手术就能解决。这面的医生说的没错，相当于痊愈了，你的心理压力不用太大。” 威廉站起来，虽然情绪莫名，但他还是用优雅的姿势道别，离开餐厅。 一顿饭吃的跌宕起伏，王栋傻乎乎的看着这一切，心中羡慕的直流口水。 同样是同学，来到社会上一段时间后变化可是真大。 “叶凡，上学的时候没见过你学医啊。”王栋小声疑惑问道。 “呵呵。”叶凡笑了笑。 但凡是有一点可能，他也不想三年前的事情发生，哪怕当时师父林道士抓着自己的脖领子告诉自己要成为第三十九代天医，叶凡也不会允许楚雪巧受到伤害。 “叶凡，你这么装逼是要被雷劈的。”王栋瞪了他一眼，低声假装凶恶的说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叶凡耸了耸肩，“王公子曾经在社交媒体上发过这么一句话——沙场万达文华是我见过最傻逼的酒店，还特么是自己家开的，绝了！” “……”王栋无语。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对，你不能认为他在装逼吧。” 李焉知笑得很开心。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哪怕是五星级米其林餐厅，王栋从来没来过这么奢华的馆子，他依旧心神不宁。 周围的外国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投过来看自己这桌，虽然王栋知道他们在看叶凡，但王栋依旧觉得浑身不自在。 吃完饭，大卫和饭前完全不一样，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热情中带着几分卑微的开车门，像是门童一样。李焉知也很无奈，她虽然很清楚大卫的心理变化，但改变的太快，李焉知还有点接受不了。 “叶先生，我们明天见。”大卫客客气气的说道，“我十二点还有一场拍卖要主持，就不送您了。” “什么拍卖？”叶凡坐在车上，淡淡问道。 “很古怪的拍卖会，参加的顾客的资料我也不清楚。而且拍卖品……都很稀奇，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价值。”大卫很苦恼的说道，“可是我们boss把这场拍卖会标记为ss级，只能由我来主持。” 王栋无语，眼前的这位叫做大卫的拍卖师简直把装逼刻在骨子里面。 刚刚被叶凡打了脸，他竟然还这么说，是不是从前形成了习惯？ “预演做过了？” “哦？叶先生您也经常参加拍卖会？”大卫眼睛一亮。 “偶尔。” “这是一场没有预演，没让买家提前看拍卖品的拍卖会。”大卫无奈的说道，“具体会拍卖到什么程度，我也不好说。” 叶凡心中一动，淡淡问道，“我能去看看么？” “叶先生。”大卫有些为难。 “你要是为难的话就算了。”叶凡也无所谓，他的目标还在那块钻石上。 “不是不是。”大卫连连解释道，“是这样，今天参加拍卖会的人都是一些神秘人，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怕出现问题。” “神秘人？” “比如说一件拍卖品是十六世纪的水晶球。” “哦？”叶凡没有笑，而是很严肃的问道，“卖家是谁？” “也不知道。”大卫叹了口气。 “帮我申请一下，我知道临时参加会很困难，但我想看看。” 大卫怔了一下，虽然有些为难，但叶凡坚持，他不由自主的拿起手机，开始和索斯比拍卖行联系。 “叶先生。”李焉知看着大卫躲到远处的角落里打电话，小声问道，“您要去看热闹？要是有女巫的话，我建议您还是小心一点。” “呵。”叶凡笑了笑。 李焉知无语，她也不知道叶凡要做什么，但叶先生要是想去，她也不能不陪着。 “叶先生，联系好了。” 很快，大卫回来，低声说道。 叶凡点头，“辛苦。” “叶先生，您客气了。我的车在前面，您跟着就行。”大卫也不矫情，既然也烦想去，他不再劝说。 很快来到传说中的索斯比拍卖行，王栋的眼睛不够用了。 要不是不允许照相，他手机的内存怕是都不够。 刚刚结束了一场拍卖会，拍卖行停车场里的豪车一台接着一台的开走。 叶凡对此熟视无睹，跟着大卫走进索斯比拍卖行。 但大卫走的路线不对，叶凡忽然问道，“大卫，是在第13号拍卖厅么？” 走在前面的大卫忽然怔住，他像是见了鬼一样转头看着叶凡。 “嗯？你那是什么表情？” “叶……叶……叶先生，你怎么知道……知道13号拍卖厅的？”大卫结结巴巴的说道。 李焉知也很诧异。 她来过索斯比拍卖行，知道这里没有13号拍卖厅。12号拍卖厅就是最后一间，怎么叶先生竟然说13号拍卖厅呢？ 而且看大卫的表情，李焉知知道13号拍卖厅大概率存在。 “拍卖神秘物品的13号拍卖厅，我去过。往下走，地下5层，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里。” “……” 李焉知和大卫全部无语。 尤其是大卫，他发现自己一个拍卖师，在索斯比任职多年，对这里的熟悉程度竟然还赶不上叶凡。 大卫是今天才知道索斯比竟然有13号拍卖厅的。 第四百二十七章 血族 这是自己无法想明白的大人物，大卫终于对叶凡有了一个“正确”的认知。 他尽量保持冷静，用瞳孔识别打开一个安全门，又联系索斯比拍卖行的老板，和卫兵证明叶凡等三人的身份。 厚重的金属门看上去极为结实，即便是核弹轰下来也绝对不会有事。 王栋早已经傻了眼，这里见到的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手续极为繁琐，直到二十分钟后才全部完成，叶凡跟着大卫走进去。 “叶先生，这面走是拍卖大厅，我不能再陪您了。”大卫彬彬有礼的说道，“我需要去准备拍卖。” “你忙。” 叶凡微微一笑。 看着大卫离开，李焉知笑道，“大卫很少会这么客气。” 进入拍卖大厅，这里的座位很少，只有不到三十个位置。 叶凡来的比较晚，拍卖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叶凡走到最后一排。 几人坐下，王栋觉得周围很冷，特别冷。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浑身的鸡皮疙瘩冒出来。 “放心，没事。”叶凡微微一笑，右手搭在王栋的肩膀上。 “嗯。”王栋努力咧嘴，露出一个微笑。 坐在他们身边的是一个长着鹰钩鼻子的男人，他脸上的皮肤苍白如纸，看上去就像是得了白化病一样。 王栋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冷的让人无法忍受，“叶凡，我……我……” “你坐到我这面。”叶凡善解人意的说道。 “先生，你对今天的拍卖品也感兴趣？真希望你的愿望能够得到实现。”鹰钩鼻子的男人说着一嘴古怪的话，不光是王栋，连李焉知度听不懂。 叶凡微微一笑，知道他说的是古典荷兰语。 “我带朋友来看看。”叶凡客气的说道。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大来历的，叶凡也不想轻易得罪他们。 “你的朋友真幸运。”男人微笑，优雅而温和的说道。 要不是他的那张脸上皮肤惨白的让人心悸，光凭借这个笑容就可以迷倒万千少女。 “今天有什么拍卖品？”叶凡很随意的问道。 鹰钩鼻子的男人的眉毛忽然动了一下，肩膀向后一耸，目光转向门口。 一个全身罩着黑布的人缓缓走进来。 看身材完全无法看出来这个人是男是女，但看装扮应该是传说中的女巫。 “你认识她？”叶凡用古典荷兰语和男人交流着。 “女巫戴安娜。”鹰钩鼻子轻声说道，“她竟然也来了。” “是一战的时候准确预测到索姆河战役的那位？”叶凡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你看上去这么年轻，竟然知道戴安娜的事情。” “我听我师父说的。”叶凡微笑着说道。 “我叫奥克利维斯，是罗达家族的人。”鹰钩鼻子表达自己的善意。 “我叫叶凡。” 两人握手，一股子冰寒的气息顺着奥克利维斯的手传过来。 叶凡微微一怔，他的眼睛眯起来。 “你感觉到了什么？”奥克利维斯病不惊讶，而是微笑问道。 “卟啉病，你是吸血鬼？” “很遗憾听你用吸血鬼来形容。”奥克利维斯淡淡说道，“我是血族。” “对不起。”叶凡微笑，“我一直很好奇，你们的症状和卟啉病很像，是真的么？” “卟啉病？年轻人，你很幽默。”奥克利维斯并不是很介意叶凡的形容，刚刚握手的时候，他对叶凡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有实力才能获得尊重，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我？呵呵。”叶凡笑了，“罗达家族的族长还是老洛奇么？” “……”奥克利维斯一下子怔住。 能从容说出老洛奇的名字，眼前这个年轻人肯定不简单。 “你……” “我师父从前去你们在阿尔卑斯山下的古堡里给老洛奇治过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先祖保佑，你是林道士的学生？” “用我们的话讲，是徒弟。”叶凡淡淡一笑。 奥克利维斯的表情凝重起来，他打量了一下叶凡，最后沉声说道，“你是天医？” “是。” “我听说林道士已经离开了我们位面，是这样么？”奥克利维斯问道。 “我师父在九个月前飞升了。” “真是奇迹，在末法时代竟然还有人能离开这个该死的位面！”奥克利维斯低声说道。 “很高兴认识你。”叶凡不愿意过多谈论自己的师父，他微笑着和奥克利维斯说道。 “天医先生，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随便看看。” 奥克利维斯耸了耸肩膀，很明显他并不相信叶凡的话。 “我父亲，就是你说的老洛奇，在接受林道士的治疗后身体好了很多。该死的时间，我们只要不能离开这个位面，就要一直承受规则的限制。” “血族已经能活很久了。” “还是不够，天医先生你知道的。”奥克利维斯淡淡说道。 两人闲聊着，拍卖会开始。 当大卫走上拍卖台的时候，叶凡和奥克利维斯都沉默下去。 第一件拍卖品是一本古老的书籍，叶凡对它没有兴趣，而奥克利维斯也不是很感兴趣。 “羊皮纸的经书，上面带着让我讨厌的味道，真想把它撕成碎片。”奥克利维斯小声说道。 “恐怕你的手刚碰到这本书，就会很疼吧。” “该死的神圣系法术，我特别不喜欢他们。” “没有血族喜欢他们的，我知道。”叶凡微笑。 那本古老的羊皮纸的书籍最后被一位神秘买家买走，成交价是12亿美元。 不过叶凡并不认为这个价钱昂贵，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不能说贵。 毕竟还能买到。 一件一件拍卖品出现在眼前，被人静悄悄的买走。这个拍卖会并不热闹，所有人都沉默的举着牌子，几千万几千万的加价，每一个拍卖结束，成交价都是天价。 不过叶凡对这些稀奇古怪的拍卖品并不感兴趣。 时间过的很快，拍卖会已经接近尾声。大卫明显放松下来，“最后一件拍卖品已经被它的主人得到，我宣布拍卖结束。最后，我们将要展出一件藏品，这件藏品将于明天拍卖。” 说着，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双手捧着盒子走上来。 “这件藏品是传说中被诅咒的血钻！” 第四百二十八章 你有病啊 叶凡看着那个盒子，隐约感觉到蛊王苏醒，它们不知道感觉到了什么，一只一只苏醒、兴奋。 要不是叶凡觉察的早，第一时间压制，蛊王的气息怕是会传播出去，让身边的奥克里维斯感知到。 为什么会是这样？蛊王竟然会对被诅咒的血钻感兴趣？叶凡眉头微微皱起。 盒子并没有被打开，大卫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被诅咒的血钻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这些叶凡都知道，而且绝对要比大卫知道的详细。 他没有听大卫说什么，而是操控一只蛊王离开帆布书包，全身几乎透明，顺着地板缓慢爬过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盒子上，加上蛊王的境界极高，又在三陆冲吃了上古怪兽的一只脚趾，几乎差一丝就要引来天劫的程度，所以没人发现伪装过后的蛊王。 介绍了几分钟，大卫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看样子他生怕弄脏了里面的血钻一般。 可是还没等他打开箱子，身穿黑色衣服，连头和脸都找起来的女巫戴安娜忽然阴冷的说道，“这枚血钻我要了。” “对不起女士。”大卫笑了笑，“按照卖家的……” 他刚要解释，忽然一股巨力打在脸上，把他直接抽飞起来。 工作人员一片惊呼，连忙去扶大卫。 真霸道，叶凡皱眉，大步走过去。 毕竟大卫后来对自己客客气气的，要是受了伤，自己要好尽快给他医治。 治病救人，也是一种本能。 女巫戴安娜像是脚不沾地一样，一路平滑的“飘”到黑色的盒子前。 她伸出双手放在盒子上，惊呼声响起，叶凡看见她的双手皮包着骨头，仿佛是木乃伊似的，不知道在金字塔里被封印了多少年。 盒子轻轻被打开，一道血红色的光芒直射出来。 红色光芒宛如实质一般，叶凡感觉到帆布书包里的剩余的蛊王也随着红光照耀出来开始躁动。 这到底是什么？叶凡诧异。 女巫戴安娜很满意的把盒子盖上，可是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关上盒子的一刹那叶凡放出去的蛊王已经顺势钻了进去。 叶凡一边查看大卫的伤势，一边感应蛊王在盒子里的反应。 虚无之中，叶凡能感受到蛊王愉悦的正在“进食”。被诅咒的血钻似乎像是一道珍馐美味，蛊王不顾一切的吞噬着里面的东西。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叶凡也无法感知到蛊王到底在吞噬什么，他手指搭在大卫的脉门上摸了一下，发现大卫没什么事儿，这才放心。 “女巫戴安娜？”叶凡转身，冷冷的看着一身黑袍的女巫。 他不想女巫戴安娜发现蛊王正在吞噬那枚被诅咒的血钻，而且叶凡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 “你是谁？”女巫戴安娜冷笑，声音阴冷无比。 “人没事，抬回去休息一下就好。”叶凡和其他工作人员说了一声，随后站起来，直视女巫戴安娜。 她全身都在黑袍里面，只有双手露在外面，看着极为恐怖，就像是一具干尸似的。 而叶凡的注意力有一大半放在正在进食的蛊王身上。 它吃的开心，叶凡能感觉出来蛊王的愉悦，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诱发天劫的迹象。 不知道被诅咒的血钻到底是什么构成的，这要等蛊王回来后叶凡仔细研究才能搞清楚。 “年轻人，你是在和我说话？”女巫戴安娜阴冷的说道。 叶凡看着女巫戴安娜，淡淡说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 女巫戴安娜怔了一下，哪怕隔着一身密不透风的黑袍，其他人依旧能感觉出来嚣张的女巫戴安娜的惊讶。 这个年轻人怕不是找死！ 他一定不知道女巫戴安娜的凶残！ “我问你，你是不是上身骨瘦如柴，没有一点脂肪，而且肌肉也在萎缩？” “我问你，你是不是下肢满满的脂肪，走路都很费事？” “我问你，类似的症状是不是越来越重，以至于你现在连吃饭都很困难？” 三连问，就像是三枚子弹一般准确的命中女巫戴安娜的心脏。 她一下子惊呆了，怔在原地。 刚刚凶焰滔天的女巫戴安娜变成了一个迷茫的孩子。 这是女巫最隐秘的事情，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能随口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女巫戴安娜怔怔的问道。 “看你手臂就知道了，这是获得性部分性脂肪营养不良的典型症状。这种病虽然不常见，但世界上每年都有二十多人被确诊。”叶凡很肯定的说道。 “……”女巫戴安娜怔怔的“看”着叶凡，喃喃的问道，“获得性部分性脂肪营养不良？” 这个名字很拗口，她说了几遍才顺利说出来。 “很简单的疾病，会诱发一部分人出现行为失常，换句话说，就是脑子不好用。” 女巫戴安娜没发觉叶凡是在骂她，黑袍下面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 蛊王短时间内已经吃掉被诅咒的血钻，像是空气一般几乎是透明的，贴在地板上快速回到叶凡的帆布书包里。 拍卖会上的众人都被叶凡的话惊呆，传说中的女巫戴安娜竟然是一个病人！ 而且看样子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说的都是真的。 很难想象一个人上半身骨瘦如柴，全部脂肪都堆积在下半身。 那是什么？缝合怪么？ 女巫戴安娜怔了几秒钟，随即醒悟过来，她恼羞成怒的指着叶凡，干枯的手指上开始冒出淡淡黑色光芒。 “你疯了！”台下有一个绅士模样的男人站起来大声喊道。 他一边喊一边往出退。 “女巫戴安娜，不要！” 叶凡微微皱眉，手已经伸进帆布书包，握在手术刀上。 他可不想等女巫戴安娜凝聚神秘力量开始攻击在的时候再反击。 就在叶凡准备出刀的一瞬间，拍卖大厅的门打开，正在往出退的绅士一下子怔住了。 他难以置信的惊呼，“红衣主教大人！你怎么来了。” 红衣主教弥留塞大步走进拍卖厅，热情洋溢的张开双臂，“叶，好久不见！” 第四百二十九章 大天使 叶凡也有些诧异。 红衣主教弥留塞怎么来了？而且看样子他是来找自己的。 女巫戴安娜手指上的黑光瞬间散去，干尸一样的手臂缩回去，笼罩在黑袍里的整个人都萎缩了一般，矮了半截。 叶凡并没有和红衣主教弥留塞拥抱，而是淡淡一笑，“弥留塞，你怎么来了？” 红衣主教弥留塞没有尴尬，他走到叶凡面前，放下双臂，笑着说道，“威廉是我的信徒，他和我祷告，我才知道你来了伦敦。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来欧洲。” 所有人目瞪口呆。 红衣主教是什么身份，在座的人都知道。 血族奥克里维斯的脸更加苍白，他以为红衣主教弥留塞是来斩除恶灵的。 神殿和血族之间的争斗已经维持了上千年，奥克里维斯万万没想到红衣主教竟然直接来到拍卖行的13号拍卖间！ 难道这里幕后的大老板竟然不知道规矩么！ 可是当他看到红衣主教弥留塞对刚刚坐在自己身边的年轻人如此热情，而看都不看自己的时候，奥克里维斯一下子傻了眼。 难道自己不应该是这场战斗的主角么？为什么红衣主教弥留塞直接奔着那个年轻人走过去，甚至他要拥抱那个年轻人还被拒绝了。 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奥克里维斯怔怔的看着叶凡，茫然不知所措。 “神殿还好么？”叶凡淡淡的问道。 “当然，有你在，神殿很好。”红衣主教弥留塞笑着说道，随后把头探到叶凡的旁边，小声说道，“叶，我下个月将要加冕成为教宗。” “恭喜。” “加冕典礼，你一定要来！”红衣主教弥留塞想要用力的拍拍叶凡的肩膀，可是叶凡却在间不容发的瞬间躲开。 红衣主教弥留塞很生气，他握着拳，“叶，我们是朋友！” “加冕仪式我看情况，不一定有时间。”叶凡淡淡说道。 所有人都听傻了眼。 加冕仪式？ 教宗的加冕仪式么？！ 有人知道红衣主教弥留塞是距离教宗宝座最近的那个人，可是现在没有任何消息说明教宗将要退位。 这是一个惊天的大消息！ 红衣主教弥留塞将要成为教宗！ 可是念头在脑海里闪了一下，绝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受下一任教宗的邀请，这是天大的荣耀。 而且从两人的举止行为能看出来，红衣主教弥留塞大人竟然是主动的哪一方。 所有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脑海里几乎一片空白。 黑袍女巫傻乎乎的看着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和红衣主教弥留塞像是老友一样说着话，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 红衣主教弥留塞什么时候这么容易相处了？ “叶，你小点声。”红衣主教弥留塞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你知道的，我很低调，不愿意声张。” “那你还带着光明骑士团的人来。”叶凡看了一眼红衣主教弥留塞身后的那些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是他们非要来的。”弥留塞很无奈的说道，“是你拯救了神殿，对了，这次加冕仪式你必须来。因为神殿准备册封你为光明大天使。” “……” 所有人无语，就连叶凡也是如此。 光明大天使，这是个什么东西？ “教宗大人翻阅典籍，发现200年前有一任教宗预言今天的事情。只不过他说的比较含糊，事情发生之后对比看才知道他预言中的那个拯救神殿的人就是你。” 红衣主教弥留塞很得意的笑着说道。 “叶，所以你一定要来！” “看情况。”叶凡有点无奈的回答道。 帆布书包里蛊王已经进入沉睡状态，似乎吃饱了就困。但奇怪的是其他蛊王也进入睡眠模式，之前的兴奋与暴躁一扫而空。 叶凡着急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红衣主教弥留塞却一直拉着自己说东说西。 什么册封大天使对叶凡来讲根本没有一点意义，他有预感，自己心血来潮感知要出来一趟，该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了。 那就抓紧回家好了，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 “弥留塞，我想我要走了。”叶凡耸了耸肩，和红衣主教弥留塞说道，“你来之后这里一塌糊涂。” “这是和红衣主教说话的方式么？如果是神圣天使的话，似乎也没什么错误。”红衣主教弥留塞像是老友一般用力拍了拍叶凡的肩膀。 叶凡转身，就在这一瞬间，雪亮的剑光闪烁。 奥克里维斯被吓了一大跳！ 剑光里蕴含着极为浓郁的神圣气息，这些气息对一名血族来讲是很致命的。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神殿光明骑士团的骑士们像是见到了教宗一般，单膝跪地，手里的长剑横在头顶。 叶凡怔了一下。 “这是对神圣天使的尊重，请你接受。”红衣主教弥留塞很严肃的说道，“要是没有你，神殿现在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客气。”叶凡淡淡说道。 他缓步走下拍卖台，红毯两侧都是单膝跪地、圣剑横在头顶的光明骑士团的骑士。 礼节隆重，在场所有参加拍卖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漫步在骑士团最隆重的单膝礼之间，坦然承受，没有一丝错愕。 “他究竟是谁？” “我的神，他为什么会被册封为神圣天使？神殿有这个职位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弥留塞怎么会对他这么客气！” 叶凡淡淡的走在骑士团骑士中间，并不觉得有多神圣，自己治好了神殿的朊病毒感染，让神殿免于被团灭，他们对自己客气一点不是应该的么？ 而至于神殿的册封，叶凡也不喜欢。 神殿凭什么有资格册封自己？ “走了。”叶凡来到李焉知和王栋身边，轻轻说道。 两人傻乎乎的看着在一众单膝跪地的光明骑士中间走来的叶凡，眼睛里冒着金星。 不光是王栋，连见多识广的李焉知也没想到叶先生竟然在神殿有这么高的地位。 下一任教宗是他的朋友，光明骑士团对他尊敬有加。 叶先生就是叶先生，无所不能！ 第四百三十章 曾经的梦中情人过得真差 叶凡离开了索斯比拍卖行，婉拒了红衣主教弥留塞的邀请，让李焉知联系航线直接回国。 飞机上，叶凡推说累了，要休息。 他躺在床上，仔细感受蛊王的变化。 每一只蛊王都有一丝变化，叶凡研究了很久才发现在三陆冲十二只蛊王共同吞噬了上古神兽的一部分肢体之后，它们之间通过某种玄妙的途径连接，能够共享收获。 一直到临近天河，叶凡足足研究了将近十个小时，这才发现一只要苏醒的蛊王身体里多了一种细菌。 这种细菌应该不属于地球，而是来自外太空。可能是陨石带来的，也有其他的可能。 难道说被诅咒的血钻其实是一枚重达4000克拉的大型陨石？ 叶凡并不知道正确的答案，而蛊王“吃”了血钻里的细菌，似乎多了一些能力。 没有实战，叶凡也不清楚到底这份能力是什么。 很多事情都需要时间来研究，叶凡并不像从前要救治楚雪巧的时候一样着急。 慢慢来，比较快。 …… 回到天河，王栋还在迷茫之中。 一直把他送回家，王栋下车后目送叶凡离开，还是有些恍惚。 回到家，叶凡按响门铃，沈红妆蹦蹦跳跳的跑出来开门。 她术后恢复的很好，有叶凡间断行针理气，先天性的肿瘤生长也得到了控制。只不过叶凡一看她跑来跑去，总归有点担心心脏承担的负荷过大。 不过沈红妆并没有出现叶凡担心的症状，恢复良好。 “叶凡，回来了。” 楚雪巧正在练习走路，几天不见，她走路已经顺畅了许多。 叶凡知道一个病人康复有多难，楚雪巧很有心劲儿，她段时间内就变得像是一个正常人，这里面有太多的艰难。 “累不累？” “不累，出门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么？”楚雪巧笑眯眯的问道。 坐在庭院里，叶凡细声慢语的给楚雪巧和沈红妆讲这次出门的经历。 他略去了蛊王“吃”掉被诅咒的血钻的事情，但沈红妆也听得特别兴奋。 “哥哥！你要被册封大天使？” “我不喜欢。”叶凡摸着沈红妆的头说道，“弥留塞凭什么册封我，对吧。” “对！”沈红妆年纪小小，但是已经霸气十足。 楚雪巧很宠溺沈红妆，也算是同病相怜，她把沈红妆抱在怀里，笑着说道，“神殿的邀请，不去不好吧。” “再说再说。”叶凡却不在意，那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到时候楚雪巧要是想出门走一走，去神殿也不错。 那面还有很多古建筑，的确值得去看看。 给楚雪巧和沈红妆行针理气，两人恢复的都很好，叶凡很开心。 …… 第二天一早，秦连成开车接几人去书店。 韦华说要来商量点事，有关于出版方面的。他很小心的给叶凡发了一个信息，询问叶凡的意见。 叶凡知道韦华并不是为了照顾自家的生意，任谁都知道书店只是一个幌子，主要是给楚雪巧玩的。这货是想多接触一下自己，这样的话好处肯定多多。 对韦华的要求，叶凡并没有直接拒绝，约了韦华来书店。 楚雪巧对出版倒是很感兴趣，时间临近，她干脆不看书了，在门口来回踱步，等待韦华。 结果韦华还没到，却等来了一个熟人。 “雪巧？真的是你？！”一个男人从门口急匆匆的走过，瞥见楚雪巧的身影后犹豫了一下，回头仔细看，确认后惊讶的走进来。 “王大勇？好久不见。”楚雪巧看见老同学，也很开心。 他们是高中同学，同年级但却不同班。 高中时期王大勇给楚雪巧写过情书，也猛烈的追过楚雪巧，但楚雪巧对他不感冒，后来一心系在叶凡身上，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么多年一闪而逝，王大勇也从高中时候的青葱模样变的成熟起来。 他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夹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副cbd里上班的白领模样。 “的确好久不见，你这几年去哪了，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王大勇感叹的说道。 他随后看见楚雪巧走路的姿势有些古怪，猜测楚雪巧应该遭遇了车祸，便打住不说不愉快的事情。 “怎么？你开了一家书店？在咱们天河市最豪华的cbd区开书店，够奢侈的。” “嗯。”楚雪巧点头。 “现在书店的生意很难做啊，网络阅读越来越多，买实体书的人越来越少。只有收藏的时候才会买实体书吧，而且你这里的店租也太贵了。” 说着，他看见叶凡正在整理书籍，一身朴素的衣服，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王大勇笑道，“那是你雇的店员？” “不，是我老公。” 王大勇愣了一下，当初不管他如何追楚雪巧都被毫不犹豫的拒绝。现在想起来，还是青春的遗憾。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一直被楚雪巧拒绝，他有些不开心。后来不如社会，很多事情也就渐渐的释然了。 本来早就把楚雪巧忘记，可是看到她的一瞬间，重新勾起了王大勇的回忆。 他原以为像楚雪巧这么漂亮的女人，而且家室还好，肯定会和天河的其他富豪联姻，找一个有钱的老公。 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么普通的一个穷小子呢？ 他仔细打量了几眼叶凡，衣着普通，还背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帆布书包。 简直太过分了。 王大勇有些诧异，他回想起来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努力的辛苦，有些茫然。 他家庭条件一般，一直很努力的工作，就是希望有所成就，让从前看不起自己的人都懊悔万分。 你对老子不离不睬，有朝一日老子让你高攀不起。 但是王大勇万万没想到，楚雪巧竟然没有和天河市的其他大家族的子弟结婚，而是找了一个穷小子…… 叶凡看起来那么普通，尤其是背着的帆布书包，特别刺眼。 楚雪巧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但还是富家小姐的心态，根本不接地气。 要不然已经沦落到自己开店的程度，竟然还是夫妻店，而且连个店员都没有，要自己搬书。 唉，人呐，还真是说不好。 王大勇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楚雪巧。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三百年就赔光了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远远在云端的女神竟然落到今天这般田地，这让王大勇心情十分复杂。 他曾经设想过女神被家暴、过得不好，自己脚踏七色祥云从天而降来到女神身边。 可是当他亲眼看见没有烟火气的女神如今成了小书店的老板，走路很别扭，一身的伤都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王大勇有些茫然。 “对了，你们现在住在哪？有时间我去家里拜访。”王大勇问道。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太复杂，所以随便找了一个问题把话题岔开。 “卧龙山那面。” “卧龙山？”王大勇怔了一下，那面没有居民区，似乎只有一个度假山庄，还有一个别墅区。 那里的别墅区可以用奢华来形容，风水也好，不仅在天河是第一流的，乃至于全省的富豪都来这里置地。 吹吧，心里刚刚的那丝怜悯荡然无存。王大勇鄙夷的看着楚雪巧，都什么样了，还在这儿吹呢？ 肯定是过得不好，拉不下脸，王大勇看了一眼书店。 很明显这里华而不实。 就像是王大勇想的一样，现在小一点的城市连新华书店都经营不下去了，就更别说天河这种地儿随便开一家小书店。 开书店、开咖啡馆、卖奶茶，是文艺女青年的几大癖好。 家里都什么样子了，竟然还说住在卧龙山，竟然还在全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开书店。 唉，幸好当年楚雪巧没接受自己的追求，王大勇心中庆幸。 要是她成了自己的女朋友，就这么作，自己那点收入可是扛不住。 一想到这里，王大勇心中庆幸。 叶凡搬完书，刚要拿起《黑暗森林》看，见楚雪巧站在门口和人聊天，便走过来。 “来客人了，雪巧，进来坐。”叶凡微笑着招呼道。 “你好，我叫王大勇，雪巧的高中同学。”王大勇满满怜悯的看着叶凡，自我介绍道。 “哦，老同学啊，里面坐里面坐。”叶凡很诚恳 的邀请到。 书店里是不是应该配个茶室？叶凡忽然想到。 一会韦华要来，虽然什么出版业务叶凡并不是很上心，但毕竟一番好意，总不至于一脸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大勇见叶凡一脸平静，这种平静在他看来是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已经生无可恋的木然。 他微微一笑，“不了，都是老同学，不用这么客气。我还要去跑一个大客户，要是能签下来的话，每年光是版税就有百十来万。” 版税？叶凡对这方面一点都不懂。 “这是一笔大买卖，我得跟着。” 王大勇把话说的很模糊，要是不仔细想，光是听他这么说，仿佛公司是他自己的一样。 其实王大勇最近才升职，成为部门副经理。但他们经理可能要跳槽走，王大勇准备拼尽全力拿下这笔单子好在自己升职加薪的路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楚雪巧见王大勇的脸上流露出来一股子骄傲的表情，微微一笑，“不错不错，加油哦，大勇。” 叶凡也听不懂，关键是他根本不想懂，只是客气的笑了笑。 “雪巧啊，我劝你一句。”王大勇想要走，但还没转身，心里依旧有些不忍，叹了口气说道，“你家里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是在商业街开书店，真心没什么搞头。” “书店是开不下去的，就像是咱们市的新华书店，二十年前有上下三层，咱小时候买书都去新华书店。可你看看现在，孩子们都上网课，大家平时也都刷手机，谁还看纸质书啊。” “是，谢谢了大勇。”楚雪巧知道王大勇说得对，嫣然一笑。 “我劝你们别干了。”王大勇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丈夫要是没别的事儿干就去找我，我给他安排工作。虽然有点辛苦，但一个月万八千总是能挣到。” 王大勇也就是大概率能当上部门经理，所以才敢说这话。 叶凡笑了笑，挣钱对他来讲真的没什么实际意义。 老同学的优越感、担心以及想要帮助的复杂情绪楚雪巧都看在心里，她笑了笑说道，“那就先谢谢了，生意还行，真要是不行肯定要你帮一把。” “你就听我一句劝，把店关了吧。这种书店，干一天陪一天。家底再丰厚也赶不上赔钱不是。” “的确，每天水电、房租、物业都算上一天得赔五六千。”叶凡淡淡说道。 王大勇眼睛瞪的滚圆滚圆的。 “的确不能这样，要是一直赔钱，估计挺不了三百年咱家就得破产。” “……”王大勇无语。 一天五六千，三百年是多少钱？ 楚雪巧哈哈一笑，知道叶凡在学动画片里的情节，倒不是故意装，而是为了逗自己开心。 王大勇鄙夷的看了一眼叶凡，他没看过那部动画片，也无法做到叶凡、楚雪巧之间的心有灵犀，只当是叶凡嘴硬而已。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说的还真对。 穿的……往好听了说是朴素，往难听说是穷的一塌糊涂，连一身正经的衣服都没有。 最离谱的是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这不是扯淡么。 王大勇听叶凡这么说话，很明显是不听劝，他叹了口气，继续转移话题，“对了雪巧，一直联系不上你，你也不在班级群。我把你拉进去，过几天是关老师的生日，你一定要去。” “关小哲老师？好的啊。”楚雪巧直接应了下来。 高中时候的班主任还是很尽心尽责的，这是楚雪巧大学毕业后没多久家里横生变故，所以没机会联系。 一听王大勇这么说，楚雪巧马上笑吟吟的答应下来。 正说着，一台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书店门口。车头的小金人反射阳光，如此耀眼。 王大勇看了一眼，也没在意。 能开劳斯莱斯的人和自己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看人家的车眼红没用，自己还是得努力挣钱。 就这车，别说自己一辈子都买不起，哪怕是自家老板都别想买。 车门打开，韦华走下来。 “叶先生，忙着呢。” 第四百三十二章 仙人指路 叶先生？什么叶先生？ 王大勇见从劳斯莱斯幻影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身裁剪得体的西服，看样子应该是订制的。手腕上的表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腰带是爱马仕的。 而这个中年男人微微弯着腰，直接走进书店，一边走还一边和气的打着招呼。 弄错了吧！ 王大勇心里怔怔的想到。 “韦董，找我有事儿？”叶凡淡淡的说道。 “和神都的出版机构联系了一下，也不知道叶先生您喜不喜欢，所以刚有点眉目就来打扰您。”韦华说的极为客气。 王大勇一下子傻了眼。 他是做这行的，这里面水特别深，门路一般都在神都那面。 眼前这位老板肯定没说谎， 但是！ 他为什么要低眉顺眼和楚雪巧的老公说话？ 请来演戏的？ 也不能够啊，王大勇今天并不是有意找到小小书店的，纯属巧合，路过这里，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材一等一但走路却有些古怪的女生，这才看了一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勇一脸懵逼。 “我不太懂，雪巧，你感兴趣么？” “还行，正好论坛上有一个朋友说起这事儿。”楚雪巧笑吟吟的说道，“她是出版社的，每天蹲在网络小说公司门口，可是她们老板总拿这事儿挤兑她。” “哦？”叶凡奇怪。 “她的意思是不管哪家去买版权准备拍连续剧，直接商量把简体版权买下来，等电视剧大卖之后直接卖实体书。” “我认识她。”韦华笑了笑，“这条路的确是最适合实体出版的，叶夫人，您的朋友真有一双慧眼。” 楚雪巧笑了笑。 叶凡见楚雪巧感兴趣，便微微一笑，“那聊聊这事儿吧。” 说完，叶凡忽然皱了一下眉，“韦董，这种事情不会很忙吧。” “不会不会！”韦华连忙说道，“我知道叶夫人在这儿开一家小书店不是为了挣钱，但这不是都凑到一起去了么。您要是同意，叶夫人也没意见，我出资，挂在小小书店旗下。具体工作我派得力人手，绝对不会让叶夫人操心的。” “哦，那就好。”叶凡点了点头。 王大勇听叶凡说话像是听天书一样。 网络小说改变连续剧，然后出版社这面买版权，卖实体书，的确是实体书为数不多的出路之一。 最近有一部改编连续剧，成为现象级作品点燃市场的网络小说在实体书上走的特别好。 基本上出版社方面能有几千万的收入。 这笔钱对一个出版社来讲，是能不能活下去的关键所在。 对方肯定不是骗子，直接蹲公司门口，谁买电视剧的版权，就买哪本书的简体版权，这个想法真好！ 王大勇一下子被打动了。 “韦董，你这涉猎的挺广泛啊。”叶凡微微笑了一下，打趣说道。 “我这都是小生意，娱乐圈的块钱看着眼馋。本来准备投资省台的娱乐节目……” 说着，韦华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他凑近了一点，和叶凡很熟络的说道，“叶先生，不瞒您说，在那之前我还去普陀求了个签。” 叶凡笑了笑。 “签上说是大吉大利，是我的转折，以后大展宏图，鸿运当头。我那时候琢磨着肯定有搞头，所以就在那个综艺里投了一大笔钱。” 叶凡清楚韦华说的一大笔钱至少上亿。 这货也真敢，有几分胆量。 “没想到，菩萨指点的未来不是综艺而是叶先生您！” “……”王大勇怔怔的站在一边，傻乎乎听着韦华和叶凡之间的对话。 韦华想要套近乎的姿态昭然若揭，王大勇看的清清楚楚。 他很是不敢相信一身上下至少大几十万，甚至几百万都有的大老板怎么会对…… 不是王大勇狗眼看人低，而是社会就是这样，哪有大老板、家族里有头有脸的人穿叶凡这身的？ 而且他竟然还背了一个帆布书包！ 根本不可能！ 王大勇怔怔的看着颠倒过来的世界，他的三观也颠倒了。 最离谱的是韦华竟然说是菩萨指点，让他找到了叶凡……这特么的！ “正好叶夫人开了一间书店，我这面刚得到消息，马上想到咱书店。” 咱书店。 叶凡觉得韦华这人有点意思，循序渐进的套近乎，一个咱说的赤诚无比，行云流水。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也不用雪巧干什么，大不了以后找李少华帮着在神都找找看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这对叶凡来讲都不算是。 “王大勇！你特么不去跑业务，站在这里晒尸呢！”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传进来。 王大勇怔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自己路过书店一直到现在已经耽搁了将近十五分钟。 “老板……老板，对不起。”王大勇的腰马上弯成九十度。 “你特么不知道这个项目对公司有多大意义？还站在这里，你特么想不想干！不想干就滚蛋，老子我自己去跑！” “对不起钟老板，我这就去。” 一个矮胖的老板一边擦着汗，一边站在门口破口大骂王大勇。 韦华正和叶凡套着近乎，见叶先生没有拒绝，韦华心中高兴，刚想再说点什么。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被人打扰，韦华心里怒气十足。 他回头冷冷看了一眼。 站在门口的矮胖子忽然看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下子怔住了。 韦……韦华？！ 怎么会是他！ 矮胖子疑惑中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回头看门口停着的那台车。刚刚心里有事，走的很急，他看见了那台车但是没仔细看。 省城的车牌照，号码很清楚的表明它的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真的是韦华，那个资本界的巨鳄，能和身价几百亿上千亿的大公司老板谈笑风生、一起合作赚钱的主。 我勒个去…… 钟老板深知在韦华面前自己根本不能算是老板，要是得罪了他，自己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没有。 尤其是钟老板在韦董的眼神里看到了不满与恶意。 一瞬间，他头上的汗水像是瀑布一样流淌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本来油腻的一张脸更加油腻。 第四百三十三章 楚雪巧的老公到底什么来头 “大勇，你去忙。”楚雪巧连忙解围，“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工作时间了。” 韦华瞬间理顺了王大勇和叶夫人之间的关系，他扫了一眼钟老板，冲叶凡微微一笑，转身问道，“钟鑫？” “韦董，您还记得我。”钟老板肥墩墩的身子一下子折叠，整个人矮了一半，双手伸到头顶，递过来。 韦华看了一眼钟老板双手上泛起的油光，微微一笑，“这位是你的业务员？” “啊？”钟老板怔了一下，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韦华说的是王大勇。 “是是是，您认识他？” “叶夫人的同学，我也是刚遇到。”韦华笑了笑，“正好我的公司要做点有关于传媒、出版的业务，人手紧缺，钟老板有没有兴趣啊。” 钟鑫一下子傻了眼。 这是韦华韦董事长要收购自己的公司？还是说他要当着自己的面挖人？ 王大勇虽然还算是能干，但绝对算不上公司的顶梁柱，不至于为了他得罪省里数一数二的大老板。 “您是……” “给我留个电话，我不忙的时候让助理打给你。”韦华风轻云淡的说道。 “是是是。”钟老板弯着腰，以极为别扭的姿势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韦华。 门外进来一个二十四五岁一身职业装的女助理，脸上挂着职业微笑，接过钟鑫递来的名片。 “等我电话吧。”韦华很平淡的说道。 钟老板忙不迭的说着是，也知道这是韦董的逐客令，他一步步往后退，一不小心屁股撞到门上，差点摔个跟头。 王大勇傻乎乎的站在原地，眼前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和自家老板说话像是使唤奴婢一样的大老板自己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看他的做派就知道肯定不简单。 很离谱的是他连钟老板的名片都不肯接，连一句话都没说，门外的小助理就进来把名片收好。 什么是大老板！这特么才是！！ 要是在商业场合见到这一幕，王大勇肯定会感慨生而为人，一定要努力奋斗，成为韦华这种人。 可是在书店里，气氛和感觉就完全变了。 上一秒钟这位俾倪天下的老板还像是小碎催一般和楚雪巧的老公说着话，话里话外带着讨好的劲儿。 下一秒钟，他就摇身一变…… 楚雪巧的老公到底是干什么的？！ 王大勇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跳不出去自己之前的预设。 一个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正在整理书籍，楚雪巧也是“败家”，在商业街开了一家面积不小的书店，门口罗雀，连个店员都雇不起，让老公充当店员。 这种夫妻店的模式早就应该破产了。 可是…… 可是…… 可是…… 王大勇傻乎乎的看着叶凡，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尊雕像。 “请问您贵姓？”韦华客客气气的和王大勇说道。 说着，韦华伸出手。 王大勇更是蒙圈，自家钟老板弯着腰，把双手伸到头顶都得不到的握手，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还在愣神，楚雪巧小声喊了他一句。 “大勇，韦董和你说话呢。” 王大勇这才如梦初醒，虽然整个人还想是在梦游，但他迷迷瞪瞪的伸出手。 韦华知道这人已经傻了，他见过类似的情况很多，所以也不惊讶，而是温和的说道，“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王。” “这是我的名片。”韦华温和说道，“以后常联系。” 他没有当着叶凡和楚雪巧的面太过于卖好，一是不知道王大勇和楚雪巧的关系到底有多亲疏，万一这是叶先生的情敌那就遭了。 做人留一线，韦华的尺度刚刚好。 王大勇傻乎乎的接过烫金名片，看上面的几个抬头，整个人更像是做梦，虽然梦里什么都没有。 把他送走，屋子里只有几个小板凳，是为了给客人坐着看书用的。韦华也不介意，和叶凡坐在小板凳上闲聊着。 具体的生意说的极少，韦华能看出来叶先生对挣钱没什么兴趣。 想来也是，随手就可以延寿十年，前段时间刚刚把军神沈从文家的孙女带回来的大牛肯定不会在意一点钱。 这对叶先生来讲只是数字，毫无意义。 看着楚雪巧和沈红妆说说笑笑，韦华也有些迷茫。军神家的孙女和叶夫人关系这么好，看样子对叶先生的评价还是要往上再提一提。 韦华也不敢太打扰，聊了十几分钟，今日份刷脸打卡结束，他便告辞离开。 “叶凡，我加进同学群了。”楚雪巧有些开心的扬了扬手机，和叶凡说道。 “哦？” 叶凡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楚雪巧的手机。 原本安静的校友群里炸开了锅，一条一条信息往上翻着。 当年的楚雪巧不是班花，因为她的气质太过于清冷，所以在男生的心里她就是雪上的那朵雪莲，只可远观。 不光是男生，连很多女生都是一样的想法。 只不过听王大勇的介绍，说楚雪巧现在开了一家书店，很多人便沉默了。 这样的美女，还是天河楚家的人，就没和其他家族联姻，或者是嫁到神都去么？ 还要开书店养活自己？ 关键是书店现在也不挣钱啊。 而这个消息让当年一直嫉妒楚雪巧，背地里说了无数坏话的女生兴奋起来。 她们叫嚷着给关小哲老师过生日的时候，楚雪巧一定要来，还要带着老公一起来。 让大家看看，能俘获冰山美女芳心的男人到底是哪位大侠。 看同学群里的聊天，叶凡淡淡笑了笑，“到时候我送你去。” “人家想要看你呢。” “我有什么好看的。”叶凡笑道，“估计是很多男生想要看看当年的大美女现在变了没有。” “明天晚上给班主任过生日，别让秦连成开车了，你开车送我过去。”楚雪巧说道，“这样的话呢，你不用喝酒。同学聚会，喝酒很麻烦的。” “你也不能喝酒。” “当然，我现在还是病人呢。”楚雪巧并不忌讳这一点，笑眯眯的说道。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天妒红颜 楚雪巧心思灵珑，见一些女同学从自己加入同学群后就嚷着要带家属去参加同学聚会，马上就从字里行间判断出来她们的意图。 不过对这些人的小心思，楚雪巧并不是很在意。 经历了那么多，楚雪巧已经超然于物外，更加冰清玉洁。 聚会的地点顶在周氏集团属下的五星级酒店餐厅，选择这里也是偶然中的必然。 这里是天河市最新的五星级酒店，甚至有人说这儿几乎可以说是六星级酒店。餐厅服务好，比较肃静，而且有大桌，适合聚会。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 叶凡知道楚雪巧的高中同学选择的聚会地点后，觉得有些奇怪。按说高中同学不像是大学同学，高低参差不齐，选择这么高档的酒店餐厅聚会，是不是有些过了？ 但他也没说什么，和自己没关系，叶凡懒得走脑子。 提前和李焉知、郑大年打了一个招呼，晚上五点，叶凡开车去周氏大酒店。 下车，叶凡把钥匙扔给郑大年，和楚雪巧牵手走进大酒店。 “焉知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总？”楚雪巧四周打量了一下。 “不光是这家酒店，周氏地产在天河的所有项目都是李焉知负责。” “看不出来，年纪轻轻在职场上倒是挺厉害的。”楚雪巧有些遗憾的说道。 叶凡知道楚雪巧一直想在职场上大展拳脚，但毕业后一连串的变故打破了她对人生的构想。 不过也没什么遗憾的，叶凡的手微微一紧，无声的安慰楚雪巧。 一只手拍了楚雪巧的肩膀一下，“雪巧！” 楚雪巧回头，看见两男一女站在自己身后，女人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 “乔丽艳，你好呀，好久不见。”楚雪巧笑吟吟的打招呼。 “雪巧，你……是新买的高跟鞋穿着不舒服么？”乔丽艳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不屑，直接问道。 身边一个男生用手肘碰了碰乔丽艳，但乔丽艳假装没感觉到，“雪巧啊，看你这身衣服挺新的，是不是为了同学聚会刚买的？其他的衣服还行，要说高跟鞋不穿一段时间可是挺遭罪。” 叶凡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名叫做乔丽艳的女生说话夹枪带棒，叶凡有些不高兴。 楚雪巧感觉到叶凡的情绪，手微微紧了一下，笑着说道，“丽艳，我前一段时间受了外伤，现在还在恢复中。” 两名男同学都怔了一下，他们自然也看到楚雪巧走路有些古怪，仿佛刚刚学会走的孩子一样，还不太熟练。 这么一解释，他们恍然大悟。 “雪巧，你出车祸了？真是万幸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名男同学连忙说道。 “就走路有点不对劲，其他没留下后遗症。”楚雪巧笑了笑。 乔丽艳怔了下，后面的话也没办法说出口。 这些年同学之间偶尔会小范围的聚一下，但无论什么饭局，从不曾露面的楚雪巧多多少少都会有人提起。 这就让其他女生，尤其是乔丽艳很不高兴。 但看见楚雪巧过的不好，乔丽艳心里舒服了很多。 楚雪巧出了车祸，虽然留了一条命，也没有破相，但看她走路的姿势就知道车祸肯定伤筋动骨，以至于她走路像是三四岁的孩子。 天妒红颜，让你美！乔丽艳心里想到。 她的目光随即落在叶凡身上。 一身朴素的衣服，衣领、袖口洗的发白，身上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要说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人，乔丽艳还信。 看样子楚雪巧的家境也不行了，最近听说楚家倒了大霉，家产一处接着一处的变卖，但乔丽艳地位比较低，具体的细节却根本不知道。 她不屑的笑了笑，看样子传闻是真的。看见楚雪巧过的不好，她就放心了。 “好久不见，原来你受伤了，怪不得。幸亏大勇联系上你，要不然我们都以为你这个老同学失踪了呢。”另一个男同学笑着说道。 刚刚他在后面看楚雪巧左右打量周氏酒店，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楚雪巧平时根本来不了这种高档酒店，侧面印证了曾经的女神家境衰败。 男同学倒也没什么，只是看曾经的女神过的特别不好，心里有些许快慰。 要是楚雪巧挎着一个大富豪，说整个酒店都是她家的，他们的心里会更不舒服。 如今，舒服多了。 “这位帅哥是你老公么，雪巧？看着挺精神，不错。” “我姓程，是雪巧的同学，先生你贵姓啊。”一个男同学伸出手。 “叶，叶凡。”叶凡淡淡说道。 “帅哥配美女，多正常。而且这位帅哥穿着得体，真是人靠衣衫。”乔丽艳故意讥讽道，“叶老板，你坐什么生意啊。” “我是医生。”叶凡淡淡说道。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医生，虽然说不会特别有钱，但在医院工作的话还是很受人尊敬的。 毕竟是个人就会生病，认识一名在大型医院上班的医生，看病都方便很多。 一个男同学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凡，疑惑的问道，“叶医生，你在哪家医院上班？中心医院么？” “我在家开诊所。” “哈哈哈。”乔丽艳顿时哈哈大笑，原来是个江湖游医，有没有医师证都不好说。这么年轻，大半是没有医师证的，往自己脸上贴金才说是医生。 “叶医生，你看你说的。”乔丽艳一脸讥笑的看着叶凡，“我听大勇说你们两口子开了一家书店，是不是在书上学的？有时间实习么？” “还行，我的医术挺好。”叶凡淡淡说道。 三个人怔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夸自己！ 他还要脸么！ 就算是全国知名专家也会谦虚的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医生，全国比自己医术高明的人有的是。但叶凡竟然说自己医术挺好！ 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 “真好，那以后有事儿还得麻烦您呢。”乔丽艳回了一句，尤其是那个“您”字，她加重了语气，讥讽的效果拉满。 正说着，王大勇走进来。 “雪巧，叶先生，你们已经来了，我还说要在外面等你们呢。” 第四百三十五章 同学聚会 乔丽艳听王大勇称呼叶凡为叶先生，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 她认为王大勇是上赶着巴结楚雪巧，色迷心窍。 “大勇，你这可不对。”乔丽艳继续刻薄的说道，“咱们可都是老同学，你见面就和雪巧说话，把我们扔到一边，有你这样的么？是不是上学的时候给雪巧写的情书还有几份没送出去？” 王大勇的脸顿时红的像是猴子屁股。 往事重提，的确有些尴尬，但对于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许多年的王大勇来讲并不算什么。 要是平时，他还会上来说两句半荤半素的段子调侃一下。 可是昨天去了楚雪巧的书店，遇到了那位韦董，回去之后王大勇询问了很多业内人士，知道韦董的江湖地位后一夜未眠。 不光是这样，连他们钟老板都单独把王大勇叫到办公室，极少见的以和蔼可亲的语气和王大勇推心置腹的说了很久。 王大勇清楚，这一切都源于楚雪巧的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其实却深不可测的老公。 连韦董那种神仙一般的人物都对叶凡叶先生礼敬有加，自己算个屁。 所以乔丽艳半真半假的一说到从前，王大勇的衣服直接被汗打湿。 王大勇一边偷偷瞅着叶凡，生怕他多想，同时对乔丽艳说道：“别乱说话，回头让叶先生误会了。” “叶先生？”乔丽艳鄙夷的重复了一句。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能让周围的人听清楚。 一名男同学连忙打圆场，笑呵呵的说道，“大勇，你这算不算是做贼心虚啊。话说当年雪巧可是全校的焦点，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叶……叶先生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抱得美人归，真是让人羡慕。” 叶凡无奈苦笑，楚雪巧的同学们层次可真心不高，说话的分寸把握的特别差。 男同学的话听起来是说和，其实冒犯的很。 不过叶凡没想着做什么。 “大勇，你是出版口的，有时间有机会帮帮雪巧。开书店这种事儿，怎么可能挣钱。”另一人说道。 王大勇怔了一下，随即苦笑。 自己去帮楚雪巧？这不是开玩笑么。 虽然时间只过了一天，自家公司和韦董的公司联系没联系王大勇都不知道，但是他确定的是有可能自家钟老板会把公司卖给韦董。 到时候自己都是楚雪巧手下的职员，还谈什么帮楚雪巧。 可是王大勇又不能把话说明，毕竟韦董和自家钟老板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属不属于商业机密王大勇不懂，但是他知道自己最好少说话。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受牵累的可是自己。 王大勇脑筋急转，连忙说道，“你们真是越说越远。雪巧过的不错，可用不上我帮忙。赶紧去宴会厅吧，关老师好像已经到了，咱们站在下面聊，别冷落了关老师。” 乔丽艳和其他两名男同学同时笑了出来。 他们认为王大勇属于贼心不死，要不然为什么看楚雪巧老公的眼神那么闪烁，甚至带着畏惧。 这是想挖墙角的节奏，只是不知道王大勇有没有那个贼胆。 几人没有再去调侃王大勇，就算他们再怎么看不起叶凡，再怎么对楚雪巧羡慕嫉妒恨，多少也得顾着点同学情谊。 否则把事情做的太难看，就没意思了。 正好王大勇给了一个台阶，大家嘻嘻哈哈的奔着宴会厅走去。 下了电梯，乔丽艳直接大咧咧的走出去，根本没有让楚雪巧和叶凡，一点客气的表示都没有。 王大勇很尴尬的小声说道，“叶先生，同学之间平时喜欢开玩笑，您别介意。” “没事，都是同学，开点小玩笑怎么会介意。”叶凡淡淡一笑，见其他人都没带爱人来，他问道，“王大勇，为什么其他人都没带家里人。” 王大勇顿时尴尬起来。 他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大家都好久没见雪巧了么，您也知道，当年在学校里雪巧可是风云人物，现在我们高中还有雪巧的传说。” 叶凡无奈的笑了笑。 “大家都想知道雪巧过的怎么样，说带家属来，主要是想看看您。” “好吧。”叶凡耸了耸肩膀。 王大勇看了一眼叶凡，见他没生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叶先生看起来挺和蔼的，但王大勇知道极有可能是叶先生的层次太高，根本不屑于和自己、以及其他同学计较。 来到最大的包厢里，已经有二十多人到了。 当年一个班五十左右的学生，能来一半以上，也算是他们有心。 绝大多数人围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面前，说着什么。 老人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同学们想逗他开心点，但不管说什么都没用，老人依旧面沉如水。 还有其他人围不上去，三五成群的各自聊着。 见楚雪巧进来，那些人抬头，不管男同学还是女同学，眼睛都是一亮。 楚雪巧当年在学校是风云人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王大勇没说假话，一直到现在楚雪巧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都极为深刻，无法磨灭。 “楚雪巧！”一名男生马上站起来，兴奋的大声说道，“你没变样子，还是那么好看。” 这话说的太直接，有些失态，同学们纷纷讥笑。 “是哦，从前雪巧就没有一丝烟火气，现在竟然比从前还要好看，像是仙女儿。” “雪巧，你怎么保养的，怎么就不见老呢。” 同学们纷纷说道。 关小哲看了一眼楚雪巧，最后目光落在叶凡的身上。他没说话，但是目光里流露出来诧异的神情。 乔丽艳听大家夸楚雪巧，心里特别不舒服，指着叶凡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楚雪巧的老公，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叶凡自我介绍过，乔丽艳是个草包，光顾着嫉妒、讥讽楚雪巧，把叶凡的名字早就忘到了脑后。 她只是不想听同学夸奖楚雪巧而已。 果然，其他的人目光落在叶凡的身上。 大包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露出诧异的神情。 第四百三十六章 巧妻常伴拙夫眠 高中同学毕业之后很多人有几年没见，过得好的有，过得不好的也有。 时间默默的改变着一切，改变着曾经的青葱少年们。 作为当时焦点人物之一的楚雪巧嫁人了，在大家的想象中肯定是嫁入豪门。 毕竟楚家也是豪门之一，虽然规模比较小，但也不是普通人能仰望的。 甚至楚雪巧带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大家也不奇怪。 可是包间里的同学没人会想到楚雪巧的老公那么年轻，那么……寒酸。 一身朴素到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衣服，还背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帆布书包。 这真的就是女神的选择？ 同学们怔怔的看着叶凡，又看了一眼楚雪巧。 在曾经的女神脸上，大家只能看到幸福的笑容，没看见一丝的尴尬、难堪。 看来楚雪巧并没有嫁给富豪，而是嫁了一个普通的、平平无奇的男人。 都说巧妻常伴拙夫眠，老话儿说的还是对。 看着楚雪巧和叶凡站在门口，所有人心里浮现出来这么一句话。 所谓的同学会，并不单纯是同学之间的聚会，尤其是参加人数越多的同学聚会，就越是如此。 聚会早已经有些变质，不再是感慨当年同学友谊的场所，反而成了各种攀比和炫耀的场所。 敢来参加同学会的，要么心态非常好，不怕被人笑话；要么就是混的还不错，觉得自己有炫耀的资本。 再有就是想看看同学都在干什么，好有一些资源。 不过找资源的还是以大学同学聚会为主，毕竟高中太过遥远，同学的境遇参差不齐。 像今天这个同学会，给关老师过生日的想法只是其一，更多的想法是炫耀一下自己这些年的成就。 尤其是老同学，从前什么样，现在什么样，更有炫耀的价值。 虽然很无聊，但富贵之后要是没有炫耀的程序，如同锦衣夜行，索然无趣。 “我叫叶凡，是雪巧的老公。”叶凡牵着楚雪巧的手，面带微笑做了自我介绍。 “是个医生，在家给人看病。”乔丽艳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本来大家都对叶凡的坦然自若有些好感，而是加上乔丽艳的那句话，一切都变了味道。 医生是极其需要平台的一份职业。 在家，当医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乔丽艳把这两个关键词咬的极重，摆明了告诉所有人楚雪巧的老公有多不靠谱。 这种话摆明了是看不起叶凡，直接挑衅楚雪巧。 但叶凡和楚雪巧并不在意，只是一个普通人，和她计较什么。 楚雪巧不理其他人，而是径直走到坐在主位的关老师面前，“关老师，您好。” “雪巧啊，你走路怎么了？”关小哲见楚雪巧走路生硬，有些奇怪的问道。 关小哲已经退休，虽然还不到七十岁，但可能因为当高中班主任比较操心，头发都已经白了，仿佛落了一层雪。 上大学的时候楚雪巧还回母校看过一次老师，那时候关小哲没现在这么老。 她心生感慨，叹了口气。 时间荏苒，大家都变了。 “关老师，我之前出了点事，做完手术正在恢复。”楚雪巧含糊说道。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关小哲的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来，“雪巧，坐。” “你上大学放假的时候还回来看过我一次，我记得。”关小哲又说道。 “关老师，您身体还好吧。” 说到身体，关小哲怔了一下，眼睛有点直。 身后有人拉了拉楚雪巧，小声说道，“关老师的爱人生病住院，准备做手术。” 楚雪巧微微一怔，随即看向叶凡。 叶凡笑了笑。 “你这人真是，我们刚把关老师哄高兴点，又说到生病。”一个女生在旁边埋怨道。 楚雪巧有些自责，“对不起啊关老师，我不知道。” “没事，谁还没个生老病死呢。”关小哲叹了口气，“看你们都长大了，我们也就该走喽。雪巧啊，我听说你开了一家书店？” “是。” “做生意我不懂，但前几天我去买书，咱们市的新华书店可都破败喽，就像是我们这些老骨头。” 说着，关小哲有些伤心。 “你说你也是，做点什么生意不好，怎么和文艺女青年一样还琢磨着书店呢。”关小哲带着一点责备的问道。 几个女同学听关老师这么说，都相视一笑。 都多大岁数了，还像是文艺女青年一样，这也是她们想说的话。 开书屋那是赔钱的买卖，脑子里都是什么，怎么想的。 楚雪巧当年人长得好看，又是天河楚家的人，学习成绩也好，简直无可挑剔，老天青睐她青睐到让其他人妒忌的程度。 但现在看，也就那么回事。 天河楚家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她这种绣花枕头只知道败家。几个看楚雪巧不顺眼的女同学都在偷笑，心生鄙夷。 要是换自己，不说重振楚家，至少也不能开个赔钱的书店不是。 “当年文理分班，我就知道你文艺，可是你数理化成绩太好了，劝了你好几天想让你考清华姚班。唉……”关小哲说着从前的事情，有些遗憾，最后长叹了口气。 再怎么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往事不堪回首。 这次同学们有心给自己过生日，关小哲也知道不能抓住楚雪巧一顿埋怨。 但他毕竟心中遗憾。 “我一直觉得你应该和殷亮一样考清华姚班，当年咱们班分明能有……” 关小哲忍不住唠叨着。 叶凡并不觉得关小哲讨厌，就像是医生一样，关小哲作为班主任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努力。 以至于这么多年下来，他对当年楚雪巧学了文科还是很遗憾。 “殷亮，关老师说你呢。”乔丽艳见关小哲开始略带训斥的说楚雪巧，马上招呼殷亮。 “大才子，赶紧来。” 殷亮瘦瘦高高，带着眼镜，很斯文的走过来。 “清华姚班的大才子，对了，你们为什么叫姚班？我光听这么说来着。” “什么才子不才子的，姚班里才子多了，我去那面才见到真正的学霸。”殷亮微笑，很和蔼的说道。 第四百三十七章 楚雪巧，可惜了 叶凡很感兴趣的打量了殷亮一眼。 有这么一句话——半国英才聚清华，清华英才在姚班。 姚班是世界著名计算机科学家姚期智院士于2005年创办，致力于培养世界一等一人才的计算机科学实验班。 每个省的前三甲都未必能被姚班录取，可见难度之高。 这个叫殷亮的同学的确很厉害，竟然是姚班大佬。 当年两人成绩差不多，但一个选择了文科，毕业后颠沛流离；另一个考上了清华姚班，现在估计风生水起。 “关老师，殷亮这次回来说是公司委派，成了咱们天河分公司的大经理呢。”乔丽艳继续说道。 “不错，公司派你回来干什么？”关小哲很满意的问道。 “组建研究所。”殷亮笑了笑，“不是什么经理，就是负责一些专利项目的研发工作。” “那不是比经理还厉害？现在的经理都烂大街了，负责专利项目的研发，这才是真的牛人！”另一个女同学满眼放光的说道。 “雪巧，我们一直以为你们俩会在一起呢，没想到最后却分道扬镳。不过殷亮现在成了大厂研究主管，年薪百万。雪巧啊，你有没有觉得惋惜呀？” 乔丽艳一副开玩笑的语气道。 这个话题太过于尖锐，很多同学都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楚雪巧。 楚雪巧瞥了一眼乔丽艳，当年上学的时候也没觉得她这么尖酸刻薄，怎么这几年的变化这么大呢。 王大勇站在后面浑身冒汗，乔丽艳这是作死呢。 他一想到昨天自家老板对韦董，以及韦董对楚雪巧老公叶先生的态度，就想伸手把乔丽艳的嘴给堵上。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不说，嫌弃自己的日子过的太安静么。 殷亮觉得气氛不对，他也不喜欢乔丽艳把自己推出来打击楚雪巧。 “别这么说，人各有志。每天在书店里纸墨书香，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惜了，还是雪巧活的通透。” 王大勇长出了一口气。 楚雪巧笑眯眯的看着殷亮，“殷亮，好久不见啊，你现在都成了技术主管，厉害！” “哪里。”殷亮笑着和楚雪巧握了握手，随后走到叶凡面前，“这位是你老公？你好，我叫殷亮。” “叶凡。”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真的是医生？怎么不找家医院呢？是太体贴，在家照顾雪巧耽误了上班吧。” “呵呵。” 殷亮倒也客气，叶凡对他并不反感。而且身为姚班大佬，情商也不低，这人有点意思。 殷亮笑着说道，“我之前在鹏城，和香江联系的比较多，这次也是因为周氏地产投资，准备进军电子行业，正好赶上天河还是我老家，顺便就回来了。” “叶先生，坐吧。”殷亮很有礼貌的说道，“关老师，人到的差不多了，您点菜，我让经理走菜。” “殷亮，这面的经理你熟悉？” “后厨的厨师我见过几次，香江粤明楼的大厨，手艺相当不错。”殷亮笑着说道。 众人落座，王大勇前后帮着张罗，他只有动起来才会没有那种心悸的感觉。 此时王大勇已经有些后悔来参加同学聚会了。 太特么的吓人了，从前上学时候乔丽艳挺文静的，这是怎么了？更年期么，就算是更年期，应该不会这么早才是。 王大勇主要担心牵累到自己。 他特意拉着乔丽艳坐的远远的，乔丽艳还恶狠狠的瞪了王大勇两眼。王大勇心里委屈，不过他还是硬把这货带走，避免她闯更大的祸。 很快，服务员开始上菜。 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喝饮料，最开始倒也没人逼酒，大家面前的酒杯都倒满。 王大勇作为组织者，他站起来，“第一杯酒，我们先敬关老师，感谢他当年的辛勤教育！祝关老师和师娘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大家刚要坐下，乔丽艳端着杯子忽然说道，“我觉得第二杯酒得敬殷亮一杯，要不是他认识这面的经理，我们哪有机会来五星级酒店聚餐。” “不用谢我。”殷亮微笑说道，“我就是刚好认识这面的经理，从前在香江的时候关系还不错。所以托他的关系，可以打个折，省点钱。毕竟聚会的钱都是大家凑份子，能省则省。” 楚雪巧小声问道，“叶凡，是焉知么？” 叶凡摇了摇头，“不知道。” “殷亮不光智商高，情商也高，挣得多、地位高，还不傲气不像社会上的有些人，刚有一点成就尾巴就翘上了天。”乔丽艳继续说道。 楚雪巧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叶凡小声问道。 “我估计是乔丽艳看上殷亮了，但大庭广众的，有点心急。” 叶凡也笑了笑，这时候乔丽艳继续说道，“殷亮，你还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这个福气。” 说着，她的手往上一撩，动了动自己的头发。 坐在叶凡身边的一个男同学噗嗤一下笑出来，随即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泡面要三分钟，泡她只要一句话。”另一位男同学压低了声音说道。 “可是泡她的话要吃三年泡面。” “哈哈哈。” 叶凡无奈苦笑。 这两个男同学说话也是有点尖酸刻薄，但似乎的确是这样。 乔丽艳这话说的让很多人不爽，你拍殷亮马屁损我们干什么玩意呢。什么叫哪家姑娘有这个福气，还不是你一早想要倒追殷亮。 看不惯是看不惯，但没人在这个时候点破。 都是同学，你好我好大家好，何必那么较真。 再说乔丽艳在夸殷亮，虽然夸的肉麻。 殷亮的身份摆在那，作为全场社会地位最高的人，唯一一个年收入达到七位数的同学，清华姚班大佬，谁愿意没什么事扰他的兴致？ 再说了，这顿饭能在五星级酒店吃，还是靠殷亮的关系。 以后殷亮在天河成立研究所，大家还能相互照应一下。 乔丽艳说完，关老师叹了口气，对坐在不远处的楚雪巧说道，“其实你是真可惜，那么聪明，我带过13界学生，上千人里你是数一数二的聪明。可惜……” 第四百三十八章 谁点的澳洲龙虾 吃了一会，席间的气氛渐渐愉快起来。 几杯酒下肚，大家开始说起来从前的往事，唏嘘着岁月。 班主任关小哲看着同学们都长大，也有些感叹。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门推开，一个女服务员先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厨师。 “各位先生、女士，晚上好。”女服务员优雅的说道，“今天的龙虾……” 她正说着，后面的厨师揭开银白色的盖子，下面一只几近一米的龙虾出现在大家眼前。 殷亮怔了一下，马上侧头问道，“关老师，您点龙虾了？” “没有。”关小哲摇了摇头。 开玩笑，这么贵的东西谁会点！ 关小哲又不是那种占便宜没够的人，绝对不会在同学凑份子给自己过生日的时候特意点一只大龙虾……看着还生猛活着的大龙虾，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即便是经常吃龙虾刺身的殷亮也很吃惊，一米多的大龙虾，还不得两三万？ 到底是谁点的？ 殷亮有些不高兴了，他皱着眉扫了一眼周围的同学，“谁点的龙虾？” 倒不是差这点钱，殷亮很清楚点龙虾的人既然敢点，那么到凑钱的时候他就敢退群。 不是差这点钱，而是被人当冤大头吃一顿，会让殷亮怀疑自己的智商。 “先生。”女服务员连忙躬身，“不好意思，我没说清楚，这只龙虾是我们经理赠送的。” “……” 所有人惊讶。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一米多的澳洲龙虾到底值多少钱，大家心里多少都知道一些。 五星酒店的经理竟然直接送龙虾？！ 我勒个去，殷亮威武！ 众人把目光投向殷亮，带着几分崇拜。 即便是之前有几个对殷亮不服不忿的人也都服了。 你看看人家殷亮，来吃顿饭，五星级酒店的经理直接送几万块钱的龙虾！ 一般赠菜以果盘、凉菜为主，谁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手笔。 别说是普通的同学，连殷亮都傻了眼。 自己和这面的韩经理的关系有那么好么？赠菜在情理之中，可是直接赠龙虾…… 殷亮忽然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烧掉了，要么就是这里面有一个大阴谋。 “这是刚刚从澳洲空运过来的龙虾，先生女士们，请问准备怎么吃？”服务员礼貌的询问道。 “两吃。”殷亮习惯性的说道。 “好的。”服务员鞠了一个躬，马上和厨师离开。 “殷亮，牛逼啊！”王大勇惊讶的竖起拇指称赞。 话语粗俗，但是不用这么粗俗的语言王大勇觉得很难表达出来自己的钦佩。 有没有排面，不是吹牛逼吹出来的，而要看实际行动。 看看人家殷亮，五星级酒店都上赶着巴结。这时候大家回忆起来之前乔丽艳的话，似乎也没那么刺耳了。 这特么说的都是真的。 关小哲虽然心事重重，但还是笑了。 学生有出息，还有比这个更让老师欣慰的事情么？殷亮越是厉害，关小哲就越是高兴。 “殷亮，我就说你太谦虚。”乔丽艳兴奋的脸蛋红扑扑的，好像周氏酒店的经理是给她赠菜一样。 “呃……”殷亮结语。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龙虾！”乔丽艳难掩兴奋，“平时偶尔吃波士顿龙虾，根本没法比么。还是老同学你有排面，厉害厉害！” “殷亮，牛逼，一会咱俩得单独喝一杯。你小子这是成神了，以后我要是挨饿，别忘了拉兄弟一把。”一个男同学哈哈大笑，半真半假的说道。 殷亮心里疑惑。 自己的面子有多少，他心里清楚。 能打个折，就已经是极限了，至于赠菜送个果盘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送龙虾？！ 正在疑惑中，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回进来了一个熟人，是殷亮认识的韩经理。 他客客气气的走进来，先鞠躬致敬，随后冲着殷亮笑了笑。 人太多，殷亮一肚子的话没法问出口，只能等一下问问韩经理到底是怎么回事。 “各位先生、女士，欢迎来本店。为了表达我们的敬意，12个小时前我们就开始准备配餐，刚刚有……” “龙虾么？说过了。”殷亮怔了一下。 “殷先生，不是不是。”韩经理笑着解释，“是从法国空运来的松露。时间刚刚好，刚采集下来的，过了12个小时味道就变了。” “……” 这殷亮彻底傻了眼。 松露，法国松露，还是12个小时味道就变的松露。 这种美食保存口感的时间越短，品质就越好。虽然并不能说是顶级的，因为最好的松露只有2个小时的保质期。 可是万里迢迢把松露从法国送到天河，保质期12个小时，已经是极限。 这回殷亮坐不住了，他要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小哲皱了一下眉，“殷亮啊，这个就太奢侈了吧。我知道你们给我过生日是一片好心，但从法国临时空运松露来……不至于，不至于。” 其他同学也被这么大的排面震撼。 平时大家吃饭花千八百的就已经是极限，刚刚的龙虾已经突破极限，但还在想象的范围之内。 从法国空运松露，还要赶时间，这特么……天河秦家都没这么大的排场吧。 “祝各位用餐愉快。”韩经理脸上挂着职业微笑，躬身说道，“关老师，我们特意找了神都的拉面师傅来做长寿面。祝您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 关小哲无语，殷亮也无语，其他同学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阿里。 从神都单独请了拉面师傅来做一碗长寿面，这种事情他们想都不敢想。 什么跟什么啊，就为了一碗长寿面？！ 殷亮疑惑的站起来，走到韩经理身边静静的等着。 韩经理往出走的时候，殷亮低声问道，“韩经理，您这是……” “殷先生，不是我的意思。”韩经理回答道，“是我们上面的大经理交代下来的。” “哪位？” “从前是周氏地产香江地区的经理，深得周先生赏识的李焉知李经理。” 殷亮怔住了。 李焉知，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周氏地产的一员干将，虽然年纪不大，但深得周锦程的赏识，自己可不认识李焉知。 第四百三十九章 你运气真好 “李经理为什么送了这么多菜？”殷亮疑惑的问道。 “咦？你不知道？”韩经理诧异的问道。 “……”殷亮愣住了。 知道？自己知道什么？有什么事情是自己需要知道的？ “叶先生昨天打电话，说是今天要有个庆生宴，所以李经理特殊安排的。” 殷亮终于明白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因为别人的面子，所以周氏酒店才会这么隆重。 不是有人害自己。 找到原因后，应该轻松下来，但殷亮的心里却格外不舒服。 他见身后的同学们都看着自己和韩经理，马上拍着韩经理的肩膀往出走。 “韩经理，叶先生，是桌子上坐的那位么？”殷亮疑惑的问道。 “……” 出了门，韩经理听殷亮这么问，一下子怔住了。 “韩经理？” “呃……你和叶先生坐在一起吃饭，不知道他？”韩经理一脑门子露水。 “他是我高中同学的老公。”殷亮实话实说。 但他心里相当不舒服，腹诽了一句——他是谁，我凭什么要认识他。 “你运气真好。”韩经理由衷的感慨。 殷亮诧异，这和运气有个毛线关系？怎么就自己运气好了呢。 “你之前在天南，香江的事情你多少有耳闻吧。” 殷亮点头。 “前几个月，赵家的那个私生子被吊在路灯上被赵家老爷子用皮带抽，你知道这事儿么。” “知道。”殷亮马上说道，“当时我在中环参加个会以，开会开到一半的时候，会以中止，大家都去看热闹。我听说赵家老爷子最疼这个私生子，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在机场开车吓了叶先生一跳。” “……”殷亮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我勒个大槽的，就因为开车冲撞了叶凡，赵家的那个私生子就被吊在中环的路灯上？ 而且赵家老爷子那可是香江的首富，他非但不救自己儿子，反而让手下用皮带抽。 真特么的霸道啊！ 可是…… 殷亮回忆叶凡的外貌，很温和、很干净，一点江湖霸气都没有。 要不是韩经理说，殷亮想一辈子都不会猜到那天中环轰动、香江轰动的大事件，竟然是楚雪巧的老公做的。 可……这可能么？ “赵家的那个私生子现在你知道去哪了么？”韩经理见殷亮怔怔的不说话，便继续压低了声音说道。 “啊？去哪了？” “巴西。”韩经理说道，“赵家老爷子把他的腿打折，然后送去巴西。要不是他保证那个私生子一辈子不会出现在叶先生面前，怕是现在人早就没了。” “我……”殷亮诧异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呀，平时我还觉得你办事稳重，智商高情商也高，怎么叶先生这种大人物你都不知道。” 殷亮泪流满面。 自己一个小人物，实在是没有途径知道楚雪巧他老公是做什么的。 能把香江首富赵家的那位私生子逼走的人，地位肯定不弱于神都四大家。 “叶……先生，他是干嘛的？” “医生啊。” 听到韩经理的话之后，殷亮不光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连下巴都差点没砸到脚面上。 叶凡亲口说自己是医生，殷亮还以为是打肿脸充胖子。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真的是一名医生！ “我们周老板，你知道吧。” 殷亮茫然的点了点头。 自己经常往来于鹏城和香江，怎么可能不知道周锦程周老板。 刚一过脑子，殷亮发现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儿。 只不过这件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殷亮一直都没往那面想。 “韩哥，你说……你说……你说……”殷亮的声音颤抖，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对，周老板的癌症晚期就是叶先生给治好的。”韩经理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以为天河有什么好的，周老板在这里砸了几十亿进去，还不是为了伺候好叶先生么。” 殷亮觉得天旋地转，世界在他的眼睛里似乎变了一副面孔。 周锦程的癌症晚期痊愈，殷亮一直以为是一个谣传，要不然就是去美国的哪家实验室用了还没经过fda批准的新药，这才好的。 本身这件事情就和殷亮很远，加上口口相传，他认为是谣言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韩经理这么一说，再加上从前的“传说”，殷亮愕然。 一切都完美契合，假如事实只有一个的话，那么楚雪巧的老公竟然是能治疗癌症的“神人”！ 这怎么可能！ “你赶紧回去，平时看你挺精挺灵的，怎么这么大的事情反而糊涂了呢。”韩经理嘱咐道，“你近水楼台先得月，真是羡慕死我了。” “羡慕？”殷亮怔怔的问道。 “当然，我来天河小半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叶先生。”韩经理叹了口气说道，“叶先生平时很少露面，我遇不到啊。” “……” “以后老弟你一定要帮我个忙，有时间约叶先生来我这儿吃饭。钱不钱的不说，提前一天告诉我，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是满汉全席，什么是法国大餐！” “韩哥，不至于吧。”殷亮心里还有点不服气。 叶凡的身影在他眼前晃悠着。 就那个衣着朴素、还背着个不合时宜的帆布书包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让韩经理这么……巴结。 “不至于？能治疗癌症晚期，你说牛不牛？”韩经理叹了口气，“我到不指望能……算了，不说这个。别说是我，我们李焉知李经理怎么样，跟小丫鬟一样，前几天刚陪着叶先生去了一趟伦敦。” 殷亮接受的信息太多，哪怕他的智商在160以上，大脑在这一瞬间都已经进入超频状态，不堪重负。 “不聊了，我得赶紧去准备黑松露。时间过了味道就变了，也不知道这种12小时的黑松露叶先生到底喜欢不喜欢。” 看着韩经理屁颠屁颠去准备松露，殷亮觉得天旋地转，他扶着墙，勉强没有摔倒。 叶凡，他竟然这么厉害？ “殷亮，你怎么了？”乔丽艳见殷亮很久没回来，便出来找他，见殷亮脸色发白，扶着墙，便关切的问道。 第四百四十章 我听说你会治疗癌症？ “我没事。”殷亮艰难的说道。 “真的没喝多？我看你抿了两口才……”乔丽艳一脸关心。 可是她不知道她说出来的话听在殷亮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只苍蝇在嗡嗡嗡的叫一样。 殷亮现在还在回忆韩经理说的话。 信息量太大，智商160+的脑子也会宕机。 赵家的私生子被吊在路灯上抽，随后被打断双腿撵去巴西，一辈子不能回来。 周锦程的癌症晚期是他治好的。 殷亮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冰山一角，可仅仅是这冰山一角他就无法接受。 “我扶你回去。”乔丽艳见殷亮扶着墙，脸色惨白，便凑近说道。 可是她刚一伸手，殷亮就像是触电一样一挥手臂，把乔丽艳的手打开。 “……”乔丽艳怔了一下，她没想到殷亮竟然会这么讨厌自己。 殷亮也愣住了，他讪讪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没事。” 这时候解释再多也没用，乔丽艳忍了又忍，不敢撕破脸皮。殷亮关注的绝对不是乔丽艳的开心与悲伤，两人各怀心事的走回来。 “殷亮，怎么回事？”一名同学问道，“怎么又是龙虾又是松露的？” 几分钟前大家隐约听到殷亮和来捧场的韩经理之间的对话，但只听到一点点，加上先入为主的想法，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听错了。 殷亮苦笑，“没事没事，韩经理是来问候叶先生的。” 叶先生？ 叶先生！ 众人目光看向叶凡。 不能吧，楚家据说已经没落了，连楚雪巧这个楚家的人都没什么正经事的开了一间小书屋打发时间。叶凡？上门女婿，怎么可能让五星级酒店的经理上赶着来讨好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叶先生，您……”殷亮想问问具体情况，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 “呵。”叶凡淡淡的笑了笑，看向殷亮。 殷亮顿时大窘。 没听韩经理讲述之前，他觉得叶凡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门女婿，为了楚家的钱而已。但他运气不好，赶上楚家破败了。 可是现在，殷亮却觉得叶凡的目光重愈千钧。 不过姚班大佬的智商、反应速度绝对不是常人能比拟的，他马上说道，“叶先生，我听韩经理说您能治疗癌症？” “……” 屋子里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凝结成冰。 每个人都似乎被极度冰寒冻成雕塑，连思维都被冻住。 治疗癌症？怎么可能！ “要看具体情况。”叶凡淡淡说道。 师父林道士留下来的丹药只是劣质丹药，师父并不满意，但天劫已近，实在没有时间仔细研究，只能把这项研究留给叶凡。 叶凡回家后见家门破败，楚雪巧高位截瘫，也没时间研究。 具体的工作叶凡正准备动手开始做，要研究明白师父林道士的丹药需要很长时间。 不过除了三阴等等的癌症之外，叶凡都能用行针理气、外科手术的办法治疗，这没什么疑问。 殷亮见叶凡这么说，马上说道，“师母得了食管癌，现在没有转移。叶先生，您能不能出手帮忙治疗？” “食管癌么？”叶凡微微皱了一下眉。 原来班主任关小哲一直愁眉不展是因为他爱人得了食管癌。 的确挺闹心的。 “我听韩经理说香江的周老板癌症晚期就是您治愈的。” “可以试一试。”叶凡淡淡一笑。 “……” 满屋子的人都沉默无语。 尤其是殷亮，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叶凡，就像是看一个怪物。 可以试一试，殷亮知道叶凡的这个回答的潜台词。 难道韩经理说的都是真的？ 这不可能！ 科学文献与江湖谣言，该相信那个，殷亮清楚。 但韩经理说的肯定，叶凡表情淡然，这一切…… 就在殷亮和其他同学惊讶的时候，班主任关小哲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开什么玩笑。” “你能治疗癌症？有文献么？是通过重离子对撞还是通过手术？别告诉我吃什么中药、蒙药。” 关小哲是文化人，虽然很不希望妻子因为癌症去世，但还保持着理智。 他认为叶凡是那种“神医”，一副偏方走天下，骗人钱财。 “雪巧，那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位老公。”班主任关小哲鄙夷的说道。 “就是，他那么能怎么不上天啊！”乔丽艳紧跟着说道。 楚雪巧微微一笑，侧头想怎么解释。 可解释……太无力了，不管怎么说关老师都不会相信。 “我听人说只要能治疗癌症，世卫组织的门口就会见一个雕像，以供大家敬仰。叶凡，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乔丽艳继续鄙夷的说道。 刚刚被殷亮挥手拒绝搀扶，乔丽艳有些抓狂。 如今这些负面情绪全部倾注在叶凡的身上。 “叶先生……”王大勇也很诧异，他结结巴巴的问道，“是真的么？” “王大勇你是不是傻。”乔丽艳直接开地图炮，“治疗癌症？要是能治，早就特么拿诺奖了，还会坐在这里跟咱们吃饭？” “可……” “可什么可，我看这就是一个杀猪盘。找了五星级酒店的经理送这送那，其实上来的是不是真的龙虾、松露都不好说。” “然后骗关老师相信，最后家产都被骗走，人也没留住。” “你简直太卑鄙了！楚雪巧，你是不是和你老公是一伙的？” 一句句指责像是刀子一样插在众人心中，班主任关小哲看楚雪巧的目光带着遗憾、惋惜与痛心。 当年的才女怎么会沦为一个骗子呢。 “咚咚咚~~”叶凡轻轻敲了敲桌子，“我说什么都没用，这样吧，关老师您爱人住在哪家医院？” “市中心医院。”关小哲实话实说，他想看看叶凡到底玩什么鬼把戏。 “心胸外科？” “嗯。” 叶凡拿起手机，没有找通讯录，而是直接拨打了一个电话。 还有同伙，班主任关小哲一脸鄙夷的看着叶凡。 他很清楚现在的一些诈骗套路，这些人最是可恶，骗治病的钱，死了要下地狱的！ 可惜了楚雪巧。 “柳主任，我，叶凡。” 班主任关小哲怔了一下，柳主任，市中心医院心胸外科的主任的确姓柳。 第四百四十一章 诈骗团伙 “不用客气，我妻子的高中班主任的爱人生病，住在您的病区。” 说着，叶凡侧耳聆听，随即问道，“关老师，您爱人叫什么？” “嗤~~~”乔丽艳鄙夷的笑了，“装的倒是挺像。” 班主任关小哲皱着眉，脸色黝黑，一看就知道他很不高兴，特别不高兴。 “你是不是想叫市中心医院的主任过来啊。”乔丽艳鄙夷的问道。 同学们都是这么想的。 班主任关小哲明显不相信叶凡能治疗癌症，别说是关老师，他们扪心自问，谁会相信？ 就连王大勇都有些懵，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眼下叶凡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市中心医院心胸外科的柳主任叫过来，然后一切都很好解释。 但这也是唯一不可行的解决方案。 首先班主任关小哲认识柳主任，因为他爱人就在柳主任的病区住院。 其次，医生多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而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和人联手诈骗，这种事情一旦败露，叶凡能跑，柳主任可是跑不掉。 赌上一辈子的前程，就为了骗班主任关小哲的积蓄？ 这就是一个笑话。 “让柳主任来？这个时间，有些不好吧。”叶凡看了一眼乔丽艳，轻轻说道。 “哈哈哈，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乔丽艳像是喝醉了一样，言语尖酸刻薄，“叶凡，你特么就是个骗子！你信不信关老师一个电话打过去，马上揭穿你的骗局。” 叶凡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看向班主任关小哲，“关老师，您爱人叫什么？” 班主任关小哲强忍着心里的不高兴，“李艳艳。” “柳主任，患者叫李艳艳。相关资料麻烦你发我微信里。” “有云端，那是最好的。” “我在周氏酒店吃饭呢，我妻子同学聚会，我来跟着凑热闹。” “行，我看看资料再说。” 说完，叶凡挂断电话。 “装，你倒是装啊。”乔丽艳直接站起来，手指着叶凡，像是泼妇一样尖声说道，“关老师过生日，你却来骗人，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王大勇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算是这些同学里面了解叶凡比较多的人。韦董，身家几十亿、上百亿的大老板，总不至于和叶凡一起骗自己一个小职员吧。 再说，自家老板多狡猾的人，怎么会上当。 他虽然疑惑，但还是站起来说道，“丽艳啊，你别激动，别激动。” “什么激动不激动的，你特么算是个男人，就这么看着他明目张胆的骗关老师？”乔丽艳把被殷亮拒绝的所有怒火都撒在叶凡的身上。 王大勇叹了口气，他是真不想和一个泼妇说话。这个状态下的乔丽艳根本无法沟通，她已经疯了。 “先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看着呢。”王大勇还是从中说和，“殷亮，你最开始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凡的手机响起，他也不管在座的同学们之间的争执，拿起手机开始翻看。 殷亮也很无语，他心里特别纠结。 “我是听韩经理说的，他说赠送的龙虾、松露还有从神都请来的长寿面师傅都是他的上级领导安排的。” “……” “据说叶……先生在几个月前给周氏地产的周老板治病，那时候周老板诊断是癌症晚期。后来，最起码现在周老板还没死。”殷亮沉吟，仔细斟酌自己说的话，尽量滴水不漏。 “你们这都信？”乔丽艳鄙夷的看了一圈在座的同学，“这种骗人的伎俩太常见了，亏你们还是高材生。什么姚班大佬，你说治疗癌症这种事儿可能么！” 所有人无语，王大勇怔怔的看着乔丽艳。 女人呐，真是难伺候。 刚刚还在舔殷亮，一眨眼的时间就开始踩殷亮，到底发生了什么？ 殷亮没生气，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也想不懂，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班主任关小哲皱着眉，用筷子敲了敲盘子，“吃饭吧，别闹了。” “吃完我还要去医院照顾我爱人。” “感谢大家还能记得我这个老人家，还能聚一下给我过生日。” 班主任关小哲看着楚雪巧，悠悠说道，“我是老师，我希望你们一个一个都成才。但人和人不一样，命也不一样，如果生活过的不好，也不能误入歧途。” “人，总是要有一些坚持的。” 说完，班主任关小哲脸色一肃，“吃饭。” 乔丽艳悻悻的坐下，关老师都这么说了，再闹下去也没什么好的。只是她一肚子的气，看楚雪巧就烦，看坐在她身边的叶凡就心生厌恶。 叶凡翻了一会手机，就把手机放下。 班主任关小哲都那么说了，明显是劝告楚雪巧别“误入歧途”，同学们虽然各有想法，却不能在这个时候驳了关老师的面子。 就连最疯的乔丽艳也只能恶狠狠的瞪叶凡两眼。 聚会的气氛变得很古怪，很压抑。 叶凡看完手机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给楚雪巧夹菜，仿佛根本没那事儿一样。 殷亮见叶凡的表情和动作心里讪笑，原来真的是假的。 被人指出来，就淡化处理，这也是聪明人的做法。最起码他没有硬着头皮上，头铁的去证明一个伪命题。 唉，真是可惜，楚雪巧怎么嫁给了一个骗子。 沉闷的吃饭，大家也不喝酒了，一桌子菜很快要见底。 这时候韩经理走进来，身后跟着三个穿着旗袍的美女服务员。 “各位好，打扰了。”韩经理进来后笑眯眯的说道，“一点小心意，还请笑纳。” 说着，身后三明旗袍美女把端着的菜盘放到桌子上。 殷亮看了一眼，的确是真的松露，而且看品相价值不菲。但他不是厨师，也只能知道这是真货，却不清楚到底值多少钱。 “法国松露，请各位品尝。” “喂，你就是韩经理？”乔丽艳冷冷问道。 “呃……”韩经理怔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吃了呛药么？说话怎么这么冲？ 但是职业素养还在，韩经理微微一笑。 “他给你多少钱，你跟他一起骗人？”乔丽艳用筷子点了点叶凡的方向问道。 韩经理怔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一个瘦高个从门外冲进来。 “叶医生，叶医生，您说我们误诊了？怎么回事？” 第四百四十二章 跪舔的柳主任 瘦高个大约50岁左右，两鬓斑白，可能是一路跑来，累的够呛，直喘粗气。 他穿的衣服凌乱，头发也乱糟糟的，一点气派都没有，看着像是个要饭的。 “你谁呀你，滚出去！”乔丽艳一肚子的气，见有陌生人闯进来，直接爆发，指着男人的鼻子吼道。 瘦高个的男人怔了一下，班主任关小哲却马上站起来，恭敬的说道，“柳主任，您怎么来了。” 班主任关小哲也是一脸懵逼，虽然一切都顺理成章，但最后的结论他却不相信。 “关老师啊，你不知道？”柳主任瘦高瘦高的，像是也纸片人，他也愣了一下。 “知道什么？” “叶医生所你……您爱人的病不是食管癌。” “……” 班主任关小哲怔住了，满屋子的同学也都怔住了。 不是？ 这特么是开玩笑么？ 柳主任说了一句，但明显脑子并没放在班主任关小哲身上，他走到叶凡的身边，弓着身子问道，“叶先生，您怎么看？” “虽然上消化道钡透的影像学显示和食管癌是几乎一致的，但你们应该漏了一个可能性。具体的，约个胃镜，我来做。”叶凡淡淡说道。 “是什么可能？” “看了才知道，不看你光这么问我，我给不出确定诊断。”叶凡侧身，坐在椅子上，像是老主任，而柳主任则像是实习生。 “柳主任，我得批评你，什么叫我推翻了你的诊断。” “……” 柳主任有些尴尬。 班主任关小哲惊讶的嘴巴张开，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我是说有可能会出现误诊，因为检查不全。” 说起医疗方面的事情，叶凡气场全开，柳主任的腰越弯越深。 “准备个胃镜，我做方便么？” “方便，方便，我这就去联系。”柳主任连忙说道，“叶医生，现在？” “这么晚了，内镜室都下班了吧。” “内镜的孔主任一直很仰慕您，他要是听说您去亲自做胃镜，就算是病倒也得爬起来给您当助手。” “那行，准备吧。”叶凡挥了挥手。 柳主任弯着腰，摸出手机，一脸兴奋的快步走出去打电话联系。 满桌子的人都傻了眼，只有楚雪巧浅笑嫣然。 市医院，天河市最大的三甲医院，别说是主任，小医生都牛气的很。 可是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 内镜室的孔主任……对叶医生“仰慕”的很，就算是病倒在床上，也要爬起来大半夜的去给叶医生当助手？ 这特么还是江湖游医么？ 这特么是骗子么？！ 而且要带班主任关小哲的爱人做检查，全是市中心医院的主任，作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些主任谁会在乎班主任关小哲积攒下来的仨瓜俩枣？不惜身败名裂去骗人。 道理很简单，可是想要人相信却很难。 除了王大勇之外，其他的同学都怔怔的看着叶凡。 班主任关小哲缓了足足有三秒钟，才问道，“叶……” 刚一说话，班主任关小哲就发现不对。 他或许是因为太紧张，或许是因为太惊诧，仿佛有一只手卡住脖子，说话的声音涩的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关老师，我看了您爱人的片子，中心医院的定诊有点小问题。”叶凡微微一笑，“不是说直接能排除食管癌，而是要完善相关检查。如果确定是肿瘤的话，我会亲自上手术，术后痊愈的可能性很大。” 亲自…… 上手术…… 这话说得，就像是全国最权威的那几个老专家一样。 上一台手术，就是给了天大的脸。 但叶凡侃侃而谈，一切都顺理成章，无法质疑、反驳。 班主任关小哲的眼神散乱，今天学生为自己庆生，结果发生了一件又一件事情，自己感觉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心脏都几乎要停止跳动。 “叶……医生？”殷亮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殷同学，怎么了？”叶凡微笑。 “市中心医院的诊断应该很权威吧。” “哦，他们的水平还行，但我要是有意见，肯定是听我的。” “……”殷亮结语。 这话说的，太特么的霸气了。 市中心医院那么多专家的水平，在叶凡的眼睛里竟然只是还行。 如果他有意见，以他的意见为主。 这特么的简直就是学霸！ 不是学校的学生里成绩好的学霸，而是各行各业最牛逼的、垄断资源的那种学阀。 殷亮是搞专业的人，他眼前飘过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的老师。 在计算机领域，哪怕是斯坦福的教授也会对自己老师礼敬有加。 老师说话，不就像是叶凡说话一样么？ 可……叶凡那身朴素的衣服是如此扎眼，尤其是帆布书包，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殷亮茫然，怔怔的看着叶凡。 “韩经理，谢了。”叶凡冲着韩经理微微一笑，“焉知呢？” “李经理说不好打扰您，她在楼下等您吃完。她嘱咐我有什么事儿马上告诉她。” “哦，行。”叶凡点了点头。 其他人听的云里雾里，只有殷亮听明白了。 那个在香江百战百胜、把周氏地产每年的销售额硬生生提高了32%的优秀职业经理人竟然巴巴的站在楼下等叶凡。 她竟然连屋子都不敢进。 殷亮的心里更加茫然无措。 “就这样吧，让拉面师傅来给关老师做一碗长寿面，我们可能要马上去医院。”叶凡嘱咐道。 “好咧！” 韩经理轻快的应了一声，他转身就走，但走到包间门口脚步微微一顿。 折返回来，韩经理猫着腰，一脸谄媚的笑容，根本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几乎半跪着“站”在叶凡的身边。 “叶先生，我能留您一个电话么？” 其他同学早已经呆若木鸡。 五星级大酒店的经理竟然会这么卑微的要一个电话？！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 可是韩经理就站在眼前，法国黑松露、澳洲大龙虾也摆在桌子上。 这要是演戏，成本也太高了。 “客气。”叶凡微微一笑，“问焉知要我电话吧，有事儿联系。” “谢谢，谢谢。”韩经理感动的都要哭出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 他不配 刚要吃完，柳主任又跑回来。 “叶医生，孔主任已经开车去医院了。”柳主任笑眯眯的说道，“我就说吧，你说您亲自做检查，老孔那货肯定扔下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话说的很粗俗，叶凡笑了笑，“行，你让小医生准备一下，该签字签字，手续别有遗漏。” “叶医生您放心。” 众人已经麻木，现在就算是柳主任当场来个大变活人大家也能接受。 楚雪巧的老公竟然是个牛逼透顶的人物，这事儿的确很难接受，以至于大家都像是在做梦。 “雪巧，你先回家？”叶凡小声问道。 “我跟着去看看。”楚雪巧说话很温柔，但却很坚定。 “呃……身体没问题？”叶凡问道。 “没事。” “叶夫人，您大病初愈，要不在我办公室躺一会，这面有消息，我让人去和您汇报。”柳主任说道。 这……已经不算是卑躬屈膝了，简直太离谱。 “不用，谢谢柳主任。”楚雪巧笑了笑。 “那好吧，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马上告诉我。”叶凡还是有点担心。 “我又不是瓷娃娃，放心啦。” 乔丽艳被强行塞了一嘴的狗粮，整个人被噎的直翻白眼。 但现在她也不敢随便说话。 一桩桩、一幕幕，都在无声的告诉乔丽艳一件事情——楚雪巧的老公牛逼到了极点，无论是周氏酒店的经理还是市中心医院的主任在他面前连腰都不敢直。 真特么的！ 乔丽艳就不信了，食道恶性肿瘤还能被叶凡给变没了！ 虽然她也想班主任关小哲的爱人痊愈，但这一刻，乔丽艳心里想的却是确诊，让叶凡丢脸！ 到时候看他是什么表情！ 装，让他再装！ 乔丽艳恶狠狠的看着叶凡，那身朴素的衣服、那个帆布书包很扎眼，仿佛在无声的嘲笑着乔丽艳。 市中心医院的水平很高，一个恶性肿瘤，有影像学报告，根本不可能误诊。 乔丽艳虽然不是医生，但她家里人生过病，还是知道医生的这一套工作流程的。 不是恶性肿瘤，市中心医院的柳主任就准备开刀了？这不是闹着玩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乔丽艳想不懂为什么，但她脑海里就是有这么一个念头——等着楚雪巧的老公出丑！ 尤其是看见叶凡对楚雪巧无微不至的关心，被强行塞了一嘴的狗粮，乔丽艳更是眼巴眼望的盼着叶凡出丑。 至于班主任关小哲，乔丽艳已经把他给忘了。 “关老师，我们去医院？”叶凡问道。 “好，好，好。”班主任关小哲忙不迭的应着。 叶凡和楚雪巧走到班主任关小哲身边，虚虚的搀扶他。 “不用，我还没老。”班主任关小哲拒绝，“叶医生，你说我爱人的肿瘤是误诊的可能有多大？” “不是误诊，是检查没做全。可能性至少有85%。”叶凡微笑着说道。 班主任关小哲的希望大增。 走出门，班主任关小哲猛然间怔住。 走廊两侧占满了身穿制服的保安，郑大年一身制服，目不斜视，立正敬礼。 “刷！” 走廊里站着的保安们同时敬礼。 没人说话，但那股子气势却直冲每个人的心田。 走在后面的同学们看到这一幕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叶凡点了点头，和班主任关小哲离开酒店。 电梯早就有人叫好，叶凡、楚雪巧、班主任关小哲走进去后电梯门缓缓关闭。 殷亮被拦在外面，他也没想着乘坐一部电梯下楼。 因为， 自己不配。 哪怕是姚班大佬，依旧不配。 电梯门缓缓关闭，最后一个画面是叶凡平实而普通的那张面孔。 出了电梯，李焉知迎上来，“叶先生，您回家么？我开车送您和叶夫人？” “不用，我没喝酒。”叶凡微微一笑，“而且不回家，我要去市中心医院。” 李焉知笑着，很自然的把手臂挎在楚雪巧的手臂上，“秦连成等了很久，生怕您喝酒后还要叫代驾。” “哦。”叶凡点了点头。 秦连成越来越像是职业司机了，这一点叶凡也没想到。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连成变的倒是很快。 “等一下柳主任。”叶凡站在大厅里说道。 很快，其他人乘坐电梯下来，柳主任一溜小跑来到叶凡面前。 “叶医生，坐我车走？” “不用，我司机就在门口。”叶凡淡淡说道，“在市一院住院一部还是门诊？” “一部，一部。” “好，那咱们到了见。” 叶凡扶着班主任关小哲走出周氏酒店。 “叶先生。”秦连成依靠在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上，见叶凡走出来，马上迎上去。 班主任关小哲怔怔的看着秦连成，看着他身后的那台车。 王大勇、殷亮、乔丽艳等人也看见了这一幕。 “那是什么车啊，怎么看着好像很贵？” “劳斯莱斯幻影，咱们天河市只有一台。我去！难不成真是那台？” “是秦家的车，这人……” 同学们在后面小声议论，每个人羡慕的眼珠子都滴出血。 “你来了也好。”叶凡淡淡说道，“去把车开过来。” “是，叶先生。”秦连成马上把车钥匙交给郑大年，随后跑去开那台改装车。 “他是秦家的少爷？我没看错吧。” “我去……秦家少爷开着劳斯莱斯幻影接楚雪巧的老公？” “我一定是眼花了，这怎么可能！” 大家诧异的小声说道。 什么楚家没落了，现在特么连秦家的少爷都成了楚雪巧老公的司机。 人家差楚家那点钱么？ 看见秦连成以及那台劳斯莱斯幻影后，所有人似乎都有了信心，叶凡的诊断肯定是对的。 本来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两件事，却被他们联系起来。 如此自然。 乔丽艳怔怔的看着劳斯莱斯幻影被开走，随后秦连成驾驶着一台没有车标的车过来。 “装什么装，放着劳斯莱斯不开，非要开一台破车。” “丽艳啊，真正的豪车就是改装的。”殷亮想缓和一下刚刚的尴尬，于是便解释道，“发动机肯定是……不对，车身怎么像是防弹的呢？！” 第四百四十四章 到底能不能把肿瘤变没 看着没有车标的黑色汽车扬长而去，殷亮心里百感交集。 他在香江和天南见过富家少爷玩改装车，所以知道里面的水深水浅。 一般来讲普通的改装车就换个发动机，排气管子上加个风喉，一踩油门听起来像是超跑。 这是穷人的玩法，富家少爷们玩的更是花样百出。 殷亮见过的改装车普普通通的几百万，贵的要一两千万。可是安装防弹钢板的改装车…… 说实话，他从来没见过。 一般改装就是为了追求速度，谁没事安装防弹钢板。除非是真正的大人物，只追求安全，安全，安全！ 而叶凡是那种大人物么？ 一身朴素的衣服，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 殷亮想到叶凡的时候，心中茫然，悲伤逆流成河。 什么姚班大佬，都成了虚幻。 “大佬，想什么呢？”王大勇凑上来笑呵呵的问道。 在所有同学之中，王大勇是对叶凡身份唯一有预期的那个人，所以现在只有他还能谈笑风生，而且很愿意看见姚班大佬吃瘪。 从小到大，殷亮在王大勇接触的人之中都是最靓的那个仔，没有之一。 没想到今天在楚雪巧老公的面前，大佬也变成了小弟。 “大勇，雪巧她老公到底是什么人啊。”殷亮问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王大勇苦笑，叹了口气，“我也是昨天碰巧看到雪巧开书店的。最近几年一直都联系不上雪巧，班级群里也没有她。” 殷亮沉默。 “我还以为雪巧过的不好，但你猜我昨天看见了谁？” 王大勇顿了一下，马上觉得自己这个关子卖的相当不合适，便笑了笑，“省城的一个大佬，据我所知掌控省内劳动力市场。几家外卖、物流都要从他那雇人。” 殷亮清楚这种人才是幕后挣大钱的。 很多省份劳动力资源很分散，没想到自家省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大佬。 “我哪认识他啊，但我家老板认识。正被老板揪着去跑业务，就看见韦董进来。真是解气，我家老板跟老鼠看见猫一样。” “后来老板知道我是楚雪巧的同学，对我的态度特别好，简直不是一般的好。我看那意思，别说升职加薪，如果我现在说要公司股份，他都能咬着牙分我一点。” “……”殷亮无语。 只是楚雪巧同学这一个身份就能分股份了么？ 这也太夸张了！ “我本来还有点想不明白，但今儿……大佬，心里别不舒服，雪巧她现在真的挺好的。”王大勇劝说道。 殷亮苦笑，自己不服也不行啊。 坐着加了防弹钢板的改装车，在城市里这玩意就是一辆坦克。开车的是天河首富家的嫡子嫡孙，就连市中心医院的主任看见他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大勇，你说师娘的病没事吧。”殷亮想了想，问道。 “说句不吉利的话，要是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觉得肯定是凶多吉少。但我是谁啊，眼界能有那些有钱人高么？”王大勇笑了笑，他对自己有着准确的评估。 殷亮点了点头。 “咱们去看看吧，我真的感觉或许不是肿瘤。” “王大勇，你特么就是一条舔狗！”乔丽艳听到王大勇这么说，厉声骂道。 现在她格外听不了别人说楚雪巧的好。 “丽艳，要是叶医生判断对了也是好事。”殷亮说道。 乔丽艳的气焰微微压了一点，但还是不服气的说道，“我就不信，他看一会手机就说中心医院的诊断是错的？医院是他家开的？想跟谁睡跟谁睡？想诊断什么就诊断什么？” “就算医院是他家开的，生病是客观事实，我特么就不信他能治疗癌症！”乔丽艳鄙夷的说道。 “唉。”王大勇知道乔丽艳的难处，想了想，问道，“你家老爷子的情况怎么样？” 乔丽艳怔了一下。 她的情绪极端不稳定，已经濒临崩溃。 生活的压力太大，压在肩头，以至于突发奇想，看看能不能钓一只金龟婿。 但金龟婿那是那么容易钓到的。 殷亮下意识的一挥手，打开乔丽艳胳膊的那个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肯定没戏。 王大勇这么一问，乔丽艳伤心事儿涌上心头，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殷亮奇怪，问道：“她家也有病人？” “嗯，她爸白血病还是什么病，一直再化疗。最近情况越来越不好，好像医院说不能化疗了。” “……”殷亮叹了口气。 生死离别，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落在头上，就是天塌下来一般的大事。 安慰了乔丽艳几句，没喝酒的同学开车，带着其他人挤一挤去医院。 大家也都好奇，癌症还能治么？ 这可是天大的奇闻。 一场同学聚会，最后竟然在医院收尾，这是大家没想到的。 来到市中心医院的内镜室门口，同学们看见关小哲老师坐在外面，楚雪巧陪着他正在说什么。 “关老师，师娘进去了？”王大勇问道。 “嗯，刚送进去。”楚雪巧回答道，“叶凡说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出来。” 班主任关小哲一脸木然。 大家都知道并不是班主任关小哲不关心自己的爱人，而是接二连三的消息让他无所适从。 没人再提这件事，大家围在关老师的身边随意的聊着家常。 虽然闲聊，却和之前再包间里等人、闲聊完全不一样。 有一个疑惑飞翔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肿瘤绝对不可能凭空消失，中心医院已经有了影像学的资料作为证明，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说近期要给班主任的爱人做手术。 所有人都很迷茫。 有人期待着奇迹，有人期待着叶凡出丑。 但不管如何期待，最后都是要手术来说话的。内镜室的大门紧闭着，众人越聊越是不走心，所有心神都在注意着那扇大门，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打开。 渐渐的，大家都不说话了，内镜室外一片沉默，大家都在猜楚雪巧的老公叶凡到底会怎么做。 是直接把肿瘤切下来么？ 做微创手术？ 还是用其他的方式？ 28分钟后，静寂的走廊里传来“咣当”一声，内镜室的铁门打开，把外面等待的家属吓了一跳。 第四百四十五章 可以出院回家 班主任关小哲一个箭步站起来，可随后脚一软，差点没摔个狗啃屎。 楚雪巧连忙扶住他。 关小哲是因为太过于紧张，加上年纪偏大，楚雪巧也有些担心。要是叶凡没解决问题，关老师怕不得急火攻心？ “李艳艳家属！”一个护士手里拿着钢制托盘，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大钳子，站在门口喊道。 “这里这里。” 众人一拥而上，还得小心在意关小哲，别把关老师给碰倒了。 “患者的手术做完了，一会叶医生和孔主任会再交代。叶医生担心大家在外面着急，就让我先出来说一声。” “怎么样？”班主任关小哲忐忑的问道。 “是……是食管结石。” 这话说出口，即便是全程观看手术的内镜室护士依旧不敢相信。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口。 “啥玩意？”班主任关小哲怔怔的问道。 “很少见的一种结石。”护士说道，“反正我参加工作12年，一次都没见过。” “……” 众人哑然。 “喏，这就是结石。”内镜室护士抖了抖手里的盘子，笑着说道，“看到后柳主任一阵心虚，幸好没开刀。这要是打开之后看见不是肿瘤而是结石，直接傻了眼。” 盘子里有一小块墨绿色的石头，并不大，形状也不光滑，大约有1x1cm大小。 “就这个？不可能吧。”班主任关小哲疑惑的说道，“我看片子，柳主任给我讲说是至少有7、8cm大小。” “想什么呢。”内镜室的护士笑眯眯的直接说道，“这只是其中的一点碎渣，那么大的一块结石怎么可能直接取出来，咽部才多大，还不得把人给噎死。” “……” 班主任关小哲无语。 “叶医生让大家放心，患者很快就做完手术，全麻苏醒 后就能推出来。” “对了，明天观察一天，后天能出院回家。” 呃…… 肿瘤，准备开胸做大手术，而且柳主任亲自交代，食管手术术后出现瘘的可能性特别大，一旦出现等待患者的就是死亡。 班主任关小哲最近心神不宁，总是觉得自己老伴这次凶多吉少。 可天大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观察一天，后天可以出院回家！ 距离回家，只有不到36个小时。 班主任关小哲腿一软，楚雪巧力弱没扶住，关老师一屁股坐到地上。 “关老师！” “没摔到吧。” “赶紧扶着老师去坐会。” 内镜室的护士也跟着忙叨了一会，这种患者家属她见多……见的不多，只有这么一个。 本来半夜被叫来做内镜，护士还以为是什么大领导需要加台。但领导、富豪们一般也不会半夜来做检查，毕竟需要禁食水。 等她来之后看见竟然是传说中掌掴蔡院长的叶医生，护士之前的怨气一扫而空。 叶医生是谁？ 在中心医院，叶医生说句话比现在的大院长说话都好用。 蔡院长凶不凶，在中心医院盘踞了多少年，最后家破人亡。 医生一般有自己的底线，但蔡院长两口子失足落崖，大家拍手称快。 那几天中心医院的手术量爆减，甚至很多医生喝多了被拉来洗胃。 见是传说中的叶医生，内镜室的护士开开心心的配台。随后，她就看见了参加工作以来从未见到的食管结石。 …… 护士离开，班主任关小哲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缓了足足一分钟，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环顾四周，“雪巧啊，你掐我一下。” “关老师，不是做梦。”楚雪巧怎么会掐班主任关小哲，她连忙解释，“刚才护士拿着结石出来给咱们看，说是食管结石。不是肿瘤，不是肿瘤。” 班主任关小哲抬起手，猛地扇了自己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同学们都吓了一跳。 “疼，不是做梦就好。”班主任关小哲喃喃的说道，一边说，眼泪一边流下来。 “食管结石？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一名男同学疑惑的说道，“不都是胆结石、肾结石么。食管，就是个管子，石头怎么留住的？” “要你听说有什么用。”王大勇鄙夷的说道，“不是肿瘤，后天师娘出院，咱们去庆祝！” 那名男同学醒过神来，他讪笑了一下。 这时候可不是说不吉利的话的时候，说多了容易被打死。 “不可能啊……不是肿瘤么？”乔丽艳怔怔的说道。 殷亮连忙拉了一把她，“师娘不是肿瘤是结石，咱们都看见石头了，这不是挺好的么。” 乔丽艳被殷亮拉的一个趔趄，她疑惑的看着殷亮，目光闪烁不定。 内镜室外的静寂一扫而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肿瘤没了，毕竟是好事，同学们都喜形于色。 班主任关小哲却格外忐忑，他生怕是美梦一场，到头来镜花水月。 楚雪巧坐在班主任关小哲的身边安慰着他，简简单单说点话，分散关老师的注意力。 十几分钟后，内镜室的大门打开，叶凡穿着隔离服、戴着帽子口罩走出来。 离开那身衣服，叶凡的气质也为之一变。 依旧简单、干净，但似乎浑身放着光，看一眼就给人一种赢定了的感觉。 叶凡身后平车的声音作响，他笑着说道，“关老师，手术结束了，您放心吧。” 班主任关小哲颤颤巍巍的走过去，正好平车 推出来。 他爱人李艳艳茫然的看着四周，见关老师走过来，她一把抓住关小哲的手，“老关啊，医生说我没事了，后天能出院，是不是没救了？” “……”班主任关小哲怔了一下。 “师娘，都跟您说了是食管结石。”叶凡笑了笑，“先回去休息吧，结石都保存好，等麻醉劲儿彻底过去，再给师娘看。” 柳主任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放着刚刚护士拿出来的石头。墨绿色的石头大小不一，至少有30多块。 很难想象这么多石头堆在食道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班主任关小哲握着叶凡的手，连连说道，“叶医生，谢谢，谢谢。” “关老师，客气。”叶凡淡淡一笑回答道。 第四百四十六章 无国界医生 班主任关小哲经历了奇妙的一天。 上午，柳主任还单独把他叫去，说明情况——他爱人的食管肿瘤相当大，几乎把食管全部堵塞，而且从上消化道造影来看形态不规则，高度怀疑有转移。 光是刘主任说了这么一个开头，就已经把班主任关小哲吓的魂飞魄散。 虽然柳主任又继续说其他检查没看见有转移的迹象，但是凭借他多年临床经验来看术后效果不太好。 可是手术不做又不行。 做了，可能会维持2-3个月的寿命。 不做，7天之内人就被饿死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么大的一个肿瘤，竟然被楚雪巧的老公给“变”没了。 一个小时后，同学们都走了，班主任关小哲把儿子也撵走，自己坐在老伴的床前发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还是想不懂，为什么那么大的一个瘤子说没就没呢。 “关老师，您还没歇着呢？”柳主任穿着白服走进来，他先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上的数值，笑眯眯的和班主任关小哲打招呼。 从前柳主任可没这么和蔼，关小哲心里清楚这都是看在楚雪巧老公的面子上。 班主任关小哲站起来，“柳主任，我爱人真能出院了？” “当然！”柳主任毫不犹豫的说道，“叶医生亲自做的手术，没有任何问题。” 班主任关小哲一脸懵逼。 “您和您爱人还真是走运。” “走运？” “我刚把取下来的结石整理了一下，您爱人睡着了，我给您讲讲？” 班主任关小哲满腹狐疑的和柳主任去了他的办公室。 于是关老师看到了结石碎片和电脑上被还原的结石图片。 “要不是叶医生，就算我们看见结石也没办法，根本取不下来。” “喏，这是孔主任尝试用套马杆取结石的尝试，根本套不住，结石表面太光滑。” “你看，这是叶医生的操作。别的不说，光是这一下我估计老孔今天晚上睡觉都睡不着，肯定满脑子想的都是叶医生到底是怎么做的，哈哈哈。” 班主任关小哲听着柳主任讲解结石，讲解手术操作，足足过了1个小时，他才清楚原来自己在外面等待的时候，内镜室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按照柳主任的说法，如果不是有叶凡叶医生在，手术肯定做不下来。如果稍微急躁一点，把食管内膜撕破，甚至需要急诊手术，开胸治疗。 叶医生，这个名字被柳主任提到了无数次，每次说到叶医生的时候柳主任的眼睛都放着莫名的光芒。 班主任关小哲沉默，他实在是想不懂一个年轻医生为什么会得到老主任的推崇。 不是推崇，推崇是老主任欣赏小医生，多加提携的时候用的词。柳主任是崇拜，不管说到什么，都是一句要不是有叶医生在如何如何。 真这么厉害？ 不过班主任关小哲也是有收获的，他知道自己爱人的情况属于很少见的食管结石，手术做的也漂亮，观察24小时后可以出院回家。 “柳主任，我问一句不该问的。”关小哲最后小声说道。 “哦？怎么了？”柳主任奇怪的看着关小哲。 “叶凡，叶医生他是什么职称啊，是咱中心医院的医生么？” 柳主任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鄙夷的看着班主任关小哲，估计要不是有楚雪巧的高中班主任这一层关系，马上就会把关小哲撵走。 “你说说你们，好好治病就不行，怎么脑子里想的都特么是害人的那一套呢。” “害人？”班主任关小哲无语。 自己就是好奇。 “从前我们医务处主任也特么拿这个问题要搞叶医生。治病救人的时候啥啥不行，过河拆桥的时候拆的那叫一个快。” 柳主任越说越是气愤，关老师很诧异，自己又没说什么，怎么跟踩了他尾巴一样。 “柳主任，我就是随便问问。说实话，我今天过生日，第一次见到叶凡叶医生。” 班主任关小哲连忙把自己和楚雪巧的关系说了一遍，又简单讲了讲今天过生日的时候遇到的事情。 柳主任的怒火这才压下去，他沉声说道，“叶医生有无国界医生证，在我们医务处备案了，有资格在中心医院做手术。” “无国界医生？” “联合国的医生，一般都是跟着联合国维和部队走的。有一部分是做慈善医疗，给第三世界的人治病。”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班主任关小哲连连点头。 “叶医生……说实话，我们是被叶医生指着鼻子骂过的。”柳主任想起几个月前的事情，苦笑，“那时候我们院长还是蔡丽丽，就因为不允许戴口罩，一名老主任被扇了一记耳光。” “当时叶医生就不干了，你以为叶医生脾气好？那就是不愿意计较，咱们是普通人，和人家不想干。” 柳主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模式里面，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几乎前言不搭后语。 班主任关小哲怔怔的听完，最后才愕然发现楚雪巧的那个老公竟然还是一个狠人！ 都市传说，三个月前有人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区域开超跑拖着人游街，关小哲对传说很鄙夷，但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那几个人贩子现在还在烧伤科住院治疗，死不了，活不了，每天换药两次，每次都相当于扒层皮。 相关的传说还有很多，比如说蔡院长一家失足坠崖身亡。 但每每说到叶医生，柳主任的眼睛里都冒着一样的光，班主任关小哲很清楚那是崇拜的光芒。 叶医生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情，虽然只是袖手旁观，但一有时间就去看看在烧伤科住院的人贩子换药，也是一种享受。 楚雪巧的老公还真是厉害，班主任关小哲对叶凡的评价一点点被扭转，直至转向180°。 …… 离开医院后，同学们都散了。 殷亮冷静下来脑海里有两件事，一件是自己对楚雪巧的老公的评价似乎有些偏颇。 另外一件就是自己似乎扫了乔丽艳的面子。 同学么，怎么都不能闹的那么不愉快。 所以他主动开车送乔丽艳回家。 第四百四十七章 我看不上她 “丽艳，刚刚才知道你家的情况，不好意思啊。”殷亮很温和的先道歉，“你爸怎么样了？” 现在乔丽艳也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和殷亮之间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说起自家的情况她叹了口气，“殷亮，不瞒你说，我爸估计是要不行了。” “嗯？怎么了？” “诊断是非霍奇金淋巴瘤，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四期了。”乔丽艳清淡的说道，不像是之前喝完酒蹲在周氏大酒店门口失声痛哭。 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是要经历的。 如果不是恰好有那么一个机会，乔丽艳也不会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 但哭一下也有好处了，最起码她现在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能治疗么？” “医生说有一部分患者可以治好，但我爸……” 殷亮没有插话，而是静静的听着乔丽艳的话。他知道乔丽艳现在需要的不是解决办法，而是倾诉。 男人和女人看问题本质上是不同的，殷亮情商很高，了解这一点。 “原来一切还不错，可是最近一次我爸去中心医院化疗，入院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刚上药就出现肾衰竭。” “……”殷亮叹了口气。 他判断老人是身体不行了，就像是老房子，看着还结实，其实只要上去踹一脚房子就会倒。 “医生说也没什么好办法，所以我爸就回家了。我琢磨着能孝顺几天就是几天，没必要去医院再遭罪了。” 殷亮忽然心中一动。 “要不找楚雪巧的老公看一眼？”殷亮建议道。 “不要！” 乔丽艳第一反应很快，她几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出来。 但只一瞬间，她就沉默下去。 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殷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乔丽艳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几分钟，乔丽艳才幽幽的说道，“殷亮，关老师的爱人是市中心医院诊断错误，所以楚雪巧的老公才能解决问题。我爸的诊断……当时我带着片子和资料去的神都，用三周时间走了四家医院。” “嗯。”殷亮用鼻子哼了一声。 “不管是天河还是省城、神都，医院给出来的诊断都是一样的。化疗方案也很成熟，这都是医生告诉我的。” “本来一切都在慢慢的好起来，可是忽然就不行了，出现肾衰竭。用平常的话讲，就是人没尿了……唉，这都是命。” 说完，乔丽艳沉默下去。 殷亮也不知道该劝不该劝，特别尴尬。 直到把乔丽艳送回家，挥手告别，殷亮独自开车离开。 他觉得叶凡这个人很神奇，韩经理说的那两件事情在殷亮的三观里根本不可能发生。 香江首富赵家的私生子，在香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不能继承家业的他格外的纨绔，但赵老爷子或许是想补偿他，所以放纵的厉害。 人家有钱，出事就用钱摆平，这些年也就过来了。当时殷亮在开会，从楼上往下看，把他直接看傻了。 香江有名的纨绔被吊在路灯上用皮带抽……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是楚雪巧的老公干的。 加上班主任关小哲的爱人的癌症竟然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治好，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要是别人说，殷亮肯定不信。 他脑子里有些乱，把车停在路边，打开窗户沉默的看着月亮。 城市里光污染很重，看不见星河，但那一轮明月让殷亮的心安静了很多。 他拿起手机，发给楚雪巧一条信息。 楚雪巧还没睡，回复的很快。 时间已经不早了，殷亮也不是磨叽的人，他直接说明了乔丽艳家的情况，拜托楚雪巧问问叶凡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 …… 卧龙山别墅，叶凡坐在院子里给楚雪巧推拿理气。 “叶凡，我最近觉得好多了。”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多锻炼，每天至少一万步。” “知道知道，叶凡，我发现你比我们班主任当年管的还要严。” 楚雪巧笑眯眯的说道。 “医生都这样，你这还算是好的。手外伤，做完手术后局部有黏连，要是活动不开功能会受到很大影响。但康复训练的时候特别疼，患者会嗷嗷嗷的叫。” “嘿嘿。”楚雪巧嘿嘿一笑，“叶凡，殷亮问我一件事。” “乔丽艳家的？”叶凡心思清澈，楚雪巧提个头，他就想到是什么事儿。 “我家的小诸葛亮，人家问你非霍奇金淋巴瘤四期伴有肾衰竭的患者能不能治。” “能。”叶凡很平静的说道，“但我不想。” “你看你。”楚雪巧温柔的摸着叶凡的头，“医者仁心。” “别给我戴高帽子，你老公我不吃这一套。”叶凡用脸蹭了蹭楚雪巧的手，微笑着说道。 “乔丽艳就那样，小时候就愿意挣个名次。但天赋有限，虽然努力，可是我也不差啊，她就一直有点妒忌我。” “不过呢，都是同学，无所谓的。妒忌是妒忌，她也没做别的，我是一点都不在意。” “我家的小圣母大人，你忘了乔丽艳冷嘲热讽了？”叶凡淡淡的问道。 “记得，但毕竟是老人生病么。” “医不扣门、道不轻传、师不顺路、法不空出”叶凡淡淡说道。 “哈哈哈。”楚雪巧开心的笑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叶凡认真说道，“这都是古训。 医不叩门，就是说医生不能主动上门。 主动说某人有什么病，要怎么医治。 一来，难免让人以为心怀不轨、另有所图；二来，病人心不诚，不能有效配合，影响治疗效果；三么……” “一看就是理科生，还一二三四五的。”楚雪巧温柔的整理叶凡的发丝，“咱不是去看病，都是同学，小时候我还吃过乔丽艳他爸给她带的午饭，去看看老人家总行吧。” 叶凡苦笑。 自家老婆真是太好说话了。 吃饭的时候乔丽艳那副嘴脸，自己不去找她麻烦已经算是大人有大量。 算了，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既然雪巧这么说了，那明天一起去看看好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告诉她不喝可乐，病就好了 第二天中午，叶凡和楚雪巧去乔丽艳家看望老人家。 叶凡也就是那么一说，对自己来讲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乔丽艳讲这就是天塌了。 虽然乔丽艳一直冷嘲热讽，但叶凡从来不会在意这种小人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没必要么。 “叶先生。”秦连成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挡着车顶，接叶凡、楚雪巧下车。 “我去拿礼物。”秦连成关上车门后，一溜小跑去后备箱取礼物。 “这是我爷爷前几年买的一根老山参。”秦连成笑着双手把礼盒交给叶凡，“您看可以么？” “都无所谓的。”叶凡淡淡说道。 拿着老山参两人上楼。 虽然之前楚雪巧和乔丽艳通过气，但乔丽艳开门后看见叶凡和楚雪巧的身影，还是有些不自在。 “雪巧，来了。叶先生，您好。”殷亮也在，他殷勤的把叶凡和楚雪巧让进屋子。 殷亮一直想不懂叶凡为什么会如此神奇，竟然能 治疗癌症，所以今天也来看看，看一眼传说中的叶先生到底是传说还是谣言。 叶凡和楚雪巧进门换鞋，叶凡扫了一眼，“老人家呢？” “丽艳的侄子带着下楼遛弯去了。”殷亮有些遗憾的说道。 叶凡点了点头，把老山参交给乔丽艳，“一点心意。” 乔丽艳怔了一下，接过叶凡的礼物。她有些好奇，一般来讲看老人都要拎个礼盒，虽然不实用，但却看着好看。 上门看老人只拿了一个小盒子，她习惯性的想要鄙夷腹诽，但一想到昨天的事情，乔丽艳拿着盒子背过身随手打开。 “呃……”殷亮看了一眼，直接傻了。 “这是长白山老参？”殷亮怔怔的问道。 “因该是。”叶凡淡淡说道。 乔丽艳和殷亮看着盒子里全须全尾的老山参，两根手指粗细，这特么是快要成精的老山参啊！ 拿出去卖，至少一百万以上，还有价无市。只要有耐心，等几个月，卖几百万也不是幻想。 竟然这么豪奢！ 殷亮对叶凡有了新的认知，有钱人的想法还真是古怪，明明这么有钱了，竟然还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 “老爷子最近怎么样？”叶凡坐下后问道。 “两条腿浮肿倒是好了一些，但抽血化验的指标不行。”乔丽艳看着老山参，眼睛发直，随口回答道。 直到殷亮把盒子盖上，乔丽艳才回过神。 “有病历么，最近一次的，我看一眼。” 乔丽艳拿出手机，找到云端登录进去，把老爷子的病历递给叶凡。 叶凡很随意的用手指拨动手机屏幕页面，不到一分钟后把手机还给乔丽艳。 “叶先生，有办法么？”殷亮小心的问道。 “没看见老人家。”叶凡微微一笑。 什么么！乔丽艳心里腹诽。 还以为叶凡会大包大揽的说有他在肯定没事。 一线希望就这么破灭了。 “叶先生，您说这病……” “中医讲望闻问切，西医讲视触叩听，第一就是要看见患者。”叶凡笑了笑。 “叶先生，现在网络医院您怎么看？” 殷亮有些不服气，下意识的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网络医院？”叶凡笑笑，“你在网络医院看过么？” “没有。” “哦，难怪会有误区。网络上的平台是给患者、患者家属一个接触最顶级医生的机会。一般患者去网络平台挂号，几百块钱，问诊时间只有5分钟。” “……”殷亮怔了一下。 5分钟，几百块钱？ “这笔钱花的是有意义的，可以在最后问顶级医生门诊加号的流程，然后去神都或者魔都的三级医院加专家号。”叶凡简单讲述了一遍，殷亮傻了眼。 自己的问题是那么的幼稚。 看来以后不能和叶先生较劲，最后显得自己好像一点智商都没有似的。 叶凡说完，气氛有些微妙，他不再说什么，而是四周看着。 楚雪巧和殷亮、乔丽艳聊了一会，老人家还没回来，和叶凡对视，便告辞离开。 “叶凡，怎么不等老爷子回来？” 出门后，楚雪巧问道。 “没意义，咱们在楼下看看。”叶凡笑眯眯的说道。 “楼下？看什么？偷窥么？” “看看，我看病历，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哈哈哈。”楚雪巧并不觉得叶凡不耐烦，而是笑了笑抱着叶凡的胳膊往出走。 “大剂量甲氨蝶呤化疗以后，大约有超过10%的患者会发生消除延迟。 可引起甲氨蝶呤消除延迟的原因包括甲氨蝶呤本身的肾毒性，水化、碱化不充分及药物的相互作用等……” “还想继续听解释么？” “算了，听了也听不懂，我家叶凡最厉害！”楚雪巧笑眯眯的说道。 “那是。”叶凡也不客气。 “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献啊，有很多文献里说了这方面的事情。比如说2010年，santuci r在《british journal of clinical pharmacology》杂志发表的一篇文章。” “等等看。” 叶凡也不多说有关理论方面的知识，医学很专业，说多了别说是楚雪巧，连中心医院不相关的科室的医生、主任都听不懂。 太枯燥、太专业，多说无益。 叶凡带着楚雪巧躲在楼下一处，两人简简单单的聊着天，似乎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 过了半个多小时，一个年轻人推着轮椅带着一名老人回来。 老人手里拿着一个可乐杯，正在喝可乐。要上楼了，年轻人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扔进垃圾桶里，随后背老人上楼。 “好了。”叶凡笑着说道，“回家。” “啊？”楚雪巧怔了一下，“叶凡，有什么问题么？” “你给乔丽艳去个信儿，说让老爷子别喝可乐，三天后再去医院化疗就可以。” “……” 这回连楚雪巧都有些茫然。 不过多年积累下来的信任还在，楚雪巧没有继续问，而是拿出手机和乔丽艳交流。 上车后开车回家，楚雪巧叹了口气，“叶凡，乔丽艳说她父亲从来不喝可乐。” “呵呵，偷偷的喝呗，没事。”叶凡笑道，“你告诉她，是她侄子给喝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这也太欺负人了！ “殷亮，你说楚雪巧……这也太欺负人了。”乔丽艳放下手机，气愤的说道，“让我家老爷子不喝可乐，说三天后就能住院继续化疗，然后就好了。不是我不讲理，你说她这不是开玩笑么！” 殷亮也无语。 自己一片好心，似乎哪里出了问题。 对于楚雪巧的老公叶凡，殷亮虽然了解的不多，但却有一定的认知。 能让那么多大人物甘于低头的人肯定不简单。 他也觉得医生都有一颗治病救人的心，不会坐视不管。如果叶凡把乔丽艳父亲的病治好，自己也正好拉着乔丽艳请楚雪巧两口子吃顿饭，拉进一下关系。 可事与愿违。 叶凡虽然出手阔绰，直接送了一根价值无法估计的老山参，但看病这件事儿上也太敷衍了。 殷亮叹了口气，安慰道，“丽艳你也别上火，估计……估计……” 以殷亮的智商和情商都无法为叶凡和楚雪巧说一句话。 不喝可乐病就好了，还特么是非霍奇金淋巴瘤，还是四期并且已经出现肾功能衰竭…… 这特么简直就是指着鼻子说——老子不想给你看病！ 殷亮结巴了一下，最后只能苦笑，这事儿没得洗。 “算了，就这样吧。”乔丽艳开始帮侄子抬老爷子，一边忙叨着一边说，“可能楚雪巧的老公混得好，但我不稀罕。什么喝可乐能治病，这不都是扯淡么。” “是不喝可乐。”殷亮习惯性的纠正了一句。 乔丽艳的侄子怔了下，他疑惑的问，“小姑，爷爷的病和喝可乐有关系？” “……”乔丽艳结语。 她心里面被气的不行，但总不能当着老人和孩子的面大骂不是。 “都是瞎扯的。”乔丽艳没好气的说道。 “吁~~那就好。”乔丽艳的侄子长出了一口气，“这几天爷爷说嘴里没味儿，我就给他买了一瓶可乐。” “几天？一瓶？”殷亮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 “……”乔丽艳的侄子怔了下，“叔，不是说没什么事儿么。我琢磨着我爷爷……”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 “已经要不行了，这时候就想吃点啥吃点啥，想喝点啥喝点啥，你说呢？何必再这时候刻薄他。” 殷亮怔住了。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要死了，这很正常，谁都有那一天。但这种老人家对可乐的评价是——药汤子。 一般老人家们都不喜欢可乐的味道，只有年轻人喜欢。 所以刚才殷亮才会觉得叶凡那么不靠谱。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乔丽艳的侄子竟然本着想吃点啥吃点啥、想喝点啥喝点啥的态度给老人喝了可乐。 难道楚雪巧的老公叶凡竟然能掐会算，算计到老人喝可乐这件事？ 这不可能！ 乔丽艳也怔了一下，但随即鄙夷的说道，“肯定是他胡乱猜的。不就是喝杯可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喝可乐能让病情加重？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说着，乔丽艳把装着老山参的盒子拿过来，略一犹豫，还是塞到殷亮的手里。 “这个你还给他们。” “丽艳，这是雪巧两口子的一点心意。”殷亮无奈的说道。 “他们就差点指着我鼻子跟我说，赶紧给你爸准备棺材，等着死。”乔丽艳怒气冲冲的说道，“换做是你，你能忍么？” 殷亮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老人家喝可乐，但他也想不出来可乐和肾衰竭、非霍奇金淋巴瘤治疗之间的联系。 “那我回去了。”殷亮有些丧气，但还是嘱咐道，“丽艳啊，咱就试一试。” “试什么？”乔丽艳没好气的说道。 “不给老人家喝可乐，就三天。三天后我一早来接老人家去医院化验。” 乔丽艳张嘴就要骂，但听到殷亮后半句话，还是忍了下来。 殷亮也是一片好心，何必呢。 “要是有用，我去她家给那个贱……给楚雪巧赔礼道歉。”乔丽艳恨恨的说道。 …… 三天后的早晨。 殷亮如约带着乔丽艳和他父亲去医院做检查。 这几天殷亮想了很多事情，又对楚雪巧的老公做了一些侧面的了解。 知道的越多，殷亮就越是惊诧。 这哪是自己第一印象里那个普通、平凡的年轻人，分明是一代天之骄子。 第三十九代天医，传承于上古神农氏，他师父林道士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而且殷亮知道叶凡的那台车是神都李家的工资李少华送给叶凡的。 这种才是大人物，而自己，什么姚班大佬都是扯淡的，那就是上学时候的一个荣誉而已。 按说这种大人物一般来讲不会和乔丽艳有什么计较，毕竟天差地远。估计在叶凡的眼睛里，乔丽艳只是一只蝼蚁。 别说乔丽艳，连自己都是一只蝼蚁。 所以越是琢磨，殷亮就越是不理解。 他本能的认为楚雪巧后来说的是真的，因为叶凡这种真正的大佬是绝对不会浪费时间讥讽乔丽艳这种小人物的，而且还用那么“幼稚”的方式来讥讽。 百思不得其解，殷亮特别积极的送乔丽艳的父亲来复查，他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要是叶先生真的有那么神奇…… 殷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脑海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谁对谁错殷亮也不知道。 抽完血，等待检查结果，殷亮有些心不在焉。 “殷亮，我觉得你变了。”乔丽艳有些不屑的说道，“从前你不会对楚雪巧这么讨好。怎么着，你还想追求一个有夫之妇？” “唉，看你说的。”殷亮无奈，乔丽艳可能是被生活折磨的，说话尖酸刻薄的厉害，完全和高中时候不一样。 “明显就是扯淡，什么不喝可乐病就好了，要是那样可口可乐公司早就倒闭了。”乔丽艳鄙夷的说道。 殷亮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但…… “你一个姚班大佬，做事情怎么都得讲点逻辑吧。怎么还不如我们这些小市民呢？” “姚班大佬，你就说楚雪巧后来跟我说的事情，哪里有逻辑性。” 乔丽艳不断的牢骚着。 殷亮无言以对，她说的都是事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直到乔丽艳去取化验单，殷亮才安静了一会。 几分钟后，乔丽艳手里拿着化验单怔怔的走回来，差点没和对面的人撞个满怀。 第四百五十章 上门道谢 “丽艳，你小心点。”殷亮心中一动，连忙拉住乔丽艳，躲开旁人。 乔丽艳还是没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化验单。 殷亮隐约猜到乔丽艳在看什么，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凑过去看了一眼，化验单是肾功能检查的报告，上面的数值…… 都在正常范围之内，连一点异常都没有。 果然！ 就像是叶凡说的那样！ 好了！ 殷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化验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几天他也了解了一下非霍奇金淋巴瘤，虽然能够治疗，但死亡的还是占大多数。 尤其是乔丽艳家老爷子的情况，年纪比较大，化疗期间出现了肾功能衰竭等并发症……殷亮咨询了医生朋友，得到的答案是必死无疑。 可叶凡什么都没做，光是不喝可乐，这病就好了。 这特么的，简直了！ 殷亮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但他毕竟见多识广，几秒钟后就缓过劲儿来。 “丽艳，你爸没事了。” “啊？”乔丽艳还沉浸在莫名惊诧之中难以自拔，殷亮说的话，她也知道，可是乔丽艳却无法相信。 癌症，这可是癌症！ 虽然非霍奇金氏淋巴瘤有一部分人可以治愈，但依旧属于癌症的一种。 癌症伴发肾衰竭，竟然这么快就好了。 乔丽艳怔了半晌，这才小声问道，“殷亮，我没看错吧。” “没有，我看化验单上的数值，你父亲已经好了。要不找医生再看看？” 当然要专业的医生看。 乔丽艳拿着化验单去找医生，医生很平静的告诉她患者肾功能不全已经恢复，可以住院化疗，并且给她开了住院单。 手里捏着住院单，乔丽艳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班主任关小哲的爱人已经出院，这事儿乔丽艳虽然亲身经历，但感受不深。 她甚至一直腹诽着中心医院诊断水平真差，是不是癌症都不知道。 但换成自家老爷子，乔丽艳才亲身感受了一次什么叫做妙手回春、什么叫做医死人、活白骨。 没有大动静，只是不喝可乐…… 一想到这点，乔丽艳就觉得难以置信。 一直到离开医院，乔丽艳还浑浑噩噩的，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丽艳，你父亲抓紧时间住院吧。另外，你是不是找时间去雪巧家里表达一下感谢？” 乔丽艳想起当时自己说过的话，她的脸一下子通红。 “没事，都是同学，雪巧还特意来家里看了一眼老爷子，多走动走动也是好事。”殷亮劝说道。 犹豫了半天，乔丽艳点了点头。 殷亮说得是对的，无论怎么讲，楚雪巧的老公救了自己父亲一命，上门感谢是必然的。 可是乔丽艳随即开始犯愁。 “殷亮，你说我拿什么上门啊。”乔丽艳愁苦的问道。 “呃……” 这个问题吧殷亮也难住了。 叶凡和楚雪巧两口子上门拿的是老山参，按照规矩，回礼应该也不能太薄才对。 可几十万、几百万的回礼……再加上感激叶凡，回礼总要比送的礼物珍贵。 一想到人情往来，乔丽艳差点没哭出来。 这个礼可要自己怎么回啊！ “别担心，我觉得雪巧不应该在乎这个。”殷亮冷静的说道，“主要是去雪巧家说一下事情经过，别人家给你父亲看完病，你这面连个回音都没有。” 乔丽艳勉强应下来。 把老爷子送回家，和家里人说了这个好消息，乔丽艳准备去看楚雪巧和叶凡。 虽然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可是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买了点水果，坐上殷亮的车。 “殷亮，雪巧家住在哪？”乔丽艳问道。 “说是在卧龙山。” “卧龙山？那面不是度假山庄么？呃……还有一个别墅群。”乔丽艳的生活和卧龙山别墅群格格不入，她的脑海里压根就不存在卧龙山别墅的概念。 怔了一下，乔丽艳才反应过来。 “天呐，那面的别墅据说都得上千万。” “是呗。”殷亮叹了口气。 他发现自己最近几天叹气越来越多。 本来以为自己是同学里最出息的，万万没想到的是楚雪巧竟然先自己一步住上别墅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别墅，而是豪华的那种。 背山面水，周围都是省内富豪，这种别墅十年之内殷亮想都不要想。 殷亮哪怕不服气也没办法，几天的调查过后，他很清楚自己和楚雪巧的老公叶凡之间的差距。 开车来到卧龙山，山间雾霭层层，让人神清气爽。 乔丽艳感慨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住上这种别墅。” “这里面住的都是天河的大家族的人，还有省里面的各大家族的人。”殷亮说道，“咱们普通人就别想了。” “这么说还是沾了楚雪巧家的光？现在流行一句话，阿姨我不想努力了。现在想想，还挺有道理的。” 殷亮瞥了乔丽艳一眼。 自己以后一定要少和乔丽艳打交道，要不然万一哪天雷劈下来，别牵累到自己。 山路迢迢，但修建的特别规整，类似于省道，但不走大车，比省道平滑多了。 “殷亮，你看那个院子外面停的是一台什么车？”乔丽艳指着山脚下的一个院子说道。 “好像是劳斯莱斯幻影，2000多万，咱们天河市只有一台。” 殷亮瞥了一眼，专心开车，嘴里随口说道。 话说了一半，殷亮就顿住了。 天河市只有一台的劳斯莱斯幻影，好像同学聚会那天楚雪巧家的司机开着来酒店接他们夫妻二人。 “……”殷亮想到这里，一下子就懵了。 难道楚雪巧家的司机也住在卧龙山别墅？ “殷亮，你想什么呢？”乔丽艳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她难掩自己的兴奋，一路唠唠叨叨的。 但殷亮一直沉默，乔丽艳便问道。 “刚刚你看见的那个别墅，有可能是叶先生司机住的地儿。” “……”乔丽艳怔了一下，“别闹，司机住别墅？” “那人可能是天河秦家的继承人。” “！！！”乔丽艳一脸懵逼。 正说着，一台破破烂烂的车在后面打喇叭，殷亮连忙靠边，那台车一路冲上去。 “什么破车，怎么连车门都快掉了。”乔丽艳鄙夷的说道，“不会雪巧现在收废铁呢吧。” 第四百五十一章 502滴眼睛里 “别瞎说……”殷亮无语。 “你看它破破烂烂的，虽然是个超跑，但估计是二手货。” 殷亮听乔丽艳这么说，哭笑不得。 二手货？ 除了那些小网红租超跑拍照片钓凯子之外，能开超跑的谁会买二手车。 新车都有好多人毫不犹豫的直接拆开换各种配置。 乔丽艳这么说明显就是没见过世面。 但殷亮没必要告诉乔丽艳这里面的事实真相，就像在乔丽艳眼睛里几千万的别墅就是天价一样，她完全想不到三个亿的大平层是什么样子。 开车到叶凡家别墅门口，那辆“破”超跑也停在门口，车门就那么开着，像是折翼的天使。 乔丽艳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心里也清楚超跑的价钱。她看着超跑被刮的破破烂烂的，虽然不是自己的车，但也很心疼。 “这些人真是祸害东西，多好的车啊，被刮成这个样子。” “叶先生。”殷亮按响门铃。 “稍等。”一个年轻的女人声音传出来。 很快，一袭红衣出现在门口。 “请问二位找谁？”女孩儿微笑着问道。 殷亮见多识广，眼前这个女孩儿说话客气，可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淡漠表情一点都看不出来有客气的模样。 “请问叶先生在么，我们是雪巧的同学。”殷亮知道轻重，叶家的任何一个人，包括打扫卫生的钟点工自己最好都别招惹。 “雪巧姐的同学啊，稍等。”女孩儿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回身喊道，“雪巧姐，你同学来了。” “哦，是殷亮和丽艳吧。”楚雪巧走路生硬的影子出现在视野里。 “进来进来。”楚雪巧招手，“紫涵，是我同学。” “姐，刚才小沫就把我哥给放进来，要是我看见肯定不让他们进。大老远跑天河来看眼睛，不是有病么。” 楚雪巧微笑，并没有附和李紫涵的话。 “也是，没病的话谁能把502胶水当眼药水滴眼睛里。”李紫涵嘟着嘴说道。 “来来，进来坐。”楚雪巧招呼殷亮和乔丽艳。 “丽艳，你爸爸的病怎么样？” “……”乔丽艳有些为难，毕竟之前曾经说过要是治好自己就跪在楚雪巧面前之类的话。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殷亮，见他似乎没有揭短的意思，这才害羞的说道，“雪巧，我爸今天去检查，肾功能已经好了。医生给开了住院单，我们准备明天去住院。” “行，再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别客气。”楚雪巧浅笑嫣然。 李紫涵羡慕极了，她看着乔丽艳，心想神都多少大佬都不敢打扰叶先生。这个女人运气可真好！ “雪巧，你老公呢？”殷亮问道，“丽艳是准备和你老公当面道个谢。” “在做手术。”楚雪巧淡淡说道，“在做手术呢，估计很快。” “502滴到眼睛里了？”殷亮诧异的问道。 如果真把502胶水滴到眼睛里，那不是得瞎么！ 虽然从来没尝试过，但这个念头在心头一转，殷亮就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 疼！ “是呗，瞎！”李紫涵鄙夷的说道，“喝多了五迷三道的，没什么正经事。也就是叶先生心好，要是换我直接撵走。” “紫涵，别瞎说。”楚雪巧笑眯眯的牵着李紫涵的手坐下。 殷亮无语，他好奇的问道，“手术怎么做啊？” “神都的医生说粘的太厉害了，眼角膜保不住，我哥着急，没有航线直接开车来的。”李紫涵说道，“车被撞了也没敢停，回去我爸就得把他禁足。” 乔丽艳只对502滴进眼睛里感兴趣，却没听清楚李紫涵说的话。但殷亮注意到李紫涵说没有航线！ 只有私人飞机才会涉及到要航线的事儿。 而且航线很难要，基本提前一两周预订。毕竟私人飞机听起来高大上，但飞一次都是真金白银。 临时要航线不成，直接开着超跑过来……被撞了似乎也没什么心疼的，无论是楚雪巧还是李紫涵似乎关注点根本就不在那台几近报废的车上。 “雪巧，502滴在眼睛里，眼睛不就烧瞎了么？” “神都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眼角膜可能保不住，要等有合适的角膜，重新做一个眼球。”楚雪巧回答道。 乔丽艳惊讶的合不拢嘴。 “少华带着人来，叶凡看了一眼，说是能试试看。”楚雪巧掩嘴轻笑，“他说视力能保证在1.0左右，好像听患者说在那之前他的视力才0.5.” “……” 殷亮也傻了眼，这算什么？因祸得福么？ 非但瞎不了，反而提高了视力！这就是传说中的妙手回春啊！ “什么事儿都来找叶先生，把我哥给闲的。”李紫涵不高兴的说道。 “紫涵，别这么说。”楚雪巧笑着说道，“都是患者，上门求医问药，能做就做了。” 殷亮沉默。 所闻所见，加深了殷亮想要结识叶凡的想法。 还是那句老话，越是有钱有势的人就越是怕死。这么一位可以妙手回春的神医，谁又不想处好关系呢？ 别等到想要问天再借五百年的时候才想起来。 真到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楚雪巧和乔丽艳闲聊着，时间过的很快，叶凡走出来。 “休息三天，把纱布拆掉就可以了。” “叶先生，不用换药？”一个眼睛上盖着白纱布的年轻人惴惴不安的问道。 “小毛病，没那么麻烦。”叶凡淡淡说道，“不会感染的，你放心好了。” “可是神都……” 年轻人一句话没说完，身后飞来一脚踹在他的腰眼上，差点把他踹个狗吃屎。 “说特么什么呢，神都好你留在神都啊！”李少华撇着嘴走出来鄙夷的说道。 “少华，我这不是担心么。这是眼睛，是眼睛！” “放心吧，没事。”叶凡笑眯眯的说道，“其实现在也可以摘下来，只不过会影响到远期的效果。虽然我不建议，但你要是实在好奇，现在就可以把纱布摘下来。” 那个年轻人想了好久，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叶凡身边，一言不发。 第四百五十二章 对不起，我要赔钱 “叶先生，谢谢您了。”李少华说了一句人话。 在别人面前，包括李家二爷的面前，李少华都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但在叶凡的面前，他却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一点都不敢造次。 “客气。”叶凡淡淡说道。 “您都不知道凌晨的时候在神都医院出来他是什么熊样。”李少华鄙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独眼”男，“神都医院眼科老主任说保不住眼睛，得换一个，他差点没尿喽。” “少华，换谁谁不尿？我才23！”独眼男分辩了一句。 李少华的话让他觉得没面子，狠狠的说道，“神都的医疗水平真差！等我回去……” “嗯？”叶凡的眼睛眯起，从他身上一扫而过。 独眼男怔了一下，李少华的脚在下一秒踢到他身上。 “叶先生是天医，你特么会不会说话！” 独眼男怔怔的看着李少华，他完全听不懂李少华的意思。 “各人水平、能力的限制，没办法。”叶凡淡淡说道，“你以为神都的老主任不想把问题解决？只要是医生，或许有些别的心思，但治病这方面想法都是一样的。” 独眼男这回恍然大悟，连连说道，“是是是，叶先生，我的意思是回去之后去神都医院感谢老主任大半夜的折腾去医院。” 很明显他之前说话的意思并不是这个，但这人很机灵，话锋说变就变。 叶凡微微一笑，“要么直接回去，要是不放心就在天河住两天。” “住！”李少华马上接话，“叶先生，我准备把您旁边的那个别墅买下来，以后我来天河看您也方便。” 叶凡笑了笑。 “而且这次是开他的柯尼赛格来的，半路上被车刮了一下，我们着急，也没追究直接开过来。”李少华鄙夷的看着独眼男，“我说什么来着？自己改装一台，开什么柯尼赛格。这车的名字就不行，假幽灵开成真幽灵。” 柯尼赛格的车标和瑞典空军的标志一样，是一副幽灵图。 “行，我回去就……” 独眼男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门铃响起。 小沫之前帮着叶凡当助手，这时候连忙跑过去。 “哪位？” “……” 外面一片叫静寂，没有声音传来。 李少华吼道，“小沫，谁呀！” “你小点声！叶先生家里你喊什么喊。”李紫涵直接怼了回去。 兄妹两人日常互怼，叶凡早就看过无数次，他看了一眼殷亮和乔丽艳，问道，“乔同学，你父亲的肾功能已经好了吧。” 乔丽艳连忙点头。 所谓富贵逼人，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在街上遇到叶凡，看见他穿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没人会在意。哪怕是在意，也是多看两眼，觉得这人似乎太特立独行，都什么年代了还背着帆布书包。 可是在天河最好的卧龙山别墅，听着旁边的人用自然、鄙夷的口吻谈论着顶级豪车——柯尼赛格，叶凡的形象在众人眼中就变的神秘而高大。 “那就好。”叶凡点了点头，“我看了你父亲的病历，定期化疗，应该在两个疗程之后就好。饮食方面多注意，可乐以及其他碳酸饮料不能碰。” 殷亮疑惑的问道，“叶先生，为什么？”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叶凡淡淡说道。 “……”殷亮无语。 这句话，殷亮不是第一次听到。做为姚班大佬的他，听到这句话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准备战斗。 我不懂？老子不懂的事情还真不多！但绝对不包括你说的这件事！ 殷亮就是这么有底气，毕竟智商160以上的人不多见。 可是叶凡说的很淡然，天经地义一般，殷亮的心里完全兴不起一丝抱怨、敌视的情绪。 “注意饮食就行，其他的谨遵医嘱……” “少华少爷，找您的。” 叶凡正说着，助理小沫在门口说道。 “找我？”李少华也怔住了。 自己再天河没什么认识人，即便是知道李家大少的名号来讨好跪舔的那些人也都是一方富甲，谁这么没眼力竟然直接上门，还是上的叶家的门。 李少华皱眉往出走，猛然看见门口有一个佝偻的身影，焕然大悟。 “少华，谁啊。”叶凡淡淡问道。 “闯红灯擦我车的那个车主。”李少华笑了笑。 “让人进来吧。”叶凡道。 李少华凌晨开着独眼男的柯尼赛格一路狂奔，从神都开到天河。路过省城环城高速的时候，被一辆疾驰的私家车闯红灯擦坏了车子。 以李少华的暴脾气要是在神都，这事儿肯定别想善罢甘休。但车祸发生后李少华见对方车里有一个生病的孩子，估计是着急，自己车里也有病人，他生怕独眼男耽误几个小时真的瞎了，所以也没处理，直接就开到天河来。 没想到车主前后脚找上门来了。 “你来干什么？”李少华走到门口，大马金刀的直接问道。 “这位先生……”车主苦着脸，他知道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都是我的不对，是我闯红灯碰了您的车。是我全责，保险公司肯定不能赔付，但您放心，我出钱给您修车。” 李少华哈哈一笑，独眼男也走过去，平淡的说道，“人没事就行，以后慢着点，回去吧。” 叶凡很少见的怔了一下，他的目光看向独眼男。楚雪巧明白叶凡的心意，伸手握住叶凡的手，浅笑嫣然。 “我……我……我知道我配不起，但事情是我的不对，总得有个说法。”男人卑微的弓着腰，两鬓斑白，仿佛他的腰下一秒就要被压折了一般。 “说法？” “我能看出来您开的车不便宜……很贵……特别贵，修车的钱我一定会还的，分期，分期！”男人坚定的说道。 “哈哈哈。”独眼男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知道是什么车么？” 男人摇头。 “柯尼赛格，我这台是他们的技术主管手工打造的，3500万。主管今年已经72了，干不动喽。坏了就是坏了，没法修。” “……”男人被独眼男嘴里说出来的一连串的数字震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三岁的脑梗患者 “你赔不起的，还不赶紧走。”独眼男笑着说道。 “……”男人被他的话搞蒙了，眼睛里带着绝望的神情看着独眼男，完全不同他在说什么。 男人本来以为是一台几百万的超跑，至少要陪一二百万。但事情已经出了，再后悔也来不及，还不如主动承认错误，但赔钱是应该的，哪怕卖房子也得陪。 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自己没听说过的超跑牌子，什么柯尼赛格。 而且还是纯手工打造，绝版。 自己卖房子卖地都不可能还得上，这辈子不行，下辈子……估计也不行。 “赶紧走吧，何必呢。”独眼男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回去照顾孩子，我们这面没事，不会事后找你要钱的。还也还不上，耽误功夫。” 一边说着，独眼男一边把男人推出去。虽然动作有些粗鲁，但有着一股子豪侠的气质。 殷亮看的目瞪口呆。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绝版的柯尼赛格他从前听人说过，据说为了挣最后绝版手工款车的名额，还有一番龙争虎斗。 这么一款车被碰坏了，要是换自己，杀了对方的心都有，更何况对方是闯红灯！ 可独眼男却很大气，一句你赔不起，就把事情给结束了。 也是，配不起怎么办？还能真的逼死人么？ 事情很简单，但几千万、绝版手工豪车压在心上，正常人都会扭曲。 殷亮有些迷茫的看着。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见独眼男不像是说着玩，连忙转身，泪流满面的鞠躬道歉。 他鞠躬的幅度很大，随着腰弯下，泪珠飞舞。 “赶紧走吧，不走我生气了。”独眼男霸道的说道。 “谢谢，我还以为老天要断了我们一家的活路。”男人哽咽着说道，“孩子才3岁就得了脑梗，我着急送他去医院，碰了您的车……” 叶凡怔了一下，3岁？脑梗？ 这不是开玩笑么。 微微沉吟，叶凡忽然说道，“这位先生，你来。” 他的声音很轻，但李少华和独眼男都不约而同的顿了一下，李少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老天是给你一条活路。” “啊？”男人怔怔的看着李少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先生要给你儿子看病，赶紧去吧，这可是大机缘！”李少华在背后推了男人一下。 男人知道这两位都是神都的公子哥，绝对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存在。而他们对所谓的叶先生的尊重，从话语里就能听得出来。 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男人仔细打量了一眼叶凡，一下子愣住。 这位…… 穿着打扮还不如自己。 尤其夸张的是背着一个帆布书包。 现在流行“包”治百病，但那是奢侈品，绝对不是帆布书包。而眼前这位…… 男人无语，手和脚都不知道放在哪，局促不堪。 “叶先生，您是好奇他儿子三岁脑梗？”李紫涵早就猜到了叶凡的意思，凑过来低声问道。 “嗯，这位先生，您贵姓？” “不敢当，不敢当，我路，叫路云阁。” “说说，你儿子怎么回事。”叶凡很随意的问道。 “我儿子以前也没什么病，有病也都是正常孩子的小毛病，体检都很正常。昨天晚上我和同学聚会，带着孩子一起去的。回来后他就开始抽……” 男人说着，两行热泪忍不住的流下来。 “然后呢？去医院，诊断的脑梗？”叶凡问道。 “是。”男人抽噎着说道，“具体过程我不知道，因为这面出了大事，我追着来解决事情，我把我爱人和孩子送去医院。这些都是我爱人告诉我的，她说医生也很奇怪，三岁的脑梗他们从来没遇到过。” “孩子现在怎么样？”叶凡问道。 男人眼含热泪，情绪似乎已经崩溃，足足沉默了十几秒后，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叶凡默默的看着他，没有打断他的情绪发泄。 “三岁的孩子得了脑梗，这……不可能吧，是不是诊断错了。”李少华小声问道。 “不会的。”叶凡淡淡说道，“脑梗太常见，有影像学资料，根本不可能诊断错。” “那……” “等等，先问一下情况。” 过了足有三分钟，男人才用衣袖擦了擦眼泪。但眼泪还是涌出来，擦也擦不干净。 “孩子说是不行了，在icu住着呢。”男人哭着说道，“昨天还好好的，就是有点感冒。今天说不行就不行了，哇……” 一个大老爷们蹲在面前抱头痛哭，别墅院子里的气氛莫名古怪。 “哦，是这样，哪家医院，我去看一眼。”叶凡淡淡说道。 男人还沉浸在孩子已经不行了的念头里，根本没听叶凡说什么。 李少华抬脚踢在男人的屁股上，笑道，“你走了大运，叶先生要去看看你家孩子。” “叶凡，你能治？” “去看一眼，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昨天聚会应该是他们见了从热带回来的朋友。”叶凡淡淡说道。 男人本来正在嚎啕大哭，隐约听到叶凡的话，猛然一怔。 自己说了么？ 自己好像没说朋友是从哪回来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连串的疑问在男人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挥之不去。 “喂，你朋友从哪来的？” “巴西，他们公司在巴西有一个项目，进口铁矿石。”男人抽噎着说道。 “那就是了，我去看一眼啊雪巧。”叶凡笑眯眯的说道。 “去吧，早去早回。”楚雪巧摸了摸叶凡的头。 叶凡站起来，回头看殷亮和乔丽艳，“两位，我就不送了，这面有事，我先去一趟。” “好的好的，叶先生您忙。”殷亮连忙站起来，客客气气的说道。乔丽艳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三岁的孩子得了脑梗，巴西回来的客人，这都哪跟哪？ 要是巴西都这样，那面还能有人活着么？ 这中间完全没有逻辑存在，要不是自己也摊上类似的事情，以乔丽艳的脾气早就没好气儿的问了。 “走吧。”叶凡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施施然走出别墅。 第四百五十四章 到重症的“网红” “叶先生，怎么回事？”李少华跟在后面小声问道。 “我怀疑是热带的病毒导致的。”叶凡淡淡说道。 热带……病毒……脑梗……还是三岁的孩子…… 这些关键词李少华都懂，但合在一起却根本不明白。 “这是……哈哈哈，叶先生，您是不是又要说说了我也不懂？”李少华哈哈大笑。 “是，说了你也不懂。”叶凡淡淡说道，“你去买别墅吧。” “别啊，我去看看热闹。” 独眼男也连连点头。 来天河之前，独眼男已经绝望了。神都眼科老主任的诊断让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哪怕换一只，也和原装的不一样。 独眼龙，这个词让他欲哭无泪。 但李少华坚持带他来天河，一路上他还在怀疑。可是不到20分钟的手术，术后其实他已经看见了光明，只是随即被覆盖上了纱布。 所以他对叶凡的话深信不疑。 正好遇到三岁孩子患了脑梗，所以独眼男也好奇的要去看看热闹。 “联系医院，我和省城的医疗口不是很熟悉，怕进不去icu。”叶凡嘱咐道。 “好咧，我来联系。”李少华开开心心的说道。 “叶先生，车呢？”出了别墅，李少华左看右看，只有一台破破烂烂的柯尼赛格和男人的凯美瑞停着。 “山下，秦连成的别墅里，我告诉他了，很快就来。” “秦连成这货！”李少华鄙夷的说道，“真特么是祖坟冒青烟啊。” “他是谁？”独眼男问道。 “天河秦家的人，你没听说过，一个小家族。”李少华道，“叶先生，要不我给您开车吧。” “你？”叶凡瞥了李少华一眼，微微一笑，“你能老老实实蹲在下面随叫随到么？” “……” “所以，算了。”叶凡笑着说道，“有时间来玩。” “唉。”李少华虽然 纨绔的厉害，但心里有数，尤其对叶凡敬畏有加，所以他也没勉强。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心里有数。 让他在山下苦守一周都要了亲命了，别说长年累月的这么等着，就为了叶先生的一个电话或是一条信息。 自己送给叶先生的车缓缓开上山，李少华见秦连成一身阿玛尼的西装，戴着白手套，标准司机打扮，心里有些惋惜。 等叶凡上车，他搂住秦连成的肩膀，用拳头压在秦连成的头上，“你小子行啊。” 秦连成知道这位是神都李家的大少，只能笑呵呵的躲闪着。 可是李少华玩笑之后拿出手机，“加个好友。” “啊？！”秦连成怔住了。 “我普通话不标准？加个好友。”李少华鄙夷的说道，“叶先生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傻子当司机。” 秦连成完全没在意李少华的讥讽，他连忙拿出手机，扫了一下李少华的二维码。 “有事找我。”李少华随口说完便上了车。 秦连成风中流泪。 还是爷爷慧眼如炬，让自己给叶先生开车。神都李家大少的微信，就这么要到手了……不对，是他主动加的自己。 这里面的涵义天差地别。 而且李家大少说有事找他，这四个字对于天河秦家来讲，可能一文不值，也可能价值千金。 只要叶先生还在，自己还是叶先生的司机，这四个字的价值就越高。 上车后李少华开始联系省城的医院，叶先生今天想去看看小患者，那个男人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 …… 省城人民医院，icu王文博王主任气的直哆嗦，她拍着桌子说道，“icu是救治重患的地方，普通人怎么能进来！” “王主任，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电话里的人很不高兴的说道。 “李院长，来icu拍视频涉及患者隐私，要是被爆出去可是天大的事情！”王主任尝试着说服李院长。 “我跟你说了八百遍，是神都的李家少爷找来的神医要给孩子会诊，会诊！什么拍视频！”李院长愤怒的吼道。 挂断电话，王主任愁苦无比。 “主任，怎么了？” “麻痹的，李院长疯了。”王文博王主任很少见的骂了一句脏话，“竟然要人进icu。” “来呗。” “我估计是神都的公子哥为了哄哪个小网红开心。”王主任忧心忡忡的说道。 icu的住院总也怔了一下。 前几天刚有一个机长带着小网红上飞机拍照发社交媒体，结果直接把整个舆论给点爆了。 网友中藏龙卧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哪家航空公司、哪个班次的飞机猜的七七八八。 最后机长停飞，职业前途就此告一段落。 为了带一个小网红炫耀一下，搭上自己的前程，说起来是蛮让人唏嘘的。 可那是机长自己愿意的！ 现在是李院长强迫自己同意让一个什么所谓的神医来医院，还要进icu给重症的孩子会诊。 王主任愁苦无比，住院总目瞪口呆。 孩子已经上了呼吸机，但三岁的孩子得了脑梗，这事儿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重症监护室的医生也 都没见过。 太特么的古怪了。 非但是古怪，孩子的病情进展还特别快。 几乎没有平台期，病情迅速恶化，恶化的程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虽然已经上了呼吸机，但血氧饱和度一直再90%左右徘徊。王主任有一个 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患者的血氧饱和度就会断崖式的下跌。 这种小患者全力以赴还嫌不够，院长竟然找了一个神医！ 真特么的！ 王主任叹了口气，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李院长说话了就算是再不愿意也无法阻止神医进重症监护室。 她很无奈，干脆坐在孩子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各种仪器上的数值。 真是奇怪，三岁的孩子会得脑梗，而且状态迅速恶化，现在已经需要呼吸机辅助呼吸。 王主任一边盯着，脑子里一边回想着各种临床检查和最后的诊断。可是无论她怎么想，还是没有任何答案。 两个多小时后，监护室里传来李院长的声音，“李少，这面请。” 第四百五十五章 吞噬病毒 王主任叹了口气。 李院长这是……自甘堕落…… 说实话，医院的医生、院长社交范围很广，应酬也多，毕竟没人不生病，也没人介意多认识一个医生朋友。 可是李院长这么说话也太卑微了吧。 “叶先生，您别不高兴，我就是好奇，想看看您怎么妙手回春。” 李少华弯着腰，在叶凡身边陪着笑脸。 因为戴了口罩，所以看不见笑容，但是他的动作以及眯起来的眼睛却把态度表达的淋漓尽致。 王文博王主任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年轻男人走在前面，身边的那位“李少”弯着腰、说着小话。 更可怕的是自家李院长像是小碎催一样站在李少的身后，已经卑微到了尘土里面。 “您好。”叶凡来到王文博的面前，客客气气的说道，“不好意思，这次来的有点突然，打扰了。” 王主任一下子怔住了。 她还以为来的人豪横无比，指手画脚的让人厌恶。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来了之后直接先和自己道歉，一副标准的医生模样。 这一下子措手不及，王文博王主任根本没有预想。在她的想象中，要来的人还不知道会把重症监护室闹成什么样。 即便是把重症监护室作的鸡飞狗跳，王主任也不意外。 但却没想到来的是一位标准的医生。 看着叶凡伸出来的手，王主任迷迷糊糊的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食指、中指有老茧，应该是外科医生。 这是用止血钳子的时间太长，哪怕隔着无菌手套也会磨出来的老茧子。 王文博脑海里浮现出来一个念头。 “患儿的情况怎么样？”叶凡送开手，走到患儿的床前轻声问道。 重症监护室的住院总马上抱着一个文本走过来，上面都是化验单以及最近的其他资料。 “患儿入院后呼吸急促……” 光是病史汇报就用了足足十分钟，李少华和独眼男站在后面听的一头露水。 这些文字对他们来讲很枯燥无味，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叶先生听这些能分析出来什么。 在外行耳朵里枯燥的文字、数字在叶凡的意识里却变成另外一幅模样。 十分钟的时间，叶凡已经简单勾勒出来患儿的病情轮廓。 “利巴韦林，0.1g，静脉输液。”叶凡淡淡说道。 “……”王文博下意识的就像执行医嘱。 可是在刚要张嘴的一瞬间她反应过来，自己才是重症监护室的主任！ 而且只是用利巴韦林么？开什么玩笑。 利巴韦林是抗为逆转录病毒的药，患儿现在的情况利巴韦林根本没用！ “这位……” “我叫叶凡。” “叶医生，您考虑是什么病？”王文博王主任问道。 没人执行自己的医嘱，这在叶凡的考虑之中。 医生都这样，总不能来个不仨不四的人说两句话就乱操作不是。 即便是神都的大牛来会诊，也得说出个一二三四五，要不然小医生连病历都不知道怎么写。 “王主任，你们询问病史有疏漏。”叶凡淡淡说道。 “啊？！”王文博怔了一下。 “昨晚患儿和家属一起吃了顿饭，我刚问过，一名从巴西归国人员送给患儿一个礼物。” 王主任无语，这种小细节……等等，巴西？ 没听说巴西那面现在有什么流行病啊。 “考虑是蚊虫携带了寨卡病毒、基孔肯雅病毒导致的脑梗表现。” “喏，患儿现在四肢有吉兰-巴雷综合征的表现，也可以作为诊断依据。” “……” “……” 叶凡滔滔不绝的说了两分钟，简明扼要。 王主任眼前一片花白，偶尔有金星飞舞。 蚊虫叮咬导致的脑梗？！ 王主任没听说过。 因为华夏位于温带、亚热带，热带雨林的一些流行病内地的医生很少有接触，这方面的经验无尽趋向于零，所以王主任压根没往那面去想。 只是以她的医学基础而言，叶医生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下医嘱，利巴韦林0.1g静脉输液。” 叶凡微微一笑，随后默默站在患儿的身边，神识操控蛊王落在患儿身上。 对于蛊王吞噬病毒，叶凡暂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蛊王已经吃掉过导致流感的轮状病毒和神殿在异域沾染的怪异的朊病毒。 所以叶凡准备尝试用蛊王吃掉患儿身体里的寨卡病毒、基孔肯雅病毒。 两种病毒从危害上来讲照朊病毒差了很多，但叶凡还是屏气凝神，细心操控蛊王进入孩子的身体。 对于寨卡病毒、基孔肯雅病毒这两种病毒蛊王并没有表现出对朊病毒一般的兴奋。 要不是叶凡神识驱动，它对这两种病毒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由此可见虽然反应很重，但这两种病毒……也就那么回事。 王文博主任在一边忙叨着。 利巴韦林重症监护室并不常用，护士取药的时候，她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机，登陆专业网站。 顶级医学期刊《柳叶刀——神经病学》里，王文博主任查找到相关的病例报道。 蚊虫叮咬导致脑梗，最后患者的表现却是急性呼吸窘迫…… 看到文献后，王博文主任直接傻了眼。 这特么哪是神医，李院长是真特么的不靠谱，这就是国际顶级医生。 对各种文献了若指掌，在短时间内可以判断出来患者的病情，而且人家连既往史都问的清清楚楚。 王主任心里崇拜的情绪越来越浓，她抬头看叶凡的背影似乎也高大了很多。 只是……利巴韦林有用？ 王文博主任查找柳叶刀上写的个案报道，发现治疗类似的疾病很繁琐，根本不是利巴韦林能做到的。 所以她疑惑了半天，一直到护士把利巴韦林取回来。 看情况吧，王主任叹了口气。 或许是这位叶医生找到的新的治疗方案也说不定呢？ 随着利巴韦林滴入，王主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患儿。 1分钟…… 2分钟…… 不到5分钟，患儿的血氧饱和度开始迅速升高。把纯氧改成30%的氧，血氧饱和度还是没有下降。 又5分钟，患儿的眼睛睁开，迷茫的看着四周，挣扎着像是在大哭。 第四百五十六章 给脸不要脸 原来利巴韦林对寨卡病毒、基孔肯雅病毒的作用这么好，王文博主任看着已经明显好转的患者心里想到。 叶凡虽然知道这么做可能会误导别人，但这里是内陆省份，八辈子看不见一个热带雨林病毒感染的患者。 再说，用利巴韦林也不算什么大事，最起码还算是对症。 蛊王已经把寨卡病毒、基孔肯雅病毒全部吞噬掉，收回蛊王，叶凡转身就走。 “叶医生！”王文博主任连忙喊住叶凡。 “嗯？王主任有什么事儿？” “我能留您电话么？以后遇到诊断不清的患者和您咨询一下。” 这种搭讪和街头的搭讪完全不同。 只是学术上的交流，叶凡又怎么会拒绝。和王主任交换了微信后，叶凡转身离开。 “叶先生，这就完事了？一瓶抗病毒药？” 离开重症监护室，李少华诧异的问道。 “是呀，要不然呢？” “呃……真的这么简单？” 叶凡笑而不语，换衣服离开医院。 李院长一路在后面跟着，说了很多好话，但叶凡都当没听见。他懒得和这些机关的人交流，没有共同语言。 独眼男跟在李少华身边，小声说道，“少华，叶先生够厉害的！” “当然。”李少华虽然也没看懂，但并不妨碍他装一下。昂着头，李少华鄙夷说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大半夜从神都开车来天河，不就是为了保住你那只狗眼么。” “……”独眼男心怀感激。 “其实换个氪金的也挺好。”李少华嘿嘿一笑。 “对了，叶先生看着年纪不大，叶夫人年纪也不大，怎么他们的孩子看着年纪不小了？” 独眼男忽然提到在叶家住的沈红妆。 李少华被吓了一跳，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一把捂住独眼男的嘴。 “呜呜呜~~~” “你特么作死别带着我！”李少华恶狠狠的说道。 “呜呜呜~~~” “那个小女孩是沈红妆，军神沈从文的孙女，在叶先生家治病呢。” 独眼男这才没了声音。 原来竟然是沈红妆，军神沈从文的孙女！ “知道了？”李少华松开他的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别瞎说话。” “我不是才从国外回来么，不知道。”独眼男讪讪的说道。 李少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闭嘴，随后跟在叶凡后面去换衣服。 进重症监护室需要换一身衣服，一出一进很麻烦。 “以后别来这里了。”叶凡一边换衣服一边淡淡的说道。 李少华知道今天自己有些任性，嘿嘿一笑，“叶先生，我不是好奇么。” 叶凡不置可否，只是看了李少华一眼。 目光犀利如刀，李少华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一凉，似乎刀锋划过，鲜血横流。 “以……以后不了。”李少华机警，连忙认错。 “这里不是看热闹的地方。”叶凡淡淡说道。 正说着，省城人民医院的李院长走进来。 他一直坠在后面，想拍马屁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出来的时候李少华和独眼男两人勾肩搭背，很是亲密，李院长还腹诽来着。 估计大家在换衣服，李院长便走进来，忽然听到那名医生在训斥神都李家的大少爷。 李长福院长马上精神百倍。 医生，再牛逼能怎么样？进保健组，能见到神都大佬，但也就是这样。 钟老什么级别，一张挂好票一千四还被人喷呢。 医生么，层次再高都没什么用，这人还真是不识好歹，离家大勺赏识他，他竟然敢训斥大少爷。 李长福一直再找机会拍马屁，但却苦于找不到任何机会。听到叶凡的话后，他血压直接升高，差点比身高都要高，直接从脑门呲出去。 至于李少华说了什么，李长福没听清楚。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李长福摆出大院长的架子，恶狠狠的盯着叶凡，“李少爷是想考校一下你的治病能力，给脸不要脸！” “……” 李少华和独眼男怔住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 叶先生被骂了？给脸不要脸？ 这话是谁说的？ 一连串的问号在头顶升起，李少华努力转头。因为太紧张，颈部肌肉挛缩，转头的过程中颈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感觉用力再大一点脖子就会断掉。 “我承认你医术的确不错，但这不是你训斥李家少爷的理由！”李长福继续呵斥道，声色俱厉，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叶凡微微皱眉。 “不就是参观个重症监护室么，平时也有人参观，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是个医生，不是临床管理者，这方面不需要你操心！” “真以为自己是院长了？” “这里是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李长福越说越是顺畅，他把院长办公会上的那一套拿出来开始喷叶凡。 “啪~~~” 李长福说的正开心，忽然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 “你特么说什么呢！” 李少华的脸憋成了茄子色儿，一巴掌把李长福抽的趔趄了下，随后一把抓住他隔离服的衣领子，毫不留情的将李长福怼在墙上。 咚的一声，更衣室的墙壁似乎都在颤抖。 “你特么怎么跟叶先生说话呢！”李少华脸上的表情微微扭曲，但更加狰狞。 要是骂他两句，李少华肯定不会这么生气。 但李长福李院长摆明了是站在李少华这面，骂叶凡给李少华出气。 这特么简直太离谱了！ 李长福要是从楼上跳下去，李少华绝对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虽然都姓李，但谁特么知道李长福是谁。 可这货竟然拉着李少华一起跳楼，李少华根本不能忍！ 李长福怔怔的看着李少华，他被打懵了，但刻在骨子里面的谄媚让他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少爷，我就是帮您说句话，他简直……” “啪~~~” 李少华随即又一记耳光抽在李长福的脸上。 还说，还特么说！ 虽然叶先生能看出这货的愚蠢，但要是万一呢？李少华心里一寒，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念头一动，李少华抓住李长福的头发，把头往下一按，膝盖直接撞在他的嘴上。 第四百五十七章 离职 “砰~~~” 一声闷响。 叶凡叹了口气。 不懂业务的人管临床，医疗能好的起来才怪。 最恶心的让兽医来临床当医生，但兽医现在金贵的很，比三甲医院的医生挣的多多了。 哪怕开了这个口子还是缺医生。 这就很尴尬了。 归根到底，还是李长福这种不懂业务的人上来闹的。每天就知道溜须拍马，正经事一样不做。 叶凡也没心思看李少华教李长福怎么做人，他换了衣服后转身就走。 “叶先生，叶先生。”李少华连忙一边喊着，一边狠狠踹了李长福两脚。 “那货真特么是一只舔狗。”李少华追上来很忐忑的说道。 “唉。” 他没想到叶凡非但没有说什么，反而长长的叹了口气。 “叶先生，您这是？” “没事。”叶凡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表达什么。这件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左右的，所以叶凡只是有些窝火，但却没什么办法。 从古至今，多少能人豪杰都做不到的事情，叶凡并不认为自己能做到。 “真是憋气，被叶先生训两句就训两句了，竟然被李长福个表字养的拿出来说事儿。”李少华上车后满满怨恨的说道。 叶凡微微闭着眼睛，拿出手机。 手机在手心里转来转去，叶凡却迟迟没有打开。 “叶先生，您这是……”李少华还是有点忐忑 。 “没事。”叶凡微微一笑，不再去想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而是拿起手机，“和家里说一声。” 发了条微信，楚雪巧几乎是秒回，叶凡看着手机，李少华感觉身边的叶先生似乎有些变化。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李少华壮着胆子问道，“叶先生，怎么感觉您遇到事儿了呢？” 这话说完，李少华都笑了。叶先生能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如果真的有，自己也解决不了，哪怕自己是神都李家的大少。 “哦，我大学同学遇到了一点事情，雪巧准备明天帮忙去看看。” 原来是这种小事，李少华长出了口气。 叶先生的大学同学，在李少华看来根本不值一提，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 “李琼，别担心。” “雪巧，我……”李琼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更是局促。 她能看出来叶凡、楚雪巧的家虽然装修风格不是金碧辉煌的那种，但任何一个小物件都很值钱。 她坐在沙发的一个角上，生怕把沙发压坏了。 “我问问叶凡，看找个律师咨询一下。”楚雪巧安慰着李琼，“咱们一没偷，二没抢，就是想离职怎么还这么多事。” “唉，雪巧你不知道，现在流行一个词叫‘卷’。所有行业都卷的厉害，日子也不好过，老板更是不当人，动不动就扣钱。” “嗯。”楚雪巧微微颔首，秀眉轻皱，沉思着。 “我们组长说我工作能力不行，所以找了两个候选者，他的原话是为了弥补我工作上的缺陷。” “我知道我能力不行。” 李琼说着，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后来又让我自己找一个接工作的人，我一个普通员工去哪找啊，今天去公司一看，我的指纹密码都不好用了，根本进不去。” 楚雪巧静静的听着，她知道自己现在只需要做一个很好的听众。 “当时我就慌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我给我一个好朋友发微信，她说公司算我旷工……” “……” 楚雪巧也怔住了，这么无耻的公司怎么会存在！ 而且这家公司并不小，而是一线互联网大厂，资产几千亿美元的那种。 这么大的公司竟然会讹诈员工一两个月的工资，给人添堵，楚雪巧特别不理解。 而且好像最近看新闻，李琼任职的那家公司大老板在纳斯达克说自家公司做事情要有火星视角。 挺起来高大上，可是却根本不做人事！ 李琼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想要离职，他们竟然直接封了指纹锁，内部造成旷工的事实，只为了省下一两个月、万把块钱的薪水。 这就是火星视角？ “我问问叶凡，看他有没有熟悉的律师。” 楚雪巧拿起手机，给叶凡发信息。 “雪巧，别……”李琼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已经麻烦叶凡太多次了，我老公生病，就是叶凡给治好的，那时候他每天在家里陪你，却被我叫出去。” “后来好了么？” “好了。” 说到这里，李琼似乎开心了一点，但马上又是满脸愁云密布。 这次离职事件，站在两方的人根本构不成对手。 一面是一名唯唯诺诺的女员工，心里想的就是领导说什么就做什么，最大的愿望就是拿回自己工作换来的薪水。 而另外一面，则是世界级别的互联网巨头企业。 大公司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把李琼碾的粉身碎骨。 李琼没有任何办法，字符公司不光要自己的钱，还说要和其他公司的hr通气，让自己找不到工作。 对于这种明晃晃的威胁，李琼直接傻了眼，她完全找不到方向。 在字符公司面前，李琼就是一只蝼蚁，一粒尘埃。 “叶凡今天出门办事，回来的可能有些晚，先不管他，明天一早我陪你去公司。”楚雪巧把事情定下来。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还是要看看实际情况。 对于楚雪巧的热心，李琼也没什么话说。 几个小时后，叶凡回到卧龙山别墅，楚雪巧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对于叶凡来讲，这都是小事，火星视角的字符公司么？他们肯定不缺钱，只不过是故意恶心一下李琼而已。 “叶凡，明天你去书店，我陪李琼转转。” “行。” 叶凡直接应下来。 天河市随便转转而已，叶凡也不担心出什么问题，只是他让楚雪巧坐秦连成的车去李琼的公司，一旦有什么问题自己能第一时间知道。 转日一早，楚雪巧约着李琼去公司。 其实楚雪巧也想不懂，那么大的一家公司，还至于赖李琼这种人一点点小钱么？ 不至于。 第四百五十八章 有时间去看病吧 两人来的很早，还没到上班时间，只能看见间断有几个满脸疲倦的白领拿着早餐一边走一边匆匆赶过来。 时间还早，但他们就像是辛勤的蜜蜂一样忙碌着。 楚雪巧见李琼心神不宁的四处张望，便笑着安慰她，“李琼啊，你是来讨债的，怎么感觉像是你欠人钱呢？” “雪巧，我心里慌。”李琼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现在的职场，每天只要下班就走，都会认为工作不努力、态度不端正，组长找机会就给我下绊子。” “这么严重？活干完了么？” “都干完了，别人都是下班后假装干活，其实聊聊天、刷刷手机熬时间。必须假装自己很努力才行，要不然工作就没了。”李琼苦恼的说道。 “我不行啊，我还要接孩子、辅导作业……” 说着说着，李琼心里委屈，要哭出来。 “李琼？你特么还有脸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鄙夷的看着李琼说道。 李琼怔了一下，第一个动作是整理衣服，微微躬身，“组长，我的指纹锁不好用了，叫门也叫不开。” “你不是要离职了么，还要指纹锁干什么。”组长鄙夷的问道。 “呃……我离职手续不是还没办么，这两天应该算我还在上班。要是不到工位，我担心算我旷工。” 组长一撇嘴，冷笑道，“你试试看好不好用。” 李琼怔了一下，昨天她尝试了几百次，指纹锁都不好用。可是听组长的意思…… 她把手指按在指纹锁上，门一下子就开了。 李琼直接傻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 “旷工就旷工，还有脸说公司改你指纹锁？”组长一脸不屑的说道，大步走进公司。 李琼怔了一下，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雪巧也奇怪，事实和李琼说的完全不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和今天的工作都在邮箱里，你抓紧时间处理。”组长一边走，一边冷冷说道。 李琼下意识的走进公司，她还是胆小，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 见李琼唯唯诺诺的样子，楚雪巧陪着她走进公司，来到格子间。 组长没有阻拦楚雪巧，他鄙夷的看着楚雪巧和李琼，似乎一切都了然于胸。 来到工位，李琼愕然看见自己工位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组长，我的电脑呢？” “抓紧时间把工作做完，我等你邮件。” 组长完全不理会李琼的疑问，用嘲弄的语气说道。 “组长……我的电脑没了啊。”李琼愕然。 “完成工作！”组长冷笑道，“要是做不完，请你自己走人。” “……” 李琼一下傻了眼。 楚雪巧皱眉，冷静的说道，“请问您收走李琼的电脑，还要她完成工作，贵公司就是这么强人所难么？” “你是谁？”组长不屑的说道，“走路摇摇晃晃的，跟特么小儿麻痹后遗症似的。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吧，别在我们公司丢人现眼。” 说着，组长冷笑一声，“找人帮忙都不找个正常人，竟然找来一个特么有病的人家伙。李琼，就你这样的还想要离职补偿？你老老实实的走，我就当这事儿没发生。” “……” 楚雪巧知道怎么回事了。 字符公司为了节省离职补贴，竟然小手段无数！ 昨天是删除了李琼的指纹锁，但一样的招式用的时间长了肯定有问题，所以今天指纹锁恢复，但是把李琼的电脑撤走。 简直太卑鄙了，这就是所谓的火星视角么？！ 即便平和如楚雪巧也有些愤怒，她冷冷的看着组长，“你就为了给公司节省李琼离职的费用？” “一个蠢的挂了相的女人，连离职后的替补员工都找不到，还有脸要离职补贴？死去吧！” “先生，你这么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楚雪巧问道。 “过分？我跟你讲，从我手下离职的人，就特么没有一个拿走过离职补贴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整个公司都这样！”组长傲慢说道，“不服气？你可以去告我啊！” 说着，他走到李琼面前，手指指着李琼的鼻子骂道，“你一个小员工，心里就没点逼数？自己该干什么都不知道？你特么算哪根葱，老老实实的走就是了，还特么想从公司要走理智补贴。” “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特么配不配！” “家里穷的没镜子？那就自己去撒泡尿！” “你说话文明一点。”楚雪巧见李琼全身发抖，被骂成了孙子，一句都不敢还嘴，便把李琼拉到自己身后，直面组长，冷冷的说道。 “文明？操！”组长喷着口水，鄙夷的说道，“你一个小儿麻痹后遗症的患者还想着替人出头？有那个本事么！” “好好把你的病治好喽。” “难不成你要躺下讹我？看你清清秀秀的，长的倒是好看，怎么这么不要脸！” 楚雪巧冷冷看着组长，“这就是你们公司的火星文化？火星视角？” “怎么着？”组长鄙夷的说道，“有本事就去告我，没本事就特么 闭嘴！有这时间不去捡破烂挣点钱看病，跑到我这儿胡搅蛮缠。” “我跟你说，别特么想讹钱，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组长“呸”了一口，直接一脚踹在椅子上。 椅子咕噜咕噜滑动，撞在楚雪巧的身上，把她撞了一个趔趄。 “站都站不稳，还想帮人说话？你特么也配！”组长见楚雪巧差点没摔倒，哈哈大笑，鄙夷的说道。 楚雪巧扶着格挡站住，她大病初愈，最近走路一天比一天好，但却还是没有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被椅子撞了一下，差点摔倒。 李琼扶住楚雪巧，哭着说道，“我不要补偿了，给我办离职。” “你想办就办？”组长蛮横说道，“之前我好说好商量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现在你特么想拿着钱走？做梦！就算是你走了这事儿也没完。你以为hr都是吃干饭的？你早就上了黑名单，我劝你一句话，抓紧时间去要饭。” 第四百五十九章 他们一定是在演戏 “那我们只好找律师了。”楚雪巧淡淡说道。 “律师？好呀。”组长冷笑，“你真以为集团的法务部是吃干饭的？ 我不妨告诉你，集团每年巨资养了一批专业打职场官司的律师，如果你想撞个头破血流，请随意。 正好这个案例可以当作反面典型，简单讲你……” 组长指着楚雪巧身后的李琼，“你就是那只鸡。杀了你，给其他猴子看，看看对抗公司的下场！” “你是股东？”楚雪巧讥诮问道。 “……”组长一下子怔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楚雪巧一句话竟然问到了问题实质上。 “连生产资料都没有，应该只是一个打工的人。放在过去，你就是工贼。”楚雪巧微微一笑，“行了，拍上级马屁也要有个咸度，给人一条活路，大家都过得去。” “你特么凭什么说我是工贼！”组长红着脸，想要恶狠狠的瞪楚雪巧，可是楚雪巧的一句话怼到了他的软肋上。 再怎么凶狠，组长的耳边依旧回荡着那个词——工贼。 “实话实说，都是挣钱养家糊口的普通人，何必呢。省下来的钱你就算是贪一点，也要提心吊胆，而且那是李琼养家的钱，你花着心里也不舒服。” “你这是诬陷！是诽谤！我要告你！”组长凶巴巴的吼道。 “等接律师函吧。”楚雪巧拍了拍李琼的肩膀，“李琼，我们走。” “啊？”李琼没想到楚雪巧竟然会硬刚自家的组长。 看着柔柔弱弱的楚雪巧是那么强硬，只是她的微笑依旧温暖和煦，完全看不出来她在生气。 “雪巧……”李琼有点害怕，她是真担心自己找不到工作。 这时候让她跪下来求字符公司的组长、hr，李琼估计想一想都会同意。 没办法，生活像是大山一般压在身上，让她喘不上气。一旦找不到工作，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沉甸甸的生活。 “叶夫人，不好意思，没想到您来这么早。” 正在争执中，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温和的鞠躬说道。 “我是方恨少方律师，昨天我们联系过。” 楚雪巧微微一笑，“方律师，辛苦您了。” 组长见律师已经到场，顿时大怒，他指着李琼的鼻子吼道，“你行啊李琼，竟然敢找律师。等着吧，公司是不会手软的！” “这位先生，请您和我委托人说话的时候客气一点。”方律师扶了扶金丝眼镜，看着组长说道。 “我愿意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你管我！” “这是我的名片。”方律师微笑着说道。 他一动不动，身后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上前，双手拿着一张灰色的名片递给组长。 “切。”组长看也没看，直接用手把名片攥成了一团废纸扔到纸篓里。 方律师依旧没有其他的情绪，仿佛组长只是一个工具人。 “叶夫人，您看要不这里我来处理，您先休息？”方律师彬彬有礼的问道。 “雪巧，你刚刚差点没摔了，还是先回家吧。”李琼也劝说道。 “摔？” “呃……我们组长踢椅子，撞到雪巧腿上。” “……”方律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没了，他表情冷峻的看着组长。 “怎么？我们公司的地盘，谁让你们这些个杂碎闯进来的？”组长鄙夷的吼道。 他在内心深处有些害怕。 眼前这名律师应该挺大牌的，连名片都是助理递给自己，他一动不动。 但转念一想自家公司可是互联网头部企业，虽然不是南山必胜客，但法务部无数的精英律师，关系网铺到全国。大事能化小，小事能化了，还怕李琼请来的一个小律师不成？ 估计他是装的！ 组长心里想到。 李琼，一个小小的职员，能认识什么大律师。 想到这里，组长的心情微微平复。 他们极有可能……不，肯定是演员，来这里演戏骗自己的。要是自己怂了，估计会被笑话一辈子。 “叶夫人，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要向李先生汇报。”方律师躬身，客客气气、甚至带着一丝卑微的说道。 楚雪巧无奈，她点了点头。 “华少，我是方恨少，我和您汇报一件事情。”方恨少接过身边助理递过来的手机，开始说话。 这气派，真特么的！组长心生鄙夷。 李琼一个穷光蛋请来的演员还挺专业的。 “叶夫人被打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像您汇报，我对事情的判断已经……” 他还没说完，电话里传出吼声，粗暴的打断了方律师后面的话。 方律师静静的听着，很快挂断电话。 他压根没有看组长，甚至连说一句话、露出一个表情的想法都没有，而是躬身和楚雪巧说道，“叶夫人，您坐下休息休息。” “不用了，事情容易解决么？” “好像不太容易。”方律师表情严肃的说道。 组长心生鄙夷，和字符公司打官司，这群游兵散勇也真能想。 开什么玩笑！ 真以为一个小小的职员对抗字符公司这种跨过大型互联网企业的法务部能获胜？ 方律师应该有点水平，知道这事儿搞不定，所以才这么说的。 可是下一句话，让组长傻了眼。 “李女士的委托已经是小事了，我本来想和字符的法务部联系一下，他们部长和我认识，总是能给我这个老人家一点面子。但现在的事情是您被打了，华少正在赶过来，您稍等。” 组长怔怔的看着方律师，他的腿有点软。 如果说演戏的话，剧本应该不会是这样。 可是……组长心中一动，他小心的离开方律师的视线，准备打个电话咨询一下。 现场也没人注意他，组长很快来到卫生间，拿出手机询问相关事情。 很快组长面带微笑从卫生间走出来。 公司法务部的同事告诉他尽管放心，劳务纠纷只是小事情，这方面他们最专业。 不管怎么做，都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组长冷笑，一个穷逼打工人，还想试图和跨国互联网公司对着干？开什么玩笑。 就算是打官司输了，不断上诉，拖也把李琼给拖死。 第四百六十章 方老师，这不可能！ 回到格子间，组长见所有组员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而那个小儿麻痹症患者坐在一把椅子上，方律师就站在她身边不远处和助理说着什么。 “谁让你坐了！”组长蛮横的走到楚雪巧面前说道。 要是换成往日，他肯定一脚踹上去，给对方一个难堪。可是今天组长虽然得到法务部的保证，依旧没敢太过蛮横。 李琼马上站起来，双手放在腿侧，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已经和你们法务部联系了。”方律师皱着眉说道，“请你说话小点声，要不然后面的事情会更难处理。” “这是我们公司，是我的地盘，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欢迎你！”组长依旧倔强。 正说着，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一个身影明显刹补不住自己的脚步，一下子撞在门上，摔了个狗啃屎。 可是他像是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摔倒了一样，也毫不顾形象，连滚带爬的起来。 地面很光滑，字符公司在各地租的写字楼都是第一流的地标建筑。 那人慌乱中站起来却没站稳，又一次摔倒。 组长看的眉毛一跳。 真特么的疼啊，别摔出骨折。 可是那人依旧没有停下来，就像是家里房子着火了似的，手脚并用直接“爬”进格子间。 转过身组长才发现竟然是分公司法务部的部长！ “！！！” 无数惊叹号在组长的头顶出现，他怔怔的看着平时人五人六、傲慢不愿意搭理别人的部长像是狗一样四肢并用爬进来。 “方老师，方老师！”部长刘浩一边爬一边喊，“我来了，有话好说！” 方律师扶了扶金丝眼镜，冷冷的看着他。 部长刘浩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一脸狼狈却还要努力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方老师，您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没先说一声，我去机场接您。” “我认识你？”方律师冷冷的说道。 组长诧异，觉得尴尬的连他一个“局外人”都受不了了。 这特么是打脸啊！部长刘浩平时人五人六的，真特娘的操蛋，对外人竟然这么客气。 “您不认识我，我们申老大……不是您的学生么。”部长刘浩谄媚的笑着。 “……”组长感觉一个暴雷就在耳边响起，炸的他眼前金星无数。 字符公司法务部申绍辉申老大那是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律师！ 竟然是眼前这人的学生？ 组长即便是再迟钝，也觉察出来一丝不对劲儿。 “我没他那种学生。”方律师冷冷说道，“你现在代表你们字符公司出面么？” “方老师，方老师，您别难为我。”部长刘浩弯着腰，一脸为难的说道，“我这小肩膀可扛不住您的诉讼。申老大已经订了机票，最快的班机飞过来，您看看去我办公室坐一会？我给您泡茶。” “现在是业务时间。”方恨少冷冰冰的说道，“我问你，你们字符公司谁出面解决这件事情。” “……”刘浩怔怔的看着方恨少，想了很久，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是什么风把国内律师界神仙一般的人物——方恨少给吹来的。 这位老大很久不接实际的业务了，据说只帮助国内的巨型公司打国际官司。 人家的人脉可是遍布华尔街的！ “方老师，我管您叫爸爸还不行么！”刘浩哭丧着脸说道，“我就是个屁，您把我给放了吧，别难为我……我们申老大很快就到。” “窗口时间，我预计只有1个小时。申绍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方恨少冷冷的说道，“算了，一看你们这种伪装的跨国公司就没什么处理经验。” “是是是。” “学人家上火星？就你们这种素质，还用什么火星思维来骗人？开什么玩笑！” 刘浩一头冷汗，这特么是把自家张老大一起都骂进去了。 组长表情严肃，“火星思维是我们老大说的，我们也……” “你闭嘴吧。”方恨少鄙夷的说道，“现在我代表我的委托人提出几点要求。” 说着，方恨少身边的助理把平板电脑用胳膊架住，摆在他面前。 “第一，赔偿委托人李琼李女士的经济损失，并且要道歉。道歉包括但不仅仅有当面道歉、在全国主要媒体上刊登一周道歉信等等形式。” “……” 不光是组长，连部长刘浩以及满屋子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当面赔礼道歉，这在他们的想象中就已经是极致了。 可是方恨少方律师竟然很坦然的直接说要在全国媒体上道歉？ 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 “方老师，您刚才说在全国媒体上道歉？”刘浩诧异的问道。 问题刚问出口，刘浩就感觉到有一股犀利至极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这是疑问么？”方恨少用很随便的口吻问道。 “我让组长给员工道歉，加倍赔偿，您看可以吧。”刘浩一脸谄媚的说道。 方律师的眼神颇为值得玩味。 刘浩被看的全身发毛，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那就记下来，字符公司不同意。”方恨少随后和自己的助理说道。 “……”刘浩嘿嘿一笑，“方老师，不是不同意，是商量一下，您看我的提议怎么样？” 方律师没有理睬刘浩，而是继续往下念。 听到第二条，刘浩的脸色像是刚吃了屎一样难受。 听到第三条，刘浩已经木然。 听到第六条，刘浩觉得方律师是对方找来砸场子的，这些条件根本不是应对普通员工离职的条件，而是对手公司、友商要让字符公司破产！ “现在暂时就这么多。”方律师念完说道，“你们准备执行吧。” “……” 刘浩怔了一下。 执行？ 这特么要是执行，不说后面更离谱的，光是在全国各大媒体刊登道歉信就要一笔不菲的钱。丢脸丢钱，自己这个法务部长就别想干了。 方老师真狠啊，直接把人往死了逼。 刘浩心里愤怒，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同意！就算是申老大来也一定会支持自己。 “方老师，您这么做太过分了吧，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而已，何必大动干戈呢。” 第四百六十一章 机会已经给过了 “哦，知道了。”方律师并没有和部长刘浩纠缠，而是回头和自己的助理说道，“记下来，这是字符公司的意见。” “……” 刘浩傻乎乎的看着方律师，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但重新想了一下，自己说的有理有据，似乎也没什么错误。哪怕是方律师出面，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方律师。”刘浩的言语已经开始有了变化，他换了一个称呼，很正式的说道，“只是一起劳务纠纷，小案件，我可以代表我们分公司赔礼道歉。” “一起？” 方律师笑了笑，“我们统计，全国范围内你们字符公司内发生类似的案件至少有12起。这还只是暂时的统计，我估计整体的数字会更大。” “……”刘浩怔住了。 全国？ 这是要对字符公司宣战么！ 字符公司虽然还没上市，但那只是暂时的。最新一轮pre-ipo轮融资后，目前市值已经高达750亿，这是美刀！按照人民币计算，至少5200亿！ 如果上市，市值飙升，肯定是下一家市值万亿的公司！ 而且字符公司还有无限的上升空间，这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巨无霸！ 任何敢于挑战字符公司的个人都属于螳臂当车，会被碾压。 哪怕是律师行业里的翘楚方律师。 他难道真想帮着那些被离职的人打官司？开什么玩笑！刘浩鄙夷的看了一眼李琼。 李琼这种普通员工怕是一年挣的钱都不够方律师一小时的律师费。 再说，为普通人站台有好处么？为此得罪了字符公司以及身后无数的资本方？ 要知道最近完成的pre-ipo轮融资，国内外无数巨头都参与到其中。得罪字符公司，可说是得罪了全世界的资本方。 想到这里，刘浩心里托底。 他微微一笑，“方律师，要是您坚持，这个官司我们接了。” “好的，那么我们法庭上见。”方律师也还以微笑，并且很和蔼的伸出手，“刘浩，未来果然是你们年轻人的。” 手掌轻轻碰触，方律师便松开手。 “叶夫人，已经和对方的法务部交流过了，以后的程序我们会追踪，3天之内会有一个说法。” “好的，辛苦您了。”楚雪巧淡淡说道，随后站起来，转身离去。 看着楚雪巧走路略有僵硬的样子刘浩觉得好笑，还叶夫人，弄的像是真的。 他不是泥人，即便是泥人也会有点土性子。 方律师开出来的条件刘浩根本不能同意，要是同意的话他怕公司张老板把他直接杀了。 全国媒体公开道歉一周，这中条款简直就是丧权辱国！官司就算是让张老板知道，估计自家老板……不，自家老板肯定会站在自己这面。 不过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刘浩见方恨少方律师转身要走，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显得从容一点，客客气气送方律师出门。 “刘浩啊。”方律师故意坠后几步，见楚雪巧转了一个弯，他微笑着小声说道。 “啊？方……方老师，您说。” “机会给你了，是你没把握的。”方律师笑眯眯的说道，“申绍辉都没告诉你天河分公司的主要任务是什么么？” “呃……您也知道，我们在天河收购了一家金融公司，算是拿到了牌照，这对于公司来讲是战略性质的。” 刘浩很骄傲的说道。 天河这种地方之所以会成立分公司，是因为收购一家金融公司拿到金融牌照。 我刘浩可是字符公司的有功之臣！ 这是刘浩的潜台词。 方律师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刚刚下楼，电梯打开，刘浩诧异的看见方律师竟然主动用手挡住电梯门，让那位“叶夫人”先下电梯。 忽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刘浩的心猛然一紧。 声音是那么的急促，就像是午夜时分富家公子哥飙车时候发出的凄厉刹车声一般。 可现在是中午，外面车流拥堵，怎么可能有人开车开的这么快。 刘浩怔了一下，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走进来。 他恶狠狠的瞪了刘浩一眼，“你手机为什么不接！” “……” 公司规定处理业务的时候手机自动关成静音，刘浩因为要接待方律师，所以很自觉的静音了手机。 却没想到申绍辉申老大进来直接就骂人。 随即申老大像是变脸一般，满脸笑容，弓着身子伸出双手。 “老板，您怎么走这么急！”申绍辉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您别走别走，这都是误会，您听我解释。” “哦，我的提议被你们刘浩刘部长拒绝了。”方律师看了一眼申绍辉的手。 这时候申绍辉弯着腰，手举在头顶，刚好方律师一伸手就能碰到。 这个姿势很别扭，很古怪，也很卑微。 刘浩看傻了眼，这是自家老大么？平时不犯错都要被骂个狗血喷头，一旦犯错就别想好的申老大？ 申绍辉没有一丝尴尬，他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切。 “老板，老板，您给我一个机会。”申绍辉直接伸手抓住方律师的衣袖苦苦哀求。 刘浩倒是知道自家老大曾经在方律师的律师事务所打过工，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虽然尊敬，但绝对不会这么卑微。 自家老大到底怎么了？ “机会，已经给你，你带的人真是厉害，直接回绝了我的提案。” 还没等刘浩解释，申绍辉不容分说，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他的身上。 “我特么就知道是你的事儿！”申绍辉愤怒的吼叫着。 他要上去动手，被几名公司的员工拉开，普通人可没见过这种世面。 “你特么给老子等着！”申绍辉指着刘浩恶狠狠的说道。 说完他就去给方律师赔不是。 无论是部长刘浩还是组长，亦或是字符公司其他员工都傻了眼。 法务部的老大竟然帮着外人，还不问青红皂白，这还是那个恨不得把每一个离职员工的皮都剥下来的申老大么！ 普通员工或许不了解申绍辉这个人，但刘浩了解。 他怔怔的看着一脸谄媚，要是身后有一条尾巴估计已经能当电扇用、正在方律师身边谄媚的申老大，陷入对世界深深的怀疑之中。 第四百六十二章 挺威风啊，敢打女人 “老板，老板，方老板，您饶我一次，我回去就整改！”申绍辉瘦的像是竹竿，弯下腰给人一种随时会在中间折断的错觉。 虽然很不方便，可是申绍辉依然不敢直腰，脸上的笑容很生硬，带着几分畏惧。 “回头再说，我先送叶夫人回家。”方律师冷冷说道。 他用手把申老大分到一边，申绍辉一下子急了，“噗通”一声直接跪下，抱着方律师的腿哀嚎，“老板，看在我当年兢兢业业……” 申绍辉满含着感情的一句话没说完，方律师直接往前小跑，但腿上坠着一个人差点没摔了。 “你特么松手！”方律师很少见的凶道。 申绍辉从来没见曾经的方老板这么狠，下意识的松开手。 方律师一溜小跑，“叶先生，您来了！” 看见一个衣着普通、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走进来；看见曾经的老大方恨少弯腰恭敬迎接，申绍辉顿时石化。 他很清楚字符在天河的分公司惹了谁，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传说中的叶先生竟然这么年轻！ 年轻的不像话！ 叶凡冷着脸，仿佛没看见方律师，大步走向楚雪巧，带着点埋怨的说道，“我错了，我就不应该让你自己来。没事吧，雪巧。” 楚雪巧笑道，“当然没事，微信里不是和你说了么。” 叶凡摸了摸楚雪巧的头，“没事就好，谁动的手？” “别伤人。”楚雪巧很担心的说道。 “放心，不会的。”叶凡淡淡一笑。 见楚雪巧没事，他从容了很多，招了招手，让秦连成把楚雪巧送回家。 “方律师，久仰。”叶凡把楚雪巧送走，这才回身对着方律师说道。 “叶先生，您客气了。”方律师很严肃，没有笑，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 李少华站在叶凡身后扫了一眼大厅里的情况，心里已经有数。 “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提出的解决方案被字符集团法务部拒绝了，您掌一眼。”方律师一抬手，助理便把平板放在手里。 方律师双手把平板递给叶凡，开始介绍道，“第一条，赔偿、道歉，这没什么好说的，但就是这一条他们就没同意。” 叶凡扫了一眼方律师提出来的条件，微微一笑，“就这？” “是，我觉得还不够。”方律师没有惊讶，他在一瞬间摸清楚叶先生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和当事人李琼同样遭遇的字符集团的前员工现在我们已经找到23名，初步了解都是被取消门禁、指纹解锁无法进入办公区，被认定为旷工的。” “还有呢？” “这种做法简直要比周扒皮还要周扒皮。”方律师没有愤怒，他的话语虽然在斥责，但言语之间却很平和，略有淡漠，“我已经联系其他受害者，准备提起集体诉讼。” “有点意思。”叶凡淡淡说道，“字符集团缺这点钱？” “嘿，这是他们pua员工的常用手段。”李少华在叶凡身后插了一句话。 “华少说得对，这就是欺负员工势单力孤，要是真的打起官司了谁都耗不起。身上背着房贷、车贷，哪有精神每天把时间耗在这上面。”方恨少说道。 刘浩听了两句就听不下去了。 别人听不明白方恨少的介绍，但是他能听得懂。 转念之间，在方律师的话语里前员工已经变成受害者，这是方老板摸清楚主家的心思，把事情定性。 曾经在方恨少的律师事务所里当过实习律师的刘浩心知肚明，这是要往死里整字符集团！ 虽然他不清楚对方有什么势力能面对跨过大集团，但说这话的时候还能从容淡然，这股子气势就让申绍辉害怕。 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像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一样，跪坐在地上。 申绍辉连忙站起来，百忙之中整理了一下衣服，凑过去躬身说道，“请问您是叶先生吧，我是申绍辉，字符集团法务部的。” “哦，员工离职的官司都是你们打？从法律意义上恐吓员工的事情也都是你指使做的？” 叶凡淡淡的两个问题差点没把申绍辉吓尿了。 这么大的帽子怎么就扣在自己头上了！ 虽然……本质上来讲这个衣着普通、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说的没错，但…… 申绍辉结语，用脚趾头抠地面，差点没抠出来一个三室两厅。 “张老板说来，什么时候到？”叶凡问道。 “……”不光是申绍辉，连一边的刘浩、组长以及其他字符集团的员工都傻了眼。 自家老板就因为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员工离职的事情，就要屁颠屁颠跑到天河来？！ 法务部老大申绍辉能直接赶过来已经算是给了面子，张老板还要亲自来？！ 这怎么可能！ 这一点都不科学！ “说是联系不到航线，已经坐了最近一班飞机正在赶过来。”李少华笑了笑，很随意的说道，“张老板最近一次融资完之后肩膀上多了很多对股东的使命感啊。” 对…… 股东…… 使命感…… 听起来像是夸，可是申绍辉知道这特么是指着鼻子骂人！ 而且不光是指着鼻子骂人，似乎这位已经准备动手了。 “呵。”叶凡冷笑一声，“一点点来，刚才谁动手打的雪巧？” 说着，他看向李琼。 李琼早都傻了眼，怔怔的不知道自己在哪。 天河分公司法务部的部长在她眼睛里就已经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何况总部的老大。 而那位老大刚刚还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叶凡竟然这么厉害了？ 李琼虽然知道叶凡挑翻了天河楚家，现在还有天河秦家的少爷给当司机，但她的意识里叶凡再怎么厉害也就是天河这面还有点能量而已。 对上字符公司，字符集团，真心会被碾压的。 但万万没想到…… “李琼？”叶凡的眼睛眯起来，淡淡的问道。 “呃……是他。他踹了一脚椅子，把雪巧拌了一下。”李琼反应过来，指着刘浩说道。 “挺威风啊，打女人？”叶凡微微一笑，走到坐在地上的刘浩面前问道。 第四百六十三章 了不起离职，还能怎样 刘浩脸色特别不好看，他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男人来头肯定很大，甚至有可能大到自己无法想象的程度。 他陪着笑脸，“这位先生，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叶凡微微一笑。 “这里人太多，要不咱们上楼，您给我两分钟的时间听我解释？”刘浩努力表达着自己的卑微和善意。 他已经从申老大的言谈举止里判断出来，自己今天肯定是要被甩出去背锅的，这一点他绝对不会怀疑申老大的狠戾。 哪怕自己跪舔申老大，把他舔的如何舒服，这一点都无法改变。 从前无数的事情已经告诉自己未来如何，所以刘浩没有妄想着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 他已经清醒过来，准备上楼赔礼道歉。如果对方真的不接受，自己从正经法律层面上来讲没犯过事儿。要是有，申老大也难逃其咎！ 而要是私下做什么，顶多扇自己几记耳光，让自己跪下来赔礼道歉。 羞辱么，韩信还有夸下之辱的时候，自己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就不能接受呢？ 了不起把自己解雇，甚至更了不起扣自己几个月的薪水。 刘浩已经把事情想到最坏处，觉得自己能够承受。 最坏也就这样，没什么了不起的。所以他情绪反而最先稳定，微笑着请叶凡上楼。 叶凡见刘浩这般模样，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发作，而是随着刘浩走入电梯。 “叶先生，我整死这小子。” “扫黑除恶到了攻坚阶段，你准备成为那个坚？”叶凡问道。 “……”李少华结语。 这事儿他再清楚不过，最近在神都做事情也收敛了很多。所谓整死，也就是一个说法，真换他上来也没什么好办法。 刘浩笑了，自己虽然只是“烂泥”，但“烂泥”有“烂泥”的好处。 这些远在云端的大人物是不会脏了手脚和自己计较的。 至于找人，总是有些纰漏。没事就没事，可能一辈子都不出事。但他总有对手，如果太过分，自己要是死了，一切都会落在对手的眼睛里。 所以刘浩也不是很害怕，了不起被打一顿，开除出字符公司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浩旋即弯下腰，“两位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当时情绪有点激动，踢了椅子一脚，然后椅子碰到了这位叶先生的妻子身上。” “知道。”叶凡淡淡说道。 来到字符公司的楼层，刘浩本来想请叶凡去自己的办公室，但出了电梯，就看见保安人员正在集合，为首的保安队长站的笔直，对叶凡敬礼。 “叶先生好！” “嗯，你是……” “我是蒋永强，郑大哥手下的，负责这栋cbd的安保工作！” “辛苦。”叶凡淡淡说道，“刚刚我爱人和他起争执是在哪？” “这里，叶先生。”蒋永强领着叶凡来到格子间。 刘浩万万没想到这种能让申老大噤若寒蝉 的大人物竟然和“低贱”的保安还这么熟悉！ 甚至要比自己还熟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浩无语，他对衣着朴素，还背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帆布书包的叶凡产生了几许其他的认知。 “监控视频调来我看看。”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已经准备好了。”蒋永强立正，像是面对上级领导一样目不斜视的大声说道。 格子间里的白领们一句别的话都不敢说，虽然保安在他们看来是一份很低微的工作，但能让保安队长这么说话的人是什么来头，只要不是很笨都大约能猜到。 叶凡拿着工作平板看刚刚的视频。 视频没有声音，但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当时刘浩的霸道与嚣张。 叶凡默默的看着，并没有快进。 其他人都站在叶凡身后，谁都不知道叶先生会怎么处置这位法务部长。 蒋永强也很好奇，他对叶先生的好感早已经刷到了崇拜。光是每天听郑大年唠叨就觉得叶先生是一位神人，关键是这位神人不光出手狠辣，而且相当有分寸。 狠辣如面对人贩子，叶先生能 开着超跑游街，几名人贩子据说天天换药，天天剥皮，人间地狱一般。 而有分寸……蒋永强和郑大年喝酒的时候，每当喝多了郑大年都会拍着桌子说起叶先生曾经让手下的一个兄弟“装”病的事情。 没去找医生，即便找了也没用。 叶先生只是寥寥数语，就伪装出来脑干出血的临床症状，对方当时怕极了，都不用郑大年说什么，直接拉着他寻求解决的方案。 最后那伙人赔了120万才民事和解。 这种巨额赔偿绝逼是他们已经意识到闯了大祸，伤者是脑干出血，随时会猝死。真要是死人了，性质完全不一样，以至于着急结案，根本不在意多花几十万的那种急。 叶先生不光能上得庙堂，还贴地气，连江湖汉子们都不知道的一些小伎俩都一清二楚。 这次呢？ 蒋永强大约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很好奇叶先生会怎么办。 当然，简单粗暴是可以的，自己肯定要冲在前面，把刘浩胖揍一顿，蒋永强连背锅的小弟都找好了。 可是他觉得叶先生的笑容没这么简单。 刘浩站在一边，放弃了挣扎的他反而机灵了很多。 “叶先生，您看，我真的只是踹了椅子一脚。”刘浩一脸苦涩，“我没别的意思，要不您揍我一顿？” 叶凡没搭理刘浩，而是继续看视频。 这一段的时间不长，叶凡看完后把平板交给蒋永强，笑眯眯的看着刘浩，“现在扫黑除恶呢。” “是是是。”刘浩心里感激，幸亏特么是扫黑除恶，要是换做自己小时候…… 怕是今儿自己走不出去cbd的大门。 “你这算是黑恶势力么？”叶凡问道。 “……”刘浩无语。 自己是谁，字符集团天河分公司法务部的老大，怎么可能是黑恶势力！ “我是医生，要是从验伤上找问题就太low了。你说是不是啊，刘先生？” “……”刘浩在叶凡的语气里听出来几分异样。 “撞了一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那就这样吧。”叶凡淡淡说道。 刘浩长出了一口气。 还没等他说点什么，就见叶凡的手握成拳，伸出来后五指张开，“这个是椅子撞坏的，你赔了就完事。” 第四百六十四章 报应来了 “……”刘浩诧异，无语，瞬间石化。 叶凡手里拿着一面玉佩，看着很古朴，但有些发灰，不是冰种翡翠之类的。 刘浩诧异的看着叶凡，这货难道就想讹点钱？！ 和自己判断的身份似乎有些出入啊！ “叶先生……”李少华诧异的问道。 叶凡笑了笑，后背靠在椅子背上，悠悠问道，“少华，教你一个乖。” “诶，叶先生，您说。” “我问你，字符集团明目张胆的删除员工指纹锁，然后说员工旷工不给赔付，这是为什么？”叶凡问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耳光般抽在刘浩和申绍辉的脸上。 本来这是他们引以为豪的事情，能为公司节省大量成本，是他们向张老板卖好的本钱。 可是这种小计俩不能放在台面上，如今被人拎出来说事儿，就算是张老板来了也肯定要伟光正一番，绝对不会说他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被手下法务部的人蒙蔽。 “真特么不是人，这点小钱他们还惦记。”李少华鄙夷的说道，“还是跨国公司呢，难道火星思维都特么是周扒皮？” 李家大少对字符集团这种周扒皮的性格十分不屑，他鄙夷的看了一眼申绍辉，又看了一眼刘浩。 方律师有些奇怪，不知道叶先生要说什么。 “说穿了不过是个仗势欺人。”叶凡继续淡淡说道，“少华，和字符公司打官司，你有信心么？” “我擦！看您的意思叶先生，字符公司要是还想上市，就得跪下来求我！”李少华胸有成竹的说道。 叶凡笑着点了点头，“所谓仗势欺人就是如此，方律师，寻衅滋事的判罚标准是什么？” 方恨少全神贯注的听叶凡在说什么，当听到这句话后，方律师哭笑不得。 这是普通人很少知道的一件事，没想到传说中的天医叶凡竟然会这种小计俩。 虽然心里哭笑不得，但方恨少还是躬身说道，“简单说寻衅滋事的判定标准是2000元钱。” “什么2000块钱？”李少华怔了一下。 “华少，我为了避免一些麻烦，身上都带2000快钱左右的易碎品。”方恨少笑着说道，“总不至于被人打了，送去医院装病不是，太掉价。” “……” 申绍辉和刘浩都是法务部的，他们马上意识到叶先生想做什么！ 寻衅滋事罪，是指在公共场所无事生非、起哄闹事，造成公共场所秩序严重混乱的，追逐、拦截、辱骂、恐吓他人，强拿硬要或者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破坏社会秩序，情节严重的行为。 评判标准是评判标准，虽然和正常相互殴斗……本质上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可一旦变成寻衅滋事…… 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有下列寻衅滋事行为之一，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五年！ 有期徒刑！ 这特么的！！！ 就特么踹了一脚椅子，直接五年？！ 无论是申绍辉还是刘浩都不怀疑叶凡或是神都李家大少有这个能力把刘浩扔进去直接蹲五年！ 定格判罚，没有徇私枉法，而且寻衅滋事严重的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刘浩一下子傻了眼。 之前他自己判断最多卷铺盖卷走人，到哪不是干活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这特么找谁告！ 刘浩脸色惨白，之前的骨气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走，“噗通”一声，刘浩跪在叶凡面前。 “叶先生！”刘浩脸上的肌肉抽搐，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没有，您……” “你的意思是我胡说喽？”叶凡微笑着问道。 “……” 刘浩哑然。 “你们删除员工指纹锁，拿走电脑，判定员工旷工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叶凡淡淡问道。 申绍辉和刘浩心里狂跳。 这事儿做的是真特么的亏心。 深夜时分，扪心自问的时候，他们还能用自己养家糊口不易来解释。可一旦被人揪住小辫子，原本也是不怕，毕竟字符集团是大型跨国公司，市值万亿的那种。 有这个本事的人，谁不想留一分善缘？ 没这个本事的人，像是李琼这种普通员工，想走法律途径也没有门路。 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可今天碰到了传说中的叶先生，他把事情摊开揉碎放到桌面上，摆明告诉刘浩——老子就是仗势欺人，和你从前做的事情没什么区别的时候，刘浩才真的怕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自己做的亏心事多了，总要报应在自己身上。 用西方的话讲，这叫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刘浩浑身的精气神被瞬间抽走，瘫坐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申绍辉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也无话可说。 “叶先生，牛啊！”李少华本来也觉得有些棘手。 高射炮打蚊子，这种事情对他来讲真心是很难办。做的过分了，会被人说是纨绔横行乡里，只知道欺负普通人。 可做不到，叶夫人还受气了。 如今叶凡叶先生只是拿出一面碎玉，就把对方整治的老老实实、服服帖帖，不能不佩服。 “叶先生，厉害。”方律师也赞叹道。 “方律师，您用过这招么？”叶凡问道。 “这招还有更狠的。”方律师笑道，“叶先生肯定知道。申绍辉，叶先生已经手下留情了，你还不赶紧来谢谢叶先生？” 叶凡微微颔首，申绍辉和刘浩却不知所以。 都特么寻衅滋事要判五年，还不够狠？ 刘浩就特么踢了一脚椅子！ “我遇到过一次。”方恨少见申绍辉和刘浩不知所以，便给他们讲道，“那时候我遇到一个对手，他上来就打我，你们知道，我打架很弱的，百无一用是书生么。” 说着，方律师笑了笑，见申绍辉和刘浩还一脸懵逼，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也是律师。” “老板，您怎么做的？”申绍辉问道。 “我直接跪下，拿出自己准备的玉佩，在摄像头前面。” “……” 这算啥？ 申绍辉一怔，但他旋即想起来一件事！ 这特么已经从寻衅滋事变成暴力抢劫，要是数额巨大，量刑是十年起的！ 第四百六十五章 反垄断 还有这么阴狠的招数！ 申绍辉无语。 什么都没做，只凭演技和带在身上的玉佩就把这事儿变成暴力抢劫！ 这特么的！ “最后对方赔偿了一千五百万，这件事情我才同意庭外和解。” “……” 申绍辉和刘浩无语。 主要是申绍辉，刘浩早已经大脑一片空白。 “当然，后继还要靠人脉。你们觉得能和我动手打架的人，人脉比我强多少？”方恨少悠悠说道。 申绍辉已经理清楚了中间的一切。 老板在为自己说话，是在隐晦的提醒自己这件事情要是拿捏不好，演变的方向自己根本无法控制。 “噗通~~”申绍辉也跪下。 字符集团天河分公司格子间里的所有白领都傻了眼。 这特么也太狠了吧！ “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过分？他们法务部的人和组长、科长勾结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狠？” “就是，前一段时间小孙辞职回家照顾母亲，缺钱看病，那特么是救命的钱！刘浩怎么说的？打官司奉陪，要钱没有！” 周围的白领们小声嘟囔着。 都是白领，指望他们脑子一热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即便做了，破坏性也不大，反而给公司借口，让离职的人更被动。 所以法务部已经公司中层越来越嚣张，做事情越来越过分。 就像是用大数据分析外卖小哥的速度一样，他们也在分析白领的承受能力。 从996到007，再到一个月280小时工作时间。 凡事都有积累，但字符公司的这些中层不知道怨恨也在不经意之间逐步积累。 白领们有的冷漠，有的幸灾乐祸，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着说一句话。 “跪下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叶凡淡淡说道，“要不然要法律干什么？你们都是律师，都是985、211毕业的法律高材生，平时玩的挺顺畅，我觉得这句话你们应该没少说过，是吧。” “……” “所以呢，公事公办。方律师，你估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方律师表情严肃，走到叶凡面前说道，“叶先生，要是字符集团全力以赴的话五年不敢保证，但三年肯定能做到。” “嗯。”叶凡点了点头，“洗干净准备进去捡肥皂吧。” “……” 刘浩欲哭无泪。 “叶先生，我们错了。”申绍辉还有一丝理智，虽然这件事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至少表面上看动手的是刘浩，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是他怕。 神都李家大少都要站在身后，连坐都不能坐得大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这还用说么？ 申绍辉可不认为叶凡年轻就好欺负，更不会认为叶凡穿的朴素就没有底蕴。 要碾死自己只是闪念之间的事情，趁现在老板还没说自己的问题，还有最后一丝机会，赶紧求饶。 “砰砰砰~”申绍辉放弃了集团法务部老大的脸面，当着公司底层白领的面不断的磕头。 叶凡淡淡看着申绍辉在求饶，却一句话都不说。 方恨少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没人说话，申绍辉不敢停，更不敢敷衍。 很快，鲜血四溅。 他每磕一个头，鲜血都会迸溅出来，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道弥散四周。 “要不是知道坏事都是他指示的，我都觉得太可怜了。” “可怜他？为了拍张老板马屁，为了融资的时候数据好看，法务部干了多少坏事！” “这帮表字养的，也有今天！” 周围白领们小声咒骂着。 “叶先生，您说我是不是也得配个东西？”李少华不在意申绍辉，他却对这个办法很感兴趣。 “你？呵呵。” “别笑么，我总是惹事，家里虽然不说但我能感觉到不高兴。我想明白了，我也配个玉，到时候……” “虽然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还是提醒一句，底价2000，不能少。” “2000以下就不算寻衅滋事？” 叶凡微微点头。 李少华看了一眼方律师，方恨少微微一笑，“叶先生大能，这都知道。” “不过是一点小伎俩，不算什么。”叶凡淡淡说道，“在医院什么事情没见过。2000只是基本价，指修复成本，越贵越好，反正你也不差钱。” 最后一个漏洞被叶凡指出来，这回连方恨少都无话可说。 修复成本！ 万万没想到叶先生从庙堂到江湖，无所不精，无所不晓。 身后背手站着的一众安保人员也都一脸佩服。 要是叶先生仗势欺人，他们只能说叶先生手眼通天。 但人家没做什么，坐在椅子上悠悠说了几句话，字符集团平时人模狗样的几个大讼棍就跪在地上求饶。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叶先生说的事情简单易行。 每个保安都打过架，但谁知道打架之中竟然还别有玄机！他们一想到要是自己对手这么对付自己，就禁不住的后怕。 就怕流氓有文化！叶先生真特么太有文化了！ 不对，叶先生不是流氓。 李少华也是满坑满谷的佩服，忽然他手机响起来。 “张老板，下飞机了？”李少华玩味的笑着说道。 “都是小事，你来干什么。” “处理的差不多了，惊动你张老板大驾，真是不好意思。我还琢磨您张老板欺行霸市，心里肯定认为自己已经是火星人了呢。” “别介，您又没招惹我，不用跟我赔礼道歉。” 李少华阴阳怪气的讥讽了几句，电话那面的人只是不断的赔礼道歉，别的话一句都没敢说。 直到最后，李少华扔下一句在分公司便挂断了电话。 “屁颠屁颠来，还真特么的知道轻重。”李少华鄙夷的说道，随即笑眯眯的问叶凡，“叶先生，我还琢磨是不是回家和我奶奶说一声，字符集团涉嫌垄断，要不启动反垄断法，把字符集团拆分了？” “……” 格子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凝滞了。 反垄断法……拆分…… 字符集团一路顺风顺水，虽然没上市，但没人认为它是一个市值小于万亿的大公司。 就这么被拆分？！ 第四百六十六章 自寻死路 “我随意，字符集团的融资少不了你们李家吧。”叶凡笑了笑问道。 “一点小买卖，天使轮的时候我爸就砸进去5000万。” 天使轮！ 5000万！ 原来李家才是字符集团背后的大股东！ 申绍辉想要哭，早特么知道这些…… 早知道也没用，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还能山路十八弯的和神都李家、字符集团大股东产生联系。 叶凡笑了笑，他很明白李少华的意思。 李家是找准了一只下金蛋的老母鸡，自己能抬抬手就抬抬手。什么反垄断，都是吓唬人的。 这事儿李家祖母倒是也能做，可是为了李琼？李家祖母得老年痴呆成什么样才会做。 李少华这是在说和。 叶凡笑了笑，“那就这样，张老板来，把这个玉佩赔了就行。至于他们，开除了吧，赔偿金什么的……打官司也行，按照之前离职人员的待遇走。” 申绍辉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没有牢狱之灾就可以，其他的暂时顾不上。 “至于这位，一年吧，也别五年了。”叶凡看着刘浩说道。 刘浩早都懵了，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更没有心气儿求饶，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李琼早就成了小透明，她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这么牛！ “是不是还要等张老板来？”叶凡淡淡问道。 “要不您先回家，我等他。”李少华长出了一口气，哈哈笑道，“让他登门赔罪，对了，这块玉佩值多少钱啊。” “这块玉是在安徽潜山薛家岗第三期文化挖出来的，我师父下手略早了第一点，取了一枚玉回来。” “……” 这回连李少华都傻了眼。 安徽潜山薛家岗第三期文化，那特么出土玉琮王号称是顶级国宝！ 叶先生的师父林道士先出手取了一块，谁有病先拿却拿成色不好的玉。 这块碎玉的价值肯定在玉琮王之上！ 而玉琮王……一想到这个，李少华都一言不发。 叶先生太狠了！ 这是让字符集团扒层皮啊。 “大约就是这样，我师父找这块玉是为了渡劫。”叶凡淡淡说道，“替我师父扛了一道天雷，玉也就碎了。我留下，就是为了个念想。” “就让张老板按照一道天雷来赔吧。”叶凡说完，站起来转身要走。 一道天雷…… 这特么是什么标价！ 要知道，能渡天劫的人可都是世间大牛之人！ 当年林家为了找朱老太监当供奉，就是以白玉观音为价。而那尊白玉观音正是可以渡劫用的。 渡劫的宝物可以收买世间第一高手，那叶先生手里的玉佩价值几何？ 李少华沉吟。 叶凡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笑着接通。 “哥哥，我到大厅了，你在几楼？”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红妆，你来干什么？” “姐姐受欺负了！我看看谁这么大胆！”沈红妆虽然年幼多病，但军神家的遗传基因让她说话霸气十足。 叶凡无奈的笑了笑。 哥哥姐姐，直接把自己和楚雪巧分家了。 不过小孩子说话，也没办法和她计较。 “已经处理完了，我下去接你。”叶凡淡淡说道，“放心吧。你别上来了，就在下面等我。” 说完，叶凡也不管沈红妆怎么撒娇，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个小祖宗可是要比李少华恐怖无数倍的存在，她为楚雪巧出气，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篓子。 虽然叶凡不怕，但也没什么必要。 医院的院长是非医疗出身，一顿瞎弄；字符集团欺压普通员工，做事情已经做到绝户的程度。 这些叶凡都懂，但只要有人，这种事情就会不断的发生。 和光同尘么，这是林道士经常说起的一句话。 叶凡转身离开，李少华拦住保安，一路小跑去给叶凡叫电梯。 这回叶先生卖面子卖的足够大，李少华心知肚明。 “叶先生，您请。”李少华笑眯眯的说道。 “少华，你自己有多少股份？”进了电梯后叶凡问道。 “嘿嘿，我私房钱都在这里面。”李少华嘿嘿一笑。 “看上什么了？” “大数据呗，而且对员工够狠。”李少华正色说道，“叶先生，说句实话您别不高兴。这种公司不投，我就不是李家的大少了。” 叶凡很清楚，公司高层越是不当人，资本就越是喜欢。 反正血也迸不到自己身上，躺着收钱，这种日子难道不好么？开公司又不是做慈善。 这里面的思辩叶凡也懒得想，只要楚雪巧没事就行。 看来以后绝对不能让楚雪巧单独一个人出门，自己要跟着才行，叶凡开始反思。 李少华见叶凡不说话，唠唠叨叨的解释了很多，叶凡也懒得听。 “叮~~~”一声脆响，电梯到了一楼大厅，门缓缓打开。 可是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李少华一怔。 一排身穿黑色西服的安保人员排成两道人墙，从大门进来。 他们分开大厅里的人，一股子肃杀之气弥散开。 “等一下！”叶凡大喊一声，吓了李少华一跳，随即他愕然看见沈红妆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牵着李紫涵的手，被为首的一个安保人员搡到一边。 沈红妆力弱，直接趔趄了一下，松开李紫涵的手摔在地上。 “……” 李少华差点没哭出来。 这特么是作死啊！ 只一瞬间，还没等李少华感慨什么，就觉得身边的空气凝滞，一股子寒气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 叶凡眯着眼睛，一步踏出电梯。 他仿佛刚从雪域高原走下来，每走一步地面隐约凝结寒霜，但李少华仔细看却发现大理石地面完全没有变化。 “咳咳咳……” 威武的安保人员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咳嗽，他们咳嗽的是那么用力，似乎肺管子里被捅进去一根筷子似的。 咳着咳着，有的安保人员脸色发红，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一样。 李少华怔住，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这些人好像是感冒了，但感冒绝对没有这么重的症状！ 随着保安走进来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穿着西服，没打领带，深蓝色的衬衣。 他蓦然看见保安全部倒在地上，也怔了一下。 抬头看，和叶凡四目相对，中年人一下子僵住。 第四百六十七章 走霉运 叶凡皱眉眯眼，每一步走的都很稳，看着并不快，但转瞬之间就走到沈红妆身边。 “红妆，没事吧。”叶凡抱起沈红妆问道。 天医一搭眼就知道没有外伤，只是被粗鲁的动作碰了下，轻轻摔了一下。 但他怕沈红妆被吓到。 小祖宗一旦被吓到，她毕竟是个病人，哪怕有叶凡行针理气，但后果也不堪设想。 “哥哥，我没事。”沈红妆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冷冷看着那些正在咳嗽，不知什么时候染上感冒的一众黑衣保安。 “真横啊。” 叶凡长出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华少，您好。”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来不及询问保安们到底怎么了，他快步走过来向李少华伸出手。 李少华没有伸手，而是冷冷的看着他，“张老板，您这威风八面的，是公司马上上市？” “……”张老板怔了一下。 李少华的这句话明显是在讥讽自己。 李家在自己公司里明面上持股不多，但是各种持股犬牙交错的基金背后都有李家的身影。 李少华要是疾言厉色，张老板还不会很担心，做样子给人看么，这都是小事情。 可是李家大少竟然出言讥讽，连自己的手都不愿意握一下！ 张老板一下子慌了神。 李少华快步走到叶凡身边，看了一眼沈红妆没什么事儿，这才放心。 “这位是叶先生？”张老板小声问道。 他的声音很小，小的像是蚊子一样。这个红衣少女是谁？为什么叶先生会这么紧张？ 没等他问完，门外冲进来一个身材瘦削的汉子，他看着很瘦，但行动敏捷，像是奔跑的猎豹一样。 “小姐！” 汉子跑到沈红妆身边，紧张的喊道。 “没事，这帮人太横了。”沈红妆鄙夷的说道，“被碰了一下，不要紧。” 汉子回身诧异的看着或蹲或弯腰一众黑衣安保人员，在惊讶的同时面沉如水，目光犀利如长枪大戟一般。 “张子善，张老板，很好。”汉子看到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冷冷说道。 张老板傻了眼。 自己被人直接叫名字，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先是李家大少出言讥讽自己，后有彪悍如猎豹的汉子冷冰冰的叫自己的名字。 关键是自己刚到天河，还什么的没做…… 那个小女孩…… 张老板瞬间想起一件事。 战神沈从文有一对孙子、孙女，但不巧都得了癌症，而且进展很快，据说在天医叶凡家里治疗…… 难道…… 张老板打了一个寒颤，真特么的，自己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差！ 沈家的沈红妆竟然出现在cbd，出现在人潮汹涌的商业区。 他怔怔的看着沈红妆，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可能是最近一次融资获得市场的追捧，自己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日后全世界的首富。甚至张子善已经说出来自己的火星思维，这么比较流行，靠近马斯克，以后引领潮流。 然而接二连三的事情把张子善彻底打懵。 得罪了传说中的叶先生不说，自己来的时候安保人员竟然还把沈家的沈红妆推倒。 这特么的！ “张老板，我想你需要给一个解释。”猎豹一般的汉子冷冷的说道。 “我……我……” 正说着，猎豹一般的汉子肩头传来呼唤声，“洞拐洞拐，已经完成封锁。” 张老板下意识的向cbd外面看了一眼。 从前人潮如织的商业街竟然“神奇”冷清下来，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这是保护沈红妆的力量么？张子善恍惚了一下。 从前听人说起军神沈从文的时候，连神都四大家的人都很尊重，不敢肆意。 张子善只是一个商人，不是世家，他的世界里军神沈从文只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老人，因为他的家族为华夏流过血，守护着华夏山河大地。 可他没想到沈红妆身边竟然有如此恐怖的…… 念头刚刚一闪，一队人小步跑进来，整齐划一。每一个都是精悍的年轻人，他们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只一瞬间便控制住所有张子善带来的安保人员。 “看来手下人的嚣张、蛮横并不是一个意外。”叶凡牵着沈红妆的手，淡淡说道。 “叶……叶先生……” “红妆，我们走。”叶凡微微一笑，嘴角上扬，无限鄙夷。 李少华见叶凡拉着沈红妆要走，上前轻轻一脚踢在张老板的屁股上。 张老板决断明快，不顾颜面直接跪在地上抱着叶凡的大腿。 “叶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您给我一个机会，我带沈小姐去医院检查。” 叶凡冷笑，“我是天医还是你是天医？” “……” “身家几千亿的大老板，说跪就跪？丢人，起来吧。” 叶凡说完，右腿微微一震，张子善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被震松，叶凡带着沈红妆转身离开。 李少华看了一眼张老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要跟着走。 “你们就是狼狈为奸！”李紫涵鄙夷的说道，“连个小女孩都要拦，你张老板是有多怕死？” “……”张老板跪在地上，全身颤抖。 “比不过没事，很快你就不怕了。”李紫涵冷笑，跟着叶凡离开。 秦连成站在车边恭恭敬敬的瞪着。 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脑海里几乎也是一片空白。 在秦连成的意识里，家产上亿就已经算是家族了，十几亿的秦家可以成为天河第一大家族。 虽然不能和沿海富庶地域比，但十几亿能横行天河是肯定的。 可是今天自己看见了什么？ 互联网龙头企业之一，新晋富豪排行榜的新贵之一的张老板， 身家据说已经百亿美元的张老板， 公司还没上市身家就已经几百亿的张老板， 竟然抱着叶先生的大腿哀嚎。 这特么…… 不可能吧。 哪怕来叶家开车已经有段时间，可是秦连成还是很惊讶。 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张老板几百亿美元的身家做什么做不成？竟然要抱着叶先生大腿！ 这特么怎么可能！ 秦连成已经石化。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主播有病 “红妆，没吓到吧。” 上车后，叶凡柔声问道。 “哥哥，我又不是瓷娃娃。”沈红妆笑眯眯的说道，“没事，不用担心。” 叶凡点了点头。 “哥哥，你为什么不留下来，要带我走？” “呵。”叶凡笑了笑，把话题岔开，“红妆，今天的事情是哥哥有些疏漏，送你一个礼物，你想要什么？” 沈红妆眼睛一亮！ 秦连成听叶凡这么说，呼吸差点没停了。 叶先生的礼物，那肯定是治疗癌症的药物……不，要长生不老药！ “哥哥，礼物我想想的。我有一件事情想了很久，一直想问你，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沈红妆笑眯眯的问道。 “行啊，你说。” “你的医术是不是比你师父要高？” “……”秦连成无语。 他是真心不懂沈红妆为什么在叶凡叶先生想哄她开心的时候问这个问题。 要什么不好！那可是天医，天医！ 天医的一句话就能问天再借五百年！ 可是沈红妆偏偏要比较叶先生和他师父林道士。 “红妆，你想学医？”叶凡洞若观火，微笑问道。 “好奇，而且你也说我的病现在没办法解决。我为了活下去，总要做点什么。”沈红妆忽闪着大眼睛笑着说道。 叶凡沉吟，随即微微一笑。 “南宋时期的天医，你知道是谁么？” “南宋？没有太著名的医生啊。”沈红妆沉思后说道。 “天医宋慈。” “……”沈红妆张大嘴，“宋慈不是法医么？哥哥，你没骗我吧。” “我门内有历代天医的祖训、流传下来的心得。前辈宋慈觉得行针理气一道无法再进步，于是便开始解剖尸体。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就像是我现在要是可以复活死人，你说我要怎么办？” “就去当了法医？” “是。”叶凡颔首，“每一代天医都尽心竭力改良医术，前辈宋慈如此，我师父林道士如此，我也是如此。” “我觉得你的医术很高明啊！” “那是你不知道我师父的医术。”叶凡微微一笑，“我师父在破碎虚空之前已经开始研究治疗癌症，并且有了一定的成果。我呢，要在这上面在进一步。” “至于你……” 叶凡看着沈红妆，微笑不语。 沈红妆有些气馁，“你是不收？” “过几年你长大的。”叶凡淡淡说道，“此时却是不急。” “你不会怕我死了吧。” “怎么会，红妆你太小看天医了。”叶凡正色说道，“刚死之人，有我九转神针在，也能再活三日。但人世间本来已经很苦了，没有必要。” “吹。”沈红妆用手刮了刮自己的脸，示意叶凡吹牛。 叶凡可不会受沈红妆的激将法，不过他觉得沈红妆说的事情倒是可以考虑。 这孩子天生聪颖，身世什么的无所谓，叶凡自己在成为天医之前也就是个普通人。 身为病人，要是能成为一代天医，应该可以更多为患者考虑吧。 叶凡想着想着，忽然笑了。 而且沈红妆身怀绝症，是自己都没办法解决的疾病。她为了活命，也能全力以赴，推陈出新，让医术更上层楼。 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叶凡的微笑里带着一些宠溺的看着沈红妆。 沈红妆拿出手机，“不跟你聊了，我去看直播。” “什么直播？” “说了你也不懂。”沈红妆学着叶凡的口吻说道。 “我不懂的东西真心不多，等你成年后要是心性合适，我带你去福地洞天，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amsr主播，是一个很好看的小姐姐呢。”沈红妆笑眯眯的说道，“你要是看她的直播，雪巧姐姐会不会生气？” 沈红妆古灵精怪的点开视频，一个20多岁的妹子正拿着听诊器，做直播前的准备。 “没错过，真好！” “哦，你说的amsr是自发性知觉兴奋反应，主要是一种对于视觉、听觉、触觉、嗅觉等其他知觉，颅内、头?、后背以及四肢等周边部位受到刺激?产?愉悦反应的感知现象。” “……”沈红妆诧异，“哥哥，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一种医学现象，而你哥哥我恰好是一名天医。”叶凡微笑着说道，“通过物品制造声音，刺激左右耳道，又叫做大脑按摩。你喜欢这个？” “今天小姐姐发福利，哥哥你有福气喽。”沈红妆看样子贼心不死，但她并没有直接磨叶凡，而是笑眯眯的说道，“你听听，我回去不和雪巧姐姐说。” “心音？”叶凡笑到，“直播都卷成这样了么？” “好多男粉丝今天要疯狂打赏呢。” 叶凡笑了笑，打赏什么的他并不在意，直播里面各种神奇的举动也不感兴趣。 只要沈红妆没受到惊吓就好，哄了一会见沈红妆开开心心的在看直播，叶凡也就放了心。 直播开始，叶凡忽然说道，“红妆，告诉你家主播去医院。” “啥？” “胸骨左缘第2肋间听到响亮的连续性机器样杂音，有没有震颤不知道，但我感觉大概率是有的。” “……”沈红妆无语。 “肺动脉瓣第二心音亢进。” “……” “我看一眼她。”叶凡扫了一眼主播，“有口红，指甲也涂了，但是耳廓可以看到有发绀，考虑肺动脉高压。” “所以，你家主播姐姐是动脉导管未闭，去医院做手术就行。” “呃……哥哥，你没开玩笑吧。” “当然没开玩笑。”叶凡很认真的说道，“在诊断疾病的时候，我从来不开玩笑。” “好！”沈红妆也不犹豫，直接开始连麦告诉主播。 秦连成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 叶先生牛逼！ 什么才是真正的牛逼？人家在玩amsr，叶先生听了之后却看出问题来。主播是个女孩，抹了口红涂了指甲，他却能从耳廓发现问题！ 这种淡淡的装逼简直太爽了，沈红妆估计已经崇拜到了极点。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秦连成也动了心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学点医学？ 在叶先生身边，不会点医学似乎太过分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他们到底怎么了 叶凡带着沈红妆回卧龙山的时候，张子善一脸愁容。 他没有上楼，去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宽敞的大班椅上坐着，张老板没有这个心情。 耳边是自己如狼似虎的安保人员咳嗽的声音，到现在为止张老板还不知道自己的安保人员是怎么生的病。 这也太可怕了，局部范围内定点人群直接生病，周围的人没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那位叶先生的确很可怕，相当可怕。 这也不是重点。 张老板知道自己惹了大祸，他碰了沈红妆，碰了军神沈从文视若掌上明珠的那个“病秧子”。 幸好沈红妆没什么事儿，身边还有天医在呵护着，所以张老板在那群“疑似”特种兵的年轻人离开后顾不上别的，直接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直到他开始打电话联系神都四大家、各位能联系上的大佬的时候， 直到他听到各位大佬在百般敷衍，甚至有人都懒得敷衍，只是冷冷地挂断电话的时候， 直到…… 身家三百亿美元的张老板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几乎神都所有的势力都不出面，还有很多人把自己视为瘟神，甚至还有人直接开骂。 张老板茫然的坐在地上。 随着时间推移，开始有白领出现在cbd大厅里。 他们诧异的看见张老板，觉得有些面熟。当看见站在张老板身边的人的时候，都下意识的意识到这位难不成就是总上媒体，前一阵子还说要火星思维的那位张老板？！ 没上市，身家就已经过三百亿美元的张老板？ “那是张老板么？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看样子是，但张老板不可能出现在天河吧。我听说他们在天河的分公司就一个目的，收购一家有金融牌照的公司。” “你们还不知道？字符天河分公司惹了大祸，张老板亲自来道歉，但人家根本不接！” 有知道一点情况的人故作神秘的说道。 所有人都好奇的围住他，急匆匆的走出cbd大楼，压低了声音询问。 “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字符集团还没上市，我听说最近一轮融资就拿了将近一千个亿！还是美元！” “他在天河能惹谁！” 知道内情的人洋洋得意，故作高深不说话。 旁边有人递上一根华子，他叼在嘴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后笑着说道，“作孽作多了，一脚踢在铁板上了。” “啥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字符集团对离职的员工特别不友善，这事儿你们知道吧。” “知道！我们公司的法务部说是也要学字符集团。真特么不是人啊，据说他们删了要离职员工的指纹锁，档案里写的是员工旷工。” “对！还收了电脑，没有内部软件，又交代一大堆的活。” “总之就是各种pua，他们的组长就是一条狗，法务部就是一群狼，不管谁离职都要被要下来一块肉。” 说起职场pua，白领们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各有各的不幸，二十年前的奋斗这个词现在已经变成了卷，二十年前的8小时工作日，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996、007，甚至单休双休无休。 被压榨的狠了，连特么离职都不让，一群人模狗样的法务部的人凭空设置了无数障碍。 哪怕离职也要被狠狠咬掉一口肉。 “但他们看人下菜碟，真正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来实习，他们的态度那叫一个卑微，怎么还能惹了惹不起的人呢？” “不知道，我是听保安说的。” “保安？” “你没注意到咱们大厦的保安今天没巡逻么？据说都去字符公司了！” 周围听八卦的人们都很诧异。 “不说别的，刚刚大厦戒严，你们知道吧。” “知道，我们公司老板接了电话，差点没吓尿了！”一个白领兴冲冲的说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我们公司也是，估计是同一时间接的电话。我们老板直接把我们叫到一起，说是要看着点，不能让我们跑出去。” 这是大家刚刚的亲身经历，说起来都能插几句话。 “你们谁有字符集团的朋友？问问情况。” 有几个人这才想起来，拿起手机。 可是过了几分钟，都诧异的拿着手机发呆。 “怎么回事？” “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是公司里最怂的一个女员工要离职，被欺负的不行，忽然今天有人帮她，然后就……” “我听说他们的法务部部长要被起诉，直接刑拘。” “我去……这是惹了哪路神仙？” 正说着，张老板走出大厦。 他没有直接上车，而是茫然的看着高楼林立的cbd区的景色发呆。 “他就是字符集团的老大？” “看样子是，可是不应该吧。我们小公司的老板出现一次都前呼后拥的，张老板身家那么高，怎么也得有保安不是。” “保安都感冒了……” 最后一句话陈述了一个让人莫名惊诧的事实。 保安，都特么感冒了，还是突发的重感冒，鼻涕一把泪一把。 张老板听到白领们窃窃私语，怔了一下，眼前的太阳更是昏暗。高楼林立也像极了坟场，没有一丝的生机。 他知道自己栽了一个大跟头，具体有多大，神都的各位大佬的反应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现在张老板给李少华打电话，那位持股颇多，几乎把家族的创业基金都砸在字符公司里的李家少爷连电话都不接，明摆着是不想招惹他这个“瘟神”。 张老板很快恢复了神智。 要解决问题，就要知道发生了说那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召集分公司高层开会。 一个多小时后，张老板才愕然发现一切都源自于一名小小的职员离职事件！ 招惹了天河最不能招惹的那位天医，而且自己还把军神沈从文的孙女…… 张老板欲哭无泪，他木然的想着解决办法。 忽然，手机响起来。 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张老板来了精神。 “华少，请指示！”张老板毫不犹豫用指示这个词，严肃无比。 “张老板，你辞职吧。” 第四百七十章 辞职吧 电话那面的李少华冷冷的说道。 辞职！ 辞去ceo！ 张老板莫名愤怒！ 这是什么？这特么是卸磨杀驴！是过河拆桥！是…… 他脑海里有无数的愤怒，骂了无数句nmp。 “张老板，我只是传达老人家们的意思。”李少华在张老板心里骂人的时候冷漠的说道。 “……” 张老板知道，但却很难接受。 “字符集团现在实际上是一个相当巨大的公司，去年是6万员工，现在已经增长到了10万。大的公司势必要面临许多小公司遇不到的问题，而你的能力与眼界，只能管理一家新兴公司。” “一个企业达到这样庞大的规模之后，势必会产生相当繁杂的层级，以及极其大量的事务性工作，这是正常的组织规律。” “大公司的运转规律和模式是与小公司孑然不同的，它不能再依靠核心领导个人的才能和远见去进行发展，而是必须要依赖企业本身成熟的建制和体系，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而我今天亲眼目睹了你对公司的建设，我认为你的目光很狭隘，在一定程度上已经阻碍了字符公司的进一步发展。” “火星视角，这个词以后别说了。”李少华说的不快不慢，段时间内他已经得到了某些许可，他的角色只是一个接线员，负责传达信息。 “不过我私人认为你要是真的不认可老人家们的意见，完全可以去火星发展。” “……”张老板彻底傻了眼。 去特么什么火星发展！ 自己说火星视角的时候只是吹牛逼，吹牛逼！李大少你懂么！ 而现在…… “话说回来，短期来看，这种严格的制度建设貌似低效；但是长远来看，大企业迟早要走这一步，只有建立了成熟制度，实现了自动化运转的大企业才能走得更远、更久。” “你对基层员工的苛责已经超出正常人的忍耐范围，你这么做下去，字符公司会得到一定的收益，但对整个社会来讲却不是什么好事。” “简单说。”李少华加重了语气。 “如果一代目创始人核心领导始终担任ceo，对公司的长远发展反而不见得有利。 一家大公司有极其复杂繁琐的事务性工作会压在ceo身上，单纯完成这些事务性工作就足以占用一个人的全部精力，让一代目ceo对公司进行远景建设和规划是根本不可能的。” “是时候出现二代目了。” 是时候……出现二代目了…… 李老板的脑子一阵眩晕。 “华少！您听我解释！” “我听不听的没有意义，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是老人家们的决定。”李少华叹了口气，换了个口吻说道，“张老哥，你也知道我把我家给的创业基金都砸在你身上。” “这是我个人对你的信任，但是今儿这事儿你做的太过了。” “一个员工，要离职就离职呗，多大点事儿。我都知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你一个南开的高材生怎么就不懂呢？” “看了你的操作，周扒皮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 张老板无语，他心里不服气，但一想到能让李少华当传声筒，背后所谓的老人家是谁，所有的反抗勇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从私人的角度提醒你一下。” “啊？华少，您讲。”张老板的心都碎了，可他还是得恭恭敬敬的和李少华说话。 “你手下天河分公司法务部部长弄坏了叶先生的一块玉佩，我建议你打听一下玉佩的价值，抓紧时间赔偿。” “……” 张老板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卸磨杀驴不算，他们还要自己倾家荡产！ “那是一枚可以帮助渡劫的玉佩，你去看看淘弄一块赔给叶先生。” 张老板忽然灵机一动，“华少，您手里有么？我……” “我怎么会有？家里一年就给我十几个亿的零花钱，根本买不起。”李少华鄙夷地说道。 张老板嘴里像是含了一块黄连，苦的他舌头发麻。 他也接触过一些修行者，当然从前空盆捉蛇那种骗子已经被排除，是真正的修行者。 渡劫法宝那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他张老板就算是卖身都买不起一个。 而且张老板绝对不信一个小小的法务部部长竟然有能力损伤渡劫的法宝。 说出去都没人信。 可人家摆明了就用大势压自己，自己有什么办法？ “别以为在欺负你。”李少华冷冷的说道，“你的法务部长欺负普通员工的时候，她们的绝望比你现在的绝望还要深。” “行了，好话说到这儿。张老板，我为了你今天没少背雷，后面的话都是实话。” 说完，李少华挂断电话。 张老板傻了眼。 最后李少华说那些员工的绝望……但是她们是谁？只是一群蝼蚁，是蝼蚁！ 是特么的蝼蚁！ 蝼蚁能和自己比么？自己是公司还没上市，身家就已经三百亿美元的总裁，老板，ceo，是用火星视角看这个世界…… “老大，您看……”分公司经理小心翼翼的问道。 “去尼玛的！！”张老板拿起平板，直接砸向分公司的经理。 一个没留神，天河分公司经理被砸的满头鲜血。 “都是你们，你们这群垃圾！废物！”张老板没了往日的优雅从容，脸色铁青，深蓝色的衬衣也皱皱巴巴的。 他愤怒的吼叫着，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 所有公司中层、高层噤若寒蝉。 大老板这么愤怒，肯定要杀个人头滚滚的。 可是大家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张老板并没有连打带骂，而是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塑。 几分钟后，法务部部长刘浩试探着抬头看了一眼，见张老板脸色黑乎乎的，就像是脸上罩了一层黑纱。 他的嘴角不断颤抖，抖动的频率很高，看起来像是诡异而邪魅的在笑。 刘浩被吓了一跳。 “老大！”申绍辉反应过来，马上跑过去。 张老板这是……中风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跪在叶家门口的二傻子 不到四十岁，正春风得意的张老板在一连串打击下脑梗了。 他嘴角不断抽搐，随后馏出口水，口水一点点流出来，挂在嘴角，像极了一个傻子。 天河市中层一顿慌乱后还是有人清醒过来，哆哆嗦嗦的拨打120急救电话。 鸡飞狗跳之后，曾经象征着网络时代新潮流的字符公司一地鸡毛。 在经过医院抢救后，张老板的病情得到缓解。 可是等他清醒过来后，却异常坚决的拒绝了医生的建议，带着点滴去卧龙山赔礼道歉。 车停在卧龙山脚下。 张老板用半身不遂的脚步颤抖着走在盘山路上。 手下员工超过10万人，光是hr就有2000人，神都一个地方有39个办公点的辉煌无比的字符集团大老板如今变了另一幅模样。 他本来正是鼎盛之年，不到四十岁就坐拥互联网帝国，纵深发展甚至有可能成为世界第一。 然而今天，他像极了风烛残年的老人，颤抖着走在卧龙山的盘山公路上。 一步一晃，手脚不协调，仿佛下一步就要摔倒。 但张老板还是坚持着往上爬。 开车10分钟的路，他走了整整3个小时。 来到叶家门前，他没有按门铃，而是直接跪在叶家门口。 这一切都被秦连成看在眼里。 秦连成毛骨悚然。 本来以为自家爷爷为了让秦家更上层楼，所以才亲自登门造访，苦苦哀求，不顾颜面。 但现在回头看， 姜， 还是老的辣。 爷爷很敏锐的直接发现了叶先生的能力，甚至秦连成有感觉自家爷爷根本不知道叶先生有多大的能量，而是一种直觉。 在前一段时间，秦连成还认为省城的韦华韦董就是天，可是直到今天，他看见新晋网络贵族张老板拖着半身不遂的身体登门道歉，甚至连车都不坐，像是磕长头一般一步步走在盘山路上的时候，秦连成的三观再次被刷新。 自己一定要做叶先生的司机，这个机会就算是李少华来抢，给出天价也不能放弃。 虽然不知道能得到什么好处，但秦连成潜意识里认为肯定是天大的好处。 回想到自己当时觊觎叶先生的“气运”，还找江湖大师试图剥夺气运，让秦家再上层楼的那一幕，秦连成浑身都是冷汗。 也就是叶先生宽宏大量，这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饶了自己一条狗命。 想到这里，无数回忆涌上心头。 同样是天河世家的楚家就不知死活，楚怀天那货头铁，放着家里这么一位大牛人不去抱大腿，偏偏要撞个粉身碎骨。 看着凄凄惨惨的楚家已经消失，秦连成万幸自己当时没有头铁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报复。 真特么的幸运，秦连成心里想到。 他的手攥的更紧，生怕叶先生的信息和电话被自己错过。 本来秦连成已经把声音和震动调成最大，但看见张老板拖着半身不遂的身体、嘴角挂着口水，完全不顾形象的一步一步像是蜗牛一样往上爬的时候，他有了强迫症，一遍一遍看手机，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秦连成想跟着看看，看一看新贵张老板是怎么求饶的。 但他还是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只要叶先生没有召唤自己，自己就得像是召唤兽一样在山脚下的别墅里等着。 虽然把自己比喻成召唤兽很古怪，但秦连成还是觉得哪怕自己变成叶先生的召唤兽都是一种荣耀。 多少人想成召唤兽还成不了呢，包括神都李家的少爷李少华！ 忽然手中的手机震动，秦连成像是触电了一样拿起手机。 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叶先生召唤自己了！秦连成一边打开手机，一边往出跑。 可是只一瞬间，他的脚步就停住了。 是女朋友高雅慧发来的信息。 本来秦连成只是想和高雅慧这个过气的小明星玩一玩，这也是富家子弟的标配，大别墅，小明星么。 但也不知道是自己气运好还是高雅慧的气运好，正好遇到张导登门拜访，高雅慧摇身一变竟然又火了起来。 气运还真是能牵连到身边的其他人，秦连成停住脚步。 秦连成只是回复了一个“好”字。 看着高雅慧的信息，秦连成笑了。 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只有过气才会懂得演技有多珍贵。 高雅慧从前可不是这样，但她纠正自己心态的速度太快了，秦连成也有些佩服。 要是这么下去，高雅慧能得到叶先生的认可，说不定还真的能把她娶进家门。 一般女明星愿意找富豪，但顶级富豪哪有能看得上小明星的？ 富贵人家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玩玩可以，但别当真。 有的女明星孩子都生了两三个，但却依旧进不了家门。 高雅慧…… 这是拼了啊。 秦连成笑着回复，和高雅慧聊起来。 只是高雅慧的回复有些断断续续，时快时慢，不知道那面在做什么。 一条信息忽然浮现出来，秦连成迅速紧张，是叶先生发来的。 信息很简单，只有四个字——你来一下。 秦连成甚至都来不及和高雅慧说一声，穿好衣服第一时间跳上车。开车上山的过程中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有亲和力。 即便不能讨叶先生喜欢，也不能让他不开心。 秦连成的要求很简单。 来到叶家门口，秦连成见大名鼎鼎的张老板跪在门口，凄凉无比。 他来不及感慨人世沧桑，按响门铃。 “叶先生，我是秦连成，您吩咐。”秦连成站在门口卑微的说道。 可是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却涌出一股子的骄傲。 身家几百亿的大佬怎么样？还不是你跪着，我站着？ 偷眼看张老板，半身不遂导致面部肌肉无力，口水拖曳在半空中，看着……像是一个二傻子。 第四百七十二章 非洲归来的剧组 “叶先生。”秦连成恭敬说道。 “走吧。”叶凡淡淡说道。 秦连成脱口想问去哪，可是在话要出口的一瞬间咽了回去。 转身去开车门，秦连成做好一名司机应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根本不去想，全部听叶先生安排就是。 “连成，你就不着急去看看高雅慧？”叶凡笑着问道。 “嘿嘿。”秦连成见楚雪巧和沈红妆也跟着上了车，心里清楚要去哪，“叶先生，您陪叶夫人去探班？” “刘德香受了点伤，我觉得有些问题，要亲自看一眼。” “哥哥，我看照片不就是被蚊虫咬了一个包么？”沈红妆问道。 “不光是一个包那么简单。”叶凡摸了摸沈红妆的头，“你有仔细看照片么？” 沈红妆皱眉，拿出手机开始重新看。 秦连成笑了笑，扎好安全带开车下山。 临走的时候，他看见像是老年痴呆一般的张老板跪在门口，心中隐隐有些不忍。 “觉得他很可怜？”叶凡忽然淡淡问道。 秦连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相处的越久，秦连成就越是觉得叶凡神目如电，似乎能看到自己心里的一切。 他不敢说假话，哪怕是讨好叶先生的假话。 “你想想那些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员工，想要辞职都不行，还被设定了无数门槛，哪怕要走他们都要在员工身上咬一口肉下来。” “当然，这只是其一。”叶凡笑了笑，“最主要的是他是火星人，用的火星思维，那就去火星好了。” “哥哥，我看他在流口水，你能治么？” “脑梗么，很简单的。中医行针对治疗脑梗有很奇特的功效，虽然没号脉，但我有很大把握三针让他好起来。” 秦连成惊愕。 三针？！ “但他是火星人么，或许火星思维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叶凡笑道，“看明白了么？” “你是说姐姐的朋友脚上的蚊子咬的包？” “对，那个包不是单纯的蚊虫叮咬的包，你看仔细。” “看的很仔细，但没看出来什么古怪。” “到了之后再说。”叶凡淡淡说道。 沈红妆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前排的叶凡，楚雪巧也很好奇的重新看刘德香发给自己的照片。 本来刘德香只是和楚雪巧联系一下，告诉她自己的行程。 能上大屏幕，还是张导亲自指导的电影，这对刘德香而言绝对属于一步登天。 为什么能一步登天，刘德香心里有数。 她本身也不傻，当时只是因为看见一直鄙夷的上门女婿叶凡从天而降，三观粉碎，所以痴痴傻傻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回去后仔细品咂，渐渐接受了曾经的那个窝囊男人已经化身为龙的事实。 这没什么难以接受的，比刘德香牛逼无数倍的张导第一时间就接受了，刘德香在张导面前算个屁！ 所以刘德香一直和楚雪巧有联系，聊着微信。 新片有一部分场景是在非洲实地拍摄，刘德香着实吃了不少苦，和高雅慧一样。 刘德香身上也被咬了无数的包，今天把脚踝上的一个大包拍照片给楚雪巧看，告诉她非洲的蚊子有多凶。 照片上看的确有点吓人，楚雪巧也没当真，但叶凡回来后瞄了一眼，皱眉让楚雪巧联系刘德香，说马上去看她。 这就是出门的理由，楚雪巧很奇怪，叶凡难道没见过非洲的蚊子么？大同小异而已，有什么可好奇的。 但这只是一个玩笑，楚雪巧相信叶凡，她认为刘德香肯定出事了。 可是一路上楚雪巧发信息问刘德香哪里不舒服，把刘德香问的一愣一愣的。 哪里不舒服？ 没有，完全没有。 秦连成驱车来到横店，叶凡已经和张导取得联系。 张导也没带别人，只有一个助理以及高雅慧和刘德香陪着自己来接叶先生。 “叶先生，您怎么有空来探班？”张导见叶凡真的来了，喜出望外，没有等了一个多小时的疲惫，满满都是惊喜。 “刘德香可能有点问题，我来看看。”叶凡淡淡说道。 之前张导就听刘德香说过叶凡觉得她有问题，所以也没多奇怪，“叶先生，香香和小慧可都是宝藏女孩儿，有什么问题拜托您提早治好。” “哦？” “非洲野外的环境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张导夸两人，“一般当红女星要是没点心气儿，真就吃不了那面的苦。” “吃这碗饭，应该努力一点。”叶凡笑着说道。 刘德香挽着楚雪巧的胳膊，小声问最近恢复的情况。见叶凡的目光投向自己，有些害怕的询问道，“叶凡，你别吓我，我到底怎么了？” “到酒店再说。” 有楚雪巧在，叶凡的这句话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歧义，大家都很好奇，叶先生究竟发现了什么！ 来到酒店，叶凡让刘德香坐在床上，把脚伸出来。 一个直径2cm左右蚊子咬的包出现在眼前，叶凡也没着急，而是问沈红妆。 “红妆，有没有看出来问题？” 沈红妆摇头。 “那你看仔细。”叶凡淡淡说道，随后从帆布书包里取出一个已经洗的泛白的蓝布包裹。 张导怔了一下，他对医院有一些了解，这是无菌包？ 叶先生怎么和机器猫一样，不管想要什么都能从帆布书包里取出来？ 心里是这么想，但张导没敢问。他睁大眼睛仔细看，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叶凡取出一枚无菌刀片含在手心里，手指微微一挤，外包装裂开一个小口子，寒光闪烁。 看见刀光，刘德香下了一跳。 “叶凡，不打麻药么？”刘德香惴惴问道。 直接开刀……这特么也太吓人了。 “不用，就挑开皮肤就行，你不会有感觉的。”叶凡说道。 刘德香虽然不信，但是却不敢像从前一样用鄙夷的口吻和叶凡说话，更是不敢反驳叶凡的话。 哪怕用刀把自己脚给切了，也得忍着。 刘德香干脆闭上眼睛。 “香香，没事，别担心。”楚雪巧安慰着她。 “好了。” “什么好了？”刘德香诧异问道。 “已经切开了，你看一眼。” 第四百七十三章 用牙签转出来1米的虫子 已经切开了？ 刘德香怔了一下，低头看去，脚踝上的大包有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小口。 她哭笑不得。 还以为要像在医院里一样，至少一个1cm的切口，鲜血直流。 可是万万没想到叶凡只是用刀尖挑开皮肤。 这能干点啥？ “咦？里面有白色的东西？是虫子么？”沈红妆忽然说道。 张导和刘德香都吓了一跳，秦连成和高雅慧站在稍远的位置探头探脑的看。 “虫子？哪呢？”刘德香声音微微颤抖。 “眼神不错。”叶凡欣慰的笑了笑，“接下来怎么办？” “……”刘德香无语，叶凡这是带徒弟么？ 她看了一眼挑开的皮肤位置，一点特殊都没看见，似乎有白色的痕迹，但那应该是皮肤下的筋膜？ 刘德香不懂解剖，只能胡乱猜测。 “不知道。”沈红妆摇头，“哥哥，你来。” 叶凡拿了一根牙签，坐在刘德香的脚前面。 手指轻轻一挤，牙签随即递过去。 一道半透明的白色“丝线”缠绕在牙签上，叶凡随后开始旋转牙签，那道“丝线”越来越长，把牙签变的像是纺锤一般。 刘德香傻了眼，张导也看傻了眼，秦连成、高雅慧站在不远处伸着脖子，一样看傻了眼。 这就是抽丝剥茧么？ 会不会像是动画片里一样，刘德香就是毛线勾出来的，随着叶凡手里牙签不断增粗，刘德香会一直“缩水”？ 虽然知道这绝无可能，但是在场所有人脑海里想的都是这件事情。 “正常来讲，3天后局部会出现破溃。”叶凡一边转动手里的牙签，一边温声细语的说道。 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和沈红妆讲述刘德香的病情。 “然后下肢开始红肿热痛，还会有大面积的红斑。患者一般都会在这个阶段去医院，但是等到那时候的话伤口已经有脓汁流出来。” “并发症很多，很棘手。” “哥哥，是什么虫子？” “麦地那龙线虫病。”叶凡淡淡说道，“现在只在热带的草原、森林里存在，国内不多见。” “……”张导佩服的五体投地。 肯定是非洲的蚊子叮咬传播的，随即他打了一个寒颤，自己也被咬了…… 要是身体里都是这种虫子的话…… 张导不敢再想下去，简直就是恐怖片！ “要是等到那个时候，需要外科手术进行了清创，除去线虫的残骸、脓液以及坏死组织。切口至少要20cm，就算是我亲自主刀，也很难不留下疤痕。” 刘德香捂住嘴，她没想到自己在这么危险的边缘走了一遭。 “你怎么看出来的？”沈红妆皱着小眉毛，表情和叶凡严肃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因为它并不是蚊虫叮咬传播的。” 叶凡的话像是一道惊雷，把张导和高雅慧之前的猜想炸的粉碎。 他们都认为麦地那龙线虫是蚊虫叮咬导致的，毕竟刘德香脚踝上的大包是那么的明显。 “麦地那龙线虫是通过饮水传播的，局限于非洲撒哈拉以南中央带的国家。估计是患者饮水有问题，这才导致感染了寄生虫。” “叶凡，我们吃饭喝水都一样。”刘德香诧异的说了一句。 “有你没注意到的地方。”叶凡笑了一下，他的手依旧很稳，不断转着牙签，麦地那龙线虫被他一点点的从刘德香的皮肤下取出来。 看着薄如纸的麦地那龙线虫缠绕在牙签上，张导心里对叶先生的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张导可不是刘德香或是高雅慧，他年轻的时候下过乡，见过寄生虫。而且这么多年的阅历告诉他，叶先生的诊断是真准，除此之外叶先生的手也很稳，稳的一逼。 薄薄的麦地那龙线虫看上去就根本不吃力，但张导隐约能看见它身上的钩子。 他完全想不懂叶先生到底是怎么举重若轻的把麦地那龙线虫给“取”出来的。 要是换成自己，可能稍微用力麦地那龙线虫就断了。 “这种寄生虫其实你平时也见过。”叶凡微笑着和沈红妆解释道。 “嗯？不是说只有在撒哈拉附近才有么？” “120急救车的标志是蛇盘剑，《旧约·民数记》21 章中有相关的记载，很多学者认为咬伤以色列人的火蛇就是这种寄生虫。 象征着医学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杖，可能也与传统的治疗方式有关。” “……” 所有人都怔住了。 从刘德香皮肤下取出来的麦地那龙线虫竟然和120急救车上的那条蛇是一个？ 我勒个去，奇怪的知识又多了。 “哥哥，你说是通过饮水导致的，为什么会出现在皮下？” 沈红妆皱着眉追问道。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叶凡淡淡说道。 “……”沈红妆的眉毛皱的更紧。 “哈哈哈，你要是想学，我给你几个考验。如果能通过，等你长大之后我收你为徒，继承天医衣钵。” 张导听叶凡淡淡的话语，心里一阵猛跳，心脏仿佛要顺着嗓子眼跳出来。 第四十代天医！ 军神沈从文的孙女！ 这些合在一起…… 张导没说话，只是谨慎的看了一眼沈红妆。 十多分钟，叶凡才微微一笑，把牙签递给沈红妆。沈红妆早已经等候多时，她接过牙签后到桌子上一点一点把缠绕在牙签上的麦地那龙线虫展开。 叶凡的操作看着很简单，甚至刘德香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 但随着沈红妆把麦地那龙线虫展开，刘德香渐渐的目瞪口呆。 足足有一米长的麦地那龙线虫出现在眼前。 很难想象这么长的虫子……就在自己皮肤下面…… 而那个包也不是蚊虫叮咬导致的，竟然是麦地那龙线虫要鼓出来造成的。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治疗麦地那龙线虫病，现有的医药都没什么作用，用的还是小棒挑虫这种古老的方式。” “这么难治么？”沈红妆疑惑。 “其实并不难，难得是这是一种穷病，没有利润，医药公司无法投入巨资研制，所以就是这样。”叶凡淡淡说道。 第四百七十四章 群演 “行了。”叶凡微笑着说道，“张导和高雅慧手脚上都有蚊虫叮咬的痕迹，不是麦地那龙线虫导致的，不用担心。” 张导和高雅慧还没问，叶凡就像是知道他们的心思一般直接把所有疑问掐灭。 “叶先生，您这真是……厉害。”张导竖着拇指赞叹道。 “呵。”叶凡笑了笑。 “您的手段神奇，我从来没见过。”张导由衷的赞叹道，“我们剧组也有咨询医生，但没人说过什么龙线虫的事情。” “国内很少见，属于专科疾病，不知道也正常。”叶凡淡淡说道。 “是是是，您说得对。”张导也不分辩，叶先生身为天医，为医生说话很正常，“叶先生，您既然来了别着急走，晚上我请您吃顿饭，您看好么？” 说着，张导的腰弯下来。 刘德香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不干这一行不知道张导的威望，绝对要比所有人认知之中还要高很多。 可是张导对叶先生的态度…… 简直令人发指，刘德香很是无语。 叶凡没说话，看了一眼楚雪巧。 “我和香香聊会天，听她说说非洲的事儿。”楚雪巧笑着说道。 “行，那听张导您的安排。” 张导这才暗自长出了一口气，能约叶先生吃顿饭是真难。现在机会跑到眼前，自己肯定不能就这么浪费。 “叶先生，您休息一会？” “哥哥，我想看看拍戏。”沈红妆说道。 “你忙你的，我带红妆到处看看就行。”叶凡淡淡说道。 张导也不勉强，点了点头，“行，那咱们电话联系。” 叶凡见楚雪巧和刘德香聊的开心，刘德香拿着手机，一边给楚雪巧看视频一边讲非洲遇到的事情。 “雪巧，我带红妆转转。” “行，注意安全。”楚雪巧笑道。 “有我在呢，你要是出门告诉我一声。” “放心吧。” 叶凡笑了笑，牵着沈红妆的手走出酒店。 已经是傍晚时分，横店灯火阑珊，到处都是人，很多剧组正在拍戏。 叶凡只是拉着沈红妆的手，仔细守护好这个小家伙，别让人碰到。 沈红妆对这里很感兴趣，东看西看，左看右看，小脸蛋渐渐红起来，看着有些兴奋。 “哥哥，我从前就想当一名演员，但是我爷爷不让。” “你是军神沈从文的孙女，当演员的话资源肯定是第一流的。”叶凡实话实说，但只是说点沈红妆愿意听的，却没讲沈从文老先生为什么不让沈红妆当演员。 每一个人在内心深处似乎都渴求着台下山呼海啸，无数双手为自己热情挥舞的那种感觉。 沈红妆也不例外。 “我见过几个明星，都是在医院见的。”沈红妆笑着说道，“当时我哥哥已经死了，爷爷问我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叶凡心里有些惨然。 “不过今天能走在这儿，哥哥你猜咱们会遇到哪位明星？” “这怎么能知道。”叶凡笑眯眯的说道，没有流露半点心事。 “你呀，真是一根木头，也不知知道雪巧姐姐看中你哪一点了。” “心性。”叶凡笑道。 “你师父天医林道士是不是也看中的是这一点？”沈红妆问道。 她虽然年纪小，但看问题的角度和其他人不一样，直接跳跃到林道士身上。 叶凡点了点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牵着沈红妆的手继续闲逛。 时间已经晚了，有几个剧组挑灯夜战。 叶凡带沈红妆路过一个古装剧组，沈红妆看的直皱眉。古装很不专业，有的演员手腕上的手表都没摘掉。 都不说成片，现场就已经穿帮了。 想象中的和实际中的完全不一样，沈红妆拉着叶凡要走遍整个横店。 但这里不是沈红妆能用脚量出来的。 叶凡干脆背着沈红妆走走看看。 “群演群演，五百！” 一个小黑胖子拿着大喇叭在吼着，声音穿透大街小巷。 叶凡和沈红妆走了两个小时，类似的像是菜市场买菜的场面见了很多次。 想要一夜成名的男男女女们、已经油滑到了骨子里面、只想在横店争口饭钱的老油条们纷纷过去。 “差不多咱们该回去了，张导约的是晚上十点吃饭。”叶凡和沈红妆说道。 “行啊。” “可以去张导的剧组看看。” “不去，去那面的剧组张导就得陪着，什么都……” 沈红妆没说完，就听远处有人喊道，“那两个人！” 叶凡抬头，见小黑胖子冲着自己招手。 他笑了笑，估计是把自己当成群演了。 一身朴素的衣服、背着帆布书包，在外面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诧异，这么一身也太简单了，尤其是帆布书包。 但在横店里，估计小黑胖子还以为是从上一个剧组刚下来的群演。 叶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去。但沈红妆在耳边说道，“哥哥，去看看！去看看！！” 如果是别人的要求，除了楚雪巧之外，叶凡会直接拒绝。 但沈红妆很开心的想要去凑热闹，叶凡心中一动，群演也是演员，可是小小满足沈红妆的一个小心愿。 背着沈红妆走过去，小黑胖子一脸不屑，“不是不来么！给你机会还不上。要不是看你跟要饭的似的，你特么以为老子求你啊！” 叶凡微微一笑，和沈红妆说道，“你能联系一直保护你安全的人么？” “能，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可能要拍戏，有你在，让他们别来。”沈红妆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孩子半价啊，两人750。”小黑胖子和叶凡说道。 “谢谢。”叶凡客气的说道。 “新来的？！”小黑胖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叶凡。 很明显，叶凡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新嫩。 不过叶凡也并不在意，根本不想知道老油条会在这时候说什么，只是笑笑。 “去那面等着吧，剧组有盒饭，能吃多少吃多少，别浪费！” 小黑胖子交代的很详细，叶凡背着沈红妆跟其他工作人员去了一个剧组的拍摄现场。 这里叶凡也是第一次来，一排群演蹲在地上正在吃盒饭。 “饿么？”叶凡问道。 第四百七十五章 辛苦的小演员 “我尝尝就行，可是又怕浪费。”沈红妆小声在叶凡耳边说道。 “没事，有我呢。” 叶凡说完，背着沈红妆走过去，客客气气的和分发盒饭的人说道，“麻烦您给我一盒。” 分发盒饭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扫了叶凡一眼，拿了两盒盒饭塞在叶凡手里。 “我要一盒就可以。”叶凡一边说着，一边把一盒盒饭放回去。 “背着孩子来当群演，给孩子吃口饱饭。”男人鄙夷的说道，“都多大岁数了，去找个正经工作不行？非背着孩子来遭罪。” “呵。”叶凡笑了笑，微微躬身，很客气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激。 “想要一步登天……”男人瞥了一眼叶凡，眼睛里的不屑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我就是带孩子来看看。” “像你这么说的人我见多了，连背水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赶紧吃，不一定什么时候开工呢。” 他又拿起盒饭，塞到叶凡手里。 叶凡无奈，但不想拒绝这人的一番好意，拿着两盒盒饭走开。 “等一下！”男人喊了一声。 “这个给孩子吃。” 男人手里拿着一根鸡腿，一脸嫌弃，“都特么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还游手好闲的。” 他懒得和叶凡多说，把鸡腿递给叶凡后开始给其他人拿盒饭。 “叔啊，也给我一根鸡腿呗。”后面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笑呵呵的与男人说道。 “那是我的鸡腿，没了！”男人说道。 叶凡笑了笑，“红妆，看见没，带你出来吃盒饭都有鸡腿。” “嘿嘿。”沈红妆古灵精怪的笑了笑。 叶凡背着沈红妆来到群演吃饭的位置，把沈红妆放下来，给她打开一盒盒饭。 “带着孩子来拍戏？你是哪毕业的？还是来碰碰运气？” 叶凡回头，见身后二十多岁的女人拿着盒饭也走过来。 “转转看，被群头拉来了。” “呦呵，还知道群头呢？别扯淡，肯定是在这儿转一段时间了。”女人直接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不顾形象的大口扒拉着盒饭，吃的香甜。 叶凡没有搭讪，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沈红妆吃饭。 “说让你演什么了么？”女人很快吃完一盒饭，拿出至今擦嘴，顺便闲聊。 “没有。” “看你吃饭的样子真是第一次来？” “带孩子来看看热闹。”叶凡实话实说。 “切，见多了你这种人。”女人笑了笑，开玩笑的 说道，“我猜啊你应该是中戏毕业的。” “为什么？” “我从前见过小两口，都属于十八线的演员，结婚生了孩子没人看，直接抱着孩子来横店拍戏。两口子都忙啊，根本没时间管孩子。” “我还帮着照顾一下，孩子怎么哄就是哭，非要见妈妈。” “后来呢？演出来了么？”叶凡问道。 “你以为当红那么容易？”女人反问道。 “当演员难哦，反正我已经熬不下去了。我手头剩的钱能再干一周，不行就直接回家，考个公务员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叶凡没有任何想和她聊天的想法，随口吃着饭。 “演员难干，主要是没有逆天的气运就混不起来。”女人唠叨着，“吴波怎么样？没戏拍的时候还不是装孙子，甚至给自己同学当助理。你知道什么是助理吧，就是拎包的。” “我们班二十五个同学，毕业三年，陆陆续续放弃的已经有十多个人了。第一年我们同学聚会，大家意气风发，现在回头看绝大多数人都开始当微商。” “呵呵，干什么都难。” “演员格外的难。”女人叹了口气，“你们班呢？” “我不是中戏的。”叶凡说道。 他对女人误认为自己是中戏的很诧异。 “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却很合身，就像是穿了多少年一样，平平淡淡的，我看你的功底不错。”女人又一次上下打量叶凡说道。 这就是误会了，叶凡笑了笑。 “演员这个职业很可怕。这可不是某些工作，你只要能熬下去不说多，最起码有口饭吃。演员不一样，不管多勤奋、刻苦，只要没有运气，就得低着头装孙子。” “其他职业也一样。” “不一样！”女人坚持说道。 叶凡笑了笑，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认为自己从事的职业是最难、最没有人性的。因为他们了解这个行业的细微之处，知道困难有多少。 “哥哥，我想去卫生间。” 沈红妆吃了半盒盒饭，拉着叶凡不好意思的说道。 叶凡想起来从天河赶过来坐车就坐了四个多小时，中间秦连成没有休息。来了之后沈红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小棒取虫上，忘记上卫生间的事儿。 他笑了笑，“我带你去。” “我自己就行。” “不行，这里太乱，我得看着点。” 叶凡牵着沈红妆的手去卫生间。 他站在女卫外面等着，打量四周过往的人潮。 几乎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各种奇装异服，自己一身朴素的衣服，背着帆布书包在这里算是最正常的那种。 “让一让。” 叶凡正看着，忽然一队人进来，为首的男人手臂一横，要把叶凡推搡到一边。 上卫生间都这么多人？叶凡怔了一下。 不过他也没心思找麻烦，各人有各人的习惯，无所谓的。 让开路，一个画着浓妆、穿着民国时期衣服的女人走进卫生间。 估计和自己是一个剧组的，叶凡猜测。 但女人走进去后不到两秒钟，一声尖锐的吼叫传出来。 “谁特么让你用莹姐专用卫生间的！” 声音凄厉，宛如闹鬼。 叶凡皱了一下眉，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冲进去。 沈红妆手上滴着水，看样子是正在洗手。助理拉扯着她的衣服，一脸愤怒的瞪着沈红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叶凡连忙走过去，手指拂过助理的脉门，不着痕迹的让她松开手。 把沈红妆挡在身后，叶凡微微躬身，“真是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你特么干什么吃的！规矩懂不懂！”助理愤怒的骂道。 第四百七十六章 大明星的排面 叶凡微微皱眉，但还是很客气的说道，“实在抱歉，我们是第一次来，不懂这面的规矩。” 说着，叶凡扫了一眼女卫生间。 一个卫生间的门半开着，从叶凡的角度隐约能看见贴了一张打印纸，上面写着——赵雅琳专用。 上公共卫生间还有专用的说法，叶凡对此很是无奈。 “特么的你们是哪来的！”助理嘴里很不干净，她愤怒的骂着，“没读过书啊，不认字啊，都特么是文盲啊！剧务，剧务！” 听她骂的越来越难听，叶凡的眉梢微微一挑。 里面发生了争吵，已经有人急匆匆的赶过来。听助理大声吼叫，剧务忙不迭的跑进来。 叶凡拉着沈红妆走出去，一个壮汉把手搭在叶凡肩膀上，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但不知道为什么手忽然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似的，叶凡平平淡淡的从身边走开。 壮汉诧异的看着叶凡。 “剧务，你们怎么搞的！是找来的群演么！”助理声嘶力竭的吼道。 “你们怎么干的！”女明星赵雅琳很不高兴的说道，“都贴了专用的标志，怎么还有人进来。” 剧务一头汗，不住的躬身道歉。 “哥哥，这不是公共卫生间么？”沈红妆也很不解的问道。 “女一号，大明星，有自己的特权。”叶凡笑着解释。 “切。”沈红妆鄙夷的切了一声。 “你怎么教育孩子的！”一个人指着叶凡的鼻子骂道，“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总不能说不认字吧。”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是第一天来，孩子不知道公共卫生间还有人当成是自家私用的，实在没想到。” 叶凡淡淡的说道。 “你……” “我什么我？”叶凡直视那人，“这是共用的卫生间，你们剧组把横店买了？还是说你们说了就算？” “我去，你特么惹了赵雅琳小姐，还这么横！你知道卫生间我们清理了多久么？” “不愿意可以回家。”叶凡淡淡说道，“孩子不是不认字，就是没想到会有你们这种横行霸道的人。共用卫生间，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共用？” “……” 指责叶凡的人一下子怔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群演，还是带孩子来的最底层的群演竟然会这么硬气。 “我特么的干……” 一句话没说完，等待他的是一脚踹在肚子上。 “说话干净点。”叶凡一只手牵着沈红妆的手，冷冷的看着被踹岔气的那人。 他没用力，对这种普通人根本不需要用力。 “你……找死！” “怎么？”叶凡见旁边的保镖蠢蠢欲动，冷笑道，“给你们多少钱，你们这么卖命？” “小子，今天不让你住院三个月，我就是小妈养的！”为首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一声大吼，伸手过来。 要是直接攻击叶凡，叶凡也不会说什么。 他直接一手抓向沈红妆，看样子是见叶凡伸手敏捷，准备让叶凡投鼠忌器。 叶凡微怒，左手牵着沈红妆，右手应着大汉的手闪电一般几个动作落在大汉的手上。 嘎巴嘎巴的声音传来，彪形大汉还没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畸形的手怔住了。 手指、手腕的关节在电光石火的瞬间都被卸掉，他的右手一动不能动，而且畸形的让人心生寒意。 “你……” “滚！”叶凡一脚踹在壮汉的肚子上，身后其他人纷纷后退。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横的人，伸手麻利到了极点。 难道是哪家的武术替身？ 保镖们傻了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是谁家的群演，怎么这么横！”女明星赵雅琳走出来，厉声说道。 她的标签向来都是漂亮随和，但在屏幕下却是尖酸刻薄的一副嘴脸。 “赵小姐，请问你什么时候买下的横店？”叶凡淡淡问道。 “我不需要买，这是剧组给我配置的，写在合同里，你想看么？你也配！”女明星赵雅琳打量了一下叶凡，鄙夷的说道。 “带个病秧子来拍戏，为了挣点钱真是不择手段啊。”赵雅琳尖酸说道，“想挣钱？容易。跪下，磕一个头给你一千。” “呵。”叶凡笑了笑，转身要走。 “打完人就要走！”女明星赵雅琳冷声说道，“有没有人管！” “哦？”叶凡停住脚步，“你想怎么办？” “穷鬼群演，难怪一辈子只能当群演，难怪只能带着个要死的病秧子来当群演，是不是想让人看着你可怜？”女明星赵雅琳冷声讥讽。 叶凡看出来了，她并不想解决问题，只是想骂人。 “哥哥，我们走。”沈红妆摇了摇叶凡的手，小声说道。 叶凡瞥了一眼女明星赵雅琳，微微一笑，走到彪形大汉身边，顺手在他手背上一划。 大汉怔了一下。 似乎有一股电流通过，那个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仿佛只是碰了一下自己，可随即右手就恢复了活动能力。 “以后别那么凶，你惹不起的人多得是。”叶凡淡淡说道。 女明星赵雅琳和她的保镖都怔住了，尤其是为首的彪形大汉诧异的活动着右手，心里知道是自己惹了不能惹的人。 叶凡牵着沈红妆转身离去，女明星赵雅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自从出道就被人捧在手心里，赵雅琳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在她看来，这就是吃了大亏。 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一个小破群演而已！ 赵雅琳最后脸色难看的问道，“问一下是哪家的群演或者是武术替身。” “是。”助理在旁边应道，“一点礼貌都不懂，一看就是山沟子里钻出来的。雅琳姐，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当然。”女明星赵雅琳的嘴里挤出来两个字。 彪形大汉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自己口袋里的钱，表情冷厉的点了点头。 “真特么晦气，剧务都是干什么吃的！”女明星赵雅琳吃了叶凡的闭门羹，直接指着剧务的鼻子骂了起来。 剧务不断弯腰，陪着笑脸，一再保证几分钟之内就把卫生间弄干净。 女明星赵雅琳依旧不依不饶，扇了剧务两记耳光这才罢休。 第四百七十七章 他马上就得晕 “红妆，你不生气？”叶凡走出来后饶有兴致的问道。 “生气，但犯不上和她计较。”沈红妆笑着说道，“何必呢，我要看拍戏的过程，不是要和她置气，没意思。” 叶凡微微点了点头，沈红妆这孩子相处日久，给人 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也不像是很多小女生一样看见虫子就害怕，自己小棒拨虫之后，沈红妆还很仔细的看了那只虫子。 或许，真的有可能。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叶凡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林道士观察自己很多年，这才守为弟子，成为三十九代天医。至于沈红妆…… 不着急。 回到群演吃饭的地儿，女群演正在张望，见叶凡带着沈红妆回来便问道，“哥们，怎么回事？” 她问的豪迈，一点女孩子的做作都没有，叶凡觉得很有意思。 “没什么，有个明星应该叫赵雅琳，耍大牌，乱发脾气。” “嘿。”女人笑了笑，“是她呀。” “认识？” “我同学，比我还小一届。”女人笑着说道，很洒脱的模样。 叶凡看了她一眼，问道，“还没问你叫什么？” “无名小卒，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女人说道，“我叫林泽雨，估计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上街戴墨镜，生怕别人认出来。” 一边和叶凡聊着，林泽雨一边看远处。 “你知道我这个级别演员最尴尬的是什么么？” “是什么？”叶凡真心不知道。 “面对和你关系一般的朋友红了以后，你的压力就相当大了。昨天还在一起谈笑风生，人家今天就直接当红小花，你说你怎么办？” “提携一下？” “那是关系好的，我和她就是认识，普通关系。最可怕的是发张照片，她粉丝来我微博下把我微博给炸了。” “……”叶凡无语，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说我不配和她们的爱豆一起照相。”林泽雨笑了笑，“不过那都是从前的事儿。” “以后呢？” “我说了啊，要回老家。”林泽雨忽然皱眉，“哥们，我怎么看赵雅琳的保安一直盯着你看呢？不会是你想吃人豆腐，被抓现行了吧。你行啊！牛逼！” 叶凡无语，叹了口气，把刚刚的经过讲了一遍。 “我去！你说你是第一次来，我还不信。你看看你这身打扮，简直穿出来30年前的精髓。我还一直猜你是哪个片场的呢，没想到你连这个都不懂，彻底的萌新啊。” “呃……为什么这么说？” “大牌都有自己的卫生间，要不片场里和我们这些群演一起用一个公厕多难堪？” “有那么重要么？” “什么是大牌？什么是当红小花？这都是排面！”林泽雨有些担心的说道，“哥们，你找个机会赶紧走吧，赵雅琳这人我多少知道一些，她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还能把我怎么样。” “不说别的，她找人收拾你一顿你都受不了。”林泽雨说道。 叶凡抬头，看见赵雅琳一行人走出来。她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到这面的片场，恶狠狠的瞪了叶凡一眼，随后去导演那面。 这部戏的导演很有名，虽然不是张导那种国内说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的导演，但他的名声也不小。 赵雅琳走到导演身边，身上的那股子戾气陡然一变，仿佛变脸一般变成优雅温顺的另外一个人。 她面带桃花，和导演耳语着，说着说着还很欢快的笑起来，仿佛老友之间打招呼。 虎导看样子和赵雅琳也很熟悉，他一边接过助理递来的整理盒，倒了几粒药出来一口就水吃进去，一边和赵雅琳闲聊着。 “哥们，赶紧走吧，你没见她和虎导说话呢么。最后只要带上一句，谁愿意为你这种小群演得罪人。”林泽雨继续劝说道。 “呵。”叶凡笑了笑。 “没跟你开玩笑，你赶紧的！”林泽雨表情很紧张的说道，“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身边的小孩子考虑不是。” “她能把我怎么样。” 林泽雨怔了一下，欲言又止。 赵雅琳和虎导聊的正开心，她的助理拿过来一个盒子，赵雅琳打开后递给虎导一包牙签。 两人一边吃水果一边聊天，赵雅琳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叶凡。 叶凡也很是无语，只是用了被她霸占的卫生间，怎么就能一直念念不忘呢？这位看样子也是睚眦必报的主。 “哥哥，她真的比神都的很多人都要横。”沈红妆小声在叶凡耳边说道，“不过他们都不敢跟我横。” “那得分谁。”叶凡笑道，“如果她知道你是沈红妆，不知道怎么恭维你呢。” “稀罕。” “是呗。”叶凡和沈红妆轻轻淡淡的闲聊，一点都不紧张。 林泽雨见赵雅琳的手指向叶凡，凑到虎导耳边和他说着什么，忽然紧张起来，拉着叶凡焦急的说道，“赶紧走！” “你急什么？”叶凡微微皱眉。 “……”林泽雨无语，自己好心好意，竟然被人误会。 “别闹，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魔术师。”叶凡笑道。 “……”林泽雨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是没谱，什么特么的魔术师，扯淡呢么！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敢说大话，就不怕一会被人胖揍一顿？ 林泽雨看了一眼沈红妆，心里拿定主意，叶凡就让他去死，一会自己保护好这个小女孩就行。 “红妆，你信么？”叶凡问道。 “哥哥，你该不会真的要表演魔术吧。”沈红妆诧异的看着叶凡。 “当然。”叶凡看着赵雅琳和虎导悠悠说道，“你数十个数，虎导会被晕倒，送医治疗。” “切，这是什么魔术。” 沈红妆鄙夷的说道。 天医叶凡不是普通人，是修行者，这一点沈从文已经告诉沈红妆。能让虎导不知不觉晕倒的手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沈红妆认为叶凡在开玩笑。 “我不出手，你数十个数。”叶凡眯着眼睛笑道。 林泽雨无语，她就没见过像叶凡这么不靠谱的人。 “十……” “九……” 叶凡不靠谱也就算了，关键是沈红妆竟然很相信他，已经开始数数。 林泽雨深深叹了口气。 “一……” 远处的虎导刚要站起来说句什么，忽然身子一晃，晕死过去。 第四百七十八章 因为我是医生 “我……去……”林泽雨满头黑线，下巴差点没掉到脚面上。 她是真以为叶凡胡乱瞎说，从来没先想过正在聊天、看起来健康无比的一个人竟然就这么晕死过去。 沈红妆皱着眉很迅速的站起来，她刚一迈步，双脚就悬在半空中。 “哥哥，我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叶凡淡淡说道。 沈红妆这才意识到叶凡就在身边，而且在之前就预料到了这次“事件”。 “哥哥，怎么回事？是你做什么手脚了么？”沈红妆小声问道。 叶凡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这是作业，你好好观察。中医讲望闻问切，西医讲视触叩听。看，都是第一要做的。以后要是在医院工作，你还要学会相面。” “呃……”沈红妆哑然。 “这都是基本功，你仔细观察，然后告诉我为什么。” 叶凡说完，自己都笑了。 这道题对沈红妆来讲简直太难了，叶凡随即摇摇头，“算了，改天换一道题。” “这位……”林泽雨惊讶的拉着叶凡的衣袖，眼睛死死的盯着虎导。此时虎导身边已经忙成一团，哭喊叫嚷，而赵雅琳更是惊慌失措，第一时间就跳开，假装自己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叶凡手腕微微一动，衣袖像是一条游鱼一般从林泽雨的手里离开。 “喂喂喂！” 林泽雨连着叫了三声喂。 “有事？” “你真的会变魔术？还是你是剑仙？”林泽雨怔怔的看着虎导被抬走，这才转身问叶凡。 “呵。”叶凡笑了笑，但他对林泽雨的感觉不错，这姑娘性格直率，一直劝自己来着，便说道，“我就是眼神好点而已。” “嗯？”林泽雨疑惑。 “导演之前吃药了，你看见没？” “看见了啊，一大把药。这个岁数的人都一身的病，什么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加上熬夜拍戏，吃药没什么不对的。而且……而且都是吃过不知道多久的药吧，怎么会晕倒呢？” “是赵雅琳导致的。” “……”林泽雨很不高兴的看了一眼叶凡，“哥们，别瞎说啊。” “呵呵。” “我虽然混得不好，但也不是看见别人落难就高兴的那种人。你这么信口胡说的，小心别被人堵墙角。”林泽雨恶狠狠的瞪了叶凡一眼。 “我说的是真的。”叶凡淡淡说道。 “说两句话就能把虎导给说倒了？”林泽雨一脸疑惑，“开玩笑呢吧。” “他们吃东西了，你看见了没？”叶凡这句话却是和沈红妆说地 “我看见了，牙签扎的火龙果、苹果、西柚还有什么我没看见。” 叶凡有些惊喜。 沈红妆的眼神着实不错。 “呋喃香豆素这种东西和很多药物有反应。”叶凡摸着沈红妆的头，淡淡说道，“一般来讲是降压药，反应很大。” “这个我好想听说过，说是降压药不能和西柚一起吃。我还以为是什么伪科学，都没信过。”林泽雨虽然还在诧异，但她接话接的很快。 “加拿大研究人员在《加拿大医学会会刊》2012年11月26日发表的文章上有很明确的描述。” “越来越多的药物被发现与西柚汁同服会引发不良反应，甚至可能导致猝死等严重副作用。研究人员建议人们服用这类药物时应避免饮用西柚汁，勿进食西柚等柑橘类水果。” “我还以为是伪科学，原来真有这事儿。” “我估算了那位导演的体重和吃东西的量，什么时候晕倒还是有数的。”叶凡说道。 “你是……” “我是医生。”叶凡笑着说道。 沈红妆这时候没说话，而是拿出手机，把叶凡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记下来。 “哥哥，你说的是加拿大医学会会刊？” “嗯，别记了，回去我找给你看。”叶凡说道。 “我学着点。”沈红妆没有听叶凡的话，而是继续记着。 “医生？你是医生？还有这么穷的医生呢？”林泽雨一连三个问题，直击灵魂。 “我不穷。”叶凡淡淡说道。 林泽雨上下看了一眼叶凡的穿着，表情上写满了不相信。 但是她很快忧心忡忡的问道，“哥们，虎导死不了吧，要不你跟着去说明一下情况？” “不用。”叶凡淡淡说道，“这种低血压只要不是身边没人摔到脑子就行。” “真的没事？” 叶凡笑了。 虎导和林泽雨这种群演根本没可能有丝毫联系，虽然林泽雨属于科班毕业，演技好不好单说，但是她的热心让人觉得很温暖。 “看样子群演是黄了。”叶凡叹了口气，“走吧，红妆。” 沈红妆有点惋惜，她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要到张导安排吃饭的时间，这面虎导出事，肯定不会再有群演什么事儿。 “挺可惜的。” “以后有时间带你来。”叶凡说道。 “哥哥，你说话要算是。” “当然，我是谁。” 林泽雨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离开，心里有些茫然，她忽然喊了一声，“哥们！” “嗯？” “留个联系方式。”林泽雨把手机二维码调出来，举着手机差点没砸在叶凡的脸上。 林泽雨应该是第一次主动问男人要二维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不是医生么，以后我回家了有什么事儿我找你。” 叶凡笑了笑，也拿出手机扫了一下林泽雨，加了好友。 “哥哥，你说那个叫赵雅琳的明星是不是故意的？”沈红妆问道。 “应该不是，单纯的无知。你观察导演昏迷后她的表情、动作了么？” “她像是看见老鼠一样整个人向后跳了一米多，身体真好，平地像是飞起来了一样。” “哈哈哈。”叶凡拉着沈红妆的手，走出影视基地。 从影视基地到横店还有点距离，离开人多的地儿后叶凡给秦连成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秦连成的车就赶到叶凡的位置。 来到饭店，张导一早站在门口迎接，满脸笑容，隐约有些得意。 “张导，看着很开心啊。”叶凡笑着说道。 “能请叶先生您吃顿饭，当然开心。”张导笑呵呵的说道。 第四百七十九章 八卦 “叶先生，下午去横店看热闹了？红妆开心吧。”张导继续闲聊。 “还行，很多剧组在忙，这个点还有三四个没收工。” 叶凡也不提当群演的时候遇见的事情，这种小事对他来讲就是过眼云烟，什么女星之类的完全无感。 而受了委屈，叶凡也并不在意。 就当是夏天耳边蚊虫在嗡嗡叫，谁还会天天想这个。 “叶先生，里面请。这次在非洲取景，我们没看见动物大迁徙。和几个朋友约着以后去，要是您有时间，咱们一起看看。” 叶凡不置可否，牵着沈红妆的手和张导往里走。 来到包间，楚雪巧和刘德香正在聊天。 叶凡其实很想不懂女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说呢？换成自己，简单描述一下就可以了，同样的话，女人就能聊上一天一夜。 “叶凡，回来了。”楚雪巧笑着说道。 “嗯。”叶凡点了点头，直接坐在楚雪巧身边。 刘德香和张导顿时尴尬了。 叶凡几乎坐到菜道的位置，张导犹豫了起来，自己究竟该坐哪？！ “随便坐吧，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规矩。”叶凡淡淡的说道。 张导心念百转千回，虽然叶先生一句自己人让他差点炸裂，但是坐在主位上…… 犹豫了很久，张导干脆坐在叶凡身边不远的位置，主位空空荡荡。 “别那么拘束，雪巧，你和刘德香聊什么呢？” “明星八卦。”楚雪巧挽着刘德香的手笑道，“我才知道很多八卦竟然都是真的。” “哦？有什么？”叶凡随口问道。 “叶先生，这是圈子里一个特别不好的事儿。”张导见楚雪巧没回答叶凡的话，便和叶凡说道，“几十年前香江娱乐圈就开始有人为了一夜爆红，去南洋请小鬼。” “这个我听说过一些。”叶凡微微颔首，却没太在意。 “圈子里的女明星混出来的少，很多时候看运气。比如说中戏之类的院校每个拿出来都能算是大美女，但每年红起来的人最多一两个。几乎是万里挑一，这一点都不夸张。” 叶凡想到林泽雨和自己说的事情，看样子在娱乐圈里的确很难出头。 “正因为难，而且根本没有逻辑和道理。” 说着，张导看了一眼刘德香，笑了笑继续说道，“很多女星养小鬼、求好运。” “张导，霜子是怎么回事？”楚雪巧好奇的问道。 要是换个人，这种事情张导肯定不会说。但叶夫人问出口，只当是一个八卦。 “霜子这些年的运势叶夫人您觉得是不是特别好？” “对呀，好的吓人。” “她养过小鬼，还不是一个。”张导很肯定的说道。 “……” 楚雪巧怔了一下。 一般来讲养一个小鬼都算是勇气可嘉，事后的反噬有多重谁都不知道。反正要是换楚雪巧，她宁肯回老家也不会选择养小鬼这条邪门路子。 刘德香也很好奇的看着张导。 她属于新晋的那批人，从前一直在圈子外面混荡，根本不算是娱乐圈的人。有些八卦也听的似是而非，绝对不像是张导这种身居暴风中心的人。 “说来话长，叶先生，您不忌讳这件事吧。”张导笑眯眯的问道。 “没事，只是古曼童而已，无所谓。” “叶先生大能，古曼童这个词很少见。”张导说道，“一般的小鬼都养在洋娃娃身体里，只是死去鬼婴的某个事物。” “要是邪门一点的，就用花盆装着所谓婴灵的骸骨，上面种花……” 说着，张导长长叹了口气。 “张导，想什么呢？”叶凡笑着问道。 “叶先生，我挑演员还有一条规矩，但我从来没和人说过。” “基本敲定后，我会去女演员的家里看看。” 叶凡笑了一下。 去讨论剧本么？还是斗地主？ “一般来讲女演员家里要是养了三盆以上的花，摆放的位置也有说法，那么这个人我宁肯不用。” “张导信这个？” “子不语怪力乱神。”张导笑道，“子是不语，但却不是不信。” “这玩意说来也邪门，很多请过小鬼的女星都能平步青云的爆红。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花钱从南洋请婴灵回来是一回事，等不想供奉了，要送婴灵走，可就难喽。” “叶先生，我卖个关子，您猜怎么送？”张导站起身，把包间的门关上，笑着问叶凡。 叶凡想了想，“有借就有还，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意义。” “啪！”张导拍手，“叶先生您说得对，有借就有还，还的确是这样。忽然间一段时间之内运气爆棚的好，看的别人莫名其妙，可一旦倒霉，那是真倒霉。” “我是不愿意接触这方面的事情。” “张导，你还没说霜子的事儿。” 霜子是一个大明星，之前无论怎么作，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对她来讲似乎都不存在，笑一笑就过去了，而且似乎还能增加她的人气。 这种明星的确不多见。 “去年霜子后台金主找我，说想让她当我戏里的女主。从电视剧一跃成为大荧幕的女主，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其实我对霜子早有耳闻，去她常住的房子看了看，她竟然用供桌供着两盆花。那花开的真好，不过我连着做了两天的噩梦。”张导无奈的苦笑。 “哦？” “我一看就是霜子用最邪门的方式养了两个婴灵的遗骸在花盆里，上面种花，隔一段时间就要用鲜血饲婴灵。” 叶凡摇了摇头，他顺手牵着楚雪巧的手，生怕楚雪巧害怕。 “后来呢？”沈红妆好奇的问道。 “我肯定是没同意，而且那时候霜子已经开始有反噬的症状了。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就这，还有人 洗成是什么直爽、不是绿茶之类的。” “再往后我估计霜子自己也觉得不行，找高人算过，要送婴灵投胎转世。所以她就去美国找代孕公司，一口气代孕了两个孩子。” “……”叶凡无语。 前一段时间霜子因为代孕出事了，就连他在刷手机的时候也看见过。 却没想到和古曼童有关系。 第四百八十章 十分钟，让虎子来道歉 “叶凡，这么邪恶么？”楚雪巧问道。 “南洋的古曼童是有些孩子无法超度，四处流浪又很可怜，所以有好心人养着。 养小鬼则不同，所谓婴灵是那些明明有机会投胎转世或者好的归宿的灵魂，被各种恶意的方法束缚在雕像或者灵牌里面。” “……”楚雪巧无语。 “不过张导刚说的这人也太过分了。”叶凡叹了口气，“代孕，为婴灵找归宿，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可总是一个解决办法。但我估计她身边没有高人指点，胡乱弄，甚至心智错乱的想要流产，杀死婴灵。” “这就很扯淡了。”叶凡被气笑了。 “叶先生，您说得对。”张导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不是扯淡么，要是这么容易就脱身，从前的那些大气运怎么算？” “从前道教有柳灵童，但那都是大能出手，六丁六甲大法坛焚香念咒49晚炼之 ,至达通灵。养婴灵……真是要红不要命啊。” “还有用尸油做口红的，说是保红。”张导无奈，“我对这种人都敬而远之。霜子的事情估计叶先生也知道了，用个不恰当的比喻——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霜子遭了反噬，估计是完了。” 叶凡淡淡说道，他忽然听自己的手机震动起来。 拿出手机，叶凡看了一眼。 是新加的林泽雨发给自己的信息。 叶凡回了一条。 看见林泽雨的信息，叶凡笑了笑。 还真是阴魂不散。 被自己气晕了，赵雅琳这人是真的能颠倒黑白。 “张导，赵雅琳你认识么？” “吃过饭，挺作的一个女人。”张导说道，“叶先生刚才看见她了？” “嗯，见了，多少有一点小摩擦。”叶凡淡淡说道。 楚雪巧有些惊讶，但张导笑了，“那人性子不行，尖酸刻薄，架子还大。” 正说着，一阵吵杂的声音从外面穿进来，哪怕张导关了门，但也隐约能听到。 “张导，你开什么玩笑，张导特么的在非洲拍戏呢！” “就算是张导在又怎么样？虎导都特么的被气的住院了！” 叶凡看了一眼张导，张导也很好奇。 张导并没有故意隐藏自己回来的消息，订包间也是让自己的助理出面订的，饭店经理一会肯定要带着几个人过来客客气气的敬杯酒。 然而想象中很正常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听外面说话的人的意思竟然有些蛮横。 张导想站起来开门看看，可他还没起身包间的门被一把推开，“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就是他！”赵雅琳的保安指着叶凡说道。 叶凡微微皱眉，见一众人走进来。 “小子，你特么是不是找死！” “背着个帆布书包，你以为你穿越了么？” “今天就要把你打到穿越！” 一群壮汉闯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叶凡见过他，他就是虎导的助理。 虎导的助理一抬手，冷笑道，“小子，听说是你惹雅琳姐生气？” 叶凡淡淡一笑，“你们就这么闯进来，是不是太过分了？” “呦呵，你还厉害上了？”虎导的助理鄙夷的说道，“这里人多，我们倒是不在意，你要是怕惊扰其他人就和我们走吧。” “我要是不走呢？” “走不走可由不得你。”虎导的助理哈哈大笑，“在这里撒野，你也不看看……” 话没说完，张导缓缓转身。 虎导的助理看见熟悉的面孔，一下子怔住了。 张导？ 张导！ 竟然真的是张导！！ 怎么可能！ 虎导的助理诧异莫名，感觉自己眼花了 。张导……就算是张导参加饭局，这里是横店，张导不应该坐在主位上么！ 可是现在张导坐在菜道的位置，背对着门。 在剧组的聚餐里，只有最不受待见的小透明才会坐这个位置。而在这个包间里，最牛逼的大导竟然坐在菜道的位置！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虎导的助理怔了一下，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心中的求生想法让他的嘴闭上。 “小虎的人？”张导转身，冷冷的问道，“你们吆五喝六的药干什么？” “……” 虎导的助理听完这句话，被吓的魂飞魄散。 果然是张导！ 张导怎么可能不坐在主位上？这个屋子里又没有赫赫有名的大金主。 真特么的！ “张导？您回来了？”虎导的助理脸上的霸道、不屑转瞬消失，一脸卑微的弯腰凑到张导身边，低声下气的问候道。 “怎么？我回来还要通知你一声？你不同意我就不能回国？”张导冷冷说道。 冷汗瞬间从虎导的助理的双鬓、额头流下来。 要是往常，看在虎导的面子上张导绝对不会和自己这么说话，只是一个误会，他还以为说两句小话，一会送瓶茅台这事儿就能过去。 可是！ 张导压根不留任何余地，直接阴阳怪气的…… 虎导的助理连忙赔笑，“不是，不是……” “什么不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 “我的不是，我的不是。”虎导的助理不断道歉，态度已经从九霄云外卑微到了尘土里面，“张导，我不知道您在这儿吃饭，打扰了。” “打扰了？我刚才可听你说就算是我在你们也要讨个说法。” “……” 虎导的助理四脖子汗流，全身都是冷汗，一脸油腻。 “小虎呢？”张导见他不说话，便冷冷的问道。 “虎导晕过去了，在医院抢救，刚刚好一点。我们也是想找人，虎导都晕了，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虎导的助理连忙说道。 “危险期？”叶凡淡淡说道，“他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没什么危险期。” 张导听到叶凡叶先生这么说，马上清楚了叶先生的想法，他冷笑一声，“滚出去，你不配跟我说话。” “是是是。”虎导的助理满脸赔笑，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张导说道，“叫小虎过来道歉，十分钟认不到，后果自负。” 第四百八十一章 张导就是一只没牙的老狗 虎导的助理一脸难堪，阴云密布，仿佛要下雨一般。 张导的确是国内一线大导，说是第一也并不过分。 可是虎导只比张导晚了一辈，还是娱乐圈里那种并不是师承的辈分，最近几年虎导的作品明显要比张导多，名声也更响亮。 张导训斥自己一个小助理，那是天经地义的，虎导的助理心里明白。可是他竟然要虎导来亲自道歉？ 这怎么可能！ 别说虎导刚刚昏迷，人还在医院，就算是人没事，也不可能负荆请罪来给张导道歉。 如果一旦弯腰，第二天……一个小时后全娱乐圈就都知道这事情了。 虎导的助理一瞬间捋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弯腰说道，“张导，我做错事，您要打要罚都可以，虎导可还在医院抢救呢。” “叶先生说小虎子没事，那就是没事。”张导笑了笑，饶有兴致的看着虎导的助理，“要不你给小虎子打个电话？有些事情，你是拿不了主意的。” 虎导的助理讪讪的弯腰，倒退走出包间。 出了包间的门，他一脸冷峻的直起腰，冷笑道，“道歉？做梦！” “就是，张导也太过分了。” “让虎导来道歉，张导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多少年没拍戏了，不就是老了怕露怯么。我估计是看虎导最近几年拍了几部较好叫座的片子，张导心里妒忌。”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虎导的助理做了个手势，离开包间门口直接下楼。他心里郁闷，而却隐约有些惴惴不安。 张导没坐主位，竟然坐在菜道的位置和那个带着孩子当群演的年轻人谈笑风生。 这个画风明显不对。 他拿起手机，掂量了一下张导最后说的话，还是给虎导打了一个电话汇报这面的事情。 …… …… 虎导拒绝医生说留院观察的建议，直接回到酒店。 他坐在椅子上正在翻看手机，忽然助理的电话打进来。 “你特么干什么吃的！张幼斌那个老货竟然让我去道歉？我草！” “滚特么的，你在楼下给我看着，我就不信那条老狗能护一辈子！” 虎导脾气很不好，把助理一顿臭骂。 今天的事情邪了门了，好端端的晕倒，送去医院后又好端端的醒过来，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有些疑惑，估计是自己最近太疲劳。而赵雅琳说的那个衣着普通的小群演，则根本不在虎导的意识里。 虽然一个小群演竟然能和张导在一起吃饭明显不对，但虎导并没有多想。 这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张幼斌愿意跟谁吃饭就跟谁吃饭，自己管不到。 而且虎导是大院出来的，他特别看不上农村出身的张幼斌。 或许是哪个穷亲戚也说不定，犯不上多想。 赵雅琳穿着睡衣刚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她用毛巾擦着头发，娇笑问道，“虎导，您这是跟谁生气呢？” “一群废物，看见那个年轻人跟张幼斌吃饭，就特么直接怂了！张幼斌那条老狗竟然还要我亲自去道歉，说是给我十分钟时间。” “哈哈哈。”赵雅琳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张幼斌已经老糊涂了吧，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了，他还以为他能呼风唤雨？” “老糊涂了。这人呐，就怕老。”虎导鄙夷的说道，“我估计那个年轻的群演是张幼斌老家的什么亲戚，要在老家人面前耍威风。卧槽！那个傻逼！！” 虎导怒骂。 赵雅琳笑眯眯的走过去，坐在虎导的怀里。 虎导瞬间把这事儿忘掉。 …… …… “叶先生，十分钟到了。”张导看了一眼时间，“这事儿听您的。” 叶凡笑了笑，“你们娱乐圈里都这么嚣张么？” “……”张导哑然。 “直接闯进来要把我抓走，真当扫黑除恶力度不够？” “叶先生，最近几年小虎子拍了几个电影，叫好叫座，估计是膨胀的不行了。” “呵呵。”叶凡淡淡一笑，“按照你们的规矩处理吧。” 叶凡一边说着，一边给楚雪巧和沈红妆夹菜。 横店的饭菜只能说是一般，但都饿了，尤其是沈红妆吃的香甜。 张导看了一眼叶凡，犹豫了几秒钟拿起手机走出包间。 他想了想，把电话打给李少华。 “华少，我，张幼斌。” “张导，有什么指教啊。”李少华那面很吵闹，估计是正在娱乐。 张导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还没等他说完，李少华就炸了庙。 “我去，还特么有人敢这么做！李虎他是不是真的虎？” “华少，这事儿您看怎么办？” “叶先生怎么说？” “他说按规矩办。”张导尽量不惹事，他已经感觉到这件事情看着风平浪静，但不知道天会不会塌下来。 “你说让李虎十分钟过来道歉，他连个屁都没放？” “呃……是，华少。” “自己找死，怨不得人。”李少华鄙夷的说道，“我这就打电话，李虎的公司叫什么来着？张导你说全网封杀不过分吧。” “呃……华少，虎导现在的威望，全网封杀好像不太可能。”张导犹豫了一下。 “我告诉你一件事。”李少华悠悠说道。 “啊？”张导怔了一下。 “字符集团的张老板辞职了。” “……”张导被李少华闹的一头露水。 这都哪跟哪？从虎导怎么就一下子跳到字符集团去了呢？ 跨度太大，以至于张导有些迷糊，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 “哈哈哈，我给你发张照片，你就知道怎么办了。” 说着，李少华挂断电话。 很快张导收到信息，他开大一看顿时傻了眼。 互联网科技的当红炸子鸡，公司还没上市家产就已经几百亿美元的张老板一边挂着点滴，一边跪在一个熟悉的大门前。 叶家！ 张老板不顾身体情况，不顾颜面，跪在叶府门前道歉。 而他身边没有人，叶先生现在在横店。 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导还不知道，可他更加确定了叶先生的能量。 家产上千亿的张老板都跪了，一个导演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导冷笑，心里已经捋清楚该怎么办。 第四百八十二章 急诊科来电 虎导的助理躲在饭店外的小巷子里抽着烟。 “一会让张导先走，咱们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 “嘿嘿，张导早就老了，穆哥你怕他干什么。”一个大汉笑着说道。 “张幼斌那条老狗刚刚穆哥你给他面子他还不要，竟然说给十分钟，让虎导来给他道歉。真特么狂啊，他心里没点逼数么？” “估计是他家的穷亲戚，一个西北农村出来的人，一点都不大气，还得是虎导！” 周围的人或是拍着马屁，或是埋汰着张导，虎导的助理只是微微笑着。 的确，他出来之后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张导为什么用那种“吃定”虎导的语气说让虎导来道歉。 道歉不算，还要上门。 上门不行，还要十分钟！ 现在都半个小时了，也没见张导有什么动作。 这货就特么会装，在自己家穷亲戚面前装个逼而已，特么早都老糊涂了。要是不老糊涂，怎么能做这么荒谬的事情。 而且他家的穷亲戚也是个傻逼，张导不给他戏，竟然去做群演。 磨练演技么？简直就是个笑话！ 虎导的助理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 长江后浪推前浪，张导这种大前浪早就该死在沙滩上了。 在今天这种时候，张导竟然……想着想着，虎导的助理“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声里充满了鄙夷。 “穆哥儿，你笑什么？” “那条老狗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毛了么？连骨头都啃不动。要是他老老实实当个牌位，大家还会尊重他。可他自己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老子我道歉都不行，还要虎导亲自来道歉！” 虎导的助理鄙夷的说道。 “是呗，早特么就该被搞掉了。” “占着茅坑不拉屎，最牛逼的导演是咱们虎导，他已经过气很多年了。” “不说拍电影，公司的那些大老板要投资不都直接投虎导？为什么去非洲拍戏，我听人说是张导没拉到投资，这才说实地取景，其实就是特么穷逼一个。” 周围的人附和着。 虎导的助理扬了扬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闪闪发光，引来一片惊呼。 “这都多长时间了，我到要看看那条老狗能玩出什么花样。” “穆哥儿，还能有什么花样，他在圈子里还有多少人脉？都是老黄历了，根本没人搭理他。” “能给老板们挣钱的才是好导演，其他人都是垃圾。” “这回让他心里有点逼数！” 虎导的助理得意洋洋的看着饭店大门，他在等张导出来。 张导虽然已经老了，可是虎导的助理却依旧不敢招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家虎导可以做的事情，自己一个小助理要是做出来那就太过分了。 这点规矩，虎导的助理还是明白的。 等张导走了，给那个小群演好看！什么狗屁穷亲戚，看他穿的那身衣服就知道他根本不行。 还特么背着一个帆布书包，到底行不行啊。 虎导的助理冷笑着，脑海里盘算着该如何处置叶凡。 一定要越狠越好，赵雅琳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在她巴结虎导巴结的厉害，自己一定要做到才行。 正想着，虎导的助理手机响起来。 一个陌生号码，他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真特么的，现在大数据泄漏的太厉害。”虎导的助理说道，“不知道又是哪个小明星找到我头上来。” “穆哥儿牛逼！” “穆哥儿，我认识一个小演员，你有时间给她个活呗，不要主演，能上镜就行。” 阿谀奉承的声音像是海浪一般，把虎导的助理的情绪催到了一个高点。 可是旋即，电话又打进来。 虎导的助理撇了撇嘴，接起电话，“谁呀。” 他蛮横的直接问道，仿佛已经看见电话那面一脸讨好的小明星的笑脸。 “是李虎的亲属么？”一个声音急匆匆的问道。 “麻痹的，虎导的名字也是你说的！”虎导的助理直接骂道。 “我是横店人民医院急诊科，李虎和一名女性被120急救车送来，现在情况比较危急，通知家属赶紧来。” 电话那面的声音很急。 医院？ 急诊科？ 虎导和一名女性？ 这些关键词让虎导的助理怔了一下。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张导手眼通天，自己在这儿吃饭就找人把虎导给揍了一顿，直接揍进医院？ 麻痹！ 虎导的助理怒气冲冠。 他一挥手，但转瞬犹豫了一下。 “穆哥儿，怎么了？”有人直接问道，撸袖子就要冲进去。 “等等，先去医院。”虎导的助理连忙说道，他这时候很谨慎，准备看看虎导的情况再说。 “去医院？医院怎么了？” “虎导在急诊科，麻痹的是不是姓张的老狗先下手了！”虎导的助理愤怒说道，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饭店，要是虎导被打伤，这事儿没完！ 一定要让姓张的老狗知道自己已经被拍在沙滩上！ 虎导的助理匆忙上车，一路赶奔横店人民医院急诊科。 横店的医院不大，只处理一些拍戏过程中的小外伤，虎导的助理也带人来过，熟门熟路。 来到急诊科，他直接跳下车，一脸单骑救主、忠心耿耿的表情急匆匆跑进去。 “虎导呢！” 虎导的助理在走廊里大声吼道。 小护士看他的眼神有点古怪，虎导的助理心里微微异样，但并没有觉察出来什么，继续急吼吼的说道，“虎导呢？被人打哪了，有事么！” “李虎在处置室。”小护士指了指处置室说道，“我们请外科、妇科来会诊，医生正在想办法。” 妇科？！ 麻痹！连特么的医院都欺负人么！ 虎导被打，医院竟然请妇科，这是故意羞辱虎导！一定是张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故意做的这一切！ 虎导的助理脑子“嗡”的一下，抄起一沓子放在导诊台上的宣传单就砸在急诊科的护士脸上。 “你特么的作死，虎导要什么妇科！麻痹的，再特么瞎哔哔整死你！”虎导的助理吼道。 说完，他看也不看急诊科的护士，大步走去处置室。 一脚踹开门，虎导的助理顿时怔住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尴尬到了骨子里 赵雅琳裹着一个床单，坐在处置室的床上，一脸木然。而她的身下…… 是特么的虎导！ 虎导的助理一下子傻了眼，这是怎么了！ 原来以为会很血腥，但都是大导，下手不会不知轻重，要不然在圈子里名声就臭了。在虎导的助理想象中，顶多就是脑袋被开个瓢，出血多点。 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事儿，这种情况他遇到的多了。 然而，虎导的助理万万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一个奇怪的画面。 尴尬， 措手不及。 他怔怔的看着赵雅琳，赵雅琳怔怔的看着他。 身后小弟们要往里闯，但撞在虎导的助理看见里面的情况也都怔住了。 这特么是闹哪一出？ 大明星赵雅琳裹着一层被单倒是也好看，但是下面秃顶的虎导是几个意思？ 身边还站着医生，医生也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会有人踹开急诊处置室的门。 “嗷~~~” 几秒钟后，赵雅琳反应过来，一声惨叫，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滚出去！” 虎导的助理回手拉门，把身后眼睛都看直了的汉子们都踹出去。 可是当他关门的时候，那扇门晃晃荡荡的又自行打开。 这特么的……虎导的助理无语，自己踹门的动作太大，导致门被踹坏了！ 这就很尴尬了，虎导的助理无奈的用手拉着门，把所有觊觎里面画面的人都撵出去，嘴里发苦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是李虎的家属？”一名医生走出来问道。 虎导的助理连忙说道，“我是虎导的助理，医生，什么情况？” 说着，他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人，医生叹了口气，把他单独叫到一间屋子里。 “患者急性脑梗，当时……咳咳，你也知道在做什么。然后就出不来了，两个人一起抬到医院。” “……” 虎导的助理无语。 竟然会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马上风就马上风，还是个起乘位，真特么尴尬。 “现在关键问题是脑梗患者的黄金抢救时间越来越少，我们要尝试一下，可能会对患者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医生很认真的说到，“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必须要直系亲属认可。” 虎导的助理眼前一黑。 李虎的老婆……这事儿能让她知道么？虎导的助理很清楚李虎身边的事情。 虎导的前任是他老婆的闺蜜，也就是说他现任老婆小三上位，最后夺得“江山”。 结婚后两人也是着急玩着急的，他老婆没从李虎这面拿到什么资源，反而李虎觉得亏欠前任，给了不少资源，现在已经是……呸呸呸，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八卦。 要是和李虎的老婆说，赵雅琳怎么办？这么尴尬的姿势，还要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真特么的！ 虎导的助理风中凌乱，差点没哭出来。 这特么该怎么办？ “脑梗抢救的黄金时间即为它的溶栓时间，目前的溶栓时间，因为前循环、后循环两种概念的不同，最长可以放宽到八小时以内，通常主张是六小时以内。”医生很严肃的说道。 六个小时…… “当然，越快越好。”医生继续说道，“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不是说六小时之内就能治好，但概率肯定要高很多。” “我……这就问。”虎导的助理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已经乱了。 自己把事情亲口告诉虎导的妻子，虎导一旦醒了会不会怪罪下来，找个人撒气？ 都不用想，肯定会！ 但自己要是不说…… 不可逆的损伤，医生的判断直接压垮了虎导的助理所有的想法。这种责任自己可付不起！ 一个小时前还意气风发，作为国内现在最火的导演，虎导的助理可以说是前程似锦。 但一个小时之后，马上风、花边、绯闻、生死、伦理，无数的问题像是大山一般砸下来，让他不堪重负。 医生很可怜的看了他一眼。 “我也知道虎导，横店的医院见明星见的多了，但这次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事情倒是能按下去，可是虎导怎么办？那个谁还在他身上坐着呢。”医生无奈的解释了一句。 虎导的助理满脑子的空白，迷茫走出医生办公室。 “抓紧时间！越快越好！”医生叮嘱。 虎导的助理无奈，只好出去打电话。 李虎的妻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接了电话听虎导的助理支支吾吾的，马上开始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的嫉妒瞬间像是火山一般迸发出来。 自己玩自己的，还能自欺欺人，可是李虎这个孙贼竟然马上风，还特么和赵雅琳一起被抬进医院！ 李虎的爱人直接暴走！ 消息不胫而走，几乎瞬间传遍整个娱乐圈。 …… …… 叶凡一边吃一边和张导闲聊，吃饱喝足，张导的电话忽然躲起来。 最开始张导都挂掉，根本不接，后来接了一个不知是谁的电话，表情古怪莫名。 “张导，你这是怎么了？”叶凡问道。 张导看了一眼楚雪巧和刘德香、高雅慧，觉得在这种时候说这事儿似乎有点不好。 他很为难。 叶凡看见张导的表情微微一笑，“雪巧，我出去抽根烟。” “嗯。”楚雪巧知道叶凡有事，自然不会拦着。 走出包间，张导觉得还不行，生怕隔墙有耳，不好意思的和叶凡道歉，一起走下楼。 出了饭店，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张导把李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叶凡说了一遍。 叶凡哑然。 他只是觉得赵雅琳做事情太霸道、太过分，但这种“小人物”根本看不进叶凡的眼皮子。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马上风，还一起被抬去医院。 这特么的！ “叶先生，您说说这事儿……唉。”张导深深谈了口气。 “估计是医生没经验。”叶凡笑道，“要不帮一把？” “啊？叶先生您准备去？”张导诧异，他也没想到叶凡竟然这么热心。 “太难看了。”叶凡叹气道，“做人总要体面点，不管是不是明星、导演，他们这样有点过。而且脑梗的黄金抢救时间不长，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指点一下就行。” 张导的耳朵竖起来，他很好奇叶先生会想什么办法。 第四百八十四章 作女 “能联系上医院急诊科的主任么？”叶凡问道。 “能。” 虽然不是一个行业，但毕竟在横店，张导的排面还是足够用的。 很快张导拿着手机和叶凡说道，“叶先生，急诊科康主任，他们都急死了，怕坏死，家属还不签字。” “我和他说。”叶凡接过手机，“康主任，你好。” “这种事情主要是因为女性太紧张，肌肉痉挛导致的。用基础麻醉就行，就是做胃肠镜的那种麻醉，你可以找麻醉科问问。” 说完，叶凡挂断电话。 张导无语的看着叶凡。 “这就可以了？” “是啊，这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叶凡理所当然的说道。 “……”张导无语。 在他看来马上风，两人被抬去医院，娱乐圈已经炸了锅，这就是天大的事儿！ 早一分钟解决都行，要不然一旦深度发酵起来，可能这个圈里所有人都捞不到好。 叶先生肯出手，那是最好不过。 只是这事儿有些荒唐，张导还不清楚来龙去脉。 叶凡把手机还给张导，淡淡一笑，“张导，到底怎么回事？” “叶先生，我也不知道。”张导马上回答，“我这就问问。” 叶凡点了点头，“我先去安排入住，连成很久没看见高雅慧了，让他们聚一下。” 见张导表情略有些古怪，叶凡笑道，“能在一起是最好，我又不是媒婆。” 张导连连点头。 送叶凡去入住，张导这才抽身直接赶去人民医院。 医院外已经有一些听到风声的记者在拍摄、准备采访，张导看见后一阵一阵的头疼。 按说以李虎的江湖地位不应该这样，最起码的删帖、控评、联系记者、管理公众号的工作都有人负责。 可是看现在的情况简直乱成一锅粥，真不知道李虎在弄什么！难道他手下就没一个办事的人么！ 虎导的助理见张导过来，一下子扑过去，毫不犹豫跪在涨到面前，抱着他的腿哀求。 “张导，是我不对！您怎么罚我都行，虎导他……他……”说着，虎导的助理已经泣不成声。 “什么样子！”张导冷哼了一声，“起来，外面那么多记者呢。” “张导，我知道是您出手，我们知道您老人家威风还在，您饶虎导一次吧。” “到底怎么了？”张导惊讶莫名。 虎导的助理以为张导是明知故问，在自己面前秀优越，但局面已经糜烂到了无法收拾的程度，所以他只能抱着张导的大腿痛哭流涕。 几分钟后，张导穿着粗气把虎导的助理拉到没人的地儿，详细询问情况。 原来张导联系了人民医院的康主任后，康主任马上去和赵雅琳商量。 万万没想到的是赵雅琳根本不置可否，也不签字，一直等到她的团队赶来，赵雅琳非但不配合医院的工作，反而大发雷霆，她的助理还在急诊科闹呢。 也就是说把叶先生送去酒店、安排入住的这段时间，情况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一直在恶化。 就因为赵雅琳的阻挠。 “真特么有病。”张导叹了口气说道。 他认为赵雅琳是真有病。 虎导的助理怔怔的看着张导，“张导，不是您安排的？” “我特么到哪去安排！”张导无奈的骂了一句，“之前是怎么回事？” 虎导的助理只是听赵雅琳和她的助理说了几句，加上自己的猜测，仗着胆子和张导描述经过。 其实说来将达，原来当时虎导接了一个电话，他又惊又怕，一下子脑梗。接电话之前是什么姿势，来医院就是什么姿势。 “张导，是您找的人吧。”虎导的助理有些怨气的问道，“我就是个小助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估计虎导也不能用我了。您下手……可是真够狠的。” “呵呵。”张导鄙夷的看着虎导的助理，“你跟谁说话呢？” “张导，我替虎导赔礼道歉还不行么，抓紧时间把手术做了才是正经的。要不……得出人命，对您也不好吧。” “你是不是傻！”张导手指点着虎导的助理的脑袋骂道，“我有那么大能量么？打个电话就把李虎吓的脑出血、把赵雅琳吓的肌肉痉挛……特么的！你觉得是我干的？” 虎导的助理一下子傻掉了。 他一直把张导当成假想敌，但张导指着他一顿骂，却把他骂醒了。 对呀，打个电话能把虎导给吓出脑梗、把赵雅琳吓的下不来的人到底是谁？ 其实答案很简单——幕后金主。 “张导，是那位？” “可能比你想的更严重。”张导像是打哑谜一样说道，“以我的推测，应该是影视公司后台老板打电话来骂了一顿，估计是你们要上映的片子被直接封了。” “……”虎导的助理无语。 “李虎的爱人什么时候到？” “张导，静姐她……她说带着律师一起来，直接起诉离婚。” 张导怔了一下，那个女人的鼻子可真是太好用了，不知道停了什么风声，竟然在段时间内下了这么大的决断，直接和李虎进行切割。 “唉。”张导叹了口气，“我当时说让虎子十分钟之内来道歉，你以为我是在摆长辈的威风？” 虎导的助理沉默，他就是这么想的。 “我是在救你们。”张导直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下可好，事情越闹越大。” 小助理的眼神空洞，张导知道和他说再多也没用，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挡住记者，自己抓紧时间问清楚幕后大佬的意思。 其实幕后大佬应该没有任何意思，但就赵雅琳那样的作女，知道资源跟不上，都不是自由落体，而是带着火箭推进的下坠速度。 …… 忙了整整一夜，张导这才把事情全部理顺。 在一个又一个电话里，张导才隐约猜到李虎到底得罪了谁。 原来叶先生一直牵着的那个病病歪歪的小女孩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张导都不敢多想，幸好自己一直对叶先生尊重，没有丝毫轻忽。 小心谨慎，还是应该。 唯一让人苦恼的是赵雅琳，她像是疯了一样还在作。 第四百八十五章 你知道你得罪了谁 折腾了一夜，李虎的溶栓手术很成功，下手术台人就已经醒了，医生说应该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质量。 张导毕竟是李虎的长辈，虽然不方便，但有些话还是要和李虎说清楚。 术后第二天，张导就去医院看望李虎。 来到特需病房，李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墙壁发呆。 “虎子，我来看你了。”张导走进去，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虎导的助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带着别人走出去。 “虎子，你手脚怎么样？”张导坐在床边问道。 李虎木讷的看着房顶，过了很久才幽幽问道，“张导，您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怎么会。”张导叹了口气，“那天你让你助理去找叶先生，我告诉他通知你十分钟之内来道歉，你收到消息了么？” 李虎默然点了点头。 “你现在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得罪谁了？”张导见李虎的模样，心生兔死狐悲的凄凉。 “张导，影视公司撤资，平台禁播，挑唆我妻子和我离婚，这都是您的手段吧。”李虎冷冷的问道。 张导摇了摇头，“等你好了，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张导，您是前辈。我都这样了，您能跟我说一句实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知道你得罪了谁么？” 虽然李虎刚刚恢复，但手术成功，他说话没什么问题。张导“上门挑衅”，李虎忍不住心中口气。 “张导，您都来了，还客气什么。”李虎愤愤说道。 “虎子，我就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你最近太狂了。都说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这话说的没错。” “你看机那个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了吧。” 李虎脸上闪过一丝愤恨的表情。 “是‘您’农村的亲戚？我就得罪他了，‘您’也不至于短我生路吧！” 李虎把两个您字咬的极重。 “呵呵，你还不知道得罪谁了。对了，最近字符集团的老板辞职了，你知道么？” “张导，别岔开话题，既然您来了，咱爷俩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李虎到现在为止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是张导的一个乡下穷亲戚，当群演的穷亲戚，他特么就大发雷霆，直接用洪荒之力要把自己按死！ 鹿死谁收还不知道呢！ “虎子，我想说的是那天张老板的保镖把你见过的那个小女孩推倒，所以他就辞职了。”张导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陈述这件事。 “！！！”三条黑线在李虎的头顶冒出来。 字符集团的大名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是国内流量担当，新兴起的网络公司，要是发展顺利的话极有可能稳定国内三甲的大型公司。 ceo、创始人张老板辞职是因为保镖推了自己见过的小女孩？ 李虎感觉自己头顶有无数只乌鸦在叫。 他虽然出现了脑梗，而且因为马上风闹的人尽皆知，但他的智商、记忆力并没有出现问题，马上想到那天在片场看见群演队伍里的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和他身边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看着病恹恹的，但眼睛里带着倔强和顽强，当时李虎多看了几眼，心里还有些欣赏。 没想到张导竟然这么说！ “张导……您是什么意思？” “我实话实说吧，小女孩儿叫沈红妆。” “沈……军神老爷子家的孙女？！”李虎马上反应过来，他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自己， 竟然， 招惹了军神的孙女！ 李虎彻底傻了眼。 难怪他术后盘算了很久，还不知道张导这条已经没牙的老狗到底哪来的这么大能量！ 原来是传说中的沈红妆！ 李虎对沈红妆多少有些了解，他眼睛瞪得圆滚滚的，没有一丝光彩。 “事情本来很简单，当时你的助理来挑衅的时候我就问过了。”张导叹了口气，“叶先生带着沈红妆去玩，被选中当群演，正好晚上我请客吃饭，时间应该来得及，他们就想玩玩看。” 说到自己请客，张导心中莫名得意，腰杆直了几分。 “结果沈红妆上卫生间，用了赵雅琳的‘专用’卫生间，这就是事情的起因。” “……”李虎无语。 “本来叶先生也没准备追究，赵雅琳在叶先生眼里就是空气。可是架不住……唉，架不住你的助理上门去挑衅！” “咯咯咯……”李虎的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咯咯的声音。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一辈子小心谨慎，竟然阴沟里翻船。 “你说你也是，我毕竟是老前辈，让你十分钟道歉肯定有深意。唉，可惜，这是我能做的极限。”张导惋惜的说道，“后来神都李家的大少李少华出手，这才是实情的经过。” “叶先生……是谁？” “天医叶凡。”张导尽量用平淡的口吻说道，“天医林道士的徒弟，沈红妆本来已经死在手术台上，是他用视频指挥抢救，然后亲自上手术把沈红妆给救回来。” 李虎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满脸惊恐的说道，“张导，背着帆布书包的那位竟然是天医叶凡？！” “你不知道？叶先生虽然年轻，但是很好识别，他背着帆布书包。现在可……” 张导一句话没说完，李虎匆忙拿起手机。 但他的肢体活动还是不灵活，加上慌乱，手机在手里转了几个圈，掉到地上。 “你别慌，慢着点，恢复……” “张导，把手机给我。”李虎哑声嘶吼。 张导被李虎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发生什么，连忙捡起手机递给李虎。 李虎用颤抖的手打开指纹锁，拨打电话出去。 听着电话的盲音，李虎的手越抖越厉害，脸色越来越难看。 张导默然。 他隐约猜到李虎为什么这么着急。 “赵雅琳！让水军别动！” “钱花了就花了，让你工作室把水军……” 李虎的话没说完，电话竟然被赵雅琳给挂断了！ 张导和李虎都是大导，两人谁都没想到赵雅琳这货竟然会这么硬气，直接挂断李虎的电话！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不能坐而待毙 “她疯了！”李虎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们准备干什么？”张导隐约有猜测。 “工作室，水军，准备……先把您的社交媒体爆了。”李虎虽然不想说，但不得不说。 “疯了！你特么也疯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张导灵魂三连问。 “赵雅琳说是您在中间作梗，我昏头昏脑的就信了。”李虎全身颤抖，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更加晦暗的未来。 “你……”张导指着李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愤怒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常来讲一线大导还是要讲排面的，不像是副导演。可是副导演的权利有限，能做的事情比导演差了无数倍，而且要拍好导演的马屁。 李虎虽然也愿意玩，但张导万万没想到李虎竟然昏头到这种程度。 幕后老板的压力下，他竟然还想着玩水军的那一套。 这不是开玩笑么！ 张导怒视李虎，李虎缓了半天才茫然说道，“张导，叔，你救救我。” “我特么怎么救你！” “我刚做完手术，昏头昏脑的做错了事儿，我真的是不知道。” 张导心里的怒火像是火山一般要迸发出来。 可是当他看到平时精明的李虎两眼无光，木讷的看着自己，沉默了很长时间。 “你自己去道歉，越快越好，声势越大越好。这样的话不管赵雅琳想做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以后就算是反咬一口也无所谓。” “而且你最好能劝住赵雅琳，安安静静的去道歉，叶先生为人很宽容……” 张导说着，忽然想起叶先生在天河抓到一伙人贩子，然后开车拖着他们游街。据说那伙人贩子现在生不如死，每天都入了剥皮地狱一般。 这能叫温和宽容？ 叶先生是有底线的，只要没碰到他的底线一切都好，张导最后得到一个结论。 李虎怔了半晌，最后表情阴郁的答应了张导的建议。 张导知道李虎心里有多少小算盘，这货肯定对自己说的话半信半疑，要亲自核实。 等张导离开之后，李虎抓紧时间用颤抖的像是得了老年痴呆似的手打了几个电话。 从前热情的朋友似乎不约而同的换了一张嘴脸，他们冷淡的让李虎心生寒意。最后还是一个“朋友”告诉他自己知道的事实，和张导说的差不多。 李虎挂断电话后只犹豫了几分钟。 当他看见水军在社交媒体上已经开始发动之后，知道自己无法再等下去。 等待，对他来讲还有一个词——坐而待毙。 李虎最近半年来听说了一些有关于天医叶凡的传说，据说神都林家和天医不知道有什么仇，最后竟然闭门思过…… 连神都林家都退避三舍，自己还扯什么扯！ 关键是赵雅琳那个疯婆娘办起事儿来和在床上一样疯！根本不要命！ 来不及仔细琢磨赵雅琳，李虎穿着病号服，拔掉点滴，晃晃荡荡的走出病房。 李虎拒绝搀扶，让他的助理找叶先生的住址，出门后捡了一根木条插在后背上，晃晃荡荡的坚持走着。 他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了，再加上脑梗溶栓术后全身无力，四肢不协调，只坚持了不到1000米就趴在地上。 李虎也不想坚持，自己越惨、越不要脸、闹的声势越大，就越是可能和赵雅琳彻底切割。 虎导的助理惊讶的目瞪口呆。 从前不可一世的李虎虎导像是磕长头的人一样，可是他远远比那些食不果腹的人看起来更惨。 穿着病号服，手脚不协调，不知道是演戏还是真的用不上力，每爬出去一步都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而且！ 他背后还戳了一根树枝子，看起来特别古怪。 “穆哥儿，虎导这是……行为艺术？” “才做完手术，应该静养一下吧。” “刚刚把热搜都撤了，虎导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手术没做好，留下的后遗症？” 虎导的助理听身边的人小声的议论，自己心里也一片茫然。 在出医院的时候，虎导只是交代了一句话——把热度抬高，越高越好！ 这特么的！ 虎导的助理特别无语。 要是什么好事，比如说出了新电影、新电影大卖，虎导也会有类似的嘱咐，但从来没说过越高越好的话。 媒体直接占据前十，每上升一名花的钱都是要几何数级往上飞的。 关键是这不是什么露脸的事儿，这是丢人，丢人啊！ 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 要是有别有用心的人把虎导马上风的事情也说出来，趁乱造势，那…… 虎导的助理心里特别纠结。 他看着李虎一路爬去，路人甲乙丙丁吃了大瓜，一个个都被惊的像是雕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其实虎导的助理认为虎导肯定是大病初愈，精神错乱。可这是腹诽虎导是精神病，这话不能随便说。 算了，还是听老板的话，老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他开始联系一家水军工作室。 “安子，在不。” “穆哥儿，您是要扯热搜么？打错电话了吧。” 虎导的助理怔了一下，自己是想要水军上热搜，怎么对方说是扯热搜？ “安子，是要找一批水军炒热度。” “穆哥儿，您别闹了，还要炒？虎导在街上爬行的视频已经碾压所有新闻，媒体的服务器都挂了三次，五分钟之内。” “……”虎导的助理诧异的点开各种媒体。 就像是工作室说的一样，各大宣传媒体上虎导负荆请罪的视频牢牢占据榜首，看热度其他新闻根本没办法比，差距是几何数级的。 如果要刷这么高的热度，基本一千五百万都挡不住。 虎导的助理欲哭无泪，这特么哪还用推波助澜，直接已经洪水滔天了好不好！ 身在娱乐圈，虎导的助理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他从来没见过发酵速度这么快的八卦。 而且，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网络上开始流传各种谣言，因为没有管理，所以谣言迅速传播开，所有人都在吃大瓜。 要是说勉强能比的，是若干年前媒体还不发达时候的燕赵门事件。 虎导的助理风中凌乱，手脚发麻，他感觉自己也梗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负荆请罪 “那是虎导么？！” “不是说虎导正在做一个大制作，投资将近十个亿呢！” “你没看手机？昨天手机都刷爆了，虎导和女明星赵雅琳有交易。” 路上，无数的普通路人甲乙丙丁在小声议论，他们惊讶于从前远在云端的虎导竟然落魄到眼前这种程度。 很不可思议，完全不可思议！ 落魄已经无法形容，虎导全身都在颤抖，看起来特别不协调，但是他努力在地上爬着，后背还插了一根树枝。 很多人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并不是负荆请罪这个词，而是插标卖首。 这是虎导？ 这特么就是虎导？ 怎么可能！ “我认识人民医院的医生，我听说虎导和赵雅琳瞎搞，闹出马上风了。结果两个人就这么被一起抬去医院……” “我去！这种事儿都行？” “是不是和《济公》里最开始张曼玉演的那个角色似的？” 很快大家的议论转到术前的那次尴尬事情上。 有关于类似的事情总是能吸引绝大多数人的注意，毕竟一想就香艳、刺激。 “都说赵雅琳可疯了，会采阳补阴，难道是真的？你看看虎导被弄成什么样了！” “不知道啊，不过赵雅琳的确挺疯的。她花钱买了一个环保大使，可是有一次我看她吃饭，随手就把饭盒扔到绿化带里去了。” “那个疯婆娘，离得近点都倒霉，我是说真的！虎导……这身体也不抗造，哈哈哈。” 幸灾乐祸的声音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高高在上的大导如今跌落尘埃，穿着病号服在地上爬行，后面跟着一群助理、工作人员，看他们的表情没了以往的傲慢与强横，一个一个都根傻逼似的。 横店里最多的群演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甚至已经有很多人猜测虎导这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甚至连控评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真惨啊！ 不过控评、压制舆论哪有马上风、哪有和赵雅琳像是连体婴一样被抬去医院来的劲爆、刺激！ “虎导这是要干嘛？” “不知道啊，不会还要去找赵雅琳那个疯婆子吧。她特么就有病，说话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哪……难道虎导就喜欢这一口？” “别瞎想，你就是想半夜去敲门和虎导讨论剧本都不行。别说讨论剧本，斗地主虎导都不搭理你！” 虎导的助理听路人说三道四，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把他恨的牙痒痒。 这是什么？ 这是落井下石！ 虎导没事的时候他们想见虎导一次都看不见，谁要是能和虎导说两句话，肯定开心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对这群蝼蚁来讲，虎导就是通天的大导！ 可是一旦虎导落难，他们竟然…… 但虎导的助理犯愁的事情可不仅仅是横店的小群演们，现在网络上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娱乐圈里顶级存在的虎导，从电视剧出名再到大电影的顶级导演李虎竟然要负荆请罪！ 再加上李虎和赵雅琳像是连体婴一样被抬去医院…… 无数的猜测，越来越离谱的猜测，喧嚣沸腾。 与此同时，赵雅琳花钱找水军造势的被人关注。只是赵雅琳无往而不利的网络暴力在这一次交锋中根本没用。 不管多少脑残粉、 不管多少大粉头出马、 不管撒了多少钱 都扛不住无数吃瓜路人的热情，无论怎么引导，舆论风潮就在那个香艳而危险的晚上。 甚至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几名医学大v开始利用李虎和赵雅琳的事情开始科普急性脑梗的黄金抢救期。 无数只手若有若无的推动下，事情近一步发酵。 李虎的职业生涯是肯定完蛋了，以后就算是他还想拍戏，谁敢给他投资？ 路人缘在这一次已经败尽。 但李虎顾不得这么多，他只想和赵雅琳那个疯婆子做切割！ 切割的越干净越好，哪怕被全国所有人嗤笑也好过得罪了军神沈从文，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李虎一边爬一边后悔。 从前娱乐圈有一名大佬曾经说过，赵雅琳的脑子有问题。 李虎当然知道她有问题，可是架不住赵雅琳的确很疯、很有味道，让李虎食髓知味。 反正手里的资源给谁不是给呢。 但他万万没想到赵雅琳竟然给自己招惹来这么大的祸事，关键是叶先生和沈家的小祖宗似乎并没有追究的意思，赵雅琳却要“扳回”一局。 她特么的甚至连自己的解释都不听，直接关断电话！ 李虎越想越是后悔，四周投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干脆把头低下，老老实实的爬去天医叶凡住的那所酒店。 至于赵雅琳，李虎一辈子都不想见她，甚至连赵雅琳这三个字都带给李虎几乎无限的伤害，一个又一个暴击。 …… 此时此刻，赵雅琳发疯了一样在大骂。 “你们拿了钱是吃屎的么！去黑他啊！” “黑个群演都黑不掉，烦死了！” “我就不信那些大v有钱不挣！他们为什么不接单子？继续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来几个合适的大v！” 一连串既像是骂人又像是喃喃自语的杂乱声音在赵雅琳的嘴里喷出来，身边的人噤若寒蝉。 赵雅琳什么脾气她们最清楚不过。 “不行，我不能离开他们就活不下去，我肯定还是鸿运当头。” “好不容易送走，我不能再请回来。” “不行，绝对不行。” 赵雅琳的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忙碌中时间过的很快，天色已晚，舆论风潮竟然非但没有像赵雅琳期待的一样转向，反而愈演愈烈，已经引火烧身。 赵雅琳再也忍不住，她破口大骂，披上衣服直接出门。 她要去酒店直接和那个衣着普通、还特么背着一个帆布书包的年轻人对线。 赵雅琳的脑海里没有别的念头，各种阴谋诡计她也想不到，她就是想当面骂人，让自己痛快痛快。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出现就遏制不住，赵雅琳毫不犹豫的直奔叶凡住的酒店而去。 第四百八十八章 遗弃 来到横店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口人山人海。 虽然看热闹的人并没有聚在一起，但是赵雅琳能感觉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门口的那个男人看。 不久前他还高高在上，短短弹指一挥间就跌落尘埃，跌落的速度之快令人发指。 赵雅琳嫌弃、憎恶的看着趴在地上，后背还有一根树枝的李虎，这个男人像是一滩烂泥，真特么的！ 她很想一把抓住李虎的衣领子，问问李虎为什么这么没有骨气！ 不就是一个老掉牙的军神么，不就是一个江湖游医么！ 赵雅琳的脑子里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她眼睛血红，浑身戾气，在安保人员的保护下大步走进酒店。 “赵雅琳？她怎么来了！” “哈哈哈，今天又有大瓜可以吃了。我猜是赵雅琳要手撕男友，谁跟她谈恋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戴绿帽子都不算，还要被她的脑残粉一顿骂。” “我看不像，能和赵雅琳谈恋爱的人怎么能让虎导负荆请罪。” 路人们依旧在吃瓜，甚至已经有个别商贩开始叫卖饮料、瓜子。 李虎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才“爬”过来，可是接受道歉的正主却一直没有现身。 架子真大，所有路人都想看看能让大导李虎放弃尊严，一路爬过来负荆请罪，还是在刚刚做完溶栓手术的情况下做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 可是， 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而正在这时候，赵雅琳竟然怒气冲冲的进酒店，看样子要手撕仇敌。 这个大瓜要是不吃还有什么瓜可以吃？ 不光是路人，附近短视频主播以及一些阿婆主越聚越多，支起手机就开始录制。 奇怪的是大导李虎本来有能力制止这一切，但他似乎没有任何反应，迟钝的像是一个圈外人。 …… 赵雅琳怒气冲冲坐电梯直接上楼，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人阻拦她。 还想着要撒泼打滚，制造自己被欺负的视频，让自己的铁粉们怒发冲冠，直到罔顾事实。 类似的手段赵雅琳无数次的施展过，前男友、前前男友都是如此。 哪怕她单方面分手，在男友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新欢，这种劈腿的事情也能洗白，前前男友和他女朋友的账号直接被赵雅琳的粉丝直接骂的关闭评论。 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让赵雅琳相信这一套。 虽然赵雅琳已经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但是她依旧无所畏惧。 找说法，让粉丝的暴力解决一切，赵雅琳坚信自己可以逆风翻盘。 来到最顶层的总统套房，刚下电梯，连个留着小平头的年轻人拦住赵雅琳。可是他们还没说话，套房的门打开，那个让赵雅琳憎恶到了骨子里的、身穿一身朴素衣服、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走出来。 “让她来吧。”叶凡淡淡说道。 两个小平头对视一眼，耳塞里传来指令，他们让开赵雅琳，但是拦住赵雅琳身后的工作人员。 “你们想干什么！”赵雅琳尖声吼叫道。 “红妆，你看这就是反噬。”叶凡淡淡的说道。 “养小鬼反噬真的这么厉害么？”沈红妆站在叶凡身边，面对满脸狰狞的赵雅琳没有害怕，而是疑惑的问道。 “当然，这是一种南洋邪术。”叶凡看着赵雅琳，却没有和她说话，而是自顾自的教沈红妆，“从前有很多道法，是把自己的气运集中在段时间内爆发出来。” “这种爆发会带来极大的好处，反噬虽然也会有，但还属于相对可控的程度。而且是自己的气运，比较好掌控，即便有反噬，闭关一段时间也是可以了。” “赵雅琳用的南洋邪术却完全不同。” “哦？难怪她现在还敢上门来，这是小鬼反噬造成的？这不就是神经病么。”沈红妆不屑的说道。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叶凡淡淡一笑，看着已经被惊呆的赵雅琳说到，“要是你爷爷沈老爷子在，那股子戾气自然会被你爷爷身上的气息化解。” “但我的修为不如你爷爷，我毕竟只是一名医生，还需要治病救人。” “她这种人有什么好救的。”沈红妆鄙夷道，“对小鬼都不肯放一马，连鬼都要骗。” 赵雅琳浑身颤抖，她最大的秘密被人当众说出来，让她恐惧无比。 “找人说服小鬼，转世投胎，这本是极好的。”叶凡淡淡点评，“不过需要赵雅琳的精血，她又不想和小鬼有任何关系，所以要代孕，遗弃。” “难怪她身边的人会很倒霉，李虎怎么蠢成这个样子，连这种神经病都不放过。”沈红妆鄙夷的说道。 “他们就那样，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早都习惯了，所以常在河边走，早晚要湿鞋。”叶凡微微一笑，手已经伸进帆布书包里。 赵雅琳全身颤抖，心中天人交战。 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厉吼一声，扑向沈红妆。 沈红妆毫无畏惧，骨子里继承了沈从文的霸气，赵雅琳这种魑魅魍魉根本威胁不到她。 只踏出一步，赵雅琳全身一软，直接倒在地上。嘴角冒出白沫，四肢不断抽搐。 “哥哥，这是……” 叶凡没说话，而是从帆布书包里取出针盒，走到赵雅琳身边，三枚银针扎在赵雅琳的脖颈上。 只一瞬间，银针上隐约有黑色丝线游走。 叶凡并不在意，而是轻轻捻动银针，黑色气息越来越浓郁，楼道里隐约传来阵阵婴儿的啼哭声。 “真是作孽。”叶凡叹了口气，“为了红，想尽一切办法我是可以理解的，但要用这种邪术害人害己……” 说着，叶凡摇了摇头。 赵雅琳抽搐的越来越厉害，身体仿佛被无数双无形的大手抓住的鱼一样动的很厉害，却又先不起来一点浪花。 沈红妆凝神看着叶凡的动作，右手在身边模仿，但几秒钟后还是跟不上叶凡的节奏，只好放弃。 不到一分钟，叶凡把银针取出来。 在银针后一团黑气跟着出来，隐约是一个婴儿的形状。 “自作孽，不可活。”叶凡淡淡说道，“我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超度这两个可怜的孩子。红妆，你可懂？” 沈红妆点了点头。 第四百八十九章 怀孕了？ “千万不要认为天医就应该无条件的救死扶伤。”叶凡很认真的说道。 “赵雅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就不应该治。”沈红妆说道。 叶凡点了点头，随后从帆布书包里取出一个故旧的瓷瓶，把银针探进去。 银针已经漆黑如墨，但叶凡把银针取出的时候重新光洁如新。 “我们找时间去超度。”叶凡淡淡说道。 说完，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不再动的赵雅琳，冲着赵雅琳的随行工作人员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赵雅琳抬走。 随即叶凡领着沈红妆转身回去。 赵雅琳的随行工作人员都傻了眼。 气势汹汹的大明星赵雅琳上门骂战，竟然直接躺下……他们都没看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叶凡和沈红妆把赵雅琳当做大体老师来教育。 这…… 简直太可怕了！ 虽然赵雅琳不要脸，根本不要脸，各种颠倒黑白的事情做的顺理成章，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并不比普通人强到哪去。 对叶凡来讲，赵雅琳是纸糊的，一捅就破。 随行人员讪讪的抬起赵雅琳，没有一个人想继续闹下去。 连虎导都趴在门口，脸都不要了的求饶，楼上的这个年轻人竟然理都不理，自己一个小小的随行人员还想做什么？ …… “叶凡，赵雅琳这么横，真的是反噬？”楚雪巧问道。 叶凡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刚刚好一点，这种魑魅魍魉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楚雪巧笑道，“知道啦。” “我也大病初愈。”沈红妆问叶凡，“为什么我就可以？” “首先是你好奇，其次你是本身的疾病，你姐姐可是另外的情况，要辨证论治。”叶凡说道，“看明白了？” “嗯。”沈红妆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叶凡也没多解释，“准备回家吧。” “香香约咱们一起吃饭。” “那也行，吃完之后回家。然后我要出趟门，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知道。” 楚雪巧了解叶凡要做什么，所以她也没细问。的确是身体不适合，还需要很长时间来恢复。不光是身体上，楚雪巧的精神也无法承受。 “叶凡，虎导还在下面，你不去看看？” “一会咱们走的时候去看一眼就行。”叶凡并不在意李虎，只是丢脸而已，趴一个小时和三个小时没什么区别。 而且赵雅琳邪恶，有没有李虎的纵容？一个知名大导派人来找群演的麻烦，要不是遇到自己，那名群演肯定万劫不复。 所以这都是自找的，叶凡根本不在意李虎。 过了两个小时，楚雪巧接到刘德香的信息。 刘德香根本不敢上来。 大导李虎在门口趴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她一个刚刚咸鱼翻身的小演员怎么敢在这时候抛头露面。 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个大佬，事情也不好解释。 “叶凡，咱们下楼吧。”楚雪巧站起来，牵着沈红妆的手，像极了姐妹两人。 “走后门吧，我让秦连成来接。” 叶凡给秦连成打了一个电话，随即和楚雪巧下楼。 坐上车，秦连成小心的问道，“叶先生，虎导那面您不去看一眼？” “不去了，他到时间自己走就是。”叶凡淡淡说道。 “小慧都吓坏了。”秦连成笑道，“您不知道有多大的风浪。” 所谓风浪在叶凡眼睛里只是一点点涟漪，他微微一笑，亲恋情启动车子，开车去饭店。 刘德香一早站在门口迎接，这回她是真心服气。 从前让她从心眼里看不起的叶凡竟然这么厉害，国内一等一的大导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刘德香抱着手机，一直在刷有关于虎导的新闻。 媒体早就炸了，而且几分钟就要宕机一次，似乎无论加多少服务器都没用。 眼看着高不可攀的虎导就这么垮了，看着不可一世、做什么都有人叫好，根本不管三观、不管正确还是错误的赵雅琳就这么倒了，刘德香心里对叶凡的感觉很古怪。 今天她找了几个在从前还不离不弃的朋友一起吃顿饭，就当是给楚雪巧送行。 刘德香也是琢磨着能让她们在张导面前刷个脸。 可是当她看到只有叶凡、楚雪巧和沈红妆从车上走下来，却不见张导的身影，略有些失望。 要是往日，刘德香肯定要“心直口快”的说几句。 但有赵雅琳和虎导的珠玉在前，她一句屁话都不敢说，只是维系好和楚雪巧的关系。 没人是傻子，直接讨好叶凡？那么蠢的事情刘德香可不会做。 叶凡见楚雪巧和刘德香聊得开心，他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进了包间，里面已经坐着三个女孩儿，年纪大的不过二十四五，和刘德香年纪差不多。 一一介绍后叶凡坐下，他和这些女演员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默默的听着她们聊天。 虽然她们都很想说赵雅琳和虎导的事情，但是话题每次说过去，都被刘德香给岔开。 饭菜很快上来，没有什么太特殊的，都是些普通菜。 一个叫宋媛的女孩儿看见菜后食指大动，要不是出于礼貌早就准备开动了。 叶凡笑道，“想吃就吃，不用那么客气。” 宋媛有些不好意思，她讪笑道，“前一段时间演了一部戏，被导演给骂了，说我太胖。回头去减肥，刚刚出关。” “媛媛可厉害了，减了12斤！”刘德香称赞道。 叶凡哭笑不得，这种暴力的减肥方式其实他并不认可。见宋媛看着一桌子菜眼睛都快绿了，叶凡笑了笑，拿起筷子，“我饿了，那我不客气了。” 说完叶凡给楚雪巧夹了一筷子菜，又给沈红妆夹菜。 宋媛见这位传说中的高人开动，也不客气，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 菜刚刚进口，她就“呕”的一声，要呕吐出来。 宋媛连忙用手捂住嘴，起身跑向卫生间。 刘德香疑惑的问道，“媛媛怎么了？怀孕了么？” “不可能吧。”一个女孩连忙去照顾宋媛，另一个说道，“她都和她男朋友分手快两年了，一直单身呢。” 单身未必不怀孕，叶凡想了想，目光看向宋媛的背影。 第四百九十章 凶宅，红衣女鬼 “媛媛应该不是怀孕，叶凡。”刘德香看向叶凡，“你看呢？” “哈哈哈，滑脉，我知道，有喜了。”另一个女孩儿笑着说道。 “应该不是。”叶凡笑了笑，一边吃饭一边给楚雪巧夹菜。 “媛媛最近有点不正常，我感觉……” “感觉什么？” “媛媛已经快活不下去了，最近做了一次平面模特，拿到一笔钱也不敢花，直接去租了个房子。”那个女孩儿神神秘秘的说道，“一笔单子能有多少钱，她还想继续熬下去，只能租了一个凶宅。” “有多凶啊，36d？” 叶凡觉得自己来就是一个错误。 女孩子在一起污起来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现在自己还坐在这儿，她们开玩笑还知道收敛一点，不知道之后会怎样。 “别闹，雪巧的老公在呢。”那个女孩儿看了一眼叶凡，又神神秘秘的说道，“那间屋子据说三年前有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站在阳台跳舞，然后就摔死了。” “红色？那可真邪门。我听说穿红衣服死的人都会变厉鬼，是这样么？”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主要是小时候看的香江鬼片都这么说，谁知道呢。不过媛媛住进去开始减肥，我就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 “你看她走路？晃晃荡荡的，和从前不一样。还有一次，昨天我们一起吃饭，她像是不知道冷热，嘴唇都烫起泡了，还吃呢。” “……” 刘德香吓了一跳。 最近她一直都在非洲拍戏，和从前的朋友们接触的少，所以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多事情。 要说宋媛的胆子也是真大，竟然敢一个女孩儿去租凶宅，楚雪巧有些佩服。 但宋媛也的确出了点小问题。 “叶凡，你信么？”楚雪巧问道。 叶凡摇了摇头，“都是都市传说，不信。” “真的！媛媛最近很不正常。她在家节食闭关我没见过她，等她出来后就觉得一天比一天不正常。” 正说着，宋媛无力的走回来。 她坐到椅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啊，最近身体有点不好。” “吃东西还好么？”刘德香问道。 “一般，有时候吃了东西就觉得恶心，但是我好……好饿啊。”宋媛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最后一句我好饿拉长了声音，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她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就像是饿死鬼附身了一般。 随即宋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个完全不属于她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只是宋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已经变得极为诡异，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再试试，好饿。” 其他人见宋媛的表情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叶凡这面凑了凑。 宋媛也没注意到别人的表情，她举起手里的筷子要去夹菜。 筷子伸出，但却在半空中不住的颤抖。 这下宋媛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她有些慌张，左手按在右手的手腕上，用力让右手不抖。 可是她的挣扎根本没用，右手抖的特别厉害，像是筛糠一样。 “媛媛，你没事吧。”陪宋媛去卫生间呕吐的女生一脸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没事……”宋媛的情绪似乎有点失控，她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声音也抖的厉害，四周温度仿佛一下子下降了十几度，让她不寒而栗。 叶凡皱了皱眉。 “媛媛，我就说不让你租那个凶宅。跳楼的那个人据说是被一个副导演给潜了，却不给角色，穷的连饭都吃不起，最后没办法就死了。” “要不你搬来我家住吧。” 朋友们或是埋怨，或是找办法，宋媛左手握着右手手腕，情绪失控，把筷子扔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她的声音也很古怪，与刚刚见面的时候不一样，叶凡的眉头越皱越紧。 “媛媛，你确定不是怀孕？” “不……不是……”宋媛抽噎着说道，大哭的确可以舒缓情绪，哭了几分钟她稍微好了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也没办法，没办法啊。” 包间里一片安静。 “可是我好饿，却又吃不动东西。我觉得我会被饿死，我做梦都梦到我被饿死的样子了。” 宋媛的声音缥缈，好像女鬼上身了一般。 “你别这样，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人劝慰道。 “不会好的……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知道。可是我好饿……” 宋媛断断续续的说道，她忽然抬起头，眼睛盯着桌上的饭菜努力拿起筷子，伸过去。 和上次一样，宋媛的手抖的特别厉害，根本夹不起来菜。 好吃的东西就在眼前，可是她却吃不到嘴，叶凡看见宋媛的眼睛越来越红，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忽然，似乎有一阵邪风吹过，宋媛的手猛然不抖了。 不抖是不抖，但她的手僵硬的像是石头。不光是手，宋媛的全身都僵硬无比，她尝试了几次，连手指都没办法一动，仿佛身体已经被别人控制了似的。 不光是僵硬，宋媛连惊呼声都变了腔调，把一屋子的人吓了一跳。 其他人感觉到不对劲儿，一想到从凶宅跳楼的红衣女人，她们心生惧意，跳的比兔子都快。 叶凡握了一下楚雪巧的手，示意没事，站起身走到宋媛身边。 抬手落在宋媛的手腕上。 时间仿佛停止，宋媛保持着怪异的、夹菜姿势一动不动。 从刚刚全身颤抖到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头似乎只用了不到一秒钟。 所有人都惊讶莫名，沈红妆瞪大眼睛看着宋媛，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到那只女鬼的样子。 秒针滴滴答答的声音就在众人的耳边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凡抬手拿出手机。 “120 么……”叶凡开始拨打120急救电话，要送宋媛去医院。 “叶凡，是闹鬼吧。”刘德香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是，她生病了。”叶凡淡淡说道，“去医院看看，很快就能好。” “啊？生病？不是红衣女鬼？” “哪那么多女鬼。”叶凡笑了笑。 第四百九十一章 没听说过 “去医院查一下，很快就能好起来。”叶凡淡淡说道。 “叶凡……” 几个女生都已经脸色惨白，她们没有躲得远远的，但每个人看宋媛的表情都带着紧张与畏惧。 之前手抖还能解释，可是忽然间整个人僵硬的像是从模具里拿出来的一样，这不是闹鬼还是什么。 “都是减肥闹的。”叶凡很罕见的解释了一句。 “减肥？不能吧。”刘德香迷惑。 在娱乐圈里，减肥是常规操作，不管是谁都要面临年纪渐渐增大，然后身体代谢比几年前差，不知不觉胖起来的正常生理衰退。 所以减肥、医美，这都是常态。 有人医美做垮了，事业也就垮了。 有人能一直保持着，成为一株常青树。 可是他们从来没听说过竟然有人因为减肥减成宋媛这样的。 “古代有饥荒的时候，遇到可以吃的东西，很多人都撑死了，就是因为被动减肥导致身体机能不适应。” “或者说宋媛现在的情况是一种被动饥荒，造成身体不适应。一旦可以吃饭，只要要喝一周左右的粥，直接吃饱很危险。” “……” 叶凡说的，在座的所有人都隐约理解，但要说理解多少就不一定了。 “医学上讲，这叫做再喂养综合症。”叶凡淡淡说道，“具体细节，说了你们也不懂，我就不浪费口舌了。我看宋媛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电解质紊乱导致的，具体来讲有可能是低磷血症。” 几人听的脑子迷糊。 叶凡也没多解释，低磷血症在临床都不常见，临床最多的是低钾、低钠血症。 好好的一顿饭因为宋媛的关系，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吃下去，叶凡也并不在意。 很快120急救车的声音传来，叶凡看了一眼宋媛，又摸了摸她的脉搏，嘱咐道，“我说的去医院之后和医生说，低磷血症，要不医生会做很多没必要的检查来筛查。” “有了明确诊断之后对症治疗就可以，几天就好。” 说完，叶凡牵着楚雪巧和沈红妆先行离去。 看着叶凡的背影，几个女生都傻了眼。 刘德香从来没想到当年自己说过无数坏话的那个上门女婿竟然已经这么厉害。 “我去，这也太飒了吧！”一个女生小声的说道，“香香，我记得你从前说起楚雪巧的时候，说她老公不成器，还拿了人家的钱，把楚雪巧给卖了。” “……”刘德香已经尽量让自己忘记了这一切，可是说过的话总是会留下痕迹，不经意之间提醒自己过去曾经做过什么。 “这还叫不成器？他是哪家医院的主任？这么年轻就当上主任了，简直就是金龟婿！要是没结婚就好了。” “别瞎想，我听说连张导都很巴结他。” 刘德香看了一眼身边的闺蜜，见宋媛虽然没有精神，还是恶心，但吐不出来，便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张导？你们知道虎导的事儿吧。” “知道知道，这两天都刷屏了！要我说赵雅琳那个表字就特么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那么作还能红，你说这有天理么！” “一猜她就是有金主，但我从来没想到金主竟然是虎导！虎导眼瞎么？对了，虎导好像得罪了谁，现在还在香格里拉酒店门口趴着求饶呢。” “我看见了，可惨了！还插了一根树枝，我记得高中学的负荆请罪，虎导到底得罪了谁，竟然还要负荆请罪这么夸张！” “咱们吃饭前我扫了一眼，说是赵雅琳那货看不清楚眉眼高低，上门去找麻烦，最后被抬出来的。” 几个女生越说越是兴奋，八卦么，要不是送宋媛去医院，她们能说一天一夜。 这么大的瓜，真是吃多久都不会腻歪。 刘德香看了一眼几个闺蜜，得意的说道，“你们知道虎导得罪了谁么？” “谁？” “是神都的公子哥吧！” “应该是，要不然虎导那种人根本不会这样。” 刘德香笑了笑，“说虎导得罪人也不准确，应该是赵雅琳得罪了叶凡。” “叶凡是谁……我去……是楚雪巧的老公？” “不可能，香香你又胡闹了。” “就是，我听你说叶凡和张导关系不错这才来的，看看能不能见到张导。但你看，谁都没有。” 刘德香知道情况，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几年前他们俩说是要结婚，我觉得叶凡配不上雪巧。可是你说……” “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一人着急的问道。 “肯定是啊，张导为什么会带我拍戏，还是女二的位置？那是张导的电影啊！” 说到张导的电影，几个闺蜜的眼睛都红了，甚至包括还在生病的宋媛。 她们在横店受尽欺负，吃不好、睡不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红么！ 可是她们压根没路子红，哪怕屁颠屁颠上门去找人谈剧本都不知道张导住在哪。 “香香，你该不会说带你拍戏就因为楚雪巧的老公吧。” “是，就是因为他。”刘德香很肯定的说道。 几个女生都有些遗憾，她们之前还以为这只是一次能接触张导的机会。 张导没来，大家都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可是听刘德香这么说，所有人都觉得错过了一千万！ “叶凡的医术很高明，很多人都……” “医术很高明？再高明还能比神都的主任强？香香你开玩笑了。” 正说着，120的医生带着急救箱赶上来，把宋媛抬走。 几人跟着去医院，刘德香找到医生，“医生，我一个朋友看过，说宋媛是再喂养综合症导致的……导致的……” 她毕竟不是学医的，有些词汇还是不熟悉。 “你说什么？”医生诧异的问道。 “呃……哪句话？” “什么再喂养综合症？那是什么鬼。”医生鄙夷的说道，“你知道医院里的医生最讨厌什么人么？就是指手画脚的那种人。” “……”刘德香无语。 “香香，你看医生都不信，你肯定是吹牛，叶凡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你说实话，是不是想挖楚雪巧的墙角？” 第四百九十二章 就按你说的办 挖墙脚…… 刘德香有些茫然。 要是自己能小鸟依人的躲在叶凡的羽翼之下，那该有多好。 不对，自己想什么呢！刘德香瞬间清醒过来，但是刚刚那一瞬间的美好已经让她羞红了脸。 刘德香深深知道就算是自己拉下脸不顾楚雪巧的感受，也绝对不可能成功。 叶凡和楚雪巧离去的背影变成一副画面，在刘德香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带患者去做检查。”医生开完单子，出来交给刘德香。 “医生，没有血磷？” “查血磷干什么。”医生不屑的说道，“又是你的朋友说的？” “是。他说我们送宋媛来医院一定要和你说可能是再喂养综合症导致的什么紊乱，要查血磷，要不然会多花很多钱。”刘德香尽力重复叶凡刚刚说过的话。 “说的还挺专业，可一开始就错了。”急诊医生鄙夷的说道，“什么再喂养综合症，没听说过。” 刘德香无奈，只好去交钱给宋媛做检查。 宋媛属于在横店“拼搏”里比较底层的那种人，租房子都只能租别人不要的凶宅，拿出几千块钱做检查对她来讲是一笔不菲的钱。 而刘德香最近算是出头了，虽然还没到接综艺的时候，但一条金光大道就在眼前。 刘德香也不是很在意这点小钱，无所谓的。 见她们离开，急诊医生转身回诊室，旁边外科医生见他脸色不善，走过来问道，“老周，怎么了？” 急诊医生鄙夷的说道，“又遇见一个胡乱说话的家属。” “唉，这种人太常见了，遇到他们就是倒霉。” “这次遇到的这个装起来特别像，还说什么再喂养综合症，我估计是哪里的学生。” “呃……再喂养综合症？他真是真么说的？” “是啊，我都没听说过这个名词，什么玩意。故意说一些听起来象真的其实根本经不起推敲的话，不是什么词加个综合症都是诊断。”急诊医生不屑的说道。 “老周，再喂养综合症我……听说过。”外科医生小声的说道。 “啥？！”急诊医生怔了一下。 “我在神都进修的时候遇到过，胃肠外科做完手术经过胃肠营养管供给营养。” 急诊医生一脸疑惑，习惯性的一边听同事的话，一边拿起手机开始查找资料。 果然，再喂养综合症赫然出现在眼前。 急诊医生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红，他下意识的想到这根本就不可能！ 一定是患者家属随便上网搜索，找到了一个名词，然后觉得像。 可是当他仔细看再喂养综合症的定义时，一下子傻了眼。 每一条似乎都能和刚刚的那名患者对上，从病史到症状，几乎都一模一样。 低磷血症！ 急诊医生扫了一眼再喂养综合症的定义之后得出结论，患者真的是低磷血症！ 他怔了一下，拿着手机呆呆的看着。 “我在神都遇到过一个古怪的患者，我是没看明白，但是那天我陪一名老教授出诊，人家只开了几样检查，最后发现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急诊医生就从座位上跳起来。 “你干嘛去？” “我好像诊断错了！”急诊医生急匆匆的跑出去。 现在弥补，一切都还来得及，要是做完所有检查患者的病却治不好，最后发现患者家属说的是对的…… 那后果想一想都觉得酸爽。 急诊医生没那么笨，一条路走到黑。 …… “香香，你看医生都说不可能了。” “是呗。”一人小声说道，她在刘德香身后和另外一人小声耳语，“从前香香不这样啊，说话办事都挺实在的。这是演了张导的戏，整个人都膨胀了。” 一股子的酸气在空气中飘荡。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窃窃私语，但刘德香却一个字都不落的听在耳朵里。 刘德香苦笑，其实她也觉得叶凡说的不对，分明就是闹鬼。凶宅，那可是凶宅，能随便住么！ 可是面对闺蜜的挑衅，刘德香心里不服。 “叶凡可厉害了！”刘德香回头说道，“张导对他都特别尊重，你们别瞎说。” “尊重？香香你可别闹了。”一人哈哈笑道，“要是尊重，今天是不是就能看见张导了？” “张导临时有事，这才没来。而且是我邀请的张导，人家……”刘德香一时语塞。 “香香，刚才你也听到了，医生都说不可能。专业的医生都没听到过的诊断，你觉得楚雪巧的老公可能知道么？” “……” 刘德香无语。 “看着倒是挺专业，他为什么不跟着过来？还不是怕露馅么。” “谎话说出来装装面子也就行了，真到医院被当面揭穿，可就很难堪了。” 没看见张导，几个姑娘都有一肚子怪异的情绪。她们不能指责什么，但抓住一个破绽阴阳怪气说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最起码能发泄一下心里的情绪。 “等一下！” 刘德香刚要交款，听到后面有人喊自己。 回头一看，是急诊科的医生，他匆忙跑过来，虽然距离不远，但一脸焦急。 “医生，怎么了？” “我想了一下，你说的可能有道理。先别交钱，我再开一份化验单。”急诊医生尽量的淡化之前自己说过的话。 “……”刘德香和其他姑娘们都怔住了。 急诊医生这是怎么了？！ 见她们的表情古怪，急诊医生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再喂养综合症的确是一个不常见的诊断，我也不是相关专业的，所以……咳咳，你们刚走，我就问了相关科室医生的意见，他们觉得极有可能是。” “就按照你说的，查一个血磷看看。” “……”几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无语。 大家都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来医生的说法里真正隐含的意义。 难道楚雪巧的老公说的是真的？ 难道他比医院里的医生还要专业？ 不可能吧！ 正愣神中，刘德香的手机响起来。 “张导，您好。”刘德香接通电话后马上笑魇如花的说道。 “叶凡……叶先生已经走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林家往事 张导，竟然是张导！ 张导竟然把电话打到刘德香的手机上！ 几个小演员眼睛都蓝了，而且不光如此，她们敏锐的从只言片语中意识到张导是在询问楚雪巧的老公——那位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 这……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能和国内顶级大导有关系？ 几道目光看向刘德香，而此时刘德香也明显有些紧张，因为手机里张导沉默下去。 “张导，不好意思啊，您在哪？”刘德香小声的问道。 “我在饭店。”张导声音略有嘶哑的说道。 “我……雪巧有个朋友生病了，叶凡给了诊断，拨打120急救电话，把人送来医院。” “叶先生呢？” “好像回家了，我们在医院。” 电话那面又沉默下去，刘德香仿佛能感觉到张导就站在自己面前，用严厉的目光盯着自己。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 刘德香很清楚自己能演上女二号的原因——张导想讨好叶凡，但是他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甚至不惜从自己这么一个边缘人绕了十八个弯和叶凡拉上关系。 这在几年前，刘德香根本不敢想象。 “我去看一眼。” 沉默了几秒钟后，张导说道，说完，他挂断电话。 “香香，是张导？”一人问道。 “嗯。”刘德香点了点头，“张导说要来看媛媛。” “……” 现场的空气一下子凝滞。 几个边缘小演员下巴差点砸在脚面上。 张导，要来看宋媛？ 张导，要来看宋媛！ 国内顶级大导要来看一个活不下去，只能租凶宅的小透明！ 这怎么可能！ 迟疑了几秒钟，一个人小声问道，“香香，张导是因为叶……叶凡要来么？” 刘德香点了点头。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有些不适，不久之前讥讽年轻人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 “你好。” 场面冷静，各怀心事的时候，一个声音出现在刘德香的耳边。 刘德香怔了一下，回头看过去，见是刚刚急诊医生。 他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腰微微的弯着，似乎要用表情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是他不是演员，尴尬写在脸上，哪里能掩饰的了。 “医生，你好。” “请问给诊断的是哪位朋友？”医生问道，“他来了么？我能和他请教个问题么？” “他没来。” “哦哦哦，是不是神都的老师？”医生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再喂养综合症平时很少见，我们没见过，想和他交流一下。” “……”刘德香无语。 急诊医生看起来跟脑子有病一样，不久之前还一脸鄙夷，现在竟然摆出程门立雪的姿态要和叶凡“请教”，还说说什么神都的老师。 “医生，给诊断的是我一个朋友。” 说道朋友这个词的时候，刘德香心里猛然升起一股子的骄傲。 这个词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她的心里。 “他不是神都的医生，不在医院工作。” “哦哦哦，是哪位老师退休自己开诊所吧。”急诊医生理所当然的说道。 “也没有……”刘德香忽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叶凡，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急诊医生也怔了一下。 “我朋友从前不是学医的，这几年不知道去哪了，回来后有医生证，平时在家里给人看病。” 急诊医生无语。 连诊所都没有，竟然有这么任性的医生？！ 关键是一个再喂养综合症从侧面表明人家水平！ 这么高水平的医生竟然不在医院，而是在家里给人看病，这不是开玩笑么！ 他怔怔的看着刘德香，刘德香也很是无语。 叶凡的事情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刘德香干脆不说。 诊断明确，治疗就很简单，几天后宋媛的病情渐渐好转。 …… …… 叶凡没有关心宋媛，有明确的诊断，再喂养综合症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坐在家里，李家二爷坐在对面，两人正在喝茶聊天。 李家二爷来天河有事儿，但他是老狐狸，也不说清楚到底有什么事情，叶凡也懒得问，不咸不淡的说着话。 过了很久，李家二爷带来的明前龙井已经喝了三泡，他才问道，“叶先生，您妙手回春，我看叶夫人的情况大好。” 叶凡微微一笑，没有回话，但眼睛已经不知不觉眯了起来。 “前段时间神都林家家主林剑暴毙，林家……唉。”李家二爷说着，叹了口气。 他没看叶凡，而是端着茶盏，看着里面金黄色的茶汤发呆。 叶凡也没说话，他微笑着吸了一口茶汤品咂着。 “爸，叶先生和林家……”李紫涵很不高兴的说道，可是一句话没说完，就在李家二爷严厉的目光注视下顿住。 “叶先生，不瞒您说，这个差事我其实也不想接。”李家二爷苦笑，“但我母亲说您早已经了然于胸，过来说说也是无妨。” “哦？老人家还说什么了？”叶凡笑问。 李家二爷微微一笑，“老人家洞若观火，她说叶先生您的事情已经解决，林家只是一群可怜人，天医必然不吝出手相救。” “呵。”叶凡呵了一声，不置可否。 “叶先生，林家的确是一群可怜人。”李家二爷叹了口气，“年过40之后随时随地会死……怎么说呢？十几年前，我和林家的林更新关系不错。” 李紫涵的耳朵竖起来。 平日里神都四大家之间有来往，但涉及到林家隐秘事情即便是李家小公主都会被撵出去。 林家倒是经常有人横死，可没人拿这事儿出来揭林家的伤疤。 此时此刻听父亲说起来，李紫涵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我年轻时候也是声色犬马，现在回想，倒是年少孟浪。”李家二爷笑道，“有一天我和林更新以及其他家族年纪相仿的子弟在一起玩，林家的子弟不能喝酒，这是家规，我们喝到酒酣之时有人讲了一个笑话。” “林更新哈哈大笑，我们当时也没注意，过了十几秒后大家发现林更新一直仰天长笑，但没有笑声。” “我上去推了一把，林更新就这么倒在地上死了。” “……”李家二爷的话把李紫涵吓了一跳。 第四百九十四章 巧遇 “林更新死了吧，医生怎么说？”叶凡没有任何诧异的表情，他淡淡的问了一句。 “死喽。”李家二爷叹了口气，似乎在怀念已经死去的老友，“我们多少也有点麻烦，但家里的长辈都知道林家的时期，也没怎么难为我们。” “尸检了么？” “……” 李家二爷默默的看了叶凡一眼。 和医生聊天是真心的累，自己跟他说林家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事儿，可是叶先生似乎一点都不对林更新的地位感兴趣，他直接询问有没有尸检…… “没做尸检。”李家二爷无奈回答道，“林家的人会莫名其妙的死，我们四大家都知道。” “可惜。”叶凡叹了口气。 可惜！ 他竟然说可惜！ 李家二爷无语，心情略有点凌乱。 知道叶先生和林家不对付，但林家家主林剑暴毙，其中似乎有无数的隐秘，就连李家二爷都不知道其中详情。 但叶先生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林更新有没有被尸检。 唉。 李家二爷深深叹了口气。 “二爷，林家什么意思？”叶凡淡淡问道。 “我看林家像是认怂了，叶先生，您大能！”李家二爷竖起右手拇指称赞道。 “认怂么？”叶凡淡淡一笑。 林家的事情说起来复杂， 林剑到底怎么被小林薰附身的，叶凡并不是很感兴趣。 反正现在三陆冲已经毁了，小林薰永世不得超生，连带着那个咒术师门派一起沉入地狱。 复仇的事情告一段落，林家估计其他人也不知道林剑的事情，所以叶凡对林家说不上有什么恨意。 “林剑林老爷子死了之后林家闭门三个月，林剑的葬礼也相当低调。我也不知道林家为什么会这样，但前天林更生来我李家，事后母亲就跟我说要我亲自跑一趟。” 叶凡微微一笑，“行啊，那二爷您让林更生来吧。” 要是换个人说这话，李家二爷肯定不屑一顾。 林家有事找你，上门都嫌太慢，还敢说让林家现在的家主林更生来天河这种地儿。 但这话是叶先生说的，他含笑点了点头。 “叶先生，有把握么？” “看看再说，连患者都没看，谁有把握？”叶凡笑道。 “叶先生您太谨慎了。” “作为一名医生，这都是应该的。” 和李家二爷说好了给林更生看病的事情，李家二爷便告辞离开，约好明天中午一起吃饭然后他就要回神都。 这么点事还要跑一趟，叶凡觉得李家二爷要比自己更谨慎。 …… 第二天一早，叶凡和楚雪巧来到书店。 小小书店客人并不多，显得有些冷清。不过这也是叶凡想要的，也不缺钱，不指着书店挣钱。 更多的是叶凡和楚雪巧都喜欢这里的纸墨香味，悠闲的看看书，人世间还有比这更舒服的事情么？ “红妆，你是不是想和我学医？”叶凡问道。 “是。”沈红妆点头。 “喏，这里的书你要是都背下来，就算是过了第一个考验。”叶凡指着比沈红妆高很多的医学书籍说道。 沈红妆没有丝毫为难，她听叶凡这么说，兴奋的问道，“真的？” “真的。”叶凡眯着眼睛笑了笑。 上一世自己没时间收徒弟，最后传承的有些草率，这一世必然不能再那么做。 沈红妆对学医感兴趣，甚至对比她个子还要高的书都没有露出丝毫为难的情绪，反而跃跃欲试。 叶凡给沈红妆挑了一本大学教材，把书交给她，刚要说话，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里什么时候开了一家书店？商业街开书店，就不怕赔死么？” 沈红妆的眉头轻轻一皱，叶凡摸了摸她的头，示意沈红妆自己看书。 转身看去，一个戴着墨镜、穿着一身名牌的女人走进来。 “咦？你是……”女人看见坐在前面正在看书的楚雪巧一下子怔住了。 “盛彩蝶！”楚雪巧放下书，惊喜的说道，“好久没见！” “楚雪巧！”女人也认出楚雪巧，她惊讶的说道，“你在……看书？” “这家店是我开的。”楚雪巧笑呵呵的站起来。 盛彩蝶看着楚雪巧略有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怔住了。 随即她的脸上露出一撇轻蔑的笑容，“楚雪巧，这么多年没见，你这是怎么了？” “前几年受了伤，刚好一点。”楚雪巧并不在意盛彩蝶语气里的轻蔑，热情的说道，“彩蝶，进来坐，喝点什么？” 盛彩蝶前后打量了一下书店的规模，走进来后一屁股坐在楚雪巧的椅子上，“楚雪巧，你这书店真是暴殄天物啊。” “呵呵。”楚雪巧去给盛彩蝶拿了一瓶水。 “商业街开一家书店，你可真是……”盛彩蝶剩下难听的话没说出口，嘴里啧啧了两声。 “还好。” “小时候觉得你还行啊，虽然是楚家的人，但要不是别人说，我还以为你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呢。怎么现在这么败家呢？”盛彩蝶疑惑的问道。 “还好，正在养伤，找个事儿做打发时间。” “你这可不是打发时间，这家店一年的租金不便宜吧。” “具体我不清楚，是我老公前后打理的。”楚雪巧说着，冲叶凡招了招手，“叶凡，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初中同学盛彩蝶。” “你好。”叶凡走过来，脸上带着微笑伸出手。 盛彩蝶看了一眼叶凡，见他衣着朴素，还背着一个帆布书包，很是不屑的伸出手，连站都没站起来。 她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叶凡的手，就当做是握了手。 好像叶凡的手很脏，盛彩蝶哪怕只是碰了一下，也从爱马仕的包里拿出湿巾仔细擦了擦，随手把湿巾扔在地上。 楚雪巧不动声色想要弯腰，但是她的行动不便，叶凡笑着拍了拍楚雪巧的肩膀，自己弯腰把湿巾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盛彩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似的，四周扫了一眼，说道，“楚雪巧，我听说你们楚家破产了？这是给你留的最后一点遗产？” 第四百九十五章 看在同学的情谊上 楚雪巧略有些尴尬，她不想提有关于楚家的事情。 “彩蝶，你这些年在哪工作呢？”楚雪巧不留痕迹的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我高中去美国一家常青藤读的，后来去哈佛了。”盛彩蝶满满骄傲的说道。 虽然坐在椅子上，依旧用鼻孔看着叶凡和楚雪巧。 “挺好的。” “我现在在一家五百强公司上班，公司要在天河建立分公司，所以我就回来帮忙看看。”盛彩蝶傲然说道。 世界五百强的企业，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叶凡淡淡一笑，轻声说道，“那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红妆。” “嗯。” “楚雪巧，你老公看着怎么穷嗖嗖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就结婚了。”楚雪巧温柔的回答道。 每当说起叶凡的时候，楚雪巧的嘴角都会流露出来真心的温和笑容。 盛彩蝶瞥见楚雪巧的表情，鄙夷的说道，“楚雪巧，你结婚的时候楚家应该还在吧，那时候你可是楚家的千金，我这种普通人家的孩子高攀不起呢。” “看你说的。” “你老公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也混的这么惨？” “他是我大学同学，老家不在天河。” “啧啧，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名门望族嫁人都要名当户对来着。”盛彩蝶鄙夷的说道，“怎么？嫁给了爱情？” “是呀。” “然后楚家就没了？”盛彩蝶用嘲弄的口吻说道，“楚雪巧，你知道我回来打听到楚家没了之后有什么想法么？” “高门大户，说倒就倒了，啧啧。” 楚雪巧所有的惊喜一扫而空，但还是温和笑着。 “楚雪巧，你这里的位置不错，转租给我吧。”盛彩蝶不容置疑的说道，“我们公司缺一个旗舰店，我昨天转了一天，咱们天河还是不够发达啊，什么好位置都没有。” “不好意思，我这里暂时没有转租的想法。”楚雪巧直接拒绝。 “你看看你。”盛彩蝶鄙夷的看了一眼楚雪巧，见她走路一瘸一拐的，而且还很生硬，嘲笑着说道，“我是看在同学的情谊上给你一个机会，你真以为我们公司会缺一个旗舰店？” “呵。”楚雪巧笑了笑。 “败家是要有限度的。”盛彩蝶翘起二郎腿，墨镜在手指上转了几个圈，“楚家要是还在的话我也不说什么了，家族产业都在，你们楚家从前做房地产生意也陪不到哪去，怎么都不会差你这点。” “但形势比人强，从前你是小公主。现在，楚家已经烟消云散了，你以为你还是小公主？” 说着，盛彩蝶轻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楚雪巧。 “穿的衣服还是名牌呢，看样子你依旧没办法接受楚家已经破产的事实。”盛彩蝶傲气的看着楚雪巧的眼睛，“没人养你了，我是看在同学的情谊上，记住，是情谊！” “谢谢。”楚雪巧点了点头，“但我这面的确没有转租的想法。”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什么么？”盛彩蝶坐在椅子里，仿佛是女王一般看着楚雪巧，“你们太能装了！” “家里分明已经破产了，还要面子。咱不说别的，你穿的倒是看不出来，但你看看你老公。” 说着，盛彩蝶“噗嗤”一声笑出来。 “哈哈哈，楚雪巧，你真是没什么用，就连做个戏都做不好。” “没啦，我老公就喜欢穿那身。”楚雪巧笑着说道。 “哦？就你喜欢穿名牌，你老公不喜欢？”盛彩蝶鄙夷的说道，“别扯淡了，明明楚家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你还在这儿装。” 楚雪巧嫣然一笑，看向叶凡。 叶凡正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外科学，正在给沈红妆布置作业。 她看叶凡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闪烁着满天星辰。 “那是你家女儿？” “不……” 盛彩蝶忽然想到什么，掩住嘴，惊讶的看着楚雪巧，“你该不会找个二婚带孩子的男人吧！我去！” “……”楚雪巧无语。 盛彩蝶这人太过以自我为中心，根本听不进去自己说话。 算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楚雪巧也没解释，只是笑了笑。 盛彩蝶见楚雪巧没有辩解，更是觉得被自己说中了，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 “楚雪巧！” “啊？”楚雪巧没想到盛彩蝶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你怎么会找一个离婚带孩子的人呢！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肯定是农村的，18岁就结婚要了孩子！” “……” “没想到你……你……”盛彩蝶脸上诧异的神情愈发怪异，随后化作欢愉，“没想到啊，那时候的楚雪巧混的竟然这么差。” “孩子是一个朋友家的，生病了，在我家养病。”楚雪巧含含糊糊的说明沈红妆的来历。 “别扯淡了。”盛彩蝶鄙夷的说道，“养病？还能在书店里看书？开什么玩笑。看的是外科学，这是连大学都上不起的节奏么？” 楚雪巧无语。 “楚雪巧，你说你。”盛彩蝶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雪巧，脸上讥诮的表情更加浓郁，“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说说你日子过的这么惨了，竟然还在商业街开一家不挣钱的书店，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叶凡瞥见盛彩蝶盛气凌人的站在楚雪巧面前，心里有些不高兴，把外科学交给沈红妆，缓缓走过来。 “开书店只是乐趣所在，似乎和您没什么关系吧。”叶凡淡淡说道。 “呦，还生气了？这书店是不是楚家当时留下来的？”盛彩蝶鄙夷的看着叶凡，说话愈发尖刻，“当上门女婿就当呗，人家虐待你，你竟然还知道护食？” “虐待？”叶凡也怔了一下。 盛彩蝶伸手抓住叶凡的衣服抖了抖，一脸讥诮，“穿的破破烂烂的，还不是虐待？一个穿名牌，一个穿农村的衣服，你们也叫两口子？” “哦，我自己喜欢。”叶凡淡淡说道。 “喜欢，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要是没别的事情的话，请您走吧，我这里是书店。” 第四百九十六章 吴老爷子？我叫他也得敢答应 “书店，嘿嘿，书店！”盛彩蝶猖狂的笑道，“是你说了算？” “嗯。”叶凡点了点头。 “吹吧您就。”盛彩蝶讥诮道，“你一个倒插门的女婿，凭什么说了算。” 说着，她松开叶凡的衣服，拍了拍手，像是要拍掉粘在手上的灰尘一般，“没时间跟你们瞎扯，对了楚雪巧，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楚家已经烟消云散的么？” “市中心楚家有一块地皮，半年前公司有意向的时候我还研究了一下，发现一半是楚家的，另外一半是省城吴家的。当时和你联系你没搭理我，我就一直憋着劲儿回来给你点颜色看看。” 原来是这样，难怪盛彩蝶进门之后一直尖酸刻薄。 楚雪巧恍然，“半年前我还生病，不好意思啊。” “生病，嘿嘿。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我这次回来之后才知道地皮已经被省城吴家买去。” “我就是顺路来看看你，马上要去省城。” “那块地我们公司志在必得，一定会买下来的。楚雪巧，到时候我们新大厦建好了，一定邀请你去参加。看看曾经是你们家的那块地，顺便也祭奠一下楚家。” 盛彩蝶越说越是兴奋，越说越是开心。 叶凡皱眉，冷冷的看着盛彩蝶。 “你要去省城找吴青扬？” 盛彩蝶听叶凡直接说出省城吴家吴青扬的名字，先是有些诧异，随后嘴角撇了一下，“吴青扬也是你叫的？” “那我该怎么称呼他呢？” “叫一声吴老爷子不为过吧，连长幼尊卑都不知道，要不说就是个农村人呢。”盛彩蝶鄙夷的说道，“不跟你们扯了，我还要去省城。” “吴老爷子，呵呵。”叶凡淡淡的笑了笑，“我这么叫，他也得敢答应才行。” “真没看出来，你穿的破破烂烂的，但说起大话来倒是一个顶俩。”盛彩蝶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书店。 叶凡和楚雪巧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这种事情的确挺无奈的。 “你这同学……”叶凡叹了口气。 “初中的时候没觉得这样，谁知道呢。”楚雪巧笑了笑。 叶凡耸了耸肩膀。 对他而言，盛彩蝶连一阵清风都算不上。 …… 第二天一早，叶凡和楚雪巧又来到书店，却看见外面挺着两台豪车，几个人已经站在书店外面。 “叶凡，不会这么早就有人要买书吧。” “是盛彩蝶。”叶凡淡淡一笑。 他看见盛彩蝶站在吴青扬身边，一脸卑微和迷茫，挠了挠头。 “彩蝶？怎么是他们？”楚雪巧有些诧异。 “拿了楚家的地，想要盖房子至少要问问我吧。要是转让的话，也得我点头才行。”叶凡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霸气的话。 楚雪巧用肩头轻轻撞了一下叶凡，两人说说笑笑走过去。 吴青扬看见叶凡走下车，马上弯下腰，比盛彩蝶对他更卑微的一溜小跑跑过来。 “叶先生，早。” “吴青扬，你这么早过来有事？”叶凡淡淡的问道。 盛彩蝶听叶凡直接称呼吴青扬的名字，一下子怔住。 吴老爷子？ 根本不存在！ 叫一声吴青扬，省城第一大家族吴家的老爷子都屁颠屁颠，用最卑微的笑容应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彩蝶脑子里全都是浆糊。 吴青扬什么脾气她接触过后很清楚，为人阴险、刻薄、狠厉，像是一只野狼，还是饿了三天三夜的那种饿狼。 可是当他看见叶凡的一瞬间，一切负面情绪都像是云烟一般消失殆尽，整个人宛如一阵春风般萦绕，“飘”了过去。 “叶先生，您好您好。”吴青扬搓着手，客客气气的打招呼。看他的意思，好像要伸手去扶叶凡。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要搀扶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 盛彩蝶心里无语。 昨天她给省城吴家报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高价，吴家的嫡子吴子雄眼睛里贪婪的火苗清晰可见。盛彩蝶一度认为这事儿成了，吴家肯定不会拒绝。 可是提到要签字的时候，吴子雄瞬间冷静，给吴青扬打了一个电话。 本来和吴老爷子汇报一下也是正常的，盛彩蝶并不认为会有意外。 可是吴青扬吴老爷子竟然半夜就跑到天河来，蹲在书店门口，整整等了4个小时！ 4个小时！！ 盛彩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在猜测。 可是现在吴青扬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但盛彩蝶依旧想不懂。 楚家都烟消云散了，地皮也被吴青扬买到手里，他为什么还要屁颠屁颠来和楚雪巧这么一个嫁出去的姑娘说一声？ 说一声都不算，吴青扬没有打个电话就完事，而像是下级一样赶到……赶到……小书店门口等着。 这特么！ 这特么怎么可能！ 要不是亲眼看见，盛彩蝶肯定不会相信。 哪怕亲眼看见，盛彩蝶依旧不相信。 但吴青扬一脸皱纹笑出了花，每一道皱纹里都流露出来深深的谄媚，甜得发腻，腻的让盛彩蝶觉得口渴。 她好不怀疑吴青扬下一秒钟就会跪下来舔楚雪巧老公叶凡的鞋子，如果有必要的话。 可是……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找我有什么事儿？”叶凡打开卷帘门，但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吴青扬。 “叶先生，这不是有家公司要来买天河市市中心的那块地皮么。”吴青扬笑眯眯的说道，“给的价钱很高，您看……” “又不是我家的地。” “您看您说的。”吴青扬很干脆的说道，“当时我让子雄把地契送给您，您说什么都不要，但在我心里，这块地就是叶先生您的。” 地契…… 送…… 这几个关键词像是天雷一般劈在盛彩蝶的头顶。 那是价值2个亿的地皮！ 而且楚家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属于省城吴家，合在一起才更值钱。 2个亿要送给楚雪巧的老公，关键是他……特么的竟然还不要？！ 盛彩蝶觉得嘴里发干，原本真实的世界竟然在一瞬间变的虚幻起来。 第四百九十七章 穷玩车，富玩表 盛彩蝶看着一身简朴衣服的叶凡，怎么也看不出来身价百亿的模样。 不过即便是身价百亿也不会让省城最大家族的吴老爷子如此卑微。 他！ 到底是谁！ “叶先生，您说什么都不肯要，我也不敢随便动那块地。”吴青扬继续在叶凡身边啰嗦着，他似乎没注意到叶凡并没有让他进去，姿态反而放的更低。 “我们吴家其实就是帮您保存，真正拍板的人肯定是您。” “……” 盛彩蝶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 “那块地和我没关系，我从来没想过要做生意。”叶凡淡淡说道，“既然你们买去了，那就是吴家的。” 盛彩蝶注意到叶凡说这话的时候吴青扬的眉峰一挑，喜悦像是火山一般迸发出来。 可是下一秒钟所有喜悦的情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叶先生，您看您说的。”吴青扬的腰弯的更深，用更卑微的语气说道。 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没想到身体还不错，盛彩蝶心里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念头。 要是换自己，把腰弯成这样，估计也抗不了这么久。 而吴青扬偏偏一直都是这个姿势，哪怕他的腿在打哆嗦，依旧没有直起腰。 “客气了。”叶凡看了吴青扬一眼，笑着说道，“吴青扬，这事儿我已经说了，不是客气。天河的一块地皮而已，没什么重要的。” “叶先生……”吴青扬颤颤巍巍的说道，但下面的话没说出口，一屁股坐在地上。 叶凡没有搀扶吴青扬，看着吴家的人七手八脚的上来关心，却被吴青扬给撵走。 “你这是何苦呢。”叶凡看着吴青扬说道。 “叶先生，从前有一点点的……呃……当时我买地的时候就是想着为您买的，毕竟是从前那谁家的地，总不能落在外人手里不是。” 叶凡听吴青扬这么说话，一下子笑了出来。 真特么的！ 吴青扬就像是大鼻涕一样，粘在身子上就甩不掉。 “叶先生，我的确是老了，但……” “不用。”叶凡打断了吴青扬的话。 吴青扬没有尴尬，也没有失望，坐在地上仰着头看叶凡，姿势很古怪。 “我从来没想过做生意，所以也不用你帮我打理。”叶凡笑眯眯的说道，“吴青扬，没事的话就回去吧，以后有时间来书店坐坐就行。” 听叶凡这么说，吴青扬有些失望，也有些放松，连忙用力从地上站起来。 但他的双腿发软，刚站了一半就又“软”下去。 “没事回去吧。”叶凡说完，转身进了书店。 直到这时候，吴家的人才敢上来扶吴青扬。 盛彩蝶看的目瞪口呆。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打过交道、比老狐狸还要老狐狸的吴青扬吴老爷子么？ 这特么比街上捡塑料瓶的老头都不如吧。 楚雪巧的老公到底是什么来路？ 盛彩蝶怔怔的看着，连上去嘘寒问暖都忘记做。她想起昨天以为楚家已经烟消云散，楚雪巧还用最后一点私房钱维系一个书店的“天真”想法不屑的时候，身子开始打起哆嗦。 本来是想彰显一下优越，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楚雪巧在楚家没落后，竟然不声不响的到了这样一个高度。 一个自己都没有办法去理解的高度。 “盛经理。”吴青扬站起来，“走吧，叶先生已经同意了。” 盛彩蝶怔怔的看着书店里楚雪巧的身影走神，完全没注意到吴青扬在和自己说话。 “盛经理？” 吴青扬推了盛彩蝶一把，盛彩蝶这才醒过来。 “吴老爷子，不好意思啊……” “叶先生已经同意了。”吴青扬说道，脸上表情无悲无喜。 叶先生……同意了…… 吴老爷子做事情还要楚雪巧的老公同意么？ 盛彩蝶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混账，根本不是自己了解的那个世界，三观一下子碎裂，粘都粘不起来。 在盛彩蝶还在迷茫的时候，吴青扬在家人的搀扶下走到不远处的一台黑色汽车旁边。 这台车昨天盛彩蝶也看见了，看外表的确不错，但没有标志，牌照也是天河的。 “连成啊，在叶先生这儿工作还不错吧。”吴青扬满面春风，温暖和煦的和司机打招呼。 “吴老爷子，您客气客气。”秦连成微笑躬身。 “真是让人羡慕啊，你看看你，再看看我家吴子雄。子雄可比不上你喽！” “哪有，我就是个司机，叶先生随叫随到。”秦连成说着，伸手去扶吴青扬，但给盛彩蝶的感觉是这个年轻人生怕吴青扬打开车门坐进去和他聊天似的。 盛彩蝶忽然注意到秦连成的手腕。 刚开始看见秦连成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他穿着一身阿玛尼的西装。 司机穿阿玛尼，老板却穿的那么朴素，这特么还有天理么！ 可是当盛彩蝶看见秦连成手腕上的手表时，一下子惊呆了。 秦连成戴的手表是一个很少见的品牌，不是浪琴、天王烂大街的品牌。 宇舶hublot！ 那枚黑钻几乎晃瞎了盛彩蝶的眼睛。 一块手表一百万，还特么是美元！ 盛彩蝶几乎要哭出来。 有钱人讲究穷玩车，富戴表。 开什么豪车在普通人眼睛里是天大的事情，可是真正的有钱人很少会比较车，而是在不经意之间让人刮目相看。 一百万美元的手表…… 他只是一个司机啊！盛彩蝶风中凌乱。 盛彩蝶丝毫不认为自己看走眼了，吴青扬吴老爷子正在和那个年轻人温和的说着话，就像是在和自家儿孙聊天一样自然。 连个司机都有来头，楚雪巧的老公到底是干什么的！ “吴老爷子，您辛苦了。”秦连成不动声色的扶住吴青扬。 “我家子雄要是有你一半出息，我现在已经告老还乡喽。”吴青扬半真半假的说道。 “呵呵，子雄哥可比我厉害多了，我听说最近您把地产公司交给子雄哥打理了？鹏程万里，鹏程万里！” “家里的一点小产业，可比不上你在这儿给叶先生当司机。” “……” 盛彩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比不上么？ 第四百九十八章 卑微的省城首富 秦连成并没有否认吴青扬这句话。 他搀扶着吴青扬，缓缓来到吴家的车队旁边。 “吴老爷子，我扶您上车。”秦连成恭敬的说道。 只是他的恭敬却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连成，有时间带带子雄。” “吴老爷子，您说笑了。”秦连成笑道，“我天天伺候叶先生，每天都不敢离开，真是没时间。” 见秦连成这么说，吴青扬也不说什么，他拍了拍秦连成的肩膀。 “我今天还要去找你爷爷喝酒叙旧，他比我厉害，比了一辈子，最后让他给赢了。” “您客气。” 秦连成送吴青扬上车，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话后目送他们离开。 盛彩蝶坐在另外一台车上，看着挥手告别的秦连成心生疑惑。 “那人是谁啊。”盛彩蝶问道。 “盛经理，您不是天河人么，不认识那位？” “……”盛彩蝶无语，自己是真的不认识。 “秦家，您知道吧。” “知道，天河最大的家族。”盛彩蝶心里忽然一颤，难不成他是秦家的人？ 不可能！ “他是秦家的长房长孙，秦连成。现在给叶先生开车，秦家倒是借此捞了不少的好处，势头越来越猛，已经把手伸进省城了。” 负责陪同盛彩蝶的吴家的人感慨说道。 “……”盛彩蝶直接怔住。 “从前秦家就在天河发展，好几次想要去省城，但您想啊，一个地方的家族企业怎么可能知道省城的水深水浅。但现在不一样喽，秦家在省城开公司都是和大老板合作。” “……” 吴家的人唠叨了几句，盛彩蝶能从中听出来无数的羡慕，乃至于嫉妒。 “秦家长房长孙，怎么会……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当司机。”盛彩蝶小声问道。 “当然！”吴家的人说道，“给叶先生当司机，机会多难得。” “……”盛彩蝶无语。 给那个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男人当司机，算是什么狗屁机会。 还难得？ 开什么玩笑！ 盛彩蝶的心里腹诽了两句。 “当时我家老爷子也带着吴子雄来了，我就说不能带吴子雄……” 说着，说到家族内部纷争上，吴家的人别剩下的话都憋了回去。 “啊？吴老爷子难不成？” 盛彩蝶问道。 吴家的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当时吴子雄不争气，被叶先生要了一根手指，心里有恨。你说吧，这种人叶先生怎么能要。老爷子偏心眼啊，眼睛里只有吴子雄。” 盛彩蝶对大家族的寒门恩怨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怔怔的看着外面的天，回味着刚刚吴家人说的话。 被叶先生要了一根手指…… 盛彩蝶想起来吴子雄右手食指没了，看着有些别扭。她还以为是出了车祸之类的，却没想到是楚雪巧的老公“要”走的！ 这是深仇大恨，可是吴老爷子亲自带着吴子雄上门求饶，还想让吴子雄给叶凡当司机，但最后却被叶凡给拒绝了。 真特么的！ 吴家是不是贱皮子！ 盛彩蝶心里这么想，但也只是腹诽几句，她深深的知道吴家肯定不会是贱皮子，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而那个原因都在叶凡的身上。 她心里嫉妒的已经要炸开。 初中的时候，全班、乃至于全校最漂亮的女生就是楚雪巧，没有之一。 她虽然也很漂亮，但却被所有人无视。 讲漂亮比不过，讲功课依旧比不过。盛彩蝶一直心怀芥蒂，要不然昨天看见楚雪巧走路不便的样子，也不会如此幸灾乐祸。 可是万万没想到，楚雪巧的老公看着普通，其实却内有乾坤。 天河市的秦家、省城的吴家上赶着拍马屁…… 这话说的，真是…… 盛彩蝶叹了口气，心里的感觉特别古怪。 …… …… 叶凡走进书店，楚雪巧问道，“吴家是要把地皮给你？” “嗯，我没要。”叶凡淡淡一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意义。” 楚雪巧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坐在椅子上翻开一本书继续看。 书店的时光总是很宁静，叶凡特别喜欢。 至于曾经属于楚家的那块地皮，叶凡根本没有上心去想过 。只是一块地皮而已，有什么意义？ 对叶凡来讲，他根本不会去考虑挣多少钱。 一天的时间眨眼即逝，让叶凡比较满意的是沈红妆虽然年幼多病，但记忆力着实强悍。 她几乎用过目不忘的速度在看外科学。 除此之外，沈红妆也没有质疑叶凡让她背书的决定。 以现在的情况看，沈红妆有心性、有天赋，至于以后，叶凡也不好说。 走一步看一步，叶凡并不着急。 傍晚，书店打烊，三人上车回家。 还没到晚间最堵车的时间，秦连成开车也很稳，一路不急不躁的赶回卧龙山。 “叶先生，吴青扬吴老爷子真准备把那块地给您？”秦连成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问道。 这话不是司机该问的，但秦连成比较特殊，和一般意义上的司机不同。 “嗯，我不太在意。”叶凡随口说道，“你们秦家对这块地有兴趣？” 秦连成怔了一下，连忙笑道，“没有没有，我爷爷通过韦华韦董已经打进省城，准备大展拳脚。从前觉得在天河可以称王称霸，手里的钱也够用，现在一旦进了省城就知道钱少。” “呵。”叶凡笑了笑，“钱不够用就说。” “不用叶先生。”秦连成连忙解释，“家里的生意一点点做，各种人员的培养都需要时间，想快都快不起来。走的太快，容易扯……容易卡跟头。” 秦连成顺口说着，忽然意识到楚雪巧还在车上，便换了一个文雅的说法。 正说着，前面的一台奔驰忽然猛踩了一脚刹车。 幸亏车速不快，秦连成连忙变速不变道，一脚刹车避免追尾。 “怎么回事，会不会开车！”秦连成低声说了一句。 他小心的瞥了一眼叶凡，见叶凡表情没有不高兴，这才放心。 “刚才他要实线并道，你没让他，估计是路怒症犯了。”叶凡淡淡一笑。 “……”秦连成怔了一下。 第四百九十九章 把车砸喽 “别管他。”叶凡见楚雪巧和沈红妆没事，也不愿意多事，淡淡的嘱咐道。 “是，叶先生。”秦连成点头。 虽然不多事，但秦连成开始注意那台奔驰的行进轨迹。 它就在前面开着，不快不慢，秦连成一变道，那台奔驰也跟着变道。 秦连成皱眉。 要是他自己开车，不管什么追尾不追尾的，直接一头撞上去。 车上都有视频监控，前车属于危险驾驶，就算是通过交警处理也毫无问题。 根本不存在追尾的可能。 可惜，车上还坐着叶先生一家人，总不能为了置一口气把楚雪巧和沈红妆陷于危险之地。 而且秦连成很清楚沈红妆身边有人护着，虽然这么多天秦连成一直不知道那些人在哪，但这事儿他很清楚。 不过的确很憋气，一路上奔驰车连续硬别了秦连成将近二十次，有两次险些出事。 叶凡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叶先生，要不我处理一下？”秦连成小声问道，“离家还有段距离，我担心……” “行。”叶凡淡淡说道。 秦连成马上连接蓝牙，开始打电话。 简单讲述事情经过，把行进路线告诉家里人，秦连成挂断电话。 不到十分钟，几台车从四面八方汇了进来。 很明显能看出来是秦家的车，他们不紧不慢的跟着，确认了车牌后开始阻断那台奔驰和秦连成开的车之间的路线。 那台奔驰也感觉到了什么，起速想走，但前面始终压着一台车。 汇聚来的车越来越多，奔驰司机也感觉到不对劲。 虽然已经离开市区最拥堵的道路，但前后密密麻麻的车简直要比刚刚还要堵无数倍。 “连城，离开市区停车，我看看是谁。”叶凡淡淡说道。 “好，那我……” “你直接送雪巧回家。” “好的叶先生。” 离开市区后黑灰色的改装车停在路边，叶凡下了车，眯起眼睛看着被十几台各色各样车辆“包裹”中的那台奔驰。 很快，奔驰被逼停。 奔驰车主也知道自己一脚踢到石头上，只一瞬间就找到这么多车来逼停自己，肯定不会是小势力。 “下车！”一名秦家的人敲了敲车窗。 奔驰车主骂骂咧咧的打开车门走下来。 “你特么怎么开车的！”奔驰车主恶人先告状，根本不管自己势单力孤，指着秦家的人鼻子直接骂道。 秦家有人先跑到叶凡身边，鞠躬敬礼，这才问道，“叶先生，怎么办？” “把车砸了。”叶凡淡淡说道，“别伤人。” “好咧！” 那人转身回去，挥手让其他人下车。他心很细，检查了一遍车里有没有人，这才一摆手叫人砸车。 奔驰车主完全没想到这帮人竟然二话不说就开始砸车，本来想要阻拦，但被拉到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奔驰被砸成废铁。 “你们……我要让你们知道厉害！”奔驰车主怒吼着拿着手机开始找人。 “哥们，你太霸道了。”秦家的人和奔驰车主说道，“一路上不断踩刹车，你这是碰瓷啊。既然你这么想碰瓷，那直接砸了多干脆。” “你特么的！”奔驰车主瞪着秦家的人，怒气冲冲的说道，“有本事别走！” “当然不走。”秦家的人笑道，“不过别让我们等太长时间。” 砰砰砰的声音中，奔驰已经变成废铁，连送去4s店维修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 奔驰车主见爱车就这么被砸了，怒气攻心，愤愤的打了几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秦家叫来的拖车缓缓驶过来。 “哥们，你的人不到我们可走了。”秦家的人笑呵呵的说道，“等了半个小时，实在不能在这儿再耽误时间。” “有本事整死我，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要不是叶先生有交代别伤人，你以为你能全须全尾的走？”秦家的人鄙夷说道，“遇到叶先生，算你走运。” 看着自己的爱车被砸成废铁，奔驰车主耳朵里却听到的是走运，他愤怒无比。 “拖车给你叫来了，把车拉走，别碍事。”秦家的人说道。 “你们别走！”奔驰车主远远的看见几台车风驰电掣一般驶来，厉声说道，“敢砸老子的车？今天你们谁都特么别走，让你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哦？”秦家的人远远的看去，见几台豪车开过来。 豪车，也只是豪车而已，在天河这地儿秦家没什么好怕的。 而且这是叶先生的事情，秦家的人心里有数。 凄厉的刹车声响起，地面上隐约冒出缕缕青烟，轮胎摩擦地面散发出来的焦糊味道弥散开。 “强哥，我的车被一群杂中给砸了！”奔驰车主抢先上前去告状。 “啪~~~” 奔驰车主没防备，一记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你特么干什么好事了！” 一个戴着大墨镜的中年人走下车，毫不犹豫的一记耳光甩过去，随后一脚把奔驰车主踹飞。 他还不肯善罢甘休，冲上去砰砰砰用脚猛踩奔驰车主的头。 “强哥，强哥，是我被人欺负！” “欺负你马勒戈壁！”大墨镜怒骂道，“谁欺负你了？你特么心里没点数么！” “你特么再瞎哔哔，老子整死你！” 其他车上下来几个人，围上去把奔驰车主踹的七荤八素。 他抱着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叫来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下手？这不科学啊！ 先揍了他一顿，为首的大墨镜四周看了看，看见叶凡站在一个僻静的位置，马上一溜小跑过去。 “请问您是叶先生吧。”大墨镜摘下墨镜，客客气气的问道。 “嗯，你是……” “我叫郝强，您肯定不知道我。”大墨镜一脸讨好的笑容，“这小子我也不熟，真特么的，叶先生，您说怎么处置都行！” 叶凡打量了一下大墨镜，见他满脸堆笑，油腻的像是刚从油锅里捞出来似的，便笑了笑。 “叶先生，刚接到秦老爷子的电话，他特么的敢得罪您，我这不是赶紧过来。”大墨镜连忙解释道。 第五百章 蠢的挂了相 “他是什么人？”叶凡指着不远处灰头土脸的奔驰司机问道。 “一个拆迁户，我也是刚认识他，想着这种土鳖没什么见识弄点钱花。”大墨镜恨恨的说道，“没想到这货真特么能惹事，事情经过我听秦老爷子说了。” “你怎么知道的？” “呃……叶先生，秦家的少爷给您当司机，这事儿咱天河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大墨镜说道，“我听说秦家的人出来就知道肯定是招惹了您。” 叶凡哭笑不得。 原来自己在天河已经这么有名了。 可是，大墨镜的话还没说完。 “我从前是跟大年哥混的，大年哥去当保安，我那时候犹豫了一下就没跟着去。” “哦？你认识郑大年？” “大年哥仗义，带了我很久。”大墨镜一脸局促，他也没想到传说中的叶先生竟然这么和善。 这和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大墨镜还以为自己这回也在劫难逃，只求叶先生放过自己。 但他万万没想到叶先生和他“亲切 ”聊起来。 “郑大年的人啊。”叶凡看了一眼大墨镜开的车，笑了笑，“挺有钱啊。” “偷摸挖土方挣的。”大墨镜也不避讳，“现在不让了，扫黑还严，正琢磨着做点什么。” 叶凡一边和大墨镜说着话，一边看着远处。不久后秦连成开着车回来，叶凡知道秦连成是来接自己的。 车开到近处，秦连成看也没看那台破破烂烂的奔驰和躺在地上满身尘土的男人，他急匆匆走到叶凡身边。 叶凡微微皱眉，明显秦连成有急事。 “叶先生，您丈母娘有点急事。”秦连成急匆匆的说道。 “嗯？是陈嘉利那面又出问题了？” 叶凡一下子猜到了事情真相，秦连成也很无奈的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 “说是想要到天河找工作，结果找了一圈没有合适的活。”秦连成叹了口气，“叶先生，我看不像。” 这是秦连成第一次对叶凡说自己的判断，他心里有些忐忑。 “哦？怎么看出来的？”叶凡微微一笑问道。 既然是陈嘉利的事情，叶凡也就不着急了。 那货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就知道伸手要钱，最无语的是竟然被一个男人骗吃骗喝。 叶凡也真是醉了，这种奇葩从来没见过。 “叶先生，我……我多说几句，您不会见怪吧。”秦连成小声问道。 两人一边往车上走，叶凡一边说道，“没事，你说。” “我觉得您……陈嘉利又惹事了，躲出来不敢回家。” “哦？” “他目光闪烁，我送叶夫人回家的时候他哭着说来天河找不到工作，但我没看见眼泪。叶夫人挺无语的，您看……” “我回去看一眼。” 上车后，叶凡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陈慧娴的这个弟弟蠢的挂了相，叶凡很是头疼。 如果要是聪明人，叶凡并不会有这种想法，聪明人好办事，哪怕是小林薰那种阴险狡诈的家伙，叶凡也并不介意和他打交道。 可是陈嘉利却愚蠢至极，蠢到无法想象。 要是别人，大不了没什么交流也就算了，可他隔三差五的就往家跑一次，要么就是老家打电话找陈慧娴解决问题。 叶凡有些愁苦。 “叶先生，要不在我家给您这位……找个工作，您看行么？”秦连成问道。 “我想想的。”叶凡淡淡回答道。 找个工作其实容易，但陈嘉利可不省心，一旦惹事儿更麻烦。而且他好吃懒做，被惯得不像样，一般的工作他怕是吃不了这个苦。 叶凡想起陈嘉利，马上就想到前一段时间跨省去找他，这货竟然会被一个男人骗，相信男人是白富美…… 一想到这里，叶凡就忍不住的头疼。 蠢！ 蠢的挂了相！ 秦连成见叶凡情绪不高，也不敢多说什么，默默的开车回家。 上了卧龙山的盘山路，一路往家开，叶凡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位小舅真心比神都林家还要难对付。 林家的林更生什么时候能来？叶凡强迫自己把思维转到别的地儿，不要去想陈嘉利。 回到家，叶凡刚打开车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干嚎的声音。 “我找不到工作，你饿死我算了！” 秦连成把门打开，他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抬起来看陈嘉利丑态百出的样子。 要是看了，秦连成怕自己一下子笑出来，让叶先生难堪。 叶凡大步走进去，见陈嘉利坐在地上捂着脸嚎哭，指缝中根本看不见有眼泪。 “怎么了？”叶凡没去理睬陈嘉利，而是走到楚雪巧身边小声问道。 “小舅说找不到工作，我觉得不像。”楚雪巧七窍玲珑，光是看到陈嘉利这幅模样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也不认为陈嘉利说的是实话。 “起来。”叶凡冷冷的说道。 陈嘉利身子微微一滞，下意识的把手拿下来。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叶凡给陈嘉利留下一个极为严厉的印象。每次一想到叶凡，陈嘉利就忍不住心里打寒颤。 “到底怎么了？你要是一口咬定没有工作，信不信我马上给你找一份？” 陈嘉利怔了一下，他讪讪的低下头。 一肚子的谎话，可是陈嘉利连一句话都不敢和叶凡说。 “赶紧的，到底怎么回事。”叶凡冷冷问道。 陈慧娴在一边搓着手，无奈的说道，“叶凡，别吓唬我弟弟，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 叶凡无语，有特么这么大的孩子么！ “妈，上次我应该跟你说过的。”叶凡很严肃的说道。 楚雪巧拉住陈慧娴的手，“妈，让叶凡处理吧，小舅总是这么闹也不是回事。工作是小事，就怕小舅惹了大麻烦。” 陈嘉利听到楚雪巧的话，打了一个哆嗦，不顾一切的爬了几步，伸手就要抱叶凡的大腿。 叶凡往后退了半步，冷冷的看着陈嘉利。 目光如刀，陈嘉利怔了一下，有些畏惧的缩回手。 “说，怎么回事。” “哇~”陈嘉利忽然嚎啕大哭。 这回不是干嚎，而是真的哭出来。 “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第五百零一章 足彩 陈慧娴被吓了一跳，她脸色苍白的拉住陈嘉利问道，“弟啊，谁要杀你？” 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老实巴交的陈慧娴已经被吓的几乎失语。 “姐，救救我。”陈嘉利拉着陈慧娴嚎哭。 姐弟两人抱头痛哭，叶凡看的特别无奈。 但是他没有在这时候把陈嘉利拉到一边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等了一会。 几分钟后，陈嘉利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叶凡才问道，“你不说，让我怎么解决？” 陈嘉利听叶凡这么说，眼睛里流露出来一丝喜色，他站起来讪讪的走到叶凡面前。 “叶凡，我被人套路了。” “……”叶凡摊手。 以陈嘉利的智商，被人套路是很正常的。一个圈套摆在面前，要是不被套路，下套的人肯定有问题。 “说说看。”叶凡淡淡说道。 “我最近不是没什么事儿么。”陈嘉利使劲咽了一口口水，“在家琢磨彩票。” “双色球什么的咱不想，我也知道那都是假的，我主要琢磨的是足彩。” “本来我也喜欢足球，然后去附近彩票店看了一眼，发现这里有很多人天天蹲在那研究。” 叶凡默默的听着陈嘉利的描述。 和几乎所有一点点被拉下水的人一样，最开始总是会占一点小便宜，然后越压越多，或输或赢，头脑发热，最后孤注一掷。 但是和以往的套路不一样的是，在陈嘉利输光了所有钱后，他正在沮丧的时候忽然有人上来辱骂、挑衅。 这也是套路的一种，激将法很常见的。 再往后就是在场有人拉着陈嘉利去套路贷，直接走上不归路。 现在陈嘉利已经连本带息欠了30多万。 对叶凡来讲，这只是一笔小钱，小到完全不用在意。而对陈嘉利、陈家来讲，这是给他娶媳妇的钱！ 是父母、姐几个用了很多年攒下来的。 关键是…… 攒的钱大多还不在自己手里，上一次“结婚”的彩礼，对方还没有全部还给陈家。 陈嘉利越说越是伤心，可他的伤心点不在于自己愚蠢，而是认为场上双方在踢假球！ 叶凡看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陈嘉利默然无语。 这个蠢得挂了相的家伙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竟然有这种人存在！ 叶凡叹了口气。 “叶凡……你能借我点钱么？”陈嘉利小声问道。 “借钱？行，先把套路贷还上。每天的利息可是不低，我再问问谁弄这些呢。”叶凡很随意的说道。 “能再借一点么？”陈嘉利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还想买足彩？”叶凡的嘴角露出来一丝笑容。 “我就是想要试一试。”陈嘉利贪婪的说道，“我已经研究明白了，真的研究明白了！” “哦？” “下一场比赛肯定中，真的，真的！一定会中的！！” 陈嘉利说这话的时候呼吸都沉重了很多。 “你买的不是足彩，是彩票店的外围吧。”叶凡忽然问道。 陈嘉利吓了一跳，他脸色苍白的看着叶凡，目光闪烁不定。过了很久，他才点了点头。 叶凡笑了笑。 “侄女婿……” “叫我叶凡。”叶凡冷冷说道。 “叶……凡，你看能不能帮我把钱先还上？”陈嘉利哆哆嗦嗦的问道。 “行啊。”叶凡淡淡一笑，“现在流行买什么足彩呢？” 叶凡毕竟是活过300年的老妖怪，从破碎虚空回来，从前的记忆并没有消散。 现在……应该是世界杯。 “世界杯。”陈嘉利马上回答道。 “叶凡。”楚雪巧拉住叶凡的手。 “没事。”叶凡笑了笑，“套路贷现在正在打击，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我联系一下，直接把他们端了。” “……”陈嘉利怔怔的看着叶凡。 他万万没想到叶凡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楚雪巧嫣然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告诉你别伤人。” “知道。”叶凡揉了揉楚雪巧的头。 “哥哥，我要去看热闹。”沈红妆坚定的说道，随后拉住叶凡另一只手。 “走吧。” 叶凡也不多说什么，招呼陈嘉利出门。 陈嘉利平时买足彩的门市店竟然不在郊区，而在市中心一片无法拆迁的老楼的街道里。 “连成，你懂么？”叶凡问道。 “从前去澳门玩过，国内的没法玩，要么就太小，要么给出的赔率就是明显在讹人。”秦连成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很少碰这些，从前咱们天河有一个小家族姓马，马家的生意做得还不错。后来他家的孩子去澳门输了一亿二，家里变卖家产把人赎回来。” “人是活着回来了，但他家也就这么败了。” 这种事情很常见，叶凡也见怪不怪。 家产多少都能输出去，就更别提陈嘉利这点小钱。关键是现在他们竟然还与时俱进，添加了套路贷！ 不光是骗人钱财，还要敲断骨头吸骨髓！ 菠菜公司那是什么存在？他们手里有大把的数学人才，通过计算概率做到稳赚不赔。 所有的小散户，包括秦连成说的马家，都是在给菠菜公司送人头。 就这，陈嘉利竟然还想着自己已经“研究”明白了其中的规律、玄学，想要下一把捞回来！ 在这里花费的时间越多就越是无法自拔，最后人财两空的不计其数。 来到彩票店门口，秦连成停下车。 “连成，你在外面等着吧。”叶凡淡淡说道。 秦连成点了点头，叶凡和陈嘉利下车后他就找地儿停车。 “陈嘉利，你个怂货真的回来了！晦气，我还以为你特么的跑路了呢。”一个光头、双臂有纹身的黑壮汉子瓮声瓮气的说道。 他拿出两张红呼呼的钞票甩到地上。 马上有人不高兴的说道，“小梁子，你特么太不讲究了，愿赌服输！你把钱扔地上干什么？两百块钱，你特么也犯得着？” 叫小梁子的黑壮汉子大步走过去，用胳膊架住陈嘉利，刚想用拳头拧他的头，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传来。 小梁子打了一个寒颤，回头看见叶凡。 “有事说事。”叶凡抬手，手指擦过小梁子的肘部，他不知怎地忽然手臂一酸，松开陈嘉利。 第五百零二章 那个傻逼 “你特么谁啊！”小梁子顺口就骂道。 “好好说话。”叶凡淡淡的说道，“现在还有哪场比赛可以买？” 听叶凡这么说，小梁子顿时大喜。 “叶凡，你也要买？”陈嘉利怔怔的看着叶凡。 “是啊，你欠那么多钱，我不买足彩怎么办？”叶凡假装无辜的说道。 “……”陈嘉利不知道叶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无语的跟在叶凡身后走进彩票店。 叶凡很清楚彩票店的老板只有7%的抽头，扣除所有的费用，其实也只是勉强维持而已。所以一般的老板都会做外围，而且还给借钱。 进了彩票店，里面乌烟瘴气的。 十几个人脸上或是凝重或是迷茫，正对着报纸、手机沉思着。 还有几个人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仿佛明天他们就能成为世界首富似的。 叶凡看了一眼电视，电视上正在介绍即将比赛的两支球队。 韩国，意大利。 这是一场世界杯十六强的淘汰赛，意大利是大热门，布冯、卡纳瓦罗、马尔蒂尼、科科、赞布罗塔、托蒂、维埃里等等世界级的球星闪瞎人的眼睛。 “哥们，买彩票？”老板在柜台里面笑吟吟的看着叶凡问道。 “嗯。”叶凡点了点头。 陈嘉利傻了眼，不是说好了要替自己还钱的么？为什么变成买彩票了？ 叶凡住着天河市最好的别墅，应该不差这点钱才对。 难道说他也喜欢赌球，所以借机…… 简直太狡诈了！陈嘉利心里想到。 “来的有点晚，八强的足彩已经不卖了。”老板有点惋惜的说道，“你想买哪一场？” “就这场吧，现场看球。”叶凡淡淡说道。 “叶凡，意大利队外盘给的是1赔7，所有32支球队里只有3支球队给了这么高的赔率。”陈嘉利小声说道。 “韩国呢？” “1赔100。” “哦，那这场比赛呢？” “哥们，你想怎么买？” “买胜负就行。” “已经要开赛了，足彩给的是1赔2.2。要不说足彩黑呢！”老板笑呵呵的说道，“夺冠赔率有十几倍的差距，单场比赛只有1赔2.2.” “买十万块钱的。”叶凡淡淡说道。 随后他从帆布书包里拿出银行卡，“在哪刷？” “上限是99注，不到200块钱，你买10万的？”彩票店老板惊讶的问道。 “是啊，不卖？” 老板皱眉，有些苦恼的说道，“卖肯定是卖，可是太麻烦了。” 说着，他故作神秘的看着叶凡，“这位小哥，我们这儿还有外围，要不你直接压外围啊！” 叶凡摇了摇头，“不合法的事情不干。” “你该不会是怕了吧。”老板讥诮的问道。 “呵。”叶凡淡淡一笑，“卖不卖！” “卖，肯定卖就是了。”老板愁眉苦脸的开始打印彩票。 足彩刚刚开了1年，还不能网上买，只能用老板的电脑一张张打出来。 “买韩国赢。”叶凡淡淡说道。 “……”彩票店老板傻了眼。 “……”陈嘉利傻了眼。 “……”屋子里所有人都傻了眼。 “你……说什么？”彩票店老板惊讶的问道。 “买韩国赢啊，要是赢了，是不是能入手22万？”叶凡问道。 彩票店老板茫然的点了点头。 韩国队夺冠赔率可是1赔100的大弱队，虽然靠着东道主的优势力克葡牙出线，但所有人都认为这已经是极限了。 还想战胜意大利队？ 那绝对不可能！！ 沉默了几秒钟后，彩票店里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所有人都认为叶凡是一个门外汉，还是一个贪心的门外汉。 买意大利胜，10万块钱可能只会赢1万，但是稳啊！买韩国，真特么是疯了！ 刷了10万快钱，叶凡转身走到门口。 屋子里乌烟瘴气的，叶凡觉得有些不习惯。 “陈嘉利，你在哪找来的这个穷小子？把房子给卖了凑了十万块钱？” “哈哈哈哈，活该受穷！又贪又没见识。我猜他肯定连韩国队的队员都有谁都不知道。“ ”谁特么都不知道！你看看人家意大利，那叫群星璀璨，你再看看韩国，哈哈哈，就是叫花子。” 听着屋子里面爽朗的笑声，叶凡也没在意，随便找了一个人少的地儿直接坐在地上。 “叶凡。”陈嘉利哭丧着脸凑到叶凡身边，“我知道你不缺钱，可是不缺钱也不能这么祸祸啊！” “祸祸？”叶凡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意大利肯定赢啊！”陈嘉利差点哭出来，他苦恼的说道，“叶凡，我去借钱就是想买这场的外围，外围给的赔率特别好，买1万，赢了的话有1万3呢。” “这世界上就没什么肯定的事情。”叶凡淡淡说道。 “你知道韩国队的球员都叫什么么？”陈嘉利还有一丝希望。 毕竟叶凡自从王者归来之后，每一件事都让陈嘉利大跌眼镜。万一呢，叶凡精通算计也说不定不是。 “不知道啊，韩国队……这种鱼腩球队我为什么要知道它的球员都是谁。” “……” 陈嘉利听叶凡这么说，风中凌乱。 什么都特么不知道，直接下了10万快钱的“重注”！这不是作死什么才是！ “叶凡……” “你想不想要钱？想的话就闭嘴。”叶凡从帆布书包里摸出一根烟，自顾自的点燃。 陈嘉利沉默。 他是真心不敢得罪叶凡。 “邱老板，你这活可是不小。”有人笑呵呵的说道。 “挣点辛苦钱呗。”邱老板一边看着彩票机里吐出来的彩票一边看着外面背对着自己的叶凡。 这是一只肥羊！ 彩票店邱老板认定了这一点。 一定要把他拉进外围！ 不过估计手里没什么钱了，一定要趁早拉他下水。 那个年轻人穿的倒算干净，可太朴素了，一身衣服估计都不值100块钱。 估计是把家里的房子给卖了，来这里博一把富贵。 而且他是傻逼啊！ 去买体彩不买外围，就算是赢，赢的也不多。 “我等着看那小子一会怎么哭。” “哭？我感觉他今天要上天台！” “哈哈哈，陈嘉利就是个傻逼，拉来一个更大的傻逼！” 第五百零三章 黑哨 叶凡听到彩票站的人评论他，但是却毫不生气。然而坐在身边的陈嘉利着急了，他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指着旁边不远处的人斥道，“你们说什么呢！” “哈哈哈，买韩国赢意大利，陈嘉利你说你带来的这个人是不是傻？” “人家不是傻，那叫富贵险中求。” “求个屁！”那人鄙夷的看着叶凡说道，“要是富贵险中求，肯定买外围了。他不去买外围，竟然买足彩，不是傻逼还能是什么。” 一句话把陈嘉利都说的没了声音。 这也是陈嘉利心里想的。 叶凡的操作陈嘉利一点都看不明白，心里憋闷，陈嘉利一屁股坐在叶凡身边。 “叶凡，你到底帮不帮我还钱？”陈嘉利低着头问道。 “呵。”叶凡笑了笑。 “你……”陈嘉利无语。 “看球去吧。”叶凡淡淡说道。 看球……看个毛线啊！看韩国怎么被意大利踢个8:0么？ 前几天的小组赛里，沙特阿拉伯刚刚被德国血洗，陈嘉利在那场球上海多少挣了一些。 在陈嘉利看来沙特和韩国的水平差不多，都属于亚洲顶级球队，而意大利和德国差不多，至少从澳门给出的赔率来看是差不多的。 肯定输，唯一的悬念是输多输少。 陈嘉利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最后200块钱。 “老板，买韩国输4个球。”陈嘉利走进彩票店，和老板说道。 邱老板笑呵呵的说道，“心挺野啊，4个球以上可是12倍。” 陈嘉利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意大利赢4个球。 很快，球赛开始。 电视机的音量被放到最大，叶凡坐在外面都能听到现场的喇叭声和呐喊声。 刘建宏的声音熟悉而热情，叶凡微微一笑，他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外面的彩民们都进屋子去看球，大家都对这场球有期待，看样子应该是都买了一定数额的彩票或者参加外围的押注。 很快，屋子里一片喧哗声传出来。 “我擦！怎么会直接肘击！” “犯规啊！裁判是不是瞎！” “没事没事，意大利稳得很。钢筋混凝土的后防线就算是韩国队踢上去，也肯定会骨折。” 刚开场没多久，“没见识”的彩民们就被韩国凶悍的提法惊呆了。 叶凡坐在外面看着天，静静的等待着球赛结束。 赢钱，对叶凡来说并不重要。只是一场球赛而已，再多又能怎么样？哪怕是过十几年之后德国踢巴西7:1的那场球赔率巨高，也无法吸引叶凡的注意。 天医，想要挣钱的办法有的是，绝对不会通过足彩挣钱。 叶凡想做的事情并不在这里，他简单盘算了一下，心里渐渐有了思路。 与此同时，彩票站里的喧嚣声更大，一波接着一波的怒骂声传出来。 “这特么不是踢球，这是踢人！” “没见过这么耍赖的！我去……又是铲球，直接奔着腿去的。” “棒子玩不起别玩！” 叫骂声震天，可是他们的骂声没办法让电视那面的人听到。 即便是现场几万球迷的骂声能被听到，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轰~~~” “进了！” “1:0，再来再来！” 屋子里传来一阵喧哗，像是澎湃的海浪一般。 陈嘉利跑出来，“叶凡，意大利1:0了！” “哦。”叶凡不动声色说道。 “我就说你是祸祸钱，你看看吧！就算韩国是东道主，优势也绝对没有那么大。” “是么？”叶凡笑了笑。 “已经1:0了，意大利已经习惯了韩国队的凶狠节奏。他们还想飞上天啊，不可能！这场比赛不输5个球不算数。” 叶凡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陈嘉利有些哀怨的看了叶凡一眼，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说什么你都不听，就说要借我点钱，结果你自己来了全都花了！” 叶凡没搭理陈嘉利，陈嘉利也就是磨叨两句，现在的比分还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马上就跑回去继续看球。 “我去~反越位，反越位！维拉利反越位成……” 吼声传来，但很快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鸡仔一样无声无息。 “不可能，黑哨！” “是好球，不是越位！裁判搞什么呢！” “真特么的，吹一个就再进一个，韩国队已经不行了！” 叶凡知道这是维拉利的一个好球被裁判硬生生的吹掉，而且还不只是这一个，下半场还有一个球被吹掉。 随着局面越来越紧张，焦躁不安的气息从彩票站里传出来。 叶凡虽然只是坐在门口，却依旧能隐约闻到那股子不安的气息。 “我去……竟然判点球！” “裁判该死！” “他搞什么搞！根本不是点球，是韩国队的人假摔！” 当点球被扑出来的那一瞬间，彩票站里直接沸腾了。 所有人都在咒骂着韩国队不要脸，吼着意大利加油。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上半场结束，比分维持1:0。 中场休息，彩票站里的人们却没有休息，所有人都谈论着上半场的比赛，对下半场做预测。 “叶凡，你就该听我的。”陈嘉利无奈的坐在叶凡身边说道，“我要是有10万块钱的话，我肯定不会那么冒险，只压胜负就行。” “你确定韩国输定了？” “当然。”陈嘉利没说话，一个声音从后面传出来，“澳门那面给出的消息，2:0，大飞哥是这么说的。” 叶凡笑了。 “小子，有10万块钱干点什么不好，非要买棒子赢。你这就是拿钱砸水漂啊，而且也不应该买足彩，应该来外围。”邱老板谆谆善诱。 “我不做违法的事情。” “擦！你特么张嘴一个违法闭嘴一个违法，你想干什么！”邱老板一横眼睛。 “没什么。”叶凡淡淡说道，“就是想提醒你一句，韩国还没输呢。” “马上就输了，1个小时，小子，你还能嘴硬一个小时。” 邱老板满满自信的说道。 上半场虽然韩国队逼抢凶狠，而且还有裁判帮助，但是水平的差距是很明显的。 意大利队只进了一个球算是好运气，邱老板就不信那个裁判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意大利剩下时间的进球全都吹掉。 第五百零四章 太特么恶心了 哨声一响，下半场开始。 叶凡看也不看直播，悠闲的坐在外面等着比赛结束。 一切都在叶凡的心里，他根本不担心意大利队能翻出水花。 随后一阵阵的骂声传出来。 叶凡很清楚下半场韩国队的动作越来越粗野，裁判的判罚越来越离谱。 “又吹了一个好球！” “唉，我押的2：0啊！” “这么明显的黑哨怎么上的世界杯啊！裁判眼睛瞎了么！” “我去！竟然直接飞踹！” “太特么恶心了，韩国队太恶心了，还有一点体育精神么！” 时间慢慢流逝，彩票站里骂人的声音越来越粗野，就像是现场韩国队的动作一样。 叶凡看了一眼时间，应该已经到了85分钟，韩国队还以0:1落后。 他终于听到彩票机打印的声音消失，便站起来走进去。 “老板，这是我的彩票吧。” “你要这玩意干什么。”邱老板鄙夷的说道，“比赛马上结束，你以为韩国靠着黑哨和不要脸的小动作就能赢么？” 叶凡笑了笑，“这是我花钱买的。” “给你给你。”邱老板不屑的看着叶凡，“小伙子，你是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么？看你这身穿着打扮应该住在城乡结合部吧。” 叶凡没说话。 “估计卖了个房子也就十万八万的，你这就倾家荡产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说说，来外围多好，你输得多我坐庄还能给你点。这回便宜了……” 邱老板的话没说完，眼睛忽然直了 。 他的眼睛像是一条死鱼似的直勾勾的盯着电视机屏幕看着。 音响里传出来的咆哮声、沸腾声似乎很遥远，叶凡看也没看，他很清楚88分钟的时候韩国队球员扳平了比分。 “我去……这也行……” 一个人哭丧着脸说道。 “我擦！我到手的钱就这么飞了！” “不可能！韩国队简直太赖皮了！” “黑哨，黑哨，老子去特么砸了他们！” 反应过来的人们开始怒吼起来。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场球的确是假球，在十几年后无论是意大利队还是当值的裁判都承认了这件事。 可是！ 在场的人都是押了真金白银的。 大热门意大利队就这么被逼平了，在全场优势的情况下被逼平了！ 好多人欲哭无泪，因为他们下的注是90分钟输赢，不算加时赛。 终场哨声响起，一个人站起来一脚把椅子踹倒，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出去。 走出彩票站的一瞬间，他的腰似乎塌了。 邱老板诧异的看着叶凡，他见叶凡表情冷淡，不动声色，似乎根本对这十万块钱不在意，好奇的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不激动？” “为什么要激动？” “韩国队几乎在最后踢平了啊。” “可是我买的是赢啊。”叶凡扬了扬手里的彩票，笑眯眯的说道。 “……” 邱老板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叶凡，随后哈哈大笑，指着叶凡的鼻子说道，“你特么做梦呢！” “足球是圆的。” “呃……” 足球场上最普通的一句话说出来，此时此刻说出来把邱老板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伙子，你还真以为能爆大冷？” 一个人在后面鄙夷的说道。 “呵。”叶凡笑了笑。 “爆大冷的话，你会不会哭啊。” “为什么呢？” “外围大冷能挣得更多！” “我就是来玩玩，不为了钱。”叶凡笑着说道。 “……” 这句话逼格满满，要是换秦连成站在这里说，估计别人就信了。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说的没错。 一身阿玛尼西装，带着一百万美元的手表，让人看一眼就知道成色。而叶凡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背着帆布书包…… 邱老板足足怔了三秒钟，随后哈哈大笑，“我差一点就信了！” 叶凡微笑，他看见陈嘉利像是死了爹一样站在身边，“陈嘉利，输了吧。” “……” 陈嘉利无语，他哭丧着脸说道，“叶凡，我……最后的钱都没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像是蚊子在叫一样。 叶凡心想，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拿着体彩彩票转身，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叶凡，求求你帮我把钱还了吧。”陈嘉利蹲在叶凡身边，苦苦哀求着。 “别着急啊，我兑了奖的。” “……”陈嘉利无语。 “兑奖？你押的韩国赢？哈哈哈哈，做梦呢吧！” 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鄙夷的说道。 “等等吧，马上就加时赛了。” 叶凡对其他人的冷嘲热讽根本不在意，他笑眯眯的翘着二郎腿看电视。 加时赛很快开始。 这时候输了钱的人大多数都已经离开，剩下少数一些人都是参加了外围，买的其他项目。 只有叶凡悠然自得的看着比赛。 “太特么黑了，这个裁判该死！” “见过黑哨，没见过这么黑的黑哨！” “韩国是给了裁判多少钱啊，他特么敢这么判！” 一边看比赛，留下来的人一边议论着。 “叶凡，求求你了，帮我把钱还了，我再也不赌了！”陈嘉利哀求着叶凡。 再也不赌了，这种话叶凡根本不会相信。他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陈嘉利，随后目光重新落到电视上。 “你猜我信么？” “叶凡，我知道你不在乎这点钱，你输定了，求求你先帮我还钱。” “金球！”一个声音忽然吼出来！ 意大利队在加时赛射中金球！ 突然死亡，比赛结束了！ 陈嘉利脸色发白，他心里本来还有一点点的盼望，盼着叶凡能赢钱，这样帮自己还钱的时候也有说法。 可是……叶凡输了，意大利队依靠一粒金球赢了韩国队加塞内加尔的裁判。 这是一场11:12的比赛，意大利队最后还是赢了！ 叶凡身后的男人一下子跳起来，他挥舞着双拳，像是野兽一般怒吼着。 邱老板鄙夷的看着叶凡，他想看看叶凡情绪失控的样子。 可惜，邱老板失望了，叶凡的表情平静。 忽然一声哨响，裁判做了一个动作，整个彩票站里所有人都像是雕塑一般怔住。 第五百零五章 下一场我还买韩国 裁判的动作表明——进球无效！ 彩票站里的气氛凝滞住了。 金球，竟然被判无效！ 没人会想到裁判竟然会如此无耻，也没人会想到韩国队竟然会如此无耻！ 难道他们还想要赢意大利么！？ 不管怎么说，最起码现在韩国队没输！ 直播画面里现场的观众们也被吓坏了，塑料瓶子像是雨点一般落下。 一个完美的金球，就这么被判无效！ 这尼玛还踢个毛线啊！ 不管他们动作如何粗野，不管裁判怎么黑心，意大利球员始终没有放弃。 可是…… 邱老板怔怔的看着叶凡，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叶凡表情平淡，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球会被吹无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邱老板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一定是他真的不差钱，所以十万块钱买的足彩在他看来只是游戏，输赢无所谓。 这个念头更是过分，邱老板还是无法认可自己的观点。 “太特么黑了吧！” “主场优势我承认，可是不能不要脸啊！” “这特么就是不要脸啊，简直太过分了！” 留在彩票站里的所有人都在咒骂着。 见过黑幕，但除了球王马拉多纳被踢出去的那一次，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简直就是不要脸至极！ 叶凡微微一笑，他知道后世评选十大假球，这场比赛位列第一！ 当之无愧的最佳假球。 “你别得意！”邱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就不信下个球裁判还敢瞎判！” 叶凡笑了笑，“韩国队不能进球？” “……” 叶凡的一句话把老板的所有话都噎了回去。 足球是圆的，韩国队也不是十一个……不，十二个木桩。 尤其是有裁判的加持下，韩国队野蛮的动作裁判跟没看见一样，而意大利队的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吹 。 意大利队已经被罚下去了一个人，他们的动作尽量温和，各种铲球也都不敢。 胜负的天平逐渐倾斜。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金球被吹飞的意大利队已经失了魂，加上不敢有任何冲撞的大动作，韩国队压的很靠前，在意大利队门口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狂潮。 邱老板看的直紧张，他不经意中不断的擦着汗水。渐渐的，他也意识到出了问题。 澳门给出的盘口不对，有大问题！ 邱老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终于，韩国进球了，结束了这场“名垂青史”的比赛。 邱老板脸色苍白的看着直播画面，画面里韩国球员兴奋的狂奔着，而邱老板真恨不得手里有把刀，把这些踢假球的人都千刀万剐！ 但是！ 结局已经出来了，韩国2:1，金球绝杀意大利。 叶凡微微一笑，把手里的彩票交给陈嘉利，“这些够不够？” “……” 陈嘉利也傻了眼。 他怔怔的看着手里十万块钱的彩票，要是按照赔率的话应该差不多。 这就还上了？ 叶凡说等比赛赢了再还，竟然是真的！ 他没说谎！ “邱老板，钱给你！”陈嘉利趾高气昂的把手里的彩票塞到邱老板的手里。 邱老板阴沉着脸，扫了一眼叶凡，阴惨惨的说道，“你特么知道有利息么。” “……”陈嘉利风中凌乱，他泪目说道，“邱老板，我才借了一天啊！” “一天？一天也得按照一个月来算！”邱老板鄙夷的说道。 他虽然在和陈嘉利说话，但是眼睛始终盯着叶凡。 “几分利？”叶凡淡淡的问道。 “我给你看。”邱老板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电子计算器，在上面噼里啪啦的打着数字。 叶凡也没看，而是四周看着彩票站的布置。 后面有一个小角门，里面隐约传来声音，估计是“外围”的客户们在看球的地儿。 而外面，则是体彩的客户。 “喏，还差12万6！”邱老板拿着手里的计算器在叶凡面前摇了摇。 “行，知道了。”叶凡淡淡说道。 说完，他站起来直接走出彩票站。 “叶凡……你……”陈嘉利哭丧着脸拉住叶凡的衣袖。 而邱老板也诧异的看着叶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怎么了？” “还差12万6啊。” “下一场比赛的。”叶凡笑道，“对了，十万块钱本金得给我。” “你……” “下一场比赛就赢回来了。”叶凡淡淡说道。 陈嘉利刚要反驳，可是他在叶凡的话语里听出来了一丝自信，甚至有些自负。 也没什么好办法，陈嘉利只好松开叶凡的衣袖。 “这位小哥，很快下场比赛就开了。”邱老板见大鱼上钩，根本不信叶凡还能气运爆棚，他甚至已经勾勒出来叶凡一局押不中然后被自己嘲笑、戏弄的样子。 “我不买别的队，下一场韩国队谁，你提前告诉我。”叶凡和陈嘉利说道。 韩国？又是韩国？ 陈嘉利一下子傻了眼。 正经买彩票或是参加外围的人哪有只买一个队伍的？ 而且还不是大热，而是大冷的韩国队。 即便有些人押亚洲球队，也基本都押在日本队身上，而没人会押韩国队。 “碰巧走一次狗屎运，还以为自己能一直走下去？扯淡！”邱老板听叶凡这么说，马上将他一军。 “呵呵。”叶凡也不反驳，转身就走。 看着叶凡离去的背影，陈嘉利眼睛直了。 “小陈，赶紧还钱，我跟你说……” “还什么钱！”陈嘉利横横的说道，“反正也是一个月的利息，老子我还要赌球呢！” “欢迎欢迎！”邱老板笑着说道，“小陈，有前途。话说你带来的那位是谁啊，运气真的不错，竟然买中了大冷门。” “我侄女婿。”陈嘉利说道，“他可厉害了我跟你讲！” “厉害？有特么什么厉害的！就是走一次狗屎运而已，我这里别的没见过，走狗屎运的人多了去了！咱们彩票站，紫气东来，鸿运当头！” 在邱老板的蛊惑下，陈嘉利又一头钻进各种秘籍里，想从中找到财富密码。 叶凡也不在意，他直接上了车。 几日后，陈嘉利再次哭着上门。 第五百零六章 落水狗 “小哥儿，来了！”邱老板见叶凡走进来，远远的招呼道。 这几天邱老板已经把叶凡忘了。 开彩票店还做外围，邱老板见过很多一夜暴富的人。这些人的下场基本只有一个——破产。 没有人能够不膨胀，膨胀后还想着捞回来，这都是常规套路。 虽然那个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和别人不一样，据说只买韩国队比赛，但邱老板也只是这么听。 鬼才信！ 今天，韩国队八强对阵西班牙，叶凡如约而至。 “买韩国赢。”叶凡走到邱老板面前，淡淡说道。 “……”邱老板目瞪口呆。 周围的人短时间内被吓了一跳，随后哄堂大笑。 “韩国？你没开玩笑吧！” “已经进八强了，就算是东道主也够了！上一场球踢的多难看，只要还要点脸就肯定不会继续靠裁判赢下去！” “日本都被土鸡淘汰了，韩国能比日本强？年轻人，你是不是傻了？” 听着周围的人乱糟糟的说着，叶凡笑了笑，并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看着邱老板。 “买多少钱的？”邱老板问道。 “还差十几万是吧，那就买二十万的。”叶凡淡淡说道。 “……”陈嘉利像是吃了大便一样，脸上露出极难看的表情。 邱老板觉得有意思。 他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叶凡，眼睛盯着陈嘉利，却不说话。 邱老板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一切。 “陈嘉利，比赛要开始了，下注。”叶凡淡淡说道。 “叶……叶……叶凡，钱……那个钱……” 叶凡侧头，目光看向陈嘉利，温和如往常一般。 “你什么意思？”叶凡淡淡说道。 “这几天……我手气不好。”陈嘉利断断续续说道。 “啪~~~”叶凡抬手一记耳光，根本没有在意陈嘉利和自己之间的尴尬关系，像是教训儿子一样直接抽他。 这一记耳光特别狠，陈嘉利被抽的后退了几步。 叶凡上前就是一脚，恶狠狠踹在陈嘉利的肚子上，把他直接从彩票店里踹出去。 “轰~~” 周围的人围上来看热闹。 “怎么打起来了？” “估计是倒霉陈把家里的钱都偷出来买外围，家里来人……” “什么呀，你没见过那个年轻人？看着穿着不好，但人家牛逼的很！” “怎么牛逼了？” “上一次韩国对战意大利，他买了10万块钱的体彩，押韩国赢。” “我去，牛逼啊！” “倒霉陈这几天把赢的钱都输出去了，哈哈哈，被打也是应该。” 叶凡在一片吵杂中走出去，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陈嘉利哀嚎躲避，可是叶凡下手不轻不重，每一下都透骨的疼，可是偏偏毫不影响活动。 他在地上爬着，像是一条落水狗似的。一边爬，陈嘉利一边哀嚎。 可是不管他怎么哭天嚎地，叶凡依旧面带微笑，一脚一脚踹在陈嘉利各种脆弱的部位，让他痛入骨髓。 足足踹了五分钟，叶凡才停下。 “知道错了么？”叶凡淡淡问道。 “你特么……”陈嘉利被踹出火气，指着叶凡骂道。 叶凡笑了笑，转身就走，一点都没有犹豫。 刚刚说买体彩的事情似乎也被忘的一干二净。 陈嘉利怔了一下，见叶凡已经走出十几米，眨眼就要转弯。他很清楚转弯过去有一个停车场，秦连成在那等着。 “叶凡……”陈嘉利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 见叶凡没回头，陈嘉利慌了，他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叶凡。 “滚！” 没等陈嘉利的手抓住叶凡的衣袖，叶凡一挥手，陈嘉利感觉自己的手一软，垂了下去。 叶凡要是走了，自己前后欠了将近五十万的债怎么办！ “噗通~”陈嘉利毫不犹豫就跪了，刚刚的硬气烟消云散。 “叶凡，我错了，你打我是应该的。”陈嘉利连忙道歉。 “哈哈哈~” “倒霉陈跪了，你们看他跪了！” “为了要点本钱，让他回家把他妈给卖了他都干，别说跪了。” 彩票站外聚了一堆人，大家笑哈哈的看热闹。 类似的情况不少见，很多输的倾家荡产的人都会上演类似的一幕。 只是其他人全都当作是乐子看，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最后能赢的盆满钵满，没谁会认为自己会步人后尘。 “叶凡……你救救我！”陈嘉利哀求着。 “赢的钱，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叶凡转身，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嘉利。 “我……”陈嘉利一时语塞。 还钱，这是叶凡说的。可是陈嘉利手里有了钱手就痒，又押了几场球，把所有钱都输了出去。 “下不为例。”叶凡淡淡说道。 陈嘉利一时大喜，他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这么好说话！ 刚要站起来，腿弯的地方受到一股大力撞击，陈嘉利迫不得已又跪下去。 “跪着，作为惩罚。” “你……”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走，那十万块钱我当送你的怎么样？”叶凡微笑看着陈嘉利。 “……”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尤其是被套路贷快要逼疯的陈嘉利更是如此，他根本支楞不起来。 跪在叶凡身边，陈嘉利一路膝行。 旁边买彩票、买外围的人哈哈大笑，陈嘉利羞愧的低着头，感觉自己被千刀万剐一般。 丢人丢大了，可是欠钱更让陈嘉利害怕。他很清楚要是到时间还不上钱，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叶凡又一次走进彩票站，微微一笑，和邱老板说道，“买韩国赢，30万。” “！！！” 本来喧嚣的彩票站里猛然安静下去。 一般这么大的数额都是买外围的，赔率上来讲体彩占尽了便宜，即便中奖也要扣税之类的，效率上比外围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小兄弟……”邱老板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咽了口口水，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不合适，要不来看看外围？我坐庄，肯定不差你钱！” “我买足彩。”叶凡微笑着回绝。 “唉，可惜了。”邱老板已经被回绝过一次，所以也没坚持，他上下打量叶凡，感觉自己走了眼。 第五百零七章 突破天际的黑哨 几天前邱老板认为叶凡是住在城乡结合部、把房子卖了来搏一搏运气的穷人。 上一次叶凡押中了韩国队赢，赢的钱都让陈嘉利给输出去了，邱老板还想着看看热闹。 兄弟反目，这类事情他见的多了，估计这次也不会有意外。 但是邱老板万万没想到的是叶凡又拿出来那张黑色的古怪银行卡，直接刷了三十万！ 这尼玛哪是卖房子的钱！ 这小子深藏不露！ 邱老板心里贪婪的火苗子呼啦呼啦的窜上去，他看着叶凡就像是看着银行的提款机一样。 “韩国队赢，算加时赛和点球。”叶凡淡淡说道。 “最终结果呗。” “嗯。”叶凡点头。 邱老板愁眉苦脸的开始打印彩票，一边打他一边唠叨，“小哥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十几万张，我得打到什么时候去。” “买了就行，慢慢打。”叶凡微笑，“给你送钱，你还不要？再少，落在你手里也有两万多，这还不够么。” 邱老板叹了口气，心里一动，又压低了声音说道，“直接买外围，我给你多算……” “不，我只买国家承认的足彩。”叶凡很坚定的说道。 “……”邱老板无语。 那就打印吧，邱老板心不在焉的开始打印彩票。 随着主裁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彩票站里开始安静下来，不时有人喊着好球。 可这些对于比赛来讲毫无意义。 叶凡很清楚，这场比赛被列为史上第三黑哨的比赛最后结局是什么。 要是按照叶凡的看法，这场比赛要比韩国对战意大利更黑！ 因为西班牙人吸取了上一场比赛的经验，稍微大一点点的动作都不做，绝对不给裁判发红牌的机会，所以场面看起来温和了很多。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西班牙人的强悍实力发挥出来。 实力上的碾压是绝对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尤其是西班牙人汲取了意大利人的经验教训，绝对不给裁判发飙的机会。 胜利的天平渐渐向着西班牙人倾斜。 邱老板见局面很稳，韩国人已经被压的透不过气，场面上来看三场小组赛和一场淘汰赛后韩国队员的体力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一场他们面对重压的反抗也不是那么有力。 这个年轻人输定了，邱老板笑眯眯的想到。 输赢其实他并不是很在乎，怎么能把叶凡拉到外围的圈子里才最关键。 最开始有点运气，估计他很有自信才是。 邱老板笑眯眯的想着。 越是这种人就越是肥羊，好杀！ 衣着朴素的叶凡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直播，邱老板不断的想着。 “轰~” 彩票站沸腾了起来！ 西班牙人打破了场上的压抑，利用一次精美的配合把球打进。 陈嘉利如丧考批，脸色惨白，跪坐在叶凡身边像是一条狗一样。 “嘟嘟嘟~~~” 还没等人们高兴，有些人甚至没反应过来，裁判的哨声响起。 进球 无效！ “特么的怎么搞的，这么好的进球竟然无效！” “韩国队要不要脸啊！真特么的丢人！” “这都不算？直接把大力神杯发给韩国队算了！” 彩票站里所有人都在抗议，一个精彩绝伦的进球被吹无效，他们到手的小钱钱也随着飞走了，这特么的算什么事儿！ 太黑了，万万没想到的是韩国队在上一场极有争议的黑哨过后还敢继续玩黑哨。 所有人泪流满面。 这么明显的黑哨，只要对足球有一分热爱的人都看不下去。 但是，韩国人就这么把黑哨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肆无忌惮。 叶凡翘着二郎腿看着直播，脸上无悲无喜。 陈嘉利长出了一口气。 他跪了二十多分钟，全身都已经酸了，加上死里逃生，双腿一软，一滩烂泥似的跪坐在地上。 “叶凡，你真的认为韩国能赢？是不是有内幕？我听说国际足协……” “没有。”叶凡很肯定的说道。 “……” “反正也是你输了钱，要是韩国队踢不赢我走就是了。你知道，几十万对我来讲只是一笔小钱，我当看热闹。” “叶凡，你不能扔下我。” “我已经给你了几十万。”叶凡笑了笑，“陈嘉利，我认为你应该求求韩国队，求求裁判，他们才能救你。” 陈嘉利欲哭无泪。 按照西班牙的这个踢法，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这一场比赛里，西班牙球员的球风稳健到了极点，哪怕被吹飞了一个好球，在简单的抗议后他们继续投入比赛。 不急不躁，传接球精妙无比，控球时间全面碾压韩国，甚至韩国队球过半场都不容易。 陈嘉利无奈的看着比赛，要是有可能，他绝对要买西班牙赢。 就算是有裁判帮助，能力上的缺失也无法弥补。 陈嘉利哭丧着脸，心里和诸天神佛叨念着，把记忆中能念出名字甚至不知道是谁的神佛都求了一遍。 可即便如此，陈嘉利也知道希望渺茫。 下半场继续，西班牙人占据的优势越来越大。韩国队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垂死挣扎，他们用身体挡住西班牙人的每一次射门。 “小伙子。”邱老板坐到叶凡身边，笑呵呵的说道，“你这么买体彩是没用的，我跟你讲体彩有多黑。” “呵呵，邱老板是吧，我的彩票打印完了么？” “别想了，那么多彩票，打到明天都打不完。” 叶凡看了一眼，彩票机器正在吐着单据。 现在还真是落后，过十年应该能直接在网络上输入数字，那时候就方便了很多。 “来试试我们外围？”邱老板“诚心”邀请，“赔率比体彩合理多了，体彩就是讹钱！” “呵呵，谢谢，不用了。”叶凡淡淡的笑了笑，“国家不承认的我不会接触。” “小伙子，你是怀疑我这里不正规吧。我跟你讲，我后面是有人的！”邱老板拍着胸脯说道，“而你这么买体彩，纯属瞎买。你来买外围，老哥我教教你。” “哦？” “韩国输定了，你是不是不懂球？”邱老板鄙夷的说道。 正说着，全场喧哗，彩票站再一次沸腾起来！ 球进了，西班牙人1:0领先，毫无疑问的世界波！ 第五百零八章 你肯定有内幕消息 “你看，我……”邱老板笑吟吟的说道。 可是一句话没说完，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眼睛死死盯着直播屏幕，整个人都傻了。 裁判的哨声再一次吹响。 进球 无效！ “麻痹啊！” “天啊，竟然这么不要脸！” “怎么可能，这么好的世界波被吹飞了，裁判是不是瞎！” 邱老板怔怔的看着直播屏幕，看着西班牙球员围上去和裁判争执。 这时候西班牙球员的情绪也比较激动，虽然赛前有足够的心理预期，但是没人能想到韩国队竟然开了终极外挂——所有进球无效。 在这种终极外挂前，实力已经不值一提。 踢一万个球进去有什么用？人家只要裁判说不算，谁有办法？ 太黑了，简直太特么黑了！ 邱老板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可是他却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从前任何比赛哪怕有什么虚假，也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最起码没人敢于这么不要脸的去……当着全世界球迷的面作假。 但这一次的确刷新了邱老板的认知，他忽然有一种“错觉”，韩国队怕不是要夺冠吧。 两粒精彩的进球被吹无效…… 这已经表明了韩国人的“决心”以及不要脸的程度。 即便是他们捧起大力神杯，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既然已经开始了，要是没有收获的话，那还有天理么！ 下一场押韩国？ 邱老板开始动摇了。 “真特么的！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唉，假a联赛就没法看，看个世界杯也这样，足球完喽。” “麻痹的这帮棒子要不要脸！” 叶凡依旧不动声色，脸上的笑容依旧很清淡，似乎又一次被吹飞一个进球也丝毫无法在他心里掀起波澜。 “小伙子……你说韩国队该不会赢吧。”邱老板怔怔的问了一个极为傻逼的问题。 “呵，邱老板，我要是不认为韩国队会赢，你觉得我买彩票有什么意义么？”叶凡淡淡问道，“难道我做慈善，给足彩中心送钱？” “……”邱老板问了一个极为傻逼的问题，他听叶凡这么回答，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位小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要是可靠，我可以买，价钱你出。”邱老板半真半假的问道。 “我说了你能信？”叶凡反问道。 “……”邱老板也知道自己不能信。 这种猜疑链的问题最后都是死路一条，邱老板沉默，继续看球。 虽然场面上西班牙队依旧占据着优势，但所有人心里都没有底。这是一场黑的深不见底的比赛，已经被吹飞了两粒进球，还有踢下去的必要么？ 甚至已经开始有人喊退赛了。 如果西班牙人直接退赛的话，这就是世界杯历史上最大的丑闻，绝对没有之一！ 可是，西班牙队还是忍耐着，继续比赛。 接下来的比赛有些沉闷，从场面上能看出来西班牙人的迷茫。 足球比赛是胜负游戏，在幕后黑手已经决定了胜负的前提下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么？ 虽然无心恋战，可是西班牙队的素质还是要比韩国队高出一大截。 哪怕韩国队再怎么努力奔跑，哪怕他们再怎么努力，依旧被心不在焉的西班牙队压在自己的半场。 又一次进攻，韩国队门前风声鹤唳。 球员金映泰不慎乌龙，把足球踢进自家球门。 “轰~~~” 彩票站里又一次响起欢呼声。 只是这次和前两次相比有些犹豫不决，声音也没有从前大，所有人都在等待裁判的手势。 这次进球是乌龙球，不涉及越位、犯规，裁判总该…… 道理是道理，很快裁判再一次宣布进球无效！ 进球 无效！ 彩票站里的彩民们都已经风中凌乱。 败了……西班牙队肯定败了！11人对抗12人……不，算上两个边裁，是11人对抗14人！ 而且14人里有人可以肆意妄为，修改比赛结果。 被吹飞了两粒精彩进球，吹飞了一记乌龙球后，西班牙人只做了简单的抗议，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最后的结局。 真特么的黑！ 在世界杯的赛场上， 在全世界十几亿球迷的目光里， 竟然能上演这么丑陋的球赛！ 没人敢相信，哪怕则一幕就在眼前出现。 “小哥，你肯定有内幕消息。” 终场哨响起，球员准备加时赛的时候邱老板坐在叶凡身边很肯定的说道。 “呵呵。”叶凡不置可否。 “小哥儿，给个信儿，不管准不准，五万！”邱老板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在半空中晃荡着。 五万块，对于出现在彩票站里的任何人来讲都是无法抗拒的数字。 可是叶凡微微一笑，“邱老板，你觉得我要是有百分之百肯定的消息，能5万块钱卖给你么？” 邱老板怔了一下，随即苦笑。 的确，根本不可能。 他心里出现一丝的诱惑，90分钟球赛已经结束，从场面上看韩国队没有一丝丝胜利的可能。 马上就要金球决胜，裁判处理金球的时候都会很小心，这和90分钟的正赛完全不一样。 忽然死亡法，不光是球员的压力大，裁判的压力也很大。吹飞了3粒进球，怎么都够了吧。 要是再这么吹下去，裁判就不怕自己被牵累？ 邱老板的心里有无数多的想法，即便是拖到加时赛结束，点球比拼的时候，那也是半对半的胜负，不可能有人肯定能赢！ 他瞥了一眼叶凡，看见的依旧是温和而清淡的笑容。 邱老板心里疑窦丛生。 说实话，邱老板已经认为叶凡有内幕消息。 可是能拿到内幕消息的人不去澳门，而要来自己一个小小的彩票店，这可能么！ 最离谱的是他还不买外围，只是老老实实的买彩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邱老板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他的心思已经动摇。 这也不怪邱老板，主要是这场球赛比上一场对战意大利的球赛还要过分！ 看下去，要是真的韩国队赢了，自己肯定要调整一下策略，邱老板心里想到。 加时赛开始，邱老板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虽然球场上的气氛压抑，但西班牙队的实力碾压韩国队，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都极具威胁。 华金助攻莫伦特斯！ 金球！ 韩国被忽然死亡！ 第五百零九章 被吹飞了四粒进球 西班牙队在加时赛进了一个绝杀！ 可是，场面诡异到了极点。 如果是往常，西班牙队的队员会狂喜，用最热情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喜悦。 但这次他们遇到的是韩国队……还有裁判。 所有西班牙队球员的目光都看向裁判。 时间仿佛凝滞。 果然！ 裁判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进球无效！ 进球 无效…… 又特么的无效！ 这是第几个进球了？ 第四个！ 这是被裁判吹飞的第四个进球！ 所有人都傻了，全世界的球迷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场闹剧。 而叶凡微笑着坐在椅子上，很平静的看着直播。 “黑哨！黑哨！这特么不是世界杯，比假a还要假！” “我去，棒子真特么的不要脸啊，我以为和意大利的比赛就已经是极限了，真是没想到还有更极限的表演！” “太恶心了！赔钱！” 邱老板怔怔的坐在叶凡身边，他越来越相信叶凡手眼通天。 可是！ 叶凡衣着朴素，下注还是在天河的一个小小彩票站里，怎么讲都不应该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幕后庄家有任何关系才对。 但是！ 如果没有关系的话他为什么一脸笃定的认为韩国肯定能赢？ 邱老板的三观破碎，粘都粘不起来。 怎么想都有道理，可怎么想都不对。 他疑惑的看着叶凡，见叶凡脸上的表情从来都没有变过。无论是下注十万还是下注三十万，似乎对他来讲就是一阵清风，根本不值一提。 “这位小哥儿，还没请教您高姓大名。”邱老板小声问道。 “呵呵，不重要。”叶凡没有回答邱老板的话，淡淡说道。 不重要！ 的确不重要，邱老板被一句话噎了回来。叶凡身上的面纱更加神秘，他急切的想要知道比赛结果。 他也盼望着爆冷，尤其是这一场比赛，外围绝大多数的赌注都押在西班牙身上。要是按照这个年轻人的说法韩国队会赢，这就是一大笔收入。 邱老板心里想的事情不仅仅就这一场比赛，他的心已经飞到了极远处。 世界杯比赛越往后下注越大，要是有人能知道结果…… 不可能了，邱老板随即熄灭了自己心里的“诡异”念头。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为碎银几两。 能预测比赛结果还能差这点钱？邱老板心里有数。 他是一个老油条，自己能力达不到的地儿根本不去想。 不过邱老板对叶凡更加感兴趣。 “小子，就是你乌鸦嘴！”一个五十多岁的酒糟鼻老头在叶凡身后骂道，“害的老子赔了好几千！” “倒霉陈带来的人把晦气都传到咱们身上来了。” “呸！要是再来，老子可换一家彩票站了。这种恶心的球赛都能猜得到，你特么是不是带着婆娘的卫生巾了。” 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倾泻到叶凡的身上，不过彩票站里的人也只是说一说，并没有动手。 叶凡脸上的笑容从来就没有变过，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是一脸和煦的微笑。 比赛很快结束。 120分钟比赛，比分0:0，西班牙队被硬生生吹掉了4粒进球。现场无数的嘘声，山崩地裂一般。 邱老板默默的等着最后一幕。 点球大战，要是韩国队真的能赢，最起码倒霉陈欠的钱可以还上很大一部分。 其实应该能都还上，但是邱老板说什么都不会让这么大一只肥羊就这么溜走。 点球大战开始，彩票站里的空气似乎凝固。 随着一名西班牙球员因为太紧张把点球踢飞，比分定格在5:4，落寞失望的神情爬上了很多人的脸。 最后还是输了…… 随着西班牙输球，他们也输掉了或多或少的钱。 而赢家只有一个——那个身穿朴素衣服的年轻人！ 叶凡站起来，看了一眼还在往出吐彩票的机器，“邱老板，什么时候能搞定？” “呃……”邱老板还沉浸在韩国队用裁判外挂毫不遮掩的赢球的错愕之中。 “什么时候能打印完？”叶凡又问了一句。 “早着呢。”那个酒糟鼻子在后面没好气的说道，“明天都够呛。” “哦，那我让我司机来等。”叶凡说完，转身走出彩票站。 “叶凡！”陈嘉利连忙喊道，“不用那谁来，我就行。” “你？”叶凡停住脚步，回头微笑看着陈嘉利，“上次的钱怎么算？” “……”陈嘉利一时语塞。 “哈哈哈，装的还挺像，你不撒泡尿照照看你自己什么德行！” “还司机，你特么也配有司机！” “就是，赢场球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 奚落的声音在彩票站里传出来，输了钱的男人们释放着自己的情绪，把所有负面情绪都撒到叶凡的身上。 那个年轻人的衣服洗的有些发白，尤其是领口和袖口的位置。绝对不是什么名牌，他就在那装！ 见过装逼的，没见过这么能装逼的人。 叶凡没理会这些人，也没搭理陈嘉利，转身直接离开。 邱老板和那些滥赌鬼不一样，他惊讶的看见叶凡转身就走，几十万的彩票就这么留下，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要是自己不承认，这笔钱是不是能…… 一个念头在邱老板的心里冒出来，便再也无法熄灭。 至于手段，一个倒霉陈他特么要是敢放个屁，就让他走不出这个屋子！ 邱老板瞬间拿定主意，笑呵呵的说道，“倒霉陈，你找来的这人有点意义，竟然还有司机。” 陈嘉利想到给叶凡开车的秦连成，一时间有些迷茫。 哪怕知道了很长时间，陈嘉利也无法接受天河首富家的嫡子给叶凡开车的事实。 见陈嘉利无语，邱老板理解错了，他认为叶凡在装逼。 “算了，这些彩票我就帮他收好。这么多东西，简直是太多辛苦了。” “邱老板，我……” “你什么你，人家走的时候说不让你插手，你特么是不是以为我聋？” “老板，我来收彩票，还要多久能打印完？” 就在邱老板训斥陈嘉利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第五百一十章 竟然是秦家少爷 邱老板怔了一下，回头看去。 看见秦连成的一瞬间，邱老板怔住了。 他原本以为叶凡会叫来一个衣着破烂的小痞子，这种随便找个小弟的模式经常见，而这些小弟们很多都有点傻，甚至可以说有点虎。 要不然谁不给有钱的大老板当小弟，却要找个穷人当跟班的。 这不是虎是什么。 可是他看见的却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一身笔挺的西装中衬着一丝英气，西装上连一个皱着都没有。 这种人邱老板见过，但却不在自己这种城中村，而是在市中心的写字楼。 仔细看标志，邱老板直接傻了眼。 西装是阿玛尼的，大几十万一套！ 他是谁！ 为什么会穿几十万一套的西装来城中村的一个彩票站？ 邱老板再仔细看，秦连成带着一块看着就昂贵的手表，手表镶嵌的那颗钻石差点没把邱老板的眼睛晃瞎了。 我勒个大槽的，这特么是谁家的孩子？！ 邱老板多少有些见识，可是秦连成完全超出他的见识范畴！ 光是一身西装和一块手表就让邱老板目瞪口呆，只想着去拍马屁。 秦连成见没人回话，有些不高兴。 虽然给叶凡开车有段时间，身上的纨绔之气有所收敛，但现在叶先生不在，他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讥诮的问道，“老板呢？死了？还是去上坟了。” “……” 邱老板怔了一下，上来就这么说话，他一下子被刺激到了。好好的话不会好好说？ “你特么谁啊！”邱老板愤怒的问道。 “你管我是谁。”秦连成鄙夷的说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我就是，怎么着？” “我家老板买了三十万的彩票，你这儿打印的怎么这么慢？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赶紧打，打完了我兑奖、回家。”秦连成根本不进门，仿佛嫌弃屋子里的汗臭味道，他鄙夷的说道。 那股子故意的话语调调撩拨着邱老板，他冷冷的看着秦连成，心里格外愤怒。 “等着吧。”邱老板有了自己的想法，冷冷说道，随后转身走进里屋。 屋子里有邱老板做外围的上线，邱老板准备把秦连成揍一顿，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秦连成也不在意，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正打着电话，一行人从屋子里冲出来。 为首是一个黑壮的汉子，撸胳膊挽袖子，破口骂道，“谁特么这么横！今天让他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给他点颜色看看！” “买三十万的体彩？开什么玩笑，一定是作弊了！” 黑壮汉子身后的人也跟着吼着，摆明了要把刚刚赢了体彩的三十万给黑下来。 见屋里面的正主出面，外面的彩民们连忙一缩脖子，准备开溜。 可是忽然屋子里的灯光似乎亮了一点。 有些诧异，觉得是自己眼花，便又看了一眼。 不对…… 那个黑壮的汉子的腰弯下去，像是狗腿子一样一溜小跑跑到秦连成面前。 邱老板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倒霉陈带来的那个年轻人的司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怔怔的看着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哥像是三孙子一样站在“司机”的面前，用最卑微的口吻说着话。 “秦少爷，您什么时候来的？” “你谁呀。”秦连成看也不看黑壮汉子，居高临下的问道。 “少爷，少爷，您肯定不认识我啊。”黑壮汉子谄媚的笑着，“半年前您过生日，我跟着铲子哥去给您拜寿，我没机会进门，但远远的见过您。您还是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邱老板傻了眼。 黑壮汉子是城中村的老大，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对这个穿着阿玛尼西装的年轻人这般低三下四。 过生日……拜寿……还是和铲子哥一起去的…… 邱老板的头嗡的一下。 这人肯定不是装出来的，应该是天河哪个大家族的少爷，以至于黑壮汉子根本不敢得罪。 非但不敢得罪，反而上赶着巴结人家。 “哦，铲子的人啊。”秦连成这时候瞥了一眼黑壮汉子，“这是你开的？” “嗨，不是。”黑壮汉子笑着说道，“不过这里的外围是我在做。” 秦连成望天，虽然没说话，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很不耐烦。 黑壮汉子满脑子都是肌肉，虽然知道秦连成是一根大腿，但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转念之间黑壮汉子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小声问道，“少爷，您这是……” “不都说了么。”秦连成不耐烦地说道，“我家老板在这儿买了三十万的体彩。你们也是，麻痹的打印个彩票都这么慢，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么！” “……”黑壮汉子差点没哭出来。 幸好自己见过秦家的少爷，这要是出来二话不说先揍他一顿…… 一想到后果，黑壮汉子打了一个哆嗦。 “少爷，我问问，看看能不能快点。” “不用。”秦连成说道，“我问郑大年了，他说认识几个彩票站的老板，有些从前是跟他混的。把机器调过来，抓紧时间打印彩票然后兑奖。” 郑大年，天河曾经江湖的老大…… 黑壮汉子无语。 人家虽然洗手上岸，但乐队不是他这种小喽啰能应付的。 邱老板风中凌乱。 他只听说过无数有关于郑大年的传奇，但压根没见过。 穿阿玛尼西装的年轻人肯定是天河谁家的少爷！ 要不然不能说起郑大年的时候跟使唤自己家仆人一样。 说完，秦连成皱了皱眉，似乎嫌弃这里的汗臭味儿，转身走开。 “李哥，这位少爷是谁家的？”邱老板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一个马仔。 黑壮汉子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他冷着脸看邱老板，随后退了几步，大步冲上去，带着巨大的惯性一脚把邱老板踹到墙上。 “麻痹的你特么阴老子！”黑壮汉子破口大骂，一脚一脚踹在邱老板的身上，“那是秦家的少爷，秦家，你特么不知道？” 秦家！ 竟然是秦家的少爷秦连成！ 邱老板抱着头，心中悲伤逆流成河。 自己怎么可能想到秦家的少爷给人当司机呢。 第五百一十一章 牛逼至极的叶先生 不可能吧！ 邱老板的脑海里随后出现这样的想法。 秦家，那可是秦家！ 据说秦家现在风头正劲。 比如说城中村这一块，多少年都拆不掉，可是最近秦家接了这个活，资金也充足的很。 秦家的少爷，那就是以后天河市的首富啊！ 邱老板忘乎所以的想去拍秦连成的马屁，可是随即他就被踹醒。 “别打了，别打了！”邱老板连忙求饶。 “你个傻逼，撺掇我收拾秦家少爷！要不是我见过，今天老子就折在你手里了！” 黑壮汉子听邱老板叨扰，越来越愤怒。 脚像是雨点一般踹在邱老板的身上，足足踹了五分钟，黑壮汉子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邱老板像是死鱼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肋叉子传来阵阵疼痛，他知道自己应该被踹骨折了。 但他一句话都不敢说，深吸了几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站起来，一脸讨好的说道，“崔哥，您脚疼没疼？” “要特么你管！”黑壮汉子鄙夷的说道。 “我这不是不认识秦家的少爷么，您别生气，别生气。”邱老板连忙解释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不认识，你要是认识的话今天你特么肯定躺着出去。”黑壮汉子抬手又抽了邱老板一记耳光。 “是是是。”邱老板不敢还嘴，更不敢还手，一脸卑微的应道。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再说说。”黑壮汉子虽然脑子里都是肌肉，但是他也意识到哪里不对。 邱老板连忙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从最开始倒霉陈欠钱，然后把叶凡拉过来开始讲，一直说到今天的球赛。 黑壮汉子脸色变了几变。 “崔哥，那人是谁啊。”身边的小弟问道。 “你特么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傻逼一个。”黑壮汉子鄙夷的说道，“那是叶先生！你特么知道人家住哪么。” “啊？”邱老板怔了一下。 “人家住在卧龙山，最好的别墅就是叶家。”黑壮汉子说起叶凡，脸上洋溢着一股子的光芒，“叶先生，那可不是普通人，前一阵子李家小公主来咱天河，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邱老板有些迷茫。 为什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李家小公主身上去了？ “李家，神都李家，那是什么人我就不多说了。我听人说，李家小公主在叶家当下人打扫卫生！” “……”邱老板无语。 “……”一众小弟也无语。 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李家小公主，那可是神都李家的小公主啊！ 怎么会给人当下人打扫卫生呢？ 这不可能！ 这不科学！ 黑壮汉子见众人一脸错愕，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仿佛李紫涵是给自己当下人、端洗脚水。 “你们懂个屁，知道秦老爷子把秦少爷送去叶家当司机花了多少钱么！” “啊？花钱？”邱老板早就被雷的七荤八素。 他下意识的问道。 “当然，你以为在叶家当司机那么容易？”黑壮汉子撇了撇嘴，“五千万，至少五千万！” “……” 这个数字已经超出所有人的意识。 五千万，买个当司机的机会，这怎么可能？秦家有病吧。 “一看你们就没见识，给叶先生当司机，那是天大的机会。知道秦家为什么现在到处伸手，还要进军省城？都是别人看在少爷给叶先生当司机的份上才这么做的。” “……” “咱们天河市市中心，从前有一块地属于楚家，是楚家的传家之宝，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好像另一块挨着的地是省城谁家的，两家没谈拢。”邱老板错愕的接话。 “那特么是省城吴家的地，现在楚家没了，吴家买地都得叶先生点头。” 黑壮汉子说的吐沫星子横飞。 “呃……” 想花钱都得别人点头，邱老板的三观破碎。 “真特么没见识，老邱我问你，你到底得罪叶先生了没有。” “没有没有……”邱老板后背泛起一层白毛汗。 幸好自己存着养肥羊的想法，没有得罪那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 要不然…… 邱老板心中庆幸。 “那就好，你要是得罪叶先生，嘿嘿！要不然别怪老子我不讲情面。”黑壮汉子捏了捏手，手指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崔哥，现在怎么办？”一个小弟问道。 “等会，秦少爷说找人找机器，你特么也是，就一台打印机，三十万的彩票怎么往出吐。” “是是是。”邱老板忙不迭的认错。 虽然他心里在腹诽着平时也没人一口气买三十万的体彩，可是他却不敢还嘴。 今天自己惹了大麻烦，邱老板心里叫苦，忽然间“灵光一现”，邱老板忍着肋叉子的疼痛，凑过去小声说道，“崔哥，这位叶先生手眼通天？” “当然，那是了不得的大人物！”黑壮汉子说道。 邱老板心中一动，“崔哥，叶先生可押中了两个大冷。” 黑壮汉子也意识到这一点。 能连续押韩国赢，还不是一次，而是两次…… 再加上今天韩国队赢的那叫一个难看，说是赢，其实连不懂球的小白都知道韩国队是花钱买通了裁判，靠着裁判不要脸至极的硬生生取消了西班牙的4粒进球才赢的。 这种事情要是不知道内幕，谁特么敢下重注？ 一买就是三十万，要是不知道肯定不会买。 黑壮汉子的手握拳，在半空中扬了一下，“我知道了！” 邱老板也似乎看见了一条发财的机会。 “叶先生肯定知道什么！” “闭嘴！”黑壮汉子恶狠狠的瞪了邱老板一眼。 邱老板一缩脖子，连连点头。 “一定要让叶先生满意。”黑壮汉子小声说道，“下次叶先生押谁，你跟我说，第一时间就告诉我。” “不行，我要陪着叶先生。”黑壮汉子自言自语的说道。 邱老板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这特么是一条金光大道！ 韩国队会不会夺冠？真要是夺冠的话，赔率可特么太惊人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重注跟叶先生买！ 过了一个多小时，郑大年带着人赶过来。 “秦少爷，机器我抱过来了。”郑大年笑呵呵的说道。 “别少爷不少爷的，叫我连成就行。”秦连成知道这位能和叶先生说上话，所以也不端着，笑眯眯的说道。 “嘿嘿。”郑大年心里也很清楚秦连成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安排下来的事儿做好就行。 叶先生什么脾气，郑大年略有一点了解，哪怕不是叶先生亲口安排的，而是秦连成的要求，郑大年也不敢耽误。 连上机器，打印的速度快了很多。 但即便是这样，一张张彩票也吐了好几个小时。 打印、兑奖，这一套程序忙完，夜色已深。 看着几十万的现金，陈嘉利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大年哥。”陈嘉利凑过去赔笑，“叶凡是来给我还账的，这笔钱……” 说着，他咽了一口口水。 郑大年看了一眼秦连成。 “叶先生可没这么说。”秦连成没有任何情绪的阐述了一个事实，“叶先生让我把彩票兑了，没说这笔钱给你还债。” “连成哥，您看看，这怎么可能。上次就是您送我和叶凡来的，他可说了要替我还债。” 秦连成无语。 叶先生的这个亲戚还真像是大鼻涕一样，甩都甩不掉。 而且人家的辈分还大，自己不可能说什么太过分的话。 “这样吧，我给叶先生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不用，钱给我就行。”陈嘉利见秦连成的语气稍有缓和，直接顺杆爬上来。 秦连成微微一笑，压根没理会陈嘉利，而是一个电话打给叶凡。 嗯嗯嗯了几句，秦连成挂断电话。 “陈嘉利，叶先生说这次的钱不给你，过几天韩国队再有比赛，他来。” “……”陈嘉利有些失望。 可是黑壮汉子和邱老板听到秦连成说的这句话后，眼睛贼亮贼亮的。 那个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叶先生还要来！ 而且听他的意思，还要买韩国！ 两人看见了无数的人民币在眼前飞舞，这特么就是一条金光大路啊！ 秦连成开车离开，陈嘉利也不敢硬抢，他失落的坐在门口，一直到邱老板撵人，他才像是流浪狗一样的离开。 关上门，黑壮汉子又问了一次详细经过。 邱老板也知道黑壮汉子的意思，他也重头回忆了一遍，把叶凡十六强的淘汰赛开始买彩票的经过陈述了一遍。 每一个细节邱老板都回忆到了，有些吃不准的地儿他反复回忆，以免有错。 其实过程很简单，那位叶先生来了，直接刷卡买韩国队赢，整个球赛他似乎都不是很关注。 胜券在握，邱老板描述到最后，有这样一个念头。 叶先生的确是大牛！ 他胜券在握！ 在自己看来是一个冷门，大冷门，可是叶先生肯定有其他的路子，早就知道韩国队肯定能赢。 至于为什么只买足彩不买外围，邱老板和黑壮汉子的看法都一样，人家肯定去澳门下注了，还用过自己一手？ 开什么玩笑！ 人家来这里，就是为了…… 不对，想到这儿，邱老板又把陈嘉利的情况说了一遍。 黑壮汉子连夜调查陈嘉利与叶先生之间的关系，这两个人好像根本不能产生交集，可偏偏坐在一起。 一夜无眠，最后黑壮汉子打听清楚陈嘉利竟然是叶先生丈母娘的弟弟。 只是这位倒霉陈不争气，叶先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而已。 一切都顺理成章，不再有任何疑点。 黑壮汉子长出了一口气，兴奋地说道，“这次一定要大赢一笔！” “崔哥，崔哥，带着我。” “去借钱，三百万到五百万都行，别太多。”黑壮汉子还有一丝理智。 “到哪去借这么多钱啊。” “你知道半决赛韩国和德国的赔率么？1赔3，你不想挣钱，就特么闭嘴，这事儿要是被别人知道别说我不客气。”黑壮汉子直接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刀扔到桌子上。 邱老板一点都没害怕，他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崔哥，我去借！几分利都行，反正就一场比赛的功夫。” “去吧，别闹的满城风雨。”黑壮汉子叮嘱，“而且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晓得。” 两人商议了很久，什么外围，根本不做了，准备孤注一掷，跟着叶先生买韩国赢，一场比赛赢一个前途。 …… …… 几天后，半决赛开始。 邱老板心神不宁。 他用三分利借了几百万，交给黑壮汉子直接去澳门下注。 而他则留在彩票店，等待那位神秘的叶先生大驾光临。 一切都要万无一失，不管叶先生买谁赢，自己跟着就是。打电话通知黑壮汉子，那面直接买。 一想到几个小时后自己就成为千万富翁，邱老板的心都在颤抖。 他特别害怕叶先生不来。 要是那样的话，他得亏一大笔利息。 不过这几天每天都问倒霉陈，陈嘉利信誓旦旦的说韩国队比赛的那天叶凡肯定会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临近，比赛开始前半个小时，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邱老板的视野里。 邱老板差点没哭出来。 “叶先生，您来了。”邱老板连忙迎上去，恭恭敬敬的说道。 “嗯，来了。”叶凡淡淡说道，“陈嘉利到底欠你多少钱，先还钱，然后我买足彩。” 知道叶先生的身份，邱老板肯定不会做的太过分。 一五一十的把账目说清楚，不过三十六万，连本带利。 叶凡也不多说，拿出银行卡，刷卡把陈嘉利欠的钱还掉。 邱老板这时候紧张的心脏已经要跳出嗓子眼，他眼巴巴的看着叶凡，等待他下注。 “五十万，韩国赢。”叶凡淡淡说道。 “！！！” 邱老板终于听到了这句话，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韩国，果然是韩国！ 卑鄙无耻的韩国队要夺冠！这是邱老板唯一的念头。 刷卡，叶凡转身坐到角落里准备看直播。 邱老板连忙去里屋，给黑壮汉子打电话，告诉他这面叶先生下了更重的注买韩国赢的消息。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金星。 第五百一十三章 真是好遗憾啊 只是他们没注意到的，或是被忽略的是赛前更换了一次裁判。 在德国强烈要求下，有贝肯鲍尔坐镇的德国有足够的底气要求更换裁判。 在叶凡接连两次“神奇”的表演下， 在叶凡一掷千金的“豪气”下， 邱老板的脑子里满满都是挣大钱的想法。 他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满眼血丝的把自己能支配、调动、挪借的每一分钱都砸进去。 比赛开始，叶凡依旧云淡风轻的看着比赛。 买定离手，邱老板忐忑的坐在叶凡身边，他这次押上身家性命。 “叶先生，韩国肯定能赢哈。”邱老板无意识的问道。 “谁知道呢，足球是圆的。”叶凡淡淡回答道。 邱老板无语。 一句话，就能把他所有的问题都怼回去。 也是，知道内幕消息的大佬怎么会随随便便的把消息透露出去呢。 自己还是太紧张了，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邱老板反复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可是他的心跳动的很剧烈，一直都在嗓子眼附近跳动着。他有一个错觉，只要自己一张嘴，心脏就会跳出来。 “邱老板，你不准备做外围了？”一个彩民无奈的说道，“这场比赛韩国队输定了，你不开盘，这也太鸡贼了吧。” “输定了？老子是让你少输点钱。”邱老板鄙夷的说道，“足球是圆的，是圆的！” 他额头青筋绽露，略有狰狞的回答道。 “你该不会是病了吧。” “你特么才病了！” “我看你情绪激动，邱老板，要不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邱老板撇嘴，不愿意搭理这个彩民。 陆陆续续又有人来和邱老板说类似的事情。 忽然间不开庄了，这让彩民无法接受。德国对阵韩国的比赛大家都看好德国，虽然不排除有些鸡贼的人想着韩国会再次通过裁判赢得比赛，可是在更换裁判后他们也陆续放弃了这个“幼稚”的想法。 可惜，邱老板不开外围，大家都认为邱老板简直太鸡贼了，这不就是怕输钱么。 邱老板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那些人，心里想着九十分钟、顶多120分钟后的富贵人生。 一想到自己的钱要翻几倍，以后也是千万级别的“大人物”，邱老板就激动，额头青筋不断跳动，哪怕是肋骨骨折的位置传来的疼痛似乎也变成了一种欢愉。 直播正在继续，这场比赛似乎和之前的比赛不一样。 赛前报道膝盖有伤的哈曼出现在德国首发阵容中，齐格则被博格顶替，没有参加1/4决赛的拉梅洛坐镇后防中央。 希丁克没有让两位主力射手安贞焕和薛绮铉出场，他们分别被老将黄善洪和出生在德国的车斗利顶替。主力后腰金南一由于脚踝受伤缺阵。 开局阶段，双方攻到禁区机会都不多，德国大多是直接起高球到前场，韩国则用两翼的速度冲击德国防线。 主要的是裁判。 裁判似乎并没有偏向于韩国队。 对于动作相对更加粗野的韩国队判罚尺度比之前的比赛严格了很多，第21分钟，李容杓的脚被克洛斯踩伤，担架将他抬下。 而裁判却并没有给克罗斯红牌。 在这时候，邱老板坐不住了。 “叶先生……这场比赛和之前的不一样啊。”邱老板忧心忡忡的问道。 “肯定啊。”叶凡坦然说道，“上一场比赛踢的多难看。” “……”邱老板无语，心里飘过一个念头，您老人家也知道踢得难看？ “贝肯鲍尔在国际足联位高权重，给德国争取一个公平的比赛环境，甚至在某些尺度内裁判的判罚偏向于德国队，这都是正常的。” “……” 邱老板彻底被叶凡的话搞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念头百转千回，邱老板最后想到叶凡一下子买了五十万的韩国赢。 什么都能骗人！ 但是！ 钱不会骗人！ 如果没有肯定的消息，谁会把钱扔到水里去？ 这不是开玩笑么。 邱老板想到这里，渐渐的稳定下来。 他点了点头，心里笑话自己的确有些焦躁了。这场比赛肯定内有玄机，只是自己还没看出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上半场45分钟比赛结束，比分0:0. 下半场开始，场面还是比较温吞。 改变出现在第75分钟。 德国中场直传，诺伊维尔右路反越位成功，快速下底传中，巴拉克与比埃霍夫后点包抄到位，巴拉克在门前12米处右脚内侧推射，李云在倒地用腿将球挡出，巴拉克毫不停顿的左脚内侧凌空补射，打进球门的右下角！ 球， 进了！ 裁判很快吹响哨子，手指中场，确定进球有效！ 在这一瞬间，邱老板全身血液都凝固成冰。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拿错了剧本么！ 上一场对阵西班牙的比赛吹飞了4粒进球，最后一直拖到点球决胜负。 可是对德国怎么就吹有效呢！ 邱老板木讷的看着韩国队开球，看着比赛继续，全身僵硬，他甚至不敢再继续看比赛。 自己全部身家都押在这场比赛上。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邱老板的心脏咚咚咚的跳动着，足足过了将近十分钟，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叶凡。 叶凡的表情依旧平淡，似乎对韩国队比分落后并不意外。 邱老板马上想到韩国队逼平意大利队是在88分钟。 只要比赛没结束，一切都还可以逆转。 话是这么说，可是邱老板的心跳却越来越快，面色微微发红，仿佛喝醉了酒似的。 接下来的比赛德国队换上防御型中场，比赛变得更加沉闷。 最后时刻韩国队像是疯了一样的压上进攻，李敏城甚至像是摔跤一样抱倒比埃霍夫。 可是一切困兽犹斗都没有用。 裁判吹响比赛结束的哨声。 比分，1:0，韩国队没能进入决赛。 当哨声响起的那一刻，邱老板感觉自己头顶的天塌了。 输了？ 输了！ 叶凡站起来，微笑走出彩票站。 邱老板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拉住叶凡，“为什么会输！” “是呀，真是好遗憾。”叶凡淡淡一笑。 第五百一十四章 城府深沉 邱老板的眼睛都红了。 真的…… 好遗憾…… 就这？ 就这！ “你特么……”邱老板怒吼了一声。 可是一句话没说话，就看见叶凡转身看着自己。 剩下的话都让邱老板自己咽了回去，他怔怔的看着叶凡。 “五十万，我前两场赢了五十万而已，输了也不心疼。”叶凡淡淡的说道。 “……” “对了，做外围犯法，希望你以后不要做了。” 邱老板傻了眼。 他还以为传说中的叶先生要和自己说什么，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两句话。 “你！”邱老板怒发冲冠，指着叶凡嘶声吼道。 叶凡微笑，抬起手握住邱老板的手指，但他却没用力，而是把邱老板的手按下去，随后在邱老板身上拍了两下。 “做人要从容、优雅。”叶凡淡淡说道，“你不用替我着急，五十万对我来讲只是九牛一毛。” 邱老板风中凌乱。 谁特么关心你是输是赢，是死是活！ 老子我输了，输了身家性命！！ 可是…… 五十万对叶先生来讲属于九牛一毛，但自己却相信了他…… 被叶凡轻飘飘的两句话打在心里，邱老板急火攻心，眼前一黑，身子软塌塌的倒下去。 “叫120急救。” 这是邱老板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 陈嘉利像是老鼠一样跟在叶凡身后。 “叶凡，邱老板怎么了？” “或许是相信跟着我下注肯定能赢钱，然后借了钱去澳门下注了吧。”叶凡淡淡说道。 “……”陈嘉利无语。 他虽然蠢的挂了相，但这几天的事情他是亲身经历。 在局里面，陈嘉利还并不觉得什么。可一旦走出那团迷雾再回头看的时候，陈嘉利猛然发现这特么就是叶凡精心设计的一个陷阱！ 从头到尾就为了坑邱老板和他幕后的崔哥！ 陈嘉利越想越是惊讶，越想越是觉得叶凡深不可测。 从最开始，叶凡就根本没想着用买彩票获利来还自己欠的钱！他一早就设了局，并且一步一步引导着邱老板进入陷阱！ 第一场比赛、第二场比赛…… 一直到刚刚结束的这场比赛。 只用了三场球，就让邱老板倾家荡产，连同他背后的崔哥也一起…… 今天彩票站没有开外盘，包括陈嘉利在内的所有人都猜是邱老板和崔哥在澳门下了大注，肯定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准备去挣大钱。 刚刚邱老板的表情陈嘉利也看在眼里，他很清楚邱老板……破产了。 这特么的！ 陈嘉利惊愕的看着叶凡，他从来没想到姐姐家的这个上门女婿竟然有这么深的城府！ 耐心设局，最后云淡风轻的结束。 关键是他什么都没做！ 就算是邱老板和幕后的崔哥发难，也没办法说叶凡任何事情。 人家就是老老实实买体彩，在国家允许的范围之内。至于其他人的跟风，那只是跟风而已，和叶凡没有丝毫关系！ 陈嘉利越想越是佩服，越想膝盖越软，他的腰不知不觉的弯下去。 在陈嘉利的印象里，叶凡就是一个没什么出息的上门女婿而已。可最近的接触让陈嘉利明白了一个道理——叶凡的城府深沉，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哪怕是事后回头去琢磨这件事，陈嘉利依旧有很多想不懂的地方。 不过那都不重要。 “叶凡，你简直……简直……太牛了！”陈嘉利五体投地的说道。 “呵。”叶凡淡淡一笑。 “可惜了那五十万。”陈嘉利随即开始心疼，“叶凡，你说邱老板他们赔了多少钱？” “郑大年说他们借了600万。”叶凡淡淡说道，“三分利，估计他们要跑路了吧。” “……” “十赌九骗，以后这种事情别参与。”叶凡说道，“陈嘉利，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一定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你被人追着砍，我肯定不会出手帮你。” “叶凡……” “明知道是火坑还要往里跳？你要是自己作死，就别怨我不拉你。”叶凡看着陈嘉利说道。 要是从前，陈嘉利心里肯定有无数的话怼回去。 你一个上门女婿牛什么牛！ 可是现在，陈嘉利无话可说。 他也不敢说，任何一句不尊敬的话他都不敢说。邱老板和幕后的崔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人家比自己强千百倍，现在……正准备跑路呢。 有可能崔哥连澳门都出不来。 这个人以后在世界上就消息了。 一想到这里，陈嘉利全身汗如雨下。 “别想着一夜暴富，没用。”叶凡一边走向车子，一边和陈嘉利说道，“老老实实找个工作，平凡的人生自然有平凡的乐趣。” 陈嘉利满满的茫然，他叹了口气。 心里不甘，可是却又对这个操蛋的世界无能为力。 陈嘉利从前被几个姐姐惯着长大，直到步入社会，被社会按在地上摩擦，每次反抗都会引来更剧烈的摩擦，让他痛苦不堪。 难道真要像叶凡说的那样认命么？陈嘉利有些迷茫。 “你仔细想想。”叶凡上车后淡淡说道，“要是你想明白了，就来找我，我给你找一份工作。” “大富大贵说不上，但最起码能衣食无忧。” 陈嘉利茫然的点了点头。 “走了。”叶凡关上车门，和秦连成说道。 “叶先生，后面放钱的那位姓崔的已经被澳门的人抓起来了。”秦连成和叶凡汇报事情进展。 叶凡点了点头。 “他们太贪了，小崔竟然在澳门拆借了一千万。” 叶凡笑笑。 自己设计的陷阱成功与否主要在于对方是不是贪婪。 很明显，对方贪婪无厌，想要一夜暴富，最后的结果叶凡也有猜测，不过这和叶凡没什么关系。 只是出手教训一下这些人而已，事情已经做完了，尾声部分叶凡没什么兴趣知道。 只希望陈嘉利不要步邱老板的后尘。 …… 过了几天，陈嘉利路过城中村的彩票站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关门了。 打听才知道邱老板心梗急性发作，送去医院抢救，做了手术。但没等病好，借他钱的人就把邱老板“接”走，现在下落不明。 看着彩票站，陈嘉利想起叶凡的话，怔怔的看着关闭的大门。 第五百一十五章 吃东西与昏迷 叶凡的日子过的依旧平静。 彩票站发生的故事对叶凡来讲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历经百年岁月，类似的事情他见的多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种故事在不断的重演。对于叶凡来讲，无法撩拨起他心里的波澜。 每天在小书店里看书，沈红妆已经在短时间内背下来一小半的《外科学》。按照这个速度，叶凡很看好沈红妆。 不过带她去福地洞天修炼，还要沈从文沈老爷子的同意，那都是后话，叶凡暂时不考虑。 一日，叶凡正在书店里看书，王栋急匆匆的跑进来。 “班长，什么事儿这么急。”叶凡放下手里的书，淡淡的问道。 “叶凡，耿老师你还记得么？” “记得，数学老师，戴着一个1000度的眼镜。”叶凡道。 “耿老师住院了。”王栋说道，“我刚下班，准备去看看耿老师，你……” 王栋自然有自己的来意，叶凡很清楚。 他笑了笑，“雪巧，我去看耿老师，你和红妆回家吧。” “行，用给你留饭么？” “再说。”叶凡把书整理好，背着帆布书包和王栋走出书店。 秦连成见叶凡自己出来，便迎上来。 王栋至今看见天河秦家的少爷恭恭敬敬的对叶凡，还是有些诧异。 他无法接受这件事情。 “叶先生。” “你送雪巧和红妆回家，我有点事。” “好的。”秦连成也不废话，叶凡说什么是什么。 见秦连成像是跟班的，王栋叹了口气，“叶凡，你可真厉害。” “别说这个，你找我是想给耿老师看病吧。说说吧，耿老师怎么了？”叶凡问道。 “耿老师一吃饭就晕。” “哦。” “叶凡，市医院的医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检查了好几天到现在还没明确诊断。说耿老师没什么问题，一切正常。” “喝粥的时候没事，可一旦吃馒头、面包，耿老师就一下子晕过去。昨天我亲眼看见的，医生也站在身边。耿老师好端端的，刚吃了一口馒头，整个人就软了，幸好晕在床上这才没摔到。” “哦。” “叶凡，你怎么总是哦啊！”王栋热心肠，有些着急的说道，“现在医院也不知道怎么诊断，我这不想起你了么。” 上了车，叶凡也没说话，王栋有些不高兴，“叶凡，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热心啊。” “呵呵，班长，耿老师d2聚体的数值你知道么？” “昏迷时候脑部的再灌注情况怎么样？” “有没有黑朦、有没有意识丧失，有没有视物旋转、有没有耳聋及耳鸣？” 叶凡一连串的问题把王栋问懵了。 王栋一脸懵逼的看着叶凡。 “这都是最基本的，你不是医生，说多了也没用，直接去看一眼。”叶凡淡淡一笑。 “好吧。”王栋无语。 叶凡问的太专业，这让王栋无言以对。 “叶凡，咱们班级的孙海庆你还记得吧。” “记得。”叶凡道，“学习委员，长的挺胖。” “他说在老家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不是病，是有大仙上身了。” “扯淡。”叶凡很少见的用鄙夷的口吻说道。 “可是医院里的医生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孙海庆好像去找人看看把大仙给请走。” 叶凡耸了耸肩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前方。 “叶凡，可能是么？” “不可能。”叶凡很干脆的说道。 “我就说不可能。”王栋手握方向盘，直接开车去医院。 进了医院，王栋熟门熟路的带叶凡上电梯。 电梯们一开，一个身穿着粗布衣服、留着两撇鼠须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一个大胖子站在他身后，恭谦的说道，“大师，您先回宾馆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准备您需要的东西。” “孙海庆？”王栋招呼道，“我找叶凡来了，你先别……” 话没说完，王栋感觉身后叶凡撞了自己一下。 他怔了怔。 “孙海庆，你好，好久没见。”叶凡走出电梯伸手招呼。 大胖子孙海庆看了一眼叶凡，哈哈一笑，“叶凡，前几天同学聚会我在外面跑一个单子，没去上，听说你现在改行当医生了？” “嗯。” “半路出家，真有你的。你们先进去，我送大师回宾馆。” “海庆，叶凡说不是大仙，是病。”王栋连忙说道。 鼠须男一下子停住脚步，他用三角眼瞥了一眼王栋，阴沉说道，“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叶凡侧身挡住王栋，微笑说道，“敢问仙山何处？” “客气，游方散人而已。”鼠须男淡淡说道，“这种事情你们先商量好，心诚则灵。要是心里不信，老夫就此告辞。” “你们两个干什么！”孙海庆急道，“滚滚滚，别惹大师不高兴。” 王栋还想说什么，叶凡拉住王栋闪到一边。 孙海庆瞪了王栋和叶凡一眼，开始和鼠须男赔礼道歉。 电梯门缓缓关闭，直到电梯开始往下走，王栋才不高兴的问道，“叶凡，你不是说不是大仙么？” “去看看耿老师，问问家里人什么意思。”叶凡淡淡说道，“看病这事儿也讲一个心诚。所谓医不叩门，就是这个道理。” 王栋心里疑惑，但没有反驳叶凡，带着他进了病区。 病房门口一名穿着白服的医生正在和耿老师的儿子交代病情，很明显能看出医生有些不高兴。 叶凡和王栋走近，听医生说道，“诊断不明确，我们已经联系了省里的专家来给患者会诊，你们请什么大师来……恕我直言，这种事情我没办法接受。” “医生，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妈妈的学生着急。”耿老师的儿子连连道歉。 不过他也只是道歉而已，叶凡能看出来他并没有当回事。 耿老师的儿子估计也想要试试其他办法，毕竟住院有段时间了，市医院的医生还是给不出来明确诊断。 总是眩晕也不是回事，试试别的办法也没什么错。 医生有些生气，但还是和耿老师的儿子讲了很多，并且告诉他已经联系省城专家。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专业医生都看不懂，他凭什么 叶凡没有听医生和耿老师的儿子说什么，他走进病房，见耿老师躺在床上。 曾经那个雷厉风行，带着一股子飒爽劲儿的老师已经老了。 她两鬓斑白，像是落了雪。 耿老师半卧在床上，眼睛有些茫然，看着墙壁在发呆。 “耿老师，我来了。”叶凡走到耿老师床前说道。 “叶……叶凡？” “是我，耿老师。”叶凡搭着一点床边坐下，拉着耿老师的手。 “叶凡，真是好久没见。”耿老师看了一眼叶凡的衣着，还有那个很古怪的帆布书包，目光马上转向叶凡的脸，没有一直盯着看。 “耿老师，前几年家里出了点事，我出门很长时间，一直没和您联系。”叶凡微笑着说道。 “现在怎么样？” “耿老师，先不说我，您怎么样？”叶凡问道。 说到自己，耿老师有些神伤，她叹了口气，“我估计我是不行了。” “别这么悲观。” “我现在吃点硬的东西就昏迷，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儿。”耿老师抱怨道，“这病已经半年了，从开始吃硬的东西晕再到昏迷。这人要是老了，真是不中用喽。” 半年，持续性进展，两个关键词在叶凡的脑海里出现。 叶凡看着耿老师额头上的伤口问道，“耿老师，这是在家里摔倒受的伤？” “嗯。”耿老师摸着前额已经愈合的伤口说道，“那天在家吃点东西，眼前一黑就晕过去。结果摔伤了，到现在刚好一点。” 叶凡点了点头。 “叶凡，我听关小哲说你转行学医了？” “是，我现在是医生。”叶凡淡淡说道。 “关老师的爱人得了食道癌，你怎么给变成食道结石的？我们老师之间都知道这事儿，不过我不是很信。癌症哪有那么容易变成结石。再说，食管就是一根管子，不像是肾脏和胆囊。” 叶凡笑了笑。 耿老师还是老样子，按照逻辑来分析这个世界。 的确，食管结石就像是耿老师说的那样，很少出现，算是一个罕见病。 耿老师是数学老师想不懂也是正常的。 叶凡没有淡淡一笑，把耿老师的问题当作是空气。 他从帆布书包里拿出一张纸、一根笔，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给耿老师讲解食管结石的原理。 王栋看傻了眼，这是探视患者么？ 不过叶凡在讲解，耿老师很快就听的入了神，她脸上忧郁的表情渐渐淡了很多。 足足十几分钟，耿老师的儿子走进来，见叶凡在和他母亲说话，也没打扰，站在看着。 “就是这样，关老师爱人的情况其实并不复杂。” “哦。”耿老师长出了一口气，“叶凡，没想到你真的当医生了。” “是啊。”叶凡笑道，“耿老师，您现在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看孙海庆找了一个人想从别的方面试一试。”叶凡淡淡问道。 耿老师的儿子神色一动，马上说道，“您是叶凡吧。我和我母亲商量过了，医院迟迟不给准确的诊断，只能试试别的办法。” “唉。”耿老师叹了口气，“我干了一辈子老师，最后还是要信这些。” “您别这么说，科学走到最后就是神学。”叶凡笑道，“如果不让您吃什么脏东西，或者针灸之类的，可以试试。如果不行，不是还有我呢么。” 耿老师看了一眼叶凡，犹豫了很久，叹了口气说道，“叶凡，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医生已经和省里的专家联系过了。” “吃硬东西就昏迷，省里的专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迷信，事情赶到这里，医生和省里的专家也都看过了，我想试一试别的办法。” 叶凡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耿老师的话，只是安慰道，“耿老师，没事，就是小毛病。” “……”耿老师怔了一下。 “您先试试，要是不行就找我。” 说着，叶凡拿出笔和纸，给耿老师留了一个联系方式。 时间已经不早了，叶凡又和耿老师说了两句话就离开病房。 “妈，他是你学生？”耿老师的儿子等叶凡走了之后问道。 “嗯。” “是不是叛逆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背个帆布书包呢。”耿老师的儿子鄙夷的说道，“这个年纪还叛逆，还真是不多见。” “不是，他上学的时候就背。”耿老师说道，“据说是他爸爸留给他的。” “大学的时候他学的什么？” “不知道，反正不是医学院。”耿老师说道，“不管叶凡，那位大师怎么说？” “大师说你是占了脏东西，驱邪就好。” 耿老师有些纠结。 毕竟是老师，有着最基本的素质，她其实并不相信那些大师。 可是自己的情况市医院的医生又解释不了，这些天检查做了无数，每一样检查耿老师都亲自看，并且上网查找。 她不是看网上的结论，而是刨根问底的找检查结果代表什么。 最后耿老师无奈的发现自己除了血脂略有点高之外，别的根本没什么毛病。 用医生的话说，耿老师比医生都要健康。 这就很尴尬了，专业的医生都没有办法……至于叶凡，虽然他看好了关老师爱人的病，但耿老师并不信。 医疗这个行业特别吃经验，可以说刨除年纪大眼花手抖的因素，是越老经验越丰富，尤其是涉及到诊断更是如此。 “你那个学生看着一点都不靠谱，医院的医生都没办法，我刚刚问了管床医生，他说省城的专家也没给出诊断。” “我知道。”耿老师又叹了口气。 “专家都说不行，他竟然说要找他，依我看就是瞎耽误工夫。” 耿老师默默的看着对面墙壁，一言不发。 “妈，就找大师试试，孙庆峰已经买各种东西了。钱也不多，几千块钱而已，试一试总没错。” “唉。”耿老师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试一试。” 耿老师的儿子也是愁眉不展，他叹了口气，“妈，真要是不行，我带你去神都。” 第五百一十七章 一点都不相信 耿老师和她儿子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找了一个江湖“大师”治病。 他们已经认为是死马一匹，自然没什么效果。 王栋全程跟着，他对这件事情持否定态度。 果然，当一套花里胡哨的仪式做完之后再回到医院，耿老师吃了几口馒头又一次晕死过去。 “大师……”孙庆峰有些难堪，他对此抱有极大的期望。 可是耿老师的情况分明没有一点好转。 “找什么急。”鼠须男鄙夷的说道，“凡事都要过程，最多7天，肯定会好。” “呃……” “毕竟是老年人，身体虚弱，老夫下手也不会那么狠。撼大摧坚，需从小处徐徐下手。” 撼大摧坚？ 这种半文半白的话说出来有着莫名的高大上的感觉，只是在王栋看来鼠须男说这话却有一种喜感。 骗子的喜感。 “大师，那……您看我们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没有，等着就行。” 耿老师的儿子和孙庆峰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孙庆峰送大师去休息。 医生忙着用药，过了几分钟耿老师便再次“醒”过来。 “你说你们。”医生叹了口气，“我还是坚持认为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病。” “医生，不是我们不相信医院……”耿老师的儿子也叹了口气。 医生很清楚他要说什么。 相信医院，可是医院却没有给出一个完美的治疗，甚至连诊断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患者家属自己去找其他“治疗”方式，似乎也无可厚非。 “我们主任联系了他老师，神都大学附属第三医院的翟教授。这周周末他来开会，顺便做个会诊。” 耿老师的儿子喜出望外。 原本他还准备要带着耿老师去神都，但现在耿老师的身体情况一般，去神都的话怕舟车劳顿身体受不了。 神都的教授能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王栋摇了摇头，等人都散了，他和耿老师说道，“耿老师，要不让叶凡来看一眼？” “王栋啊，叶凡上次来不是说也没什么办法么？” “叶凡不是那个意思。”王栋连忙解释道，“您属于患者，您和您儿子都要试试找那位大师看病，叶凡也不好说什么。耿老师，叶凡真的挺厉害的！” 耿老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栋，你们这些孩子心里还有我，那我就知足了。” “当了这么多年老师，桃李满天下，看着你们成器我很开心。就算是普普通通，只要开心快乐就好。能惦记着老师我，我更开心。” “耿老师，叶凡他……” “没事，叶凡半路出家学了医疗，前几天给我画的那幅画还是很好看的。”耿老师笑道。 王栋无语。 看来耿老师更相信医院里的专业医生，而对叶凡这种“半路出家”，临床经验不丰富的小医生并不怎么信任。 其实这种想法王栋本身也有。 去医院看病，谁不去挂一个老专家的号？ 医学是循证科学，是经验科学，遇到的病例多了自然水平就高。 至于叶凡，哪怕他天赋异禀，毕竟年纪小，而且是“半路出家”，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去。 王栋皱眉，“耿老师，叶凡可厉害了。李琼您还记得吧，她爱人之前去了一次泰国，回来后用手比心，迷迷糊糊的……” 原本王栋想要给耿老师讲一下叶凡治病的过程，但无论是耿老师还是她儿子似乎都有些失落，没心思听王栋在这里絮叨。 “王班长，我母亲累了。”耿老师的儿子小声提醒，“要不明天再聊？” 王栋无语，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耿老师的手。 离开病房，王栋和耿老师的儿子说道，“哥，叶凡真的可以……” “知道了，知道了。”耿老师的儿子敷衍着。 “要不试一试？你连大师都找了，让叶凡试试呗，反正也不能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耿老师的儿子觉得王栋很烦，他心里厌烦，皱眉说道，“既然都是医生，那等神都专家来了一起看，怎么样？” 王栋看着耿老师的儿子，心里清楚他的意思。 还是不信！ 原本王栋对叶凡有些腹诽。 耿老师毕竟是自己的亲老师，就算是她不怎么信，叶凡难道不是应该挺身而出，用最权威的语气直接说出来耿老师的问题么？ 但接触的久了王栋越来越明白叶凡的意思。 治疗疾病并不是医生单方面的事情，叶凡能做的最多只有一半，而另一半需要患者、患者家属配合。 耿老师的儿子一点都不相信叶凡，这事儿…… 算了，还是等神都的专家来好了。 …… …… 每天只能喝粥，粥里米粒都不能放太多的耿老师越来越虚弱。 在耿老师的儿子的催促下，将近过了一周，神都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的翟教授终于来到天河。 耿老师的儿子喜出望外，他去接翟教授，而孙庆峰则一脸难堪的拉着那位大师要个说法。 “大师，今天都七天了，我老师的情况还不见好转，你倒是给个信儿。” 鼠须男眼神游走不定，并不直接回答孙庆峰的话，而是四周胡乱的看着。 这几天他试图逃走，但孙庆峰一直跟在身边，让鼠须男很难办。 “大师，你倒是说话啊。”孙庆峰不高兴的说道，“要是你不行，那就退钱，你该干嘛干嘛去。” “退钱？”鼠须男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人没跳起来，但是声音却跳起来，“老夫我尽心竭力的驱邪，你就是这么对待老夫的么！” “可是我老师的病没好啊。”孙庆峰无奈的说道。 “人各有天命，你老师身上的邪祟已经走了，但前面被邪祟附体的时间太长，她的阳寿已尽。” 孙庆峰听鼠须男这么说，脑子一热。 这也就是耿老师的儿子不在身边，要不估计能打起来。 “啪~~~”一记耳光抽在鼠须男的脸上。 “胡说八道。” 叶凡出现在他身边，冷冷的说道，“自己出来骗吃骗喝，耽误治病，还敢胡乱说。” “你……”鼠须男捂着脸颊张嘴就想骂。 第五百一十八章 叶先生，好！ “你特么凭什么打人！”鼠须男恶狠狠的瞪着叶凡说道。 “就凭你嘴贱。”叶凡淡淡说道，“骗了多少钱都留下，其他的我不追究。” “切，你不追究？说的好像你是多大的人物一样。”鼠须男鄙夷的说道，“那人已经不行了，阳寿最多还有三个月，你们……” 他一句话没说完，忽然眼前身影一闪，一股巨力撞在腰腹之间。 肠子、胃瞬间拧到一起，鼠须男抱着肚子像是一截木桩似的直接倒在地上。 “叶凡！” “没事，让他嘴贱，给他点教训。”叶凡冷冷的说道。 “你别打人啊。”孙庆峰搓着手无奈的说道，“好好说话。” “有的人不打他一顿就顺嘴胡说。”叶凡冷笑，转身进了病房。 护士正在给耿老师扎点滴，叶凡换了一个语气，温和的说道，“护士，麻烦你按一下心电监护。” “啊？”护士怔了一下。 “为什么一直没有心电监护？” “患者平时没什么事儿，带着心电监护上卫生间不方便。” “昏迷时候的心电图有么？” “……”护士怔了一下，见叶凡问的很犀利，马上说道，“我去找医生。” 叶凡微微一笑，坐在耿老师的身边。 耿老师的眼神有点直，她低声问道，“叶凡，你来看我了。” “嗯。” “我真的只能活三个月了么？” “那人胡说。”叶凡很坦然的说道，“您的问题不大，一会咱们吃点东西，我看一眼心电图。” 耿老师有些心不在焉，还是没说话。 王栋站在角落里看的着急，“耿老师，叶凡说要给您看病，您倒是说句话啊。” 孙庆峰鄙夷的说道，“医院的医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叶凡他凭什么知道。” 这句话也是耿老师心里想的，只不过耿老师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不着急，今天还请了神都的专家？”叶凡问道。 “嗯，神都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的翟教授来天河开会，正好这面的马主任是他学生，顺便请翟教授来会诊。” “行，那等翟教授看完再说，要是翟教授能解决，最好不过。”叶凡淡淡的说完，站起身走出去。 “叶凡……”王栋小声说道。 他有些难堪，毕竟是自己找叶凡来的，可是没一个人相信叶凡。 “等一下。”叶凡笑了笑，“要是翟教授能诊断明确，那是最好的。如果不行的话，我再来。” 王栋已经很清楚叶凡的想法，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叹了口气。 “装的挺像。”孙庆峰鄙夷的说道，“肯定是知道神都的翟教授能看好，自己说的好像自己的水平比翟教授还要高似的。” “孙庆峰，你说什么呢！” 叶凡微微一笑，拉住王栋，没让他和孙庆峰吵起来。 走出病房，叶凡见鼠须男还躺在地上，便用脚尖轻轻点了他一下，“你，以后嘴别那么贱。” “我被打伤了！” “想讹我？”叶凡笑了笑，蹲在鼠须男的身边轻声说道，“你可以试试，不过你要是讹我的话小心假戏真做。” “什么意思？”鼠须男怔了一下。 “意思就是我会让你躺进重症监护室，一辈子都出不来。” “……”鼠须男傻了眼。 敢这么说话的人并不多，而且他隐隐有一个念头——眼前这个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并不是在恫吓自己，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正说着，几个保安走过来。 鼠须男还有一点别的心思，连忙哎呦哎呦的在地上打滚。可是他叫的声音并不大，很明显不敢招惹眼前这个年轻人。 万一说的是真的呢？ 鼠须男行走江湖很多年，他能感受到别人身上的气息。 保安走过来，王栋有点紧张。 “干什么呢！”为首的保安沉声说道，“没长眼睛啊，保持肃静的牌子看不见？” “散了散了，怎么回事？”有年轻保安上来维持秩序。 孙庆峰连忙往旁边闪了闪，他不想惹麻烦，但想看叶凡有麻烦。 “叶先生，您怎么在！”为首的保安本来一脸严肃，忽然看见叶凡，他连忙直接跑到叶凡面前，一不小心撞到躲避的孙庆峰的肩膀，把孙庆峰撞了一个趔趄。 为首的保安像是没有觉察到一样，站在叶凡面前，立正、敬礼。 “叶先生好！” 身后几名保安也一起立正。 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有一股子肃然之气凭空生起。 “你是……” “我是威盛安保公司的员工，市医院的安保工作由我们负责。”为首的保安说道。 “哦，郑大年的人。” “叶先生，是。” 简单的对话把在场所有人吓了一跳，尤其是孙庆峰更是目瞪口呆。 他怔怔的看着叶凡，嘴巴不知不觉的张开，好像是被扔上岸的鱼一样。 威盛安保公司，是最近几个月兴起的一家公司，据说是天河市江湖大哥开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对叶凡这么尊重？ 孙庆峰傻了眼，他整整的看着叶凡，像是看一只怪物。 “我打了他两下，你们带他去看病。”叶凡用手拍了拍鼠须男的脸颊，轻蔑到了极点，“没事让他还钱走人，要是有事的话……” “叶先生放心，肯定没事。”为首的安保人员沉声说道。 说话的同时，一股子凛然杀气迸发出来。 鼠须男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对的，连忙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 他捂着肚子，一脸苦笑的说道，“不用看病，不用看病，我一点事都没有。” “你们处理吧。”叶凡不愿意搭理鼠须男，只是挥了挥手，让安保人员带着鼠须男离开。 孙庆峰看着叶凡，他怎么都想不懂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叶凡为什么会这么吃得开。 正想着，四五个人从走廊的尽头走过来。 “翟教授，这面请。”耿老师的儿子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前面带路。 翟教授瘦高，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一丝不苟，颇有学术范儿。 不过他没进病房，而是直接来到医生办公室。 叶凡微微一笑，站在角落里等着。 第五百一十九章 你也算是医生？ “叶凡，耿老师到底是什么病？”王栋站在叶凡身边小声耳语。 “跟你说你也不懂。”叶凡淡淡说道。 “……”王栋无语。 “看着吧。”叶凡道，“神都的教授应该能给出明确诊断……概率比较高。” “你怎么不……”王栋疑惑的问道。 在王栋看来，要是自己有叶凡的本事，肯定一早就拥上去把耿老师的毛病说的一清二楚，震撼所有人。 可是叶凡却不怎么说话，这让王栋很是不理解。 “有神都的专家和耿老师沟通，应该更好一点。”叶凡淡淡说道。 “唉。”王栋叹了口气。 “你在想什么？” “我在琢磨要是你一出面就解决所有问题……”王栋说着，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呵呵，初衷是为了给耿老师看病么。”叶凡淡淡说道，“耿老师没事就好，何必弄的那么麻烦。” 王栋点了点头。 在同学面前露脸，只是自己的想法，叶凡他根本不需要。 孙庆峰一直怔怔的看着叶凡，他万万没想到叶凡不经意之间能被保安认出来。 这种事情孙庆峰连想都不敢想。 什么人会走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明星！除了明星之外，都是各行业最顶尖的人物。 叶凡，他凭什么？难道自己看错了？孙庆峰有些疑惑。 然而叶凡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神都来的翟教授给出结果。 他肯定是自己知道水平不如翟教授，所以才一句废话都不说，孙庆峰心里想到。 看翟教授会诊完之后叶凡怎么说。 大家沉默，过了十多分钟，翟教授走出医生办公室，和马主任说道，“检查结果没有阳性指标，很奇怪，我去看一眼患者，不行的话就转到神都。”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翟老师。”马主任和翟教授说道，“检查结果除了血脂略有点高之外都很正常，我觉得是不是疑病症？” “我也考虑是癔症。”翟教授说道。 叶凡的眉头微微一皱，见他们走进病房，也跟着进去。 翟教授的态度很冷淡，问了几个问题，转身就要走。 “翟教授，我母亲的病……”耿老师的儿子追着问道。 “考虑是癔症。”翟教授很肯定的说道，“就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病。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神都再检查一下。” “疑病症的解释是什么。” 就在翟教授和耿老师的儿子说话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翟教授怔了一下，这分明是有人挑衅自己。 他马上认真起来，看了一眼，见一个衣着朴素、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站在一边认真的看着自己。 刚刚那句话是他说的。 “是你问我？”翟教授问道。 “是。”叶凡淡淡说道，“自我感知障碍还是少诊断为好，你看患者的心电图了么？” 翟教授鄙夷的笑了笑，“心电图当然看了，很明显没有问题，窦性心律，可以说患者的身体状况……” 一句话没说完，翟教授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解释什么。 他特么的一个患者家属，凭什么这么跟自己说话？！翟教授有些恼羞成怒，冷冷的说道，“你谁呀你。” “我是耿老师的学生，也是一名医生。”叶凡淡淡说道，“翟教授，患者发病时的心电图缺如，这一点你怎么看？” “心梗？你怀疑是心梗？” 叶凡没有回答翟教授的话，而是和马主任说道，“连接心电监护。” 大家都不知道叶凡要做什么，马主任看了一眼翟教授。 “连，我看看他要干什么。”翟教授不屑的说道，“现在的患者家属，事儿真是越来越多。年轻人，你是不是实习医生？还是研究生？信不信我找你老师，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毕业。” 面对翟教授的威胁，叶凡没有说什么，而是坐在耿老师的床边。 连接心电监护，翟教授指着心电图鄙夷的说道，“你会看心电图么？窦性心律，一分钟67次，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耿老师，您喝口水。” 叶凡没有理睬翟教授，而是和耿老师温和说道。 耿老师也很迷惑，她下意识的按照叶凡说的去做。 喝水，心电图没有任何问题。 喝可乐，依旧没有问题。 喝粥，心电也很正常，没有丝毫疑问。 甚至心电示波的波形都没有改变，王栋有些怀疑是不是机器坏了。 当耿老师开始吃馒头的时候，心电监护猛然开始报警。 凄厉的警报声让翟教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耿老师手里拿着馒头，身体晃了晃，馒头随后掉到床上。而她的身体一软，一下子栽倒。 幸好叶凡在身边，扶住耿老师。 叶凡的动作没有耽误他观察心电图，把耿老师放平，叶凡淡淡说道，“翟教授，看到问题了么？” “……”翟教授无语。 刚刚心电示波下波形的变化很明显，翟教授看的一清二楚。 心电监测提示为高度房室传导阻滞，连续p波未下传，心室停搏时间长达7秒！ 喝水没事，喝可乐没事，喝粥没事，一吃馒头就出现高度房室传导阻滞，继而心脏骤停长达7秒！ 这是怎么回事！ 吃馒头导致心脏骤停，这不可能啊！ 翟教授一脸懵逼的看着叶凡。 “疑病症又称疑病性神经症，目前归类为躯体形式障碍中，主要指患者担心或相信患有一种或多种严重躯体疾病，病人诉躯体症状，反复就医。”叶凡淡淡说道。 “如果看不懂，就往疑病症上去靠，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翟教授无语。 “你这么诊断会带给患者很大的心理压力，甚至导致患者精神衰弱也说不定。” “……”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所有人都听着叶凡像是老师训斥学生一样在训着翟教授。 这位，可是神都来的专家，现在竟然像是小学生一样被驯成了狗！ 这怎么可能！ 王栋看的眼睛里都是星星，而孙庆峰则一脸迷茫。 要是说叶凡在江湖上有地位，他是相信的。可叶凡却用医学术语把神都的专家打懵…… 这不科学！ 第五百二十章 打脸 “可是……”翟教授的确被打懵了，他看着叶凡，傻傻的问道。 可是什么，翟教授自己也不知道。 辅助检查除了没有意义的血脂之外全部是阴性，如果非要说有问题，翟教授并不相信。 但是患者吃馒头后的晕厥、晕厥时候心电示波的改变都出现在眼前，让他无言以对。 更重要的是翟教授从叶凡的表情里解读出来完全不一样的含义。 叶凡脸上的表情他很熟悉——那是自己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经常表现出来的表情！ 翟教授甚至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因为他的表情告诉了自己事实真相。 “然后呢？”叶凡问道。 “这位……您是医生？” “嗯，叫我叶医生好了。”叶凡淡淡说道。 “叶医生，患者的超声心动没有问题。”翟教授谨慎的说道。 他只敢说已经有的，自己心里的猜测绝对不能说，要不然当着这么多医生的面被打脸就没什么意思了。 “卧立位血压未见身体的位置性低血压，颈动脉按摩未诱发出明显缓慢性心律失常，超声心动提示心脏结构及功能大致正常。”叶凡笑着说道，“你说的是这个？” 翟教授茫然的点了点头。 “知道什么是吞咽性晕厥么？” “吞咽性晕厥的临床表现有什么？” “如果诊断明确，该怎么治疗？” 叶凡三连问。 翟教授泪流满面。 吞咽性晕厥，这种很生僻的诊断他隐约知道，但是这种患者临床极为罕见。翟教授从医几十年，一例吞咽性晕厥的患者都没遇到过。 众人惊讶！ 耿老师的儿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翟教授！ 王栋也目瞪口呆，孙庆峰张着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三连问之后，不只有翟教授感觉到，连其他外行都感觉到叶凡的强大气势。 刚醒过来的耿老师也怔住，叶凡提问的口吻她很熟悉，是上课的时候自己问学生的那种语气。 耿老师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这一幕，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再次晕厥之后出现的幻觉。 可是揉眼睛之后耿老师看到的依旧是这一幕。 叶凡坐在自己身边，询问着翟教授；而年纪更大的老教授手和脚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很局促的看着叶凡，怔怔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叶凡什么时候学的医？他为什么能把翟教授这种神都的老专家问的哑口无言？ 耿老师心中诧异。 “吞咽性晕厥是一种少见的晕厥，隶属于神经介导性晕厥，和吞咽动作刺激相应感受器导致迷走神经激活，引起心脏抑制有关。” 叶凡开始缓缓讲述。 “这种疾病表现为心动过缓和低血压，引起脑灌注障碍导致晕厥。” “虽然临床很少见，但自1773年首次报道以来，吞咽性晕厥报道约有100余例，多数患者伴有胃食道异常及心脏传导系统异常。” 从1773年……翟教授无语，耿老师无语，病房里所有人都哑然无语。 200多年，就100例患者，还是全世界范围…… 这也太罕见了吧！ 虽然叶凡说明白是报导出来的，肯定有更多没有报导的患者，但大家却没有为此忽略这是一种罕见病。 “吞咽性晕厥的机制比较简单，当前认为主要和迷走性神经反射相关。 食管和心脏均受到迷走神经的支配，吞咽动作时，分布于食管的迷走神经受到激活，将这类信息传入脑干中枢，脑干发送信息沿迷走神经传出至心脏。” “想要治疗其实也不难，下双腔起搏器进行治疗就可以。” 叶凡说完，冲着耿老师微笑，“耿老师，手术并不难，您放心。” 耿老师还有些迷茫，她怔怔的看着叶凡，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从理性的角度来分析，叶凡刚刚说的话有理有据，虽然并不复杂，但是把疾病讲的很清楚。 可是！ 这些话不是应该从翟教授的嘴里说出来比较好么？为什么是叶凡这个年轻人像是教学生一样侃侃而谈呢？ 叶凡见耿老师不说话，心里很清楚为什么，他笑了笑问道，“翟教授，会下双腔起搏器么？” 翟教授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急诊手术，抓紧时间做。”叶凡说完，站起身和耿老师道别，转身离去。 叶凡走之后足足有一分钟，翟教授才缓过劲儿来。 他嘶声问道，“刚才说话的是谁？”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耿老师才回答道，“是我的学生。” “他是医生？” “好像上大学的时候学的管理。” “……”翟教授彻底无语。 自己今天竟然被一个学管理的年轻人给训了？！ 还有天理么！ 还有王法么！！ 虽然翟教授很确定叶凡说的话，但是他心里猛然浮现出来一股子不服气的念头。 问问！ 他急匆匆的走出病房，马主任迷迷糊糊的跟在后面。 来到马主任的办公室，翟教授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打电话询问医院里的诊断大牛。 讲述了耿老师的情况后，诊断大牛说了很多话，但在翟教授听来，他说的和叶凡说的话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诊断毫无疑问是吞咽性晕厥…… 真特么的。 吞咽时馒头对食道的刺激可引起迷走神经张力增高，反射性心脏抑制，导致严重的窦性心动过缓，房室传导阻滞及血压下降，进而脑血流量急剧减少而发生晕厥。 道理很简单，可是翟教授还是有点不服气。 一个年轻人都能看出来，自己却看走了眼，真特么丢人啊！ 翟教授的脸火辣辣的。 原本来看一眼就要走，但翟教授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等耿老师禁食水时间够了，亲自耿老师下了双腔起搏器。 做完手术后，等耿老师的身体恢复一些后，翟教授亲眼看着耿老师吃馒头。 一点事儿都没有，那个年轻人说的是对的！ 的确是吞咽性晕厥…… 翟教授想不服气也不行，人家虽然年轻，可说的是对的。 用诊断来打自己的老脸，什么疑病症，根本就不存在。 翟教授的脸火辣辣的疼。 第五百二十一章 咯吱咯吱 见耿老师下完双腔起搏器后好起来，王栋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 “庆峰，怎么样？”王栋得意的问道。 孙庆峰还是没想懂。 为什么叶凡竟然会摇身一变，变身成一名医生。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医生，而是那种能把神都的专家训的跟狗一样的牛逼医生！ 王栋见孙庆峰一脸懵逼，心中得意。 老子还见过叶凡弹钢琴点烟呢，你特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会找那些狗屁不如的大师。 耿老师的儿子把耿老师安顿好，走出来一脸笑容的说道，“王班长，真是亏了你啊。” 孙庆峰的脸色极其不好看，王栋笑眯眯的说道，“客气了不是。” “主要是叶凡，没我什么事儿。”王栋继续客气道。 “你看你说的，王班长，要不还得说是班长，对同学的情况了若指掌。叶同学呢？这几天怎么没见他？”耿老师的儿子问道。 “叶凡他爱人开了一家书店，每天叶凡都在书店里看书。我问过他，他说就是一个小手术，这病主要是诊断比较难。” 这话说得…… 孙庆峰听王栋这么说，他的脸一下子绿了。 真特么能装啊！还就是一个小手术，让神都的专家做酒醒了！ 见过装的，没见过这么能装的。 说的好像叶凡比神都的专家都要牛逼似的！ 不过……孙庆峰腹诽了几句，忽然想到好像王栋说的都是真的。 神都的专家说耿老师是癔症，是疑病症，已经近似于指着耿老师说她装病。 可是叶凡直接把神都的专家训成狗。 接专家的时候是耿老师的儿子去接的，因为孙庆峰找的那个大师不靠谱，所以他留心神都的专家都说什么。 当时翟教授来的时候还有点急，说看一眼就走，赶飞机什么的。时间不能晚，第二天还有医院大内科巡诊之类的事情。 可是当叶凡给了诊断之后，翟教授一句废话都没有，压根不提回神都参加大内科巡诊的事情，留下来老老实实的把手术做完。 甚至翟教授都没提外请专家费用的事儿。 孙庆峰很清楚神都专家来天河做手术费用肯定自理，一般来讲在两万左右。 连钱都不要，甚至耿老师的儿子提起来翟教授像是没听见一样，这里面肯定有说法。 就当孙庆峰魂不守舍、胡思乱想的时候，耿老师的儿子说道，“王班长，麻烦你联系一下叶同学，我想请大家一起吃顿饭。” “行啊。”王栋爽快的答应下来。 孙庆峰手里捏着一个纯净水瓶子，咯吱咯吱的响。 真特么的，在同学聚会的时候，还不知道叶凡会怎么嘚瑟呢。 不行，一定要想一个好办法杀杀叶凡的威风。 “这次多亏了叶同学。”耿老师的儿子连声感谢，“要不是叶同学给了明确的诊断，我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咯吱咯吱~~~ 纯净水瓶子被捏更响。 “翟教授也说了，叶同学肯定是名门出来的高材生，要不然不会对那么罕见的病了若指掌。” 咯吱咯吱~~~ 孙庆峰手里的瓶子已经变了形。 “哈哈哈，还行。”王栋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叶凡在哪学的，不过水平很高。这不是看见耿老师住院，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叶凡来。” “幸亏你找叶同学来了，幸亏幸亏。” 噗嗤~ 孙庆峰太过用力，纯净水瓶子一下子破了，里面的水喷出来，弄的他满身都是。 “庆峰，你这是怎么了？”王栋明知故问。 他的恶趣味上来，特别愿意看孙庆峰和叶凡争风吃醋。 同学么，好胜之心人皆有之。当初自己不也是一样，还说要给叶凡介绍工作，让他好好的上班。 没想到那次人家秦家的老爷子直接闯进来，跪下去就磕头。 一直到现在王栋都不知道为什么秦家老爷子这么怕叶凡。 不过和王栋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在秦家的企业里步步高升，王栋很清楚是自己占了叶凡的光，所以才会被另眼看待。 现在的孙庆峰和从前的自己好像，王栋看着孙庆峰有点青、有点绿的脸色角色好笑。 孙庆峰忙着擦干身上的水，王栋和耿老师的儿子约好了明天去吃饭。 不过王栋并没有说死，因为这次请客吃饭的主角是叶凡，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又看了一眼耿老师，王栋临走的时候拍了拍孙庆峰的肩膀，‘庆峰啊，明天要是叶凡有时间咱们就聚一下，最近我们聚会你都没赶上，明天吧事情都推了啊。’ 咯吱咯吱~~~~ 咯吱的声音再次响起，王栋有些诧异，孙庆峰手里已经没有水瓶子了啊，到底是哪儿发出来的声音？ 仔细看，王栋差点没笑场。 孙庆峰的双腮鼓鼓的，正在狠命的咬着牙。 这货竟然这么在意，那明天有他的苦头了，王栋心里想到。 上学的时候有一件趣事，一直到现在王栋都还记得。 高一的时候有几个同学的参考书会莫名其妙的丢失，这已经成了一个班级传说。 后来发现是孙庆峰偷的。 只不过他偷书并不是为了看，而是直接烧毁。 自己看不到也不让别人看，当时的同学都认为孙庆峰有病。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每次同学聚会孙庆峰都不参加。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好处，孙庆峰的优点是念旧。 上学时候大家疏远他，但耿老师对他好，所以孙庆峰想方设法给耿老师看病。 人么，有好就有坏，王栋也不在意从前孙庆峰的那些破事儿。 只希望这货明天别找叶凡的麻烦才是，要不然一头撞在墙上，有他难受的。 交代完，王栋便离开了医院去找叶凡说了吃饭的事情。 叶凡欣然同意，王栋这才放心。 第二天，王栋一早就和上级领导请假，想要去接叶凡。 “领导，晚上我们老师请客吃饭，我想……”王栋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领导打断。 “王栋，最近公司要向省城进军，正是最忙的时候。”王栋的部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冷冰冰的说道，“别以为你靠着关系能……大家都在加班，就你要早退，你好意思么？” 第五百二十二章 加班 王栋知道自己最近在公司升迁的有点快，所以很多同事对自己都有意见。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要把事情说明白。 毕竟……明天主要是请叶凡吃饭，这事儿不能耽搁。 “部长，实在不好意思，明天的饭局是……” “饭什么局饭局。”蔡部长冷着脸看着王栋，“这几天你天天请假，天天请假，要不你跟老爷子说一声，直接挂着，每个月给你开钱得了。” “……” 王栋无语。 “请假，你可以说是你之前的欠休，去看自己从前的老师。现在呢？又特么是饭局！” “你王栋应酬挺多啊！” “出去，抓紧时间把这次的业务完成。” 王栋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蔡部长说起话来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暴风骤雨一般把王栋打懵。 出了部长的办公室，王栋苦笑。 这怎么办？还是抓紧时间工作，到了明天再说明天的。万一要是工作做完了呢？ 王栋心里有一丝幻想。 其实他也知道，幻想就是幻想，根本实现不了。 所谓加班，大多是摸鱼而已，只不过为了彰显自己勤劳，为了公司的业绩勤勤恳恳。 所有人 都在“表演”，把自己塑造成勤奋、踏实、肯干的角色而已。 ……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王栋的活依旧看不出来有任何进展。 他负责的工作早已经完成，但是想要走的话……王栋自己也知道会有无数的其他工作压上来。 没办法，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偷偷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直盯着表在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下班的时间到了。 王栋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假装去卫生间，直接转身出门准备刷卡下班。 至于明天，大不了再挨部长一顿训，没什么了不起的。 王栋并不想矛盾激化，毕竟这名部长是秦老爷子从神都挖来的大公司的职业经理人。 对职业经理人，秦老爷子有着很高的期许，盼望着她能带着公司打开省城的市场。 真要是有什么矛盾……王栋想一想都觉得脑袋疼。 他心里有一个简单、朴素的观点——自己不能单纯靠着叶凡往上爬，总要有自己的价值。 一边胡思乱想，王栋一边偷偷溜出公司。 就在刷卡的一瞬间，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王栋，你要走？” 似乎是一个问句，但王栋听在耳朵里变成了一个肯定句，还是阴阳怪气的那种肯定句。 王栋的手凝固在半空中，随即挤出来一丝微笑，转过身：“部长，我的工作做完了，现在到了下班时间。” “做完了？你还有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蔡部长恶狠狠的吼道，“项目在不断推进，你的活肯定会越来越多。你现在走，别人怎么办！” 王栋苦笑，他很清楚所谓项目推进只是一个虚幻的假象。 今天自己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把所有工作做完，白天都在无实物表演，“显得”自己很忙。 到了下班点，还要继续表演。 不过王栋不想惹麻烦，他很客气的说道，“蔡部长，今天我是和……” “你和谁吃饭都不行！”蔡部长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王栋的话，她抬起下巴，鄙夷的看着王栋，“秦老爷子能和你吃饭？别特么扯淡，赶紧滚回去工作！” “我……” “你什么你！”蔡主管十分强势的指着王栋的鼻子，“你特么的今天要是不加班，我不管你是谁的关系，明天马上夹着包走人！”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最讨厌你们这些小地方的人，一个个好吃懒做。加班是什么？那是福报，别人想加班都没班可以加。” 王栋哑然。 他虽然并不认可这一点，但蔡部长说话语速极快，气势极强，把他压的透不过气。 走？明天怎么办？ 不走？接下来怎么办？ 王栋在蔡部长疯狂的语速下大脑有些短路。 他怔怔的看着蔡部长，无言以对。 “哈哈哈，王栋那小子还以为是从前呢。” “就是，下班就走，他以为他是谁？” “我听说王栋和秦家少爷的关系不错呢，别是和秦家少爷吃饭。” “别扯淡，都是吹出来的。他一个普普通通的白领，怎么可能和秦家少爷的关系不错。” “我就说你脑子有病，要是和秦家少爷一起吃饭的话还不早就说了？” “我听王栋说是老师病好了，他们同学在一起吃饭。就这，还想着不加班？做梦去吧！” 公司里的职员们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对于王栋这么一个“异类”，所有人都摆出来看热闹的心态。尤其是王栋最近半年之内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接二连三的升职加薪，让人眼红不已。 最近还想不加班，这不是开玩笑么！ 大家一起留下来无实物表演难道它就不香么？ 就算是不香，大家也要同甘共苦的吧。 所有人都在看热闹，看王栋怎么处理这件事。 王栋无奈，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告诉叶凡一声。 手机屏幕上有两条微信提示，一看就知道是叶凡发来的。王栋刚要打开，就听到蔡部长的声音阴冷的传过来，“王栋，给你脸了是不是！” “……” “我让你去工作，你特么当着我的面玩手机？你可以走了，明天也不用来。” “蔡部长，我不是这个意思。”王栋低声说道，他是真不想惹麻烦，只想让蔡部长知道秦家少爷估计在楼下等自己呢。 “你是什么意思？”蔡部长仰着下巴鄙夷的问道。 “今天要吃饭的……” “你还能认识什么大人物么？说来听听，是省城首富还是神都四大家？”蔡部长鄙夷的说道。 “那个……秦……” 一句话没说完，又被蔡部长打断，她血红的指甲指着王栋的鼻子，“滚回去加班，今天你要是在我下班之前迈出去一步，你以后都别想着回来！” 说着，蔡部长随手抄起身边的文件，径直砸向王栋。 王栋下意识的一躲，文件夹飞到身后。 刚巧有人进来，砰的一声文件夹砸在头上。 “干什么！”秦连成被打愣了，愤怒的问道。 第五百二十三章 王哥？谁是王哥？ “秦少爷？！”蔡部长怔了一下，第一时间认出秦连成。 “您怎么来了？”蔡部长的脸上洋溢着温暖和煦的笑容，之前的冷峻一扫而空，仿佛她一直都是如此。 “干什么呢。”秦连成很不高兴的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揉了揉头，“你是撵我走？” “……”蔡部长怔了一下，瞬间弯下腰，职业套装的胸口微微垂下，她丝毫不估计走了光的可能，一溜小跑来到秦连成的身边。 “少爷，我哪敢啊，这不是最近公司要往省城发展业务，加班加的多。又赶上他不愿意加班，所以……” 说着，蔡部长鄙夷的瞪了一眼王栋。 一面说自己加班，为了秦家努力工作，一边又把黑锅扣到王栋的头上。 其他职员们心中凛然。 蔡部长要是给自己扣上这么大的一口黑锅，自己就准备滚蛋吧。 所有人都低下头，再次开始无实物表演，假装自己很勤奋。 “王哥没和你说？”秦连成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压抑住心里的火气。 他已经不是半年前的那个纨绔子弟了，叶先生不喜欢麻烦，所以秦连成习惯性的开始讲道理，而不是直接借势压人。 蔡部长愣了一下，四周看了看，王哥？哪个王哥？ “伟恒商务的王总么？我没看见他啊。”蔡部长茫然的说道。 “什么王总，是王栋。”秦连成笑了笑，“今晚有个饭局，王哥没和你说么？” “……” 蔡部长傻了眼。 所有职员都傻了眼。 王栋说的竟然是真的！ 不是和秦家老爷子吃饭，却是和秦连成这个二世祖一起吃饭！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门外吹进来一股风，吹动文件，断续发出沙沙的声响。 秦连成有些诧异，看着王栋问道，“王哥，你对工作也太上心了吧，我都等你二十分钟了。怎么不早点和蔡部长说？” 王栋挠了挠头，并没有直接给蔡部长上眼药，而是无奈的笑了笑。 蔡部长恍惚了几秒钟，马上捋清楚事实真相。 秦家的少爷竟然称呼王栋为王哥，这特么跟谁说理去？！难道说王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是秦家的远亲？ 在公司里，这种亲戚关系最是要命不过。说起来似乎并不如何重要，但每每到关键时刻就变成通天的大事。 熟稔职场规矩的蔡部长明白这一切。 她连忙把身子又低了一些，上衣又往下垂了几分。 “秦少爷，我不知道，是我的失职，请您原谅。” 秦连成耸了耸肩膀，笑道，“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和王哥先走了，算是问你借人啊。” 蔡部长长出了一口气，秦家少爷还真是和蔼可亲，与传说中完全不一样。 这句话他给足了自己的面子，看样子以后对王栋的态度要改一下了，蔡部长心里暗自想到。 “走了，王哥。”秦连成拍了拍王栋的肩膀，拉着他一起出门。 王栋还犹豫了一下，满地的文件，他下意识的想要收拾干净。但刚一动，就被蔡部长拦住，“王栋，你去忙，玩的开心哦。” 之前的凛冽如寒冬一般的蔡部长消失不见，留下来的只有一个温暖如春风一般的蔡部长。 王栋哑然。 蔡部长业务能力强不强且不说，光是这份变脸的本事自己就自愧不如。 而且蔡部长完全不在意自己胸口低垂，甚至还有意无意转换角度， 恭送秦少爷离开。 “你早说么。”秦连成和王栋勾肩搭背的走出去，留下一屋子的唏嘘。 王栋也没解释什么，他隐约能听到背后同事们的惊叹。 “叶先生都等了二十分钟，我才上来看看。公司加班就是扯淡，你也是。” “嘿嘿。”王栋挠头，心里有话，但还是没说出口。 上车后叶凡也没多问，秦连成开车直接赶奔约好的饭店。 耿老师的儿子只是普通的城市白领，订的饭店也不是天河最好的饭店，属于中等偏上，人均消费在一百五到二百之间的那种。 叶凡也不在乎，吃什么都无所谓。 来到饭店门口，远远的看见孙庆峰胖墩墩的身影站在门口。 车停稳，叶凡没等秦连成来开门，自己打开车门走下去。 “孙庆峰，不好意思啊，我们 来晚了。” “没事，最重要的客人肯定都是最晚到的，我们等一个小时也没关系。”孙庆峰不阴不阳的说道。 王栋见孙庆峰话语里已经开始带刺，马上跑过来，“是我的关系，公司加班，约好的时间没出来。” 孙庆峰撇了撇嘴，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凡坐的车。 “叶凡，你行啊，都有司机了。”孙庆峰语气里鄙夷的口吻更重了几分，“想要配个司机可是不容易，家里没有矿能干这事儿？” “呵呵。”叶凡淡淡一笑。 王栋想要解释一句，但没等他说话，孙庆峰就走到车前，拍了拍车的机盖子。 “叶凡，什么车啊，怎么连车标都没有？”孙庆峰鄙夷的说道，“有钱找司机，没钱买一台好车？” “麻烦您轻点。”秦连成从车里走下来，从阿玛尼的西装里取出一方手帕，把机盖子上的手印擦掉。 “……”孙庆峰怔了一下。 他还是有眼力的，虽然不认识秦连成，但那身阿玛尼的西装和秦连成的手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都不算，秦连成随手拿出来的手帕似乎也不是便宜货，怎么都得百十来块钱，这还是起步价。 秦连成微笑着把孙庆峰留下来的手印擦掉，随后把手帕直接扔到垃圾箱里。 “……” 这特么的，是一次性用品？！孙庆峰一下子傻了眼。 “车么，只要能开就行。这车的空间不错，坐着也算是舒服。”叶凡淡淡说道。 “走了走了。”王栋连忙招呼孙庆峰。 要是再留下来，肯定会更丢脸，这一点王栋很清楚。 叶凡的这台车……葛志诚当时想要知道这车有多贵，结果很快神都李家的少爷就来手把手的教葛志诚做人。 那一幕王栋始终无法忘记，当时葛志诚的脸难看的像是吃了一坨翔。 第五百二十四章 叶先生，您来怎么不提前知会 耿老师的儿子在包间 里招待各位同学。 手术做完，耿老师恢复健康，这是大喜事，所有人都很开心，耿老师的儿子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见叶凡进来，耿老师的儿子连忙迎上去，紧紧的握着叶凡的手，“叶同学，真是太感谢你了。” “客气。”叶凡淡淡说道。 “神都的专家佩服的不行。”耿老师的儿子笑呵呵的说道，“之前还说没时间，看一眼就走，要回去参加大内科巡诊。可是你给了诊断之后，他就再也不说大内科巡诊的事情。” “我听说耿老师得的是一个很罕见的病，神都专家也只在书上看到过。” “叶凡，厉害啊你！” “神都专家都看不明白，你去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 听着同学们的话，叶凡微微一笑，而孙庆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虽然没人说他找“大师”给耿老师驱邪的事儿，但孙庆峰总是觉得每个同学话里有话，都在暗自嘲讽自己。 “叶同学，坐，坐。”耿老师的儿子连连说道，“今天你是贵宾，坐上座！” “不用，都是同学，随便坐就行。”叶凡微微一笑。 “那不行，要是没你的话，我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耿老师的儿子由衷的说道，“你说说，一吃馒头就晕，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营养也跟不上，而且越是知道自己会昏迷，就越是小心，最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凡，去上座！” 同学们跟着起哄。 大家都是老同学，也没有社会上的那些顾忌，说笑起来热闹的很。 叶凡也不矫情，随便坐在哪都无所谓。他笑了笑，走到上座坐下。 “叶凡，我听说关老师的爱人的食管癌也是你治好的？”有一名同学问道。 “不是。”叶凡否认。 “啊？” “关老师爱人的病不是食管癌，只不过检查出了一点误差而已。” “医院这么不靠谱么？” “不是医院不靠谱，是太靠谱了所以才有问题。”叶凡说道。 “切。”孙庆峰认为叶凡装逼装的有点过，低声“切”了一句。 “那是怎么回事？” “食管癌的诊断有几种，最好的是用胃镜下去看看，顺便取个病理。但这么做不好的点在于费用高，而且往嗓子眼里怼个管子很难受。再加上取病理活检还容易种植转移，所以医院没有这么做。” “医院用的是很多年前的办法，上消化道钡透。这么做的好处是无创，喝点钡餐就可以。但坏处是只有影像，还是不如亲眼看的好。” 叶凡简单两句话，把很复杂的事情说清楚。 同学们虽然不懂医疗，但也都听明白叶凡的意思。 每种检查都有自己的好处和坏处，就看该怎么选择。 “叶凡，你怎么知道是食管结石的？”有人问道。 “我不知道啊，就是猜的。”叶凡随口敷衍。 “哈哈哈，你这人和从前一样不老实！” “上学的时候叶凡成绩好，但每次考完试都说考的一般。成绩下来就是第一，从那之后我才知道叶凡的一般和我的一般是两回事。” “别装了，今天你得喝一瓶酒，要不然不让你走啊！” 同学们跟着起哄，屋子里倒也热闹。 耿老师的儿子笑呵呵的看着同学们在聊天，心里很是开心。 一大块石头落了地，要是没有叶凡的话，估计这时候自己正背着母亲准备去神都奔波呢。 而且按照专家的说法，就算是去了神都也未必有病床；就算是有病床也未必能有诊断。 一切都在天河解决，这样挺好。 “叶凡，菜我点了，你有什么忌口么？”耿老师的儿子问道。 “没有，我都行。” “那好，我让服务员走菜了。” 耿老师的儿子站起来去招呼服务员。 “我去吧。”孙庆峰说道。 他和这里的经理熟悉，地方也是孙庆峰订的。 来吃饭，总要把排面撑足才行，要不然被叶凡抢了风头，孙庆峰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服务员，走菜。”孙庆峰招呼道。 “孙哥，好咧。” “你们赵经理呢？”孙庆峰问道。 安排好的赵经理要来敬酒，表明自己和孙庆峰之间的关系。虽然很无聊，但孙庆峰认为这是社会人脉的一部分。 “说是总部来人，下午就去接机了。” “……”孙庆峰无语，万万没想到自己摆好了阵仗，最后却有纰漏。 “算了，走菜。”孙庆峰无奈的说道。 他有些郁闷，只能听着同学们夸叶凡。越听越是烦闷，这些人跟红顶白，真是…… 很快菜上齐，耿老师的儿子举杯敬酒。能看出来他对叶凡感恩戴德，这让孙庆峰更是不开心。 那位大师真特么的掉链子，孙庆峰恨恨的想到，可是他却没想自己被骗的人是叶凡给要回来的。 几杯酒下肚，大家的情绪更好，有同学用包间里卡拉ok开始唱歌助兴。 叶凡只是静静的坐着吃饭，脸上的笑容从来没变过。 一个多小时后，包间的门推开，赵经理径直走进来。 孙庆峰一看喜出望外，他连忙站起来，“这位是赵经理，我哥们。” 耿老师的儿子也笑着说道，“赵经理，今天麻烦您了。” 赵经理看都没看孙庆峰，他有些拘谨的问道，“麻烦问下，楼下那台改装车是哪位的？” “占路了吧。”孙庆峰鄙夷的说道，“还配个司机，司机是不是瞎，挡了别人的路。” 赵经理怔了一下，他不解的看着孙庆峰，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啊。 “是我的。”叶凡淡淡说道，“司机在，有什么事儿麻烦你和司机说。” “叶先生，您就是叶先生？！”赵经理诚惶诚恐的说道。 “嗯，我是叶凡。” 赵经理的腰瞬间弯下去，“砰”的一声额头撞到椅子靠背上，发出一声巨响。 呃……这是搞什么呢？同学们和耿老师的儿子都被吓了一跳。孙庆峰一下子怔住，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赵经理么？ “叶先生，叶先生。”赵经理不顾自己额头被撞的青紫，连脸鞠躬，嘴里说道，“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第五百二十五章 连个果盘都没有 孙庆峰傻了眼。 这闹的是哪出？怎么还说来也不直提前说一声？ 赵经理的这句话里没有丝毫的埋怨，看他的意思也根本不像是朋友之间说笑，而像是…… 在和叶凡作检讨！ 竟然在做检讨！！ 孙庆峰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他的脑海里乱成一团麻。 “叶先生，我不认识您的车，但我们神都的老总认识。”赵经理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他恭恭敬敬，比服务员还要服务员的站在门口，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和上级领导汇报工作。 “哦。”叶凡淡淡应了一句。 满屋子的人都看傻了眼。 “叶先生，我们老总在外面，他想打扰您一下，您看……”赵经理越说声音越小，孙庆峰感觉到赵经理似乎有些……害怕！ 他怕谁？难道怕叶凡么？孙庆峰很不理解。 叶凡淡淡一笑，“你们老总能认识李少华的车，和李家很熟悉？” “叶先生，我们控股股东就是李家。”赵经理连忙回答道。 “行。”叶凡点了点头。 一瞬即，孙庆峰感觉赵经理全身都松了一下。 孙庆峰哑然，至于么？ 在饭店里经理出面敬酒很常见，一般来讲只要认识，或者知道对方的身份，拿一瓶好酒过来敬杯酒，没人会伸手打笑脸人。 可是…… 连锁店总店的老总来敬酒，还得经过叶凡的同意！ 等等，孙庆峰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神都！ 李家！！ 李少华！！！ 这些词汇距离孙庆峰太过于遥远，他一时没有注意到。 可是当他反应过来，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刚刚自己拍着机盖子的那台车，就果然是神都李家李少华送给叶凡的！ 李少华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孙庆峰清晰的记得叶凡说到李少华这个名字的时候赵经理的表情有细微的改变，似乎放松，似乎对叶凡的态度更加恭维，仿佛证实了某种猜测。 这个人肯定是神都李家的什么人……孙庆峰只能猜到这里，因为他现在的思维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孙庆峰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刚才自己没把那台车拍坏吧！ 要是知道那台车是神都李家的人送给叶凡的，再给孙庆峰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拍一下。 而这个说法也印证了刚刚那个身穿阿玛尼西装的年轻人用手绢擦拭自己手印的行为。 一条手帕似乎不知什么钱，但他的动作里对自己有着极深的轻蔑。 孙庆峰本来认为自己被深深的伤害到了，可是现在他心里很是庆幸，幸亏那个年轻人第一时间从车上下来，阻止了自己进一步的行为。 如果放任自己做下去的话，那台车被剐蹭掉一点漆……一想到这个，孙庆峰的心就哆嗦起来。 幸好…… “叶同学，这是……”耿老师的儿子疑惑的问道。 “哦，估计是饭店的经理认识我的一位朋友。”叶凡淡淡说道。 “哦哦哦。”耿老师的儿子茫然的应道。 神都，四大家，对于普通人来讲是天那边的存在，根本没什么认知。 “叶凡，你认识神都四大家的人？” “是不是吹牛啊。” “神都的人可厉害着呢，你怎么认识的，叶凡？” 赵经理出门，同学们放松了很多，借着酒劲儿开始询问。 “看病认识的。”叶凡淡淡说道。 正说着，几个人走进来，为首一人五十多岁，两鬓斑白，自有一股子威严气势。 他沉稳的走进来，深深一躬。 “叶先生，您好。” “你好。” “我姓陈，耳东陈，陈亮，是这家店的总经理。” “和李少华熟悉？”叶凡问道。 “华少是少东家。”陈亮很恭敬的说道。 叶凡很喜欢这位陈经理，他的话不多，言简意赅。 陈亮认识李少华，但李少华未必认识他。他也是看见李少华的改装车，这才隐约对上神都的某些传言——华少把心爱的座驾送给了天河的叶先生。 没想到自己全国视察分店，竟然会遇到叶先生！ 陈亮直起身，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叶先生，那我就不打扰了，您有什么需要直接招呼就行。” “客气。”叶凡淡淡笑了笑。 真的只是打了一个招呼，陈亮又微微躬身，对在场的所有人都表达自己的敬意，随后转身出门。 “什么呀。”一个同学诧异的说道，“老总来，不送个龙虾鱼翅什么的？” “哈哈哈，我还以为会送一瓶茅台呢。” “真是，老总也这么小气。” 大家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叶凡也没在意，耿老师的儿子觉得自己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生怕叶凡难堪，连忙把话题转到看病的事情上去。 陈亮陈总经理出场倒是蛮有气势的，可也太小气了，连个果盘都没送。 肯定是叶凡的身份、地位不够，还不值得陈总经理重视。耿老师的儿子最后只能这么认为，要不然还有别的解释么？ 他真心生怕叶凡难堪，只要有人把话题绕回来，他就再岔开。 这件事情除了孙庆峰上心之外，别人很快就忘记了，大家开开心心的说着话，喝着酒。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两个小时过去。 耿老师的儿子还惦记着回去照顾老人，便结束了这次聚会。 “我去买单。”耿老师的儿子拿起衣服说道，“感谢大家还记得我母亲。” “你看你说的。” “就是，耿老师比我妈还要亲。” “以后有事儿就找我们，只要能办到肯定不会说半个不字。” 大家乱糟糟的说着，猛然间耿老师的儿子站在门口怔住了。 发生什么了？ 其他同学有些人还没注意到，往出走却一头撞到前面的同学身上。 耿老师的儿子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外面。 王栋好奇，快走两步探头看。 他被吓了一跳，走廊里站了两排身穿旗袍的长腿美女。 这特么是怎么了？！ 王栋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这特么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有两排美女站在外面？ 她们似乎一直在门外站着，每个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一张金卡。 孙庆峰也看了一眼，眼珠子直接红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出手惊人 “叶先生，一点小心意。”陈亮总经理站在不远处，双手放在身前，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是我们店的金卡，可以打八五折，里面有一万块的储值。”陈亮继续介绍道。 叶凡笑了笑，随手拿起一张。 其他同学和耿老师的儿子都傻了眼。 八五折是什么概念他们不知道，可是一张卡里有一万块钱的储值，这特么…… 出手要不要这么阔绰！ 耿老师的儿子一下子懵了，他看了看叶凡，心中哑然。 这哪里是面子不够，连道果盘都不上，这分明是陈总经理认为不管敬什么都不够诚意，出门之后就找了这么多的服务员一直站在外面等宴席结束。 叶凡到底是干什么的，值得这么重视？！ 耿老师的儿子怔怔的看着两边的旗袍美女，眼睛都直了。 “谢谢陈经理。”叶凡淡淡说道，随后从美女林立的通道里走过去。 其他同学小心翼翼的跟在叶凡身后，他们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眼前的这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王栋伸手拿起一张卡，旗袍美女微微躬身，王栋的心差一点停止跳动。 长这么大，王栋从来没遇到过眼前的场面。 叶凡竟然这么牛逼！ 根本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样，人家的面子大到了自己无法想象的程度。 虽然王栋还算是了解叶凡，可是他也绝对没想到别人看见那台车就能追上来抢着送礼物。 而且看陈亮总经理的意思，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送的有多多，而是担心叶凡不要这份“小心意”。 “叶先生，这面请。”陈亮总经理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叶凡微笑着走过去。 孙庆峰认识的赵经理现在已经变成了马仔，跟在后面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孙庆峰看着赵经理，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叶凡到底是在哪认识的这些大佬？ 不对，不是认识，而是这些大佬上赶着巴结他！ 对于孙庆峰以及耿老师的儿子来讲，陈亮总经理已经算是大佬级别的人物，再往上的人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空间。 “叶先生，我刚和华少汇报了这事儿。”陈亮说道。 “嗯，李少华在干什么呢？”叶凡一边往出走，一边淡淡问道。 “华少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他正要和您联系，说是给您发了微信，但是您没回。” “哦，没看手机。”叶凡并不在意，也没着急拿出手机回复李少华的信息。 陈亮对叶凡更加敬畏。 对神都李家少爷完全不在意，看样子从前听到传闻，说李家小公主给叶先生当女仆的事情有可能是真的！ 想到这里，陈亮勉强稳住心神，把叶凡送出大门。 叶凡并不在意，而他身后的同学难以遏制心里的惊讶，一出门便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耳语起来。 “叶凡这几年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混的这么牛逼！” “神都的大家族我就是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没想到啊，人家出手真是阔绰！咱们十几个人，光是送储值卡就送了十几万！” “我还以为送一瓶不认识的洋酒就顶天了呢，这个牛逼我能吹一年。” 孙庆峰鄙夷的看着其他同学，“储值卡里的钱不重要，这张卡是身份的象征。” “身份？”有同学不懂，疑惑的看着孙庆峰。 “这家京味饭店不重要，他们公司旗下的京鸭堂才真的牛逼。 在神都，京鸭堂可是比肩米其林三星酒店的存在。”孙庆峰终于在其他同学身上找到了优越感，他解释道，“神都的京鸭堂每天只招待20名客人，还必须有金卡才行。” “……” 诸多同学目瞪口呆。 “有生意都不做？” “这家店是不是早就黄了。” “一天二十个客人，比我家路口的煎饼果子店都不如啊。” 孙庆峰撇了撇嘴，“去神都谈生意，能在京鸭堂招待客人是身份的象征，证明你已经进入到某一个层次。到了那个层次，钱不钱的反而不重要。” “这么多说法， 真矫情。” “矫情？我前一段时间去神都见客户，我们老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预定了一个位置，还是提前三个月预定的。” “……” “这么厉害么？！” “吃一顿饭，你们猜花多少钱？”孙庆峰得意洋洋的问道。 “一万？” “三万。” “怎么不得五万。” “都不对，前一段时间在社交媒体上出现的天价买单就是京鸭堂的。一顿饭五十多万，还不打折。” “……” 众人瞠目。 孙庆峰见终于“震慑”住其他同学，便得意的笑道，“跟你们说你们别不信，我那天也吓傻了。” 说着，孙庆峰捻着手里的金卡喜滋滋的说道，“我家老板要是知道我拿到了京鸭堂的金卡，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至于么。” “当然至于，你们是没见识，不知道这玩意的重要。”孙庆峰鄙夷的说道。 有同学立马不高兴了。 “庆峰，就你有见识。”一个男同学不屑的说道，“还不是叶凡面子大，一人送了一张。你要不要，求我啊，求我我就把我的这张卡送给你。” “……”孙庆峰这才想到卡是看在叶凡面子上送给自己的。 自己这是显摆什么呢。 他欲哭无泪，风中凌乱。 想到叶凡，他忽然想到那台车，孙庆峰连忙快走几步，眼看着叶凡上车。 那个身穿着阿玛尼西装的年轻人拉开车门，戴着的白手套有些刺眼。 “叶凡这台车是什么车？” “看不出来啊，没牌子。” “你们懂什么。”孙庆峰又开启了懂王模式，开始给大家讲解，“穷玩车，富玩表，但真有钱人玩车哪里像是小网红一样租一台保时捷711随便糊弄没见识的人。” “叶凡这台车是改装的，刚才我摸了一下，钢板厚实极了，估计是防弹的。” “我去……” “至于么，还用防弹的钢板。” “太可怕了，这一台车得多少钱。” 正说着， 一名同学忽然“咦”了一声。 “不对啊，那个戴着白手套的人我好像见过。” 第五百二十七章 叶凡怎么这么厉害！ “嗯？你看着眼熟？是谁呀。” “别吵吵，让我想一想。”一个同学看着秦连成冥思苦想。 的确很眼熟，但似乎和记忆中有一些区别，哪里不一样。 “要不我问问叶凡？” “那多没礼貌。” “我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他穿的倒是不错。叶凡也是，自己穿的还是那么朴素，司机竟然穿的这么好！” “他那身西服应该是牌子的吧。” “好像是啊，你们谁眼神好？” “我想起来了！”冥思苦想的同学忽然一声大叫，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耿老师的儿子苦笑，他也很诧异，万万没想到给自己母亲看病的那位叶同学最近竟然混的这么好。 “是秦家的秦连成！” “秦连成是谁？” “天河秦家，你不知道么？天河最大的地产商。” “……” 所有人都沉默下去。 天河，秦家，占据了天河市房地产市场的半壁江山。换句话说，在场的同学住的房子有一半都是秦家盖的。 首富秦家的孙子秦连成竟然在给叶凡开车？！ 这怎么可能！ 孙庆峰也傻了眼，他根本无法想象到底什么人能让天河首富秦家的孙子戴着白手套开车。 叶凡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没认错吧。” “就是啊，秦家可是大地产商，秦连成应该是他家的第一继承人，怎么可能给叶凡开车。” “不对，好像真的是秦连成啊！” 另外一个同学也认出秦连成，他压着声音说道，“有一次我们去唱k，一个朋友在走廊里和人撞了一下，结果那人嚣张跋扈的找麻烦。我记起来了，就是他！” “……” 其他人再次沉默。 嚣张跋扈，和眼前这位穿着得体、戴着白手套的年轻人根本不搭。 “他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没人知道答案。 忽然有人想起来王栋和叶凡的关系比较近，给耿老师看病也是王栋张罗的，当时其他人还不相信。 “王栋，叶凡的司机到底是谁？” 王栋心里大喜，但表情还很平淡，“你们不是看出来了么，是秦连成。” “！！！” 无数惊叹号在众人心里升起。 “哪个秦连成？”有人喃喃自语。 “就是那个。”王栋笑眯眯的说道，“天河秦家的秦连成。” “怎么可能！一个二世祖，怎么会给叶凡开车？！” “我听说一件事。”王栋故作神秘地说道。 “啊？怎么？” “什么事儿？” “也不是听说，是我遇到的。我前几个月组织了一次小范围的同学聚会，当时秦老太爷闯进来直接跪在叶凡面前认错。” “……”耿老师的儿子傻了眼。 “……”孙庆峰傻了眼。 “……”所有同学都傻了眼。 王栋说的太过于惊悚，简直和恐怖片一样惊悚。 天河！ 首富！ 秦老太爷！ 竟然给叶凡跪下认错？！ 这怎么可能！ “当时秦老太爷也没说什么，喝了赔罪的酒就走了。再往后秦连成就给叶凡当司机，我估计和这事儿有关系。”王栋得意的说道。 他尽量用平淡的口吻说这件事，其实心里面早已经乐开了一朵小花。 能在同学面前显摆一下，真心是一件特别让人愉悦的事情。 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几乎每个人都是这么想，雄霸天下、千古传唱的项羽是这样，孙庆峰也是这样，王栋依旧是这样。 只是王栋的爽点在于看着同学们惊讶的表情开心。 “我……去……” “这特么也太牛逼了吧，难怪叶凡给耿老师下了诊断就不来了呢。” “是呗，我还以为是叶凡怕在神都的专家面前露怯。” 过了很久，直到那台车缓缓开走，大家才小声议论起来。 “对了，那台车你们知道是什么车么？” “庆峰不是说改装车么？” “那可不是一般的改装车。”王栋笑着说道，“葛志城，你们还记得吧。前一段时间和叶凡较劲，把这车给砸了。” “……” “砸车？太过分了吧。” “不至于啊，葛志城到底怎么了，小人得志了？” “后来有个神都的人给葛志城讲了一下这台车的构造，到底值多少钱，葛志城最后是坐在地上听的。”王栋笑呵呵的说道。 “为什么坐着？” “腿软，站不起来。” “……” “据说这台车是纯手工的，发动机是一个豪车品牌的，外面都是防弹钢板……哦，对了，还有……” 王栋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所有人都听傻了眼。 尤其是孙庆峰，他心里那叫一个虚。 幸好当时秦连成下来，自己也没葛志城那么虎，竟然直接砸车。 碰破一块漆都要命，就别说砸车了。 “还是叶凡仗义，也没生气，就是给葛志城一个教训。”王栋最后说道。 在夜幕里，王栋说的话让所有人惊诧莫名。 如果没有之前走廊两侧的旗袍美女的话，他们或许不会相信，甚至会鄙视王栋。 但先有孙庆峰讲解京鸭堂的金卡到底有什么用，然后认出来开车的司机是秦连成，王栋的话就变得合情合理。 说到高兴的地方，再加上好奇，有几个熟悉的同学拉着王栋再去撸串喝啤酒，仔细问问。 …… 叶凡上车，告别耿老师的儿子和其他同学，拿出手机。 李少华给叶凡留了言，叶凡想了想问道，“连成。” “诶，叶先生，您说。” “后天省城有拍卖会，是做什么的？” “慈善拍卖吧，从前都是为了避税。”秦连成笑着说道，“我家也玩过，每年都参加。不过我听说这次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怎么？” “80年代不是有一批承德避暑山庄的文物被监守自盗，送去香江拍卖么。据说买了这批文物的人其中有一个家道中落，要拿出来拍卖，还比较急。” 叶凡点了点头，秦连成说的那件事情他知道。 不过当时最好的一批文物都被运输大队长带走了，剩下的在故宫博物馆保存，再次的才会出现在承德避暑山庄。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绝世的好物件。 第五百二十八章 拍卖会上斗气 不过叶凡随后想到李少华要来参加拍卖会，他便暗自点了点头，给李少华回了一条信息。 描金无量寿佛！ 叶凡微微一怔，随后笑了笑。 难怪，连神都李家的李少华都要去看看热闹。 这件藏品是传说是乾隆珍爱之物，当年一直在乾清宫摆放。 有点意思，叶凡给李少华回复了一条信息。 和李少华定下来后来的行程，叶凡就关上手机。 回到家，看着沈红妆背诵《外科学》，和楚雪巧闲聊，日子过的很是自在开心。 第二天，李少华就赶到天河。 但叶凡没有直接和他去省城，而是在拍卖会开始的当天才过去。 家里的安全有保障，无论是朱老太监还是沈从文派来保护沈红妆的那些人都足以保障安全。 “叶先生，林家托我问一下您最近什么时候方便。” 来到拍卖会现场，还没开始，李少华似乎无意的提起给林家看病的事情。 叶凡笑了笑。 “林更生么，让他来就行。”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林家的意思……哈哈哈，林叔说了，今儿您买什么都由他买单。” “不用。”叶凡摇头拒绝。 “叶先生，您该不会还记恨着林家吧。” “没有。”叶凡淡淡说道，“林家的事情比较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不过你可以和林更生说，和他没有关系，我和林家的过节已经没了。” “您还真是大度！我就说么，林叔说什么都不肯信，非要我再来跟您说一声。” “没事，让他来吧。”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趁着拍卖会还没开始，李少华悄声问道，“林家的病可熬了很长时间，您师父林道士也看过……” “我师父当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叶凡淡淡说道，“其实很多病我现在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治标不治本。” “哦？那林叔的病呢？” “就是其中之一。”叶凡说道。 见李少华有些沮丧，叶凡笑道，“少华，我问你一件事。” “叶先生，您说。”李少华打起精神。 “冠心病，能治么？” “能啊！”李少华很肯定的说道。 叶凡摇了摇头。 李少华疑惑。 “冠心病需要长期服药，注意身体调节，严重的需要下支架、甚至做心脏搭桥手术。”叶凡解释道，“这不算是治愈，在我看来就是治标不治本。” “……”李少华惊讶。 “林更生的情况我估计也是这样，我师父当时没有好的手段，但现在不一样了，有更好的手段能解决。不过也就是好了一点，希望以后可以治愈。” “再有，就是糖尿病。每天打胰岛素控制，治标不治本。不过呢，能治标就已经很好了，最起码可以延长人类寿命。” “叶先生，您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李少华笑着说道，“那我知道了。” “少华，你怎么对清乾隆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感兴趣？” “我奶奶喜欢，上年纪了都想着多活一段时间，信这个信那个的。其实要我说，直接搬去卧龙山住，每天找您看看就行。”李少华随口说道。 “李少华，你也来了？！”一个厚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少华皱了皱眉，看也没看那人，鄙夷的说道，“郑泽飞，你来干什么。” “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怎么找？华少不欢迎？”身后那人很熟络的拍了拍李少华的肩膀。 李少华动了动身子，把郑泽飞的手甩开。 “还没开始拍卖呢，你急什么。只不过是一件清乾隆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而已，怎么？你还想和我撕破脸皮？” “去一边，看见你就烦。”李少华根本不给郑泽飞好脸色。 郑泽飞哈哈大笑，去了另外一个雅间。 “有过节？”叶凡淡淡一笑，问道。 “前段时间神都拍卖一块地皮，本来我家已经和其他家打好招呼，但郑家说话不算，半路冲出来把地皮足足抬高了30个亿。”李少华说道。 “小事。” “郑家不讲究，可能是因为他家和林家的关系比较紧密，所以一直对我们李家有一点敌意。” 叶凡笑了笑，李少华的话里有话，不过叶凡并不想多参与这种豪门恩怨。 麻烦么，少一点是一点。 郑泽飞坐过去之后很快就又过来，大咧咧的坐在李少华身边。 “少华，还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呢？” “你们郑家有本事砸钱，我怕了还不行么？”李少华气嘟嘟的说道。 “你看你说的。”郑泽飞笑道，“上次是家里有些小问题，我爸要登门道歉呢。” “受不起。” “又没让你受，主要是让你奶奶别介意。”郑泽飞笑道，“这次的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你肯定志在必得，家里特意告诉我，我不会和你争的。” 听郑泽飞这么说，李少华长出了一口气。 花冤枉钱这种事儿肯定不会让人开心就是了。 只要郑家不出手，买到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家这种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别人就算是财力够，也要看看其他的实力够不够。 “少华，你看你小气的。做生意么，有点小手段不是很正常。你是只对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还是都要试试？” “当然都有兴趣！” “你眼力行不行啊，别看走了眼。花点钱什么的倒无所谓，关键是说出去丢人。你李家大少买了赝品，哈哈哈。” 李少华撇嘴。 “怎么可能！” “要不咱俩时候比一下？”郑泽飞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看谁的眼力好，要是捡了漏，回去对方摆桌酒请客吃饭，说一句你比我牛逼就行。” 叶凡皱了一下眉。 富家子弟之间相互挑衅、斗气的事情经常见，郑泽飞从神都追到省城，估计就是为了这事儿。 但这也太儿戏了吧。 李少华撇嘴，鄙夷的说道，“怕你？” 第五百二十九章 雷击木 郑泽飞见李少华应了下来，呵呵一笑。 李少华从他的笑声里明显听出来奸计得逞的感觉，心里一沉。 郑泽飞满脸笑意的招了招手，一个老年人随后从门外走进来。 郑泽飞站起来，故作恭敬的介绍道：“少华，顺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荣林峰先生，你肯定见过吧。 荣先生可是博物馆的前任馆长，今年刚退休，我正准备把他请来组建拍卖会，凡事让老先生帮我掌一眼。老先生可不好请，我这事儿说了三年，荣馆长这几天退休了才答应。” 李少华一下子傻了眼。 郑泽飞说的博物馆是哪家根本不用多说，在神都四大家眼睛里的博物馆只有一家！ 而且荣馆长之前李少华也见过，没想到郑泽飞这个家伙竟然把荣馆长请来。 神都博物馆馆长对古董文玩肯定相当了解，郑泽飞有这样的人帮忙，自己今天别说赢了，即便有捡漏也只有荣馆长能看出来，自己可没这个眼力。 李少华心里还是有逼数的，他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 再加上之前的赌约，李少华心知肚明，自己有特么被郑泽飞给耍了。 荣馆长满面笑容，道：“郑少客气了，不是推辞，而是工作太忙，是在走不开。不过要说起古董文玩这东西，我还算是有些见识，见的多了，自然就比普通人多懂一些，说不上有天赋，只是一辈子浸在这个行当里，有些细枝末节总是能分辨出来的。” 说着，荣馆长推了推眼镜，他看见了李少华。 荣馆长微微一怔，马上上前一步，伸出双手。 “华少，您也在啊，年前去家里拜访老人家的时候……” 荣馆长和神都四大家都很熟悉，他并不知道郑泽飞的小伎俩，和李少华自顾自的聊起来。 李少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真特么的，郑家就是一家子的小人！ 等林更生林叔跪了，看他们准备怎么办，李少华心里愤愤不平的想到。 可那是以后的事情，今天的场子可怎么办？ 李少华心不在焉的应付了几句。 “荣馆长就别谦虚了，你可是天天看着那些宝贝看了一辈子，您要是不行，全国都没人行。”郑泽飞笑哈哈的道。 他故意没有一开始就让荣馆长现身，就是为了给李少华下一个套。直到李少华落到全套里，这才让把荣馆长进来，看着李少华难堪、像是吃了大便的表情，郑泽飞心里这叫一个高兴。 “行了，那我们就不多聊了，回头拍卖会马上就开始了。”郑泽飞道。 本来郑家说放弃争夺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李少华还很高兴，最起码今天不用盘肠血战了。 但郑泽飞这货随即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真特么的！ 他转过头和叶凡说到，“叶先生，您对古玩有研究么？” 叶凡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李少华叹了口气，叶先生是天医，所谓术业有专攻，古玩这个行当没什么研究是必然的。 不过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因为在李少华的心里叶凡叶先生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但叶先生不了解……李少华知道今天凶多吉少。虽然不会真的损失什么，但回到神都被人嘲笑是必然的。 郑泽飞简直太过分了！ “你们之间的玩笑都这么大么？还至于把博物馆的荣馆长找来。”叶凡笑着问道。 “唉，叶先生您别提了。”李少华叹了口气，“还不是小妹和郑家的那个贱货之前有些矛盾。” “哦？” “之前也就是小打小闹，但您给红妆做手术的那次，郑家的贱货自己找没趣，最后丢了大脸。” “从那之后，他们家的人就开始各种找麻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膈应人。” 叶凡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事儿，都无所谓的。叶凡的注意力在拍卖品之中，却不是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而是一个蒲团。 上一世叶凡杀上林家，血溅五步，硬撼朱老太监，最后虽然杀了林三，却身负重伤。 而这次拍卖会的展品直到很多年后叶凡才得知有一个旧蒲团，里面有一卷孙思邈老先生的手稿。 虽然手稿对提升叶凡的医术没有什么用，也不存在武功秘籍一般的事情，但那毕竟是从前的天医留下来的事物，所以叶凡还是要把手稿买回来。 过了一会，主持人进行了简单的开场白，又经过了现场公证，确定所有藏品拍出不退不换后，这才算正式开拍。 第一件藏品是一件翡翠雕像，大概是民国时期或是清末的成品。 但雕像的种水不怎么好，以现在的标准来看，也就值个十来万左右。哪怕加上历史价值，也不会超过二十万。 最开始总是需要预热一下，李少华对这种小物件根本不感兴趣，叶凡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把这个雕像略过。 真正的大老板、世家公子是看不上这东西的，他们要是想买翡翠，也不会在拍卖会上买，直接去缅甸老坑随便挑。只有走账、避税才是慈善拍卖存在的意义，只是绝大多数人不知道而已。 而且这件东西并不存在捡漏的可能。 捡漏其实很难，就像是买彩票中五百万大奖一样，都属于都市传说。正因为罕见，所以才会口口相传。 最终，这件翡翠雕像以十七万的价格成交，也算在众人预料之内。 第二件藏品则比较有意思，是半块看起来黑乎乎的木头。看不出详细的形状，好像被火烧过。 李少华根本不懂文玩古董，他看了一眼叶凡，叶凡笑笑，“这是雷击木，你想买也行。” “叶先生，雷击木值钱？” “一般的不值钱，但这块雷击木是渡劫的时候天雷落下，承受了天雷余波后残留的物件。说有用……也没什么大用，但木头里面含有一丝天雷的余威，渡劫的人可以提前感受一下。” 李少华一下子愣住了。 有关于渡劫的物品都是天价！ 可叶先生为什么说几乎没用呢？ 叶凡似乎看出来李少华的疑惑，他笑着说道，“这块雷击木年头太久了，我能感受到至少有三任主人感受过里面的天雷气息。” “剩下的不多了？” “嗯。”叶凡点头，“不会有修炼者需要，但可以拿出来吹吹牛。”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荣馆长呵呵一笑，对郑泽飞说道：“这么低的价格，郑少不拍一手？” “哦？这块木头有什么特殊么？” “是雷击木，里面蕴含了纯粹的天雷地火。虽然气息微弱，但毕竟是雷击木，要是有修炼者需要，可是宝物！” 郑泽飞心中一动，侧头见李少华正在和叶凡说话，他便笑着举起手里的牌子。 第五百三十章 流拍的蒲团 “五十万。” 郑泽飞身边有人喊价。 雷击木这种稀罕物品没有其他人竞争，所有人都看向李少华的方向，他们没有荣馆长这种见多识广的能人帮忙，也没有叶凡这种曾经渡劫的人坐镇，都搞不清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也有一些投机取巧的人，想着既然有人愿意买，说不定值点钱，就跟着叫了两次价。 等价格抬到六十五万的时候，就没人再跟了。 最终，郑泽飞以六十五万的价格，买下了这件雷击木。 率先出手，有所收获，而且还是对修行者渡天劫有所帮助的雷击木，郑泽飞心中得意。 他乐呵呵的看向李少华，道：“华少，你怎么不喊两嗓子过过瘾？不是说了嘛，要是有不懂的，可以问荣馆长。别不好意思么，你和荣馆长也不是不认识。” 见李少华不说话，郑泽飞更是得意，他瞥了一眼叶凡，又和李少华说道，“华少，别不好意思么，碰到不懂的就问。” 李少华刚要怼他两句，叶凡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叶先生……”李少华一怔。 “别置气。”叶凡淡淡说道。 “我就是看不得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李少华愤愤的说道。 “把自己该买的东西买了就行。”叶凡淡淡说道，“一会有一件事物，你帮我出价。” “！！！”李少华怔了一下，随即大喜，“叶先生，您要买什么？” “不知道。” 李少华没有多问，他知道有些事情叶凡不方便说，所以只是笑了笑，随即精神抖擞的继续看拍卖。 荣馆长有些胆小，他小声问郑泽飞，“郑少，您和华少之间有矛盾？” “还不是李紫涵那个小贱人在人前非逼着我妹妹下跪。”郑泽飞鄙夷的说道，“今儿只要不买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其他的我肯定要让李少华这厮放点血出来。” 荣馆长感觉有点麻烦。 自己虽然是博物馆馆长，说出去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但夹在神都两大家之间……只要一个不谨慎，足以把自己碾成齑粉。 荣馆长头疼欲裂。 接下来的几个拍卖品都很琐碎，荣馆长示意没有价值，郑泽飞也就没出手。 场面略有点沉闷，不过慈善拍卖就是这样，而且所有人都知道重头戏在最后面——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 拍卖师也很无趣，他知道下一件拍卖品是一个蒲团，根本不知道来历。他心里唠叨着，这种破烂怎么都拿出来拍卖呢，一边开始下一场拍卖。 “李少华，就是它。”叶凡见蒲团开始拍卖，他小声和李少华说道。 “好咧。”李少华精神一震。 蒲团的起拍价很低，创了全场最低的价——只要一万。 一万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档拍卖师念出起拍价的时候，全场哄然大笑。 这种破烂的货怎么能上慈善拍卖呢？ 李少华并没有着急举牌，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跟着其他人笑着。 叶凡对李少华的感官有了很大的改变。 这货虽然平时纨绔了一些，但自己交代的事情并不着急，而是耐心的等待机会，没有一早就暴露自己的意图，以至于最后花了大价钱。 虽然叶凡并不在乎钱，可是他不想招惹各种麻烦。 郑泽飞一直在注意李少华的动作，见他根本没有拍这个蒲团的意思，便笑着说道，“现在的拍卖会，真是古怪，什么都有，连这种破烂都存在。” “得遇有缘人。”荣馆长笑道，“这个蒲团我看不出来深浅。” “哪有什么深浅，你没听拍卖师都没法介绍么。”郑泽飞不屑的说道。 “真是古怪，按说不应该啊。”荣馆长满腹疑惑，“郑少，有相关的资料么？” “看什么资料，都要流拍了。”郑泽飞不屑的说道，“荣馆长，连你都看不出来深浅，那就是根本没有来历。” 荣馆长在专业方面还是很自负的，他听郑泽飞这么说，微微颔首，也不去追查究竟。 全场的气氛再这时候已经降到了谷底，拍卖师喊流拍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犹豫，看样子他恨不得早点把这个蒲团揭过去，开始下一件拍卖品的拍卖。 正当他开始倒数的时候，李少华举起手里的牌子。 “慈善拍卖，不能流拍不是。”李少华懒洋洋的说道，“一万也算钱？你们怎么这么小气！” 说着，他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郑泽飞。 郑泽飞撇了一下嘴，“别想用激将法激我！华少真是心善，恭喜‘您’入手破烂蒲团一个。” 其他人哄堂大笑，李少华皱眉四周扫了一圈，知道李少华身份的人都保持平静，大厅里渐渐安静下去。 拍卖师没想到一个破烂蒲团竟然还有人出价，他连忙重新开始倒数，像是送破烂一样把这个要流拍的拍卖品送出去。 落锤的那一刻，李少华直接站起来，兴奋的右手握拳挥舞了一下。 郑泽飞怔怔的看着李少华，不知道这货为什么因为一个一万块钱都要流拍的拍卖品而兴奋。 “叶先生，买到了！”李少华开心的说道。 叶凡点了点头，李少华直接走过去，把蒲团拿在手里。 原本拍卖行是有自己的一套流程的，一般的来讲拍卖会结束后会送到买家手里，绝少有李少华这么火急火燎的人直接去拿拍卖品。 但华少已经出价，而且成功买下来，似乎也不算违规。 拍卖师和主管笑吟吟的恭喜李少华，却不知道他为什么高兴。其实连李少华自己都不知道，他把蒲团拿到手里，掂量了两下，“没什么特殊的么。” “华少，你该不会认为自己捡漏了吧！”郑泽飞哈哈大笑，鄙夷的说道。 李少华撇了撇嘴，拿着蒲团，回到座位旁交给叶凡。 “叶先生，这是您要的。”李少华故意大声说道。 郑泽飞怔了一下，他隐隐有些后悔。 如果知道是叶凡要的，他肯定会把价钱抬高。几万、十几万、几十万对于神都郑家来讲就是零花钱，买一个天医叶凡不高兴就值当了。 郑泽飞刚刚有些后悔，见叶凡把蒲团拿在手里，双手径直把蒲团撕开。 我去……要这么暴力么？！ 第五百三十一章 我真傻，真的！ 郑泽飞哈哈大笑。 在他看来叶凡属于恼羞成怒，也不知道为什么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蒲团，结果被他自己直接撕烂了。 笑声刚刚发出来，身边的荣馆长忽然“霍”的一下站起来，郑泽飞发了半声，剩下的声音被卡在喉咙里，咯咯作响。 他也看见破旧的蒲团里有一本微微泛黄的书籍掉落出来，被叶凡稳稳接在手上。 “我真傻，真的。”荣馆长目瞪口呆的说道。 荣馆长的话语声很低，似乎在自责，又似乎在检讨，而且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带着几分懊悔与痛心疾首的劲儿。 郑泽飞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李少华给耍了！ “蒲团怎么能保存这么久呢……我真傻，真的！”荣馆长像是魔障了一般嘴里唠叨着，一直在念叨自己真傻。 “荣馆长，到底是怎么回事？”郑泽飞问道。 “我真傻……真的。”荣馆长看见叶凡如捧珍宝一般拿着那本书，轻轻翻动了两下，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茫然的又说着一样的话。 “……” 郑泽飞大怒，他使劲碰了碰荣馆长，凑到耳边问道，“荣馆长，到底怎么回事！” “啊！”荣馆长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连忙说道，“郑少，一般情况下拍卖品没有蒲团，是因为蒲团根本保存不了这么久。” “这个蒲团刚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但我还是年纪大了，一时之间没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现在回头分析，应该是里面的这本书是渡劫飞升的高人留下来的，还是最后一刻留在蒲团里、带着一丝超脱凡俗气息的书籍。” “正因为有那一丝天人之间的气息，所以无论是书籍还是蒲团都能保存下来。” “我真傻，真的。” “……”郑泽飞无语。 渡劫飞升的人物，在最后一刻留下来的宝物！ 那特么是什么？！ 郑泽飞根本不敢想。 如果时间能回流，重新到开始拍卖的那一刻，一万块钱的起拍价就像是一个笑话。 至少一个亿起，而且郑泽飞可以肯定，家里必然会支持自己，身后几乎无穷无尽的财力支撑下会和神都李家血战到底。 真……特么的！ 郑泽飞的心很痛，像是有刀子在割一样。他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自己竟然被李少华那货给耍了！ “叶先生，是您需要的？”李少华看着也眼热，但面对叶先生，他很快压抑住自己心里的贪婪，低声问道。 “是。”叶凡淡淡说道，“谢谢。” “您看您说的，这是秘籍？谁写的？” “我二十六代天医渡劫飞升前留下来的一些心得，别人看不懂，算是补足了我天医一脉的传承。”叶凡微微一笑。 李少华有些茫然，但旋即得意起来。 刚刚自己做戏做了个十足十，这才用微不足道的价钱骗过了郑泽飞，没有引起一点点的麻烦。 他挑衅一般的回头看郑泽飞，眼睛里满满的得意。 李少华没说一句话，可是他的目光像是会说话一样，把一切都说出来。 得意！ 轻蔑！！ 种种情感淋漓尽致的在李少华的目光里。 “你得意什么！”郑泽飞感觉自己被羞辱，怒气冲冲的指着李少华说道。 “呵~~~”李少华学着叶凡，只是淡淡的“呵”了一声。 种种不屑像是一阵清风，旋即变成漫天刀光剑影，扎在郑泽飞的心上。 “我让你得意，别说我特么不让你！”郑泽飞怒道。 “随意。”李少华笑眯眯的说道，“你以为真的是你不想拍？你们郑家要是不想直接得罪我家老太太，那就老老实实的。要不然回去，你爸得把粉彩描金无量寿佛坐像送到我家，顺便禁足你三年！” 李少华说的是实话。 郑泽飞心知肚明，他的气势一下子就馁了。 一腔子的怨气无处发泄，郑泽飞心中的愤懑好像是一座要喷薄的火山，但他清楚不能喷出来，要不然后果很严重，哪怕自己都要遇到大麻烦。 特么的！ 李少华这货真特么的鸡贼！ 郑泽飞愤愤的看了李少华一眼，随后怒视荣馆长，“要你来是干什么吃的！你是专家！专家！！” 荣馆长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看见荣馆长不说话，郑泽飞一下子跳起来，抓住他的衣领，怒吼道，“找你来就是为了鉴宝的，你特么可倒好，遇到好东西一句话都……” 刚说到这里，忽然一股柔和的力量拂过，像是一阵清风办吹过脉门。 郑泽飞的手一松，松开荣馆长的衣领。 “荣馆长，你好。”叶凡微笑，伸出手。 荣馆长怔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天医叶先生？” “我是。” 荣馆长连忙伸双手握住叶凡的手。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客气。那蒲团是我二十六代天医渡劫之前留下来的，算是补足了我天医传承。”叶凡淡淡说道，“我也没看出来，是从气息上感觉到的。” 荣馆长听叶凡这么说，差点没哭出来。 他自打看见叶凡撕开蒲团，拿到那本古书之后就一直再自责。自责不是走眼，错过了多少钱，而是自责自己的眼力以及学术水平。 所以他一直在说自己真傻，真的。 最后郑泽飞抓住他的衣领后，自责的情绪到了巅峰。 可是叶凡的一句话让荣馆长释然，所有积蓄下来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本来就是天医传承之物，自己认不出来，没有任何问题。 叶先生说了，他也看不出来，只是凭借气息感知到的。 荣馆长握着叶凡的手，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我先走了。”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改日登门拜访。”荣馆长客客气气说道。 叶凡微微一笑，和李少华打了一个招呼，转身离开。 “叶先生，您不等我一会？” “你玩你的，我先走了。” 李少华无语，叶先生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马上转身就走，像极了一个渣男。 叶凡把那本书随手放进帆布书包，转身离开，心中得意。 出了大门，叶凡深吸一口空气，忽然手机响起来。 “嗯？什么？” “是机器坏了么？” “行，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回去。” 叶凡俊朗的眉头蹙起来。 第五百三十二章 血压330 叶凡挂断电话，表情……有些古怪。 电话是葛志诚打来的，叶凡很清楚葛志诚的脾气秉性，要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程度，他肯定不会打“亲友电话”向自己求助。 葛志诚的弟弟忽然晕倒，送去医院后查血压测不到，后来急诊科的医生监测动脉血压，用医院里最好的仪器，发现血压达到了骇人听闻的330/180mmhg！ 一般来讲高压到180mmhg就已经致命了，而葛志诚的弟弟葛志学低压就到了这个数值。 叶凡也是第一次遇见、甚至是第一次听说这么高的血压。 他有些诧异，葛志学到底干什么了，为什么血压会突破天际？ 这个血压，到了几乎差不多从脑门里呲出去的程度。 上车后，秦连成问道，“叶先生，去哪？” “市中心医院。” “诶。”秦连成也没问为什么，开车回天河。 路上，叶凡给王栋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是不是知道情况。 之所以没给葛志诚打，是因为刚刚接到他的电话，叶凡能觉察出来葛志诚的情绪陷入崩溃的状态中，说话有些含含糊糊，估计是被吓到了。 这种人在医院里很常见，叶凡还见过一个23岁的女孩儿车祸死亡，在宣布死亡的一瞬间，她的父亲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的坐到地上，连哭都哭不出来。 这是人之常情。 王栋知道的也不多，他告诉叶凡葛志诚有一个弟弟，今年好像25岁，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家，也没出去找工作。 不过现在的社会在家也能挣钱，葛志学好像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网红，专注于直播。 兄弟两人曾经争吵过，谁都说服不了谁，于是葛志诚做生意，他弟弟葛志学当网红。 而葛志诚的父母身体健康，压根没什么病，遗传病史是阴性。 至于葛志学本人，王栋见过两次，大学的时候是体育棒子，身体嗷嗷好，完全不是那种弱不经风的角色。 在当网红之前，他在健身馆当过一段时间的健身教练。 说葛志学忽然生病，王栋也很诧异。 王栋想要去看看，被叶凡拒绝了。 虽然在秦家的企业工作，王栋天天往出跑，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了解完情况后，就连叶凡都有些糊涂。 高压330，这特么还是人的血压么？幸亏葛志学才25岁，要是换一个老年人的话早已经脑出血死亡了。 但即便葛志学年轻，这种血压也会导致无数种并发症，很危险的那种。 秦连成听叶凡打电话，好奇的问道，“叶先生，血压还能那么高呢？！”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叶凡淡淡说道，“一般来讲医院的水银血压计的上限值是220mmhg，再高就测不到了。” “呃……”秦连成无语，连仪器都测不到，那得什么程度。 “叶先生，不会脑出血吧。”秦连成问道。 “有可能。”叶凡叹了口气，“这么年轻……算了，抓紧时间回去，我看看情况。这种患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没什么线索。” 秦连成凛然。 天医！ 叶凡！！ 都说自己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那还用问么？ 葛志学凶多吉少，秦连成心里有判断。 省城距离天河不远，高速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市区里也不是很堵，不到两个小时就赶到医院。 叶凡联系葛志诚，听说他弟弟在急诊抢救室，便大步走进去。 “暂时还不知道为什么，正在用降压药，但血压降的不明显。”一名医生在和葛志诚的父母交代病情，叶凡的眉头皱的更紧。 医院束手无策，难道是顽固性高血压？ 也不可能啊！ 25岁的顽固性高血压虽然罕见，可是也在能想到的范畴之内。但葛志学身体好，还是健身教练，要是有顽固性高血压的话，一早就应该有类似的症状，家里人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医生，你好。”叶凡走过去，直接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情况很不好，ct显示有脑水肿，患者现在尿少，有横纹肌溶解的症状。” 叶凡怔了一下，“患者是在健身馆送来的？” 医生也不解的看着叶凡，这话根本不应该是一名患者家属问出来的，而像是刚刚赶来的上级医生的疑问。 说的很简单，但他已经考虑到剧烈运动导致的横纹肌溶解的可能性。 医生虽然有点诧异，但没有指责叶凡，而是摇了摇头。 “患者是从家里送来的，奇了怪了，没有剧烈运动，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就横纹肌溶解呢。” “大夫，求求你……”葛志诚的母亲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 医生连忙搀扶住葛志诚的母亲，叹息说道，“重症监护室正在准备机器，下一步要送去重症。不过……” 说着，他犹豫了一下。 叶凡心里叹息。 医生后面的话没说，但是要比说出来还要严重一些。 可但是，后面的留白在无声的告诉葛志诚以及他的父母，患者病情危重，应该很难救回来。 叶凡皱眉，走进急诊抢救室。 各种仪器正在疯狂的报警，医生和护士忙的脚不沾地，各种药剂或是点滴、或是用微量泵泵入患者的血管里。 葛志学做的是锁骨下动脉穿刺，连续测量动脉压力。 心电监护是显示出来的数值让人血压升高，高压的确是330mmhg，看着就吓人。 叶凡走到葛志学的身边，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 心率极快，200次/分左右，脉搏紊乱，脉象是叶凡没遇见过的。 传说中的天医都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叶凡很清楚葛志学现在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而自己…… 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除非找到原因，辨证论治。 但葛志学在昏迷状态中，他父母应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叶凡这个老司机被难住。 到底怎么回事！？ 叶凡皱着眉上下打量葛志学，想要在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迹，寻找到导致他血压高到骇人听闻程度的原因。 葛志学双侧瞳孔散大，嘴角里流着分泌物，护士正在不断的抽分泌物以免出现窒息。 叶凡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奇怪，到底怎么回事！ 第五百三十三章 天降猛男（上） “躲开。”一个声音蛮横的传来。 “家属在外面等着，我们在抢救！” 那人继续说道。 叶凡没有辩解，抢救室里，医生就是王者，而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名“患者家属”。 与其和医生唠叨自己是医生，还不如先找一下葛志学血压升高的原因。 这种血压可是相当难见，叶凡也有些头疼。而如果血压一直这么高的话，葛志学撑不了多久。 叶凡撤步，躲到抢救室的一个角落里。 呵斥叶凡的医生大约五十多岁，很健壮，走路带风，白服扣子没系，肩上挂着听诊器。 他来到葛志学身边，拿出来一个小手电开始看瞳孔。 瞳孔肯定散大，对光反射消失，这一点叶凡有预计。葛志学至少是一个脑水肿，而且随着血压莫名升高，一些小血管破裂导致的脑出血也不可避免。 叶凡的眼睛眯起来，他一边看着那名老医生极为专业的查体，一边仔细观察葛志学的衣物，想要从上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因为患者病情危重，所以推进抢救室后第一时间把衣服全都剪掉扔到一边。 见那名老医生查体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叶凡干脆来到衣物旁，想要试着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葛志学的衣服上充满了汗臭味道，而且还是很“新鲜”的汗臭味儿。 叶凡有些不解，按说葛志学应该在家宅着，怎么会出这么多汗？解释其实也有，人类身体应激状态下汗腺大量分泌汗液也可以导致。 但是叶凡并没有武断的这么认为，他开始一件件查找衣物。 “你是患者家属吧。”一名医护急匆匆的路过的时候问道。 叶凡点了点头。 “我们有视频监控，患者的贵重物品我们都保存好了，签个字给你。” 叶凡哭笑不得。 因为某些人素质低下，抢救的时候剪了衣服，被医生救了一命之后反而反咬一口要医院赔偿，甚至有人胡乱说丢了多少多少钱之类的话。 所以医生、护士一边要抢救，一边还要提防着别人不把自己当救命恩人，反咬一口的事儿。 他没有站起来，而是一件一件的查找衣物。 很快，在葛志学的上衣前襟位置，叶凡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 这是什么？叶凡怔了一下。 他用手指轻轻捻起一点点白色粉末，用皮肤感受粉末的质地。 “患者家属，这里是患者的东西，你签字接收一下。”护士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 本来这一步不应该着急。 但一则现在没什么活，诊断都没有，也不能用药。 二则叶凡仔细看衣服，让护士心里毛毛的，生怕有医患纠纷。 所以她抽时间把贵重物品拿过来让叶凡签收，尽量避免矛盾。 叶凡扫了一眼“贵重物品”，见一个塑封袋里放着几张钞票和一部手机，手机没有黑屏关闭，而是打开的状态。 本来扫了一眼，叶凡的目光已经离开手机屏幕，但下一秒钟，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目光重新盯向手机。 是一个直播间的画面，有 8789 个人评论了你，有13374 个人点赞了你的视频。 数字还在不断上扬，是不是会看见有人打赏的标志。 叶凡怔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这是……” “估计是在 做直播，忽然犯病。”护士解释了一句，“我去，打赏还不少，看直播的人说如果直播抢救的话打赏火箭。” “……”叶凡无语。 看客到也不能说坏，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有关于直播，叶凡多少了解一点，只是没有兴趣。现在越来越多的网红不惜一切代价吸引眼球，甚至做了很多超纲的事儿。 念头一转，叶凡忽然想到问题所在。 他站起来签字，把“贵重物品”的袋子接过来，又抱起满是汗臭味道的衣服走出抢救室。 葛志诚的父亲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哭泣着，母亲则蹲坐在地上，他们似乎已经意识到今天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天。 悲伤莫名如潮。 而葛志诚眼睛通红的盯着抢救室的门在看着，见叶凡抱着衣服走出来，他的表情有些难看。 “葛志诚，你来。”叶凡淡淡说道。 “叶凡，你发现什么问题了么？”葛志诚虽然不想和叶凡说话，但这事儿涉及到自己弟弟的命，他不得不低三下四、语气尽量温和的问道。 “你马上回家，看看……” “我特么回什么家！我弟弟要死了！”葛志诚眼睛差点滴出血来，他双手握拳，怒视叶凡，仿佛是受伤的野兽一般低声吼道。 尤其说到“死”的时候，葛志诚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怀疑你弟弟吃了大量的蛋白粉，这事儿要快。”叶凡说道。 “……”葛志诚无语。 蛋白粉？那玩意会让人昏迷不醒？ 叶凡肯定没在开玩笑？！ 葛志诚双手握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要不是听王栋说叶凡很能打，而且现在弟弟生死不知，他早就一拳砸向叶凡。 叶凡的这句话在葛志诚看来就是羞辱自己！ 趁着自己弟弟急症，他幸灾乐祸的跑过来，就为了看自家的热闹。 看热闹都不算，他竟然毫无良心的嘲笑，说是蛋白粉导致的血压330！ 这怎么可能！ 葛志诚沉声吼道，“叶凡，你给我滚！” 叶凡微微皱眉，他凝视葛志诚，见这货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理智，根本听不见自己说什么，便不去和葛志诚解释。 从塑封袋里取出手机，一只手忽然伸过来。 “啪~”叶凡把葛志诚的手抽走。 虽然没有用力，但葛志诚的手背上很快出现了一道红印。 “是我弟弟的！”葛志诚看叶凡怎么看都不顺眼，他压抑着愤怒说道。 叶凡压根没搭理这货，拿出手机，仔细看了一遍，见葛志学的账号粉丝不多，一千左右。 其实葛志学根本不能算是网红，一千多个粉丝怎么能说是网红呢？ 可是上一条视频的点赞却特别高，高的离谱，竟然几乎到了10万！ 叶凡点击视频，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 第五百三十四章 天降猛男（下） 最火爆的视频里面，葛志学坐在沙发上，说着一些不太有煽动力的话。 作为一名网红，叶凡认为葛志学是没有天赋的那一种。 天赋说起来虚无缥缈，但的确存在。 有的网红坐在镜头前就有观众缘，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一张嘴就是满堂彩，打赏不断。 但葛志学却笨笨的，连一句话都说不明白，就在镜头前展示着自己的肌肉，看样子是要带货卖什么增强体质的口服食物。 叶凡叹了口气，他是真心不知道葛志学这货在想什么。 一千粉丝都不到，卖东西能有人要？ 就像是叶凡猜测的那样，葛志学似乎也觉得开始冷场，于是在尴尬了很久之后打开了一个类似增强体质的口服食物的罐头，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内部的粉末状物质。 这一段叶凡是用倍速看的，完全没有营养。 当看到葛志学打开罐头后，这才把倍速调整到正常速度。 葛志学在展示了罐头的内容物后，情绪有些激动，他似乎在和观众表示这罐头的营养价值，试图推销出去几瓶。 视频里没有声音，叶凡只是猜测葛志学说了什么。 随后，葛志学用勺子舀起白色的蛋白粉，送到嘴里。连续舀了五勺蛋白粉，这才作罢。 看到这里，叶凡已经有了猜测，剩下就是看葛志学随后的表现。 吃了五勺蛋白粉后，葛志学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看起来非常痛苦，他努力的想要把蛋白粉咽下去，可不管喉头怎么用力都没有丝毫用处。 从视频上看，葛志学应该是被浓稠的蛋白粉噎住了。 叶凡默默的看着，站在他身边的葛志诚也忘记了之前的恩怨情仇，被他弟弟在视频里的这一幕给吓傻了眼。 蛋白粉那玩意能连吃五勺，真特么是天降猛男！ 这时候应该是观众有了表示，葛志学看起来虽然很难受，但是他却痛并快乐着。 葛志学的表情一言难尽，叶凡觉得这货……脑子有问题。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葛志学随后的动作把叶凡和葛志诚都吓了一跳。 按说吃了五勺浓稠的蛋白粉之后葛志学应该用水把蛋白粉稀释，咽下去再说。 万万没想到葛志学这货的脑子真特么有问题！ 他起身拿起杯子，接了水，但却没有喝进去让自己缓一缓。 这位“天降猛男”直接拿水又兑了五勺，又一次的把蛋白粉给吃进去。 叶凡从来没见过这么能作死的人！ 最开始五勺蛋白粉估计能塞一嘴，那玩意是粉末状，和着口水肯定变的黏黏糊糊的，在嘴里根本没办法咽下去。 窒息是大概率的事情，一般人即便生吃五勺蛋白粉下一步肯定是用水冲服进去。 然而葛志学烈火烹油，又……吃了五勺。 虽然后面的五勺是用水稀释过的，但是…… 吃了十勺蛋白粉后，葛志学的嘴里估计还有很多粉末，但他没有在意，起身准备直播健身。 就像是大力水手一样，葛志学对着屏幕做了一个健美的动作。 叶凡没看出来有什么健美的，只觉得这人傻的够可以。 如果要只是这样，没什么稀奇的，叶凡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可是葛志诚不懂，下一幕把他惊呆了。 葛志学刚刚像大力水手一样做了一个健美的动作，随后还没碰到器械，他的额头鬓角就开始有大量的汗水冒出来。 出汗出的如此之快，以至于在视频里能清晰的看到。 叶凡点了点头，这和葛志学身上的汗臭味道能对上，和自己的猜想也能对的上。 他随即继续用倍速观看，葛志诚怔了一下，刚想要阻拦，却犹豫的放下手。 视频里，葛志学缓了足足有十秒钟这才冲着镜头笑了笑。 但只是十秒钟，他的背心已经湿透。 葛志学没有放弃，他坚持着举起哑铃，彰显着自己的肌肉以及荷尔蒙的味道。 然而才举了几下健身器械，葛志学就全身无力，汗水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噼里啪啦的滴落。 他就像是一块海绵似的，随着汗水涌出，整个人都软了，随后坐到地板上。 不过这时候葛志学还有一点意识，他努力的没有让健身器材跌落，砸在自己脚上。 葛志学很痛苦，他紧闭双眼，用手按在心前区。 如果不是有前面的视频，任何一名医生看了都会认为是心梗性发作。 大汗淋漓，心前区疼痛，憋闷，这些症状都能对得上。 叶凡点了点头，把手机交给葛志诚，随后转身走进急诊抢救室。 这时候急诊抢救室里又多了几名医生，重症监护室的医生已经急匆匆的赶过来，带着气管插管和球囊，准备随时做气管插管并把患者推去icu。 “稍等。”叶凡淡淡说道，随后从帆布书包里取出来古旧的针盒。 医生和护士都愣了一下，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根银针落在葛志学的身上。 “你谁呀！”五十多岁的老主任脸色铁青，怒视叶凡，“我们抢救呢，你别特么跟着捣乱。” “除了甘露醇，你还能用什么？”叶凡冷冷说道，“血压330，脑出血的话你敢开颅？” “……”老主任哑然。 他当然不敢，怕是一个钻孔引流，血就直接喷到房顶。 这玩意要命的很，他虽然有丰富的临床经验，可是血压330却从来没遇到过。 送去icu，也只是尽力而为，老主任很清楚这个患者……没救了。 可是没救那也是要医生说的，一个患者家属，扎几下针灸能有狗屁的用处！ 老主任愤怒的看着叶凡，可还没等他说话，一名年轻医生忽然说道，“董主任，血压下来了！” “嗯？”董主任怔了一下，血压下来了？怎么可能！ 各种降压药已经给到极限量，甚至超出极限，抢救了两三个小时都没用，怎么这就下来了？ 他转身看监护仪，之前一直顽固的像是钢筋混凝土构建的血压开始迅速往下走，就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从330mmhg降到280mmhg。 这特么……是赶巧了吧！ 老主任心里想到。 第五百三十五章 只有50分钟 “刚才用的降压药身体才吸收，赶紧送icu。”老主任连忙说道。 原本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那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针灸起效。 可是他随即觉得可笑 、荒诞。 针灸要是有这么好的效果，中医也不用天天被人黑了。 肯定是凑巧，一定是刚刚用了大量降压药物，再加上甘露醇也有脱水、降压的作用。必然是药物引起的，那个年轻人只会捣乱。 叶凡见血压控制住了，他长吁了一口气，目送医生焦急的推着葛志学出急诊抢救室的大门准备去icu。 老主任随后跟着，叶凡拉住他。 “这位医生，患者的血压只能稳定50分钟，我需要进监护室。”叶凡很认真的说道。 “你？”老主任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叶凡，随后鄙夷说道，“你们患者家属怎么这么多事儿！要是你觉得你行，那你来。” 说完，他根本没想等叶凡回答，转身就走。 叶凡叹了口气。 他知道，如果从医生的角度看自己，自己属于那种最麻烦的患者家属。 对每一项治疗都要提出自己的意见，关键是还不专业，结果浪费了大量的时间，甚至耽误患者治疗。 可自己是天医！ 叶凡想了想，拿起手机准备找市医院的熟人。 他跟在葛志城身后，一边联系见过面的刘主任，一边随着其他家属去icu。 “刘主任么？我，叶凡。” 电话那面怔了一下，过了几秒钟，刘主任欣喜的问道，“叶医生，是您？” “是我，我这面有事，简短解说我认识一个患者血压330，我考虑……” “我去，高压330？！”刘主任惊讶的打断叶凡的话，完全不顾不够礼貌。 作为一名医生，刘主任从来没见过血压330的患者，别说330，就算是血压到了200,已经是重患了，必须要竭尽全力的去治疗。 血压330，这特么不是开玩笑呢么！ “刘主任，我简单说，这面很急。”叶凡淡淡说道。 刘主任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说道，“叶医生，不好意思啊，您说您说。” “我怀疑什么，见面之后再说。刚刚我给患者针刺降压，效果还行，但只能维持50分钟。嗯，现在已经过了3分钟。血压再次升高，会导致一系列的后果，这个我不解释，相信你知道。” “我需要进icu。” 叶凡最后说出自己的要求。 话不多，但那股子上级医生的味道极强，刘主任马上明白叶医生遇到了什么难题。 “叶医生，我马上去，您稍等。” “我在icu门口。”叶凡说完，挂断电话。 葛志城听到叶凡打电话在联系人，他回头看了叶凡一眼。 “葛志城，一会我要进icu给你弟弟针刺降压。”叶凡淡淡说道，“可能需要问到你们家属的意见，我希望……” “主任都说是药物作用了。”葛志城鄙夷的说道，“你根本不是医生，在这儿装什么装。” 叶凡耸了耸肩。 如果是别的事情，他可以一走了之。 但涉及到医生的本职，还是这么难处理的一个患者，叶凡并没有一气之下一走了之，而是跟在葛志城身后，淡淡说道，“他说的不对。” “人家医院的医生说的不对，就你说得对？！”葛志城鄙夷的说道。 叶凡笑了笑，没有反驳。 见叶凡跟在身后，葛志城鄙夷的“呸”了一声。 “医院，随便吐痰脏不脏。”一名护士正好经过，冷着脸说道。 “……”葛志城连忙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不断赔笑。 现在在他的意识里，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是可以救自己弟弟一条命的人，不能得罪。 至于叶凡，葛志城认为他就是一贴狗皮膏药，自己那么说他他都不肯走。 叶凡肯定是准备看自己热闹，葛志城想到这里，恶狠狠的瞪了叶凡一眼。 来到icu门口，患者家属被拒之门外。 icu里都是重症患者，抵抗力低，为了避免感染医护人员都要换衣服才能进。 家属堆在门口，根本看不见葛志学，他的父母过了几分钟才稍微缓过一点劲儿，开始嚎啕大哭。 走廊里回荡着伤心欲绝的哭声，叶凡站在走廊的另外一侧看着时间。 作为医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都很冷血。 每天有无数的患者需要看，如果一个一个都要共情的话，怕是人早就疯癫了。 叶凡冷漠的看着葛志学的父母，在他的脑海里只有时间。 已经过去18分钟，距离血压再次升高只有32分钟。叶凡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把葛志学从鬼门关钱拉回来，但是自己的把握肯定要比这里的医生高很多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还有21分钟的时候，刘主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在患者家属中寻找叶凡的身影。 “刘主任，我在这。”叶凡喊了一声。 刘主任回头看见叶凡，连忙走过去，“叶医生，您怎么在这儿？” “患者是我同学的弟弟，我和我同学……关系一般。” 叶凡淡淡说道。 刘主任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这种情况，关系一般，意味着一旦出现问题没办法解决。 他苦笑着看叶凡，“叶医生，那您这是……” “血压330，我要是不在，患者死定了。” 说起血压，刘主任的学术精神像是火山一般迸发出来。这是医生的一个怪癖，也是经验的积累，是成长过程的一部分。 “叶医生，怎么来的？”刘主任好学不倦的问道。 叶凡冷漠的看了刘主任一眼，“刘主任，现在距离我上次针刺降压已经过了32分钟，还有18分钟患者血压会飙升。” “……”刘主任怔了一下。 针刺降压就已经够耸人听闻的了，叶医生竟然还说的有零有整，这可能么！ “你帮我个忙。”叶凡淡淡说道，“我去看一眼患者，具体治疗我现在还没想出来办法。” “好。”刘主任脸上的肌肉有些扭曲，像是便秘一样痛苦的回答道，“不过能不能成不一定啊。” “我知道。” 叶凡叹了口气。 第五百三十六章 你竟然相信一个巫医！ 刘主任的话是这么说，叶凡知道他肯定不会很强硬的和icu主任以及刚刚主持抢救的老主任撕破脸皮让自己进去。 毕竟自己一早就说明白和患者家属的关系一般，叶凡也是担心葛连成把对自己的意见发泄到院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心办坏事，还不如不办。 现在葛志学属于在鬼门关外面排队，自己想要拉一把，把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 但很多事情绝对不是自己想做就能做的。 比如说眼前的情况。 看着刘主任急匆匆的去换衣服，叶凡默默的又看了一眼时间。 16分钟。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无形无质，却又重愈千钧。 叶凡的眼睛越眯越紧，脑海里一直想着有关的诊断以及治疗方式。无数帧画面在脑海里飞驰，几乎带着残影。 不过哪怕是天医，哪怕叶凡本人，也有很多事情做不到。 比如说，眼前葛志学的病 ，叶凡想了无数种办法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 刘主任换了衣服走进icu。 “老刘？你怎么来了？”老董主任问道。 “董主任，是不是收了一个血压330的患者？”刘主任直接问道。 董主任笑了笑，“你这鼻子挺灵的啊，遇到一个棘手的患者自己跑来了？人是谁？” 见董主任在笑，刘主任知道情况已经稳定住了，他直接走到董主任身边看了一眼心电监护。 高压180mmhg，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就是这个患者？” “嗯，用了极限量的降压药这才把血压降下来。”董主任吁了一口气。 刘主任马上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他疑惑的问道，“病因找到了么？” “没有。” 说起这个，董主任轻松的心情被打碎，他有些愁苦的说道，“患者没有既往史，没有家族史，什么都没有。忽然就发病，来医院的时候血压完全测不到！” “后来下了动脉穿刺，测量动脉压力才发现问题所在。” “呃……”刘主任无语。 他想到叶凡的话，小声问道，“是不是有人做了针灸？” “嗯？你怎么知道？” “别提了，那人我认识。”刘主任道，“是叶医生，前一阵子在咱们医院做了两台手术。对了，神都李家的小公主，你有印象么？” 董主任摇头。 “在咱们医院做了一个肺部ct，发现有站位，考虑是肺癌。结果人家跟着叶医生走了，拒绝手术，过了一段时间来复查，据说没事了。” “不可能！”董主任很严肃的否定了刘主任的说法。 肺癌，针灸能治愈？ 这特么不是开玩笑呢么！ 董主任不相信，刘主任也没什么好办法。 刘主任看了一眼时间，“叶医生说了，他和患者家属虽然有同学关系，但关系并不好。” “你什么意思。”董主任瞪着眼睛问道，“老刘，你该不会相信针灸能降血压吧。那特么都是巫医，一点都不靠谱！” “要是别人说我肯定不信，但叶医生……”刘主任苦笑，“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你说的是那个背着帆布书包的年轻人吧。”董主任一脸不屑的问道。 “是。” “老刘，你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都弄到狗肚子里去了？”董主任有些气愤的说道。 “唉，不能这么说。”刘主任知道董主任的意思，他叹了口气，但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事儿自己都觉得有些迷糊，完全无法相信。 针灸能降血压，把330mmhg的血压直接降到180mmhg，而且听董主任的意思……刘主任越想越不可能，他还是偏向于董主任的说法。 不过！ 刘主任马上想到了一件事，叶医生嘱咐过自己针灸降压只能维持50分钟，现在还有多久来着？ “董主任，叶医生可说了，针灸降压能维持50分钟。”刘主任说道。 “他也跟我说了，别特么听他瞎扯淡，这不是开玩笑么！”董主任一脸不屑，“小孙，尼莫地平的泵速度再快一点，注意患者状态，随时准备插管。我怀疑患者可能会有喉头水肿，大家都小心一点。” “董主任，咱们还是多看看。”刘主任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特么是不是个医生！”董主任提高了音量，满满鄙夷的说道，“你在哪个杂志上看到类似的报道了？还是说你听说神都的哪家中医院有大牛能做？” “……”刘主任无语。 “50分钟，咱不说别的，给你一台阑尾炎，你能保证手术时间么？”董主任一脸不屑的问道。 “……”刘主任继续无语。 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如果不是和叶医生认识，刘主任肯定不会相信什么见鬼的50分钟。 董主任有点累了，他的隔离服前胸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打湿。看见患者还算是平稳，他准备休息一下。 但刚一转身，胳膊被刘主任拉住。 “董主任，别急么。” “什么别急！”董主任声音又提高了一点，“你特么该不会真的相信了吧。我跟你说老刘，你是不是阿尔茨海默了？老糊涂了就赶紧特么的滚蛋，在icu里说巫医的那些事，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 “董主任，你别生气么。”刘主任无奈的说道，“还有几分钟，如果真的血压稳不住，你说怎么办！” “老刘！”董主任指着心电监护和架子上的4台正在泵着降压药的微量泵，“我给了极限量才把血压给压下来，你特么张嘴就告诉我几分钟后血压控制不住？” 说着，董主任转身，抄起一本内科学砸过去。 “你特么好好看看书！看看书上是怎么写的！” 刘主任躲开内科学，无奈的弯腰捡起来，“董主任，你别生气么，我也就说一个可能性。” “可能性？从你进来到现在，血压已经降了5mmhg。五分钟之内要是特么血压控制不住，我特么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 董主任正凶着，猛然间他的声音被一阵凄厉的报警声打断。 检测连续动脉压的心电监护仪开始疯狂报警，刚刚175mmhg的血压瞬间升上去。 董主任的脑子嗡的一下。 第五百三十七章 太特么专业了！ 刘主任也怔了一下。 他原本一点都不信，尤其是董主任这么坚持，他也觉得叶医生这次有些不靠谱。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时间一到，患者的血压就像是安装了定时炸弹一样“砰”的一声笔直的向上蹿。 刘主任都隐约感觉到患者一腔子血都脑门呲出去，喷的满墙满地都是。 警报声像是号角一般，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董主任怔了一下，他有些恍惚，为什么上一秒钟还平稳的血压忽然之间波动的这么剧烈？！ 220mmhg！！ 260mmhg！！！ 300mmhg！！！！ 320mmhg！！！！！ 患者的血压数值在不断蹿升，董主任感觉自己的血压和监护仪上的数字一起飙升，根本停不下来。 他心率越来越快， 砰砰砰的要蹦出嗓子眼。眼前无数金星飞舞，身子栽歪了一下，险险跌倒。 “主任！”小医生傻了眼，直接使出终极大招——召唤主任。 眼前的情况也根本不是一名小医生能处理的，别说是小医生和护士，董主任还没弄清楚患者为什么血压飙升到天际，而且在控制住之后正好五十分钟再次飙高。 “主任！” 董主任怔了几秒钟，小医生慌了手脚，连忙再次询问。 他的声音急促，几乎带着哭腔。 “董主任！我去找叶医生。”刘主任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别的，他连忙说道。 “呃，好！”董主任手脚冰凉，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患者的血压为什么控制不住。 对于刘主任的建议也只好应了下来。 要不然呢？ 还能怎么办？ 眼睁睁看着患者的血压突破天际？ 不可能，只要是医生，都不会放任不管。 董主任本能的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刘主任已经一溜小跑的冲出监护室，跑到外面休息区的走廊里。 因为跑的太急，董主任的拖鞋跑飞了，他光着一只脚，穿着粗气，用最快的速度来到门口。 “叶医生！”刘主任站在门口招呼道。 叶凡知道肯定是时间过了，葛志学的血压再次升高，所以刘主任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来找自己。 他不顾葛志城以及其他家属的目光，大步走进更衣间。 “情况怎么样？”叶凡快速问道。 “叶医生，一到五十分钟，患者血压再次升高，我出来的时候是320mmhg。”刘主任说着说着都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是……” “不说这个。”叶凡用最快速度换了衣服，腋下夹着一个针盒，一边走进去，一边系着无菌口罩的带子。 来到监护室，医生正在插管，这时候葛志学的血压已经突破天际，屏幕上呈现出来的数值是340mmhg！ “呃……”董主任看见叶凡大步走进来，一身隔离服、帽子口罩全都在，标准的比自己家小医生都要正式，一下子愣住了。 这特么哪是外行？ 这特么简直不要太专业了好不好！ 没等董主任说话，叶凡把针盒放到床边，右手拇指、食指捻起一根银针径直扎在身上。 一连五根银针插在葛志学的穴道上。 但这一次叶凡的手没有离开银针，而是轻轻的捻动。 虽然只有一只手，有五枚银针，但他的手仿佛带着残影，同时捻动银针。 尖锐的报警声中刘主任和董主任以及所有医护人员的心都很纠结。 他们又盼着血压降下来，又担心血压降下来。 因为这么高的压力，一旦有一根大血管被“撑”破的话，血压瞬间归零，患者必死无疑，连开刀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 针灸真的有效么？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叶凡在“抢救”患者，却束手无策，根本帮不上忙。 空气仿佛凝固，呼吸一口空气都极为奢侈，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看着叶凡捻动银针。 “降了！”刘主任忽然大声说道。 血压从340mmhg开始缓慢下降，不是破裂的那种直接归零，而是缓慢的下降。 虽然血压下降的“慢”，但是肉眼可见。几乎每一秒钟都会下降2-3mmhg。 时间流逝，一分钟后报警声消失，整个icu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家都瞠目结舌。 之前刘主任坚持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刘主任得了老年痴呆，而且病情很重，这不是扯淡么，还弄出来一个针灸降血压，怎么听怎么像是江湖骗子。 可是现在大家亲眼目睹之后都信了。 高压在叶凡神乎其技下已经降到了160mmhg，病情再一次平稳。 而这一切，前后不超过三分钟，甚至有人后背的汗刚出来，危机已经解除。 “叶医生，牛逼！”刘主任伸出拇指赞叹道。 他是唯一还信叶凡有可能用针灸治病的那个人，所以他最早“醒”过来。 “降压药的量往下降一降。”叶凡道，“硝苯地平一小时5ml就可以，贝那普利一小时4ml。” “呃……”董主任怔了一下。 血压刚刚控制住就要降药量，这样真的好么？ 医生和护士的目光看向董主任，因为他是这里的行政、技术主任，要改药量必须听他的。 “叶……医生，这样可以么？要不再稳一稳？”董主任试探问道。 “有我在，没事。四联降压药药量太大，这么泵下去，患者的肾脏受不了。”叶凡看着银针，手没有停，淡淡说道。 董主任没什么办法，只好做了一个手势，让手下的小医生修改医嘱。 刘主任和董主任以及其他人都很担心，可是当药量降下来后，血压却没有反弹，而是平稳的维持在160mmhg。 董主任这才信服，他差点没跪下，其实心里早就跪了。 不服高人有罪，这话说的真心没错！ 要是自己一早就信刘主任的话，让叶医生来针灸，不至于有后面这次“抢救”。 再一次血压升高对身体肯定产生了很大的副作用，董主任心里清楚。 观察了五分钟，见血压平稳，董主任长出了一口气，“叶医生，您真厉害！” “没事，给我拿把椅子。”叶凡淡淡说道。 “哦哦哦，您休息休息，刚刚肯定累坏了。” “不，我要看着，估计至少3天患者的急性期才能过去。” “！！！” 所有人的脑袋上都冒出无数的惊叹号。 第五百三十八章 中毒 “叶……医生，您考虑是什么病？”董主任讪讪的问道。 “β-苯乙胺中毒。”叶凡淡淡说道。 “什么！”刘主任惊讶，“那不是……” “报警！”董主任也同时说道。 “报什么警。” 一个小护士送来一把椅子，叶凡直接坐下，看着葛志学的生命体征很平淡的说道。 “叶医生，β-苯乙胺不是违禁品么？” “甲基本丙胺，又叫甲基安非他明才是违禁品。”叶凡说道。 “……” 两位主任有点茫然。 他们只是模糊的记得苯什么胺是违禁品，但具体的细节就完全不清楚了。 “α-甲基苯乙胺，临床上的常用名安非他命，是一种中枢神经刺激剂，神经病院经常开，咱们不常用。”叶凡淡淡解释道。 “这种药主要用来治疗注意力不足过动症、嗜睡症、和肥胖症。把α去掉，才算是违禁品。” “……”小护士们听叶凡淡淡的讲述，每一个字都懂，可是合在一起却不知道什么意思。她们没有迷茫和困惑，眼睛里都闪烁着小星星。 此时此刻的叶凡气场全开，把两位五十多岁的老主任压的腰都弯下去。 搞医疗的人就是这样，我会你不会，那我就高你一头。 凡事凭本事说话。 此时，叶凡的本事最大。 在小护士的眼睛里，叶凡的脸庞散发着温润的光泽，让人心中凭空生出一股子安全感。 “β-苯乙胺，也有类似的机制。因此，国家食品药品监督部门批准用于膳食和健身补充剂。” “那……”刘主任听叶凡说完，怔怔的看着葛志学。 虽然血压暂时被控制住，可是他的呼吸深大，病情还是很危重。 “他吃的太多了。”叶凡摇了摇头，“摄入过量导致的β-苯乙胺中毒，造成恶性血压升高。我也没见过，这次真的很凶险。” 屋子里的两位主任、小医生、护士面面相觑。 原本以为这位年轻的叶医生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见到类似的患者知道怎么治疗。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患者。 这就…… 强的令人发指！ 刘主任和董主任两位主任是资深专家，他们很清楚第一次遇到血压330的患者，面对所谓的β-苯乙胺中毒能马上有治疗方案是一种多么牛逼的事情！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换做是自己，连想都不敢想。 重症监护室里沉默了很久，叶凡坐在患者身边虽然不在捻动银针，但他的目光始终盯着监护仪上显示的患者生命体征。 过了一会，刘主任小心翼翼的问道，“叶医生，接下来怎么办？” “找神经外科会诊。”叶凡淡淡说道。 “……” 我真傻，真的！ 刘主任心里泪流满面。 头颅ct已经显示患者有脑水肿和少量脑出血的症状，接下来要想把患者“捞”回来，肯定要做神经外科手术，最起码是一个去骨瓣减压术。 “好好好。”董主任对叶凡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听叶凡给了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后毫不犹豫的应了三声，然后去拿起电话找神经外科会诊。 “接下来去骨瓣减压，注意抗感染治疗，患者应该能活。至于后面，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是第一次遇到β-苯乙胺中毒的患者。” 叶凡再一次说他也是第一次治疗β-苯乙胺中毒的患者。 要是换别人，两位主任肯定会心有疑虑，但还在叶凡身上，他挺拔的身材似乎说明了一切。 自信、阳光，叶凡的身上仿佛流淌着一股子光芒，给人一种一出场就赢定了的感觉。 控制血压，把患者搬到手术室做神经外科手术，叶凡负责控制血压。 β-苯乙胺中毒的恶性、顽固性高血压药物治疗的效果很差，只能起一定的辅助作用，最主要的还是叶凡的针灸降压方式。 他像是麻醉师一样一路跟着，为手术保驾护航。 足足5个小时，手术才结束。 葛志诚满心忐忑的站在手术室外，承受着煎熬。 他和他弟弟的关系一直很好，兄弟情深或许放在别人身上不合适，但葛志诚却完美体现了这一点。 神经外科医生在做手术，重症监护室的董主任和他交代了葛志学的具体情况。 说到β-苯乙胺中毒的时候，葛志诚想起来那时候叶凡看的视频，把弟弟的手机的视频调出来给董主任看。 看到连吃了十勺蛋白粉后，董主任很是无奈。 这种作死的事儿见多了，可患者作的真是个大死。要不是有叶医生在的话，怕是今天自己和患者家属做的不是手术术前沟通，而是死亡交代。 “人，很危险，现在还是九死一生。” “要不是有叶医生在，估计人已经凉了。恶性的高血压，说句不客气的，我从医三十二年，没见过血压330的患者，这是唯一一例。” “至于能不能活，等手术结束再看。” 董主任最后留下几句话，把葛志诚说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满怀忐忑的等了很久，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推着葛志学出来，见人还活着，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医生，医生，怎么样？人没事吧！”葛志诚匆匆忙忙问道。 “暂时算是救回来了，要是脑水肿没有后继加重，应该没问题。”医生也很轻松，他很少见的说了一个没问题。 按道理来讲这么重的患者不应该给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是他偏偏就给了。 “那之后呢？”葛志诚继续追问 。 医生有些恍惚，他看了葛志诚一眼，问道，“你请来那么厉害的医生，可以去问他啊。” “……”葛志诚无语。 自己请来厉害的医生……这特么是什么概念？！ 猛然间，他想到叶凡。 叶凡并没有跟着一起出来，葛志诚也习惯性的忘记了叶凡的存在。 “要不是你找来的医生一直跟着，控制血压，手术肯定不行。”神经外科的主刀医生赞叹道，“水平真特么的高，我都想去跟他学了。牛逼！” 第五百三十九章 失声痛哭 “真的么？”葛志诚懵懵的看着神经外科主刀医生。 “我去……我做手术的时候问了一下，说是你高中同学啊！”神经外科主刀医生疑惑的看着葛志学，“他那么厉害，你难道不知道么？” “……”葛志诚心里有些茫然，叶凡很厉害么？ 他能从神经外科主刀医生的脸上看出来一股子兴奋、崇拜，每当提起自己的“同学”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放着光。 “这么说吧，要不是你同学……患者是你弟弟？” “嗯。”葛志诚点了点头。 “要不是你同学，你弟弟都挺不到上手术。我看了一眼病程记录，太特么吓人了。血压330，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 葛志诚无语。 “大脑很娇嫩，就像是豆腐脑一样。这么高的血压要是控制不住我都不敢做手术！”神经外科主刀医生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 “去骨瓣减压虽然是神经外科最基本的手术术式，但只要是手术就有先决条件。血压那么高……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我只要打开头骨，脑组织就会喷出来。” “要是控制不好血压，手术根本没法做。要不是你同学一直在控制血压，你弟弟现在人已经凉了。” “……” 葛志诚满脑子都是豆腐脑一样的脑组织喷出去的画面，他茫然的看着神经外科主刀医生，心情有些复杂。 “唉，我当医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同学这种医生。说句实话，认识他是你的幸运。” “你弟弟要送到神经重症，能不能活着出院估计7天之内有结果。” “赶紧去好好谢谢你同学吧，他可是一直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我做完手术就能回去，你同学还得再看几天。” 葛志诚茫然无措，但因为医生说了，他下意识的听从神经外科主刀医生的建议留在手术室外。 见了叶凡自己说什么？ 感谢他？ 葛志诚的脑筋一时半会还没办法扭过来。 他眼睛里没有光，茫然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一直在勾勒如果叶凡走出来自己该怎么感谢他的画面。 怎么做……都特么难为人，葛志诚心里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葛志诚，干嘛呢？”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 葛志诚想的太专心，被吓了一跳，身子哆嗦了一下，转身见是叶凡站在自己身后。 “叶……叶凡，你从哪出来的？”葛志诚下意识的问道。 “更衣室在那面，我去抽了根烟。”叶凡微笑着说道。 看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温和，葛志诚似乎感受到了温暖与安全。 站在手术室外面等待家人做手术的那种忐忑一扫而空，叶凡带来的安全感化解了所有的不安。 葛志诚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他更不知道自己该和弟弟的“救命恩人”说什么才好。 怔怔的站在叶凡身边，葛志诚无言以对。 叶凡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这面的医生不会和你说没问题的，这是医疗界的规矩，没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过你放心，最危险的时期已经度过了，你弟弟还是年轻，出血少。等3天，脑水肿消退就能转出来。” 声音温和如旧，满满都是安全感，让葛志诚看到了一线生机。 葛志诚心里激动，鼻子一酸，抱着叶凡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 叶凡也怔了一下，他没想到葛志诚会这么激动。 满口感谢之类的叶凡能猜到，可是葛志诚似乎精神已经崩溃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叶凡的胳膊就哭，似乎胸中块垒都随着泪水流淌出来。 很是无奈，但叶凡没有推开葛志诚，他拍了拍葛志诚的肩膀，“没事，有我。” 越是安慰，葛志诚哭的越厉害。 叶凡还惦记着去监护室看着葛志学的血压，只好拿出手机给王栋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安慰葛志诚。 情绪崩溃的后果有很多，往好了说不管什么大事都无所谓 ，只要哭出来就好。 但要是处理不当，很有可能出现极端情况。 这是叶凡不想看见的。 等到王栋赶过来，叶凡交代了两句就去监护室看护葛志学。 王栋看到这一幕也被吓傻了眼，这特么是怎么了？！葛志诚自从那次同学会砸了叶凡的车之后，被神都的公子教了一遍这台车为什么那么贵，他对叶凡就一直很敌视。 曾经很多次试图化解葛志诚对叶凡的敌视，但王栋每次都徒劳无功。 他万万没想到葛志诚竟然抱着叶凡的胳膊哭的像是一个泪人。 把叶凡送走，王栋稳定了一下情绪，笑呵呵的说道，“葛志诚，你咋了这是。” “我……我……”葛志诚哭了大半天，负面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他忍住心情激荡，但说话还是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没事，我不都告诉你了么，叶凡很厉害的！” “嗯。”葛志诚连连点头，“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没事，放心。”王栋笑眯眯的拍了拍葛志诚的肩膀。 带着他来到神经科的监护室外，王栋也知道葛志诚没心思回家，虽然看不见他弟弟，但在医院重症外守一段时间心里也能踏实很多。 前后帮着忙叨，租了一张陪护床支在防火通道里，又给葛志诚定了外面，催着他多少吃点。 见葛志诚吃了东西，王栋这才有些放心。 “晚上好好睡，别胡思乱想。”王栋安慰葛志诚，“又叶凡在，不会出问题的。” “嗯。”葛志诚连连点头。 随着时间推移，葛志诚也渐渐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要不说时间是一剂良药呢，它的安抚作用效果极好。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下班来看你。你得注意身体，别你弟弟出院，你倒下去了。” “唉。”葛志诚叹了口气。 王栋也知道多说无益，他站起来告别，打开防火通道的门准备走。 门刚打开一条缝，一只手忽然按在不锈钢的门板上，把门直接推开。 防火通道的门差点砸在王栋的鼻子上。 “干什么你！”王栋愤怒的问道。 第五百四十章 神都林家？你等几天 这也太冒失了！ 可是没等王栋看清楚，一只大手按在他的头上，把他推到一边。 王栋怔了一下。 一瞬间，他感觉到有一股子强大莫名的气场在周围荡漾。 这种气场里带着冷厉与萧瑟，莫名的杀气凛然。 王栋真的被吓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么？怎么…… 他打量了一下，见进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一脸冷峻。 与此同时门外一队人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站在走廊两侧，森严无比。 这是……王栋怔怔的看着那个在防火通道里还戴着墨镜的男人。 “没你们事儿，安安静静等一会。”戴墨镜的男人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沓子钱，“这是补偿你们的。” 把钱塞到王栋的手里，男人冷冰冰的说道，“和你们没关系，别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说完，他站在防火通道的内侧，像是机器人一样头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一帧画面都不肯落下的巡视着防火通道里方寸之间的地域。 真特么专业，王栋心里想到。 他不敢招惹这个男人，讪讪的笑了笑，“我坐下可以么？被你吓了一跳，腿有点软。” 男人点了点头。 王栋长出口气，缓缓的坐在台阶上。 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引起男人的误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过了几分钟，外面传来一阵稀碎的脚步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说道，“叶先生，我这不是给您打电话您一直没接么。” “林叔着急，我们就赶过来了，就在门外，您看一眼。” “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您抢救患者呢。” 王栋诧异的看了葛志诚一眼，葛志诚一脸尴尬。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那天就是这个年轻人叼着一根古巴哈瓦那雪茄蹲在路边给自己讲解那台黑灰色汽车的昂贵。 每一个细节都听的葛志诚肝颤。 什么发动机是布加迪威航的同款，还是他们公司总工手工打造，全球限量。 什么车身钢板是防弹的 什么车漆…… 每一样都能让葛志诚破产。 虽然最后没让葛志诚赔，但这个声音像是魔鬼一样被葛志诚牢牢记住，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 怎么来了！！ 葛志诚疑惑。 王栋心中一动，难道说是神都的贵人来找叶凡看病？！ 有可能！ 不过听李少华说话的意思，人家上赶着求叶凡，生怕叶凡不高兴，话里话外客气的一塌糊涂，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这可是神都的贵人，虽然不知道是哪家的……不对，李少华说了是林叔，难道是神都林家的人？！ 王栋心念百转千回，把耳朵竖起来，支棱的像是兔子一样，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字。 “林叔，叶先生正在抢救患者，咱这儿赶的不巧。” “没事。”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叶先生能出来么？” “能……吧。”李少华也很无奈的说道。 鬼才知道叶先生会不会出来。 如果是平时，叶先生肯定不会吝啬来看看林更生林叔。虽然叶先生和林家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是非，但叶先生既往不咎，肯定没问题。 但这回不一样，赶巧不巧的偏偏遇到叶先生抢救患者。 李少华也是有点无奈。 拍卖会后，他带着那尊鎏金佛像回到神都，第一时间就把叶先生同意看病的消息告诉了林叔。 林更生也是被随时随地可能的猝死折磨的不行，根本不相等，直接飞来天河。 这些事儿都赶在一起，李少华头疼欲裂。 几分钟后，叶凡走出来。 “叶先生，您好。”林更生客客气气的躬身，随后伸出手。 叶凡和他握了一下手，淡淡说道，“林先生，我这面有患者需要抢救，你等一段时间吧。” “……” 王栋竖着耳朵，听叶凡这么说话，心脏差点直接停止跳动。 林先生这个词敲定了王栋的猜测，的确是神都林家的人没错！ 可是叶凡说话的态度却极为令人玩味。 不管是谁，反正在王栋的脑海里只要遇到神都四大家的人，都会摇着尾巴直接服了。 不就是看病么，还是神都四大家的林家的人屁颠屁颠从神都赶过来。 这已经足够排面了！ 还有更牛逼的事情么？ 反正王栋想想不到。 按照道理来讲大家应该客套寒暄，随后叶凡去给这位林先生仔细查体，做一些检查，最后揭晓答案。 可是！ 叶凡说话的意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回绝，用王栋自己翻译的语言就是——你等着，老子我正在忙。 这是和神都林家的人说话的态度？！ 王栋心中咂舌，不知道这回会惹多大的麻烦，叶凡还是太年轻。 可是林先生的回答像是一道炸雷似的把王栋雷的外焦里嫩。 “叶先生，不好意思，是老夫心急。”林更生客客气气的说道，“冒昧打扰，肯定不敢叨扰叶先生的急诊急救。” “行，我这面估计三天就能稳定住病情，你在酒店等我。”叶凡淡淡说道。 王栋都听傻了。 叶凡给了闭门羹，可是那位林先生竟然毫不觉得哪里不对，一个劲儿的道歉。 真的是神都四大家之一的林家的人？ 不可能吧。 想着，王栋偷偷瞥了一眼站在防火通道里、身穿黑西服的男人。 保镖都这么精锐，应该是林家的人没错。 可叶凡…… 真特么的牛逼！ 王栋只能感慨一句，不管怎么猜测叶凡，似乎都小看了 他。 监护室的门传来一声响，对话终止，应该是叶凡回去看护葛志诚的弟弟葛志学。 在一个普通患者与神都林家的人之间做选择，王栋认为只要脑子没病就会选择照顾好林家的人。 这不是歧视，而是人理常情。 可是叶凡偏偏没这么做。 很快，外面传来一声口令，站在防火通道里身穿黑西服、戴墨镜的男人表情冷峻的转身离去。 外面脚步声响，很快一众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过了很久，葛志诚才茫然的问道，“王栋，刚刚发生什么了？” 王栋捏了捏手里的钱，叹了口气，“好像是神都林家的人找叶凡看病，他说要照顾你弟弟，让林家的人等着。” 第五百四十一章 班长，你帮我个忙 葛志城一下子傻了眼。 神都！ 林家！！ 叶凡怎么能这么和神都林家的人说话呢！ 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李少华蹲在路边，用极为不屑的语气给自己讲解那台车有多贵。 李少华居高临下的姿态让葛志城极为不爽，可偏偏又拿他没办法。 要只是居高临下就算了，李少华讲解完这台车有多贵之后鄙夷的看了自己一眼，语气里的不屑到了极点——算我倒霉，被你这么个穷鬼碰了车。 当时葛志城真想怼他一句，老子我赔你就是了。 但那台车至少上亿，这句话葛志城可说不出口。 真要是李少华当真，逼着自己要钱，怕是自己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这件事情过后，葛志城像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样，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内心深处对神都四大家的有了一丁点的印象。 在他的印象里，神都四大家都是极其牛逼的存在。人家伸出一根手指，自己就受不了的那种。 而刚刚和叶凡说话的人是……是神都林家的人？ 为什么那么客气？！ 在葛志城的想象中，即便叶凡扔下自己弟弟不管也是正常的，怕是他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反而叶凡没有搭理神都林家的人，让他们等一等，等自己弟弟好了再说，这一点让葛志城极为不理解。 情感上来讲肯定是叶凡留下来比较好，但葛志城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喂，喂，你干嘛呢老葛！”王栋见葛志城像是傻了一样，便推了推他。 “没事……”葛志城怔了一下，茫然无措的说道，“王栋，我是不是听错了，是神都林家的人来找叶凡？不是让他去神都？而且我怎么听到的是叶凡竟然说让他们等等。” “你没听错。”王栋小声说道，仿佛那个戴着黑墨镜的男人还站在防火通道里。 “……”葛志城无语。 “说实话，我也觉得不可能。”王栋吧嗒了一下嘴，无奈的说道，“我知道叶凡义气，但没想到他这么义气。” “义气……”葛志城喃喃的说道。 “对呀，就是义气。”王栋很肯定的说道，不过说话的声音很低，生怕那些黑衣人没走远，自己的话语声惊扰了神都林家的某位。 葛志城茫然的看着王栋，王栋笑了笑，“你也听见了，叶凡不是说了么，让他去等着，叶凡要等你弟弟没事才会给他看病。” 说着，王栋四周看了看，鄙夷的小声说道，“神都林家厉害什么，看病就不排队了么！” 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硬气，说完之后王栋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生怕林家的人站在自己后面听到。 葛志城见王栋的样子好笑，想要嘲笑他，但心头事情像是大山一样压着，最后全部变成一声叹息。 “放心，有叶凡在，肯定没事！”王栋坚定的说道。 葛志城点了点头。 之前他要是没有信心的话，那么现在也有信心了。 神都林家的人屁颠屁颠的赶过来，要是叶凡的医术不够高明，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王栋又安慰了几句，见葛志学的状态渐渐好了点，他才离开。 出了医院的住院部大楼，外面停着一溜车，都是黑色的牧马人，但却要比普通的牧马人更壮一些。 “王栋！王班长！” 一个熟悉的声音招呼王栋。 王栋怔了一下，见李少华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对自己招手。 他连忙走过去。 “华少！”王栋像别人一样称呼李少华。 “别客气，来一根？”李少华点了点身边的橡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根根手指粗细的雪茄。 “不了不了，华少您来。”王栋拘谨的说道。 “叶先生在里面得多久，什么患者啊，怎么还出不来呢？”李少华毫不客气的问道。 “同学的弟弟，据说是做直播的时候吃了10勺蛋白粉，血压升到330，大家都没见过。要不是有叶凡在，现在估计已经准备火化了。” 李少华张大了嘴，犹豫了半晌才问道，“这不特么作死呢么！蛋白粉里什么玩意都有，搞什么搞！” “是呗。”王栋叹了口气，重复道，“幸亏叶凡在，据说用针灸扎了几下血压就控制住了，但维持的时间不会很久，不到一个小时就得重新扎。” “……”李少华无语，他看了一眼远处的车，叹气说道，“知道了，谢谢班长。” “华少，您看您说的。” “怎么着？！”李少华瞪了王栋一眼，随即搂住他肩膀笑道，“叶先生叫得，我就叫不得？” “没，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李少华用力拍着王栋的肩膀，“这个给你，我后备箱里有点酒，你也拿着。” “……”王栋无语。 “是不是看不起我？” “华少，我怎么会。” “那就别客气，这次是我着急了，以后你帮我看着点叶先生，有什么事儿你给我发个信息。”李少华说道。 王栋一下子明白了李少华的意思。 原来他是要自己当个小“间谍”！ 王栋根本没有觉得“屈辱”，他反而很兴奋，这可是神都李家的少爷！ 他搂着自己肩膀称兄道弟，就为了……就为了要叶凡的消息。 王栋激动了几秒钟瞬间清醒，他苦着脸说道，“华少，我和叶凡就是同学，不是什么事儿都知道。” “没指望你什么事儿都知道，就是留条路。你看，今儿这事儿我要是提前问问你，你是不是知道。” 说着，李少华已经拉着王栋来到自己的那台车后面。 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一个木盒子，李少华随意拿起来塞到王栋的手里。 “拿着，别送人，自己喝。” “哦哦哦。” “加个联系方式，以后这面有什么事儿你告诉你，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也告诉我。” 李少华霸王硬上弓似的加了王栋的微信，看着王栋迷迷糊糊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走到一台车旁，敲了敲玻璃。 “林叔。” “少华，怎么样？” “别提了。”李少华也没上车，站在下面和林更生说了一下这面的情况。 第五百四十二章 林更生的心事 “少华，叶先生还真是继承了天医的衣钵。”林更生听李少华说完，低声说道。 “林叔您先休息吧。”李少华弓着身子说道。 “嗯。”林更生点了点头，“辛苦了，少华。” “林叔您看您说的。”李少华的表情变的极快，笑眯眯的说道，“是我办事不周……” “是我着急。”林更生摇了摇头，“但头上悬着三尺龙泉，谁能不急呢。少华，我随时等你消息。” “好咧！”李少华连忙应道。 李更生把车窗摇起来，车子缓缓开动。 他坐的车是改装过的，比别的车都要长，长很多，却又不是劳斯莱斯的加长版那么简单，看着像是装甲运输车。 车窗摇上，李更生靠在靠背上长出了一口气。 “林先生，您来找的那位架子也太大了。” 林更生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 “邹医生，不是这样。”林更生叹了口气。 “要是真有本事，抽时间看一眼就是了。” “邹医生，血压330，你见过么？”林更生忽然问道。 “没有，血压不可能到330毫米汞柱，过了200毫米汞柱就会头晕目眩，随后每升高1毫米汞柱都会多5%脑出血的风险。” 林更生笑了笑。 他的车是改装的。 李少华改装车，为的是装逼，为的是强劲的动力，为的是与众不同。 但林更生的改装车却不一样。 他为的是能装下一组医护人员！ 林更生随时随地会心脏骤停，要是没有一组人在身边保护，他根本不敢出门。 别说出门，就算是在家里，也是一天24小时不间断的有人守着。 就连亲热的时候都有人随叫随到，这就很尴尬了。 林更生亲眼见过家里有人就这么死去，也亲眼见到家里人为了求医问药付出多大的代价。 父亲人不人、鬼不鬼，儿子…… 这一切和天医叶凡没有关系，林更生多少知道一些，但是里面太过于诡异，林更生很聪明，他假装不知道，根本不去猜自己父亲到底用什么办法破解家族身上的诅咒。 一直到林剑暴毙，林更生坐不住了。 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都化为虚无，他决定找一条自己的路。 李家的几件事给了林更生一个希望，虽然涉及到林家死仇叶凡，但林更生脸皮够厚，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通过李家询问了一次，叶凡并没有拒绝，这让林更生喜出望外。 他戴着自己的医疗组来到天河，林更生的医疗组都是顶级的医生，而且年纪并不大，医护人员都三十多岁。 人年轻就容易激动，尤其是林更生医疗组里的这些医生，都是日后会成为学术权威的那种人，背后都有老人家坐镇。 他们不服气也是应该的，林更生缓缓闭上眼睛。 “林先生，我老师正在准备给您进行下一次会诊，已经有了初步的诊断。” “我和彭老联系过了。”林更生说道，“老人家说只是一个猜想，没办法证实。” “林先生，天医……嘿！”邹医生冷笑了一声，“这个名就特别不靠谱。” 林更生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邹医生他用了3年，尽心尽力，毫无破绽。林更生有3次心脏骤停，都是邹医生给救回来的。 其中有一次极为危险，林更生心脏骤停的同时被一口痰堵住嗓子。起搏器可以让心脏重新跳动，却吸不出那口痰。 邹医生口对口把一口浓痰吸出来，这才保住了林更生一条命。 林更生很清楚医疗就是这样，总是有各种意外发生，所以他很在乎身边医疗组的水平，也对邹医生很满意。 至于邹医生对天医叶凡的腹诽，林更生并不在意。 这是医生内部的讨论，难道不是么？ …… …… 三天，叶凡没怎么睡觉。 葛志学的情况越来越稳定，去骨瓣减压后水肿的脑组织也已经渐渐恢复正常。 只是这三天时间里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叶凡就要给葛志学行针一次，控制住他的血压。 叶凡一直坐在葛志学的床边看着，在他眼里葛志城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不存在，葛志学只是一名患者而已，没有其他。 三天时间过去，葛志学渐渐苏醒，神经查体评分到了4.5，随时可以二次手术，给他换上一个金属骨板。 “葛志学，你知道我是谁么？” 在情况稳定之后，叶凡为葛志学拔除气管插管后问道。 “你是我哥的同学，我认识你。” 葛志学的声音有些嘶哑，这是气管插管的并发症，并不重要。 叶凡主要想看看葛志学恢复的情况，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他笑了笑，摘掉无菌手套扔到医疗废弃物桶里。 “很快就能转出去看见你哥了。”叶凡道。 说完，他转身和重症的医生说道，“情况稳定，我先走了。” “叶医生，血压不会有问题了吧。”重症的医生问道。 “不会。”叶凡淡淡说道，“药物已经代谢的差不多了，和其他去骨瓣减压的患者一样护理，很快就可以出院。” “哦哦哦，那我知道了。” 叶凡转身走出重症，来到更衣室，并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点燃一根烟，随后拿起手机给楚雪巧打了一个电话。 “雪巧，葛志城的弟弟没事了，我冲个澡就回家。” “你好厉害！”楚雪巧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行！” “嘿，那是当然，你老公我很厉害的！”叶凡叼着烟，笑眯眯的说道。 “没事了就好，昨天葛志城还来家里，说了好多谢谢。” 叶凡笑了笑，“过几天他看见他弟弟就好了，应该是明后天吧。” “不是没事了么？” “医院的医生还是要稳妥起见，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睡，不能一直盯着。”叶凡吐出一口烟，顺手把窗户打开，“雪巧，我都想你了。” “回家，我这几天走路又好多了，你看看。” 叶凡和楚雪巧聊了几分钟，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但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 挂断电话，叶凡想了想，又给李少华打过去。 “少华，我出来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患者家属 没等叶凡把电话打出去，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竟然是葛志城。 “葛志城，你在外面么？”叶凡接起电话后问道。 “叶凡……” 葛志城的声音哽咽着说道。 “呵呵，医生和你交代了？”叶凡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肯定是自己来更衣室的这段时间重症监护室的医生迫不及待的把“好消息”告诉患者家属。 患者在重症住院，家属忧心如焚，如果病情没有改变，医生每天正常交代1-2次病情。 不过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比较为难，医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病情好转，叶凡给出确定答案，医生便急匆匆的和患者家属说了这个好消息。 “嗯，医生刚跟我说，再有3-5天就能转出重症监护室。”葛志城哽咽着说道。 叶凡笑了笑，天河市的医生还真是谨慎。 在叶凡看来，今天葛志学就能转出重症，但他们还是不放心，告诉家属需要3-5天时间。 不过都无所谓，再躺几天好了，避免意外情况发生。 “差不多。”叶凡淡淡说道，“别着急，你弟弟现在脑组织的水肿基本消失，但为了避免感染还是再住几天的好。他已经恢复了，我问了问题，能准确回答，估计不会有并发症。” 电话那面传来葛志城喜极而泣的声音。 叶凡并没有安慰葛志城，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听着电话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声音似乎有回声，叶凡知道此时此刻葛志城就站在更衣室的门外不远处。 本来想着葛志城很快就会好起来，但可能是最近压力很大，他一直哭个没完。 叶凡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出更衣室。 葛志城蹲在墙角，手里拿着手机，毫不顾忌别人异样的目光，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葛志城。”叶凡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葛志城吓了一跳，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叶凡，他连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站起来想说什么。 可是所有话语到了嘴边都变成哽咽声。 “没事了。”叶凡温和的说道。 “嗯嗯嗯。”葛志城连连点头，“叶凡，我从前……” “没事，都是同学。”叶凡笑着打断了葛志城的话。 从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何必再说起来呢。 “谢谢，谢谢。”葛志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连声道谢。 “没事，我换衣服回家了。”叶凡笑了笑。 “叶凡，你稍等一下。”葛志城抓住叶凡的胳膊，“出去吃口饭，我知道这几天你都没睡觉，但怎么都要吃口饭再回家休息不是。” “不用了。” “别，我求求你了叶凡。”葛志城说着，眼泪又一次的流出来，“我这几天一想起来从前的事儿就觉得对不起你，这次我弟弟生病，你……” “都是同学，不用客气。” “叶凡，你一定给我个机会。”葛志城坚定的说道。 叶凡很是无可奈何，他叹了口气，“好吧。” 葛志城大喜，深深的给叶凡鞠了两个躬，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 叶凡去换衣服，顺便给李少华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从重症出来了，回家休息一晚，明天约见林更生。 电话那面李少华似乎有些急，但叶凡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对于林家，叶凡还是有一些淡淡的恨意。虽然主凶林剑已经死去，但想了那么多年林家，潜意识里早就把林家当做是对手。 事情已经过去，林更生都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急在这一刻，叶凡笑着挂断电话，开始换衣服。 换完衣服，叶凡背着帆布书包走出更衣室。 葛志城正在打电话，他见叶凡出来，连忙说道，“叶凡，我就找了几个同学，还有楚雪巧，咱们简单吃点。” 叶凡苦笑。 简单吃点还找了几个陪客，这特么不是扯淡么。估计是葛志城已经昏了头，急匆匆的连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凭着跑生意的本能，下意识的找了一个陪客。 无所谓了，反正楚雪巧来，叶凡笑着点了点头。 “叶凡，这几天真的辛苦你了。我爸妈本来要赶过来表达感谢，被我拒绝了。”葛志城似乎好了一点，开始和叶凡聊起来。 “不用。” “是是是，我爸妈他们来了之后肯定只是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弟弟是老儿子，平时宠的就不像样，我一直担心要是救不回来的话他们肯定会大病一场。” “这面请，叶凡。”葛志城恭恭敬敬的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叶凡笑道，“都是同学，你这么客气就太见外了。” “唉，要不是你，换其他医生我估计直接就跪了。”葛志城实话实说，“这就救命大恩，再加上我从前……不说了，反正以后你让我上刀山也行，下油锅也行。” “没那么严重。”叶凡笑了笑，“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应该的。”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下楼，上了葛志城的车，来到市中心的一家饭店。 叶凡黑灰色的车已经停在停车位里，秦连成坐在驾驶位上并没有玩手机，而像是在专心思考什么。 这货似乎越来越成熟了，不再是从前纨绔的模样，叶凡心里想到。 下了车，葛志城领着叶凡走进来，上三楼的包间。 这家饭店很火爆，外面还有排队等位置的人，能随时随地在这里订到一个位置，葛志城这些年混的的确不错。 饭店里灯红酒绿，满满的人间烟火气，比监护室里枯燥的机器声音、无数的化验指标强百倍。 要是人能不生病该多好，叶凡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古怪的事儿。 虽然知道绝对不可能，但医生都会这么想。 走进包间，楚雪巧坐在里面，她看见叶凡来了，站起伸手。 叶凡走过去把头凑到楚雪巧的手下面。 “累不累？”楚雪巧温柔问道。 “不累，睡一觉就好。”叶凡用头蹭楚雪巧的手，狗粮撒的满屋子都是。 王栋哈哈大笑，“你俩行了，别当面撒狗粮。” 第五百四十四章 留学的熊孩子 “呵呵。”叶凡笑了笑，牵着楚雪巧的手坐在她的身边。 “叶凡，这位是我舅舅家的弟弟，家里出事，忙着赶回来。”葛志城介绍另外一位。 “你好。”叶凡笑着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黄大智。”葛连成的表弟自我介绍到，“我是葛志城的表弟，一直在英国留学。” 他伸出手和叶凡握了一下。 叶凡注意到黄大智的手臂伸的很长，故意把手腕上金灿灿的劳力士露出来。 “叶同学，谢谢你。”黄大智笑道，“国内的医疗水平真是不高，要不是遇到你这位名医，我表哥估计已经死了。” “都过去了，过去了，不提这个。”葛志城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死字，他连忙打断了黄大智的话。 “要是在英国就好了，那面的医疗水平高，医院里也没有这么多的人。”黄大智叹了口气。 叶凡笑笑，没有和黄大智说医疗相关的事情。 类似的情况其实放在英国和国内的治疗没什么区别，血压330，患者只有等死一条路。 只是黄大智一直在说英国好，叶凡估计他脑海里英国的月亮都特别圆。 不过这和叶凡没什么关系，他只是笑笑。 “我去叫服务员上菜。”黄大智说道。 随后他打了一个响指，“waiter！” 等了几秒钟，没人说话，黄大智叹了口气，“国内服务生的素质可真差。” 葛志城无奈的看着黄大智，见他出门，小声说道，“叶凡，雪巧，别在意啊，我表弟就这样，出国之后总是认为英国比国内好。” “呵呵。”叶凡淡淡一笑，想起来红衣主教弥留塞。 好久没和神殿联系了，弥留塞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冕。 过了几分钟，黄大智重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瓶就。 “叶哥，这是我带回来的82年的拉菲，你尝尝。”黄大智一脸的得意，“国内的拉菲都是假的，有人专门收拉菲的酒瓶，灌装假酒。” “是么？都这样啊。”王栋咂舌。 “说是进口，其实就是做个样子。有几艘万吨邮轮停在公海上，上面类似于厂房，国内收的酒瓶子送过去灌装，然后拉到海关就算是进口了。” 黄大智侃侃而谈，把王栋说的一愣一愣的。 见王栋一脸懵逼，黄大智更是得意，他笑着说道，“82年的拉菲在国内好卖，其实都是炒起来的，国外很多酒庄的珍藏萄葡酒更好喝。” “国内装逼的人比较多，而且素质低，没办法的事情。” “我这也算是入乡随俗，这瓶82年的拉菲是我一个朋友的珍藏，这次回国我就带回来了。” 叶凡看着黄大智如数家珍的描述82年的拉菲，心里觉得可笑。 这种小孩子就是愿意显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熊孩子么，说的就是黄大智这种人。 很明显，他回国是看病人，还特意带一瓶82年的拉菲，这种凉薄的想法叶凡不是很喜欢。 王栋挠了挠头，他把前几天李少华送给他的酒往桌子底下踢了踢。 黄大智一早就注意到王栋也带酒来了，他笑着说道，“王哥，你的酒是在哪买的？” “朋友送的。”王栋说道。 “哦，那估计不会是什么好酒。国内送礼，肯定都是样子货。”黄大智不屑的说道，“出国之后才知道，国内的陈规陋习是真多，而且都爱面子，不像是外国人。人家那叫天性，国内活的真累。” “大智，少说几句。”葛志城见黄大智越说越不像话，便小声的呵斥道。 “说几句实话，你还不愿意听。”黄大智撇了撇嘴，但没有继续说下去。 陆续上菜，葛志城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黄大智把酒打开，用很标准的姿势给众人倒酒。 “尝一尝，要小口的品。”黄大智讲解道，“喝一小口，用味蕾感受萄葡酒的芬芳，时间至少要5-10秒，才能感受到完整的拉菲的气息。” “那是一种让人陶醉的气息，广阔的平原，自由而浪漫。不像是国内的灌装酒，都是假冒伪劣产品。” 黄大智一边说着，一边瞥着王栋拎着的袋子。 “王哥，我看看你的酒。”黄大智笑着说道，“我出国留学了几年，对酒和其他东西多少有些鉴赏能力，我看看你的酒，别被人骗了。” “不用不用。”王栋连忙把酒又往里踢了一下。 慌乱中稍微用力，王栋有点心疼。 神都李家的少爷送给自己的酒，肯定不会是假酒就是了，而且应该要比什么82年的拉菲更值钱，要不然李少华不会放在车后备箱里。 但没必要和黄大智一个小孩子计较，就算是给葛志城一个面子。 可是没想到黄大智不依不饶，他把拉菲放下，拎起王栋往桌子底下踢的袋子。 能用脚踢，还能是什么好酒。 上好的萄葡酒抱在怀里当宝贝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这么粗鲁。 黄大智心里的那股子优越感泛起来，他根本不管葛连成的不高兴，弯腰拎起袋子。 “呦呵，还挺沉的。”黄大智笑着说道，“王哥，这是什么酒？” “不知道，别人送的。”王栋想要抢回来，但没敢用力，生怕把李少华送给自己的酒给打破了。 “轻着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葛志城责备道。 “哥，我都把珍藏的拉菲拿出来感谢叶哥，这还不够啊。怎么会不懂事！我就是想看看王哥拿来的是什么酒。” 说着，黄大智从袋子里取出来一个古老木质的盒子。 叶凡扫了一眼，微微一怔，“班长，你买的？最近出国了？” “李少华送我的。”王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毕竟李少华托付王栋，要他帮忙搜集叶凡的信息，王栋不知道该不该和叶凡说这事儿。 没想到叶凡眼睛真亮，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是什么木头，真沉。”黄大智鄙夷的说道，“国内就弄这些样子货。” “黄大智，你轻着点。”叶凡淡淡说道，“这是橡木，估计有200多年了，之前保存的不好，不结实，别碰破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医院竟然卖酒？！ “扯淡，说的好像你懂一样。”黄大智听到叶凡的话后，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虽然黄大智很清楚今天这顿饭是为了表达葛家对叶凡的感谢，但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叶凡说话的语气。 在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眼睛里，自己就像是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黄大智被叶凡的态度刺激的有些愤怒。 “大智，怎么说话呢！”葛志诚呵斥了一句，随后看向叶凡，一脸歉意的说道，“叶凡，实在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刚回来，在国外待的时间有点长，还没适应。” 叶凡笑了笑，葛志诚说话像是在呵斥黄大智，其实处处维护他。 熊孩子是怎么来的？ 熊孩子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叶凡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他笑眯眯的说道，“没事。” “没事？！”黄大智对叶凡的云淡风轻特别看不上，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你说200年的橡木，凭什么这么说？” 葛志诚使劲瞪了黄大智一眼，但黄大智假装没看见，梗着脖子看叶凡。 “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这是什么橡木？” 黄大智还以为叶凡要问什么，他听到这个“简单”的问题后鄙夷的一笑，“橡木种类虽然多，但防水的只有三种，美国的白橡木和两个法国的橡木。美国的橡木便宜，但是香味儿比法国的略差一些，不值钱。” “不错呀。”叶凡笑了笑。 “这是最简单的知识好不好，而且这瓶酒一看就是法国的！酒是好酒，但……” “不，这是美国的酒。”叶凡淡淡一笑，“不过它远比你想象中更值钱。” “难道……” “没有任何一种出售的酒可以和这种酒相比。”叶凡淡淡说道。 “……”葛志诚傻了眼。 “……”黄大智傻了眼。 “……”王栋傻了眼。 叶凡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吹了，说非卖品就能太高身价么？不可能的。”黄大智随即转醒过来，鄙夷的看着叶凡说道。 见叶凡像是在耻笑自己，黄大智更是不高兴。要不是因为叶凡救了葛志学，他怕是现在已经跳脚开始骂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叶凡也不故意矜持，而是一边拿着筷子给楚雪巧夹菜，一边淡淡的说道，“1920年的美国禁酒令，你知道么？” “这谁不知道。”黄大智的确在英国生活了很长时间，而且对于酒类的研究颇为精深，“这道禁酒令又叫福尔斯泰德法案，持续了……” “不说这个，我问你，禁酒令颁布后，在哪能买到酒？”叶凡问道。 “当时黑市。”黄大智鄙夷的说道，“这还用问么？你真当我是没见识的小孩子？” “大智，好好和叶凡说话！”葛志诚呵斥了一句。 “不用，我就是让孩子知道他手里拿着的酒到底值多少钱。”叶凡笑了笑，“黑市只是当时买酒的一条途径，著名的芝加哥打字机就是那时候风行起来的。” “这我知道。” “但黑市占据的市场份额绝对不超过30%。” “不可能！”黄大志瞪大眼睛说道，“当时的禁酒法案相当严格，想要喝酒只能去黑市购买！” “呵呵。”叶凡笑了笑，“医院，是当时购买酒精的主要场所。” “……” 所有人都傻了眼。 除了黄大智外，其他人对酒没什么研究，或许知道禁酒法案，但绝对不会很详细。 但叶凡说的……简直太特么有道理了！ “至于酒精变成淡啤酒之类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当时因为在医院能开到酒精，所以去医院的人数暴涨，于是就有一批私立医院开始以医疗的名义存储酒精饮料。” “只是医用酒精而已，和萄葡酒有什么关系。”黄大智不知不觉已经信了，他被叶凡代入到语境之中，只是轻微的反驳了一下。 “买卖么，只要有利润就会有人去做。当时在明尼苏达州的梅奥诊所也储存了一批来自法国的萄葡酒，就是你手上拿着的这一小桶。” “……”黄大智打了一个哆嗦，差点没失手把酒掉到地上。 “但之所以说是美国的萄葡酒，是因为每次拍卖会都是这么说的。”叶凡似乎没有注意黄大智的表情和动作，他淡淡说道，“之所以说这酒没得买，就是因为只有偶尔的机会有收藏家因为某种原因拍卖一两桶。” “……”黄大智听叶凡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不知不觉已经信了。 他怔怔的看着叶凡，无言以对。 “叶凡，这一小桶萄葡酒到底值多少钱？”葛志诚小心翼翼的问道。 “三年前索斯比拍卖会上出现了一桶，估计就是这桶。”叶凡笑道，“当时拍卖价是88万。” “……” 所有人无言以对。 “欧元。”叶凡又补充了一句。 “……” 这特么……一桶酒就大几百万？ 关键是这玩意……这玩意……这玩意是消耗品啊，喝了就没了，谁舍得喝这种几百万的萄葡酒！ 葛志诚傻乎乎的看着黄大智手里捧着的橡木桶连忙说道，“大智，你小心点！” “班长，是李少华给你的吧。” 王栋万万没想到这桶酒竟然这么贵！ 虽然他知道神都李家的少爷出手肯定不会太过于吝啬，但……这也太贵了吧！ 王栋怔怔的想着事情，没有听到叶凡的问话一样。 直到叶凡问了三遍，王栋才懵懂的说道，“是，是李少华送给我的，他说以后要是找你找不到就给我打电话。” 包间里安安静静的，过了几秒钟，黄大智茫然问到，“李少华是谁？” “是神都李家的少爷。” “……”黄大智的手一软，橡木酒桶差点没掉到地上。 这个“危险”到了极点的动作把王栋吓了一跳，他连忙接过小小的橡木酒桶捧在怀里，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一样。 “班长，不想打开喝？”叶凡开玩笑问道。 “怎么可能！一桶酒好几百万……” “但是你没有保存的手段啊。”叶凡笑了笑，“温度、湿度都不行，要不就打开喝了吧。” 第五百四十六章 这就打烊了？ 虽然王栋知道叶凡是在开玩笑，但他还是舍不得价值几百万的一桶酒。 王栋尴尬的笑着把酒藏起来，“叶凡，你别小气，我看华少就是这次跑过来还要等你，所以在我这里埋伏了一手。真要是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我也不可能了解不是么。” 这话王栋想了好几天，觉得基本就是这么个道理。 叶凡笑笑，“班长，无所谓的，你和华少处好关系有机会就可以去神都了。” “不去。”王栋连连摇头。 叶凡哈哈一笑，班长虽然平时愿意显摆一下，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坐吧。”叶凡一边和黄大智说道，一边捻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82年的拉菲。 “好喝么？”楚雪巧笑盈盈的问道。 “还行，萄葡酒有自己的好处。郑少秋都多大岁数了，看着还很年轻，据说是因为他每天晚上要喝一杯蒸馏过的萄葡酒。” “蒸馏？”葛志诚诧异的看着叶凡。 “把酒精蒸馏掉，只摄入对人身体有益的萄葡酒的成分。人呐，主要是和氧化作用做斗争，抗氧化做的越好整个人就越显得年轻。” 叶凡不经意之间把话题扭转，省得黄大智难堪。 而黄大智虽然还是有点不服气，但是他对萄葡酒还是有很深的研究，橡木桶上已经模糊的标记从侧面印证了叶凡讲述的真实性。 但至于当时美国医院里藏酒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黄大智准备回去核实一下。 真要是这样……黄大智苦笑，也没什么用。这都过去一百年了，就算是有当时的藏酒也都变成了拍卖品，价格高到离谱。 自己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喝了。 万八千的一瓶酒，以黄大智的家庭条件想喝还是能喝的，但几百万一桶的萄葡酒他也只能看一看。 黄大智有些后悔，要是自己不显摆，或许今儿能趁着表哥的班长不知道怎么回事，喝一口几百万的酒。 坐过几百万的车，还真信没喝过几百万的酒。 黄大智安静下去，席间的气氛也融洽了很多。 葛志诚惦记着叶凡几日几夜没怎么睡觉，一定疲倦的厉害，早早叫了主食。 叶凡吃饱喝足，葛志诚就张罗着先撤。 医院那面葛志诚还不放心，肯定要蹲在icu门口守到弟弟被推出来才算是告一段落。 和叶凡说了无数感激的话，叶凡只是微笑。从医生的角度来讲，患者家属的这些话听听也就算了。 “叶凡，你有司机，我就不开车了。”葛志诚喝了几杯酒，但一点酒意都看不出来，他和叶凡说道，“回去好好休息，我弟弟这事儿，总之多谢了。” 说着，他打开包间的门。 一瞬间葛志诚感觉哪里不对劲。 可是哪里不对劲，葛志诚却又说不出来。 “怎么这么安静？”黄大智表情古怪，抬起手腕，金灿灿的劳力士被举起来看了一眼时间。 黄大智的动作很夸张，但很明显他不是有意的想要显摆。 王栋随便拿出来一桶萄葡酒，就把黄大智打的哑口无言。 “都打烊了么？这才七点十分啊，要不说国内的三产差呢，才这个点饭店都要打烊了。”黄大智习惯成自然的说道。 半个小时前叫主食的时候外面还很热闹，能听到其他门没关严的包间里传出来觥筹交错的喧哗以及楼下隐约传来的热闹的声音。 但只过了半个小时，怎么就和打烊了一样呢？！ 葛志学怔了一下，但没多想，只是和黄大智说道，“现在国内比国外繁华多了，不说大城市，咱们天河凌晨三点一些夜店多的地儿还在堵车呢。” “别扯，你看看现在这才七点十分，饭店就……” 黄大智一边说一边往出走，刚刚迈出一步，他就怔住了。连抬起来的脚都没有落下去，像是雕塑一般一只脚悬空，怔怔的看着外面。 王栋看了一眼，看见了熟悉的一张脸。 李少华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旁边不愿的墙上，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虽然王栋很清楚是自己和李少华“汇报”的叶凡的行踪，而且刚刚自己和叶凡也说了，叶凡并没有在意。 可 ……这么做真的好么？！ “吃完了？”李少华晃晃荡荡的走过来，拍了拍王栋的肩膀，“叶先生呢？” “叶凡在后面。”王栋小声说道。 黄大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一眼就认出李少华叼着的雪茄。 古巴，cohiba……这几个词在黄大智的脑海里一闪。 据说这是卡斯特罗最喜欢的雪茄品牌，会见其他外国元首的时候，卡斯特罗就是抽的cohiba牌雪茄。 这些黄大智只是知道而已，他根本没有机会抽这种昂贵到天际的雪茄。 这都是什么人呐！黄大智内心凌乱不堪，像是一阵风吹过，吹乱了一地鸡毛。 “叶先生！”李少华瞥了一眼屋子里，把雪茄往身后一递，一个精干的年轻姑娘第一时间接过雪茄。 “少华，你怎么来了？”叶凡似笑非笑的问道。 “嗨，这不是林叔着急么。”李少华叹了口气，也不管面前有什么人，根本不躲避，径直走进去。 葛志诚和黄大智、王栋下意识的侧身给李少华让路。 到这一刻，黄大智才相信李少华肯定出身名门望族。这种人身上的气质带着一点点的跋扈，可那是人家从小熏陶出来的。 走路不开门，径直闯过去，肯定有人提前开门不会耽误一丝一毫。 这些纨绔子弟说跋扈也不对，人家就这个条件。 黄大智看着李少华的背影，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嫉妒。 “昨天林叔又心脏骤停了一次。”李少华走到叶凡身边，也没坐下，而是弯腰像是随从一样在叶凡耳边轻语。 “哦，于是他就让你来找我？林更生人呢？在楼下？” “叶先生，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黄大智看着李少华撅着屁股站在一身简朴衣服、背着帆布书包的叶凡身边“谄媚”的耳语，要是身后有尾巴，估计已经晃出虚影的样子，心里泪流满面。 第五百四十七章 排面 “行，下去看一眼吧。”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您是不是累了，要不先歇歇？”李少华笑眯眯的问道。 “哦？那行，我先回家休息。” “别介！我这不是开个玩笑么。”李少华和叶凡说笑了两句。 他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过半年，但已经相当熟悉，李少华对叶凡有尊敬，但又不会像对自家老爷子、奶奶甚至像对林更生一样的拘束。 见叶凡牵着楚雪巧的手站起来，李少华连忙像是服侍自家奶奶一样客客气气的清路，迎叶凡往出走。 “叶先生，嘿嘿，林叔这是急得不行了，多有失礼，您包含包含。” “我知道。”叶凡淡淡说道。 “唉，换做是我也不行。”李少华叹了口气，帮着林更生说话，“您说随时随地都会死，换谁能受得了？要是我，早就崩溃了。” “嗯。” “林叔的那台车，后面有一个医疗小组，医生是从约翰·霍普金斯回来的高材生，年轻、经验也算是丰富，技术也好。” “但光有技术也不行啊，现在就缺您这种看一眼，然后把林叔的病治好的人。”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人？谁是小人？”叶凡听李少华絮叨着，虽然知道李少华的意思，但还是玩笑似的问了一句。 “嘿嘿。”李少华嘿嘿一笑，没有回答叶凡的这句话，当前开路，领着叶凡往下走。 其他人跟在后面，葛志诚眼睛直勾勾的，看见整个饭店里没有一个食客，连老板、经理、服务员都看不见影子。走廊两侧站着的都是身穿黑西服的壮汉，每个人都像是雕塑一般，冷漠而冷酷。 “表哥……我有点害怕。”黄大智在葛志诚耳边小声说道。 他的声音颤抖，双腿也抖的很厉害。 “没事，没事，这阵仗我见过。”葛志诚想起弟弟刚送进icu的时候，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控制防火通道的场景。 那副场景和现在极为相似，像是秋风一般带着一股子肃杀的味道。 “他们是什么人 啊。”黄大智小声问道，下意识的用衣袖藏好自己金灿灿的劳力士。 “神都林家的人。” “呃……那可是大人物，怎么来这里清场了呢？”黄大智并不笨，他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猜错了。 并不是天河的夜生活寡淡无味，而是神都林家的重要人物过来，在吃饭的时候提前清场！ 闹市的一家大型饭店，说清场就清场！ 而且清场这种事情黄大智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林家、李家都是神都巨无霸性质的大家族。 清场之后竟然没直接找叶凡，而是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叶凡吃完饭，然后李家的少爷像是一条狗似的弓着身子在叶凡耳边说话。 看那意思，他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得罪了叶凡。 那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真的有这么大的面子？！ 虽然想不明白，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亲眼看见的，黄大智脑子里一片混沌。 此时此刻想起自己拿着一瓶万把块钱的拉菲装逼，黄大智尴尬的差点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来一个三室两厅。 …… 下楼，叶凡扫了一眼，见食客们都已经走了，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林家的排面够大啊。”叶凡淡淡说道。 “叶先生，您多理解。”李少华解释道，“一般来讲像林叔、我爸这种人很少出门，毕竟安全为主么。就算是想出门，比如说来这家饭店吃饭，也会提前包场，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人多眼杂，有什么消息传出去反而更不好。” “嗯。”叶凡轻轻点了点头。 “您别以为会欺负普通人啊，全场买单，还有大红包，这是必要的礼数。总之就是为了减少麻烦，所以才会这样。” “你怎么没这么大的气场？”叶凡笑着问道。 “我家我这代有十六个男丁，绝对不会因为有一个人出了什么事儿导致家族无法继承。所以么，嘿嘿。”李少华笑了笑，“所以么，谁都不会冒着神都李家暴怒的风险来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而且现在治安这么好，我还有安保人员，一般人也近不了身。”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出饭店。 李少华像是司机一样，就差没戴个白手套，来到一辆加长、加宽、加高、像是装甲运兵车的黑色车前躬身打开车门。 “林叔，叶先生来了。” 本来李少华是在做准备，林更生肯定不会坐在车上等叶先生上车。他要下来迎接，和叶先生寒暄两句这才可以。 但刚打开车门，就听到里面尖锐的声音传出来，整个夜空的宁静被切成无数碎片。 “肾上腺素1mg静推！” “起搏器，能量40j，快！” 一道又一道医嘱从车里传出来，叶凡怔了一下，随后轻轻握了握楚雪巧的手。 “你去忙，我先回家。”楚雪巧会意，柔声说道。 叶凡松开楚雪巧的手，大步走上前，肩膀撞在李少华的肩上，把他撞了一个趔趄。 上车，叶凡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加长款车的中间，周围都是各种仪器。 两名医生、三名护士正在猫着腰进行抢救。 心电示波是一条直线，它用无声的语言告诉所有人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叶凡微微皱眉，从帆布书包里取出古旧的针盒，毫不犹豫上前把正要准备心肺复苏的医生“挤”到一边。 一根银针扎在林更生的心口。 “你干什么！”邹医生愤怒的吼道，“正在抢救！你特么滚一边去！” “没用，除颤器给到60j！” 叶凡一边说，一边又把三枚银针扎在林更生的心口附近大穴上。 “你疯了！60焦耳的电量……” 邹医生一句话没说完，手里的除颤器已经落在叶凡的手里。 叶凡熟练的调节能量，涂抹耦合剂，两个除颤器压在林更生的心口附近。 “砰~” 一声闷响，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焦糊的味道。 “你这是杀人！”邹医生愤怒大吼道。 “肾上腺素，1mg静脉注射！” 第五百四十八章 所谓传承 “来人啊，把……”邹医生没有理睬叶凡的医嘱，而是大声喊道。 他一眼就看到了李少华，马上说道，“华少，他……” “按照叶先生的说法给药。”李少华猫腰上车，沉声说道。 “……”邹医生怔了一下。 “嘟嘟嘟~~~” 心电监护的声音传来，和之前急促的报警声不一样，声音有着明显的差异。 电除颤后，叶凡用标准动作做心肺复苏，几枚银针在林更生的身上颤颤巍巍的，看的李少华害怕。 十几秒后林更生的喉咙间发出一声长长的“咦”的声音。 李少华长出了一口气。 林叔这是活过来了！ 太特么吓人，自己刚刚上楼不到一个小时，走的时候林叔还好好的，回来之后人就不行了。 你说林叔能不害怕？！ 不过幸好是救回来了。 叶凡把林更生心口大穴上的银针拔下来，消毒后放回针盒里。 他的动作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不像是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针灸、除颤、心肺复苏。 车里的空气中弥散着肾上腺素的味道，让人有些不习惯。 “叶先生……”李少华轻轻叫了一声。 “没事了。”叶凡看也没看林更生，自顾自的收拾银针，随即把古旧针盒放回帆布书包里。 医生护士看护着林更生，几分钟后，传来林更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我又死了？” “林先生，这次很危险……”邹医生纠结的说道。 林更生皱眉。 “林叔，叶先生来了。”李少华连忙说道。 林更生努力坐起来，他拒绝了医生、护士要他平卧休息的要求，坚持坐起来。 身体牵扯，胸口传来疼痛，林更生低头看见两个焦糊的印记。 “这是怎么了？”林更生问道。 “他！”邹医生指着叶凡愤怒的说道，“直接给了人身体无法承受的电量，这才导致您胸前皮肤受损。” 叶凡淡淡的看着邹医生，微微一笑，“40焦耳没用的。” “你怎么知道！” “离子通道病就是这样，呈指数型快速进展的形态。最开始心脏骤停只要胸外心脏按压就能治疗，但到了患者的年纪，发病越来越频繁、症状越来越重，越来越难以重新复跳。” “……”邹医生怔了一下。 “我听少华说昨天又停跳一次？是不是抢救回来至少用了2分钟的时间？” 邹医生有点茫然。 涉及林更生身体情况的数据都是秘密，上一次抢救的确很危险，足足用了2分12秒林更生才恢复正常。 要是再拖延下去，邹医生都害怕林更生出现脑死亡等一系列严重的后遗症。 不过这些数据李少华肯定不知道，那么眼前这位衣着朴素、背着一个可笑的帆布书包的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来吧。”叶凡淡淡说道，“林先生，你是准备去医院还是在少华的房子里住几天？” “去少华那。”林更生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话不多，但每一句话都会被完美执行，说话的时候凭空有一股子的霸气。 “林……”邹医生还想劝阻，可是林更生一抬头，看了一眼他，邹医生哑然。 “叶先生，诊断明确吧。” “明确。”叶凡淡淡一笑，“我知道你的疑问。” “哦？” “离子通道病在平时很少见，算是一个罕见病，但你找的医生肯定是世界知名的大牛，比如说约翰霍普金斯，比如说梅奥诊所。” “不过呢这是一种还没研究明白的基因病症，全部基因采集至少上万种，不可能很快就做好一切。” “那您……”林更生认可叶凡的说法，可是他更疑惑的是叶凡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既然有一万多种基因检测，世界顶级的基因诊断所都没有确定，而叶凡却一口咬定，甚至连号脉都没做。 天医的确很神奇，可绝对不是这么个神奇法。 “我师父说的。”叶凡淡淡一笑。 “……”林更生无语。 “我师父当年给林家家主号脉，回去后就一直潜心研究这种病。但时也命也运也，研究有眉目之后我师父的境界也到了渡劫的时候，所以把所有资料留给我。” 牵扯到林道士，即便是林更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叶先生，这就是师传？”李少华苦笑。 “你以为的师传是留下一本书，然后看一遍后根本不用临床实践就能医治百病，对吧。”叶凡笑了笑。 李少华点了点头。 “实际上天医之所以勇猛精进，是一代又一代天医潜心研究的结果。”叶凡淡淡说道，“话说回来，针对于离子通道病，现在临床上基本都是用心脏起搏器帮助复跳。” 邹医生听的一脸愕然。 叶凡说的每一句话，虽然有些过于神奇，但根本还在于离子通道病上，并没有超出现有医学的认知。 而治疗方案也是正确的，完全不是邹医生想象之中的那种不靠谱的“神医”做派。 “有一个好消息，林先生可能会喜欢听。” “哦？”林更生眉峰微挑。 “九转神针的一种针法能治疗，这是我师父的结论，他开创了一种新的治疗方式。但我师父也说了，因为没有实践，所以并不能说百分之百有效。” 林更生神色一动。 “既然要去少华那，距离我家也近，你最近跟着我，有问题我可以第一时间处理。” “小白鼠？”林更生苦笑。 “呵呵，能当小白鼠，对很多身患绝症的人来说是一种希冀。” “有，总比没有好。” 林更生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 动不动就猝死，这太特么的吓人了，林更生无法承受这件事情。而且治疗越来越困难，这次自己身上已经留下了焦糊的痕迹，要是再下次呢？！ 林更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他也不愿意承受。 既然天医叶凡有治疗方案，试一试总要不拒绝强。 “叶先生，如此辛苦了。”林更生颔首说道。 “客气。”叶凡淡淡一笑，“去少华家吧，行针很快，如果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就到。” “可是……”林更生犹豫了一下。 第五百四十九章 跪下道歉 “林先生，你有什么顾虑么？”叶凡问道。 “唉。”林更生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的外衣没有系上，两个除颤器留下来的焦痕经过简单的消毒在他的胸口位置，看着极为刺眼。 叶凡并没有询问，而是静静的看着林更生。 林更生做了一个手势，邹医生和身边医疗组的其他成员怔了一下，他们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叶凡，随后默默的下了车。 邹医生临下车的时候把急救箱留在叶凡身边，深深的看了叶凡一眼。 车上只剩下林更生、李少华和叶凡三个人，林更生叹了口气，“叶先生，现在身边都是自己人，我跟您说句实话。” 叶凡微微颔首。 “您和林立的恩怨……” 说着，林更生看着叶凡，眼瞳中隐隐有异色闪烁。 “林立，呵呵。”叶凡淡淡一笑，“你现在是林家家主，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么？” “我只知道一点。”林更生又叹了一口气，“我家的情况比较特殊，就是因为这个见了鬼的病。” 叶凡默默的看着林更生，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林更生继续说道，“不瞒您说，这病就是挂在我们林家头顶的一柄寒光闪闪的巨斧。我弟弟更新死的时候还很年轻，他根本不是睡着一觉，然后人事不知死去的。” 李少华有些害怕。 他开始后悔，自己应该和医疗组一起下车才是。现在走也不能走了，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里听林家家主林更生讲过去的事情。 这都是家族隐秘，哪怕是另外一个家族的李少华李少爷也不敢听。 “那天我们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年轻人么，胸中自有一股豪气在。我们以为是开始，但却没想到有些人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更新喝了一口酒，忽然直接倒在地上。我们还以为酒不醉人人自醉，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送去医院，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因为时间耽搁的太久已经出现不可逆的脑死亡。更新的气管插管是我亲手拔的，因为那时候神都医院的主任、医生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 “我不愿意看见更新像是一个植物似的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一句话都不能说，就这么度过无数年。” “拔管的时候我似乎能感受到更新的心意，他应该有恨吧。” “不过我不在乎，那时候我眼前是一片黑暗。从小家里人不允许我们当面讨论任何有关于家里男丁会猝死的事情，可纸是包不住火的。” 林更生轻轻的说着，似乎在讲述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打开旁边的冰箱，取出一瓶铁盖茅台，对着叶凡扬起嘴角，真诚的笑了笑，“叶先生，来一口么？” “你刚刚急救过来，最好别喝酒。”叶凡淡淡说道。 “呵呵，人呐。”林更生的笑容很古怪，他没有听叶凡的话，而是倒了半杯酒一饮而尽。 随后林更生闭上眼睛，品咂着烈酒入喉，良久之后发出一声爽快的“啊”的声音。 “叶先生，见笑了。”林更生笑着说道，“每一天我都当做最后一天过。” “林先生，你继续说。” 林更生怔了一下，看着叶凡的眼睛，“按说我们那时候年纪不大，更新本不应该死。从那之后，我过的生不如死。着实为此颓废了很久，直到娶妻生子，很多年过去了，身边也有医疗组负责抢救，这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我知道家里所有人都在找寻办法，当年你师父林道士来我家，家里对此抱着极高的期望。可惜，林道士虽然是天医，传承几千年，但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 “那之后我父亲就变了，变得很古怪。我知道他是在找寻一个可以避免突然死亡的路。” “我看在眼里，但是不说。其实叶先生您肯定能懂这种感觉。” 说着，林更生又倒了半杯酒。 他的眼睛闪烁着光华，直勾勾的看着叶凡。 叶凡微微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我父亲和儿子在做什么，说实话，当林道士束手无策的时候，整个家族的人都快疯了。我们找寻了能找到的所有办法，包括但不限于求神问佛，求医问药。 可是不管怎么求，怎么问，最后还是没有结果。 每一个林家的男人都要面对这一刻。” “我有时候看着越来越古怪的儿子，心里会想如果他从来没出生过，会不会变得幸福一些呢？” “呵。”叶凡淡淡一笑，“你们林家，再怎么不幸也是神都林家。” 林更生的眼睛惨白惨白的，脸反而涨的通红。 他没有怪叶凡“无礼”的打断他的话，这就是林更生想要的。 “当时林立的脚踩在我脸上，冷漠的像是看着一只蟑螂，夺人妻女，却又理直气壮。林先生，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么？” “你想杀了林家全家。”林更生严肃的说道，“换做是我，也是一样。” 李少华浑身打着哆嗦默默的看着林更生与叶先生若有若无的交锋。 “是的。”叶凡点了点头，“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我会杀上林家。朱老先生在家镇守，我怕是没机会说服他，只能拼个两败俱伤。” 林更生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万万没想到叶凡对自己的评价竟然如此高！ “但这一切都没发生，我好端端的坐在你面前。”叶凡只说了一句从前的经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多说无益。 “林先生，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你们林家的病。我师父林道士指了一条路，我继续勇猛精进，可以说我现在救你林家满门。” “……”林更生怔了一下。 “你继续。”叶凡淡淡说道。 林更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情绪激动，手打着哆嗦，怔怔的看着叶凡。 过了很久，林更生才缓缓说道，“叶先生，我父亲和儿子做的事情与林家无……无……” 无关二字重逾千钧，哪怕是林更生这种老狐狸脸皮比城墙都要厚也说不出口。 “无关么？”叶凡微微一笑，帮林更生说完。 林更生脸色变了几变，随即站起来，咧着怀，毫不犹豫跪在叶凡面前。 第五百五十章 生哥 李少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侧后方跳了一下。 车内的空间虽然大，但无论如何都是一台车，没办法和挑高5米的房子比。 “咣当~”几声，李少华把身边的小型呼吸机碰到，砸在地上。 可是无论叶凡还是林更生都没有注意到，甚至像是没有听到李少华弄出来的巨响。 叶凡坦然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前倾，认真的看着林更生的眼睛。 而神都李家新的家主林更生没有回避叶凡的直视，他一样看着叶凡。 只不过两人一人高，一人低，姿势有些古怪。 “叶先生，说没有责任，换做是我也不会接受。”林更生跪在地上，沉声说道，“我林家对不起您。” “事情已经过去了。”叶凡淡淡说道。 “我知道我儿子林立忽然猝死，您还在找萧师、香江大地师追查这件事。后来我父亲林剑暴毙，您这才罢手。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也能猜到事情过去了。” 叶凡默默的看着林更生。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代表林家像您赔礼道歉。” “过往种种，您想追究的话我林家就应着，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叶凡笑了笑。 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林更生做了很长的铺垫，为的是不让这次道歉显得太过于功力，也为了自己能够顺利接受。 不过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 救他一命！ 救林家一命！ 林家所有男丁就像是癌症晚期的患者一样，随时随地可能死亡。 虽然有着几乎无穷的财力、物力、人力，可是疾病进展和这些都没有关系，那属于客观规律。 疾病在不断的进展，每一次发病都要比之前更加严重。 林更生现在已经不是普通急救能救回来的，甚至连叶凡都能采用非常规手段。 这， 就是根本。 也是林家家主林更生跪在叶凡面前的原因。 林更生知道，叶凡也知道。 “起来吧。”叶凡淡淡说道，“事情其实很简单，恩怨都落在林剑身上，我查过，你身上没有那种气息。” 林更生一凛。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和一名医生说话，而是在和一名随时随地飞升、自我判断可以与举世第一高手老朱太监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强者说话。 林更生深深吸了一口气，接连三叩首。 他的头颅低下，没有用头撞地，只是庄重的俯首，轻轻碰触便再次抬起。 李少华差点看哭喽。 这特么比匹夫以头抢地还要可怕，林叔林更生用的是祭祖时的礼节。 祭祖！ 没有比这更庄重的礼节了，虽然声势不大，但所有心意都在林更生的一举一动之中。 三叩首后，林更生缓缓站起来，坐到座位上。 “叶先生，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现在开始，我林家……” 说着，林更生笑了笑。 “说出来的话还是太虚无，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只管说就是。” 叶凡点了点头。 “我胸前的这两个焦糊的地儿用处理么？”林更生随即转了话题。 “不用，7天左右就好。” “哦，那行。”林更生笑道，“我去少华那住一段时间，毕竟在家里不方便。” “28天内，我会一起住在那面。”叶凡淡淡说道。 听叶凡这么说，林更生眼睛里露出狂喜的表情。 叶凡也要住在李少华的别墅里，这意味着什么？ 即便出了问题，天医叶凡也会着手治疗，自己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没有生命危险，但猝死的可能性肯定会降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如此，有劳叶先生。”林更生客客气气的说道。 “没事。”叶凡笑了，“林先生……” “叶先生要是不弃，我虚长几岁，您叫我一声生哥就行。先生先生的称呼，太见外了。”林更生说道。 叶凡怔了一下。 生哥…… 这特么的，是称呼神都四大家林家的方式么？！ 看样子林家真的是被吓得屁滚尿流，也不知道把病治好，林更生还会不会这么客气。 对此叶凡并不在意。 自己有本事，何必在乎别人是如何呢？只要自己一身医术在，林家就算是想翻脸不认人都要仔细考虑一下。 “那就走吧。” 叶凡淡淡说道。 …… …… 来到李少华的别墅，叶凡没有吊胃口，而是直接给林更生行针理气。 整个过程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当叶凡把针取出来之后，林更少完全没有什么反应。 无论是好是坏，林更生都没有反应。 “叶凡。”林更生不知不觉换了称呼，“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和之前一样。” “嗯，本身也不应该有什么反应。”叶凡淡淡说道，“这病主要是因为编码离子通道亚单位的基因发生突变或表达异常导致的，我用天医传承的九转神针改变亚单位基因结构。” “……” 林更生听的云里雾里，但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叶凡能用针灸改变基因！ 这特么太恐怖了！ 见林更生的表情古怪，叶凡笑了笑，“改变基因这种事情还在探索中，也是因为你们林家的病，所以我师父林道士才潜心研究。” “我师父研究到治疗，我开始用实验室检查的方式找到改变的基因所在 ，看看能不能把这种方式转换一下，治疗更多的基因遗传病。” “叶凡，你和林道士……唉，天医就是天医！”林更生深深叹了口气。 传说中的天医并没有故步自封，抱着上古流传的九转神针活一辈子。 无论是林道士还是叶凡，都在积极开拓未来，天医也要进步。 忽然，林更生想到一件事。 “叶凡，你说的实验室要不要设备？或者投资？”林更生问道。 叶凡轻轻摇了摇头，“暂时不用，如果有需要，我会跟你说的生哥。” 林更生听叶凡称呼自己生哥，笑的格外开心。 “我回趟家，我我妻子说一声。”叶凡淡淡说道，“今晚开始就搬过来住。” 林更生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我能和你一起回去么？” 说着，他讪讪的说道，“我怕你不在身边再出事。” 第五百五十一章 温水煮青蛙 林更生就像是随从一样跟在叶凡身边回到叶家。 叶凡和楚雪巧说明情况，林更生没有跟着进去，他仔细思考自己的情况。 林更生也没有刨根问底，只要自己的病一段时间内不发作，就可以认定是好了。 最近林更生的猝死越来越频繁，所以他认为叶凡说得是对的，28天内没事就可以。 除此之外，林更生已经让位于海外的实验室加班加点测试基因排序，每天送去一管血液样本和之前的做比较。 林更生看见叶家门外的门房里有一个老人坐在小凳子上，他微微一怔。 虽然早就知道朱老太监在给叶凡看大门，但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林更生还是有些恍惚。 朱老太监，号称天下第一高手。比他强的都渡劫飞升了，比他弱的……当然不用去提。 自家的供奉却成了叶凡的臂助，林更生也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 但不管怎么不可思议，偏偏发生了。 “林更生，你终于来了。”朱老太监悠悠说道。 “朱老先生，您好。”林更生礼敬有加，拱手问候。 “还行，我以为你会很快就过来，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 林更生汗颜。 “心里有些纠结，毕竟我林家和叶凡之间有过节。”林更生也不讳言，直接说道。 “那都是小事。”朱老太监说道，“怎么样，叶凡能解决么？” “说是已经有解决的办法。”林更生说道，“但还要28天。” 说着，他笑了，“朱老先生，这28天咱们可能要常见面了。” “能来就好。”朱老太监悠悠说道。 “您的烟丝能给我点么？”林更生问道。 朱老太监瞥了林更生一眼，见他一招手，身后有人递过来一个盒子。他从盒子里取出来一柄灰蒙蒙的烟枪，手指轻抚。 “哦？传说中的史上最大的败家子用建木打造的烟枪？”朱老太监眼睛微微一亮。 “来一次，不拿见面礼总是不好。”林更生笑道，“这是我张罗的，送给您。” 说着，林更生把传说中建木打造的烟枪送到朱老太监的面前，笑呵呵的问道，“您的烟枪给我？” 朱老太监伸手接过建木的烟枪，但却依旧吧嗒吧嗒抽着烟。 林更生也没气恼，只要朱老太监收了礼物就行，后一个要求有些过分，他也没真想要朱老太监的“宝贝”。 “来了就好。”朱老太监说道，“你们林家之前邪气太盛，估计是林剑那个小家伙慌不择路，已经乱了心神。” 听朱老太监用小家伙来形容自己父亲，林更生无语。 “我和林剑说过，他这么做是要遭报应的。不过你们林家的情况特殊，林剑根本听不进去。我要不是为了那尊白玉古佛，试试能不能有一线渡劫的可能，根本不会在林家当供奉。” “改日我带白玉古佛来孝敬您老人家。”林更生说道。 朱老太监微微一笑，“不用了。” 林更生的瞳孔急剧缩小。 他似乎明白叶凡用的什么手段来说服朱老太监。 可是！ 那可能么？！ “你这个小家伙也是属狐狸的。”朱老太监一边吧嗒着烟袋，一边悠悠说道，“不用探听我老人家的秘密，你知道了也没用。在这世上，我和叶凡联手，没有人能扛得住。” 林更生笑了笑，“没想着知道，就是好奇，叶凡手段的确超乎常人所想。” “那是。”朱老太监道，“你看你们在做什么？” “啊？”林更生怔了一下。 “我老人家活的久，看的多。明朝时候从宪宗开始文官集团势大，说是为国养士，可后来呢？该交税的不交税，该吃空饷的吃空饷，内忧外患，以死报国却又说水太凉。” “呵呵。” “最后怎么样？手里的钱还不是落在满洲鞑子手里？看着建奴莫名其妙的夺了天下，我老人家心里不舒服啊。” “朱老先生，您的意思是……” “你看看你们现在。”朱老太监悠悠说道，“挣钱，收租，有人对你们有威胁就收购掉。这是坐以待毙，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可你看天医是怎么做的？” 林更生万万没想到朱老太监竟然和自己说这个。 可…… “天医一直在追求进步，什么狗屁的上古绝学，要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人还要依靠着所谓上古绝学过日子，那就完蛋喽。” “您老人家教训的是。” “你们林家的情况林道士治不好的话，他会回去研究，传给下一代天医叶凡。什么是传承？这才是传承。” “而你看看你们所谓的神都四大家都在做什么。” “一个个游手好闲，混吃等死。” “……”林更生无语。 “难道不是么？”朱老太监鄙夷的说道，“挣钱在你们看来就是一辈子的目的，难道你不知道挣钱最后的结果么？” 林更生叹了口气，“朱老先生，您说的我都懂，可……” “我就是随便说说。”朱老太监道，“叶凡已经在培养沈红妆，我估计这丫头肯定没事，而且会成为下一代天医。” “哦？！”林更生心头一动。 军神沈从文的孙女，掌上明珠，要是成为下一代天医的话……那么自己对叶凡的评价要重新改变。 天医本来就是一个莫名高的存在，如果和军神联系起来，绝对要比1+1来的更大。 “多说几句，你林家日后如何，还要看你们自己。”朱老太监道，“活的了一时，活不了千百年。” “谢谢朱老先生。”林更生客客气气的说道。 他何尝不知道家族弊病，人生病了可以找天医治疗，可是四大家已经开始暮气沉沉，这种病没办法，谁都治不好。 至于千秋百代，那就是一个笑话，根本没人能实现。 林更生从来不认为自己天赋异禀，能守业就已经很好了。 其他的，林更生没想过。 和朱老太监闲聊了一会，叶凡走出来。 “叶凡。”林更生站起来。 “走吧，生哥。”叶凡淡淡说道。 朱老太监听到叶凡称呼林更生为生哥的时候，也怔了一下。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一个电话一个亿 秦连成在山脚下默默的看着山上的灯火发呆。 今天他在楼下等叶凡的时候，亲眼目睹神都林家的人来。 神都！ 林家！！ 还不是一般的子弟，甚至都不是李少华、李紫涵这种李家的嫡系子弟，而是林家的家主！ 秦连成一回想起来林家先清场的举动，就有些激动。 这才是自己的梦想。 可即便是神都林家的家主，依旧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安安静静的等待叶先生吃完饭再说事儿。 这是什么气场！ 身为天河市最大家族秦家长房长孙的秦连成心里清楚。 叶先生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已经获得了神都四大家的认可。 而且还不是简单的认可，而是……而是…… 神都林家和叶先生有些过节，秦连成知道，但林家这次来天河摆明是来讨饶的，甚至连楼都不敢上。 接楚雪巧回家，秦连成看见叶凡叶先生上了林家的车。 至于那之后要发生什么，不是自己一名“司机”所能觊觎的了。 回到住处之后，秦连成心神还是有些不宁，他默默的看着楼上的灯火，关注着盘山路上叶先生什么时候回家。 手机就在手边放着，一寸都不敢少离。 秦连成要保证手机响自己第一时间能接起电话，绝对不能耽误叶先生的事情。 夜色深深，天气微寒，秦连成却茫然无知，只是看着山腰的灯火。 叮铃铃~~~手机忽然响起来，秦连成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把手机抄在手里。 但响起来的却不是叶凡拨打电话的专用手机，而是自己的手机。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见是爷爷秦立恒打来的，秦连成这才放松下来。 “爷爷。” “睡了么，连城？” “还没呢。” “我在门口，你开门。” 秦连成怔了一下，爷爷怎么说来就来，竟然没有提前招呼自己？ 难道说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应该也不会啊！ 秦连成满腹狐疑的起身开门，见秦立恒背手站在门口。 “爷爷，你这是……”秦连成有些不解。 “进去说。”秦立恒大步走进去。 “连成，最近叶先生忙不忙？”秦立恒进屋坐下，秦连成马上烧水泡茶。 爷爷最喜欢喝的大红袍他这里有备。 “叶先生还好。”秦连成一边烧水，一边和秦立恒说道。 “嗯。”秦立恒长长的嗯了一声。 “爷爷，什么事儿？”秦连成也没什么避讳的，这么晚爷爷来找自己，应该是求叶先生办事，所以他直接问道。 “家里在省城那面出了点小问题，不算事情，我来问问你这面有没有什么门路。” “……”秦连成无语。 爷爷竟然要问自己有没有门路，这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一样。 不过自己这段时间的确通过叶先生的关系认识了一些人。 秦连成微笑说道，“爷爷，你看你说的，我能认识谁。” “说说。”秦立恒问道。 “省城的韦华韦董，这是最厉害的一个人了。不对，再有就是神都李家的李少华，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但基本都是华少联系我，我不敢打扰他。” “嗯。”秦立恒沉吟。 “爷爷，到底什么事儿？” “省城明天要拍卖一块地皮。”秦立恒沉声说道，“咱们家要进军省城的话，必须要拿到。” “围标么？” “要是能围标就好了，省城不比天河，我说话没那个分量。”秦立恒叹了口气，“家里手头的钱不够，临时找银行贷款……你知道家里的资金链很紧。” “爷爷，我是你孙子。”秦连成和秦立恒泡了一杯茶，递到面前，微笑着说道，“你要什么？钱么？” “一分利……不，两分利，借一个亿。” “……”秦连成怔了一下。 “这个机会不能错过。”秦立恒很肯定的说道，“你帮我问问。” 秦连成叹了口气，“爷爷，利息太高了吧。” “没办法，这个机会难得。还有几个对手也觊觎这片地皮，据说还有神都的势力。” “行，那我问一下。”秦连成直接说道。 “连城，咱秦家以后要看你了。”秦立恒情真意切的说道。 “爷爷，我现在暂时不想这么多。”秦连成笑着说道，“你还春秋鼎盛，再说还有我爸和我二叔三叔呢，我现在老老实实给叶先生当司机，现在觉得还不错。” “连成，秦家早晚都是你的。”秦立恒很坚定的说道，“你爸和你叔叔们不成气候。有我在他们还能做点小事情，我一旦不在了，秦家必须有主事的人。” “还早还早。”秦连成笑着说道，“爷爷你身体正是好时候，别想这么多。” 见秦连成始终不应自己的话，秦立恒有些诧异。 从前家里的晚辈为了家产勾心斗角，秦立恒一直很担心自己走的那一天就是秦家土崩瓦解的那天。 可是！ 秦连成现在似乎对秦家的家产并不在意，自己两次三番的吧话题扯过去，都被秦连成给婉拒。 秦立恒很诧异，他看着秦连成的眼睛，“连成，你长大了。” “算是吧。”秦连成端起茶盏，叶先生专用手机就放在右手边不到一寸的地方，他笑着说道，“爷爷，这段时间我长了见识，知道从前和兄弟姐妹争风吃醋是不对的，都是井底之蛙。” “现在呢，见过外面的那片天，就不会想着兄弟萧墙，也不会惦记家产。不过秦家总是要壮大的，你说呢？” 秦立恒深深的吸了口气，用老怀甚慰的目光看着秦连成，“连成，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说实话，要是就这么下去，咱们秦家也就三代人的事儿。无论是人还是家族，都要积极开拓。” “是。” 爷孙两人聊的很尽兴，秦立恒之所以用尽一切办法把秦连成送到叶凡身边，为的也是这个。 不过秦连成的成长超乎了他的想象。 秦连成联系韦华，韦华不出意料的很痛快答应下来。 只是钱而已，哪怕不给利息韦华也不会难为叶先生的司机。 看着秦连成打个电话就借到1个亿的资金，秦立恒有些感喟。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大结局 林更生在卧龙山住了足足三个月。 生与死，对林更生来讲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神都四大家，那是活人才会有的名号。如果死了，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材里，长眠在家族墓地，这个世界的烟火气与他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至于天医叶凡说的28天，林更生觉得并不够。 直到三个月后，林更生决定回神都，他换了一身衣服，第一次没有带医疗组在身边。 这是林更生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准确的讲，是他在弟弟林更新死亡之后第一次身边没有医疗组。 不再前呼后拥，林更生觉得安静了很多，整个人也神清气爽。从前身边带着医疗组，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看起来威风，其实林更生却很羡慕那些无忧无虑的人们。 按响门铃，林更生觉得自在无比，他脸上挂着微笑。 门打开，开门的人却是李紫涵。 “紫涵，你什么时候来的？”林更生虽然心里诧异，但却城府深沉的一脸慈爱问道。 “林叔，我来住一段时间。”李紫涵笑呵呵的说道。 林更生心中一动，看样子李家要在叶先生的身上投入更大的本钱，那么自己呢？ 他心里早已经有了决断。 不为别的，光是可以延寿这一点，就足以让神都四大家那之余全世界的富豪为之折腰。 “叶先生呢？” “在教红妆解剖。”李紫涵笑道，“叶先生说红妆的天赋很高，已经收为弟子。” 林更生怔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吧，我听他们聊天的时候听到的。” 叶凡叶先生要收沈红妆为徒，战神沈从文从此以后是第四十代天医的爷爷…… 这些信息像是潮水一般灌入林更生的脑海。 虽然无论是战神还是天医都不是普通意义上讲的四大家，可是他们的底蕴绝对不比四大家稍差。 至于两家联手，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林更生心里有数。 这是一个连神都林家都招惹不起的存在。 林更生心里庆幸，幸好自己一早就和叶凡说清楚林家的事情，幸好天医叶凡并没有对林家怨恨。 要不然在两大超脱凡尘俗世的大势力的敌视下，尤其是还有军神沈从文的压迫下，怕是林家只能苦苦支撑，强打起精神连一点点小错误都不敢犯。 如果一个不谨慎，怕是林家就要灰飞烟灭。 以后要对天医叶凡如何如何，林更生迈步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有了想法。 他没有打扰叶凡的授课，而是坐在外面静静的等着。 足足过了三个小时，才听到叶凡的声音传来。 “生哥，你怎么来了？” “叶凡，我打扰你的时间太长了，还是心里害怕。你说我这脾气，算不算是胆小如鼠。”林更生笑着说道。 “呵呵，不算，求生怕死，是人的本能。”叶凡淡淡一笑，“你这是准备回神都？正好，我也有点事，要离开卧龙山。” “哦？你是……”林更生心中一动。 “收了红妆为徒，总要布道天下。”叶凡微笑，“我师父林道士的遗憾是没早早遇到有天赋的徒弟，收我为徒之后他的境界已经要渡劫了，所以我算是最弱的天医。” 最弱…… 林更生泪流满面。 叶凡的神奇之处他全都知道。 就这，竟然还是最弱的天医？！ “天医一道，讲究布道天下。当年我师父和赤脚医生行走全国，驱除血吸虫，这是大功德。但这是我所缺的，所以明日我要带着雪巧和红妆行走天下。” “叶先生。”林更生躬身，微微施礼，对叶凡的称呼又变成了叶先生。 叶凡知道林家家主林更生是为了天医这两个字，所以并没有拒绝，而是躬身还礼。 “一路上有什么需要，您只管开口。”林更生严肃的说道。 “客气。”叶凡淡淡一笑，“你的病已经好了，心脏功能……” 林更生一下子怔住，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是自己心脏功能不好了么？ 不过只要能摆脱猝死，就算是心脏功能出现问题也没什么可怕的。 “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心脏功能恢复到20岁左右的样子。我要不是着急带红妆布道天下，真想仔细研究一下。” 呃…… 林更生一颗心落了地，20岁！想到这个年纪，他随即狂喜。 “不过不着急，再观察一下。把你当作小白鼠，生哥你别在意。”叶凡微笑着说道。 “不会不会。”林更生连连说道，“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嗯。”叶凡点了点头，“肯定是因祸得福。不过离子通道病的治疗涉及基因层面，想要知道为什么，需要研究很久。” “没事。”林更生大喜。 “那就先这样，生哥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了。”叶凡淡淡一笑，“刚和沈老爷子商量了一下，等红妆历练回来，去神都行拜师礼，然后我带她回山门。” 山门，听到这个词后林更生了然。 叶凡三年之间从一介凡夫变成天医，必然是天医一脉多年累积，硬生生堆出来的一名天医。 涉及宗门密事，不方便多问，林更生躬身离去。 回到神都，林更生做了很多准备，只要叶凡夫妇和沈红妆现身的地方，都要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无论叶凡有任何需求都要尽量满足。 这是林家现阶段最大的事情，除此之外，林更生还用为其他子弟治病的机会把家族里最懂事、最有前途的年轻人送去叶凡的身边。 不为别的，只为搏一个可能。 寒来暑往，春去冬来。 十年过去了。 当叶凡带着沈红妆回到神都行拜师礼的那一天，整个神都都惊动了。 所有家族现场观礼，这是给军神沈从文面子，也是给天医叶凡面子，更是为日后求得一段阳寿做铺垫。 叶凡坐在师位上，接受沈红妆的叩首。这等俗礼叶凡并不在意，但他要考虑到军神老爷子的意见。 礼毕，叶凡也不多等，拱手道，“老爷子，最近境界不稳，每每有破碎虚空的趋势，我还能压制几年，这就带红妆回山门，在福地洞天里完成最后的传承。” “叶天医，你要飞升？” “嗯。”叶凡微微颔首。 连军神沈从文都有些诧异。 他瞥了一眼叶凡身边的楚雪巧，叶凡笑道，“我可以带雪巧一起走。” “……” 众皆哗然。 天医叶凡到底强到什么程度，飞升不算，竟然还能带着妻子一起飞升！ 叶凡笑了笑，身边有蛊王，可以用物理手段培养盖世蛊王，这已经超出了现在人们对修行的认知。 不过叶凡也没和众人解释，而是一手牵着楚雪巧，一手牵着沈红妆，飘然而去。 三年后，南洋大雨，14级台风肆虐。 天雷昭昭。 在电闪雷鸣中，沈红妆一袭红衣站在百里之外看见先生叶凡抵抗天劫。 “红妆，叶先生没问题吧。”李紫涵有些担心的问道。 “肯定没问题。”沈红妆叹了口气，有些不舍。 “这是好事。” “但再也见不到师父了。”沈红妆幽幽说道。 一炷香后，白光闪烁，天女散花，幽幽香气飘荡。 “成了。” “师父走了，现在轮到我把医术传承下去。”沈红妆脸上露出一丝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