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鸡儿》 鸡儿的诞生 众所周知,在世界诞生之初,在万物还年轻的时候,人类是没有性别的。 伊甸园里流淌出肥沃的土壤,也带来了毒蛇和苹果。 在新旧纪年更迭之时,来自域外的流星划过天际,银白的光弧点燃了半边天空,把午夜变作白昼,星辰为之失色。 当一切都沉寂下来后,旧纪年已经成为了历史,新纪年徐徐展开。 那颗陨石在触地的一瞬就炸裂开,密密麻麻的蛇状生物争先恐后地涌出,消失于无形。 在当晚,赤身裸体的人只是从睡梦中惊醒,瞥见一抹天光。 “啊,还早。”它们如是说道,还未意识到真相,再度沉入梦乡。 当真正的太阳升起之后,有些人类惊讶地发现自己被寄生了——他们长出了鸡儿,一根丑陋的棍子加上两颗猥琐的蛋蛋。 “不,不能让别人发现被寄生的事情。” 衣服应运而生。 在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知道鸡儿能干什么,这个东西是如此的丑陋又是如此的脆弱,只要稍微踢上一脚,便痛不欲生,就算有衣物蔽体,也不能掩饰这些问题。 没错,有些人挥刀自宫。 更多的人紧随其后。 在意识到宿主鱼死网破的心情之后,周游宇宙的鸡儿终于明白它们遇上了硬茬,它们集全族之力,终于突破了某个倒霉蛋全是水的大脑,得以表达自己的用途。 他——姑且这么称呼,让一个女人躺下,分开大腿,掰开两片大阴唇,稍微抚摸,鸡儿就立了起来,他捅了进去,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女人一声惨叫,在众人的惊呼之中,他前后耸动,女人的呻吟千回百转,不像是痛苦的模样,一阵耸动之后他拔出了软绵绵的鸡儿,带出了浑浊的液体。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早的av画面。 尝到甜头的他很快把这事告诉了所有的被寄生者,一时间,极乐世界也不过如此。 寄生生物侵入了人类的生殖系统,被寄生者会将鸡儿传递给下一代,概率约为百分之五十。 从此,人类迎来了新纪元。 为了遮蔽并保护鸡儿,人类发展了纺织业;为了更好的使用鸡儿,人类发明了种类繁多的生活用品;为了延长使用鸡儿的时间,医学和化学有了显着的提升;为了避免使用鸡儿时的冲突,人类划定了法律并完善了家庭。 总之,鸡儿在短时间内大幅促进了人类社会发展。 在新纪年2077,z城科学家发布重磅消息:他们单独分离出了寄生生物,命名为j78b,并成功进行了体外培养,该生物在人造环境下存活了21天! 这是科学发展上里程碑式的进步,人类即将破解鸡儿的秘密! 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甚至可以人为干预鸡儿的生长,达成定制的目的! 夏小妖放下报纸。 “体外……培养?” 她并没有什么兴趣,在头版新闻的下面,还有几行小字“专治小鸡儿”、“想要金枪不倒,重振雄风吗?请拨打电话”…… “哎。”她叹了口气,“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又没有鸡儿。 说实在的,夏小妖更怀念那个没有性别之分的年代。 为了平衡鸡儿的营养供应,被寄生的人失去了乳房和翘臀,获得了相对而言更为发达的骨骼和肌肉。 当然喽,力量并不绝对。 “有些菜狗还是那么菜。”夏小妖想道。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鸡儿 夏小妖收拾好桌子,照着折痕把报纸完美对折,然后拉开窗帘,让清晨的阳光透进阴郁的房间,看着灰尘造成的丁达尔现象,她有半刻失神。 什么嘛,一定都是那个该死的鸡儿新闻害得。 她摇摇头,甩脱脑子里的想法,推开了大门。 她和平时一样去取送来的冷鲜牛奶,一脚踩在门口的地毯上她才发觉有点不对劲,脚底接触到了一个软软长长的东西。 蛇? 夏小妖本能地用力跺了下去,那东西在抬腿的一瞬间便呲溜一下跑了,她反手从角落里抄起一扫把,劈头盖脸地打下去。 放在室外的扫把许久不用,扬起好多灰尘,夏小妖才不管这么多,一想到那种冰凉凉的爬行生物,她就毛骨悚然。 “等等……” 噼啪。是用力过猛,植物制成的扫把头断裂的声音。 “等……” 咔嚓。是主枝折断的声音。 “我说你这个人差不多得了吧?” 那声音夹杂着愤怒和惊恐。 夏小妖这才停手。 其实那东西溜走的时候她差不多就知道是什么了,但平白无故出现在这,不打两下怎么解气? 她收回扫把,一脚踩在七寸,对方呜咽了一声。 “呦,谁家的鸡儿跑了?”她居高临下,声音里天然带着几分嘲讽。 “反正……”鸡儿本来想反唇相讥,但自己都被踩在脚底板下了,不该说的还是不说为妙。 夏小妖看出了鸡儿的犹豫,她稍微用了点力踩下去,舔了舔嘴唇:“真是聪明的鸡儿。” 鸡儿瑟缩着,一言不发。 夏小妖抬腿放走了鸡儿,往前走去信箱取来了牛奶,等她回来,鸡儿还趴在地毯上,看着居然有点惬意。 至少在夏小妖看来,鸡儿长得非常糟糕。它寄生在人体的时候,就是男性生殖器官的模样,脱离了人体它看着更大更长,有着凸出的头部和分叉成两个球状的尾部,长得像个鳗鱼,但布满了糟糕的褶皱。 她举着牛奶,皱了皱眉头,上去就踢了它一脚:“还不快滚?” 鸡儿瞥了她一眼。 就那芝麻大点的眼睛里,硬是让夏小妖看到了一抹鄙视。 她徒手捏爆了牛奶盒,奶白的乳汁顺着手腕滴到鸡儿身上,毫无危机意识的它甚至舔了舔牛奶。 ——看着更糟糕了。 夏小妖反倒笑了,她随手把牛奶盒丢在一旁,捋起袖子,卡住鳗鱼的脖子(如果有的话),把鸡儿拎了起来。 “虽说是寄生物,”夏小妖看着,“但只要是碳基生命,蛋白质变性你也就死了吧?” 比如说油炸,清蒸,红烧…… 吃肯定是不会吃,但能折磨它一下的话…… 夏小妖又舔了舔嘴唇,这时,她养的橘猫闻到了奶香,喵喵叫着跑了出来,牛奶已经洒了,它急不可耐地朝鸡儿挥舞爪子。 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猫:“乖,别闹,这东西脏,不能吃。” “喂,你……” 夏小妖手上用力,鸡儿被动翻了个白眼。 她把鸡儿扔出去:“哪来的回哪儿去,别来烦我。” 总所周知,男性器官由寄生生物形成,在正常情况下二者互利共生,但在危险情况下,寄生物会脱离宿主,自力更生,民间称之为“逃跑的鸡儿”。 说是自力更生有点强人锁男,这么多年的进化,大多数鸡儿都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宿主死了,鸡儿也不能幸存,就算侥幸脱离了宿主,避免了直接死亡,它们也很难独立生活。 不然为什么会是重磅新闻呢…… 夏小妖行走人间这么多年,也见过一些在宿主死后苟且求生的鸡儿,但逃跑的鸡儿多半跑不了多远,像这样活蹦乱跳的实在少见。 就在夏小妖思索的时候,鸡儿慢腾腾地爬了过来:“不收留我一下吗?” “对我有什么好处?”说罢,小妖就打算关门,“快去找你的宿主,别来烦我。” 只要宿主没有凉透,把鸡儿抓回去还能续上,要是有人窝藏鸡儿,以致对方变性,可是违反法律的。 夏小妖虽然有自信全身而退,但也不想惹麻烦。 鸡儿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会有事的。” 它补充道:“宿主……”它不太习惯这个称呼,“我自己离开的。” 哦,那倒是有趣。 但夏小妖已经过了好奇的年纪:“自杀也别死我家。”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鸡儿急了:“我没想死!” 夏小妖这才正眼看了它:“那你想怎么样?” 她靠在门上:“先说好,我不想被你寄生。” 鳗鱼软绵绵地趴在地上:“我只是,不想当一个鸡儿了。” 太阳升起,气温不断升高。 夏小妖到底拉开了门:“进来说吧。” 刚让鸡儿进来,夏小妖就后悔了。 众所周知,鸡儿和男性是两个不同的物种,而前者往往会操控后者。 “亲爱的,我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啊呸,恶心。 这个鸡儿反客为主,慢腾腾地挪进了房间,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卧下,猫猫好奇地用爪子挠它,鸡儿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把猫赶走。 鸡儿这才环顾四周,夏小妖的房间不大,但很温馨,充满人类特有的烟火味,墙壁上挂着鹿角和一些不知真假的动物头骨,除了必要的生活物品外,桌子上还有类似的动物皮毛,大小尺寸各异的刀具随意摆放。 夏小妖没有管它,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想了想,又摸出个一次性纸杯,给鸡儿也倒了一杯。 她抽了把椅子坐在它面前,把纸杯放在一旁,居高临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鸡儿没有碰纸杯,在烈日的炙烤下,充满褶皱的皮肤是如此干燥,这让夏小妖想到马路上的蚯蚓干,它们怀揣着对生的向往却最终曝尸荒野。 鸡儿趴在沙发上微微喘气:“我要离开了。” 夏小妖并不惊讶,反倒生出了几丝同情——毕竟鸡儿也没办法离体太久。 “那还在我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快滚?” 鸡儿像看白痴一样扫了小妖一眼:“我说了,我自己离开的。” “……” 这和鱼说“啊我厌倦了水”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啧啧啧。 鸡儿微微耸立上身:“想听故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夏小妖总觉得这家伙身上有一股哲学家气质。 但她面上并未显露:“愿闻其详。” 鸡儿用芝麻大点的眼睛瞥了她一眼,嘟嘟囔囔:“真是难得……” “你说什么?” “没什么,”它的发出类似清嗓子的声音,“我叫吉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称呼我的名字。” “鸡儿?” “……” “吉拉?” “嗯。”它微微直起身,“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而且很无聊。” 鸡儿的过去(ωoо1⒏ υip) 吉拉的上一任“宿主”叫张叁,现在还活着。 刚开始的时候,吉拉对张叁非常满意,四肢健全,无灾无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吉拉和张叁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正所谓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哪怕张叁过度使用鸡儿,吉拉也认了。 张叁有一个小表妹。 小表妹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往上有两个姐姐,往下有一个弟弟,她在家里不怎么受到重视,好在万能的互联网给了众多小表妹一个机会。 打张叁有记忆以来,小表妹就涂着惨白的粉底和吃小孩的口红,头发染得像一簇杂草,衣服上挂满了廉价的金属装饰物,和一群不叁不四的人厮混。 张叁对她向来不屑。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江湖恩怨,小表妹来他家暂住数月,每个月象征性地给点钱——也和白住差不多了。 那天他回家,看到小表妹刚好洗完澡出来,只披了浴巾,没化妆,头发湿漉漉的,我见犹怜。 小表妹也不害羞,慢慢脱下浴巾:“这个月的房租……?” 张叁已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等他回过神时,小表妹已经在身下了,他摸着那一块颤动的肉,找到那个多汁的缝隙,摩擦着鸡儿,随着白光闪过,世界都是一片空白,烟花在纯黑的甬道间绽开。 “呃……那个……” 相对于张叁的手足无措,小表妹自然多了,她顺理成章地亲吻着张叁:“我想买点东西……” “好,好,都听你的。” 然后是大段的记忆缺失。 等张叁回过头来,表妹不知所踪,一夜回到解放前。 除了鸡儿,他一无所有。 “都怪你!都怪你!”张叁咒骂自己的鸡儿但没有自宫的勇气,“都是你让我犯了错!” 吉拉讲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众所周知,我只是一个器官。” “嗯,”夏小妖喝了口水,“接着说。” 张叁打算报警,他找到了小表妹的身份证。 “妈的,未成年!” 张叁骂骂咧咧地认了。 他后来又找了几任女朋友,但都不得善终。 “我的第一次给了个婊子,还不能找个处女了?” “女人都只爱钱!”张叁愤愤不平。 他开始沉迷黄色视频,黄色游戏,黄色图片…… 【黄色风评被害】 吉拉每天都累到口吐白沫。 “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在家里人的催促下,张叁去相亲,可也失败了。 他的狐朋狗友怂恿他:“女人有什么好的?异性只为了繁衍,同性才是真爱。” 当晚,张叁被开苞。 他趴在床上,浊液从屁股缝里流下。 然后他如法炮制。 过于狭小的缝隙让鸡儿压力山大,但他还是努力捅进去了,抽插了两下,脸就黑了,软绵绵的鸡儿从中滑落。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笑他,“好好当接受方吧。” 张叁答应了。 被鸡儿寄生之后,男人又不会怀孕,他甚至觉得满身大汉的生活也没那么糟糕,毕竟屁眼里塞的可都是钱啊。 努力什么的,见鬼吧! 每每周围人流露出一点鄙视的样子,他就像疯狗一样咬上去:“怎么了?你不尊重我就是歧视同性恋!” 他振臂高呼:“大家快来看,这里有一个人歧视同性恋!” 久而久之,他的世界就只有菊花和鸡儿。 “这不是你逃跑的理由吧?”夏小妖问吉拉。 吉拉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不是。” 鸡儿身上的褶皱更加明显了,它的肉身在皮囊之下游动,像某种蜕皮的生物。 它继续讲下去。 张叁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也算是一种谋生方式。 但很不巧的是,他遇见了一个女学生。 女学生和她的朋友穿着裙子走在街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是和腿毛不一样的滋味。 没多想,他走上前:“我喜欢你,能不能……” 女学生看了她一眼:“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她拉过身旁的姑娘。 等女学生离开,张叁的脸黑了。 女人都是这样,说到底不就是嫌他丑,嫌他穷吗? 什么女朋友,呸!等尝过男人滋味,还不是得张开腿挨肏? 他在那条路蹲了好几天,终于把女学生拖进了小巷子。 听到这里,夏小妖的眼神冷了下来:“你该不会……?” 吉拉就是在那个时候逃跑的。 本来张叁都已经按倒了女学生,刚脱下裤子,觉得不太对劲,伸手一摸,鸡儿没了? 鸡儿没了我还干啥呢! 吉拉刚脱离宿主,正一扭一扭地远离张叁,张叁刚要伸手把鸡儿抓回来,女学生飞起一脚,把鸡儿踹进了绿化带,眼见鸡儿马上跑到马路上,马路上车水马龙,张叁赶紧去抓,女学生趁机跑去报警。 张叁差一点就把鸡儿抓回来了,但鸡儿溜进了下水道。 妈的!他妈的!操他妈的! 我的鸡儿! 张叁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毕竟没有鸡儿和女人有什么区别呢? 它这菊花啊,可是保不住喽。 张叁出狱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鸡儿,然后找女学生算账。 “可恶啊!我的鸡儿!” 当然喽,他到现在还没有完成第一件事。 吉拉讲完了:“是不是很无聊?” “无聊?”夏小妖继续喝水,“还行吧,生活本来就很无聊。” 鸡儿不说话了,它伏在沙发上,皮肤更加干燥了,甚至有些发白。 她放下杯子:“有一件事我很在意,照你这么说离开张叁这么久了,不会死吗?” 吉拉的声音从很远处传来:“我不是一般的‘鸡儿’。” 夏小妖不以为意:“我愿称你为鸡王。” 她站起身,打开冰箱:“想要一个苹果吗?” 鸡儿没说话。 夏小妖自己先咬了一口,脆甜多汁,人间美味。 夏娃受到蛇的蛊惑,吃下了善恶树上的苹果,从此伊甸园沦陷,这是原罪的开端也是人性的起始。 “不要吗?”夏小妖挑眉,“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吉拉还是一动不动,它的生命蛰伏在惨白的蛹壳下。 “我猜,也差不多该来了吧?” 她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巨响。 追-更:blwenben.com(woo18 uip) 逃跑的鸡儿 夏小妖没有一丝慌乱,反倒有种风雨欲来的轻松,她径直从骨缝间拔出两把长刀,手上拿一把,嘴上叼一把,空出一只手来夹满刀片。 门口的声响越来越大,似乎有人拿着巨锤攻城。 很快,灰尘溅起,门板轰然倒下。 隐隐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 夏小妖眯起眼睛,把手上的刀片全都打出去,然后握紧了双刀。 那人似乎没有痛觉,纵然身上插满了暗器,他只是用血红色眼睛紧紧盯着夏小妖, 面前拿着双刀的女人形象和昏暗巷子里衣不蔽体的女学生形象重合了,她们都有着尖锐又平静的眼睛,即便身处劣势,依旧不卑不亢。 区区一个女人! 没有鸡儿的废物! 残废! 夏小妖不以为意:“怎么,没见过美女?” 当时在夜里被拖进小巷,多少有点慌张,现在看来,张叁比自己想象中长得更像个人。 他面色发黄,长了很多痘痘,有很重的黑眼圈,带了副黑框眼镜,手上提着菜刀。 “我的鸡儿!我要杀了你!!!” 他朝夏小妖扑来,看到对方微微后退,张叁的脸上浮现出兴奋。 但夏小妖并未躲开,她一脚踢翻了面前椅子,绊倒了张叁,趁对方还没站起来,她箭步上前,一刀戳在手腕上。 “你知道吗,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她倏忽笑了,“也是这样的伤口哦。” 虽然说着话,但她手上也没闲着,她对准了后面一截脖颈:往前杀头的时候就是把刀举到这个位置,然后往前一推,也不用很使劲,脑袋就掉了, “等等。” 吉拉叫住她:“不值得。” 它刚刚完成了蜕变,摆脱了那个糟糕的外形,它约莫有手腕粗细,纯黑,身材修长,尾巴纤细——赫然一条黑蛇。 “我来。” 夏小妖后退两步。 张叁被她的刀钉住了,杀猪般惨叫,菜刀也甩脱在一旁。 吉拉攀上了他的身体,张叁感觉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顺着脚踝一直朝两腿之间爬去。 他的眼睛里透出癫狂:“鸡儿!哈哈哈哈,我的鸡儿!回来了!” 夏小妖皱眉。 很快,他的口鼻和眼睛里涌出黑水,黑水包裹着他的身体,然后慢慢收缩,很快,“张叁”就不见了,刀片叮当坠地,除此以外,只剩下一条黑色的蛇。 如果没看错的话,吉拉似乎变大了。 它打了一个嗝,吐出血红的蛇信:“我觉得苹果不是很好吃。” “是么。” 夏小妖把刀片和长刀重新插回骨缝。 他们沉默了很久。 吉拉先开口:“我要离开了。” “哦?” 它甩了甩尾巴:“你不觉得遗憾吗,‘鸡儿猎手’夏小妖?” “哈!”她笑了,“我有什么可遗憾的?” 蜕完皮的吉拉似乎很想说些什么:“这不是我的本意,可就我在人间的观察来看,你们人类不配拥有鸡儿。” “是啊,”夏小妖难得没有怼它,“我真不明白,说到底,鸡儿只是一个器官,为什么要用鸡儿为自己辩护?为什么不断了这叁千烦恼根?” “我也不明白。”鸡儿的声音细不可闻。 夏小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她认真地看着吉拉,如果没有什么奇怪的联想的话,这条蛇其实并没有与那么丑,甚至有点可爱。 它微微点了点头。 尾巴像响尾蛇那样震动着,传达出人类无法破解的密码,大大小小的黑蛇如潮水般涌来,门缝,窗口,无孔不入,它们加入吉拉,汇集成一条连房子都容不下的巨蛇。 就在那一天,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永远失去了鸡儿。 还真说对了啊,“鸡王”。 现在夏小妖必须仰头看它了:“你是伊甸园里的蛇吗?” 不出所料,没有回复。 “我要离开了。” “哦。” 从尾巴开始,它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夏小妖只是静静地看着, 当脖子(如果有的话)也消失的时候,吉拉略带悲悯地看了夏小妖一眼:“你真的明白离开意味着什么吗?” “嗯?” 蛇似乎在笑:“难道女人就没有被寄生了吗?” 什么? 夏小妖确实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永远消失在了星辰之间,她的文胸从肩上滑落,温热的血液顺着大腿内侧流下。 她笑了:“没什么不好。” “让我们回归最初的人性。” 蛇彻底消失了。 新纪年2077。人类没有了性别,科技停滞,社会永远消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逃跑的鸡儿。 (完结) 为什么鸡笼都关不住你? 有了鸡,就会有鸡笼。 正如之前所说,j78b作为一种与人类共生的寄生生物,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的认知和思维。研究表明,被寄生者具有更强的暴力倾向。 每当被寄生者在鸡儿的驱使下做出了无法挽回的恶性事件,有关当局会视情节采用没收作案工具的惩罚。 什么?为什么不关押罪犯? 这当然是因为,人永远正确,是不会犯错的啊。 ——耶!永恒的万物之灵! 如果有错,那一定是鸡儿干的。 他会和自己宝贵的鸡儿一起送入定点医院,并通过手术或者药物摘除鸡儿,并将其关押的鸡笼之中。 正如之前所说,有了鸡,就会有鸡笼,有了鸡笼,就意味着越狱和逃脱。 鸡儿猎人孕育而生。 第一个鸡儿猎人的出现时间已经不可考据了。 而现在,夏小妖正等在手术室门口,严阵以待。 门口的高清无码显示屏正在直播摘除鸡儿的全过程,旁边小一点的显示牌上正循环播放此人的信息。 夏小妖表面上一本正经,实则暗中观察。 姓名:李四性别:被寄生者 …… 后面是些入院时间病史之类的东西,夏小妖不学医,也不怎么感兴趣,等屏幕慢慢播出了他的犯罪史,她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整个人精神抖擞。 李四多年以前曾因为同性性行为而被判刑,法院没收了他的作案工具,并将其关押在鸡笼。 那时的鸡儿体外培养技术没有现在成熟。在鸡舍里,因为饲养员管理不当,导致二鸡合笼争斗,李四的鸡儿又小又瘦,不幸丧生。 李四对赔偿金不满,就赔偿问题多次提起诉讼,身心俱疲,最终放弃。 本来呢,事情应该到此为止。 但李四通过地下黑市,非法移植了一个鸡儿,在发生性行为之后,被共犯张叁(李四称其为恋人)检举。 再犯,罪上加罪。 他被送来医院进行化学阉割,通过特殊手段破坏鸡儿的寄生条件。 若只是如此,其实还不需要出动猎人。 夏小妖不自觉地抚着刀柄上的花纹,一圈又一圈,呈现包浆般的质感。 她转移目光,化学阉割已经到了尾声,鸡儿被取下,因为麻醉,软乎乎血淋淋的一坨,趴在金属托盘上。 李四的脸没有出现在屏幕上,但从肢体语言来看,他处于一个比较放松的状态,但这反而让夏小妖觉得不安。 她提醒自己的同事:“看着点。” 她的同事靠着墙歪歪斜斜地站着:“怎么了?” 夏小妖说不出来,她只是单纯觉得这家伙过于放松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的大拇指抵住刀柄,露出一小节寒光闪闪的刀刃,然后收回拇指,刀身下落,颤音回响,指甲被刮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也就是在那一刻,屏幕背后传来了电流的喀嚓声,所有信息被错误编码成无意义的0和1,绚烂的电子故障如烟花一般在屏幕上绽开。 夏小妖当机立断,转身借力,一脚踹开大门,利刃出鞘,横刀胸前,侧身护住要害。 却不想脚底下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一闪而过,她没多想,摸到绑在大腿外侧的金属刀,手腕用力,疾风骤雨般钉在地上,入木叁分,尾部还在震颤,余音袅袅,但那东西还是跑了出去。 夏小妖余光一瞥,看到旁边的托盘已经空了。 “沐子!快去追!”她看到那黑色的轨迹朝走廊尽头的窗户奔去,打出了最后一枚刀片,“鸡儿跑了!” 锐气击穿窗户,碎玻璃片如流星如琉璃,在光下散落一地狼藉, 同事显然被夏小妖这一手震惊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眼见夏小妖提刀就上,她才反应过来:“杀鸡焉用牛刀,我去联系驱逐队,你去控制李四。” 同事沐子懊悔不迭,本想着手术期间是最不可能出意外的,才只留了她和夏小妖,主力都留在外边警戒,没想到……! 消息已经在第一时间发给了驱逐队,夏小妖那一击着实漂亮,鸡儿这种低级生物没理由躲得过去,碎玻璃片会迫使它减速,得在第一时间限制它的移动速度。 这么想着,沐子加快了脚步。 ———分———割———线—— 那个,求推荐靠谱vpn,收费也可,主要想要安全稳定,支持多设备,谢谢推荐的好人! 为什么鸡笼都关不住你(2) 夏小妖冲进手术间,不顾器械的尖锐鸣叫,一把摁住李四的头,对方并未作出反抗,哪怕夏小妖粗暴地扭过她的手腕,扣上镣铐,他也只是微微哼了一声。 在确定控制住他之后,夏小妖环顾四周。 近几年犯同性恋罪的人越来越多,在付诸惩戒之前,更倾向于把这个作为心理疾病治疗,于是相关产业风生水起,一应俱全,在高峰年,供不应求,电子治疗应运而生,是以房间里只有夏小妖和李四两个人。 李四被控制之后就自觉地双手抱头蹲到墙角。 但夏小妖仍然不放心。 有第叁个呼吸的存在。 在那东西吐出一口空气的时候,夏小妖横刀挑开瓶瓶罐罐,一时间液体横流,叮当作响,在碎片里露出了一只软趴趴的东西。 夏小妖拿刀挑起它,定睛一看:“好久不见,狗蛋。” “狗蛋”挣扎了一下,但畏惧于刀刃:“请叫我萨麦尔。” 她手腕一抖,鸡儿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滚到了地上,但夏小妖却不去看它,她转向李四:“我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但职责所在,……” 夏小妖没说完。 李四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和其他猎人相比,她的态度并不算太糟糕:“你认识吉拉?” 夏小妖歪了歪脑袋。 刀尖戳在鸡儿分叉的尾巴中间。 “哎哎哎哎那是我的曾用名!” 李四没说话,见不得光的生活损害了健康,他凹陷下去的眼睛隐藏在额前碎发之下,一如浮冰下的冰川,深不可测,衣服松松垮垮,锁骨明显,隐约有个清秀的轮廓。 夏小妖恨铁不成钢:“你是被这鸡儿蛊惑了吗?” 他摇头。 夏小妖扶额:“我怎么尽遇到些不正常的家伙。” 李四倏忽抬起头,他的眼睛原本就大,再加上眼眶凹陷,盛满光芒:“你觉得这不正常?” “当然,”刀尖入鞘,“正不正常本来就不是你说了算。” 他没说话。 夏小妖踢了一脚鸡儿:“你干的?” 那家伙一个鲤鱼打挺:“我冤枉。” 李四:“和吉拉无关。” “哦。” 夏小妖并未说什么,但硬是让李四听出了一抹讽刺。 “为什么不是我说了算?凭什么我有罪?我爱一个人又不是用鸡儿去爱,就算……” “打住打住,”夏小妖再度抽刀,“我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鸡儿猎手,有什么话和法官去说。” 李四:“你……” “你说服了我又有什么用呢?” 她掐着鸡儿的脖子(如果有的话)把它拎起来,它只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正常这个东西是由大众定义的,你要是和多数人不一样,你就是不正常,我觉得这没什么可说的。我反倒觉得不允许“不正常”比较恐怖。” 她探出头谨慎地观望一下,脸上风轻云淡:“跟我来。” 李四没动。 夏小妖摆摆手:“爱来不来。” 鸡儿被对方钳住了嘴,但它还是努力发出了蛇一般的嘶嘶声。 李四这才跟上。 夏小妖一路走一路观察,驱逐队还没有来,如果能来得及的话……她皱起眉头。 李四:“怎么了?” 夏小妖笑了:“你的运气不太好啊。” 李四不明所以,鸡儿试图说些什么,但对方手上更用劲了,疼得它神龙摆尾。 夏小妖显然不想解释什么,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嘴:“你后悔吗?” “我有什么后悔的。” “那就好。”她抽刀,示意李四走到前面去,李四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顺着楼梯一路往下,医院的绿化很不错,正逢春季,正是万物萌发之时,红的绿的煞是好看,偶有浇花用的水管潜藏期间,滋出细细的水流,汇聚成一大滩东西往下水道走,在感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前,远一些的地方,全副武装的驱逐队正全速赶来。 “你的运气真的不太好。”夏小妖又重复了一遍。 她伸手,鸡儿从手上掉落,卡在雨水篦子上,两个卵囊似的尾部露在外边一扭一扭,夏小妖一脚踩下去,骂了句脏话,鸡儿明显抖了一抖,但还是通过了篦子,只听到噗通一声,溅出几点水花。 然后她转身用刀柄抵住李四,不顾对方的反抗,强行压制,直到沐子带着驱逐队赶来。 沐子看到两人有扭打痕迹:“没事吧?”她刚说完就觉得不太对,夏小妖能有什么事,于是她把目光转向李四。 也许是察觉到了对方怜悯的眼神,李四略微活动了一下,并不是很疼——她并没有下重手,反倒像是顾忌着什么。 驱逐队前来接手,夏小妖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给李四带上电子项圈,并关押在车。 对于这个结果,李四并不意外。 夏小妖向驱逐队队长补充:“……对,没有看到鸡儿,下路不明,沐子可以作证……,怀疑犯人受到诱导,具体事宜之后向您汇报……” 鸡儿能跑出去也是件好事。 但他没有想到的事,在几天后的审判上,他又遇见了夏小妖。 对方画了淡妆,没有带刀也少了杀气,有种超越性别的美。 “我作为第一证人,没有看到鸡儿存在的痕迹,怀疑已经逃窜;罪犯李四发生同性性行为,但我怀疑为鸡儿蛊惑,理由如下:鸡儿的原主为张叁,鸡儿诱导李四与张叁发生关系并趁此寄生原主。但寄生没有成功,张叁检举李四,并提出对李四采用化学阉割……” “我并不认为李四是同性恋患者,相反,在缺失鸡儿之后他进行非法移植,行为不可取但足以见他旺盛的繁殖欲望……” 和同性恋罪相比,李四最后受到的惩罚微乎其微。 等到尘埃落定时,他隔着铁窗和她遥遥相望,还是夏小妖打破了沉默:“你有什么打算吗?” 李四摇摇头。 人们总觉得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是男性,但他明白并非如此,他的爱意只为同性展露,当然女孩子也很好,但那不是他以为的“爱”,他会爱小孩,爱猫猫狗狗,爱大树和小草,但绝不会和它们上床。他想把自己硬邦邦的黑粗长鸡巴插进一个紧致而多褶的肛门里,就算换成粉嫩流水的阴道,他也不会有半分心动。 就算没了鸡儿,他也无法说服自己。 平坦的胸部和发达的腹肌,叁角地带茂盛的毛发,以及藏在其中的睾丸和阴茎。 那是用来表现爱的工具,而他除了爱,他一无所有。 他也许会再找一个情投意合的鸡儿,然后被关进监狱。 “谢谢。” 他的声音消失在警笛之后,回荡在更为缥缈的天空。 夏小妖没再说什么,李四只是她猎人生涯中的匆匆过客。 人是永远正确的,他们天生就会选择繁衍,如果没有,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她的职责就是协助管控鸡儿,抓捕因为各种原因逃跑的鸡儿,并把他们关押在鸡笼。 “这个月的奖金又没了。”夏小妖回到家,放下刀,躺在沙发上,任由自己陷进柔软之中,她对着光伸开五指,墙壁上挂着的动物皮毛和骨骼落下明灭不定的阴影。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他辩护,”鸡儿刚从下水道里艰难地爬出来,试图顶开卫生间的门,它在瓷砖上留下淅淅沥沥的污水,“不还是会有下次吗?” 夏小妖伸手拿过牙签罐子,晃动着里面的针状物体:“在厕所里待着,弄脏我的地板你就死定了。” 鸡儿战战兢兢地把头缩回去,没过一会儿,传来了花洒的喷水声。 再过一会,鸡儿慢腾腾地爬了出来,嘟嘟囔囔:“我脏了,但是又干净了……” “有什么吃的吗?”它问道。 “冰箱里有苹果——一整箱。” “我不喜欢苹果。” “爱吃吃不吃滚。”夏小妖都没抬头,只是看着手上的牙签发呆。 鸡儿反客为主,咕叽咕叽地在地板上扭动,在她身旁停下:“为什么帮李四?” “滚,被人发现窝藏鸡儿我就完蛋了,”虽然嘴上不饶人,她并没有赶鸡的意思,还是往过挪了挪,给鸡儿让出位置,“想帮就帮了呗。” “但还是会有下次。” 夏小妖不以为意:“那就是他的事了。” “但是……” 她踢了鸡儿一脚:“万一在他找到恋人之前,同性恋合法了呢,总得有点盼头吧?” 鸡儿:…… 夏小妖起身从冰箱里摸出一个苹果:“再说,万一人家去深山老林过二人世界呢?” “说到这个,你是怎么和李四搞到一起去的?鸡笼没待够?” 鸡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芝麻大的眼睛挤得更小了,流转着晦涩的光:“想听故事吗?” 夏小妖正好把苹果洗干净,咔嚓咬了一口,充沛的粘稠果汁一直流到手腕处,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酸甜,很香。 “好啊。” ———————————— 感觉这个故事没写好呢…… 猎手的过去GL(1) 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夏小妖会想到自己的过去。 回忆就像是在米诺斯的迷宫中兜兜转转,寻找着一线希望,可最终到达终点的时候,迎来的并非是王子和公主,而是名为米诺陶的畸形怪物。 你以为你是猎手,实际上是怪物的食粮。 在擅自回忆之前,也要做好打算啊。 夏小妖这么想着。 她小口吹开漂浮着的茶叶,氤氲的热气模糊视线,当水汽消散,云开月明,那枚叶子正缓缓地沉入杯底,可还留下了一圈圈小小的涟漪,在水面也平静下来之后,映出了一个人模糊的五官,却不是夏小妖。 李如歌。 她念着这叁个字,把每一个音节都表现得淋漓尽致,直到尾音震颤着消失在舌尖。 她再也不会出现。 她和李如歌是很早认识的伙伴,两人的相遇很有些渊源。如歌和小妖家里都离得远,前者每天从地铁的起点站坐到终点站去上学,后者则是从第二站到终点。 车厢虽然多,可只要基数够大,遇见的次数也不少。 夏小妖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但当熟悉的面孔出现时,她有种被陪伴的错觉,地铁轨道延伸至地面,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她微眯眼睛,睫毛落下小小的阴影。 平淡的生活一天天过去。 日久生情,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喂!” 什么? 夏小妖寻声而动,在人群中发现了挥手的李如歌。 她正扛着某件大型乐器,气喘吁吁:“我在地铁上一直看到你……你是a区的学生吗?” 夏小妖点点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地铁的终点就在a区。 “好巧,我也是,”她不安地搓着衣角,“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夏小妖答应了,瞥了一眼个人信息:“你是四中的?” “嗯嗯嗯,你呢?” “我也。” “啊!好巧!不过我在老校区,小妖你是在新校区的吗?我听说那里新建了一个游泳池,你有去看过吗……” 啊,自来熟的话痨。她是这么想的。 夏小妖没再说什么,但李如歌如影随从。 从学习到娱乐,再到生活的角角落落,她和李如歌似乎是硬币的两面,截然不同却又合二为一。 夏小妖毫无音乐细胞,但当如歌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礼堂时,她看到了星星。 等到幕布落下,她穿过化妆间,绕过器材,递上了装满零食的袋子和奶茶。 李如歌哒哒哒地跑过来:“谢谢你跑一趟欸!我的表演怎么样?” 夏小妖拧开矿泉水瓶子,自己喝了一口:“不错。”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妥,拧上盖子补充道,定定地看着对方:“很棒。” 李如歌嘬着奶茶:“哎,你这个人,说两句好话会死吗?” 夏小妖面露难色:“嗯……?” “算了算了,”李如歌挥挥手,“下次再找你算账。话说,你觉得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吗——我的妆怎么样?” 她的炽烈掩藏在美瞳和眼影之下,灯光模糊她的轮廓,是腮红还是红晕?星星的碎片落在眼瞳的深处,璀璨又易碎。 她有些别扭地整理下演出服:“夏小妖,这样好看吗?” 细细的吊带勾勒出少女优美的轮廓,嵌着水钻的裙摆随着她的转身流转出灼目的光晕,尽管这光辉远远不及她光裸的背部,可爱的脚趾蜷缩在银色的高跟鞋中,透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夏小妖看到她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肤和裙摆下若隐若现的大腿,突然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不记得那天还有其他什么人,只有灼灼上升的炽热。 “非常漂亮。” “这才是嘛,”她欢快地转了一圈,裙子划出闪耀的弧度,“要不要一起来,反正排练什么的……你也可以去合唱团里找个位子!” “我不喜欢唱歌。”夏小妖是说真的,她的声音粗糙如砂砾。 “你这个人真是,”李如歌并未生气,只是娇嗔着抱怨,“就这么不想和我一起唱唱歌吗?” 她的尾音上挑,极具诱惑。 “没有,”夏小妖放下矿泉水瓶子,“我只是……不太擅长唱歌。” 其实夏小妖真正想说的是,她在意的,从来不是唱歌本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