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吃素不吃醋》 第1章 山羊骗狐狸 月光下,草坪中,一对金童玉女正对着明月清风,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那女的名叫武媚儿,眉目如画,闭月羞花,身材曲线玲珑,凹凸有致,堪称是一位绝色美女! 那男的名叫卜平凡,相貌英俊,而且是一位“富二代”,其父是明星集团的董事长。 明星集团已到了不进则退的关键阶段,急需拿下一块征地! 而最能决定这块征地归属的,是武媚儿的父亲武市长! 卜平凡决定独辟蹊径,从武市长的爱女武媚儿入手:只要征服了武媚儿,就能拿下那块征地! 但是,武媚儿属于那种最难以征服的女人,她不仅有良好的家世,还有魔鬼的身材和天仙的容貌。 卜平凡经过深思熟虑,以一种“不期而遇”的方式与武媚儿见了面,并且不露痕迹地展现了他的男性魅力,很快博得了武媚儿的好感:她主动索取了卜平凡的手机号码。 一天夜晚,卜平凡接到了武媚儿的电话:“帅哥,有空吗?”卜平凡不禁又惊又喜,连忙道:“有!”武媚儿娇笑道:“你立即驾车来见我!”随即说了一个幽僻的地址。 卜平凡不敢怠慢,立即驱车赶到了武媚儿所说的地点,却不见武媚儿的芳踪。但卜平凡并不着急:他知道,在男女的约会中,有些女人喜欢用迟到来考验男人的耐心。 果然,大约半个小时后,戴着一副墨镜的武媚儿才姗姗来迟。她有些歉意地道:“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 卜平凡的脸上却尽是优雅的笑容:“古往今来,在男女的约会中,女人迟到很正常:有个成语叫‘姗姗来迟’,其中的‘姗’字,不是带着一个‘女’偏旁吗?这说明,迟到是女人的专利!” 武媚儿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向卜平凡抛了一个媚眼道:“你真幽默!”然后上了车,道:“去青山公园吧!” 青山公园是一处刚开始建设的自然公园,白天施工,夜里则是一片寂静,人迹罕至。 半个小时之后,抵达青山公园,卜平凡与武媚儿下了车,在一处草坪中并肩坐了下来。 卜平凡有意卖弄学识,便道:“我给你讲两个关于读书的故事吧!” 武媚儿笑道:“好啊!”说着,她如同小鸟依人一般,主动往卜平凡的身边靠了靠。 卜平凡心中一荡,就讲道:“纸币的发明者,是北宋名臣张咏。有一次,另一位北宋名臣寇准向张咏请教,张咏说:‘《霍光传》不可不读’。寇准莫明其妙,便翻开《汉书》中的《霍光传》,发现其中有这么一句:‘然光不学无术。’于是寇准大笑道:‘原来张公是让我多读书啊!’” 武媚儿摇头道:“不好听!” 卜平凡又讲道:“一位神父和一位美女同乘一辆车,神父心猿意马,就把手放在了美女的这个地方……”说到这里,卜平凡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了武媚儿的大腿上,然后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讲道:“很显然,神父这是试探美女的反应:要是美女没有拒绝,他就得寸进尺;要是美女表现出了不满,他就适可而止。但是,美女笑了:‘神父啊,《圣经》上某页某行是怎么说的?’那神父听了,赶紧把他的咸猪手从美女的大腿上收了回去。与那美女分别后,神父回到住处,拿出了《圣经》,翻开了美女说的某页,找到了某行,上面却是这么一些字:‘如果你的手能再深入一些,你就能得到更多的快乐!’神父看到这里,一时捶胸顿足,后悔莫及,仰天长叹:‘不好好读书,简直要吃大亏啊!’” 武媚儿听到这里,一双美目斜睨卜平凡,娇笑道:“你真是坏死了!这不过是一个荤段子嘛!你是不是想把你的手深入一点,好得到更多的快乐?” 卜平凡听出了武媚儿话中的鼓励之意,他试探着解武媚儿的衣服,她竟然没有拒绝! 卜平凡更加大胆了!此时此刻,他的绅士风度已荡然无存…… 卜平凡决心以男人最原始的方式,把武媚儿彻底征服! 天上的明月似乎害羞了,她羞羞答答地躲进了云层…… 一会后,卜平凡停止了动作,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气! 武媚儿看着卜平凡,目光中显出了赞赏之色:“如果说我是一片丰美的草原,你就是一匹矫健的骏马;如果说我是一匹矫健的骏马,你就是一位杰出的骑手!” 卜平凡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优雅而得意的笑容:“如果说我是天下最锋利的犁,你就是天下最肥美的一块地!”他俯视着武媚儿的俏脸,准备再次对武媚儿大展他的男性雄风,让武媚儿从此对他死心塌地,从此臣服于他! 武媚儿娇慵地打了一个哈欠,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道:“如果我的身体是一块地,那么,与明星集团想得到的那块征地相比,哪块地更好?” 武媚儿的话虽然云淡风轻,却非常具有杀伤力! 卜平凡的情绪,立即由沸点降到了冰点!他的神情,变得非常难看,如同一个兴高采烈的人突然被抽了一巴掌! 武媚儿优雅地吹了一个口哨,一双美目闪出了狡黠的光芒:“说吧,你费尽心机地接近我,是为了得到那一块征地,还是为了得到我?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向来以口才自负的卜平凡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词! 武媚儿慢条斯理地道:“你记住:当你欺骗别人时,不要忘记了别人会用装作受骗的方式反过来欺骗你!” 说到这里,她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突然闪出了刀锋一般锐利的光芒:“山羊想骗狐狸,那是自己找死!”说完用她那双纤纤玉手在卜平凡的要害部位上猛然一击! 卜平凡立即有了死亡的感觉,他到死也不明白两件事:第一,刚才还是一副柔情似水模样的武媚儿,转眼间就对他暴下杀手,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第二,养尊处优的武媚儿,怎么会有如此身手? 第2章 白天鹅和鹰 抱歉!...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本页。 如果你刷新2次还未有内容,请通过网站尾部的意见建议联系我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修复! 本宫吃素不吃醋最新章节、本宫吃素不吃醋飞花如梦、本宫吃素不吃醋全文阅读、本宫吃素不吃醋txt下载、本宫吃素不吃醋免费阅读、本宫吃素不吃醋 飞花如梦 、、、、 第3章 将门虎女 当武媚儿醒来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她身处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中,躺在一张华美的床上,从房间的摆设上看,很像是古代小姐的闺房。 武媚儿暗道:“我明明记得掉入了一个悬崖中,怎么到了这里?难道这是一个原始部落吗?” 忽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随即一个丫环模样的少女推门进来了,惊喜地看着武媚儿道:“小姐,你醒了?” 武媚儿惊问道:“这是哪里?你是谁?” 那丫环的脸上显出了惶惑之色,暗道:“莫非向来聪明的小姐受到这场意外伤害之后,头脑变得糊涂了?”她耐心地道:“小姐,这是大将军府啊!奴婢是您的贴身丫头可儿啊!” 武媚儿心中一震,暗道:“大将军府?难道我穿越到古代了吗?” 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不动声色,向可儿笑道:“可儿,拿镜子给我一用!” 可儿立即从梳妆台上拿过了一面精致的铜镜,递给了武媚儿。武媚儿暗道:“镜子是铜的,可见我确实穿越到了古代!”她揽镜自照,又是一惊,暗道:“倘若我真的穿越了,容貌与我穿越之前并无两样啊!更让人惊奇的是:我似乎变得年轻了!” 正在这时,武媚儿感觉到左肋一痛,她情不自禁地用手捂去,暗道:“这处伤口,是在水潭中被瑞德那冤家刺伤的!” 可儿看到武媚儿的手捂向左肋,立即关切地问道:“小姐,你的伤口还疼吗?”随即咬牙切齿地道:“那个刺客出手真够狠的!” 听到这里,武媚儿不禁张大了嘴巴:“伤口?刺客?” 可儿不禁皱起了眉头,惴惴不安地想道:“看来,这一次,小姐不仅身体受了伤,连精神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的头脑真的有些糊涂了!” 当下可儿看着武媚儿,道:“小姐啊,今天是大年初三,前天的时候,正是大年初一,夫人带着您,连同其他一些官眷入宫,向皇太后和宫中一些嫔妃恭贺新年。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武媚儿心中暗道:“可儿所说的‘夫人’,应该就是我穿越之后的‘妈’了!”她不动声色地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可儿观察着武媚儿的脸色,道:“不料,皇太子也来拜见皇太后,按说皇太子来了,女眷们应该回避的,但当时皇太后没有让女眷们回避就让皇太子进来了。由于人多,场面有些混乱,突然,一个太监贴身取出了一把尖刀,扑向皇太子!在场的许多女眷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姐挺身而出,挡住了刺向皇太子的那一刀!随即宫廷侍卫一涌而上,击毙了那行凶的太监!” 虽然可儿轻描淡写地说来,但武媚儿可以想像当时惊心动魄的情景,她问可儿:“后来怎样了?” 可儿道:“刺客伏诛之后,皇太后立即传御医为小姐治伤,感叹道:‘武媚儿真是将门虎女啊!’” 听到这里,武媚儿因为惊恐而张大了嘴巴:“我叫武媚儿?” 可儿也张大了嘴巴:“哎呀,小姐,难道你连自己的姓名也忘记了?!” 武媚儿暗道:“看来,我穿越后,不仅容貌和身材、声音没有变,连伤口和姓名竟然也如影随形地跟过来了!只是,我为何变得年轻了呢?”她眼珠一转,问可儿道:“可儿,我今年要过第几个生日?” 可儿有些莫明其妙,心中暗暗叹息:“看来,小姐真的有些糊涂了!”她答道:“今年的端午节,小姐就要过第十八个生日啦!” 武媚儿不禁暗吃一惊:“怪不得我的脸面变得年轻了!要知道,在穿越前,我是二十四岁啊!”她不动声色地向可儿笑道:“后来怎样了?” 可儿说了下去:“不久御医赶到,为小姐诊治了,说小姐是外伤,并无生命危险。于是,皇太后派人将小姐送了回来,并且赏赐了一些治外伤的名贵药材。” 说到这里,可儿看着武媚儿道:“小姐随夫人进宫的时候,奴婢并没有随行。当宫廷侍卫护送着夫人和小姐回府之后,小姐犹自昏迷不醒,夫人就向老爷哭诉了经过,奴婢也在旁边听了,这才知道了前因后果。夫人一直守护着小姐,直到今天早晨,夫人才回房歇息去了。”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随即一个美妇推门进来了。可儿立即向那美妇躬身施礼道:“夫人,小姐刚刚醒过来!” 武夫人不禁喜极而泣,上前拉住了武媚儿的手,喜极而泣:“媚儿,你可醒过来了!” 武夫人又道:“你受了伤之后,你爹爹又着急又心疼,一直守候着你。昨天夜里,皇上传旨,宣召你爹爹。但是,你爹爹入宫后,至今没回来。”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豹头环眼,浓眉虎须。 武媚儿心中暗道:“好一条雄壮威武的大汉!真是八面威风、宛如天神啊!这一定是我的‘父亲’武将军!” 可儿给武将军磕头道:“奴婢拜见老爷!” 武将军一摆手道:“可儿,这里暂且不用你伺候。” 可儿立即恭敬地道:“老爷,夫人,小姐,奴婢告退!”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武将军来到武媚儿的床边,关切地问道:“乖女儿,你感觉好些了吗?” 武媚儿很坦然地迎着武将军的目光,微笑道:“多谢爹爹关心!女儿只是觉得伤口略有些疼痛。” 武将军满含慈爱地看着武媚儿道:“媚儿,你不顾自己安危,为皇太子挡了一刀,为我们武家争了光!爹爹这次入宫,皇上和皇太后都称赞我们武家是忠良世家!” 武媚儿心中暗道:“彼武媚儿非此武媚儿!” 武夫人问武将军道:“老爷,怎么在宫里呆了这么久?” 武将军道:“还不是因为皇太子遇刺的那件事!刺客固然伏诛,但太子殿下受了惊吓,竟然变得痴痴呆呆了!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武媚儿和武夫人都是大吃一惊!武媚儿心中暗道:“这位皇太子真是一个脓包!如同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雨!身为储君,心理素质却这么差!” 武将军道:“皇太子本来是极为聪明的!前些日子,皇上御驾亲征,让皇太子监国,留守京城处理朝政,皇太子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料,这一次被刺客这么一闹,皇太子竟然变傻了!” 武夫人叹息道:“这真是天降大难于我南夏国啊!” 武将军道:“皇上龙颜大怒,一边下令在皇宫中严密排查,将隐患消灭于萌芽之中,一边加强了皇宫的防卫力量。” 武夫人道:“皇太子突然变得痴呆了,皇上和皇太后一定心急如焚啊!” 武将军叹息道:“是的!皇上一方面严令御医们开出诊治皇太子的良方,一方面询问了包括我在内的几位朝廷重臣的意思。看来,太子要是久治不愈,皇上就要改立太子啦!” 武夫人和躺在床上的武媚儿都是心中一震! 武夫人问武将军:“老爷,当皇上问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 武将军道:“我和几位大臣的回答是一样的,无非是说太子是国本,不可轻易动摇。因为当时皇太后就坐在一边,谁要是赞成废太子的话,就得罪了皇太后!” 武夫人点头道:“是的!皇太后虽然与如今的几个皇子都没有血缘关系,但皇太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对皇太子的感情也就最为深厚,当作亲孙儿一般。” 武媚儿暗想:“皇太后为何与几位皇子都没有血缘关系?看来,皇太后与皇帝并非亲生母子!” 武夫人向武将军道:“秦王只比太子小几个月,而且英勇善战,屡立战功。这一次媚儿救护太子,可说是坏了秦王的好事!因为,一旦太子遇难,秦王就是继任太子的最佳人选。” 武将军深沉地道:“是啊,媚儿救护太子的行动,虽然为我武家争了光,却无意中得罪了秦王。不过,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媚儿的壮举,赢得了皇上和皇太后的欢心,就算是得罪了秦王,也是划算的!” 忽然,一个门卫推门进来了,在门口跪了下来:“禀报老爷、夫人:秦王殿下来访,现在门外等候!” 武将军、武夫人以及武媚儿都吃了一惊! 第4章 秦王求婚 将军府外,有十几个人正在等候着,其中那个剽悍少年显然是这些人中的首领。 至于原因,倒不是因为那少年的衣饰华贵,也不是因为他骑着一匹骏马,更不是因为他的骏马上系着金铃。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气度高华,眉宇间自有一种沉雄果敢的王者风范。 这个剽悍少年,就是南夏皇帝李海的次子、秦王李池。 秦王李池的身边有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却是秦王府的总管秦升。 秦升是李池的“智囊”,也是李池最重要的心腹。 秦升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除了随行的十几个便衣侍卫外,再无别人,而这十几个便衣侍卫也都是秦王的心腹,他也就没有什么避讳了,压低了声音,向李池道:“殿下,您应该挑选一位合适的王妃了!这样,将会对您的大业有所帮助。” 李池笑了,他也压低了声音,向秦升道:“如今咱们不就是为了王妃而来的吗?武长远的女儿受了伤,咱们就以探病为名,与武家攀上关系!唉,荣妃娘娘犯了病,她很想见我一面。但是,我一抵达京城,顾不得与荣妃娘娘相见,却先来探望这个素不相识的武小姐!我的目的,不是很明显了吗?” 李池所说的“荣妃娘娘”是他的生母,从刚懂事那天起,李池就知道:由于父皇向来冷落母亲,因此母亲向来郁郁寡欢。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发誓要为母亲争一口气! 秦升点头道:“听说武小姐生得十分美貌,确实是合适的王妃人选。” 李池淡淡一笑,道:“对于我来说,主要是看中了武长远的地位!至于他女儿是西施还是无盐,我并不在乎。” 秦升道:“殿下不以貌取人,实在是难能可贵。但属下认为,文丞相之女,似乎更合适做殿下的王妃!” 李池深沉地道:“非常时期,武将比文臣管用!枪杆子比笔杆子管用!倘若武长远成了我的岳父,南夏国的军队,也就基本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秦升道:“我想升起了韩非子的一句话:‘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武长远从士兵干起,身经百战,升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在军队中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要是在和平时期,皇上一定会‘杯酒释兵权’的!但如今是乱世,皇上还需要武长远卖命,才没有削武长远的兵权!” 李池深沉地道:“对咱们来说,让武长远的女儿成为我的王妃,是最好的结果。倘若不能如愿,就退而求其次:不能让武长远的女儿成为太子妃!倘若武长远成了我那傻子哥哥的岳父,对咱们可就相当不利了!” 忽然,秦升以低而急促的声音道:“武长远出来了!” 李池看时,果然见武长远夫妇从府中迎了出来。 李池赶紧走上前去,武长远夫妇一齐向李池拜倒道:“叩见秦王殿下!” “折杀小王了!贤伉俪请起!”李池满面笑容地道:“父皇向来忌讳皇子与大臣交往,因此小王虽然一直景仰武将军,却从来没有登门拜访。但是,听说令爱受了伤,小王也就不再避讳什么,特来探望。” 武长远笑道:“托秦王殿下的洪福,小女无恙。”随即与秦升打了招呼,道:“秦王殿下,秦总管,到寒舍喝杯茶吧!” 随后,在武长远夫妇的陪同下,李池和秦升走进了将军府。 秦升冷眼看去,将军府的防卫实在是外松内紧,一个寻常奴仆,也是身怀武功的模样。 在客厅坐定后,武夫人亲自给李池和秦升泡上了一杯茶。 李池开言道:“武将军威名加于四海,小王向来景仰。” 武长远摆手道:“老啦,不中用啦!秦王殿下才是真正的少年英雄呢!” 一时两人都说了一些客气话。 李池话锋一转道:“小王刚刚赶到了京城,就听到了令爱奋不顾身地救护我皇兄的壮举!真是忠肝义胆啊!” 说到这里,李池暗暗向秦升使了一个眼色。 秦升“咳”了一声,向武长远拱手道:“武将军,我家秦王向来以英雄自许,对于令爱这样的巾帼英雄,自然存有爱慕之心。武将军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让令爱做秦王妃如何?” 武长远夫妇交换了一下眼色,均是大吃一惊! 武长远哈哈一笑,道:“秦总管啊,小女德容平平,哪有做秦王妃的资格?况且她伤势未好,婚姻之事,只好暂且放一放了,哈哈!” 秦升还要再说什么,李池却向秦升使了一个眼色,把话岔开了。 又闲谈了几句,李池起身告辞。 武长远夫妇又亲自将李池、秦升送出了府门。 看到李池等人去得远了,武夫人才问武长远道:“老爷,你为何当面拒绝秦王的求婚呢?这可让秦王大失面子啊!再说,媚儿能成为王妃,也是极好的归宿了!” 武长远却摇了摇头,道:“这几年来,皇上有意让秦王在军中发展势力,分明是分我的兵权!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再答应秦王的求婚,只会让皇上更为猜忌!因此,我‘两害取其轻’,宁可让秦王对我们怀恨,也不能让皇上对我们猜忌!” 武夫人听了,叹息道:“老爷,你向来粗中有细,这次还是你想得周到!不过,媚儿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此时此刻,武媚儿的双目中闪出了迷茫之色,正向身边服侍的可儿道:“可能是受了惊吓的缘故,我的头脑有些糊涂了!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 可儿心中暗道:“你的头脑确实有些糊涂了!”但她嘴上却道:“小姐,你不要疑神疑鬼的!你怎么会糊涂呢?你是天下有名的才女啊!” 武媚儿“哦”了一声,话锋一转道:“皇太后和皇帝,难道不是亲生母子吗?” 听到这里,可儿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看来,小姐不仅是糊涂,而且糊涂得不轻!” 可儿耐心地向武媚儿道:“皇太后姓颜,与当今皇上本来就不是亲生母子嘛!当今皇上是先帝的第三子,少年时就失去了亲生母亲!而颜太后当时是先帝的皇贵妃,人称‘颜贵妃’。在先帝猝然驾崩之后,先帝的各位皇子都觊觎大位,互不相让,眼看就要兵戎相见。在这关键时刻,先帝的‘颜贵妃’出现了!她把先帝的遗诏交到了当今皇上的手里!遗诏上写得很清楚,命令当今皇上继承皇位。也就是凭着先帝这道遗诏,当今皇上才得以顺利继承大统。由于先帝的‘颜贵妃’有恩于当今皇上,因此被当今皇上尊为皇太后。而且,这些年来,当今皇上对颜太后一直非常礼敬,不论国事多么忙,几乎每天都向颜太后请安。自从颜太后信佛之后,皇上又耗费巨资,为颜太后在皇宫中建了一座佛堂。” 武媚儿满脸疑惑地道:“既然皇上不是颜太后的亲生儿子,几位皇子和公主也就不是颜太后的亲孙子亲孙女了,但是,为何颜太后唯独钟爱皇太子呢?” 可儿暗道:“小姐还知道颜太后在皇子中偏爱皇太子,这说明小姐尚未完全糊涂。”她依然是一副很恭敬的样子,却压低了声音道:“皇太子的生母,出身非常低贱,本是颜太后的一名贴身宫女。有一次皇上喝醉了酒,临幸了她,结果有了身孕,生下了当今太子。只可惜她没福,生下太子之后就死了,据说是难产而死。太子因为自幼丧母,就由颜太后亲自抚养。天长日久,颜太后也就对太子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听到这里,武媚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她的头脑中,已对皇上、颜太后、皇太子彼此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第5章 最毒女人心 武媚儿的伤好得很快,半月之后,已能下床走动了;又过了半个月,伤势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些天来,武媚儿足不出户,只与可儿闲聊,她时而明白,时而糊涂,以此来套问可儿,获取她想知道的东西。而可儿呢,以为武媚儿真的因为受了刺激而变得糊涂了,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吃过午饭后,武媚儿正与可儿聊天,武夫人来了,她满含慈爱地看着武媚儿,道:“媚儿,文小姐来拜访,你见还是不见?”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暗道:“文小姐是谁啊?”她将探询的目光投向可儿。 可儿暗道:“看来,小姐的头脑依然没有恢复啊!”她便向武媚儿道:“文小姐是文丞相的爱女,单名一个‘丽’字,只比小姐大一个月,与小姐从小是玩伴,和小姐一样美貌。” 武夫人瞪了可儿一眼,道:“这些小姐自然知道,还用你来多嘴多舌吗?” 可儿委屈地低下了头,不敢作声,更不敢辩解。 武媚儿连忙拉住了武夫人的手,道:“娘啊,您休要怪可儿,她纯是一番好意!因为自从受伤后,女儿就自觉记忆力大减,以前的一些事有时记得,有时记不得。” 可儿满含感激地看了武媚儿一眼。 武夫人信以为真,眼泪流了下来,道:“可怜的孩子!娘一定要禀报皇太后,再让御医给你诊治一下。” 武媚儿笑着摆手道:“娘,不用小题大做了!女儿虽然有些失忆,但并不严重!时间一长,自然会恢复如初!” 武夫人凝视着武媚儿道:“大年初一那天,文小姐也随着其母文夫人入宫。当时皇太后拉着你和文小姐的手,赞叹道:‘真是春兰秋菊,各一时之秀!’媚儿,你还记得这些吗?” 武媚儿随口答道:“娘,这些我倒记得。” 武媚儿向来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负,听到文丽的容貌不在自己之下,不禁好奇心起,便向武夫人道:“娘,人家文小姐来探望我的伤势,要是将人家拒之门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武夫人点了点头,道:“可儿,你让文小姐进来吧!” 可儿躬身向武夫人施礼道:“奴婢遵命!”转身去了。 武夫人叮嘱了武媚儿几句,然后转身而去。 不多时,武媚儿就听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即可儿陪着一个锦衣少女走了进来。 武媚儿不禁眼前一亮!只见眼前这个锦衣少女,看起来不过双九年华,一张精致的脸蛋,细长的柳叶眉,小巧的鼻子,两瓣薄而红润的嘴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特别有神,顾盼之际,别有一番风情。这一切组合在一起,便近乎于完美,有说不出的俏丽。 一时武媚儿虽然没有自惭形秽之感,却有“我见犹怜”之意,暗道:“这位文小姐,果然是一位世间少有的美人胎子啊!” 武媚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那美貌少女文丽已微笑道:“媚儿妹妹啊,自从你受伤以来,我这做姐姐的,真是难受极了,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我恨不得替妹妹挨那一刀,恨不得替妹妹受疼受苦!”声音又绵又软,让人听在耳中,荡气回肠,魂为之断,魄为之消,但又不像是有意狐媚,而是纯出于自然。 武媚儿不禁心中暗道:“在穿越前,很多男人说我天生是个狐狸精,这个文丽,也真是一个狐狸精啊!不仅模样俊,身材也好,声音更是甜甜的!” 当下武媚儿微微一笑,道:“多谢姐姐记挂,请坐!”转头吩咐可儿道:“给文小姐上茶!” 趁可儿出门准备茶水的时候,文丽上前一步,盯着武媚儿道:“妹妹啊,不仅姐姐为你可惜,很多人都为你可惜啊!” 武媚儿不禁一愣,问道:“怎么了?小妹不明白姐姐的意思,请道其详!” 文丽笑了,她依然看着武媚儿,但笑容中明显地带有讥诮之意:“大年初一那天,当刺客要行刺太子的时候,妹妹奋不顾身地替太子挡了一刀。虽然妹妹差点把命丢了,却博得了皇上和皇太后的赞扬。大伙私下里都说:‘要是武媚儿能由此一步登天,成了太子妃,挨这一刀,也是值得的!’我与妹妹是多年的闺中密友了,就算妹妹怀有攀龙附凤之心,也会暗暗为妹妹高兴!但是,没想到太子因此而受了惊吓,变得痴呆了!大伙都说:‘武媚儿真是命苦啊,白白替太子挨了一刀,就算成了太子妃,只怕也是暂时的太子妃啊!人算不如天算啊!’妹妹啊,当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肺简直要气炸了!” 武媚儿何等聪明,她立即听出了文丽的弦外之音,从中她明白了两点:首先,对于她因救护太子而得到皇上、皇太后赏识一事,文丽是满怀妒忌的;其次,文丽显然垂涎于太子妃的位子! 武媚儿早已不是冲动的少女,因此,她不仅没有一点难为情的样子,而且毫无恼怒之态,反而没心没肺地一笑,诚心诚意地道:“姐姐啊,当时我哪里想那么多!什么太子妃的位子,什么讨皇太后的欢心,全被我置之度外了!家父多次谆谆告诫我:‘人生在世,忠孝为先,不忠不孝之人,与禽兽何异?忠君便是最大的孝!’当时我只是想:‘我宁可死了,也不能让储君受到任何伤害!’因此,我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为太子挡了一刀!事后,我也有些后怕呢!” 文丽怔怔地瞅着武媚儿,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武媚儿很坦然地迎着文丽的目光,她的目光纯净如秋水。 文丽正要再次出言讥讽,这时随着脚步声响,可儿端着两杯茶水来了。 文丽遂不再多言,只是接过了可儿手中的茶水,轻轻地啜了一口。 武媚儿很爽朗地一笑,道:“文姐姐,回想咱俩小时候嬉戏的情景,宛如昨日、历历在目啊!” 文丽有些尴尬地笑了,可儿却是一惊:“难道小姐记起了小时候与文小姐嬉戏的情景?这么说来,她的记忆恢复了!” 又过了一会,文丽起身告辞。 武媚儿连忙起身相送,很真诚地道:“姐姐没事的时候,请常来坐坐!等到我身体完全康复了,一定会到贵府探望姐姐的!” 文丽皮笑肉不笑地道:“咱姐妹之间不必客气!请止步吧,不劳远送!”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外就走。 武媚儿柔声柔气地向可儿道:“可儿,代我送一下文姐姐!” 望着文丽的背影,武媚儿那双秋水般的美目倏地闪出刀锋一般的光芒!要是目光能杀人的话,文丽早就尸横于地了! 然后,武媚儿来到了书案前,挥笔写下了二十个字:“毒蛇口中牙,黄蜂尾上针。两物皆不毒,最毒女人心!” 第6章人生如赌博 文丽回到家中后,余怒未息。 文夫人看文丽神色不善,便关切地问道:“丽儿,听说你前往武家探望武媚儿去了,难道那武媚儿招惹你了?” 文丽摇头道:“不是!这一次武媚儿救护太子,出尽了风头,我本想过去挖苦她几句的,却被她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如同我狠狠地一拳打过去,却打在了一团棉絮上!真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啊!” 文夫人知道女儿向来争强好胜,这一次被武媚儿压过了锋芒,一定不痛快,她便岔开话题道:“丽儿,初一那天入宫,荣妃娘娘私下里和我谈了话,听她话里的意思,很想让你做秦王妃啊!” 文丽却道:“秦王妃虽然尊贵,但是,见了太子妃,还不是要乖乖地施礼?我不当秦王妃,我要当太子妃!” “丽儿啊,你可以先成为秦王妃。至于太子妃的位子,可缓缓图之。”文夫人低声道:“你难道不知太子变傻了吗?你爹爹说过,皇上已萌生废掉太子之意。要是太子被废,秦王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的太子了!” 文丽有些固执地道:“太子被废,那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现在是,太子依然没有被废!太子是俊是丑,是精明还是愚蠢,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太子妃的位子!” 这时随着脚步声,进来了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国字脸,不怒自威,正是南夏国的丞相文呈祥。 文夫人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为文呈祥脱下了狐皮大衣,关切地道:“老爷,怎么今天散朝晚一些啊?” 文呈祥叹了一口气,道:“朝中正是多事之秋啊!” 文丽向父亲一笑,叫了声:“爹!” 文呈祥看着女儿,笑道:“是谁招惹得我的宝贝女儿生气了?” 文夫人叹了一口气,向文呈祥道:“丽儿是在和武家丫头抠气啊!因为初一那天,刺客要行刺太子,在场的武媚儿便替太子挡了一刀,武媚儿因此而得到了皇上和皇太后的称赞。于是,丽儿就不自在了!” 听到这里,文呈祥有些阴冷地一笑,暗道:“武媚儿挨了那一刀,受了疼还不说,以后是福还是祸,谁也说不清啊!” 文夫人目视丈夫道:“对了,刺客公然在皇宫中行凶,是否受了某些人的指使?” 文呈祥道:“案发后,刑部奉皇上的旨意而调查此案。刺客是一位中年太监,在燕王生前,曾与燕王交往甚密。刑部由此得出了结论:刺客是为了替燕王报仇才刺杀太子的!” 文夫人问道:“刑部得出的这个结论,皇上认可了吗?” 文呈祥道:“当时皇上听了,一言不发,良久,才说了三个字:‘结案吧!’唉,天威难测啊!” 文丽问文夫人道:“娘,燕王是不是先帝的次子、当今皇上的二哥?” 文夫人点了点头。 文丽道:“听说当今皇上即位没多久,燕王就死于非命。是不是皇上派人害死了燕王?” “住口!”文呈祥声色俱厉道:“丽儿,这话不允许你再说第二次!要是传出去,就是灭族之祸!你知道吗?” 文丽嘀咕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怎么会传出去?” 文呈祥缓和了语气道:“丽儿,你才貌双全,爹爹让人给你算过命,算卦先生皆说你是后妃之命。倘若你真的成了皇室中人,更要一切小心!不要多走一步路,不要多说一句话!稍有不慎,就是杀身之祸!皇室,是女人最想去的地方;但对于女人来说,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文丽低声道:“女儿知道了,多谢爹爹教诲!” 文夫人问道:“老爷,太子的病有起色了吗?” 文呈祥摇了摇头,道:“每个御医都为太子看过了,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把皇太后急得寝食不安,多次在佛堂为太子祈祷。但是,太子的病却毫无起色。” 说到这里,文呈祥压低了声音,道:“可能是‘病急乱投医’的缘故,皇太后竟然怂恿皇上为太子选太子妃,说是为太子‘冲喜’!皇上对皇太后向来孝顺,就下了一道旨意,大意是说:文武百官中,谁要是有尚未婚配的女儿、孙女、侄女、女外甥等,都可报名,供皇太后选择。” 听到这里,文丽不禁心中一震! 文呈祥的目光落在了女儿的身上,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丽儿,你打算怎么办?” 文丽毫不犹豫地道:“爹,我要报名!我要成为太子妃!” 文呈祥叹息一声,道:“要是以前,太子妃的位子,肯定是每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现在太子精神失常,太子妃的位子,也就成了一条鸡肋:食之无肉,弃之可惜!说不定某一天,随着太子的被废,太子妃也难逃悲惨的下场!因为,在历史上,太子一旦被废,就鲜有翻身的记录!” 文夫人拉住了文丽的手,劝道:“丽儿啊,倘若把你的出嫁看作一场投资的话,那么娘对你说:嫁给太子,如同嫁给一个逐渐败落的家族!而嫁给秦王,如同嫁给一个蒸蒸日上的家族!” 文丽言词铿锵地道:“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该赌的时候,就要赌它一把!成功不能靠等待,而是靠争取!没有谁能随随便便地成功!” 说到这里,文丽凝望着父亲,一双美目闪出了坚毅的光芒:“爹爹,在先帝临终前,各位皇子都拉拢你。在那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左右逢源、首鼠两端!而你,坚定地站在了当今皇上的一边!那时对你来说,不是一场赌博吗?不过,你赌对了!因此,你现在成了百官之首的丞相,我和娘也沾你的光,能享受富贵!要是当初您站错了队,那么我们文家就是灭族之祸!我也不会活到今天了!” 文呈祥听到这里,先是一怔,随即鼓掌道:“丽儿,你能有这般见识,就不愧是我的女儿!好,爹爹支持你!” 文丽笑了:“那么,请爹爹为女儿报上名!”她心中暗道:“对于太子妃的位子,我是志在必得!武媚儿,你虽然为太子挡了一刀,却未必能如愿坐上太子妃的位子!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第7章 觐见皇太后 自从文丽走后,武媚儿就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忽然,外面响起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推开,武将军走了进来。 武媚儿赶紧起身,微笑道:“爹爹,您下朝了?” 武将军看着武媚儿,两眼中尽是慈爱的光芒,笑道:“媚儿,皇上刚刚下了一道旨意:从文武百官尚未婚配的女儿、孙女、侄女或女外甥中,挑选太子妃!你意下如何?” 武媚儿吃了一惊,她略一思索,答道:“女儿自然要竞争太子妃的位子!”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要想不被人踩在脚下,必须高高在上!在这个男权社会,成为人上人的最佳捷径,无非是成为太子妃,然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哼,文丽那个小妖精,不是妒忌我吗?不是眼红我吗?就让她妒忌!就让她眼红!不为了别的,单为了争一口气,我也要争得这个太子妃的位子!人生在世,不蒸(争)馒头蒸(争)口气!” 武将军有些意外,他看着武媚儿道:“媚儿,太子目前可是一个傻子啊!而且,治愈的可能性不大。” 武媚儿沉着地回答:“太子傻不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女儿成了太子妃,就能为祖宗争光,父亲以后就是国丈了!这也是女儿能报答父母养育之恩的最好方式!” 武将军轻轻叹息一声,随即一双虎目闪出了坚毅的光芒:“媚儿,只要你成了太子妃,爹爹就是拼着这条老命,也要把你推上皇后的宝座!” 武媚儿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挑战、喜欢刺激的人,此刻听了武将军的话,不禁热血沸腾,暗道:“既然穿越到古代了,就索性过一把太子妃的瘾!日后还能尝一尝当皇后的滋味!” 三天后,武媚儿吃过了早饭,正与武夫人闲聊,门卫来报:“夫人,小姐,宫里来了两位公公!” 武夫人和武媚儿都吃了一惊! 武夫人立即道:“快请他们进来!”说完,她向武媚儿道:“媚儿,你回避一下。” 很快,家人把一老一少两位太监引到了武夫人面前,武夫人认得那年老的太监是皇太后宫中的,便赔笑道:“张公公,是什么香风把您老和这位公公吹到了寒舍?” 张公公打个哈哈,道:“此行某家是奉皇太后的口谕而来!令爱呢?皇太后宣令爱立即随某家入宫!” 在内室中的武媚儿听得明白,不禁浑身一震,暗道:“皇太后突然宣召,不知是凶是吉?”随即一咬牙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皇太后宣召,我到皇宫走一遭就是了!” 武媚儿换了一身新衣服,跟随着两个太监来到了门外,只见门外除了有数名宫廷侍卫之外,还停着一顶小轿,轿的两头各有一个轿夫。 武夫人带着可儿等奴仆一直把武媚儿送到了门外,对武媚儿千叮咛万嘱咐。 武媚儿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叩别武夫人,上了轿子。 轿子进了皇宫后,武媚儿由于好奇,便打起轿帘往外看去,触目之处,皆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轿子一直到了一座高大巍峨的佛堂前才停了下来。张公公亲自打起了轿帘道:“武姑娘,请下轿吧!” 武媚儿下了轿子,立即有一个宫女将武媚儿引进了佛堂旁边的一间精舍,道:“皇太后正在佛堂为皇太子祈祷,武姑娘先在这里等一下吧!皇太后说了,你要是发闷,就先看一下书。”说完交给了武媚儿一本书。 武媚儿看时,却是一本《金刚经》。 武媚儿暗道:“皇太后让我读这本佛经,只怕有什么深意,也未可知。再说,要是日后我成了太子妃,熟读佛经也是讨好皇太后的一种手段啊!”当下专心读了起来。 《金刚经》虽是佛教经典,却是文字简洁,并不晦涩难懂。因此,武媚儿读起来,并不如何吃力。 眼见午时已过,还不见皇太后召见,武媚儿正在为肚子饿发愁时,那宫女端来一盘点心放在了武媚儿面前道:“武姑娘,将就着吃点吧!”又给了武媚儿一双筷子,一杯茶水。 武媚儿先向那宫女道了谢,然后才吃点心,喝茶水。 吃过了饭,因为百无聊赖,武媚儿又专心读起了那本《金刚经》。 直到黄昏时候,那宫女才向武媚儿道:“武姑娘,皇太后宣召,请随我来!” 武媚儿赶紧起身,把那本《金刚经》还给了那宫女。 那宫女提着一个灯笼,领着武媚儿进了佛堂。 走进佛堂那扇厚重的大门,首先是一间大屋,屋内有四个垂手侍立的宫女,她们都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但武媚儿揣测:这四个宫女皆是一副“站如松”的模样,一定是身手不凡的高手! 屋内有一内门,进入内门,便是一条曲折的通道,每到通道的拐角处,都会有一个垂手侍立的宫女。 当转过通道的最后一个拐角时,眼前又是一间大屋子,屋子正中是一座佛像,佛像两侧各有一盏青灯。佛像正下方,一个宫装美妇手持一串佛珠,坐在一个蒲团上。 那个引领着武媚儿进来的宫女向那美妇跪了下去:“奴婢启禀皇太后:武姑娘来了!” 武媚儿暗道:“原来这就是颜太后了!尽管佛堂从外面看来,高大巍峨,富丽堂皇,但从佛堂里面的布置上看,颜太后并非奢华之人。”她赶紧向颜太后跪了下去:“民女武氏,叩见皇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颜太后微笑道:“武姑娘,让你久等了!平身,赐座!” “多谢皇太后!”武媚儿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宫女递给武媚儿一个蒲团,武媚儿侧着身子在蒲团的一角坐了。 颜太后向那宫女道:“莲儿,你先退下。” 那宫女莲儿躬身道:“奴婢告退!”轻轻地退了出去。 借着起身的瞬间,武媚儿已看清了颜太后的面目,她的心中立即涌出了十二个字的评语:“国色天香,仪态万方,雍容华贵。”暗道:“听说颜太后年近四十了,但看起来,如三十少妇,风韵犹存,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绝色美人!” 第8章 处变不惊 颜太后注视着武媚儿,微笑道:“哀家听说武姑娘的小名唤作媚儿?”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是的!” 颜太后似有意似无意地道:“在哀家祈祷的这段时间内,武姑娘干什么了?” 武媚儿庄容答道:“回禀皇太后:民女一直在读皇太后所赐的《金刚经》。” “是吗?”颜太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能否为哀家背诵上一段?”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凛:“颜太后为何要我背书?此中可有深意?” 《金刚经》并不晦涩难懂,加上武媚儿记忆力极好,当时又看得极为认真,此刻竟然一气背诵了上千字,而且没有一点差错。 颜太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她以手势止住了武媚儿的背诵,笑道:“媚儿姑娘,哀家由此断定你是一个处变不惊的人!昨天也有一个姑娘来这里,你可能认识,她叫文丽,是文丞相的千金。” 武媚儿不禁颇感意外。 颜太后道:“与你相比,那位文姑娘就显得心浮气躁,患得患失。哀家也是让她在外面等候,也是给了她一本《金刚经》。但是,她根本无心读书。当哀家提问她时,她根本背不上几句。这也难怪,当一个女人知道自己将与太子妃的位子很近的时候,一颗心怎么会平静得下来?又怎么会以平常心来看待呢?”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看来,颜太后已把我和文丽当作太子妃的人选进行考察了!” 颜太后道:“人生无常,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每个人都无法完全把握自己的命运!哀家多次提醒皇上:要时刻以‘亡国之君’来警戒自己。皇上对哀家向来孝顺,对哀家的话也就时时铭刻于心,励精图治,夙兴夜寐,一刻也不敢懈怠,我南夏国方有如今繁荣昌盛的局面。” 说到这里,颜太后注视着武媚儿道:“哀家如今贵为皇太后,作为女人,这几乎已是一个最高的位置了。当然了,上面还有‘太皇太后’,不过,纵观历史,能成为‘太皇太后’的女人屈指可数。但是,哀家虽然身处至高处,却时刻有成为阶下囚的准备:如今,天下分裂,列国纷争,说不定哪一天,我南夏就会亡国!真要到了那一天,哀家由顶峰跌到谷底,也依然会气定神闲地诵读佛经!” 听到这里,武媚儿又是心中一震,暗道:“皇太后分明是点拨于我呢!她的意思是说:今日的太子妃,也可能就是明日之囚犯!要我早有思想准备。她的话,分明透出一种居安思危的智慧!” 颜太后看着武媚儿,低沉地道:“武姑娘,哀家知道你是著名的才女,自幼饱读诗书。那么,一颗被圣贤文章和唐诗宋词浇灌滋润的芳心怎么会轻易败落呢?在与圣贤的共语中,在与诗人的对话中,可知历史上少有不经磨难的圣贤,少有不怀忧愤的诗人。历览世间百态、遍尝人生百味之后,就能处变不惊,宠辱皆忘。世间的风雨冲洗不掉心中的华章丽句,人生的艰难阻碍不了心中的优雅情怀。” 听到这里,武媚儿简直有些痴了:颜太后是在向她谈经论道,还是在向她讲授人生的哲理? 因此,武媚儿很虔诚地道:“民女聆听太后的教诲,真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颜太后的一张俏脸变幻不定,道:“武姑娘,太子李泽与秦王李池,都是哀家的孙儿,对哀家来说,手心用背都是肉啊!外界传言哀家偏心于太子,全不可信。” 武媚儿连连点头,心中却暗道:“点到正题了!” 颜太后看着武媚儿道:“武姑娘,众人皆以为太子懦弱,秦王刚强,甚至皇上都起了废太子之心。你以为,弱与强,哪个更好?” 武媚儿一愣,暗道:“这还用问吗?每个人都盼望强大。”但转念又想:“颜太后既然这样问,一定有她的道理。” 想了一下,武媚儿字斟句酌地道:“民女回禀太后:强与弱不是绝对的,在一定的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的。” 颜太后“哦”了一声,道:“说下去!” 武媚儿道:“大树是强的,小草是弱的,但是,当海风来临的时候,海边的大树经常被连根拔起,树下的小草却安然无恙。牙齿是刚强的,舌头是柔弱的,但是,当人年老的时候,经常是牙齿都掉光了,舌头却完好无损。世之强者,自有其败亡之理;世之弱者,自有其生存之道。” 颜太后静静地听着,一双手不停地梳理着佛珠,一言不发。 一会后,颜太后的俏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双手一拍,那个引领着武媚儿进来的宫女莲儿很快来到了颜太后面前,跪倒磕头道:“太后有何吩咐?” 颜太后道:“莲儿,你带着武姑娘去找祁婆婆,让祁婆婆为武姑娘检查一下身体。” 莲儿道:“奴婢谨遵太后懿旨!”从地上爬起身来,向武媚儿道:“武姑娘,请跟我来!” 武媚儿跟随着莲儿出了佛堂,沿着宫中的石径迤逦而行。一路之上,花木掩映,亭台交错。 武媚儿心中暗道:“不愧是皇宫啊!富丽堂皇,尽是美不胜收的景象!” 忽然,武媚儿感觉到左肋一阵疼痛,她不禁心中奇怪:“我这伤口,穿越前是瑞德那冤家刺伤的,穿越后就成了刺客所伤的。但是,这只不过是外伤,按说早应该痊愈了,为何现在疼痛起来?难道这伤口还主吉凶不成?” 思念及此,已跟着莲儿来到了一间屋子。这间屋子非常干净,一尘不染,屋角有一张床,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床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位老妇。 莲儿向那老妇道:“祁婆婆,太后让你给武姑娘检查一下身子。” 祁婆婆亲自关上了房门,然后向武媚儿道:“到床上把全身衣服脱了。” 武媚儿心中暗道:“这位祁婆婆,难道是宫中的女御医吗?”当即上了床,把衣服脱光了。 祁婆婆检查起了武媚儿的身体,但是,她首先检查的,却是武媚儿的羞处! 武媚儿尖叫起来:“你要干什么?” 莲儿笑道:“武姑娘,这位祁婆婆是宫中的稳婆。”随即解释道:“稳婆的职责,就是为将要册封的嫔妃检查身体,看看她们是否失身。” 武媚儿霎时如堕冰窖,心中暗道:“哎呀,怪不得我这伤口突然疼痛起来,原来它能预测到凶兆啊!在转世重生前,我御男无数,早非完璧之身了!今日验身,必将颜面尽失!这下可糗大了!” 第9章 册封太子妃 由于害怕失身之事暴露,武媚儿情不自禁地把双腿夹紧了,不让祁婆婆检查她的羞处。 突然,祁婆婆出手如电,在武媚儿身上一点,武媚儿立即全身动弹不得了。 武媚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心中暗道:“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祁婆婆,竟然会点穴这等高深的武功!看来,皇宫实在是卧虎藏龙之地!” 祁婆婆强硬地分开了武媚儿的双腿,认真地检查起了武媚儿的羞处。 武媚儿不禁花容失色,心中叫苦不迭:“这毕竟是贞操观念很重的古代王朝,婚前失身,是一件极为丢人的事啊!” 祁婆婆很快就检查完了武媚儿的羞处,她似乎察觉到了武媚儿的身子有些冰冷,便笑道:“武姑娘,不必紧张,穿上衣服吧!”解开了武媚儿的穴道,然后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莲儿道:“正常!” 武媚儿听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的震惊,实非言语所能形容!暗道:“我这一穿越,把前世的伤口带来了,同时却把羞处的那层膜修补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此时此刻,她突然感觉到左肋处的疼痛感消失了! 武媚儿穿好衣服后,跟随着莲儿再次来到了佛堂,拜见颜太后。 莲儿把祁婆婆写下的那份“鉴定书”跪呈给了颜太后,颜太后看完后,俏脸上浮现出了动人的微笑,向武媚儿道:“武姑娘,哀家让稳婆给你查体,只是例行公事。” 武媚儿的耳边回响起了莲儿的话道:“稳婆的职责,就是为将要册封的嫔妃检查身体,看看她们是否失身。”她不禁心中一震:“难道我已是太子妃的‘候选人’了吗?” 颜太后目视武媚儿道:“武姑娘,你跪安吧!” 武媚儿立即跪倒在地,向颜太后叩头道:“民女告退!” 当武媚儿往回走的时候,莲儿依然给武媚儿引着路。 出了佛堂后,莲儿让武媚儿上了轿子。然后两个轿夫抬着轿子,在几名宫廷侍卫的保护下,出了皇宫,一直到了武府。 武长远夫妇亲自出来迎接武媚儿的归来,武夫人给了两位轿夫及几位侍卫一些赏金。那些轿夫和侍卫都道了谢,回宫复命去了。 武夫人拉住了武媚儿的手,一边往府里走,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媚儿,皇太后召见你,到底为了何事啊?” 武媚儿心中暗道:“今天颜太后召见我,其实是对我进行‘面试’啊!”但她却向武夫人道:“皇太后只是让我读了一天的佛经,又让我背给她听!”说完娇憨地一笑:“娘,我的肚子要饿扁了!” 武夫人满含慈爱地一笑,道:“媚儿,我和你爹都还没吃晚饭,等着你呢!” 一家三口刚吃过了晚饭,门卫急匆匆地进了餐厅,向武长远夫妇施礼道:“禀老爷、夫人:宫里来了大队人马!有公公,有宫女,还有宫廷侍卫!” 武长远夫妇以及武媚儿都大吃一惊!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个尖而高的声音道:“圣旨到!武长远接旨!” 听到这个声音,武长远吃惊更甚! 因为这是大内总管牛公公的声音!武长远没想到牛公公竟然亲自出马了! 牛公公向来很“牛”,也有“牛”的本钱和底气:无论是与皇帝关系之密切,还是权势之大、武功之高,都够“牛”的。 武长远赶紧走出了餐厅,向已带着一些太监和侍卫走过来的牛公公抱拳施礼道:“牛公公,稀客啊!” 牛公公面无表情地道:“武将军,某家皇命在身,特来宣旨的,赶紧接旨吧!” 武长远连忙吩咐家人摆设了香案,然后率全家人跪了下来。 牛公公居中一站,从怀中取出一道金质的册子,以高而尖的声音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武长远之女武氏,名门佳媛,秉性娴淑,秀外慧中,芳名远播,实为女中楷模。特册封为太子妃,等钦天监推定良辰吉日之后,方与太子大婚。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宣读完毕后,牛公公这才满面笑容地道:“武将军,大喜啊!还不赶紧领旨谢恩?”说完把刚读完的金质的册子交到了武长远的手上。 武长远以非常激荡的声音道:“微臣武长远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随后,牛公公又令随行的宫女把御赐的绫罗绸缎及金银珠宝取来,一并交给了武长远。按照皇家的例行规定,牛公公令人把太子妃的玺绶给武长远看了,却让随行的太监再带回宫去,等到太子妃与太子大婚了,才放在东宫。 随同牛公公前来的太监、侍卫们纷纷向武长远夫妇讨赏。 武夫人一时喜不自胜,立即吩咐家人,把府中的积蓄拿出来,分给各位太监和侍卫。 武媚儿震惊之余,也有些欢喜,暗道:“看来,我今天的‘面试’很成功——我前脚刚走,册封我为太子妃的圣旨就到了,一定是颜太后让皇帝下的圣旨!” 牛公公来到了武媚儿面前,满脸堆欢道:“太子妃,大喜啊!老奴给太子妃请安!”说完向武媚儿施了一礼。 武媚儿连忙还礼道:“公公,不敢当!” 牛公公唤来四名宫女,当着武媚儿的面吩咐道:“你们四人就留下来伺候太子妃吧!” 那四个宫女一齐向武媚儿跪倒道:“奴婢叩见太子妃!” 武媚儿亲手将四位宫女搀扶了起来,她心里很清楚:她现在已是“准太子妃”的身份,一旦与太子完婚后,她就是正式的太子妃了。 牛公公笑着向武长远道:“武将军,天色已晚,某家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宫向皇上和皇太后复命去了!等到太子爷与太子妃大婚之日,某家一定要向武将军讨一杯喜酒喝的!” 武长远笑道:“公公要是赏脸,武某求之不得!” 牛公公拉住了武长远的手,压低声音道:“明天一早,尊夫人最好带着太子妃,入宫向皇太后谢恩!说不定到时候会遇上太子殿下,小两口提前见上一面,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武长远会意地点点头,道:“多谢公公提醒!” 牛公公带着太监和侍卫回去了,武媚儿却是心情激荡,一时不能平静,她学过历史,知道从周到清,太子妃始终是从一品的宫眷,也就是说地位在皇后之下、妃嫔之上,可以说地位是很崇高的。因为太子是储君,太子妃也就是预备皇后,凡是皇帝和皇后出席的国家重要仪式,太子和太子妃一般也要出席,通常坐在皇帝和皇后的左下方,太子妃的服装与皇后相差不大,都是凤冠霞帔,所不同的只是皇后的凤冠是“六屏”,而太子妃的凤冠是“四屏”而已。 第10章 自怨自艾 武夫人命仆人连夜收拾了一间屋子,让四位宫女暂时居住。 可儿代武媚儿高兴之余,也有些伤感,她向武媚儿道:“小姐,您入宫之后,奴婢就没有机会伺候您了!宫门一入深如海,从此可儿是路人!”说到这里,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武媚儿笑了:“可儿啊,你倒会改古诗了!你放心,我入宫也会带着你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嫁,都要带几位陪嫁丫头的,何况给天子当儿媳妇?” 武媚儿被册封为太子妃的消息不胫而走,虽在夜间,却传得很快,前来祝贺的官员络绎不绝。武长远夫妇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不停地说一些“皇恩浩荡”之类的客套话。 文呈祥也很快知道了武媚儿被册封为太子妃的消息,是皇宫中一个素来与文呈祥关系很好的太监前来透露的。 送走那太监后,文呈祥神色不变,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文夫人却怨天尤人地嘀咕起来:“那个武媚儿哪方面比丽儿强?真是王八有那个乌龟运!” 文呈祥狠狠地瞪了文夫人一眼道:“夫人,你失态了!” 就在这时,文丽发疯一般扑到文夫人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文夫人更是伤心落泪,拍着女儿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孩子,你心里难受,娘心里也不好受!事已至此,你就认命吧!” 文丽哭叫道:“论相貌,论才学,我哪里比武媚儿差了?为什么成为太子妃的,是她而不是我?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文呈祥叹息一声,道:“丽儿,大年初一那天,武媚儿挺身而出,为太子挡了一刀,由此而赢得了皇太后的好感;而且,今天皇太后召见武媚儿时,发现武媚儿的佛经读得很熟,于是让皇上连夜下了册封武媚儿为太子妃的诏书!而你,昨天对于皇太后给的佛经根本背不了几句!因此,你就不要自怨自艾了!” 文丽大叫道:“皇太后自己信佛,别人就得也跟着她信佛吗?她以是否信佛作为选择太子妃的标准,简直是狗屁不通!” 文呈祥厉声道:“丽儿,你说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了!皇太后她老人家岂是你能随便指摘的?” 文丽见父亲发火了,也就不再哭了,低下了头。 文呈祥冷着脸道:“丽儿,赶紧洗一把脸,跟爹爹前往武家,向武家父女当面祝贺!” 文丽立即叫了起来:“我不去!这简直是在往我的伤口上撒盐啊!” 文呈祥深沉地道:“丽儿啊,人生在世,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和无奈!聪明的人,都是哭在心里笑在脸上!此时此刻,我们文家更不能让人家看我们的笑话!我们更要在别人面前、特别是在武家的人面前,显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武夫人听得有理,便点了点头,却道:“老爷,明天再去不是一样吗?” 文呈祥却道:“反正早晚要去祝贺,为什么不早一点去呢?去得越早,越显得我们心中坦然!” 文丽不再执拗,当下在母亲的帮助下,洗了脸,补了妆。然后文呈祥让管家备了礼物,与文丽分乘两辆轿子,赶往将军府。 听到文呈祥父女前来祝贺,武长远亲自出门迎接,并通知武媚儿前来陪伴文丽。 在将军府的客厅中,文呈祥当着其他一些客人的面,谈笑自若,当场说了一个笑话,极大地活跃了客厅中的气氛。 但文丽在武媚儿面前,却有些不自在,酸溜溜地道:“妹妹啊,以后我见了你,可就要大礼参拜了!”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表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文姐姐啊,你这是说哪里话?你永远是我的亲姐姐!” 一会后,文丽便声称头痛,向文呈祥道:“爹爹,您与武叔叔再聊一会吧,女儿要回去了!” 文呈祥暗暗地瞪了女儿一眼,便起身向武长远告辞。 武长远带着夫人和武媚儿,把文家父女送出了大门,直到目送文家父女上轿而去,才回到府中。 已过半夜了,客人都离去了,武长远估计没人再来了,正要吩咐关了大门歇息,忽然,门卫来报:“老爷,秦王府上的秦总管来了,说是前来贺喜的!” 武长远吃了一惊,暗道:“前些日子,这位秦升代表秦王向我提亲,被我婉拒了。如今他来贺喜,只怕是来者不善啊!”赶紧带着管家迎出门去,却见秦升只带着两个随从。 看见武长远迎了出来,秦升满面都是笑容,道:“武将军,凤落梧桐,大喜啊!” 武长远打个哈哈,道:“实在是皇恩浩荡啊!” 秦升命两名随从献上贺礼,笑着向武长远道:“这是秦王殿下的一点薄礼,聊表心意而已,还请笑纳!” 武长远道了谢,命管家收下了礼物,然后向秦升道:“秦总管,里面请!” 秦升摆手道:“不用了!秦王殿下本要亲自登门祝贺的,却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就由在下代劳了!夜色已深,就不打扰武将军了!”说完不顾武长远的挽留,与两个随从骑马去了。 武长远望着秦升远去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秦升回到秦王府后,问迎上来的一个仆人道:“秦王殿下歇息了吗?” 那仆人道:“殿下正在书房等您呢!” 秦升来到了书房,只见书房灯火通明,却只有秦王李池一个人。 秦升向李池简明扼要地汇报了前往武府送贺礼的情景。 李池的双目中闪出了怨毒之色:“李泽不过比我早出生了几个月,他的生母是个宫女,地位低贱,比我的母妃差多了!但是,为何李泽就是太子,而我不是?他不仅抢了本该属于我的太子之位,而且我看上的女人,也被他捷足先登了!” 秦升叹息一声,道:“怪不得上次我当面向武长远提亲,他却拒绝了!原来,他早想攀李泽的高枝了!” 李池盯着秦升道:“咱们要迅速办好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迅速向文府提亲,让文丽成为我的王妃!我们想取得武长远的帮助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退而求其次,争取得到文呈祥这个强援!” 秦升点点头,道:“倘若文呈祥成了殿下的岳父,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殿下。”又问李池道:“殿下,第二件要办的事是什么呢?” 李池道:“第二件是:一定要阻止李泽与武长远联姻!” 秦升吃惊地道:“但是,殿下,我们胳膊扭不过大腿啊!皇上已下诏册封武长远的女儿武媚儿为太子妃,木已成舟了!” 李池的两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那么,就让武媚儿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吧!” 秦升的脸色郑重起来,道:“殿下,现在刺杀武媚儿,难度很大啊!首先,武媚儿如今身份不同了,是太子妃,武长远对她的保护自然也就加强了!更重要的是:册封武媚儿为太子妃是皇太后的意思,更是皇上明诏!倘若我们现在刺杀了武媚儿,就不仅是与武长远作对的问题了!更是直接与皇太后和皇上作对!此中的利害,还望殿下三思!” 李池淡淡一笑:“我们杀掉武媚儿之后,只要在现场没留下痕迹,皇上和皇太后就算是怀疑,但没有人证和物证,就不能定我们的罪,也就不能惩治我们!” “殿下所说的,也有道理。”秦升道:“但是,京城是我们势力薄弱之地,人多眼杂,要是在京城动手刺杀武媚儿,我们的人马很难全身而退;而且,朝廷的人马旦夕可至!很可能我们的人还没得手,巡逻的官兵就会闻讯而来,救援武媚儿。” 李池笑了:“你说的很有道理!因此,我们要刺杀武媚儿,决不能在京城动手!” 秦升疑惑地道:“但是,武媚儿怎么会离开京城呢?” 李池道:“武长远的祖籍是邺城。如今他的女儿武媚儿被册封为太子妃,那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啊!他一定会让武媚儿前往邺城祭祖的!但是,一旦武媚儿与李泽大婚,武媚儿就是皇家的人了,行动也就不自由了。因此,武长远一定会在大婚之前让武媚儿前往邺城祭祖的!也就是在这几个月内!” 秦升听到这里,不禁心悦诚服,道:“殿下高见!我们只要在京城和邺城之间埋伏下精兵强将就行了!” 说到这里,秦升笑了:“如今在属下的眼里,武媚儿已经是个死人!” 第11章 初见皇太子 天亮后,武夫人亲自指点武媚儿梳妆,她附在武媚儿耳边道:“媚儿啊,今天娘要和你入宫,向皇太后谢恩!据大内总管牛公公向你爹爹透露:这一次,你与皇太子见面的机会是很大的!因此呢,你要打扮得艳丽一些。” 武媚儿却道:“娘,女儿不是这样看的!” 武夫人吃了一惊,道:“媚儿,你是怎么看的?” 武媚儿道:“听说皇太子现在变得痴呆了,因此,他对我的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太后对我的看法!虽然我与皇太后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据我看来,皇太后并非奢华之人。倘若我打扮得过于华丽,只怕会引起皇太后的反感。” 武夫人听了,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媚儿,你说的很有道理!” 当下武媚儿并没有艳妆浓抹,而是穿得很朴素,只化了淡妆。 梳妆已罢,武夫人和武媚儿吃了早饭,然后母女各自乘坐一顶小轿,在十名家丁的护送下,赶赴皇宫。 这十名家丁,皆是身强力壮、武功不凡之辈,足能以十当百,是武长远亲自挑选的:考虑到女儿已是“准太子妃”的身份,今非昔比,武长远哪里敢大意? 而且,为防万一,武长远还特地派人跟负责京城防卫的将军打了招呼。这样,在武夫人、武媚儿母女赶往皇宫的路上,不时有巡逻的官兵出现。 当武夫人、武媚儿母女乘坐的两顶小轿抵达皇宫的时候,早有两名太监迎候在这里,武夫人打起轿帘看时,认得其中一名太监,正是侍候皇太后的那位张公公。 张公公向武夫人一拱手,满面笑容地道:“武夫人,大喜啊!”武夫人没有下轿,在轿中还了礼,又说了一遍“皇恩浩荡”之类的客套话。 张公公又向武媚儿乘坐的轿子跪了下去:“奴才叩见太子妃!” 武媚儿连忙打起了轿帘,一张俏脸上显出了灿烂的微笑:“不敢当!张公公请起!” “多谢太子妃!”张公公站起身来,向那十名家丁道:“你们到此止步吧!”却让轿夫抬着两顶小轿,他与另一名太监领路,继续往里走。 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宫门,两顶小轿在一座巍峨的宫殿前停了下来。张公公用谄媚的声音道:“恭请太子妃、武夫人下轿!” 立即有数名宫女迎了过来,武夫人先下了轿,当武媚儿打起轿帘要下轿时,早有一名殷勤的宫女在轿边弯下了腰,武媚儿便扶着这位宫女的肩膀下了轿。 在武媚儿双脚落地的一刹那,在场的太监、宫女和宫廷侍卫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叩见太子妃!” 此时此刻,站立在武媚儿身边的武夫人不禁有些尴尬:她站着固然有些突兀,跪下显然也不妥。 武媚儿呢,一时不禁有些意气风发,心中暗道:“当年汉高祖刘邦为布衣时,目睹秦始皇出巡时前呼后拥的场面,不禁羡慕,感慨道:‘大丈夫当如是也’!我穿越之后,一睁眼就是大将军之女,现在又成了太子妃,日后可能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生为女人,夫复何求?” 虽然心中得意,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用亲切的语气道:“不敢当!诸位平身!” 武媚儿抬头看时,面前的大殿正上方有三个镶金大字:“慈安宫”。她心中暗想:“看来,这就是颜太后居住的宫殿了!” 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和侍卫都爬起身来,那位张公公进宫向皇太后通报。一会后,张公公出来了,向武媚儿施礼道:“奴才启禀太子妃:皇太后让您进去!” 武媚儿点了点头,往殿内走去。 武夫人正要随着武媚儿进去,却被张公公拦住了:“武夫人,请止步!皇太后只宣召太子妃一人!” 武媚儿被引着进了大殿后,连过了两道门,一个大屋子呈现在眼前,颜太后居中而坐,下首侍立着八位宫女。 武媚儿紧走几步,正要跪拜,颜太后已含笑道:“太子妃,快来坐在哀家身边。” 武媚儿道:“臣妾谢过皇太后!”既然颜太后不称呼她为“武姑娘”而称呼她为“太子妃”,她也就不自称“民女”了,而是改称“臣妾”。 一个宫女给武媚儿搬来一个座位,武媚儿侧着身子,坐了下来。 颜太后向张公公及八位宫女一挥手道:“你们暂且退下吧!” 张公公及八位宫女都躬身退了下去,大殿里只剩下颜太后和武媚儿了。 颜太后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昨天夜里睡得可好?”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她没想到颜太后一上来就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莫明其妙的话。但随即想起了在佛堂里颜太后说过的话,顿时豁然开朗,便答道:“禀皇太后:臣妾昨天夜里睡得很好。” 武媚儿接着说了下去:“臣妾德薄貌丑,猝然受封为太子妃,实在是喜不自胜,却又诚惶诚恐,对皇上和皇太后的隆恩,感激涕零!但是,臣妾想到皇太后在佛堂里的教诲,那颗兴奋的心便冷静下来了,也就坦然入睡了。” 颜太后看着武媚儿,笑了:“其实,世间之穷与富、贵与贱、生与死,有时不过在于一念之间!古之圣贤,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得失随缘,宠辱不惊。你能以一颗平常心来看待册封之事,实在是非常难得!” 武媚儿赔笑道:“太后谬赞,臣妾愧不敢当。” 颜太后看到武媚儿淡扫娥眉,并没有艳妆浓抹,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太子妃丽质天生,怎么打扮都好看啊!李太白诗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用在太子妃身上,最为贴切了!” 武媚儿心中暗暗得意,表面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太后这么说,臣妾更不敢当了!” 颜太后微笑道:“太子妃,虽然你与皇太子的婚期还要等待钦天监的推算,但是,在大婚之前,你最好先学习一下宫中的一些礼仪。”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答道:“臣妾谨遵皇太后之谕!” 颜太后道:“太子妃,随哀意到书房看看吧,哀家为你挑选几本关于皇家礼仪的书,你先细心揣摩。有不明白的地方,哀家会让宫中女官教你。” 武媚儿道:“多谢太后!” 当下武媚儿随着颜太后穿过大殿的后门,顺着一条甬道走了一段,便是一间书房。 颜太后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你且在外面等一下。”说着进了书房。 武媚儿心中暗道:“这一定是颜太后的私人书房了!里面的书籍,一定以佛经为主。” 武媚儿就在书房外等着,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时,却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华服少年走了过来,他没有戴帽子,头上缠着一条女人的头巾。 武媚儿不禁皱起了眉头,暗道:“这是何人?简直有些不男不女、不伦不类!” 那华服少年一见武媚儿,立即惊喜地叫道:“妹妹啊,哥哥好想你啊!跟哥哥去看一样好东西吧!”说着上前拉住了武媚儿的手。 武媚儿大怒,暗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调戏未来的太子妃!”一下子挣脱了手,顺手一推。那个华服少年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倒在地,跌了一个仰面朝天。 跟在华服少年身后的两个宫女见状,大惊失色,疾步上前,搀扶那华服少年,其中一个宫女颤声道:“太子爷,您没事吧?” “太子爷”三字,对武媚儿来说真是晴天霹雳!她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天啊,原来这就是皇太子李泽!” 就在这时,颜太后手拿两本书,从书房里闪了出来。 那华服少年立即叫道:“皇祖母,妹妹欺负我!您要为我作主!” 颜太后面沉如水,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感情,只命令那两个宫女道:“太子的衣服脏了,你俩带太子下去,为太子更衣!” 两个宫女向颜太后躬身施礼道:“奴婢遵旨!”搀扶着太子李泽去了。 颜太后这才面向武媚儿,语带双关地道:“太子妃,你推倒太子,是什么意思?你须知道:太子的衣服脏了,可以换一件;倘若太子妃有垢,也是可以换一个太子妃的!” 虽然心中有些惊慌,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镇定如恒,道:“太后明鉴,臣妾不知道他是太子爷。” 颜太后目光如炬,逼视着武媚儿,厉声道:“你难道不认识他了吗?初一那天,你不是为他挡了一刀吗?” 颜太后给武媚儿的印象,一直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声色俱厉。武媚儿不禁身心大震,暗道:“对于我来说,以前我根本不认识李泽,今天是我与他的第一次见面。但是,对于我附身的另一个‘武媚儿’来说,却与李泽早就认识了,还替李泽挡了一刀!唉呀,这下我可露出马脚了!” 第12章 我要堆雪人 不过,武媚儿素有随机应变之才,反应极快,便装作一副惊慌的样子,向颜太后跪了下去,道:“臣妾启禀皇太后:刚才与皇太子相见的一刹那,臣妾的确犯了糊涂,一时没有认出皇太子。自从初一那天被那可恶的刺客刺了一刀,臣妾就犯过几次糊涂了,有时还失忆。” 颜太后听到这里,怒色稍霁,却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武媚儿道:“臣妾岂敢欺骗皇太后?臣妾的母亲就在外面,太后一问便知。” 颜太后点了点头,高声道:“来人!” 随即有一个宫女过来了,向颜太后躬身施礼道:“不知太后有何吩咐?” 颜太后道:“宣武夫人!”那宫女立即转身去了。 颜太后随即将手中的两本书递给武媚儿道:“太子妃,你到哀家的书房观书吧!”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臣妾谨遵皇太后谕旨!”便进了书房,暗道:“颜太后真是一条狡猾的老狐狸啊!居然让我回避!”她哪里有心看书,只留心外面的动静。 武夫人被带到一间屋子里,喝茶、吃糕点,忽然听到太后召见,哪敢怠慢,立即随着那宣召的宫女来到了颜太后的面前,跪倒磕头。 颜太后淡淡地道:“武夫人,哀家问你:太子妃受伤之后,精神可有异常?” 武夫人想也没想,立即答道:“回禀皇太后:太子妃偶尔会糊涂,记不起以前的人或事。”说到这里,武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向颜太后磕头道:“太后,请您开恩,让御医再给太子妃诊治一下吧!” 颜太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你退下吧!至于太子妃的失忆之症,哀家自会派御医给她诊治。” 武夫人退了下去。 在书房里的武媚儿听得明白,心中暗暗庆幸:“当时文丽来访,我却不知文丽是何许人也。可儿向我介绍,我‘母亲’武夫人却怪可儿多嘴多舌。我不忍可儿受责备,便对武夫人说得了失忆之症。幸亏如此,否则今天可不知如何收场了!” 忽然,颜太后进了书房,向武媚儿道:“你是个诚实的孩子!你的失忆,是为救护太子才导致的,哀家一定让御医给你治好!” 武媚儿道:“臣妾多谢皇太后!” 颜太后道:“哀家已派人宣御医了。”说完,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武媚儿,长叹一声,一张俏脸上呈现出忧虑之色。 武媚儿讨好地道:“不知皇太后因何叹息?臣妾或许能为皇太后分忧。” 颜太后道:“哀家对你期望很高,选择你为太子妃,是希望你能照顾不甚聪明的太子。但是,以后你要是在关键时刻犯了糊涂,太子怎么办?国家怎么办?”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凛,暗道:“难道颜太后对我不放心了?” 但武媚儿向来巧舌如簧,稍一思索,她便沉着地答道:“回禀太后:人力有时而穷,一个人的成功,能力固然重要,但机会更为重要!这个机会,也就是佛家所说的‘缘分’!臣妾窃闻:‘佛门虽广,却不渡无根之草,不纳无缘之人’。大年初一那天,刺客欲行不轨,臣妾有幸为太子挡了一刀,由此入了皇太后的法眼,这岂不是一种‘缘分’?太子与臣妾都因为此事而受了惊吓,这岂不是另一种‘缘分’?有缘之人,自能得到佛祖庇佑,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颜太后的眉头舒展开来,道:“说得好!” 一会后,御医奉颜太后的谕旨来了,他先为武媚儿切了脉,又向武媚儿询问了一些症状。颜太后关切地问:“太子妃的病情严重吗?”那御医毕恭毕敬地道:“回禀太后:太子妃一时失忆,不过是受了惊吓所致。但是,她体内有一股勃勃生机,当无大碍,吃几味安神的药,就会好了。” 书房中有现成的笔墨纸砚,那御医当即开了药方,交给了武媚儿,然后告退了。 颜太后听到武媚儿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她与武媚儿出了书房,向一个小门一指道:“太子可能在那边,你过去看看吧!” 武媚儿出了小门,看到太子李泽正与两个宫女嬉戏,他头上戴了一个有两只角的帽子,嘴上说:“我是两角兽,要吃两个人!” 武媚儿暗暗叹息:“成天在女人堆里胡闹,哪里有个太子的样子?孟子所说的‘望之不似人君’,莫非说的就是这位傻子太子?” 武媚儿来到了李泽面前道:“太子,臣妾刚才没有认出您,还请太子恕罪!” 李泽看到武媚儿出现了,立即停止了嬉戏,看着武媚儿,目光中满是柔和之色,道:“妹妹,我知道你是好人!听皇祖母说,全天下除了她和父皇,就数你对我好了!我还知道,你姓武。” 武媚儿与李泽目光相对,这才看清了李泽的面貌,只见他面如秋月,目若晨星。武媚儿心中暗暗叹息:“没想到相貌如此清俊的一个人,竟然是个傻子!” 武媚儿的一张俏脸上浮现出了动人的微笑:“太子爷,您刚才说给臣妾看一样东西,是什么东西呢?” 李泽道:“好妹妹,你跟我来吧!” 当下武媚儿、两个宫女跟着李泽来到了一棵大树下,只见树下有一条毛毯子,却不知毛毯子下面盖着什么东西。 李泽很郑重地揭开了毛毯子,似乎毛毯子下面有什么珍贵的宝物。 被毯子盖着的,竟然是一堆雪! 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 李泽却是一副惊怒交加的神情,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咆哮道:“这个雪人是我过年的时候堆成的!我怕被别人毁了,就用毯子盖着,不料,还是被人毁坏了!是谁毁了它?” 两个宫女跪了下来,道:“太子爷,谁也没动您的雪人!因为这么多天了,春暖花开,雪人融化了,于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泽脸上显出了一副将信将疑的神情,将目光投向武媚儿,道:“好妹妹,真的是那样吗?” 武媚儿不禁从内心里涌上了一丝怜悯之情,便笑道:“太子爷,是的,雪人融化了。” 李泽掩面哭了起来:“这个雪人,是我这辈子最可爱的宝贝了!本来我要把它送给武妹妹的,谁知它竟然死了!” 武媚儿听到李泽要把“最可爱的宝贝”送给她,胸中不禁升起了一股暖意,便柔声道:“太子爷,不要伤心了!等到以后咱俩成了亲,臣妾会为您堆一个雪人的!” 李泽立即不哭了,满面喜色地道:“武妹妹,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你快堆雪人吧,我现在就要!” 武媚儿苦笑道:“现在已是二月了,哪里来的雪?要到冬天才会有雪。” 李泽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哭道:“我现在就要雪人!我现在就要雪人!” 武媚儿似乎是嘲笑李泽,又似乎是自嘲:“谁能在没有雪的时候,堆出一个雪人来呢?” 武媚儿话音刚落,就听身边一个男子声音道:“是啊,谁能在没有雪的时候,堆出一个雪人来呢?” 这个声音,抑扬顿挫,错落有致,如同一个高明的琴师从手下弹出的音符。 武媚儿微惊之下,循声看去。 这一看之下,武媚儿就由微惊变成了大惊!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个子并不如何高大,却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双目如鹰,炯炯有神,似乎一眼就能看透别人心中的秘密。虽然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武媚儿总体上的感觉是: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太厉害了,使人从本能上生出一种臣服感,起码在潜意识里不敢与之作对! 因此,武媚儿不得不惊奇! 更让武媚儿惊奇的是:两个宫女向那中年男子跪倒,颤声道:“奴婢叩见皇上!”几乎同时,本来还坐在地上撒泼放赖的李泽一骨碌爬了起来,如同屁股上着了火,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儿臣参见父皇!” 在这刹那间,武媚儿的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将出来,她明白了: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她未来的公公、南夏国的皇帝李海! 第13章 雪人与美人 武媚儿曾经设想过与李海相见的情景,却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与李海相见! 在与可儿闲聊的时候,武媚儿也多多少少听说了南夏国皇帝李海的一些事情。在可儿的描述下,李海无疑是个仁慈的君主:每当有大臣犯法当死,他都痛哭流涕地向那些将要被处死的大臣说:“朕实不忍诛卿,然国法不可废也!卿死之后,朕一定善待卿之妻儿老小,使之衣食无忧。” 可儿又讲道:“今上即位之初,后宫中有一千宫女。皇上只留下二百名,将另外八百名宫女遣送回家,允许其自主嫁人。这个举动,既没有浪费那八百宫女的青春,又使世间少了许多光棍,实在是功德无量啊!” 可儿还讲到的一件事让武媚儿印象非常深刻:有一年祭祀,一头待宰的老牛可能自知将死,流下了眼泪,李海见状,抚牛背而流泪叹息:“牛犹如此,人何以堪!自古以来,君子远苞厨也!”当即下旨:让那头老牛得享天年,祭祀之物换作猪。 可儿讲完此事后,情不自禁地向武媚儿道:“小姐啊,当今皇上真是千古未有之仁君!”但是,当时武媚儿虽然随声附和,头脑中却闪出了一个穿越前的词汇:“作秀”。 此时此刻,乍与李海相遇,武媚儿强自镇定,盈盈拜倒在地,道:“臣妾叩见父皇!”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出谷的黄莺。 武媚儿并非有意作出一副狐媚的样子,她的姓名中有一个“媚”字,天生就有一种媚态。在一颦一笑之间,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很自然地就风情万千。 此时此刻,武媚儿跪伏在地,声音娇美,让任何男人见了,也会情不自禁地生出爱怜之意,生出拥她入怀的冲动。 但是,李海并没有理会武媚儿,甚至根本没有正眼看武媚儿!他只是让两名宫女平身,然后拉起了李泽的手,温言道:“皇儿啊,你是要雪人还是要美人?” 李泽的语气中透出了天真无邪:“回禀父皇:儿臣要雪人,不要美人!” 武媚儿和两名宫女听了,不禁在心里想笑,却哪里敢笑出声来?反而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李海听了,发出了一声叹息,这声叹息虽轻,但武媚儿和两名宫女听了,却觉得这声叹息,有千钧之重,其中透出了一名慈父对儿子的深切关怀。 武媚儿甚至就想:“李泽被刺客吓成了如此一副傻样子,实在是他的不幸;但他有这么一位慈爱的父皇,实在是他的幸运!” 李海问李泽:“皇儿,你为何要雪人不要美人?” 李泽想也没想,便答道:“儿臣回禀父皇:美人可能会行刺儿臣,但雪人绝对不会行刺儿臣的!” 武媚儿听了,不得不承认:李泽说的,实在是大实话! 但武媚儿的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悲哀之意。因为李泽说的,实在是大傻话! 李海又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可怜的皇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年初一的那个刺客,已把你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李泽听了,却郑重其事地道:“儿臣回禀父皇:这位姓武的妹妹,虽然是美人,却不会行刺儿臣!因为皇祖母说过,全天下除了她和父皇,就数这位武妹妹对儿臣好!” 李海温和地笑了:“皇儿啊,人家都说你傻,你能记住皇祖母的话,说明还不傻啊!” 说到这里,李海把目光投向了两名宫女道:“你俩带皇太子下去休息吧!朕要和太子妃说几句话。” 两名宫女道:“奴婢遵旨!”搀扶着李泽离去了。 李泽这才把目光投向依然跪在地上的武媚儿,笑眯眯地道:“太子妃,朕的儿媳妇,起来吧!跪了这么久,你的膝盖肯定已疼了,但朕的心早就疼了。”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臣妾谢过父皇!”从地上爬起身来,心中却暗骂:“狗皇帝,让老娘跪了这么久!你一个当公公的,说什么心疼老娘,简直是调戏老娘啊!” 刚才李泽和两个宫女在场的时候,李海对武媚儿正眼也不看,此时此刻,李海却是火辣辣地朝着武媚儿打量,把她从脸看到颈,再从颈看到胸前那高耸的地方,从头发看到外露的肌肤,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武媚儿被看得浑身发毛,全身肌肤都起了鸡皮疙瘩,非常不自在,那种感觉,如同一条毒蛇在面前游走。 突然,武媚儿心中一震,暗叫道:“不好!莫非这位狗皇帝看中了老娘的美色?当年唐明皇看中了儿媳妇杨玉环,于是先让杨玉环出家当女道士,然后把杨玉环纳为妃子,将三千宠爱集于杨玉环一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武媚儿心中在想入非非,一张俏脸上却是一副天真无邪的神情。 出乎武媚儿意料的是,几乎就在一刹那之间,李海那种猥亵的目光不见了,变得纯净而坦然,如同一个登徒子,突然变成了一个正人君子。 李海的这种转变,让武媚儿更感到恐惧。她几乎可以断定:李海是一个好色的男人,但同时又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是一个不太可能沉溺于美色之中的男人! 李海的声音,也变得中正平和:“太子妃,咱们旧话重提:在没有雪的时候,能堆出一个雪人来吗?” 这是一个可笑的问题,但在李海的口中说来,却是郑重其事,仿佛这是一个事关社稷和苍生的重大问题。 但武媚儿却没有感到这个问题可笑!她脸色郑重地道:“臣妾斗胆问一句:父皇日理万机,为何要问这个问题?难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因为不管老天爷下不下雪,太子都想堆雪人。”李海严肃地道:“作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应该设法满足儿子的愿望!尽管这是一个很傻的愿望!” 武媚儿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她沉声道:“父皇,抛开这个问题先不谈,能听臣妾先讲一个故事吗?” “讲吧。”李海的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朕洗耳恭听。” 武媚儿道:“昔日,赵简子想考察一下诸位儿子的才能,便对诸位儿子道:‘吾藏宝符于常山上,先得者赏。’诸位儿子都到常山上搜寻,皆无所获,唯有一个庶出的、名叫无恤的儿子道:‘已得宝符矣。’赵简子道:‘说吧,宝符在哪里?’无恤道:‘从常山袭击代国,代国可得。’赵简子由此知道无恤有才能,遂在临终时传位于无恤,也就是赵襄子。赵襄子堪称是一代雄主,他联合韩、魏两家,灭智伯,奠定了‘三家分晋’的基础。” 李海的脸上显出了茫然之色:“太子妃,此时此刻,你讲这个历史故事,朕不知你是什么意思。” “那么,臣妾就直说了吧。”武媚儿直视着李海道:“据臣妾所知,在我南夏国的北边,有国曰北夏,北夏国境内有一大雪山,终年积雪。倘若父皇发兵灭了北夏国,那么,太子就能随时堆雪人了!” 在与可儿闲聊的那段日子里,武媚儿已对南夏国及天下各国的风土人情、山川地貌有了大致的了解,此时说来,居然头头有道。 听到这里,李海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一双鹰眼突然闪出了刀锋一般锐利的光芒! 第14章 社稷之幸 武媚儿坦然地迎着李海的目光。 忽然,李海仰天大笑起来。 武媚儿依然毫不畏惧,她冷静地道:“臣妾讲的故事可笑吗?抑或是臣妾所说的计策可笑?” 李海止住了笑声,看着武媚儿,目光和声音中皆是欣喜之意:“皇太后所说的不错,太子妃的确是‘将门虎女!’太子虽然愚蠢,但有你的照顾,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能有你这么一位太子妃,实在是祖宗之幸,社稷之幸!” 虽然得到了李海的盛赞,但武媚儿的一张俏脸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父皇身经百战,又是天生的英明神武,臣妾的话,只怕真的让父皇见笑了!” 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在你看来,朕今天遇上你,是邂逅相遇,还是朕有意为之?” 武媚儿从容答道:“天威不可测,圣意不可度!” “朕无须瞒你:今天,朕是有备而来!你与皇太子的相遇,固然是皇太后有意安排的;而你与朕的相遇,也是皇太后有意安排的。”李海道:“本来呢,朕对你还有些不放心。但是,现在,朕放心了!” 听到这里,武媚儿禁不住心中得意:“看来,我不仅通过了皇太后的考察,还通过了皇帝的考察!太子妃的位子,总算是坐稳了!”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副谦逊的神情:“臣妾多谢父皇的信任!”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不用害怕朕,朕自以为并不是一个严厉的人。相反,朕自以为有些婆婆妈妈,有些妇人之仁。”李海看着武媚儿道:“朕即位近二十年来,素以仁孝治天下。因为皇太后信佛,因此朕也经常吃斋念佛。如今朕堪称是半个佛教徒了。”说着笑了起来。 武媚儿也笑了起来:“是啊,在臣妾的眼里,父皇就像是一位仁慈宽厚的长者。” 虽然表面上笑容可掬,内心里武媚儿却是暗暗警惕:“俗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露牙齿。’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可能是世上最凶残的人!” 李海双掌互击,拍了三下。 就在武媚儿暗暗惊异的时候,大内总管牛公公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李海和武媚儿的身边,跪倒磕头道:“老奴叩见皇上!老奴叩见太子妃!” 武媚儿吃惊更甚:“这位牛公公的轻功,真是出神入化啊!” 李海淡淡地道:“牛公公,起来吧!” “谢皇上!”牛公公从地上爬了起来。 武媚儿暗想:“我现在只是‘准太子妃’的身份,且不可过于托大,特别是在牛公公这样的实权派面前。” 想到这里,武媚儿向牛公公裣衽施礼道:“见过牛公公!” 李海目视牛公公道:“你亲自把太子妃和武夫人护送到将军府,途中不得有任何闪失!” 牛公公向李海躬身施礼道:“老奴遵旨!” 李海又将目光投向武媚儿,那目光满含慈爱,如同一位父亲看着心爱的女儿,他的语气也是亲切而温和的:“太子妃,朕和皇太后还有要事商议,就不留你在宫中吃饭了。代朕向令尊、令堂问好。” 武媚儿向李海施礼道:“父皇吉祥!” 牛公公向武媚儿施礼道:“太子妃,请吧!” 当下牛公公亲率一队宫廷侍卫,把武夫人、武媚儿护送到了将军府前。 武夫人向牛公公赔笑道:“我母女能得到牛公公护送,甚感荣幸!请到寒舍喝杯薄酒吧!” 牛公公打个哈哈,道:“某家只是受了皇上差遣,武夫人不必在意!某家还要回宫复命,就不入贵府打扰了!” 牛公公又向武媚儿道:“等到太子妃入宫之后,圣眷必隆。到了那时,老奴还要靠太子妃多多提携啊!” 武媚儿连忙道:“牛公公说哪里话!听家父说,这些年来,您与他情如兄弟,您对他照顾了不少。须知家父手握兵权,免不了树大招风,为人所忌。但这些年来,皇上一直对家父宠信有加,从来不以为家父心怀异志。其中固然是皇恩浩荡,但公公在皇上面前,也一定为家父美言了不少!我年轻不懂事,日后入宫,两眼漆黑,举目无亲,公公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倘若公公不弃,就把我当侄女看待吧!” 武夫人心中暗喜:“媚儿越来越会说话了!” 牛公公的目光中显出了赞赏之色:“太子妃年纪轻轻,却不骄不躁,举止娴雅,言语得体,难怪能得到皇上和皇太后的青睐!老奴阅人无数,也对太子妃大为心折啊。” 说完之后,牛公公就向武夫人、武媚儿告辞,率宫廷侍卫回宫了。 半月之后,武媚儿向武夫人道:“娘,趁着我现在还没有正式入宫,就到丞相府拜访一下文小姐吧。前些日子,我因救护太子而受了伤,文小姐曾到咱家看过我。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应该回访一下啊。” 武夫人点头道:“是的,你爹爹与文丞相同朝为官,两家就应该多加走动。” 说到这里,武夫人话锋一转道:“不过呢,媚儿,你现在身份尊贵。虽然从咱家到丞相府并不远,但也不能大意,以防途中出现不测。” 当下武媚儿带着贴身丫头可儿,乘坐小轿,在二十名家丁的护送下,来到了文府。 丞相文呈祥不在,文夫人和文丽亲自出门迎接武媚儿的到来。 武媚儿扶着可儿的肩膀下了轿,满面春风地向文夫人和文丽道:“文婶婶、文姐姐,媚儿看望你们来啦!” 文夫人赔笑道:“媚儿啊,你已是今非昔比,却依然不托大,行事真让人敬重。” 文丽却有些酸溜溜地道:“媚儿妹子啊,你是贵人了,以后我可是高攀不上了!” 武媚儿笑道:“文姐姐啊,你这话就见外了,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我的亲姐姐!” 文夫人笑道:“媚儿啊,里面请!” 到客厅坐定后,文夫人亲自为武媚儿泡上了一杯茶,笑道:“你们姐妹好好聊吧!”说完约了可儿,退了出去。 客厅里只有文丽、武媚儿两个人了,武媚儿首先向文丽嘘寒问暖,文丽只是随口敷衍。 一会后,文丽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话中带刺地道:“妹妹啊,你现在虽然如愿以偿地成了太子妃,但我听说,太子殿下的病依然没好。那么,你虽然风光,却未必会快活啊!”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表面上却是一副恬淡的神情:“姐姐啊,你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只鹰就算折了翅膀,它的高度也是一只鸡所望尘莫及的!太子毕竟是太子!” 第15章 推波助澜 文丽顿时语塞。 武媚儿看着文丽,非常真诚地道:“姐姐啊,我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人。不如我向皇太后恳求,让你做太子嫔吧!咱们姐妹共同侍奉太子,不失为一段千古佳话。” 太子妃是太子的正妻,地位是很崇高的,论级别还在皇帝的嫔妃之上。但是,太子嫔却只是太子的小老婆,地位比太子妃差远了。 文丽听到这里,顿时火冒三丈,心中暗道:“武媚儿这个贱人,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啊!她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但是,当文丽看到武媚儿一脸真诚的样子,这把怒火却无论如何也发作不出来。 想了一下,文丽强忍着心头的愤怒,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个主意,亏妹妹想得出来!妹妹做太子的大老婆,姐姐做太子的小老婆,确实是一段千古佳话!” 武媚儿完全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没有听出文丽话中的讥讽之意,反而惊喜地道:“姐姐,这么说来,你答应了?太好啦!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人,你成了太子嫔之后,在我面前不必拘礼,我绝不会仗势欺人,向你摆太子妃的架子!而且,看在咱俩多年的情份上,我会让太子爷多宠幸你一些。其他的太子嫔要是欺负你,我一定会为你作主!” 文丽心中更是忿怒,暗道:“武媚儿这么一副猪脑子,竟然有太子妃的命!老天爷何其不公也!” 当下文丽干笑两声,道:“妹妹啊,姐姐让你失望了!” 武媚儿愕然道:“姐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丽的话中掩饰不住得意之情:“秦王殿下托人向我爹爹提亲,要我做他的王妃。我爹爹已答应了秦王。并且,皇上也允许了这门婚事!因此呢,妹妹让我做太子嫔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武媚儿心中暗暗吃惊:“这个文丽,心比天高,她成了秦王妃之后,只怕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会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只会推波助澜、火上浇油!”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副遗憾的神情,道:“姐姐啊,依我看来,王妃虽然高贵,却比不上太子嫔!因为太子嫔还能高升:太子日后继承大位,太子嫔就会水涨船高,成为皇帝的妃子。但王妃就不行了,只能原地踏步走!” 听到这里,文丽忍无可忍,反唇相讥道:“妹妹啊,王妃比太子嫔强多了!俗话说:‘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至于你说的太子嫔能高升,更是无稽之谈!你要知道,历史上的许多太子,或被杀或被废!你说王妃只能原地踏步走,更是孤陋寡闻!长孙无忌的妹妹,原来只是秦王妃,后来秦王李世民把太子李建成宰了,继承了皇位,长孙无忌的妹妹也就成了皇后!长孙皇后在历史上很有名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武媚儿心中不禁暗暗冷笑:“文丽啊,你只不过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却是草包一个!你说的这些话,完全是大逆不道!你这是借古喻今,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成了秦王妃之后,还想更进一步,成为皇后吗?哼,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这一辈子,我武媚儿会永远压在你的头上!”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听姐姐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很多!” 文丽因为在气头上,才说了这些话,说完之后,自知失言,不禁有些后悔。 又闲谈了一会,武媚儿若无其事地向文丽告辞,并且谢绝了文夫人的挽留,与可儿在那二十名家丁的护送下,回到了将军府。 三月十六日,丞相文呈祥之女文丽正式嫁给了秦王李池,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大多数京官都送了贺礼,其中以大将军武长远的贺礼最为贵重。南夏国的皇帝李海驾临秦王府,主持了李池和文丽的婚礼。颜太后没有到场,却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 蒙着红盖头的文丽被送入洞房之后,过了半个时辰,一身酒气的秦王李池才进了洞房,他首先掩上了房门,然后挑去了文丽的红盖头。 文丽道:“王爷!”一下子投入了李池的怀中。 李池伸手搂住了文丽,喷着酒气道:“王妃,今天是咱俩大喜的日子,怎么你看上去好像并不高兴呢?” 文丽流下了眼泪,道:“王爷啊,我是被武媚儿气的!” 李池一愣,道:“武媚儿怎么招惹你了?” 文丽哭哭啼啼地道:“前些日子,武媚儿带着她的一个叫可儿的丫头,在二十名家丁的护送下,到我家发飙!” 李池沉声问道:“武媚儿是如何发飙的?” 文丽观察着李池的脸色,道:“武媚儿的大致意思是:太子虽然傻,但终归是太子,也比你这个聪慧能干的秦王强上一百倍!” 李池的双目中露出了凶光,道:“她还说什么?” 文丽道:“她还警告我:‘你转告李池,老老实实地当他的秦王,不得生出异心!否则,等到太子当了皇帝,收拾你们夫妻如同踩死两只蚂蚁!’” 说到这里,文丽摇晃着李池的肩膀,大放悲声,泣道:“我文丽蒲柳之质,死不足惜!但是,王爷英才盖世,却不该受此侮辱!” 李池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道:“武媚儿,你这是自己找死!到了阴间,须怨不得我!” 文丽装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道:“王爷啊,武媚儿现在是太子妃,咱俩得罪不起的!” 李池气得浑身颤抖,强作镇定道:“今天是咱俩大喜的日子,且把武媚儿这个丧门星抛在一边!”说完,就动手解文丽的纽扣。 但是,由于气愤而双手颤抖的缘故,李池竟然一时解不开文丽的纽扣。 看到李池那愤怒的样子,文丽心中暗喜,低声道:“王爷,让我来!” 文丽手上在脱着衣服,心里却道:“武媚儿,你想安安稳稳地当你的太子妃吗?我偏不叫你如愿!我要让你死!” 文丽很快脱光了衣服,她凝视着李池,眉目传情,娇滴滴地道:“王爷……” 对于文丽展现出来的万种柔情,李池不仅没有报之以微笑,脸上反而露出了狰狞之色,恶狠狠地扑向文丽,仿佛她是武媚儿一般…… 三天后,李池在秦王府的书房里,单独召见了管家秦升。 李池压低声音道:“钦天监已推算出六月十六是良辰吉日,适合李泽和武媚儿大婚。皇上和太后都批准了这个日期。另外,据我们的内线说,武媚儿将于五月初六离开京城,前往邺城祭祖。” 秦升听了,低沉地道:“不管王爷有什么吩咐,属下都坚决执行!” “这一次刺杀武媚儿,必须万无一失!”李池的双目中闪出了凌厉的光芒,向秦升道:“本王必须要找到一个人!只要找到这个人,武媚儿就必死无疑!” 秦升道:“请王爷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就是大海捞针,属下也要把这个人捞出来!” 李池一字一顿地道:“这个人叫狄洪。” 第16章 杀手之王 在一家赌馆里,李池要找的那个狄洪正在赌博。 赌馆里乌烟瘴气,赌徒们简直是一群疯子,时而捶胸顿足,时而欢呼雀跃。 狄洪输光本钱后,解下佩剑,卖了二两银子,但很快输了个精光。 一个赌徒戏谑狄洪道:“脱下你的这件长袍给我,我可以给你五钱银子翻本。” 狄洪已输红了眼,当即脱下长袍,换了五钱银子押了上去。不料,顷刻间又输了个干净。 那赌徒笑着向狄洪道:“你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忽然发现狄洪脖子上系着一个蝴蝶结,做工非常精细,便道:“将这蝴蝶结卖给我吧!我给你五两银子。” 不料,狄洪阴沉着脸,不置可否。 那赌徒便道:“十两!如何?” 狄洪猛然大吼一声,如同半空响一个霹雳:“你就是给十万两,老子也不卖!”说完在一片惊疑的目光中离开了赌馆。 狄洪没精打采地走进了一家酒店,有气无力地道:“掌柜的,来一碗烧刀子。先记着账,等有了钱加倍还你!” 他要的是一文钱一碗的最劣质的烈酒,但店主还是皮笑肉不笑地道:“上次你赊的那一碗酒还没给钱呢!” 狄洪赔笑道:“下一次一块算账!” 店主蛮横地道:“你必须先把上一次的欠账结清!否则,没有下一次!” 狄洪低声下气地道:“掌柜的,请您可怜一下吧!” 店主的脸上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本店是小本经营,资金周转不动。我可怜你,谁可怜我?” 忽然,店主脸上的冰霜融化了,变得笑逐颜开,但是,店主的笑脸却不是对着狄洪的,而是迎上了一个进店的剽悍少年道:“钟爷,是什么香风把您吹来了?请坐!我请客!” 那少年钟义今年十八岁,八岁时就杀过人,是当地一霸,寻常之人莫敢仰视。 钟义并不理会店主,只斥责狄洪道:“看你身长八尺,竟然一副窝囊样子!活人还会被尿憋死?” 狄洪愁眉苦脸地道:“没有挣钱的门路啊。我不会种田,也不会做买卖。” 钟义一笑,看着狄洪:“那么,你会干什么?你就没有一技之长吗?” 狄洪的脸色涨得通红,半天才迸出一句话:“我只会杀人。” “你会杀人?”钟义不禁大笑,笑得肆无忌惮。 笑完之后,钟义很郑重地道:“杀人是没本钱的买卖,是一项最古老的职业,比女人卖身还要历史悠久。”他不无骄傲地宣称:“我就是以杀人为生!” 店主不由打一个哆嗦,一时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钟义微笑着对狄洪说:“既然咱们是同行,我就请你喝上一杯!”他向店主一挥手,声音中饱含威严:“来一大碗最好的酒!” 店主不敢怠慢,亲自给狄洪倒上了一大碗上好的女儿红。 狄洪一饮而尽,随后他很认真地对钟义说:“等我有了钱,我也请你喝酒。” 钟义大笑:“我杀一个人不低于十两银子,还用你这可怜虫请酒?” 店主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道:“这年头,一条人命还不如一条狗值钱,您杀一个人竟能挣这么多钱!” 忽然,店外鼓乐喧天,好似有人要迎接什么贵宾。 店主向外一看,变色道:“是知府大人来了!” 霎时钟义两眼发光:“肯定是来找我的!上次我替知府大人杀了一个人,得了白花花的一百两银子!” 钟义刚说完,知府走了进来。 钟义起身,向知府打招呼。 但是,知府对钟义正眼也不瞧,却向狄洪施礼道:“下官刚得到狄大侠光临本城的消息,特地前来迎接。还请狄大侠赏脸,到府衙一叙。” 钟义和店主面面相觑,皆是目瞪口呆! 狄洪随着知府来到了府衙的客厅,却见一位华服少年等候在这里。 知府向狄洪介绍华服少年道:“狄大侠,这是秦王殿下!” 狄洪向秦王李池拱了拱手,长揖不拜。 李池并没有责怪狄洪的无礼,他向知府一摆手,知府知趣地退了出去。 屋里只有李池和狄洪了,李池目视狄洪,微笑道:“狄大侠号称‘杀手之王’,为何穷困至斯?” “因为我要价太高,无人雇用得起我。”狄洪淡淡地说。 李池问:“你出价多少?” 狄洪答道:“白银十万两。” 李池吃了一惊,问:“能否降价?” “不能!倘若降价,我的身价也就下降了!宁可穷困潦倒,也决不降价!”狄洪道:“并且,我向来是先收足了人家的钱,再替人杀人。” 李池两眼发光,赞赏地道:“你能坚持自己的原则,想必是个可以托付大事的人!”当即从怀中取出了十万两银子的银票,交给了狄洪,道:“请您十天后再来这里,听我交待任务。” 狄洪道:“没问题!”却将那张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塞入了脚底。 李池惊问道:“你为何把银票放在那个地方?” 狄洪淡淡地道:“没钱的时候,钱欺负我!因此,我一旦有了钱,就欺负回来,把它踩在我的脚底!” 李池不禁笑了。 然后,李池目视狄洪道:“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下:有了这十万两银子后,在这十天内,您有什么打算?” 狄洪毫不犹豫地回答:“如何花掉这十万两银子!” 狄洪首先在全城最高档的酒楼宴请了钟义,并慨叹道:“我们做杀手的,成天脑袋系在腰带上,谁也不能保证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钟义注视狄洪,道:“我出道以来,一共杀了二百六十一人,狄大侠既然号称‘杀手之王’,必定杀人无数了?” “我只杀过六个人。”狄洪饮了一口酒,道:“最艰苦、最危险的一次是深入大漠,穷追‘沙漠之狐’吕迪数千里,饿了吃狼肉,渴了喝狼血,最终我与他厮杀于悬崖,都耗尽了内力,我打定主意要与他同归于尽,便强拉着他跳下了悬崖。结果我掉在了一棵树上,幸免于死,他则摔了个粉身碎骨。” 虽然狄洪以平静的语气讲来,但是钟义却听得惊心动魄。 十天后,狄洪如约来到了府衙,与等候在这里的秦王李池相见。 李池首先问道:“狄大侠,十万两银子还剩多少?” 狄洪答道:“已挥霍一空了。” 李池大奇:“为何不留下一些以备后用?” 狄洪淡淡地道:“在每次出手前,我都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死人留下钱财是没有意义的。” 李池双目中透出赞赏之意:“不给自己留退路,才能一往无前、全力以赴,最大可能地完成刺杀任务!现在我才明白你为何会成为江湖上最为出色的杀手了。” 他交给狄洪一张路线图道:“已为你备好一匹快马,一把宝剑。你立即动身,沿途自会有人照料你的饮食起居。三天后,你将抵达乱石岗。” 说到这里,李池又交给狄洪一幅画像道:“届时这画像上的美貌少女也将经过这里,她就是你要杀的目标。当然,她身边必定有很多高手。” 李池并没有告诉狄洪,画像上那位美貌少女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武媚儿。 但是,狄洪也没有问。 因为,行业有行业的规距。作为杀手,是不可向雇主问一些不该问的东西的。 就在狄洪答应出手的那一刻,李池就断定:这一次,武媚儿死定了! 第17章 两个蝴蝶结 三天后,狄洪到达了木石丛生的乱石岗,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埋伏起来。 中午时候,数十骑沿着山岗前的小路行来,中间那个身穿白衣的美貌少女,正是画像上的人! 这个美貌少女,就是欲前往邺城祭祖的武媚儿了。 武长远知道从京城到邺城的路上经常有盗贼出没,因此他亲自挑选了三十名武功高强的勇士。 这三十名勇士,打发寻常盗贼绰绰有余。就算盗贼有数百人,武长远估计女儿也能在三十名勇士的保护下,全身而退。 但是,武长远百密一疏,他没想到秦王李池会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截杀已是“准太子妃”的武媚儿! 更让武长远没有想到的是:李池竟然请到了号称“杀手之王”的狄洪相助! 江湖上,超一流的高手并没有几个,而狄洪,绝对是其中的一个! 突然,武媚儿勒住了马缰,因为她感觉到左肋疼痛起来! 想到那次在皇宫中由稳婆验身的遭遇,武媚儿知道有凶兆,却不知危险来自何处。 就在这时,狄洪如同下山的猛虎,杀了上去! 负责保护武媚儿的那三十名勇士皆是一流高手,却无法抵挡狄洪那神出鬼没的剑招。 武媚儿的一张俏脸一时变得惨白!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厮杀!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像狄洪那般精妙的剑法! 但是,武媚儿在转世重生之前,毕竟是特工出身,此时此刻,她临危不乱,见势不妙,掉转马头就逃。 也就是一炷香的工夫,那三十名勇士被狄洪尽毙于剑下。 然后狄洪施展轻功,向武媚儿追去! 由于是山路,崎岖不平,武媚儿的马一脚踩空,竟然把武媚儿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当武媚儿爬起身来时,已被狄洪用剑逼住了! 狄洪正要出剑刺死武媚儿,突然,他脸色大变,全身僵住了! 狄洪的目光,落在了武媚儿脖子上的一个蝴蝶结上! 这个蝴蝶结,与狄洪脖子上系的那个蝴蝶结一模一样! 当初,狄洪在赌馆中输光了,急需本钱翻本。但是,当一个赌徒愿意出十两银子买这个蝴蝶结时,狄洪却坚决地拒绝了! 由此可见这个蝴蝶结在狄洪心中的份量! 狄洪瞪着武媚儿,严厉地道:“我问你几句话,你必须如实回答。倘若我听出有一句是假话,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武媚儿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忙不迭声地道:“你问吧,我不敢有一句谎言!” 狄洪问道:“你脖子上的这个蝴蝶结是从哪里来的?”他的声音,情不自禁地颤抖了。 但是,武媚儿在惊惧之下,根本没有听出狄洪声音的异常,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昨天,我在过第十八个生日的时候,我娘亲手给我挂在脖子上的,还说这个蝴蝶结能带给我平安和幸福。” 就在这时,武媚儿感觉到左肋的疼痛感莫明其妙地消失了,她心中暗道:“我这伤口能预测凶兆,难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已消除了对我的杀气?” “昨天是端午节。”狄洪惊视武媚儿道:“也就是说,你今年十八岁,是五月初五的生日?” 武媚儿随口答道:“是啊。” 狄洪不禁惊叫一声:“天啊!” 随即他向武媚儿大喝一声:“你的母亲曾有恩于我,看在她的份上,我今日就饶过你一条小命!” 武媚儿喜出望外,暗想:“我的‘母亲’武夫人是高贵的大将军夫人,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亡命江湖的杀手,二人地位悬殊,怎会有什么情爱纠葛呢?看来,我附身的这个‘武媚儿’,身世竟然离奇的很呢!” 狄洪又向武媚儿喝道:“快滚!今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武媚儿如获大赦,抱头鼠窜而去,宛若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可说是风度尽失。 忽然,武媚儿感觉到左肋再次疼痛起来!她倏地收住了脚步,定睛看时,却见前面来了数十骑,竟然是秦王李池的人马! 原来,秦王李池担心狄洪一人完不成任务,而且他也并不完全信任狄洪,便安排了第二批杀手。并且对这第二批杀手下了死命令:“对武媚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虽然在前世的时候,武媚儿身经百战,大风大浪经过了不少,但此时此刻,当感觉到死亡逼近却又无法逃避时,武媚儿的大脑因为恐惧而一片空白,只觉自己在往死亡的深渊中堕落,堕落。 突然,狄洪犹如下山的猛虎越过武媚儿,扑向李池派来的那一队人马! 一场血肉横飞的激战由此展开! 武媚儿的反应极为敏捷,立即躲藏在一块巨石之下。 也不过片刻工夫,那一队人马尽毙于狄洪剑下,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狄洪全身血迹斑斑,他握剑而立,神威凛凛,宛若天神。 但是,此时此刻,连续经过两场血战,狄洪的内力几乎耗尽,已是强弩之末。 武媚儿站起身来,走向狄洪。 死里逃生,她想向狄洪表达感谢之情。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明明眼前已没有了危险,为何左肋依然疼痛? 就在这时,死尸堆中一个人一个鲤鱼打挺,弹起身来,同时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向武媚儿撒出数十枚小针。那些小针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碧幽幽的寒光,显然针上淬有剧毒。 原来,此人是个暗器高手,但由于狄洪的剑快如闪电,他还没来得及发出暗器,就已被狄洪的剑刺中,昏了过去。这时苏醒过来,就向武媚儿暴起发难。 眼见武媚儿处境危急,狄洪想也没想,飞身而起,如一道闪电,挡在了武媚儿的前面。如此一来,毒针便大部分打在了狄洪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狄洪大吼一声,奋起平生之力,将手中长剑掷了出去,穿透了偷袭者的心口。 但狄洪也因耗尽了力气而虚脱,一头栽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武媚儿暗想:“本来这个杀手要杀我的,但见了我脖子上的蝴蝶结后,为何就不杀我了?而且还拼命救我?难道这小小的蝴蝶结中隐藏着什么秘密?” 忽然,远处又来了一队人马。 武媚儿不禁心胆欲裂。不过,她左肋的疼痛感竟然神奇地消失了。 那队人马渐行渐近,武媚儿惊喜地发现:为首的那个美妇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武夫人! 一时母女俩均是热泪盈眶,拥抱在一起,武媚儿简明扼要地说了经过。 武夫人神色大变,快步来到狄洪身边,解开了狄洪的外衣,却见狄洪脖子上也挂着一个蝴蝶结,与武媚儿脖子上所佩戴的蝴蝶结一模一样! 武媚儿惊问武夫人:“娘,他怎么有一个与我同样的蝴蝶结?” “因为他是你的亲爹爹!”武夫人低低地说。 武媚儿不禁目瞪口呆! 武夫人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年前…… 那时的武夫人还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女,狄洪和武长远两个少年都暗中爱上了她。自小刻苦习武的武长远投了军,准备立了军功后再向她提亲。自小发愤攻读的狄洪则踏上了科举考试的路途。 狄洪金榜题名,放了一个官职。上任不久,他就正式向武夫人提亲,获得准许。 但就在结婚前夕,狄洪却约会武夫人道:“我因为秉公办事,得罪了权贵,将被罢去官职,甚至性命难保。我不能连累你,咱们分手吧!” 武夫人勃然变色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是看中了你的官位才要嫁给你的吗?我对你说:不管你是落魄书生还是达官贵人,我都爱你!”她的语气转为温柔:“我们是两只蝴蝶,即使命运将我们分开,我们的心也永远连在一起!”说完,从怀中取出两个同样的蝴蝶结,分别系在狄洪和她自己的脖子上。随即她脸上呈现出刚毅之色:“谁也不能把握明天,我今天就把身子交给你!”说完,扑入了狄洪怀中。狄洪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她…… 不久,狄洪被罢了官,还被打入了死牢,秋后处决。 为了救狄洪的性命,已怀了狄洪骨肉的武夫人,找到了已是一名中级军官的武长远,许诺只要救出狄洪,她就嫁给武长远。 深爱武夫人的武长远带领部下扮成盗匪劫狱,救出了狄洪。 但狄洪从此也就无法在官场上混了,遂弃文学武。最终成了江湖上的一位著名的杀手。 而武长远因为作战勇猛,智谋过人,屡立战功,得以步步升迁,最终成了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成了南夏朝廷举足轻重的人物。 第18章 左手和右手 武夫人将武媚儿拉到一边,简明扼要地说了当年的经过。 武媚儿如梦方醒。 武夫人又道:“我与你的生父这一辈子无法厮守而天涯相隔,那是命运使然。当初,我向你的养父武将军承诺:只要他能救出狄洪,我就会服侍他一辈子,不离不弃,永不变心,决不相负!你的生父被救出后,我向他说明了原委,他虽不甘心,但还是认了命,远走天涯,从此他和我再也没有见过面,彼此也没有通过消息——不是不想见面,也不是不相互思念,而是为了遵守彼此的承诺!在这个世界上,比利益重的,是人情;比人情重的,是信义!” 武媚儿问道:“娘,你对我的亲生父亲感情深一些呢,还是对于我的养父武将军感情深一些呢?” 武夫人直言不讳地道:“娘也不瞒你,他俩,都是娘深深爱着的男人!如同娘的左手和右手,不分彼此!” 说到这里,武夫人注视着武媚儿道:“而且,他俩也都深深地爱着你!你的养父武将军不能生育,他明明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这些年来,他因为爱我而爱屋及乌,对你视若己出!”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今天您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我的养父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呢!对了,娘,您怎么会带人来到了这里?” 武夫人道:“你的养父久经沙场,是个心思非常缜密的人!他早就在秦王李池那边安插了卧底。在你出发不久,他就从卧底那里得到了消息,知道秦王将在半道上截杀你。他因为皇上召见,一时脱不开身,就派我带人前来接应你!而且他还说,为了安全起见,取消回老家的祭祖行动,立即返回!” 武媚儿问道:“娘,这次能扳倒秦王吗?毕竟,派人刺杀未来的太子妃,是不小的罪名!” 武夫人摇了摇头,道:“秦王也是一个心思非常缜密的人,他在派人行刺你之前,一定早就想好了退路!他挑选的刺客,一定是江湖上不明身份的人!就算我们活捉了那些刺客,那些刺客也不会供出秦王!就算我们的卧底出面检举秦王,也不算是有力的证据!” 说到这里,武夫人看着武媚儿道:“我若懂医道,从你亲生父亲身上的症状看,他主要是中了一种奇毒!要是你这种毫无武学根基的人中了这种毒,会立即毙命。但是,你亲生父亲内力深厚,这种毒在三天之内,不致于危及他的生命。据我所知,皇宫的御医中就有解毒高手。媚儿,如今只有你能救你的生身父亲!你可以向皇太后恳求,请皇宫中的御医出手医治你的生身父亲。” 武媚儿慨然道:“没问题!我的亲生父亲是一个极为守信的人,但他为了救他的亲生女儿,放弃了他作为一名杀手的信誉和原则!我作为他的亲生女儿,要是瞻前顾后,为了自己的名声而不救他,还叫人吗?你放心,我宁愿不当这个太子妃了,也要救我的亲生父亲!” 当下娘俩带着依然昏迷不醒的狄洪,在武夫人所带来的那支人马的护送下,返回了北夏的都城夏京,回到了将军府。 武夫人立即让人备了一顶小轿,先把昏迷的狄洪放进了轿子,然后武媚儿坐了这顶小轿,在一队亲兵的护送下,赶往皇宫。 到了宫门前,武媚儿没有下轿,只是打起了轿帘,向防守宫门的侍卫道:“我有紧急事,须立即求见皇太后。”宫廷侍卫们是认得武媚儿这位“准太子妃”的,立即放轿子通过了,只把护送武媚儿的武府亲兵挡在了宫门外。 武媚儿的轿子一直到了颜太后的“慈安宫”前才停了下来,武媚儿下了轿,“慈安宫”前的侍卫、宫女、太监一齐向武媚儿跪了下来:“参见太子妃!” “不敢当,都起来吧!”武媚儿满面含笑道:“我有急事,要求见皇太后!” 颜太后得到通报,立即接见了武媚儿,道:“太子妃,你急着见哀家,所为何事?” 武媚儿跪下磕头道:“臣妾叩见皇太后!乞退左右!” 颜太后便向身边的太监、宫女一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大殿里只有颜太后和武媚儿两个人了,颜太后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起来说话吧!” 武媚儿暗道:“颜太后是个聪明人,对付聪明人的办法,就是直来直去,别和她耍花招。否则,只会引起她的怀疑和反感。” 当下武媚儿从地上爬起身来,道:“皇太后,臣妾今天才知道,武将军只是臣妾的养父,臣妾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说完,她简明扼要地说了遇刺的经过,以及她的身世之谜。 颜太后听得惊心动魄,但听完之后,却是面有喜色,道:“太子妃,你是个诚实人,连这些事也没有隐瞒哀家。”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臣妾不敢欺骗皇太后!只求皇太后开恩,救一下臣妾的生身父亲!” 颜太后斩钉截铁地道:“哀家以佛祖的名义起誓:一定尽力救你的生身父亲!你尽管放心!”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臣妾多谢皇太后!” “但是,哀家也是有条件的!”颜太后看着武媚儿道:“秦王李池派你的生身之父刺杀你之事,牵涉到我朝武大将军的声誉,而且关系到你的身世,传扬出去,你还有资格当太子妃吗?因此,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可再纠缠不放!你明白吗?” 武媚儿点头道:“臣妾明白!这件事只有就此打住,才能维护臣妾、武家、皇室的声誉。” 颜太后又道:“哀家派御医救活你的生身父亲之后,他的后路就由哀家来安排,你和你的母亲武夫人皆不得过问!以后,你的生身父亲对于你母女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武媚儿道:“臣妾一定把皇太后的意思转告家母。” “那好,既然你的生身父亲在轿子里,你就让轿夫把轿子直接抬到这里吧。”颜太后看着武媚儿道:“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专心筹备一月之后的大婚。”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臣妾告退!臣妾谨遵皇太后懿旨!”说完转身去了。 望着武媚儿的背影,颜太后的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自言自语道:“我正需要一位武林高手为我暗中做一件大事,武媚儿的生身父亲,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这真是应了一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19章 洞房花烛夜 武媚儿回到将军府后,武夫人立即屏退左右,问武媚儿道:“情况怎样了?”情急之下,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武媚儿把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 武夫人这才放下心来,低声叮嘱武媚儿道:“这一切,你的养父武将军要是不问,你就不用说。世上有些事情,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武媚儿点头道:“女儿知道。” 想了一会,武媚儿将可儿唤在身边,柔声问道:“可儿,你打定了主意,要跟我进宫吗?” 可儿点头道:“可儿决心一辈子跟着小姐!” 武媚儿道:“可儿啊,皇宫可是一个险恶的地方!” 可儿的脸上显出了坚毅之色:“只要能与小姐在一起,可儿什么也不怕!” 武媚儿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心中暗道:“入宫之后,但教我有一口气在,也不能让可儿受了委屈!要是有了合适的人家,我一定会设法把她嫁出去!” 六月十六日,是钦天监推算的太子李泽与太子妃武媚儿大婚的日子。 随着婚期的临近,与南夏国相临的黑鸿国和北夏国都派使臣前来,向南夏国恭贺太子及太子妃的大婚。两国的使臣都带来了丰厚的贺礼,而且贺礼都分为两份,一份送给了南夏国皇室,另一份则送入了武长远的将军府。 武媚儿好奇地向武长远道:“爹爹,我与太子的大婚日期公布了不到两个月,黑鸿国和北夏国就派使臣前来祝贺,他们的消息颇为灵通啊!” 武长远笑道:“各个国家都在我南夏国潜伏了间谍。夏京某个当铺的掌柜,某家酒楼的伙计,甚至某位朝廷官员,都有可能是外国的间谍!我南夏国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这些间谍都会根据他们的秘密渠道,及时通风报信。” 武媚儿问:“咱们南夏国,是不是也在各国潜伏了间谍?” 武长远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道:“媚儿啊,你即将成为太子妃,爹爹又是当朝的大将军,咱家要是将两国的贺礼据为己有,很可能会遭到皇上的猜忌!而且,日后会成为言官攻击的把柄。” 武媚儿点了点头:“爹爹所虑极是!” 武长远道:“但爹爹有些拿不定主意:是上交到户部好呢?还是上交到内务府好呢?” 武媚儿知道,户部和内务府是有区别的,户部是国库,内务府却是皇帝的小金库。她想了一下,道:“爹爹,还是秘密交到内务府好一些。交到户部,显得大张旗鼓,有沽名钓誉之嫌。” 武长远笑了:“就依你吧!我会亲自把两国送来的贺礼交到大内总管牛公公手上!” 六月十六这天,天还没亮,武媚儿就起床了,在可儿的服侍下,梳妆打扮。武长远夫妇更是忙得不亦乐乎。 天亮后,皇家的迎亲队伍到了将军府。武媚儿在上大红的花轿前,哭哭啼啼,显出了一副与父母难分难舍的样子。 武长远打趣道:“媚儿啊,不要哭了!再哭,泪水可就要打湿了脸上的胭脂了!俗话说:‘落第秀才笑是哭,上轿新娘哭是笑’。你现在脸上在哭,心里一定在笑啊!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能不在心里笑吗?” 武媚儿笑了,却顿足道:“爹爹坏!哪有这样取笑自己女儿的!”心里却道:“我的这位‘养父’,虽然是武人出身,说话倒挺幽默!” 武媚儿上了花轿后,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整个夏京都轰动了,万人空巷。 到了皇宫后,按照皇家的规距和礼节,举行了一系列的仪式。 一套套繁复的程序走下来,天色已黑。 颜太后的贴身宫女莲儿将一块洁白的绸缎交给了武媚儿,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妃,今夜你和太子爷圆房的时候,把这块白绸子垫在你的身下,明天凌晨你和太子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请你当面交给太后,太后要亲眼检验的!” 武媚儿答应了,随即被送入了东宫的洞房。 此时此刻,武媚儿累得全身骨头如同散了架一般。 她不禁在心中感叹:“结婚真是累啊!人这一辈子,最好只结一次婚啊!” 忽然,太子李泽穿着大红的新郎礼服,进了洞房。 洞房里服侍的宫女一齐向李泽施礼道:“太子爷,您与太子妃早点安歇吧!”都退了出去。 李泽笑嘻嘻地揭开了武媚儿头上的红盖头。 烛光下,武媚儿那红艳艳的脸蛋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美丽不可方物。 李泽笑嘻嘻地看着武媚儿,道:“武家妹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媳妇了?” “是的!”武媚儿凝望着李泽,柔声道:“太子殿下,在以后,你应叫我‘太子妃’。要是在下人面前还叫我‘武家妹妹’的话,会被人笑话的!” 李泽显出了一副很乖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太子妃,你知道人生四大喜事是什么吗?” 武媚儿心中暗喜:“他能知道人生四大喜事,可见傻得并不厉害。”便道:“回太子爷:人生四大喜事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李泽道:“这四大喜事,依我看,最好的是下雨!下了雨,地上湿了,就能搓泥巴玩了!我能用泥巴搓好多好多的东西!” 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她眼珠一转,道:“太子,下雨确实好!今天夜里,你就在臣妾的身上,下一场雨吧!” 李泽睁大了一双眼睛:“太子妃,在你身上如何下雨?” 武媚儿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道:“臣妾如同一块干涸已久的土地,急需太子爷的甘露来滋润了!” 李泽显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明白了!你好久没有洗澡了吧?” 武媚儿不禁悲从中来,她想了一会,向李泽柔声道:“太子,时候不早了,你给我脱衣服吧。我脱光了的身子,可是一件宝贝啊,冬软如绵,夏凉如玉,可抱可枕!” 李泽惊问道:“你这么大了,难道不会自己脱衣服吗?既然你脱光了的身子是一件宝贝,你为何还要穿衣服?” 武媚儿心中暗骂:“这个傻瓜,一点也不懂得风情!” 但武媚儿还不死心,决定再试一下,她心中暗道:“凭我武媚儿的千娇百媚,不信你不动心!在转世重生之前,女人采取主动,用引诱和强迫等方法,让男人与她发生那种关系,叫做‘逆推’。嘿嘿,今天夜里,我武媚儿就厚着脸皮,‘逆推’一次!” 第20章 毒蛇猛兽 当下武媚儿先把莲儿交给她的那块洁白的绸缎铺在床上,然后脱光了上衣的衣服,将她胸前那两座高峰向李泽身上蹭去:这是明显的引诱。 李泽惊叫道:“太子妃,你胸前怎么有两个大肉瓜啊?” 武媚儿嫣然一笑道:“太子,这两个大肉瓜好看不好看?你摸一下吧!要不,你就亲上两口!” 李泽却后退两步,仿佛武媚儿胸前的那两座高峰是毒蛇猛兽!他叫道:“你自己说过,你身上缺雨,已好久没洗澡了!你身上的两个肉瓜肯定很脏了!我要是去摸,就弄脏了我的手!我要是去亲,就弄脏了我的口!” 听到这里,武媚儿再也没有勾引李泽的心情了,何况,繁琐的婚礼下来,她早就心力交瘁了。 她没有再脱下身的衣服,拥着一条毯子便睡了。 半夜时候,武媚儿被雷声惊醒了。她睁眼看时,恰见到李泽在给她盖被子。 武媚儿这才感到身上有了寒意,她心中一动,便问道:“太子爷,你为何要给我盖被子呢?” 李泽道:“有些冷了,你不盖被,要着凉的!” 武媚儿微笑道:“太子爷对我倒挺关心啊!” 李泽道:“皇祖母说过,除了她和父皇,就数你对我好了!我也要对你好!” 武媚儿的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温情,暗道:“话说得很朴实,看来,他对我是真心的。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要尽力维护他!” 武媚儿的眼珠转了转,道:“太子爷,我身上还是冷。” 李泽想了想,立即又取了一条被子给武媚儿盖在身上,道:“还冷吗?要是还冷的话,我再让人送几条被子过来。” 武媚儿心中一动,道:“太子爷,我给您讲一个关于‘被子’的故事吧!” 李泽点头道:“你讲吧!” 武媚儿便讲道:“有一位皇帝要率军远征,但是不放心他那唯一的女儿,就对他的贴身侍卫说:‘在朕出征的这段日子里,由你照顾公主!你要服从公主的一切命令!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要是违拗了她一点,朕回来就砍你的头!’ “那侍卫道:‘陛下,小臣一定对公主惟命是从!’于是,皇帝率军出征了。 “公主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不禁对那英俊的侍卫动了心。但是,按照传统,在这种事上应是男人采取主动!而且,公主自重身份,更不能放下脸皮向侍卫求欢。 “本来公主和那侍卫是分房住的,但是,天色刚黑,公主就大喊大叫,说她一个人呆在屋里害怕。于是,那侍卫就将他的床和铺盖移到了公主的屋里。这样,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了。 “半夜里,公主突然又大叫起来,那侍卫惊问:‘公主殿下,您怎么了?’公主说:‘我冷得厉害!’那侍卫非常奇怪,暗道:‘我一点也没感觉到冷啊,为何公主殿下说冷?’但他没多问,就把他自己的被子给公主盖上了。 “到了第二天夜里,公主突然又大叫起来,那侍卫惊问:‘公主殿下,您又怎么了?’公主依旧是那一句怪怪的话:‘我冷得厉害!’那侍卫连忙找自己的被子给公主盖,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那侍卫四下看时,就取下了窗帘给公主盖上了。 “到了第三天夜里,公主突然又大叫起来,那侍卫惊问道:‘公主殿下,您是不是又冷得厉害?’公主说:‘是啊!简直要冻死本公主了!’那侍卫找被子,被子不见了!再找窗帘,窗帘也不见了!于是,那侍卫取了一些干柴过来,在屋里生起了火。 “到了第四天夜里,那侍卫提前将干柴抱到了屋里,准备等到公主再喊冷时,将火点起来。但奇怪地是,公主此后再也没喊过冷,但公主的神色却从此冷得可怕。 “几个月后,皇帝出征归来,公主立即向皇帝告状,说那侍卫一点也不听她的话。于是,皇帝砍掉了那侍卫的脑袋。” 讲完之后,武媚儿不再说话,只是用她的一双盈盈妙目,凝视着李泽。 李泽却挠着头,道:“你讲的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好听!不如我给你讲一个小兔和小鸡的故事吧?” 武媚儿还不死心,看着李泽道:“小时候,我要是冷了,我的母亲就会把臣妾搂在怀里,臣妾就不冷了。” 李泽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么,我叫进几个宫女来搂着你?” 武媚儿摇了摇头,道:“我只让最亲近的人搂我。” 看到李泽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武媚儿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亲近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娘,另一个就是太子爷了。” 忽然,外面一个霹雳响过,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在有雷雨天的日子里,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李泽立即道:“我叫进几个人来保护你!”说着走向门口。 武媚儿连忙道:“算了!我不睡了!” 李泽很认真地道:“你不睡,我可要睡了!要是有鬼,你就叫我!你为我挡刀,我就替你驱鬼!”说完之后,李泽就穿着衣服睡了,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烛光下,看着李泽那一张俊秀而单纯的脸,武媚儿不禁再次升起了一股暖流:“他竟然一直记着我为他挡刀的情份!看来,他只是智商退化了,属于典型的弱智,并不完全是个傻子!” 武媚儿再也没有睡意了,心中暗暗发愁:“如何才能让他的智商恢复到从前那种状态呢?” 武媚儿又想:“在穿越前,我要是学一些现代医学知识就好了!但是,无论如何,我也要设法治好李泽的傻病!” 天还没亮,可儿等几个宫女就在外面敲门了,要服侍李泽和武媚儿起床。 当武媚儿掀开绣着大红鸳鸯的锦被时,莲儿所给的那块洁白的绸缎映入了她的眼帘,她不禁心中一震:“哎呀,就要向颜太后请安了,我却没有在这块白绸缎上落红!如何向颜太后交待?而且,在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婚之夜,太子妃的身子竟然完好无损!此事要是传出去,可就成了轰动整个皇宫的大新闻了!” 第21章 随遇而安 武媚儿眼珠一转,立即有了主意,她右手拿过了一把水果刀,把左臂放在那块白绸缎上,用刀尖在左臂上轻轻刺了一刀。 顿时,鲜血浸红了那块白色绸缎。 武媚儿先止住了左臂的血,然后把那块带血的绸缎叠好了,小心地放入怀中,这才起身开了门,让门外的可儿等几名宫女进来了。 在可儿等人的服侍下,武媚儿和李泽穿上了衣服。然后武媚儿让可儿负责照看东宫,她与李泽在几位宫女的引领下,赶往李海的寝宫。 出乎武媚儿意料的是,大内总管牛公公早就等候在了寝宫门外!看到李泽和武媚儿来了,牛公公满脸堆笑地施礼道:“老奴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请安!恭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新婚大喜,早日为皇上生下皇孙。” 李泽笑嘻嘻地没有表示,武媚儿却是规规矩矩地向牛公公还了礼,道:“本宫和太子爷要向皇上请安,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不用通报了,皇上早就在等着太子和太子妃了!”牛公公笑嘻嘻地道:“昨天夜里,是太子和太子妃大喜的日子,而且天降喜雨,对缓解旱情很有帮助。皇上高兴得睡不着觉,很早就起来了!” 武媚儿牵着李泽的手,在牛公公的引领下,一齐走到李海面前跪倒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李海哈哈大笑道:“都起来吧!好一对佳儿佳妇啊!朕心里,甚是欣慰!” 李泽和武媚儿起来后,李海吩咐一个小太监道:“小石子,你带着太子去看一下新来的贡品,让太子随便挑选几件。” 李泽随着那个叫小石子的小太监走后,李海又道:“除了太子妃和牛公公,其余的人先退下吧!” 寝宫里只剩下李海、武媚儿和牛公公了。 李海看着武媚儿,目光中尽是慈爱的光辉,微笑道:“太子妃,不知你何时能让朕抱上皇孙啊?” 武媚儿低下了头,道:“父皇的话,臣妾很难回答。不说实话,就犯了欺君之罪;实话实说,又怕父皇不高兴。” 李海一愣,他似乎听出了武媚儿的弦外之音,紧闭双目,思索起来。 武媚儿和牛公公都没有说话,寝宫里静得连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得见。 一会后,李海睁开了眼,长叹一声,问道:“太子妃,依你看来,太子的病能好吗?“ 武媚儿道:“以臣妾看来,太子只是受了刺激,假以时日,一定会好的!” 李海再次叹息一声,道:“但愿如此吧!太子刚出生时,其生母就因难产而死。朕与皇太后怜其孤苦,一直偏爱于他。不料,他还是受到了这种意外的伤害!” 又过了一会,小石子与李泽回来了,李泽手中拿着两样东西:一件精致的小手炉,还有一个精致的鸟笼,笼中有一只八哥。 李海微微一愣,问李泽道:“太子,那么多值钱的贡品你不取,为何独取了这两件?” 李泽道:“回禀父皇:太子妃怕冷,这个小手炉给她取暖的。至于这只八哥,是给皇祖母取乐解闷的。” 武媚儿听到“太子妃怕冷”五字,不禁想起了昨夜的事,俏脸一红,暗道:“昨天夜里,我只想让他搂着我,才说冷的。这个呆子倒真的信了。不过,由此看来,他心里倒记着我。”想到这里,内心不禁涌上一股柔情。 李海微笑道:“太子,你心地倒好啊!”说完一摆手道:“朕还要上早朝呢,你和太子妃一块,向皇太后请安吧!顺便把你的礼物献给皇太后。” 出了李海的寝宫,武媚儿吩咐东宫的一个宫女把小手炉先带回去,她亲自提了那个装着八哥的鸟笼,与李泽及几名东宫的宫女走向颜太后的“慈安宫”。 当来到“慈安宫”前时,却发现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早已在迎候了。 张公公跪了下来,满面笑容地道:“老奴给太子和太子妃请安!” 武媚儿满面含笑道:“张公公请起!本宫要和太子给皇太后请安,还请通报一声。” 张公公爬起身来,笑道:“请太子和太子妃跟着老奴来吧!” 在张公公的引领下,李泽和武媚儿进了“慈安宫”,只见颜太后居中而坐,一身盛装,尽显雍容华贵之态,俏脸上喜气洋洋。她的周围,侍立着许多宫女和太监。 武媚儿和李泽携手来到了颜太后的面前,一齐跪下给颜太后请安。武媚儿当着众人的面,从怀中取出了那块带血的绸缎,双手呈献给了颜太后。 颜太后不禁笑逐颜开,她让莲儿收起了那块绸缎,然后道:“都起来吧!这个八哥是怎么一回事啊?” 武媚儿拉着李泽起来,赔笑道:“刚才太子携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让太子挑选几件贡品,太子就挑了这个,欲孝敬太后。” 颜太后接过鸟笼看了看,笑道:“难为太子了!哀家一个吃斋念佛的老婆子,就不要这个了,太子妃留着玩吧!” 说完,颜太后将鸟笼交给李泽道:“太子,你先带着太子妃的八哥回东宫吧,太子妃留下,哀家要和她单独说几件事情。” 李泽告退后,颜太后又屏退了张公公和莲儿等人,屋里只有她和武媚儿了。 颜太后注视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昨天夜里,是什么情形?哀家也是女人,在哀家面前,你用不着害臊,更用不着避讳什么。” 武媚儿暗道:“颜太后精明过人,我还是实话实说吧!” 当下武媚儿显出一副害羞的样子,低下了头,一边弄衣带,一边把昨天夜里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了,连割破手臂充当落红一事也没有隐瞒。 颜太后面沉如水,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太子妃,你受委屈了!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能设法维护太子和皇室的声誉,哀家对你十分满意。” “也不怕太后笑话。”武媚儿低声道:“一见太子的面,臣妾就爱上了太子,觉得有一种前生有缘的感觉。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臣妾也说不上来。在初一那天,臣妾几乎是想也没想,就为太子挡了一刀。臣妾自小就是一个倔强的丫头,看不中的人,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屈从;看中的人,赴汤蹈火也跟定了他!虽然目前太子对臣妾无动于衷,但是,太子就算是一块冰,臣妾也要捂热了他!” 颜太后的脸上显出了欣慰之色:“太子妃,你对太子的心意,天地可鉴!”她话锋一转,道:“但是,万一太子的病老是治不好呢?” 武媚儿的脸上显出了坚毅的光芒,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每个人都无法完全把握自己的命运!当不幸的命运来临时,坦然地接受命运的安排,随遇而安,并不怨天尤人,未尝不是人生的一种境界。” 颜太后拊掌而叹:“好一个‘随遇而安’!太子妃,你是一个好心的人!按照佛法,好人必有好报!” 说到这里,颜太后注视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哀家曾向你承诺:全力救治你的生身父亲!看在你对太子一片真情的份上,哀家就格外开恩,让你父女见上一面吧!” 武媚儿又惊又喜,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到武媚儿那惊诧的神情,颜太后微微一笑,双掌互击三下。 听到掌声,张公公疾步而来,向颜太后跪倒道:“不知太后有什么吩咐?” 颜太后道:“张公公,你带太子妃去见那个人吧!当太子妃进去后,你要亲自把门,任何人不准进去,包括皇上!” 张公公毕恭毕敬地道:“老奴谨遵太后懿旨!” 然后张公公爬起身来,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请跟老奴来吧!” 当下武媚儿跟着张公公,走出了“慈安宫”,走向“慈安宫”旁边的佛堂。 佛堂竟然大门紧锁。 张公公用随身携带的钥匙开了锁,然后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大门,向武媚儿躬身施礼道:“太子妃请进!” 武媚儿走进了佛堂的大门,然后进入内门,沿着那条曲折的通道,往里走去。 当转过通道的最后一个拐角时,便是一间大屋子,屋子正中是一座佛像,佛像下的蒲团上坐着一个中年人,正是武媚儿穿越之后的生身父亲、号称“杀手之王”的狄洪! 第22章 拳拳之心 武媚儿心中暗道:“他为了救我,连自己的性命和名声也不顾了!单凭他这份情意,我也要把他当作亲生父亲看待!” 想到这里,武媚儿满怀深情地凝视着狄洪,动情地叫了一声“爹爹!” 狄洪没有答应,两行泪水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你不要叫我‘爹爹’!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根本没有资格当你的父亲!”狄洪凝视着武媚儿,目光中尽是慈爱的光芒,但他的语气,却是斩钉截铁:“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武大将军才是你的父亲,而且是你唯一的父亲!你当终生以父亲视之。至于我,只是你寻常的一位亲友,你不必将我放在心上。” 武媚儿不禁心中感动,她低声问道:“你中的毒如何了?” 狄洪道:“我中的这种毒非常诡异,要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彻底除净。大约在十天之内,我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而且,这可能是咱俩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武媚儿不禁有些伤感,道:“皇太后要你今后干什么?” 狄洪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说!太后要我发了毒誓。一旦违誓,报应就应在你和你娘的身上!” 武媚儿有些气愤地道:“太后真够狡猾的!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最在意的两个人就是我和我娘。” 狄洪淡淡一笑,道:“太后不知道的是:我曾经跟号称‘机关王’的一个江湖异士学过机关之学,很容易地便发现这个佛堂有个机关。” 说到这里,狄洪留神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随即将佛像的左掌左转了三圈,一时武媚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座佛像竟然无声地向旁边平移了一丈,露出了一个四尺见方的洞口。 然后,狄洪将佛像的右掌右转了三圈,那座佛像又无声地回到了原处,将那个洞口掩盖得严丝合缝。 狄洪又道:“从这个洞口下去,便是一条地道。沿地道走几丈,便到了尽头,但尽头处有个枢纽!我将枢纽左转了三周,一道暗墙往旁边移开,便是一间密室!” 说到这里,狄洪看着武媚儿道:“密室里光线倒是不暗,用几颗夜明珠照明。但让我吃惊地是:密室里竟然有床!床上有两个枕头!” 听到这里,武媚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暗道:“难道颜太后暗中养着小白脸吗?历史上,秦始皇的生身母亲赵太后,就暗中包养着情夫,并与情夫生了孩子。只不过,赵太后的情夫竟然想谋反,结果被秦始皇杀了!北齐的胡太后,更是比潘金莲还要风流百倍!但是,颜太后看起来,是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不像是暗中包养小白脸的人啊!” 狄洪又说了下去:“床底下还有一个机关!将那个枢纽左转三周,便是一条地道,走到地道的尽头时,又是一个枢纽,左转三周,一块石板就移开了,便是一个假山的山洞——洞壁上有一个铁环,这个铁环也是一个枢纽。一路之上,并没有暗道和暗箭之类。” 说到这里,狄洪看着武媚儿道:“这应是一个最简易的机关。显而易见,皇太后是这个机关的知情者之一!而且,我看得出来,皇太后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女人!” 武媚儿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你知道那个假山的位置吗?” 狄洪道:“当时我从那假山的山洞暗中向外看去,看到那假山的东面是一个湖。” 武媚儿又点了点头,暗道:“皇宫中只有一处湖泊,这么说来,那个密室也就不难找了!” 狄洪道:“我对你说这些的目的,是让你做到心中有数,知道颜太后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要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武媚儿低声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狄洪压低声音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有一次,我刺杀了一名高手,从其手中获得了一株千年灵芝,据说这株千年灵芝不仅能延年益寿、驻颜美容,还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 狄洪说了下去:“在北夏国有一大雪山,在大雪山的南麓,有一个雪神庙。在雪神庙的后面,有一堆乱石,在乱石的下面,有一个冰窖。在冰窖里,便是那株千年灵芝!以后你要是有机会,就取了来,自己享用吧!” 武媚儿不禁眼睛湿润了,这分明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一片拳拳之心啊! 忽然,武媚儿头脑中灵光一闪,暗道:“倘若我把那株千年灵芝让李泽服用了,能否治好他的傻病呢?嗯,我要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呗!” 狄洪一挥手道:“你走吧!记住:今生今世,要好好孝敬你娘,好好孝敬你的爹爹武大将军!” 武媚儿看着狄洪,热切地问道:“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狄洪的神色突然变得极为冷漠,道:“我是一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快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武媚儿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一咬牙,转身便走。 走到佛堂的拐角处,武媚儿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武媚儿无意中回眸,却看到狄洪已是泪光闪闪。 武媚儿克制了回身扑到狄洪怀中的冲动,一跺脚,走入了拐角。 武媚儿暗暗握紧了拳头,在心里说:“这辈子,谁要是对我好,我就对谁好,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谁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加倍奉还!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武媚儿擦拭干净了脸上的泪水,若无其事地走出了佛堂。 出了佛堂,只见天色已亮。 张公公向武媚儿施了一礼,却没说什么,只是关上了佛堂的大门,然后上了锁。 武媚儿进了“慈安宫”,向颜太后叩谢道:“臣妾多谢皇太后!” “太子妃,你什么也不用说了!”颜太后微笑道:“哀家向来吃素,不食荤腥,因此就不留你一起用早膳了,你还是回东宫与太子一起吃吧!” 武媚儿回到东宫后,刚歇息了一会,就有宫女来请示何时吃早饭。武媚儿当即道:“开始吧!” 很快,满满的一桌饭菜端了上来。 李泽和武媚儿坐在桌边,可儿等宫女在下首垂手侍立。 武媚儿心中暗道:“颜太后是吃素的,为了讨她欢心,我还是逐渐吃素为好。”因此,虽然她很想尝一尝那红烧牛排和糖醋鲤鱼,却强忍着没有下筷,只夹清淡的青菜吃。 吃完饭后,武媚儿看到那桌饭菜吃了不到十分之一,浪费了可惜,便让可儿等人吃。 饭后,有两位宫女献上两杯茶来,让李泽和武媚儿漱口。漱了口,又有两位宫女献上两杯茶来:这才是喝的茶了。 喝过茶后,武媚儿唤来了东宫的女官,道:“本宫看到太子爷也喜欢吃素,因此呢,以后以素菜为主,而且花样也不用太多,每餐别超过六样。”那女官躬身施礼道:“遵命!” 武媚儿想了一会,环顾在场的女官和宫女道:“本宫出身将门,向来大度,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今后你们服侍太子爷,不用避讳什么!本宫绝不对拈酸吃醋!” 说到这里,武媚儿提高了声音道:“本宫吃素不吃醋!” 李泽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刚下过了雨,咱俩到御花园搓泥巴玩吧!我给你捏一个泥人,好不好?” 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便推脱说身体不舒服,打发两个小太监陪着李泽去了。 闲来无事,武媚儿一个人逗那只八哥玩,一边给八哥喂食,一边教它说话。在这方面,武媚儿可谓驾轻就熟,她先培养和八哥的感情,再从简单的入手,随后教它说:“太子妃吉祥!”然后教它说:“本宫吃素不吃醋!” 这只八哥特别聪明,学话极快。 忽然,有人来报:“启禀太子妃:秦王妃求见!” 第23章 密室探秘 “文丽来得这么早干什么?她肯定是来看我的笑话吧?”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却轻启朱唇,不动声色地吐出一个字:“宣!” 立即有太监呼道:“太子妃宣秦王妃晋见!” 很快,文丽快步进来了,满面含笑地向武媚儿施礼道:“给太子妃请安!” 武媚儿在座位上正襟危坐,并不起身迎接,更没有还礼,而是淡淡地道:“秦王妃不必多礼,赐座!” 一个“赐”字,将二人的尊卑划得如同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这个“赐”字,如同一根刺,扎得文丽眼冒金星,满身疼痛。 但是,文丽却无法发作,她恨不得转身就走。但理智告诉她:此刻只能忍! 当下文丽强装笑容,道:“多谢太子妃!”在可儿搬来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武媚儿向侍立在身边的可儿等人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与秦王妃有要事商议。” 众人退下了,武媚儿满面含笑地向文丽道:“文姐姐,现在没有别人了,咱俩不必拘什么礼了!” 文丽暗道:“你把架子早就摆足了!现在又来说这些风凉话!”她不冷不热地道:“哎呀,太子妃,你这样说,我可就不敢当了!所谓‘彼一时,此一时’也,你现在是太子妃的身份,高贵着呢!我文丽只想高攀,哪里敢与太子妃称姐道妹!真要那样的话,我岂不是就太不识相了?” 武媚儿自然听出了文丽话中讽刺的意味,她却是没心没肺地一笑,道:“文姐姐啊,我现在是戴着一副假面具啊!在众人面前,我要是不摆出一副太子妃的样子,一旦让皇太后知道了,我就挨训斥了!” 文丽听了,将信将疑,便道:“太子妃要是嫌闷的话,就请驾临秦王府,我与秦王一定洒扫以待!” “我是不敢再出去了!”武媚儿显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上一次我回老家祭祖,半路上遇上了盗贼!差点把性命都丢了!” 文丽显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何方盗贼这么大胆?” 武媚儿一边暗中观察着文丽的脸色,一边道:“不知道他们是图财呢?还是看我生得美貌,意欲劫色?幸亏当时我带的人多,更重要的是我娘带着第二拨人马赶到了,将盗贼一网打尽!”她心中暗道:“你和李池想置我于死地,以为我不知道吗?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文丽有些不自然地笑了,道:“太子妃贵人吉相,自能逢凶化吉!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武媚儿点点头,似乎是很坦然地接受了文丽的话,笑道:“文姐姐啊,你这话是说对了!” 文丽脸上堆着笑,向武媚儿故作神秘地道:“太子妃啊,我和秦王成亲,正好三个月了!老天保佑,祖宗保佑,我有喜了!” 武媚儿暗吃一惊,却显出了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真的吗?” 文丽不禁得意洋洋起来:“已有一个多月了!太子妃啊,我也不是吹,这一次啊,我十有八九会生一个男孩子!那可是皇上的长孙啊!” 武媚儿心中很不是滋味,脸上却装出了一副高兴的样子:“这确实是一件大喜事!文姐姐啊,我真替你高兴!” 文丽心中暗暗冷笑,表面上却显出了一副关心的神情道:“太子妃,你和太子殿下也要抓紧啊!” 武媚儿点头道:“说得是,说得是!” 又聊了一会,文丽起身告辞。当文丽走近宫门附近的鸟笼时,那只八哥模仿着武媚儿的口吻,叫道:“本宫吃素不吃醋!” 文丽不禁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只八哥。 武媚儿却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 武媚儿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她在心中反复盘算着两个问题:颜太后的情郎是谁?那密室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天上午,空气非常压抑。到了中午,天上就布满了乌云。子时过后,就下起了大雨。 武媚儿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她暗道:“这么大的雨,皇上和皇太后应该不会驾临东宫,也不会召见我。此时不去探秘,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她暗暗叮嘱可儿道:“可儿,我回家一趟,要是皇太后派人问我的下落,你就说可能被皇上召唤去了。要是皇上派人问我的下落,你就说可能被皇太后召唤去了。” 可儿点点头,问道:“要是太子殿下问起来呢?” 武媚儿道:“你就说我给他弄玩具去了。” 当武媚儿要出东宫的时候,宫门外的几名侍卫躬身施礼道:“这么大的雨,太子妃要到哪里去?” 武媚儿厉声斥道:“本宫要到哪里去,还需你们批准吗?” 那几名侍卫连称“不敢!” 武媚儿这才换了一副脸色,赏了几名侍卫一些钱,打着伞扬长而去。 由于下着大雨,一路之上,武媚儿竟然没碰到什么人,一直来到了皇宫中那处名叫“镜湖”的湖泊。 镜湖之西,果然有一处假山,假山中间,果然有一个山洞! 武媚儿警惕地打量一下四周,然后钻进了山洞。 她一路摸索着前行,终于,她发现了洞壁上有一个铁环! 她禁不住激动起来,便放下了伞,试着将铁环向同一个方向转了三周,一块石板移开了,面前出现了一条地道。 她顺着地道,摸索着前行。 走了一会,地道到头了,洞壁上又出现了一个铁环。 她试着将铁环向同一个方向转了三周,头顶便移开了一块石板,露出了一个洞口。 她手脚并用,从洞口爬了上去,发现这个洞口处在一张床的底部。 她从床底爬了出来,发现已身处一间屋子中。 这是一间三丈见方的屋子,那张床处在屋角,床上有被褥和两个枕头。屋子正中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盘子,盘子里有四颗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从亮度上看,这四颗夜明珠足可抵得上一根蜡烛。 武媚儿暗想:“颜太后看起来冰清玉洁的一个人儿,果然有情郎啊!” 武媚儿走到桌旁,拿起一颗夜明珠,细细抚之,只觉手感非常好。 武媚儿不禁心中暗道:“在穿越前,曾看了一本关于李后主和小周后的野史,说这两人在南唐皇宫时,夜里都不点蜡烛——嫌蜡烛的烟雾呛人,而是以夜明珠照明。小周后这位绝世美人脱光了衣服,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肌肤胜雪,那是何等的风流啊!那位李后主真会享受,真是古今第一位风流才子啊!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位李后主若不是如此的奢侈,又怎么会成为亡国之君?” 突然,武媚儿觉得左肋疼痛起来! 武媚儿大吃一惊,暗道:“这可是凶兆啊!”赶紧把夜明珠放回到盘子中。 就在这时,那一边传来了脚步声。 武媚儿赶紧躲在了床下——这屋里,床下是唯一的遁形之处,垂下的床单恰好能遮挡住来者的视线。 因为怕惊动来者,武媚儿已不敢启动床下的枢纽按原路返回,只能伏在床下,一动也不敢动。 随即是“咯吱吱”开启机关的声音,然后一个人走了进来,发出了一声叹息。 躲藏在床下的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是颜太后来了!” 一会后,武媚儿听到又一个人走了进来,随即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道:“太后,这些天是不是寂寞难熬了?”竟然是皇帝李海的声音。 第24章 小巫见大巫 一时武媚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帝与皇太后,竟然在这里幽会! 武媚儿虽然知道皇太后与皇帝并非亲生母子,却万万没有想到,皇太后与皇帝竟然是一对情侣! 武媚儿知道,此时要是泄露了形迹,她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了!因此,她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 只听颜太后道:“海哥哥啊,你又喝了这么多的酒!喝酒伤身啊!妍儿叮嘱你多少次了?你就是当作耳旁风!你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心疼!一旦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社稷怎么办?” 此时此刻,颜太后的声音,软中带绵,腻中带涩,让人听在耳中,禁不住魂为之断,魄为之消。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并不是有意的狐媚,而是纯出于自然。 武媚儿不禁心中暗道:“可能在众人的眼里,我武媚儿和文丽一样,都是善于迷惑男人的狐狸精。但现在看来,我们两人与颜太后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颜太后才是真正的狐狸精啊!” 只听李海哈哈一笑,道:“妍儿啊,朕今天喝了这么多酒,是因为心里高兴!老天爷又下了一场大雨啊,眼见我南夏国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而据探子报来的消息,黑鸿国从开春到现在,滴雨未见!” 武媚儿暗道:“看来,颜太后单名是一个‘妍’字!” 只听颜太后低声道:“海哥哥啊,咱俩同年同月同日生,你只比我早出生了两个时辰!从那时起,妍儿就下定了决心:今生今世,既然与海哥哥同年同月同日生,也求与海哥哥同年同月同日死!” 颜太后的声音虽低,却有一种斩钉截铁的果决,连床下的武媚儿听了,也是怦然心动:“看来,太后对皇帝,堪称是情深爱重!” 只听李海道:“妍儿啊,你的第一次,你的初夜,却被那个老东西拿走了!每当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隐隐作疼,如同被猫儿抓伤了一般难受!” 颜太后似乎生气了,提高了声音道:“你还好意思说!当初,难道不是你半是哄骗半是威逼,让我做先帝的皇贵妃吗?如今你又嫌弃我的身子不干净了?你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呜呜……” 说到这里,颜太后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 李海似乎心有触动,语气软了下来:“妍儿,你多心了!我哪里是嫌弃你?我是生那老东西的气!他这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 颜太后这才停止了哭泣,哼了一声,话中透出了幽怨之意:“当年,我这棵嫩草,还不是被你送给先帝那头老牛的?你的心真够狠的!” 李海叹息一声,道:“是啊,当时你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呢!你的贞操硬生生地让老东西给毁了!但是,我没有办法,世上之事,要想有所得,必须有所舍!越王句践为了灭吴,放弃了天下第一美女西施,反而把西施送给了吴王夫差享用。” 武媚儿本来聪明,偷听到这里,立即明白了前因后果,暗道:“当今皇帝,真是一个爱美人更爱江山的主儿!他为了讨先帝的欢心,不惜把意中人双手奉上!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了!” 李海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妍儿啊,你海哥哥再问你一次:那老东西真的没有留下什么藏宝图之类的东西吗?” 颜太后似乎生气了:“海哥哥啊,你这是第几次问妍儿了?妍儿说不知道,你为何就是不相信?先帝要是真有什么藏宝图的话,他生前早就挖掘出来使用了!你要知道,先帝的节俭是出了名的。” “不要生气嘛,妍儿。”李海有些不自在地笑了起来:“只是因为:那老东西活着的时候,与我们几位皇子喝酒,他喝得有些多了,说祖宗传下一个宝藏,这个宝藏和传国玉玺一样,都是由上一任皇帝传给下一任皇帝,只有到了社稷危急的时候,才能动用这个宝藏!” 颜太后道:“那肯定是先帝喝多了,骗你们的!” 李海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武媚儿心中暗道:“这些年来,皇帝和颜太后一直打得火热!其中原因,一是因为颜太后有着世所罕有的美貌,二是因为颜太后可能掌握着一个宝藏!皇帝固然是贪恋颜太后的美色,也是为了从颜太后口中得知那个宝藏的秘密!但是,先帝手中真有一个宝藏吗?要是有,先帝最可能告诉的人,一定是颜太后!” 随即武媚儿听到颜太后说道:“海哥哥,咱们的儿子依然是那样傻,你也不想个办法!” 武媚儿一时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暗道:“颜太后说‘咱们的儿子依然是那样傻’是什么意思?”突然,她头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李泽是皇帝与皇太后的私生子?不是说李泽是皇帝与一个宫女所生的吗?” 只听李海叹息一声,道:“泽儿成了那个样子,我有什么办法?” 颜太后叹息道:“更让我犯愁的,是泽儿面对着武媚儿这般美若天仙的人儿,竟然不动心!”说完,她把武媚儿当初讲给她听的,又给李海复述了一遍。 李海听完,啧啧赞叹道:“这位武媚儿,真是冰雪聪明啊!她竟然变着法子引诱泽儿!可惜泽儿是一块木头!” 躲藏在床下的武媚儿听到这里,不禁脸上发烧,暗道:“太后怎能向皇帝说这些呢?羞死人了!” 颜太后愁眉苦脸地道:“泽儿不碰武媚儿,武媚儿的肚子怎么会大起来?我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啊?” 李海嘻皮笑脸地道:“泽儿要是有了儿子,自然是我的孙子,却是你的重孙子!是不是,母后?”说到这里,他在颜太后的俏脸上摸了一把。 颜太后啐了一口,忸怩道:“你还当我是母后吗?母后给你生的儿子都快生儿子了!” 听到颜太后那绕口令一般的话,躲藏在床下的武媚儿差点笑出声来,她惊觉后,赶紧捂住了嘴巴,在心中暗叫:“好险!” 第25章 掩人耳目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道:“人生在世,有太多的烦恼,还是及时行乐吧!”说完把颜太后揽入了怀中,然后一起上了床。 颜太后“嘤咛”一声,呻吟起来。 躲藏在床下的武媚儿听到颜太后发出的声音,不禁莫名地烦躁起来。随即她听到床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 随即武媚儿又听到李海道:“妍儿,你的皮肤还是这么白嫩啊!像只小白羊似的!比一些小姑娘都要白嫩啊!” “老了!”颜妍腻声道:“海哥哥啊,你是不是嫌弃妍儿了?” 李海道:“妍儿,你海哥哥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恩情!要不是当年你伪造了老东西的‘遗诏’,我能得到这个皇位吗?这些年来,我一直没立皇后。因为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皇后!我的心意,难道你不明白吗?” 武媚儿心中一震,当时可儿的话清晰地回荡在耳边:“皇太后姓颜,与当今皇上本来就不是亲生母子嘛!当今皇上是先帝的第三子,少年时就失去了亲生母亲!而颜太后当时是先帝的皇贵妃,人称‘颜贵妃’。在先帝猝然驾崩之后,先帝的各位皇子都觊觎大位,互不相让,眼看就要兵戎相见。在这关键时刻,先帝的‘颜贵妃’出现了!她把先帝的遗诏交到了当今皇上的手里!遗诏上写得很清楚,命令当今皇上继承皇位。也就是凭着先帝这道遗诏,当今皇上才得以顺利继承大统。由于先帝的‘颜贵妃’有恩于当今皇上,因此被当今皇上尊为皇太后。” 武媚儿暗道:“看来,是颜妍利用服侍先帝的有利条件,伪造了所谓先帝的‘遗诏’!” 随即武媚儿听到颜太后腻声道:“海哥哥,我宁愿当你的一名寻常嫔妃,也不愿当这皇太后!” 李海叹息一声,道:“那样的话,我一代明君的名声可就毁了!” 颜太后吃吃地笑了起来:“你就是沽名钓誉!既要我的身子,也要在世人面前博一个孝顺的名声!每当想起你在众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叫我‘母后’的时候,我就觉得恶心啊!” 李海狂笑起来:“恶心?母后啊,朕立即让你舒心!” 颜太后发出了一声惊呼,半推半就…… 躲藏在床下的武媚儿从声音上判断,床上的两人已融为一体了。 听到那种声音,武媚儿不禁全身躁热,暗道:“颜太后看起来高贵端庄,凛然不可侵犯,但是与男人做起这种事来,简直比窑子里卖身的女子还要……” 一会后,随着颜太后发出的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那种声音停止了,只剩下了喘息的声音。 武媚儿知道,李海与颜太后的云雨结束了。 一会后,李海疲惫地道:“我要回去了。” “妍儿不要你回去!”颜太后撒起娇来,竟然如同二八少女:“每一次海哥哥在妍儿身上折腾完了之后,就急着回去!难道你就不能多陪妍儿一会吗?” 李海叹息道:“怕引起人的怀疑啊!人言可畏!皇太后与皇帝偷情,传出去,会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颜太后笑了起来:“既然怕,你为何还要做呢?你是不是觉得很刺激?” 李海没有回答,却岔开话题道:“妍儿,我原以为你信佛,是装腔作势;现在看来,你是真信啊!” “我要在佛祖面前忏悔,同时为秋菊祈福。”颜太后叹息道:“她从十五岁就服侍我,对我忠心耿耿。我怀上泽儿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就令她在腹中藏了一个枕头,在人前走动,装成怀孕的样子,我却装病,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那些日子,秋菊既要在人前装作怀孕,又要暗地里伺候我,真够累的!但是,当泽儿生下来后,你却赐死了她!” 李海道:“心肠要是不狠,地位就会不稳!要是她把真相捅出去,咱俩的脸面往哪里搁?” 颜太后道:“我信佛,也是为了祈求佛祖原谅你曾经犯下的罪孽!” 李海几乎是尖叫起来:“我怎么了?做什么亏心事了?妍儿,你不要血口喷人!” 颜太后淡淡地道:“海哥哥啊,你即位后,或者公开,或者秘密,杀害了你的两个哥哥、三个弟弟!” 李海哼了一声,道:“他们五人,有两人是意图谋反,我不诛杀他们,国法的威严何在?另外两人是死于非命,还有一人神奇失踪,与我无关!” 颜太后道:“海哥哥啊,咱俩名为母子,实为夫妻,你的心,别人不懂,我还不懂吗?那两个谋反的,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两个死于非命以及一个神奇失踪的,肯定是你派人下的毒手!” 李海沉默了一会,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斩尽杀绝,以除后患!” 说完之后,李海道:“妍儿啊,我乘兴而来,而你只说一些让我扫兴的话!难道你不想我再来找你吗?” 颜太后哼了一声,道:“前些年的时候,你几乎是每天都打着给我请安的旗号,与我共赴巫山云雨。有时我来了‘葵水’,你也不放过我!但是,自从去年以来,你来我这里的次数就明显少了!甚至是假戏真做,请安之后,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我幽怨的目光!” 李海干笑起来,道:“年轻的时候,我血气足,自然和你好的勤一些;如今我上了年纪,精力不行了,在女色身上,早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颜太后的声音提高了:“什么‘上了年纪’?我看是移情别恋了!” 李海显然吃了一惊,道:“妍儿,你胡说什么?” 颜太后冷笑道:“去年的一天夜里,你与我好了之后,有些疲乏了,就在我这里睡了。半夜里,我听到你说梦话,喊李婧的名字!” 躲藏在床下的武媚儿听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李婧是谁?竟然让皇帝念念不忘,在睡梦中泄露了秘密?只有日有所思,才能梦有所忆啊!” 第26章 傻子说傻话 李海打个哈哈,似乎在掩饰惊慌,道:“妍儿啊,你多心了!我说过的,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 颜太后哼了一声,道:“要想男人说话算数,除非猪能上树!要想男人不爱美女,除非天翻地覆!我不相信你的承诺,也不相信你会对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李婧不动心!” 躲藏在床上的武媚儿这才知道,李婧是天下第一美女。 同时武媚儿也是好奇心起:“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我武媚儿都是公认的万里挑一的美女,难道这个李婧比我还美?” 李海叫了起来:“妍儿啊,你真是胡搅蛮缠!我又不认识李婧!”说着开始穿衣服。 颜太后也叫了起来:“我一说你就走!心虚了不是?” “你真是不可理喻!”李海叫了起来:“我长时间呆在你这里不回去,让人察觉了,不是玩的!” “不可理喻的是你!”颜太后也叫了起来:“这里如此隐蔽,牛公公在外面望风,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你要走就走,何必编造这些借口?” 李海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颜太后哭了起来:“你走吧!永远不要来找我了!以后,我就当自己是寡妇!” 李海冷冷地丢下一句:“自从那老东西死了之后,你就是寡妇了!何必说以后?” 颜太后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李海不再说话,用手启动墙上的机关,一道暗门无声地移开了。 李海迈步出了暗门,竟然没有关门。 颜太后哭了一会,自言自语道:“李海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骂完之后,颜太后也迈出了暗门,然后启动那边的机关,暗门无声地关上了。 躲藏在床下的武媚儿这才发觉到自己全身酸软,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而左肋的疼痛,也莫明其妙地消失了。 估计颜太后去得远了,武媚儿这才从床下回到了地道中,沿原路返回,并把原来的机关恢复了原样。 当武媚儿回到东宫时,天色已晚了下来。 太子李泽满面喜色地来到了武媚儿的面前,伸手道:“拿来!” 武媚儿惊愕地道:“太子,你要臣妾拿什么?” 李泽也是一脸愕然的样子,道:“太子妃,你的丫头可儿不是说你出去给我找玩具了吗?” 武媚儿这才醒悟过来,她一脸歉意地道:“太子,很抱歉,这一次臣妾没有找到。下一次,臣妾一定给太子找一样非常好玩的玩具!” 第二天早晨,武媚儿和李泽先到“慈安宫”,向颜太后请安。 此时的颜太后,一如平日的娴雅和端庄,拉住了武媚儿的手,嘘寒问暖。 虽然表面上,武媚儿对颜太后满脸的恭敬,但在心里,她却暗暗鄙夷:“颜太后看似一副圣女模样,但与皇帝做起那种事来,简直要压倒潘金莲啊!”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个尖而高的声音道:“皇上驾到!” 颜太后放开了武媚儿的手,武媚儿赶紧与李泽退到下首,向走过来的李海施礼道:“给父皇请安!” 李海向李泽、武媚儿一摆手,径直走到了颜太后的面前,跪下道:“儿臣给母后请安!”看到皇帝跪下了,李泽、武媚儿以及在场的太监、宫女都跪了下来。 颜太后满面含笑,道:“皇帝啊,起来吧!不可因操劳国事而累坏了身子!” 李海毕恭毕敬地道:“多谢母后关怀!儿臣谨记在心!” 武媚儿看在眼里,突然觉得很滑稽,心中涌上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暗道:“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图画啊!” 不知不觉,中秋节到了。 到了晚上,李海在皇宫的镜湖边设宴,款待皇室成员及重要的王公大臣。 李海和颜太后在上首坐了,李海的旁边是皇太子李泽,颜太后的旁边是太子妃武媚儿。李海的几位嫔妃及秦王李池、秦王妃文丽在下首坐了,再往下是丞相文呈祥、大将军武长远,然后是六部尚书等朝廷重臣。 颜太后自从信佛以来,只吃素,不食荤腥,因此御膳房专门为她准备了素菜和斋饭。 其余的人,则是统一的标准:四菜一汤,三荤两素,还有一小瓶调味的醋。 武媚儿暗道:“穿越前读《红楼梦》,写薛宝钗八面玲珑,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意,依稀记得二十二回有一段是这样写的:‘贾母因问宝钗爱听何戏,爱吃何物等语。宝钗深知贾母年老人,喜热闹戏文,爱吃甜烂之食,便总依贾母往日素喜者说了出来。贾母更加欢悦’。颜太后信佛,皇上伪善,我不妨投其所好,趁机宣示一下我的仁慈和大度。” 想到这里,武媚儿便向端菜的太监道:“麻烦公公将这三个荤菜和醋拿走!本宫吃素不吃醋!” 李海距离武媚儿很近,自然听到了武媚儿的话,他很感兴趣地问武媚儿:“太子妃,你素来吃素?” 武媚儿赶紧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笑着回答:“回禀父皇:臣妾在娘家时,稍食荤腥。自从入宫之后,陪伴皇太后吃斋念佛,向佛之心与日俱增。如今臣妾只吃素。” 颜太后赞赏地看了武媚儿一眼。 文丽却在心中暗暗冷笑:“武媚儿这个贱婢倒挺会装啊!她本来爱吃大鱼大肉,为了讨好皇太后,竟然装模作样地念起了佛经,吃起了素!” 李海让武媚儿坐下,拍案赞叹道:“单凭太子妃这一份悲天悯人的情怀,日后就足可母仪天下!” 武媚儿嫣然一笑道:“多谢父皇!” 听到李海当众赞扬武媚儿,文丽和李池都有些沮丧。 李海情真意切地道:“朕少年之时,杀伐之心太重,造成了太多的杀孽。即位以来,追念先帝之仁德,又蒙皇太后言传身教,朕变得慈悲为怀。” 武媚儿不失时机地道:“臣妾束发之前,就知道父皇向来以仁孝治天下,而且家父多次向臣妾说过父皇的仁慈。因此臣妾早就知道父皇乃千古之仁君!”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 文丽恨恨地瞪了武媚儿一眼,暗道:“这个贱婢,还是一个马屁精啊!皇上明明心狠手辣,在她口中,倒成了‘千古之仁君’!” 等到各人的酒菜都上齐之后,李海首先举杯,道:“这第一杯酒,祝我南夏繁荣昌盛,国泰民安!”说完一饮而尽,众人陪着干了。 在现场服侍的宫女给各人的酒杯里重新倒满了酒。 李海再次举杯,道:“这第二杯洒,祝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着一饮而尽,众人再次陪着干了。 这时,月光升起来了,照在镜湖上,如同给湖面镀上了一层银光。清风徐来,水波微兴,银光闪烁,令人心旷神怡,逸兴横飞。 文丽的肚子已明显大了起来,秦王李池的母亲荣妃开口笑道:“秦王妃的肚子很争气啊!来年一定能给皇上添一位皇孙了!这是我南夏国之福啊!” 文丽有些得意地笑了,道:“多谢荣妃娘娘!”她挑衅似的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你可被我抛在后面了!” 武媚儿心中有些恼火:“这个文丽,是当众让我难堪啊!”她云淡风轻地一笑,道:“不急!有一个成语叫‘后来居上’,而且俗话说得好:‘晚饭是好饭’!” 众人都被武媚儿这幽默的话逗得笑了起来,本来有些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武媚儿向李海笑道:“父皇,秦王妃既然这样说,臣妾可要旧话重提了!” 李海饶有兴趣地道:“太子妃,如何‘旧话重提’?” 武媚儿道:“臣妾吃素,却不吃醋!还请父皇下旨,为太子纳几位侧妃。” 众人听了,都吃了一惊。 武媚儿情真意切地道:“父皇,臣妾虽然不敢自称大度,却非小肚鸡肠之人。昔日,秦王妃刚与秦王殿下定了亲,臣妾不知情,还冒冒失失地有意让秦王妃当太子嫔呢!” 李海不禁笑了起来:“太子妃识大体顾大局,吃素而不吃醋,实是皇室之福!” 文丽不禁恼羞成怒,对于武媚儿曾邀她出任太子嫔之事,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暗道:“武媚儿这个贱婢好不恶毒!她这是公然在众人面前损我,抬高她自己!哼,既然她在众人面前装大度,我就成全她!到时候,太子纳了侧妃,侧妃生了孩子,她却生不出来,可就有好戏看了!” 当下文丽鼓掌道:“听说太子妃的口头禅是‘本宫吃素不吃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完暗暗向父亲文呈祥丢了一个眼色。 文呈祥会意,立即道:“皇上,难得太子妃如此大度!老臣认为,为了给皇上多添皇孙,太子妃的提议切实可行!” 对于文呈祥父女的一唱一和,武长远极为反感,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颜太后轻轻地“咳”了一声,开言道:“太子妃胸襟宽广而大度,不像其他女人那样拈酸吃醋,实在难得可贵,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但是,目前太子抱病在身,实在不宜再纳侧妃。”说完把目光投向李海道:“皇帝,你说呢?” 李海立即赔笑道:“母后所言极是!”随即庄容道:“太子一来有病,二来年轻,岂可沉湎于女色?朕已近不惑之年,嫔妃也屈指可数。” 李海话音刚落,在场的各位大臣便争先恐后地对李海歌功颂德起来。 武媚儿心中却是暗暗冷笑:“这个李海,看似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其实完全是一个登徒子!他看我的眼神,令我浑身不自在。” 有人将一块掉在地上的鸡腿抛入镜湖中,湖中的青蛙受惊,就叫了起来。 武媚儿触景生情,不禁曼声而吟:“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她笑吟吟地道:“托皇上和皇太后的洪福,不久前,天降喜雨,丰收在望啊!” 李海哈哈大笑,道:“太子妃说得不错!这第三杯酒,祝我南夏国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说着一饮而尽。众人也都举杯,陪着干了。 镜湖中的青蛙叫得更响亮了。 忽然,太子李泽问道:“青蛙是公家的东西,还是私人的东西?” 话音刚落,顿时哄堂大笑,有人将没有咽下的酒水都喷了出来,秦王李池的笑声尤其响亮。 李海将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盘子都震动起来。也不知他是被李泽的话惹怒了,还是被众人的笑声惹怒了! 众人都知道“天子一怒”的后果,看到皇帝发怒,众人皆噤若寒蝉,全场鸦雀无声。湖中青蛙那呱呱的叫声,显得更加刺耳。 “有什么好笑的呢?”武媚儿站起身来,环顾全场,镇定自若地道:“对于青蛙来说,生在公家的水里或田里,就是公家的;生在私人的水里或田里,就是私人的!” 顿时,有两道赞赏的目光投向武媚儿,一道是武长远的,一道是颜太后的。 同时,文丽那妒恨的目光、秦王李池那惊诧的目光,也投向武媚儿。 李海先是一愣,随即转怒为喜,大喜道:“可惜太子妃是女儿身,要是男人的话,就能担任我南夏国的使臣,单凭这一张利口,就能却百万之师!” 第27章 能言善辩 十几天后,李海在上朝的时候,有探马来报:“禀报皇上:黑鸿国派使臣求见皇上,如今距京城二十里!” 李海俯视殿下群臣,道:“黑鸿国使臣远道而来,我南夏国不可失了礼数。”说着一指礼部尚书道:“你亲自出城迎接黑鸿国使臣,入城后,安排黑鸿国使臣在馆驿休息。” 礼部尚书出列,躬身施礼道:“微臣遵旨!” 第二天,李海在朝堂上隆重地接待了黑鸿国使臣。出席仪式的,有太子李泽、秦王李池等皇室成员,还有丞相文呈祥、大将军武长远等文武重臣。 黑鸿国使臣向李海跪倒磕头道:“外臣奉敝国国君之命,叩见陛下!区区薄礼,聊表敬意,还望陛下笑纳!”说着从怀中取出礼单,高举过顶。 李海很谦虚地道:“上国使者平身!以朕之不德,能接待贵使,甚感荣幸!” 牛公公走到黑鸿国使臣身边,先是双手搀扶起了黑鸿国使臣,然后接过了黑鸿国使臣手中的礼单,重新回到了李海身边,跪呈给李海。 李海一看礼单,上面的礼物都价值不菲。他满面含笑地向黑鸿国使臣道:“不知贵使出使敝国,是什么来意?” 黑鸿国使臣道:“陛下明鉴:自今春以来,敝国大旱,滴雨未下,赤地千里,颗粒无收,敝国军民,眼看就要断粮了……” 李泽听到这里,突然打断了黑鸿国使臣的话,说:“没有粮食吃,不会吃肉吗?”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随即哄堂大笑。 秦王李池笑得最为肆无忌惮。 李海气得变了脸色,向牛公公道:“把这个孽障带下去,罚其面壁思过!” 秦王李池心中暗暗高兴:“李泽这个傻子,竟然说出这样的傻话!这可是在外国使臣的面前啊!简直是丢我南夏国的脸啊!” 牛公公拖着李泽的手走了。 李海的脸上恢复了笑容,向黑鸿国使臣道:“愚子让贵使见笑了!请接着说!” 黑鸿国使臣道:“敝国国君恳请陛下看在两国向来友好的份上,借粮食三十万石。” 李海微微一惊,向黑鸿国使臣道:“事关重大,请贵使先回馆驿休息,让朕与几位重臣议一下。” 武媚儿正在“慈安宫”陪颜太后闲聊,一名内侍快步而来,说了朝堂上发生的事。 颜太后听了,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却将目光投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你如何看待这件事?” 武媚儿道:“太后,乞退左右!” 颜太后一挥手,让身边的人退了下去。 武媚儿道:“回禀太后:臣妾只是疑惑!” 颜太后“哦”了一声,道:“你疑惑什么?” 武媚儿道:“皇上以隆重的仪式欢迎黑鸿国使臣,臣妾并不疑惑。臣妾疑惑的是:皇上明明知道太子的病没有痊愈,有些傻,为何还要让他到黑鸿国使臣面前丢丑呢?虽然说皇太子出席,是表示对黑鸿国使臣的尊重,但与太子的出丑相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要知道,太子在黑鸿国使臣面前出丑,那是丢我南夏国的脸啊!其实,皇上有很好的理由向黑鸿国使臣解释皇太子不能出席仪式的原因——只说皇太子身体不适就行了。” 颜太后不动声色地道:“说下去!” 武媚儿道:“以臣妾看来,皇上是有意把太子的傻暴露在黑鸿国使臣面前!可以预见的是:通过黑鸿国使臣的口,太子的傻很快会传遍天下,妇孺皆知!” 颜太后的俏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真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丢皇上的脸?岂不是丢我南夏国的脸?” “天威不可测,圣意不可度!”武媚儿道:“这十个字,臣妾也曾对皇上说过。” 颜太后的俏脸上呈现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现在太子被罚面壁思过,太子妃,你看怎么办?” 武媚儿道:“臣妾应向皇上求情,请皇上饶恕太子。” 颜太后的俏脸上显出欣慰之色:“太子妃,你这就去求皇上吧!” 李海让礼部尚书陪同黑鸿国使臣到馆驿休息,然后宣布散朝,只留下了秦王李池、丞相文呈祥、大将军武长远。 忽然,有内侍来报:“启奏皇上:太子妃求见!” 李海微微一惊,道:“宣!” 武媚儿来到了李海面前,跪倒磕头:“臣妾叩见父皇!” “起来吧!”李海淡淡地道:“太子妃,你来见朕,所为何事呀?” 武媚儿爬起身来,从容不迫地道:“臣妾窃闻皇太子由于说错了话而受到父皇的责罚。但是,皇太子的话并无大错,只是他不了解黑鸿国的情况而已!” 在场的李海、李池、文呈祥、武长远及几位内侍都是一惊,李海沉声道:“太子妃,说下去!” 武媚儿道:“太子说:‘没有粮食吃,不会吃肉吗?’人皆笑之。但问题是:黑鸿国以农业为主,还是以牧业为主?要是以牧业为主的话,粮食歉收对黑鸿国来说就不是大问题:举国吃肉就是了!” 李池暗想:“这个武媚儿强词夺理,真是:‘掉在井里也要寻个干窝’!” 李海却笑了起来:“太子妃真是能言善辩啊!古之苏秦、张仪,想来亦不过如此!” “多谢父皇夸奖!”武媚儿向李海嫣然一笑道:“父皇既然认为臣妾的话有理,为何还不饶恕了皇太子?” 李海哈哈一笑,立即向身边的一个内侍道:“传朕旨意:赦免太子的面壁!” 那名内侍躬身道:“奴才遵旨!”立即去了。 武媚儿正要向李海告退,李海却目视武媚儿道:“太子妃,黑鸿国派使臣前来,向我南夏国借支三十万石粮食。你留下来,也发表一下看法吧!” “三十万石粮食是什么概念?”武媚儿暗道:“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而一升米大约是四斤,一石米就是四百斤,足够一个人吃一年的了!也就是说,三十万石米,足够黑鸿国的三十万军队吃一年了!黑鸿国也算是狮子大开口了!” 武媚儿还没发表意见呢,秦王李池已大声道:“父皇,儿臣以为,不能借给黑鸿国粮食!而且,还要趁着黑鸿国因缺粮而人心惶惶之际,一举灭之!” 众人听到这里,都吃了一惊。 李海不动声色地目视李池道:“有把握吗?” 李池意气风发地道:“儿臣请得精兵三十万,足可灭之!”他有意要在武长远和武媚儿面前逞能,说得掷地有声。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乘人之危而伐之,不义也!就算是侥幸取胜,也为天下人所不齿!” 说话的,正是武媚儿。 第28章 运筹帷幄 对武媚儿的话,李池嗤之以鼻:“义算什么?义能当饭吃?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只能凭实力说话!” 武媚儿微微一笑,侃侃而谈道:“战争,是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须谋定而后动,不可逞血气之勇!兵法云:‘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俗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王只想着趁黑鸿国缺粮而一举灭之,却忘记了黑鸿国的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大鹏国!就算能灭了黑鸿国,我南夏国的将士一定会有所伤亡而且极为疲惫。那时,大鹏国的五十万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打过来,请问秦王有把握战而胜之吗?” 听到这里,李池为之语塞,一时脸色变得很难看。 武长远听了武媚儿的话,却是暗暗惊异:“媚儿的这些话,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却又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她不是向来对兵法不感兴趣吗?” 李海和文呈祥的脑海中却闪出了四个字:将门虎女。 武媚儿将目光投向李池,话中充满了讥讽之意:“那时,不仅到口的肥肉全部吐出来,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得不到黑鸿国的土地子民,还会使我南夏国元气大伤!” 李池理屈词穷,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不禁恼羞成怒,盯着武媚儿道:“以太子妃之见,该当如何?” 武媚儿口若悬河地道:“我南夏国的北面是北夏国,南面是黑鸿国,黑鸿国的南面,则是大鹏国。四国之中,以大鹏国最强,有军队五十万;我南夏国次之,有军队四十万;黑鸿国再次之,有军队三十万;北夏国最弱,只有军队二十万。最近几年来,四国相互制约,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一直相安无事。” 李池冷笑道:“形势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谁也能看得清!有什么新奇之处?太子妃的这些话,简直是废话啊!” 武媚儿不慌不忙地道:“宋太祖建立北宋政权后,面临着天下分裂的局面——南有南唐、南平、湖南、后蜀、南汉等国,北有北汉国,北汉国的北面,则是强大的辽国!为了统一天下,宋太祖采取了‘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策略,也就是说,先消灭南方的各个割据政权,最后消灭北方的北汉。要是先灭北汉的话,北宋就直接面临着辽国的强大压力,就不能腾出手来、举兵南下了!” 说到这里,武媚儿猛然提高了声音:“北宋的策略,对我南夏是一个很好的启示!因此,我南夏应当借粮给黑鸿国,权当黑鸿国是我南夏的守门犬,让这条守门犬为我们阻挡大鹏国!但是,不能让这条守门犬吃饱,先给它一半,它仰我鼻息,当不敢对我南夏怀有异心。趁此良机,我南夏精锐尽出,旌麾北指,吞灭北夏!” 一时,大殿里鸦雀无声,皆为武媚儿的胆略所震惊。 武媚儿却是一副从容娴雅的样子,向李海嫣然一笑:“倘若父皇按臣妾所说的做,那么,臣妾就可随时陪伴太子堆雪人了!臣妾知道,父皇既是明君,又是慈父,怎么会不满足太子的愿望呢?” “俗话说:‘英雄所见略同’,朕向来以英雄自许,现在看来,太子妃也是英雄——巾帼英雄!”李海奋然而起:“消灭北夏国,不仅能实现太子的愿望,也能成全朕的梦想!” 大殿中的人不禁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皇上圣明!” “都平身吧!朕早就有消灭北夏国之心!唯一所虑者,就是黑鸿国趁我主力远征北夏国之际,乘虚袭我后背!现在黑鸿国缺粮,它自保尚不及,哪有闲暇袭击我们?我们就可全力出击北夏!”李海说到这里,将目光投向了武长远:“武大将军,你的人马进展情况如何?” 武长远言语铿锵地道:“根据皇上的安排,微臣手下的二十万雪豹军化整为零,昼伏夜行,秘密往北方边境开拔,估计现在已到达指定位置,集结待命。单等皇上一声令下,便可发起对北夏国的全面进攻!” 武媚儿不禁暗暗心惊:“这个李海,简直深不可测!原来,不用我提醒,他就早有了消灭北夏国的打算!” 文呈祥问道:“皇上,何时进军北夏国?” 李海沉声道:“兵贵神速!送走黑鸿国使臣后,立即发兵北夏国!” 李池向李海施了一礼,高声道:“父皇,讨伐北夏国,儿臣愿为前部先锋!” 李海看着李池,赞赏地点了点头,道:“池儿啊,你身为皇子,甘愿为前驱,奋不顾身,真是可贵!这一次,朕就把北方前线的二十万雪豹军交给你指挥!” 李池喜出望外,立即跪倒磕头道:“儿臣多谢父皇信任!” 文呈祥也禁不住面有喜色。 武媚儿却是心中一沉,暗道:“北方前线的二十万大军本来属于我父亲指挥,现在皇上却让李池指挥!这不是夺我父亲的兵权吗?”不禁将目光投向武长远。 武长远却是面不改色,他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兵符,躬身呈献给李海。李海接过兵符,交到了李池的手上,李池跪接了兵符。 李海转头吩咐身边的牛公公道:“立即为秦王拟一道诏书!”牛公公躬身道:“老奴遵旨!” 按照惯例,兵符须与诏书同时使用,方为有效。 牛公公很快拟好了诏书,盖上玉玺,然后把诏书交给了李池。 李海目视李池道:“北方前线的二十万雪豹军归你指挥,你的五万飞虎军依然归你指挥!这样,你的手头就有二十五万大军了!有消灭北夏的把握吗?” 李池更是高兴,踌躇满志地道:“父皇放心,用牛刀杀鸡,焉能不成?” 李海道:“池儿,你率二十五万大军,直扑北夏国的边城白云关!朕率御林军五万,为你殿后!我父子总共三十万大军,不灭北夏,誓不回师!” 李池道:“其实,父皇不必御驾亲征,只须在京城坐等儿臣的捷报就是了!” 李海低沉地道:“俗话说得好:‘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凡事,朕不做则已,做就做绝!这也是朕的风格!朕自即位以来,从来没对北夏国动过刀兵,一旦对北夏国开战,就让它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武媚儿听到这里,不禁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李海这个人,真够狠的!” 李海的目光又落在了武长远的身上,道:“我南夏国共有四十万大军,朕和秦王这次出征北夏国,带走三十万人,还有五万人需分布于全国各处要津。可调用之兵还有五万,这五万人,皆归武大将军节制,一来拱卫京城,二来负责与黑鸿国交接粮食。” 武长远躬身道:“微臣遵旨!” 李海又将目光投向牛公公道:“再为朕拟一道旨意:由于皇太子的病情尚未痊愈,在朕出征期间,政事由丞相文呈祥酌情处理,重大事项请示皇太后;至于后宫,就暂且由荣妃管理。” 李池不禁喜形于色。 武媚儿的一颗心,不禁在下沉,下沉,心中暗道:“我父亲的兵权,转到了李池的手里;朝中事务,由李池的岳父处理;宫中事务,由李池的母亲处理。太子的地位,实在是岌岌可危了!” 第29章 鸠占鹊巢 计议已定,李海重新召见黑鸿国使臣道:“朕很遗憾地告诉贵使:贵国提出的借支三十万石粮食,数目太大,敝国一时之间难以卒集。目前,敝国的各处粮仓中仅有存粮十五万石。依朕之意,在三个月之内,先将这十五万石粮食拨给贵国,半年之内,再划拨另外的十五万石粮食。贵使意下如何?” 黑鸿国使臣开口索要三十万石粮食,便存了一个“漫天要价”的心思,单等南夏国方面“着地还钱”,不料南夏国方面竟然答应了黑鸿国的要求,虽然是分批兑现,那也是意外之喜了。 当下黑鸿国使臣喜形于色道:“在此,外臣代敝国国君谢过陛下了!十五万石虽然少了些,与我们当初的设想有些差距,但也可解燃眉之急了!外臣这就回国,将这个好消息奏报敝国国君!” 李海目视黑鸿国使臣道:“敝国武长远将军全权负责与贵国的粮食交接事宜。贵使回国后,还请转达朕对贵国皇帝陛下的问候!” 秦王府中,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简直比过年过节还要多了一些喜庆的色彩。 秦王妃文丽更是高兴得要疯了。 李池幸灾乐祸地道:“刚开始的时候,武媚儿在父皇面前,着实出尽了风头!她那时的样子,真如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啊!” 文丽笑了起来:“人家皇太后都说她是‘将门虎女’呢!有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然要好好显摆一下了!哼,到头来,她又得到了什么?” 李池道:“王妃,依我看来,父皇是有意削武长远的兵权!武长远的队伍归我指挥,我的队伍依然由我指挥!消灭北夏国,这么大的军事行动,竟然把武长远排除在外了!我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表现,建立军功,树立威望!那么,我距离太子的位子就更近了!” “那么,我距离太子妃的位子也就更近了!不!是距离皇后的位子更近了!”文丽笑靥如花,轻轻地依在了李池的怀里,如一头乖顺的小花猫。 李池伸手揽住了文丽,道:“我现在走的,就是唐太宗李世民走过的道路:先是建立军功,取得兵权,然后登上权力之巅:李世民是唐高祖的次子,受封为秦王;而我也是父皇的次子,也受封为秦王!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王爷登顶,那是天命所归!”文丽回眸看着李池道:“李世民是通过宰了他哥哥才当上皇帝的,你什么时候把你那个傻哥哥宰了?那时武媚儿就是小寡妇了,你收了她当小老婆,岂不是好?” 李池没有回答文丽的话,他岔开话题道:“我已暗中对岳父和荣妃娘娘说了,趁着大权在握,要赶紧在朝中和宫中培植势力!” 听到这里,文丽不禁眉飞色舞起来:“是了,现在我婆婆掌握后宫大权!可要好好地刁难一下这个武媚儿!我看到她那个轻狂的样子就生气!” 第二天,秦王李池带着圣旨和兵符,率领他的五万飞虎军,赶赴北方前线。 三天后,李海率五万御林军也离开了夏京,向北开拔。 自古以来,皇帝的后宫都是由皇后管理的。由于李海没立皇后,后宫就一直由颜太后管理。 如今,李池的生母荣妃接过了管理后宫的大权,后宫中立即起了变化。 以前,荣妃的宫殿门前冷落,如今则是门庭若市,宫女和太监络绎不绝,前来向荣妃请示、汇报、诉苦甚至告密。 武媚儿迅速感到了宫中压抑的气氛。 首先,东宫的宫女、太监都显出了惶恐不安的样子;其次,对武媚儿似乎也怠慢了不少。 这天中午,武媚儿正在喝茶,忽然一个宫女来报:“太子妃,秦王妃来了!” 武媚儿暗道:“文丽此来,肯定是不怀好意!见不见她呢?” 武媚儿还没拿定主意呢,腆着大肚子的文丽已施施然走了进来,拖着长腔道:“给太子妃请安!” 但是,文丽嘴上说着“请安”,却根本没有“请安”的动作,而且举手投足之间,分明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不等武媚儿发话,文丽就自行在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武媚儿暗道:“如今文丽仗着她婆婆荣妃的势,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哼,看你横行到几时?”她没有作声。 文丽一摆手,向侍立在旁边的那些宫女和太监道:“我要和太子妃单独说几句话,你们都退下吧!” 那些宫女和太监都是东宫的,却不等武媚儿发话,就退了出去,只有可儿没有退出。 文丽向可儿一瞪眼道:“可儿,你耳聋吗?” 可儿毫无惧色,反而大声质问道:“秦王妃,到底谁是这东宫的主人?是太子妃呢,还是你秦王妃?难道你要鸠占鹊巢?” 武媚儿心中暗暗称快:“可儿真是我的好丫头啊!”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向可儿喝道:“可儿,不可对秦王妃无礼!” 可儿立即向文丽道:“秦王妃,可儿向您赔礼!虽然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失了礼数,但可儿不该失了礼数!” 文丽自然听出了可儿的指桑骂槐之意,暗想:“这个丫头对武媚儿倒是忠心啊!整个东宫中,也只有这个丫头对武媚儿忠心!看来,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除掉这个丫头!那么,武媚儿就孤掌难鸣了!” 当下文丽哈哈一笑,盯着武媚儿道:“媚儿妹妹,现在我婆婆荣妃娘娘大权在握,你要是需要办什么事,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你文姐姐会向荣妃娘娘转达!” 武媚儿脸色郑重起来,道:“文姐姐,小妹真的有一事相求,请文姐姐转告荣妃娘娘!” 文丽心中暗暗得意:“武媚儿,你不是轻狂吗?你终于有求我的时候了!”便盯着武媚儿道:“说吧!” 武媚儿道:“请告诉荣妃娘娘:东宫不欢迎苍蝇和孕妇!”说完,她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可儿也捧腹大笑起来。 文丽气得脸色铁青,却又发作不得,恨恨地转身就走。 当文丽走到宫门时,鸟笼中的那只八哥叫道:“太子妃吉祥!奴婢告退!” 文丽气得目瞪口呆,恨不得上前撕碎了那只八哥。 武媚儿和可儿笑得更厉害了。 第30章 伴君如伴虎 直到文丽去得远了,武媚儿才止住了笑,向可儿道:“你回家一趟,要是老爷在家,就请老爷入宫见我;老爷要是不在家,就请夫人过来一下。” 但是,可儿很快就回来了,委屈地道:“把守宫门的,不让我出去!” 武媚儿吃了一惊,道:“你没说奉了我的命令吗?” 可儿道:“我说了,但他们说,须得荣妃娘娘批准!” 武媚儿心中暗暗恼怒,便向可儿道:“跟着我到皇太后那里走一趟!” 当武媚儿和可儿来到“慈安宫”前时,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恰在这里。 张公公满面含笑地向武媚儿施礼道:“老奴给太子妃请安!” 武媚儿连忙还了礼,指着可儿笑道:“本宫和手下这个丫头,想见皇太后一面,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张公公进去不久,就出来了,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跟老奴过来吧!” 武媚儿和可儿跟着张公公,来到了颜太后的面前。 可儿向颜太后跪了下来:“奴婢给皇太后请安!” 武媚儿却只向颜太后施了一礼,赔笑道:“太后,臣妾想见父亲一面,便让可儿回家捎信。但是,荣妃娘娘不让可儿出宫。还望太后大发慈悲,让臣妾父女见上一面。” 颜太后立即向张公公道:“你将可儿送出宫去,然后在宫门等着。待到可儿与武将军来了之后,你再带他们到东宫。” 当下可儿向颜太后谢了恩,然后爬起身来,跟着张公公去了。 颜太后让武媚儿坐下,问起了李泽的情况。 武媚儿愁眉苦脸地道:“太子还是那个老样子!” 随即武媚儿显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太后啊,现在荣妃娘娘管理后宫,就有些大权独揽、作威作福的味道了!” 颜太后不动声色地看着武媚儿,道:“这话怎么说?” 武媚儿道:“太后,您也知道,臣妾不是奢华之人。前些日子,为了节省宫里的开支,臣妾主动把东宫的饭菜降低了标准。但是,荣妃娘娘不该擅自把东宫的饭菜标准进一步降低啊!” 颜太后听了,哼了一声,没有作声,但是,俏脸却明显地有了一层愤怒之色。 正在这里,有宫女来报:“太后,荣妃娘娘求见!” 颜太后檀口轻启,吐出一个字道:“宣!” 立即有太监拖着长腔,以尖锐的声音道:“皇太后宣荣妃觐见!” 荣妃进来后,对武媚儿视而不见,只向颜太后跪倒道:“臣妾给皇太后请安!” 武媚儿打量着荣妃,暗想:“听说荣妃比颜太后小了一岁,但看起来,容貌不仅不如颜太后俏丽,还显得比颜太后苍老一些。” 颜太后淡淡地道:“荣妃,起来吧!” 荣妃道:“谢太后!”爬起身来。 虽然荣妃对颜太后礼数不缺,但言词已不同于往日,她喋喋不休地说哪一道宫墙斜了,她让人推倒重垒;哪几棵树碍眼,她让人砍了;哪座宫殿有些破旧了,她准备让人装修;哪几个人不称职,她准备撤换…… 武媚儿暗道:“荣妃哪里是在向颜太后汇报,她这是在摆威风啊!” “不要说了!”颜太后粗暴地打断了荣妃的话,冷冷地道:“哀家还要念佛,没空听你长篇大论地唠叨!你跪安吧!” 在颜太后的积威之下,荣妃不敢说什么,跪下磕了一个头,忍气吞声地道:“臣妾告退!”然后爬起身来,恨恨地瞅了武媚儿一眼,转身去了。 颜太后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睛,向武媚儿道:“你回东宫,等候你父亲吧!”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臣妾告退!” 武媚儿回到东宫后,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报:“启禀太子妃:可儿和武将军一起来了!” 武媚儿大喜,道:“快请!” 片刻后,武长远跟着可儿进来了,向武媚儿跪倒道:“老臣武长远,叩见太子妃!” 武媚儿有些手足无措,赶紧道:“父亲大人,快快请起!” 然后武媚儿一摆手,让可儿等人都退了下去。 武媚儿请武长远坐下,又亲自给武长远泡了一杯茶,愤愤不平地道:“爹爹,自古以来,帝王皆是刻薄寡恩之辈!你拼死拼活地为皇上卖命,他还是不相信你!这一次,竟然夺了你的兵权!” 武长远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无奈:“媚儿啊,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为了避免功高震主,爹爹从来不敢揽权!每次率军出征前,爹爹就请皇上单独派兵,保护你们娘俩!这哪里是保护,简直是囚禁啊!也正因为这个缘故,皇上对爹爹的用兵才不加掣肘,爹爹才能根据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战局,临机决断,便宜行事,才能打胜仗!” 武媚儿问道:“爹爹,皇上为何不信任您了?” 武长远道:“皇上一直信任我啊!就这次来说,皇上只交给了我区区五万人马,却要我负责和黑鸿国交割粮食。万一黑鸿国兴兵来犯,我还要率兵抵御。要是秦王和我易地而处,虽然我未必做得比秦王差,但秦王一定不如我做得好!” 武媚儿若有所思地道:“这么说来,皇上是量才而用了?” 武长远道:“是的!冲锋陷阵,是秦王的长处;画地而守,则是我的长处!” 武媚儿道:“但是,皇上为何让荣妃管理后宫呢?” 武长远道:“我忖度,这不过是皇上激励秦王的一种手段罢了!” 武媚儿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一来,李池以为圣眷正隆,就会竭尽全力攻打北夏国了!” 武长远道:“北夏兵微将寡,军备松弛,士气低落,根本不是我南夏大军的对手!多则一年,少则半年,我南夏大军就能吞灭北夏,凯旋而归!” 武媚儿笑问道:“为何有一年和半年之分?” 武长远道:“我南夏与北夏之间,层峦叠嶂,有崇山峻岭和虎啸河相隔,只有一条大路和一条小道可以通行。正常情况下,我南夏应从大路进军,依次攻取白云关、蓝水关等险隘,最后攻占北夏的京城琳京。如此按部就班地进攻,需要一年才能吞灭北夏。” 武媚儿点了点头,问:“半年是什么情况?” 武长远道:“派一支奇兵,从小道出发,奔袭仙人渡口,强渡虎啸河,翻越大雪山。那么,就可绕过北夏的各处险隘,直捣琳京!只要拿下琳京,北夏可传檄而定!倘若如此,只用半年便可灭亡北夏。但是,这一条途径含着很大的风险!” 武媚儿目光闪动:“爹爹,你以为皇上会怎么做?” 武长远深沉地道:“听说皇上这一次带了许多能工巧匠随军,那么我推测:皇上一定会从小道奔袭仙人渡口,然后在仙人渡口架起浮桥,渡虎啸河,越大雪山,袭琳京之背!” 武媚儿沉声问道:“这一次,北夏必将灭亡?李池必将荣立军功?” 武长远点了点头。 “李池的声望每升高一分,对太子的威胁就增大一分!”武媚儿看着武长远,一双美目中闪出坚毅之色:“女儿身为太子妃,自然要处处维护太子!” 武长远握紧了拳头,道:“李池早有夺嫡之心。但是,皇上要是废长立幼的话,我拼上这条老命,也要阻止!” 武媚儿低声道:“多谢爹爹!” 武长远道:“今天你派可儿到家里找我,正是时候!到明天,我就要赶往南部边境,向黑鸿国交割粮食了!” 武媚儿道:“爹爹,如今荣妃是在故意压制我!要不是皇太后帮忙,可儿根本出不了宫!”她简明扼要地说了经过。 武长远想了一会,道:“媚儿,爹爹身经百战,最重要的经验就是:当敌强我弱时,应避敌锋芒。但是,一旦敌人露出破绽,就应痛击之!” 武媚儿若有所思地道:“女儿明白了!” 武长远出宫后,武媚儿正要歇息一下,突然,荣妃宫中的熊公公带着几个太监气势汹汹地闯进了东宫。 看到荣妃宫中的人来了,东宫的太监、宫女皆噤若寒蝉,不敢应声。 武媚儿大怒,厉声道:“大胆的狗奴才!未经本宫的允许,竟敢擅闯东宫!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熊公公把眼皮一翻,道:“本公公是奉荣妃娘娘的旨意,特来调查的!”说完阴阳怪气地道:“太子妃,谁让你私自召男人入宫的?难道你不知宫中的规距吗?” 武媚儿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大骂道:“狗奴才!来者是本宫的爹爹!” 熊公公却板起了脸道:“太子妃,是你爷爷也不行!要是宫中的嫔妃都像你这样,擅自召男人入宫,岂不乱了套?岂不笑歪了天下人的嘴巴?俗话说得好:‘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现在皇宫中是荣妃娘娘说了算!你岂能自行其事?” 第31章 打狗看主人 武媚儿如何受过这等侮辱?她一时怒不可遏,向可儿道:“掌嘴!” 可儿立即在熊公公的嘴巴上猛抽了一下,打得熊公公嘴巴出血了! 熊公公措手不及之下,吃了这个大亏,如何肯善罢甘休?正要报复可儿,却听一声大喝道:“谁吓死了我的八哥?” 发声的,正是神出鬼没的皇太子李泽。 作为储君,李泽的地位是相当尊崇的,不过,他根本不自重!东宫中经常不见他的身影,有时吃饭的时候到了,他也不回来。但是,往往是吃饭过了一个时辰了,他如同疲倦的鸟儿飞回了老巢,连声说:“饿死了!” 此时此刻,李泽突然现身,荣妃宫中的人都有些惊慌。 说时迟,那时快!李泽抽出了随身带的一把刀,砍在了熊公公的背上! 熊公公惨叫一声,转身就逃,他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向太子还手!尽管这个太子有些傻! 荣妃宫中的其他人也赶紧逃之夭夭了,唯恐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对于李泽的突然出现及砍伤熊公公,武媚儿很感意外,她夺下了李泽的刀,问道:“太子,你带着刀干什么?” 李泽认真地道:“有人拿刀杀我,我也要拿刀杀人!” 武媚儿惊问:“何人拿刀杀你?” 李泽的双目中闪出了恐惧的光芒,道:“太子妃,要不是你替我挡了一刀,他就杀了我了!你说,我该不该拿刀杀他?” 武媚儿微笑道:“太子啊,那个行刺你的刺客早就死了!”心中暗暗叹息:“看来李泽还是糊涂啊,说话颠三倒四的!” 这时传来了八哥的叫声,李泽欢呼道:“八哥原来没死啊!我还以为被那些人吓死了呢!”快步来到鸟笼边,调弄起了那只八哥。 武媚儿心中暗道:“荣妃这一次派人来闹,其实是为了恶心我!一定是文丽怂恿的!” 荣妃听了熊公公的哭诉,叹息道:“你碰上了那个傻太子,算你晦气!”一边重赏熊公公,一边传御医给他治伤。 荣妃暗想:“我的儿媳妇文丽说得不错,要想整治武媚儿,须得先把她的贴身丫头可儿除去!这样,一来可去了武媚儿的臂膀,二来也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东宫中的那些宫女、太监,就没有人与武媚儿站在一起了!但是,要想除掉可儿,一定要避开李泽,免得他在场,一旦犯了傻,就会闹得不可收拾。” 打定主意后,荣妃就派人盯着东宫,伺机而动。 第二天,有人向荣妃报告:“娘娘,太子从东宫出来了!” 荣妃大喜,立即与熊公公带了十几名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东宫。 东宫把门的侍卫是认得荣妃的,赶紧施礼参见。熊公公恶气恶气地道:“赶紧闪到一边去!现在荣妃娘娘管理后宫,谁要是惹恼了她,就要被打发到茅房里去掏大粪!” 把门的那些侍卫哪敢阻拦,就让荣妃等人进去了。 武媚儿正在与可儿一起调弄那只八哥呢,荣妃带着熊公公等太监、宫女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那只八哥立即叫了起来:“太子妃吉祥!奴才给太子妃请安!” 荣妃等人听了,一时尴尬无比,恨不得把笼中的那只八哥一脚踹死! 荣妃一指可儿道:“将这个丫头抓起来!”有几名太监立即上前,就要擒拿可儿。 武媚儿疾步上前,把可儿挡在身后,大喝道:“谁敢动?” 那几名太监都停住了脚步。 武媚儿心中暗道:“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荣妃整治可儿,分明是打我的脸!给我一个下马威!可儿是我在宫中最贴心的人,她忠心耿耿为我办事,我要是不维护她,还叫人吗?以后谁还会当我的心腹?” 当下武媚儿指着荣妃的鼻子,大喝道:“荣妃,皇上让你管理后宫,并不是让你无法无天的胡闹!你不过是皇上一个寻常的嫔妃,品位还在本宫之下,就到本宫的地盘上来撒野了?本宫没有发话,谁让你进来的?东宫是你横冲直撞的地方吗?你还懂不懂宫中的规距?” 说到这里,武媚儿话锋一转:“太子殿下的病,本来好了很多,被你们这么一闹,受了惊吓,病得更厉害了!本宫一定要禀报皇太后,严惩肇事者!”说着指着跟随着荣妃进来的那些人道:“太子殿下的病好不了,你们这些人谁也脱不了干系!谋害储君,可是灭族的大罪!你们是不是要铁了心跟着荣妃,自取灭族之祸?” 跟随着荣妃前来的那些人吓得都跪了下去:“太子妃饶命!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连熊公公也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荣妃本来要打压武媚儿的威风,如今倒把自己弄了一个灰头土脸、颜面扫地,不禁心中沮丧,她色厉内荏地道:“不管怎么说,我比你武媚儿高了一辈,你却不把我放在眼里!等到皇上班师回朝,有你好看的!”说完,灰溜溜地转身就走。 熊公公等人紧跟着走了。 那只八哥又叫了起来:“太子妃吉祥!奴婢告退!” 武媚儿哈哈大笑起来。 荣妃等人对八哥的叫声充耳不闻,但步伐却明显加快了,似乎要赶紧离开东宫这块是非之地。 可儿扑到了武媚儿的怀里,泣道:“小姐,可儿给您添麻烦了!” “不要这么说,可儿!”武媚儿轻抚可儿的头发,柔声柔气地道:“是我武媚儿给你添麻烦了!” 随即武媚儿斩钉截铁地道:“不过,可儿,你放心,我就是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当再次给颜太后请安的时候,武媚儿显出了一副悲戚的神情,诉说了荣妃的所作所为。 颜太后忍无可忍,立即派人去宣荣妃。 当荣妃赶到了“慈安宫”,颜太后指着荣妃的鼻子就骂开了:“贱人,你竟敢克扣太子的伙食!你竟敢三番五次派人到东宫去找茬!你自己竟然也去了!你知道太子受不得惊吓,便有意去惊吓太子!你是不是要逼死了太子,好让你儿子李池接班?” 荣妃变了脸色,连忙跪了下来,连称“冤枉!” 颜太后脸色阴沉地道:“泽儿和池儿,都是哀家的孙子,哀家毫无偏向之心。泽儿因为受了惊吓,不免在言行上有些傻。但是,他毕竟还是太子,不能因为他傻,就欺负他,就欺负他的媳妇!说起来,你还是泽儿的婶母,但是,你做的那些勾当,还有个婶母的样子吗?” 荣妃满面愧色,不敢作声。 颜太后一摆手道:“去吧!以后不得再去东宫生事!” 荣妃道:“臣妾告退!”从地上爬起身来,恨恨地瞪了武媚儿一眼,转身就走。 对于荣妃那目光,武媚儿恍若不见。 颜太后闭了眼睛,双手反复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一串佛珠。 武媚儿一声也不敢出,似乎害怕打断了颜太后的思路。 良久,颜太后才睁开眼睛,向武媚儿道:“人生在世,难免会遇上一些不称心、不如意的事,没有人永远一帆风顺!不经苦难不成佛!”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太后所言极是!” 颜太后打量着武媚儿,话锋一转道:“北夏国的公主李婧号称天下第一美女,你可曾听说过?” 武媚儿心中一震,耳边不禁回响起了在密室中颜太后对李海说过的话:“要想男人说话算数,除非猪能上树!要想男人不爱美女,除非天翻地覆!我不相信你的承诺,也不相信你会对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李婧不动心!” 当下武媚儿一撇樱桃小嘴,以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道:“李婧是天下第一美女?言过其实罢了!臣妾不相信世上还有比太后更加美丽的女人!” 武媚儿的马屁拍得不着痕迹,颜太后不禁笑了:“哀家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 武媚儿直视着颜太后,目光明净如秋水:“太后的高贵和美丽是与生俱来的。说起来,荣妃算是太后的儿媳妇,但臣妾斗胆说句冒犯的话:看起来,似乎太后是荣妃的儿媳妇!刚才太后训斥荣妃,给臣妾的感觉不是痛快,而是滑稽!倒好似是弟子教诲师傅、晚辈教训长辈一般!因为单从容貌上看,荣妃实在比太后苍老多了!” 颜太后听了,俏脸上由于娇羞而呈现出了一抹动人的红晕,她如同少女一般咯咯笑了起来:“太子妃啊,你说话可真逗!” 武媚儿知道自己的话搔到了颜太后的痒处,不禁心中得意:“嘿嘿,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颜太后虽然精明过人,却也不能免俗。”同时她也暗叫惭愧:“在转世重生之前,有无数的男人恭维我的美貌。没想到穿越之后,我竟然恭维起了另一个女人的美貌!我怎么变得如此谄媚了?” 当下武媚儿满脸真诚地道:“太后笑起来真好看!动人之处,犹胜二八少女。” 颜太后却止住了笑,庄容道:“李婧能赢得‘天下第一美人’的桂冠,与她的笑有很大关系!据说她‘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三笑倾天下’!” 武媚儿暗暗吃惊:“不知这个李婧,是怎样一个绝世尤物!” 颜太后闭了双眼,不再说话,但她的思绪,早已飞到了前线,暗道:“李海啊,你的花花肠子,如何瞒得过我?这一次,你发兵北夏,固然是为了得到北夏国的土地和子民,更是为了得到李婧!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难道最终还是避免不了被你抛弃的下场吗?” 武媚儿的心中,却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心中暗道:“这一次,李池立下军功,将会更加咄咄逼人!我和李泽的日子,将更加不好过了!” 第32章 批亢捣虚 秦王李池率五万飞虎军以急行军的速度,赶赴北方边境。 这五万飞虎军,称得上是李池的嫡系,李池带着这支部队,多次冲锋陷阵,立即下了赫赫战功。 李池的“智囊”秦升随军同行。在夜里宿营的时候,他私下劝李池道:“王爷,这一次,皇上让您指挥武长远的雪豹军,您一定要善于利用啊!” 李池一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升道:“危险的任务,您命令武长远的雪豹军去完成;没有危险却又出头露脸的任务,您让飞虎军完成。” 李池想了一下,却道:“这一次,父皇如此信任我,我何必耍这些小心眼呢?再说,要是我当了皇太子,日后再成为南夏天子,所有的南夏军队都是我的军队,何必分什么亲疏呢?” 秦升摇了摇头,道:“王爷,恕我直言:自古以来,天威难测,而皇上,更是反复无常!这一次,皇上将全国一半以上的军队交给王爷指挥,并非是信任王爷,而是利用王爷对付北夏!可以预见的是:一旦北夏灭亡,皇上就会夺去王爷的兵权!” 李池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李池率五万飞虎军抵达北方边境后,与在那里集结待命的二十万雪豹军会师。李池向诸将宣读了皇帝的诏书并出示了兵符。 雪豹军的各位将领早与武长远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虽然不甘心听从李池的指挥,但在表面上也只得服从。 然后,李池率二十五万大军,如下山的猛虎一样,攻入了北夏国境内,一举拿下了北夏国的边城白云关。 李池继续挥师北上,如摧枯拉朽一般,连下十余城,一直杀到了蓝水关下。 蓝水关依山势而建,两侧是绵延不绝的高山,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堪称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古以来,蓝水关就是南北交通的咽喉,也是南夏国从陆地上进攻北夏国都城琳京的唯一通道。 北夏国承平日久,军备松弛,又被南夏军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因此接连丧失了十余座城池。 但北夏国方面很快回过神来,就在蓝水关汇集了十二万军队,严防死守。 李池率二十五万大军在蓝水关前安营扎寨,让五万飞虎军殿后,却将二十万雪豹军一分为二,驾起云梯,昼夜不停地攻打蓝水关。驻守蓝水关的北夏军则是严防死守,寸土不让。 双方一攻一守,厮杀得非常惨烈。 五天过去了,雪豹军在蓝水关城下伤亡了两万余人,而北夏军也付出了一万多人的重大伤亡。 李池不禁有些气馁,他这才知道,以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立即派人向李海报告伤亡情况,请求李海速来支援。 信使很快回来了,带来了李海的亲笔书信,信上只有短短的十三个字:“朕不要伤亡数字,朕只要蓝水关!” 李池将李海的回信宣示于诸将,依旧让飞虎军在后面压阵,却命令雪豹军继续昼夜不停地攻打蓝水关。 但是,李池在心里却是疑惑暗生:“从日程上推算,父皇应该抵达这里了,为何迟迟不到?难道我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却在后面观望?” 李池没有想到的是:李海率五万御林军并没有赶往蓝水关,而是沿着一条幽僻的小道,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到了虎啸河的仙人渡口。 虎啸河发源于北夏国境内的大雪山,水流湍急,一路奔腾咆哮,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呼啸着冲向东南方向的海洋。河水到达仙人渡这一河段时,由于河床平缓,几乎没有落差,虎啸河变得温驯起来,如同玩累了的孩子躺在了母亲的怀抱中酣睡。从仙人渡再往下,河床落差陡然加大,虎啸河也如同睡狮醒来,再次发出震天的怒吼。 虎啸河是北夏国的内河,仙人渡则是虎啸河上唯一的渡口,驻有北夏国的一千水军。 几乎是兵不血刃,李海的五万御林军就攻占了仙人渡口,缴获了近百只船。 南夏国有许多能工巧匠随军,这些工匠以缴获的船只为主体,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在仙人渡口架起了一座浮桥。船与船之间,用铁索相连,再铺上木板,人马行于浮桥之上,如履平地。 随后李海召集众将道:“三国时,司马昭派遣钟会和邓艾两路伐蜀,钟会率大军直取剑阁,与姜维率领的蜀军主力相持不下。邓艾率一支奇兵偷越阴平小道,如神兵天降,兵临蜀国京师成都城下,迫使蜀主刘禅投降,蜀国遂亡。” 说到这里,李海目光炯炯,环顾诸将道:“如今秦王率二十五万大军猛攻蓝水关,把北夏的主力吸引过去了,琳京必然空虚,正是我们批亢捣虚之时!朕命令:每人带十天的干粮,抛掉所有的辎重,通过浮桥之后,逆河堤而行,直趋大雪山,再翻过大雪山,如一把尖刀,直插琳京的后背!这样就形成了‘关门打狗’之势,断绝了北夏皇帝李重俊的退路。” 诸将面面相觑,有一名将领大着胆子道:“皇上,千里奔袭,风险极大啊!倘若我们不能迅速拿下琳京,就面临着粮草断绝的危险!” 李海道:“这一次,我们注定是破釜沉舟,有进无退!不破琳京,决不生还!”说到这里,李海斩钉截铁地道:“朕意已决,再有进谏者,立斩不赦!” 李海率五万御林军渡过了虎啸河,然后逆河堤而上,五天后赶到了大雪山下。 大雪山终年积雪,是虎啸河的源头。从山脚仰视,山顶似乎隐没于云海中间。 三天后,李海率五万御林军翻过了大雪山。在爬山过程中,有数百士兵因失足滑入山涧而摔死。 北夏国的军队主要集中在蓝水关,后方极为空虚。因此,五万南夏御林军翻过大雪山之后,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杀到了琳京城下。 琳京尚有北夏国的两万守军,倘若拼死抵抗的话,南夏军队即使能攻下琳京,也要付出重大伤亡。但是,负责琳京防务的北夏将领刘忠却下令开了城门,放南夏军队入城。 南夏的五万御林军如狼似虎一般,杀进了琳京,直取北夏国的皇宫! 整个琳京,整个北夏国的皇宫,都呈现出一片慌乱的景象! 北夏国已有数十年没有经过战火,猝然被敌军攻入京城,无论是军人还是百姓,无论是大臣还是宫女、太监,尽皆惊慌失措,斗志全失,如同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 在这一刻,北夏皇帝李重俊却表现出了异常的冷静。他既没有组织人马抵抗,也没有化装逃跑,而是屏退左右,身边只留下了女儿李婧。 李重俊语气沉重地道:“阿婧,我如今最后悔的,就是没听高帅的话!” 李婧睁大了一双妙目道:“父皇,高帅是谁?” 李重俊道:“高帅是江湖中人,文武双全。去年时,他对我说:‘南夏早已是磨刀霍霍,北夏却是文恬武嬉,歌舞升平,亡国之日不远矣!国破之日,请携阿婧到寒冰谷找我,我保你们父女平安。不过,你须在仙人渡布下重兵!一旦南夏从仙人渡口进军,跨越大雪山,必将截断你的退路,那时你就无法逃往寒冰谷了!’说完飘然而去。当时我认为他是危言耸听,现在看来,他真是料事如神啊!” 李婧问道:“现在咱们还能逃往寒冰谷吗?” “来不及了!”李重俊黯然道:“我没有想到李海会从仙人渡进军,更没有想到刘忠会献城投降!” 李婧哭道:“父皇,女儿宁死不辱!” 李重俊却道:“阿婧,你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复仇的重任,就落在你的肩上了!” 李婧睁大了一双妙目,愕然不解。 李重俊深沉地道:“用你的美色和柔情迷惑李海!让李海沉湎于其中,不理朝政。这样,不过数年,南夏纵然不亡于他国,亦必自亡!”他加重语气道:“而且,我看得出,高帅对你情根深种,他一定会找你的!有他相助,就多了几分复仇的把握!” 李婧先是俏脸一红,随即神色坚毅地点了点头。 李重俊压低声音道:“根据我们在南夏国的间谍送来的消息,李海的长子李泽虽被立为太子,却是傻子一个;次子秦王李池虽有夺嫡之心,却有勇无谋,亦不足为虑。唯有太子妃武媚儿精明强干。你成为李海的女人后,一定会与武媚儿见面的。那时,你务必要小心此人!” 李婧反复念着“武媚儿”三个字,如同咀嚼着一个橄榄一般。 第33章 一笑百媚生 李重俊高呼道:“苏嬷嬷!” 一个宫装老妇快步来到李重俊面前,跪倒磕头:“老奴叩见陛下!” “苏嬷嬷,你是朕的乳母,多年来,对朕忠心耿耿。如今亡国就在眼前,朕把公主托传给你了!”李重俊亲手把苏嬷嬷搀扶了起来。 苏嬷嬷泣道:“陛下放心,老奴蒙陛下隆恩,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保公主平安!” 李重俊点了点头,道:“苏嬷嬷,你为公主梳妆打扮一下。” 苏嬷嬷毕恭毕敬地道:“老奴遵旨!”并没有因为李重俊即将成为“亡国之君”而失了礼数,她先是很珍重地给李重俊磕了三个头,然后扶着李婧下去了。 在苏嬷嬷的搀扶下,李婧来到了她的“安康宫”。 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已逃了不少,李婧恍若不见,对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也充耳不闻,仿佛与她全不相干。 李婧先换上了一身鲜艳的衣服,然后在苏嬷嬷的服侍下化妆。 苏嬷嬷低声道:“公主,老奴斗胆问一句:形势已是火烧眉毛了,您打扮了给谁看?” 李婧一字一顿地道:“是为了勾引南夏的狗皇帝!” 苏嬷嬷吃惊地道:“公主,您这是何苦?听说南夏国的皇帝是一个四十岁的半老头子了!” 李婧面无表情,淡淡地道:“人生在世,难免要做一些违背心愿的事!为了父皇和社稷,我个人受点委屈算什么?”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了一声惊呼:“不好了!陛下自尽了!” 苏嬷嬷的手一颤,为李婧画眉的眉笔掉在了地上。 李婧先是一愣,然后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只见刚才那座宫殿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李婧一时泪如雨下,身子摇摇欲坠。 就在李婧要倒下的时候,随即跟来的苏嬷嬷扶住了她。 苏嬷嬷含着热泪道:“火势如此旺,宫殿一定早泼上了油。看来,陛下早怀必死之心!公主,节哀顺变!” 喊杀声更加近了。 不知从何时起,天空已是乌云翻滚。 突然,李婧挺直了身子,她不再流泪,淡淡地道:“苏嬷嬷,扶我回去!我要洗一把脸,重新化一下妆。刚才泪水肯定把脸上的胭脂打湿了。” 苏嬷嬷暗暗惊奇:“陛下崩殂,公主竟然如此淡定!难道是仇恨支撑着她的意志吗?”她搀扶着李婧,往“安康宫”走去。 在迈过宫门的门槛前,李婧的脚没有抬高,差点被门槛绊倒。 苏嬷嬷心中暗暗叹息:“公主毕竟还是难抑心中的悲痛啊!” 来到梳妆台前,在苏嬷嬷的服侍下,李婧认真地化着妆,那专注的神情,如同上花轿前的新娘。 化完妆后,李婧揽镜自照,脸上显出了满意的神情。 突然,随着一声霹雳,“安康宫”的大门被推开了,很多人簇拥着李海进来了。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艳妆浓抹的李婧身上。 虽然此时此刻的李婧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乍一看的话,她并不能给人特别惊艳的感觉,更算不上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她身材过于娇小,要是高上半尺就好了;她的额头、眉毛、鼻子、嘴唇似乎都有那么一点点说不出来的缺陷;尤其她的眼睛,虽然明净如秋水,却似乎有一些冷漠。 但是,再细看的话,所有的这些缺陷组合在一起,竟然构成了一种完美!特别是她的脸,简直精致到了极点!看着她的脸,如同春天的夜晚,皎洁的月光照在身上,分外的舒服,分外的惬意! 她绝对的耐看,给人一种百看不厌的感觉。她的五官,简直就是奇特的组合,堪称是鬼斧神工的杰作! 虽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婧却宁静而坦然,毫无惊慌和羞涩之态。 忽然,她美目流转,嫣然一笑! 这一笑,堪称是百媚横生!堪称是春色满园!如同万花竞艳,如同千蕊争春! 她不只是眼在笑,眉在笑,口在笑,脸在笑,而且她的整个身心连同她的灵魂也好似全部沐浴于笑的海洋中,裸露于笑的世界中。让别人的呼吸,也要随着她笑的节奏而呼吸;让别人的心跳,也要随着她笑的声波而跳动。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三笑倾天下! 几乎同时,她的腰身,以一种看似很随意的旋律,似乎很随意地扭动起来,这个动作,简直优美到了极点!给人的感觉,如同刚分娩的母亲,温柔地亲吻着初生的婴儿;又如同春天的早晨,刚刚吐出嫩芽的柳枝轻轻地触摸着刚刚解冻的湖面。 整座“安康宫”突然安静下来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李婧吸引过去了。 这一刻,他们惊异地发现,面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少女,一扫刚才的娴静和安详,突然变得娇媚不可方物,透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丽!给人的感觉,如同霞光照于碧水之上,已令人心旷神怡,突然一阵微风拂过,霎时波光潋滟,明艳无比!此时此刻,怎不令人失魂丢魄? 他们算是真正见识了“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含义!向来杀人不眨眼的他们,霎时都有了心动的感觉,恨不得将眼前这位虽然娇小却拥有天使面孔的少女拥入怀中。 就连李海身边的牛公公,跪在地上的苏嬷嬷,也禁不住为李婧的绝代风华而心折。 李婧依然在笑着,她的美目依然在顾盼,她的娇躯依然在扭动。她很随意的一个眼神,很随意的一个动作,都散发一种勾魂摄魄的魔力! 李婧属于那种媚态天生的女人,她的这种媚态,是与生俱来的,并非刻意为之。她的每一次回眸或巧笑,每一次挥手或顿足,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风情万千。 此时此刻,李婧更是有意地绽放自己的万种风情:她一边笑着,一边莲步轻移,娉娉婷婷地走向李海。 随着李婧的走近,李海的呼吸越来越重,瞳孔越来越大。 走到李海面前时,李婧止住了脚步,盈盈拜了下去,娇滴滴地道:“叩见陛下!”声音如黄莺出谷,简直是天籁之音。 李海哪里还忍耐得住?他一把将李婧揽入怀中,颤声道:“美人儿,做朕的妃子,好吗?” 李婧斜睨李海,俏脸上尽是慵懒的神情,笑而不语。眉梢眼角,尽是烟视媚行之姿。 李海道:“你是朕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你不仅长得美,还让人看着很舒服,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就以‘怡妃’作为你的封号吧!” 李婧秋波流转,横了李海一眼,甜腻腻地道:“要想让臣妾接受陛下的册封,陛下须得给臣妾两样东西哟!” 众人面面相觑:李婧被封为皇妃,不仅不谢恩,反而跟皇帝讨价还价!这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但众人不得不承认,李婧媚态天成,风情万种,确实有胆大妄为的本钱。 李海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说吧,爱妃要什么?你要是要天下的月亮,朕可摘不下来啊!” “臣妾想要的第一件东西,是这个!”李婧指向李海身边的牛公公捧着的一把剑。 李海眉头一皱,道:“爱妃,要剑干什么?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舞刀弄剑,多么不雅啊!” 李婧秀眉微蹙,一副轻嗔薄怒的样子,嗲声嗲气地道:“陛下,不就是一把剑嘛!陛下好吝啬哟!”她把“嘛”和“哟”拖得又脆又长,让人酥到骨髓深处。 “给你给你!”李海似乎招架不住李婧的风情,心里却想:“反正你不会武功,即使有剑在手,又能如何?” 牛公公捧着剑,走到了李婧面前,躬身道:“怡妃娘娘,请接剑!” 李婧却不接剑,而是指着一个人道:“公公,用你手中的剑,替我杀了他!” 她纤指所指,正是献城的刘忠! 刘忠顿时魂飞魄散,双脚一软,跪了下来。 李婧对刘忠正眼也不瞧,却眼角含笑,媚眼如丝,斜睨李海,声音更是带着磁音:“陛下,臣妾所要的第二件东西,就是刘忠的人头!” 众人都惊得呆了。 李婧却旁若无人地道:“陛下,这个刘忠是臣妾不共戴天的仇人!陛下快替臣妾杀了他哟!” 李海却道:“不可不可!刘忠将军弃暗投明,立有大功,朕准备重重赏他,怎么能杀他呢?” 李婧心中暗暗冷笑:“李海啊,亏你大言不惭地声称什么‘弃暗投明’!难道你是‘明’而我父皇是‘暗’?”她撅起了嘴,娇声娇气地道:“陛下,您可是说过给臣妾两件东西的,君无戏言哟!” 李海的脸上呈现出了尴尬的神情,道:“这个嘛……” 李婧连连顿足道:“陛下,赶快杀了这个刘忠!否则,臣妾永远不会开心哟!难道陛下就忍心看着臣妾不开心吗?陛下好狠心哟!”她脸上的神情轻嗔薄怒,让人爱怜,声音更是酥到了骨头里。而且她将“开心”、“忍心”、“狠心”连用,让人的心中有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怡然欲醉。 李海似乎难以抗拒李婧的魅力,他咽了一口唾沫,语气艰难地道:“爱妃……” 刘忠一时脸如白纸,把头磕得砰砰有声:“陛下,饶命!” 李婧向牛公公一瞪眼,喝道:“为什么还不动手?” 李婧虽然是威胁的口气,却依然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非常动听,具有不可抗拒的魔力,给人的感觉是:谁要是不听她的话,就是违背天理和公道。 第34章 女中之凤 牛公公不知所措,将目光投向李海。四目交投,霎时交换了千言万语。 李海的目光,深不可测,但牛公公能读得懂! 牛公公再不迟疑,拔剑出鞘,手起剑落,刘忠顿时身首异处! 就在这时,随着又一声霹雳,外面下起了大雨。 李婧娇笑起来,优美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安康宫”中:“逆贼一除,骤降喜雨!苍天有灵啊”她看着刘忠的尸体,俏脸上呈现出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情,如同一个婴儿在看着一件非常好玩的物事。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目睹李婧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实在是大饱眼福。但是,面前的一具死尸和一滩鲜血,实在是大煞风景。 李海显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指着牛公公大声咆哮道:“大胆的奴才!谁让你擅自斩杀功臣的?” 牛公公显出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跪倒在地道:“老奴无能,曲解了圣意,还望圣上恕罪!” 有一位武将素与牛公公交好,便跪了下来,为牛公公求情道:“皇上,虽然牛公公莽撞了一些,但他已错杀了刘将军,人死不能复生,还望皇上看在牛公公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他吧!” 李海显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他把怀中的李婧推开,来到刘忠的尸体前,流泪道:“刘将军,你放心地去吧!朕一定会厚葬你,善待你的妻儿。” 随后李海下令收殓了刘忠的尸体,待雨后厚葬;又安排军队宿营,严令不得扰民。 当天夜里,在原北夏国皇宫的一处偏殿里,大红的烛光照耀下,李海和李婧纠缠在了一起,李婧对李海曲意逢迎,婉转承欢,她似乎早就忘记了丧父亡国之痛…… 殿外是暴风骤雨,殿内也是暴风骤雨……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殿外依然是雨急风狂,殿内的云雨却结束了。 望着床单上的点点落红,李海心疼地将李婧拥入怀中,动情地道:“爱妃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能拥有爱妃,朕这一生也知足了!朕在心里,真诚地感激上苍对朕的眷顾!朕宁可失去万里江山,也不愿失去爱妃。” 李婧凝视着李海,一双美目脉脉含情:“皇上是天生的英明神武,英雄盖世,今生能为皇上侍寝,是臣妾的荣幸!” 但是,她在心里,却恨恨地想:“狗东西,你亡了我的国,毁了我的家,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我一定让你失去一切,包括你的狗命!” 李海道:“朕虽然封你为妃,却暂时无法向你颁发金册和金印,只好等回到夏京之后再说了。” 李婧目光闪动:“臣妾的这个‘怡妃’封号,在南夏的后宫中算是什么级别?” 李海道:“与其他国家一样,南夏的后妃定制为八个等级,分别是: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嫔妃的册封与皇后的册封基本上相同,只是不举行典礼,主要是颁发金册和金印,妃有册有印,嫔有册无印。” 李婧的俏脸立即沉了下来:“原来臣妾的头上,还压着皇后、皇贵妃和贵妃!臣妾自以为在皇上心中有重要的地位,岂料只是一厢情愿!皇上根本没把臣妾当盘菜!” 说到这里,李婧推开李海的搂抱,翻过身去,给了李海一个脊梁。 李海似乎吃不消了,连忙扳过了李婧的身子,赔着笑脸道:“爱妃啊,在朕目前的后宫中,没有皇后、皇贵妃、贵妃,你的妃子封号就是最高的了!能与你并肩的,只有荣妃了。荣妃与朕是老夫老妻了,伺候朕多年,并为朕生下了秦王李池,才得了一个妃子封号。哪里像你,刚与朕见面,就封妃了。” 李婧搂住了李海的脖子,撒娇道:“皇上,臣妾想当皇后。”她心中暗道:“只有当了皇后,才能尽情地消遣那个武媚儿!” 李海的脸上显出了为难的神情,道:“自从朕即位以来,从来没有立过皇后。” 李婧问道:“为什么呢?” 李海脸上显出了悲伤的神情:“那时朕刚即位不久,喝多了酒,酒后失德,竟然把皇太后的一个宫女……后来那宫女怀孕了,但在生下孩子后,就因难产而死。朕内疚之下,就把那个可怜的孩子立为太子,从此没有立过皇后。” 李婧咯咯咯笑了起来,话中也不知是赞扬还是讥讽:“看不出,皇上还是一个多情人啊!”说着俏脸一沉道:“难道臣妾这辈子就没有当皇后的命吗?” 李海连忙哄劝道:“要立你为皇后,必须征得皇太后的同意,是不是?等到回朝见了皇太后,朕会提出来的。你长得这么讨人喜欢,皇太后怎么会不答应呢?” 李婧托着腮想了一下,道:“臣妾就再相信皇上一次。”说着一把抓住了李海颌下的胡须,笑道:“到时候,皇上要是不兑现今夜的承诺,臣妾就要把皇上的胡须拔下来!” 李海连忙告饶,岔开话题道:“自从你母亲去世之后,你父亲就一直没立皇后吗?” 李婧听了,俏脸上立即呈现出了凄然之色:“在我六岁时,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悲痛欲绝,从此再也不亲近女人了,我也就成了他唯一的孩子。而且,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再也无心打理朝政,导致北夏国的国力每况愈下。” 李海叹息道:“你父亲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啊!” 李婧道:“我父亲是一个好丈夫,却不是一个好皇帝,致使江山亡于皇上之手;他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致使女儿落于皇上之手。” 李海有些尴尬地笑了。 夜深了,李婧仰面而睡,很快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她的俏脸上,尽是恬静和安详。 李海轻声叫道:“爱妃!” 李婧没有应声。 李海轻轻地坐起身来,穿上了衣服,轻轻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去。 在李海开门出去的那一刹那,李婧睁开了眼睛,美目中闪出了阴冷的光芒,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床单上那些落红上,暗道:“十八年的女儿身,毁于一旦!不过,失身是值得的!初战告捷,李海已在我的怂恿下,杀了刘忠!接下来,我要继续迷惑李海,毁了他的江山,毁了他的一切!他的亲人,包括那个武媚儿,都要陪葬!” 李海来到了屋外,却见风雨依然很大,侍卫都退下去了,只有牛公公依然站立在门外的屋檐下。 不时有暴风卷着雨点,如冰雹一样抽打在牛公公的身上,但牛公公纹丝不动,身子如标枪一样挺得笔直,仿佛他的身子是铁打的。 李海低声道:“夜色已深,让别人代替一下,你去歇一会吧!” 牛公公没有向李海施礼,一双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依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道:“这是我军攻占琳京的第一个夜晚,老奴不敢掉以轻心。” 李海沉默了片刻,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牛公公淡淡地道:“老奴为皇上效忠,是天经地义之义,皇上何必道谢呢?倒是老奴,失手杀了刘忠,却没有受到皇上的惩罚。因此,应该道谢的是老奴。” 李海道:“刘忠的父亲因为贪赃枉法,被李重俊处死了。李重俊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人,为了打造自己的‘仁君’形象,不仅没有处罚刘忠,还依然让他带兵,美其名曰:杀其父而用其子。” 牛公公淡淡地道:“李重俊这是在学舜的做法!舜因为鲧治水不利,杀之,改用鲧之子禹治水。不料,禹因治水成功而赢得民心,逼舜禅位,夺了舜的江山。” 李海道:“其实你很明白,朕从骨子里就没打算重用刘忠!他为了私怨而辜负国恩,哪堪大用?但是,刘忠毕竟向朕投诚,没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朕是不能杀掉他的,否则,就会冷了降兵降将的心,使他们人人自危。” 说到这里,李海笑了:“昨天你装作失手而杀了刘忠,大合朕意!不仅满足了李婧的心愿,还使那些降兵降将无法怪朕!他们要怪,就只能怪他们的前公主李婧!” 牛公公低声道:“皇上,您如何看待怡妃?” 李海深沉地道:“她笑起来真好看!但朕奇怪的是:她在父亲新丧之后,竟然还笑得出来,而且笑得那么好看!” 牛公公笑了:“这么说来,皇上早就知道怡妃是有所图谋了?” 李海淡淡地道:“她想用她的美色来迷惑朕,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朕,只会享用她的美色,却不会为她的美色所迷惑!” 牛公公道:“怡妃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机,使老奴想起了一个人。” 李海徐徐问道:“谁?” 牛公公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太子妃!” 李海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武媚儿明艳的笑容,微笑道:“这两个女人,一时瑜亮,皆是女中之凤!一样的年轻,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媚态!” 第35章 越看越美 第二天.雨过天晴,李海出榜安民,减免原北夏百姓一年的赋税。同时下令:原北夏的地方官依旧录用,各司其职;至于京官,则降半级使用,须带家眷到夏京赴任;辞官的,发给相应的退休费。 随后李海命人厚葬了刘忠,谥号“明献”,以褒其献城之功。但刘忠因献城而死,这“明献”二字,倒有反讽的意味了。 李海又让人收拾了李重俊的骸骨,以王礼葬之。李海亲自在李重俊的墓前祭拜了,叹息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接连平息了几起骚乱之后,琳京的局势基本稳定下来了。 然后李海留下少数人马镇守琳京,他率五万御林军及一万余名降兵,用一辆带有车厢的豪华马车载着李婧,向蓝水关进发。一百多名原北夏的官员骑马随行。 李海亲率南夏御林军攻破琳京、迫使北夏皇帝李重俊自焚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蓝水关,关内的守军尚有十万左右,他们在主将羊志的带领下,大开城门,向秦王李池投降了。 李池率南夏大军进入了蓝水关,接手关内防务,安抚降兵降将。 数十天后,在李海、李婧等人即将抵达蓝水关时,李池率秦升、羊志等人出城十里迎接。 李池疾走几步,跪倒在李海的马前,磕头道:“儿臣叩见父皇!” 李海哈哈大笑,下了马,双手搀扶起李池道:“池儿啊,这一次平灭北夏国,你战功卓著,有目共睹!要不是你拖住了北夏国的主力,父皇如何能乘虚偷袭琳京?” 说到这里,李海压低声音道:“你要自己争气!你皇兄久病不愈,父皇的江山,说不定日后要交到你的手上呢!” 李池的双目中闪出了兴奋的光芒,再次磕头道:“儿臣多谢父皇!” 在李海下马的那一刻,秦升、羊志等人都跪了下来,高呼万岁。 李海特别来到了羊志的面前,将羊志搀扶起来,嘘寒问暖,好言抚慰,然后执着羊志的手,来到了李婧的车前,笑道:“如今南夏北夏俱为一家,阿婧公主已成了朕的怡妃,你俩说几句话吧!” 车厢的门开了,露出了一张波澜不惊的俏脸。 羊志的双目中闪出了激动之极的光彩,立即跪倒磕头,颤声道:“公主……不,娘娘,末将有礼了!” 李婧对羊志视而不见,声音更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羊志,你很好!我竟然看错了你!” 羊志由于慌乱而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公主……” 李婧厉声喝道:“羊志,你晕了头了?北夏已亡,哪来的公主?” 羊志一时汗流浃背,颤声道:“是,娘娘!末将糊涂了!” 李婧不再理会羊志,只向在车边服侍的苏嬷嬷喝道:“关门!” 在车厢的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羊志暗暗向李婧投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但李婧恍若不见。 李婧侧着身子卧下了,闭上了眼睛,但眼前,却尽是父亲李重俊的音容笑貌。 李婧心如刀绞,心中暗道:“父皇,你安息吧!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转念又想:“羊志最后看我那一眼,似乎满怀深意。难道他是诈降吗?” 感觉到车子动了起来,李婧知道正在驶往蓝水关。 忽然,耳边传来了拉门的声音,随即有人进了车厢。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李婧睁眼看时,上来的人却是李海。 李海的双目中满是关切的眼神:“爱妃,你还在生羊志的气?” 李婧坐起身来,道:“臣妾的父亲非常宠信羊志,把整个北夏的军队都交给他指挥。在臣妾的印象中,羊志似乎也对我父亲忠心耿耿。臣妾依稀记得小时候还被羊志抱过呢!” 说到这里,李婧凄然一笑:“刘忠的投降固然出乎臣妾的意料,羊志的投降更加出乎臣妾的意料!难道北夏就没有一个忠臣吗?” 李海叹息:“难道羊志负隅顽抗,直至战死,你就称心如意了吗?朕绕过蓝水关,翻越大雪山,攻破琳京,已让蓝水关的十万原北夏军队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羊志纵然不怕死,但他身为主将,怎能不顾惜手下十万将士的性命?” 李婧默然不语。 李海搂住了李婧,道:“爱妃,现在朕就派人往夏京报捷。夏京接到报捷后,就会有人根据朕在出征前的安排,着手为你建造一座宫殿。” 李婧盯着李海道:“原来,皇上早就打臣妾的主意了?” 李海笑道:“爱妃艳名远播,朕慕名久矣!朕这次御驾亲征,主要是为了得到爱妃。” 李婧叹息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原来,臣妾才是北夏灭亡的罪魁祸首啊!” 李海道:“虽然是美丽惹的祸,但美丽不是你的错!” 进入了蓝水关之后,李海颁布了几道命令:第一,任命羊志为琳京主将,率本部两万人马立即起程,赶赴琳京;第二,任命武长远的亲信将领汲运为蓝水关主将,率五万雪豹军镇守蓝水关;第三,其余的人马,不管是雪豹军还是飞虎军,不管是御林军还是原北夏方面的降军,一律回夏京休整。 然后李海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牛公公问道:“从朕的安排中,你看出了什么?” 牛公公毕恭毕敬地道:“老奴愚钝,说得不对的地方,还望皇上见谅!”他清了清嗓子,道:“皇上派羊志镇守琳京,是想用他的名头,尽快安定北方的秩序。但是,皇上对羊志又不是很放心,因此交给他的兵马不多。而且,皇上派汲运镇守蓝水关这个咽喉要地,一旦琳京有急,汲运就能迅速前往弹压!” 李海笑了:“朕的心意,瞒不过你啊!” 牛公公压低了声音道:“老奴听说,这一次秦王攻打蓝水关,只动用了武长远的雪豹军,导致雪豹军伤亡四万余人。但秦王的飞虎军却是毫发无伤。” 李海轻轻地叹息一声,道:“秦王毕竟嫩了些!排斥异己,保存实力,如何用服众?这次朕把全国半数以上的部队交给他,也存了一个试探他的意思。他却表现得心胸狭窄!须知自古成大事者,尽管暗地里搞一些阴谋诡计,但表面上的堂堂正正却是必不可少的!” 牛公公低声道:“皇上圣明!” 经过数十天的长途跋涉,李海、李婧、李池、秦升等人及几十万大军抵达了夏京城外。 捷报和封李婧为怡妃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夏京,因此,当李海等人将要抵达的时候,颜太后、李泽、武媚儿、荣妃和一些内侍,以及文呈祥、武长远等官员,出城十里迎接。文丽因为生了孩子且没出满月,就没有出来迎接。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海飞身下马,快步走到了颜太后面前,单膝跪地道:“儿臣叩见母后!” 众人见皇帝跪下了,都一齐跪了下来。连李婧也在苏嬷嬷的搀扶下,从车中走下来,跪在了车旁。 颜太后满面含笑道:“皇帝啊,这次出征,达半年之久,终于凯旋而归!快起来吧!” 李海道:“儿臣收了一位妃子,是原北夏公主李婧。儿臣纳其为妃,是为了显示南夏、北夏已合为一家,这对安抚北夏的民心很有帮助。还请母后恕罪!” 颜太后笑了起来:“你是皇帝,理应有三宫六院,纳个妃子,何罪之有?哀家倒盼望你广纳天下美女以充后宫。只有这样,才会多诞下几位龙子,使我南夏皇朝后继有人。否则,百年之后,哀家有何脸面见祖宗于地下?” 李海恭敬地道:“母后教训得是!” 武媚儿跪在颜太后的身边,心中暗暗冷笑:“颜太后的话,真是言不由衷了!她恨不得李海只有她一个女人!” 李海站起身来,高声道:“诸位爱卿、诸位将士平身!” 众人皆道:“谢万岁!”响遏流云。 然后李海以手招唤李婧道:“怡妃,快来拜见皇太后!” 李婧莲步轻移,娉娉婷婷地走向颜太后。 千万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婧身上,武媚儿也第一次见到了李婧。 当武媚儿第一眼看到李婧的时候,不禁心中暗道:“这就是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这眼光也太差了吧!” 武媚儿随即又看了李婧一眼,这第二眼,让武媚儿心中一震:“哎呀,是长得不错!” 再细看之下,武媚儿不禁自惭形秽起来,头脑中闪出了四个字,这四个字,不是“闭月羞花”,也不是“倾城倾国”,而是:越看越美! 李婧来到了颜太后的面前,盈盈拜倒,娇滴滴地道:“臣妾叩见皇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颜太后凝视着李婧,满面含笑,道:“平身!”随手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玉镯递给李婧道:“算是哀家的见面礼吧!” 李婧又惊又喜,暗道:“看来我给皇太后的第一印象不错!只要她不阻拦,我就能登上皇后的宝座!那时候,且看我的手段!”她毕恭毕敬地躬身接过了玉镯,依然娇滴滴地道:“多谢皇太后的赏赐!” 虽然颜太后谈笑自若,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但武媚儿却从颜太后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忌妒和愤怒。 武媚儿心中暗道:“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宫中有颜太后、荣妃和怡妃李婧,再加上文丽和我,五个女人,可有好戏看了!” 第36章 乱七八糟 颜太后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向李婧笑道:“怡妃啊,这是太子和太子妃,你们认识一下!” 李婧其实早就注意到了武媚儿,因为武媚儿属于那种鹤立鸡群的人物,特别的引人注目。 当下李婧分别向李泽和武媚儿施了一礼,娇声道:“见过太子、太子妃!” 武媚儿连忙还礼道:“怡妃娘娘,不敢当!” 李泽却没有向李婧还礼,反而向颜太后道:“皇祖母,为何这位怡妃娘娘长得这么矮,而她胸前的那两个地方却长得那么高?” 颜太后顺手打了李泽一巴掌,喝道:“闭嘴!” 周围的人都听清了李泽的话,虽然都在心中暗笑,但谁也不敢公开笑出来。 李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李婧却没有生气,心中暗道:“这个李泽,枉居太子之位,果然傻得厉害!倒是那个武媚儿名不虚传:目光极为犀利,似乎要看穿人的心事。” 颜太后又指着荣妃向李婧介绍道:“怡妃啊,这位是荣妃!如今皇上的后宫中,只有你俩拥有妃子的封号。” 李婧向荣妃福了一福,道:“见过荣妃娘娘!” 荣妃因为刚才李泽出了丑,心中正高兴呢,就还了礼,很客气地与李婧应酬了几句。 武媚儿拉着李泽的手,在李海的面前跪了下来,一齐道:“叩见父皇!” 李海指着李泽,喝道:“孽障,你怎么一点也不长进?” 武媚儿并没有因为李海在气头上而恐惧,她笑逐颜开地道:“父皇当真是雄才大略!这一次御驾亲征,灭了北夏,将大雪山并入了我南夏的版图。那么,臣妾就可以随时陪太子堆雪人了!从这个方面上说,父皇不仅是明君,也是慈父!能成为父皇的臣子,固然是一种幸运;成为父皇的子女,更是莫大的幸运!” 武媚儿心中暗道:“老东西,给你一顶‘慈父’的高帽戴戴,你还好意思让你儿子跪在地上不起来吗?” 果然,李海转怒为喜,哈哈大笑道:“你俩起来吧!”武媚儿便拉着李泽起来了。 李海环顾众人,喟然叹息道:“太子自幼丧母,朕与皇太后怜其孤苦,对他也就溺爱了些。自从他被刺客所伤后,朕对他更是有求必应!半年前,太子曾许下愿望:一年四季,随时堆雪人。于是,朕亲冒矢石,不畏苦寒,远征几千里,将大雪山收入我南夏囊中。从此之后,即使在夏季,太子也能堆雪人了!” 附近的人听了,一来暗笑李泽之傻,二来感叹李海的拳拳爱子之心。 武媚儿心中却是暗暗冷笑:“这个李海,真是一个属猴的——我给他竖起一根竿子,他就顺着往上爬!在他的描述下,本来是处心积虑的军事行动,竟然成了临时起意!本来是为了得到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李婧,却说是为了满足儿子随时堆雪人的愿望!” 荣妃来到了李海面前,跪倒在地,笑道:“皇上,大喜啊!” 李海不动声色地问:“喜从何来?” 荣妃喜洋洋地道:“秦王妃生了一个儿子,那可是皇上的长孙啊!” 李海淡淡地道:“这个消息,朕在途中就知道了!” 随后李海不再理会荣妃,发布了几道旨意,将队伍化整为零,到指定的位置布防。按照命令,几十万大军如身使臂,如臂使指,井然有序地行动,几乎没有杂音。 武媚儿心中暗暗叹服:“这个李海,还是一位将才啊!” 李婧看在眼里,却是黯然神伤:“南夏军队纪律严明,指挥有序,远非我北夏军队所能比!” 荣妃在李海面前碰了一鼻子的灰,很是沮丧。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在秦王李池的身上时,立即变得热切起来,以手招呼道:“池儿,过来让母妃看看你!” 李池身穿甲胄,大步走到荣妃面前,跪倒在地道:“孩儿叩见母妃!” 荣妃俯下身去,以手抚李池的脸,颤声道:“池儿,你黑了,瘦了!” 荣妃极为平淡的一句话,却让李池听得心中一酸,他暗暗发誓:“这辈子,就算是为了母妃争一口气,我也要坐上皇帝的位置!” 荣妃絮絮叨叨地道:“池儿,文丽给你生下的儿子,简直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母妃见了,就好像见到了小时候的你!”话音刚落,泪如雨下。 李池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微笑道:“母妃啊,如今孩儿与父皇凯旋归来,文丽又为您添了一个孙儿,可谓双喜临门,您欢喜还来不及,哭什么?” 荣妃听了,这才转悲为喜,一边以手拭泪,一边把李池搀扶起来。 在御林军的护送下,李海与皇室成员、文武大臣进了城。 整个夏京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一派节日的气氛。百姓则扶老携幼,夹道欢迎,载歌载舞。 文呈祥向李海笑道:“皇上,京城百姓听说皇上凯旋归来,莫不欢呼雀跃,比过年过节还要高兴呢!” 李海知道这夹道欢迎的场面多半是京城的官员安排的,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点破。 进了皇宫,李海首先做的,就是召见那些来自于琳京的原北夏官员,把他们充实到六部等衙门任职。 到了晚上,李海在皇宫的镜湖边设宴,招待重要的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 这次晚宴的规格较高,皇室方面的成员,除了李海和颜太后之外,还有荣妃、怡妃李婧、太子李泽、太子妃武媚儿、秦王李池。朝臣方面,有丞相文呈祥、大将军武长远及六部尚书。李海的几位嫔和贵人由于级别较低,还有几位公主由于年纪较小,都没有参加晚宴。 也就是说,参加晚宴的一共十五个人,其中皇室成员七人,大臣八人。李泽突然冒出来一句:“这真是‘七上八下’啊!” 众人一听,有些意思,都笑了。 不料,李泽随即又说了一句:“这真是‘乱七八糟’啊!” 八位朝廷重臣一时面面相觑,李池、荣妃和李婧却笑了起来,不过,李池笑得肆无忌惮,荣妃笑得阴阳怪气,李婧笑得百媚横生。 第37章 夫唱妇随 不等李海发作,颜太后已是俏脸一沉,指着旁边的太子李泽,厉声喝道:“孽障,跪下!” 李泽立即跪了下来。 李婧秋波流转,娇滴滴地道:“太子刚才只是用词不当,又不是什么弥天大罪,皇太后何须凤颜大怒?”声音如同珠圆玉润,沁人心脾。 看到李婧媚眼如丝的妖娆样子,武媚儿暗道:“难怪李婧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她天生就有一种媚态,比起我和文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她却不知道颜太后是皇帝的情人!在皇帝和颜太后面前,她这种有意无意的撒娇使媚,恰犯了颜太后的大忌!她越是受到皇帝的宠幸,颜太后对她的厌恶也就越深!” 颜太后斜睨了李婧一眼,冷冷地道:“说错了话,犹可恕也;不知礼仪,不可恕也!” 然后颜太后不再理会李婧,只是数落李泽道:“孽障,你身为太子,难道不知礼仪吗?在城外的时候,哀家让你与怡妃见礼,你竟然讥笑怡妃个子矮小!” 武媚儿暗道:“颜太后责骂李泽,表面上是为李婧出气,显示她并非一味地偏心于李泽。但是,她这哪里是责骂李泽?分明是借李泽之口来讥笑李婧!颜太后看似地位高贵无比,但她的心里却很苦,分明有一条妒忌的毒蛇在咬!” 李婧因为个子矮小的缺陷再次被提及,不禁俏脸涨得通红。荣妃和李池见到李泽被颜太后罚跪,心中却是暗暗称快。 武媚儿暗暗冷笑:“颜太后罚李泽跪着,不过是装腔作势,向众人显示她没有庇护李泽之意。她是李泽的亲娘,又怎么会真心责罚李泽?此时正是讨她欢心的最好时机!古人陪太子读书,如今老娘不妨陪太子下跪!” 想到这里,武媚儿一声不响地在李泽的旁边跪了下来。 武媚儿的举动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颜太后严厉地道:“太子妃,哀家并没有让你陪着太子下跪!” 武媚儿暗道:“颜太后真会装啊!看起来是一副冰清玉洁、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模样,但与皇帝做起那种事来,简直要压倒青楼女子啊!如今她目睹我陪李泽下跪,心里一定很高兴,却装出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 当下武媚儿以清朗的声音道:“臣妾禀告太后:太子自从遇刺以来,受到惊吓,病情一直未见好转,言谈自然有失当之处。这皆是臣妾护理不周所致!臣妾愿领受太后的责罚,只求太后饶过太子!” 颜太后却依然是冷若冰霜:“太子妃,哀家很清楚,这一次太子在言语上冒犯怡妃,完全是他自己的错,与你无关!你就不必为他承担罪责了!” 武媚儿却道:“倘若太后不饶恕太子,臣妾就一直陪太子跪下去!自古夫唱妇随,臣妾身为太子妃,自然与太子共进退!” 武媚儿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在场的很多人听了,都为之动容。 李海一直阴沉着脸,一语不发,此时叹息道:“好一个‘夫唱妇随’!太子有病,是他的不幸;得妻如此,是他的大幸!”他转头向颜太后道:“母后,看在太子妃的面上,就饶恕了太子吧!” 颜太后伸手将武媚儿拉了起来,然后踢了李泽一脚,斥道:“既然你父皇发了话,哀家就饶恕你这一次。快起来吧!” 这时御膳房的太监把酒菜都端了上来。李泽起身之后,竟然没忘了向李海和颜太后施礼,道:“多谢父皇,多谢皇祖母!”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李泽竟然随即向武媚儿施了一礼:“多谢太子妃!”众人都笑了起来。 武媚儿巧笑嫣然,从桌上取了一杯酒,敬献给李泽道:“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众人再次笑了起来,但荣妃和李池笑得很勉强。 李池暗道:“武媚儿真是善于出风头啊!哼,欲除李泽,必先除武媚儿!” 颜太后目视李海道:“皇帝啊,太子的病一直没有起色,是有原因的!在你御驾亲征期间,荣妃掌管后宫,多次派人到东宫,寻衅滋事,惊扰太子。太子妃向哀家哭诉了几次,哀家被迫干预,荣妃才有所收敛。” 李海脸现怒色,将阴冷的目光投向荣妃。 荣妃脸上变色,跪了下来,哭诉道:“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 李池也跪了下来:“父皇明鉴:我母妃素来行事不够周全,她一定是无意中冒犯了太子和太子妃,还请父皇和皇太后恕罪。” 李海叹息一声,道:“池儿啊,朕凯旋归来,又收了怡妃,你又为朕添了长孙,可谓三喜临门啊!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朕怎会惩罚你母妃呢?扶你母妃起来吧!” 李池大喜道:“儿臣多谢父皇!” 颜太后哼了一声,道:“皇帝啊,据哀家看来,荣妃德薄才浅,实在不宜继续掌管后宫。而太子妃虽然年轻,却是行事大度,宫中无人不服的。不如就让太子妃掌管后宫吧?” 武媚儿心中大喜,暗道:“我武媚儿也有大权在握的时候了!哼,到时候,宫中的宫女、太监、侍卫,可都要看我的眼色行事了!” 荣妃和李池都已从地上起来了,听了颜太后的话后,荣妃面露沮丧之色。李池虽然心中愤怒,却无法开言辩解。 李海想了一会,笑着向颜太后道:“今夜月白风清,又是大喜的日子,母后就不必提这些大煞风景的事了吧!” 荣妃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武媚儿不禁心中沮丧起来。 也许是为了平息酒席上的尴尬,李海让李婧逐次给席上诸人敬酒。李婧取了一杯酒,首先跪呈给颜太后。 颜太后一饮而尽,然后把李婧拉了起来,笑道:“怡妃啊,好好伺候皇上,争取早日诞下龙子!”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一丝娇羞之色:“多谢皇太后!” 武媚儿暗道:“颜太后这才叫‘笑里藏刀’呢!在她的心里,应该盼望李婧一辈子也别生出儿子,以免威胁到她儿子李泽的太子之位。嘿嘿,不知不觉之间,我与颜太后已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我俩须得不遗余力地维护李泽的太子之位。” 李婧第二杯酒敬的是荣妃,她含笑道:“荣妃娘娘,小妹敬你一杯酒,还请赏脸!” 荣妃倒没有难为李婧,笑着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道:“怡妃娘娘太客气了!” 李婧第三杯酒敬的是太子李泽,笑道:“太子殿下,我敬你一杯酒。” 李泽连忙施礼,道:“多谢怡妃娘娘!”双手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这位傻子太子如今的表现可圈可点,言语得体,文质彬彬,与以前迥然不同,一点也不像有傻病的样子。” 但李泽随即向李婧说:“怡妃娘娘,虽然你长得矮,但我以后不会再说你长得矮了,免得你伤心。” 李婧再次被揭短,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娇躯微微颤抖起来。 李池忍不住将一口酒喷了出来,暗道:“我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谁知狗改不了吃屎!” 第38章 红颜祸水 因为顾忌颜太后的感受,荣妃和八位大臣虽觉李泽的话可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颜太后却笑了起来:“怡妃啊,太子抱病在身,你是知道的。他说话无深无浅,类似于童言无忌,你不必放在心上。” 颜太后发了话,李婧虽然委屈,却不敢发作,又端了一杯酒敬武媚儿道:“太子妃,我敬你一杯酒。” 武媚儿先向李婧施了一礼,笑道:“多谢怡妃娘娘!您是我的长辈,我如何敢当呢?”说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此时她近距离地观察李婧,只见她肤如凝脂,一张娇嫩的脸蛋欲滴出水来。 武媚儿不禁暗道:“在密室中,李海曾向颜太后说先帝是‘老牛吃嫩草’,他自己呢,却把仅有他一半年纪的李婧霸占了!这才是真正的‘老牛吃嫩草’呢!” 李婧又端了一杯酒,来到了李池的面前,嫣然一笑道:“秦王殿下,我敬你一杯酒。早在琳京时,我就听闻了秦王殿下的威名。秦王殿下少年英雄,勇冠三军,威名远扬啊!” 李池对李婧有一种本能的仇视,暗道:“要不是你们这些狐狸精迷惑父皇,我的母妃怎么会整日郁郁寡欢?” 此时此刻,面对李婧的笑脸敬酒,李池笑了,声音中更是满含讥笑之意:“怡妃娘娘,多谢您的酒!在您还是北夏公主时,我就听闻了您的艳名。您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而古人有‘红颜祸水’之说,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北夏之亡,是否与您有关呢?诚如是,但愿您不要把这股祸水引向我南夏!” 李池知道这一番话说出来,一定会触怒李婧和父皇,但这些话如同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也就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听到李池公然以言语羞辱李婧,众人尽皆脸上变色。 武媚儿心中暗暗称快:“李婧这个狐狸精还想拍李池的马屁呢!但马屁没拍成,倒溅了一身马尿!想来颜太后一定和我同样的心思。” 李海洞察人情世故,很理解李池的心理。虽然李池的话让他颇为难堪,但是,由于李池的话对李婧有敲打之意,说出了李海无法对李婧说的话,李海也就没有当面训斥李池,只将阴冷的目光投向荣妃。 荣妃一接触到李海那阴森森的目光,不禁两腿发软,立即站起身来,指着李池骂道:“孽障,怎么对怡妃娘娘如此无礼?快向怡妃娘娘赔罪!” 由于极度的愤怒,李婧的俏脸变得惨白,浑身哆嗦,胸前的两座高峰也颤动起来,手中的酒杯一时拿捏不住,往地下落去。 李池眼疾手快,顺手一抄,将酒杯接在手中,杯中的酒并没有溅出多少。 李池若无事地饮尽了杯中酒,以空杯示李婧,笑道:“刚才我皇兄在言语上冒犯了怡妃娘娘,皇太后说我皇兄是‘童言无忌’。倘若我也在言语上冲撞了怡妃娘娘,更是‘童言无忌’了!还望怡妃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莫与我这个晚辈一般见识。” 李池搬出了颜太后的话来,是为自己开脱,堵李婧和众人的嘴巴。颜太后自然明白李池的用意,她俏脸一沉,道:“秦王,你皇兄‘童言无忌’是因为有病,你‘童言无忌’,也是有病吗?” 李池一时语塞。 李婧心中暗骂:“李海不是东西,他的两个儿子也不是东西!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让你们父子死无葬身之地!” 李婧静下心来,整理一下思绪,冷冷地打量着李池,以清脆的声音道:“北夏亡于南夏,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北夏弱小而南夏强大;二是因为皇上雄才大略,老谋深算,而我父亲无德无能,才疏学浅。至于我,不过一弱女子,既没有让一个国家强盛的本事,也没有让一个国家灭亡的手段!秦王之见识,未免可笑!” 李婧不卑不亢,娓娓道来,众人皆是心中一震。李海看李婧的目光,更是满怀欣赏之色。 武媚儿心中暗道:“看来,这个李婧并非花瓶式的女人,而是很有心计!李泽和李池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挖苦李婧,可把她得罪了!作为李泽的太子妃,我的对手是李池,不是李婧,何必与李婧结仇呢?与李池不同的是,李泽的傻是出名的,他并非有意挖苦李婧,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武媚儿站起身来,道:“怡妃娘娘言之有理!‘红颜祸水’之说,可以休矣!本宫送秦王殿下一首诗吧!”曼声吟道:“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李婧向武媚儿点了点头,道:“多谢太子妃!” 李池却是心中暗暗恼怒:“武媚儿这个贱婢真是难缠!竟然处处与我作对!” 然后李婧依次给文呈祥、武长远和六部尚书敬了酒。因为李婧是皇妃,八位朝廷重臣都跪着接过了李婧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向李婧道了谢。 李婧重新回到了李海的身边坐下,李海目视工部尚书西门无忧道:“西门爱卿,朕在出征前交待你的事,你做得如何了?” 西门无忧从容出列,跪倒道:“皇上交待的事,微臣岂敢怠慢?早已绘成了图纸,请皇上御览!”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轴,高举过顶。 武媚儿心中暗道:“这位西门大人善于揣摩皇帝的心意,图纸竟然随身带着!” 牛公公来到了西门无忧面前,从他手中接过了卷轴,跪呈给李海。 李海展开卷轴,略微看了,面露喜色,以手招西门无忧道:“西门爱卿,你过来!” 西门无忧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李海的面前,重新跪了下来。 李海指着图纸道:“西门爱卿不同凡俗,胸中大有丘壑!其中最得意之笔,就是把镜湖囊括其中。” 西门无忧毕恭毕敬地道:“多谢皇上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李海把卷轴交还给西门无忧,道:“再加以完善。三天后,朕会详细审核,倘若群臣没有异议,新宫将于十天后开工。届时就由西门爱卿担任工程总监。” 西门无忧磕头谢恩,然后起身,回到了座位上。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李海道:“朕即位以来,追思先帝之仁德,克勤克俭,不敢有奢侈之念。朕未立皇后,也没有册封皇贵妃、贵妃,妃子亦只有荣妃一人。” 说到这里,李海话锋一转道:“朕在征北夏时,收了怡妃。怡妃出身尊贵,而我南夏皇宫已没有一座像样的宫殿能供她居住。因此,朕想为怡妃建一座新宫。” 李海说完后,全场一片寂静。 李池心中很是不忿,暗道:“李婧不过是个亡国的公主,有什么尊贵的?她要是尊贵,难道我母妃就低贱吗?倘若新宫建成,其富丽堂皇一定在我母妃的宫殿之上!我母妃肯定不爽!” 想到这里,李池便站起身来,道:“父皇为怡妃娘娘建造新宫,按说论不到儿臣说什么。只不过,先帝素以勤俭著称,皇太后更是身体力行,勤俭节约。而父皇又向来以仁孝治天下,倘若怡妃娘娘的新宫过于奢华,岂不是显得父皇对先帝和皇太后不孝?还望父皇三思而后行。” 武媚儿暗暗叫好:“这个李池有些头脑啊,他抬出了先帝和皇太后以压皇帝,皇帝要是一意孤行,就有不孝的嫌疑了。这对宣称以仁孝治天下的皇帝来说,简直是打脸啊!” 李海干笑数声,把目光投向颜太后:“母后以为如何?” 颜太后微微一笑,道:“早在远征北夏之前,皇帝就对西门大人暗授机宜,那时怡妃八字还没一撇,但新宫已在皇帝胸中初成雏形了!既然皇帝早就打定了主意,哀家还有什么话说?” 武媚儿心中暗道:“颜太后表面上是称赞皇帝早有预谋,其实暗含讥讽之意。唉,本宫不吃醋,但太后吃醋啊!” 李海虽然知道丞相文呈祥作为李池的岳父,必会与李池一个鼻孔出气的,但文呈祥是百官之首,就算是例行公事,也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于是李海目视文呈祥道:“文爱卿,你意下如何?” 文呈祥正色道:“老臣以为,秦王殿下的顾虑极是!为怡妃娘娘修建新宫之事小,倘若因修建新宫而陷皇上于不孝的境地,事情就大了!” 稍停一下,文呈祥道:“以老臣之见,不如让皇上的某位嫔或某位贵人腾出其宫殿,稍加装修,作为怡妃娘娘的新宫。” 颜太后拍手道:“哀家以为,文丞相的提议很好!既节省了开支,怡妃的新宫也有了。” 李海皱起了眉头,把目光投向武长远:“武爱卿,你意下如何?” 武长远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道:“微臣愚钝,一切全凭圣裁。” 武媚儿心中暗道:“爹爹虽是武人出身,回答皇帝时却是滴水不漏。”转念又想:“在穿越前,世人为了位子、票子、车子、房子而奋斗,其中房子更是每个人的奋斗目标。没想到穿越后,房子也成了权贵们勾心斗角的话题。” 思念及此,已听李海道:“天色已晚,酒宴到此结束。太子妃缓行一步,朕有几句话要问。” 众人都暗吃一惊:“皇上为何要单独留下太子妃?” 第39章 一举三得 月光如流水一般,轻轻地倾泻在镜湖之上,给湖面镀上了一层银光。清风徐来,湖面上流光溢彩。 李海向李婧道:“爱妃先回朕的寝宫吧,朕和太子妃说几句话就回去。” 一个小太监来到了李婧面前,躬身道:“怡妃娘娘,请跟奴才来吧!” 李婧向李海嫣然一笑,站起身来,向李海施了一礼道:“臣妾告退!”又满怀深意地看了武媚儿一眼,然后莲步轻移,在小太监的引领下,娉娉婷婷地去了。 现场只剩下李海、武媚儿、牛公公了。 李海指着镜湖,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太子小的时候,朕多次和他在这里嬉戏。那时的太子很聪明,善解人意。不料,他如今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说着嘘唏不已,以衣袖拭泪。 武媚儿心中暗暗警惕:“这个李海,完全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他绝对不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那种类型!但是,他为何向我打悲情牌呢?” 有小太监端来两杯茶,在李海和武媚儿面前各放了一杯。 李海端着茶杯,轻轻地吹开了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地啜了一口茶,轻轻地问道:“关于筹建起新宫之事,太子妃是怎么看的?” 武媚儿道:“半年之前,黑鸿国缺粮,趁此千载良机,我南夏倾尽兵力、财力与物力,讨伐北夏。赖列祖列宗之灵,托皇太后之洪福,又仗父皇之英明神武,如愿以偿,灭亡北夏。如今之际,我南夏,将士疲惫,国库空虚,急需休养生息,整合原北夏的兵马、官员、百姓,使其迅速融入新朝之中。在此情况下,父皇大兴土木,筹建新宫,实非臣民之愿!” 李海听了,停止了喝茶,面深如水,一言不发。 武媚儿观察着李海的脸色,道:“但是,臣妾想起了一句古语。” 李海“噢”了一声,问:“什么古语?” 武媚儿低沉地道:“古语云:‘先有非常之人,才有非常之事,后有非常之功’。自古以来,只有慧眼独具者,方能踏上巅峰,俯视芸芸众生!” 李海似乎来了兴趣,他啜了一口茶,道:“说下去!” 武媚儿道:“父皇这次御驾亲征,吞灭北夏,使我南夏的国土和子民皆增了五成左右,国力大张。但是,这肯定引起了大鹏国、黑鸿国的警惕!倘若它们兴兵犯境,我南夏喘息未定,将很难抵挡。如今我南夏,看似是一个庞然大物,实则如同一个大病初愈的壮汉,身体极为虚弱!我们的将士需要休息,我们的国库需要充实,我们需要完成对北夏的融合。总之,我们需要时间!” 说到这里,武媚儿目光炯炯,提高声音道:“父皇为怡妃娘娘大兴土木,兴建新宫,实在是奇思妙想!大鹏国和黑鸿国得到这个消息,一定认为父皇从此陷入声色犬马之中,不思进取了,就会放松对我南夏的警惕,从而放弃对我南夏兴兵的念头。原北夏的臣民得到这个消息,一定认为这是父皇对他们前公主的宠幸,从而在心理上消除对父皇的敌意。也就是说,父皇此时为怡妃娘娘兴建新宫,一可麻痹敌国,使其丧失警惕,二可加速对原北夏的整合,三可讨得怡妃娘娘的欢心。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听到这里,李海的一双鹰目突然精光暴射,沉声道:“太子妃,朕建造新宫的用意,竟然没有瞒过你!你堪称是朕的知己啊,朕没有看错你!” 武媚儿连忙谦逊了几句,暗道:“这个狗皇帝把我留下来,并不是单纯为了考验我的眼光吧?” 李海又喝了一口茶,道:“但是,朕的意思,皇太后却不明白!而据朕看来,皇太后对你颇为赏识,你说出来的话,皇太后一定听从!因此,朕建造新宫的用意,还请你向皇太后转达。” 武媚儿恍然而悟,暗道:“皇帝本与颜太后是一对情人,如今皇帝有了李婧这个新欢,自然把颜太后这个旧爱抛诸于脑后,颜太后自然心怀怨念。在这种情况下,皇帝在颜太后面前已说不上话来,无论皇帝如何巧舌如簧,颜太后也不愿意为李婧建造新宫的。要说服皇太后,我自然是最好的说客!” 想到这里,武媚儿显出了一副奋不顾身的样子,慨然道:“建造新宫,不仅能使怡妃娘娘欢喜,还关乎社稷安危。臣妾必定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皇太后。” 李海点头道:“很好!”他注视着武媚儿道:“令尊德高望重,在朝廷内外拥有巨大的影响力,有很多大臣唯他马首是瞻。因此,对于建造新宫来说,令尊的支持也是很重要的!” 武媚儿在心里暗骂李海很不地道,表面上却很爽快地道:“说服家父,是臣妾义不容辞的责任!请皇上降旨,宣家父入宫,臣妾当面和他说。” 李海笑了:“太子妃成亲已快一年了,是应该回家看看了!”说完,转头向牛公公道:“明天你到将军府跑一趟,传朕口谕:六天后,太子妃省亲,让武家临时搭建一座行宫。另外,通知内务府,拨给武家三万两银子,作为搭建行宫的费用。” 牛公公躬身施礼道:“老奴遵旨!” 武媚儿知道,嫔妃入宫之后,是不能随便回娘家的,除非得到皇帝的“恩准”。她暗道:“皇帝这次开恩,让我回家省亲,根本不是大发善心,而是让我当面劝说父亲支持新宫的建造。” 当下武媚儿跪了下来,磕头道:“臣妾谢过父皇大恩!” 李海呵呵一笑,道:“朕估计此时皇太后还没有入睡,太子妃不如先向皇太后请安,再回东宫歇息。”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臣妾谨遵圣意!” 当武媚儿赶到“慈安宫”的时候,颜太后果然没有入睡,似乎在等候武媚儿的到来。 武媚儿向颜太后请安,颜太后淡淡地道:“太子妃,是皇上让你来的吗?” 武媚儿道:“太后圣明!乞退左右!” 颜太后向张公公、莲儿等人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武媚儿向颜太后委婉地转达了李海的意思。 颜太后冷笑道:“哀家要是不答应的话,就使你在皇上面前很没面子了,这是哀家不愿意看到的。而皇上也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让你来劝说哀家。” 武媚儿小心翼翼地道:“臣妾以为,皇上建造新宫,确实有利社稷。太后要是强行拦阻,必会与皇上闹得母子失和,反而不美。” 颜太后闭目沉思了一会,方睁开眼道:“哀家知道该怎么做,你跪安吧!” 夜色已很深,在秦王府中,李池和文呈祥正在喝茶。 文呈祥道:“殿下,怡妃肯定会受到皇上的宠幸,今晚你何必在言语上挖苦她呢?要想成为人上人,必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必须尽力笼络人,而不是故意得罪人!” 李池听出了文呈祥话中的责怪之意,道:“岳父大人,我是有意给李婧一个下马威的!防止她得宠后,欺压我母妃。” 文呈祥道:“就算殿下是为了自己的母妃,但因此而得罪皇上的宠妃,也不划算啊!” 李池倏地双目精光暴射,道:“岳父大人,在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交换的!为了我母妃,我可以做任何事!” 说到这里,他看着文呈祥道:“岳父大人,同样道理,假如有一天,让我在帝位和文丽母子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后者!” 文呈祥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了,道:“殿下很有人情味!这一点,与你父皇有很大不同!他做事不择手段,六亲不认。” 李池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朝中和军中默默地发展自己的势力。一旦时机成熟,就大干一场!” 文呈祥的双目中显出了坚毅之色:“我只有文丽这一个孩子,就算是拼上这把老骨头,我也要满足她当皇后的心愿!” 第40章 有凤来仪 六天后,是太子妃武媚儿省亲的日子。 从皇宫到将军府的几条街道都打扫得干干净净,铺了黄沙。街头巷口,俱系围幙挡严。重要的位置都安排了哨兵。 武长远的大将军府早已装修得焕然一新,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合府上下,皆喜气洋洋,比过年过节还要隆重。 在武府的花园内,临时搭建了一座行宫。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行宫两边有数十顶修长的绿竹,使行宫平添了几层肃穆之意。 武长远和武夫人皆按爵位,全身披挂,率家人在武府大门外等候。众人皆屏息凝视,连一声咳嗽也没有。 快中午时,忽有马蹄声传来,很快,一骑如飞而至。一个身形剽悍的汉子从马上跃下来,向武长远和武夫人施礼道:“禀告老爷、夫人:太子妃的凤辇已出了皇宫。” 武长远将那汉子双手搀扶起来,微笑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不到半个时辰,忽有八个红衣太监骑马缓缓地走来,在距离武府最近的一个巷口下了马,将马赶出围幙之外,便垂手而立。 少顷,便闻得隐隐细乐之声,有几位值事太监走了过来,有人撑着一把曲柄七凤黄金伞,另有人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物。后面有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黄色绣凤大轿,缓缓行来。原来武媚儿先乘凤辇,此刻已换了大轿。 武长远、武夫人及府中家人,赶紧在路旁跪下。 很快,有几名太监奉轿内的武媚儿之命,跑了过来,扶起了武长远和武夫人。 那顶金黄色绣凤大轿并没有停下,而是抬进大门,再从仪门进入,一直到了行宫前。 有执拂太监跪请武媚儿下轿更衣。得到武媚儿的允可之后,太监等散去,可儿等几位宫女则引领着武媚儿下了轿。 武媚儿抬眼看时,只见宫门正上方有一块匾,上书“有凤来仪”四个大字,意思是凤凰在这里栖息。宫门上有一副对联,却是:“高柳喜迁莺出谷,修篁时待凤来仪。”意思是:高高的柳树吸引黄莺从山谷中搬出来,修长茂密的竹子等待凤凰来栖息。 当下武媚儿步入行宫内更衣,然后命女官传召武长远和武夫人。 武长远和武夫人在可儿的引领下,进入行宫,跪倒在地,武长远朗声道:“老臣叩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凤冠霞帔,尽显雍容华贵之态。她抑制住心中激荡的感情,尽力以平淡的语气道:“平身,赐座!” 当着几位宫女的面,武媚儿说了几句勉励武长远“忠君报国”之类的官话、套话,武长远也说了几句诸如“皇恩浩荡”、“谨遵太子妃训示”之类的套话,然后“恳求”武媚儿莫以家为念,努力孝敬皇上和皇太后,伺候好皇太子。 随即武夫人道:“已备好家宴,望太子妃示下。”武媚儿道:“既是家宴,除可儿外,余人就不必跟随了。” 于是武长远夫妇磕头告退,武媚儿在宫女的服侍下,到偏殿更衣。 随后在可儿等几位宫女的引领下,武媚儿出了行宫,进入了武府的饭厅。武长远夫妇早已恭候在这里。武媚儿欲行家礼,武长远夫妇跪止不迭。 然后武媚儿屏退左右,只留下可儿。 饭厅正中有一张檀木大桌,桌子上早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扑鼻。 武媚儿咽了口馋涎,向武长远夫妇笑道:“爹,娘,边吃边聊吧!” 可儿端着脸盆,在武媚儿面前跪了下来:“太子妃,请洗手吧!” 武媚儿却没有洗手,却用手在可儿的头上敲了一记,道:“太子妃,非你个头!” 可儿笑了:“小姐,请洗手吧!” 武媚儿这才洗了手,然后迅速在桌边坐下,她不用筷子或刀叉,直接用手抓起一个红烧猪蹄大啃起来,一边啃一边嘀咕:“在那见不得人的皇宫,除了青菜豆腐就是青菜豆腐,嘴里简直要淡出个鸟来!”一时间,什么淑女的气质,什么太子妃的风范,尽皆荡然无存。 看到女儿大快朵颐的样子,武长远夫妇相顾愕然,武夫人道:“媚儿,皇宫中的饭菜很差吗?” 可儿笑着解释道:“老爷、夫人,皇太后信佛,常年不食荤腥,只吃素。小姐为了讨皇太后的欢心,也学皇太后吃素。因此呢,小姐已是三月不知肉味了,一见了肉,就如同猫儿见了腥。” 武长远夫妇相对莞尔,武夫人叹息道:“可怜的孩子!” 吃过饭后,武媚儿向可儿道:“我和老爷和夫人说几句话,你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准进来!” 可儿出去之后,武媚儿便把省亲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了。 武长远道:“媚儿,既然皇上铁了心要建造新宫,而且托你前来游说。爹爹要是不遵从,皇上可就把咱父女俩都恨上啦!因此,爹爹不仅要赞成,还要暗中联络一些大臣,拥护皇上建造新宫的决策。” 武媚儿看着武长远,低声道:“谢谢爹爹!” 武夫人嗔道:“你这孩子,跟你爹爹客气什么?” 武媚儿笑了,拍了一下手掌,高声道:“可儿!” 可儿闪了进来,扑闪着一双大眼,问:“小姐有何吩咐?” 武媚儿道:“把我的礼物带过来!” 可儿转身出去了,一会复回,手中已多了一张配方和一些药材。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再次退了出去。 武媚儿目视武长远道:“爹爹身经百战,身上有多处创伤,每到阴雨天气,伤口就隐隐作疼。我通过恳求皇太后,让宫中几位有名的御医共同开出了这个方子,并从宫中索取了一些珍稀药材。爹爹服用之后,疼痛一定会大为缓解的。” 武长远的眼睛湿润了,道:“媚儿,谢谢你!” 武媚儿却板起了一张俏脸,一本正经地模仿着武夫人的口吻道:“你这爹爹,跟你女儿客气什么?” 武长远夫妇先是一愣,随即一起大笑起来。武夫人一边笑着,一边暗暗转过身去,用衣角拭泪。 武长远问道:“媚儿,太子的病情有起色了吗?” 武媚儿摇头道:“太子的病情丝毫没有起色!还是像以前那样,傻里傻气的,尽说一些疯疯颠颠的话。” 突然间,武媚儿心中一动:“据我的生父、号称‘杀手之王’的狄洪说,在北夏国有一大雪山,在大雪山的南麓,有一个雪神庙。在雪神庙的后面,有一堆乱石,在乱石的下面,有一个冰窖。在冰窖里,有一株千年灵芝!这种价值连城的宝物,只能亲自去取!索性就与太子去一趟大雪山,找到千年灵芝后让太子服下,或许能治好他的傻病!” 想到这里,武媚儿看着武长远道:“太子曾有一个很傻很天真的愿望,要去大雪山堆雪人。因此,女儿想征得皇上允许后,选个日子,与太子去一趟大雪山。” 武长远夫妇大吃一惊!武夫人变色道:“媚儿,你疯了?” 因为牵涉到狄洪,武媚儿就没说千年灵芝的事,只道:“太子的病因,是受了惊吓所致。而皇宫中勾心斗角的氛围,实在不利于太子的康复!而大雪山,如同一块纯洁的净土,没有纷争,没有血腥,尽是和平宁静。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或许能治好太子的心病!” 武长远击节赞叹道:“有道理!” 随即武长远在桌上比划着道:“媚儿你看,这是夏京,这是大雪山。从夏京到大雪山,有两条途径:走大路的话,蓝水关是必经之地;走小路的话,仙人渡是必经之地。爹爹建议你和太子走大路,现在的蓝水关主将汲运是爹爹的心腹,一定会全力协助你的!” 武媚儿笑道:“爹爹,由于替太子挡了刺客一刀的缘故,我曾经失忆过,至今已记不得与汲运有关的事了。您能告诉我一些吗?” 武长远一点也没起疑心,就说了一些关于汲运的琐事。武媚儿暗暗记在心里,暗道:“要收买人心,从小事做起!” 武夫人忧心忡忡地道:“媚儿,你真要和太子前往大雪山?只怕秦王李池知道之后,又要对你生出杀机了!为了安全起见,你还要打消前往大雪山的念头吧!” 武媚儿笑了,话中透出坚毅:“只要吃饭,就有噎着的可能。但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第41章 弦外之音 在日落之前,武媚儿结束了省亲之旅,回到了皇宫。 当天夜里,李海就派牛公公到东宫探望了武媚儿。武媚儿自然清楚牛公公的来意,就转达了武长远的态度。 牛公公仰天打个哈哈,道:“太子妃一定很疲乏了,请与太子殿下早早安歇吧,老奴告退!”说完就向李海复命去了。 两天后,在上早朝的时候,李海道:“诸位爱卿,朕已册封原北夏公主李婧为怡妃。但是,皇宫中已没有一座像样的宫殿。朕欲为怡妃修建一座新宫,众卿以为如何?” 武长远首先出列,道:“皇上,臣有本奏!” 李海微笑道:“武爱卿,有本奏来!” 武长远道:“微臣认为:北夏初定,人心未附,无论是将士官吏,还是黎民百姓,皆怀狐疑之心,存观望之念。在此情况下,皇上大张旗鼓地为怡妃娘娘建造新宫,必将收拢原北夏军民的离散之心。” 武长远话音刚落,便有一些大臣随声附和。 李池以目视文呈祥,文呈祥便出列道:“皇上,臣有本奏!” 李海含笑道:“文爱卿,你有何奏?” 文呈祥道:“刚才武大将军所言,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皇太后素来节俭。倘若皇上建造新宫,岂不是违背了皇太后的心意?岂不是违背了皇上以仁孝治天下的初衷?” 霎时,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可以说连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得见。 李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道:“文爱卿,建造新宫,正是皇太后的心意啊!” 文呈祥与李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难道皇太后突然改变心意了?” 李海不动声色地向侍立在旁的牛公公道:“向列位臣工宣读一下皇太后的手谕。” 牛公公向李海躬身施礼,以尖锐的声音道:“老奴遵旨!”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用尖锐的声音读道:“昨夜先帝托梦,责哀家拘泥不化,未知变通之道。哀家醒来,冷汗沾衣,惊惧不能自已。细细思之,当以建造新宫为宜。” 牛公公读完,众人皆惊,尤以李池和文呈祥为甚。只有武长远的嘴角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李海脸上的神情却是波澜不惊,他向牛公公道:“将皇太后的手谕向列位臣工展示一下。在先帝祭日,皇太后曾撰文寄托哀思,列位臣工都见过皇太后的手笔。” 牛公公下了殿,首先把手谕交给了文呈祥。文呈祥躬身接过,展开看时,认得果然是颜太后的亲笔。 随即文呈祥毕恭毕敬地把手谕还给了牛公公,牛公公再传之于武长远等人。 一会后,李海以沉稳的声音问道:“列位臣工,对于建造新宫,还有什么异议?” 文呈祥与李池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明白,此时要是再对建造新宫加以拦阻的话,不仅是触犯皇帝了,而且是违背皇太后和先帝了! 因此,文呈祥躬身施礼道:“微臣启奏皇上:为怡妃娘娘建造新宫之事,既然是先帝托梦于皇太后,微臣再无异议。” 李海充满威严地“咳”了一声,俯视殿下群臣,朗声道:“刚才武爱卿所言,让朕茅塞顿开!目前建造新宫,确实有利于国!而且,皇太后转述先帝之遗意,朕安敢背之?” 随后李海宣布散朝,只留下了工部尚书西门无忧和户部尚书东郭有才。 李海首先向西门无忧笑道:“西门爱卿,新宫的图纸朕已审核过了,确实是大手笔啊!由此可见西门爱卿实乃大才!” 西门无忧施礼道:“皇上谬赞,微臣实不敢当!东郭大人才是有才之人啊!” 李海笑了起来,东郭有才也不禁笑了。 李海目视东郭有才道:“东郭爱卿,户部还有多少银两?” 东郭有才本来还笑逐颜开,听了李海的问话之后,立即换作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道:“启禀皇上:国库已掏空了!不久前,皇上御驾前征,几乎以倾国之兵出击北夏,耗资巨大。战后,抚恤死者,慰问伤者,又消耗了很多银两。如今,不仅库银一干二净了,存粮也为之一空,都借给黑鸿国了!” 西门无忧叹息一声,道:“建造新宫的工程已是刻不容缓。由于一到深秋,就会上冻,那时就无法动工了。因此,必须在深秋前把新宫建造起来。否则,就只能拖延到明年了。” 东郭有才道:“皇上,这项工程耗资巨大。据初步估算,总造价相当于我南夏国年收入的两成,军费的三成。这对于我南夏国来说,实在是不堪承受之重!” 李海阴沉着脸,良久不作一声。 一会,东郭有才鼓起勇气,试探着道:“皇上,倘若内务府尚有余钱的话,不如先垫付,为怡妃娘娘建造新宫。等到秋收之后,户部的赋税收上来,再偿还给内务府。” 李海不置可否,只是挥手道:“你俩跪安吧!” 随后李海又唤来了内务府的总管,开门见山地道:“内务府还有多少银两?” 内务府总管跪了下来:“奴才回禀皇上:内务府的银两已所剩无己了!” 李海拍案大怒道:“大胆奴才!是不是你中饱私囊了?” 内务府总管连连磕头,哭丧着脸道:“皇上明鉴:自从荣妃娘娘掌管后宫以来,一改以前皇太后的做法,宫中开支猛增。而且,荣妃娘娘修缮了她自己的宫殿,秦王妃喜添贵子,荣妃娘娘又从内务府拨了一些银两。” 李海很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内务府总管退下了。 由于心里烦躁,李海就在皇宫中漫步。牛公公如同影子一般,亦步亦趋。 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慈安宫”前。 牛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上,为怡妃娘娘建造新宫一事,皇太后不仅没有阻挠,还不厌其烦,亲笔写下了手谕,很好地封住了文呈祥等人的嘴巴。皇上还没向皇太后当面道谢呢!” 说到这里,牛公公压低声音道:“皇上出征归来,已快十天了!这些天以来,皇上散朝之后,就由怡妃娘娘陪着,从来没向皇太后请过安!” 李海点了点头,道:“既然已到了这里,就进去向皇太后请安吧!” 颜太后正与张公公、莲儿等几个心腹闲聊,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太监尖而高的声音道:“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李海龙行虎步,走了进来。 张公公和莲儿等人赶紧跪了下来:“叩见皇上!” 李海则快走几步,来到了颜太后面前,躬身施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颜太后满面含笑地道:“皇帝不必多礼,坐吧!以前的时候,皇帝不管多么忙,隔三差五就到哀家这里坐坐,陪哀家说说话。自从怡妃入宫之后,皇帝就把哀家这个当母后的忘在脑后了!难道这就是俗话所说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说到这里,颜太后抿嘴笑了起来,秋波流转,风致嫣然。 李海自然听出了颜太后的弦外之音,他尴尬地笑了笑,无言以对。 颜太后向跪在地上的张公公、莲儿等人道:“你们都起来吧!一齐到外面守候着,没有哀家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哀家有几句贴己话要叮嘱皇帝!” 张公公和莲儿等人从地上爬起身来,到外面去了。 颜太后看着李海,美目流转,腻声道:“海哥哥,自从你纳了李婧之后,就不到妍儿这里来啦!你可知道妍儿的心中有多苦!每到夜晚,妍儿都难以入睡,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 颜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往李海身上靠去,一张俏脸上尽是娇羞不胜的神情。 第42章 瓜田李下 看到颜太后的身子靠上来,李海把身子往旁边一闪。 颜太后本来是想倚在李海怀中的,李海这一闪避,她便倚空了,差点跌倒。 李海庄容道:“母后要是没有事的话,儿臣就告退了!须知人言可畏!光天化日之下,儿臣在这里呆的久了,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颜太后恼羞成怒,道:“你瓜也摘了,李子也捡了,然后就说起嫌疑来了!我知道,你有了新欢,就把我这旧爱抛诸脑后,急着撇清与我的关系!你这是始乱终弃,无情无义!” 李海冷冷地道:“你是太后,望你自重!” 颜太后流下了眼泪,悲悲切切地道:“我宁愿不当这个太后了,只当你一名寻常的嫔妃!我渴望名正言顺地与你的妃子们争宠!我渴望在众目睽睽之下,倚在你的怀抱里,接受你的怜爱!” 李海低声喝道:“真是异想天开!那样的话,朕的一代明君的形象毁于一旦不说,光是世人的唾液星子就能把咱俩淹死!而且,也会使个南夏皇朝蒙羞!” 颜太后泣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只恨我当年心软,竟然禁不住你的苦苦哀求,主动进入了先帝的视线之中,成了先帝的贵妃。结果,你如愿以偿地登上了梦寐以求的皇位,而我,却与心爱的男人咫尽天涯!要是当年我的心肠刚硬一些,拒绝你的哀求,那么,如今你虽然不是皇帝,但你还是当你的王爷,我一定是你的王妃!我们一定会十分恩爱的!如今想来,我真是后悔当年的软弱啊!记得有一句古诗说:‘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泽儿尽说傻话,你怎么也尽说傻话?当年,要是皇位落入了他人手中,我就会被杀掉!而你,或者被霸占,或者被杀掉!”说完,李海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颜太后强忍着心中的悲苦,洗了一把脸,然后对着铜镜,薄施粉黛,这才传唤莲儿、张公公等人进来。 夜色已深,颜太后依然没有睡意,她带着张公公和莲儿在宫中信步而行。每走到宫廷侍卫的防守之处,那些侍卫都向颜太后拜倒,却不敢阻挡她。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颜太后竟然来到了李海的寝宫前。 牛公公守在寝宫外,看到颜太后来了,吃了一惊。连忙躬身施礼道:“太后,老奴叫起皇上?” 正在这时,寝宫里传出了李婧的娇笑声:“皇上,你亲一下臣妾这个地方!快亲啊!否则臣妾要生气哟!” 颜太后不禁心中一酸:“但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她止住了牛公公的通报,转身去了。 天色刚亮,武媚儿就起床了,在可儿等宫女的服侍下,梳妆打扮。然后,武媚儿开始调弄那只八哥。 那八哥属于特别聪明的类型,不仅学会了诸如“奴才告退”、“太子妃吉祥”“本宫吃素不吃醋”等单句,还学会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等复句。 逗了一会八哥,武媚儿便带着可儿,出了东宫,到御花园赏花。 此时正是二月天气,御花园中的很多花都盛开了,争妍斗艳,美不胜收。 武媚儿在这朵花前停停,在那株花前看看,一时留连忘返。 忽然,可儿捅了武媚儿一下,低声道:“皇上来了!” 武媚儿猛然抬头,却见李海带着牛公公,正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 武媚儿赶紧拉着可儿跪了下来,她不慌不忙地道:“臣妾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万岁!”声音清脆,优美动听。 “起来吧!”李海笑道:“今天早朝散得早,朕四处乱走,不想在这里遇上了太子妃!真是巧遇啊!” 武媚儿拉着可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心中暗道:“什么巧遇!这个狗皇帝一定是打探到了我的行踪,才跟过来的!分明是处心积虑,倒成了邂逅相遇!” 李海向可儿一摆手道:“你先退下,朕要单独和太子妃说几句话。” 可儿磕头告退了。 李海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建造新宫一事,终于提上了日程!但是,从户部到内务府,均是囊中羞涩。而如今距秋收尚有半年多,无法向百姓征收赋税。太子妃向来足智多谋,可有良策?” 武媚儿暗暗往四周一望,只见御花园的外围有一些宫女和太监,根本听不到这里的话,而牛公公虽在眼前,却不会透露出去。 当下武媚儿笑了笑,道:“臣妾有一个思路,不知是否可行。倘若说错了,还望父皇不要怪罪。” 李海笑道:“言者无罪!太子妃尽管讲来。” 武媚儿道:“臣妾听说秦王殿下结交广泛,出手豪阔。秦王之所以多金,是因为他与一些富绅巨贾走得很近。说白一点,就是权钱交易。”她暗道:“当时我到邺城祭祖,李池花十万两银子,雇佣了我生身父亲狄洪暗杀我。出手真是大方啊!趁着这个机会,我正好不动声色地参他一本。” 李海的瞳孔猛然收缩,盯着武媚儿道:“秦王的事,太子妃何以知道?” 武媚儿若无其事地道:“臣妾入宫之前,曾听家父无意中说过此事。其实,秦王与一些盐商、粮商、珠宝商来往甚密,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以父皇之英明,一定早己察觉。但父皇不追问秦王,一定有父皇的道理。” 说到这里,武媚儿大胆地迎着李海的目光,道:“臣妾说这些,并不是告秦王的御状!只不过,父皇可借鉴秦王的做法,筹集建造新宫的资金。” 李海笑了:“太子妃,说下去!” 武媚儿道:“父皇可下一道旨意,把国内一些重要物资的经营权,拍卖出去!臣妾私下估计,单凭拍卖毛皮和炭这两项的收入,就足够建造怡妃娘娘的新宫了!” 李海眼睛一亮:“太子妃真是独辟蹊径、别出心裁啊!” 武媚儿道:“父皇建造新宫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迷惑外国,使其放松警惕。臣妾还有一计。” 李海沉声道:“说下去!” 武媚儿没有再往下说,却问道:“父皇,目前我南夏有多少军队?” 李海道:“我南夏原有军队四十万,攻北夏期间,损失了几万人。但灭掉北夏后,整编其士卒,目前我南夏共有军队五十万人。” 武媚儿道:“供养这么多的军队,对国家来说是一笔沉重的负担!臣妾建议:保留三十万人,作为常备军。另外二十万,作为后备军!这二十万后备军,每年只发一半的军费,平时为民,战时为兵!” 李海目光闪动:“说下去!” 武媚儿道:“具体地说,在农忙时节,后备军在各自的家乡劳作,不误农时;在农闲时节,他们由地方官召集起来,操练武艺。一旦国家有急,他们就放下锄头,拿起刀枪,上阵杀敌!” 说到这里,武媚儿提高声音道:“这样做有三个好处:一是进一步使外国对我南夏放松了警惕,二是减轻了国家的财力负担,三是增加了国家的粮食收入。” 李海听完,仰天大笑起来:“说得太好了!朕的难题,被太子妃三言两语便破解了!” 虽然得到了李海的盛赞,但武媚儿的俏脸上,却是不骄不躁之色,她谦恭地道:“臣妾不自量力,斗胆献计,以供父皇抛砖引玉。其实,以父皇之天纵英才,又何须臣妾多嘴多舌呢?” 在武媚儿和李海说话的时候,牛公公一直侍立在旁,身形不动,神色亦不变。但此时此刻,牛公公忍不住看了武媚儿一眼,目光中透出赞赏之色。 李海满怀深意地看了武媚儿一眼,道:“本来,太子的病情未见好转,朕担心驾崩之后,社稷有危。但现在,朕不担心了!只要太子妃为朕生下皇孙,在朕百年之后,即使太子无能,凭太子妃之才,也能辅佐太子和皇孙,称霸天下!” 武媚儿听了,不禁怦然心动,暗道:“听李海话中的意思,只要我与李泽生下儿子,李泽的地位就稳固了!但是,我如何才能怀上李泽的孩子呢?” 想到这里,武媚儿禁不住苦恼起来:“李泽不碰我的身子,我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她暗暗下定了决心:“看来,大雪山之行,势在必行了!” 第43章 小题大做 上早朝的时候,李海把武媚儿的提议交付群臣商讨,定出细则,然后风风火火地施行起来。 根据李海的旨意,由户部和礼部牵头,向富商们拍卖毛皮、炭等重要物资的经营权,所得的资金交给工部使用,建造新宫的庞大工程正式启动了。 再由户部和兵部牵头,将全国的军队一分为二,保留三十万常备军,另外二十万作为后备军:平时为民,战时为兵。 册封李婧为怡妃的金印和金册都已制好了,李海择一个良辰吉日,颁发给了李婧。 按照南夏国的惯例,册封嫔妃,不举行典礼,只颁发金册和金印,而且妃有册有印,嫔有册无印。但李婧向李海撒娇撒痴,要求举行典礼。李海拗不过,只好在宫中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让他的几位嫔和贵人当众参拜了李婧。 而且,在李婧的美色和柔情之下,李海头脑一热,赏赐了李婧许多金银珠宝。 李婧是公主出身,自然不稀罕什么金银珠宝,但她想:“要想毁掉李海这狗东西的江山,必须要收买一些下人,为我所用。要想收买人心,就离不开金钱。”因此,她满面喜色地向李海谢了恩。 然后李海向李婧道:“按照宫中的规距,嫔妃在得到册封之后,应向皇太后谢恩。明天让朕的几位嫔妃陪着你,去向皇太后谢恩吧!” 李婧搂住了李海的脖子,撒娇道:“皇上,皇太后似乎对臣妾抱有成见,臣妾还是不去招惹她了吧?” 李海道:“你作为妃子,在宫中举行典礼,已违背了规距。这次再不去向皇太后谢恩,岂不是更坏了规距?” 李婧一边搂着李海的脖子,一边用胸前的两座高峰在李海身上磨蹭着,嗲声嗲气地道:“臣妾不想守规距,臣妾只想当皇后!” 李海耐心地道:“只有守规距,才能一步步地当上皇后啊!” 李婧觉得有理,便道:“那么,臣妾就到皇太后的‘慈安宫’走一趟。只不过,臣妾确实害怕皇太后找碴啊!” 李海道:“不妨再叫上太子妃和你一块去!太子妃为人很是乖巧,倘若皇太后向你撒气,太子妃一定会为你求情的!” 根据李海的旨意,几位嫔妃及太子妃武媚儿皆到荣妃的“向荣宫”中集合,然后一起陪同李婧向颜太后谢恩。 吃过早饭后,荣妃便让人在她的宫中设了三个座位,她居中而坐。 武媚儿到的最早,她与荣妃相互见礼后,便坐在了荣妃左边的座位上。 武媚儿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尽管厌恶荣妃,依然若无其事地与荣妃说着话。 一会后,李海的两位嫔、三位贵人陆续到达,五人皆向荣妃参拜道:“给荣妃娘娘请安!” 荣妃大马金刀地端坐未动,武媚儿却站了起来。她的级别虽然远在五人之上,但却算是五人的晚辈,因此不愿受五人的礼。 荣妃先是向五人训了一阵话,这才一摆手道:“一边站着去!”五人分列两边,听着荣妃和武媚儿谈论,却不敢插嘴。 已等了半个时辰了,还不见李婧的影子。 荣妃目视武媚儿道:“太子妃,都什么时候了,怡妃还不来!是不是派人催一催?” 武媚儿笑道:“还是等等吧!怡妃娘娘圣眷正隆,要是发起脾气来,没人承受得了!” 荣妃听到“圣眷正隆”,如同被针扎了一下,心里暗暗恼火,便冷笑道:“她圣眷正隆,让咱们几个等着,咱们说不出什么。但让皇太后等着,就说不过去了吧?” 说到这里,荣妃便派她的心腹熊公公去催。 一会后,熊公公鼻青脸肿地回来了,向荣妃诉哭道:“怡妃娘娘嫌奴才惊扰了她的好梦,让她手下的苏嬷嬷打了奴才!” 荣妃大怒道:“这也太猖獗了吗?” 武媚儿心中暗喜,表面上是劝荣妃息怒,却是火上浇油一般地挑拨。 就在这时,李婧娉娉婷婷地来了。 李海的两位嫔、三位贵人连忙迎上去向李婧施礼道:“给怡妃娘娘请安!” 李婧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她没有还礼,径直在荣妃右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荣妃冷冷地道:“怡妃啊,今天是你向皇太后谢恩!你倒好,竟让我们等起来了!我让人去请,你却命人打了我的人!天下焉有这种道理?” “你们清闲惯了,哪里体会得到我的苦楚!”李婧打个哈欠道:“我是来晚了,但怪不得我,只能怪皇上!他几乎不闲着,在上早朝前又要了我一次,我被他折腾得腰酸背疼,哪里起得了床!你派出的人出言不逊,又惊扰了我,不是欠揍吗?哎哟,皇上真是龙马精神啊,不愧是真龙天子!” 荣妃已是多年独守空房了,听到这里不禁火冒三丈,冷冷地道:“怡妃,太子妃是咱俩的晚辈,你说这些话,也不嫌害臊?” 李婧心中暗暗冷笑,表面上却笑逐颜开:“荣妃姐姐,你要是不责怪我来晚的话,我也不说这些害臊的话啊!还不是被你逼的?” 荣妃被噎得说不出话。 武媚儿站了起来,打圆场道:“两位娘娘,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去拜见皇太后吧!” 当下武媚儿、荣妃、李婧,加上李海的两位嫔、三位贵人,在一些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赶往“慈安宫”。 到了“慈安宫”前,那些跟随的宫女、太监被拦阻在了门外,武媚儿、荣妃、李婧及李海的两位嫔、三位贵人在莲儿的引领下,进了“慈安宫”。 颜太后居中而坐,宝相庄严。 武媚儿等八人一齐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臣妾给皇太后请安!” 然后李婧赔着笑脸道:“臣妾谢过皇太后大恩!” 颜太后淡淡地道:“太子妃平身!荣妃平身!” 武媚儿和荣妃谢了恩,都站了起来。 颜太后又向李海的两位嫔、三位贵人道:“你们五人也都起来吧!” 两位嫔和三位贵人也都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唯有李婧孤零零地跪在地上,十分尴尬。 随即颜太后招呼武媚儿道:“太子妃,坐在哀家的身边来!”对依然跪在地上的李婧却视若不见。 一时场面诡异到了极点:武媚儿坐着,荣妃等六人站着,李婧跪着。 李婧为了给颜太后留下一个好印象,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而且衣饰华贵,头上云鬃高挽,一支金钗插在云鬃正中,钗上镶着一颗火石,光芒闪烁。 颜太后厉声喝道:“大胆的怡妃!李义山在《咏史》中写道:‘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你们父女虚耗民力,穷奢极欲,已把北夏弄得亡国了,你还要把南夏往亡国之路上引吗?” 李婧目瞪口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俏脸红一阵白一阵。 荣妃暗暗称快:“小贱人,你不是依仗着皇上的宠幸而猖狂吗?” 武媚儿却知道颜太后是小题大做,抓住李婧奢华一事,借题发挥,对她大加斥责。原因只是两个字“妒忌”。 第44章 以权谋私 武媚儿知道,颜太后看似高傲和坚强的外表下,有一颗脆弱的心,这颗心太需要男人的慰藉了。 武媚儿还知道,李海早在得到李婧之前,就在睡梦中呼唤着李婧的名字。在得到李婧之后,更是对李婧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这自然就冷落了颜太后。在颜太后心中,一定视李婧为情敌的。 武媚儿更知道,李海之所以让她陪着李婧前来向颜太后谢恩,就是让她维护李婧。此时此刻,在颜太后责难李婧的情况下,她要是袖手旁观,不仅会引起李婧的仇视,还会招致李海的不满。 因此,武媚儿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李婧的旁边,也跪了下来。 众人都吃了一惊! 颜太后冷冷地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臣妾启禀皇太后:这次怡妃娘娘奉皇上之命,前来向皇太后谢恩,装饰华丽了一些,触怒了皇太后。但是,这不是怡妃娘娘的错,而是臣妾的错!” 众人越发吃惊,李婧更是睁大了一双妙目,看着武媚儿。 颜太后冷笑两声,道:“太子妃,这从何说起?” 武媚儿磕了三头,认真地道:“怡妃娘娘为了讨得皇太后的欢心,这次精心作了打扮,但她并不知皇太后秉承先帝之遗意,向来勤俭节约,崇尚俭朴,厌恶奢华。所谓‘不知者不罪’,还请皇太后饶恕了怡妃娘娘。倘若皇太后坚决要惩罚,就请惩罚臣妾吧!因为臣妾没有把皇太后的爱好告诉怡妃娘娘。” 听到武媚儿如此说来,颜太后遂不好再说什么,便冷冷地看了李婧一眼,道:“太子妃,你和怡妃都起来吧!” 李婧颤声道:“多谢皇太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暗暗地向武媚儿投去感激的一瞥,然后恨恨地瞪了荣妃一眼。 颜太后冷淡淡地一挥手道:“哀家还要吃斋念佛,你们都跪安吧!” 当下武媚儿和荣妃、李婧、两位嫔、三位贵人一齐向颜太后磕头告退,然后走出了“慈安宫。” 李婧向武媚儿福了一福,道:“太子妃,多谢你了!” 武媚儿向李婧还了礼,道:“怡妃娘娘,不用谢我。我这样做,不过是遵从了皇上的意思。” 李婧回到了李海的寝宫,暗道:“尽管武媚儿已两次对我施以援手,但是,等到我大权在握时,一定会拿武媚儿开刀的!我的目标是摧毁南夏,要是让武媚儿活在世上,她一定会坏了我的大计!” 半个时辰之后,李海退朝回宫,李婧也不管苏嬷嬷在旁,一下子就扑入李海的怀里,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投入母亲的怀抱。 李海一边示意苏嬷嬷出去,一边以手轻抚李婧之背,问道:“爱妃,怎么了?” 李婧悲悲切切地道:“今天,皇太后当众给臣妾来了一个下马威,臣妾的脸面都丢光了!皇上,臣妾不想活了,只想一死了之!但是,又舍不得皇上。”她的语气中含有无比的幽怨,但又显得无比的温柔,就如一个多情而失意的少女,在山泉边对着明月清风,用古琴弹奏起美丽而哀伤的曲子。 李海连忙道:“爱妃,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必再伤心了!皇太后向来对奢华深恶痛绝。当时你的装饰清淡一些就好了。” 李婧委屈地道:“我并非有意惹皇太后生气的,她何必向我大动肝火呢?” 李海岔开话题道:“爱妃,你的新宫已动工了。不用半年,就能建成了。” 李婧凝视着李海,含情脉脉地道:“皇上,您对臣妾的恩宠,臣妾必将铭刻于心。”她的声音变得犹如三月中的春风那么温柔,那么令人沉醉。 李海在李婧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道:“爱妃,你要是为朕生下一个儿子的话,朕说不定会废掉那个傻儿子,立你生下的儿子为太子,立你为皇后。” 李婧突然莫名地兴奋起来,暗道:“真要那样的话,我报仇就容易多了!”她摆动胸前的两座高峰,在李海身上用力地摩擦起来。 李海喃喃地道:“小妖精,真会勾人啊!”他突然将李婧拦腰抱起,走向那张檀木大床。 李婧却象征性地挣扎起来,道:“皇上,听说太子妃吃素不吃醋。臣妾虽然不吃素,但臣妾同时也不吃醋!还是由荣妃娘娘为皇上侍寝吧!” 李海笑了起来:“朕不吃素也不吃醋,朕只吃你!”说着把李婧扔在了床上…… “向荣宫”中,荣妃恹恹地歪在床上,有宫女要为她梳妆打扮,却被她拒绝了,心中暗道:“反正皇上又不过来,我打扮了给谁看?”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尖而高的呼声:“皇上驾到!” 荣妃又惊又喜,一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的记忆中,自从怀上李池之后,李海就再也没有到过她的宫殿。并且,从来不召见她。除了重大的节日,她想见李海一面都很困难。 此时此刻,听到了李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荣妃赶紧对着镜子整理衣襟,并且迅速在头发上插了一朵珠花,同时吩咐熊公公道:“皇上可能要留下吃饭,你让人提前准备饭菜……” 话音未落,李海已带着牛公公走了进来。 荣妃及其身边的熊公公等人都跪了下来,荣妃颤声道:“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李海一摆手道:“都起来吧!” 荣妃与手下人的人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暗暗向熊公公丢了一个眼色,熊公公会意,悄悄地退了下去,让人安排酒菜。 荣妃请李海坐下,让人献上茶来。 然后荣妃赔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到臣妾的宫里来了?” 李海游目四顾,冷笑道:“荣妃啊,你倒把自己的宫殿装修得富丽堂皇啊!朕让你掌管后宫,你倒学会了以权谋私啊!” 荣妃满面惶恐地道:“皇上明鉴:臣妾的这座‘向荣宫’,再不修缮一下,就没法住了!去年夏天下大雨的时候,竟然漏雨了!当时是皇太后掌管后宫,臣妾请求她拨点银子,给臣妾修一下宫殿。她银子一两没给,倒把臣妾训了一顿……” 李海粗暴地打断了荣妃的话:“这么说来,倒是皇太后错了?这么说来,你给自己修宫殿,倒是做对了?” 荣妃低声道:“臣妾不敢!” 李海喝道:“朕问你:皇太后掌管后宫时,内务府尚有很大的盈余,为何你一旦掌管后宫,就把内务府掏空了?” 荣妃叫起屈来:“皇上,按照您的旨意,在太子妃省亲的时候,内务府曾拨了很大一笔银两,给武家修建行宫。” 李海一拍桌子,厉声道:“你给自己修宫殿,花了多少银子?秦王妃生了儿子,你拨了多少银子?是不是远远超出皇家的例行标准了?” 荣妃一时面如土色,低声道:“臣妾辜负了皇上的信任,请皇上降罪!” 李海哼了一声,把脸一沉道:“朕听说怡妃由于装饰过于奢华,惹得皇太后发怒了,是不是?” 荣妃心中暗喜,道:“怡妃也真是的,目中无人,连皇太后也不瞧在眼里,难怪皇太后会发怒了!” 李海怒道:“你为什么不阻拦怡妃?你是怎么管理后宫的?” 荣妃满含委屈地道:“怡妃仗着皇上的宠幸,根本不把臣妾瞧在眼里,更不会听臣妾的话!” 李海厉声道:“胡说!是你管理后宫还是怡妃管理后宫?你要是不称职的话,朕就换别人好了!” 荣妃不敢作声,心中忐忑不安。 李海道:“你和怡妃虽然平级,但你的年纪比她大,资格比她老,又掌管后宫,她不听话,你不会以家法惩治吗?” 荣妃心中大喜,道:“皇上教训得是!” 李海起身欲走,荣妃连忙道:“皇上,臣妾早已让人备下了酒菜,皇上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李海冷冷地道:“朕没空!你自己吃吧!”说着向外就走。牛公公紧随而去。 荣妃的泪水夺眶而出,跪倒在地,泣道:“臣妾恭送皇上!” 一会后,熊公公前来向荣妃请示道:“娘娘,饭菜准备好了,现在就端上来吗?” 荣妃大吼道:“皇上已走,还上什么饭菜?喂狗吧!” 话一出口,荣妃觉得不妥,便改口道:“还是我自己吃吧!” 第二天,荣妃估计李海已上早朝了,就带着熊公公等人,直奔李海的寝宫。她心中暗道:“既然皇上已发了话,我就好好地整治一下李婧这个小浪蹄子!” 第45章 养狗与养猫 在琳京的时候,李婧就听北夏的御医说过蜂蜜有美容的功效,因此,她几乎每天都要喝点蜂蜜。 李海上早朝去了,李婧让苏嬷嬷取了一匙蜂蜜放入杯中,用开水冲泡了,正要喝呢,荣妃带着一些宫女、太监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李婧气得满脸通红,指着荣妃等人道:“谁叫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荣妃一声冷笑,道:“我奉皇上旨意,掌管后宫,哪个地方去不得?”说完指着李婧的鼻子大喝道:“大胆!你一个寻常妃子,不经允许,怎能擅自喝蜂蜜呢?皇家的规距,岂能因你而废?”说完向熊公公使了个眼色。 熊公公一个箭步上前,夺下了李婧手中的杯子,把里面用开水冲泡的蜂蜜倒在了地上,用脚重重地踩了好几下,仿佛那碗泼在地上的蜂蜜是他的大仇人一般。 李婧大吼道:“反了,反了!”向她手下的人呼道:“给我打!” 但是,李婧手下的人皆知目前是由荣妃掌管后宫,见荣妃亲自来了,就不敢稍有异动,对李婧的话听而不闻。 只有苏嬷嬷是李婧从琳京带来的,一手把李婧带大,是李婧唯一的心腹。听到李婧下了命令,苏嬷嬷欲上前打熊公公,却被熊公公和几个“向荣宫”的太监擒住了。 荣妃笑了起来:“是要给我打!”目视熊公公道:“前几天,是谁打的你!” 熊公公一指两个小太监:“回禀荣妃娘娘:除了苏嬷嬷,还有小喜子和小顺子。” 荣妃下令:“把小喜子和小顺子这两个狗奴才每人掌嘴二十下,然后发配到茅房里掏大粪!” 李婧手下的人见小喜子和小顺子受到了如此重的惩罚,无不震骇。因此,当荣妃命令他们出去时,他们惟恐惹祸上身,都退了出去。 荣妃越发得意,再次指着李婧的鼻子大喝道:“宫中有宫中的规距,谁叫你弄成这个妖娆样子的?不要仗着有几分姿色,就狐媚皇上!”一声令下,熊公公上前,把李婧秀发上插的那个金钗拔了下来,而且趁机用他那只毛茸茸的大手在李婧胸前高耸的部位抓了一把,有意无意地在李婧那娇嫩的脸蛋上摸了一把。 李婧气得几乎要昏过去,檀口一张,刚吃下不久的燕窝全吐了出来。 荣妃这才多少有些害怕了,带领熊公公等人扬长而去。 李婧与苏嬷嬷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等到李海退朝之后,李婧投入李海怀中,大放悲声,寻死觅活。 李海示意苏嬷嬷出去,以手轻抚李婧的秀发,道:“小宝贝,小心肝,又怎么了?” 李婧哭哭啼啼地诉说了经过。李海连哄带劝,一边抱着李婧上了床…… 两人的身子,很快融为一体了…… 在李海的攻击下,李婧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开始主动地迎合着李海的动作…… 云雨过后,李婧体力不支,沉沉睡去。 李海轻轻地穿上衣服,给李婧盖上一条毛毯,然后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宫外,只有牛公公一人,他早让其余的太监和宫女回避了。 牛公公看了看李海,欲言又止。 李海轻轻地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牛公公道:“皇上,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海皱起了眉头,道:“你和我,还用客气吗?我戴着一副假面具,只有单独面对你时,才轻轻松松,还原一个真实的自己。我的一切秘密都瞒不过你,包括伪造先帝遗诏,与太后偷情。我已把你,当作我自己的一部分了。” 也不知李海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没有在牛公公面前自称“朕”,而是以“我”代替。 牛公公声音激荡地道:“老奴多谢皇上!” 李海笑了:“你和我之间,还用谢吗?难道在你心中,不是把我当作你的一部分吗?” 牛公公惊视李海道:“老奴不懂皇上的意思!” 李海的话,低沉而冷静:“你生于皇室,自小聪明绝顶,堪称是天之骄子。但是,上天不佑,你十岁时,权臣篡权,瞬间你家破国亡!虽然你逃出了国境,但篡权者必欲斩草除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捕你。天下虽大,却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为了逃命,你只好净身,进入南夏皇宫当了一名被人看不起的太监!但你没有就此沉沦,练成了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也许是上天的缘分,自从咱俩相见的那一刻起,就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我用我的权力,替你报了仇。而且,在你的鼎力相助下,我一步步走到今天!你对于我,已不是简单的‘忠诚’二字!你与我,一样的出身,一样的抱负,一样的才能!因为在你的心目中,已把我当作你的替身!” 霎时,牛公公看李海的目光变了,这种眼神,已不是奴才看主子的眼神,不再是昔日的畏惧和恭敬,而是非常的凌厉。 对于牛公公的目光,李海恍若不见。 但是,牛公公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到了后来,更是充满了温柔和慈爱。他低声说:“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付出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希望你像鸟儿珍惜羽毛一样,珍惜你现在的一切,包括你的江山,你的名声!” 李海缓缓点头道:“我知道!” 牛公公叹息一声,道:“太后年轻的时候,自恃美貌,很自负很骄傲,坚信你会一直爱她,直到天荒地老。但是,随着年纪渐大,太后越来越恐惧容貌老去,越来越变得不自信,也变得不理智起来!” 李海脸现黯然之色,道:“细看的话,她的眼角已出现了皱纹。她改变的是容貌,我改变的是心!我对她,已没有当年的激情了。” 牛公公道:“你最好挥慧剑,斩断与太后的情丝!否则,你俩的关系一旦暴露,皇室的声誉可就毁了,而且还将遗臭万年!” 李海道:“是的!我年轻之时,血气方刚,忍不住寂莫,而且我与她好,也是报答她恩情的一种方式!” 牛公公道:“但愿怡妃的到来,能使你移情别恋!但是,我又害怕你被怡妃所害!” 李海笑了:“狗对主人无限忠诚,绝对不会伤害主人。但猫就不同了,有时会用它那锋利的爪子来攻击它的主人。但是,依然有人喜欢养猫!因为,养狗有养狗的用处,养猫有养猫的乐趣!” 牛公公也笑了:“倘若说我是你的一条狗的话,怡妃就是你的一只猫了?” 李海笑而不语。 牛公公道:“北夏国亡于你的手中,北夏国皇帝虽非你亲手杀害,亦与你有关。按常理,怡妃必会恨你。” 李海道:“我知道她恨我。我对她,外示恩宠,内实防之。而且,我对她运用了仇恨转移之法。” 牛公公惊问:“何谓仇恨转移之法?” 李海道:“我小的时候,非常痛恨二哥,因为二哥败坏我母亲的名声!在陆地上,我与他势均力敌;在水里,他远不是我的对手。但是,他要是在水里吃了我的苦头,上岸后一定会向我寻仇的!我既想在水里惩罚他,又想避过他上岸之后的报复,于是,我运用了仇恨转移之法。” 牛公公很感兴趣地听着。 李海道:“在向二哥动手之前,我首先找到了六弟。在我的‘启发’下,六弟说了二哥的一些坏话,并且写了下来。做完这一切后,我挑唆二哥下了水,在水中把他灌了一个半死!上岸后,二哥义愤填膺地要报复我,我义正辞严地道:‘某年某月,你在父皇面前说我的坏话!某年某月,你在我床上撒尿!某年某月,你偷过我的某样东西……’二哥向我大吼:‘全是胡说八道!’于是我把六弟写下来的东西摔给了二哥:‘白纸黑字,你自己看吧!’二哥看后,火冒三丈,把对我的仇恨瞬间转移到了六弟身上,找六弟算账去了……” 牛公公笑了:“你真是聪明!” “俱往矣!”李海喟然长叹道:“后来,二哥和六弟,都死在了我的手里!” 牛公公安慰道:“你不必为此而内疚!当时你不杀他们,他们就杀你!皇家没有亲情!” 李海苦笑了一下,道:“对怡妃,我就运用了仇恨转移。我一方面对她显示恩宠,一方面却鼓动荣妃侮辱她。如此一来,怡妃本对我有十成的仇恨,就变成了八成,另外两成转移到了荣妃身上!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陆续把她的仇恨转移到太后、太子妃的身上!” 牛公公目光闪动:“也就是说,给怡妃制造越多的仇恨,就容易把她控制在手中?” 李海点头道:“怡妃越要对付荣妃等人,就越要讨我欢心!刚才在床上,她就主动迎合着我,主动地变换着姿势和体位。” 牛公公笑了:“为人君者,要有驭臣之道;为人夫者,要有驭妻之术。” 李海道:“再说,女人做了母亲,就会改变很多!倘若怡妃生下了我的孩子,或许对我的仇恨就会淡化。” 牛公公看着李海道:“倘若怡妃给你生下了一个儿子,你会立之为太子吗?” 李海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深不可测。 第46章 先睹为快 秦王府的书房中一片狼藉,秦王李池摔碎了一个茶杯,把桌子上的书籍和文书扔得满地都是。 总管秦升垂手侍立,一言不发。 王妃文丽早已出了满月,听到李池发火的消息之后,抱着孩子进了书房。 很多女人生了孩子之后,身形会发胖。但文丽却不是,她的身形变得更为优美,容貌也似乎比分娩前还要年轻了。 文丽的俏脸上绽出了动人的微笑:“王爷,又生谁的气了?” 秦升叹了一口气:“王妃,王爷是被武媚儿气的!” 文丽哼了一声,道:“这个武媚儿,真是一颗扫帚星!她又怎么了?” 秦升道:“本来嘛,我们秦王府暗地里的收入是蛮高的,秦王殿下为一些富商提供方便,那些富商拿出一部分钱财孝敬殿下,双方合作愉快。但武媚儿,却把殿下与富商的这种合作打破了!” 文丽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秦总管,你说下去!” 秦升道:“也不知武媚儿是为了打击殿下,还是为了讨好皇上,竟然挑唆皇上,由朝廷出面与那些富商接触。这样,我们秦王府就被晒到了一边!那些富商就不向我们进贡了,只拿出一部分利润来敬献朝廷。而朝廷用这笔钱,来给怡妃建造新宫!” 文丽皱眉道:“武媚儿这样做,也是为了要让荣妃娘娘不痛快!武媚儿这个贱婢,真是歹毒啊!” 秦升道:“武媚儿的算盘打得很精!她向皇上献这条计,既讨好了皇上和怡妃,又断了我们秦王府的外来收入。待到新宫落成后,又无形中打压了荣妃娘娘!” 文丽道:“我看着李婧那个狐媚样子就生气!可惜皇上竟然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 说到这里,文丽兴奋起来,幸灾乐祸地道:“我刚从荣妃娘娘的宫中回来,不久前,荣妃娘娘带着人,上门去把李婧那个狐狸精教训了一顿!熊公公还趁机在那贱婢胸前的肉疙瘩上抓了一把!可笑那贱婢吃了这个大亏,却无法向皇上诉说,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秦升好奇地问:“为什么怡妃无法向皇上诉说?” 文丽笑道:“李婧那贱婢之所以能迷惑皇上,除了她那张破脸之外,还依靠了胸前的那对大凶器!对皇上而言,她那对大凶器极有杀伤力!但现在,她那大凶器被熊公公摸了!李婧要是诉之于皇上,皇上必诛熊公公。不过,如此一来,皇上一定嫌李婧的那对凶器不干净了,就懒得再把玩了!她那对大凶器要是对皇上没有吸引力了,她本人对皇上的吸引力也会大减!这种结果,一定是李婧不愿看到的!因此,她一定不会把熊公公的劣迹禀报皇上的!” 秦升点头道:“不错!” 文丽轻轻地来到了李池的面前,娇笑道:“殿下,还在为武媚儿那贱婢生气?” 李池哼了一声,冷笑道:“武媚儿费尽心机为父皇筹划,不仅没得到什么便宜,还被父皇算计了!” 文丽很感兴趣地道:“殿下,这从何说起?” 李池道:“武媚儿向父皇建议:把全国的五十万军队分为两部分,三十万人保持不动,另外二十万人遣送回家,农忙时种田,农闲时操练,国家征召时上阵。” 秦升叹道:“不得不承认,武媚儿虽是女流之辈,想出的计策却很奇妙。” 李池又是一声冷笑,道:“武长远的雪豹军本来有二十万的,在征北夏时,我让雪豹军打头阵,结果雪豹军伤亡了好几万人。这一次,皇上裁军二十万,首先把雪豹军裁掉了十万!另外裁掉的是北夏的十万降卒。五万御林军没有动,我的五万飞虎军也没动!” 文丽听明白了,不禁眉飞色舞起来:“也就是说,武长远的嫡系部队只有五万人左右了?那么,他在军中的影响将大减!殿下已足可与武长远分庭抗礼!” 李池笑道:“对武媚儿来说,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天气越发热了起来,武媚儿的心里也很燥热。她万万没想到,李海接受了她的裁军建议,却把她父亲的嫡系部队裁掉了大半!她心中暗道:“在穿越前读史书,有很多帝王刻薄寡恩。这个李海,也是这样的货色!” 武媚儿的生活相对单调,除了向颜太后请安,就是调弄八哥,或是陪太子李泽疯玩。李泽的傻气一点没变,对武媚儿的关心也一点没变。这让武媚儿沮丧之余,又有一些欣慰。 这天武媚儿正在东宫中读书,李婧打发一个小太监来了,那小太监道:“奴才给太子妃请安!怡妃娘娘让奴才给太子妃捎话:新宫已落成了,请太子妃现在就过去,先睹为快!” 武媚儿立即来了兴趣,当下换了衣服,带着可儿,随着那个小太监而去。 这座新建的宫殿占地面积很大,把整个镜湖纳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巍峨的宫门,雪白的宫墙。果然是典雅大方,富丽堂皇。 进入宫门,脚下是由大理石铺成的地面,随着地势铺砌过去,凿成了各色花样,或方或圆。武媚儿随便往左右一望,满目红翠,美不胜收。 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进了一个角门,又沿着石径转过一个回廊,只见迎面有一座翠绿的假山映现在眼前,随行的太监和宫女皆呼道:“好一座碧绿的山!”那假山上多有形状狰狞的巨石,或如鬼怪欲食人,或如猛**搏人,高低起伏,纵横交错。另外,假山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透出一种阴森的气息。各块狰狞的巨石之间有一条羊肠小道。 武媚儿对这假山并不陌生,知道假山之中有一地道,通往那间密室。她暗想:“李海自从得到李婧之后,如胶似漆,早把颜太后忘之脑后。那条地道和那个密室,只怕早就闲起来啦!” 过了假山,忽然,前面出现了千百竿翠竹。翠竹掩映中,是由一条由五彩鹅卵石铺成的小径。 武媚儿和可儿赞叹不已,随着小太监向内走去。石径两边皆是翠绿欲滴的青竹,让人遍体生凉。 青竹掩映下有一条小溪,逶迤有致,淙淙流淌,注入镜湖之中。湖中有几眼泉水汩汩喷涌不绝,清水不断地扩散出去,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波光粼粼。因为池水太清澈的缘故,游鱼隐约可见。湖的周围则是说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 镜湖的正中心,建起了一座水晶宫。 湖岸与水晶宫之间,有一道雪白的玉制长桥相连。走上长桥,如同走入了一幅美丽的山水画,神情气爽。风拂碧水,波光潋滟。湖中有很多莲叶和莲花,游鱼穿梭于莲叶莲花之间,清晰可见。 武媚儿一时目瞪口呆,心中暗叹:“这是人间,还是天上?” 李婧听说武媚儿到了,在长桥的另一端、也就是水晶宫的宫门处迎接。 武媚儿赞叹道:“真是人间仙境啊!可见皇上对怡妃娘娘宠爱之深!” 李婧得意地道:“皇上知道我自幼生于琳京,习惯了寒冷的天气,只怕不耐夏京的炎暑。于是让人在镜湖上建造了这座水晶宫,作为我避暑之地。”说完,陪着武媚儿走进了水晶宫。 武媚儿见多识广,也算是识货的人,发现这水晶宫极尽奢华,楠木为柱,沉香作栋,珊瑚嵌窗,碧玉为户。四周墙壁,不用砖石,尽用琉璃镶嵌,内外通明。这样即使到了夜里不点蜡烛,也是光明透澈。 无意之中,武媚儿的目光落在了李婧的小腹上,发现她的小腹竟然微微凸了起来! 霎时,武媚儿心中大震:“李婧怀孕了?哎呀,这对于我和李泽来说,可不是好事!” 第47章 始料不及 虽然心中震惊,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副惊喜的样子:“怡妃娘娘,你是不是有喜了?” 李婧禁不住得意起来,笑道:“两个月前,我嗜睡,爱吃酸东西。我也不往这方面想。直到发觉葵水没有按时到来,便让御医试了脉,御医说怀上了。” 武媚儿笑逐颜开地道:“恭喜怡妃娘娘!贺喜怡妃娘娘!” 李婧道:“多谢!”她看着武媚儿,笑道:“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可是南夏和北夏合为一家的见证!” 武媚儿若无其事地道:“怡妃娘娘所言极是!如今,北夏虽已并入我南夏,但民心未附,实是我南夏的隐患之一。在此情况下,怡妃娘娘作为原北夏的公主,要是生下南夏的皇子,那么,北夏就对南夏死心塌地了!我南夏,也就有了磐石之安!” 李婧听了,俏脸上突然显出了一丝痛苦之色,虽然瞬间即逝,但也没有瞒过武媚儿的眼睛。 武媚儿暗道:“看来,李婧的本意是通过迷惑李海,把南夏往亡国的道路上引。毕竟,李海灭亡了她的国家,逼死了她的父亲。但是,她怀孕的本身,却在客观上有利于南夏对原北夏的整合,使原来北夏的百姓和官吏,增强了对南夏的向心力。这一点,一定是李婧始料未及的吧!” 李婧笑道:“听太子妃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怀上这个孩子,竟然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这么想来,怀孕带给我的烦恼,就烟消云散了!”说着高声呼道:“苏嬷嬷!” 苏嬷嬷快步而来,向李婧躬身施礼道:“娘娘有何吩咐?”李婧指着武媚儿道:“这是太子妃!” 苏嬷嬷立即向武媚儿跪倒磕头道:“奴婢叩见太子妃!”武媚儿心中暗道:“听说这位苏嬷嬷是李婧从琳京带来的,从小就伺候李婧的饮食起居。可以说,苏嬷嬷是李婧唯一的、真正的心腹!” 武媚儿一边想着,一边满面含笑地亲手把苏嬷嬷搀扶起来。 李婧命令苏嬷嬷给武媚儿上茶,武媚儿接过了苏嬷嬷敬献的茶水,笑道:“怡妃娘娘怀上龙种,实在是社稷之福啊!怡妃娘娘一定要保重凤体啊!” 但在心里,武媚儿却暗道:“如今我与李泽已是命运共同体,休戚相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倘若李婧生下的是男孩,一定会威胁到李泽的地位,触及我的利益!但是,李婧生下孩子,一定有利于南夏的稳定。假如李婧肚子中的孩子的命运掌握在我手中,那么,我是让那孩子顺利出生呢,还是让那孩子胎死腹中?嘿嘿,这到是一道颇有难度的选择题。” 李婧向武媚儿道了谢,道:“我早就感觉到了,在这座令人窒息的皇宫中,除了皇上,就数太子妃对我最好!下人之中,也只有苏嬷嬷靠得住!其他的人,都恨不得把我连骨头吃了!我虽然比太子妃高了一辈,但论起年纪来,比太子妃还要小一些。因此呢,在我的心里,已把太子妃当作亲姐姐一般!我有什么贴心话,也愿意倾诉于太子妃。这座新宫刚刚建成,还没启用,我就邀请太子妃先睹为快。”心里却道:“等到我在宫中站稳了脚跟,这个武媚儿也是我剪除的对象!谁让她是李海的儿媳妇呢?” 武媚儿问道:“怡妃娘娘,这座新宫何时正式启用?” 李婧道:“用不了多久啦!到时要举行盛大的落成典礼,邀请外国的使节出席。” 武媚儿微笑道:“以怡妃娘娘之绝代风华,届时一定能倾倒八方来宾。” 李婧咯咯笑了起来:“太子妃才是才貌双绝的大美人呢,我算得了什么哟!”说着以手掩住了嘴,风致嫣然。 武媚儿道:“这座新宫,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寻常人物住在这里,必会折寿的!只有怡妃娘娘这种神仙般的人儿住在这里,才会相得益彰,两相辉映!” 李婧再次娇笑起来:“太子妃的嘴巴真甜哟!正因为这里风景优美,令人神情气爽。皇上让我暂时住在这里,有助于养胎。” 武媚儿满怀关切地道:“怡妃娘娘,为了您肚子里的龙种,您一定要小心在意啊!在这深宫之中,说不定有小人呢!” 李婧笑道:“多谢太子妃提醒!不过,纵使奸诈小人有心害我,只怕也无处下手!负责我饮食的宫女和太监,皆是牛公公亲自挑选的。倘若我及我肚中的孩子有什么不测,皇上一定会严厉惩罚他们的!” 武媚儿暗道:“须知现在荣妃掌管后宫,手头上拥有一定的权力,而一旦李婧生下皇子,就会身价倍增,从而严重动摇荣妃在宫中的地位!这种情况,自然是荣妃不愿意看到的。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荣妃必然难以容忍李婧把孩子顺利生下来,一定会或明或暗地给李婧使绊子。但是,李海洞察先机,显然窥破了荣妃的心意!他让牛公公那样安排,倒不是为了提防我,而是防备荣妃从中作梗!由此看来,李海很在意李婧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又闲聊了几句,武媚儿很礼貌地向李婧告辞,与可儿回到了东宫。 回到了东宫之后,却不见李泽的踪影。武媚儿便问几名宫女道:“太子殿下哪里去了?”几名宫女皆躬身回答:“奴婢回禀太子妃:太子爷探望皇太后去了。” 武媚儿心中暗道:“果然是母子情深啊!自从我嫁入宫中之后,李泽虽然夜里和我在一起,但白天的大多数时间,却在颜太后那里!”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太子殿下自幼由皇太后抚养,感情之深厚,自然非他人可比啊!” 可儿给武媚儿泡上了一杯茶,武媚儿一边品茶,一边观书。 忽然,门外的小太监来报:“奴才启禀太子妃:秦王妃求见!” 武媚儿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冷笑:“文丽上门,不是给我报忧就是给我添堵!哼,任你冷嘲热讽,我有何惧?”便檀口轻启,吐出一个字:“宣!” 小太监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呼道:“太子妃宣秦王妃晋见!” 听到小太监的呼喊声,文丽心中暗暗恼怒:“武媚儿这个贱婢总是在我面前摆太子妃的臭架子!我年纪比她大,又上门拜访她,她却从来没有出来迎接过我!这真是应了一句话:鼻子里插葱——装象!哼,等到李池夺嫡成功的那一天,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文丽刚进了宫门,鸟笼里的那只八哥就叫了起来:“本宫吃素不吃醋!” 文丽不禁暗暗冷笑:“武媚儿啊,我不管你是吃素还是吃醋,到时候,我会让你吃瘪!” 第48章 不胜其烦 在小太监的引导下,文丽进了宫,却见武媚儿在座位上正襟危坐。文丽更是气恼,暗道:“真是口袋里塞长凳——好大的架子!” 但在表面上,文丽却恭敬地向武媚儿施礼道:“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吉祥如意!” 武媚儿的俏脸上这才现出了笑容:“秦王妃不必多礼!”她向侍立在旁边的宫女、太监一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要与秦王妃说几句贴心话。” 那些宫女、太监皆向武媚儿施了礼,然后退了下去。 武媚儿满面春风地向文丽道:“文姐姐,请坐!” 文丽在武媚儿下首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含笑道:“出了满月之后,一直想过来向太子妃请安,却总是俗事缠身。今天方有空闲,就过来了!怠慢之处,还请太子妃恕罪!” 武媚儿笑道:“文姐姐,你生了孩子之后,身材和容貌越发显得俏丽了!” 文丽的脸上显出了得意之色,道:“听我娘说,一般女人生了孩子,身体会发胖,容貌会苍老。但我却是例外!我的身材更加均匀了,至于容貌,嘿嘿,连秦王殿下都夸我更娇嫩、更水灵了!” 说到这里,文丽却长叹一声,道:“只有一点,令我很是烦躁!”欲言又止。 武媚儿不禁好奇心起,问道:“文姐姐,哪个地方让你烦躁了?” 文丽再次长叹一声,脸上显出了难为情的样子,指着胸前道:“我胸前这两个宝贝,似乎比生孩子之前更大了!把秦王殿下引得像个馋猫似的,一有空就用手把玩,爱不释手!有时竟然用嘴来咂!太子妃,你说可笑不可笑?我曾经冷着脸说过秦王殿下几次,但他嬉皮笑脸的,总是不改!唉,我实在是不胜其烦!” 武媚儿这才回过味来,暗道:“文丽这厮,竟然向我玩起了欲扬先抑的手法!原来她是向我炫耀她胸前的两个肉疙瘩!那些不要脸的话亏她说得出口!哼,她的两个肉疙瘩在李池的手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文丽观察着武媚儿的神色,压低了声音,笑道:“太子妃,听说男人都喜欢胸大的女人。你胸前的两个宝贝也大得出奇,太子殿下是否经常把玩?” 武媚儿不禁脸上发热,笑着骂道:“文姐姐啊,你是当母亲的人了,说这些话,也不害躁?”同时她心中一酸:“在转世重生之前,我胸前的这两个宝贝倒有很多男人摸过。但在重生之后,这两个宝贝可就闲置起来了,李泽更是视之如毒蛇猛兽!” 文丽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道:“说起当母亲来,倒是提醒了我,差点把这正经事忘了!”她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后天我的孩子就要过百日了!今天我来东宫,就受秦王殿下所托,请太子和太子妃在后天光临秦王府。我和秦王殿下一定洒扫以待!” 武媚儿暗道:“记得读《红楼梦》时,探春有句话道:‘咱们倒是一家子亲骨肉呢,一个个不像乌鸡眼,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虽然勾心斗角,你死我活,但在表面上,彼此之间又装作一团和气,亲密无间。如今李池夫妻要抢占李泽和我的位子,双方势如水火,不可调和!但是,皇室斗争,毕竟不同于寻常人家的死缠烂打,即使里面龌龊,外面也须光鲜的!因此,尽管我和文丽相互憎恶,却不能将矛盾大白于天下!而且,为了向世人展现皇室内部的‘兄良弟悌’,我和李泽必须到秦王府,给文丽的孩子过百日。” 想到这里,武媚儿笑道:“既然秦王殿下和文姐姐盛情相邀,我就斗胆替太子殿下应承下来!” 文丽站起身来,道:“多谢了!到时候,我和秦王殿下必将备下薄酒,恭候太子、太子妃的大驾!”说着向武媚儿告辞。 当文丽行至门口的时候,那只八哥突然叫了起来:“太子妃,奴婢告退!” 文丽不禁对那只八哥怒目而视,恨不得上前把它撕成碎片。 文丽去后,武媚儿把可儿唤到面前,道:“后天,我和太子爷将去一趟秦王府,给文丽的孩子过百日。东宫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可儿道:“小姐尽管放心,可儿会打理好一切的。” 武媚儿道:“到秦王府贺喜,自然要带着礼物的。荣妃不是掌管后宫吗?不妨让她给准备一份礼物吧!” 可儿道:“荣妃向来吝啬,又素与小姐不和,怎么会拨给小姐东西呢?” 武媚儿冷笑道:“须知这是给她的亲孙儿过百日!她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把皇家的东西转到她儿子和儿媳妇手里!” 可儿想了想,点头称是。 武媚儿道:“你这就去一趟‘向荣宫’,然后,你要如此这般……” 可儿来到了荣妃的“向荣宫”前,向宫门处的宫女道:“奉太子妃之命,求见荣妃娘娘!” 那宫女知道荣妃素与武媚儿不睦,便粗声粗气地道:“荣妃娘娘忙得很,没空见你!” 可儿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太子妃本想约了荣妃娘娘,一起给秦王妃的孩子过百日的。既然荣妃娘娘没有空,太子妃的秦王府之行,也就只好免喽!”说完转身就走。 那宫女不禁变了脸色,赶紧拦住了可儿的去路,赔笑道:“我突然想起来了,荣妃娘娘现在恰好有空!姐姐且慢行一步,我给你通报一声。” 可儿不冷不热地道:“你可要快一点,不要让我等得太长!” 那宫女进去后,很快就返回了,向可儿笑道:“荣妃娘娘让你进去呢!请跟我来!” 在那名宫女的引领下,可儿走进了“向荣宫”,只见荣妃居中而坐,下首侍立着许多宫女和太监,其中就有熊公公! 可儿虽然憎恶荣妃和熊公公,但宫中的规距她是懂的,当下若无其事地向荣妃跪倒磕头道:“奴婢拜见荣妃娘娘!” 荣妃满脸堆笑道:“你可是叫可儿?快起来吧!”似乎忘记了以前与可儿之间的不愉快。 可儿道:“谢过荣妃娘娘!”从地上爬了起来。 荣妃和颜悦色地道:“太子妃派你来见本宫,所为何事?” 可儿道:“奴婢临行前,太子妃曾对奴婢说过:‘后天,本宫欲与太子爷到秦王府贺喜,但东宫太穷,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因此,请荣妃娘娘从内务府拨点东西,作为贺喜之资。荣妃娘娘要是给座金山,本宫就捎了金山去贺喜;荣妃娘娘要是给块石头,本宫就捎了石头去贺喜。” 荣妃听了,脸色变得很难看,心中暗道:“武媚儿这个贱婢真是狡猾!皇上和皇太后赏赐给东宫的东西,哪里会少了?她舍不得出血,倒向我这里来打秋风!但是,倘若拒绝她,她丝毫不受损失,受损失的只会是我的儿子和儿媳妇!唉,我只好拿着皇上的东西送人情了!既给了武媚儿面子,又使我儿子和儿媳妇得了实惠。” 想到这里,荣妃干笑两声,向可儿道:“你回去转告太子妃:明天的时候,我会派人把礼物送到东宫。” 可儿道:“多谢荣妃娘娘,奴婢告退!” 可儿回到东宫,向武媚儿汇报了前往“向荣宫”的经过。武媚儿冷笑道:“我谅她不会不答应!” 可儿笑道:“小姐,当我向荣妃转述了您的话后,她的脸色简直比哭还难看!” 武媚儿暗道:“李池和文丽皆是心狠手辣之辈。这一次,我和李泽离开皇宫前往秦王府,一定要考虑周详,防止李池夫妻对我和李泽实施暗杀!” 第49章 就怕万一 武媚儿想了一会,便带着可儿等几名宫女,前往颜太后的“慈安宫”。 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恰好在“慈安宫”前,看到武媚儿来了,赶紧上前施礼道:“老奴给太子妃请安!”几位侍卫也向武媚儿施礼道:“奴才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吉祥!” 武媚儿微笑道:“诸位不必多礼!” 张公公满脸堆笑地道:“太子妃是来寻找太子殿下吗?” 武媚儿依然微笑道:“本宫是想求见皇太后,还望张公公通报一声。” 张公公道:“太子妃请跟老奴来吧!” 武媚儿随着张公公走进了“慈安宫”,可儿等几名宫女却被挡在了宫门外。 武媚儿在张公公的引领下,连过了两道门,进了大殿,又穿过了大殿的后门,沿着一条甬道而行。一路之上,不断有宫女和太监向武媚儿请安。 一会后,来到了书房前。张公公向武媚儿笑道:“请太子妃稍等,老奴向皇太后通报。”武媚儿点了点头,道:“麻烦张公公了!” 片刻后,张公公出来了,向武媚儿道:“太子妃,皇太后让您进去呢!” 武媚儿进了书房,却见里面只有两个人:颜太后和太子李泽。 武媚儿向颜太后跪倒磕头道:“臣妾给皇太后请安!” 颜太后满面含笑地道:“太子妃,起来吧!” 武媚儿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向太子李泽福了一福:“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 李泽上前拉住了武媚儿的手,笑道:“太子妃,一会你和我在这里玩老鹰捉小***我当老鹰,你当小鸡。” 武媚儿不置可否,只是看了颜太后一眼,一脸苦笑和无奈。 李泽又道:“太子妃,你要是不愿意,就由你当老鹰,我当小鸡。好不好?” 李泽话音刚落,颜太后已指着他骂道:“孽障!哀家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你却整天不思上进,只知道吃喝玩乐!跪下!” 李泽口中嘀咕着,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跪了下来。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当颜太后单独和李泽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是慈母般的柔情!如今当着我的面,却对李泽作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哼,在我这位高明的观众眼里,她只是一位蹩脚的演员!” 当下武媚儿不声不响地在李泽的身边跪了下来。 颜太后惊噫了一声,道:“太子妃,你这是何意?” 武媚儿低声道:“回禀太后:臣妾嫁给太子殿下已一年有余,但太子殿下的病情依然未见好转,这都是臣妾的罪过!” 颜太后长叹一声,一手拉李泽,一手牵武媚儿,道:“都起来吧!” 等到李泽和武媚儿起身之后,颜太后松开了双手,沉声道:“泽儿,你先到门口等一下,哀家和太子妃说几句话。” 李泽出去后,颜太后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有事吗?” 武媚儿道:“今天秦王妃到东宫,邀请太子爷和臣妾后天赴秦王府,给她儿子过百日。” 颜太后“噢”了一声,淡淡地道:“你是怎么答复秦王妃的?” 武媚儿观察着颜太后的脸色,道:“臣妾以为:就算没有秦王妃盛情相邀,臣妾和太子也应到秦王府祝贺的。因此,臣妾就替太子爷答应了秦王妃。” 颜太后点头道:“你做得很好!须知就算是寻常百姓的孩子过百日,伯父和伯母也应该到场的。” 武媚儿道:“但是,臣妾有一个担心。” 颜太后问:“担心什么?” 武媚儿压低声音道:“太后明鉴:太子爷在皇宫中尚会遇刺,何况别的地方?而且,从东宫到秦王府,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因此,臣妾担心太子的安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绝对不能让太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颜太后目光闪烁,道:“太子妃,你的担心不无道理!” 思考了一会,颜太后道:“太子妃,你不妨请牛公公把你的顾虑转告皇上,皇上一定会酌情处理的。” 武媚儿道:“多谢太后指点!” 颜太后笑道:“已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太子妃若不嫌弃,就和太子陪着哀家在这里吃碗斋饭吧!” 武媚儿微笑道:“能陪着太后用斋,臣妾不胜荣幸!” 颜太后素来简朴,吃饭的地方并不太大,颜太后在上首坐了,李泽和武媚儿坐在下首相陪。有三个太监各端着一盆温水,分别在颜太后、李泽和武媚儿的面前跪了下来,让颜太后等三人洗了手。随即又有三名宫女各执一块干净的毛巾,分别跪献颜太后、李泽和武媚儿,让颜太后等三人擦拭了手。 当颜太后、李泽、武媚儿吃饭的时候,张公公、莲儿等十几个太监和宫女皆垂手侍立,连大气也不敢出。 吃完饭后,几名太监将残肴剩饭和饭桌撤了下去,有三名宫女各端着一杯茶水,分别跪献给颜太后、李泽和武媚儿,让三人漱了口。随即另有三名宫女各端着一杯茶水敬献颜太后等三人——这才是真正要喝的茶水了。 颜太后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把目光投向李泽:“太子,后天的时候,你和太子妃前往秦王府,为你的侄儿过百日。记住:届时你不可多走一步路,不可多说一句话,一切唯太子妃马首是瞻!” 李泽显出一副乖顺的样子:“皇祖母,泽儿记住您的话了,一定按照您吩咐的去做!” 喝完茶之后,武媚儿带着可儿等几个贴身宫女,去拜会牛公公。 对于武媚儿的到来,牛公公颇感意外,施礼道:“太子妃可是求见皇上?老奴这就为您通报。” 武媚儿摇了摇头,笑道:“我这次来,是想请牛公公帮着拿个主意。” 牛公公道:“不知太子妃遇上了什么难题?” 武媚儿道:“今天秦王妃亲自到了东宫,请我和太子于后天前往秦王府,给她的儿子过百日。我已答应了她,却担心太子会遭遇不测!” 牛公公显然吃了一惊,目光闪烁不定。 武媚儿看着牛公公道:“秦王与太子手足情深,绝不会加害太子!但秦王手下的人就不好说了!请牛公公想一个万全之策。” 牛公公思索了一会,深沉地道:“老奴会把太子妃的顾虑禀报给皇上!而且,老奴还会向皇上请缨,护送太子和太子妃前往秦王府!倘若皇上恩准的话,就算有数十个刺客同时现身,老奴也能保证太子和太子妃毫发无伤!” 武媚儿向牛公公福了一福,道:“多谢牛公公!”她心中暗道:“后天,有牛公公全程跟随,李池即使欲加害我和李泽,也无法下手了!但是,以李池和文丽的为人,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一定会刁难我和李泽的!” 第50章 大小颠倒 秦王府本是李海的异母弟英王李浩的王府,但李海即位不久,就以谋逆之罪,处死了李浩,将其家产充公。秦王李池长大成人之后,李海就把原属于李浩的府第赏赐给了李池,英王府也就变成了秦王府。 天色刚亮,秦王李池就在王府中的练武场上舞起了剑,他倏进倏退,或劈或刺,将一把剑舞得风雨不透,泼水不进。 舞到后来,李池忽然大吼一声,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刺入了十丈之外的一棵大树上,剑尖深入树中数寸,剑柄犹自颤抖不已。 “好!”文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欢呼起来。 此时朝阳初升,照在文丽的俏脸上,更增娇艳。 “王爷,让我给你擦擦汗吧!”文丽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地给李池擦去额头的汗珠。 同时,文丽以崇拜的语气道:“王爷,你练剑的时候,简直是英武逼人、宛若天神啊!”说完,文丽凝视着李池,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李池哈哈大笑起来,内心不禁涌起一股自豪之情。 文丽道:“今天是咱儿子的生日,晴空万里,真是天公作美啊!” 李池点点头,脸上显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文丽观察着李池的脸色,道:“王爷,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想了几天几夜,觉得还是告诉你为好。” 李池惊问:“何事?” 文丽道:“三天前,我在府外遇上了一个相面的。出于好奇之心,我让那相面的给咱儿子看了相,那相面的先是大惊失色,然后只说了四个字。” 李池看着文丽道:“是哪四个字?” 文丽压低声音道:“贵不可言!” 李池心中一震,沉声问道:“那相面的是从哪里来的?又到哪里去了?” 文丽道:“当时我就起了杀人灭口之念,但又不忍心。就给了那相面的一块银子,警告他说:‘以后你要是多嘴多舌,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估计他现在早已逃出京城了!” 李池低声道:“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倘若传到父皇耳朵中,干系非轻!” 文丽点了点头,低声道:“王爷,既然咱们的儿子‘贵不可言’,是不是预兆你有天子之命?” 李池目光闪烁,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时秦升走了过来,向李池和文丽躬身施礼道:“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李池和文丽皆还了礼。 秦升道:“属下启禀王爷:京城的一些富绅及名流得知小王爷过百日,都送来了贺礼。今天也请他们来喝酒吗?” 李池想了一会,道:“改天再请他们吧!今天来的,皆是皇室和官场中人。” 秦升看四下无人,便压低了声音道:“王爷,王妃,从皇宫到秦王府之间,属下已布置了十几名高手。” 李池低声道:“见机行事吧!倘若李泽和武媚儿的护卫力量薄弱,就让其有来无回!” 文丽刚陪着李池吃完早饭,她的贴身丫头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王爷、王妃,老爷和夫人来了!” 文丽和李池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欲出去迎接时,却见文呈祥和文夫人在秦升的陪同下,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文丽高兴得直埋怨:“爹,娘!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啊?”文呈祥笑道:“因为惦记着给外孙过百日,你娘昨夜一夜未眠。于是我就和她提早过来了!” 李池欲向文呈祥和文夫人施礼,文呈祥连忙阻止了:“殿下,不敢当!” 李池请文呈祥和文夫人到客厅坐定,文丽亲自泡上了茶水。 秦升则忙里忙外,一边让人搬运文呈祥夫妇带来的礼物,一边安置文家的仆从。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声尖尖的叫声:“荣妃娘娘驾到!” 李池大喜,连忙携了文丽迎将出去,只见荣妃带着一些宫女和太监,缓步而来。 李池和文丽疾行几步,跪倒在地:“孩儿叩见母妃!” 荣妃满面笑容地道:“都起来吧!” 文呈祥夫妇也从客厅中走了出来,走向荣妃,高呼道:“老臣叩见荣妃娘娘!”正欲携文夫人跪倒,荣妃急忙让人把文呈祥夫妇扶了起来,笑道:“亲家翁、亲家母,咱们又不是外人,何须多礼?” 当下荣妃在前,文呈祥夫妇居中,李池夫妇在后,走进了客厅。 随即文丽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今天武媚儿也要来的!” 荣妃哼了一声,道:“提起武媚儿我就有气!” 李池惊问道:“母妃,怎么了?” 荣妃恨恨地道:“武媚儿派人对我说,欲到秦王府贺喜,却拿不出礼物,请我从内务府划拨一些。我竟然无法拒绝她!” 文丽冷笑道:“武媚儿这个贱婢,倒很会借花献佛!” 文呈祥若有所思地道:“丽儿,你觉得武媚儿是不是变了?” 文丽惊问:“哪里变了?” 文呈祥道:“以前的武媚儿,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单纯而无邪的少女,毫无机心。现在的武媚儿,似乎变得老谋深算了。” 荣妃愤愤地道:“单从武媚儿向我索要礼物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她的狡猾!” 文夫人也插话道:“听说武媚儿为了讨好皇太后,不仅念起了佛经,还吃起了素!而据我所知,武媚儿以前是喜荤不喜素的!” 李池点了点头,道:“武媚儿的转变,应该是从一年多前的春节开始的!她替李泽挡了刺客一刀,结果李泽变得傻里傻气的,她却变聪明了!” 文呈祥一拍大腿道:“殿下所言极是!” 文丽皱眉道:“没挨刀的吓傻了,挨刀的反而变聪明了,真是咄咄怪事!” 陆续有文武官员前来贺喜,这些官员或是李池在军中的爱将,或是文呈祥在朝中的心腹。秦升皆招呼他们到客厅喝茶。 忽然,门卫来向李池报告:“启禀王爷:太子、太子妃及牛公公、张公公到了!” 一时众人皆吃了一惊!因为牛公公是皇帝的心腹,张公公则是颜太后的心腹!李池夫妇早就知道李泽和武媚儿会来,却没有料到牛公公和张公公也来了! 李池和文丽急忙迎出了府门,李池向李泽、武媚儿施礼道:“拜见皇兄、皇嫂!”文丽也向李泽、武媚儿裣衽作礼,娇声道:“太子和太子妃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李泽只是傻笑,武媚儿则谈笑风生:“秦王妃啊,出阁之前,咱俩是姐妹,你是姐姐,我是妹妹;出阁之后,咱俩是妯娌,你是弟媳,我是嫂子。真是大小颠倒!” 众人都被武媚儿幽默的话逗乐了,文丽虽然陪着笑,心中却暗恨道:“武媚儿这贱婢在向我示威啊!” 随同李泽夫妇前来的太监、宫女在牛公公和张公公的带领下,一齐向李池夫妇施礼:“恭喜秦王殿下!恭喜秦王妃!” 李池夫妇赶紧让众人起来,并向牛公公和张公公还了礼。 随后,在李池夫妇的陪同下,李泽、武媚儿、牛公公、张公公进了王府。鉴于李泽等人的身份,荣妃、文呈祥夫妇及众多官员皆出了客厅,降阶相迎。 相互见礼已毕,李泽突然大声问道:“太子妃,我要去解手,可以吗?”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武媚儿不禁羞得满脸通红,暗道:“这个呆子,竟然又当众出丑了!” 李池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道:“皇兄,在东宫的时候,你解手也要向太子妃请示吗?”他虽向李泽说话,目光却瞟向了武媚儿。 第51章 雅俗共赏 在场的文武官员皆是李池和文呈祥的心腹,他们都笑了起来。跟随着荣妃而来的宫女和太监也都笑了起来。 李泽老老实实地回答李池的问话:“前天的时候,皇太后就叮嘱我:‘届时你不可多走一步路,不可多说一句话,一切唯太子妃马首是瞻!’昨天的时候,皇太后又叮嘱了我好几遍。” 那些笑的人听到这里,笑得更加厉害了。 牛公公没有表态,只是咳嗽了一声,那些大笑的人便止住了笑声。 武媚儿颇为感激地看了牛公公一眼,此时此刻,她明白了什么是“不怒自威”。 牛公公毕恭毕敬地向李泽施了一礼道:“太子爷,老奴护送您去茅房。”说完与几个宫廷侍卫一起护送着李泽,走向秦王府的厕所。 张公公也咳嗽了一声,向李池笑道:“今天小王爷过百日,太后她老人家凤体欠安,不能亲至,就派老奴前来,向秦王殿下和秦王妃贺喜。”说完向李池呈上了礼单。李池与文丽一齐跪谢颜太后的赏赐。 随即武媚儿笑着向文丽道:“侄儿过百日,太子殿下和本宫作为伯父伯母,自当聊表一下心意!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秦王和秦王妃笑纳!”说完亲自把礼单交给了文丽。 文丽道谢道:“多谢太子和太子妃。”却顺手把礼单交给了荣妃。 荣妃看时,却见礼单上的礼物皆是自己从内务府划拨给东宫的,一件没有少,也一件没有多,便向文丽暗中点了一下头。 趁牛公公不在场,李池把嘴附在秦升耳边道:“让埋伏的人都撤了吧!”秦升低声道:“属下明白,立即派人传达殿下的旨意!” 牛公公与几个侍卫很快就簇拥着李泽回来了,牛公公向李池笑道:“老奴这次来,带来了皇上和怡妃娘娘的贺礼。这是清单,请秦王殿下和秦王妃过目。”说完从怀中取出了礼单,呈给了李池。 李池听到牛公公提到了李婧,便有些不自在了,暗道:“父皇竟然和李婧这个贱婢一同送来了贺礼!唉,父皇真是薄情寡义之人啊,我母妃入宫多年了,与李婧这个贱婢相比,倒成了局外人一般!倘若李婧那个贱婢单独送礼,我尚可拒绝,但是,如今她与父皇一同送来了贺礼,我要是拒绝了,就驳了父皇的面子。”想到这里,便和文丽跪谢了。 李池把各个礼单都交给了一个贴身家人,让他按照礼单查收礼物。 此时正是三伏时节,天气十分闷热,李池就把宴会的地点选在了秦王府的园林之中。 这处园林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古木苍郁,绿树成荫,遮天蔽日。人坐于园林中,遍体生凉,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更妙的是,园林前有一条小河流过,河水澄澈,沙石和游鱼清晰可见。淙淙的流水声,为园林增添了许多生机。 一阵东南风拂过,带来了丝丝湿气和凉意,令人神情气爽,全身毛孔没有一处不舒服。 安排座席的时候,由于荣妃是李池的生母,就与李池夫妇一起在主人的座位上坐了;牛公公和张公公分别代表皇帝和太后,因此坐了上首;其次是李泽和武媚儿,再其次是文呈祥夫妇;然后到场的文武官员按官职大小排了座次。 在上酒菜之前,文丽看着武媚儿,似笑非笑地道:“太子妃,今天的客人无论尊卑,菜肴是一样的——皆是四菜一汤,其中三荤两素。不过,听说您以前虽是不禁荤腥的,但自从入宫之后,您就像皇太后那样,只吃素了!因此呢,今天我特地让厨师给您准备了五样素菜,不知能否让您称心如意?” 武媚儿心中暗道:“文丽这贱婢,话中带刺,讥讽我是为了讨好皇太后才吃素的!”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脸惊喜的神情:“本宫向来是吃素不吃醋!秦王妃如此安排,真是大快我心!” 文丽拍了拍手,笑道:“如此甚好!”吩咐身边一个仆人道:“上菜!” 武媚儿暗道:“我早就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就算文丽不给我准备素菜,我也会主动要求吃素的!而且,为了在众人面前作秀一番,今天早上我几乎没有吃早饭,如今肚子就要饿扁了!” 一会后,有九个使女各端着一个托盘,鱼贯而入,分别在牛公公、张公公、李泽夫妇、文呈祥夫妇、李池夫妇和荣妃面前放了一个托盘,托盘中皆是四菜一汤及筷子、汤匙、酒杯。只有武媚儿全是素菜,其他人皆是三荤两素。 牛公公双掌互击一下,道:“规距不可废!”随即有两个太监分别来到李泽和武媚儿面前,依次品尝了李泽和武媚儿的四菜一汤。 李池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小王怎么会毒害皇兄和皇嫂呢?牛公公多虑了!” 武媚儿微笑道:“秦王殿下,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牛公公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本宫知道,秦王和秦王妃绝对不会加害太子和本宫,但别人就不好说了。” 李池和文丽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武媚儿这么说,分明是对我夫妻俩不放心。” 另有一位太监要为荣妃尝菜,却被荣妃拒绝了,牛公公也没有勉强。 陆续有使女端着托盘过来,放在了其他客人的面前。 一会后,席上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了一个托盘,有使女给每个人倒上了一杯酒。 牛公公看到为李泽夫妇尝菜的两位太监皆安然无恙,便向李池道:“秦王殿下,可以开始了!” 李池便端起了酒杯道:“小儿过百日,诸位贵宾前来贺喜,本王和王妃不胜感激!这第一杯酒,遥祝皇上和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一饮而尽。 众人都陪着干了,唯有李泽没有喝,他认真地问武媚儿道:“太子妃,我能喝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武媚儿不禁俏脸一红,道:“太子爷,您还是喝了吧!这酒是祝福皇上和皇太后的!” 李泽显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既然是祝福父皇和皇太后的,就算是毒酒,也要喝下去!”说完端起了酒,一饮而尽。 武媚儿不失时机地道:“太子爷的这一番孝心,天地可鉴!”牛公公和张公公皆点头称是。 随后有使女再次给每个人倒满了酒。 武媚儿由于肚子早就饿了,因此虽然是素菜,却吃得津津有味。这让文丽暗暗吃惊:“武媚儿这个贱婢真是不可捉摸!以前不爱吃素的她,今天竟然吃得如此香甜!” 又喝了几杯酒之后,李池暗道:“不妨捉弄李泽这傻子一下,让他进一步丢丑!须知他的形象下降了,我的威望无形中就上升了!” 想到这里,李池便朗声道:“诸位,今天在座的皆是高雅之人,不如吟诗作对,以助酒兴。”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凛:“李池没安什么好心吧?” 文呈祥的一个心腹当即凑趣道:“早就听说秦王殿下文武双全,请出题吧!” 李池无意中一抬头,看到有一只鹅跳入水中,便遥指前方道:“就以那只跳入水中的鹅为题吧!”说完笑着向李泽道:“皇兄贵为太子,请先来两句吧!” 武媚儿暗道:“李池居心不良,是想让李泽当众出丑!” 武媚儿正要开言替李泽推辞出去,李泽已开口道:“前面一只鹅,扑通跳下河!” 众人无不大笑,虽然李泽是太子,身价尊贵,但今天来的文武官员,都是李池和文呈祥的心腹,都在心目中把李池当作了太子,因此笑得肆无忌惮。 武媚儿灵机一动,不慌不忙地道:“太子殿下的两句诗开门见山,明白如话。本宫不才,愿意续上两句。倘若是狗尾续貂,正好博诸位一笑!”她曼声吟道:“前面一只鹅,扑通跳下河!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众人都大吃一惊,暗道:“虽然她直接引用了骆宾王的诗句,却衔接自然,非常贴切,使前面两句粗鄙的诗也顿时生动起来,变得雅俗共赏,真有画龙点睛之妙!” 李池也是暗暗吃惊:“武媚儿这个贱婢,出口成章啊!”转念又想:“倘若继续以咏鹅为题,将无人压过武媚儿,不如转换一个话题。” 李池的目光落在前面一棵枯树上,便指着那棵枯树道:“此树去年还活,今年却没有发芽。本王还没来及让人刨去。不妨再以这棵枯树为题。”说完笑着向李泽道:“依然请皇兄开头吧!” 李泽立即高声道:“前面一枯树,树上有个杈。”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李池的一口茶水竟然喷在了文丽的裙子上。秦王府的小丫头连忙用毛巾给文丽擦拭衣服。 第52章 白云苍狗 李池以挑衅的目光望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是我南夏国首屈一指的才女,不妨续上两句?” 武媚儿想了一下,微微一笑,曼声吟道:“前面一枯树,树上有个杈。春来苔作叶,冬至雪当花。” 众人又是一呆,武媚儿续的这两句,如同点铁成金,让全诗顿时生辉,却浑然天成,毫无斧凿的痕迹。 李池暗想:“有武媚儿这贱婢在旁边相助,想让李泽这傻子在诗文方面出丑,看来难以办到。” 文丽似乎看出了李池的心意,把话题岔开了。 又喝了几杯酒后,牛公公与张公公交换了一下眼色,起身向李池拱手道:“多谢秦王殿下和秦王妃的盛情款待!老奴回宫还要向皇太后和皇上汇报,荣妃娘娘不妨缓行一步。”不等李池回答,便将目光投向武媚儿道:“请太子爷和太子妃随老奴一起回宫吧!” 武媚儿立即起身,向李池和文丽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多谢秦王和秦王妃!本宫和太子殿下要告辞了!” 李池夫妇挽留了几句,牛公公等人坚持要走。于是,李池夫妇把牛公公、张公公、李泽、武媚儿等一行人送出了秦王府。 等到李泽和武媚儿都上了车之后,牛公公凑到了李池面前,压低声音道:“秦王殿下,老奴想和您单独说几句话。” 李池吃了一惊,与牛公公走到了一边,毕恭毕敬地道:“不知牛公公有何教诲?小王洗耳恭听!” 牛公公淡淡地道:“谈不上教诲,老奴只想问秦王殿下几句话。” 李池依然毕恭毕敬地道:“不知牛公公有何垂询?小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牛公公笑了笑:“从皇宫到秦王府的路上,老奴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很显然,这股杀气是针对太子和太子妃的!但老奴不清楚的是,是谁安排了那些杀手?”说完,满怀深意地把目光投向李池。 李池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心中暗道:“那些杀手皆扮作了小贩、旅客及店里的伙计,形迹隐藏得很好,不料还是被牛公公察觉了!我只知道牛公公内力深厚,却没有料到其功力已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 当下李池强装镇定地哈哈一笑,道:“太子和太子妃是小王诚心邀请的贵客,小王怎么会有加害之心呢?或许是小王手下的人所为,也或许是一些乱臣贼子所为!公公放心,小王一定追查到底,倘若查出有人试图加害太子和太子妃,小王必定严惩不贷,决不姑息迁就!” 牛公公语重心长地道:“如今天下分裂,列国纷争,我南夏国必须齐心协力,一致对外,绝对不能同室操戈,作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而且,皇上经历了兄弟相残之痛,因此,对兄弟争位之事,深恶痛绝!” 李池心中一凛,道:“公公所言极是!小王受教了!” 在牛公公及宫廷侍卫的护送下,武媚儿和李泽平安地回到了东宫。 几天后,可儿向武媚儿道:“小姐,宫中传言:新宫落成,各国遣使臣致贺,黑鸿国和大鹏国的使臣几乎同时抵达了夏京。” 武媚儿道:“看来,在新宫尚未建成时,皇上就向各国发出了邀请。” 可儿道:“小姐,这黑鸿国的使臣刘磊,以前还是我们南夏国的臣子呢!” 武媚儿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可儿道:“十九年前,文丞相与刘磊结怨,杀了刘磊的父母及兄弟姐妹。刘磊逃到黑鸿国,又娶妻生子,如今竟然成了黑鸿国的重臣。” 武媚儿叹息道:“刘磊昔日是南夏的逃犯,今天是出使南夏的使臣。世事如白云苍狗,变幻无常啊!”说完唏嘘不已。 可儿道:“小姐,大鹏国的使臣,也不寻常!” 武媚儿惊问:“大鹏国的使臣是谁?” 可儿道:“听说是大鹏国的六皇子。” 武媚儿沉思道:“派皇子作为使臣,古来罕见。只有弱国的皇子,才有可能作为使臣出使强国,借以体现对强国的尊重。但是,大鹏国的国力尚在我南夏国之上,为何派皇子出使我南夏国呢?这有些反常啊!” 下午的时候,武媚儿正和可儿在东宫下围棋呢,牛公公突然赶来了。 武媚儿颇感意外,停止了弈棋,笑着吩咐可儿:“给牛公公敬茶!” 牛公公却笑着摆手道:“多谢太子妃!老奴前来,是来传达皇上口谕的!” 武媚儿吃了一惊,赶紧带着可儿等几名宫女跪了下来。 牛公公尖声道:“皇上口谕:明天巳时,朕将在新宫接见黑鸿国和大鹏国使臣,并设国宴款待两国使臣,望太子妃按时出席。钦此!” 武媚儿磕头道:“臣妾领旨谢恩!父皇万岁万万岁!” 然后武媚儿与可儿等人起身,道:“可儿,你们几个先退下,本宫要和牛公公说几句话。” 可儿等人退出后,武媚儿向牛公公施礼道:“秦王府之行,多亏了牛伯伯的照拂。侄女在这里先谢过了!” 对于武媚儿的施礼,牛公公坦然受之,呵呵一笑道:“保护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老奴的职责!太子妃太客气了!” 武媚儿问道:“请问牛伯伯:明天的宴会,秦王和秦王妃会出席吗?” 牛公公目视武媚儿道:“可能太子妃已知道了文丞相十九年前与黑鸿国使臣刘磊的那段恩怨。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皇上不会让秦王、秦王妃、文丞相出席明天的宴会。但荣妃娘娘会出席的!” 武媚儿问道:“但是,父皇为何不叫太子出席宴会呢?” 牛公公微笑道:“圣意岂是老奴所能揣摩的?而且,皇上已请皇太后在明天派专人照看太子,禁止太子随便走动。”说完告辞而去。 望着牛公公的背影,武媚儿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暗道:“明天李海在新落成的水晶宫宴请大鹏国和黑鸿国的使臣,不让李池夫妇和文呈祥出席,理由充分。但是,李海为何不让李泽出席,却让我出席?” 第53章 改弦易辙 第二天,武媚儿卯时起床,辰时吃早饭,饭后就带着可儿等几个贴身宫女赶往新宫。 一路之上,不断遇上一些宫女、太监和侍卫,他们皆向武媚儿请安问好。武媚儿总是微笑着应对,努力展现平和亲切的一面。 当武媚儿抵达新宫的时候,尚不到巳时。出乎武媚儿意料的是:荣妃早已在这里,而且脸色很难看。 武媚儿心中暗道:“李海为李婧建造的这座新宫,耗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荣妃如何不妒恨交加?就算是颜太后,也必定心里很难受。” 当下武媚儿微笑着与荣妃打招呼:“见过荣妃娘娘!”她的脸上显出了羡慕之极的神情:“哎呀,这座水晶宫,简直就是人间仙境!真是让人留连忘返啊!” 武媚儿的话,如同一根刺,刺得荣妃满身疼痛。她冷冷一笑道:“这座水晶宫虽好,却不属于太子妃!” 武媚儿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荣妃娘娘啊,像咱俩这等命薄之人,住在这天堂般的地方,会折寿的!只有怡妃娘娘才消受得起皇上的旷世隆恩啊!” 荣妃哼了一声,正要反唇相讥,却见有三人沿着长桥,正向水晶宫这边走来。走在前面的那位官员,却是南夏的礼部尚书孔有礼,后面的两人,显然是黑鸿国和大鹏国的使臣。荣妃遂闭口不言。 孔有礼进了水晶宫,向武媚儿和荣妃跪倒磕头道:“老臣参见太子妃和荣妃娘娘!”武媚儿和荣妃皆含笑道:“孔大人请起!” 武媚儿心中暗道:“听爹爹说,朝中的文官,多数是文呈祥的人。但这位孔有礼一向恃才放旷,并不买文呈祥的账,是我今后要争取的对象。” 孔有礼起身后,道:“老臣介绍一下。”他首先指着一位华服少年道:“这位是大鹏国的六皇子楚王殿下。” 那华服少年分别向武媚儿和荣妃施了一礼,彬彬有礼地道:“在下姚烈,见过太子妃和荣妃娘娘!” 武媚儿虽在一瞥之间,却发现大鹏国的这位六皇子楚王姚烈,虽然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顾盼之间,英气逼人。 孔有礼又指着那位中年人道:“这位是黑鸿国的刘大人。” 那中年人满面笑容地向武媚儿施礼道:“在下刘磊,参见太子妃!太子妃才貌双绝,在下慕名久矣!”对荣妃却视若不见。 武媚儿心中暗道:“刘磊对文呈祥恨之入骨,而荣妃是文呈祥的亲家,刘磊自然连荣妃也恨上啦!” 荣妃看出了刘磊是故意冷淡她,她脸现怒色,哼了一声,迈步便行。 孔有礼叫道:“荣妃娘娘!”急忙跟了上去。 姚烈目光如电,满怀深意地看了武媚儿一眼,然后跟着孔有礼去了。 刘磊似乎有意与荣妃等三人拉开距离,竟然没有抬脚。 忽然,武媚儿心中一动:“如今,李池的夺嫡之意,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文呈祥作为李池的岳父,自然是李池的铁杆支持者。李池、文呈祥这一方,与我的关系势如水火,绝对没有调和的余地。因此,他们翁婿二人,是我和刘磊的共同敌人!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与刘磊完全应该成为朋友的!” 思念及此,刘磊已凑到了武媚儿跟前,压低声音道:“十九年前,令尊相救之恩,一直铭刻于心。” 武媚儿大吃一惊,暗道:“难道爹爹救过刘磊的性命?我附体的那个‘武媚儿’或许知道此事。” 稍加思索,武媚儿一脸惘然地道:“刘大人,非常抱歉,我不知您与家父之间的事。”然后她很郑重地道:“家父曾经教导我:受人之恩,须铭刻于心;施恩惠于人,且不可放在心上。” 刘磊竟然毫不怀疑,反而感叹道:“令尊真是厚道人啊!他明明救了我,却守口如瓶,连自己的独生女儿也不告诉。”他小心翼翼地往四周一看,压低声音道:“十九年前,我遭到文呈祥的追杀,走投无路。多亏令尊施以援手,派人将我送过了边境。”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刘大人,你要小心文呈祥对你不利!有什么需要我父女帮忙的,尽管开口。” 刘磊冷笑道:“今非昔比!我现在是黑鸿国使臣的身份,最怕我死在南夏国的,反倒是文呈祥了!因为当年我与他的那段恩怨广为人知,即使我死在别人手上,人家也会以为是他下的黑手,你那皇帝公公也会治罪于他!” 武媚儿点头道:“有理!”她心中暗道:“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今天能结交刘磊,也是意外之喜了。” 刘磊低声道:“对于南夏国,我再无留恋之情,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令尊的恩情!虽然极想到将军府拜访,却怕给令尊带来不便,只好作罢。请太子妃向令尊转达我的问候之意!” 武媚儿低声道:“刘叔叔的心意,侄女一定向家父转达。”她把刘磊的称呼由“刘大人”改作了“刘叔叔”,显然把关系拉近了一层。 刘磊果然面有喜色,道:“多谢太子妃!” 可能是武媚儿和刘磊停留太长的缘故,荣妃、孔有礼、姚烈等人都往这边看来。武媚儿遂不再说话,向刘磊使个眼色,一起往前走去。 前些日子,武媚儿接受了李婧的邀请,曾游览了这座水晶宫,因此并不感到惊奇。但荣妃、孔有礼、姚烈和刘磊都是第一次来,心头都涌起了巨大的波澜。 刘磊忽然长叹一声,道:“美轮美奂,如同仙境!”说完向孔有礼道:“孔大人,这座水晶宫,是贵国皇帝陛下为怡妃娘娘建造的?” 孔有礼点头道:“是的!” 刘磊道:“在下疑惑不解的是:贵国皇帝陛下向来以节俭著称,不仅嫔妃很少,而且嫔妃的饮食起居如同民妇,为何改弦易辙,为怡妃娘娘建造了这座天堂般的宫殿?” 孔有礼道:“只因吾皇对怡妃娘娘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说到这里,突然醒悟到什么,连忙住口,偷窥荣妃时,却见荣妃已是脸色惨白。 武媚儿心中偷笑,知道刘磊因为荣妃是文呈祥的亲家,才有意刺激她。 忽然,牛公公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先向姚烈和刘磊施礼道:“参见楚王殿下!参见刘大人!”随即向武媚儿和荣妃施礼道:“参见太子妃和荣妃娘娘!”最后才向孔有礼施礼道:“参见孔大人!” 姚烈、刘磊、孔有礼皆客客气气地向牛公公还了礼。 由于当着外国使臣的面,武媚儿和荣妃都没有向牛公公还礼。 牛公公向孔有礼使个眼色,孔有礼会意,便向姚烈和刘磊拱手道:“请楚王殿下和刘大人尽情游玩,下官先告退了!”又向武媚儿和荣妃施礼道:“老臣告退!”然后退了出去。 牛公公仰天打个哈哈,道:“皇上和怡妃娘娘就要来了,请楚王殿下、刘大人、太子妃、荣妃娘娘入席吧!” 宴会的地点选在了水晶宫的凉亭,这里面积不是很大,只设了六个座位。武媚儿暗道:“上首有三个座位,显然是李海、李婧和荣妃的。旁边各有一个座位,显然是姚烈和刘磊的。下首这个,应是我的了!”当下就在下首坐了。 然后姚烈和刘磊分别在边上的一个座位上坐了,荣妃则在上首旁边的一个座位上坐了。 有宫女献上了瓜果、点心和茶水。 大约午时时分,一个小太监来到牛公公面前低语了一句,牛公公便笑着向武媚儿和荣妃道:“太子妃,荣妃娘娘,老奴要去迎接皇上和怡妃娘娘了!” 武媚儿和荣妃不敢怠慢,赶紧跟着牛公公出了凉亭,来到了水晶宫的另一个宫门处。姚烈、刘磊随即跟在了武媚儿、荣妃的后面。 在镜湖的湖岸与水晶宫之间,又加了一座铁索桥,与之前建成的玉制长桥几乎成为了一条直线。 只见李海在前,李婧在后,走上了铁索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婧的身上。 铁索桥颤悠悠地晃动起来,李婧的身子也跟着晃动,她胸前的两座高峰也随之颤动。姚烈和刘磊不禁感到喉咙发干,不约而同地想:“真是一个诱人的绝世尤物啊!” 突然,李婧尖叫一声,不敢往前走了。 李海回过身去,伸手拉李婧。 李婧顺势扑在李海的怀里,以双臂搂住李海的脖子,撒娇卖俏地道:“皇上,臣妾简直要吓破胆哟!” 李婧的身子柔若无骨,软绵绵地偎依在李海的怀里。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一道黑色的瀑布,垂落下来,被微风一吹,微微颤动。姚烈和刘磊的心也不禁为之颤动。 荣妃不禁恨得牙痒痒的:“李婧这个小贱人,真是不要脸之至!” 武媚儿却暗道:“这个李婧,媚态天成,我自愧不如啊!” 李海抱着李婧,过了铁索桥,进入了水晶宫。 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李海微笑道:“都起来吧!” 李海迈着大步,走进了凉亭,在上首正中的那个座位上坐了下来。李婧却不离开李海的怀抱,依然如一头乖巧的小猫,偎依在李海的怀里。 荣妃、姚烈、刘磊、武媚儿都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牛公公及一些宫女、太监皆垂手侍立。 李婧娇声道:“皇上,臣妾口渴了哟!” 牛公公连忙倒了一杯茶,躬身呈献给李婧。 李婧却不接茶杯,只用一双妙目瞟着李海。 牛公公突然醒悟了什么,把那杯茶递向李海。 李海接过了茶杯,递向李婧。 李婧依然不接,却嗲声嗲气地道:“皇上,臣妾昨天夜里被皇上折腾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根本拿不住杯子哟!” 在场众人都惊得呆了。 第54章 游手好闲 武媚儿不禁脸上发烧,面红耳赤,一时不敢抬头,暗道:“李婧作为一个妃子,公然把夜里发生的难以说出口的事情宣扬出来,颇有些恃宠而骄的味道了!” 荣妃却是恨不得上前撕打李婧,暗道:“李婧这是公然向我示威啊!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在李海的积威之下,荣妃根本不敢发作。 武媚儿暗道:“无论是一颦一笑,还是一举手一投足,李婧都对男人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 一会后,李海问李婧道:“爱妃不舒服吗?”他的神情和语气,如同一位慈爱的父亲面对一位骄纵的女儿。 李婧的话中透出了不满:“臣妾的胃不舒服!难道皇上要饿死臣妾不成?”她轻嗔薄怒,别有一种风姿。 李海笑了起来,向牛公公道:“上菜!” 酒菜很快上来了,有宫女给座位上的六个人倒满了酒。 李海举杯向姚烈和刘磊笑道:“朕为怡妃修建了这座新宫,上国使臣不远千里,前来致贺,朕不胜荣幸,敬两位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姚烈和刘磊皆道:“外臣不敢当!陛下太客气了!”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荣妃起身道:“皇上,臣妾忽然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转身欲走,李海却斥道:“大胆的荣妃!上国的使臣还没有走,你竟然要先走!这是待客之道吗?” 荣妃脸色苍白,含泪道:“皇上教训得是!臣妾知罪了!”只好又坐了下来。 忽然,有一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向李海跪倒,尖声道:“启禀皇上:大事不好了!” 李海惊问道:“怎么了?” 那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太子爷非要去捉蝉,但现在已非捉蝉的时节。奴才几个百般相劝,太子爷却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又哭又闹的……” 李海大怒道:“他身为太子,整日游手好闲,真是让朕失望!传朕旨意:把他绑在屋里,且不可让他跑出来,惊扰了上国使臣!”说着在面前的桌子上重重一拍,震得桌面上的酒杯、筷子、盘子都震动起来。 武媚儿心中暗道:“这个前来报信的太监,肯定是李海事先安排好的,是为了演戏给姚烈和刘磊看的,是为了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南夏国的太子李泽是一个傻子!” 那个太监磕头道:“奴才遵旨!”起身去了。 李海的脸上显出了无奈的笑容,向姚烈和刘磊道:“家门不幸,让上国使臣见笑了!” 姚烈和刘磊还没答话呢,李婧已叫嚷了起来:“皇上啊,刚才您把臣妾吓了一跳,您必须补偿臣妾的哟!” 李海轻抚李婧之背,笑道:“爱妃啊,你想让朕如何补偿?” 李婧笑了:“皇上啊,您是明知故问啊!昨天夜里,您是如何对待臣妾的?” 李海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突然,他将李婧抱起,大步流星地出了凉亭,走向水晶宫的一处房间。 牛公公有些尴尬地向姚烈和刘磊道:“吾皇很快就会回来!怠慢之处,还请上国使臣海涵!” 武媚儿和荣妃都羞得低下了头,不敢看人。 一会后,传来了李婧的一声尖叫…… 武媚儿以手掩耳,不敢听之。 荣妃忍无可忍,愤愤地道:“怡妃也真是的!太不要脸了!” 姚烈咽了一口唾沫,慨叹道:“在下如今才知道了什么叫秀色可餐!这位怡妃娘娘,虽然乍看之下,并不如何美丽,但细看之下,却是美到了极致!” 刘磊没有说话,心中却暗道:“这位怡妃,乃真正的红颜祸水!难怪李海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 武媚儿暗想:“李海让我出席这场宴会是什么目的?他有意让我观看他与李婧之间的丑态,是何居心?” 想到这里,武媚儿心中一震:“难道李海要打我的主意?” 她突然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逼近。 第55章 昏君形象 一会后,凉亭中的人突然听到李婧发出了清亮的叫声:“哎哟,要死了!”随即就寂然无声了。 又过了一会,衣衫不整的李海回到了凉亭中。但他的气色和神情已与离开凉亭时迥然不同,简直是判若两人。此时此刻,他的脚步虚浮,似乎有气无力,在上凉亭的台阶时,一个趔趄,差点绊倒,牛公公急忙上前扶住了他。他脸上的神情更是恹恹的,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刘磊的嘴角不禁浮现了一丝微笑,暗道:“俗话说得好:‘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何况李海已是上了年纪的人?他得到了李婧这位天下第一美人,如获至宝,恨不得化在李婧的身上。但是,到底是他在折腾李婧,还是李婧在折腾他?” 李海并不看荣妃,却低声道:“荣妃啊,你和太子妃暂且退下吧!朕和两位上国使臣有军国大事要谈。” 荣妃如获大赦,立即站起来,向李海躬身施礼道:“臣妾告退!” 武媚儿也站起身来,向李海躬身施礼道:“父皇吉祥!臣妾告退!”说完与荣妃一齐退了下去。 姚烈笑着向李海道:“陛下,怡妃娘娘竟然是如此的天姿国色、千娇百媚!以外臣看来,陛下不仅洪福齐天,而且艳福无边!” 李海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得意气风发,但他的声音却明显无力:“自从得到怡妃以来,朕就开心无比,不知愁为何物!正应了一句古语:‘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 说完之后,李海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牛公公连忙以手轻捶李海的后背。 李海以手抚胸,似乎极为痛苦。 突然,李海口一张,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姚烈和刘磊皆骇然失色,一齐惊呼道:“陛下!” 牛公公也是惊慌失措,急忙呼道:“传御医!” 随即牛公公显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道:“皇上啊,老奴多次劝您保重龙体,远离怡妃,您却不采纳老奴的忠言!这样下去,很容易被怡妃掏空身子的!” 李海勃然变色道:“胡说!朕春秋鼎盛,年富力强,而且龙马精神,一个怡妃能把朕怎么了?”说到这里,李海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姚烈和刘磊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词。 李海以手抚胸,向姚烈和刘磊道:“朕得到怡妃,平生之愿足矣!只想与黑鸿国、大鹏国永结兄弟之国,互不侵犯!” 姚烈和刘磊交换了一下眼色,皆道:“外臣归国之后,一定把陛下的善意转达吾皇。” 李海面露欣慰之色,道:“朕本想在二位上国使臣踏上归途之时,设宴为二位饯行。但如今朕有微恙在身,只有作罢。” 姚烈和刘磊皆道:“外臣回到馆驿之后,便收拾行装,准备起程。” 李海微笑道:“请二位上国使臣回国之后,向贵国皇帝陛下转达朕的问候和敬意。” 姚烈和刘磊皆道:“遵命!” 这时有御医来了,姚烈和刘磊便知趣地告辞。 距镜湖的岸边百丈左右,有一座三层高的竹楼。 时值黄昏,李海独立高楼,放眼远眺。湖光山色尽入眼中,一览无余,景色怡人。带着水气的山风吹来,拂面清凉,沁人心脾,给人神清气爽之感。 李海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似乎融入了湖光山色之中。 牛公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李海的身后,垂手侍立,如同李海的影子一般。 李海没有回头,身子也没有动,只是淡淡地道:“你有什么看法?” 牛公公道:“皇上的表演无懈可击,而怡妃娘娘也配合得相当默契。如今,据老奴揣测,黑鸿国和大鹏国的使臣已认为皇上攻灭北夏国,只是临时起意,只是为了得到怡妃娘娘。” 李海笑了:“其实,朕吞灭北夏之心久矣!就算北夏没有怡妃这个人,朕依然会吞掉北夏的!” 牛公公道:“老奴明白!” 李海笑得更欢了:“怡妃真是上天赐给朕的礼物啊!因为有了她的缘故,朕的吞灭北夏就有了最好的掩饰!否则的话,其他国家就会怀疑朕有一统天下的野心,那么,我南夏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牛公公也笑得很欢:“其实,老奴知道,皇上早就怀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只不过,为了麻痹对手,皇上有意把自己的雄心隐藏起来!” 李海的神色变得庄严起来,慷慨激昂地道:“在朕还是皇子时,朕就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心!” 牛公公的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道:“在皇上登基之前,诸位皇子、诸位大臣皆以为皇上的目标是南夏的皇位。但那时老奴就知道,皇上在意的,并不是南夏的皇位,而是整个天下!” 李海道:“现在,朕距离一统天下的目标越来越近,但同时,也越来越引起敌国的警惕之心!” 牛公公道:“怡妃娘娘的出现,恰好能使皇上达到韬光养晦的目的!如今,不论是黑鸿国还是大鹏国,一定把皇上当成了胸无大志、只知沉湎于美色之中的昏君!” 李海道:“朕建造新宫,当着外国使臣的面调戏怡妃,就是为了打造朕的昏君形象!” 牛公公道:“老奴有一事不解,不知该问不该问?” 李海道:“问吧!你与朕之间,什么也不用避讳!” 牛公公道:“皇上的本意,是想在黑鸿国和大鹏国的使臣面前,表现自己的贪恋美色。但是,怡妃配合得太好了!是皇上让她做那样的吗?” 李海道:“不是朕嘱咐的她!” 牛公公愣了:“但是,为何怡妃尽力在两国使臣面前表现她风骚入骨的一面?” 李海深沉地道:“她那样做,是把她自己当作诱饵,引诱黑鸿国和大鹏国来攻打南夏国!” 牛公公道:“老奴明白了!黑鸿国的使臣刘磊也就罢了,但大鹏国的使臣姚烈是皇子身份,倘若有朝一日姚烈成了大鹏国的皇帝,就算只为了夺取怡妃,他也会起兵攻打我南夏!” 李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说到底,怡妃不过是朕的一只画眉鸟罢了!她不管如何扑腾,也飞不出朕的手掌心!” 牛公公道:“依老奴看来,黑鸿国和大鹏国之所以接受皇上的邀请,派使臣前来祝贺皇上的新宫落成,只是为了趁机窥我南夏之虚实!” 李海笑了起来:“只不过,刘磊和姚烈亲眼看到的东西,却未必是真实的!” 牛公公也笑了:“是啊,在刘磊和姚烈看来,皇上必是一位沉湎于美色之中的昏君!真实情况却是:沉湎于美色,只不过是皇上的障眼法!” “不知道这一次,太子妃能否识破朕的计策?”李海的双目中闪出了深不可测的光芒:“你去一趟东宫,传召太子妃于今夜亥时,到这里来见朕!” 牛公公不禁一愣,道:“皇上,恕老奴直言:深夜传召太子妃,只怕会惹人口舌,对皇上的名声很不利。” 李海淡淡地道:“朕自有分寸!” 牛公公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声道:“老奴遵旨!” 当牛公公赶到东宫,单独向武媚儿传达李海的旨意时,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她心中暗道:“作为皇帝的公公于深夜召见自己的儿媳妇,其中透出了诡异!在历史上,有很多不知廉耻的皇帝就吃了儿媳妇的豆腐!” 就在这时,武媚儿只觉左肋原先的伤口突然疼痛起来!她更是吃惊,暗道:“伤口发作,必有凶兆!” 第56章 互为一体 虽然心中震惊,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向牛公公笑道:“请牛伯伯回禀皇上:我一定准时前往。” 牛公公呵呵一笑,道:“那么,老奴告退了!” 牛公公去后,武媚儿心中暗道:“李婧怀孕已有好几个月了!想必御医早已禀报了李海:在孕妇分娩前的三个月,严禁男人与孕妇行房事。如今李海尚能在李婧身上行云布雨,但一个月后就不能了!那时李海为了泄火,可能会向我下手!” 转念又想:“只怕今天夜里,李海就对我不怀好意!凡事,有备无患!” 想到这里,武媚儿唤来可儿,正色道:“皇上刚才派牛公公来宣旨,要在镜湖边上的竹楼召见我。我不能抗旨,只好前往。倘若我久不返回,你就约了太子,一起到竹楼寻我。” 可儿生性聪明,听到这里不禁变了脸色道:“小姐,你是担心皇上侵犯你?”说完自知失言,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武媚儿沉默不语。 可儿道:“事关重大,您还是亲自对太子爷说一声吧!如今他恰好在宫里,否则,他要是出去了,只怕我一时半刻找不到他。” 当武媚儿来到太子李泽的面前时,李泽对她的到来浑然未觉。 原来,李泽正在专心致志地用水和泥,再用泥巴捏人形,脸上和衣服上泥迹斑斑。 在李泽旁边伺候的一个小太监看到武媚儿来了,慌忙拜倒在地:“奴才参见太子妃!” 武媚儿厉声喝道:“大胆的狗奴才!你平常就这样伺候太子爷吗?他脸上和身上的泥巴,为何不给他擦拭一下?太子爷有病,你也有病吗?” 小太监连连磕头,砰砰有声,颤声道:“奴才该死!奴才再也不敢了!请太子妃恕罪!”他知道,皇太子虽傻,但太子妃不傻!倘若太子妃将此事禀报给皇太后,他只怕就没命了! 武媚儿道:“身为奴才,伺候好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倘若一个闪失,太子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用本宫追究,皇上和皇太后就会斩了你的狗头!” 小太监继续磕头道:“太子妃教训得是!” 武媚儿一摆手道:“本宫向来赏罚分明,这一次先给你记下了!下次再犯,本宫可就要两罪并罚了!去吧,本宫要和太子爷单独说几句话。” 那小太监告退后,武媚儿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细心地给李泽擦掉了脸上的泥巴。又为李泽整理了一下衣襟,用手帕蘸着水,擦掉了李泽衣服上的泥巴。 当武媚儿为李泽做这一切的时候,李泽停止了劳作,一动也不动,任武媚儿擦拭,如同一位乖顺的孩子。 在整个的擦拭过程中,武媚儿是细致而认真的,仿佛她是一位慈祥的母亲,而李泽是她的孩子。 在为李泽擦净衣服后,武媚儿长舒了一口气,她看着李泽,俏脸上尽是爱怜横溢的神色。 武媚儿是个理智的人,知道这一辈子,她的命运注定要与李泽连接在一起了。而且,她发觉李泽的面容和眼神,与她转世重生前的冤家瑞德很相似! 在内心深处,武媚儿已彻底接受了李泽是她丈夫的事实。不过,令她惆怅的是:她与李泽至今还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无意中,武媚儿的目光一瞥,发现李泽跨下的衣服竟然鼓了起来! 武媚儿不禁惊喜万分,暗道:“难道刚才我对李泽的关爱,竟然激起了他侵犯我的欲望?”她顿时瞪大了一双美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泽的跨下,神思犹如电闪:“我初懂男女之事,应是十二岁读《红楼梦》的时候!至今我依然记得《红楼梦》第十二回‘王熙凤毒设相思局,贾天祥正照风月鉴’中有这么一段文字:‘贾瑞拉了自己裤子,硬帮帮的就想顶入’,当时读到这里,我禁不住心跳脸热。难道此时的李泽,也想硬帮帮地顶入我的身体?” 或许是李泽察觉到了武媚儿异样的目光,他跨下的“小帐篷”竟然迅速消失了!武媚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道:“刚才我看到的,是真实的情景,还是我心中的幻象?” 定了定神,武媚儿正色道:“太子爷,求你一件事。” 李泽的神色一下子郑重起来,道:“说吧!咱俩是夫妻,互为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武媚儿心头一震,仔细咀嚼“互为一体”四个字,暗道:“李泽还能知道这个道理,说明他傻得还不算厉害!只要假以时日,对症下药,他就极有康复的可能!”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精神一振,道:“太子爷,请你呆在宫里,哪里也别去!就算是皇太后宣召你,你也先别去!到时候,可儿会约了你,到一个地方去找我。那时你就说送玩具给我玩!” 李泽很认真地点头道:“你放心吧,我记住你的话了!我哪里也不去,就等在这里,直到可儿来叫我。” 武媚儿道:“多谢太子爷!”她心中暗道:“我现在穿的这身石榴裙太鲜艳了,对于李海简直是一种引诱,很容易使他想入非非!” 当下武媚儿回到了卧室,脱下了石榴裙,换上了一身白衣,暗道:“我这是‘以衣明志’!须知白色是贞洁的象征,李海看到我这身打扮,就会明白了几分。” 眼看亥时就要到了,武媚儿带着两个宫女,离开了东宫,走向镜湖岸边的竹楼。 到了竹楼下时,只见牛公公已带着两个太监等候在这里。 牛公公满脸堆笑地向武媚儿施了一礼:“老奴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来得真是准时啊!”另外两位太监却跪了下来道:“奴才叩见太子妃!” 武媚儿微笑道:“有劳牛公公久等了!”又向跪在地上的两位太监道:“都起来吧!” 牛公公笑了笑,向两位太监道:“你们两个,带了太子妃的这两位宫女到那边的屋子喝茶,某家要和太子妃单独说几句话。” 那两位东宫的宫女随着两个太监去了。 牛公公看着武媚儿,往竹楼上指了指,压低声音道:“皇上一个人在楼上,太子妃,请吧!” 武媚儿突然觉得左肋隐隐作痛起来,暗道:“凶兆发作,我的处境很不妙!李海独自在楼上,牛公公又把其他的人打发走了,等到我上了楼之后,一旦李海对我施展‘霸王硬上弓’,我即使呼救,也只有牛公公能听得到,而牛公公是李海最重要的心腹!” 第57章 第一美味 虽然明知道上楼有危险,但武媚儿是个喜欢刺激、喜欢挑战的人,她毅然决然地上了楼。 她的胆量,来自于对李海的深刻了解。 按照她对李海的分析,李海是个很有理智的人,虽然爱好美色却善于克制。因此,李海不会一见面就对她施暴,必会以话挑逗她。那么,她就有充足的时间与李海周旋,直到李泽的到来。 武媚儿确信,只要她把握得好,完全能在不伤害李海尊严的情况下,让他知难而退,从而熄灭心中那邪恶的想法,打消心中那罪恶的念头。 楼梯是用竹片建成的,踩于其上,吱吱作响。 武媚儿上到了二楼,却见楼内空无一人。 她又上到了三楼,却见楼内没有灯光,也没有烛光,只有月光。 月光中,李海背对着武媚儿,正向窗外望去。 在李海和武媚儿之间,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把茶壶两个茶杯,桌子的两边各有一把椅子。 虽然听到武媚儿上来了,但李海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悠悠地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只是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太子妃以为然否?” 武媚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回禀父皇:臣妾以为,登高者,未必能望远!” 李海惊噫了一声,却依然没有回头,道:“愿闻其详!” 武媚儿言词铿锵地道:“有的人,虽在高位,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却只看眼前,不看长远!却欲望缠身,迷失本性!” 虽然知道,这一番话说出来,会刺激李海,但武媚儿还是说了出来!她知道李海是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的!其中的“欲望缠身,迷失本性”更含有警告的意味。 李海霍然转过身来,看着武媚儿。月光下,他的一双眸子闪闪发光,深不可测。 武媚儿很坦然地迎着李海的目光,绝不回避。 李海缓缓地道:“太子妃,怎样的人,才能看得远呢?” 武媚儿深沉地道:“古人云:‘无淡泊无以明志,无宁静无以致远’。只有目光深邃的人,才能穿透历史的长河;只有目光远大的人,才能看透重重的迷雾;只有意志坚韧的人,才能摆脱欲望的枷索。身高不如眼高,眼高不如心高!只有心境高远的人,才能真正达到高瞻远瞩的境界!” “说得太好了!”李海鼓掌道:“太子妃的见解,让朕耳目一新,似乎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天地!” 武媚儿躬身道:“父皇谬赞,愧不敢当!”心中却想:“当李海看清我一身白衣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一定能明白我的用意!” 李海走到桌边,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指着对面的另一把椅子道:“太子妃,坐吧!” 武媚儿在李海的对面坐了下来,道:“多谢父皇赐座!” 李海有些惭愧地道:“在新宫的时候,当着两位外国使臣和太子妃的面,怡妃撒娇使媚,朕情不自禁,让太子妃和两位外国使臣见笑了!” 武媚儿一字一顿地道:“臣妾以为,尽管怡妃娘娘美艳无双,但父皇绝非一个贪恋美色的人!正如苏东坡所言:‘自古成大事者,不惟有经天纬天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父皇的才学固然是经天纬地,父皇的意志亦是坚忍不拔!” 李海呵呵一笑:“但是,朕当时确实是丑态百出了!二十年的明君之名,毁于一旦!事后,朕很后悔!” 武媚儿淡淡一笑,又说了下去:“臣妾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倘若把怡妃娘娘比作天下最为可口的一道美食,那么父皇就是世上最有口福的人了!尽管怡妃娘娘是天下第一美味,但毕竟父皇已吃过了,以父皇非凡的意志力,怎么会在外国使臣面前,呈现那么难看的吃相呢?结论只有一个:父皇是有意为之!此乃骄敌之计!” 李海显然吃了一惊:“朕为什么要那么做?这岂不是拿朕的名声当儿戏吗?” 武媚儿道:“父皇那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黑鸿国和大鹏国相信父皇是一位贪恋美色的昏君,从而对父皇、对我南夏国放松警惕!只要这两个国家在半年内不对我南夏国用兵,我南夏国就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李海的双目倏地精光暴射:“太子妃啊,什么也瞒不过你!”他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递给了武媚儿一杯,道:“喝茶吧!” 武媚儿哪里敢喝?她心中暗道:“倘若李海在茶水中下了‘蒙汗药’之类的迷药,把老娘迷昏之后,扒光衣服,吃干抹净,老娘就亏大了!但是,倘若不喝,就有抗旨的嫌疑了!因此,必须有个很好的理由来拒绝他!” 武媚儿眼珠一转,笑道:“回父皇:臣妾从来不敢在黑暗中喝水!因为在臣妾小时候,一天夜里口渴了,就喝下了杯子里的水,不料,里面竟有一条毛毛虫!臣妾为此大病了一场。” 李海笑道:“这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着端起另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武媚儿暗道:“虽然两杯茶水都是从同一把茶壶中倒出来的,但是,李海的那杯茶水没毒,并不能证明我的这杯茶水没毒!而且,倘若两杯茶水都有毒,我喝了自然会中毒,但李海喝了却不会中毒!因为,他会事先服下解药!” 李海问道:“太子妃,你以为黑鸿国和大鹏国会给我南夏国休养生息的机会吗?” “会的!”武媚儿低沉地道:“因为父皇巧妙地布下了一个局!黑鸿国和大鹏国一定会迷失在父皇布置的这个局里!” 李海笑了:“朕竟然成了布局之人?说下去!” 武媚儿目光炯炯地道:“我南夏国目前的局面,就是父皇布局的一个方面!” 李海缓缓地道:“以太子妃看来,我南夏国目前是怎样的一个局面?” 武媚儿面色严肃地道:“太子虽傻,却有家父为首的军中势力的支持。而秦王有文丞相为首的朝中势力的支持,也就具备了夺嫡的实力。只要父皇健在,这两派就能维持表面的平衡。但是,一旦山陵崩,我南夏必将陷入内乱之中!” 李海低沉地道:“太子妃真是洞若观火啊!说下去!” 武媚儿道:“我南夏国这种两派相争的局面,想必黑鸿国和大鹏国也看得很清楚。但是,一旦这两个国家入侵我南夏国,南夏国的两派就会在父皇的指挥下,携起手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正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因此,黑鸿国和大鹏国一定先观望,坐等父皇驾崩。而父皇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李海沉默不语。 “臣妾知道:我南夏国这种两派相争的局面,是父皇有意造成的!”武媚儿微笑道:“倘若臣妾没有猜错的话,父皇一定在黑鸿国和大鹏国的使臣面前,显示了一副病体恹恹的样子。” 李海长叹一声:“太子妃啊,朕的神机妙算,竟然没有瞒过你!不错,朕提前在口中含了一个血袋,当着两国使臣的面,朕暗中咬破血袋,制造吐血的假象。如此以来,两国使臣就会认为朕必将命不久长。” 武媚儿叹息道:“父皇布下的这个局,真是妙不可言!黑鸿国和大鹏国以为父皇命不久长,而一旦父皇驾崩,我南夏国就会陷入两派相争的内乱!但是,父皇万岁万万岁,我南夏国两派相争的内乱也万万不会出现!” 说到这里,武媚儿的声音提高了:“在此期间,我南夏国尽可从容发展自己的实力,奠定一统天下的基础!” 李海大笑起来,道:“太子妃啊,你真是朕的知己!” 说到这里,李海紧盯着武媚儿,双目中闪出了灼热的光芒。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在她眼中看来,李海的目光似曾相识,如同转世重生之前,野狼那攫取猎物的目光! 倘若没有那些野狼的追逐,她武媚儿怎么会掉入悬崖,从而穿越到如今的南夏国呢? 第58章 秀一把恩爱 虽然心中极为紧张,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嫣然一笑道:“父皇,今天晚上臣妾穿的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 李海笑了起来:“好看!世人皆说明月美,但太子妃之美,又岂是明月之可比?” 武媚儿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父皇虽然刚喝了茶,但父皇的嘴巴就像抹了蜜一样甜!臣妾听着好好开心哟!太子爷就从来没说过臣妾长得好看!” 说完之后,武媚儿凝神观察李海,发现李海倏地脸现喜色。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她话锋一转:“太子爷虽然不会说一些巧话哄臣妾喜欢,但他对臣妾的一片真情,令臣妾刻骨铭心,永不敢忘!” 说到这里,武媚儿用手抓起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木人肖像道:“这个小木人,是太子爷为臣妾刻的肖像。每一刀每一划,都渗透了太子爷对臣妾的情意!臣妾感激之至,但愿生生世世,都做太子爷的妻子!” 李海不禁若有所思。 武媚儿的声音平淡如水:“不知父皇注意到了没有,臣妾今天晚上,一身白衣。因为,臣妾突然爱穿白色的衣服了!白色,象征着刚烈和贞洁,也是烈士和贞女喜欢的颜色!” 虽然武媚儿显得若无其事,却用眼的余光偷窥李海,她发现,李海那灼热的目光已黯淡下去! 武媚儿心中暗道:“李海啊,老娘就是要用刺骨的冷水,浇灭你心头那邪恶的欲望之火!”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了李泽的怒吼声:“闪开!我找太子妃有急事!”随即是牛公公的劝告声:“太子爷,您先稍等,老奴为您通报!” 武媚儿大喜,暗道:“此时此刻,眼看李海就要‘直奔主题’了,李泽来得正是时候!”她立即大呼道:“太子爷,臣妾在这里!”随即她向李海笑着:“父皇,太子爷寻来了,臣妾告退!”向李海躬身施礼,转身就走。 刚才面对李海,武媚儿侃侃而谈,神色不变,从容镇定,此刻警报解除,武媚儿察觉到左肋的疼痛感也神秘地消失了。但同时,她察觉到全身冷汗,通体酸软,两腿更是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在下最后一层楼梯时,武媚儿一足踏空,身子往前倒去。恰好李泽就在面前,她顺势扑在了李泽的怀里,娇声娇气地道:“太子爷,你大呼小叫地干什么啊?” 李泽却没有推开武媚儿,非常认真地道:“太子妃,我不是怕你有危险吗?” 武媚儿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与父皇在一起,我有什么危险?难道父皇会吃了我不成?”心里却暗暗冷笑:“李海这个狗东西,还真想吃老娘的豆腐呢!” 就在这时,李海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牛公公向李海跪倒在地:“老奴叩见皇上!” 李泽这才推开武媚儿,向李海规规距距地施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李海命牛公公起来,然后皱眉道:“泽儿,谁叫你来的?”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暗道:“李泽倘若说是我叫他来的,那么我和李海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可就捅破了!” 李泽道:“回禀父皇:儿臣为太子妃捏了一个泥人,听说太子妃在这里,儿臣就寻过来了!”说完探手入怀,抓出了一个泥人,但他却哭了出来:“不好啦,泥人的胳膊和腿折断了!” 在武媚儿的柔声相劝下,李泽才止住了哭声。 李海只是摇头苦笑,随后问:“泽儿,你来找太子妃也就罢了,为何风风火火的?哪有一个皇太子的样子?” 李泽很认真地道:“太子妃怕鬼,儿臣见楼上黑洞洞的,以为有鬼,就急着上去为太子妃驱鬼,没想到父皇在上面。”说完傻傻的笑了起来。 李海干笑了两声,却无法发作。 武媚儿心中暗赞:“李泽虽傻,但这句话,单刀直入,刺向李海的心窝!李海本来就心里有鬼嘛!”她将目光投向牛公公,笑道:“牛公公啊,随同本宫前来的那两位宫女呢?”牛公公躬身道:“太子妃放心,老奴随后会让她们回东宫的。” 李海“咳”了一声,道:“泽儿啊,时候不早了,你与太子妃回东宫歇息吧!” 武媚儿暗道:“李海啊,你为了迷惑黑鸿国和大鹏国的使臣,公然在他们面前玩弄李婧那个小妖精。我为了让你死心,也要在你面前,与李泽秀一把恩爱。” 想到这里,武媚儿把身子软绵绵地靠在了李泽的身上,腻声道:“太子爷啊,我陪着父皇聊了好一阵子的军国大事,简直要累死哟!你抱着我回去吧!” 李泽倒是很配合,立即将武媚儿拦腰抱起。武媚儿顺势用双臂搂住了李泽的脖子,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啊,你是乔木,我就是丝萝。丝萝会紧紧缠在乔木之上的!” 李泽向李海说一声:“儿臣告退了!”然后怀抱武媚儿,迈开大步,向东宫走去。 一阵风吹来,同时把李海的话送到了武媚儿的耳边:“到怡妃那里去吧!”随即是牛公公的话:“回禀皇上:怡妃娘娘已睡下了!”隐隐约约又听李海道:“朕会把她唤醒!” 武媚儿心中暗暗偷笑:“李海啊,吃不到老娘的豆腐,就去折腾李婧那个小妖精吧!老娘失陪了!” 在李泽走出了百余步之后,武媚儿估计已在李海的视线之外,她低声道:“太子,放下我来!”李泽立即收住了脚步,把武媚儿从怀中放下地来。 武媚儿挥袖拂去李泽额头的汗珠,微笑道:“太子,多谢你及时赶了过来!” 李泽问道:“太子妃,我要是不来,父皇会惩罚你吗?” 武媚儿郑重其事地点头道:“是的,要不是你及时来接我,父皇就会惩罚我的!”心中暗道:“李海会用他跨下的那根驴鞭惩罚我!” 随即武媚儿牵了李泽的手,道:“太子爷,走吧!” 李泽却不走,道:“你不是没有力气走路吗?还是让我再抱着你走吧!” 武媚儿的胸中升起了一股暖意,认真地道:“我本来是没有力气的,但刚才憩息在你的怀中,我的力气已恢复了。” 李泽这才和武媚儿向前走去。 武媚儿边走边想:“李海现在尚能在李婧身上发泄那种原始的欲望,但随着李婧的肚子越来越大,李海就越来越想得到我的身子!为了让他无处下手,大雪山之行,须提上日程了!” 第59章 明知故犯 清晨醒来,武媚儿暗想:“昨天夜里,李海费尽心机,却没有吃到老娘的豆腐,不知会怎样发飙呢!估计现在李海正上早朝呢,且去探一下李婧的口风!” 当武媚儿来到镜湖中的水晶宫时,把守宫门的宫女向武媚儿施礼道:“奴婢给太子妃请安!”武媚儿很客气地道:“起来吧!本宫想探望一下怡妃娘娘!”那宫女面有难色:“回禀太子妃:怡妃娘娘还没起床呢!” 武媚儿心中暗笑:“看来,李婧这个小妖精昨天夜里被李海那个老色鬼折腾得不轻!”她若无其事地道:“不要紧,本宫可以等!” 那宫女进宫通报,一会后,她出来了,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怡妃娘娘请您进去呢!” 武媚儿进了水晶宫,却见李婧正在苏嬷嬷的服侍下梳妆。 武媚儿满怀歉意地道:“真是过意不去,打扰怡妃娘娘了!” 李婧笑道:“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啊!唉,怀孕的人嗜睡,让太子妃见笑了!我身体不便,没有出去迎接,还望太子妃原谅!” 武媚儿微笑道:“怡妃娘娘不必客气!” 李婧梳妆已毕,请武媚儿坐下,吩咐苏嬷嬷给武媚儿上茶。 闲聊了几句之后,武媚儿把话题扯到了李海身上,道:“怡妃娘娘啊,皇上看似挺威严的,其实啊,温柔如女子!他最会体贴人了,从来不会发脾气!对待您啊,一定是慈母般的柔情!” 李婧想也没想,就撇了一下樱桃小嘴,道:“太子妃啊,俗话说:‘天威难测’,皇上也不例外!昨天夜里,皇上很晚了才到我这里来,似乎有一股无名火,不仅摔了一个茶杯,还踢了苏嬷嬷一脚呢!不知哪位大臣惹他生气了呢,还是哪件国事让他烦心了。” 武媚儿心中暗笑:“李海败兴而来,自然会迁怒于人。”但她表面上却不以为然地道:“不管皇上发多么大的火,怡妃娘娘都是他的灭火器!” 正在这时,忽然有水晶宫的宫女来向李婧报告:“主子,荣妃娘娘来了!”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一丝惊异,道:“请她进来吧!” 武媚儿吃了一惊:“荣妃来这里干什么?”她冰雪聪明,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目前荣妃掌管后宫,一定安排了人监视我的行动!她得知我来这里后,害怕我与李婧联手对付她,就赶了过来。” 等到荣妃进来后,李婧满面春风地道:“哎呀,荣妃娘娘掌管后宫,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呢?快请坐!”转头吩咐宫女道:“给荣妃娘娘上茶!” 荣妃向李婧道了谢,把目光落在了武媚儿的身上:“真是巧了!太子妃也在这里啊!”武媚儿微笑道:“听说怡妃娘娘怀孕六个月了,我闲着无事,就来探望一下。” 李婧向荣妃笑道:“荣妃娘娘是大忙人,竟能拨冗前来探视我,我感激之至!本应出去迎接才是。但您也看到了,我腆着大肚子,行动不便,就没有出去迎接。还望荣妃娘娘恕罪!” 荣妃笑道:“怡妃娘娘何出此言!咱俩情如姐妹,何必讲究这些繁文缛节!我今天上门拜访,与太子妃是一个意思,想探视一下妹妹的身体!妹妹要是缺什么东西,我让人给你送来!妹妹要是哪里不舒服,我让御医来给你诊治!” 李婧笑道:“多谢荣妃娘娘的挂念!荣妃娘娘的恩德,我会永远铭记于心!但不需要荣妃娘娘的操劳了!” 荣妃道:“怡妃妹妹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见外了?是对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放心吗?” 李婧笑道:“荣妃娘娘啊,不是我不放心,是皇上不放心!虽然我知道,您绝对不会生出害我之心,但您手下的人就不好说了!因此呢,为了避免您为难,皇上亲自下了旨,由牛公公具体照顾我的一切,包括饮食起居!如此一来,假如我和我肚中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您也就避免了嫌疑!” 荣妃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武媚儿不禁暗暗心惊:“这个李婧,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却又绵里藏针。以后,我还要小心此人!” 李婧显出了一副牢骚满腹的样子:“我现在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御医明确告诫,要减少房事,最好是戒绝房事!但皇上,明知故犯!见了我,就像馋猫见了腥似的!我哀求皇上到别的嫔妃那里过夜,皇上就是不听!昨天夜里,我已睡下了,皇上火急火燎地来了,当着苏嬷嬷的面,就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扒光了衣服。苏嬷嬷羞得捂了脸,掉头就跑,匆忙间把头撞在了门上,额头都撞了一个大包,现在那个大包还没有消呢!然后皇上亲自给我洗了澡,把我抱在床上,整整折腾了我两个时辰,把我搞得腰酸背疼!皇上倒是龙马精神,像往常一样上早朝去了,我却浑身像散了架子似的,起不了床!刚才太子妃来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呢!荣妃娘娘啊,您还是劝劝皇上,让皇上放过我吧!否则,我害怕肚中的孩子会早产!”说着呜咽起来,装模作样地以手帕拭泪。 武媚儿心中暗笑:“李婧这个小妖精,真是一个聪明人啊!她这哪里是在向荣妃诉苦,其实是在向荣妃炫耀啊!” 荣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片刻后,她冷笑道:“怡妃啊,你独享皇上的雨露,这是求之不得的美差啊!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再说,太子妃是咱俩的晚辈,你当着太子妃的面说这些,也不害臊?” 李婧笑道:“太子妃已非女儿身,也算是过来的人了,有什么要紧?” 听到这里,荣妃的目光落在了武媚儿的身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太子妃啊,如今秦王妃已生下了儿子,怡妃娘娘也分娩在即,你的肚子怎么没有动静呢?” 武媚儿心中在苦笑,表面上却笑得很欢畅:“哎呀,荣妃娘娘啊,也不怕你笑话,其中原因,可能是太子爷只有我一个女人,而且夜夜在我身上寻欢的缘故!听御医说,要是房事太勤了,就不容易受孕!” 荣妃信以为真,道:“原来如此!” 李婧却睁大了一双美目,问武媚儿道:“既然如此,太子妃为何不让太子爷歇一歇呢?” 武媚儿面不改色,立即笑道:“怡妃娘娘啊,你都已怀孕六个月了,皇上还是夜夜让你侍寝。而太子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会歇一歇呢?唉,这正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了!” 李婧咯咯咯娇笑起来,随即她“哎哟”起来——由于笑得厉害,竟然牵动了胎气。 荣妃本来没有笑,见到李婧由于笑而牵动了胎气,不禁心中快意,于是放声大笑起来。 忽然,宫门外响起了一个太监尖尖的呼声:“皇上驾到!”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哎呀,我还没来得及走,李海就来了!他今天怎么散朝比往常要早?” 思念及此,李海已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侍立在旁边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下来,武媚儿和荣妃也赶紧跪了下来,众人一齐高呼万岁。 李婧由于有孕在身,李海特地免除了她的跪拜之礼,因此她没有下跪,只是向李海裣衽作礼。 李海满面含笑地道:“都起来吧!朕没有料到太子妃和荣妃也在这里。”随即他把目光落在了荣妃身上:“荣妃啊,朕在外面就听到了你的笑声。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事呢?” 荣妃本来就不是机敏之人,此时面对李海的诘问,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婧笑着回答道:“皇上啊,说来真是好笑啊!太子妃说了一个笑话,荣妃娘娘没有笑,臣妾却忍不住笑了。但臣妾因笑而牵动了胎气,荣妃娘娘见状,就大笑了起来。由此看来,在荣妃娘娘眼里,臣妾牵动胎气,比太子妃讲的笑话还要好笑!”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这个李婧,不仅生了一颗玲珑心,还生了一张巧嘴!她不动声色地告了荣妃一状,借以报复刚才荣妃对她的嘲笑。” 李海听了,用阴冷的目光看着荣妃,淡淡地道:“荣妃啊,看来怡妃动了胎气,你倒是幸灾乐祸啊!” 荣妃心中一寒,立即跪了下来,颤声道:“臣妾不敢!” 李海指着荣妃喝道:“后宫中的事情千头万绪,你倒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说笑!” 荣妃磕头道:“臣妾知罪了!臣妾告退!”说完从地上爬起身来,灰溜溜地走了。 李海转而换了另一副脸色,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要是男儿身的话,必能出将入相,安邦定国。” 武媚儿笑道:“臣妾惟愿在来世的时候,化作男人,为父皇守护万里江山。” 李海向武媚儿笑道:“朕每与太子妃谈论,皆受益匪浅。” 武媚儿笑道:“父皇如此说,令臣妾受宠若惊。” 李海道:“今天晚上,朕与怡妃在这水晶宫备下酒席,太子妃就过来一起赏月吧!” 武媚儿还没答话,李婧已抢着道:“太子妃巧舌如簧,说话讨人喜欢,我也很愿意与太子妃在一起呢!” 李海道:“至于太子,说话不知深浅,傻里傻气的,就别让他来了!以免无意中用言语触怒怡妃,牵动她的胎气。” 武媚儿突然觉得左肋再次疼痛起来!她不禁心中暗惊道:“又有凶兆!一定是李海对我怀有不轨之心,却被我的伤口感应到了!李海这个老东西,竟然是贼心不死,癞蛤蟆非要吃天鹅肉!” 第60章 心照不宣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若无其事地笑道:“父皇宣召,臣妾焉敢不来?”心中却暗暗计议道:“李海让我过来赏月,却不许李泽随同!他拉扯上李婧,不过是让我放松警惕,放心前来!然后他就会支开李婧,或胁迫或利诱,让我与他上床!抑或把我弄得人事不知,他乘机占有我的身体。哼,我既然有了准备,岂能让他如愿以偿?” 随即武媚儿向李海躬身施礼道:“父皇吉祥!臣妾告退!”又向李婧施礼道:“还望怡妃娘娘保重凤体,平安诞下龙种。以后我会常来探望娘娘!”说完离开了水晶宫。 回到东宫之后,武媚儿立即唤来东宫的女官,道:“你速到宫中的藏书阁,找一下关于大雪山的书籍,本宫要借阅一下。” 半个时辰后,那女官就回来了,呈给武媚儿一本小册子。武媚儿翻阅了一会,对大雪山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不知不觉,中午时间到了。 一位宫女来到了武媚儿面前,躬身施礼道:“奴婢启禀太子妃:饭菜都准备好了,请太子妃用膳。” 武媚儿收起了书籍,问道:“太子爷呢?” 另一位宫女代为答道:“奴婢启禀太子妃:太子爷早晨就到皇太后那里去了,至今未归。” 武媚儿悻悻地道:“太子爷一定在皇太后那里吃午饭了,本宫就不等他了。”心中却暗道:“颜太后把李泽这个名为孙子、实为儿子的太子整天窝藏在她的宫里,难道偷偷地给她的宝贝儿子吃什么灵丹妙药?但李泽的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 她转念又想:“我必须带着李泽启程,前往大雪山了!一来可避开李海对我的骚扰,二来取了我生父狄洪珍藏在大雪山的那一株千年灵芝,三来可治一下李泽的傻病。说不定李泽服下那株千年灵芝之后,再经过我的细心调理,不仅不傻了,反而雄风大振,与我来一次真正的洞房花烛……”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脸上一热。 吃过午饭,武媚儿睡了一觉。 醒来后已是未时,武媚儿略加梳妆打扮,然后带了可儿,前往颜太后的“慈安宫”。 到了“慈安宫”前,却见宫门前守候着两名太监。那两名太监向武媚儿叩头道:“奴才叩见太子妃!”武媚儿满面含笑地道:“两位公公请起!本宫有急事要见皇太后,烦公公通报一声。” 其中一名太监入宫通报,片刻出来了,向武媚儿赔笑道:“太子妃,皇太后让您进去呢!” 可儿在宫门外等候,武媚儿独自走进了“慈安宫”。 来到了“慈安宫”的正殿,却见颜太后居中而坐,两旁侍立着张公公和宫女莲儿,却不见太子李泽的身影。 武媚儿紧走几步,跪倒在地,毕恭毕敬地磕头道:“臣妾叩见皇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颜太后满面含笑地道:“太子妃,起来吧!” 武媚儿并没有起身,她虽然知道张公公和莲儿皆是颜太后的心腹,还是磕头道:“臣妾有机密须单独禀报皇太后,事关重大,乞退左右。” 颜太后吃了一惊,便向张公公和莲儿一挥手道:“你俩暂且退下!” 张公公和莲儿退下之后,颜太后向武媚儿微笑道:“太子妃,起来说话!” 武媚儿从地上爬起来,凑到了颜太后面前,压低声音道:“太后,臣妾曾承诺:在夏天的时候,陪太子爷到大雪山堆雪人!事到如今,臣妾欲兑现当初的承诺,与太子明天启程,前往大雪山。恳求太后恩准!” 颜太后大吃一惊:“太子妃,你与太子前往大雪山,只是为了兑现当初的承诺?” “兑现承诺只是一个幌子,是一个借口。臣妾也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武媚儿道:“臣妾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太子爷治病!” 颜太后面有喜色地道:“难道大雪山一带有名医吗?” “大雪山一带有没有名医,臣妾不知道。臣妾知道的是:大雪山一带有治愈太子病根的良药!”武媚儿肯定地道。 颜太后很感兴趣地问道:“良药是什么?” 因为牵涉到狄洪,武媚儿就没法说出千年灵芝的事,只把当初说给武长远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太子的病因,是受了惊吓所致。而皇宫中勾心斗角的氛围,实在不利于太子的康复!而大雪山,如同一块纯洁的净土,没有纷争,没有血腥,尽是和平宁静。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或许能治好太子的心病!因为对太子来说,清洁宁静之地,就是一副良药!” 颜太后点头道:“有道理!” 随后颜太后注视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想和太子前往大雪山之事,可曾禀报了皇上?” “臣妾还没有禀报皇上。”武媚儿吞吞吐吐地道:“臣妾选择这个时候离开皇宫前往大雪山,也是为了皇上的缘故。” 颜太后的俏脸上立即布上了一层疑云,沉声道:“太子妃,你直说便是!” 武媚儿低下了头,双手弄着衣带,显出了一副娇羞不胜的神情,低声道:“太后,您是知道的,怡妃娘娘已怀孕六个月了。而据御医说,怀孕六个月之后,是严禁与男人同房的,否则,很容易引发早产。由于这个原因,皇上的心思就不放在怡妃娘娘身上了,对臣妾突然异常关心起来了!昨天夜里,皇上宣召臣妾到镜湖边的竹楼中陪他聊天。臣妾要是不去,便是抗旨,只好去了,但臣妾提前告诉了太子。在臣妾与皇上聊天聊到半途时,太子过去接臣妾,皇上这才让臣妾随太子回了东宫。今天早上,臣妾到水晶宫探视怡妃娘娘,恰遇皇上,皇上让臣妾今天夜里到水晶宫,陪他赏月,却不让太子跟随。” 武媚儿知道颜太后是聪明人,聪明人一点就透,不需要说得太直白。要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可就画蛇添足了。 颜太后听了,一张俏脸罩上了一层严霜,倏地站了起来,烦躁地来回走动,显然动怒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颜太后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定,神情也恢复了平静,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依你说,该当如何?” 武媚儿字斟句酌地道:“臣妾以为,此事只可心照,却不可宣之于口!否则,伤害了皇上的尊严,惹得他恼羞成怒,反而不美。” 武媚儿一边观察着颜太后的脸色,一边说了下去:“假如明天臣妾开始大雪山之行,这一去一回,需要五、六个月。等到臣妾返回之日,怡妃娘娘的身体就恢复了,以怡妃娘娘的美貌和聪慧,完全能拴住皇上的心!” 颜太后冷笑道:“怡妃年纪虽轻,在狐媚皇上这方面,却很有一套!” 武媚儿不敢作声,心中暗道:“颜太后又吃李婧的醋了!” 片刻后,颜太后向武媚儿微笑道:“太子妃想得很周到!今天晚上,你尽管去陪皇上赏月就是了!至于明天你与太子的大雪山之行,哀家会亲自跟皇上说!不过,此去大雪山,数千里之遥,你一定要倍加小心!太子愚钝,路上的一切,就完全依仗你了!” 武媚儿心中笃定了,道:“太后放心,臣妾与太子必将平安而去,平安而归!”然后向颜太后施礼道:“臣妾告退!” 武媚儿边走边想:“李海啊,老娘已为你点燃了一把火,就看你如何熄灭了!倘若你打别的女人的主意,颜太后虽然忌妒,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不该打老娘的主意!要知道,老娘其实是颜太后的儿媳妇啊!” 第61章 闷声吃豆腐 吃过晚饭之后,武媚儿依旧换上了一身素衣,动身前往水晶宫。 武媚儿的时间拿捏得很准,到达水晶宫之际,恰好是亥时,夜幕完全降临了。 牛公公早已等候在宫门前,向武媚儿施礼道:“老奴给太子妃请安!”防守宫门的几位侍卫则向武媚儿跪倒磕头道:“叩见太子妃!” 武媚儿向牛公公还了礼,笑道:“劳烦牛公公久等了!”又让几名侍卫平身。 牛公公毕恭毕敬地道:“皇上和怡妃娘娘已在等候太子妃了,请跟老奴来吧!” 武媚儿一边跟着牛公公往里走,一边很随意地问道:“牛公公啊,今天夜里,水晶宫的下人似乎少了许多啊,这是怎么回事?” 牛公公笑道:“老奴回禀太子妃:荣妃娘娘那边有急事,人手不够,就临时从这里抽调了一些。” 武媚儿显然吃了一惊:“哎呀,苏嬷嬷也过去了吗?我有事要问她呢!” 牛公公赔笑道:“回禀太子妃:苏嬷嬷也过去了。” 武媚儿暗想:“这一定是李海的主意了!把整个水晶宫的下人都遣开,然后秘而不宣地吃定了老娘?别人是闷声发大财,李海是闷声吃豆腐!但老娘的豆腐,岂是那么容易吃上的?” 她转念又想:“今天夜里,水晶宫一定是只准出不准进!但是,一会颜太后来了,侍卫还敢阻挡她吗?” 片刻后,牛公公领着武媚儿走进了水晶宫的凉亭中。 凉亭中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瓜果和茶水。围绕着桌子设了三个座位,李海和李婧各坐了一个座位,还有一个座位显然是为武媚儿留着的。 武媚儿紧走几步,来到李海面前,跪了下来,以清脆的声音道:“臣妾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心中的念头却在飞速旋转:“不久之前,就在这座凉亭中,当着我、荣妃还有两位外国使臣的面,李海和李婧如胶似漆,打情骂俏,后来,李海更是视我们四人如无物,直接抱着李婧进了屋子。今天夜里,李海也想抱着我进屋吗?哼,我不仅要让他失手,还要让他扎着手!” 李海大笑起来:“太子妃平身,赐座!” “臣妾谢过父皇!”武媚儿从地上爬起来,又向李婧施礼道:“见过怡妃娘娘!”李婧微笑道:“我身体不便,无法还礼,请太子妃谅解!” 武媚儿这才在那个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牛公公则垂手侍立在旁边。 李婧目视牛公公道:“牛公公啊,代我向太子妃敬杯茶吧!”牛公公立即倒了一杯茶,端到了武媚儿面前。 李海笑着向李婧道:“爱妃自己喝吧,太子妃在黑暗中是不饮水的!” 李婧惊噫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李海笑道:“今夜月色如洗,真让人逸兴横飞啊!” 李婧也笑道:“太子妃号称天下第一才女,一定知道很多关于月色的诗文了?” 武媚儿暗叫惭愧,心想:“号称天下第一才女的,是那个‘武媚儿’,却不是我这个‘武媚儿’!在转世重生前,我的特长是绘画,而非诗文。不过,我凑巧记得一些关于月色的诗文,正好卖弄一下。” 当下武媚儿笑道:“以我看来,前人描写月色最好的诗文,皆与长江有关!江水与月色,相得益彰!江水给月色增添了生机,月色给江水增添了光彩。” 李婧笑道:“太子妃能背下来吗?” 武媚儿曼声而吟:“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己,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李海拊掌而叹:“太子妃吟诵的这首诗,通篇透出一种空灵之美。”目视武媚儿道:“关于江水和月色的文章,是哪篇呢?” 就在这时,李婧叫了起来:“皇上啊,臣妾突然困得厉害!”说着倚在了李海的怀里。 李海微笑道:“爱妃啊,你发困,是由于有孕在身的缘故。听御医说,多数的孕妇都嗜睡。” 武媚儿却是心中雪亮:“一定是李海在茶水中作了手脚!一旦李婧昏睡过去,李海就要对我下手了!只是不知他用威胁还是用利诱?老天爷啊,你快让颜太后赶过来呀!此时此刻,就算我要告退,李海也不会让我走的!” 虽然心中焦急,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神色如常,声情并茂地吟诵道:“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武媚儿吟到这里就停住了,却见李婧已倚在李海的怀中睡熟了。 李海道:“牛公公!” 牛公公立即躬身向李海施礼道:“老奴在!” 李海道:“牛公公,你把怡妃抱到屋里,好好照看她!” 牛公公说一声“老奴遵旨!”把李婧从李海手臂中接了过来,抱着走向水晶宫内的屋子。 虽然知道危急在逼近,武媚儿还是不自禁地想:“听说古代王朝的皇帝睡觉都有固定的寝宫,每天依靠翻牌来决定由哪位嫔妃侍寝。被翻牌的嫔妃先是在她的宫中脱光衣服,再由太监用毛毯或被子包裹了,背到皇帝的寝宫。帝妃云雨结束后,再由太监把妃子送回原处。这些太监,被称为‘驮妃太监’。如今牛公公竟然成了‘抱妃太监’!” 李海的目光落在了武媚儿身上,这目光令武媚儿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暗道:“现在我才明白了‘虎视眈眈’的含义!这目光,完全是野兽攫取猎物的目光!如同转世重生之前,那些野狼的目光!现在我确信,这个李海,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武媚儿大胆地迎上了李海的目光,她的目光宁静而坦然,尽是天真无邪。但实际上,她却是心急如焚:“颜太后啊,你要是再不来的话,你的情郎就要吃定你的儿媳妇了!” 第62章 恨不同时生 李海忽然笑了,笑得非常优雅,目光也变得如同春天的阳光。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又成了一位文质彬彬的君子。 武媚儿更是凛然:“他的脸,比六月的天还要变得快!真是一位‘变脸’大师!” 李海道:“世上的女人,有的美貌,有的有才华,还有的既美貌又有才华。太子妃堪称是美女中的才女,才女中的美女。” 武媚儿暗道:“挑逗开始了!看来,他要对我进行引诱,来一个‘温水煮青蛙’,而非‘霸王硬上弓’。这样的话,我就能从容应对,直到颜太后的到来。”她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定下来。 当下武媚儿的脸上显出了失望的神色,道:“臣妾自视甚高,没想到父皇对臣妾的评价,却没有臣妾想象得高!臣妾不禁生出怀才不遇之感!” 李海显然吃了一惊,道:“原来太子妃对朕的评价不满意了?那么,朕倒想听一听太子妃的自评。” 武媚儿道:“父皇说臣妾是‘美女中的才女,才女中的美女’,但臣妾却自以为是‘美女中的美女,才女中的才女’!” 李海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武媚儿道:“难道父皇是取笑臣妾的狂妄自大?” 李海道:“是朕错了!太子妃的自评恰如其分。是的,太子妃确实是‘花中之花,灵中之灵’!” 武媚儿笑道:“其实,臣妾‘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只是为了博父皇一笑!” 李海道:“太子妃能来陪朕赏月,朕甚是欣慰!有言道:‘天上最美是明月,人间最美是鲜花’。但依朕看来,天上地下,最美的还是太子妃!” 武媚儿暗道:“一个当公公的,对儿媳妇说这些话,分明是大胆的表白了!”她笑道:“臣妾不过是庸脂俗粉,蒲柳之质。怡妃娘娘才是真正的天姿国色啊!” 李海笑道:“你和怡妃,各有动人之处。” 武媚儿话锋一转,道:“臣妾能问父皇一个问题吗?” 李海道:“问吧!” 武媚儿道:“历史上,有许多明君,有许多昏君,有许多暴君。在父皇看来,最为令人惋惜的,应是哪一位君王?” 李海不禁一愣,他不明白为何武媚儿忽然提到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反问道:“在太子妃看呢?” 武媚儿道:“以臣妾看来,最为令人惋惜的君王,应是唐明皇!唐明皇在其前期,雄才大略,开创了一代盛世。但在后期,他排斥忠良,宠信奸邪,迷恋美色,昏庸无道,导致了‘安史之乱’,使大唐从巅峰跌落下来。而唐明皇本人,下场也很凄惨,先是仓惶出逃,随即在马嵬坡被迫赐死了心爱的女人杨贵妃!随后虽然被尊为‘太上皇’,却形同囚犯,在孤独和悲哀中走向了生命的尽头!臣妾给唐明皇的评语是八个字:半世英雄,晚节不保!” 武媚儿提起唐明皇,其实是为了敲打李海。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杨贵妃本是唐明皇的儿媳妇,唐明皇却设法予以霸占。暗指李海在犯唐明皇当年的错误。 李海点头道:“太子妃给唐明皇的八字评语,倒是中肯。” 武媚儿道:“唐明皇的祖宗唐文皇说过:‘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不可不察也!父皇以为如何?” 李海没有回答,却道:“论见识,太子妃不在朕之下;论年纪,太子妃却只有朕的一半!朕不禁想起了一首古诗:‘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同时生,****与君好。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浅显的词句,却余味不尽,蕴含着无穷的沧桑和遗憾。” 武媚儿暗暗心惊:“李海这是含蓄地向我吐露情意吗?此时此刻,不能藕断丝连,必须快刀斩乱麻,方能断绝了他心中那邪恶的念头!”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一张俏脸上尽是庄严神色,道:“父皇,所谓‘世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因此才有了‘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无奈和苍凉。” 李海显然吃了一惊,还要再说什么,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李海和武媚儿皆不约而同地循声看去,顿时,一个大惊,一个大喜。 月光下,只见颜太后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一张俏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虽然心中大喜,但武媚儿却是神色不变,声音亦是平淡如水:“臣妾给皇太后请安!”说着跪了下来。 颜太后淡淡地道:“太子妃,起来吧!”说着把目光投向李海,不咸不淡地道:“月白风清,你们翁媳二人说什么悄悄话呢?” 李海不禁有些尴尬,起身向颜太后施了一礼,道:“这么晚了,母后凤驾光临,儿臣颇感意外。” 颜太后哼了一声,笑道:“皇帝啊,这么晚了,你和太子妃翁媳二人,对月谈心,哀家岂不感到意外?你我母子,深夜相见,就显得意外了?” 李海不禁为之语塞。 颜太后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投向武媚儿:“太子妃,哀家与皇上有要事商量,你跪安吧!” 武媚儿立即跪下磕头道:“父皇吉祥!太后吉祥!臣妾告退!”然后起身,向外走去。 虽然武媚儿恨不得插翅离开这里,但她依然迈着从容的步伐,姗姗而去。 她边走边想:“昨天夜里,李海没吃到我,拿李婧那个小妖精来泄火,折腾得李婧起不了床。今天夜里,李海没吃到我,应该拿颜妍这个老妖精来泄火。” 想到这里,她不禁坏坏地一笑:“明天一早,我要去向颜妍请安,看她能否早起。” 牛公公本来在一间屋子里照看李婧的,此时听到颜太后来了,赶紧出来,向颜太后施礼道:“老奴参见太后!” 李海向牛公公使个眼色:“守在宫门外,任何人不要放进来!” 牛公公答应一声,快步去了。 颜太后突然换了一种脸色,冷冷地看着李海道:“你倒是突然对武媚儿关心起来了!依我看来,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李海脸色大变,冷然道:“听太后的意思,以为朕会对武媚儿有什么坏心思?”他有意把平常称呼的“母后”换成了“太后”,借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 颜太后冷笑道:“以我二十年来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对武媚儿用强的!你这人虽然贪恋美色,却极有理智,不是那种为了美色而不顾一切的人!但是,你一定会花言巧语地诱骗人家小姑娘上钩!” 李海嘿嘿一笑,道:“太后啊,朕岂是那样的人?” 颜太后声色俱厉地道:“李海啊,你表面上道貌岸然,但你那些花花肠子,以为我不知道吗?” 李海没有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道:“母后啊,全天下就只有你知道儿臣的肠子是花的!”他突然改了称呼,就颇有调侃的意味了。 颜太后一愕之间,已被李海一下子搂在了怀里。 颜太后挣扎道:“放开哀家!哀家嫌你的手脏!” 李海并没有放开颜太后,反而将她拦腰抱起,出了凉亭,走进了水晶宫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有一张大床,侧着身子的李婧正在床上熟睡。 李海把颜太后放在床上,然后伸手解颜太后的衣服。 颜太后变色道:“你疯了?李婧醒来要是看见了,你舍得杀她灭口吗?” 李海笑道:“母后放心,儿臣给李婧下了迷药,就算山崩地裂,她两个时辰内也不会醒来!” 颜太后咒骂道:“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为了勾搭上自己的儿媳妇,不惜给自己的宠妃下迷药!你就不怕迷药伤了李婧肚子中的胎儿?” 李海笑道:“母后啊,李婧肚子里的胎儿是儿臣的骨血,却和您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您又何必假惺惺地关心?儿臣知道,您恨不得那胎儿别生下来!因为一旦李婧的胎儿顺利生下来,而且是个儿子的话,就会威胁到泽儿的地位!而泽儿,可是您与儿臣的亲生儿子啊!” 说话之间,李海已开始脱颜太后的衣服,颜太后只是象征性地挣扎着,半推半就,欲拒还迎……但她的嘴上一直在咒骂着。 李海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在了颜太后的身上…… 在两人的身体融为一体的一刹那,颜太后不再咒骂,反而发出了快乐的低吟。到了后来,她更是发出了欢畅的尖叫。把李海急得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母后啊,你是故意让人知道儿臣在冒犯你吗?”嘴上说着,对颜太后的攻击却更加狠了…… 水晶宫通往镜湖岸边的两座桥的桥头,各有一队侍卫在严密防守。 在水晶宫的宫门口,则只有牛公公一人在防守。他如一根标枪,站得挺直,对宫内的声音充耳不闻。 天上的月亮似乎是害羞了,躲进了云层中…… 第63章 两败俱伤 武媚儿出了水晶宫,桥头处的侍卫们皆向她施礼道:“给太子妃请安!”武媚儿微笑道:“诸位壮士辛苦了!”心中暗道:“瞧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看来今天夜里除了颜太后,只怕谁也进不了这座水晶宫!李海没想到颜太后会来,而颜太后到了之后,这些人哪敢阻挡?” 武媚儿上了桥,不疾不徐地走着。直到踏上镜湖的湖岸之后,她才察觉到两腿发软,全身都湿透了。 回到东宫之后,武媚儿意外地发现太子李泽正在等候她的到来。她惊奇地问:“太子殿下还没有睡?”李泽很认真地道:“我在等你一起睡啊。” 武媚儿不禁在胸中升起了一股暖意,道:“我身上出了不少汗,要洗了澡方能睡。”李泽点头道:“那么,你去洗澡吧!”武媚儿眼珠一转,看着李泽,柔声柔气地道:“太子殿下能陪我一起洗澡吗?”李泽道:“可以一块吃饭,怎能一块洗澡呢?我都是单独洗澡。”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 在可儿的服侍下,武媚儿开始洗澡,同时向可儿道:“可儿啊,明天我就要和太子殿下远行了,这东宫的一切,就交给你打理了!”可儿哀求道:“小姐,让我跟着您和太子爷吧!身边没有个服侍的丫头怎么行呢?”武媚儿耐心地道:“我会带着另外的宫女随行。正因为你是我的心腹,我才留下你替我看守老窝呢!”心中却暗道:“这次大雪山之行,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不能让可儿去冒险。”可儿还要再说什么,武媚儿已道:“就这么定了!今天夜里你把我和太子爷的行李收拾一下。” 洗完澡之后,武媚儿换上了一身鲜艳的衣服,娉娉婷婷地走进了卧室,却见李泽早已睡熟了。 武媚儿不禁暗暗苦笑:“老子千方百计欲吃我的豆腐,儿子却对我无动于衷!” 天色刚亮,武媚儿就起了床,稍作梳妆打扮,就带着两个宫女,去给颜太后请安。 当武媚儿到达“慈安宫”时,正如她所料,颜太后还没有起床。 武媚儿心中暗笑:“看来,昨天夜里,李海把颜太后折腾得不轻啊!”她向颜太后的贴身宫女莲儿道:“本宫有急事,须向皇太后当面禀报,还请通报一声。” 莲儿通报之后,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请随奴婢来!” 莲儿把武媚儿领进了颜太后的寝宫。 颜太后刚起了床,正在宫女的服侍下,对镜梳妆。武媚儿发现颜太后虽然脸现疲惫之色,但容光焕发,看来心情不错。 武媚儿跪了下来:“臣妾给太后请安!” 颜太后停止了梳妆,笑道:“太子妃,起来吧!” 武媚儿起身之后,颜太后屏退左右,笑道:“太子妃啊,哀家昨天夜里偶感风寒,只觉身子颇为沉重,就起床起得晚了!” 武媚儿的脸上显出了非常关心的神色,道:“太后凤体欠安,这还了得!让御医看过了吗?” 颜太后迟疑了一会,道:“稍后再说吧!哀家现在好多了!” 说到这里,颜太后话锋一转,道:“太子妃啊,你和太子前往大雪山的事,昨天夜里哀家已与皇上商量了,皇上答应了。” 武媚儿心中暗道:“昨天夜里,你捉住了李海的小辫子,李海能不答应吗?”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尽是感激之色:“臣妾多谢皇太后!” 颜太后道:“此次大雪山之行,你一定要倍加小心!太子有病,一切就完全倚仗你了!” 武媚儿道:“臣妾自会小心应对,太后尽管放心。” 尽管身边没有别人了,颜太后还是压低了声音道:“为了掩人耳目,皇上会诏告天下,说为了安抚原北夏的臣民,将派太子巡视琳京。这样,除了哀家和皇上,没有人知道你和太子会去大雪山的。” 武媚儿低声道:“多谢皇太后,多谢皇上!” 颜太后看着武媚儿道:“这次出巡,是提高太子形象的大好机会!希望太子妃好好把握!有些事情,太子不好说、不好做,可由太子妃去说、去做!” 武媚儿知道颜太后所说的“提高太子形象”其实是趁机发展个人的势力,她心领神会地道:“臣妾明白!” 颜太后闭上了双眼,不再说话。武媚儿也不敢说话。 片刻之后,颜太后睁开了眼睛,叹息道:“秦王李池,在军中和朝中已形成了很大的势力,对太子的地位形成了严重的威胁!” 武媚儿大着胆子,低声道:“这种局面,其实是皇上有意造成的!皇上就是要让太子、秦王两派相互制衡,从而达到大权独揽的目的。对外,则造成我南夏政权不稳的假象。” 颜太后似乎是自言自语道:“皇上善于弄权,但自古以来,玩弄权术,如同玩火啊!”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想起了一个词语:玩火自焚。 颜太后道:“这次你和太子的大雪山之行,李池一定不会安静的!你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武媚儿低沉地道:“臣妾明白!” 颜太后一摆手道:“哀家身体不适,你和太子起程的时候,就不相送了!” 武媚儿真诚地道:“请太后保重凤体,太后为臣妾和太子操心够多了!” 颜太后微微一笑,道:“昨天夜里,哀家从水晶宫回来之后,立即派张公公去了一趟将军府,把你和太子将要北行之事,提前告知了你父母。估计你父母会在城外送你的!你有什么话要对你父母说,有什么事需要你父母去做,提前想好。” 武媚儿的脸上尽是感激之色:“多谢太后!” 颜太后微笑道:“你跪安吧!” 武媚儿向颜太后告退之后,回到了东宫,将一名小太监唤到跟前,道:“你去打听一下,当皇上退朝的时候,告诉本宫一声,本宫要去给皇上请安。” 那名小太监去后,很快就回来了,向武媚儿道:“奴才启禀太子妃:听说皇上龙体欠安,没有上早朝,如今依然在水晶宫。” 武媚儿的俏脸上不禁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暗道:“皇帝和皇太后,一个‘龙体欠安’,一个‘凤体欠安’,看来,昨天夜里两个人在水晶宫的一番龙凤斗,竟然落了一个两败俱伤!” 第64章 有去无回 武媚儿转念又想:“昨天夜里,李海肯定已在颜太后身上透支了精力,今天竟然赖在床上不起来了!哼,你想不起床,我偏偏不让你如愿!我就不相信,我这当儿媳妇的上门去请安,你这当公公的依然赖在床上不起来!” 想到这里,武媚儿唤来两个宫女帮她梳妆打扮,她有意浓妆艳抹,暗道:“李海啊,你不是想吃老娘的豆腐吗?老娘这就送货上门,馋死你这老色鬼!” 梳妆已毕,武媚儿娉娉婷婷地来到了李泽的面前,含笑道:“太子爷,我今天是不是很好看?” 李泽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是!” 武媚儿不禁一阵沮丧:“这个呆子,如同木头人一般!” 李泽随即很认真地道:“你不是今天好看,而是每天都好看!” 武媚儿不禁心花怒放,暗道:“我这个傻丈夫,偶尔也玩一次幽默!”她笑逐颜开地道:“太子爷,咱们一起去给父皇请安吧!” 当李泽和武媚儿带着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抵达水晶宫的时候,牛公公亲自出面接待,满面含笑地道:“太子爷,太子妃,皇上龙体欠安,至今与怡妃娘娘还没起床呢!太子爷和太子妃出巡北方之事,皇上已让老奴安排好了,由御林军副统领焦昆率一千御林军全程护送,现在就可启程。”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焦急的神色,道:“牛公公,既然皇上龙体欠安,本宫和太子殿下更应该探视皇上一下。否则,怎能安心出巡?” 牛公公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请太子爷和太子妃稍等一下,老奴再去请示一下皇上。” 一会后,牛公公去而复回,道:“太子爷,太子妃,请随老奴来。” 水晶宫由于材料太贵,造价太高,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一共只有十几间屋子,还都是小型化的。 李泽和武媚儿跟着牛公公走进了一间屋子,这间屋子约有两丈长、一丈宽,只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李海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正襟危坐。 武媚儿心中暗笑:“李海一看就是刚起床!哼,你不是骚扰老娘吗?老娘也不让你安稳!”她牵着李泽的手跪了下来,与李泽异口同声地道:“给父皇请安!” 李海微笑道:“都起来吧!” 武媚儿和李泽皆道:“谢父皇!”一起站起身来。 李海看到武媚儿,不禁眼睛一亮,笑道:“太子妃今天打扮得很艳丽啊!” 武媚儿从容答道:“回禀父皇:臣妾素来不喜奢华,但今天早上听皇太后说,臣妾将与太子出行。于是臣妾换了衣服。须知臣妾与太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代表了皇家的脸面,马虎不得。” 李海点了点头,把目光落在了李泽的身上,和蔼地道:“泽儿,你不如太子妃机敏,因此这一次出巡,你要多听太子妃的话。” 李泽很认真地道:“儿臣谨遵父皇的旨意!儿臣知道:这世上,对儿臣最好的就是父皇、皇祖母、太子妃。” 李海笑了:“泽儿啊,你真是傻得可爱!”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关心的神色:“臣妾和太子听说父皇龙体欠安,心中焦急异常。父皇且不可太操劳于国事,应时刻保重龙体。父皇安康,乃社稷之幸,南夏臣民之幸!” 李海微笑道:“朕现在好多了!你俩起程的时候,朕就不送了!” 向李海叩别之后,武媚儿心中暗想:“我和李泽出巡北方之事,很快就会传开。反正荣妃早晚要知道,索性大方一些,主动告诉她一声。”想到这里,她让随来的两个太监先与李泽回东宫,她却与两个宫女走向荣妃的“向荣宫”。 “向荣宫”本来陈旧、狭小,但荣妃执掌后宫大权之后,趁着李海出征北夏之机,从内务府调拨了银两,对“向荣宫”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和装修。 当武媚儿来到“向荣宫”的宫门前时,恰与荣妃的心腹熊公公相遇。熊公公皮笑肉不笑地向武媚儿施礼道:“奴才给太子妃请安!不知太子妃驾临‘向荣宫’,有何贵干啊?” 武媚儿微笑道:“熊公公不必多礼!本宫别无他意,只想与荣妃娘娘说几句话。” 熊公公眼珠转了转,道:“既然是太子妃凤驾亲临,就不必向荣妃娘娘通报了!请太子妃随奴才来吧!” 当下武媚儿跟着熊公公,向“向荣宫”里面走去。 武媚儿一边走一边看,目光所及,尽是富丽堂皇。她不禁暗道:“荣妃的这座‘向荣宫’,其奢华程度远在东宫之上,也在颜太后的‘慈安宫’和李海的寝宫之上!单从这一点上来看,荣妃此人,就可归入‘小人得志’的类型,注定不会有大胸怀、大眼界!” 与荣妃相见之后,武媚儿施了一礼,含笑道:“见过荣妃娘娘!” 荣妃还了礼,亦含笑道:“太子妃请坐!” 武媚儿赞叹一声,道:“荣妃娘娘,你这座宫殿,真是美轮美奂啊!除了怡妃娘娘的水晶宫,就数您的宫殿最为豪华了!” 荣妃听武媚儿提到“水晶宫”,身上如同被针扎了一下,恨恨地道:“李婧的宫殿是比我的强,但她的不要脸更在我之上!那一天的情景太子妃也看到了,当着两位外国使臣的面,李婧就向皇上撒娇卖俏!皇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南夏国的脸也被她丢尽了!” 武媚儿心中暗道:“说起来,这位荣妃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听说,自从她生下李池之后,这近二十年来,李海一次也没有在她这里过夜!她是真正的守活寡!从时间上推算,应该是在李泽出生前的几个月内,李海因为无法在颜太后身上发泄那种原始的欲望,才临幸了荣妃!那几个月,应是荣妃最快乐的时光!也就是在那几个月内,使荣妃怀上了李池。但从此之后,李海就没有碰过荣妃!可笑的是,荣妃只知道吃李婧的醋,却不知道吃颜妍的醋!” 当下武媚儿庄容道:“荣妃娘娘啊,我今天来,是向你辞行的!” 荣妃大吃一惊:“太子妃要去哪里?”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不情愿的神情,道:“皇上为了安抚原北夏的人心,派太子殿下巡视琳京,并命我随行,照顾太子殿下。而且今天上午就动身。” 又闲聊了几句,武媚儿起身告辞。 武媚儿前脚刚走,荣妃就派熊公公前往秦王府,把李泽、武媚儿奉旨巡视琳京之事告诉了秦王李池。李池没有犹豫,立即派心腹前往丞相府,请文呈祥过来商议。 文呈祥到达秦王府之后,总管秦升把他领到了李池的书房,李池和文丽早已等候在这里。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秦升疑惑地道:“派太子巡视琳京,太子妃跟随,算得上是大事了!但是,为何这么重大的事情,皇上不拿在朝堂上让百官讨论,反而仓促就下了旨意?” 文呈祥微笑道:“秦总管啊,你有所不知,凡是拿得准的事情,皇上从来都是乾纲独断,从来不与百官商议!只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皇上才拿到朝堂上,让百官讨论,然后皇上权衡各人的看法,拍板决定。” 李池道:“这一次,李泽和武媚儿前往琳京,正是我们行刺的好机会!因为,北夏初定,人心未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原北夏的地盘上刺杀了李泽和武媚儿,尽可推到原北夏的余孽身上!嘿嘿,那时候,李婧那个小妖精也摆脱不了嫌疑!” 文丽插话道:“依我说,李泽那个傻子不杀也罢,但武媚儿那个贱婢非死不可!她才是秦王殿下的真正威胁!只要杀掉了武媚儿那个贱婢,李泽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秦升道:“王妃所言极是!但问题是:目前,蓝水关驻有五万雪豹军,这是武长远的嫡系队伍,一定会全力保护李泽和武媚儿,我们很难下手啊!” 李池道:“俗话说:‘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只要我们耐心等待、细心观察、精心准备,一定会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对李泽夫妇、特别是武媚儿,发起致命的一击!” 文呈祥微笑道:“殿下是否还记得:皇上凯旋归来之日,皇太后、荣妃娘娘、李泽、武媚儿及朝中文官出城迎接,李泽说李婧个子矮而胸膛高,惹得皇上很生气,当时武媚儿说了什么话?” 李池一愣,细想了一下,头脑中立即清晰地浮现出了武媚儿的原话:“父皇当真是雄才大略!这一次御驾亲征,灭了北夏,将大雪山并入了我南夏的版图。那么,臣妾就可以随时陪太子堆雪人了!” 想到这里,李池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大雪山!李泽那个傻子很可能会让武媚儿陪他去大雪山堆雪人的!” 文丽和秦升的眼睛都是瞬间一亮。 文呈祥点了点头,道:“当时我记得皇上说过这样的话:‘太子自幼丧母,朕与皇太后怜其孤苦,对他也就溺爱了些。自从他被刺客所伤后,朕对他更是有求必应!半年前,太子曾许下愿望:一年四季,随时堆雪人。于是,朕亲冒矢石,不畏苦寒,远征几千里,将大雪山收入我南夏囊中。从此之后,即使在夏季,太子也能堆雪人了’!因此,李泽夫妇很可能会前往大雪山堆雪人的!” 文丽笑道:“据我忖度:对李泽这个傻子来说,巡视琳京只是幌子,前往大雪山堆雪人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秦升道:“大雪山气候恶劣,人迹罕至,李泽和武媚儿在那里堆雪人,不可能让大队人马跟随!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李池找来一张地图,在书桌上摊开,道:“从夏京到大雪山,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另一条是小道。李泽和武媚儿一定是走大路的——经蓝水关到大雪山。我们却派人从小道进发,经仙人渡到大雪山,提前作好伏击的准备!” 文呈祥点点头,深沉地道:“张网捕鱼,挖坑擒虎! 李池挥拳在书桌上重重一击,沉声道:“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万无一失,让李泽和武媚儿有去无回!” 第65章 长亭送别 在一千名御林军的护送下,李泽和武媚儿离开了皇宫,出了夏京的北门,向北进发。 李泽和武媚儿分别乘坐着一辆带有车厢的豪华马车,捎带着几件衣服及日常用品,有数名太监和宫女随行。 为了防止李泽和武媚儿路途中生疾病,颜太后特地挑选了一名有经验的御医随行,并且捎带着一些常用的药物。 按照颜太后的意思,本来是要从御膳房挑选一名御厨随行的,却被武媚儿坚决拒绝了,她暗道:“在外人眼里,颜太后名义上是李泽的祖母,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从她对李泽无微不至的关照来看,简直比亲祖母还要亲,直追亲娘了——嘿嘿,其实,颜太后本来就是李泽的亲娘嘛!” 当李泽和武媚儿的车队到达十里长亭的时候,有侍卫来向武媚儿报告:“启禀太子妃:武将军和武夫人在长亭相候。” 武媚儿早有思想准备,下令队伍暂停,与李泽下了车,步行着进了长亭,与武长远夫妇相见。 武长远、武夫人率几名亲信家丁跪了下来,武长远朗声道:“老臣武长远参见太子和太子妃!”武媚儿急忙道:“父亲,母亲,快起来!”李泽由于早就得到了武媚儿的叮嘱,此时也煞有介事地道:“岳父大人请起!岳母大人请起!” 有一名太监跑上前,搀扶起了武长远。又有一名宫女疾步上前,搀扶起了武夫人。 然后武媚儿向几名家丁道:“各位大叔,请起!”几名家丁都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 武夫人道:“快,把东西搬到太子妃的车上!”有几个家丁将几个坛子交给了太监、宫女。武媚儿问道:“什么东西啊?” 武夫人压低声音道:“媚儿啊,昨天夜里,皇太后派人到咱们家里,说你和太子今天要起程,我就亲手为你做了几个菜,你留着路上吃,都是你平时爱吃的糖醋鸡爪、红烧牛排。” 武媚儿不禁笑出了眼泪:“我的亲娘啊,你做了这么做,这么热的天气,很快就会变酸变馊的!” 武夫人笑道:“宁可变酸变馊,也不能不够!” 武媚儿看着笑逐颜开的武夫人,暗想:“在她眼里,我是她的亲生女儿,是武将军的养女。但是她哪里知道,我其实不是她亲生的,而是穿越来的!不过,她不是我的亲娘,却胜似亲娘!”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不禁湿润了。 武夫人又从一名家丁手中接过一个包袱,亲手交给了武媚儿。武媚儿好奇地打开包袱看时,里面竟然是两件用上等的貂皮缝织的披肩。 武夫人道:“媚儿,这两件披肩是我亲手缝织的,你一件,太子殿下一件。”武媚儿惊问:“娘,你何时做成的?” 武长远凑到了武媚儿面前,压低声音道:“在省亲的时候,你不是说过要与太子殿下前往大雪山吗?从那时起,你娘就买了上等的毛皮,开始为你和太子殿下做披肩了。” 武媚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流下了两行清泪,她的脑海中不禁闪过了那一首千古流传的唐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武媚儿没有掩饰自己的感情,她以手帕拭泪,哽咽道:“要是有来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再做爹和娘的女儿!” 受到武媚儿情绪的感染,武夫人不禁热泪盈眶:“好孩子,你能这么说,我和你爹就没有白疼你!” 武长远却笑道:“夫人啊,当着太子殿下和这么多人的面,你这么婆婆妈妈的,也不怕人笑话?”说完借着挠头的机会,用衣袖迅速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就在这一瞥之间,武长远看到御林军副统领焦昆正往这边走来。他急忙向武媚儿道:“八年前,焦昆曾是我的部下,随我出生入死。但是,自从他被皇上调入御林军之中,我就和他基本没了来往。” 说话间,焦昆已进了凉亭,先向李泽和武媚儿磕头道:“末将焦昆,叩见太子和太子妃!”武媚儿立即道:“焦将军不必多礼,请起!” 焦昆起身后,又向武长远施礼道:“末将参见大将军!” 武长远连忙还礼道:“不敢当!焦将军是天子身边的人,身份尊贵,职责重大,武某可不敢受你的大礼啊!” 焦昆叹息一声,道:“大将军,这些年来,末将对您多有误解啊!” 武长远惊噫了一声,道:“武某不知焦将军说的是什么意思。” 焦昆道:“末将原是大将军手下,调入御林军之后,曾经前往大将军府拜访,却被大将军拒之门外。末将不禁心灰意冷,以为大将军不念旧情。直到今天早上,末将才知道了大将军的良苦用心!” 武长远笑道:“听焦将军这么一说,武某倒糊涂了!” 焦昆道:“今天早上,牛公公向末将传达了皇上的口谕,命末将率一千御林军护送太子和太子妃巡视琳京。牛公公还赞扬了末将这些年来‘无投机钻营之心,有忠君报国之志’。末将这才如梦方醒:当初武大将军与末将断绝来往,并非不念旧情,而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武长远笑道:“能得到焦将军的理解,武某甚感欣慰!” 武媚儿暗道:“御林军是皇帝的亲兵,必须对皇帝绝对忠诚。倘若焦昆与我爹爹藕断丝连的话,早被李海调离御林军的队伍了!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我爹爹的老练,也可以看出李海这个人的可怕!很明显,李海派人监视过焦昆。” 武长远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道:“焦将军,我知道你喜爱刀法,也善于使刀。这上面记载了我对刀法的一些感悟,你若不嫌弃,就收下吧!”说完把小册子递向焦昆。 焦昆又惊又喜,一时连声音也颤抖了:“大将军身经百战,刀法娴熟,是我南夏军中最著名的‘刀神’,能得到大将军的指点,末将三生有幸!” 焦昆跪接过了小册子,道:“末将欲拜大将军为师,还望大将军成全!” 武长远伸出双手搀扶起了焦昆,道:“焦将军,我虽是粗人,却也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道理。交人贵在交心,岂能在乎师徒名分?” 焦昆点头道:“末将受教了!”然后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告退。 武长远看着武媚儿道:“媚儿,此行你与太子殿下奉旨巡视琳京,顺便前往大雪山,有千军万马护送,一般的刺客近不了身。但爹爹特别要提醒你的是:北夏虽然早已亡国,但原北夏境内藏龙卧虎,最为杰出的有两人:一个是寒冰谷谷主高帅,一个是仙音宫宫主南宫秀蕾。这两个人,年纪虽轻,却是江湖上最负盛名的高手!你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就算他们主动挑衅,你也要能忍则忍!” 武媚儿点头道:“爹爹,媚儿记住您的话了!” 武长远又叮嘱道:“此行你时刻要小心!须知李池手下奇人异士不少,防不胜防。” 武媚儿再次点头道:“爹爹,媚儿心中有数!” 武媚儿又与武夫人诉了几句衷情,正要告别,忽然,南面官道上尘土飞扬,有数骑如飞而来。 很快,那数骑奔驰到长亭外,上面的数人收缰下马,为首一人,却是大内总管牛公公。 牛公公走进长亭,首先向李泽和武媚儿跪倒磕头:“老奴叩见太子爷和太子妃!” 武媚儿满面含笑地道:“牛公公请起!” 牛公公起身之后,又向武长远和武夫人施礼道:“武将军,武夫人,某家有礼了!”武长远夫妇连忙还礼。 牛公公凑到了武媚儿的面前,压低声音道:“皇上派太子爷和太子妃巡视琳京,是临时起意,匆忙作出的决定,因此怡妃娘娘刚刚得知。” 武媚儿笑道:“今天早上本宫和太子殿下前往水晶宫给皇上请安时,怡妃娘娘尚没起床,本宫和太子殿下也就没法当面向怡妃娘娘辞行。” 牛公公低声道:“怡妃娘娘得知太子、太子妃将要巡视琳京时,竟然勾起了思乡之念!她托太子妃给她捎回一抔琳京的土!” 武媚儿笑道:“请牛公公转告怡妃娘娘:思乡之念,人之常情!我记着她的嘱托了!” 牛公公又道:“太子妃才华绝世,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才女,远行之际,请留下墨宝,以慰皇太后和皇上的思念。” 武媚儿暗道:“这一定是李海的意思了!哼,他思念我,我却不思念他!但是,写点什么东西呢?最好与送别有关。” 古往今来的送别诗一一涌上武媚儿的心头,忽然灵机一动。 她让太监从车上取来了文房四宝,亲手在石台上铺开了宣纸。牛公公自告奋勇,为武媚儿磨墨。 武媚儿托腮故作思索状,先写下了《长亭送别》的题目,随即一挥而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余之心,汝之意,从此两别离。一抔乡土寄相思,悲苦复谁知? 第66章 权衡利弊 武媚儿写下的这首《长亭送别》一共分为五小节,前面四小节完全是剽窃弘一法师的《送别》,第五小节却是武媚儿的即兴发挥,暗向李海表达了决绝之心,回应了李婧的嘱托,最后一句却是抒发自己的苦闷。 牛公公也是很有文字功底的人,他看了武媚儿写的这首《长亭送别》,赞不绝口,笑道:“太子妃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女啊!文不加点,一挥而就,写成了这首堪称情文并茂的好诗!老奴断定:此诗必成千古绝唱!” 武媚儿谦逊地道:“涂鸦之作,难登大雅之堂。”心里却暗叫惭愧:“其实我是一个贼啊,不过是一名雅贼。” 等墨迹干了之后,牛公公小心地把那张题诗的宣纸折叠了,很珍重地收入怀中,先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一帆风顺,平安而归,老奴告退!”随即向武长远和武夫人施礼道:“贤伉俪保重,某家告辞!” 武媚儿和父母皆向牛公公还了礼,李泽却只是傻笑。 牛公公出了长亭,与几个随从上马去了。 武长远看着武媚儿道:“媚儿,我和你娘随后也要回去,你和太子殿下起程吧!”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爹,娘,多多保重!”随即拉了李泽的手,走出了长亭,上了各自的车辆。然后武媚儿吩咐一个宫女道:“通知焦将军,起程!” 车辆往前行驶了,武媚儿拉开车厢的门向后看去,却见武长远和武夫人依然伫立于长亭,朝自己这个方向凝望。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酸,向长亭方向摆了摆手,随即拉上了车厢的门。 走出了几十里地之后,天色黑了下来。焦昆在征得了武媚儿的同意之后,下令就地宿营。 武媚儿让人打开了武夫人所给的那几个坛子,与李泽饱餐一顿。武媚儿一气啃了七个糖醋鸡爪和三小块红烧牛排,把李泽看得目瞪口呆,他问武媚儿:“太子妃,你不是只吃素吗?”武媚儿嘿嘿一笑道:“本宫吃素不吃醋,偶尔也吃荤的!”暗想:“天气热,气温高,这些鸡爪和牛排很容易变馊变质,不如卖个人情,分而食之。”当下让人给焦昆送去了一些,其余的让手下的宫女、太监分食了。 武媚儿等人昼行夜宿,沿官道向北而行。 到了第八天宿营的时候,武媚儿派宫女传召焦昆。 焦昆很快来到了李泽和武媚儿的营帐,跪倒磕头:“末将参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武媚儿满面含笑地道:“焦将军请起!” 待焦昆起身后,武媚儿屏退左右,营帐内只剩下她、李泽和焦昆了。 武媚儿看着焦昆,含笑道:“焦将军,本宫和你商量一件事。” 焦昆道:“无论太子妃有何谕旨,末将皆会遵命而行!” 武媚儿不紧不慢地道:“皇上的旨意虽是让本宫随太子殿下巡视琳京,却没有规定走哪条路。而据本宫所知,前往琳京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蓝水关是必经之地;另一条是小道,仙人渡是必经之地。” 焦昆不禁变了脸色:“难道太子妃想走小路?” 武媚儿娇笑起来,优美的身子犹如花枝乱颤,声音也如黄莺出谷,清脆动听:“焦将军啊,你真是一个聪明人哟!本宫的心意,你一猜便知!” 焦昆哭笑不得,结结巴巴地道:“太子妃啊,绝对不可走小路的!” 武媚儿俏脸一沉,道:“你刚才说‘无论太子妃有何谕旨,末将皆会遵命而行’,言犹在耳,你就不听本宫的话了?” 焦昆立即跪了下来,道:“太子妃明鉴:大路易行且平安,小道崎岖且难测。皇上把保护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重任交给了末将,倘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有什么闪失,末将可承担不起!” 武媚儿淡淡地道:“本宫素来命硬,太子殿下更是福大命大,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焦昆道:“末将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皆是万金之体,是绝对不能冒险的!据末将所知,走小道必须翻越大雪山。而大雪山,是公认的天堑!” 武媚儿不以为然地道:“据本宫所知,大雪山并非不可逾越的天堑——去年的时候,皇上亲率御林军翻越大雪山,奇袭琳京,奠定了灭亡北夏的基础。那次行动,你不是也参加了吗?” 焦昆争辩道:“太子妃啊,大雪山不仅天气恶劣,而且地形复杂,山高路滑,寸步难行!去年的时候,皇上虽然率领御林军翻过了大雪山,但仍然有数百名英勇的将才失足掉了下去,尸骨无存!末将至今思之,犹自不寒而栗!” 当武媚儿和焦昆争论的时候,李泽睁大了一双眼睛,只是专心而听,并不说话。 武媚儿淡淡一笑,道:“虽然本宫知道翻越大雪山有一定的危险,但本宫一定要和太子殿下从那里走!” 焦昆磕头道:“太子妃,恕末将不能从命!” 武媚儿变了脸色,森严道:“焦昆,你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焦昆道:“末将是为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安全!倘若太子和太子妃有什么三长两短,皇上一定会砍了末将的脑袋!” 武媚儿厉声道:“焦昆,你怕皇上砍了你的脑袋,就不怕本宫砍了你的脑袋吗?倘若本宫向皇上参你一本,说你欲非礼本宫,嘿嘿,皇上会诛你三族!” 焦昆不禁额头见汗,突然爬到了李泽的面前,磕头道:“太子殿下救我!恳求太子殿下劝太子妃回心转意!” 李泽没有劝武媚儿,只是笑道:“太子妃,‘非礼’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没有礼貌?就算他对你没有礼貌,也算不上是诛三族的大罪吧?” 李泽转而向焦昆道:“我不会劝说太子妃的!临行前,皇太后曾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听太子妃的话。” 就在焦昆不知所措之时,武媚儿的神情忽然全变了,笑成了一朵花,如同一座雪峰瞬间变成了一座花园! 她缓缓地走到了焦昆身边,伸手将焦昆拉了起来,笑道:“本宫向你承诺:只要你顺从本宫的意图,回京之后,本宫会恳求家父,收你为徒弟!” 焦昆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却没有说话。 武媚儿道:“焦将军啊,你的担心,本宫是清楚的!你是怕走小道的话,一旦太子殿下和本宫有什么闪失,皇上和皇太后会问罪于你!你放心,本宫会分别写一封致皇上和皇太后的信,交给你收着。一旦太子殿下和本宫有什么不测,你把信呈给皇上和皇太后,便可为你免罪。” 说到这里,武媚儿提高声音道:“焦将军,倘若你不顺从本宫的意图,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倘若你顺从本宫的意图,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又不是傻子,自会权衡其中利弊。” 焦昆再次跪了下来:“末将不是傻子,末将愿意顺从太子妃的意图!” 武媚儿再次娇笑起来,再次拉起了焦昆,从怀中取出了几张纸交给了焦昆道:“给皇上和皇太后的信,本宫早已写好了,你先看一下。” 焦昆看完两封信之后,收入怀中,向武媚儿施了一礼道:“多谢太子妃!” 武媚儿道:“本宫的计划是:本宫与太子殿下率几个人走小路。对于本宫与太子殿下的突然失踪,焦将军须秘而不宣,制造本宫与太子殿下依然在车中的假象,像往常一样行军,行至蓝水关之后,就停下来,等待本宫前去会合。” 焦昆说一声“遵命”,然后问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何时动身?” “事不宜迟,须知夜长梦多,今天夜里就动身。”武媚儿看着焦昆道:“请焦将军给本宫挑选几名精悍的壮士随行,准备几套衣服、几匹快马。” 焦昆答应一声,道:“末将暂且告退!”随即出了营帐。 武媚儿随后又派宫女传召那名随行的御医。 那名御医进帐之后,跪倒在地:“叩见太子殿下,叩见太子妃!” “请起!”武媚儿含笑道:“这位太医高姓大名?” 那御医道:“启禀太子妃:在下咸起!” 武媚儿点了点头,屏退左右,道:“咸太医啊,皇太后挑选你跟随太子殿下和本宫,说明对你另眼相看啊!” 咸起压低声音道:“不瞒太子妃,皇太后对我有救命之恩!” 武媚儿惊噫了一声。 咸起道:“大约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触怒先帝,命将不保。皇太后——当时她是皇贵妃的身份,向先帝求情,我才得以不死。” 武媚儿心中有数了,暗道:“这应该是颜太后的心腹了,完全靠得住!” 当下武媚儿注视着咸起道:“咸太医,太子的病,想必你已看过了!你对本宫说实话:太子的病容易治愈吗?” 咸起看了旁边的李泽一眼,道:“回禀太子妃:太子殿下不过是受了惊吓,头脑受了刺激。只要太子妃对太子殿下多加关爱,再辅以合适的药物治疗,太子殿下完全有痊愈的可能!” 武媚儿不禁心中欢喜,暗道:“这次前往大雪山,取出那一株千年灵芝给李泽服下去,就不定能药到病除!那么,我就可以和李泽做真正的夫妻了!”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全身发热。 无意中一瞥,武媚儿竟然发现李泽和咸起互相对视,似乎在用目光作无声的交流。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有基情!” 第67章 一厢情愿 当下武媚儿“咳”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笑道:“太子爷和咸太医,颇有一种莫逆于心的味道啊!” 李泽和咸起皆吃了一惊,都转过了头。咸起道:“回禀太子妃:这些年来,一般都是由我给皇太后和皇太子看病,与太子爷并不陌生。” 武媚儿道:“咸太医,你不必掩饰,本宫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依本宫看来,围棋是‘手谈’,你和太子爷算是‘眼谈’了!”说着笑了起来。 咸起也笑了,但笑得有些勉强。 武媚儿道:“咸太医啊,本宫叫你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咸起毕恭毕敬地道:“太子妃请吩咐!” 武媚儿道:“本宫和太子爷决定:带几个人抄小路,经仙人渡翻越大雪山,前往琳京。你是随行人员之一。” 咸起毫不犹豫地道:“愿听从太子妃驱使!”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中闪出了赞赏的神色:“此行要是顺利,返回夏京之后,本宫会在皇太后面前,为你请功。” 咸起道:“先谢过太子妃了!” 武媚儿道:“咸太医,你这就回去,悄悄地收拾一下你的随身之物,然后再到这里来。” 咸起道:“遵命!”转身出了营帐。 武媚儿的目光落在了李泽的身上:“太子爷,看来你和这位咸太医关系不错啊!” 李泽很认真地道:“这世上,除了皇太后、父皇和太子妃你,这位咸太医也算是好人了。” 武媚儿又问起咸起的家庭状况,李泽却是语焉不详,颠三倒四。 一会后,咸起背着药箱进来了。几乎同时,焦昆与三个大汉抱着几套御林军的军服进来了。焦昆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这三人是孪生兄弟,名字分别叫大烦、二烦、小烦,武艺高强,忠诚可靠。而且,他们曾经全程跟随皇上奔袭琳京,对大雪山一带的地形、路程都很熟悉。” 那三个大汉放下衣服,一起跪下磕头道:“叩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武媚儿让三个大汉起来,笑道:“你们三兄弟,怎么会起一个这么古怪的名字?” 其中一个大汉道:“回禀太子妃:当初俺娘一下生了俺弟兄仨,心里犯愁,就对俺爹说:‘本来以为只生一个的,却同时生了三个!家里缺吃少穿的,真是烦人啊!’于是俺爹就给俺弟兄仨起了大烦、二烦、小烦的名字。” 武媚儿大笑起来,向焦昆道:“焦将军,烦你们到帐外暂避一下,让本宫和太子殿下换上衣服。”说着交给咸起一身军服道:“咸太医,你到外面也换上军衣吧!” 焦昆、咸起等人都出去了,帐中只剩下李泽和武媚儿了。 武媚儿来到了李泽的身边,含情脉脉地道:“太子爷,让我帮你脱下太子的衣冠,换上寻常士兵的衣饰吧!”心里却暗道:“自从与李泽成亲以来,他从来不让我为他脱衣服、穿衣服。宫女们为他做这些,他倒不拒绝。如今没有外人,他应该没法拒绝我了!那么我就趁机调戏他一下,说不定惹得他上了火,会把这军帐当作了洞房……” 武媚儿正自想入非非,李泽却道:“太子妃,我自己会脱衣服,会穿衣服,就不用麻烦你了!”说完很快脱下了外衣,换上了军服。 武媚儿一时既沮丧又气恼,暗道:“我这真是一厢情愿了!”转念一想,又有了主意。 武媚儿装模作样地解衣服上的纽扣,却苦恼地道:“哎呀,我的手突然抽筋了,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太子爷,麻烦你给我解开这几个纽扣吧!” 李泽没起疑心,立即动手给武媚儿解纽扣。武媚儿趁机把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靠在了李泽的身上,并且用她胸前的两座雪峰在李泽身上磨蹭。 但武媚儿眼光,却集中在了李泽的跨下,她敏锐地发现:李泽的跨下起了反应! 武媚儿立即惊叫起来:“哎呀,我的手能动了,不抽筋了!”说完似有意似无意地伸手向李泽的跨下抓了一把。 这一抓,使得李泽也惊叫一声,他推开了武媚儿身子,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逃到了一边。 武媚儿暗道:“现在可能确定的是:李泽对我完全有那种欲望!但是,他为何要极力克制这种欲望呢?莫非他在练习童子功不成?抑或是他的大脑不能支配他的欲望?” 突袭成功,武媚儿的心情很好,她向李泽笑道:“太子爷啊,我是你的老婆,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太子妃的衣饰。李泽把目光投向别处,不看武媚儿。 一会后,武媚儿换上了军服,她在烛光下揽镜自照,禁不住顾影自怜起来,暗道:“英姿飒爽,宛如穆桂英再世,花木兰重生。” 武媚儿叫进了焦昆等人,焦昆道:“启禀太子妃:末将已让人备好了六匹骏马,每匹马上配有一套棉衣,干粮、清水、盘缠皆备。” 武媚儿嘉勉道:“焦将军,辛苦你了!凡事见微知著,窥一斑而知全豹,从中可以看出你是一位难得的人才!” 焦昆不禁受宠若惊,道:“能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出力,是末将的荣幸!” 武媚儿道:“我们连夜出发,请焦将军带我们出营吧!”她只随身带了一个包袱——里面是武夫人缝织的两件披肩。 出帐之后,果见帐外有六匹骏马。李泽、武媚儿、咸起、大烦、二烦、小烦等六人上了马,然后焦昆将六人送出了军营。 焦昆压低声音道:“末将在蓝水关恭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大驾!” 武媚儿低声道:“焦将军保重!”随即沉声道:“二烦、小烦,前头带路!咸太医、太子殿下、本宫依次跟随,大烦殿后!” 马蹄声中,六骑排成了一字形,沿一条小路向仙人渡进发。 行了近一个时辰后,已是半夜时分,武媚儿下令停止赶路,就地休息。 六个人下了马,摸着黑捡了些柴草,在小路上生了一堆火,然后围着火堆歇息。 大烦道:“二弟,三弟!你俩陪着太子爷、太子妃和咸太医睡吧,我为你们守夜!” 二烦和小烦躺在地上,很快就睡着了。武媚儿的一双美目在火光中炯炯有神,她慢慢地握住了李泽的手,道:“太子爷,你受苦了!”李泽却认真地道:“我自小生长于深宫,皇太后和父皇常说我不知人间疾苦。如今出来感受一下,也是好的。”武媚儿点头道:“自古以来,凡是开国之君,皆是爱惜民力的英主,因为他们都深知百姓之疾苦。” 李泽坐在地上,伸直了两条腿,道:“太子妃,昨天夜里你睡得很少,一定困了,就把头枕在我的腿上,打个盹吧!” 昨天夜里,武媚儿由于为焦昆起草至李海和颜太后的信,睡眠较少,此时真有些困倦了,但她却笑道:“我怎能以太子爷的腿当枕头呢?这只怕是世上最昂贵的枕头了!” 李泽压低声音道:“太子妃,咱俩是夫妻,互为一体,客气什么呢?你能为我挡刀,我为何不能为你当一次枕头?” 武媚儿再次听到“互为一体”四个字,心中不禁感动之极,差点流下泪来,暗道:“谁说他傻呢?他比我前世所有的男人都要重情意!” 武媚儿没有再推辞,她把头倚在李泽身上,躺了下来。 武媚儿睡得很惬意,很香甜,渐渐进入了梦乡。睡梦中,依稀觉得李泽在脱她的衣服。她又是欢喜又是羞涩,不敢睁眼,低声道:“太子爷,旁边有人呢!”李泽却不理会,继续脱她的衣服。她羞得全身发热,暗道:“李泽这傻瓜也真是的,当着咸太医和大烦、二烦、小烦的面就如此对我,让我太子妃的脸面往哪里搁?”但她又舍不得推开李泽的手。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李泽侵入了她的身体,她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忘记了羞涩,大声呼道:“使劲啊……” 突然,武媚儿从快乐的巅峰跌落下来了——李泽摇晃着她的肩膀,关切地道:“太子妃,你做恶梦了?” 武媚儿这才醒悟到刚才是做梦,睁眼看时,二烦、小烦犹在沉睡,咸起似乎在打磕睡,大烦在收集树枝填入火堆中。但是,她分明察觉到下身已湿了…… 武媚儿再无睡意,她把头深深地埋在李泽怀里,暗道:“只要能治好李泽的病,这次大雪山之行就算有千难万险,我也全不在乎!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也要从冰窖中取出那一株千年灵芝让李泽服下!唉,守活寡的滋味真不好受,也不知道这些年来荣妃是怎么过来的!” 转念又想:“我不走大路而走小路,焦昆必定认为我是一个性情乖张的太子妃!但他哪里知道我其实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我和李泽必须去大雪山,而早去要胜于晚去!早去的话,不等李池的人抵达,我和李泽就离去了!” 已是寅时,天快亮了。 突然,从南方传来了马蹄声。 武媚儿顿时花容失色,暗道:“难道李池派人追上来了?他的动作太快了!此刻我和李泽已脱离了大部队的保护,实在是凶多吉少!” 第68章 贵不可言 大烦赶紧把依然在睡梦中的二烦和小烦推醒,咸起也一扫刚才昏昏欲睡的模样,沉声道:“倘若来者是凶徒的话,二烦和小烦缠住他们,大烦和在下掩护太子爷和太子妃向南突围!” 大烦点头道:“越往南,与焦将军的人马就越近。”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从马蹄声上判断,有三骑驰来。 武媚儿握住了李泽的手,李泽惊噫了一声,道:“太子妃,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不要害怕!倘若刺客要杀你,我会为你挡刀!” 李泽的话虽然低沉,但最后那一句话,却透出一股斩钉截铁的果决。 武媚儿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暗道:“李泽虽然傻,却是一个很有情意的人!单凭他这句话,以后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为他挡刀的!” 一会后,那三骑驰近了,看到武媚儿等人都吃了一惊,一齐收住了马缰,下得马来——由于道路狭窄,武媚儿等人又在道路上生一个火堆,很难纵马而过。 晨光中,那三人已看清了武媚儿等六人皆身穿军服,为首的一个胖子道:“原来是六位军爷!请让一下路!” 武媚儿示意大烦等人让开道路,心中暗道:“这三人一定有急事,否则,何需昼夜兼程?”不禁向那胖子看去,只见此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那胖子似乎察觉到了武媚儿在注视他,倏地转过了目光,向武媚儿看去。 由于两人距离很近,借着微弱的晨光,那胖子已看清了武媚儿的面目,不禁惊呼一声。 大烦霍地拔刀出鞘,向那胖子喝道:“你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那胖子对大烦全不理会,只向武媚儿道:“在下粗懂相面之术,从面相上看,阁下相貌清奇,倘若是女子的话,必将贵不可言!可惜是男儿身!” 武媚儿、李泽、咸起以及大烦兄弟仨皆大吃一惊!因为他们都知道,对于女人而言,“贵不可言”特指有皇后的命相。 武媚儿心中震惊,表面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道:“相面之说,无稽之谈,哗众取宠,全不可信!” 那胖子道:“阁下此言差矣!西汉之初有奇人许负,善于相面,曾为绛侯周勃之子周亚夫相面,说:‘阁下三年后将封侯,封侯八年之后,出将入相,把持国柄,位极人臣。但其后九年,阁下将饿死’。周亚夫笑道:‘我的哥哥已继承了先父的侯爵,假如我哥哥死了,侯爵将由他的儿子继承,我哪里会有封侯之命呢?再说,假如我像你说的那样位极人臣,又怎么会饿死?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不料,三年后,周亚夫的哥哥周胜之犯罪,被剥夺了侯爵,周勃的侯爵改由周亚夫继承,是为条侯。八年之后,吴楚七国作乱,周亚夫被汉景帝任命为大将,平定七国之乱,因功封为丞相,位极人臣。九年后,周亚夫触怒了汉景帝,汉景帝找个借口,把周亚夫打入了大狱中,周亚夫不堪狱卒所辱,愤而绝食而死。可以说,许负对周亚夫的预言,全部应验了!” 稍停一下,那胖子又道:“许负还给汉文帝宠幸的宦官邓通相过面,说邓通将会因贫穷而饿死。汉文帝听说之后,便道:‘我能给邓通富贵,怎能让他贫穷呢?’赐给邓通一座铜山,让邓通自己铸钱,邓通遂富甲天下。就在人们皆以为许负相面不准之时,岂不知邓通已种下了祸根!汉文帝曾经在屁股上生了一个毒疮,邓通经常为汉文帝吮吸毒疮的脓水。汉文帝感动之余,问邓通:‘天下最爱我的人是谁?’邓通说:‘最爱陛下的,莫过于太子’。不久,太子前来探病,汉文帝命太子为他吮吸毒疮上的脓水,太子面有为难之色。不久,太子得知邓通经常为汉文帝吮吸毒疮上的脓水,惭愧之余,深恨邓通。等到汉文帝驾崩,太子即位,是为汉景帝,立即罢了邓通的官,没收了邓通的家产。最后,邓通果然因贫穷而活活饿死!” 这时天色已亮,众人面面相觑。武媚儿知道那胖子所说属实,史书上都有记载。她没有再与那胖子争论,只是叹息一声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盛极而衰,自然之理也!”说完指着二烦道:“请给他看一下相吧!”那胖子看了二烦一眼,立即道:“说句得罪的话:这位军爷最多能成为一名将军。” 武媚儿又指着李泽道:“请给他看一下相。” 那胖子注视着李泽,突然变了脸色,道:“阁下面相,贵不可言!莫非是南夏国的太子殿下?” 武媚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她暗道:“这胖子没有进入过南夏的皇宫,而李泽是第一次出宫,他俩绝对是第一次见面!但这胖子一见面就看出了李泽的身份,莫非他真懂相面之术?” 咸起、大烦、二烦、小烦一时也目瞪口呆,李泽更是有些不知所措,把目光投向了武媚儿。 武媚儿暗道:“既然他会相面,不如向他坦承身份。否则,倒显得不够大方了。”当下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位就是太子殿下。” 那胖子脸现喜色,道:“晨遇贵人,吉兆啊!”说着向李泽跪了下去:“草民王大富,叩见太子殿下!”王大富的两个随从也向李泽跪了下来。 武媚儿微笑道:“王先生请起!” 王大富向李泽磕了三个头之后,却没有起来,反而爬到了武媚儿脚下道:“您一定是女扮男装的太子妃了?” 武媚儿微笑道:“正是本宫!” “草民叩见太子妃!”王大富又向武媚儿磕了三个头,这才爬起身来。 武媚儿笑着问:“看王先生匆匆忙忙的样子,一定有急事了?” 王大富道:“不瞒太子妃,在下急着去白虎关订货。” 武媚儿知道白虎关是原北夏的北部边关,盛产毛皮。 当下武媚儿道:“王先生既然有要事在身,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王大富却笑道:“在下既然遇上了太子爷和太子妃,再重要的事也要抛在一边了!”他看着武媚儿道:“在下冒昧揣测:太子爷和太子妃一定要经过仙人渡吧?那么咱们正好一路。前面百里处有家客店,在下有些话要当面禀告太子爷和太子妃。” 武媚儿稍加思索,便道:“一齐赶路吧!” 此时天色已大亮,九个人一齐上马,沿小路向北疾驰。 九个人所乘的皆是宝马良驹,到中午时,已驰出了百余里,却见路边有家小店。 店主是个腿有点瘸的汉子,看样子与王大富是老相识,王大富打着哈哈道:“李瘸子,把马喂饱,准备两桌现在的酒菜!” 不多时,李瘸子让人煮了一大锅羊肉汤,分成了两大盆,端了上来。王大富与李泽、武媚儿在内室,咸起、大烦、二烦、小烦与王大富的两名随从在外面屋子里。 王大富给李泽和武媚儿倒满了酒,道:“在下做毛皮的生意,而且获得了在南夏境内的独家经营权!听说,皇上之所以公开拍卖毛皮、炭等的经营权,是采纳了太子妃的进谏!单从这方面来说,太子妃已对在下有恩惠了!” 武媚儿笑道:“原来毛皮的经营权被王先生买下了,失敬,失敬!” 王大富道:“在下敬太子爷和太子妃一杯!” 武媚儿暗道:“我的左肋没有疼痛,说明当前没有危险。”就与李泽饮了一杯。 王大富正色道:“太子妃,说起来,您是我王大富的大恩人啊!” 武媚儿摆手道:“本宫建议皇上拍卖毛皮、炭等物资的经营权,只是为了增加国库收入,对个人却说不上恩惠。”说着叹息一声道:“王先生,你相面真准啊,给人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王大富笑了,他压低声音道:“太子妃,实不相瞒,在下根本不会看相。” 武媚儿吃惊地道:“你不会看相,怎么看出了本宫和太子爷的身份?” 第69章 润笔之绢 王大富道:“此事说来毫不稀奇,因为在下认识太子妃。”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 王大富道:“太子妃还记得五年前,把头发上的金钗给了一个叫花子吗?” 武媚儿显出了努力回想的样子,道:“似乎有点印象。”心里却道:“我附身的那个‘武媚儿’或许有印象,我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王大福道:“五年不见,在下变胖了,太子妃自然不认识在下了。但太子妃的容貌和身形没有多大的改变,在下一下子就认出了太子妃!” 武媚儿笑着点头:“原来如此!” 王大富的脸上显出了回忆的神情,道:“我自小家境贫寒,幻想着依靠读书来改变自己贫贱的命运,但屡试不第。在我三十五岁那年,家里揭不开锅了,我只好沿街乞讨。由于我穿着读书人的长衫,一些路人不仅不施舍我,还给了我许多白眼和讥笑,说我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就在我绝望时,一顶小轿从我身边经过,只听一个少女道:‘小姐啊,一个读书人沦落到了沿街乞讨的地步,真是可怜啊!’随即一个天籁般的声音道:‘可儿,不可乱说!’这天籁般的声音,自然是太子妃您所发的了!然后您下令停轿,与那个叫可儿的丫头带着文房四宝来到了我身边,很认真地道:‘叔叔是读书人,能为我写一幅字吗?’我不忍拒绝,便问:‘写什么?’您道:‘就写这么几个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我心中一震,知道您的本意是激励我。当我挥笔写下‘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十四个字时,我的眼泪就要流下来了。您小心翼翼地把这幅字叠起收好,从头发上拔下一个金钗放在我面前道:‘多谢了!这是你的润笔之绢,请笑纳!’说着与可儿上轿去了。 “我一时热泪盈眶,您在不伤害我的尊严的情况下,救济了我,真是我的大恩人啊!我向人打听您的身份,才知道您是武大将军的独生爱女!我把那根金钗兑换成了银两,用其当本钱做起了买卖。由于我能吃苦,讲信用,买卖越做越大,我的财富也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这些年来,我一直暗中关注着您,留意着您的消息。后来听说您嫁入皇室,成为了太子妃。我暗暗为您高兴,您宅心仁厚,老天爷一定会给您极大的福报,您的命相一定贵不可言!” 武媚儿听王大富说完之后,暗叫惭愧:“我哪里称得上是‘宅心仁厚’?心狠手辣还差不多。” 当下武媚儿认真地道:“王先生啊,本宫也不是天生慈悲为怀的人,当日要是寻常的乞丐,本宫一定懒得救济。但当时本宫无意中从轿中一瞥,见你虽然满脸落魄之色,却一看就是饱学之士,必非久居人下者,于是本宫顺便拉了你一把。” 王大富笑道:“原来,善于相面的不是我,而是太子妃啊!”李泽和武媚儿都笑了起来。 武媚儿道:“王先生啊,当时本宫考虑到你是读书人,脸面薄,于是用了花钱买字的方式来救济你。” 王大富感激地道:“太子妃善解人意,想得很周到。”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惭愧的神情,道:“可惜王先生的那幅字,后来不知被本宫丢到哪里去了,并且,如今本宫已忘记了王先生的笔迹。” 王大富很爽朗地笑了起来:“在下要是能写得一手好字的话,也用不着沿街乞讨了!太子妃没有收藏在下的字,最是正常不过。因此,太子妃用不着内疚于心啦!” 武媚儿浅浅一笑:“懂相面之术的,竟然是本宫;善解人意的,竟然是王先生!” 相视一笑后,三人又一齐喝了一杯酒。 王大富道:“在取得毛皮的经营权之前,在下主要做贩卖私盐的勾当,一直和秦王打交道。在下拿出一部分利润孝敬秦王,秦王则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武媚儿心中一动,道:“你们这些与秦王打交道的商人,私下里是如何评价秦王的?” 王大富道:“秦王善于敛财,对我们这些商人压榨得很厉害。但据我的了解,秦王绝非贪财之人!为了收揽人才,他不惜一掷千金,一些人也乐于为他所用。” 武媚儿皱眉道:“能敛财而不贪财,正是秦王的可怕之处!” 王大富道:“太子妃对在下有再生之恩,今天在下也就剖心析肝,直抒胸臆,供太子爷和太子妃抛砖引玉,不当之处,还请谅解!” 武媚儿庄容道:“王先生请讲,本宫和太子爷洗耳恭听。” 王大富道:“秦王的夺嫡之心,几乎已是天下皆知。与太子爷相比较,双方几乎是势均力敌!首先,秦王有丞相文呈祥的全力支持,太子爷有武大将军的鼎力相助,在这方面,双方几乎扯平。其次,秦王文武全才,身强力壮;而太子虽然有病在身,却有皇太后的扶持,有太子妃的谋划,在这方面,双方又打成了平手。” 李泽只是傻傻地听着,完全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武媚儿则长叹一声,道:“王先生所言极是!” 王大富一笑,道:“太子妃,大恩不言谢!当日太子妃之于我,堪称是雪中送炭!我无论如何回报,对太子妃来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今天在这里,我对天发誓:以后太子爷和太子妃要是有用钱的地方,只要对我说个数,我就是倾家荡产,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为太子爷和太子妃筹集!” 武媚儿不禁面露喜色:“王先生知恩图报,本宫和太子爷喜出望外。” 王大富道:“在下读过几本书,略懂史实。历代最成功的商人,要数吕不韦了,他利用手中财富,拥立国君,官至丞相。在下不才,愿全力辅佐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成就大业!以在下看来,太子殿下要想顺利继承大统,首先是要取得军中将士的支持,其次是朝中官员的拥护。但雄厚的财力也不可缺,有钱好办事,无钱寸步难行。” 武媚儿心中已初步形成了一个思路,她庄容道:“自古以来,权力和财富就是一对孪生兄弟。今后,本宫会利用一切手段,帮助王先生进一步把生意做强做大!” 王大富高兴地道:“我王大富愿意成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源源不断的金库!” 武媚儿主动举起酒杯道:“王先生,为了咱们双方的合作愉快,干杯!”说着向李泽使一个眼色。 三人又一齐喝了一杯酒。 吃过饭后,一行九人,继续乘马往北而行。由于王大富对于这条小道很熟悉,因此,几乎每天夜里,一行人都能找个客店寄宿,避免了露宿野外之苦。有时客店狭小,只有一间客房,就由武媚儿和李泽在里面住,其他的人在外面露宿。 十几天后,九人到达了仙人渡。 仙人渡是虎啸河上唯一的渡口,以前这里曾驻有北夏国的一千水军。后来李海率军夺取仙人渡口,翻越大雪山,奔袭琳京,灭亡北夏。从此之后,仙人渡就没有了驻军,变得荒凉起来。 武媚儿突然头脑中灵光一闪,心头涌现出了一个奇思妙想。 第70章 抢占先机 当下武媚儿指着仙人渡向王大富道:“王先生啊,你看,仙人渡作为南北来往的咽喉,是多么的荒凉啊!但荒凉中,却蕴藏着无限的商机!” 王大富精神一振,道:“太子妃,在下愚蠢,不解太子妃的深意,还望太子妃指点迷津。” 武媚儿道:“王先生请看,仙人渡方圆十里,没有一家客店!王先生不如拿出一大笔钱,在这里盖上酒店、赌馆、青楼……” 李泽听到这里,立即插话道:“太子妃,青楼是青色的楼吗?” 众人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武媚儿不禁苦笑不得,暗道:“这个呆子!他要是上了青楼,和太监上青楼差不多,光看不练!” 当下武媚儿横了李泽一眼,道:“太子爷,不要打岔!”她继续向王大富道:“然后须雇用很多伙计,买来许多青楼女子……” 李泽又好奇地问道:“太子妃,什么是青楼女子?” 武媚儿一本正经地道:“回禀太子爷:青楼女子,就是青色的楼里的女子!” 李泽“哦”了一声,脸上显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众人都暗暗感到好笑。 王大富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在这么荒凉的地方修建酒店、赌馆、青楼,需要大量的金钱啊,因为材料都需要从很远的地方运过来。尤其是稍有姿色的青楼女子,价格不菲,最少每人一百两银子。” 武媚儿笑了:“本宫知道,对于任何一项买卖来说,利润与风险都是成正比的,风险越大,利润也就越大。你曾经贩过私盐,自然知道那是一个暴利的行业,但风险极大,一旦被官府查获,脑袋就十有八九保不住了!” 王大富疑惑地道:“贩私盐虽有极大的风险,但它的高利润却是明摆着的。而现在太子妃让我干的这件买卖,投资巨大那是明摆着的,收益却很缥缈:单凭来往的行人和客商,能有多少消费?” 武媚儿笑了:“是的,你投下那笔巨款之后,单凭几个行人和客商,是绝对收不回本钱来的!但是你想过没有:一旦朝廷在仙人渡建立一支数万人的水军,那将如何?” 王大富眼前一亮,呼吸顿时变得粗重起来,仿佛眼前呈现出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天地。 武媚儿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数万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远离父母妻儿,来到这不毛之地,能慰藉他们心灵的,一是酒,二是女人!那时,王先生的酒店和青楼一定顾客盈门,天天爆满。数万人的军饷,只怕大部分将进入了你的腰包。” 王大富想了一会,突然道:“但是,太子妃,这里面有一个关键的问题!” 武媚儿徐徐问道:“什么关键的问题?” 王大富道:“倘若朝廷不在这里组建水军,我的巨大投资岂不是要打了水漂?” 武媚儿一字一顿地道:“本宫可以说服皇上,在这里组建一支数万人的水军!” 王大富大喜若狂,颤声道:“太子妃真能说服皇上?有几成把握?” “世上哪有十成把握的事?以本宫对皇上的了解,本宫有九成把握说服皇上!”武媚儿微笑道:“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有抢先出手,才能占得先机!倘若等到水军组建之时再来建造酒店和青楼,就有些晚了——很多见利而动的商人就会蜂拥而至。但是,假如你在水军组建之前就建起了酒店和青楼,就能抢占先机,就会断绝了其他商人的念头。” “好,我听太子妃的,立即着手在仙人渡建造酒店、赌场和青楼!”王大富沉声道:“虽然也存在着太子妃不能说服皇上的可能,但这种可能与一旦组建水军我获得的暴利相比,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中闪出了赞赏的神色:“难得王先生有这种大胸怀、大气魄!本宫当年没有看错你!” 王大富长吟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随即与武媚儿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武媚儿悠悠长叹一声,道:“俗话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王先生,咱们要暂且分别了,你要北去白虎关,经营你的毛皮生意。本宫和太子殿下等人,则要沿虎啸河的北岸河堤,逆河西上,翻越大雪山。” 王大富却摇了摇头,道:“在下改变主意了,不去白虎关了!”随即他吩咐一个随从道:“你自己前往白虎关,代表我,全权与佟老板商谈这次的毛皮生意——可能佟老板不相信你,我会给你写下一封委任书,到时你交给佟老板,佟老板是认得我的笔迹的。” 然后王大富吩咐另一个随从道:“你立即返回夏京,抽调资金和人手,着手安排在这仙人渡建造酒店、赌场和青楼。可能贺掌柜不会相信你,我会再给你写一封书信,到时你交给贺掌柜,他是认得我的笔迹的。” 说完,王大富当场写下了两封简短的信,分别交给了两名随从。两名随从异口同声地问道:“先生要到哪里去?” 王大富没有回答,却向武媚儿看去。武媚儿似乎早就知道王大富的心意,也把目光向王大富看过去。 王大富长舒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吐出了几个字:“我要随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前往大雪山!” 众人都大吃一惊,唯有武媚儿似乎早有思想准备,神色不变。 王大富道:“太子妃可知在下为何要作出这么一种决定?” 武媚儿微笑道:“愿闻其详!” 王大富似乎是单独说给武媚儿听的,又似乎是有意说给众人听的:“太子妃和太子殿下此去大雪山,含有一定的风险!而我当年未发迹时,曾经为了捕杀大雪山特产的雪兽,去过九次大雪山,对大雪山的地形地貌和天气变化非常熟悉。有我当向导,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会少走弯路,事半功倍!” 武媚儿盈盈浅笑:“这就怪了!王先生明明知道前去大雪山会有一定的风险,为何还要跟随本宫和太子殿下前往大雪山?” 王大富认真地道:“通过与太子妃的这十几天相处以来,我深切感受到太子妃不仅有慈悲的心肠,更有睿智的头脑!当年太子妃使我脱出了苦海,今后太子妃会让我富甲天下!太子妃就是我的金手指,有太子妃的指点,我就会云开月朗,点石成金!此行跟随太子妃前往大雪山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与太子妃今后给我带来的收益相比较,这点风险算得了什么?跟着太子妃,没错的!” 第71章 千年灵芝 随后,九个人分成了三路:王大富的两个随从,一个原路返回;另一个过了仙人渡口,继续往北,赶往北边的白虎关;武媚儿、李泽、咸起、大烦、二烦、小烦六人,则在王大富的引领下,沿着虎啸河北岸的河堤,逆虎啸河而上。 虎啸河发源于大雪山,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路奔腾咆哮,呼啸着冲向东南方向的海洋。仙人渡这数十里的河段由于河床平缓,几乎没有落差,湍急的水流变得和缓起来,如同玩累了的孩子躺在了母亲的怀抱中酣睡。河水流过了仙人渡之后,由于河床落差陡然加大,河水也如同睡狮醒来,再次发出骇人的怒吼,直到扑入大海的怀抱。 武媚儿等人乘马西行几十里之后,道路越来越陡峭,已无法骑马。七个人遂下了马,把马上的盘缠、干粮、清水等行李都解了下来。 大烦请示武媚儿道:“太子妃,马匹怎么办?” 武媚儿稍加思索,道:“留下一匹宰杀,其余的六匹放掉,让其自生自灭吧!” 转念一想,武媚儿又改变了主意,道:“成大事者,不可有妇人之仁!留下六匹马,就暴露了我们的形迹和人数,还是给它们来个痛快的,推入河水中吧!” 六匹军马被大烦等人推入了虎啸河中,随即被奔腾呼啸的激流吞没了。 然后大烦等人宰杀了王大富所乘的马。杀马之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不忍之色,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中更是挂着晶莹的泪花。 天色已黑,七个人生起了一堆火,烤食马肉。 吃饱之后,七人就在火堆旁歇息了。 武媚儿耳闻旁边河水的轰鸣声,哪里睡得着?直到快天亮时,才打了一个盹。 天亮后,烤了剩下的马肉,七个人饱餐一顿,然后带了行李,步行着往西进发。 到天黑宿营时,别人还罢了,李泽累得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一头栽倒在地上,连话也懒得说一句。 武媚儿却不感到如何疲乏,心里暗暗庆幸:“穿越前,我是特工,进行过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拥有过硬的身体素质。没想到穿越之后,这具强健的身体也如影随形地跟来了,使我与那些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全然不同。” 由于担心李泽的身体吃不消,武媚儿便帮着李泽疏松身上的关节。 半个时辰之后,李泽喝了些清水,精神恢复了一些,他有气无力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我知道你喜欢吃素,不喜欢吃醋,你是否喜欢吃苦?” 武媚儿轻飘飘地吐出了七个字:“本宫吃素不吃苦!” 七人昼行夜宿,到了第三天上,二烦被毒蛇咬伤,幸亏咸起的药箱中备有解毒的药物,当即给二烦服用了。 七个人中,李泽养尊处优,体力最弱,但他极有毅力,从来不喊苦喊累。 到了第四天的中午时分,一座巨大的雪山已是遥遥在望,似乎已感受到了雪山散发过来的森森寒气。 大烦道:“我记得去年时,随皇上远征北夏,从仙人渡到大雪山足足走了五天!如今咱们不用四天就到了!” 大雪山看似就在眼前,其实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越接近雪山,越觉得寒气逼人。 当七人走到大雪山的脚下时,天色已黑。往上仰视,白色的山峰直入云端,似与天齐。 大雪山因为海拔高的缘故,终年积雪,是虎啸河的发源之地。 武媚儿向王大富道:“王先生,在大雪山的南麓,是不是有一座雪神庙?” 王大富点头道:“是有一座雪神庙。不过,由于年代久远,长期得不到修缮,雪神庙已是破落不堪。” 武媚儿往正西方向一指:“能从这里直接穿过去吗?” 王大富摇头道:“不能!这大雪山的南麓,是最危险的地方。” 武媚儿问道:“为什么?” 王大富道:“夏季冰雪融化,大量的雪水从山上流下来,汇入虎啸河,这使得大雪山南麓的地面普遍疏松而湿润,甚至有些地方是沼泽,一脚踏进去,就会被沼泽吞没。这些看得见的沼泽还容易躲避,那些看不见的沼泽才让人防不胜防呢!” 武媚儿问:“何谓‘看不见的沼泽’?” 王大富道:“由于河水渗透的缘故,有些地方看起来上面的积雪好好的,但下面的积雪却早已融化了,一脚踏上去,就会无声地落入沼泽中,想抽腿已来不及了。因此,除非你是轻功绝顶的高手,否则,是不敢从南麓穿过的。” 武媚儿心中暗暗焦急,问道:“那么,如何才能到达雪神庙呢?” 王大富往上指了指:“先攀上山顶,然后从山顶的南面下山,便可抵达雪神庙。现在天色已黑,只能明天陪同太子妃前往雪神庙了。”随即告诫众人道:“在这寒冷的大雪山,须不停地走动,不能停下来,更不能睡觉。否则,身子会冻僵的!” 于是七人就在大雪山的东麓过夜,为了御寒,都穿上了棉衣,武媚儿则取出了武夫人缝织的那两件披肩,与李泽各穿上了一件。 寒夜漫漫,对养尊处优的李泽来说,这应是最难熬的一个夜晚了。 天色刚亮,七人抛弃了水袋,只带了干粮和少数盘缠,开始登山。山陡路滑,七人手脚并用,一步一个脚印,艰难地往上攀登。 为了防止李泽失足掉下去,武媚儿特地用绳子把她和李泽拴在了一起。这样就算李泽偶尔失足,她也能把他拽住。 到了中午时候,七人终于攀上了山顶。随即七人就着雪,每人啃了一个干火烧。 然后七人开始从南面下山,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下雪山,比上雪山还要劳神费力! 幸运的是: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七人恰好到了山下!由于王大富对大雪山的地形极为熟悉,因此,七个人落脚的地点,恰好是雪神庙的方向! 借着雪光和月光,王大富指着前方一个黑乎乎的建筑物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请看,那便是雪神庙!依在下看来,咱们今天夜里就在里面过夜吧!” 武媚儿点头道:“好吧!” 当下王大富在前面领路,七个人走向雪神庙。 走近雪神庙时,武媚儿发现在雪神庙的后墙下果然有一堆乱石!她的心不禁怦怦乱跳起来! 雪神庙的庙口朝南,武媚儿等人跟随着王大富进了庙,诚如王大富所言,这座雪神庙由于年代久远,长年失修,已是破落不堪,墙倒屋塌,满目皆是残垣断壁,没有一间完好的屋子。而且由于经常刮风的缘故,没有一处地方没有积雪! 武媚儿悻悻地道:“这哪里是庙,不过有几面墙而已!只能站着,不能躺下!” 七个人在庙内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 天色刚亮,武媚儿就带着众人出了庙,走向庙后的乱石堆。 走近乱石堆时,发现各块石头竟然结成了冰,冰冻在了一起!原来,这里被雪神庙的后墙挡住了,终年不见阳光,寒冰也就终年不化。 武媚儿命令大烦、二烦、小烦先用宝刀插入石缝之间,再以宝刀撬动石块。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所有的石块移到了一边,眼前出现了一块一丈有余的正方形石板。 然后七人一齐动手,掀开了石板,一个长、宽、深各一丈左右的冰窖呈现在了七人的面前。 武媚儿目光敏锐,一眼便看到在冰窖的一角,有一朵蘑菇状的紫色灵芝! 几乎是不假思索,武媚儿就跳入了冰窖之中! 双脚落地之后,武媚儿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她暗想:“古书上说灵芝‘气微香,味苦涩’,果然是淡香袭人啊!古书上还说紫灵芝的药效最好,而这朵灵芝恰好是紫色的,而且有着千年的生长期!那么,它的药效一定是空前绝后!” 武媚儿是穿越而来的,懂得一些现代医疗知识。她知道,灵芝作为拥有数千年药用历史的传统珍贵药材,是吉祥、富贵、美好、长寿的象征,是医药宝库中的珍品,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传统医学长期以来,一直把灵芝视作滋补强壮、固本扶正的珍贵药物,民间更是传说灵芝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之功效。因为它几乎能治愈万症,其功能应验,灵通神效,故名灵芝,又名“不死药”、“灵芝草”、“神芝”、“仙草”、“瑞草”,对于增强人类免疫力,调节血糖,控制血压,预防肿瘤,保肝护肝,促进睡眠,甚至驻颜美容,都具有显著疗效。 灵芝的可贵之处在于:它不同于某种药物只对某种疾病起治疗作用,也不同于一般营养保健食品只对某一方面营养素的不足进行补充或强化,而是在整体上双向调节人体机能平衡,调动人体内部活力,调节人体新陈代谢机能,提高人体免疫能力,促使全部的内脏或器官机能正常化。 武媚儿暗道:“我查阅过古籍,据《神农本草经》记载:‘紫芝味甘温,主耳聋,利关节,保神益精,坚筋骨,好颜色,久服轻身不老延年’。其中‘保神益精’必是增强男人的阳气,‘好颜色’必是对女人有美容效果。倘若我与李泽同时服用了这朵紫灵芝,李泽的阳气猛增,我则更加美艳动人,那么李泽一定会情不自禁地在我身上发泄他的阳气……”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全身发热,俏脸飞霞。 第72章 一个卷轴 武媚儿弯下腰去,捡起了那朵紫灵芝。 不料,那朵紫灵芝的下面竟然还有一个卷轴!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暗道:“当时我的‘生身父亲’狄洪只说这里有一朵千年的灵芝,并没有说还有一个卷轴!但是,既然他很珍重地把这个卷轴藏匿在这里,说明这个卷轴绝不是寻常之物!” 想到这里,武媚儿当即把那卷轴放入了怀中。由于她低头弯腰,恰好挡住了上面的人的视线,因此没有人看到她把一个卷轴放入了怀中。 随即武媚儿站直身子,左手拿着那朵紫灵芝,把右手高举了起来,向上呼道:“太子爷,拉我一把!” 李泽伏下身子,伸下了右手,与武媚儿的右手拉在了一起,运力把她拉了上来。 武媚儿留下了二烦的宝刀,却往北一指道:“你们三兄弟与王先生暂且到那边等候一下,本宫要与咸太医讨论一下太子爷的病情。” 大烦、二烦、小烦和王大富一起向北方的山上走去。 估计大烦等四人听不到了,武媚儿这才把那朵千年紫灵芝交给了咸起道:“咸太医,听说灵芝不仅能延年益寿,还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您看这朵灵芝的药效如何?” 咸起的目光落在了那朵紫灵芝上,目光突然变得灼热起来! 武媚儿一时禁不住有些得意,笑道:“咸太医啊,不瞒你说,取这朵千年灵芝,便是本宫这次大雪山之行的主要目的!” 咸起轻抚那朵紫灵芝,如同一个温柔的母亲抚摸儿女的脸庞,轻轻地叹息道:“这真是灵芝中的极品啊!我行医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珍贵的灵芝!” 武媚儿看到咸起对那朵紫灵芝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道:“咸太医,这朵灵芝如何服用呢?” 咸起道:“最好是熬汤喝,但这里没有柴草,也没有炊具。” 武媚儿立即问道:“能否把它带回客店熬汤?” 咸起道:“灵芝适宜在寒冷干燥之地贮存。天气这么热,长途跋涉,只怕会损害这朵灵芝的药效。” 武媚儿皱眉道:“那怎么办?” 咸起道:“现在没有起风,我把这朵灵芝用刀碾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服用其粉末就是了。” 武媚儿道:“咸太医,还是给太子爷一个人服用吧!您知道的,他的病久治不愈。” 咸起道:“难道太子妃不懂得‘是药三分毒’的道理?这朵紫灵芝药力惊人,太子殿下无法独自承受这股药力。” 武媚儿显出一副很真诚的样子道:“咸太医也服用一些吧!” 咸起苦笑道:“世间宝物,有福者享之!我福浅命薄,享用如此宝物,会折寿的!因此,太子妃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当武媚儿和咸起说话的时候,李泽瞪大了一双眼睛,认真地听着,并不插话。 咸起把那朵紫灵芝放在了那块遮盖冰窖的石板上,先将紫灵芝切成片,再切成条块,然后用刀碾成粉末。 武媚儿注意到:咸起在用宝刀切割那朵紫灵芝时,平时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难舍难分的神色。 这说明了那朵紫灵芝在咸起心中的地位,也从侧面渗透出那朵紫灵芝的价值! 咸起用刀把粉末一分为二,武媚儿和李泽各自用手捧起一堆粉末,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之后咽下。 武媚儿心中暗道:“这灵芝真是苦啊,想必黄连也是这个味道吧!” 咸起指着石板上的残渣道:“太子妃,您舔一舔上面的吧!如此罕见的宝物,浪费了可惜。” 武媚儿笑着摇摇头,道:“咸太医,您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人打扰了本宫和太子爷。”说着拉起了李泽的手,向雪神庙的门口走去。 无意中一回头,武媚儿却发现咸起正伏身于石板,用舌头舔着上面的残渣。 武媚儿不禁暗暗好笑。 进了庙之后,武媚儿游目四顾,暗道:“这座雪神庙里的庙墙基本完好无损,恰好挡住了咸起、王大富、大烦、二烦、小烦的视线。我与李泽不管在这里做出什么事来,他们五个人也不会看到。” 武媚儿放开了李泽的手,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取自于冰窖的卷轴,暗道:“且看看上面是什么,说不定是一张藏宝图呢!” 展看卷轴看时,武媚儿不禁“啊”了一声,顿时面红耳赤。 原来,卷轴用丝帛制成,上面绣了一幅画,画面竟然是一对男女在做夫妻间的事情,一共有十二种姿势和体位,令人不堪入目。 武媚儿暗道:“怪不得当初我的‘亲生父亲’狄洪只对我说冰窖中有一朵千年灵芝,没提这幅画。唉,对于一个父亲来说,确实难以向女儿启齿。” 就在武媚儿要收起那幅画时,身子却被李泽抱住了。 武媚儿又惊又喜,心中怦怦乱跳——与李泽成亲一年多来,这是李泽第一次主动抱她。 武媚儿一动也不敢动,唯恐一动之下,李泽会放开了她,表面上她却强装镇定,道:“太子爷,人家好冷哟!”嗲声嗲气,颇有撒娇卖俏的意味。 李泽道:“太子妃,咱俩做一做图画上的游戏吧,一定很好玩的!” 说完之后,李泽把武媚儿拦腰抱起,平放在了雪地上。 武媚儿向李泽看去,只见他满脸通红,虽然两天两夜没眨眼了,却是神采奕奕。 在李泽脱武媚儿衣服的时候,武媚儿虽然心中窃喜,却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由于武媚儿的一件衣服上打了一个结,李泽一时解不开,不免着急。但更为着急的却是武媚儿!她顾不得惺惺作态了,直接伸手解开了那个结,顺手把那件衣服脱了下来。 很快,武媚儿身上就不着片丝寸缕了,她的肌肤比雪还要白,她的容貌比花还要美! 在李泽脱他自己的衣服的时候,武媚儿仰面躺在雪地上,含情脉脉地看着李泽,她的目光中,尽是热情洋溢的期待。 李泽手忙脚乱地脱下了他的衣服,犹如一个顽童,把衣服扔得满地都是…… 武媚儿主动迎合着李泽,如同一方攻城时,另一方不仅不抵抗,还主动大开城门,欢迎对方入城。 在两人的身子完美地契合在一起的那一刹那,武媚儿发出了一声娇啼。 李泽俯视着武媚儿那张闭月羞花的俏脸,他的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武媚儿也算是情场老手了,她主动迎合着李泽的动作,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武媚儿自从穿越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享受男女之事。也许是压抑太久的缘故,抑或是灵芝的缘故,她由最初的低吟变成了尖叫,似乎想用叫喊的方式,来抒发心中的快意。 也许是突然开窍,也许是灵芝的药力作用,李泽的动作显得猛烈而疯狂,他一次又一次把武媚儿送上欢乐的巅峰…… 周围是冰天雪地,但武媚儿和李泽却是火热的激情,彼此似乎都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需要向对方发泄。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泽停止了在武媚儿身上的动作。然后两个人深情地互相凝视,彼此都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娇声道:“太子爷啊,你的力气好大哟!难道你要把灵芝的药力都发散到我的身上?我要被你折腾死了哟!” 李泽憨憨地一笑,道:“这个游戏真是好玩!太子妃,以后咱俩经常玩这样的游戏,好不好?” 武媚儿道:“只要太子爷愿意,我随时奉陪!”心中却暗暗得意:“嘿嘿,终于‘逆推’成功啦!从此之后,我武媚儿就告别了‘守活寡’的悲苦生涯,就能尽情地体验夫妻之间的美妙滋味了!说起来,这都是那朵灵芝的功劳!看来,这趟大雪山之行,是完全值得的!” 李泽恋恋不舍地与武媚儿的身体分离了,站起身来,正要穿衣服,忽然发现武媚儿身下的雪地上,有一抹耀眼的血红! 李泽大吃一惊,指着那雪地上的血,问道:“太子妃,你哪里受伤了?” 武媚儿的胸中不禁升起了一股柔情,暗道:“在前世时,我御男无数。穿越后,老天爷竟然赐给我一个处女之身!难道这是让我从头再来吗?”她美目流盼,横了李泽一眼,甜腻腻地道:“傻瓜,女人要是第一次被男人……欺负了,都会流血的!” 李泽挠了挠头,道:“太子妃,你愿意被我欺负吗?你要是不愿意,我今后就不欺负你了!” 武媚儿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愿意被你欺负!你要是不欺负我了,我就会伤心的!”随即补充道:“女人天生就应该被男人那样欺负的!” 看到自己的落红在雪地上化作了几朵耀眼的红梅,武媚儿的心情极为舒畅,她拿过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开心地想道:“看来,这次大雪山之行,是真的不虚此行!早知道这样,应该早一天来啊!嘿嘿,从此,我武媚儿的幸福生活,就正式开始了……” 第73章 做游戏更好 两人穿上衣服之后,武媚儿凝望着李泽那张俊秀的脸蛋,内心突然涌出了前所未有的柔情,她投入了李泽的怀抱,伸出手臂搂住了李泽的脖子,撒娇道:“太子爷,我好累啊!” 李泽显出了很吃惊的样子,道:“太子妃,你刚才一直躺在雪地上,没有走路没有干活,怎么会累呢?” 武媚儿一边用她胸前的两座高峰在李泽的身上磨蹭着,一边含娇带嗔地道:“太子爷,您刚才长时间压在我的身上做游戏,我怎么能不累呢?” 李泽显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刚才我压在你的身上,现在你坐在我的身上吧!”说完把武媚儿从怀中轻轻地推开,然后在雪地上坐了下来,却把两条腿伸直了而且并拢在一起,笑道:“太子妃,坐在我的腿上歇一会吧!” 武媚儿也就没有客气,坐在了李泽的大腿上,却把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偎依在了李泽的怀里,笑着问道:“太子爷,知道小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李泽脱口而出:“小孩子是从屋里抱出来的!” 武媚儿大吃一惊,道:“太子爷啊,你可是发前人未发之言,我是闻所未闻啊!为什么说小孩子是从屋里抱出来的?” 李泽认真地道:“我记得有一天,有人从曹贵人住的‘秋香苑’里突然抱出了一位不足一岁的小公主,也就是我的小妹妹。你看,小孩子不是从屋里抱出来的?” 武媚儿不禁笑得前仰后合,道:“太子爷,我问你:小孩子从屋里抱出来之前,是从哪里来的?” 李泽挠挠头皮,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武媚儿道:“那么,我告诉太子爷:小孩子是男人和女人做游戏做出来的!” 李泽显然吃了一惊,道:“太子妃,既然小孩子是男人和女人做游戏做出来的,那么,刚才咱俩做了游戏,怎么没有做出小孩子来?” 武媚儿道:“并不是每次做游戏就能做出小孩来的!夫妻之间,要做好多次游戏,才能做出一个小孩子来!但是,不做游戏就不可能有小孩!” 李泽点了点头,道:“太子妃,这个道理我懂了!并不是每次睡觉就能做梦,但是,不睡觉就不可能做梦!” 武媚儿哈哈大笑起来:“太子爷打的这个比方真是恰当!” 因为担心坐麻了李泽的腿,武媚儿站起身来,她的目光落在了附近的那个卷轴上,暗道:“这种肮脏的东西是不能随身携带的,一旦被人发现,可就羞死人了!本宫的脸面也就丢尽了!丢钱丢物,本宫倒不在乎,但本宫的脸面是丢不得的!” 想到这里,武媚儿拾起了脚下的卷轴,用力撕扯成两半,正要再撕,突然,她呆住了! 原来,这卷轴虽是丝帛制成,却有夹层! 武媚儿小心翼翼地把丝帛撕掉,一张刚刚被撕成两半的宣纸呈现在了眼前,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楷。 武媚儿将两半纸拼凑起来,定睛细看。 看完之后,武媚儿就断定,这是一套只能由女子练习的武功秘籍,其名曰“凤舞九天”,共分“练气”、“聚气”、“运气”三部分,分别讲述了真气的生成、凝聚、运行之法。 一时武媚儿又惊又喜,暗想:“在穿越前,我就对人体的穴位和经脉很熟悉,此时学习起这套‘凤舞九天’一定会事半功倍!倘若练成了这套武功,就等于为我自己增加了一道‘护身符’!” 转念又想:“只是不知这套武功的真正威力如何,虽然这上面说,练成了这套武功可无敌于天下,但是,恐怕有自吹自擂的成分在里面。” 当下武媚儿把那两片纸小心地放入怀中,再把那已撕成两段的丝帛合在一处,然后在丝帛上堆了一个雪人。 堆雪人时,李泽兴致勃勃地在旁边帮忙,很认真地道:“太子妃,要是天天堆雪人就好了!” “又说傻话了!我们七个人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你撑得住,别人未必撑得住!”武媚儿横了李泽一眼,突然心中一动,一双妙目凝视着李泽,问道:“太子爷,到底是做咱俩刚才做的游戏好呢,还是堆雪人好呢?” 李泽想也没想,立即回答:“堆雪人好。” 武媚儿不禁心中沮丧,暗道:“还是说傻话啊!” 没想到李泽随即说出了下一句:“但是,做游戏更好!” 武媚儿顿时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起来,暗道:“我这位傻丈夫,倒懂得欲扬先抑,不时地玩一把幽默。” 直到此刻说到“做游戏”时,武媚儿才感觉到下身火辣辣地疼痛,甚至腿脚有些不灵便起来。她暗道:“李泽这个傻瓜一旦开窍,就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做游戏虽好,但做得过了头,也是会伤身体的!” 然后她与李泽携手出了雪神庙,回到了庙后的冰窖边。 咸起如一根石柱,静静地站在冰窖附近,看到李泽和武媚儿来了,面带微笑地施礼道:“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武媚儿暗道:“刚才我与李泽在雪神庙里风流快活,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一定被咸起听到了!就算他没有听到,但他是御医,也一定能从我及李泽的脸色上,看出刚才我俩在雪神庙里干了什么。”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俏脸飞霞,她很客气地道:“咸太医不必多礼!”却不敢看咸起,只向北边的王大富等人招了招手。 王大富、大烦、二烦、小烦看到武媚儿以手相招,都小跑了过来,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参见太子妃!” 与李泽在雪神庙中的一番抵死缠绵,似乎为武媚儿驱尽了两天两夜未曾睡眠的疲劳,她的俏脸更加娇嫩,如同鲜花刚刚经过了雨水的滋润。而且,武媚儿的心情相当好,她笑逐颜开地道:“几位辛苦了!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之后,咱们就动身前往琳京!当咱们到达琳京的时候,说不定焦昆将军连蓝水关都没到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时已中午,七人一边吃雪,一边啃着又干又硬的火烧。 吃完饭后,七个人收拾了行李,就要往西而行。 突然,武媚儿觉得左肋疼痛起来! 武媚儿顿时花容失色,暗道:“伤口发作,必有凶兆!只是不知危险来自何处。” 第74章 冰窖藏身 稍加思索,武媚儿心中暗道:“一定是李池派来的杀手就要到了!而且,这批杀手也是从仙人渡方向来的,紧跟在我们的后面!” 想到这里,武媚儿当机立断,她高呼道:“大烦,二烦,小烦!” 大烦、二烦、小烦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在!”一齐躬身向武媚儿施礼。 武媚儿的那一双秋水般的美目逐一从大烦、二烦、小烦的脸上扫过,沉声道:“大难即将来临,是冲着本宫和太子殿下而来的!本宫一介女流,死不足惜,但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还望贤昆仲舍死相救!”说完,她向大烦兄弟仨跪了下去。 大烦兄弟仨大惊失色,也跪了下来,大烦慨然道:“我们兄弟愿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赴死!请太子妃吩咐!” 王大富和咸起一时惊得呆了,手足无措,因见武媚儿跪着,也跟着跪了下来。 李泽没有跪,却睁大了一双眼睛,显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武媚儿道:“诸位请起!时间紧迫,都起来说话!”说完当先站起身来,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武媚儿有些沉痛地道:“大烦、二烦、小烦,本宫也不讳言,分派给你们兄弟仨的任务,和送死差不多!你们兄弟仨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现在就说出来吧!本宫和太子殿下倘若逃过此劫,必将为你们兄弟仨完成心愿!” 大烦、二烦、小烦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霎时心意相通,大烦道:“回禀太子妃:我们兄弟仨都还没有成亲,无牵无挂,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家中的寡母!还望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对家母妥善照顾。” 武媚儿举起右手,庄重地道:“我武媚儿对天发誓:倘若这次大难不死,一定与焦昆将军联系,找到大烦兄弟仨的寡母,我武媚儿必将以母视之!有违此言,天诛地灭!” 大烦、二烦、小烦皆流下了眼泪,大烦哽咽道:“我们兄弟仨就算到了阴间,也感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大恩大德!请太子妃下命令吧!” 武媚儿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遥指琳京方向道:“你们兄弟仨带着各自的兵器,直奔琳京方向!中间不可停留,越接近琳京越好!” “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保重!”大烦说完,与二烦、小烦一起给李泽和武媚儿磕头告别,又向咸起和王大富施了一礼道:“咸太医保重!王先生保重!”咸起和王大富都向兄弟仨还了礼。 然后大烦、二烦、小烦各自带着兵器,义无反顾地奔向西边的琳京方向,绝不回头。 望着兄弟仨的背影,武媚儿的俏脸上缓缓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咸起和王大富也向武媚儿表示:愿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赴死。 武媚儿却摇头道:“大烦兄弟仨身手矫健,能尽量把敌人引得远一些,而你俩不能。” 随即武媚儿将行李及干粮扔入冰窖中,招呼李泽、咸起、王大富一齐动手,用石板把冰窖遮盖了大半,仅剩下一人宽的缝隙。 然后武媚儿让咸起、王大富、李泽各攥了一个雪团,拿着雪团,依次从尚未封闭的冰窖缝隙进入了冰窖中。 接着,武媚儿呼道:“太子殿下,站直了,我要踩一下你的双肩!” 李泽立即站直了身子,而且把身子紧贴在尚未封闭的冰窖缝隙一侧的洞壁上。 武媚儿双手撑在冰窖缝隙旁边的地面上,双脚从缝隙伸入了冰窖中,分别踩在了李泽的一个肩头上。随即武媚儿整个身子缩入了冰窖中,连头部都处于石板之下。然后武媚儿双手用力,把石板托向尚未封闭的缝隙,直到几乎把整个冰窖口都用石板遮挡住了,仅留一道小缝以作呼吸之用。 做完这一切之后,武媚儿便从李泽的肩头下来了。 王大富轻声问道:“太子妃,将要过来的是秦王的人马?” 武媚儿沉声道:“是谁的人马,你们不需要知道!但你们需要知道的是:来者一定是绝顶高手,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觉察到!因此,从现在开始,我们四个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要尽量小一些!谁要是渴坏了,就用舌头舔一下雪团。不过,能忍则忍!” 王大富和咸起皆道:“太子妃请放心!” 李泽却道:“太子妃,要撒尿怎么办?” 武媚儿哭笑不得,道:“谁要是撒尿,现在就赶紧撒!否则,以后就只能憋着了,直到那些刺客从这里过去。” 李泽问:“太子妃,那些刺客什么时候来?” 武媚儿以严厉的语气道:“我也不知道那些刺客什么时候来,我只知道那些刺客循着我们遗留下的痕迹,很快就会追寻到这里来的!因此,请太子爷赶紧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李泽不禁张大了嘴巴,武媚儿自从与他成亲以来,从来没向他发过火。不久之前在雪神庙里,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是那样的柔情似水。现在她却是如此的疾言厉色。 也许是武媚儿随即觉得话说得有些重,伤了李泽的面子,她轻轻地握住了李泽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李泽的肩膀,显示慰藉之意。 武媚儿暗道:“看来,李池还是很有判断力的,他竟然预测到我与李泽巡视琳京之后,会来大雪山。因此他派了刺客提前来大雪山埋伏,欲置我和李泽于死地。但李池和那些刺客没想到的是:我和李泽会经仙人渡而提前到了大雪山。” 武媚儿左肋的疼痛感一直没有消失,她知道危险没有解除。 在冰窖中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忽然,上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即有声音飘进冰窖:“老四啊,秦王殿下以为武媚儿和李泽会经蓝水关到琳京,然后来这里,那么我们经仙人渡赶到这里,尽可从容布置。不料,武媚儿和李泽竟然走了仙人渡,比我们提前一步到了这里,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冰窖中的武媚儿、王大富、咸起、李泽全部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只听另一个声音:“二哥啊,武媚儿和李泽不管如何蹦跳,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我们‘幽冥四鬼’的名号岂是白叫的?” 又听一个声音道:“二哥,四弟,大哥让我们全部掉头向西,循着脚印追下去!令人奇怪的是:雪神庙里一片狼藉,显然有一对狗男女刚刚在那里鬼混过!还有几滴血呢!据我估计:一定是那个傻子太子兽性大发,在庙里糟蹋了一个黄花闺女!” 大笑声中,那几人显然往西去了。 武媚儿不知道李泽的感受,她却因为害臊而全身发热,恨不得钻到地缝中去。 过了一会,武媚儿只觉左肋的疼痛感消失了,知道李池派来的‘幽冥四鬼’已全部离开这里,追赶大烦兄弟仨去了。 当下武媚儿开言道:“本宫不是江湖中人,不知‘幽冥四鬼’是什么来头,但本宫可以肯定的是:‘幽冥四鬼’一定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不过,正所谓百密一疏,‘幽冥四鬼’完全没有想到在冰天雪地之中,会有一个冰窖能让我们藏身!现在‘幽冥四鬼’已确定我们往西逃了,而且他们全部往西追下去了。虽然大烦兄弟仨已逃出了两个时辰,但本宫断定:‘幽冥四鬼’的轻身功夫远在大烦兄弟仨之上,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能追上大烦兄弟仨。杀掉大烦兄弟仨之后,估计‘幽冥四鬼’还会往西追出一段,然后就能醒悟中了我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就会再回到这里来侦察的!‘幽冥四鬼’这一去一回,估计需四个时辰。这四个时辰,就是我们逃生的时机!” 当下在武媚儿的要求下,李泽和咸起都蹲下了身子,武媚儿的双腿骑在了李泽的双肩上,王大富的双腿骑在了咸起的双肩上。随即李泽和咸起站直了身子,把武媚儿和王大富的身体托高了。然后武媚儿和王大富各用双手托起了头顶的石板,同时向同一个方向使力,那石板缓缓地向旁边移去,直到露出了一道能容一人进出的缝隙,武媚儿和王大富这才停住了手。 武媚儿向王大富一笑道:“王先生,咱俩先上去吧!” 武媚儿和王大富出了冰窖之后,先让李泽和咸起把冰窖内的行李和干粮递将出来,然后武媚儿把李泽拉出了冰窖,王大富把咸起拉出了冰窖。 武媚儿冷笑道:“不能让‘幽冥四鬼’一回来就发现这个冰窖!他们发现得越晚,我们逃亡的时间就越充足!”在她的要求下,四个人一齐动手拖动石板,让石板把冰窖完全遮掩住了。 此时天色已晚,暮色笼罩开来,使大雪山平添了一层肃穆和诡异之色。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似乎要压将下来,给人十分压抑的感觉。 咸起抬头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喃喃地道:“一场暴风雨要来临了!” 第75章 八月飞雪 由于阴天的关系,天色全黑了下来。 李泽目视武媚儿道:“太子妃,现在我们往哪里逃?” 武媚儿往大雪山的山顶一指,斩钉截铁地道:“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上山!” 当下咸起背着行李,王大富背着干粮,武媚儿和李泽手牵着手,向大雪山攀登。 不久,天空中竟然落下了雪花! 咸起叹息道:“秋天下雪,真是天下奇观!” 武媚儿暗道:“记得幼时读唐诗,有这么一句:‘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如今这大雪山,竟然也是八月飞雪!” 转念又想:“真是天助我也!由于天黑,便阻挡了‘幽冥四鬼’的视线,他们在往西追击的过程中,即使偶尔回头,也看不见我们正在爬山!而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又能掩盖我们的足迹,‘幽冥四鬼’返回之后,便失去了追击我们的线索!” 虽然两天两夜没睡过觉了,虽然体力都经过了严重的消耗,但当明白危险已逼近时,武媚儿、李泽、王大富、咸起都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只用了两个时辰就爬到了山顶。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四个人的全身早就落满了雪花,而且雪花把四个人的衣服都渗透了,四人只觉身上的衣服如同战甲一般沉重。 而且,山顶的风很大,风卷着雪,拍打在人的脸上,很是疼痛。 在离开皇宫之前,武媚儿就查阅了关于大雪山的书籍,知道大雪山是南北走向,它南起虎啸河的源头,北至寒冰谷,绵延五百余里。 “据本宫所知,现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武媚儿那冷峻的声音带着风雪,飘入了李泽、王大富、咸起的耳朵中:“一条是从原路下山,从原路逃往仙人渡;另一条路是逃往东北方向的白虎关。王先生,是不是这样?” 王大富答道:“太子妃所言极是。除了这两条路,再也没有第三条路。” 武媚儿道:“以我们现在的体力,最快也要三天三夜的时间,方能到达仙人渡。但本宫不知道抵达白虎关需要多长时间。王先生,你知道吗?” 王大富道:“至少需要五天五夜。” 李泽问道:“那么,我们走哪一条路呢?” 咸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还是逃往仙人渡吧!一来仙人渡只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二来从仙人渡可以直接返回京城。反之,前往白虎关不仅需要五天五夜,而且依然不能脱离危险。” 王大富没有作声。 武媚儿道:“倘若本宫所料不错的话,‘幽冥四鬼’返回之后,就会学乖了,一定会兵分两路追赶我们。由这里前往仙人渡,中间没有任何村庄,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一旦刺客追上来了,根本无法遁形,只能任人宰割!而且,就算到了仙人渡,也是这个情形——没有藏身之处,没有任何凭借,倘若刺客追上来,必死无疑!” 咸起道:“这么说,我们只能往白虎关方向逃了?” “是的!据本宫所知,从这里到白虎关虽然需要五天,但路上行人多,有村庄,我们就有了与刺客周旋的本钱!而只要进了白虎关,我们就如龙潜大海、虎入深山了!”说到这里,武媚儿把目光投向了王大富:“这是因为:刺客们虽然从李池口里知道咸太医与本宫、太子殿下在一起,却不知道王先生与本宫、太子殿下在一起!我们进了白虎关之后,以王先生的人脉资源,一定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本宫、太子殿下、咸太医住下,然后王先生就可给家父送信,家父必然会亲率大军到白虎关接应我们!” 王大富道:“太子妃剖析利弊,头头是道,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咸起接着说:“听太子妃这么一分析,在下的眼前一片光明!” 武媚儿抿嘴笑道:“王先生,咸太医,本宫向来厌恶谄媚之人!” 话音刚落,三人一齐笑了起来。 因为王大富熟悉下山的道路,就由他在前面带路,从东北方向下山。然后依次是武媚儿、李泽、咸起。 抵达山脚之后,已大约是半夜时分,大雪依然下个不停。四个人就着雪啃了些干粮,随即在王大富的带领下,继续往东北方向而行。 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大约已接近丑时,此刻天空中飘落下来的,已不全是雪,而是雨加雪。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户人家,有一个院落,两间草屋,一间马棚。 不只是王大富和咸起,就连李泽,也认为武媚儿不会停下来的,肯定会绕过那户人家,继续赶路。 但武媚儿却停了下来,道:“俗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四个人已两天三夜没睡点觉了,必须打一个盹,方有精神赶路!” 她果断地敲起了那户人家的院门,叫道:“大叔,请开一下门!” 开门的是一中年汉子,提着一个灯笼,灯光下满脸剽悍之色,一看便是猎人。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软语哀求道:“大叔,我们四人来大雪山寻找传说中的雪兽,却扑了个空,一无所获。如今为雨雪所困,极为疲乏,大叔能否行个方便,留我四人在宝宅宿至天明?” 猎人依稀看出武媚儿等四人穿的是军衣,以为四人是士兵,便不耐烦地道:“俺家不是旅店,不留客!”就要关上院门。 武媚儿一边阻止猎人关门,一边道:“大叔,如果我用三句话证明这里是旅店,您能留宿吗?” 猎人好奇心起,爽快地道:“可以。” 武媚儿道:“那么,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在您之前这里是谁住?” 猎人答道:“先父。” 武媚儿道:“请允许我再问一句:您之后这里将是谁住?” 猎人答道:“自然是我儿子。” “这就是了!”武媚儿侃侃而谈:“宇宙无穷而人生有限,每个人——包括令尊、阁下及令郎,都不过是茫茫宇宙中的一名匆匆过客,既然你们都是旅客,你们住的这里不就是旅店吗?” 猎人心悦诚服,当即让四个人进了门,笑道:“你们四个人只能挤在一间屋里了!”随后叫醒了儿子道:“今夜你和爹娘一块睡,把你的屋子让给客人。” 王大富与咸起交换了一下眼色,凑到了武媚儿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妃,您和太子殿下在这间屋里睡吧,我和咸太医在马棚里将就一下。” 武媚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谦让。 估计到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为了防止到时候由于疲劳而起不来,武媚儿请猎人在天亮时一定把她和李泽叫醒。而且她还恳请猎人:“请让尊夫人早起一下,给我们做点热饭吃。我们会付钱的。” 虽然知道时间宝贵,须抓紧时间睡觉,但武媚儿却决心勾引一下李泽,她知道,男人和女人的房事,能释放压力,缓解紧张情绪,也算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关上房门后,武媚儿低声向李泽说:“太子爷,脱光了衣服睡!否则,就得不到充分的休息!”等到两人都脱光了衣服,武媚儿仰面躺在床上,指着胸前的两座雪峰道:“太子爷啊,我这里痒痒得厉害哟,你给我揉一揉吧!” 烛光下,武媚儿玉体横陈,吐气如兰,当真是风情万千。李泽虽然看起来呆得像木头,但在武媚儿的雪峰上揉了没有几下,就攻入了武媚儿的身体,奋力动作起来…… 武媚儿咬住了嘴唇,强忍着不出声。但是,当李泽的激情在她的体内爆发的那一刹那,武媚儿还是情不自禁地张开了檀口,发出了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 虽然经过了李泽的一番挞伐,武媚儿却获得了极大的放松和满足,她偎依在李泽的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很快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此时的武媚儿,俏脸上一片恬静,如同一只娇慵的小花猫。 李泽目不转睛地看着怀中的武媚儿,目光中尽是爱怜横溢的神色。突然,他的嘴角掠过了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第76章 鸭梨山大 然后李泽吹灭了蜡烛,拥着武媚儿睡了。 天色刚亮,沉睡中的武媚儿和李泽就被猎人的敲门声惊醒了。两人赶紧穿上了衣服,开了门,然后武媚儿叫醒了睡在马棚中的王大富和咸起。 由于武媚儿早跟猎人打了招呼,此时猎人的妻子已熬好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煮了一小盆鸡蛋。 此时此刻,喝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吃着香喷喷的鸡蛋,与前几天在大雪山吃雪啃干火烧的日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武媚儿一气喝了两大碗粥,吃了四个鸡蛋,只觉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以现在这顿饭吃得最为香甜。 武媚儿用两片金叶子买下了猎人的一匹马和一头毛驴,又向猎人要了一些现成的干粮,并且叮嘱猎人道:“大叔,倘若随后有人来打听我们四人的踪迹,你们家的人就说不知道。”那猎人答应了。 然后武媚儿和李泽同乘一匹马,王大富和咸起共骑一头毛驴,沿着一条极窄的小路,冒着雨雪,往东北方向而行。 武媚儿在前面控制着马的缰绳,李泽坐在她的身后。她有意与前面骑着毛驴的王大富和咸起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低声向李泽道:“太子爷啊,你要把我搂紧了哟!”李泽便搂住了武媚儿的腰。武媚儿不满地“哎呀”了一声,道:“太子爷啊,你搂在我那个地方,我难受啊!”李泽不知所措地松开了双手,道:“太子妃,我应搂在你哪里?” 武媚儿不再说话,她抓过了李泽的右手,放在了她的右乳上;再抓过了李泽的左手,放在了她的左乳上。 李泽只是抓着武媚儿的胸前的双峰,却不乱捏乱摸,反而问道:“太子妃,你胸前的这两个肉疙瘩,如同两个大泥团啊!只不过,泥团能捏成各种各样的东西,你这两个肉疙瘩却不能!因此,你的这两个肉疙瘩不如泥团好玩!” 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暗道:“也不是我自负,天下的男人,除了太监和李泽,谁不想玩弄我胸前的这两个大宝贝?但李泽这个傻子,竟然说不如泥团好玩!真是拿着黄金当石头啊!” 李泽又道:“太子妃,你这两个疙瘩,与怡妃娘娘的两个疙瘩相比,谁的更大?等到回到京城之后,我一手摸着你的一个肉疙瘩,一手摸着她的一个肉疙瘩,比一比谁的大,好不好?” 武媚儿哼了一声,淡淡地道:“太子爷啊,你这话要是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父皇会拧烂你的嘴巴的!须知怡妃娘娘是父皇的心肝宝贝,严禁任何人染指的!”心里暗道:“从说话和行事上看,李泽依然是傻里傻气的!不过,在我的调教下,他倒是会在我身上干活了,算是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了!单从这一点上说,这次大雪山之行是完全值得的!” 她转念又想:“文丽已生了孩子,李婧的孩子也就要生了,我的肚子却没有动静!唉,真是鸭梨山大啊!” 想到这里,她不禁哼起了前世时付俊杰的歌词:“压力再大也要坚持住,前进才是唯一的退路。这一秒痛苦下一秒幸福,陪你去看明天的日出。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住,想想自己最初的执著,数数脚下曾走过的路,笑着流泪也不会认输……” 到中午时,雨加雪的天气换作了有雨无雪,道路泥泞,行走困难。 将要天黑时,雨停了,武媚儿等四个人到达了一个小村庄。 武媚儿首先做的事就是买下了村子里仅有的五匹马,再从中挑出了四匹健壮的,然后把剩下的一匹马加上猎户的一马一驴赠给了村里的一个屠户,附加条件是:把两马一驴立即杀掉,再弄四套干净的衣服。那屠户满口应允了。 王大富悄声问武媚儿:“太子妃,您这样做,是为了不让随后追来的刺客得到马匹?” 武媚儿道:“是的!像‘幽冥四鬼’那样的高手,可能奔跑起来比马还要快!但他们总有跑累的时候,没有马匹的话,他们就只能停下来歇息。倘若他们有了马,可就如虎添翼了!他们就能一边驱马追赶,一边在马上休息,这无疑中增大了我们的风险!” 王大富道:“太子妃,原来以为须五天方能抵达白虎关,但现在我们每人有了一匹马,用不了三天就能到达白虎关!” 武媚儿与李泽、王大富、咸起都脱下了军服,换上了寻常村民的衣服。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武媚儿依旧是女扮男装。 武媚儿等四人随即在屠户家中吃了晚饭,亲眼目睹屠户杀死了两马一驴。 咸起悄声问武媚儿:“太子妃,今夜在村中借宿吗?” 武媚儿摇了摇头,道:“刺客们随时会追上来,立即赶路!” 在王大富的带领下,武媚儿等人各骑一匹马,披着夜色,往白虎关方向进发。 天黑路滑,武媚儿一行人不敢走得太快。 到天色大亮时,又到了一个村子。武媚儿拿出一片金叶子,请一户村民准备四匹马的草料,四个人的早饭,并且特别强调:泡上四杯浓茶。 当武媚儿等四人吃过早饭、喝了浓茶之时,那四匹马也吃饱了。于是,四人上了马,继续往白虎关方向奔驰。 到日落时,人困马乏,早上所喝的浓茶的效力早就过去了,武媚儿只觉两只眼睛就要睁不开了,料想其他三人也是如此。 王大富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较为繁华的镇子,名曰‘芦花镇’,有一家上等的客店。是否到客店打尖?” 武媚儿立即道:“好!” 到天黑时,武媚儿等人进了芦花镇,在王大富的带领下,投了那家客店。 客店中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王大富请示了武媚儿之后,向店内的伙计道:“饭菜要现成的,越快越好!准备两间客房。”伙计答应了,立即去安排。 伙计很快就把饭菜端了上来,王大富向伙计道了谢,很随意地道:“贵店的生意真是红火啊!” 伙计笑道:“这芦花镇来往客商较多,算是交通要地。它南通仙人渡,北通白虎关,西北通寒冰谷,东北通仙音宫。”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武媚儿听伙计提到“寒冰谷”和“仙音宫”,不禁心中一震!耳边清晰地回响起了长亭送别时武长远的话:“北夏虽然早已亡国,但原北夏境内藏龙卧虎,最为杰出的有两人:一个是寒冰谷谷主高帅,一个是仙音宫宫主南宫秀蕾。这两个人,年纪虽轻,却是江湖上最负盛名的高手!你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就算他们主动挑衅,你也要能忍则忍!”她暗想:“对我而言,高帅和南宫秀蕾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爹爹的叮嘱,显得多余了。” 吃过饭后,一个青衣汉子来到了武媚儿等四人的饭桌前,施了一礼,微笑道:“四位爷的饭钱,在下已代为结清了!四位爷的马匹,在下已叮嘱客店妥善照顾,四位爷尽可放心。” 武媚儿暗吃一惊,向那青衣汉子看去,只见他虽然是奴仆打扮,却是衣着干净,无论是胡须还是指甲,都经过了精心修饰。 而且,那青衣汉子目光如电,虽然是对四个人说话,但目光却只落在了武媚儿的身上。显然他已看出,武媚儿是四个人的主心骨! 武媚儿神色不变,努力以男人的语气道:“无功不受禄!阁下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那青衣汉子微笑道:“在下乃寒冰谷的仆人,已在外面备好马车,请四位到寒冰谷做客。”随即反问道:“这个解释,四位爷是否满意?” 武媚儿更是吃惊,却立即道:“多谢了,请前面带路!”说着站起身来。 武媚儿如此爽快,不仅王大富、咸起和李泽感到惊讶,那青衣汉子也惊问道:“公子一听是寒冰谷的人相邀,立即赴约,就不怕受人欺骗吗?” 武媚儿微笑道:“在下虽然孤陋寡闻,却也知道天下之大,还没有人胆敢冒充寒冰谷的人!” 那青衣汉子一笑,向外就走。 武媚儿毫不犹豫地跟着那青衣汉子向外走,李泽、王大富、咸起只好跟在了武媚儿的后面。 店外有三辆带有车厢的豪华马车,那青衣汉子先请武媚儿和李泽上了第二辆车,又请王大富和咸起上了第三辆车。 武媚儿心中暗道:“看来,我的女扮男装被识破了!而且,人家已看出我和李泽是一对夫妻!” 马车开始行驶了,虽然处在四面封闭且漆黑一团的车厢中看不清方向,武媚儿还是判断马车是驶向西北方向, 黑暗中,李泽的一双眼睛犹如两颗晨星,他低声问武媚儿:“太子妃,你为何接受寒冰谷的邀请?” 武媚儿想也没想,立即回答:“天下之事,既然无法逃避,不如坦然面对!面对寒冰谷的邀请,我们虽有拒绝的理由,却没有拒绝的实力!除非——”她苦涩地一笑:“我们活得不耐烦了!” 第77章 晴天霹雳 马蹄跶跶,车声辚辚。 武媚儿只觉眼皮越来越沉,她主动偎依地李泽的怀里,喃喃地道:“太子爷,搂紧了我,一起睡吧!四天四夜了,只在猎户的家里睡了一个时辰!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 这一次,李泽没用提醒,就左手摸住了武媚儿左乳,右手摸住了武媚儿的右乳。 武媚儿笑了起来:“太子爷,你真是一只拘泥不化的呆鹅!行路的时候,你用手摸着我这个地方,我就兴奋,也就没有了睡意。如今我想睡觉,你却摸我这个地方,还让我睡吗?”李泽赶紧松了手。 武媚儿低声吟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宵发困今宵睡,明日愁来明日愁!”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终于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李泽也困得厉害,他抱起了武媚儿的身子,把她轻轻地平放在车内,然后李泽脱下了身上穿的披肩,折叠了几下,放在了武媚儿的头上,让她当枕头。 随即李泽在武媚儿的身边躺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当李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放亮,准确地说,他是被冻醒的——他的披肩脱下来给武媚儿当枕头了。 突然,李泽觉得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这个喷嚏,恰好打在了武媚儿的脸上,把武媚儿惊醒了。 武媚儿睁开了一双美目,看了李泽一眼,一本正经地道:“太子爷啊,我刚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李泽不禁好奇,问:“太子妃,你做了什么梦?” 武媚儿道:“我梦见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忽然头顶响起了一个惊雷,这真是晴天霹雳啊!我顿时被吓醒了,醒来才知道,是太子爷打了一个喷嚏!”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李泽这才醒悟到武媚儿是在取笑他,他把手伸在武媚儿的隔肢窝底下,一阵乱挠。武媚儿受痒不过,连忙告饶:“太子爷,再也不敢了!” 随即武媚儿发现她竟然枕着李泽的披肩,回想睡前的情景,暗道:“李泽倒是心细如发啊,对我算得上是体贴入微。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傻子呢?”心中不禁暗生疑惑。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敲车厢。 武媚儿拉开车厢门,却见那个青衣汉子站立在车下。 那青衣汉子脸上含笑,向武媚儿和李泽施了一礼,道:“贵客要是解手的话,就下车方便一下。” 武媚儿觉得颇有尿意了,就向李泽看去,李泽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都下了车,一齐走进了路边的灌木丛。 当着李泽的面,武媚儿也没避讳什么,解开裤子,蹲下身子就撒尿。自两人成亲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当着李泽的面撒尿。 李泽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 武媚儿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嗔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知道男人和女人的最大区别是什么了。”李泽很认真地道:“男人是站着撒尿,女人是蹲着撒尿。” 武媚儿不由哭笑不得,道:“又说傻话了!” 两人上了车之后,那青衣汉子给两人送来了早饭——半盆冷狗肉,一壶热酒,两双筷子,四张饼。 武媚儿皱眉问道:“才秋天,怎么就这么冷了?似乎冬天要来临的样子。” 那青衣汉子笑道:“是临近寒冰谷的缘故。”说完走开了。 武媚儿笑着向李泽道:“俗话说:‘热烧酒,冷狗肉,神仙也难留’!太子爷,请!”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狗肉填入口中,大嚼起来。 虽然有酒壶却没有酒杯,武媚儿和李泽你一口我一口,轮流喝酒,一壶酒很快就光了,而且半盆狗肉也是盆底朝天了。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越往前行驶,武媚儿和李泽就越觉得冷。到了后来,武媚儿冷得瑟瑟发抖,她如一条小花猫,紧紧地贴在李泽的怀里。 当马车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又响起了敲车厢的声音。 武媚儿打开了车厢,那青衣汉子微笑道:“寒冰谷到了,请两位贵客下车吧!” 武媚儿和李泽下得车来,四下一望,不禁目瞪口呆! 天啊,这是怎样的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啊!周围的地形虽然高低起伏,但完全被雪覆盖!南面更是有一道白雪皑皑的山脉,一直往南延伸,似乎直到天边。 武媚儿暗道:“前面这座山,就是大雪山了!” 时值黄昏,夕阳照射过来,与雪光相互辉映,简直是美不胜收,让人叹为观止。 王大富和咸起从第三辆马车里下来了,碍于有陌生人在场,他俩只向武媚儿和李泽施了礼,却没有称呼。 有两个仆人模样的人驾驶着两只雪橇来到了武媚儿等四人的面前,道:“客人们,上来吧!” 武媚儿定睛看时,每只雪橇有五只狗,而且布局皆是一狗在前,四狗在后。她不禁好奇地问道:“为何要把五只狗分成两排?” 这时青衣汉子笑着解释:“前面那只狗,叫‘领头狗’,只拉狗,不拉人;后面那四只狗才拉人。” 武媚儿笑了:“世上不只有‘领头羊’,还有‘领头狗’啊!”接着问:“这么说,‘领头狗’出力最少了?” 青衣汉子笑道:“虽然‘领头狗’出力最少,但吃的却最好!” 武媚儿又问:“难道‘领头狗’比其他狗要杰出吗?” 青衣汉子道:“都是一样的狗!根本没有丑俊、愚智之分,唯一的差别就是地位的差别!这种差别,是狗的主人造成的!” 说到这里,青衣汉子似乎意犹未尽,又道:“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比人与狗的差别还要大!有的人与生俱来的东西,是有的人费尽心机地追求一生而不能得到的!这种差别,是老天爷造成的!例如,有些男人,傻乎乎的,却生下来就注定是太子!有些女人,生下来就花容玉貌,注定了是太子妃的命!”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李泽和武媚儿一眼。 武媚儿不禁心中怦怦乱跳:“看来,他知道我和李泽的身份了!” 第78章 寒冰谷谷主 听到青衣汉子如此说,王大富和咸起也是暗暗心惊。 武媚儿强作镇定,若无其事地笑道:“为什么要故意制造出一只‘领头狗’呢?” 那青衣汉子道:“这五只狗,本是同一个母狗下的,自小一块长大,吃同样的饭。突然有一天,主人从中随便挑出一只狗作为‘领头狗’,这只‘领头狗’单独一个狗笼,不仅饭食好,还不挨打。其他的狗同在一个狗笼,不仅吃得差,还经常挨主人的鞭子。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其他的狗看在眼里,就对‘领头狗’妒忌得要死,恨不得群起而攻之,却苦于没有机会。等到拉雪橇的时候,其他的狗以为机会来了,就拼命往前冲,想咬‘领头狗’的尾巴,却总是咬不着。在这些狗的奋力冲刺中,雪橇也就像车子一样奔驰起来!” 武媚儿若有所思地道:“狗有妒忌之心,才会被主人利用;臣子有争宠之心,才会被君主利用。” 那青衣汉子请武媚儿和李泽上了一只雪橇,却让王大富和咸起上了另一只雪橇。 两只雪橇一前一后,在高低起伏的雪地上奔驰起来。武媚儿把身子紧紧地贴在李泽的怀里,只觉这种感觉,比滑冰和打秋千还要刺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两只雪橇驶进了一个山谷,这个山谷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湖泊!但是,由于气候寒冷,这个湖泊长年结冰,四季不化,“寒冰谷”由此而来。 雪橇停下之后,武媚儿、李泽、王大富、咸起都从雪橇中走了下来。几乎同时,那青衣汉子从后面跟了上来。 武媚儿不禁暗吃一惊:“此人在雪地上奔驰,竟然不亚于雪橇,可见轻功之卓绝。跑了这么长的路却若无其事,可见内力之深厚。” 随即那青衣汉子领着四人来到了一排屋子前,请武媚儿和李泽进了最东边的一间屋子,却让王大富和咸起进了另一间屋子。 借着屋内的烛光,武媚儿定睛看时,只见这是一间长宽各两丈左右的小屋,屋内很洁净,角落里有一张小床,床上有被褥和枕头。床的外侧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蜡烛和一个小手炉,小手炉的炭火烧得正旺。 武媚儿招呼李泽一块在小手炉上烤手,不一会儿,那青衣汉子给两人送来了晚饭——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含笑道:“谷中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两位贵客海涵!明天,谷主将宴请两位。”说完出去了。 吃完饭后,武媚儿只觉身上暖和了许多,料想李泽也是如此。 武媚儿暗想:“俗话说:‘家有千金,不如薄技在身’。倘若我有一身武功的话,也不致于被李池派来的刺客弄得如此狼狈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让李泽先睡着,她从怀中取出已撕成两截的纸,在烛光下认真记忆纸上所记载的那套“凤舞九天”的练法。记住之后,她就把那两截纸用烛火烧毁了。 再看李泽时,早已合衣睡熟了。 武媚儿也没脱衣服,吹灭了烛火,躺在了李泽的身边,很快就睡着了。 到半夜时候,武媚儿和李泽都被冻得醒了过来,武媚儿暗道:“这屋子建在冰天雪里之中,怎能不冷?” 清冷的月光通过窗户照进屋来,使屋内朦朦胧胧的。 一时武媚儿再无睡意,便向李泽道:“太子爷,长夜难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俩做游戏吧!” 李泽似乎有些难为情地道:“让人知道了,怪羞人的。” 武媚儿笑道:“有屋子遮挡,谁会看得见?你尽量别出声,谁会听得见?”说完脱下了衣服,主动投入了李泽的怀抱,用她的身体在李泽的身上摩擦起来。 李泽似乎难以抗拒武媚儿的魔力,他迅速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然后轻车熟路一般,与武媚儿的身体融为一体了。 最初的时候,武媚儿还紧闭嘴唇,强忍着不出声。到了后来,她实在情难自已,就张开檀口,发出了心满意足的低吟声。 云雨结束后,天色依然未亮。李泽经过这一番在武媚儿身上的耕耘,竟然不感到冷了,却感到了疲乏,再次睡着了。 武媚儿百无聊赖,就练起了那套“凤舞九天”,渐渐地心无旁骛,不觉东方之既白。 和李泽起床不久,那青衣汉子就亲自送来了一盆清水,一条毛巾。 与李泽洗了脸和手之后,武媚儿从怀中取出了一面小铜镜,一把小梳,对镜梳妆。 不久,那青衣汉子送来了早饭,不过是最平常的小米粥、面饼、咸菜。但武媚儿和李泽却吃得津津有味。 吃过饭之后,武媚儿和李泽到了那边的屋子,却见王大富和咸起刚吃完了早饭,也是小米粥、面饼、咸菜。 然后四个人一起在寒冰谷中闲逛,只见此谷方圆数十里,除了北面一个百丈宽的谷口,周围皆是悬崖峭壁。 朝阳升起来了,万丈光芒照射在冰雪皑皑的寒冰谷,实在是瑰丽无伦。 突然,传来一声清朗的笑声。 武媚儿等四人循声看去,不约而同地浑身一震。 武媚儿等四人完全没有想到,刚才那优雅的笑声,竟然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白衣少年所发! 他迎着朝阳,走进了武媚儿等四个人的视线。 他的身材如玉树临风,一张脸更是俊雅无匹,绝无瑕疵,此时正挂着灿烂而邪魅的微笑。 他在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出一种绝无仅有的从容与优雅,显示出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度和风华。 他一袭白衣,似乎不染一丝纤尘,踏着冰雪而行,如同夏天的清早,一阵清爽的风吹过,送来了缕缕荷花荷叶的清香。 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他雪白的衣服上,勾勒出天神一般的绝世风采。他的光芒,似乎盖过了太阳! 他走到距武媚儿等四人还有一丈的时候,就停止了脚步。 即使他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单凭他似乎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俊雅和高华,也让人大为心折。 武媚儿不禁怦怦心跳,可以肯定的是,虽然她阅人无数,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风神俊逸的男子!她在心里说:“此子若是穿越到我的前生,再成为影视明星的话,必将秒杀普天之下的少女少妇!必有成千上万的少女,因他而终身不嫁!”随即她告诫自己:“淡定,一定要淡定!我已是有夫之妇了,除了李泽之外,我的心中不能有任何美男帅哥的位置!” 当下武媚儿含笑道:“公子何人?”她虽然强作镇定,但她的声音,却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那白衣少年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道:“在下便是此间的主人——寒冰谷谷主高帅,高大的高,帅气的帅。”声音清朗,如同清泉流于山石之上,让人听在耳中,非常受用。 第79章 分庭抗礼 武媚儿觉察到了自己刚才声音发颤了,她暗恨自己不争气,为了在高帅面前争一下面子,她微笑着调侃道:“谷主确实人如其名,高大而帅气!只是不知您是因为长得高大帅气才叫高帅呢,还是因为叫了高帅才长得高大帅气呢?” 听了武媚儿绕口令一般的话,王大富想笑,却不敢笑出来。 高帅微微一笑,道:“名字无非是个记号,未必人如其名。例如:曹操名操字孟德,却不见得有什么德操;朱全忠更是全不忠——既不忠于黄巢,也不忠于李唐。” 对于高帅如此机智的回答,武媚儿心中暗暗赞赏。 高帅的目光逐一从武媚儿等四人的脸上扫过,微笑道:“这里天寒地冻,四位初来乍到,夜里一定难以入眠吧?”他的目光所到之年,如同冬天里的太阳照射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他的声音,犹如秋天的明月照射在人的身上,让人神清气爽。 武媚儿微笑道:“既来之,则安之。” 高帅一笑,道:“四位贵客的身份,不知能否告知在下?当然了,倘若四位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武媚儿暗道:“他的手下都知道了我和李泽的身份,也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当下微微一笑,道:“高谷主,我乃南夏太子妃武媚儿。”又一指李泽道:“他是南夏国的皇太子,李泽。” 高帅并没有显出惊讶的样子,只是分别向武媚儿和李泽施了一礼道:“原来是皇太子和太子妃驾到,失敬,失敬!” 武媚儿和李泽皆还了礼,武媚儿谦恭地道:“不敢受高谷主的大礼!” 高帅笑道:“古人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寒冰谷在南夏的地盘上,在下就算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臣民!” 武媚儿却笑道:“难道高谷主不知‘分庭抗礼’之说吗?以谷主的实力,完全可以和当今天下任何一位君主平起平坐!” 高帅大笑起来,道:“岂敢,岂敢!” 接下来,武媚儿先向高帅介绍了咸起,又指着王大富道:“这是我在路上新结识的一位富豪王先生。” 高帅也向咸起和王大富施了一礼,说了几句客气话,虽然咸起、王大富的地位明显不如李泽、武媚儿,但高帅并没有显露出厚此薄彼之意。单从这一点上,武媚儿就对高帅暗暗佩服。 咸起和王大富也都向高帅还了礼。 高帅微笑道:“中午的时候,在下将设下薄酒,为四位贵客接风洗尘。” 武媚儿报之以微笑道:“谷主盛情,感激不尽,这里先谢过了!只可惜来的仓促,没给谷主带一点礼物。倘若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补上!” 正在这时,那青衣汉子走了过来,向高帅施礼道:“主人有何吩咐?”高帅笑道:“乐学啊,太子殿下、太子妃、咸太医和王先生远道而来,咱们的招待也不能过于简单。你到外面弄点新鲜的野味吧!”乐学道:“遵命!” 武媚儿看着乐学道:“阁下好名字啊!圣人云:‘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阁下一定是好学不厌之人!” 乐学却笑了:“圣人云:‘好学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我虽然名叫‘乐学’,幼时却最不喜读书。”说完转身去了。 武媚儿看着高帅道:“我有一事不解,还望高谷主不吝赐教。” 高帅客客气气地道:“不知太子妃有何垂询?在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媚儿道:“谷主的这位名叫乐学的手下,似乎早知道我和太子的身份!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吗?” 高帅道:“说穿了不值一哂:乐学是从在下口中得知的。从芦花镇到寒冰谷,一共三辆马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乘坐的是第二辆,咸太医和王先生乘坐的是第三辆,第一辆中的人,便是区区在下。” 武媚儿道:“但是,谷主与我及太子殿下素不相识,又是如何知晓我俩的身份的?” 高帅微笑道:“因为在下曾经潜入南夏的皇宫,恰好暗中认识了太子妃。” 李泽的脸上神色如常,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样子,但武媚儿、咸起、王大富却是暗暗吃惊:南夏皇宫高手云集,戒备森严,高帅却是来去自如。 武媚儿道:“请允许我再冒昧地问一下:谷主邀请我等四人前来,所为何事?” 高帅稍一犹豫,含笑道:“在下虽然唐突了四位,但并无恶意。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借一步说话。”说着往南走去。 王大富和咸起心知肚明:高帅其实只想向武媚儿解释,但为了避嫌,才叫上李泽的。 武媚儿牵了李泽的手,紧跟高帅而去。 高帅走出了数百步,估计咸起和王大富听不到了,这才收住脚步,向跟上来的武媚儿和李泽道:“这次在下强行请太子妃前来,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太子妃相助!” 武媚儿惊呼了一声,笑吟吟地道:“在下虽然孤陋寡闻,却也知道高谷主学究天人,惊才绝艳,乃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天下还有什么事能难住谷主?” 高帅叹息一声,问:“太子妃可曾听说过仙音宫宫主南宫秀蕾?” 武媚儿点点头,笑道:“听说她与高谷主齐名,一时瑜亮。幸亏她是女的,否则可就江湖大乱了!俗话说得好:‘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与一母’。嘻嘻!” 高帅苦笑了一下,道:“这位秀蕾宫主实是天纵奇才,无论何种学问,皆是一学就会,一会就精。由于这个缘故,秀蕾宫主自小便心高气傲,脾气极大。” 武媚儿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高帅又道:“明天的时候,秀蕾宫主就要来这里做客,很可能当面向在下求婚。” 武媚儿不失时机地笑道:“那是好事啊!江湖上最为杰出的两位才俊结为百年之好,实为千古佳话,在下也要叨扰一杯喜酒喝。” 高帅摇头道:“那时在下必将陷入两难:答应她吧,自觉高攀不上;不答应她吧,又伤了她的颜面,她对在下,就会因怒而生恨,在下实在不想结下她这么一个强敌。” 武媚儿一时心中雪亮,暗道:“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高帅根本没有相中南宫秀蕾!由此看来,南宫秀蕾一定生得极丑!要是她天生就是一副好脸蛋,还用得着学这个学那个吗?唉,正如颜太后所言:‘要想男人说话算数,除非猪能上树!要想男人不爱美女,除非天翻地覆!’高帅看似神仙中人,又岂能免俗?” 第80章 口快心直 想到这里,武媚儿便问道:“那么,高谷主打算怎么办呢?” 高帅道:“在下的办法很简单:让秀蕾宫主把求婚的意思憋在心里,无法说出口!这样,就避免了彼此的尴尬,我也就不会得罪于她!” 武媚儿不禁好奇:“如何让秀蕾宫主把求婚的意思憋在心里呢?” 高帅看着武媚儿,似笑非笑地道:“这就是在下强行把太子妃请过来的目的!” 在高帅和武媚儿说话的时候,李泽一直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听到这里,一双眼睛里突然显出了愤怒之色。 武媚儿大吃一惊!她瞪视着高帅,道:“难道谷主想让我充当你的……不可能的!倘若谷主强行要我这么做,我宁死也不能从命!这不仅是对我个人的侮辱,也是对整个南夏国的侮辱!” 李泽听了,一双眼睛时里显出了欣慰之色。 高帅却哈哈大笑起来:“太子妃稍安勿躁!我并不是让太子妃冒充我的女人,我只是想和太子妃共创一种情境,让秀蕾宫主以为你是我的女人,就足够了!” 武媚儿却道:“倘若秀蕾宫主直言相问,我如何回答?我绝对不能说‘是’,但我要是说‘不是’,岂不又坏了你的事?” 高帅含笑道:“聪明的人,不会自取其辱!她自负聪明,是不会问的!” 武媚儿点了点头,笑道:“有道理!” 高帅道:“不过呢,秀蕾宫主一定会问你的家乡和姓名,你一定不能告诉她!” 武媚儿笑道:“我要是告诉她姓武的话,她稍一打听,就能知道我的身份了!” 高帅道:“是的!” 武媚儿道:“明天,我会与高谷主默契配合,俨然以寒冰谷的女主人自居。在这方面,还请谷主叮嘱一下你手下的人。” 高帅笑道:“太子妃冰雪聪明,一点就透!”他正色道:“秀蕾宫主才高八斗,但她最擅长的却是两门技艺,一是武学,二是音乐。论起音乐方面的造诣,秀蕾宫主确实是天下无双,琴、瑟、琵琶、筝、笛、竽、箫诸般乐器无一不精。我看得出,太子妃在武学方面是没有根底的,不知太子妃在音乐方面如何?” 武媚儿暗道:“在穿越前,我的琵琶就弹得极好,高中毕业前夕,更是一手琵琶惊四座。”便道:“我会弹琵琶。” “很好!”高帅含笑道:“到时候,太子妃就弹一曲琵琶!这对秀蕾宫主的打击将是惨重的!” 然后高帅依次看了李泽和武媚儿一眼,道:“在下与太子殿下、太子妃邂逅于芦花镇时,是颇为惊诧的,不知二位因何流落到了这苦寒而荒凉之地。倘若明天太子妃顺利为在下破解了秀蕾宫主这个难题,在下会派人将二位平安地护送到安全之地!”说完,转身去了。 望着高帅远去的背影,武媚儿不禁大喜若狂,她一下子抱住了李泽,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太子爷啊,有了高谷主的这个承诺,咱夫妻俩就不必害怕李池派出来的‘幽冥四鬼’啦!” 无论是在南夏的皇宫,还是当着咸起和王大富的面,武媚儿都自称“本宫”。但是,在高帅及其属下乐学的面前,武媚儿却有意把姿态放得很低,从来没有自称过“本宫”,而且改称“在下”或者“我”,一来是敬畏寒冰谷的威名,二来也是折服于高帅的风度和神采。 李泽看着武媚儿,有些难为情地道:“太子妃,明天那个秀蕾宫主来的时候,我是不是躲避一下?” 武媚儿吃了一惊,问道:“太子爷,为什么?” 李泽挠着头皮道:“我向来不会说话,为此受到了皇太后和父皇很多次的惩罚。明天我要是说错了话,引起了秀蕾公主的疑心,岂不是误了高谷主的大事?” 武媚儿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道:“太子爷,你的这个提议很好,我会告诉高谷主的。”心里暗道:“从刚才看,李泽还不是太傻!至少比以前傻得差一些了!这肯定是那朵千年灵芝发挥了效力!” 因为无聊,武媚儿就和李泽回到了屋子,让李泽望风,她却练习了一个时辰的“凤舞九天”。 到了中午的时候,高帅摆下了一桌简单的酒席,宴请武媚儿、李泽、咸起和王大富,菜只有一个:一大锅熊肉炖蘑菇,锅中热气腾腾,香气缭绕,把武媚儿馋得直流口水。 高帅亲自动手,先给李泽舀上了一大碗,又给武媚儿舀上了一大碗。美食当前,武媚儿哪里还顾得了什么风度和颜面,拿起筷子就大吃起来。熊肉又烂又香,给人的感觉是入口就化。那蘑菇更是鲜嫩滑腻,口感极佳。 高帅又陆续给咸起、王大富和他自己舀上了一碗,然后抱起一坛酒,分别给在座的五人倒了一碗酒。但就在这时,高帅发现武媚儿的碗底已空了,便宽容地一笑,道:“太子妃吃得好快啊!”又拿过武媚儿的碗给她舀满了。武媚儿自我解嘲地道:“有一个说法是:吃东西快的人,属于口快心直的人!”高帅微笑道:“看来,在座的除了太子妃,别人的心都有些弯。”一句话把众人逗得都笑了。 武媚儿尝那酒时,发觉有一股清冽之气,如同在大热天喝了一口冰凉的泉水,直凉到人的心口窝。 在喝酒吃菜期间,高帅对明天的事只字不提,多数时间倒是和咸起、王大富谈论,他在医学和经商上都有独到的见解,令咸起和王大富极为佩服。 当酒局结束的时候,乐学过来了,躬身施礼道:“不知诸位贵客有什么吩咐?”眼睛却望着武媚儿。武媚儿暗道:“这是提前让我进入寒冰谷女主人的角色啊!”她会意地向乐学点了点头,道:“带咸太医和王先生下去喝茶吧!”乐学立即向咸起和王大富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咸太医,王先生,请跟我来!” 咸起和王大富都有些惊奇,但既然武媚儿发了话,他们就起身跟着乐学去了。 武媚儿便向高帅陈述了李泽的话。高帅笑着问道:“太子妃的意思呢?”武媚儿道:“依我看来,明天就由王先生在屋里陪着太子殿下,咸太医则跟着我。”心中暗道:“我主动让咸起充当‘电灯泡’,是因为他是颜太后的心腹,能证明我的清白。否则,一个女人和高帅这样的超级帅哥呆在一起,真有些不清不白呢。”高帅笑道:“既然太子妃说了,就这样吧!” 晚饭还是熊肉炖蘑菇,不过加上了一些粉皮,武媚儿吃得直打饱嗝。 有了昨天夜里的教训,武媚儿提前让乐学准备了一个火盆,这样屋内就温暖如春了。 李泽悄声问武媚儿:“太子妃,今天夜里咱俩还做游戏吗?”武媚儿在李泽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太子爷啊,你做游戏倒做上瘾了!但我吃得太饱,现在做游戏会伤身的。你先睡吧,等到消了食,别人也都进入了梦乡,我再和你做游戏。”李泽嘀咕道:“太子妃啊,你吃肉吃得满嘴是油花。”说着挥袖擦拭了额头的油花。武媚儿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在李泽睡觉的时候,武媚儿继续心无旁骛地练习那套“凤舞九天”。 到了半夜的时候,武媚儿估计别人都睡下了,便推醒了李泽道:“太子爷,做游戏吧!”于是,两人共赴巫山云雨…… 早晨起床时,武媚儿把昨天下午乐学送来的那一套鲜艳的女装穿上了,然后对镜梳妆。 吃过早饭,乐学与寒冰谷的几个仆人到谷口迎接南宫秀蕾,高帅、武媚儿、咸起等人在屋前等候,李泽和王大富则呆在屋里。 接近午时了,乐学等几名仆人引领着一辆带有车厢的豪华马车行驶过来了。那马车虽然行驶在打滑的冰面上,却极为平稳。因为拉车的,不是马,而是四个美貌少女! 武媚儿的心中立即升起了一股怒火:“南宫秀蕾自己长得丑也就罢了,竟然如此虐待美女!记得在穿越前,一本书上说:丑女最恨的,就是美女!” 思念及此,马车已停了下来。武媚儿暗想:“在如此打滑的冰面上,马是无法拉车的,但这四名美貌少女却能拉车,说明这四名美貌少女武功高强,竟然会‘千斤坠’之类的身法。由此更可以推测:南宫秀蕾的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 那四名美貌少女各自从身上解下了拉车的缰绳,随即一个美貌少女拉开了车厢的门,另一个美貌少女在车门处弯下了腰。 首先伸出车厢的,是一只柔荑般的手,这只手搭在了弯腰的美貌少女肩膀上,随即这只手的主人下了车。 顿时,武媚儿目瞪口呆! 第81章 秀蕾宫主 原来从车中下来的,竟然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少女!一身鹅黄的衣衫,配在窈窕的身材上,显得凸凹有致。貌似娇花,肤如凝脂,两弯秀眉如春山含黛,一双美目如秋水送波。 武媚儿暗道:“没想到这位南宫秀蕾,竟然是一位‘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大美女!单从容貌上来说,应不在颜太后、文丽之下。” 一时间,武媚儿虽没有自惭形秽之心,却有“我见犹怜”之意。 高帅抢先几步上前,向南宫秀蕾拱手作礼道:“秀蕾宫主芳驾光临,寒冰谷上下,皆万分荣幸!” 秀蕾宫主的俏脸上,挂着灿烂而优美的笑容,以清脆而动听的声音道:“帅哥哥太客气了!”她没有称呼“高谷主”而称呼“帅哥哥”,明显是想拉近与高帅的距离。 秀蕾宫主一下车,就把目光倾注在了高帅的身上,几乎是目不斜视。随即她美目流转,嘴角含笑,环顾全场。 当秀蕾宫主的目光落在武媚儿身上时,倏地睁大了双眼,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硬了。 对于秀蕾宫主的神色变化,武媚儿心中暗笑,却恍若不见,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帅,一张俏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秀蕾宫主的心如同被针扎了一下,她盯着高帅道:“高谷主,这位姑娘是……”由“帅哥哥”再到“高谷主”,显然疏远了许多。 高帅的脸上突然显出了难为情的样子,闪烁其词地道:“这位姑娘……是来寒冰谷做客的,却不让在下泄露她的情况。在下已答应了她。” 秀蕾宫主立即把目光投向了武媚儿,勉强笑道:“请问姑娘高姓大名?” 武媚儿微笑道:“贱名何足挂齿?本就萍水相逢,何必追问姓名?” 秀蕾宫主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却不好发作。 高帅向武媚儿笑道:“秀蕾宫主诸般乐器无一不精,琴技更是妙绝天下,当世无双。” 武媚儿“哦”了一声,提高声音道:“乐学何在?” 乐学快步来了武媚儿面前,躬身施礼道:“不知姑娘有什么吩咐?” 武媚儿沉声问道:“寒冰谷中有何乐器?” 乐学毕恭毕敬地道:“回禀姑娘:这里诸般乐器俱全,任君挑选。” “很好!”武媚儿颇为优雅地轻掠云鬓,风致嫣然,娇笑道:“乐学,先请秀蕾宫主到客厅喝茶,然后我想与秀蕾宫主当众切磋一下音乐。” 在南夏皇宫,武媚儿是太子妃的身份,平时颐指气使惯了的,此时眉宇间自然而然有一种女主人的威仪。 秀蕾宫主看在眼里,不禁心中刺痛,便道:“不忙喝茶,不如现在就可比试一下!”她向身边的一名美貌少女道:“取本宫的琴来!” 那美貌少女从车中取出了一把古琴,交给了秀蕾宫主。 秀蕾宫主似乎是示威一般,很随意地轻拨琴弦,那琴便发出了古朴清越、中正平和的声音。 武媚儿一瞥之下,却见琴尾有焦痕,不由心中一动。她有意在众人面前卖弄音乐方面的知识,便目视秀蕾宫主道:“这难道是焦尾琴?《搜神记》记载:东汉灵帝时,蔡邕至吴地,见吴人有烧桐木者,邕闻火烈声,曰:‘此良材也!’因求之,削以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焦,故命名为‘焦尾琴’。” 秀蕾宫主暗自吃惊,表面上却淡淡地道:“姑娘学识渊博,佩服!” 武媚儿道:“乐学,在寒冰谷的正中摆上两张桌子,几把椅子。秀蕾宫主远道而来,难道你想让她站着弹琴吗?”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 乐学的脸上显出诚惶诚恐的神情:“姑娘教训得是!小人这就前去安排!” 武媚儿心中暗笑:“我这女主人的架子倒摆得十足!唉,穿越之前,我是特工而非演员。如今竟然成了演员!” 秀蕾宫主朝高帅看去,高帅只是微笑着,不发一言,似乎默许了武媚儿的女主人身份。 秀蕾宫主一时俏脸含霜。 乐学很快在寒冰谷的正中摆上了两张桌子,三把椅子,请秀蕾宫主、武媚儿、高帅入座。 秀蕾宫主亲自从车中取出两支香点燃了。在香烟袅袅之中,她开始拨动琴弦,刹那间,一串串优美的旋律,从她的手底汩汩流出。 初时琴声幽雅婉转,如落花飘香,清泉传响;渐渐琴声高了上去,犹如登山者意气风发地登上绝顶,一览众山小。不知从何时起,琴声低沉下去,透出一股忧郁之气,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使人感到压抑、窒息。琴声越来越低,好像弹琴之人渐行渐远。琴声虽极微极细,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如同两名绝顶高手过招,虽出手如电,但每一招每一式均交待得清楚明白。 别人的感觉,武媚儿无法体会,但她自己却感到了极度的压抑!似乎有一种乌云压顶的感觉。 就在琴声似止非止、细微之处几乎不可闻之际,忽听琴弦一声脆响,仿佛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群花竞艳,百鸟争鸣。渐渐地,琴声又变,如同夏日炎炎之际,乌云骤起,电闪雷鸣,大雨如注。随即琴声又一变,给人的感觉是秋风飒飒,阴雨萧萧,满目凄凉肃杀的景象。不知从何时起,琴声透出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如同冬夜里一场暴风雪覆盖了整个大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终于悄无声息,万籁俱寂。 一曲既终,武媚儿慨然长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琴声隐然含有四季轮回、荣枯代谢之意,极尽百折千转、抑扬顿挫之妙!想来古之俞子牙、师旷、司马相如、周瑜、嵇康等名家亦不过如此。” 高帅也说了几句溢美之词。 秀蕾宫主的俏脸上难掩洋洋得意之情,她盯着武媚儿道:“既然姑娘精通音律,可知本宫弹奏的是哪支曲子?”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惭愧的神情,答道:“在下孤陋寡闻,还望秀蕾宫主不吝赐教。” 秀蕾宫主的俏脸上尽是骄傲的神色,道:“这就是古曲《广陵散》!” “自西晋嵇康一死,《广陵散》不是失传了吗?”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极为惊讶的神色,道:“嵇康琴诗双绝,我非常喜欢他的名句‘目送归鸿,手挥五弦。’后来他被司马氏所害,临刑东市,神色不变,索琴而弹之,慨叹:‘《广陵散》从此绝矣!’” 秀蕾宫主颇为得意地道:“《广陵散》传至嵇康已成绝响,但嵇康之前呢?本宫请人挖掘了十几个秦汉时期的陵墓,终于从司马相如的墓中的竹简上发现了《广陵散》。这司马相如是历史上一位著名的风雅之士,不仅以汉赋闻名,而且弹得一手好琴,当年以一曲《凤求凰》引得卓文君与之私奔。” 说到这里,秀蕾宫主不禁看了高帅一眼,目光中似乎满怀深意。高帅却是神色不变,犹如古井无波。 武媚儿点头道:“纸是东汉时发明的,西汉司马相如的时代,还没有纸。《广陵散》写在竹简上,是极有可能的!可见秀蕾宫主是个有心人啊!” 南宫秀蕾冷冷地看着武媚儿,以挑衅的语气道:“高谷主不是说姑娘精通音律吗?愿聆听姑娘雅奏!” 武媚儿高声道:“乐学,取琵琶过来!” 乐学很快取来了琵琶,躬身呈献给了武媚儿。 在旁边观看的咸起不禁心中一紧:“倘若太子妃弹得不好,可就丢丑了!”武媚儿早已将今天的目的告诉了他,因此他暗暗为武媚儿担心。 武媚儿怀抱琵琶,伸出了一双洁白如玉的小手,转轴拨弦,调音定调。然后她的十指按在琵琶的四条弦上,轻拢慢挑,开始弹奏起来。 琵琶的音律优美动听,犹如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咸起等人听在耳中,只觉非常受用,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只有秀蕾宫主脸色阴沉。 不知从何时起,琵琶声已由圆润转为滞涩,让人倍感压抑和窒息。犹如从秋高气爽之日,不知不觉地到了千里冰封之时,这种变化虽然剧烈,却不给人仓促的感觉,似乎水到渠成一般。 琵琶声越发低沉和滞涩,如同一个行人赶路,越往前行,光线也越来越暗,道路也越来越险;又如同逆水行舟,本已吃力,偏偏又遭遇大风,船只停滞,在江心旋转不前。 听到这里,咸起等人只觉心中十分压抑。 就连秀蕾宫主,也是微微变色。 忽然,武媚儿手中的琵琶爆发出了雄壮铿锵、激越高昂的强音,真有响遏流云之势。 咸起等人不由为之一振。 琵琶声越来越高,给人以响彻云霄之感。蓦地,武媚儿的手指在琵琶四条弦上一拂而过,四条弦同时而鸣,如撕绸缎。至此,琵琶声也戛然而止。 高帅率先鼓起掌来,道:“琵琶停歇之时,在下不禁想起了白乐天的诗句:‘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武媚儿看着秀蕾宫主,俏脸上尽是云淡风轻的神色,笑道:“雕虫小技,让秀蕾宫主见笑了!” 秀蕾宫主没有说话,但脸色却很难看。 武媚儿没有看高帅,却向秀蕾宫主道:“谷主已备好了薄酒,为秀蕾宫主接风。”不等秀蕾宫主答话,已向乐学叱道:“乐学,难道你不懂待客之道吗?时已正午,还不赶紧请秀蕾宫主入席?” 乐学脸上显出惊恐的神色,道:“乐学愚钝,将姑娘恕罪!”转头向秀蕾宫主道:“请秀蕾宫主入席!” 秀蕾宫主对武媚儿和乐学正眼也不瞧,只将一双美目投向高帅,淡淡地道:“高谷主!” 高帅似乎全部的心神都在武媚儿身上,听到秀蕾宫主的话后,方才“哦”了一声,向秀蕾宫主微笑道:“不知秀蕾宫主有何吩咐?” 秀蕾宫主淡淡地道:“听说高谷主已备好酒席了?” 高帅道:“是的!请秀蕾宫主赏脸,喝一杯薄酒!” 秀蕾宫主的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高谷主的心意,本宫心领了!但是,今天本宫只是路过,本来就没有打算留下,倒给高谷主添麻烦了!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说完抱了古琴,转身就往车上走去,对武媚儿一眼也不瞧。 当秀蕾宫主走到车边时,一个美貌少女匆忙拉开了车厢的门,秀蕾宫主一脚便踢了过去,喝道:“不长眼睛的东西!不会早拉开车门等候着本宫吗?”那美貌少女忍着痛,辩解道:“奴婢本以来主子要住下呢!”秀蕾宫主更是大怒,抬手就是一掌,打在了那美貌少女的嘴巴上,喝道:“本宫不是早就说过不留下吗?”那美貌少女被打得口角流血,再也不敢多言。 秀蕾宫主抱琴上车之后,却听武媚儿道:“乐学,陪谷主送秀蕾宫主一程!”随即听乐学毕恭毕敬地道:“遵命!” 秀蕾宫主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因此当高帅和乐学来到车边的时候,她冷若冰霜地道:“不劳高谷主远送,留步吧!”向那刚刚套好缰绳的美貌少女道:“出发!”说完发狠似的拉上了车厢的门。 望着秀蕾宫主的车子远去,武媚儿向高帅道:“高谷主啊,你的麻烦解除了,但秀蕾宫主却恨死我啦!” 高帅道:“太子妃啊,刚才你把女主人的架子摆得十足,我的头脑中不禁涌现出了两个词语,一个是‘喧宾夺主’,另一个是‘反客为主’。”说完,与武媚儿相对大笑。 武媚儿暗道:“高帅自然是眼高于顶的人物,他连秀蕾宫主这么优秀的女人也看不中,那么他的意中人是谁呢?” 思索了一会,武媚儿突然头脑中灵光一闪,几乎要叫出声来:“高帅的意中人,一定是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李婧!” 第82章 众生皆苦 武媚儿暗道:“不得不承认,李婧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女人,乍看或许不是十分的美丽,但她极为耐看,细看之后,就会发现她生得美丽绝伦,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 虽然秀蕾宫主离开寒冰谷而去,但寒冰谷的仆人早就把酒菜准备好了。 已是正午时候,高帅请武媚儿和咸起入席,再把李泽和王大富请来。 席上,高帅频频敬酒,宾主尽一时之欢。 喝到中途,王大富就声称不胜酒力,约了咸起,提前离席了。 武媚儿暗道:“王大富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迂腐的书生了,经商这些年,使他变得乖巧,善于察言观色。” 高帅举杯道:“对太子妃的鼎力相助,再次表示感谢!” 武媚儿一饮而尽,看着高帅道:“高谷主堪称人中龙凤,自然眼高于顶。天下之大,能配得上高谷主的女人,实在是寥若晨星。” 高帅微笑道:“世上最好的婚姻,莫过于相敬如宾,两情相悦。我对未婚妻的要求并不高,无非是对眼、投缘而已。若无合适的,宁可终身不娶。” 武媚儿道:“我没想到秀蕾宫主是如此的倾国倾城,我也没想到秀蕾宫主是如此的多才多艺,我更没有想到如此优秀的女人,竟然入不了高谷主的法眼!” 高帅笑而不语。 武媚儿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睛却看着高帅,似笑非笑地道:“只有像南夏国的怡妃娘娘李婧那样的女人,才能走进高谷主的内心!” 高帅的瞳孔猛地收缩,瞪着武媚儿。 武媚儿并不回避高帅的目光,她目不稍瞬地与高帅对视。 本来,李泽如木偶人一般,人家吃菜他跟着吃菜,人家喝酒他跟着喝酒,绝不插话。但此时此刻,听到武媚儿提到李婧的名字,李泽也睁大了眼睛。 片刻之后,高帅将目光移开了,笑道:“太子妃为何要这么说呢?” “我只是猜测!寒冰谷位于原北夏境内,而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李婧,是原北夏的公主!”武媚儿看着高帅道:“高谷主自己说过,曾经潜入了南夏的皇宫,并由此暗中认识了我。于是我大胆推断:高谷主潜入南夏的皇宫,只是为了探望李婧!” “太子妃秀外慧中,冰雪聪明,真是目光如炬啊,一切都瞒不过你!”高帅苦笑道:“从看到李婧的第一眼起,我就对她生出了爱慕之心。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说来可笑,虽然我暗中见过她几次,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我,也不会知道我对她的心意!”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暗道:“原来,高帅对李婧,是典型的暗恋、单相思!”她看着高帅道:“在北夏国灭亡之前,高谷主为何不上门求婚呢?” 高帅摇了摇头:“她的父皇李重俊是不会答应的!且不说我的家族与她的家族之间的恩怨,单凭我这一介白丁的身份,李重俊也不会答应的!” 武媚儿缓缓地道:“以高谷主的绝世之才,就算是白手起家,也能打出一片江山!称孤道寡,不在话下!” “多谢太子妃对在下的高看!”高帅的脸上显出了痛苦之色:“师父曾让我发誓,不得逐鹿天下。因此,我注定不能给李婧带来世俗的荣华。” 武媚儿叹息道:“生而不能成为英雄,无疑是人生的悲哀;但人生更大的悲哀却是:身为英雄,却没有用武之地!” 说到这里,武媚儿把酒杯都倒满了,招呼李泽端起了酒杯,向高帅道:“高谷主,我和太子殿下敬你一杯!” 三个人一饮而尽。 武媚儿道:“据我看来,秀蕾宫主不仅美貌如花,而且眉宇间气度高华。” 高帅道:“秀蕾宫主的出身非常高贵,她的本来身份,就是公主。” 武媚儿吃了一惊:“哪国的公主?” 高帅不紧不慢地问道:“请问太子妃:南夏国的南面是哪个国家?” 武媚儿道:“是黑鸿国啊!” 高帅道:“秀蕾宫主就是当今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的女儿。” “对啊,南宫是黑鸿国的国姓,而秀蕾宫主复姓南宫。”武媚儿道:“但是,秀蕾宫主为何好好的公主不做,反而成了仙音宫的宫主?” 高帅叹息一声,道:“秀蕾宫主的生母姓鞠,本是南宫昌盛的贵妃,很受南宫昌盛的宠幸。但是,在秀蕾宫主十岁那年,南宫昌盛突然把鞠贵妃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却把秀蕾宫主分派给其他的妃子抚养。不久,鞠贵妃被南宫昌盛赐死。秀蕾宫主亲手埋葬了母亲,并且在母亲的墓前发誓:从此与黑鸿国皇室恩断义绝,终身不踏入黑鸿国一步!” 武媚儿不禁耸然动容道:“这位秀蕾宫主,很决绝的性子!” 高帅道:“离开黑鸿国之后,秀蕾宫主巧遇明师,学得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不过呢,秀蕾宫主憎恨黑鸿国,也憎恨‘南宫’这个姓氏,谁要是在她面前提到这个姓氏,她就给谁难堪。因此,人们都称呼她为‘秀蕾宫主’,而不是‘南宫宫主’。” 武媚儿笑着问道:“秀蕾宫主为什么不索性把姓名都改了?” 高帅道:“因为‘秀蕾’二字是秀蕾宫主的母亲鞠贵妃给起的,因此秀蕾宫主很珍重这个名字。” 武媚儿出了一会神,若有所思地道:“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无论是帅哥美女还是光棍寡妇,无论贫富,无论贵贱,无论丑俊,无论智愚,皆有烦恼和痛苦!” 高帅点点头,认真地说了四个字:“众生皆苦。” 武媚儿想了想,突然问:“高谷主,我能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吗?” 高帅道:“太子妃请问。” 武媚儿问:“高谷主是先遇上的李婧呢,还是先遇上的秀蕾宫主?” 高帅稍微一犹豫,答道:“先遇上的李婧,从此,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得别的女人了。” 武媚儿把三个人的酒杯都倒满,道:“高谷主,你年纪轻轻,就有了一身绝世武功。对我来说,你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烟雾。能否讲一下你的经历?” “可以!”高帅不假思索地道:“但是,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武媚儿吃了一惊,道:“高谷主,请说一下你的条件。” 高帅淡淡地道:“我的条件是:再陪我喝杯酒!” 第83章 俗中又俗 武媚儿大笑,与高帅同时举起了面前的酒杯,异口同声地道:“请!” 见武媚儿和高帅都把杯中的酒喝光了,李泽也不声不响地喝光了。 高帅道:“十五年前,我还是某个国家的皇子,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就在这时,敌国入侵,我父皇赶紧向北夏国皇帝李重俊求救——我国早就与北夏国订立了同盟条约。但是,李重俊由于收了敌国的好处,竟然见利忘义,按兵不动。这样,国破家亡的厄运就落到了我的头上!幸运的是:我被恩师所救,并跟着恩师学了一身武功。一天,我潜入了原北夏的皇宫,欲向李重俊讨个说法。也就在那时,我见到了李婧。” 说到这里,高帅不说话了,脸上一片温柔和恬静,似在回忆当时的情形。 一会后,高帅叹息一声,道:“当时我在暗处,李婧在明处,我看到了她,她却没有看到我。也许是前生的冤孽,我不仅爱上了她,而且爱屋及乌,对李重俊的满腔愤怒也霎时消于无形。” 说到这里,高帅就不再往下说了。 武媚儿等了一会,忍不住问道:“高谷主,您的经历就这些?” 高帅道:“我的经历讲完了,其他的一切,都不值得一提了。” 武媚儿想了想,问道:“高谷主,李婧最打动你的,是哪个地方?” 高帅缓缓地道:“当默默地看着李婧的时候,我的心就一片平和宁静。她的笑容,比万花齐放还要美艳;她的声音,比百鸟争鸣还要动听;她的风情,比春风拂柳还要优雅。” 武媚儿注视着高帅道:“以高谷主的身手,在北夏灭亡前夕,完全可以把李婧救走!但是,你没有那么做!你眼睁睁地看着她成为了南夏国的怡妃娘娘!” “正如你所说,就算在千军万马之中,我也能带着李婧突出重围!但是,那又如何?就算她勉强答应做寒冰谷的女主人,也一定终日郁郁寡欢。”高帅认真地道:“众所周知,猫儿爱吃腥。因此,当你看到一只可爱的小猫的时候,你首先不要产生把它据为己有的念头,你首先应思考的是:能否为它终生提供它所喜欢的腥!” 武媚儿问道:“倘若把李婧比作可爱的小猫,腥就是荣华富贵?” 高帅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武媚儿苦笑道:“不过,天下没有不爱吃腥的猫,天下也没有不爱荣华富贵的女人!” 高帅目光如电,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也是这样的女人吗?” “我也不能免俗,而且,我是俗中又俗的一个人。”武媚儿苦笑道:“否则,我也不会成为太子妃了。” 高帅笑了起来:“太子妃倒很坦诚。” 武媚儿试探着问道:“高谷主,当我和太子殿下回到夏京的时候,是否把您的心意当面告诉李婧——也就是怡妃娘娘?” “相见不如不见,说不如不说。”高帅缓缓地道:“不能为小猫提供它所喜欢的腥,却向它示好,不是自讨没趣吗?”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高谷主所言极是。”她的心情不禁沉重起来,暗道:“当我和李泽回到夏京的时候,李婧的孩子肯定就要出生了!倘若是男孩的话,就能增加她的资本和野心。那时,她外有高帅的暗中扶持,内有李海的万千宠爱,一定会逐步壮大实力。目前,李池、文丽是我的对手。但是,李婧却是我潜在的对手!而且,李婧的精明,远在文丽之上!等到她成为皇后的那一天,我和李泽也就大祸临头了!” 高帅把三人的酒杯倒满,三人又喝了一杯。 武媚儿笑道:“秀蕾宫主超凡脱俗,当世之奇女子也。以高谷主看来,秀蕾宫主是否爱吃腥?” 高帅想也没想,立即道:“当年,秀蕾宫主抛弃黑鸿国公主的身份,宁愿成为漂泊江湖的一叶浮萍。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她自甘淡泊!这并不能说明她弃荣华富贵如敝屣!相反,这只能说明她是一个目光远大的人,这只能说明她是一个舍弃小利而追逐大利的人!” 武媚儿心中一震:“高谷主,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秀蕾宫主抛弃眼前的荣华富贵,只是为了将来谋取更大的荣华富贵?” 高帅道:“不错!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秀蕾宫主就是一个为了套狼而不惜舍弃孩子的人!” 武媚儿立即问道:“何以见得?高谷主是不是误解了秀蕾宫主?” 高帅笑了:“秀蕾宫主真要是淡泊名利的话,她就不会处心积虑地想得到那套‘凤舞九天’的武功!” 武媚儿的一颗心怦怦直跳,紧张到了极点,但在表面上,却装成一副迷惘的样子,问道:“高谷主,‘凤舞九天’的武功很厉害吗?” 高帅想了一想,微笑道:“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凤舞九天’是一个绝大的秘密,但太子妃不是武林中人,这个秘密,也就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武媚儿屏气凝神,仔细谛听,生怕漏掉了其中一句。 高帅道:“今人或古人,皆以‘龙’代指帝王,而以‘凤’代指身份至为尊贵的女子,如皇太后、皇后、太子妃。可以说,‘成凤’是每个女人的最大梦想!对武林中的女子来说,‘凤舞九天’是武功的最高境界。” 武媚儿不禁惊喜万分,暗道:“我虽然知道‘凤舞九天’是一套武学秘籍,却完全没有料到对于女人来说,竟然是至高无上的武学秘籍!” 高帅道:“相传,‘凤舞九天’是某朝某代某国皇宫中的一位妃子所创,就在她即将大功告成之际,被皇帝察觉,她死于大内高手和御林军的围攻之下,尸骨无存。但是,她所创的‘凤舞九天’却流传了下来,在武林中掀起了无数的腥风血雨。得到这套绝世秘籍的,不等练习就被别人夺去。近百年来,‘凤舞九天’换了无数主人。十年之前,‘凤舞九天’突然销声匿迹了。” 武媚儿暗道:“那是因为被我的‘亲生父亲’狄洪藏匿在大雪山雪神庙之后的冰窖之中了!”她定了定神,问:“高谷主,为什么您说秀蕾宫主处心积虑想得到那套‘凤舞九天’的武功?” 第84章 平衡之道 高帅沉思了一会,道:“武林相传,只要练成了这套‘凤舞九天’的武功,不仅可以称霸武林,还可以凤临天下!” 武媚儿大吃一惊,道:“凤临天下?这不是要当女皇帝吗?”心中暗道:“我们武家已经出了一位女皇帝武则天,难道老娘也要当女皇帝不成?罢,嫁了个太子是傻子,眼看太子妃的地位都岌岌可危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情不自禁地看了旁边的李泽一眼,却见李泽瞪大了眼睛,也向她看过来。 高帅点头道:“由此可见,秀蕾宫主其志不小!须知以她现在的武功,在武林中已几乎没有对手了!要不是想当女皇帝,她何必在乎那套‘凤舞九天’的武功?” 武媚儿点头道:“是啊,须知秀蕾宫主和其他的女人不同——其他的女人谋取那套‘凤舞九天’,或许是为了防身,或许是为了报仇,或许是为了争利,或许是为了扬名,或许是为了谋一个好婚姻。但秀蕾宫主谋取那套‘凤舞九天’,却只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当女皇帝!” 高帅微笑道:“太子妃分析得很透彻!” 武媚儿道:“但是,高谷主啊,您是怎么知道秀蕾宫主想得到那套‘凤舞九天’的武功?” 高帅淡淡地道:“其中涉及到武林中最大的秘密,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武媚儿却不依,她有意模仿着李婧的声音道:“高谷主啊,和我还见外哟!你快告诉人家嘛!人家又不是武林中人,就算知道了,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高帅似乎招架不住了,苦笑道:“我为什么知道秀蕾宫主想谋取‘凤舞九天’的武功?因为秀蕾宫主曾向我索要‘万年寒玉’,却被我拒绝了!而‘凤舞九天’和‘万年寒玉’密不可分!” 武媚儿惊讶地问:“怎么密不可分?” 高帅道:“简而言之,就是要最终练成‘凤舞九天’的武功,必须辅以‘万年寒玉’,否则,将会走火入魔!” 武媚儿不禁目瞪口呆,这个消息太惊人了! 她只觉两手颤抖,连搬起坛子倒酒也不能了! 当下她故作镇定地嫣然一笑,向身边的李泽道:“太子爷啊,请把酒倒满好不好啊?” 李泽搬起了酒坛,给三人倒满了酒。 武媚儿笑着问道:“高谷主,为什么要练‘凤舞九天’的武功必须辅以‘万年寒玉’呢?” 高帅道:“世间万物,都讲究‘平衡’二字,维持平衡,就能相安无事。倘若失去平衡,一方独大,就危险了!” 武媚儿点头道:“有道理!” 高帅道:“人的身体也需讲究平衡。俗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大夫开药方’,这句话就包含了平衡之道!冬天,人的身体状况是外冷内热,此时吃些属于阴寒的萝卜,就能使人的身体达到内外协调;夏天,人的身体状况是外热内冷,此时吃些属于阳暖的姜,同样能使人的身体达到内外平衡。” 武媚儿再次点头道:“这个道理,我是懂得的!” 高帅道:“女子属于阴柔之体,而‘凤舞九天’是一项至阴至柔的内功,这项内功练到后来,体内就会郁结一股阴寒之气。此时此刻,体内太冷,体外太热,内外呈现天壤之别,人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了?不走火入魔才怪呢!” 武媚儿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暗庆幸:“要不是听了高帅的这番话,以后我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高帅道:“而‘万年寒玉’是天下至寒之物,在‘万年寒玉’之上修练‘凤舞九天’,就使人的身体达到内外一致。” 武媚儿笑了起来:“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高谷主的这一番平衡之论,令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说到了这里,武媚儿举起了酒杯道:“让我们干了此杯!” 三人饮尽了杯中酒,武媚儿起身,再次给三人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然后武媚儿看着高帅道:“高谷主,我记得刚才您说过:秀蕾宫主曾向您索要‘万年寒玉’,却被您拒绝了!” 高帅点头道:“是的!” 武媚儿笑道:“这岂不是说明‘万年寒玉’就在您的手上?”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帅。 “不错,‘万年寒玉’就在我的手上!”高帅的目光中显出了深思之色:“当时秀蕾宫主是派人来向我索要‘万年寒玉’的,还说我若有什么交换条件,尽管提出来。我当时就予以拒绝了,说先师留有遗言:只有在确认了某人的‘凤舞九天’练到一定的火候时,才能无偿地赠送‘万年寒玉’。” 武媚儿的一双妙目中闪出了疑惑之色,道:“有个性子急的人想吃面条,在没有面条的情况下提前把水烧开了;有个笨脑筋的人想做一件衣服,在没有布料的情况下把针线准备好了;有个丑女人,在丈夫还八字没有一撇的情况下,把婴孩的衣服准备好了。以上三人,皆做了些无用功!秀蕾宫主在没有得到‘凤舞九天’的武功之前,先求‘万年寒玉’,岂不是也在做无用功?秀蕾宫主聪明绝顶,怎么会如此行事?” 高帅笑了:“像秀蕾宫主那么聪明绝顶的人,怎么会做无用功呢?她这是深谋远虑,未雨绸缪!” 武媚儿吃了一惊:“这怎么说?” 高帅笑道:“倘若秀蕾宫主把‘凤舞九天’练到一定火候了再来向我索求‘万年寒玉’,那时她已是骑虎难下——得到了‘万年寒玉’,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凤临天下也不在话下;得不到‘万年寒玉’,就会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其时她的命运就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上了!这种情况,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因此,她洞烛先机,在得到‘凤舞九天’的武功之前,先求‘万年寒玉’!” 武媚儿不禁怦怦心跳:“也就是说,当我的‘凤舞九天’练到一定的火候之时,就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高帅之际!”她看着高帅,一双美眸光芒闪动:“高谷主,倘若把‘凤舞九天’比作一个宝库的话,‘万年寒玉’就是进入这个宝库的钥匙?” 高帅笑了笑:“可以这么说吧!” 武媚儿想了想,道:“高谷主,秀蕾宫主索要‘万年寒玉’却被你拒绝之后,就有了嫁给你的念头?” 高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武媚儿道:“可能高谷主暗中认为秀蕾宫主向你示爱是居心不良,是为了谋取你的‘万年寒玉’。但据在下看来,以谷主的绝世神采,秀蕾宫主很可能真心爱上了你!因为,不久前她离去之时,是那样的气急败坏。” 高帅只是苦笑。 随即高帅目光如炬,看着武媚儿道:“实不相瞒,‘万年寒玉’就在这寒冰谷中!太子妃冰雪聪明,不妨猜上一猜,‘万年寒玉’藏匿于寒冰谷中的哪个地方?” 武媚儿低头思索起来。 李泽也睁大了一双眼睛,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 突然,武媚儿头脑中灵光一闪,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我知道‘万年寒玉’藏匿在哪里了!” 第85章 难于上青天 高帅笑了起来:“太子妃这么快就猜了出来,真是才思敏捷啊!说一下答案吧!” 武媚儿道:“这个寒冰谷,南接终年积雪的大雪山,只有北面一个出口。这样,在冬天的时候,凛冽的北风吹进谷来,寒冰谷一定奇冷,谷中的这个湖泊一定会结下厚厚的冰。不过,正常情况下,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谷中这个湖泊所结的冰就应该开始融化了,到夏秋之季,就不应该有厚厚的冰了!但是,为何这个湖泊的冰终年不化呢?结论只有一个:湖底有古怪!必定是‘万年寒玉’所蕴藏的寒气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从而使湖水受冷而凝结成冰。即使是骄阳似火的夏季,由于‘万年寒玉’的缘故,使得冰雪得不到丝毫的消融!” 高帅看着武媚儿,目光中显出了赞赏之色:“太子妃真是聪明啊!” 武媚儿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高谷主,像我这样的毫无武学根基的人,倘若从现在开始练习武功的话,还能成为高手吗?” 高帅肯定地道:“要是有明师指点或者有秘籍参悟,没有根基的人反而进步更快!” 武媚儿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 高帅道:“假如有两个人,一个是写得一手臭字的中年人,一个是从没写过字的儿童,他俩同时跟一位书法大师学书法。几年后,儿童的字肯定会超过中年人!因为中年人的笔法已定型,对书法大师所传授的技巧有一种本能的排斥。而这些技巧对儿童来说,却可全盘吸纳,故能一步到位。” 武媚儿笑了:“有道理!” 高帅道:“号称‘杀手之王’的狄洪,全无武学根基,而立之年方始学剑,却迅速练成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 武媚儿的心再次怦怦乱跳起来,表面上却显出一副惊奇的样子:“这个叫狄洪的人,有过人的天资吗?” 高帅道:“狄洪本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无意中得到了一本神奇的剑谱,遂成一代剑术大师。有些剑客,虽然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但他们永远不会成为狄洪那样的超一流高手!百尺竿头,永远不能再进那一步!因为他们从小到大,一直练习本派的剑法,对其中的每一招、每一式,无不了然于胸,这种剑法已在他们心中扎了根,甚至睡梦中都有这种剑法的影子。这样,即使他们得到狄洪的剑谱,也练不成狄洪那样的剑法。因为在他们心中,会不由自主地用旧剑法排斥新剑法,旧剑法必会成为新剑法的束缚!” 武媚儿点头道:“我明白了!” 高帅看着武媚儿道:“多谢太子妃帮我摆脱了秀蕾宫主的纠缠。为了报答太子妃的这份人情,明天一早我会设宴为你们一行四人饯行,派人先把你们护送到芦花镇,再到仙人渡,然后再到夏京。” 武媚儿苦笑道:“本来,我和太子殿下是奉旨巡视琳京的。为了提前一步到达琳京并且暗中掌握真实的情况,我让护送的队伍走大路,从蓝水关到琳京,我却与太子殿下乔装改扮,过仙人渡,然后翻越大雪山。不料,在到达琳京前遭遇歹徒,我们一行四人仓惶逃至芦花镇。以后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 “原来如此!”高帅沉吟片刻,道:“从这里往西南方向,有一条幽僻的小路通往琳京。虽然道路难行,但只需要十几天的路程。而且有我的人护送,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武媚儿高兴得几乎要跳出来:“多谢高谷主!就这样了!” 又喝了几杯酒之后,武媚儿向高帅告辞,并且说:“我和太子殿下已是酒足饭饱,如今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要黑天了,高谷主就不用为我们的晚饭操心了!” 高帅笑道:“知道了。” 然后武媚儿牵着李泽的手,回到了前两夜睡觉的屋子。 由于酒喝得太多的缘故,武媚儿和李泽都有些醉意。两人相互扶持着上了床,武媚儿倒下便睡,醉眼朦胧地道:“太子爷啊,人家都说你在遇刺之前,是十分聪明的一个人。为何遇刺之后受了一点惊吓,就变得痴痴呆呆了?唉,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到以前的样子啊!”说着像小猫一样蜷起了身子,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李泽的怀里。 目睹武媚儿那醉态可掬的样子,李泽的嘴角突然浮现出了一丝诡秘的微笑,随即他伸出手臂,搂住了武媚儿。 一会后,武媚儿翻了个身,挣脱了李泽的怀抱,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太子啊,虽然我宣称‘本宫吃素不吃醋’,不过,那只是我的假面具!其实,我不爱吃素,只爱吃肉!这些天你也看到了,我吃了好多好多的狗肉和熊肉!而且,我是个小心眼的人,最容易吃醋了!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有钱有势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何况是身为储君的太子?唉,要是太子始终只有我一个女人,该有多好啊!” 李泽轻声呼唤道:“太子妃!” 武媚儿紧闭双目,没有回答,显然,刚才她在说梦话。 凝望着武媚儿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李泽的目光中流露出了爱怜横溢的神色。 随后,李泽的脸上显出了坚毅之色,似乎向武媚儿作出承诺一般,点了点头。 然后李泽再次把武媚儿拥入怀中…… 天亮之后,武媚儿与李泽起了床。随后李泽站在一边,看着武媚儿对着铜镜梳头。 李泽好奇地道:“太子妃啊,你不管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镜子和梳子。” 武媚儿笑道:“太子爷啊,女人要是不随身带着镜子和梳子,还叫女人吗?” 一会后,乐学端来了一盆温水,向武媚儿和李泽道:“谷主已备下酒席,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饯行。”武媚儿说了几句客气话。 洗了脸和手,武媚儿、李泽跟着乐学来到了昨天饮酒的屋子,只见咸起和王大富早已等候在这里,却不见高帅的身影。 趁着乐学出去的工夫,王大富悄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今天咱们要离开寒冰谷吗?”武媚儿点了点头,道:“高谷主说了,从这里有一条幽僻的小路通往琳京。”心里却暗道:“我这一去,终究还是要再来一趟的!这是因为,我要想练成‘凤舞九天’的武功,必须得到这里的‘万年寒玉’。只不过下次来,却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咸起低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高谷主让乐学给了我一些产于雪地的药材,都是难得的佳品啊。”武媚儿“噫”了一声,颇为惊异。 一会后,乐学回来了,给每人舀了一碗菜,倒了一杯酒,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咸太医,王先生,谷主有事,让我为四位饯行。”武媚儿笑道:“高谷主如此的深情厚谊,我们必将铭刻于心!”李泽却问道:“谷主哪里去了?”乐学笑着回答:“太子殿下,一会你就会知道谷主哪里去了。” 因为知道要赶路,五个人都没有喝酒。 吃完饭后,朝阳升起来了,武媚儿怀揣镜子和梳子,咸起背着药箱,王大富背起盘缠和干粮,李泽两手空空,四个人跟着乐学,来到了寒冰谷西侧。这里壁立千仞,往上望去,石壁直入云端,犹如刀削,而且上面都结了冰,滑不溜秋。 武媚儿暗道:“不知乐学把我们四人带到这里,是打的什么主意?这真是悬崖峭壁了,上面又结了冰,就算是壁虎,也爬不上去!更不用说人了!真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思念及此,已从上面缓缓垂下了一条绳索! 一时武媚儿、李泽、咸起、王大富尽皆失色,武媚儿惊呼道:“上面有人?” 乐学道:“天色刚亮,谷主就带着绳索上去了,欲把我们提将上去。” 武媚儿不禁睁大了一双美目:“这么高这么陡而且结了冰的石壁,连壁虎也上不去,谷主是如何上去的?” 乐学微笑道:“这个问题,太子妃不妨在攀着绳子上去之后,亲口问一下谷主。” 第86章 壁虎游墙 乐学又道:“四位只须双手紧紧抓住绳子,谷主就会将你们提将上去。我最后一个上,你们四位谁先上?” 王大富仰望着没入云端的绳索,挠了挠头皮道:“要是失了手,身子就会掉下来,跌一个粉身碎骨。” 乐学道:“四位尽管放心好了!就算有人一时失手松开了绳索而掉下来,我也能稳稳地接住,让掉下来的人毫发无伤!”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武媚儿暗想:“以高帅的武功,要是有加害我们的心,可有上百种方法让我们死,却用不着用这种方法把我们摔死!就让我先上吧!” 武媚儿正要开口呢,李泽已道:“我先上吧!” 当下在武媚儿、咸起、王大富关切的目光中,李泽双手拉住了绳索。片刻后,李泽的身子动了起来,随着绳索向上升去。 武媚儿仰望着李泽的身影,一颗心却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李泽的身子越升越高,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再后来,小黑点也消失了。 过了一会,绳索又垂了下来。 “这一次,我上!”武媚儿说着,双手抓住了绳索。 可能是上面的高帅感应到了武媚儿的重量,开始使力,武媚儿的身子随着绳索一齐向上升去。 武媚儿双手紧握了绳子,紧闭了双眼,不敢往上看,也不敢往下看,只觉身子像荡秋千一样,一颗心更是像失线的风筝一样飘飘荡荡。同时,她感到身边的风越来越大。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听“呼”地一声,双脚已踏在了坚实的土地上。几乎同时,身子一热,已被人搂入怀中。 武媚儿睁眼一看,这才发现把她拥入怀中的正是李泽。一时武媚儿喜极而泣:“太子爷!”李泽柔气柔气地道:“太子妃,在我的身后蹲下身子,这上面的风太大。”武媚儿的心不禁一热:“李泽虽然傻乎乎的,在这一刻,却显示了他男子汉的力量。” 武媚儿在李泽的身后蹲下身子,然后定睛看时,只见身处悬崖的顶部,这里几乎没有积雪,而且甚为平坦,东、西、北三面皆有尽头,往南却与大雪山相接,看不到尽头。往寒冰谷方向俯视,唯见白茫茫一片。再向上仰视,却见云还是那般的高,与在下面看云并没有什么区别。 最后,武媚儿把目光落在了高帅身上,只见他立于崖边,正在全神贯注地往上提绳子。强烈的山风吹动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但他的双脚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似乎已与大地融为一体。 由于怕影响了高帅的心神,武媚儿不敢跟他说话。 在接近午时的时候,高帅依次把王大富、咸起、乐学提了上来。 然后高帅把绳索挽成了一团,抱在怀中,与武媚儿等五人向西走去。 山风很大,路面又滑,六人互相牵着手,艰难前行。 武媚儿终于憋不住了,问道:“高谷主,您是怎么带着绳索上来的?这个悬崖不管哪一边,都如同刀削一般。” 高帅一笑,轻描淡写地道:“我是用一门叫做‘壁虎游墙’的武功爬上来的!”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到了西边悬崖的边上。武媚儿偶尔往下看时,不禁一阵头晕目眩,遂不敢再看。 高帅看着乐学道:“乐学,太子殿下、太子妃、咸太医、王先生四人的安全,系于你一身,你且不可大意!”乐学响亮地回答:“主子放心,乐学必将不辱使命,将太子殿下一行四人平安地送到南夏军的大营!”言语之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 高帅让乐学抓住绳索的一头,然后把他往下送去。由于乐学身怀武功,因此绳索往下坠得很快。 没过多久,高帅就感觉到绳子轻了,随即晃荡了几下,显然,乐学已落地了。 高帅把绳子提了上来,然后用绳子依次把王大富和咸起送了下去。 当绳子再次提上来的时候,李泽满怀深情地看了武媚儿一眼,道:“太子妃,我在下面等你!”然后伸出双手,抓住了绳子的一头,被高帅送了下去。 一会后,绳子再次提了上来,高帅看着武媚儿,微笑道:“分别在即,太子妃有什么话要说吗?” 武媚儿大大方方地一笑,道:“虽然我与李婧一样,也是一个爱腥的女人,但我还是要说:恨不相逢未嫁时!”然后紧闭了双目,用双手紧紧抓住了绳子的一头。 高帅不禁微微一愕,他明白,武媚儿所说的“腥”代指荣华富贵。 绳子动了起来,武媚儿只觉身子往下落去,身边呼呼风响,却不敢睁开眼看。 随着身体的不断下落,身边的风越来越小,忽然,武媚儿听到李泽叫道:“太子妃!”随即她感到被人抱在了怀中。 武媚儿睁眼看时,只见抱住她的正是李泽! 武媚儿又惊又喜,双手松开了绳子,随后绳子往上升去。 李泽把武媚儿放下地来,笑道:“太子妃,简直像做梦一样啊。” 忽然,高帅的声音从上面飘了下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保重!后会有期!”声音绵长,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不绝。 在乐学的带领下,武媚儿、李泽、咸起、王大富沿着几乎称不上“路”的小路,艰难地往西南方南而行。 半个时辰后,李泽一不小心,被荆棘划破了裤子,伤到了皮肉,鲜血直流。五人只好暂停了下来,咸起给李泽包扎了伤口。武媚儿关切地道:“太子爷,疼得厉害吗?自小至今,你可能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啊。”李泽道:“太子妃,就算再疼,我也不会哭,你放心就是了。”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 到了天黑时,五人才走出了大约二十里路。由于地面满是荆棘不说,还高低不平,因此根本无法躺下睡觉。而且路险天黑,根本无法赶路,五人只好在原地站了一夜。 天亮后,五人继续赶路,当天色再次黑下来的时候,王大富道:“从高谷主把我们送下来算起,至今也就是走了一百里路。”武媚儿苦笑道:“这地面依然无法躺下来睡觉,只好再站一夜了!”乐学安慰道:“明天再走一天,路就会好起来!到明天夜里,就能躺在地上睡个囫囵觉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五人啃了点干粮,又在乐学的带领下,往前而行。 道路果然逐渐好了起来,武媚儿虽然又累又困,却暗暗为自己打气道:“坚持一下,到了晚上,就能美美地躺在地上睡一觉了!” 不料,午时刚过,天上就聚起了乌云,没过多久,黄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乐学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是冒雨赶路,还是停下来?” 武媚儿一咬牙道:“赶路挨雨淋,停下来也是挨雨淋,赶路!” 于是,五人冒着大雨,在泥泞的道路上奋力前行。 到了天黑时,雨虽然停了下来,但五人都暗暗叫苦:地面上的积水几乎能漫过小腿,如何能躺在地面上睡? 王大富悻悻地道:“只好再次站上一夜了!” 武媚儿也非常沮丧,却被李泽强行拉着来到了前面的一棵大树下。 武媚儿惊问道:“太子爷,你要干什么?” 李泽道:“太子妃,先上树再说吧!”说着爬上了树。 武媚儿只好跟着上了树,冷着脸道:“太子爷,你又要胡闹什么?” 李泽却在一个树杈上坐了下来,指着他的大腿说:“太子妃,你先坐在这上面,我有话对你说。” 武媚儿见李泽说得郑重,不禁感到好奇,就在他的大腿上坐了下来,道:“太子爷,说吧!” 李泽认真地道:“太子妃,你已经两天两夜没睡点觉了,现在就倚在我怀里睡上一觉吧!我保证不会让你掉下去吧!”说完用左手牢牢抓着一根树枝,却用右臂把武媚儿揽在了怀里。 武媚儿心中一热,差点掉下泪来,暗道:“李泽虽然傻,却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俗话说得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能得他如此眷顾,实在是意外之喜了!”她实在是又困又乏,当下也就没有客气,倚在李泽怀里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半夜时分。武媚儿从李泽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满怀怜惜地道:“太子爷,只怕把你的双腿都坐麻了吧?快活动一下筋骨。”李泽却道:“不要紧,你继续在我腿上睡吧。” 武媚儿在李泽对面的另一个树杈上坐了下来,道:“太子爷,现在轮着你坐在我的大腿上睡一觉了!”说着不由分说地拉过了李泽的身子。 李泽见武媚儿态度坚决,只好在武媚儿的大腿上坐了下来,倚在武媚儿的怀中,很快便睡着了。 不到一个时辰,李泽就醒了过来,他立即坐在了武媚儿的旁边,为武媚儿揉起了大腿。 武媚儿不禁情动,她含情脉脉地道:“太子爷,咱俩再做游戏吧!与床上相比,在树上做游戏别有一种滋味。”说着,把脱下来的衣服,挂在树枝上,然后双脚踩在一根树枝上,双手抓住了上面的另一根树枝,弯下腰,笑道:“太子爷,在树上做游戏,很有意思的!不过,有一定的难度,却很有挑战性!” 然后,武媚儿开始手把手地教李泽。不知怎的,向来脑袋迟钝无比的李泽,竟然突然开了窍一般,对于武媚儿说的话,竟然一点就透…… 武媚儿暗想:“谁说李泽笨了?再笨的男人,干起这种事情来,也不笨了,而且无师自通。哼,这么说起来,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皎洁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照在了两个人的身体上,两人身上的月光也乍明乍暗…… 一时间,树枝的吱咯声,武媚儿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满树尽是旖旎…… 在结束的那一刻,武媚儿情不自禁地尖叫一声。随即她醒悟到这样会惊动咸起等人,本能地用手掩住了嘴巴。但她忘记了这是在树上,手一离开树枝,身体便失去了平衡,竟然一头栽了下去。 第87章 躺着也中枪 穿越前的特工生涯,使武媚儿练就了灵敏的身手。此时此刻,就在她头下脚上往下落时,她迅速用脚勾住了一根树枝,然后一个“鹞子翻身”,重新站在了树枝上。 也不知是被武媚儿柔若无骨的娇躯所迷,还是被她灵巧的身法所折服,李泽禁不住叫了一声:“好!” 静夜之中,武媚儿的尖叫声早惊动了王大富等人,咸起飞奔到树下看时,却依稀看到了武媚儿和李泽衣衫不整的样子,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赶紧回去了。 天亮之后,武媚儿和李泽从树上爬了下来,接触到咸起的目光,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武媚儿暗想:“乐学身怀武功,耳目之敏锐远在常人之上。我和李泽昨天夜里在树上干的事一定瞒不了他!”想到这里,武媚儿一时也不敢看乐学。 简单吃了点干粮,五人又开始赶路,到中午时,乐学捕获了一只野兔,生起火来烤熟了,五人分而食之,但李泽和武媚儿吃了大半。 如此昼行夜宿,三天后前面渐渐出现了人烟。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武媚儿再次女扮男装,并且在脸上抹了一些烟灰。 这天晚上,一行五人到达一个小村,在一家老翁家借宿。当老翁得知武媚儿等人是从北边来的,但好心提醒道:“要是遇上了当兵的,可要抓了你们去当兵。我儿子就被他们抓走了。” 武媚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暗道:“李海接受了我的建议,为了消除邻国的疑虑,减轻国家的军费开支,增加国家的粮食收入,大力裁军,将原来的五十万军队裁减为三十万。但如今听这老翁的语气,分明这里是在扩军啊!” 武媚儿问那老翁道:“老伯,如今的日子与北夏灭亡前相比如何?” 那老翁道:“哪里比得上北夏时候,?亡国奴的滋味不好受啊。” 武媚儿更是吃惊,暗道:“我记得李海离开琳京前,曾下诏减免原北夏的百姓一年的赋税,为何这里百姓的负担反而加重了?真是咄咄怪事。” 当下武媚儿满脸堆笑,问道:“老伯啊,这从何说起?” 那老翁道:“我们以前的皇帝,一年只收一次的赋税。但如今这个南夏国的狗皇帝,三天两头搜刮我们!” 武媚儿知道那老翁所说的“以前的皇帝”是指李婧的父亲、原北夏皇帝李重俊。 王大富怕李泽和武媚儿的脸上不好看,正要装腔作势地训斥老翁,却被武媚儿暗暗使眼色止住了。而且她看到李泽满脸怒气,连忙向李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忍一下。 然后武媚儿和蔼可亲地向那老翁道:“老伯,上面都向你们收一些什么钱啊?” 那老翁道:“逢年过节都要收钱的,遇上南夏国那狗皇帝、狗皇太后……” 李泽霍然站了起来,一脸盛怒之色,似要向老翁发作。武媚儿看在眼里,急忙咳嗽一声,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李泽的冲动,道:“老伯,往下说!” 那老翁老眼昏花,耳朵又不灵敏,竟然没有察觉到李泽的不满,依然说下去:“遇上南夏国那狗皇帝、狗皇太后的生日,都要收钱的!就是那狗太子妃回娘家,也要收钱!” 武媚儿大惊失色,暗道:“我这真是‘躺着也中枪’了!记得我省亲的时候,李海只从内务府拨了区区三万两银子给我爹爹,让他修建省亲的行宫。而且,也没听说李海下诏让原北夏的百姓凑钱。这里的地方官真是可恶,竟然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 武媚儿转念又想道:“原北夏大将羊志投降后,被皇上任命为琳京主将,一定是他捣的鬼!” 当天夜里,武媚儿等五人就在那老翁家宿了。那老翁腾出了两间屋子,李泽和武媚儿住了一间有炕的,乐学、王大富、咸起住了一间没有炕的,只能在地上睡。 由于心情沉重,武媚儿连与李泽“做游戏”的心情也没有了。 天亮之后,武媚儿等五人在那老翁家吃了早饭,继续往琳京方向进发。 一路之上,武媚儿等人但闻怨声载道,百姓们不骂地方官,只骂南夏国的朝廷。 到了夜里再次在一家农户借宿时,武媚儿把李泽、王大富、咸起召集在一起,压低了声音道:“很明显,地方官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原北夏的百姓怨恨当今朝廷,从而心怀故国。其中的幕后黑手,一定是原北夏的降将、现琳京守将羊志!此人本是原北夏皇帝李重俊的心腹爱将,率十几万北夏大军防守蓝水关,使秦王李池寸步难行。只是到了后来,皇上出奇兵,从仙人渡翻越大雪山,包抄到了琳京的后面,拿下了琳京。在这种情况下,羊志腹背受敌,走投无路,只好向秦王李池投降了。现在看来,当初他是诈降!” 王大富低声问道:“太子妃,我们怎么办?” 武媚儿的一张俏脸上显出了坚毅之色,道:“为了免除后患,为了南夏的长治久安,羊志这颗毒瘤,到了必须割除的时候了!”她把目光投向了李泽和咸起:“太子爷,咸太医,咱们三人,须在乐大哥的护送下,尽快赶回蓝水关!那里是我爹爹的旧部,羊志的势力鞭长未及。” 几步之外的乐学显然听到了武媚儿的话,却一语不发。 武媚儿的目光又落在了王大富的身上:“王先生,这一带没人认识你!因此,你留在这一带,调查羊志的情况,大部分的盘缠留给你,你该用钱打点就用钱打点,注意收集证据。等到我和太子殿下正式巡视琳京的时候,咱们再相聚。” 王大富毕恭毕敬地道:“谨遵太子妃的吩咐!” 天亮后,武媚儿带了少数的盘缠,与李泽、咸起、乐学往琳京方向疾行。王大富却留下了大部分的盘缠,不紧不慢地向南而行。 一路之上,果然有士兵欲抓武媚儿和李泽参军,却被武媚儿用金钱打点过去了。也有抢劫的,却被乐学轻松地打发了。 八天后,武媚儿、李泽、咸起、乐学到达了琳京。乐学向武媚儿辞行,武媚儿嫣然一笑道:“乐大哥,俗话说得好:‘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虽然高谷主让你把我们送到琳京,但从琳京到蓝水关,也不会太平。你就再辛苦一下吧!下次我再到寒冰谷,给你捎几个好看的女人取乐!” 乐学不禁张大了嘴巴,而咸起也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武媚儿身为太子妃,竟然开如此大的玩笑。 武媚儿等四人并没有在琳京停留,而是买了四匹马,往蓝水关方向疾行。 昼行夜宿,过了十几座城池,半月之后,终于来到了蓝水关的北门城下。 武媚儿让咸起入城报信,她却与李泽、乐学在城下等候。 没过半个时辰,蓝水关的北门大开,在咸起的指引下,御林军副统领焦昆率一千御林军,蓝水关守将汲运率三千精兵,一齐迎出城来。 武媚儿一不留神,却发现乐学不见了踪影。 焦昆抢先几步,跪倒在武媚儿和李泽的面前,泣道:“末将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在末将抵达蓝水关的这几天里,末将度日如年,望眼欲穿!倘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有了任何闪失,末将可就百死莫赎了!” 一时间,在场的数千将士一齐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满面含笑地道:“焦将军,你们是何时抵过蓝水关的?” 焦昆毕恭毕敬地道:“末将回禀太子妃:三天前,末将就率一千御林军抵达蓝水关了。” 武媚儿暗道:“抄小路就是近啊!我们经仙人渡到了大雪山,再从大雪山逃到了芦花镇,随即跟着高帅到了寒冰谷,在寒冰谷里呆了三个夜晚,然后从寒冰谷起程,到了这里。我们兜了一个大圈子,却只比焦昆晚到了三天!” 当下武媚儿执焦昆之手,把他拉了起来,沉痛地道:“焦将军,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为了救护本宫和太子殿下,大烦兄弟仨已殉难了!” 焦昆的脸上显出了悲痛之色。 武媚儿接着说:“焦将军,本宫有一事相求。” 焦昆道:“太子妃请吩咐!末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武媚儿道:“焦将军,请你立即查一下军籍,弄清大烦兄弟仨的家乡在哪里。其寡母,本宫将请皇上予以表彰,而且本宫将以义母视之。还有,请你亲自带人,从琳京前往大雪山,寻一下大烦、二烦、小烦的尸骨,带回京城安葬。” 焦昆流泪道:“末将遵命!末将相信,就是在九泉之下,大烦兄弟仨也会感激太子妃的大恩大德!” 武媚儿携了李泽的手,又走到了一身甲胄的汲运面前,她心中暗道:“汲运是我爹爹一手提拔的心腹,也是将来我和李泽倚重的重要对象!” 汲运磕头道:“微臣汲运,叩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武媚儿满面笑容地道:“汲将军请起!各位将士请起!”她亲手把汲运搀扶起来。 在数千将士的护送下,武媚儿和李泽骑马进入了蓝水关。 入关之后,武媚儿来不及沐浴更衣,就单独召见了汲运,她压低声音道:“汲叔叔,你的伤痛还发作吗?” 汲运很受感动,道:“启禀太子妃:一到阴雨天气,微臣的伤口就隐隐作疼。不过,微臣筋骨壮实,能撑得住。” “我爹爹也是一到阴雨天伤口就疼。”武媚儿说到这里一顿足,含娇带嗔地道:“汲叔叔,这里没有外人,你对我直呼其名就是了!” 汲运恭敬地道:“君臣有别,微臣岂敢失了礼数?” 武媚儿道:“自从替太子殿下挡了刺客一刀之后,我就有些失忆了,忘记了从前的一些事。如今依稀记得在我八岁那年的元宵节,您带了我到闹市观灯,遇上了一个卖糖葫芦的。我要吃糖葫芦,偏偏您又没有带钱。于是您用随身携带的宝刀换了两支糖葫芦!” 汲运笑了:“太子妃啊,亏您还记着那些陈年琐事!微臣都忘记了!”笑声刚落,已流下泪来。 在武媚儿、李泽离开夏京时,曾从宫中带了两名宫女、两名太监。此时这几名宫女、太监就服侍武媚儿和李泽沐浴更衣。 然后汲运设宴,招待李泽、武媚儿、焦昆和咸起。 见到桌子上的大鱼大肉,武媚儿突然感到一阵恶心,随即呕吐起来。 顿时,在场的人皆大惊失色。 第88章 太子妃有喜 咸起快步来到了武媚儿面前,道:“太子妃,让我给您试一下脉。” 旁边的一个宫女为武媚儿撸起了袖子,咸起把右手的三根手指搭在了武媚儿的脉门上。 李泽凝望着武媚儿,满脸关切之色。 咸起一试之下,先是一愕,随即面有喜色,笑道:“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 武媚儿惊问道:“咸太医,难道本宫有喜了?”心中暗道:“我的月经已推迟了半月了!难道肚中的胎儿是在雪神庙怀上的?也未必,李泽这个傻子自从在雪神庙尝到甜头之后,已和我做过多次‘游戏’了!” 咸起肯定地点了点头:“太子妃,您有喜了!” 在场的众人皆又惊又喜,李泽问咸起:“咸太医,太子妃为何呕吐?” 咸起道:“回禀太子妃:太子妃刚才呕吐,不过是怀孕期间的妊娠反应,过些天就会好了!” 为了照顾武媚儿,汲运赶紧让人把桌子上的荤菜全部撤了下去,代之以清淡的菜。 汲运道:“太子妃有喜,国之大事,还请太子妃为社稷计,保重凤体。” “汲将军言之有理!”焦昆道:“恳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取消巡视琳京之行,返回夏京。” 武媚儿苦笑道:“但是,现在的形势,容不得本宫清闲。”她挥手屏退了在场的侍从人员,道:“汲将军,焦将军,本宫和太子殿下、咸太医从北方来,发现琳京以羊志为首的官员巧立名目,对百姓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层出不穷。而且羊志私自招兵买马,怀不轨之心。” 汲运和焦昆皆变了脸色,汲运当即向武媚儿表态道:“当初皇上派微臣率重兵镇守蓝水关,就是为了防止羊志作乱。如今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焦将军的保护下,坐镇蓝水关。微臣不才,率本部人马前往琳京,将羊志等乱臣贼子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武媚儿却微笑道:“请汲将军稍安勿躁!此事宜缓缓图之,不可操之过急,急则生变。”她的俏脸上显出了刚毅之色:“不需要千军万马!本宫仿效汉高祖巡云梦而擒韩信之计,只需焦将军的一千御林军,汲将军再拨两千精兵,足可生擒羊志!” 汲运的脸上显出了犹豫之色:“微臣总觉得,这样做有些冒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万金之体,岂能轻涉险地?” 武媚儿的一张俏脸上挂着动人的微笑,侃侃而谈道:“本宫和太子殿下奉皇上旨意,巡视琳京,岂能知难而退?此其一也。如今羊志虽有反心,但羽毛尚未丰满,正好一举除之,此其二也。” 汲运和焦昆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武媚儿道:“汲将军,你立即派人往琳京传送公文,就说本宫和太子殿下即将前往琳京巡视,通知他出城接驾。” 随后武媚儿环顾李泽、咸起、汲运和焦昆道:“本宫推测:羊志暗暗发展力量,是想在我南夏与其他国家交战时,趁机作乱,扰乱我南夏的后方。如今还不是羊志作乱的时机。因此,当本宫和太子殿下抵达琳京城下时,羊志一定会轻车简从,上前迎接太子殿下和本宫。那时只须用几个刀斧手,就能拿下羊志!羊志受缚,其党羽必将胆魄尽丧,再加上群龙无首,焉敢有何异动?” 看到武媚儿指挥若定的样子,汲运暗暗叹服:“小时候,她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小女孩。没想到现在,她成了女中诸葛,杀伐决断,犹胜须眉。” 酒席结束之后,汲运亲笔写了一封公文,派人送往琳京。 随后,武媚儿和李泽前往琳京,护送的,除了焦昆的一千御林军,还有汲运派遣的两千精骑。 一路无话,二十几天之后,武媚儿一行人距琳京已近,在城外十里下寨。 琳京方面早就得到了消息,羊志带了几名文官,前往御林军的营寨晋见李泽和武媚儿。 武媚儿立即召见了羊志及其手下的几名文官,好言抚慰。 羊志伏地磕头道:“微臣早已让人作了周密安排,整个琳京张灯结彩,恭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武媚儿微笑道:“皇上和怡妃娘娘对羊将军十分看重。琳京方面的事务,还请羊将军多多费心了!” 羊志言语铿锵地道:“忠君报国,是微臣的职责!” 武媚儿道:“明天中午,本宫和太子殿下在这里设宴,款待羊将军和琳京的文武官员,请羊将军准时赴宴。” 羊志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还是随微臣入城吧!微臣已在琳京城里备下酒席,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洗尘!” 焦昆厉声喝道:“羊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太子妃的懿旨!” 武媚儿微微一笑:“看来,羊将军只听怡妃娘娘的话。本宫的懿旨,羊将军岂会放在眼里?” 羊志不禁汗流浃背,磕头道:“羊志谨遵太子妃懿旨!” 羊志走后,焦昆悄悄问武媚儿:“不知太子妃为何突然改了主意,放羊志回去了?” 武媚儿道:“今天他只带了几个随从。本宫之意,是当着羊志的党羽立威,起到杀一儆百之效!” 到了夜里时,有御林军向武媚儿报告:“启禀太子妃:营外有个叫王大富的人求见!” 武媚儿大喜道:“快让他进来!” 王大富进帐后,向李泽和武媚儿磕头道:“草民磕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王先生,起来吧!”武媚儿又一指焦昆道:“这位是焦将军!” 王大富与焦昆相互见礼之后,武媚儿道:“王先生,焦将军不是外人,说吧!” 王大富道:“皇上平定北夏之后,为了安抚原北夏的臣民,让羊志率两万降军镇守琳京。后来,皇上采纳了太子妃的提议,裁减军队,琳京只保留五千人。但羊志阳奉阴违,不仅没有遣散旧部,还暗地里扩充兵马。据草臣得到的消息,羊志已暗中招募了五万兵马!” 说到这里,王大富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呈献给武媚儿道:“太子妃,这上面,标注着羊志的各个屯兵地点。” 焦昆惊问道:“羊志私自招募了这么多的兵马,粮草和军饷如何解决?” 王大富道:“他打着朝廷的旗号,向琳京周围的百姓摊派。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不堪重负,却把怨气撒在朝廷身上。” 焦昆恨恨地道:“可恶!” 第二天上午,羊志带了八名武将、九名文官,来到了御林军的军营。按照规定,八名武将皆解下佩剑,方被允许入席。 武媚儿和李泽坐在上首,羊志等十八名琳京方面的官员分两列坐在下首,焦昆与十余名御林军全身披挂,在旁边担任警戒任务。 武媚儿道:“太子殿下这几天嗓子疼,本宫就代替太子殿下说几句。”说着举起了酒杯道:“这第一杯酒,祝我南夏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说着一饮而尽。众人也都陪着干了。 待士兵在各个酒杯里倒满酒之后,武媚儿又举杯道:“这第二杯酒,祝皇太后和皇帝陛下福寿无穷!”说完,与众人都干了。 忽然,有一御林军的士兵入帐,在焦昆耳边低语了几句。焦昆似是吃了一惊,快步走到了武媚儿面前,低语了几句。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愤怒之色,向焦昆点了点头。 羊志等人正在惊异时,焦昆已率几个士兵将羊志擒住,五花大绑起来。 羊志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太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还要说什么,却被焦昆用早准备好的一块破布堵住了嘴巴。 武媚儿轻轻地咳嗽一声,道:“焦将军,传本宫懿旨:将羊志打入囚车,立即押往夏京,交给皇上和怡妃娘娘发落!” 焦昆率众位士兵向武媚儿施礼道:“遵旨!” 随后羊志被几个士兵拖了出去。跟随羊志前来的八名武将想要反抗,但赤手空拳,周围皆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士兵,遂不敢动弹。 武媚儿若无其事地道:“有人向本宫举报:羊志曾在怡妃娘娘幼时睡过的床上歇息,并且在私下里对怡妃娘娘说过一些不敬之言,其罪不小,其心可诛!” 说到这里,武媚儿举杯道:“在座的诸位,皆忠君爱民,尽职尽责,皇上、皇太子、本宫都是知道的!俗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羊志犯罪,与诸位无关,诸位尽可放心地喝酒吃菜!来,本宫敬诸位一杯!”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八名武将、九名文官面面相觑,都没有举杯。 武媚儿把手中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盘子和筷子都跳动起来。她秀眉倒竖,美目圆睁,森严道:“本宫敬的酒,诸位不吃,难道要吃罚酒吗?” 焦昆倏地拔剑出鞘,脸上杀气腾腾。 那八名武将和八名文官面露无奈之色,都举杯喝了,只有一名文官不仅没喝,反而站了起来,大声质问武媚儿道:“太子妃,你以饮酒为名,召羊将军和我等前来,却捏造罪名,加害羊将军!如此诡计,焉能服众?” 武媚儿打量着那位官员,冷冷地道:“你是何人?” 那官员大声道:“我叫姚照!” 武媚儿向焦昆使个眼色道:“绑了!” 立即有士兵上前,把姚照绑了,然后拖了出去。 随后武媚儿饮酒吃菜,谈笑自若,而且讲了一个笑话。 那八名武将和八名文官如坐针毡,坐卧不安。当武媚儿讲完那个笑话时,他们都笑了,但笑得都很勉强,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武媚儿看到他们胆魄已丧,这才向焦昆道:“传本宫的懿旨:大军拔营,入城!” 当下一千御林军及汲运所派的两千精骑保护着李泽和武媚儿,随着琳京的十六位文武官员入了城,迅速控制了琳京四门。 琳京的原北夏皇宫,就成了李泽和武媚儿的行宫。 根据武媚儿的命令,焦昆把五花大绑的姚照押送到了武媚儿的面前。 武媚儿笑道:“姚大人,本宫服你了!”亲解其缚,倒身便拜。 第89章 指点江山 看到武媚儿向姚照下拜,焦昆不禁惊得呆了。 姚照也是大惊失色,道:“太子妃,你这是何意?” 武媚儿站起身来,向姚照嫣然一笑,道:“本宫年纪虽轻,却阅人无数,明白这么一个道理:官场上,凡是对上司唯唯诺诺的,都是一些没有本事的。而真正有本事的人,一定自负高傲,恃才放旷,不把上司放在眼里。不久前,在城外的军营里,那十几位文武官员皆慑于本宫的雷霆之怒,不敢发一言,唯有姚大人挺身而出,与本宫辩解。本宫当时就认定:姚大人一定是个有本事的人!” 姚照不禁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内心却生出了一个强烈的信念:“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太子妃也!” 武媚儿又道:“前往城外军营的十七名官员,皆是羊志的心腹,却只有姚大人是真正的人才!唉,羊志的眼光是如此的差劲,还想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吗?真是天大的笑话!姚大人为这样的人卖力,岂不是明珠暗投?” 姚照低下了头,脸上显出了惭愧之色。 武媚儿道:“羊志以朝廷名义,对琳京周围的百姓横征暴敛,本宫很清楚!羊志私自招募兵马,本宫也很清楚!姚大人等人追随羊志,本宫同样很清楚!但是,本宫并没有加给羊志一个谋反的罪名,因为那样的话,将会使很多人受到追究,从而使得人人自危,不利于稳定琳京的局势!” 说到这里,武媚儿话锋一转,道:“本宫想请姚大人接替羊志的职务,管理琳京,不知姚大人意下如何?” 姚照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感动,道:“多谢太子妃信任!但是,微臣纵然自负,却自知才能不如严肃。请太子妃任命严肃为琳京守将,微臣副之。” 武媚儿很感兴趣地问道:“严肃现居何职?” 姚照道:“五年前他就不做官了,如今在一个荒村隐居。” 武媚儿点点头,道:“隔几天,请姚大人陪本宫前去拜访严肃。” 然后武媚儿把目光投向焦昆道:“焦将军,待到本宫返回夏京之后,一定会前往大烦兄弟仨的家乡,探望他们的寡母。现在,请你立即带人,前往大雪山,路上要是发现了大烦兄弟仨的遗骨,就带回来!” 焦昆毕恭毕敬地道:“末将谨遵太子妃的懿旨!这就前往大雪山。”说完转身去了。 随后武媚儿出榜安民,大意是:羊志假借朝廷名义,对百姓横征暴敛,中饱私囊,现已查明,特将羊志革职,押解进京问罪。 然后武媚儿重申了李海一年内不征收赋税的旨意,并以太子李泽的名义,开仓济民。 在以后的几天里,武媚儿与李泽深入民间,吊贫问孤,走访了琳京的许多家庭。其间武媚儿嘘寒问暖,把姿态放得很低。一时之间,李泽和武媚儿赢得了一片赞誉之声。 通过几项行之有效的措施,琳京的形势很快就稳定下来了。 不久焦昆回来了,带回了大烦兄弟仨的遗骨。 看到大烦兄弟仨的遗骨,想像其音容笑貌,武媚儿不禁泪如雨下。 然后武媚儿和李泽在焦昆的保护下,由姚照引领,到琳京城外的一个村庄去拜访严肃。 但是,当武媚儿等人来到严肃的三间茅屋前时,竟然吃了一个闭门羹——严肃拒绝相见。 姚照不禁十分尴尬,便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咱们回去吧,这个严肃性情有些怪僻。” 不料,武媚儿竟然拉着李泽,在严肃的门口跪了下来。 武媚儿的这一手,终于把严肃感动了,他请武媚儿和李泽到屋中坐定,慨叹道:“太子妃贤明之名,播于天下,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声音尖尖的,犹如宫中的太监。 武媚儿定睛看时,严肃原来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她毕恭毕敬地道:“姚大人推荐严先生担任琳京守将,他副之。请严先生以百姓为念,勉为其难。” 严肃不置可否,只是笑道:“愿闻太子妃之志!” 武媚儿道:“本宫虽是女流之辈,却企盼天下一统。须知列国纷争,战乱迭起,最终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稍停一下,武媚儿又道:“如今,我南夏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初步具有了问鼎天下的实力。严先生,是不是这样?” 严肃笑了,压低声音道:“在下虽居偏远之地,却微知国事。如今秦王李池羽翼丰满,已呈现与太子殿下分庭抗礼之势。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连一国也搞定不了,怎么会搞定了天下?” 武媚儿心中一震,她紧盯着严肃道:“请先生不吝赐教!” 严肃深沉地道:“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 武媚儿的一颗心不禁怦怦乱跳起来,颤声道:“愿闻其详!” 严肃低声道:“可能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心里,以为皇位的关键在于皇上——只要得到了皇上的欢心,就能得到皇位。错了!须知把自己的目标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是靠不住的!更何况,自古天威难测,喜怒无常!” 武媚儿向外看了一眼,确信外面的焦昆等人听不到屋里的谈话,才低声道:“严先生,说下去!” 严肃道:“秦王的野心,来自于他的能力和实力。这些,太子妃和太子殿下都无法改变。不过,虽然无法改变别人,却可以改变自己!那就是:以比秦王更快的步伐,发展比秦王更强的实力!” 武媚儿追问道:“如何做?” 严肃低沉地道:“下围棋,须抢占要点。争天下,也要抢占要点!” 说完,严肃从炕上的席底下取出一张地图,在地上摊开,指着地图道:“琳京及其周围,沃野千里,物产丰富,号称‘天府之国’,东有大雪山之险,南有蓝水关之固。进可争霸天下,退可割掉称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若是有意把琳京据为己有,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借巡视琳京之际,将它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如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已初步掌握了琳京的民心,下一步,就是在琳京建立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军队!羊志不是招募了一些兵马吗?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妨把这些兵马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武媚儿握紧了拳头,道:“从目前来看,这一点不难做到。” 严肃又指着地图上大雪山的南麓道:“这里是虎啸河的源头,虎啸河的中间部分,是仙人渡,倘若以天下为棋盘的话,仙人渡就是一个要点。” 严肃的手指移到了仙人渡的位置,道:“仙人渡水流平缓,是训练水军的好地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应向皇上进谏,要求在仙人渡建立一支水师,然后把这支水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不禁闪出了兴奋的光芒,暗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已让王大富提前在仙人渡建造酒店、青楼、赌场,只想赚取水师的钱,却没有想过把这支水师控制在手里!单从这一点上看,我的眼光就比严肃低了一些。” 严肃道:“掌握仙人渡这支水师的意义还在于:隔断了白虎关与内地的联系,从而把白虎关也变成了囊中之物!”他指着地图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请看:白虎关位于寒冰谷和仙音宫之间,盛产毛皮、铁矿石、盐。” 听到严肃提到了寒冰谷和仙音宫,武媚儿的脑海中就立即浮现出了高帅和秀蕾宫主的身影。 严肃又说下去:“只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控制了琳京、蓝水关、仙人渡、白虎关这四个战略要点,就等于把昔日的北夏国全部攥在了手里,在与秦王的斗争中也就占据了上风,而且有了与皇上叫板的资本,皇上就不敢轻易废太子了。” 武媚儿频频点头:“先生分析得丝丝入扣。” 严肃再次把手指移在了仙人渡的位置,道:“一旦仙人渡的水师建成,就可以从仙人渡顺流而下,转入大海。那时,既可从海路包抄黑鸿国,又可从海路进攻大鹏国。” 武媚儿欣慰地道:“先生的话,如拨云见雾。本宫真是不虚此行!” 严肃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可以把琳京托付给姚照,把姚照收为心腹。” 武媚儿变色道:“严先生不愿意出山吗?” 严肃淡淡地道:“我愿意随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入宫,随时服侍于左右。”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为难之色,道:“这有些不方便吧!”心中暗道:“除非你是太监。”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严肃依然淡淡地道:“因为,我受过宫刑,早已是太监之身。” 第90章 胡说九道 接下来,武媚儿又在琳京呆了半个月,主要是培养心腹,扩展实力。她以汲运派来的两千精骑为基础,筹建了琳京守军,确保这支军队绝对服从她的指挥。 她想起了李婧的要求,便装了一盆琳京的土,再带着大烦兄弟仨的遗骨,随后在焦昆率领的一千御林军的护送下,与李泽、咸起、王大富、严肃一起向蓝水关进发。 到达蓝水关之后,歇息了三天,武媚儿暗中向汲运作了一些交待,并且暗中向王大富道:“王先生,为了避免让人知道咱俩的亲密关系,你就不要与我同行了。” 三天后,武媚儿一行人离开了蓝水关,向夏京进发。 自从离开了寒冰谷之后,武媚儿就没有练过那套“凤舞九天”——从寒冰谷到蓝水关期间,由于有乐学跟随,武媚儿怕乐学看出端倪,就没敢练习。乐学刚走,她又被咸起确认怀孕了,为了避免伤害着腹中的胎儿,她也没敢练习。 而且,自从确认怀孕之后,为了避免伤害到腹中的胎儿,武媚儿就不再和李泽做“游戏”了。李泽呢,没有武媚儿的挑逗,竟然如木头人一般,根本不知道主动对武媚儿发起进攻。 当武媚儿一行人到达夏京城外十里长亭的时候,已是腊月二十了。 李海的心腹牛公公、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武长远夫妇、李池夫妇,还有一些官员,都在十里长亭迎接。 虽然心中恨极了李池夫妇,但在表面上,武媚儿与李池、文丽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当众人得知武媚儿怀孕的消息后,长亭立即沸腾起来,“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千岁千千岁”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李池和文丽虽然显出很高兴的样子,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然后,李泽和武媚儿在众人的前簇后拥之下,入了城,进了皇宫。 为了庆祝李泽和武媚儿平安归来,李海特地在皇宫的一所偏殿大摆酒宴。 参加酒宴的,有全部皇室成员,再加上丞相文呈祥、大将军武长远和六部尚书等朝廷重臣。 座位的安排很是讲究,最上首是颜太后,其次是李海,李海的两边是李婧和荣妃,李泽和武媚儿坐在李海的下首,再往下是秦王李池夫妇,然后是李海的几位嫔和贵人,最后是文呈祥、武长远等朝廷重臣。 当得知武媚儿已怀孕三个月之后,颜太后笑逐颜开,喜得合不拢嘴,对武媚儿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是否爱吃酸东西,是否厌恶油腻,是否贪睡……武媚儿不厌其烦,逐一作答。 突然,颜太后向李海道:“皇帝啊,太子妃有喜了,实在是社稷之幸,祖宗之幸!依哀家看来,应该大赦天下、普天同庆才是!皇帝以为如何?” 李海一愣,支支吾吾地道:“这个嘛……”然后把目光投向文呈祥等人:“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文丽心中忿忿不平,暗道:“皇太后也太偏心了吧?我的孩子出生了,都没有大赦天下。武媚儿刚怀上孩子,就大赦天下?” 于是,文丽暗中向父亲使了一个眼色。 文呈祥立即站了起来,朗声道:“皇太后明鉴:大赦天下是不能随便实施的。我朝从来没有太子妃怀孕而大赦天下的先例。” 文呈祥说完,与他关系向来不错的几位大臣也随声附和。 颜太后重重地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杯摇晃起来,茶水也溅出了不少。 颜太后声色俱厉地道:“哀家主张借太子妃怀孕而大赦天下,不过是为太子祈福。太子自小孤苦,哀家一手把他带大。不料,因遇刺而受了惊吓。如今托祖宗的洪福,太子妃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怎么庆贺也不过份!难道你们不愿意为太子祈福吗?” 众人遂不敢多言。 李海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向侍立在身边的牛公公道:“明天拟旨,大赦天下!”牛公公用尖尖的声音道:“老奴遵旨!” 武媚儿紧挨着李婧而坐,便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怡妃娘娘生下了皇子,恭喜怡妃娘娘,贺喜怡妃娘娘!” 李婧含笑道:“多谢太子妃!我刚出了满月没几天。” 武媚儿微笑道:“怡妃娘娘生下皇子后,似乎比从前更加年轻、更加美丽了。” 李婧呵呵一笑,道:“多谢太子妃为我捎来了故乡的土。” 一会后,酒菜如流水线一般送将上来。其中有一个菜是:盘子盛了八个鹌鹑蛋。 李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叫起来:“恰好有八个蛋啊!”随即问附近的文丽道:“秦王妃,为何叫‘王八蛋’?” 文丽不禁暗自恼怒:“这个傻子说的话倒是暗藏机锋,似乎说我叫‘王八蛋’!”便冷冷地道:“太子啊,‘王八蛋’是骂人的话。” 李泽却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般:“秦王妃啊,既然‘王八蛋’是骂人的话,为何不骂作王七蛋’或‘王九蛋’?须知‘王九蛋’比‘王八蛋’多了一蛋。” 李泽话音刚落,顿时哄堂大笑。 李海的脸上布满了一层阴云,斥道:“太子,不要胡说八道!” 李泽却又问道:“父皇,为什么叫‘胡说八道’而不叫‘胡说七道’或‘胡说九道’?”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等到酒菜上全之后,众人开始喝酒吃菜。李海向武媚儿问起了琳京之行的情况,武媚儿趁机跪了下来,道:“父皇,这一次,要不是三位壮士拼死相救,臣妾和太子爷就见不着父皇了!” 李海大吃一惊:“知道是谁下得毒手吗?” 李池的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武媚儿道:“启禀父皇:欲杀害臣妾和太子殿下的,是原北夏国的余孽!”她心中暗道:“虽然我知道,事情千真万确是李池干的,但是,我没有证据,说出来只会自讨没趣!并且打草惊蛇。” 李池听到这里,与文丽对视一眼,心中如一块石头落了地。 李海把手在御桌上重重地一拍,骂道:“可恶!” 武媚儿向李海磕头道:“父皇,请您追封一下大烦兄弟仨。” 李海倒没有推辞,立即道:“大烦兄弟三人忠君爱国,应该给予表彰。”转头向侍立在旁边的牛公公道:“明天代朕拟一道旨意,追封大烦兄弟仨为‘忠烈公’。” 随即在武媚儿的请求下,李海决定封大烦兄弟仨的寡母为“四品诰命夫人。” 然后李海把目光落在了李泽的身上,和蔼可亲地道:“太子啊,琳京之行,可过得愉快?” 李泽的两眼立即闪出了兴奋的光芒,道:“回禀父皇:这一次,儿臣玩得太开心了!儿臣和太子妃在大雪山堆雪人,那里的雪真是多啊!唉,要是咱这个地方有那么多的雪就好啦!” 众人不禁啼笑皆非。 李泽话锋一转,道:“儿臣启禀父皇:在大雪山堆雪人虽然好玩,却不是最好玩的!” 众人不禁好奇,李海已问道:“太子啊,最好玩的是什么?” 李泽非常认真地道:“天下最好玩的事,莫过于男人和女人做游戏。” 武媚儿的俏脸立即红了起来,她怕李泽再说下去,便道:“太子爷,不要说了,快喝酒吧!” 李泽却道:“太子妃,那个游戏只有咱俩会做,说将出来,要别人也做,岂不是一件美事?” 李池也忍不住好奇,便道:“皇兄啊,那个游戏是谁教的你?” 李泽洋洋得意地道:“我本来不会,是太子妃教的!” 武媚儿不禁变了脸色,道:“太子啊,不要说了,说出来人家会笑话的。” 李池的眼珠转了转,问李泽道:“皇兄啊,那个游戏必须在大雪山上才能做吗?” “不是在大雪山上做,而是在太子妃身上做。”李泽非常认真地道:“太子妃还说,小孩子都是男人和女人做游戏做出来的!” 很多人顿时笑了起来。 武媚儿一张俏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91章 世事如棋局 不过,武媚儿很快就泰然自若起来,对周围的哄笑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她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面前那只喝酒的杯子,仿佛那不是一只酒杯,而是一个鱼缸,里面养着几条小金鱼,正在撒欢地扑腾。 文丽暗道:“武媚儿这个贱婢倒是沉得住气,一副淡定的样子。要是我与她易地而处,早就愤而离席了。” 忽然,李海把目光投向武媚儿,低沉地道:“太子妃啊,在你和太子刚离开京城不久,朕就收到了探马送来的消息:大鹏国发生了一起谋逆事件!你素来机敏,不妨为朕参谋一下其中的端倪。” 武媚儿吃了一惊,却谦逊地道:“臣妾鲁钝,可能会让父皇失望了!” 李海道:“几乎所有的大鹏国皇子,都参与了这场谋逆。唯有其六皇子楚王姚烈,由于出使我国,事发时尚在归国途中而避免了嫌疑。事后,大鹏国皇帝囚禁了参与谋逆的各位皇子,却立姚烈为太子!” 说到这里,李海紧盯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众人都暗暗吃惊,有人便想:“在这个关节口上,皇上突然提起大鹏国诸皇子谋逆之事,莫非是敲打太子和秦王?” 武媚儿字斟句酌地道:“父皇,以臣妾看来,如今的大鹏国太子姚烈,实在是个厉害角色!当初,父皇邀请大鹏国派使臣前来参加水晶宫的落成典礼,结果姚烈来了!这不符合常理——若非国家蒙难,一国之亲王是不会轻易出使外国的!可以推测:一定是姚烈主动请缨,自愿担任使臣的!那么,姚烈的用心就呼之欲出了:他早就知道大鹏国诸皇子的逆谋之举,却用出使我南夏国这种巧妙的方式,洗清了谋逆的嫌疑,从而获得了大鹏国皇帝的信任,轻轻巧巧地就谋得了太子之位!” 众人听到这里,皆恍然大悟。 李海微笑道:“太子妃所言,正合朕意!那么,我南夏国需何策以应之?” 武媚儿道:“很简单:通过合适的渠道,把姚烈的用心传递给大鹏国的皇帝!倘若大鹏国因此而陷入动荡之中,将是我南夏国之福!” 李海大喜道:“就让我们潜伏在大鹏国的间谍按太子妃的计策行事!” 随后李海又夸赞了武媚儿一番,李池夫妻不禁妒恨交加。 又喝了一会酒,武媚儿因为挂念东宫的一些事情,便暗中踩了李泽一脚,低声道:“太子爷,向皇太后和父皇说一声,咱俩先回去。” 李泽便站起身来,先后向颜太后和李海施了一礼,毕恭毕敬地道:“启禀皇祖母、父皇:儿臣要告退了!” 颜太后和李海都应允了,颜太后更是满含慈爱地看了李泽一眼,道:“太子啊,旅途劳顿,早和太子妃歇息吧!” 李池瞟了李泽一眼,显出一副热情的样子道:“皇兄,再喝一会吧!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李泽挠了挠头皮,道:“皇弟,我也不知道回去干什么,是太子妃让我回去的。皇祖母曾叮嘱过我:‘你有病,要多听太子妃的话’。” 众人都暗笑李泽过于诚实,却顾忌颜太后的感受,不敢笑出声来。 李池的反应倒是挺快,立即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我知道了!太子妃是想约了皇兄回去,在她身上做游戏,是不是?” 李泽想也没想,立即认真地道:“太子妃说了,怀上小孩之后,就不能随便在她身上做游戏了!” 席上有些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颜太后的俏脸上显出了愤怒之色,她拿起了酒杯,又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放,使得桌子上的筷子和盘子都震动起来。那些笑的人这才醒悟,赶紧捂住了嘴巴。 武媚儿的脸上却有些发烧,暗道:“李池这个狗东西,是有意让李泽出丑啊!” 李泽似乎不知道众人是因何而笑,却知道众人笑的是他,他的一双眼睛里闪出了迷乱而惊慌的光芒,无助地凝望着武媚儿。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痛,暗道:“李泽贵为皇太子,却因为傻而被人所笑!但是,别人笑他也就罢了,我却绝对不能笑他!因为,我是他的太子妃,是他的妻子!” 想到这里,武媚儿站起身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坦然地为李泽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为李泽擦去了衣角的油渍——刚才李泽由于一不小心,筷子松了,一块粉皮掉在了他的狐裘上。 然后武媚儿牵了李泽的手,向颜太后和李海躬身施礼道:“皇太后吉祥!父皇吉祥!臣妾告退!” 颜太后看着武媚儿,一双美目中闪出了赞赏之色,道:“太子妃有了身孕,就应当更加保重身体,每天向哀家和皇上请安之事,就免了吧!为我南夏诞下皇孙,比什么都重要!”转头向李海道:“皇帝,你说呢!”李海赔笑道:“母后所言甚是!” 武媚儿心中暗喜:“颜太后为我考虑得倒很是周到!否则,每天向她和李海请安,烦死了!” 文丽和李婧不约而同地想:“皇太后真是偏心啊,我怀孕的时候,腆着大肚子向她请安,她也没说免了!” 武媚儿彬彬有礼地向李婧、荣妃、李池夫妇等皇室成员告辞,又向文呈祥等朝廷重臣告辞,然后牵着李泽的手,向外走去。 出了大殿,立即有四名东宫的侍卫迎了上来,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免礼!”武媚儿淡淡地道:“回东宫吧!” 乍从温暖的大殿来到寒风刺骨的室外,有些不适应这种温差,武媚儿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李泽似乎感受到了武媚儿的不适,他默默地脱下他的狐裘,披在了武媚儿的身上。 霎时,武媚儿只觉有一股暖流袭向全身,暗道:“李泽虽然傻,对我的关爱却是发自真心的!” 一路之上,不断地遇上一些宫女、太监和巡查的侍卫,他们都恭敬地向李泽和武媚儿请安。武媚儿对每个人都好言抚慰,一点儿也不托大。 回到东宫后,武媚儿把李泽的狐裘脱下来并交到一个宫女的手上,吩咐道:“先带着太子爷去烤火,再让人烧一大锅热水,一会本宫和太子爷要洗澡。” 武媚儿随即走向严肃的屋子——虽然东宫的住房不宽余,但武媚儿还是为严肃单独腾出了一间房子。 自从与严肃相识以来,武媚儿从来没有向严肃问起以前的经历,她的主张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当武媚儿走近严肃的屋子时,却见房门虚掩着,严肃正对着一幅地图出神,并没有察觉到武媚儿的到来。 武媚儿轻轻地咳嗽一声,严肃方才惊觉,连忙向武媚儿施礼道:“太子妃请进!” 武媚儿进了屋,摆手道:“严先生不必多礼!” 严肃却认真地道:“俗话说:‘入乡随俗’,既然进了宫,就得遵从宫中的规距。以后呢,请太子妃勿以‘先生’相称,而是直呼‘严公公’。否则,让一些宫中小人抓住了把柄,反而不美。” 武媚儿想了想,点头道:“好吧,就依严先生。” 严肃笑了:“太子妃又‘先生’了!谁是‘后生’?” 武媚儿也笑了:“严公公教训得是!本宫恭敬不如从命。” 严肃指着面前的地图道:“看着地图,老奴不禁想起了下围棋。太子妃会下围棋吗?”他第一次在武媚儿面前自称“老奴”,却是自然而然,一副熟极而流的样子。 武媚儿心中不禁涌上了一丝感动,微笑道:“本宫会下围棋,但谈不上精通。” 严肃笑道:“世事如棋局,在棋盘上,再大的一块棋,也必须有两只眼,否则注定是死棋!太子妃请看——”他指着地图道:“从蓝水关到琳京,有几十座城池,人烟稠密,土地肥沃,倘若把这块地方视作一块棋的话,它的眼位只有两处:一是蓝水关,二是琳京。由于蓝水关的守将汲运是太子妃的人,因此蓝水关这只眼已做成了,倘若再把琳京这只眼做成的话,那么,前有蓝水关之坚固,后有琳京之富饶,整块棋就活了!” 武媚儿若有所思地道:“如果说目前琳京勉强算是一只眼的话,也只是一只‘假眼’,本宫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它变成一只‘真眼’!”她暗道:“在离开蓝水关时,我曾暗中叮嘱了汲运,让他挑选几百名忠诚可靠的下级军官,派往琳京。这样,用不了几个月,琳京的守军,就会成为我的私人武装;琳京也会成为我的私人地盘!” 严肃在地图上的手指又往东北方向移去:“大雪山之东的这片土地,人烟稀少,但物产丰富。这里适合做眼的地方只有两处:一是仙人渡,二是白虎关。其中有个次序问题:先把仙人渡这只眼做好了,再做白虎关这只眼就容易多了!” 武媚儿暗道:“等到琳京这只棋眼做成之后,王大富在仙人渡的工程也就差不多了。那时在仙人渡做棋眼也就提上了日程!”她注视着严肃道:“严公公,隔几天本宫跟牛公公打个招呼,让你做这东宫的总管吧!” 严肃笑了:“太子妃啊,您让老奴出山,是为了给您打理天下,还是打理一座小小的东宫?” 武媚儿很认真地道:“严公公,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严肃想了想,道:“就依太子妃吧!”然后注视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在以后的日子里,老奴将以何种面目示人?” 武媚儿沉吟道:“为了不惹人注意,把你的光芒掩盖起来,如何?” 严肃淡淡地笑了:“老奴装傻,还是很会装的。但是,太子妃的光芒太过于耀眼,人们很难相信,一个聪慧的太子妃,会把一个受过宫刑的傻子带入东宫并委以重任!” 武媚儿心中一震,道:“不错!你要是装傻的话,就欲盖弥彰了!” 沉思一会,武媚儿道:“这里面有个‘度’,你自己掌握吧!你可以在众人面前显露你的小聪明,但要把你的大智慧掩盖起来!” 严肃道:“老奴相信:无论太子妃派谁出一次宫,都会惹人注目,甚至会引起皇上的警惕!因此,太子妃必须未雨绸缪,打通一条联系外界、特别是联系大将军府的秘密渠道!这样,就能保证太子妃及时了解外面的情况,从而及时发出指令!”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凛:“严公公,你的这个建议太好了!” 随即武媚儿有些伤感地道:“要不是大烦兄弟仨舍死相救,本宫和太子殿下哪里能活到现在?因此,本宫想在明天起程,探望一下大烦兄弟仨的寡母。” 严肃点头道:“太子妃如此的知恩图报,相信以后,将有更多的人甘愿为太子妃赴汤蹈火!” 通过向御林军副统领焦昆调查,武媚儿已知道大烦兄弟仨的家乡是一个叫潍县的小县城,距京城三百城。她已打定主意,要在明天与李泽去一趟潍县,探视一下大烦兄弟仨的寡母。严肃说得不错,只有具有一颗体恤下人的心,下人才会为之卖命。 武媚儿轻轻地叹息一声,凝视着严肃道:“严公公,本宫冒昧地问一下:你惨遭宫刑,乃原北夏皇帝李重俊所赐!如今的怡妃李婧,是李重俊的独生女儿,你恨李婧吗?” 严肃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地道:“那是多年前的事了,老奴差不多都忘记了,哪里谈得上对怡妃娘娘的仇恨呢?” 稍停了一下,严肃道:“太子妃,这一次,您擒了羊志,只怕怡妃娘娘会对您生出怨恨之心呢!” 武媚儿道:“刚才在酒宴上,李婧倒没有向本宫寻衅。不过,这个女人不仅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而且心机深沉,属于那种笑里藏刀的类型。” 第92章 诲人不倦 从严肃的屋子出来之后,武媚儿四处巡视了一下。 一会后,有一位宫女前来向武媚儿禀报:热水准备好了。 当下武媚儿约了李泽,只带了可儿,来到了东宫的澡堂。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但封闭性很好的屋子。屋角有一张床,床上有干净的毛巾、毛毯和被子。屋子正中有一个大铁盆,铁盆里的木炭烧得通红。铁盆的两侧各有一个大木桶,木桶的大半容积都被热气腾腾的水占据了,水面上飘浮着许多五颜六色的梅花瓣。 在可儿的服侍下,武媚儿开始脱衣服,李泽的脸上却显出了忸怩的神情。 武媚儿很快就脱光了衣服,进入了木桶,在木桶中坐了下来——这个木桶的大小恰如其分,刚好容一个人坐下。而且木桶中的水也适中,武媚儿坐下之后,木桶中的热水几乎要升至桶的边沿了,却没有溢出来。 可儿随即欲为李泽脱衣服,李泽却护住了衣服,不让可儿脱,似乎不想让可儿见到他光着身子的模样。武媚儿笑了笑,让可儿先到门外等候着。 可儿出去后,李泽关上了门,随即脱光了衣服,在另一个水桶里坐了下来。 武媚儿一边洗澡,一边把明天前往潍县的计划告诉了李泽,李泽只说了八个字:“太子妃,我全听你的!” 当两个木桶里的水温降下来之后,武媚儿和李泽都从水桶里出来,用毛巾迅速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然后上了床,各自用一条被子裹住了身子。 武媚儿笑道:“太子爷啊,自从确认我怀孕之后,咱俩就没有做过游戏了。不过呢,我怀孕已三个月了,只要你用力别太猛,别压迫我的肚子,游戏倒是可以做。” 说到这里,武媚儿钻进了李泽的被窝,稍加挑逗,就把李泽的情绪调动起来了。 在武媚儿的要求下,两人采用了“男下女上”的体位。这一番缠绵,犹如烈火遇干柴。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伴随着武媚儿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她停止了在李泽身上的动作,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 一会后,武媚儿喘息方定,便与李泽的身体分离了,颇有感慨地道:“太子爷啊,自从咱俩成亲以来,这可是第一次在东宫做游戏啊!作为东宫的女主人,我有一种新婚之夜的感觉。” 李泽憨憨地一笑,道:“太子妃,我记得咱俩第一次做游戏,是在一个露天的庙里,地上全是雪,你还在雪里流血了呢!” 武媚儿笑道:“女人第一次和男人做这种游戏,都会流血的!”心里却暗暗得意:“大雪山之行真是意义重大啊!由于那朵千年灵芝的效力,也由于我教导有方,使我从此结束了‘守活寡’的生涯。我堪称是一位诲人不倦、循循善诱的良师啊!” 然后两人下了床,用木桶里的水冲洗了下身,再用毛巾擦干净了,这才穿上了衣服。 此时天色已晚,武媚儿把可儿唤了进来。可儿低着头,不敢正视李泽和武媚儿。武媚儿猛然醒悟:“刚才我在李泽身上发力时,情不自禁地狂呼乱叫起来。一定被可儿听到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脸上发烧,她吩咐可儿道:“让人把这里整理一下,晚饭推迟半个时辰。” 武媚儿和李泽回到客厅不久,可儿泡上了两杯茶,敬献给李泽和武媚儿。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个尖尖的声音:“皇太后驾到!” 话音刚落,颜太后已在莲儿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一时李泽、武媚儿和可儿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给皇太后请安!” “都起来吧!”颜太后道:“酒席散了之后,哀家没有回‘慈安宫’,直接来了这里。” 随即颜太后命众人暂且回避,只留下了武媚儿。 可能是饮酒的缘故,使颜太后的俏脸透出了酡红之色。摇曳的烛光,更使颜太后增添了一层高贵和神秘的色彩,透出一种诡异的美。 武媚儿暗想:“在我和李泽外出的这几个月里,李婧由于身体原因,无法为李海提供那方面的服务,李海就只能在颜太后身上泄火了!那间密室,只怕又利用起来了吧?看颜太后的气色,似乎比几个月前还要娇嫩!看来,她经常享受李海的雨露啊!但是,她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李婧已出了满月,很快就能为李海侍寝了,那时颜太后就要守活寡了!” 当下武媚儿向颜太后禀报道:“启禀太后:明天,臣妾想和太子爷前往大烦兄弟仨的家乡潍县,探望大烦兄弟仨的寡母。” 颜太后显然很清楚潍县之行具有重大的象征意义,立即应允了。 随即颜太后问起了武媚儿这几个月的经历,武媚儿如实相告,只隐瞒了关于“凤舞九天”的部分。 在武媚儿讲述的过程中,颜太后听得很专心,俏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她的双手只重复着一个动作:交替抚摸着挂在粉颈上的那串佛珠。 听完之后,颜太后不疾不徐地道:“太子妃啊,哀家这一生,走了很多弯路,做了很多错事。但哀家认为做的最为正确的事,就是选择你成为了太子妃!” 武媚儿显出了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太后厚爱,臣妾愧不敢当!”心中却暗暗得意:“看来,颜太后对我暗中拉拢人才、扩充实力的做法,是支持的!若非知道她是李泽的亲生母亲,我也不会对她如此的推心置腹。” 颜太后微微一笑,一双秋水般的美眸凝视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与太子是夫妻,但哀家并非太子的亲祖母,你为何对哀家如此的信任?”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做贼心虚了吧?你虽非李泽的亲祖母,却是李泽的亲娘!”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侃侃而谈道:“男女之间,有一种两情相悦的情感,这种情感,可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有一句古诗说得好:‘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但是,在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之间,也存在这种特殊的情感!因此才有了‘相视一笑,莫逆于心’的默契!臣妾只觉与太后非常投缘,有些话,臣妾不想和亲娘说,却愿意诉之于太后。” 武媚儿自以为这个马屁拍得全无痕迹,颜太后一定会暗暗心喜的。 颜太后笑逐颜开,似乎认可了武媚儿的解释,但她的语气中却包含着不满:“太子妃,那个冰窖,你为什么没有早告诉哀家?” 武媚儿听出颜太后的话中,隐隐有问罪之意,她笑了起来:“太后啊,其实啊,取冰窖中的千年灵芝给太子爷服用,以治愈太子爷的‘寡人之疾’,是臣妾大雪山之行的主要目的!如今臣妾能怀上太子爷的骨肉,可全是那朵千年灵芝的功劳!但那时,臣妾却羞于向太后启齿!而且,那时臣妾还不太相信狄洪的话,尽管他是臣妾的生身父亲。” 说到这里,武媚儿低下了头去,双手只是弄衣带,显出一副娇羞的神色。但她的眉宇间,却是神采飞扬,难掩洋洋得意之情。 颜太后显然认可了武媚儿的话,她笑了:“太子妃啊,说起你的生身父亲狄洪,哀家要告诉你一件事:他的毒,就是咸太医解的!” 武媚儿心中一动:“她向我透露这个信息,言外之意就是:咸起是完全可以信赖的!” 颜太后道:“哀家已派张公公前往太医院传召咸太医,很快就要到了。” 话音刚落,莲儿已推门进来,向颜太后施礼道:“太后,咸太医来了!” 颜太后道:“让他进来!” 莲儿把咸起领了进来,然后悄然退出。 咸起跪倒磕头:“微臣叩见皇太后!叩见太子妃!” “起来吧!”颜太后淡淡地道:“咸太医啊,哀家传召你,是想让你为太子妃检查一下身体,防疾于未发。” 咸起毕恭毕敬地道:“微臣遵旨!” 在对武媚儿进行了“望、闻、问、切”的诊断之后,咸起的脸上显出了少有的凝重之色! 第93章 投石问路 看到咸起的神色,武媚儿和颜太后的心都揪紧了,有些忐忑不安了。 咸起闭起了双眼,似乎在凝神思索。 武媚儿和颜太后都不说话,害怕打断了咸起的思路。 一会,咸起方睁开了眼,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啊,两个多月前,微臣在蓝水关第一次为您试脉,那时候,您的体脉之中,有一股迥异于常人的勃勃生机,浩荡如大江之水。在以后的日子里,微臣陆续为您试过几次脉,却觉察到您体脉中的那股勃勃生机呈现衰减的迹象。现在看来,您几乎与寻常的孕妇没有差别了!” 武媚儿本是聪慧之人,听到这里立即心中雪亮:“咸起所说的‘勃勃生机’,一定是我练习那套‘凤舞九天’的结果!只不过,自从离开寒冰谷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练习过这套内功了,因此才会出现咸起所说的那种结果。但是,这套内功非同小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想了一会,武媚儿含笑问道:“咸太医,您所说的那股‘勃勃生机’,对身体有益还是有害?” “自然是对身体有益!”咸起道:“太子妃生于富贵之家,自小养尊处优,身体非常娇嫩。但是,在严寒季节,奔波于北方的苦寒地带,暴露于风雪之中,又有了身孕,竟然没得风寒之疾,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武媚儿暗道:“对啊,在那么寒冷的环境下,我竟然连一次小小的感冒也没得过!其中除了那朵千年灵芝的药效,只怕还有‘凤舞九天’的功劳!” 咸起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武媚儿听的:“医与武,并不冲突。习武的目的之一,便是强身健体。” 武媚儿如同装聋作哑一般,没有作声,心里却暗暗打定了主意:“只要对肚子中的胎儿无害,那套‘凤舞九天’还是要练下去的!” 颜太后叮嘱咸起每隔几天就要给武媚儿检查一下身体,咸起连声答应。 然后颜太后、咸起等人离开了东宫,武媚儿和李泽亲自送至宫门外。 重新回到客厅后,武媚儿屏退众人,只留下了可儿,问道:“可儿,在本宫和太子殿下外出的这几个月里,皇宫里发生过哪些大事呢?” 可儿道:“大事倒是没有发生过。不过,比以前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武媚儿问:“有什么改变?” 可儿道:“皇宫里的太监、宫女、侍卫,乃至太医、厨子,都是一些见风使舵的货色!他们看到怡妃娘娘受宠而荣妃不受宠,就争着讨好怡妃娘娘,却对荣妃阳奉阴违——尽管现在依然是荣妃掌管后宫。前几天,怡妃娘娘的心腹苏嬷嬷和荣妃的心腹熊公公为一件小事吵起来了,大数的人都编排熊公公的不是。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武媚儿点了点头,暗道:“看来,后宫之中,权力的天平已在不知不觉地向李婧一方倾斜了!至于苏嬷嬷和熊公公吵架,一定是李婧暗中怂恿苏嬷嬷主动向熊公公挑衅的,借以试探众人的反应,这是‘投石问路’的策略。李婧这个小妖精,蛮精明的嘛!” 在武媚儿和李泽退席不久,李婧也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退席了。 在大殿外等候的苏嬷嬷看到李婧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道:“公主,奴婢打听明白了,羊志被关在天牢里。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李婧向附近的两名侍卫招了招手,那两名侍卫来到李婧面前躬身施礼:“娘娘有何吩咐?”李婧淡淡地道:“随本宫去一趟天牢!” 天牢是由朝廷直接掌管的牢狱,设在皇宫之内。关押的都是皇帝亲自下令关起来的重刑犯人,戒备森严。 在两名侍卫的保护下,李婧和苏嬷嬷抵达了天牢的牢门,门口的狱卒皆向李婧施礼,牢头赔笑道:“娘娘因何驾临天牢?”李婧冷冷地道:“本宫要探视一下羊志。”牢头为难地道:“娘娘明鉴:没有皇上的圣旨,任何人不得进入天牢!”李婧从怀中取出一面金牌,冷冷地道:“这是皇上御赐的金牌,代表皇上亲临!”牢头验过金牌,躬身还给李婧道:“娘娘请进!” 李婧与苏嬷嬷进了牢门,走了百余步之后,前面出现了一个铁门,有十几名狱卒把守。进了铁门,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走了百余步,前面出现了一个地洞,地洞周围有十几名狱卒把守。 李婧和苏嬷嬷分别坐进了一个系着绳索的大筐,被狱卒送入了地洞中。 当大筐落地后,李婧和苏嬷嬷从大筐中出来,顺着地道往前走去。虽然有灯笼照明,但地道中的光线依然颇为昏暗。 走了几十步之后,前面又出现了一个牢门,却是由碗口粗的铁栅栏组成的。门口有四个狱卒把守。 李婧向苏嬷嬷低语了几句,苏嬷嬷便向四个狱卒道:“你们四人先回避一下,这是娘娘的懿旨。” 等到那四名狱卒跟着苏嬷嬷走开后,李婧摇晃了一下铁栅栏,向牢内一个人影叫道:“羊志!” 衣衫褴褛的羊志听到李婧的呼声,疾步来到了铁栅栏的内侧,一时泪流满面,心中激荡之极,颤声道:“公主,你真的来了!”说完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 “我要先给你泼一瓢冷水!”李婧冷冷地道:“我并不是来救你的!我来这里,主要是看你的笑话!我要看看一个卖国求荣的人,最终落到了一个怎样的下场!” “微臣早就没有了活命的念头!”羊志站起身来,正色道:“微臣渴望见公主一面,只是想告诉公主一个天大的秘密!” “不要故弄玄虚了!”李婧冷冷地道:“就算我想救你,也救不了你!” 羊志叹息一声,道:“公主,您信也罢,不信也罢,微臣作为一个将要死的人了,何必欺骗您呢?微臣知道的秘密就是:皇上没有死!” 顿时,李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道:“你说我父皇没有死?” 羊志肯定地点了点头:“微臣不敢欺瞒公主!” “可是,”李婧睁大了一双美目:“我亲眼见到父皇所在的宫殿燃烧起了熊熊大火,在那样的火势下,没有人可以逃生!” 第94章 归还金牌 虽然知道不可能有人偷听,羊志还是把声音压得极低: 当初,李海率一支奇兵经仙人渡翻越大雪山,攻破琳京,然后挥师南下,使蓝水关的羊志等北夏将士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绝境。为了保存实力,羊志不惜背上骂名,下令开城投降。但李海对羊志深怀戒备之心,派羊志率少数人马镇守琳京。羊志带人清理了被烧毁的那座宫殿,竟然发现残垣断壁之下,有一条地道通往城外。为了封锁消息,羊志将所有的知情人都灭了口。 李婧听到这里,一颗心不禁怦怦乱跳,她颤声道:“我父皇能藏匿在哪里呢?” 羊志道:“微臣也不知皇上藏匿在哪里,但皇上一定还活着!” 李婧点了点头,娇躯微微颤抖,一张俏脸也由于极度的震惊而变得惨白。 羊志道:“在确定皇上还健在之后,微臣的心中就产生了复兴北夏的念头。微臣暗地里招兵买马,囤积粮草,准备在南夏对外用兵的时候,突然发兵夺取蓝水关,从背后捅南夏一刀!但微臣低估了武媚儿这个女人!她暗中派人调查了微臣的行为,趁微臣不备,对微臣下了黑手!早知落到这个下场,还不如提前动手,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 李婧摇摇头,道:“我虽不懂军事,却也知道,只要汲运的重兵驻扎在蓝水关,你就不可能得手!你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南夏与外国发生战事时,李海把汲运的大军调离蓝水关,你方能乘虚拿下蓝水关,然后直捣夏京!” 羊志黯然道:“只可惜,没等到这个机会来临,微臣就要死了!这一次,李海绝对不会容许微臣活着!” 李婧低沉地道:“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我会尽力救你!” 说完,李婧转身就走,回到了地道的尽头,与苏嬷嬷坐入了大筐中,摇动绳子上的铃铛,被上面的狱卒提了上去。 当李婧和苏嬷嬷走出天牢的牢门时,不禁大吃一惊:牛公公竟然早就等候在这里! 牛公公的脸上显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向李婧施礼道:“怡妃娘娘辛苦了!老奴给怡妃娘娘请安!” 李婧的俏脸上罩了一层严霜:“牛公公,你在跟踪本宫?” 牛公公淡淡地道:“怡妃娘娘息怒!老奴是奉皇上之命,过来保护娘娘的!” 李婧目光闪动:“在本宫离席的时候,皇上就知道本宫要来天牢?” 牛公公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皇上早就知道娘娘暗中拿走了金牌。” 李婧不禁心中一沉:“李海早就知道我窃走了金牌,却不动声色,心机深沉得可怕!” 当下李婧冷冷地道:“牛公公,回去吧!” 由于水晶宫建在镜湖之中,四面环水,因此冬天奇冷。李婧也就不再在水晶宫居住了,而是住在了李海的寝宫。 李婧和苏嬷嬷跟着牛公公回到李海的寝宫时,天色已黑了下来,李海正在烛光下专心批阅奏折,脸上的神情很是平静。 虽然已是深冬腊月的天气,但寝宫里生着几盆炭火,使得寝宫内温暖如春。 牛公公用尖尖的嗓音道:“皇上,老奴已把怡妃娘娘接回来了!” 苏嬷嬷跪了下来,李婧却娉娉婷婷地来到了李海的面前,从怀中取出了那面金牌,放在了奏折上,娇滴滴地道:“臣妾多谢皇上!” 李海的脸色和声音都是波澜不惊:“牛公公,你带人退下去吧,朕要和怡妃说几句话。” 牛公公与两个小太监都退了下去,苏嬷嬷向李海磕头道:“皇上吉祥!奴婢告退!”从地上爬了起来,就欲转身而去。 “苏嬷嬷,你留下!”李海的声音很轻,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苏嬷嬷吃了一惊,垂手侍立,低声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李海慢条斯理地道:“苏嬷嬷啊,怡妃是由你一手带大的?” 苏嬷嬷还没答话呢,李婧已抢着回答:“皇上啊,臣妾是吃着苏嬷嬷的奶长大的!”说着,就要坐在李海的大腿上撒娇——虽然李海一身酒气,而这酒气又是李婧素来所厌恶的,但此时为了讨李海的欢心,也顾不得了。 不料,李海竟然站了起来,使李婧无法坐在他的怀中。 李海眼睛看着李婧,话却是对苏嬷嬷说的:“苏嬷嬷啊,这么说来,怡妃身上的每一根毛发每一片肌肤,你都很熟悉了?现在就给怡妃把衣服脱光吧!” 苏嬷嬷变了脸色,立即跪了下来,哭道:“皇上啊,娘娘刚出了满月没几天,不宜为皇上侍寝啊!否则,对娘娘的凤体不利。” 李海还是对苏嬷嬷正眼也不瞧,他的目光只停留在李婧的身上,但他的话却依然是对苏嬷嬷说的:“苏嬷嬷,你想抗旨吗?” 苏嬷嬷颤声道:“奴婢不敢!”但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办好。 就在苏嬷嬷手足无措之际,李婧却向李海嫣然一笑道:“皇上啊,您想让臣妾侍寝,臣妾求之不得,何必麻烦苏嬷嬷动手呢?”说着迅速脱光了衣服,笑道:“皇上啊,您已经四个多月没碰过臣妾的身子了!唉,臣妾看到了,这些天以来,皇上的目光一直在臣妾身上转悠,像个馋猫似的,恨不得把臣妾一口吞了!臣妾昨天夜里刚刚洗了一个热水澡,皇上不妨试试臣妾的身子滑腻与否?” 摇曳的烛光下,李婧巧笑嫣然,一双美眸闪烁着迷离的光芒,容貌固然是闭月羞花,肌肤也是欺霜赛雪。 虽然刚出了满月不久,但李婧的身材与怀孕前没有两样,凸凹有致,曲线玲珑。她的脸蛋更是娇嫩得欲滴出水来,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 李婧确信,李海根本无法抗拒她的美色和魅力。 只不过,此时正是寒冬腊月,虽然寝宫内燃烧着几盆炭火,还是比不得夏天,没有穿衣服的李婧有些瑟瑟发抖起来,她娇声娇气地道:“皇上啊,臣妾冷着呢,赶快把臣妾抱上床吧!” 李海却对李婧正眼也不瞧!他的目光只落在了苏嬷嬷的身上,但他的话却是对李婧说的:“怡妃,朕让你脱衣服了吗?你竟敢擅自脱了!你要是冷的话就赶紧穿上衣服,要是不冷的话就光着身子吧!” 李婧如同被人猛抽了一鞭子!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同时,她对自己的美貌和魅力开始不自信起来,暗道:“难道我在李海这狗东西的眼里,已失去吸引力了?难道这狗东西另结新欢了?” 李婧开始穿衣服,不过,她的动作十分滞涩。 在李婧穿衣服的时候,李海依然没有看李婧,他的目光依然只落在了苏嬷嬷的身上,但他的话,分明是说给李婧听的:“可能有些人以为朕贪恋美色,不错,朕的确有怜香惜玉的心肠,但同时,朕也有辣手摧花的手段!想当年,朕初登大宝,英王李浩竟然生出了谋逆之心,被人告发之后,给朕送来了四名绝色美女,企图免罪。嘿嘿,朕把那四名美女又给李浩送了回去,不过呢,那四名美女都已身首异处了!” 依然跪在地上的苏嬷嬷显出了恐惧之极的神色,她把头磕得砰砰有声,哀告道:“皇上,今天是奴婢怂恿娘娘前去天牢探视羊志的!不该娘娘的事!皇上要是惩罚,请惩罚奴婢一人!” 李海冷冷地笑了起来,这笑声,让苏嬷嬷彻骨生寒! 这时李婧已穿好了衣服,她强忍着心中对李海的憎恨,向李海嫣然一笑道:“皇上啊,苏嬷嬷的胆子小,您不要吓着她哟!” 按说,面对着李婧如此一个娇滴滴的********的美人儿,就算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动心的。 李海却是无动于衷,他对李婧正眼也不看,却厉声喝道:“苏嬷嬷,把怡妃身上的衣服,全脱了!” 苏嬷嬷已感受到了李海的狠辣,她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因此,不等李婧发话,就开始脱李婧的衣服。 很快,李婧的身上就不着片丝寸缕了。 李婧不禁浑身发冷,令她发冷的,不是寝宫内的低温,而是出于对李海那坚韧意志的恐惧! 李婧现在已确信,李海这个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意志力。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的美色和柔情还不能束缚李海! 第95章 独羡太子妃 李海看着李婧,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似乎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但他的话却是向苏嬷嬷说的:“苏嬷嬷,朕恕你无罪,出去吧!” 苏嬷嬷一时不知所措,不仅忘了谢恩,而且站在原地没有动。 李海阴冷地道:“怎么,苏嬷嬷,你要眼看着怡妃为朕侍寝吗?”说着拦腰将李婧抱了起来。 苏嬷嬷不禁满脸通红,拔腿就逃,由于慌乱和紧张,在逃出宫门的一刹那,竟然被门槛绊倒了,身子向前扑去。 就在苏嬷嬷即将倒地的时候,却被一只手臂沉稳地托住了:“苏嬷嬷保重!” 苏嬷嬷定睛看时,托住她身子的,却是牛公公! 苏嬷嬷向牛公公道了谢,心里却如同刀绞:“可怜的公主!” 李海抱着李婧进了内室,把她放在床上,开始脱衣服。 李婧仰面躺在了床上,暗道:“李海恼恨我偷窃了金牌去天牢探视羊志,于是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哼,终有一天,我会让这个狗东西付出血的代价!” 李海是有意敲打李婧的,在他看来,李婧依仗着他的宠爱,已有些恃宠而骄的味道了,特别是私自进入天牢会见羊志,更是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必须对李婧给予惩戒!他一向认为:男人要是太宠爱某个女人,这个女人就会变成宠坏的猫咪,偶尔会伸出它温柔的爪子,在不经意间,抓破男人的面皮。 脱完衣服之后,李海上了床,伏于李婧身侧,伸手在李婧的俏脸上拧了一把,道:“爱妃,笑一个!” 按说,一个女人在倍受打击之下,是很难笑得出来的。 但李婧真的笑了,而且笑得十分灿烂,笑得十分妩媚,如同阴雨过后,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靓丽无比的彩虹! 李海也大笑起来:“爱妃名不虚传啊!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三笑倾天下!朕的这颗苍老的心,要融化在爱妃的笑容之中了!” 大笑声中,李海的身体,已经与李婧的身体融为一体了。李海的动作粗暴而野蛮,一点儿也不在意李婧的感受…… 虽然在心中,弥漫着对李海的强烈憎恨,但在遭受李海的侵犯时,李婧却显出了兴奋之极的神情,她主动地迎合着李海的动作,犹如一匹骏马,完全听从骑手的操纵…… 到了后来,李婧更是忘情地媚叫起来,这叫声,似乎饱含痛苦,又似乎满怀愉悦…… 对于李海而言,李婧的媚叫声犹如冲锋的号角,他更加精神焕发…… 云雨过后,李海显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情,用手抚摸着李婧的脸蛋,喃喃地道:“小妖精,真会勾人啊!以朕的定力,也几乎要把持不住了!你给朕带来了无数的欢乐啊!” 李婧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她犹如乌贼一般缠住了李海,娇声娇气地道“皇上啊,您让苏嬷嬷给臣妾脱衣服,不就是为了让臣妾沐浴皇恩吗?臣妾嫌苏嬷嬷手脚不利索,自己动手脱了,您为何逼着臣妾穿上?却非要苏嬷嬷给臣妾脱?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李海笑了:“朕在用兵的时候,喜欢调动敌人,却不喜欢被敌人调动!正如兵法所言:‘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朕在玩女人的时候,喜欢支配女人,却不喜欢被女人所支配!” 李婧不禁心中一震!她是聪明人,立即听出了李海的弦外之音。 想了一会,李婧换作了另一副语气,悲悲切切地道:“皇上啊,皇太后太偏心了!臣妾怀孕九个月的时候,还腆着大肚子给她请安,她也没说以后免了!但如今,太子妃怀孕不过三个月,肚子才微微凸了起来,皇太后竟然免了她的请安!更让人心怀不平的是:臣妾的孩子都出了满月了,皇太后都没有提大赦天下的事;太子妃不过刚怀了孕,是男是女还不知道,皇太后就为此而怂恿皇上大赦天下!就算太子妃生的是男孩,也不过是皇孙的身份啊,但风头早已把皇子压过去了!” 李海以手轻抚李婧的秀发,安慰道:“太子自小便失去了生母,由皇太后抚养,因此皇太后视若己出。这样爱屋及乌,对太子妃也就另眼相看了。” 李婧撅起了樱桃小嘴,道:“皇上口口声声说是宠爱臣妾,但臣妾哪里比得上太子妃风光呢?天下女人皆羡臣妾有福,但臣妾独羡太子妃呢!”说着赌气似地扭过了身子,给了李海一个脊梁。 李海连忙扳过了李婧的身子,笑道:“爱妃,不要生气了,朕一定会给你补偿的!” 李婧的俏脸上却罩上了一层怒气,道:“皇上这是把臣妾当小孩子哄呢!臣妾的水晶宫虽然夏天凉爽怡人,但冬天寒冷刺骨,根本没法住,皇上曾说过再为臣妾建一座‘阳春宫’,但现在还没有影子呢!” 说到这里,李婧双手掩面,大放悲声。 李海似乎招架不住李婧的柔情攻势,连忙道:“爱妃息怒!朕一定会再为爱妃建一座‘阳春宫’的!自古君无戏言,朕怎么会欺骗爱妃呢?” 李婧看到时机已到,便止住了哭声,搂住了李海的脖子,娇声笑道:“皇上啊,臣妾自幼丧母,又没有兄弟姐妹,羊志如同是臣妾的亲人一般,您就赦免了他吧!” 由哭到笑,李婧的表情转折得极为自然,如同一位音乐大师手下那跳动的音符,高低切换之间,丝毫不见仓促。 李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爱妃啊,你知道羊志的罪行多么严重吗?半个月前,太子妃的密奏就由快马送到了朕的手中!从太子妃的密奏上看,羊志是企图叛乱啊!要不是太子妃当机立断,把羊志抓捕了,以后这个羊志还不知捅出多大的乱子来呢!” 李婧道:“皇上啊,臣妾没让您放了羊志,只让您别杀了他。他就算是一只老虎,关在笼子里,能有什么祸害?” 李海的目光中露出了沉吟之色,显然犹豫不决。 李婧用她那羊脂白玉一般的身体在李海的身上蹭来蹭去,嘴上撒娇道:“皇上啊,赦免羊志的死罪,不过是小事一桩,您就答应了臣妾的请求吧!否则,臣妾心里就不会痛快哟!臣妾要是心里不痛快,就没有好心情伺候皇上哟!” 李海苦笑道:“爱妃啊,你这是给朕出难题啊!” 李婧看出李海有松动的念头了,便在李海的额头亲了一口,笑吟吟地道:“皇上啊,您要是赦免了羊志的死罪,下次臣妾为皇上侍寝的时候,臣妾会采用皇上最喜欢的那种姿势,让皇上既舒服又不用出太大的力气!” 李海的脸上显出了欣喜之色,却道:“朕可以赦免羊志的死罪,但是,必须由太子妃出面向朕求情,朕才能顺水推舟,留下羊志一条性命。” 李婧不禁吃了一惊,皱眉道:“为什么须由太子妃出面求情呢?” 李海笑道:“由于羊志是太子妃抓捕的,在羊志这件事上,太子妃最有发言权啊!她提出的建议,最能堵住众位大臣的嘴巴。因此呢,爱妃与其求朕,不如去求太子妃!”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狐疑之色:“皇上啊,臣妾与太子妃素无深厚的交情,她会答应臣妾的请求吗?” 李海笑了:“太子妃是个聪明的人,只要你去了,她就一定会答应的!” 李婧没有说话,思绪却在飞扬:“倘若我父皇还在世的话,那么这次武媚儿擒了羊志,等于折了我父皇的翅膀啊!这个武媚儿,真是可恨之至啊!” 第96章 可圈可点 天色刚亮,武媚儿就起床了。虽然经过颜太后的提议,她不必每天向颜太后和李海请安了,但今天必须要去的——她欲请求李海批准她的潍县之行,然后告之于颜太后。 武媚儿没有招呼李泽,她想让李泽多睡一会儿,但是,在她下床的时候,李泽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也开始穿衣服。 在外屋的可儿听到动静,赶紧进来,服侍武媚儿和李泽洗脸、梳妆。 梳妆已毕,忽然有人来报:“启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怡妃娘娘来访!”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李婧这么早就上门,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自从在水晶宫的落成典礼上,当着黑鸿国和大鹏国两位外国使臣的面,见识了李婧撒娇卖俏的手段之后,武媚儿就确信:李婧这个女人无疑是一位天生的魔法师,她似乎具有一种神秘的能力,能够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合,把淡雅端庄和妩媚妖艳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诠释得淋漓尽致。 武媚儿由此断定:李婧这个女人,比文丽要难以对付得多。 当下武媚儿亲自迎了出去,向李婧含笑道:“怡妃娘娘,稀客啊!”李婧笑道:“惊扰了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好梦,真是过意不去!” 武媚儿主动牵起了李婧的手,向里走去。这让东宫中的宫女和太监暗暗诧异,皆不约而同地想:“看来,太子妃与怡妃的关系极好。” 李婧一边走,一边叹息道:“东宫也太简陋了些。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在皇上面前提一提。”武媚儿笑道:“怡妃娘娘的好意,我先谢过了。” 到了东宫的客厅之后,武媚儿和李婧分宾主坐下,可儿献上茶来。 李婧没有说话,只用一双美目环顾周围。武媚儿会意,立即屏退左右。 李婧目光落在了武媚儿的脸上,情真意切地道:“太子妃啊,我虽然名义上高你一辈,但我比你小一岁,在我心目中,一直把你当做亲姐姐来看待的!” 武媚儿暗道:“这个小妖精,又来忽悠我了!”便以真挚的语气道:“是啊,在这皇宫之中,我和怡妃娘娘最投缘了!” 李婧站起身来,突然在武媚儿面前跪了下来。 武媚儿大吃一惊,立即伸出双手搀扶道:“怡妃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婧却固执地道:“太子妃要是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武媚儿心中一动,已隐约猜到是什么事了,她长叹一声,道:“怡妃娘娘,您先起来吧!凭着咱俩的交情,只要我能帮上的忙,我就是赴汤蹈火,也不会推辞!“ 李婧却没有起来,而是一脸戚容地道:“太子妃啊,我小时候,多亏了羊志的照顾,他如同我的亲人一般!如今他一时糊涂,犯了死罪,还请太子妃看在咱俩的交情上,救他一命!” 武媚儿苦着脸道:“怡妃娘娘啊,您太高看我了!我人微言轻,如何救得了羊志?” 李婧把李海的理由陈述了一遍,道:“太子妃,只要你开口向皇上求情,皇上一定会准的!” 武媚儿一时心中雪亮:“一定是这个小妖精狐媚了李海,李海才给她出了这个主意!唉,羊志是我设计抓捕的,如今我又要为羊志求情。唉,好人和坏人都让我当了!” 当下武媚儿道:“既然怡妃娘娘看得起我,我就试试吧!” 李婧道了谢,从地上站起身来,向武媚儿透露了一个消息:李海并没有上早朝。 武媚儿立即明白了:李海正在眼巴巴地等着她求情呢! 当下武媚儿与李婧一起,来到了李海的寝宫,向李海施礼道:“臣妾给父皇请安!” 李海满含慈爱地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昨天在宴会上不是说了吗?你不必每天向朕请安了。” 武媚儿道:“臣妾有事启奏父皇。”她先说了前往潍县之事。李海当即应允了,道:“朕会派一支御林军护送太子和太子妃前去,记得要在年前赶回来,莫误了祭祀大典。” 武媚儿又道:“父皇啊,羊志虽然犯了死罪,还请父皇饶他一命。” 武媚儿没有陈述赦免羊志的理由,她也懒得编一个理由了——既然李海有意赦免羊志,就让他自己编造理由好了。李海只不过让她充当梯子的角色,至于李海用什么方法下梯子,那是他的事了。 李海立即装模作样地道:“既然是太子妃求情,朕会考虑的。”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真会惺惺作态!”她向李海施礼道:“父皇吉祥!臣妾告退!” 一个时辰之后,李泽和武媚儿在一千名御林军的护送下,带着大烦兄弟仨的遗骸,离开了皇宫,踏上了前往潍县的路程。 在武媚儿的叮嘱下,队伍有意绕行了几条街,这样就能恰好从家门前经过。 武长远和武夫人早就得到了消息,冒着刺骨的寒风,提前在大门口等候。 当李泽和武媚儿骑马行至将军府大门口时,武长远和武夫人都跪了下来,武长远朗声道:“老臣恭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飞身下马,疾步来到武长远面前道:“爹爹请起!”借着搀扶武长远的机会,把早就攥在手里的几张纸顺势塞进了武长远的手心。 随即武媚儿又把武夫人搀扶起来,满含深情地道:“娘啊,这么冷的天,你和爹爹在这里等着,真让女儿感动!”武夫人道:“太子妃,你有了身孕,更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说着鼻子一酸,就欲流下泪来,连忙把头扭在了一边。 看到武夫人的样子,武媚儿也是心中伤感,她转头向武长远笑道:“爹爹,女儿替您收了一个弟子——焦昆,可惜这次护送女儿和太子爷的,不是他。”随即又悄声告诉武长远:赦免羊志的死罪虽是她提出来的,却是皇帝暗中授意的。 正说着,李泽下马走了过来,向武长远和武夫人说了几句“两位老人家辛苦了”之类的客气话。 又说了几句家常话,武媚儿向父母告辞,与李泽上了马,驰向潍县方向。 三天后,武媚儿一行人抵达潍县县城,在县令的陪同下,找到了大烦三兄弟的家,见到了他们的寡母朱氏。武媚儿说明原因,当场认朱氏为义母,并与朱氏抱头大哭。 目睹太子妃哭泣,周围的御林军将士都显出了悲伤的样子。 当天夜里,武媚儿和李泽就在朱氏的家中住下了。临睡前武媚儿颁下懿旨,严令不得扰民。这可苦了那一千御林军,寒冬腊月,只能露宿街头。 第二天,李海追封大烦三兄弟为“忠烈公”及封朱氏为“四品诰命夫人”的诏书就到了,建造“忠烈祠”的费用也拨下来了。 武媚儿令人将大烦兄弟仨的遗骸交给了县令,令其一手负责“忠烈祠”的建造事宜,并派专人保护。 安排停当后,武媚儿下令返回京城。 三天后,抵达京城外的十里长亭,出乎武媚儿意料的是:在这里迎接的,并不是武长远夫妇,而是大内总管牛公公! 牛公公率领随行的太监和侍卫在李泽和武媚儿的马前跪了下来:“老奴叩见太子爷和太子妃!” 武媚儿赶紧和李泽下了马,亲自搀扶起了牛公公,并招呼其他的人平身。 武媚儿心中暗想:可能是见到牛公公来了,爹爹才回避了。 牛公公满脸堆笑地向武媚儿道:“启禀太子妃:您为羊志求情之事,皇上已恩准了!”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波澜不惊的神情:“真是皇恩浩荡啊!请牛公公向皇上转达本宫的谢意。”她心里暗道:“其实,李海应该向我表达谢意才是啊!” 当下牛公公陪同李泽和武媚儿骑马入城,武媚儿顺便向牛公公提起了由严肃出任东宫总管之事。牛公公打着哈哈道:“太子爷和太子妃才是东宫的主子,何必问老奴呢?” 武媚儿笑了笑,知道牛公公是默认了。 牛公公似乎很随意地道:“太子妃,前几天老奴无意中到了东宫,见了那位严公公一面,言谈举止,透出了精明强干。” 武媚儿却摇头道:“聪明外露,并非真正的聪明。像公公这般不显山不露水的,才是大智若愚呢!” 牛公公大笑起来。 一行人进了京城,进了皇宫,这才分开——御林军回归以前的防地,李泽和武媚儿前往东宫,牛公公则赶往李海的寝宫。 李海屏退左右,只留下了牛公公。 牛公公以一副谦恭的语气道:“老奴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海一边收拾御桌上的奏折,一边道:“说吧!” 牛公公道:“太子妃虽是女流,却隐隐有女主风范!她近来的行事,可圈可点——她在巡视北夏时,智擒羊志,开仓济民,迅速稳定了琳京一带的局势。据老奴得来的消息,琳京周围的民心,已尽归太子和太子妃!” 李海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没有作声。 牛公公又道:“太子和太子妃在大雪山遇险,虽然没有证据,但老奴认为,一定是秦王派人干的!想必太子妃也心知肚明,但太子妃却自陈是原北夏余孽所为。可见,太子妃的隐忍,实非常人之所能!而且太子妃大张旗鼓地褒扬救命恩人的功德!更被众人认为她是重情重义之人。那么今后将有很多人,甘愿为太子妃赴死!” 李海静静地听着,只说了一句话:“她只不过是个女人!” 牛公公话锋一转,道:“除了太子妃,怡妃娘娘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羊志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怡妃竟能促使皇上赦免了羊志的死罪!老奴揣测,用不了多久,怡妃娘娘就会恳求皇上放了羊志!” 李海眯起了眼睛,道:“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牛公公吃了一惊:“老奴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李海道:“虽然北夏亡国了,但李重俊一定还活在人世!通过羊志,或许能知晓李重俊的下落!” 牛公公瞪大了一双眼睛道:“李重俊不是把他自己烧死了吗?” 李海道:“朕有充足的理由确信,李重俊没有把他自己烧死!” 第97章 除夕守岁 武媚儿和李泽回到东宫之后,天色已晚。两人沐浴过后,就上床“做游戏”,随即相拥而眠。 清早醒来,已是腊月二十九,皇宫各色齐备,内外上下,焕然一新,都换了门神、对联、挂牌,桃符也都换作了新的。 次日,也就是大年三十了,官眷中有诰封者,皆按品级,穿着朝服,进宫朝贺。 在官场上,上司和下级谈话、发送文书谓之“诰”,一品至五品的官员称诰,六品至九品称勅。一至五品官员授以诰命,六至九品官员授以勅命。夫人从夫品级,因此世有“诰命夫人”的说法。也就是说,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其夫人才能称为“诰命夫人”。只有诰命夫人,才有入宫朝贺的资格。 武媚儿早就换上了宫装,凤冠霞帔,坐在颜太后的下首,再下首是荣妃和李婧,四人正襟危坐,接受众位官眷的朝贺。 官眷亦按品级排列,高的在前,低的在后。最前面的两位官眷,自然是文夫人和武夫人。 武媚儿与武夫人目光相接,霎时交换了千言万语。武媚儿真想扑在武夫人的怀里,诉一下衷肠,却限于朝中规距,只能彼此相望。 众位官眷都跪了下来,千篇一律地呼道:“皇太后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千岁千千岁,荣妃娘娘千岁千千岁,怡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为了在众位官眷面前打造良好的形象,武媚儿端端正正地坐着,俏脸上一直挂着耐心的微笑,暗中却嘀咕:“真要是活到了一千岁,还不成了难看的老太婆?” 将近午时了,颜太后赐宴,款待入宫朝贺的官眷。 趁着敬酒的工夫,武媚儿和武夫人说了几句话。武媚儿问:“娘,爹爹呢?”武夫人低声回答:“去礼部领‘赐银’去了!虽然只有区区一百两银子,也得由你爹爹亲自来领,要是派人领取,就显得对皇上不敬了。”武媚儿点点头,发现文夫人正向这边看过来,便随口敷衍道:“这‘赐银’,是大臣们祭祀之用的,上领天子之恩,下托祖宗之福。用再好的东西祭祖宗,也不如这个体面!”武夫人毕恭毕敬地回答:“太子妃所言甚是!这就是皇恩浩荡了!” 原来,所谓的“赐银”,就是皇帝从礼部拨一万两银子,赐给一百名功臣,每户一百两,盛在一个黄布口袋里,黄布口袋上印着四个大字:“皇恩永赐”,那一边又有礼部祠祭司的印记。得到“赐银”的大臣,被视作是莫大的荣耀,都将“赐银”当作最好的供品,珍重地放入祠堂,祭祀祖宗。 大年三十的下午,向来是南夏皇室祭祀宗庙的日子。 早有人将宗庙打扫得焕然一新,收拾供器,请神主。 帝王的宗庙制度是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庶人不准设庙。帝王七庙中,太祖庙位于正中,其左右各为三昭三穆,后世遂以“七庙”作为王朝的代称,因此贾谊的《过秦论》中有“一夫作难而七庙毁”的句子,用“七庙毁”代指秦朝的灭亡。 宗庙的位置,天子、诸侯设于门中左侧,大夫则庙左而右寝,庶民则是寝室中灶堂旁设祖宗神位。 庙主的神主是木制的长方体,祭祀时才摆放。祭品不能直呼其名,祭祀时行九拜礼,分别是:稽首、顿首、空首、振动、吉拜、凶拜、奇拜、褒拜、肃拜。 武媚儿一身素衣,与李海、颜太后等皇室成员,在御林军的护送下,来到了宗庙前。 宗庙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武媚儿跟随着颜太后进入院中,沿着白石铺成的甬路,往前而行,两边皆是苍松翠柏,月台上设有青绿古铜鼎等器皿。 在武媚儿的记忆中,这是第二次来宗庙了,第一次是在与李泽成亲当天,曾来宗庙祭拜。去年的大年三十,由于李海远征北夏未归,南夏皇室就没有举行祭拜之礼。 但见烛火摇曳,烟雾缭绕,锦幛绣幕,虽列着各位先帝的神位,却看不真切。皇家人员,排班立定,李海主祭,李泽陪祭,然后有人献帛,有人捧香,有人展拜毯,有人守焚池。青衣乐奏,焚帛奠酒,行九拜礼,礼毕,乐止,众人退出。 随即众人簇拥着颜太后到了明堂,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辉煌,上面正中悬挂着列位先帝的遗像,皆头戴冲天冠,身披龙袍。 太庙的明堂,俗称“庙堂”,是帝王祭祀、议事的地方,借指朝廷。故范仲淹《岳阳楼记》中有“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的句子。 皇室人员从仪门依次进入,排成两列,直到明堂廊下。门外是男人,门内是女眷,宫女、太监皆在仪门之外,不得进入。每一道菜,由皇室的男成员依次传递,直到传到李池手中,李池传至李泽,李泽传至李海,李海传于南静王李流——这位李流是皇孙的身份,其祖父是李海同父异母的长兄李洋,在先帝驾崩时李洋暴卒,遗下一子,名为李溪。李海即位后,封李溪为南静王。八年前李溪被人告发谋发,李溪畏惧而自尽,遗下一子,便是李流。李海念及李流年幼,便让他袭了南静王的爵位。 此时李流从李海手中接菜之后,传于秦王妃文丽,文丽传于太子妃武媚儿,武媚儿传于李海的一位贵人,然后依次传至供桌前的李婧,李婧传至荣妃,荣妃传于颜太后,颜太后方捧放在供桌上。 前一道菜传完,再传后一道菜;菜传递完,再传饭…… 直到菜、饭、汤、糕、酒、茶传送完毕,南静王李流方退出下阶,归于皇室男成员行列。 等到颜太后拈香下拜,皇室成员不分男女,一齐跪下,不仅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而且没有一声咳嗽。只听铿锵叮当,金铃玉佩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音。 礼毕,皇室成员秩序井然地退出,先是颜太后,再是李海,然后是李泽武媚儿夫妇,然后是荣妃和李婧,再是其他嫔妃,再是李池、文丽夫妇。 随后李海下令起驾,一行人离开了庙堂,回到了皇宫的大殿。此时天色已晚,大殿里面锦绣辉煌,焕然一新。火盆内焚着松柏香、百合草。 皇宫各处,佛堂灶王前焚香上供,设着天地纸马香供,各门上挑着大明角灯,无论太监还是宫女,皆打扮得花团锦簇。 皇宫内外,皆响起了爆竹声,而且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武媚儿不禁想起了王安石的《元日》诗:“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与寻常人家一样,南夏皇室也有除夕守岁的习俗。 皇室人员在大殿中排成两列,男女各一列,男东女西,左右两旁设下了桌子,然后按长幼挨次坐好。男列以李海为首,其次是李泽、李池,然后是皇室中的五位郡王。 女列以颜太后为首,下面是武媚儿、荣妃、李婧,几位嫔、贵人及她们所生的公主,还有秦王妃文丽及五位郡王的王妃。 李海和颜太后是面南背北而坐,其余的人皆是面北背南而坐,恰与李海和颜太后对着脸。 每位皇室成员的面前都有一张小桌,桌上摆着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 然后宫女开始上菜,每个桌上都是一样的菜,四荤两素,唯有颜太后和武媚儿是五素一荤——这个荤菜就是鱼,按照规距,这道菜是光能看不能吃的,只为了“年年有余”。 李海轻轻地咳嗽一声,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耳边唯余爆竹声。 李海清了清嗓子,深沉地道:“大年三十,先请皇太后训示。” 颜太后脸现戚容,以哀婉的语气道:“值此合家团聚、万民欢庆之际,哀家更加怀念先帝!想当初,先帝临终之时,执哀家之手,盛赞今上聪明仁孝,宽厚爱人,足可继承大统,光大社稷。言犹在耳,哀家与先帝,已是阴阳相隔!痛定思痛,痛哉哀哉!今上即位以来,雄才大略,励精图治,不负先帝重托,使我南夏实力大张,国强而民富,足可告慰先帝在天之灵!思前想后,哀家如何不悲喜交集?”说完,颜太后泪水涟涟,以手帕拭泪。 李海立即道:“朕即位以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夙兴夜寐,不敢稍有懈怠,以伤先帝之明。上赖祖宗之神灵,下托太后之洪福,如今我南夏国,政通人和,国泰民安。在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朕追思先帝之音容笑貌,不禁悲从中来!”说着大哭起来。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光鲜圣洁的背后,有多少阴暗污垢!李海和颜妍,一唱一和,都是演戏的天才!” 众人见皇太后和皇帝哭了,皆掩面哭泣起来,其中以秦王妃文丽的哭声最为响亮。 武媚儿的头脑中迅速闪过了《史记》中记载的一件事:汉文帝的皇后窦氏与失散多年的幼弟窦少君相认,相拥而泣,于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侍御左右皆伏地泣,助皇后悲哀。”她心中暗道:“太史公真是一位文学大师!寥寥几笔,便穷神尽相,人情毕出矣!一个‘助’字,把周围宫女、太监巴结窦皇后的嘴脸刻画得入木三分!还记得读《红楼梦》第三回时,林黛玉与贾母相见,贾母搂住黛玉大哭。书中写道:‘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自古以来,陪哭就是拍马屁的手法之一!如今这些人陪着李海和颜妍哭泣,不过是在演戏,但是,李海和颜妍何尝不是在演戏?在场的每个人,既是观众,又是演员!” 武媚儿怕掉不下眼泪,便暗暗用手在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瞬间疼得掉下泪来。 一时武媚儿嚎啕大哭,声泪俱下,风头立即压过了文丽。 第98章 伶牙俐齿 在场的牛公公劝颜太后节哀,颜太后这才止住了哭声,道:“这大过年的,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谁要是再哭,哀家打他耳刮子!” 颜太后发了话,众人这才不哭了,都抬起头来,大部分脸上没有泪痕——先前不过是干嚎,唯有武媚儿脸上的泪痕最多。 颜太后首先将目光投向武媚儿,含笑道:“太子妃啊,刚才以你哭得最为厉害,你对先帝爷如此怀念,真是难得啊!” 武媚儿却道:“臣妾回禀太后:先帝爷在时,臣妾尚未出世,对先帝爷的文治武功也不太熟悉。臣妾之所以伤心哭泣,是目睹太后和父皇哭得伤心的缘故。” 武媚儿的这话,其实是拍颜太后和李海的马屁,但拍得不露痕迹。颜太后和李海对视一眼,点头微笑道:“难得太子妃有这份孝心,哀家和皇帝都记着了!” 文丽心妒恨交加,暗道:“武媚儿这个贱人,就是会卖乖讨好!” 随后,李海宣布开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文丽站起身来,看着李海,赔笑道:“父皇啊,臣妾的孩子已快一岁了,至今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趁着这过年的喜庆气氛,还请父皇赐一个名字。” 李海笑道:“秦王妃啊,名字朕早就想好了,就叫李波吧!” 文丽向李海施礼道:“多谢父皇赐名!”坐了下来。 李海将目光投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若生的是男孩,就叫李涛;若生的是女孩,就叫李洁。” 原来,南夏皇室不论男女,名字中必须带三点水的偏旁。 武媚儿立即站了起来,向李海施礼道:“多谢父皇赐名!”也坐了下来。 李婧随即站了起来,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道:“皇上啊,咱们的儿子已出满月了,还没起名字。不如趁着这大年夜,赐他一个名字吧!” 李海稍加思考,道:“叫李渚吧!” 李婧道了谢,又道:“皇上啊,臣妾听说,按照祖制,皇子都是可以封亲王的。渚儿虽小,却可封王了哟!” 南夏立国之初,就定下了规距:异姓即使功劳再大,也不得封王。只有具有皇族血统的,才能封王。王爵分来两等:亲王和郡王。亲王专封皇子、皇帝兄弟,亲王的儿子可封为郡王。一般一字王号为亲王,二字王号为郡王。 目前,南夏国只有一位亲王:秦王李池。郡王则有五位,分别是:东安王李涤,西安王李澄,南静王李流,北静王李滚,中庸王李涣。 李婧话音刚落,李池站了起来,向李海施礼道:“启禀父皇:按照我南夏国的惯例,皇子只有在年满十周岁时,方可封为亲王!怡妃娘娘的孩子刚出满月,不宜封王!” 李海沉吟不语。 李婧却一顿足,当场向李海撒起娇来:“皇上啊,反正渚儿早晚要封王的,何必推三阻四呢?渚儿不能封王,臣妾怎么会快活?皇上啊,这大过年的,臣妾要是不快活,来年可就一年不快活哟!皇上就忍心看着臣妾一年不快活吗?皇上可不是这么狠心的哟!” 李婧的声音虽然含娇带嗔,但她的脸色,却是巧笑嫣然,尽态极妍。 武媚儿心中暗道:“李婧这个小妖精,真会勾人啊!她这种媚态,似乎是与生俱来,从骨子里带有的。我虽然名字中有一个‘媚’字,却比不了李婧这个小妖精的媚态天成!” 颜太后皱起了眉头,却强忍着没有发作。 但是,李海似乎被李婧的媚态所迷,竟然道:“那就封渚儿为齐王吧!”转头吩咐侍立在旁边的牛公公道:“明天拟旨,昭告天下。” 牛公公立即躬身施礼道:“微臣遵旨!” 李婧不禁喜形于色,向李海施了一礼道:“臣妾谢主隆恩!”她示威似的看了李池一眼,然后坐了下来。 武媚儿却是心中一沉,暗道:“李婧以美色媚惑李海,倘若李海爱屋及乌的话,必对幼子李渚另眼相看!现在能威胁到李泽的太子之位的,除了李池之外,还有李渚啊!” 文丽站了起来,向李海施了一礼,道:“父皇,臣妾的孩子将满周岁了,是不是更应该封王?” 李婧恼怒李池刚才的无礼,便笑道:“秦王妃啊,你的孩子和本宫的孩子,没有可比性!本宫的孩子是皇子,你的孩子只是皇孙!要是岁数大就能封王的话,咱南夏国八十岁以上的老翁和老妪倒是不少,也要封王吗?” 很多人都笑了起来,连李海和颜太后也笑了。 荣妃和李池都没有笑,心中暗恨李婧。文丽则是满脸通红,她满怀仇视地向李婧看去,李婧却恍若不见,心中却暗道:“今夜皇室成员俱在,李池率先向我挑衅,我若是不强力反击,今后在南夏皇室中,人人都要向我踩上一脚了!” 颜太后似乎想缓解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便笑道:“我南夏皇室中人欢聚一堂,共度除夕之夜,为了助兴,不如彼此讲一些笑话或故事。” 西安王李澄立即鼓掌道:“皇太后的提议太好了!不如皇太后先讲一个,供大伙抛砖引玉!” 颜太后没有推辞,便讲道:“在遥远的地方,有一座山,山下有棵树,树下经常栖息着一只白毛狐狸。 “有一个老翁想扒白毛狐狸的皮,吃白毛狐狸的肉,便趁着白毛狐狸外出捕食的时候,在树下挖了一个陷阱,用树枝和杂草把陷阱掩盖起来,然后就回家了。 “等到白毛狐狸捕食归来后,正要到树下栖息呢,从山下滚落下来一块石头,恰好滚到了树下的陷阱上面。于是,石头落在了陷阱里,陷阱也就暴露在白毛狐狸的眼皮底下。聪明的白毛狐狸立即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它决定惩罚一下那个挖陷阱的。 “第二天,那个老翁来了,老远看到那陷阱陷了下去,以为白毛狐狸陷在里面了,不禁大喜,疾奔到陷阱边,探头往里看时,陷阱里面却是空空如也!那个老翁正感奇怪呢,忽然觉得脖子上中了一股水箭,同时嗅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就在老翁惊骇莫名的时候,白毛狐狸从树上跳下地来,飞一般逃远了。那老翁不禁沮丧地说:‘没有吃到狐狸,倒惹了一身骚’!” 颜太后讲完之后,很多人为了拍颜太后的马屁,都说好听。 颜太后如同二八少女一般咯咯娇笑起来,她风情万种地横了李海一样,道:“皇帝啊,哀家讲的这个故事,好听吗?” 李海一本正经地道:“母后讲的这个故事,寓意深刻,发人深省。” 武媚儿心中暗暗感到好笑:“我是故事中的白毛狐狸,李海是那老翁,但颜太后在故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难道她是那块从山上滚落的石头?” 李池道:“太后讲的这个故事很好听,我也讲个故事吧!”他讲道:“有一户人家,三代同堂,日子过得很和美。有一天,祖母病了,请好多丈夫看了,吃了很多药,皆不见效。有一个孙子最孝顺,便请了一个针灸的老婆子来,为其祖母治病。那老婆子就说是心火,须用针灸之法,针灸一下就好了。那孙子惊问:‘心见铁即死,如何能针灸?’那老婆子道:‘不用扎心,只在肋条处扎一针就是了’。孙子道:‘肋条离心甚远,就算针灸了,只怕也没有效果’。那老婆子道:‘不妨事的,难道你不知道天下做祖母的,心都偏吗?’” 一时全场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颜太后笑道:“看来,哀家这当祖母的,有些偏心,应该让那个老婆子来给哀家扎上一针!” 李池显出了一副突然惊觉的样子,连忙向颜太后赔罪,只说是无心之过,并自罚一杯。然后文丽也陪饮了一杯,笑道:“皇太后明鉴:秦王向来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不像有些人,擅长溜须拍马:太后吃斋,她就吃素,太后信佛,她就念经。” 武媚儿听出了文丽话中的讥讽之意,却若无其事地道:“我知道秦王妃说的人不是我,但我还是要说两句!说实话,在嫁给太子爷之前,我也并不是一味吃素的。入宫之后,就学皇太后吃素了。我这样做,一些无知之徒以为我是拍太后的马屁,大错特错!须知自从太后信佛以来,连父皇也经常吃素——这是父皇亲口说过的,难道父皇也是拍太后的马屁?说白了,父皇和我这样做,不过是向太后尽孝心的一种手段罢了!父皇向来以孝治天下,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倘若不思向太后尽孝,反而有意无意地说一些话惹太后生气,可就大违父皇以孝治天下的本意了!” 李池和文丽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文丽心中暗恨:“武媚儿这个贱婢真是伶牙俐齿啊,她竟然给我夫妻扣上一顶‘不孝’的大帽子!” 李海拍案叫好,道:“太子妃的话,道出了朕的心声!朕素来以孝治天下,自从太后信佛以来,朕也经常吃素,胸中多了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 说到这里,李海脸色一变,厉声喝道:“秦王,秦王妃!” 李池和文丽都慌了,赶紧跪了下来,磕头道:“父皇!” 荣妃也惶恐失措,跟着跪了下来。 李海厉声道:“秦王、秦王妃,你俩与太子、太子妃一样,都是太后的孙子、孙子媳妇,太后哪里偏心了?大过年的,你俩却招惹太后生气!罚你们三个月的俸禄!” 李池和文丽都磕头认罪。 颜太后打圆场道:“皇帝啊,秦王和秦王妃不过是无心之过,到此为止吧!” 李海这才缓和了脸色,命李池夫妇和荣妃起来。 趁着李婧上厕所的工夫,武媚儿笑道:“我也讲个故事。古时候有两国,一是东秋国,二是西秋国。” 霎时,很多人吃过味来了,知道“东秋国”和“西秋国”一定是影射南夏国和已经灭亡的北夏国。 武媚儿讲道:“东秋国的红日太子英雄盖世,西秋国的皎月公主美貌无双。东秋国灭了西秋国,红日太子强纳皎月公主为太子妃。三年后,红日成为皇帝,立皎月为皇后,立皎月所生的儿子明星为太子。又过了三年,红日暴卒,太子明星成为新皇帝,皎月成为太后。因明星年幼,皎月以太后身份垂帘听政,大权独揽,尽诛东秋国皇族及功臣,改国号为西秋国。那么,是东秋国灭了西秋国,还是西秋国灭了东秋国?” 众人听到这里,面面相觑,尽皆失色。 李海也是神色大变,一双虎目闪射出冷森森的光芒。 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只有殿外传来爆竹声。 第99章 箭在弦上 就在这时,李婧解手回来了,察觉到众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她,便睁大了一双美目,惊问道:“怎么了?” 李海沉声道:“朕有些累了,先回寝宫歇息一下。各人到自己宫里守岁吧!”说着站起身来。 李婧向来乖巧,立即上前搀扶住了李海。李海却冷冷地推开了李婧,道:“朕自己走!”说完抬脚就走。 李婧不禁花容失色,不知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武媚儿的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给李海打下这支预防针,李渚的太子梦基本上就破灭了。 李池看着武媚儿,目光中竟然露出赞赏之色。 文丽来到了李池身边,用胳膊轻轻地撞了李池一下,低声道:“殿下,你盯着太子妃,莫非是因为她头上的那支珠花很好看?” 李池这才醒悟到文丽吃醋了,他低声笑道:“某人吃素不吃醋,你却是吃醋不吃素!”说完牵了文丽的手,向外走去。 随即武媚儿和李泽也在四名东宫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了东宫。 武媚儿首先把可儿唤到面前,让她按照宫中的人数,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侍卫,给每个人准备一个红包——内含五两银子。可儿笑嘻嘻地道:“太子妃,五两银子是不是少了点?去年过年的时候,荣妃给她‘向荣宫’里的每个下人都赏了十两银子。”武媚儿冷笑道:“荣妃掌管内务府,拿着皇上的钱送人情,收买人心。她那一点伎俩,太后和皇上早就知道!”随即正色道:“可儿啊,俗话说:‘当家方知柴米贵,养儿方知父母恩’!这五两银子,足够一个农户过一年的日子里了!”可儿吐了吐舌头,笑道:“太子妃,可儿这就去准备!” 武媚儿和李泽回到了寝宫,寝宫的古鼎里燃烧着香,火盆里的炭火也燃烧得很旺。李泽问:“太子妃,今夜不睡觉,咱俩做什么?”武媚儿嫣然一笑,道:“做游戏!”心里却暗暗嘀咕:“自从怀孕后,对那种事情的渴求竟然比以前还要强烈!” 与李泽一番云雨之后,武媚儿不由有些疲乏,正想打个盹,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只听可儿叫道:“太子妃,三更半了,下人们要给您和太子殿下拜年了!” 武媚儿和李泽赶紧起床,穿戴整齐,来到了大厅中。东宫里所有的下人都已等候在这里,他们一齐向李泽和武媚儿跪倒磕头,异口同声地道:“给太子爷拜年!给太子妃拜年!太子爷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满面含笑地道:“都起来吧!新年新气象,本宫要宣布一件事。” 等到众人都爬起身来的时候,武媚儿把严肃招呼到身边,郑重地向众人宣布道:“本宫决定:从即日起,由严公公担任东宫的总管!谁要是不服从严公公的管理,本宫决不轻饶!” 然后武媚儿一挥手,向可儿道:“赏!” 可儿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每人一个。众人领了赏,都向李泽和武媚儿磕头谢恩,随即很多人向严肃贺喜。 到四更的时候,武媚儿和李泽带着可儿等几个宫女,前往“慈安宫”,给颜太后拜年。 张公公早率几个太监等候在宫门前,看到李泽和武媚儿来了,张公公满面含笑地道:“太子爷和太子妃过年好!老奴给两位主子拜年了!”说完与其他几个太监跪了下来。 武媚儿连忙道:“张公公请起!”说着向可儿使了一个眼色。 可儿把张公公等人搀扶起来,然后每人赏了一个红包。 张公公率几个太监谢了恩,毕恭毕敬地道:“太后在里面,请太子爷和太子妃进去吧!”可儿等人照例被挡在了宫门之外。 武媚儿和李泽进入了“慈安宫”,在颜太后的面前跪了下来,磕头道:“给太后拜年!恭祝太后新年快乐,多福多寿!”颜太后微笑道:“起来吧!” 李泽和武媚儿起身之后,颜太后的贴身侍女莲儿将两个红包呈给了武媚儿,含笑道:“太子妃,这是太后赏给您和太子爷的!奴婢在这里也给太子爷和太子妃拜年了!” 武媚儿暗暗掂了一下两个红包的重量,判断是黄金。她将两个红包收入怀中,先向颜太后谢了恩,又从怀中取出另一个红包,交到了莲儿的手上,莲儿也谢了恩。 颜太后命令莲儿等人暂且回避,她一双妙目凝视着武媚儿,道:“太子妃,除夕之夜,你为何要讲那样的故事?如此一来,你可就彻底得罪了怡妃!” 武媚儿平静地回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说到这里,武媚儿迎着颜太后的目光,道:“太后明鉴:如今怡妃娘娘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为了怡妃娘娘,皇上竟然破例,把刚出满月的渚弟封为亲王。照此下去,很可能动摇太子爷的地位!因此,臣妾才趁着讲故事的机会,向皇上进谏!而且,在座的皇室成员听到这个故事之后,也会生出警惕之心——倘若今后皇上有意立渚弟为太子,一定会激起全体皇室人员的反对!” 武媚儿不是一个惹事生非的女人,很不愿意树敌,特别是像李婧这样强大的女人——李婧不仅深受李海的宠爱,她的身后更是影影绰绰地站立着一位绝顶高手——寒冰谷谷主高帅。 但是,不管多么强大的敌人,只要它威胁到了武媚儿的利益,武媚儿就一定要还击的!还击方式,或者是正面反攻,或者是迂回包抄。她的原则是:“谁想剁我的手,我就卸掉谁的胳膊!” 听了武媚儿的话后,颜太后笑了,道:“以哀家对皇上的了解,皇上这辈子只会真正爱一个女人!” 武媚儿试探着问:“这个女人,难道是怡妃李婧?” 颜太后一字一顿地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叫权力!”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暗想:“大约二十年前,血气方刚的李海,把柔情似水、美貌如花的意中人颜妍亲手奉献给先帝,这需要多大的克制力啊!这样的男人,只会征服女人,却不会为任何女人所征服!因此,尽管李婧千娇百媚,却不会拴住李海的心!”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声尖而高的呼喊:“皇上驾到!” 武媚儿连忙拉着李泽跪了下来。 李海带着李婧、荣妃以及另外几位嫔和贵人走了进来,一齐向颜太后跪倒磕头,李海高声道:“儿臣给母后拜年了!恭祝母后新春快乐,凤体安康!” “多谢皇帝!”颜太后满面含笑,道:“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之后,李海坐了下来,余人却不敢坐。 莲儿提着一个小筐,分发筐内的红包——凡是前来拜年的嫔妃,人人有份。 众人收了红包之后,都向颜太后谢恩。 武媚儿拉着李泽的手,在李海的面前跪了下来,笑道:“臣妾给父皇拜年!恭祝父皇新年大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早日一统天下,使天下百姓免遭战乱之苦,从此安居乐业!”李泽也说了几句吉利的话。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道:“多谢太子妃吉言!都起来吧!” 武媚儿拉着李泽起身,向李海笑道:“本来,臣妾和太子即将前往父皇的寝宫,给父皇拜年的,不料,父皇也到这里来了!” 李海满含慈爱地看着李泽和武媚儿,微笑道:“在太后这里给朕拜年也是一样!一会官眷还要来朝贺,你俩就不必到朕那边去了!一会后,朕会让牛公公把你俩的赏钱送到东宫,钱不多,朕只是聊表心意而已。” 武媚儿含笑道:“多谢父皇!” 李婧满面春风地拉住了武媚儿的手,笑嘻嘻地道:“太子妃啊,本来我打算,给太后拜年之后,就去东宫给你拜年的!我以前说过:虽然我比你高一辈,但在我心中,一直把你当作姐姐的!这皇宫之中,除了太后和皇上,就数你对我最好了!你的恩情,我一定会铭刻于心!” 武媚儿笑道:“我能得到怡妃娘娘的青睐,实在是受宠若惊!”心中却暗道:“如今李婧这个小妖精一定在心里恨透了我,却隐忍不发,当着荣妃的面与我套近乎。她的阴险和可怕,远在荣妃之上!” 第100章 天上看美女 到五更天的时候,五品之上的各位官眷又按品级,摆全副执事进宫朝贺。 一般情况下,接受官眷朝贺并管理后宫的,应是皇后。但是,由于李海登基之后,一直没立皇后,因此后宫就由颜太后管理,并且每逢重大节日,由颜太后接受官眷的朝贺。只不过,一年之前,李海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把管理后宫的职权交给了荣妃,颜太后倒清闲起来了,似乎只剩下了主持朝贺这件事。 颜太后在“慈安宫”接见了全体官眷。武媚儿与李婧、荣妃坐在颜太后的下首,与颜太后一起,接受官眷们的朝贺。 朝贺完毕,颜太后赏赐每位官眷一个红包,满面笑容地道:“大过年的,哀家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众位官眷都向颜太后谢了恩,然后告退。 李婧和荣妃也向颜太后告退,武媚儿由于早得到了颜太后的叮嘱,就跟着张公公来到了一间屋子等候着。 颜太后却把文夫人和武夫人留了下来,执两人之手,笑道:“哀家记忆犹深的是:前年的大年初一,你俩带着各自的宝贝女儿进宫朝贺,当时哀家就称赞道:‘春兰秋菊,各一时之秀’!没想到没过多久,你俩的宝贝女儿,都成了哀家的孙子媳妇!” 文夫人的心里有些发苦,暗道:“我的丽儿哪点比武媚儿差了?武媚儿成了太子妃,我的丽儿却成了王妃!” 闲聊了一会,颜太后暗暗向武夫人使了一个眼色道:“哀家要单独和文夫人说几句话,请武夫人暂时回避一下。” 武夫人会意,立即躬身施礼道:“遵旨!” 在颜太后的贴身宫女莲儿引领下,武夫人走进了一间屋子,却见武媚儿正坐在屋里呢,旁边侍立着张公公。武夫人立即跪了下来:“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千岁千千岁!”武媚儿连忙道:“母亲,快起来!” 莲儿和张公公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武夫人和武媚儿了。 武媚儿投身于武夫人怀中,撒娇道:“娘啊,媚儿恨不得天天与爹娘在一起。” 武夫人笑道:“媚儿啊,都成了太子妃了,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眼睛却湿润了。 娘儿俩分开,对着脸坐了下来。 武夫人警惕地向门口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媚儿,你爹爹已买通了陈老头和费公公,打通了两条联系东宫的渠道。” 武媚儿精神一振,立即睁大了一双美目,专心而听,唯恐漏掉了一句。 武夫人道:“陈老头是为皇宫掏茅房的,每隔三天,他就驾驶着粪车进出一次皇宫。倘若事情不急的话,可由他传递消息。” 武媚儿笑道:“好主意!由陈老头传递消息,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他身上那股特殊的味道,令人唯恐躲避不及。” 武夫人又道:“倘若事情紧急的话,可由费公公传递。他负责御膳房的采购,几乎每天都要出宫,置办菜、肉、蛋、鱼、米、面。” 武媚儿点头道:“我爹爹想得很周到!” 与武夫人分别之后,已是午时了,颜太后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太子要留下陪哀家吃午饭,你呢?” 武媚儿心中暗道:“今天早上我和李泽来‘慈安宫’的时候,李泽根本没说要留下吃午饭。一定是颜太后要留下李泽的!他母子俩要说悄悄话,我就别在一旁当电灯泡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便赔笑道:“臣妾回东宫还有点事,就不留下陪伴太后了,还请太后见谅!” 颜太后一摆手道:“那么,太子妃就回去吧!” 在回东宫的路上,武媚儿心情很舒畅,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可儿笑道:“太子妃,为何这么高兴?莫非是皇太后赏赐了好东西?”武媚儿笑道:“大过年的,谁要是不高兴,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回到东宫之后,严肃向武媚儿禀报道:“太子妃,牛公公来过了,把皇上给太子爷、太子妃的赏赐送来了。”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那条老狐狸没问什么吗?” 严肃道:“他先是祝贺我担任东宫总管,又拐弯抹角地问了几个问题,都被我搪塞过去了。” 武媚儿道:“他非常能干,对皇上非常忠心,今后一定要小心此人!” 严肃点点头,道:“太子妃,饭菜已备好了,您用膳吧!” 吃过午饭之后,武媚儿把近几天发生的事择要告诉了严肃。 严肃微笑道:“怡妃虽然深受皇上宠爱,但是,当除夕之夜太子妃讲了那个东秋国西秋国的故事之后,怡妃所生的齐王李渚,就基本上在皇位争夺战中出局了!那么,太子爷的竞争对手,就只剩下了秦王李池!” 武媚儿没有说话,心中却暗道:“我讲那个故事,给李海打了预防针,却把李婧彻底得罪了!” 严肃道:“在东宫与大将军府之间,由陈老头和费公公传递消息虽好,却存着一个严重的隐患!” 武媚儿心中一震,问道:“隐患在哪里?” 严肃道:“当太子和秦王的争斗达到白热化时,从东宫到大将军府的这两条联系渠道,很可能会被秦王或皇上切断!那时候,不仅陈老头和费公公手中的书信会被劫去,而且他俩很可能会供出太子妃和武大将军!那时,将陷太子妃和武大将军于尴尬的境地!” 武媚儿不禁动容,道:“是啊,那时候,我们会派人监视秦王府和丞相府,李池也会派人监视东宫和将军府!” 严肃淡淡一笑,道:“老奴已想好了一计——即使陈老头和费公公落入了李池手中,即使李池劫去了陈老头和费公公身上的信,也会不知所云!” 武媚儿两眼一亮,问道:“计将安出?” 在穿越前,武媚儿曾熟读《史记》,其中记载:汉高祖刘邦每当在遇到难题时,就以“计将安出”发问,或问张良,或问陈平,或问郦生。因此武媚儿对“计将安出”这四个字印象特别深刻,此时此刻不禁脱口而出。 严肃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了武媚儿。 武媚儿看时,纸上却是五个字:天上看美女。 武媚儿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严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严肃没有回答,反问道:“太子妃,您看这五个字有什么特点?” 武媚儿将“天上看美女”这五个字瞅了半天,也没瞧出什么端倪,她苦笑道:“恕本宫眼拙,竟然看不出其中奥妙!” 第101章 雪夜续对联 严肃耐心地道:“太子妃,‘天上看美女’这五个字的首笔,分别是横、竖、撇、捺、折。而所有的字,都是由这五种笔划构成的!” 武媚儿点头道:“不错!点可归入捺。”她暗想:“在穿越之前,电脑上有一种‘五笔输入法’,就是根据汉字横、竖、撇、捺、折的五笔原理而来的。” 严肃道:“根据这一点,老奴将数千个常用字按首笔分成五大部分,分属天、上、看、美、女五个系列,并给每个字配备一个数字。像‘王’字的首笔是横,归‘天’部,对应的数字是七十九;‘经’字的首笔是折,归‘女’部,对应的数字是两千二。” 突然,如同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夜空,武媚儿的头脑中灵光一闪,道:“也就是说,来往的书信上出现七十九,就是‘王’字;出现两千二,就是‘经’字?” 极度的兴奋之下,武媚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严肃赞赏地点点头:“是的!太子妃聪明绝顶,一点就透。”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炯炯有神,笑道:“聪明绝顶的不是本宫,而是你严公公!” 严肃笑了笑,把一本刚刚装订起来的厚厚的册子放在了武媚儿面前,册子里面是数千个常用汉字及其对应的数字,密密麻麻,全部用小楷写成。 严肃道:“这本《天上看美女》的小册子,老奴刚刚编撰而成,几天内再抄录一份,然后全部交给太子妃。太子妃自己留下一份,另一份,太子妃可亲手交给武大将军。” 武媚儿眉飞色舞地道:“这样,在本宫与家父的来往书信中,就只出现数字了!即使书信落在了李池或皇上手中,他们也看不懂!” “这还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严肃深沉地道:“一旦书信被敌人截获,敌人再查获了这本《天上看美女》的小册子,破译书信也就是举手之劳了!” 武媚儿吃了一惊,她徐徐问道:“严公公可有万无一失之计?” 严肃道:“为防万一,不妨以此书的编排序号为基础,设置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密码!并且定期更换!或加三,或减九,或遇偶数加四,或逢奇数减二。这样,即使书信和这本小册子同时落到了敌人手里,敌人也不知所云,如堕五里雾中。甚至,就算老奴投降了敌人,一时也破译不了密码!” 武媚儿眼睛一亮,笑道:“本宫明白了!虽然这本小册子上,‘地’字对应的数字是‘二十一’,但在本宫与家父的通信中,出现‘二十一’,却未必是‘地’字,或许逢奇数加四,成了‘木’字!” 严肃点头道:“正是如此!” 武媚儿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道:“半月之后的元宵佳节,本宫会省亲,亲手把这本《天上看美女》交给家父,并向家父说明使用方法。” 随后武媚儿觉得有些疲乏——毕竟昨天夜里一夜没睡。于是,她就回寝宫睡午觉了。 正睡得香呢,却被敲门声惊醒了。武媚儿心中烦得要命,便恶声恶气地问:“谁呀?” 门外却是可儿的声音:“奴婢启禀太子妃:外面下雪了!荣妃突然冒雪来访,奴婢不敢作主,只好斗胆惊扰太子妃。”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道:“让她先到客厅等候吧!” 武媚儿下了床,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桌子上的纸笔上,便信手写下了“有客敲门惊午梦”七个字。 然后武媚儿对着铜镜略作梳妆,这才开了门,在两位宫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客厅。 荣妃本来是坐着的,看到武媚儿来了,立即站起身来,以示对武媚儿这位东宫女主人的尊敬。 武媚儿满面春风地道:“哎呀,荣妃娘娘可是稀客啊!本宫刚睡醒,没来得及出去迎接,还请荣妃娘娘恕罪。” 荣妃笑道:“是本宫惊扰了太子妃的好梦,还请太子妃恕罪!” 说完,两人都笑了,分宾主坐下。 荣妃游目四顾,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道:“太子妃啊,这东宫,未免太寒碜了些!等到开春化了冻,本宫一定从内务府拨一大笔款子,把东宫里里外外修缮一下。” 武媚儿暗想:“这个荣妃,又要拿皇上的钱做顺水人情了!她讨好我,一定是有求于我!” 当下武媚儿淡淡一笑,道:“荣妃娘娘的心意,本宫心领了,但修缮就不必了!您是知道的,皇太后向来吃斋念佛,不喜奢华,因此呢,本宫就学皇太后吃素。这东宫,还是简朴一些的好,前些天太后驾临,还夸赞东宫的简朴呢!” 荣妃碰了一个软钉子,不禁有些没趣。 武媚儿观察着荣妃的脸色,又道:“前些天怡妃娘娘来访,也说东宫简陋了些,竟然自告奋勇,说是给皇上吹一下枕边风,让皇上从户部拨一大笔钱,修缮东宫。当时本宫谢绝了。” 荣妃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恨恨地道:“李婧那个小贱人,仗着有几分姿色,一门心思地狐媚皇上!而且怂恿下人们不听从本宫的号令!” 武媚儿随口敷衍道:“是啊,太过分了!” 听到武媚儿的这句话,荣妃如同被打了强心剂一般,立即亢奋起来,道:“太子妃,除夕之夜你讲的那个故事,真是大快人心啊!” 武媚儿摆手道:“那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故事罢了,不必过度解读。” 荣妃却不死心,盯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咱俩联手如何?” 武媚儿暗道:“李婧依仗着有李海的宠爱,逐步蚕食荣妃的权力空间,荣妃的权力范围越来越萎缩。于是,荣妃约我联手对抗李婧。但是,从长远看,我与李池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与荣妃也就不会有真正的联手!且虚与委蛇地和荣妃周旋一番,伺机挑拨她与李婧恶斗,我却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武媚儿叹息一声,道:“看得出来,李婧步步紧逼,有窃取权柄之心!长此以往,荣妃娘娘只会徒有一个管理后宫的虚名,号令却出不了‘向荣宫’!” 荣妃不禁心中刺痛,道:“本宫是不会让那小贱人的野心得逞的!太子妃,只要你助本宫一臂之力,本宫一定会把那小贱人整治得服服帖帖!” 武媚儿的俏脸上顿时显出了惊恐之色,道:“荣妃娘娘啊,李婧圣眷正隆啊!听说皇上除了上朝,都与她在一起!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在这种情况下,后宫之中,谁要是与李婧作对,就是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啊!” 荣妃的神色黯淡下来,又与武媚儿闲谈了几句,就起身告辞。 此时已近黄昏,纷纷扬扬的雪从铅灰色的天空中无声无息地飘落下来,如柳絮,如杨花,屋顶、地面全白了,放眼看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到处呈现银妆素裹的景象,整个东宫更如白玉雕成的一般。 武媚儿亲自把荣妃送到了宫门外,等候在宫门外的熊公公等人赶紧为荣妃撑起了伞,以遮挡雪花。 忽然,暮色中走来一簇人,却是太子李泽从“慈安宫”回来了,他身穿一件斗篷,有一名侍卫给他撑着伞,另有四名侍卫保护在他的四周。 熊公公因为曾经被李泽砍了一刀,对李泽有一种本能的恐惧,立即躲避到了一边。 荣妃向李泽拱手作礼道:“太子殿下,新年愉快!” 李泽显出了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向荣妃还礼道:“荣妃娘娘,过年好!” 荣妃暗道:“看起来,李泽似乎不傻啊!” 李泽随即兴高采烈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咱俩堆雪人吧!先堆一个男雪人,再堆一个女雪人,最后堆一个小雪孩——小雪孩是男雪人和女雪人的孩子!对了,太子妃,咱俩要是在雪地里做游戏的话,做出来的小孩是否就是小雪孩?” 荣妃不由啼笑皆非,暗道:“李泽果然傻啊,而且傻得厉害!”转念又想:“李泽如此傻,却占据着太子的宝座。我的池儿聪明绝顶,文武双全,却只是一个亲王!老天爷何其不公也!” 虽然当着荣妃的面,武媚儿却没有显出难为情的样子,而是柔声向李泽道:“太子爷,外面冷,你先进宫烤火吧!我陪荣妃娘娘说几句话。” 李泽回到寝宫之后,脱下了斗篷,命令跟随的太监、宫女退了出去。 忽然,李泽发现书桌上有武媚儿写的七个大字:“有客敲门惊午梦。” 李泽看四下无人,一时手痒,就提笔写道:“无人伴枕度春宵。” 两句话恰好构成了一副对联,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随即李泽似乎觉察到不妥,就将那张纸投入火盆中。 凝望着火盆中跳动的火花,李泽的嘴角闪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张纸很快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显然是武媚儿走过来了。 顿时,李泽脸上那种深沉而坚定的气质不见了,恢复了以前那痴痴呆呆的样子。 第102章 春寒料峭 一会儿,武媚儿走进了寝宫,向李泽微笑道:“太子爷啊,皇太后留下你吃午饭,你怎么才回来呢?” 李泽一本正经地回答:“太子妃,我才回来,是因为我在太后那边吃晚饭了!吃晚饭自然回来得晚,要是吃早饭的话,早就回来了!” 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暗道:“李泽这话,是典型的逻辑混乱啊!看来,大雪山之行,并没有使他的智商得到显著提高。” 武媚儿的眼珠转了转,道:“太子爷啊,从吃午饭到吃晚饭这段时间内,你和太后分别在干什么呢?” 李泽摸着头,显出了努力思索的样子,然后以手自拍脑门,道:“太后在念‘阿弥陀佛’,我在听太后念‘阿弥陀佛’。” 武媚儿笑着摇了摇头,道:“太子爷,您先歇息吧!等到雪停了,我陪您堆雪人。” 随即武媚儿双掌互击,拍了三下。 一个宫女听到掌声,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不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有什么吩咐?” 武媚儿道:“太子爷已在太后那边吃过晚饭了,先给他泡一杯茶。然后为本宫安排晚饭。” 武媚儿吃过晚饭之后,雪已停了。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兴奋的神情,他凑到武媚儿面前,眼巴巴地道:“太子妃,你说过,雪停了要陪我堆雪人的!” 武媚儿暗道:“夜里堆雪人,不是犯神经吗?”她妙目一转,凝视着李泽道:“太子爷,堆雪人虽然好玩,但是,比堆雪人更好玩的是什么?” 李泽脱口而出:“比堆雪人更好玩的是做游戏!” “太子爷真聪明!”武媚儿笑了,笑得非常灿烂:“那么,现在太子爷是让我陪你堆雪人呢,还是陪你做游戏?” 李泽不假思索地道:“做游戏!” 不到半个时辰,寝宫里就传出了武媚儿连续不断的媚叫声…… 云雨过后,李泽可能疲乏了,很快就沉沉睡去。武媚儿却因为下午睡了一觉的缘故,并不觉得困乏。她披着一条被子,盘膝坐于床上,开始温习“凤舞九天”的“练气”部分,渐渐地神游物外……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武媚儿缓缓地睁开眼来,却见眼前一团漆黑。原来,蜡烛固然燃尽了,火盆里的木炭也已尽成灰烬。 武媚儿暗道:“火盆熄灭了,屋里的气温下降,但我竟然没感觉到冷!这一定是练习‘凤舞九天’的结果。”随即她钻入了李泽的被窝,如蛇一盘缠住了李泽的身体,很快进入了梦乡。 清晨,李泽和武媚儿几乎同时醒来。 武媚儿的身子如蛇一般扭动起来,将她那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的身体反复地在李泽的身上磨蹭着,一会后,她媚眼如丝,斜睨李泽道:“太子爷,是不是又想做游戏了?” 李泽忸怩起来,用细如蚊嗡的声音道:“昨天夜里刚做过了,如今不想做……” 武媚儿一撇她的樱桃小嘴,伸指在李泽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嗲声嗲气地道:“我的太子爷啊,你口是心非哟!你嘴硬什么呀,你以为你那点心意我不知道吗?你欺骗不了我的哟……” 李泽听了,猛地扳过了武媚儿的身子,随即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了。 武媚儿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道:“太子爷,轻一点啊,不要使劲哟,否则,我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的哟……” 但没过多久,武媚儿就忘情地叫了起来:“太子爷,你怎么没有力气啊……” 云散雾收之后,武媚儿丝毫不见疲惫之态,反而神采奕奕,一张娇嫩的脸蛋欲滴出水来,她洋洋得意地想:“听说在男女的房事上,一般都是男人采取主动。我和李泽的情况则正好相反,我牢牢地掌握着房事的主动权!只要我愿意,随时可把他勾引到我的身上来!丈夫傻有傻的好处啊,一切行动听指挥,连房事也不例外!不像有些女人,想要的时候,丈夫不给;不想要的时候,丈夫却强行索要!” 日子过得好快,转眼到了正月初九。 正月初九为玉皇大帝的生日,由于玉皇大帝又被称为“天公”,因此正月初九俗称“天公生”或“玉皇会”,这一天,不管是家庭还是道观,都举行祭典以表庆贺。 按照风俗,在祭拜天公之前,全家大小都得斋戒沐浴。初九当天,更禁止家人晒衣服,特别是女裤、内衣,禁止倒垃圾,以表示对天公的尊敬。祭品如果要用牲畜的,一定要用公鸡,不能用母鸡。若要还愿时,必须用全猪或全羊。 从午夜起一直到凌晨,皇宫或宫外的鞭炮声就不绝于耳。 白天的时候,宫中大摆宴席,为玉皇大帝祝寿。整座皇宫,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正月初十早晨,武媚儿起得很早,因为她打定主意,今天要给李海请安,顺便请求省亲。 梳妆之时,武媚儿揽镜自照,暗道:“虽然肚子大了起来,但身形并不难看!脸上也是滑腻如昔!不像有的孕妇,脸上生出一些难看的斑。记得当初李婧那个小妖精怀上孩子之后,也是容貌不变,身形亦不难看。似乎文丽也是如此。唉,我们这三个女人,难道前生是狐狸精?” 武媚儿有意浓妆艳抹,暗道:“李海,老娘打扮成这个妖娆样子去见你,就是为了馋你这个老色鬼!眼馋而得不到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打扮停当,武媚儿带了两个宫女,在四名东宫侍卫的保护下,娉娉婷婷地去向李海请安。 到达李海的寝宫时,宫门外的侍卫都向武媚儿躬身施礼道:“参见太子妃!” 武媚儿满面含笑道:“本宫要求见皇上,还请通报一声。” 侍卫长面有难色地道:“太子妃,如今皇上还没有起来。奴才要是贸然进去,必受重责啊!” 武媚儿微笑道:“不着急,本宫可以等。” 侍卫长觉得有些不妥:大冷的天,怎能让怀孕的太子妃在外面久等呢?要是太子妃因此而得了感冒,进而连累了她肚子中的皇孙,这个责任谁承担得起? 想到这里,侍卫长赶紧派人报告牛公公。 牛公公闻讯后,不敢怠慢,立即报告李海。李海一边起床,一边宣武媚儿觐见。 武媚儿来到李海面前,并没有下跪,只是微微躬身道:“臣妾给父皇请安!” “太子妃平身,赐座!”李海微笑道:“让太子妃久等了!” 牛公公亲自给武媚儿搬来一个座位,武媚儿说一声“谢父皇!”坐了下来。 武媚儿虽然面带微笑,语气中却带有讥讽之意:“父皇啊,春寒料峭,臣妾带着您的皇孙来拜见您,您却让臣妾在外面等得这么久哟!您就算不心疼臣妾,也该心疼臣妾肚子里的皇孙吧?” 武媚儿拖长了声音,既似是责备,又像是撒娇。 牛公公的脸上微微变色,他知道,敢这么对皇帝说话的,除了颜太后和李婧,就是武媚儿了。 第103章 幽冥四鬼 面对武媚儿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发飙,李海倒没有恼怒——向一位腆着肚子而风情万种的儿媳妇发怒,是一件大煞风景的事。因此,李海极有风度地笑了笑,温和地道:“朕昨夜睡得有些晚,因此起床晚,倒让太子妃见笑了。”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穷追不舍的样子,道:“父皇啊,您这些日子一直不上早朝吗?” 李海道:“自从水晶宫建成并投入使用以来,朕就经常以身体不适为借口,不上早朝。就算上朝,时候也很短。朕还有意让人放出风去,说朕时常与怡妃在一起寻欢作乐。这样,黑鸿国和大鹏国探听到这些消息,就会认为朕沉溺于怡妃的美色而不能自拔。” 武媚儿似笑非笑地道:“父皇用这个法子迷惑敌国固然好,就怕父皇假戏真做,真的迷恋于怡妃娘娘的美色而无心打理朝政了!” 面对武媚儿的调侃,李海不禁有些尴尬,他笑道:“其实,朕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后宫批阅奏折、发布圣旨。有时一天之内,也和怡妃说不了几句话。” 武媚儿嘻笑道:“臣妾原以为父皇很清闲呢,谁知父皇用了韬光养晦之计,外示闲暇,实则忙碌!” 李海低沉地道:“灭亡北夏之初,我南夏将士非常疲惫,无力再战。那时,倘若大鹏国或黑鸿国派兵来攻,我南夏必将难以抵挡。不过,经过半年多的休养生息,如今我南夏将士已恢复了元气,朕已不怕大鹏国或黑鸿国来犯!” 说到这里,李海把目光落在了武媚儿身上,道:“太子妃今天打扮得很好看啊!” 武媚儿娇笑起来:“父皇啊,大正月的,臣妾自然要穿得艳一些哟!”心里却暗道:“还想对我进行骚扰?我可以骚,你却不能扰!” 看到武媚儿那娇俏可喜的样子,李海不禁一呆,他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急着见朕,所为何事呀?” 武媚儿平静地道:“臣妾想在元宵节省亲,还望父皇恩准。” 李海听了,呵呵一笑道:“太子妃是想念父母了?” 武媚儿从容答道:“回禀父皇:臣妾虽然有了身孕,却期望怀的是男孩。因此,臣妾想在元宵节那天,与母亲一同到观音庙烧香。” 李海听了,脸上浮现出了古怪的笑容,他向牛公公挥了挥手,牛公公躬身退了下去,殿内只剩下武媚儿和李海了。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凛,暗道:“难道李海想吃我的豆腐?不过,左肋的伤口没有疼痛,应该没有危险!” 李海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武媚儿,不过,他的目光中尽是慈爱的光芒,如同一个和蔼可亲的父亲凝视着他可爱的女儿。 武媚儿的心中怦怦乱跳,知道李海的目光绝对不是他的本意!在他的心里,一定在打着邪恶的念头!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的俏脸上却尽是天真烂漫的微笑,她坦然地迎着李海的目光,似乎李海是她最信任的人。 李海很郑重地道:“朕有一手绝技:摸孕妇的肚子,便知是男是女!当年,太子的生母以及荣妃怀孕之后,朕都摸过她们的肚子,断定她们怀的是男孩,等到她们分娩之后,果然如此!后来,赵嫔和曹贵人先后怀孕,朕摸了她们的肚子,断定她们怀的是女孩,等到她们分娩之后,也果然不出朕所料!去年怡妃怀孕之后,朕一摸她的肚子,就断定她怀的是男孩,等到生下来,果然不错!” 说到这里,李海呵呵笑了起来。 武媚儿暗暗冷笑:“李海这狗东西架好了梯子,让我顺着梯子往上爬呢!这分明是吃我的豆腐嘛!我要是让他摸肚子的话,他的手哪里会老实了?那时往上可摸我的双乳,往下可摸我的羞处!三摸两摸,就把我摸到床上去了!”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笑逐颜开:“父皇啊,说起摸肚子,臣妾不禁想起了太子爷!太子爷样样都好,他非常敬爱父皇,也非常疼爱臣妾。唯一让臣妾有些吃不消的是:他经常摸臣妾的肚子!下次他再摸的话,臣妾可就要他猜一猜,是男孩还是女孩?”说着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听武媚儿提到李泽,李海的眼神不禁一黯。 武媚儿敏锐地捕捉到了李海的神色变化,她趁机岔开话题道:“臣妾太希望生个男孩了!还望父皇看在臣妾求子心切的份上,恩准臣妾省亲。” 李海恢复了庄严肃穆的神色,缓缓地道:“朕准了!” 武媚儿站起身来,向李海施了一礼道:“谢父皇隆恩!臣妾告退!”说完转身就走,心中却暗道:“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贼心不死啊!” 元宵节很快就到了。 天还没亮,整个东宫就忙碌起来了,为太子妃武媚儿作省亲的准备。看着忙里忙外的那些宫女、太监,武媚儿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其实,她这次省亲的目的,就是把那本《天上看美女》的小册子当面交给父母,并教给父母如何使用。 同一时刻,秦王府则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忽然,由远而近的车辚声和马蹄声,打破了这种静谧。 一辆马车在秦王府前停了下来,借着晨曦的微光,依稀可见马车上满载着成捆的绢。 秦王府的大门开了,马车驶了进去。 在秦王府的大门关上的一刹那,一个人影闪了出来,竟然是秦王府的总管秦升。 在秦升的直接指挥下,马车驶到了一间仓库前停了下来,仓库中透出烛光。 车夫把拉车的马从车上解了下来,然后牵着马走向马棚。 秦升推开了仓库的门,然后亲自把马车拉进了仓库,然后关上了仓库的门。 仓库里竟然早有一个人,席地而坐。 这个人,竟然是秦王府的主人,秦王李池! 李池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菜肴,桌下有几坛酒。 虽然仓库里有两个火盆,火盆里的木炭燃烧得正旺,但初春的早晨,气温实在太低,盘里的菜都凝结了一层油脂。 秦升对着马车道:“四位英雄,秦王殿下有请!” 秦升话音刚落,从绢里竟然跃出了四个小矮人,他们身长都不过三尺,一齐向李池施礼:“幽冥四鬼拜见秦王殿下!” 李池站了起来,还了礼,微笑道:“四位英雄,请坐!” 李池和幽冥四鬼都坐了下来,只有秦升侍立在旁,他给五个人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席地而坐,无形中缩短了李池和幽冥四鬼的距离。显然,李池早知幽冥四鬼是侏儒,才有意这么安排的。 李池低沉地道:“以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邀请四位来会面,实在是委屈了四位!但是,天子脚下,耳目众多,不得不谨慎行事!” 李池很清楚父亲李海的为人,也知道李海是把他当作一把利剑来巩固皇权、对抗敌国的。但是,李海也怕李池这把利剑伤到自身,对李池深怀戒备之心。 因此,李池怀疑秦王府周围有李海的密探,丝毫不敢大意。 李池端起酒杯道:“今天是元宵节,本王备了一桌薄酒,为四位英雄接风洗尘,共度元宵佳节!”说着一饮而尽。 幽冥四鬼陪着干了,大鬼道:“惭愧啊,没有完成秦王殿下托付的任务。” 秦升给幽冥四鬼和李池倒满了酒,笑道:“不必灰心,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二鬼叹息道:“没想到雪神庙后面有一个冰窖可以藏身!李泽和武媚儿命不该绝啊!” 大鬼详细向李池说明了当时的经过,道:“我们发现冰窖后,上了大雪山,分两路追赶。我负责朝白虎关方向追踪,但追到芦花镇时,目标就消失了。又过了不到一个月,听说李泽、武媚儿先后出现在了蓝水关和琳京。但是,当我们追过去时,李泽和武媚儿却回京了。” 说到这里,大鬼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交给李池道:“此行也并非全无收获,王爷请看!” 李池展开卷轴看时,却见卷轴是用丝帛制成的,显然是由两部分拼接起来的。上面绣了一幅画,画面竟然是一对光着身子的男女在同房,一共有十二种姿势和体位,不堪入目。 大鬼解释道:“王爷,这东西是在雪神庙的雪堆里捡到的,里面显然有夹层!一定是武媚儿把夹层中的东西取走了,却把这幅图遗弃了!” 李池疑惑地道:“这能说明什么呢?” 大鬼道:“江湖相传,这幅图画中包含着一套天下无敌的武功,名曰‘凤舞九天’,但是,这套武功只能由女子练习。” 李池的神色霎时变得严峻起来,沉声道:“倘若‘凤舞九天’真的落入了武媚儿的手中,她一旦练成,本王是不是再也没有除掉她的机会了?更要命的是,她随时可对本王发起致命一击!” 大鬼笑道:“王爷不必忧虑!这对武媚儿来说,是祸不是福!她武功低微,却藏着绝顶的武学秘笈,如同幼儿持重金行走于闹市,实在是岌岌可危!” 李池两眼一亮,隐约明白了什么。 大鬼道:“当世武功最高的女子,当推仙音宫的秀蕾宫主!一旦武媚儿练成了‘凤舞九天’,其武学造诣当凌驾于秀蕾宫主之上!这种局面,是秀蕾宫主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因此,当秀蕾宫主确定‘凤舞九天’在武媚儿的手中,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刺杀武媚儿!以秀蕾宫主深不可测的武功,武媚儿几乎没有逃生的机会!除非她时刻处在甲士的重重保护之中!” 李池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道:“好一条借刀杀人之计!秀蕾宫主的功夫比你四兄弟如何?” 大鬼道:“就算是我们四兄弟联手,也不是秀蕾宫主的对手!此女目中无人,极为自负,倘若出手袭击某人而不中的话,耻其不中,必会飘然远遁,一月后复至。” 李池点点头,暗道:“这位秀蕾宫主,倒是很有特点。” 大鬼道:“王爷,在下的计划是:带着这幅图画前往仙音宫拜会秀蕾宫主,并说明前因后果。只要她出手,武媚儿就死定了!” 李池沉声道:“武媚儿一日不死,本王一日不安!” 此时天色已亮,秦升吹灭了仓库中的蜡烛。 大鬼悠然道:“虽然武媚儿住在皇宫中,但是,只要秀蕾宫主对她生出了杀机,她就必死无疑!秀蕾宫主杀死武媚儿,如同秦总管吹灭蜡烛一样容易。” 但是,李池等人并不知道,武媚儿曾经冒充高帅的恋人,骗过了秀蕾宫主! 一旦秀蕾宫主知道了武媚儿太子妃的身份,就会明白武媚儿是与高帅合伙欺骗她。 那时秀蕾宫主对武媚儿,又岂是一个恨字了得! 第104章 对号入座 还不到辰时,武媚儿就吃了早饭。然后坐上了一顶金黄色绣凤大轿,带着东宫的一些宫女、太监,在御林军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出了皇宫,向大将军府进发。 由于太子妃省亲的圣旨早在几天前就下达了,因此,从皇宫到将军府的道路都封闭了,禁止行人通行,而且打扫得干干净净,还铺了黄沙。路口及容易埋伏刺客的地方,都提前作了检查,安排了哨兵站岗。 当武媚儿的队伍抵达将军府的时候,武长远、武夫人和一些家人冒着刺骨的寒风,早在府门外跪迎了。 由于武媚儿早就作了吩咐,立即有太监和宫女跑到武长远夫妇面前,将夫妇俩搀扶起来。 武媚儿和可儿一起坐于轿内,当武媚儿得知已到家门口时,便令可儿打起轿帘。可儿刚把厚厚的轿帘拉开一道缝,一块刺骨的寒风便灌了进来,使得轿内火盆和手炉内的火头突然大旺。 武媚儿透过缝隙向外看时,恰好看到了武长远夫妇肃立寒风中的身影,她不禁心中一酸,就要滴下泪来,却强忍住了。 轿外有太监请示武媚儿,武媚儿低声作了吩咐,然后放下了轿帘。虽然打起轿帘的时间很短,但武媚儿已觉得手冷,赶紧把双手放在手炉上烤着。 根据武媚儿的旨意,轿子没有停,直接从将军府大门进去,一直抬到了行宫前才落轿。 这座行宫,是武媚儿第一次省亲时,武长远让人在原有房屋的基础上建造的。此时略加修缮,再加以打扫,行宫内早布置好了十几个火盆,使人有暖融融的感觉。 有执拂太监跪请武媚儿下轿。得到武媚儿的允可之后,执拂太监退到一边,轿外有一位宫女打起了轿帘,另一位宫女则弯下了腰,武媚儿把手搭在这位弯腰宫女的肩膀上,下了轿。 武媚儿定睛看时,只见行宫的宫门正上方依然悬挂着那块上书“有凤来仪”的匾,宫门上依然是那副“高柳喜迁莺出谷,修篁时待凤来仪”的对联,不过,从墨迹上看,这对联应是这几天抄写的。 武媚儿凤冠霞帔,在可儿的搀扶下,步入行宫内坐定,然后命宫女传召武长远和武夫人。 武长远和武夫人在可儿的引领下,进入行宫,向武媚儿跪倒磕头:“叩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亲手将武长远夫妇搀扶起来,随后令身边的宫女退出,特别叮嘱可儿守在门口。 随即武媚儿从怀中取出了那本《天上看美女》的小册子,道:“爹,娘!女儿这次省亲,主要是为了这个!”说着讲解起来。 武长远夫妇都是聪明人,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含义,都对这个创意赞不绝口。 然后三人商定了具体的使用方法。 时已正午,三人一齐到饭厅就餐。由于早知道了武媚儿的“吃素不吃醋”只是骗人的幌子,因此武夫人让人准备了一桌子的鱼肉。武媚儿大快朵颐,饱餐一顿。 吃完饭后,一家三口一边喝茶,一边叙着家常。 东宫的随从,御林军的官兵,轮流在将军府吃了午饭。所有的军官都得到了武媚儿的一份赏赐。 下午,为了应付李海,同时也抱着“信则灵”的心态,武媚儿和武夫人一起,带着东宫的随从人马,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到城外的观音庙上香。 为了武媚儿的安全,观音庙当天禁止所有的香客入庙烧香,直到武媚儿一行人离去,才重新对香客开放。 武媚儿很是过意不去,离开时特地赏赐了观音庙不菲的香火钱。 当武媚儿一行人回城之际,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刻。城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礼花更是五彩缤纷,令人目不暇接。 武媚儿与母亲武夫人洒泪相别。武夫人回将军府,武媚儿则赶往皇宫。 当武媚儿一行人抵达皇宫的时候,有太监在轿外禀报道:“启禀太子妃:牛公公前来迎接了。” 武媚儿吃了一惊,赶紧下仅停轿,从轿中下来了。 牛公公疾走几步,向武媚儿躬身施礼,非常谦恭地道:“给太子妃请安!老奴奉皇上之命,特来迎候太子妃。皇上已在‘崇文殿’摆下家宴,共庆元宵佳节。其他人都到齐了,请太子妃赶紧过去吧。” 武媚儿来不及回东宫更衣,跟着牛公公直接来到了“崇文殿”中。只见大殿中灯火通明,点着上百根大红蜡烛,燃烧着数十个火盆,火盆中尽是优质的木炭。皇室成员,依旧是分成两列,男东女西。李海、颜太后分别坐在男列和女列的最上首,二人皆是面南背北而坐;其他的皇室成员,不论男女,皆面北背南而坐。 察觉到武媚儿来了,一些郡王及其王妃、李海的几位嫔及贵人,都站了起来,向武媚儿或请安,或问好。武媚儿面带微笑,一边点头,一边往前走,走到李海和颜太后面前跪了下来,磕头道:“臣妾叩见父皇!叩见皇太后!” 颜太后看着武媚儿,只是微笑,没有作声。 李海满脸慈爱地看着武媚儿,笑道:“太子妃,快起来坐吧!一家人都等着你了!” 武媚儿谢了恩,在李婧下首、文丽上首的那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李海吩咐开席。 文丽瞟了武媚儿一眼,拖着长腔道:“太子妃啊,你的脸面可真大啊!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坐了近一个时辰了,父皇还不让开席,只说再等等。你一来,父皇就叫开席了!” 武媚儿笑道:“秦王妃啊,你这话怎么有股酸溜溜的味道?本宫不吃醋,你倒吃起醋来了!” 话音刚落,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直不说话的颜太后目视李海,也开了腔:“皇帝啊,据哀家看来,你是得了偏心之症,应该扎一针了!” 一时大殿之内鸦雀无声,众人都知道颜太后的本意是讥讽除夕之夜李池讲的那个笑话。 李池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李海哈哈一笑道:“母后说笑了!” 酒菜如流水一般送了上来,颜太后和武媚儿是五个素菜,其他的人都是四荤一素。 武媚儿由于中午的时候,在将军府吃了不少的大鱼大肉,此时腹内一点食欲也没有。 一起喝了几杯酒之后,众人都向颜太后和李海敬酒。 突然,李婧站了起来,她端着一杯酒走到了武媚儿的面前,满面含笑道:“太子妃啊,我虽然高你一辈,却小你一岁。在我心中,其实是把太子妃当亲姐姐看待的!皇宫之中,除了皇上和皇太后,就数太子妃最为可亲可敬了!一杯薄酒,聊表敬意!” 武媚儿不禁暗生戒备之心:“这个小妖精,明显是一个笑里藏刀的角色!她向我敬酒,一定不安什么好心!”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满面春风地道:“怡妃娘娘容华绝代,仪态万方,难怪深受皇上宠爱。” 李婧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道:“太子妃啊,我年纪虽轻,却是阅人无数,见识了很多人的嘴脸!这些人,嘴上说一套,背后行一套!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 说到这里,李婧话锋一转,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道:“但太子妃不是这样的人!因此,我深深敬重太子妃的为人!”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这个小妖精,原来是向我报复除夕之夜的一箭之仇啊!但她哪里知道,我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如今她暗含讥讽,大有问罪之意。不过,她既然是旁敲侧击,没有把话挑明,我且装糊涂吧!” 当下武媚儿一脸真诚地道:“被怡妃娘娘看重,实在是受宠若惊!这杯酒,我先喝为敬!”她的话固然不颤抖,手也不颤抖,酒杯里的酒没有溅出半点。喝完酒之后,她以空杯示李婧。 李婧显然惊异于武媚儿的淡定,她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太子妃啊,听说你善于讲故事!以后有空的话,请给我讲几个故事!” 武媚儿优雅地一笑,道:“我并不擅长讲故事。但是,我却知道:故事的本意是娱乐,倘若过于穿凿,甚至牵强附会,对号入座,就有违讲故事的本意了!” 李婧的瞳孔猛然收缩,怪怪地打量着武媚儿。 武媚儿则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坦然地迎着李婧的目光。 李婧咬着樱唇,淡淡地道:“领教了!”说着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武媚儿也坐了下来,心中暗道:“这半个月以来,李婧这小妖精一直不动声色,为何今天猝然向我发难呢?是了,今天皇室成员都在,她是在传递这样的信息:谁若犯她,她必反击!这个小妖精,倒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啊,谁碰她,她就扎谁的手!” 有宫女上前,给李婧和武媚儿的空杯子里倒满了酒。 当武媚儿和李婧谈话的时候,旁人只是专心听着,没有人窃窃私语,没有人出来插话,更没有人打断武媚儿和李婧的话,因为这两个女人都极不寻常:李婧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而武媚儿身为太子妃,是从一品的官眷,可以说,整个南夏国的女人,除了颜太后,就数武媚儿最为高贵了。 当武媚儿和李婧谈话的时候,颜太后和李海也没有出言干预。毕竟,武媚儿和李婧的对话虽然暗含火药味,尤其是李婧,含沙射影的成分很浓厚,却始终披着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寓锋芒于谈笑之间。在这种情况下,颜太后和李海要是干预,反而有欲盖弥彰的意味了。 其实,到了武媚儿和李婧这个层次的女人,都自重身份,一般不会像泼妇骂街那样死缠烂打。 文丽暗道:“武媚儿这个贱婢果然不简单啊!李婧这个小妖精步步进逼,咄咄逼人,但武媚儿以柔克刚,使李婧的铁拳打在了棉絮上!” 当下文丽咳嗽一声,笑道:“既然怡妃娘娘和太子妃谈到了讲故事,我就讲一个故事,一来庆贺元宵节,二来博在座诸君一笑。”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文丽讲的,一定不是什么好故事!” 第105章 破涕为笑 在除夕之夜的时候,秦王妃文丽并没有讲故事,此时她突然提出要讲一个故事,众人都有些好奇,于是都专心而听,唯恐漏掉了一句。 文丽便讲道:“有这么一家子,人口虽多,却是一团和气,其中有个孙子媳妇最为孝顺,却由于嘴笨舌拙,得不到祖母和公公的欢心。到了某年的腊月二十三,这个孙子媳妇在灶王爷前诉苦道:‘灶王爷啊,明明我比嫂子孝顺,但嫂子巧舌如簧,能说会道,把祖母和公公哄得团团转。请您看在我每年给您上供的份上,赐我一张嫂子那样的巧嘴吧!’灶王爷却长叹一声:‘我也是爱莫能助啊!你这辈子,是注定与巧嘴无缘了!要想获得你嫂子那样的一张巧嘴,除非另行投胎!’这个孙子媳妇惊问道:‘灶王爷,这话从何说起?’灶王爷道:‘你嫂子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有一天,她母亲从马棚经过,恰好有匹马放了一屁,被她母亲吸入胎中。因此,你嫂子还没出娘胎,就会拍马屁!这门功夫,你如何学得了?’这个孙子媳妇恍然大悟道:‘原来只有吃了马屁,才会拍马屁!这门功夫,不学也罢’!” 众人听到这里,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以李婧笑得最为好看,她用小手轻掩樱唇,眉目之间风情万千,犹如群花怒放。 但笑得最为响亮的,却是武媚儿!她笑道:“幸亏本宫嘴笨舌拙,要是像秦王妃那么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就被人怀疑吃了马屁了!” 李婧笑道:“太子妃,先不要急着撇清,谁吃了马屁,谁心里清楚呢!” 文丽暗道:“树若无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武媚儿这个贱婢,脸皮真是厚啊!她明明知道我讲的这个故事是讽刺她的,却装得像个没事人似的!”她淡淡一笑道:“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且勿对号入座!” 忽然,太子李泽站了起来,他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我可以讲一个故事吗?” 武媚儿顿时俏脸飞红,暗道:“在这种场合下,这个呆子如此问我,简直是让我难堪啊!”她嘀咕道:“太子爷,你如何做事、如何说话,我哪里管得着?” 这时李池说话了:“皇兄啊,难道你凡事就问皇嫂,才习惯成自然吗?假如父皇百年之后,皇兄登基为新君,皇嫂为皇后,那时,凡国家大事,皇兄必不能决而问之于皇嫂,亦不失为一段千古佳话啊!” 听到李池的冷嘲热讽,有人便笑了起来,随即想到这样会触怒颜太后,遂赶紧掩住了嘴巴。 果然,颜太后粉面含霜,一脸怒气。 李海也是面沉如水,却一言不发。 李泽却认真地向李池道:“皇弟啊,皇太后叮嘱我:凡事问太子妃。我怎么能不听皇太后的话呢?” 颜太后这时开言了:“可能有人认为哀家偏心于太子,但你们也看到了,只有太子最听哀家的话,将哀家的话奉若神明,而且不惹哀家生气。很多人口口声声说是最孝顺,其实阳奉阴违!因此哀家认为,最孝顺的还是太子!不枉了哀家疼他。” 李池一时无语,便强自笑了笑,向李泽道:“皇兄啊,你不是要讲一个故事吗?” 李泽没有说话,却再次将目光投向武媚儿。 武媚儿也有些好奇,便道:“太子爷,讲吧!” 李泽便讲道:“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在太子妃入宫之前,我和小花最好了。小花长得很好看,最爱吃鱼肉,因此,每顿饭我都把好的鱼肉留给小花吃。我对小花好,小花也对我好,几乎每天夜里都和我睡在一起……”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中都显出了惊异之色——没想到这位素来老实巴交的太子爷,“性启蒙”开启得还比较早。 武媚儿更是脸色大变,原来那张白里透红的俏脸变得惨白,在摇曳的烛光下透出一种诡异的美。 本来,武媚儿认为,李泽是不懂男女之事的,只是在她的调教下,又得千年灵芝相助,才“逆推”成功,使李泽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她曾经很自信地认为,她是李泽的第一个女人。而且在内心里,她还盼望是李泽的最后一个女人! 武媚儿很愿意把她的喜悦、感动甚至悲伤,分享给其他的女人。但是,她绝对不愿意把自己的丈夫分享给其他的女人! 说穿了,武媚儿并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而是一个吃醋的女人! 不过,武媚儿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泽早就有了女人,这个女人名字叫小花!而且李泽竟然说小花“长得很好看”! 这个小花,一定是东宫或“慈安宫”的一名宫女!对了,依稀有一位宫女叫这个名字!似乎也有几分姿色!武媚儿的心不禁一阵绞痛,几乎要流下泪来。 李泽又往下讲:“不料,小花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一个阴雨天,竟然生下了她的孩子!但她的孩子很快就死了。小花看上去很伤心,我也很伤心……” 说到这里,李泽的脸上显出了悲戚的神情,眼角似乎挂着泪花。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李海的双目倏地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抬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震得桌子上的盘子和筷子都跳动起来。 牛公公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位叫小花的宫女生下了太子的孩子,孩子随后夭折,他这位大内总管竟然浑然不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严重失职! 武媚儿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轻轻地啜泣起来。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让李泽碰她的身子,不和他“做游戏”了! 看到武媚儿哭泣,李泽不禁手足无措起来,他柔声问道:“太子妃,你不舒服吗?” 武媚儿没有说话,泪水却无声地流了下来。 文丽、荣妃、李婧看到武媚儿流泪,都暗暗称快。文丽意味深长地道:“难道太子妃吃醋了?” 颜太后阴沉着脸,道:“太子啊,小花如今在哪里?立即带她来见哀家和你父皇!无论怎么说,也要给她一个名分!依哀家看来,就封小花为东宫的侧妃吧!”说完将目光投向李海:“皇帝,你说呢?” 李海还没答话,李泽已睁大了眼睛道:“太后,猫咪也能封妃吗?” 这句话,如同一个惊雷,震得众人的头脑嗡嗡作响。 李海联想到小花“最爱吃鱼肉”的信息,就有些吃过味来了,问李泽道:“小花是一只猫?” 李泽很认真地道:“是啊,小花是一只母猫,它的毛色是花的。”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起来,连颜太后也笑得很开心。 武媚儿更是破涕为笑,暗道:“我这位傻子丈夫大玩了一把幽默,把众人涮了一把。” 李婧拉长了声音道:“今天才算见识了太子妃的真面目!又哭又笑的。我想,太子妃吃素是肯定的,却未必不吃醋!而且,是吃猫的醋!”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起来,文丽随声附和道:“是啊,人家太子爷搂着小花猫睡觉,太子妃竟然起了妒忌之心!这是吃的哪门子的干醋?而且醋劲还挺大,竟然哭了!” 武媚儿立即辩解道:“当时我哭,是为小花难过!我也是一个快做母亲的人了,深知失去孩子的痛苦。” 颜太后双手交替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那串佛珠,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太子妃有这份悲悯之心,实在难得可贵!而且,从这个故事中,可以看出太子宅心仁厚,日后君临天下,亦是万民之福!”说完目视李海道:“皇帝,你说呢?” 凡是在公众场合,李海都表现了对颜太后极大的尊敬,此时也不例外,他点头道:“母后所言极是!” 李池却是心中有些不忿,他看着李海道:“父皇,太子讲的这个故事,有愚人之嫌!当众人皆以为小花是一位女人的时候,原来竟是一只母猫!太子愚弄别人也就罢了,却不该愚弄父皇和皇太后!” 武媚儿不禁心中恼怒:“李池这是上纲上线,乱扣大帽子啊!” 李海还没答话,颜太后已开言道:“不就是一个故事嘛,秦王不必小题大做。” 武媚儿微微一笑,看着李池道:“秦王殿下向来以聪明著称,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李池不禁一愣,道:“太子妃,说吧!” 武媚儿道:“有一位聋哑人到杂货店买钉子,就向店主作了这样一个手势:左手中指立在柜台上,右手握拳作敲击状。店主见状,先拿来锤子,聋哑人摇头。于是店主明白了:聋哑人想买的是钉子。但就在这时,又进来了一位想买一把剪刀的盲人。秦王殿下,你说这位盲人该怎么做?” 李池想也没想,立即道:“他肯定是这样”——说着伸出食指和中指模仿出剪刀的形状。 武媚儿笑了:“盲人只需开口说:‘买把剪刀’就行了,因为我并没说他是哑巴,而是你自己心中先入为主,以为盲人也是哑巴。” 说到这里,武媚儿加重语气道:“同样道理,太子爷讲那个故事的时候,并没有说小花是个女人,而是秦王殿下自己心中先入为主,以为小花是个女人!秦王殿下不怪自己莽撞,倒指责太子有‘愚人之嫌’!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池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当李池、武媚儿、文丽、李婧唇枪舌战的时候,那些郡王及其王妃,加上李海的几位嫔、贵人都不说话,唯恐惹祸上身。 忽然,李海双掌互击,道:“上元宵!” 很快,有宫女和太监端上了热气腾腾的元宵,每位皇室成员一碗。 武媚儿由于肚子不饿,只夹了一个元宵尝了尝,然后就放下了筷子。但她的心里,却极不平静:“虽然是过节,却也是暗流汹涌,勾心斗角!在世人的眼里,生在皇室或嫁于皇室,无疑是幸运的,风光无限。但世人哪里知道其中的无奈和苍凉!就我和李泽来说,只有咬紧牙关、硬起头皮,奋勇前进!根本没有退路,身后是万丈深渊——自古以来,被废的太子和太子妃,只有死路一条!我和李泽要想活命,唯有攀上巅峰!那时,就能俯视芸芸众生,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第106章 指桑骂槐 东宫的男厕所旁边,生长着几棵粗大的梧桐树。 有一天夜里,东宫总管严肃偷偷地在其中一棵梧桐树上掏了一个树洞,作为“信箱”。再把一块一头尖一头平的的石板搬到了树下。 第二天,当陈老头拉着粪车到这个厕所掏粪的时候,严肃暗中和他约定:两人不管是谁,把信放入树洞后,要把树下石板的尖头朝着树的内侧。另一人取走信后,会把石板的尖头朝着树的外侧。如此一来,树洞中是否有信,只遥看树下的石板就知道了——石板尖头朝着树的内侧是表明树洞中有信,石板尖头朝着树的外侧是表明树洞中无信。 这样,武媚儿与武长远夫妇的联系渠道正式建立起来了。 至于御膳房费公公那条线,武媚儿暂时没有启用。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除非事情紧急,否则,她是不会启动这条线的。但是,为防万一,武媚儿还是让严肃与费公公联系了通信的地点及方法。 武媚儿每天夜里都与李泽“做游戏”,但每次云雨过后,她并不立即入睡,而是练习半个时辰的“凤舞九天”。每当这个时候,李泽都会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观看武媚儿练功。不过,在武媚儿练功的时候,李泽从来不打扰她。 在颜太后的要求下,御医咸起每隔三天,就到东宫为武媚儿试一次脉。每一次试脉,咸起都说武媚儿的身体安然无恙,而且恢复了以前的那一股勃勃生机。 本来,武媚儿还担心练习“凤舞九天”会对腹中胎儿不利,听咸起如此说,心中才如一块大石落了地。 武媚儿的孕期已满四个月了,她明显地感觉到了胎动。有时她就让李泽摸她的肚子,一起感受胎动那种美妙的感觉。 但是,让武媚儿感到压抑的是:本来,李婧依仗着李海的宠爱,已对荣妃管理后宫的权力发起了挑战,荣妃由于感受到了李婧的压力,一度要与武媚儿联合抗衡李婧。但自从元宵节那天,荣妃目睹了李婧对武媚儿发难之后,就改变了策略,转而联合李婧排挤东宫。 就在五天前,李婧手下的两个宫女找碴,打了东宫的一个叫喜儿的宫女。但是,管理后宫的荣妃竟然偏袒李婧的宫女,却把喜儿打了十板子。为此,东宫的众人意见很大。 按照惯例,三天前是发放月钱的日子,但荣妃却以各种理由,拖欠东宫各位下人的月钱。东宫的一些宫女和太监不敢找武媚儿讨要,却向严肃诉苦。 严肃很清楚,拖欠月钱是荣妃有意为之,就算向荣妃交涉,也多半没有效果。于是,他就找武媚儿商议。武媚儿皱着眉头道:“荣妃真是欺人太甚啊!向皇上或皇太后告荣妃一状?” 严肃却笑道:“不必为此小事而大动干戈!老奴不才,略施小计,就让荣妃乖乖地把月钱送过来。” 武媚儿大喜道:“计将安出?” 严肃道:“人与人之间,抑或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仇恨,也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远的利益!太子妃只须如此这般……” 武媚儿深以为然,当即依计行事,首先,趁着李海上朝的时候,前去拜访李婧。 对于武媚儿的突然来访,李婧暗暗诧异。虽然自从得知除夕之夜武媚儿讲了那个故事之后,她就深恨武媚儿,但她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依然对武媚儿以礼相待,命苏嬷嬷敬茶。 苏嬷嬷泡了两杯茶水,一杯敬献给武媚儿,一杯给了李婧。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谈笑风生。根本看不出相互怀有芥蒂。 忽然,门卫向李婧报告:“启禀怡妃娘娘:曹贵人前来给娘娘请安!” 李婧轻启朱唇,吐出一个字:“宣!” 曹贵人很快走了进来,她大约三十岁年纪,自从生下一个女儿之后,她就发福了,也就使李海彻底对她失去了兴趣。因此,她虽然为李海生了一位公主,却依然是贵人的头衔。 本来,武媚儿是和李婧分宾主而坐的,但是,当曹贵人跪下来的时候,武媚儿却站了起来——虽然她的级别远在曹贵人之上,但曹贵人比她高了一辈,她不愿意接受曹贵人的跪拜。 曹贵人向李婧磕头道:“臣妾叩见怡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冷冷地道:“曹贵人,抬起头来!” 曹贵人依然跪着,抬起头来,仰望着李婧。 李婧的俏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她的声音亦如春风一般轻柔:“曹贵人啊,你每天给本宫请安,本宫体察到了你的孝心!本宫问你:你是不是刚从荣妃娘娘哪里过来的?” 曹贵人笑了,但笑得有些僵硬:“是……” 李婧拿着茶杯,猛地将半杯尚有余温的残茶泼在了曹贵人的脸上。 曹贵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泼了一个正着,一时脸上满是茶水和茶叶,样子极为狼狈。 曹贵人惊惧不能自已,却不敢用手去擦脸,她伏地哭道:“娘娘这是何意?臣妾不懂。” 武媚儿也惊呆了,不知言笑晏晏的李婧为何突然发起飙来。 李婧指着曹贵人的鼻子,声色俱厉地道:“贱人!你做的好事!” 曹贵人手足无措,哭道:“臣妾不知身犯何罪,还望娘娘指点迷津!” 李婧冷哼一声,道:“曹贵人,你先到本宫这里来请安,还是先到荣妃那里去请安,本宫并不在意,那是你的事!但是,你不应该口口声声说:除了皇上和皇太后,你最敬重的人就是本宫!你先到荣妃那里请安,再到本宫这里来请安,难道这就是对本宫的敬重?你这个口是心非的狗东西!嘴上说一套,背后行一套!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你以为本宫是那么容易愚弄的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对不起本宫的事,以为本宫不知道吗?本宫不发威,倒真以为本宫是聋子瞎子了?” 武媚儿听到后来,有些吃过味来了——李婧这是指桑骂槐,明着是教训曹贵人,其实是讽刺她呢! 李婧冷若冰霜,向苏嬷嬷喝道:“掌嘴!狠抽这个口是心非的贱人!” 苏嬷嬷用左手摁住曹贵人的头,用右手在曹贵人的嘴巴上抽了起来。曹贵人不敢躲闪,吃痛之下,就嗷嗷叫了起来。 看到曹贵人脸形扭曲的痛苦样子,武媚儿心中不忍,却无法出言劝阻。 苏嬷嬷不过抽了十几下,曹贵人就口角流血,嘴唇肿了起来。 李婧作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苏嬷嬷这才停止了对曹贵人的抽打。 李婧接过了一位宫女呈献的毛巾,颇为优雅地擦了一下嘴角,冷冷地道:“曹贵人,你可知罪?” 曹贵人连连磕头,泣道:“臣妾知罪了!”她由于嘴唇肿了,说起话便有些口齿不清。 李婧娇慵地伸一个懒腰,以毛巾掩住了樱桃小嘴,道:“曹贵人,你跪安吧!” 曹贵人道:“臣妾告退!”竟然忘记了与武媚儿打招呼,流着泪去了。 李婧瞟了武媚儿一眼,含笑道:“太子妃,请坐啊!当着太子妃教训曹贵人这个口是心非的贱人,真是大煞风景了!不过,世上口蜜腹剑的人太多了!” 武媚儿若无其事地道:“娘娘教训曹贵人的时候,好威风,好煞气!真让人胆战心惊啊!” 李婧笑了:“太子妃啊,我正因为太软弱了,才被一些口是心非的小贱人欺负呢!” 武媚儿笑道:“娘娘朝着曹贵人摆威风,算不了什么。倘若宣召荣妃过来,教训她一番,那才叫威风呢!” 李婧的一张俏脸登时沉了下来,冷冷地道:“太子妃,你是讥讽于我吗?” 第107章 投桃报李 武媚儿没有说话,只是向两边看了看。 李婧会意,立即挥手让苏嬷嬷等人退下。 武媚儿叹息一声,换作了一副悲婉之色,道:“怡妃娘娘啊,家父戎马一生,至今依然是个侯爵。” 李婧淡淡地道:“南夏惯例,异姓不得封王。太子妃圣眷正隆,皇上言听计从,只要太子妃开口相求,令尊封公爵,不在话下。” 武媚儿道:“皇上最宠爱娘娘,倘若娘娘开了金口,为家父讨封,皇上一定不会拒绝的。” 李婧冷冷地道:“太子妃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武媚儿道:“家父向来是个投桃报李的人,倘若娘娘肯为家父讨封,家父一定会暗中怂恿和他相好的大臣,上表请求封娘娘为皇后。就算娘娘暂时不能封后,但晋封为贵妃还是很有可能的!” 李婧心中一震,一双美目顿时闪出灼热的光芒! 李婧很清楚,皇宫中等级森严,倘若她被晋封为贵妃,在没有皇后的情况下,李海的嫔妃中就以她的级别最高了!那时其他的嫔妃,包括荣妃,都得向她请安!她如果宣召荣妃,荣妃除非有特别合适的理由,否则是不敢不来的! 当下李婧看着武媚儿,笑了:“太子妃,令尊武大将军劳苦功高,其实早该晋封公爵了!这样吧,我向皇上提一提,皇上能否批准,我可说不准哟!” 武媚儿道:“多谢怡妃娘娘!” 武媚儿很清楚,李婧不仅媚态天生,而且极有手腕。凭着这两点,晋封贵妃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何不向李婧送上一个顺水人情?由武长远出面奏请封李婧为皇后,由李婧出面奏请封武长远为公爵,这项交易,似乎是李婧赚大了,武媚儿父女吃亏了。但是,武媚儿并不在乎这些,她的主要目的,只是以此为引子,挑起李婧和荣妃的争斗。 随后武媚儿向李婧告辞,李婧亲自把武媚儿送至宫门外。 当李海退朝的时候,李婧也不管牛公公在旁边,径直轻盈地投入李海的怀抱,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飞入巢穴。 李海搂住了李婧,伸手在李婧的俏脸上扭了一把,笑道:“小宝贝,真能迷人啊!” 李婧嫣然一笑,甜腻腻地道:“臣妾能迷人,却迷不住皇上哟!”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朕已被你迷得神魄颠倒了!” 当李海和李婧打情骂俏的时候,牛公公垂手侍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李婧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皇上啊,臣妾求您一事。” 李海道:“说吧。” 李婧道:“今天太子妃来臣妾这里串门,无意中说起她父亲尚是侯爵之事。臣妾便自告奋勇,说替她恳求皇上晋封其父为公爵。因为臣妾欠太子妃一个人情:臣妾曾经请她向皇上奏请,赦免了羊志的死罪。” 李海沉吟不语。 李婧伸出双臂搂住了李海的脖子,将她那羊脂白玉一般的身体不停地在李海身上磨蹭着,撒娇道:“皇上啊,臣妾可是在太子妃面前大包大揽,打了包票。您要是不允臣妾的奏请,臣妾可就没脸见太子妃哟!” 李海面有难色,道:“朕即位以来,大臣尚没有封公的先例。因为本朝惯例:非皇族血脉不得封王,非开国功臣不得封公!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就不好办了!” 李婧俏脸一沉,拉长了声音道:“不就是一个公爵嘛,皇上何必如此吝啬哟!皇上不允臣妾的奏请,臣妾的脸面往哪里搁呀?皇上口口声声说是宠爱臣妾,难道就不顾惜臣妾的脸面?”说着啜泣起来。 李海连忙把李婧搂紧了,柔声道:“爱妃别闹了,朕准奏就是了!” 李婧这才破涕为笑:“臣妾就知道,皇上是不会让臣妾丢了面子的!”说着把樱桃小嘴凑到了李海的耳边道:“今天夜里臣妾为皇上侍寝的时候,还是用皇上喜欢的那个姿势,让皇上既舒服又不费太大的力气!” 李海哈哈大笑,又在李婧的俏脸上扭了一把。 李婧贴在李海耳边说的话虽低,但牛公公内功深厚,还是听了一个清清楚楚,但牛公公神色如常。 李海把目光投向牛公公:“立即替朕拟一道旨意,晋封武长远为靖国公!而且,要在旨意中特别注明是怡妃奏请的!” 牛公公向李海躬身施礼道:“老奴遵旨!” 当武长远接到晋封公爵的旨意时,颇为吃惊,更为吃惊的是:他能受封为靖国公,竟然是得了李婧之助! 当下武长远领旨谢恩,打赏前来宣旨的太监。 送走前来宣旨的太监之后,武长远正要写信向武媚儿询问,为皇宫掏厕所的陈老头却送来了武媚儿的密函。 武长远对照着那本《天上看美女》以及和武媚儿的约定,将来信破译出来,立即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没过多久,前来向武长远贺喜的官员便络绎不绝。武长远夫妇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面对一批又一批的宾客,武长远不断重复着“皇恩浩荡”、“忠君报国”之类的套话。 丞相文呈祥在得知武媚儿晋封公爵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武府祝贺。文呈祥表现出了极好的风度,不仅毫无妒忌之态,而且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似乎比他自己晋封公爵还要高兴。 秦王李池也派管家秦升到了礼物,前往武府,向武长远致贺。 第二天是二月初二,龙抬头,俗称“龙头节”、“青龙节”。 青龙节的渊源,与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有关,惊蛰过后,万物复苏,阳气上升。 到了晚上的时候,李海在崇文殿设宴,宴请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 皇室成员中,有太后颜妍、皇帝李海、皇太子李泽、太子妃武媚儿、荣妃、李婧、秦王李池、秦王妃文丽,加上五位郡王。 朝廷重臣中,有新封的靖国公兼大将军武长远、丞相文呈祥、吏部尚书刘志宝、户部尚书东郭有才、刑部尚书刑宽、礼部尚书孙有礼、兵部尚书常得胜、工部尚书西门无忧。 武媚儿早就得到了御医咸起的叮嘱,担心饮酒过量伤及腹中胎儿,她基本上是只吃菜不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兵部尚书常得胜站了起来,向李海躬身施礼道:“皇上,老臣有本要奏!” 众人都吃了一惊:在酒宴上所奏之事,肯定非同寻常。 唯有武媚儿早就心中有数了:常得胜素与武长远交情深厚,在历次作战中配合默契。但是,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显出了一脸茫然的模样。 李海呵呵一笑,道:“常爱卿,有本奏来!” 常得胜道:“启奏皇上:今天是龙头节,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老臣提议:怡妃娘娘出身高贵,艳冠群芳,仪态万方,宜封为皇后,母仪天下。” 听到这里,李婧立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禁喜形于色,她美目流转,满怀深意地看了武媚儿一眼。 其他的人,包括李海和颜太后都是大吃一惊。 第108章 不祥之人 颜太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一旦李婧真的被封为皇后,那么李婧所生的儿子李渚就可能“子凭母贵”,将严重动摇李泽的地位。 荣妃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在座诸人中,常得胜的奏请对她形成的压力最大。虽然从目前来说,她与李婧是平起平坐的。但是,一旦李婧被册封为皇后,那么情况就全变了。因为在礼仪上,皇后与皇帝平等,出同车,入同座。在理论上,皇帝的所有嫔妃,都是皇后的臣属,在皇后面前须自称“臣妾”。 李海不动声色地道:“常爱卿提议封怡妃为皇后,众卿以为如何?” 李池看到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心中一痛,当即站了起来,向李海道:“儿臣启禀父皇:怡妃哪里出身高贵了?她乃亡国之女、不祥之人!封为皇妃,已给我南夏国带来晦气!要是位居中宫,成为皇后,如何能母仪天下?只会笑歪了天下人的嘴巴!儿臣忠言逆耳,还望父皇明察!” 吏部尚书刘志宝和刑部尚书刑宽皆是文呈祥的好友,也是李池的铁杆支持者,立即随声附和。 李婧花容失色,大哭道:“皇上,有人公然侮辱臣妾,请皇上为臣妾作主!” 武媚儿依旧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但心里却暗暗高兴。严肃的计策果然有效,轻飘飘地抛出一个提议,就使李池、荣妃方面与李婧撕破了脸,瓦解了双方的联盟。 李海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问武长远道:“靖国公,你意下如何?” 武长远站了起来,向李海躬身施礼道:“启禀皇上:老臣认为,怡妃娘娘宜晋封为贵妃。” 李池暗暗向刘志宝和刑宽使个眼色,刘志宝和刑宽皆反对晋封李婧为贵妃,刘志宝更是直言不讳地道:“皇上明鉴:作为亡国之女,直接封妃已是破格,不宜再封为贵妃。” 李婧站起身来,连连顿足,大放悲声:“皇上啊,他们不把臣妾放在眼里,其实是目无皇上!臣妾要被活活气死了哟!” 颜太后厉声斥道:“怡妃,你依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狐媚皇上吗?这大殿之上,岂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 武媚儿暗道:“颜太后吃醋了!” 李婧不作声了,但一双美丽的大眼里却满是委屈的泪水,楚楚可怜。 李海冷冷地道:“酒宴到此结束,都散了吧!” 众人都跪了下来,向李海和颜太后告退。 李海和颜太后都阴沉着脸,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 武媚儿和李泽回到东宫之后,吩咐可儿道:“让人烧一大锅热水,本宫要和太子爷洗澡。” 可儿凑到武媚儿面前,压低声音道:“太子妃,仲春洗澡,很容易着凉。而太子妃怀有身孕,一旦受了风寒,不吃药不行,吃药又对腹中胎儿不好。太子妃前几天刚洗过了澡,不必洗得这么勤嘛!” 武媚儿暗道:“我练习着‘凤舞九天’的武功,哪里就那么容易感冒?”她向可儿摆了摆手道:“没事,去安排吧。” 不到半个时辰,有人来禀报,说热水备好了。 忽然,门卫来报:“太子妃,荣妃娘娘来了!” 武媚儿暗道:“这个荣妃,就是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来了!” 武媚儿到门外迎接,却见熊公公跟着荣妃来了,而且熊公公背上有一个包裹。 武媚儿一脸吃惊地道:“荣妃娘娘,这么晚了,您大驾光临,可有什么事吗?” 荣妃满脸堆笑,热情地拉住了武媚儿的手,笑道:“太子妃啊,我真是惭愧啊!本来都是月底发放月钱的,但内务府资金有了缺口,一时周转不过来,结果,今天二月二了,正月的月钱还没发!幸亏东挪西借,如今有了,我就亲自送过来,顺便向太子妃赔不是!” 说到这里,荣妃向熊公公使一个眼色。熊公公向前走了一步,向武媚儿施礼道:“老奴参见太子妃!”武媚儿一摆手道:“熊公公免礼!” 熊公公从背上取下了包裹,递给武媚儿身边的严肃道:“这是东宫正月的月钱,请严公公过目!因为拖欠了几天,荣妃娘娘特别叮嘱在原来的基础上,每人加了三成!算是利息吧!” 武媚儿与严肃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然后向荣妃微笑道:“荣妃娘娘太客气了!请到里面喝茶!” 荣妃随着武媚儿到东宫的客厅坐定,有宫女献上茶来。 荣妃喝了一口茶,笑道:“我有几句知心话要与太子妃说。” 武媚儿会意,立即屏退左右。 荣妃恨恨地道:“李婧那个小贱人依仗着皇上的宠爱,越来越猖狂了!昨天的时候,她让人把曹贵人打得嘴唇都肿了!曹贵人要是犯了规距,自有我来处置,还用得着她来越俎代庖吗?况且,曹贵人根本没犯什么错,不过是先给我请安罢了,李婧就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武媚儿随口敷衍了几句。 荣妃道:“太子妃啊,李婧是皇上灭亡北夏时缴获的战利品,她在骨子里是极端仇恨南夏皇室的。一旦让她得了势,太子和秦王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武媚儿暗道:“要是让李池得了势,我和李泽不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但在表面上,她却是连连点头,似乎认可了荣妃的看法。 荣妃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今天晚上,兵部尚书常得胜突然提出拥立李婧那个小贱人为皇后,这是不是令尊的意思?听说常得胜素来与令尊关系不错。” 武媚儿一脸茫然地道:“我不清楚。” 荣妃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似乎要看穿武媚儿的内心:“可我听说,这一次令尊之所以被皇上破例封为靖国公,是李婧那个小贱人向皇上吹了枕边风。” 武媚儿神色自若地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家父向来是一个知恩必报的人。” 荣妃皱了一下眉头,道:“还请太子妃转告令尊:不要因贪图小利而埋下大患!” 武媚儿装作虚心接受的样子,道:“荣妃娘娘所见极是!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婧毕竟是原北夏之人!” 此时此刻,在李海的寝宫里,李婧正把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一盘缠绕在李海的身上,同时呜咽不绝。 李海轻抚李婧的秀发,柔声道:“爱妃啊,你都哭成一个泪人了!朕看在眼里,心疼啊!” 李婧哭叫道:“皇上要是真的心疼臣妾的话,当常大人提议晋封臣妾为皇后之时,皇上就应该顺水推舟地准奏才是!至少,也要晋封臣妾为贵妃!” 李海叹息道:“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须得从长计议。”随即又是许诺,又是哄劝,李婧才止住了哭声。 李海道:“爱妃啊,明天的时候,朕会让你与羊志见上一面。你可当面询问羊志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出格的话,朕都会答应。” 李婧不禁两眼一亮,遂不再与李海怄气。当李海抱着她上床时,她没有挣扎,甚至主动脱起了衣服。 但在心里,李婧却暗暗发誓:“李海,我终究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不仅你必须死,你的嫔妃也必须死!李泽、李池、武媚儿、文丽都必须死!” 第109章 黄雀在后 第二天,李婧跟着两名太监,在一大队宫廷侍卫的保护下,沿着皇宫中一条幽僻的石径,走进了一个破落的院落,一排九间屋子呈现在眼前,其中一间屋子的门上锁着一把大锁,门口的两侧各有一个看守。 一个太监谄媚地向李婧解释道:“娘娘,这个院落本来是用于囚禁那些犯了过错的嫔妃的,如今就成了羊志的牢房。”说着从怀中取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然后推开了门。 李婧往里看时,只见羊志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得像一把乱草,戴着手铐脚镣,正坐在屋角。 几乎同时,羊志也看到了李婧,激动之下,他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又跪了下来。这一站一跪之下,使得脚镣呛啷作响。 羊志颤声道:“罪臣羊志,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向身边的太监和侍卫道:“你们在外面等候着,本宫要单独问羊志几句话。”就要抬足入内。 一个看守却拦住了李婧道:“娘娘,不可!须防羊志伤害娘娘!” 李婧冷哼一声,盯着那看守,一双美目射出利箭一般的光芒,森严道:“你敢违抗本宫的懿旨吗?” 那看守心中一寒,赶紧闪在一边。 李婧走进了屋,随手关上了门。 然后李婧走近了羊志。 羊志向李婧磕了三个响头,颤声道:“公主!” 李婧伏下身子,压低声音道:“皇上已答应放了你。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羊志道:“公主,在末将的心里,从来没有把李海当作皇上!” 李婧沉默了一会,道:“难得你对我父皇一片忠心。我父皇既然还活在人世上,依你看来,他会藏匿于何处?” 羊志沉思了一会,道:“既然琳京殿内有条挖好的地道,就说明陛下未雨绸缪,早就留下了退路。末将虽然不知道陛下藏匿于何处,却知道陛下一定会来和公主联系的!” 李婧精神一振,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羊志道:“公主,其实当年末将是诈降,但李海对末将并不放心,只给末将留下了少量兵马。如今李海对末将更不放心了,就算放了末将,也会派人监视着末将。在这种情况下,末将回琳京已没有多大的意思了。不如躲在李海的眼皮底下!” 李婧吃惊地道:“你要留在皇宫中?” 羊志道:“末将愿意身受宫刑,然后在公主身边侍候。”羊志说得极为平静,好似在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李婧“啊”了一声,用手掩住了她的樱桃小嘴,俏脸上显出了不忍之色:“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你这是何苦?” 羊志淡淡一笑,道:“末将受陛下殊遇,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何况宫刑!” 两行晶莹的泪珠从李婧白玉般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哽咽道:“我父皇因平庸而亡国,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一个忠臣!” 羊志道:“当时琳京陷落,陛下并没有带着公主一起从地道中逃走。末将由此忖度:陛下是有意让公主落入李海手中,然后让公主以美色诱惑李海。倘若公主能以一人之力而毁了李海的江山,那是最好的结果。” 李婧没有作声,显然默认了羊志的话。 一会后,李婧低沉地道:“羊叔叔,我成全你的忠心!”说完转身就走。 李婧出门后,只说了一个字:“走!” 待李婧一行人走远之后,两个看守进了屋子,向羊志道:“换屋,到隔壁去!” 羊志吃惊地道:“今天早上刚过来,又要换屋?” 一个看守笑道:“羊志啊,这屋子太简陋了!你能蒙怡妃娘娘亲自前来探视,恐怕很快就要时来运转了!请你移步,到隔壁那间华屋吧!” 羊志听了,就跟着两个看守进入了隔壁的屋子,果然,这间屋子比前一间屋子的条件好多了,不仅有床,床上还有枕头和被褥。 就在这时,羊志先前所在的那间屋子的横梁上,突然轻飘飘地落下一个人来,正是大内总管牛公公! 很显然,刚才牛公公是紧贴在横梁之上的,而李婧和羊志的对话,也全部进入了牛公公的耳朵! 然后牛公公如同幽灵一般出了屋子,施展轻功,从另一条小路往回赶。 牛公公追风逐电一般,疾逾奔马。 当李婧还在半路上的时候,牛公公已垂手站在了李海的面前。 牛公公把李婧和羊志的对话,一五一十地禀报了李海。 李海那一双老虎般的眼睛闪出了骇人的光芒,沉声道:“也许在世人的眼里,李重俊是一位昏庸的亡国之君。但是,朕却不这么看!朕早就知道他没有死!” 牛公公道:“皇上是如何判断李重俊没有把他自己烧死呢?” 李海便讲了二十二年前的一件旧事:当时李重俊以北夏皇子的身份,出使南夏。回归之际,李海以南夏皇子的身份,率一支南夏军队护送李重俊归国。但是,在接近两国边境时,遭到了一伙蒙面人的袭击。李重俊立即原形毕露,面如土色,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饶是如此,李重俊的肋骨之间依然中了两枚透骨针,据御医说,这两枚透骨针根本无法取出。 说到这里,李海深沉地道:“由此朕知道李重俊是怕死之人。由于怕死,他宁愿投降,也不会把他自己烧死的!” 牛公公点头道:“皇上圣明!” 李海加重语气道:“更重要的是:在得知李重俊投火自尽的消息后,朕仔细检查了那具所谓的李重俊的骸骨,上面根本没有透骨针!朕由此断定:死的不是李重俊,而是李重俊的替身!” 牛公公惊叹道:“皇上真是明察秋毫,心细如发!” 李海道:“当时,朕立即断定:既然李重俊没死,那么被烧毁的大殿遗址的下面,一定有一条地道!不过,朕隐忍不发,反而将计就计,大力宣扬李重俊已投火自尽的消息,借以摧毁原北夏的士气民心,让原北夏的军民熄了观望的念头,从而死心塌地做我南夏的顺民!” 牛公公道:“倘若把李重俊看作一位布局高手的话,那么,怡妃娘娘应是他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了!” 李海微眯着双眼,深沉地道:“李婧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朕会尽情享受她的美色和芳香,却不会让她的刺扎着手!” 第110章 两头受气 选了一个“宜动土”的日子,“阳春宫”破土动工了。 “阳春宫”是为怡妃李婧而建的。一旦建成,李婧就成了两座宫殿的主人——夏秋之时,李婧居“水晶宫”,冬春之际,李婧居“阳春宫”。 在南夏国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位后妃,能同时拥有两座宫殿。但是,李婧打破了这个先例。 可以说,李婧虽然没有皇后的封号,但在某些待遇上,俨然已在皇后之上! 皇宫是个最势利的地方,众人见李婧深受皇帝宠爱,便都争先恐后地巴结李婧。他们中的多数人见不上李婧,便走李婧的心腹苏嬷嬷的门路,苏嬷嬷自然成了皇宫的红人,一出门,便有很多人争着请安。 李婧越发不把荣妃瞧在眼里。荣妃虽然名义上有管理后宫事务的职权,但掌控力已大不如前。可以说,要是李婧和荣妃同时宣召某个下人的话,那个下人一定会先到李婧跟前听令。至于李海的几位嫔及贵人,更是先给李婧请安,再给荣妃请安。荣妃心中愤恨,她无法找李婧出气,便把气撒在了那些嫔及贵人身上。那些嫔及贵人都相互抱怨:“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两位娘娘不和,吃亏的竟然是我们!我们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有一次,李婧和荣妃各自带着一些下人,在御花园相遇了。 李婧满面春风地和荣妃打了个招呼,一脸神秘地向荣妃道:“姐姐,你知道皇上为何让你管理后宫吗?” 荣妃并不是聪敏之人,听了李婧的话后,不由自主地道:“不知道啊。” “其中原因,我是一清二楚。”李婧似笑非笑地看着荣妃道:“我每天夜里都为皇上侍寝,有时候,皇上甚至一夜索要我好几次,折腾得我白天都没有精神,哪有精力来管理后宫的这些繁琐之事?而姐姐就不同了,皇上从来不让姐姐侍寝,姐姐闲得难受,管理后宫事务,正好打发一下寂寞。” 说到这里,李婧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她手下的人也跟着笑。 面对李婧的公然羞辱,荣妃扭头就走,匆忙之下,竟然被一块花枝绊了一脚,差点摔倒。 看到荣妃的狼狈样子,李婧和手下的人笑得更加厉害了。 羊志受了宫刑之后,不用十天就能走路了。李婧向牛公公打了招呼,任命羊志为“水晶宫”及尚在建设中的“阳春宫”的总管。 在羊志就职之后,大内总管牛公公牵头,给严肃、熊公公、羊志三位总管开了一个碰头会。 严肃与羊志早就认识,一见面不免寒暄一番。 牛公公咳嗽一声,笑眯眯地道:“除了严公公之外,咱们三人的姓都古怪——不是牲畜就是野兽。” 严肃、熊公公、羊志都笑了起来。 牛公公道:“三位分别是东宫、向荣宫、水晶宫的管家,以后呢,希望约束各自宫内的下人,不要有事没事的就吵闹打架。” 熊公公立即道:“牛公公明鉴:怡妃娘娘手下的人屡次寻衅,荣妃娘娘已是一忍再忍了!倘若有的人不知进退,荣妃娘娘可就要诉之于皇上了!” 羊志不冷不热地道:“熊公公言重了!你是编排怡妃娘娘的不是了?” 熊公公一时语塞。 牛公公阴沉着脸道:“皇上操荣于国事,日理万机,倘若有人无端生事,弄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让皇上烦心,罪过可就大了!因此呢,希望三位劝谏自己的主子,约束自己的手下。” 自从这次碰头会之后,各宫之间的“明争”暂时停了,但“暗斗”依然在继续。 过了些日子,是李婧所生的儿子李渚过百日。 本来按李婧的意思,是要大操大办的。但李海严禁百官往宫里送贺礼,只在皇宫摆了几桌酒宴,宴请皇室人员。李婧为此和李海哭闹,李海只轻飘飘地说了句:“孩子小而大办,容易折寿。”李婧听了,方才作罢。 李泽夫妇、李池夫妇、荣妃都喝了李渚的“百日酒”,并且都送了礼物。而且颜太后也带了礼物到场祝贺,让李婧觉得很有面子,她笑逐颜开地向文丽道:“秦王妃,你的儿子过百日,似乎皇太后没有到场哟!”颜太后连忙笑着解释:“怡妃所生的儿子是哀家的孙子,秦王妃所生的儿子是哀家的重孙子,自然远了一层。”武媚儿却在心中暗暗嘀咕:“反正都不是亲的,哪有什么远近?老娘要是生下了儿子,才是颜太后的亲孙子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进入了春暖花开的暮春三月。 由于武长远被破格加封为“靖国公”,他的大将军府就改造成了“靖国府”,大门口正上方有一块匾,上面是李海亲笔题写的五个大字:“钦赐靖国府”。 武媚儿每天夜里都要练习那套“凤舞九天”的武功,御医咸起每隔三天就用“望闻问切”之法,检查武媚儿的身体。他觉察到武媚儿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隐患,唯一异常的是:与其他孕妇相比,武媚儿体脉内有一股勃勃生机,而且呈现与日俱增的趋势。 武媚儿的小腹已明显隆起,让人一看便知是有孕在身。她每天夜里都要与李泽“做游戏”,她的这种欲望非常强烈,似乎要把前往大雪山之前的那段缺憾补回来。 有一次,咸起在为武媚儿试脉之后,含蓄地道:“太子爷血气方刚,太子妃青春年少,追求鱼水之欢是应当的,但要有所节制,以免伤及腹中胎儿……” 当时武媚儿把耳根子都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到了晚上,当李泽满怀柔情地为她脱衣服时,她不禁情动,便把咸起的叮嘱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天上午,武媚儿带着可儿在御花园中散步,姹紫嫣红,鸟语花香,武媚儿逸兴横飞,情不自禁地曼声而吟:“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忽然,大内总管牛公公快步来到了武媚儿的面前,躬身施礼道:“老奴启禀太子妃:皇上宣召您速往崇文殿!” 武媚儿吃了一惊,道:“牛公公,请允许本宫冒昧地问一句:皇上只宣召本宫一人吗?” 牛公公稍一犹豫,回答道:“回禀太子妃:皇上同时宣召了秦王殿下。” 武媚儿吃惊更甚,暗道:“对一个女人来说,与自己的公公和小叔子在一起,真有些不伦不类啊!” 武媚儿与可儿回到了东宫,先换上了朝服,这才在侍卫的保护下,赶往崇文殿。 当武媚儿进了崇文殿时,却见李海、李池还没有来,有一位值日的太监殷勤地请武媚儿坐了。 一会后,李池也进来了,他满面笑容地向武媚儿施礼道:“参见皇嫂!” 武媚儿站起身来,却没有还礼,微笑道:“秦王殿下何须多礼?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然后非常关心地问起了文丽及其儿子李波的状况。 李池显出了十分感动的样子,道:“文丽母子安好,多谢皇嫂惦记。” 武媚儿和李池正在亲密地交谈着呢,忽然,一个尖尖的声音道:“皇上驾到!” 随即李海在牛公公的搀扶下,走上了大殿,并在御座上坐了下来。 李池立即跪了下来,磕头道:“儿臣叩见父皇!” 武媚儿由于有孕在身,不便于跪下,因此只是裣衽施礼道:“臣妾叩见父皇!” 李海淡淡地道:“太子妃平身,赐座!秦王平身,赐座!” 武媚儿和李池都谢了恩,坐了下来。 李海首先屏退左右,只留牛公公在旁边侍候。他沉声道:“根据探子快马送来的消息,大鹏国顺通帝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驾崩,太子姚烈即位。” 武媚儿和李池均是大吃一惊。 李海目光炯炯,注视着武媚儿和李泽道:“太子妃,秦王,你俩如何看待此事?” 武媚儿想了一会,字斟句酌地道:“启禀父皇:臣妾以为,顺通帝不过四十几岁年纪,可谓春秋鼎盛,身体素以强健著称,岂会突然驾崩?姚烈弑父篡位的可能性较大!” 李海点了点头,道:“大鹏国的御林军统领,就是姚烈的岳父!” 李池不解地道:“父皇,儿臣不解的是:姚烈已被顺通帝立为皇太子,他本可以按部就班地继承皇位,为何铤而走险?须知一旦失手,可就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李海目视武媚儿道:“太子妃,你来解答秦王的疑问。” 武媚儿把目光投向李池,道:“秦王殿下,去年的时候,姚烈曾经作为大鹏国的使臣,出使我南夏国,那时的姚烈,还只不过是大鹏国一个普通的亲王。但就在姚烈归国途中,大鹏国风云突变:几乎所有的皇子都卷入了一场谋逆之中。姚烈由于身在国外,自然避免了嫌疑,因此,他一回国,便被顺通帝立为太子。外人或许以为,姚烈轻巧巧地便得到了太子之位,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但往深层推想,这并不是姚烈的运气好,而是他巧妙布下的一个局!于是,父皇把这个推想,通过我们潜伏在大鹏国的间谍,有意地传入了顺通帝的耳朵中。当时父皇的本意,是想在顺通帝与姚烈之间制造矛盾,让他父子相互猜忌。但没想到,姚烈是个狠绝的角色,竟然采用了弑父篡位这种极端的方式!” 李海拍了拍身上的御座,叹息道:“朕身下的这把椅子,哪个皇子不想坐?” 李池慌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儿臣不敢!” 李海低沉地道:“今天本该让太子过来的,但太子大病未愈,朕就让太子妃代替太子。唉,大鹏国的顺通帝一定死得很惨!乍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朕不禁彻骨生寒,顿生兔死狐悲之念!” 说到这里,李海看看武媚儿,又看看李池,目光中似乎满怀深意。 李池不敢抬头。 武媚儿却是神色不变,淡淡地道:“臣妾以为,父皇之英明,非顺通帝之可比;太子之仁孝,非姚烈之可比。” 李海目不转睛地盯着武媚儿,似乎要看穿武媚儿的心意。 武媚儿坦然地迎着李海的目光,她的一双美目,澄澈如秋水。 李海低沉地道:“太子妃,秦王,朕受先帝遗诏,继承皇位,但朕的兄弟们,对朕阳奉阴违,皆生谋逆之心。朕被逼无奈,只好斩断兄弟之情,因此……” 说到这里,李海的话中透出了森森寒意:“朕平生最恨的,就是同室操戈,骨肉相残!” 第111章 养鹰之道 李池伏地不敢应声,武媚儿却一撇她的樱桃小嘴,跺一跺脚,扭一扭屁股,向李海撒起娇来:“父皇啊,您向来宽厚仁慈,今天怎么一反常态?您的样子好吓人哟!您吓唬臣妾也就罢了,且莫吓坏了臣妾肚子中的孩子哟!他还不到六个月哩!要是他知道他的皇祖父如此严厉,可能就吓得躲在臣妾肚子里不敢出来了!” 听到武媚儿如此说,李海不禁笑了起来,他立即换作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脸色,道:“太子妃说得是!你先回去吧,朕还要叮嘱秦王几句。” 武媚儿向李海微微躬身道:“臣妾告退!”转身去了。 李海凝望着武媚儿的背影,呆呆出神。直到武媚儿的身影出了大殿,再也看不到了,李海才收回了他的目光,把目光落在了依然跪在地上的李池身上,沉声道:“抬起头来!” 李池抬起头来,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李海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池,道:“太子和太子妃在大雪山遭遇杀手,虽然太子妃说是北夏余孽所为,但以她的聪明,应该知道是你派人干的!她之所以那样做,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不想把皇室内部的矛盾大白于天下!她的眼光和胸襟都是一流的。” 李池正要辩解,李海却以手势阻止了李池说话,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是不是你派人干的,太子妃很清楚,朕也很清楚!” 李池低下了头。 李海不再看李池,似乎自言自语道:“看上了某样东西,可以用正常手段获取。倘若不择手段,破坏了游戏规则,朕必深恶痛绝!” 李池两眼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再次磕头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李海淡淡地道:“你跪安吧!” 李池磕了三个响头,道:“儿臣告退!”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去了。 李海凝望着李池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一会后,李池的背影也看不见了,李海把目光落在了侍立在旁的牛公公身上:“你是如何看待的?” 牛公公道:“以老奴看来,皇上今天宣召太子妃和秦王,当面提起大鹏国顺通帝驾崩之事,隐隐含有敲打之意,防患于未然。皇上绝不允许大鹏国的悲剧,发生在我南夏国!” 李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牛公公道:“有些东西,老奴还没有想通。” 李海道:“说吧!你和朕之间,什么也不用隐瞒。” 牛公公道:“皇上似乎有意纵容秦王发展势力。而且,皇上破例给怡妃建造了两座新宫,对怡妃似乎恩宠无比,但是,却不给怡妃管理后宫之权,连个贵妃的封号也舍不得给她。” 李海深沉地道:“老子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天下万物的要旨,莫过于‘平衡’二字。而权力,最需要掌握的就是平衡!” 牛公公的脸上显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李海道:“朕纵容秦王发展势力,交给秦王一部分兵权,只是为了抗衡武长远在军中的影响。这样,以秦王和文呈祥为一方,以太子和武长远为一方,双方势力平分秋色。朕居中调停,不允许任何一方打破这种平衡。” 稍停了一下,李海道:“无论是太子妃,还是怡妃,都精明过人,唯有荣妃算不上是聪明人。倘若让太子妃或怡妃管理后宫事务,一定会把其他两人压制住。而让没有本事的荣妃管理后宫,则不会出现一人独大的局面。” “老奴明白了!”牛公公笑道:“假如森林里有两只虎,一只狼,一群羊。那么,用那只狼管理群羊,比用其中一只虎管理群羊,效果要好。” 李海道:“御人如养鹰。养鹰之道,就是要鹰永远吃不饱,饥则为用,饱则远飞。朕有意营造一种氛围,让秦王有盼头,让太子妃有危机感。这样,双方就会争着在朕的面前显弄本事,就会争着为国家立功。这样,我南夏皇室内部就如同一泓鲜活的泉水,而不是一潭死水!” 牛公公叹息道:“皇上好手腕!” 李海道:“朕现在最宠爱的人是怡妃李婧,但朕最提防的人也是李婧!李婧秉花月之貌,具蛇蝎之心!但是,只要朕不满足李婧当皇后的愿望,李婧就会变着法子取悦于朕!” 牛公公道:“老奴听说,善于驾驭驴子的车夫,为了让驴子卖力地拉车,会在车子的前头系一把青草。驴子以为再走几步就能吃到青草了,却不知它走车就走,车走草就走,这样,驴子老是吃不到那把青草!” 李海笑了:“你的意思是说,朕是车夫,李婧是驴子,皇后的宝座就是那把青草?” 牛公公低声道:“老奴不敢!”但他的目光中却露出了欣慰之色:“本来,老奴担心皇上会被怡妃迷住。但现在老奴不担心了!皇上的心中,一直保持着清醒!” 李海颇为自负地一笑,道:“怡妃李婧,风骚入骨,媚态天成,能迷住其他的男人,却不能迷住朕!正如苏东坡所言:‘自古成大事者,不惟有经天纬地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朕,不敢说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一定有坚忍不拔之志!朕会尽情地享受怡妃的美色,却不会为她所迷!” 说完,李海取过御案上的纸笔,笔走龙蛇,写下了一首诗,交给了牛公公。 牛公公看时,却是苏东城的《和佛印禅师诗》,其诗云:饮酒不醉是英豪,恋色不迷最为高;不义之财不可取,有气不生气自消。 牛公公低声道:“老奴以为,‘恋色不迷’是男人的最高境界,但皇上做到了!” 李海没有说话,闭上了双目,但多年前的那一幕情景,却是历历在目:那时他是亲王的身份,颜妍搂住了他的脖子,伏在他的怀中哭泣,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颜妍的声音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听在耳中,是那样的缠绵悱恻,荡气回肠:“海哥哥,我不想当皇妃,我只想成为你的王妃!”他硬起心肠,强硬地把颜妍的双臂从脖子上拿开,强硬地把颜妍的身子从怀中推开,以强硬的语气道:“妍儿,你不当皇妃,连我的王妃也当不成!”颜妍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呜咽道:“既然命运不可抗拒,你把我的贞操拿走吧!”说着开始解衣服。他咽了一口馋涎,道:“妍儿,别犯傻了!你把初夜给了我,‘稳婆验身’那一关怎么过?你虽然美貌,但是,倘若你非完璧之身,就得不到那老东西的真正宠爱!咱俩的大计,就会前功尽弃!”说到这里,他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走,全然不顾身后颜妍的哀嚎…… 想着想着,两行泪水从李海的脸颊上无声地流了下来…… 第112章 不速之客 武媚儿回到东宫后,却见太子李池用水和了一块泥巴,正用泥巴捏着什么东西呢。旁边有两个小太监在伺候,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顾高谈阔论。显然,在这两个小太监的心里,根本没把李泽这位傻子太子瞧在眼里。 武媚儿心中暗暗叹息:“真是傻人有傻福啊!倘若李泽是个正常的人,那么,刚才在崇文殿举行的会议,就成了他们父子三人的家庭聚会,还用得着我这个孕妇腆着大肚子出席吗?” 直到武媚儿走近了,伺候李泽的那两个小太监才察觉,慌忙跪倒在地,向武媚儿磕头。武媚儿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为李泽擦拭衣角上的泥渍。 那两个小太监更害怕了,连称“奴才该死!” 武媚儿见那两个小太监知道错了,也就没有追究下去,只吩咐他俩通知严肃到客厅相见。 武媚儿先到了客厅坐定,有宫女献上茶来。 一会后,严肃赶到了客厅,躬身向武媚儿请安。武媚儿屏退左右,然后让严肃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严肃首先向武媚儿禀报:为皇宫掏大粪的陈老头从靖国府带来了信件,信中说:王大富已与靖国府接上了头,目前王大富已用较低的价格买下了仙人渡的地契,选好了房屋基地,备足了石料、木材等建筑材料,有的地方已破土动工。 武媚儿点了点头,然后向严肃反馈了与李海、李池会面的经过。 武媚儿暗道:“李海是以极端的方式上台的,因此,他害怕他的儿子们如法炮制。显然,大鹏国顺通帝的暴卒,更使他有了兔死狐悲之感,他已对我和李池产生了戒备之心,今后在发展个人力量时,我须加倍小心。” 严肃问:“太子妃,您以为御林军副统领焦昆这个人怎么样?” 武媚儿想了想,反问道:“你说呢?” 严肃道:“焦昆派大烦兄弟仨跟随太子殿下、太子妃经仙人渡赴大雪山,结果在大雪山遇险,关键时刻,大烦兄弟仨甘心为太子殿下、太子妃赴死。这说明,焦昆在识人、用人上是很有眼光的!” 武媚儿看着严肃,徐徐地道:“严公公,你的意思是……” 严肃道:“像焦昆这样的人才,应该拉拢过来,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所用!” 武媚儿沉吟道:“本宫也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本宫不宜与他见面,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你可以试探他一下,但不可操之过急!因为,几乎每位御林军将领,都对皇上忠心耿耿。虽然焦昆已被家父暗中收为弟子,但是,倘若我们手上没有足量的筹码,焦昆将很难为我们所用!” 严肃道:“太子妃,依老奴看来……”虽然周围再无第三人在场,但事关重大,严肃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庄重的神色,她沉思片刻,猛然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严肃通过一个秘密渠道,约见了御林军副统领焦昆,两人密谈了半个时辰。 两天后的夜晚,是焦昆执勤的日子。他亲自率领一队侍卫,守护在李海的寝宫前。 子时已过,李海的寝宫中已吹灭了蜡烛,显然,李海已与李婧就寝了。 焦昆依然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他的身子如标枪一般,站得笔直,双目更是炯炯有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在焦昆的示范下,其他的侍卫丝毫不敢懈怠。 忽然,远处出现了几盏灯笼,有一支人马走了过来。 片刻后,那支人马走近了,为首一人,正是武媚儿!她带着两个宫女、四名侍卫。 焦昆连忙施礼道:“末将参见太子妃!太子妃深夜驾临,不知有何贵干?” 武媚儿俏脸含霜,冷然道:“本宫有要事求见皇上,速为本宫通报一声!” 焦昆却道:“末将不敢惊扰皇上!太子妃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武媚儿大怒道:“焦昆,你要是胆敢阻拦本宫的话,本宫让你死!”向两名宫女叱道:“随本宫往里闯!” 焦昆却拔刀出鞘,斩钉截铁地道:“太子妃要想进去,除非踏着末将的尸体!” 正在僵持不下之时,牛公公闻声而至。 弄清原因之后,牛公公向武媚儿道:“请太子妃稍等,老奴为您通报。”说着向宫内走去。 武媚儿睁大了一双美目,对焦昆怒目而视。 焦昆恍若不见,依然把身子挺得笔直。 一会后,牛公公出来了,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跟老奴来吧!” 武媚儿跟着牛公公来到了一间屋子,只见李海站在屋中,衣衫不整,有宫女正在给他整理衣服,显然刚刚起床。 武媚儿向李海裣衽施礼道:“臣妾给父皇请安!深夜惊扰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李海摆手道:“不必多礼!坐吧!”与武媚儿都坐了下来。 看到武媚儿余怒未息的样子,李海不动声色地道:“太子妃好大的火气啊!”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突然惊觉的样子,道:“父皇明鉴:臣妾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只不过臣妾怀孕五个多月了,近日胎动得厉害,今夜尤甚!因此臣妾的脾气就暴躁了许多。” 李海点点头,脸上显出了理解的神情,道:“怡妃在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也是胎动得厉害,脾气也是比往常暴躁,动不动就发无名火,打骂宫女,摔东西。” 正说着,李婧只穿着贴身小衣,醉眼朦胧地走了进来,嗲声嗲声地道:“皇上啊,您怎能当着太子妃的面编排臣妾的不是哟!”说着径直坐在了李海的大腿上。 李海不禁有些尴尬,道:“怡妃啊,你也不怕太子妃笑话?” 李婧甜腻腻地道:“臣妾不过是真情流露,有什么值得笑话的?今天夜里,皇上好威猛哟!臣妾至今犹有余味不尽的感觉。”说着把柔若无骨的身子就势依在了李海的怀里。她的一头秀发也很自然地披散下来,如一道黑色的瀑布。 武媚儿情不自禁地红了脸,暗道:“这个小妖精,真能勾人啊!难怪李海把老情人颜妍抛弃了,专宠这个小妖精。” 李婧斜睨武媚儿,含笑道:“太子妃啊,你猜一猜世上最令人败兴的是什么事?” 武媚儿微笑道:“怡妃娘娘,我脑子笨,猜不出哟!” 李婧正色道:“太子妃真是谦虚!你要是脑子笨的话,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我对你说,天下最令人败兴的事就是:颠鸾倒凤之夜,忽有不速之客!” 说到这里,李婧以手掩住小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第113章 只争朝夕 武媚儿自然知道李婧口中的“不速之客”是指谁,她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李婧主动拿过李海的一只手,放在她胸前的一座高峰上,嗲声嗲气地道:“皇上啊,臣妾这里不舒服啊,你给臣妾揉一揉哟!”她的声音拖得很长,简直要酥到人的骨头里。 李海一边用手玩弄着李婧胸前的那一座高峰,一边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深夜见朕,到底所为何事啊?” 看到李海和李婧暧昧的举止,武媚儿不禁脸热心跳,她低着头道:“父皇,被怡妃娘娘这么一闹,臣妾的头脑有些乱。让臣妾想一想吧。” 李海哈哈一笑,轻轻地在李婧的屁股上拍了一掌,道:“爱妃啊,朕和太子妃有正事要谈。你先到一边歇着吧。” 李婧把俏脸贴入李海怀中,撒娇道:“皇上啊,臣妾现在可以离开,但改天的时候,皇上可要抱着臣妾上朝哟!” 李海一副迷醉的样子,伸手在李婧的俏脸上扭了一把,笑道:“朕答应你!” 李婧这才从李海的大腿上起来,扭着屁股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李海、武媚儿和牛公公了,武媚儿整理了一下思路,看着李海道:“父皇,您真的打算抱着怡妃娘娘上朝吗?” 李海点头道:“是啊,朕已经答应她了,君无戏言!” 武媚儿道:“臣妾忖度父皇之意,是想用这个方法,进一步让敌国认为皇上是一位荒唐的昏君。在灭掉北夏之初,皇上用这个方法,迷惑了黑鸿国和大鹏国,为我南夏国赢得了休养生息的宝贵时间。但现在,再用这个方法,就不太灵了!” 李海问道:“为什么?” “如今我南夏,兵员充足,粮草丰富,国力已几乎是黑鸿国的两倍,直追大鹏国!”武媚儿道:“臣妾想起了一位哲人说过的话:‘我不在意敌人的意图,我只在意敌人的实力’!一头牛犊即使有吞食老虎之心,老虎也全不在意。但是,假如一只豹子对老虎说:‘虎兄,你放心地睡吧,我给你站岗放哨’。试问:老虎能睡得着觉吗?” 李海没有说话,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武媚儿道:“可以说,以我南夏目前的国力,不管父皇如何的韬光养晦,黑鸿国和大鹏国都对我南夏起了警惕之心!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藏无可藏,无需再藏!” 武媚儿本来是坐在座位上的,说到这里,她霍然站了起来,道:“我南夏就如同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现在,该露出獠牙了!” 李海的双眼突然显出了灼热的光芒,脱口而出:“说得好!” 武媚儿从怀中取出一幅地图,交给了牛公公。牛公公会意,立即把地图铺平,展现在李海和武媚儿之间的地面上,用棋子压住了地图的四个角。从地图上的墨迹看,显然是绘制未久。 武媚儿由于大腹便便,弯腰不便,牛公公非常善解人意地取来了一根挑窗帘的竹竿,交给了武媚儿。 “父皇请看!”武媚儿用竹竿指着地图,以清脆的语气道:“从北往南,依次是南夏国、黑鸿国、大鹏国。我南夏国与黑鸿国之间,一马平川,并无山河相隔。但是,黑鸿国与大鹏国之间,却隔着一条宽达数十里的鸿鹏江!” 武媚儿把竹竿移到了地图上的鸿鹏江:“这条鸿鹏江,发源于西部高山,奔腾数千里,东流入海,是一道天堑,也是黑鸿国和大鹏国之间的界河。这两国分别在鸿鹏江的北岸和南岸,组建了强大的水师!” 李海听到这里,眉毛跳动了一下,却没有作声。 武媚儿用竹竿围绕着地图上的黑鸿国画了一个圈,然后把竹竿点在了黑鸿国的都城鸿京之上:“我南夏国欲一统天下,下一个开刀的对象一定是黑鸿国,这是确凿无疑的!臣妾估计,不出五年,黑鸿国就会成为父皇的囊中之物!” 说到这里,武媚儿将目光投向李海,恰好李海也把目光投向武媚儿,两人目光相遇,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武媚儿再次把竹竿南移,沿着鸿鹏江划了一条线:“那时,我南夏与大鹏国隔江相望,纵然我南夏有百万陆军,亦无所用之!那时,组建水师就提上了日程——不过,没有个三五年,水师是建不起来的。但是——”武媚儿突然把声音提得极高:“人生有几个三五年?臣妾斗胆建议父皇:只争朝夕,速建水师!” 说着,武媚儿迅速将手中的竹竿移到了虎啸河的仙人渡:“仙人渡这一河段,水流平缓,正是训练水师的好地方!三五年之内,就可练成一支十万人的水师!臣妾断言,水师练成之际,就是黑鸿国灭亡之时!那时,我水师便可沿虎啸河,东下入海。”武媚儿手中的竹竿沿虎啸河往东,到了海洋部分,再把竹竿往南指去,道:“然后水师沿海南下,从鸿鹏江入海口处,进入鸿鹏江,做好灭亡大鹏国的准备!” 烛光下,武媚儿脸显刚毅神色,眼放英雄光辉,侃侃而谈,哪里像是一个腆着大肚子的孕妇?倒像是一位指挥若定的大将军。 忽然,屋中响起了掌声。 李海一边鼓掌,一边大呼道:“拿酒来!太子妃之言,大得朕心!人生得意须尽欢,当浮一大白!” 牛公公非常赞赏地看了武媚儿一眼,转身出去取酒。 李海满含深意地看了武媚儿一眼,以饱含沧桑的声音吟道:“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绿,阶前梧叶已秋声。” 然后,李海的声音中透出了伤感:“这首诗,是朕五岁的时候,先帝督促朕背诵的,朕至今记忆犹深。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先帝壮志未酬而中道崩殂。而朕,也早生华发!昨天早上,怡妃为朕梳头之时,又为朕剔除了四根华发!” 说到这里,李海的声音突然提高了:“朕自即位以来,即使表面懈怠,但朕的内心一直不敢稍有懈怠!朕一直在与时间赛跑!朕会以‘只争朝夕’之念,在有生之年,一统天下!” 就在这时,牛公公抱着一坛酒进来了,手里拿着三个杯子。 牛公公先放下杯子,然后在三个杯子里倒满了酒,这才放下酒坛。 李海目视牛公公,含笑道:“朕以为你只会拿两个杯子呢。” 牛公公笑道:“老奴斗胆,要陪皇上和太子妃喝一杯。” 三人同时举起了杯子,李海和牛公公都是一饮而尽,武媚儿却怕伤及腹中胎儿,只是浅尝辄止。 牛公公把酒杯又倒满了,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对于组建水师,太子妃一定胸有成竹了?”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坦诚之色:“臣妾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就赶紧画好了地图,急不可待地前来拜见父皇,乃至于与焦昆发生了争吵。” 说到这里,武媚儿不好意思地一笑,道:“依臣妾看来,应从各地抽调精兵良将,先组建五万人左右的水师,以后陆续扩建。同时紧急征调全国工匠,还要准备建造大船所用的木材、铁板、铁钉等物。” 李海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武媚儿道:“水师都督由谁担任为好?太子妃可有人选了?” 武媚儿在心中早就搞清楚了:对于李海这种权力欲极强的男人来说,他可能欣赏一个具有政治头脑的女人,但绝对不会欣赏一个具有政治野心的女人! 以武媚儿对李海的了解,李海并不追求物质的享受,在女人上也很克制,他真正痴迷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权力!对李海来说,不管是谁,不管是他的兄弟还是他的亲朋,不管是他的儿子还是他的儿媳妇,只要威胁到了他的权力,他绝对是六亲不认、翻脸无情的! 而且,为了获取权力,李海甚至不择手段。当年,他为了登上南夏国权力的巅峰,不惜把他心爱的女人颜妍,献给他的父皇。 入宫以来,武媚儿通过“明察暗访”,已弄清这么一件事实:颜妍虽然被李海尊为皇太后,而且还是李海的秘密情人,但颜妍从来不干预朝政!因为颜妍知道:李海只会真正爱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权力”! 对李海来说,夺他的权力比夺他的女人更让他难以忍受! 此时此刻,面对李海的询问,武媚儿很随意地回答:“回禀父皇!虽然家父久掌兵权,但臣妾与军中各位将军并不熟悉,只知道一个汲运。” 李海淡淡一笑道:“汲运虽然是一位将才,但是,他镇守蓝水关,拱卫琳京,责任重大,不能调离的。” 武媚儿“哦”了一声,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父皇,在外面执勤的那个焦昆似乎胜任水师都督一职。” 李海吃了一惊,问道:“这个焦昆,刚才不是和你斗嘴了吗?你为何还推荐他?” 武媚儿若无其事地笑道:“父皇问臣妾谁适合担任水师都督,并没问臣妾和谁斗嘴。古人能‘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臣妾为何不能?” 李海笑了。 武媚儿道:“臣妾不知道焦昆的本事如何,但他忠于职责,又是父皇的心腹爱将,应该能胜任水师都督一职。” 李海点了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向牛公公道:“立即拟旨,任命焦昆为水师都督。同时让兵部和户部协调,落实组建水师的人员和经费。” 牛公公躬身施礼道:“老奴遵旨!” 李海的声音饱含激情:“朕希望,在半年之后,当朕视察仙人渡之时,能看到万舸争流的情景!” 牛公公道:“皇上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武媚儿的心中如一块大石落了地,同时暗暗得意。李海和牛公公都没有想到,她是通过严肃与焦昆协调,选了一个由焦昆执勤的日子,然后她与焦昆合演了一出“苦肉计”。 如此一来,焦昆受到了重用,虽然不能保证在以后对武媚儿惟命是从,至少他不会坏武媚儿的事。至于王大富在仙人渡建造酒店、青楼、赌馆之举,相信焦昆也不会刁难,甚至会帮着王大富成全他的发财梦。 突然,武媚儿觉得左肋剧烈地疼痛起来。 霎时,武媚儿花容失色:“伤口发作,必有凶兆!” 第114章 冤家路窄 但是,武媚儿却不知危险来自于何处。 武媚儿暗想:“难道危险来自于李海?不可能啊,我现在这个大腹便便的样子,在视觉上只能带给男人不爽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李海更不会对我实施‘霸王硬上弓’,否则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而且,李婧那个小妖精出了满月都两个多月了,李海完全可以在她身上来泄火。” 转念又想:“那么,排除了李海,就剩下李池在作怪了!李池会派刺客刺杀我?但是,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没有极好的身手,根本潜不进来!就算潜进来了,皇宫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也很难得手!稍有动静,千军万马就会旦夕而至,那时即使是绝顶高手,也难以脱身。” 这时,李海把目光落在了武媚儿的身上,笑眯眯地道:“太子妃啊,你真是我南夏国的国宝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武媚儿谦虚地道:“臣妾何足道哉?父皇雄才大略,堪称盖世英雄。臣妾一介女流,与父皇相比,简直是萤烛之比日月,小溪之比大海。”心里却叫道:“不好!难道李海对我起了爱慕之心,今夜要强行留下我吗?哎呀,今夜我可是自投罗网了!” 思念及此,武媚儿不禁紧张起来,却听李海道:“太子妃辛苦了!你回去吧!” 武媚儿暗道:“原来危险并非来自于李海啊!”她向李海微微躬身道:“父皇万福金安!臣妾告退!”但是,她左肋的疼痛感依然没有消失。 牛公公把武媚儿送出了宫外,在宫门守护的焦昆向武媚儿施礼道:“给太子妃请安!末将职责所在,还望太子妃海涵!” 武媚儿颇为大度地一挥手道:“本宫已忘记了!” 看到牛公公转身要回去,武媚儿忽然心中一动,便叫道:“牛公公请留步!” 牛公公微微一惊,向武媚儿施礼道:“不知太子妃有何吩咐?” 武媚儿道:“本宫突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牛公公能送本宫一程吗?” 牛公公爽快地答应了,向焦昆道:“皇上准备重用焦将军,还望焦将军恪尽职守,站好最后一班岗。” 焦昆心中有数了,他没有看武媚儿,而是注视着牛公公道:“牛公公放心,末将保证万无一失!” 牛公公点点头,与武媚儿及几个宫女、侍卫一起,向东宫走去。 武媚儿由于觉得左肋依然疼痛,因此小心翼翼,走得很慢。跟随她的众人虽然觉得奇怪,却知道她有孕在身,因此不敢催促,也不敢询问。 牛公公也觉得武媚儿有些反常,便拭探着问道:“太子妃,你要是不舒服的话,老奴可让御医给你看一下。” 武媚儿摇头道:“牛公公,本宫只是有些害怕,这不是御医所能治好的。” 说话间,众人已转入了一条石径,旁边是一些灌木丛。 突然,从灌木丛中窜出一物。 武媚儿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发出了一声尖叫,在静夜中听来,非常刺耳。 在附近巡逻的宫廷侍卫闻声而至,牛公公叹了一口气,道:“太子妃,休要害怕,那只是一只野猫啊!”挥手令那些巡逻的宫廷侍卫走开了。 武媚儿惊魄方定,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暗道:“糗大了,原来是一只猫咪在捣乱!我竟然变得疑神疑鬼,真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了。” 到了东宫的门外,牛公公向武媚儿施了一礼道:“太子妃已平安返回,老奴要告退了!” 武媚儿只觉左肋依然在疼痛,哪里敢放牛公公回去?她眼珠一转,非常热情地道:“牛公公啊,您是大忙人,平时要是没事的话,您是不会到东宫的。今夜无事,就到里面坐坐,陪本宫喝杯茶。您是知道的,本宫一直把您当长辈看待哟!” 盛情难却,牛公公只好跟着武媚儿来到了东宫的客厅。 很快有宫女献上两杯茶来,先呈献给武媚儿一杯。武媚儿转手交给了牛公公,然后她接过了另一杯茶。 武媚儿一边陪着牛公公喝茶,一边让人通知严肃前来。 喝完茶后,严肃也起床了,过来相见。 武媚儿笑道:“听说两位公公皆是围棋高手,今夜就相互切磋一下,本宫作个见证!”不等牛公公回话,便向身边的宫女使一个眼色。 那宫女很快取来了棋盘和棋子,牛公公和严肃分宾主而坐,对弈起来。 一盘棋下完,牛公公推枰而起,道:“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太子妃赶紧睡一觉吧。老奴必须回去了!” 武媚儿由于左肋疼痛,哪里有睡意?她伸手拉住了牛公公的袖子,不放牛公公走,软语央求道:“牛公公啊,求您再来一局吧!您如同是本宫的伯伯,总得给本宫一个面子哟!” 烛光下,武媚儿完全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憨姿态。牛公公不忍心拒绝,只好坐了下来。 又下完一盘棋之后,天色已亮。 突然,门口的侍卫发出了惊呼声,随即就悄无声息了。 几乎同时,客厅的门无风自开,一位绝色少女出现在了门口。她身材曼妙,眉目如画,但一双妙目顾盼之间,气度高华,不怒自威。 在这一瞬间,武媚儿几乎要窒息!真是冤家路窄啊! 因为,这个绝色少女,正是仙音宫宫主南宫秀蕾! 在看清武媚儿的一瞬间,秀蕾宫主霎时面无人色!她万万没有想到,心目中寒冰谷谷主高帅的意中人,竟然是幽冥四鬼口中的太子妃武媚儿! 但秀蕾宫主本是聪明之人,一转念间,便想到武媚儿既然是南夏国的太子妃,是不可能再嫁给寒冰谷谷主高帅的!那么,当初武媚儿在寒冰谷的所作作为只有一个可能:冒充高帅的意中人,让秀蕾宫主无法再向高帅吐露情意!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秀蕾宫主对武媚儿的憎恨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恨不得当场将武媚儿击毙,食肉寝皮,碎骨扬灰! 但秀蕾宫主毕竟是个极有理智的人,虽在暴怒之下,她还是没有忘了此行的来意——向武媚儿讨要那套“凤舞九天”的武功! 本来,在启程前来的时候,秀蕾宫主就打定了主意:只要武媚儿乖乖地交出“凤舞九天”的武学秘笈,她决定不伤害武媚儿。她向来爱惜自己的容貌和名声,不想给世人留下一个心狠手辣的印象。 但此时此刻,秀蕾宫主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暗暗下定了决心:就算武媚儿乖乖地交出“凤舞九天”的武学秘笈,她也不会让武媚儿活在世上! 就算因此而得罪了南夏国,秀蕾宫主也不在乎! 秀蕾宫主自负聪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对她的欺骗! 武媚儿欺骗了她,因此武媚儿必须死! 第115章 玄铁指环 虽然外面已露出晨曦的光芒,但大厅内依然有些昏暗,因此依然点着蜡烛。 在摇曳的烛光照耀下,秀蕾宫主一身白衣如雪,俏脸上神色变幻,更使她增添了一层神秘色彩。 秀蕾宫主旁若无人,对大厅中的其他人视若无物,一双秀目只盯在了武媚儿脸上,冷冷地道:“太子妃,别来无恙?” 武媚儿强自镇定:“没想到仙音宫的秀蕾宫主,竟然屈尊纡贵,不请自来。” 武媚儿知道牛公公身负绝世武功,他一定知道“仙音宫”宫主南宫秀蕾的大名,但是,他却未必认识秀蕾宫主。因此,武媚儿有意点出“仙音宫”三字,好让牛公公提防。 果然,牛公公的瞳孔猛然收缩,他顿时明白了:站在门口的这位娇怯怯、看似弱不禁风的绝色少女,竟然是江湖上的超一流高手! 秀蕾宫主从怀中取出一副卷轴展开了,却是一副栩栩如生的图画,上面皆是男女合欢的画面,姿势不同,体位各异,不堪入目。 秀蕾宫主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但她的话中,却透出了森森寒意:“这一副图画,太子妃一定不会陌生了?” 武媚儿冰雪聪明,立即明白了前因后果,暗道:“这一副图画,是我从大雪山的冰窖中得到的。随即在雪神庙中,我把这副图画撕扯成两半,却无意中发现了隐藏于其中的‘凤舞九天’。于是,我珍藏了‘凤舞九天’,却把撕扯为两半的图画埋入了雪堆中。后来,这副图画一定落入了追杀我们的‘幽冥四鬼’手中!而且他们知道这副图画与‘凤舞九天’的关系,于是把图画交给了秀蕾宫主。说到底,‘幽冥四鬼’不过是想借刀杀人罢了!哼,‘凤舞九天’乃至高无上的武学秘笈,我怎么会拱手相让?况且,我就算对秀蕾宫主如实相告,她也不会容我活在世上!”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愕然之色:“秀蕾宫主,以本宫的身份,怎么会看如此龌龊的东西?” 秀蕾宫主的俏脸上闪过了一丝凌厉的杀气,但一闪即逝,她微笑道:“看来,太子妃是不想对本宫说实话了?” 一名小太监不晓得秀蕾宫主的厉害,为了在武媚儿面前显示忠心,便向秀蕾宫主大喝道:“大胆的野女人!在太子妃面前,也敢自称‘本宫’?赶紧跪下,向太子妃求饶!太子妃生性仁慈,或许会饶你一条贱命!” 须知“本宫”二字,可不能随便自称的,只有一座宫殿的主人,才能自称“本宫”,如皇后、皇妃、太子妃。而且,她们只有在下人面前才能自称“本宫”,当面对皇帝和皇太后的时候,就不能自称“本宫”了。 秀蕾宫主娇慵地打一个呵欠,道:“还敢辱骂本宫?闭嘴吧!”她手不动,臂不抬,但是,随着一阵破空之声,那名小太监已张大嘴巴,倒了下去。 武媚儿惊呼一声,顿时花容失色。 也不见牛公公的身形如何移动,已挡在了武媚儿的前面。他凝望秀蕾宫主,一字一顿地道:“秀蕾宫主刚才发所的,必是仙音宫的独门暗器‘锁喉钉’了?杀人于无形,果然霸道!” 秀蕾宫主娇笑起来:“没想到南夏皇宫之中,还有识货的人啊!您的身法,本宫也是眼熟啊!不知老公公怎么称呼?” 牛公公淡淡地道:“某家姓牛!”说着捏唇作啸,啸声激扬清越,远远地传送了出去,武媚儿等人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牛公公通过这啸声,已显示了深厚的内力。更重要的是:御林军和宫廷侍卫听到啸声,很快就会云集而来。 秀蕾宫主的俏脸微微变色,盯着牛公公道:“本宫有一位姓牛的师叔担任南夏国的大内总管,想来就是阁下了?而且,刚才阁下的身法,明显是缥缈派的!” 武媚儿心中一震,顿时一张俏脸变得煞白。她万万没有想到牛公公与秀蕾宫主竟然是同一门派,而且还是秀蕾宫主的师叔! 武媚儿不禁忐忑不安起来:在这种情况下,牛公公还会保护她吗?是否会把她交给秀蕾宫主? 对于秀蕾宫主的话,牛公公沉默不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秀蕾宫主举起了右手中指,上面戴着一个黑黝黝的毫不起眼的指环。 秀蕾宫主厉声道:“牛振,你看清楚了!这是缥缈派掌门信物玄铁指环,见玄铁指环如见掌门本人!本座命你俯首听令!” 秀蕾宫主由自称“本宫”转而自称“本座”,表明她不仅是仙音宫的宫主,还是缥缈派的掌门! 牛公公却冷冷地道:“二十四年前,某家就已破门而出,从此与缥缈派再无瓜葛!某家只跪南夏皇室,不跪江湖中人!” 秀蕾宫主冷笑起来:“牛振啊,你为了当南夏国的忠臣,就不惜做缥缈派的叛贼吗?”她与牛公公隔着几丈的距离,不见她的身形如何移动,已经鬼魅般到了牛公公的面前,轻飘飘地向牛公公拍去一掌,这一掌轻灵而飘忽,似乎没有多大的力量。 但牛公公的脸色却变得凝重之极,身形不动如山,也拍出一掌。在武媚儿等人看来,牛公公的这一掌颇为缓慢和滞涩,如同托着千钧重物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两掌相交,并无声音发出。 武媚儿等人再定睛看时,牛公公的身形凝立不动,秀蕾宫主却退回了原处。 但是,秀蕾宫主神色不变,牛公公却口一张,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秀蕾宫主的俏脸上显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牛振,这就是你背叛缥缈派的代价!” 这时,外面“抓刺客”的声音已响成一片,而且伴随着凌乱和急促的脚步声。显然,御林军和宫廷侍卫听到牛公公的啸声之后,正向东宫包抄而来。 秀蕾宫主冷冷一笑,身形倏地消失不见了。 几乎同时,只见人影一闪,牛公公也从武媚儿等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第116章 天外飞仙 武媚儿的一颗心,因为恐惧而怦怦乱跳。若非亲眼目睹了秀蕾宫主和牛公公那如鬼似魅的身法,她实在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 惊魄方定,武媚儿惊喜地发现:左肋的疼痛感竟然神奇地消失了!她不禁感到庆幸,暗道:“这一次,要不是牛公公,我就成了南宫秀蕾的俘虏了!那时,她一定会用恶毒的手段来折磨我!最后,就算我交出了‘凤舞九天’,她也不会放过我!” 武媚儿向身边的严肃等人笑道:“走,出去瞧瞧!” 严肃等人都跪了下来,劝道:“太子妃,且不可以身犯险!” 武媚儿笑道:“放心好啦!本宫说没事就没事!”说完向外走去。 严肃等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紧跟了上去。 武媚儿出了门口看时,几名侍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睁着眼睛,眼珠还能转动,但身子却不能动弹,显然被秀蕾宫主点了穴道。 这时,很多御林军和宫廷侍卫冲进了东宫,占据了各个要点。有人将那几名被点了穴道的侍卫抬进了屋子。武媚儿知道,时间稍长,这几名侍卫的穴道就会自己解开。 焦昆快步来到了武媚儿身边道:“太子妃,您还是进屋躲着吧,这里太危险了!” 武媚儿笑眯眯地道:“没事!本宫倒要看看,是牛公公厉害呢,还是秀蕾宫主更胜一筹。”说着把目光投向附近的一处屋顶。 屋顶之上,牛公公和秀蕾宫主正斗得难分难解。 焦昆不敢大意,连声发令,召集了十余个英勇善战的卫士守护在武媚儿的周围,这才顺着武媚儿的目光看去。 只见秀蕾宫主一身白衣,人如游龙,轻灵飘逸,潇洒如意,宛若神仙之姿。双掌施展开来,如落英缤纷,煞是好看。声东击西,左右逢源,攻守兼备,虚实难测。 焦昆颇有武学根底,看得暗暗点头:“在一般人眼里,这是好看的花拳绣腿,如银枪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但在秀蕾宫主手上使出来,就全然不同了,真有化腐朽为神奇之效!” 再看牛公公,却完全是另一种情形。他的掌法大开大合,堂堂正正,显得古朴庄重。焦昆暗想:“牛公公的招数虽然朴实无华,却大巧若拙,自有其非凡威力。明明见秀蕾宫主的这一招虚实难测,变幻无方,不知该如何招架。但牛公公一掌发出,却是反守为攻,攻敌所必救,自然而然地破解了秀蕾宫主的攻势。” 牛公公和秀蕾宫主全力相搏,一时似乎是平分秋色,谁也不能占丝毫上风。两人的内功均已登峰造极,这一交手,功力自然都是强劲之极。 但是,最初之时,在屋下观战的众人均无感觉。渐渐地,众人才感觉到劲风袭人,而且越来越强烈,犹如刀削一般,刮面生疼,便似是到了高山绝顶,劲风四面吹袭。 武媚儿害怕屋顶袭来的内力伤及腹中胎儿,便向后退去。焦昆等人也跟着她向后退去。武媚儿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牛公公和秀蕾宫主的力道越来越强劲了呢?” 焦昆沉思片刻,已明其理,便回答武媚儿道:“回禀太子妃:屋顶上两人的力道并不是越来越强,相反,两人的力道已是越来越弱!这是因为:最初两人在我们面前出招,我们一点感觉也没有,是因为其时两人能将各自的内力收发由心,控制自如,每一招发出,功力只集中在对手一个人身上,绝不肯有丝毫浪费外溢,一击不中,功力立即收回,是以除了对手之外,谁也感觉不到。现在观战者却感觉到了,说明两人已不能有效控制自己的内力。这是两人内力衰减的征兆!” 武媚儿眼睛一亮,道:“此时不反攻,更待何时?立即派高手上去,增援牛公公!对秀蕾宫主这个妖女,格杀勿论!” 焦昆响亮地回答:“末将谨遵太子妃懿旨!” 武媚儿没有想到的是,秀蕾宫主虽然在与牛公公激战,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尤其是注意着武媚儿的一举一动,因此武媚儿的话,尽数落入了她的耳朵中。 秀蕾宫主大叫道:“武媚儿,你这个狠毒的妖妇!本宫与你誓不两立!” 这时,皇宫中的一些高手,纷纷跃上屋顶,欲帮助牛公公围攻秀蕾宫主。他们之中,有侍卫,有太监,甚至有宫女! 武媚儿暗暗惊叹:“皇宫之中,真是卧虎藏龙!没想到这几个貌不惊人的老宫女,竟然是武功高手!” 屋顶下面,众多的宫廷侍卫和御林军拈弓搭箭,指向天空,防止秀蕾宫主突围而走。 就在武媚儿以为秀蕾宫主插翅难逃的时候,秀蕾宫主已是一声娇叱,曼妙无比的身形翩若惊鸿,突然拔起,往天空中升去,如同有一股大力在往上拉扯她一般。 升高数丈之后,秀蕾宫主折向东方,显然欲落脚于东方的一处房屋。她的姿态美妙之极,在空中竟然如滑行一般,如同雁过池塘,鹰翔高空。 此时朝阳初升,照在秀蕾宫主的身上,她衣袂飘飘,猎猎作响,如同御风而行的仙子! 许多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涌出了四个字:天外飞仙。 焦昆急忙下令:“放箭!” 顿时,箭如飞蝗,一齐射向秀蕾宫主。 就在众人以为秀蕾宫主将被射成一个刺猬之时,秀蕾宫主双臂不停地摆动起来,顿时她的周身如同有了一个强大的气场,羽箭一旦接近这个气场,就会自动跌落,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子。 在阻挡羽箭的同时,秀蕾宫主的身形绝不停留,继续向东“飞”去。 焦昆从背上取下了特制的弓箭,拈弓搭箭,向秀蕾宫主射去,由于焦昆臂力强劲,这一箭的威力也格外强大,破空之声也格外响亮。 说时迟,那时快!焦昆所发之羽箭,挟着尖锐的风声,竟然穿透了秀蕾宫主以雄浑内力编织的气场,到了秀蕾宫主的胸前! 秀蕾宫主顺手一抄,已把焦昆所射的那支羽箭接在手中!随即她以手作弓,将那支羽箭射向下面的武媚儿! 秀蕾宫主这一手漂亮之极,在下面仰望的武媚儿目光敏锐,看得非常清楚,一时心中非常震惊,不禁在头脑中闪过了曹植的诗句:“扬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从秀蕾宫主身处的半空,到武媚儿所站立的地面,足有数十丈的距离,但秀蕾宫主的眼睛敏锐之极,虽然下面有千军万马,但她还是锁定了武媚儿的位置! 秀蕾宫主所发之箭,如流星之疾,直奔武媚儿而去! 焦昆眼疾手快,迅速挡在了武媚儿的身前,以手中的弓击向飞过来的箭! 铿锵一声爆响,焦昆虎口剧震,手中的弓几乎要拿捏不住。来箭由于焦昆的一击而偏离了方向,落地时射中了一块石板,霎时火星四溅。 一箭之威,乃至于斯! 在向武媚儿发箭的同时,秀蕾宫主继续向东“飞”行! 突然,秀蕾宫主的身子在半空中旋转九十度,转而“飞”向北方,其落脚点,显然是北方的一棵大树! 在半空中毫无借力之处,但秀蕾宫主的身形竟然能随便地转变方向,这已不是武功的范畴了,而是突破了人类体能的极限! 一时间,武媚儿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花了,还是心中的幻觉? 说时迟,那时快!秀蕾宫主的一只脚在大树的一根树枝上一点,曼妙无比的身形再次腾空而起,瞬间如飞鸟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秀蕾宫主的身影虽然消失不见了,但是,她那清脆而高亢的声音却如细线一般传入了武媚儿的耳朵中:“武媚儿,你手上的东西,本宫不要了!本宫只要你的命!一月之后,本宫必将复至!那时就是你的毙命之期!” 第117章 虚无缥缈 武媚儿虽然早就知道秀蕾宫主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却也没有想到秀蕾宫主的武功是如此的惊世骇俗! 此时此刻,虽然秀蕾宫主已没有了踪影,但她的神威,却给武媚儿的内心投下了严重的阴影!武媚儿的一张俏脸惨白如雪,她的大脑也似乎是一片空白! 突然,有人握住了武媚儿的手,而且那人的另一只手放在了武媚儿的背上,轻轻地摩挲起来。 武媚儿不禁大怒,暗道:“何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当众调戏太子妃!”定睛看时,却是李泽。 武媚儿大吃一惊,微笑道:“太子爷,你怎么来了?” 李泽很认真地道:“我刚来,你不用害怕。” 这时牛公公等人从屋顶中跃了下来,武媚儿连忙迎了上去,向牛公公裣衽施礼道:“牛公公,多谢救命之恩!您不要紧吧?” 武媚儿心里很清楚,这次要是没有牛公公在场,或者虽然有牛公公在场,但秀蕾宫主一上来就对她痛下杀下的话,她早就不在人世了!秀蕾宫主之所以一上来没有对她痛下杀手,是因为怀了贪心之念:想得到她手上的“凤舞九天”。但是,一个月后秀蕾宫主再来的话,她武媚儿却没有这般幸运了:她总不能连吃饭睡觉也和牛公公在一起吧!而且,就算她吃饭睡觉也和牛公公在一起,由于下一次秀蕾宫主存了一个必欲除她而后快的念头,那么她将会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忧心忡忡,只觉无法躲避来日之大难。 牛公公向武媚儿还了礼,叹息道:“多谢太子妃记挂!老奴身体无恙,但内力消耗巨大,想要完全恢复功力,须在一月之后。” 武媚儿暗暗吃惊,她想搀扶着牛公公到她的寝宫歇息,牛公公却笑着拒绝了,道:“老奴还是回去吧,须赶紧向皇上禀报前因后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秀蕾宫主一月之内是不会再来的了!” 武媚儿犹自不敢相信:“真的吗?” 牛公公道:“听说秀蕾宫主此人极为骄傲和自负,出手不中,便引以为耻,一月之内不再出手。” 当下牛公公在一队宫廷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东宫。 焦昆不敢大意,在增加了东宫的防卫力量之后,也让大部分人马撤了回去。 可儿来到了李泽和武媚儿面前,躬身施礼道:“太子爷,太子妃,早饭准备好了,请用膳吧!” 吃过早饭之后,武媚儿由于昨夜没睡,困得厉害,便想睡觉,却有些心神不宁,暗道:“我如今鸭梨好大啊!听说男女间的房事是缓解压力的重要手段,不妨试上一试。而且,我怀孕快六个月了,六个月后,就要禁绝房事。因此,要抓紧时间,尽情地享受鱼水之欢!” 武媚儿先叮嘱可儿道:“本宫要与太子爷睡觉,不准别人过来打扰,除非皇上和皇太后的旨意来了!” 然后武媚儿把李泽约到了寝宫,关上了门,稍加挑逗,李泽就“上钩”了。 武媚儿得意之余,忽发奇想:“要是有朝一日,李泽的疾病得以痊愈的话,房事的主动权只怕就要落入他的手中了!” 在李泽即将进入她身体的一刹那,她含情脉脉地道:“太子爷,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啊!” 李泽却是一脸憨厚的神情,道:“太子妃不必过意不去,这是我应该做的!” 武媚儿忍俊不禁,暗道:“这个呆子,竟然毫不谦虚!” 思念及此,两人的身体已融为一体,武媚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销魂蚀骨的呻吟。 由于顾忌武媚儿腹中的胎儿,李泽的动作有些轻柔。似乎是感觉到了李泽的关爱,武媚儿美眸迷离,秀发披散,卖力地媚叫起来。 云散雾收之后,武媚儿沉沉睡去。 李泽却没有睡,他凝望着武媚儿那一张艳绝人寰的俏脸,似乎痴了。 中午起来吃了饭,武媚儿还想再睡一觉呢,门卫来报:“启禀太子妃:荣妃娘娘来了!”武媚儿道:“快请!”自己先到客厅等候。 当荣妃到达客厅前的时候,武媚儿降阶相迎,非常热情地挽住了荣妃的手道:“荣妃娘娘光临,让整座东宫蓬荜生辉啊!”荣妃满脸堆笑道:“太子妃太客气了!” 两人执手,一齐到客厅坐定,有宫女献上茶来。 荣妃喝了一口茶,道:“太子妃啊,听说东宫遭遇刺客,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 武媚儿笑道:“多谢荣妃娘娘挂念,刺客已逃走了!这一次,多亏了牛公公在这里坐镇呢!” 荣妃往两边一看,武媚儿会意,立即屏退左右。 荣妃压低声音道:“太子妃,今天上午我给皇上请安,差点把我气死!” 武媚儿知道,李海一直与李婧住在一起,荣妃去给李海请安,多半会与李婧相遇。 当下武媚儿不动声色地道:“荣妃娘娘,怎么了?” 荣妃绘声绘色地道:“当时李婧那个小妖精向皇上搬弄口舌,说:‘那个美貌女人为何要寻太子妃的晦气呢?是不是上一次太子妃外出,和她的男人眉来眼去了?虽然太子妃不吃醋,但有些女人醋劲却很大哟!’当时我听了,简直要把肺气炸了!这不是玷污太子妃的清白吗?”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道:“可恶!” 荣妃心中暗喜,道:“太子妃啊,我刚入宫时,不过是贵人的身份,生下了秦王有功,才被皇上册封为妃。李婧那个小妖精仗着年轻,又生了几分姿色,竟然迷惑了皇上,还没生下一子半女呢,就被皇上破格封妃。如今生下了皇子,就更加趾高气扬起来,居然想当皇后了!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惶恐的神色,道:“如今李婧不过是个妃子呢,就在皇上面前摇唇鼓舌,搬弄是非,真要成了皇后,那还了得!” 荣妃道:“因此呢,太子妃啊,咱俩要联手,不让这个小妖精的阴谋得成!只要我的亲家文丞相和令尊武大将军不点头,这个小妖精就不可能登上皇后的宝座!” 武媚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荣妃娘娘啊,说实话,刚与李婧这个小妖精相识的时候,我倒是很可怜她国破家亡的不幸身世。后来才知道她的心肠很歹毒啊!” 荣妃一拍大腿,道:“太子妃所言极是!那个小妖精似乎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阴毒得很呢!不像我,刀子嘴豆腐心!” 两人畅谈了近半个时辰,气氛十分融洽,随即荣妃起身告辞,武媚儿亲自把荣妃送出了东宫。 被荣妃这一串门,武媚儿再也没有了睡意。她带了两名宫女,在一队侍卫的保护下,前去拜访牛公公。 被秀蕾宫主这么一闹之后,武媚儿实在不敢大意了,因此随行的侍卫较多。 当武媚儿抵达牛公公的住处时,很不巧,牛公公正在睡觉,门口有两个小太监执勤。 牛公公通常睡眠很少,每天睡两个时辰左右。除了睡觉的时间,牛公公几乎都随侍在李海的左右,几乎是李海的影子。而且牛公公在夜里一般是不睡觉的,他会亲自为李海警戒。他的睡眠时间一般固定在下了早朝之后。 武媚儿知道牛公公睡觉时是有规距的:除非有皇上、皇太后的旨意,或者有刺客出现,否则不准叫醒他。 因此,武媚儿就在外面等着。 大约一个时辰后,牛公公醒来,得知武媚儿来了,他慌忙迎了出来,跪倒在地道:“让太子妃久等,老奴罪该万死!” 武媚儿腆着大肚子,弯腰不便,但还是屈身把牛公公搀扶起来,打趣道:“牛公公啊,你要是罪该万死的话,但本宫可就惨了!今天早上要不是你,本宫早就死了!” 牛公公显出了非常感动的样子:“太子妃太客气了!请到老奴屋里坐坐!” 作为李海最重要的心腹、皇宫中权力极大的人物,牛公公的房屋倒不大,收拾得很干净,非常简朴,不过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牛公公指着那把椅子道:“太子妃请坐!” 武媚儿苦笑道:“牛公公,只有一把椅子,还是您做吧!” 牛公公微笑道:“从尊卑来说,您是主子,老奴是奴才;从主客来说,您是客人,老奴是主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把椅子都应该由您来坐啊!” 武媚儿笑了笑,没有谦让,坐了下来。 牛公公目光炯炯,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您与秀蕾宫主是如何认识的?” 武媚儿就讲述了与秀蕾宫主及高帅相识的经过,对于高帅对李婧的爱慕也没有隐瞒,只隐去了“凤舞九天”和“万年寒玉”的部分。 牛公公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道:“秀蕾宫主恋上了寒冰谷谷主,寒冰谷谷主却恋上了怡妃娘娘!” 武媚儿接道:“怡妃娘娘却恋上了皇上!” 牛公公一愕,随即与武媚儿相对大笑。 武媚儿心有余悸地道:“牛公公,你和秀蕾宫主的身法,简直是如鬼似魅啊!” 牛公公道:“那是缥缈派的独门轻功,名曰:‘虚无缥缈’。此语出自于白乐天《长恨歌》中的诗句:‘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武媚儿试探着问道:“牛伯伯,您能把这套‘虚无缥缈’的轻身功夫教给侄女吗?”她有意放低了姿态,想与牛公公套近乎。 第118章 凤舞九天 牛公公却道:“太子妃,不行的!学缥缈派的独门轻功,须以缥缈派的独门内功作基础。” 武媚儿还不死心,问道:“牛伯伯,不如您先把缥缈派的独门内功传授给侄女,再教侄女‘虚无缥缈’的轻功。” 牛公公摇了摇头,道:“想练缥缈派的独门内功,年纪必须在十五岁以下!太子妃早已超龄了!” 武媚儿看着牛公公道:“牛伯伯啊,您与秀蕾宫主怎么成了同门中人?而且您还成了她的师叔?” 牛公公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武媚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牛公公,似笑非笑地道:“牛伯伯啊,侄女对您,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您对侄女却有隐瞒之意,这不是欺负晚辈吗?” 牛公公笑了笑,低沉地道:“太子妃啊,算起来,老奴也算是帝室之胄,是陈国的九皇子。但是,上天不佑,在老奴十岁那年,权臣篡权,改国号为‘新’。转眼之间,老奴家国俱亡,父母兄弟皆死!在一位忠臣的拼死护送下,老奴逃出了国境,但是,篡权者必欲斩草除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捕老奴。天下虽大,却没有老奴的容身之地。为了逃命,老奴只好净身,进入南夏皇宫当了一名小太监!一次偶然的机缘,老奴拼死救护了一位宫女模样的人,没想到她竟是缥缈派的掌门!她收老奴为弟子,老奴学会了一身武功。不久,老奴的师父死了,老奴的师姐接任了缥缈派的掌门。老奴的这位掌门师姐,后来成了秀蕾宫主的师父。当然了,那时秀蕾宫主尚未出生。” 牛公公轻描淡写地讲来,但武媚儿却有惊心动魄之感。 一会后,武媚儿问道:“后来呢?” 牛公公道:“老奴身怀国恨家仇,但是,老奴的掌门师姐却维护篡权者的新国!道不同,不相与谋!于是,老奴退出了缥缈派的门墙!老奴知道,以老奴一人之力,很难达到报仇的目的。也是老天有眼,老奴结识了当时只是普通皇子的当今皇上!我们惺惺相惜,一见如故,不久皇上继承南夏的皇位,发兵灭了新国。老奴则亲手将篡权者的一家老幼全部杀死!” 说到这里,牛公公双目噙泪,满脸狰狞之色。 武媚儿轻轻地道:“牛伯伯,这么说来,皇上不仅是您的主子,还是您的恩人?” 牛公公点了点头,道:“而且,皇上还是老奴的知己!” 武媚儿道:“牛伯伯,侄女冒昧地问一句:您的武功与秀蕾宫主相比,孰高孰低?” 牛公公坦然地道:“秀蕾宫主年纪虽轻,却是天纵奇才,无论是功力还是招数,老奴皆不如她!她由于顾忌皇宫中还有其他高手,因此与老奴过招时,并没有出尽全力。倘若单打独斗的话,老奴只怕要死在她的手上!” 武媚儿皱起了眉头,道:“当今之世,谁的武功比秀蕾宫主还高?” 牛公公轻轻地道:“放眼天下,或许只有寒冰谷谷主高帅,在武学上可与秀蕾宫主并驾齐驱。至于武功在秀蕾宫主之上的,暂时还没有!” 武媚儿有些不解地道:“牛伯伯,为什么江湖上武功最高的两位高手,竟然是两位少年男女?” 牛公公淡淡一笑道:“很简单,高帅和秀蕾宫主不仅有明师的指点,更在武学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 武媚儿有些疑惑地道:“难道天赋比毅力还要重要吗?” 牛公公意味深长地道:“在这个世界上,人类之所以能成为主宰者,就是人类有着特有的天赋!倘若人类有着猪一样的头脑,无论人类怎么努力,也不会成为万物之灵的!” 武媚儿不禁莞尔而笑,犹如春花绽放。 牛公公意犹未尽,进一步发挥道:“孔子云:‘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可见兴趣的重要性。但是,要想在某些方面取得重大成就,仅仅依靠兴趣是远远不够的!例如,有的人酷爱写诗,寻章摘句,冥思苦想,一辈子虽然也写了不少诗,却无一首传世之作;而有的人根本不想成为诗人,情不自禁地登高一呼,却顿成千古绝唱!在这里,似乎天赋比起兴趣来,显得更为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不能逆天赋而行。爱好与精通是两码事。若蒙蔽于热情,以为既然热爱,必然有所成就,难免误入歧途。须知一只鸡无论怎么热爱飞翔,也永远飞不到鹰的高度!而且,‘有志者事竟成’也不过是一句美丽的谎言,倘若你的天赋不在某一方面,那么你在这方面的所有努力将永远是徒劳的!你要知道,一只猫无论如何努力,也拉不动一辆马车!天赋在琴棋书画及武学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 武媚儿心悦诚服地道:“牛伯伯,您说得真好!” 牛公公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问道:“太子妃,今天早上,秀蕾宫主手里拿着一副关于房事的图画向您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武媚儿心中一震,但是,她的一张俏脸却是神色不变,两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秀蕾宫主的言行举止,真让人莫明其妙!” 牛公公似乎相信了武媚儿的话,道:“据传在那副房事图里,隐藏着一套至高无上的武学秘笈,名曰:‘凤舞九天’。只要练成了‘凤舞九天’,就成了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人!不过,这套武功只能由女人练习。男人要是练习了,就会经脉错乱,走火入魔。饶是如此,武林中还是掀起了无数的腥风血雨,为了争夺这套‘凤舞九天’的武功,甚至母女反目,姐妹相残。” 武媚儿想了想,问道:“自从‘凤舞九天’问世以来,可有人练成了这套武功?” 牛公公的脸上显出了深思之色,道:“说来太子妃或许不信:江湖中人,皆以为‘凤舞九天’是江湖上至高无上的武功,但是,自从‘凤舞九天’问世以来,却没有哪个女人练成过!” 武媚儿睁大了一双美目:“既然没有哪个女人练成‘凤舞九天’,为何还有很多女人争夺‘凤舞九天’?” 牛公公的话中透出了讥讽之意:“人生自古谁无死?既然一定要死,为何还有人追求长生不老?” 武媚儿先是一愕,随即笑了:“其实,是人的欲望在作怪啊。贪心不足蛇吞象。” 牛公公沉默半响,道:“当年,老奴的师父曾无意中透露了一个关于‘凤舞九天’的秘密。” 武媚儿的一颗心不由怦怦而跳,情不自禁地问道:“什么秘密?”激动之下,连声音也有些发颤了。 牛公公道:“万里江山,有德者居之!倘若无德无才而君临天下,很可能会失去天下,而且赔上性命!同样道理,并非所有的女人都能练成‘凤舞九天’!只有具备母仪天下的资质,才有练成‘凤舞九天’的潜力!” 武媚儿目光闪动,似懂非懂。 牛公公道:“简而言之,就是称得上是‘凤’的女人,才有练成‘凤舞九天’的可能!三十年前,有一位女人在青楼中当鸡,无意中得到了‘凤舞九天’,如获至宝,当即练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本身不是凤凰的命,还想舞于九天之上?” 武媚儿的两弯秀眉抖动起来,若有所思。 牛公公看着武媚儿,满怀深意地道:“世上有资格称得上是‘凤’的女人,简直是凤毛麟角、廖若晨星!只有皇太后、皇后、太子妃……” 武媚儿的一双美眸中闪出了迷离的光芒:“牛伯伯,为何只有成‘凤’的女人,才能练成‘凤舞九天’?” 牛公公深沉地道:“老奴虽然没有见过那套‘凤舞九天’的秘笈,但老奴忖度:成‘凤’之女,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绝不会妄自菲薄!而这种‘舍我其谁’的自信,正是练习‘凤舞九天’必经的一个坎!反之,那些不是‘凤’的女人练习‘凤舞九天’,就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自卑之心,结果为山九仞而功亏一篑!” 武媚儿心中暗暗佩服:“牛公公虽然没有见过‘凤舞九天’的秘笈,但仗着本身极高的武学根底,依然剖析得丝丝入扣,合情合理。” 但武媚儿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牛伯伯,诚如你所言,那些不是‘凤’的女人在练习‘凤舞九天’时,不会努力克服自卑心理吗?” 牛公公笑了:“太子妃啊,人的自卑或自信源于内心,并不受意念的控制!世上之事,不是想自信就能自信的!没有自信的本钱,哪有自信的资格?一只猫面对一只老鼠时,自然会产生强大的自信。但是,当一只老鼠面对一只猫咪时,你如何让老鼠产生战胜猫咪的自信?只怕那只老鼠连逃掉的自信也没有吧?自信缘于强大,自卑缘于弱小!” 武媚儿也笑了,她承认,有些东西,是人的意念无法控制的。例如:你能控制你的心跳吗?你能控制你体内的血液循环吗?你能让自己在睡觉时做梦或不做梦吗? 至此,武媚儿已经知道了“凤舞九天”的两个秘密:练习者本身必须是“凤”,而且必须有“万年寒玉”的辅助! 第119章 醍醐灌顶 随后,武媚儿在牛公公的引领下,去拜见李海。 李海正在批阅奏折,李婧像一头小猫咪一般,蜷伏在他的怀里。 武媚儿向李海裣衽施礼道:“臣妾给父皇请安!” 李海含笑道:“太子妃平身,赐座!” 武媚儿抬起头来,恰与李婧的目光相遇。李婧睁大了一双妙目,目光中似笑非笑。 武媚儿突然觉得怪怪的,暗道:“哎呀,老娘这是给李海这个老色鬼请安呢,还是给李婧这个小妖精请安?抑或同时给老色鬼小妖精请安?” 李婧银铃一般笑了起来:“太子妃啊,你知道我为何要坐在皇上的怀里吗?就是等着你来给皇上请安呢!” 说到这里,李婧把她的俏脸紧贴在李海的脸上,轻轻地磨蹭起来,娇声娇气地道:“皇上啊,您批阅奏折的手要是累了,变摸摸臣妾吧!臣妾就是您的解忧花、消乏果啊!” 武媚儿在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暗道:“李婧这个小妖精真会勾人啊!我自以为很有迷惑男人的手段,但比起她来,却颇有不如啊!” 李海放下了批阅奏折的朱笔,笑道:“那么,朕就在爱妃身上解忧消乏!”说着用双手扳过了李婧的俏脸,用颌下的胡须朝李婧那嫩如凝脂、吹弹得破的俏脸上扎了下去。 李婧“哎哟哎哟”地叫起痛来,李海哈哈大笑,转而用双手在李婧胸前的双峰上抚摸起来,李婧停止了呼痛,却发出了销魂蚀骨的呻吟声。 武媚儿面红耳赤,低了头不敢看,心中却暗骂:“李海这老东西好色,李婧这小妖精卖俏,两人正好臭味相投啊!” 突然,李海停止了在李婧身上的抚摸,把目光投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啊,朕小的时候,与一些皇室子弟、外戚子弟、功臣子弟在国子监学习……” 武媚儿知道,自隋朝以来,国子监就是最高的教育管理机关和教育体系中的最高学府,又称为国子学,其功能有二:一是教育管理机关的功能,二是国家最高学府的功能。 武媚儿还知道,南夏国的国子监设国子祭酒一人,为最高教育行政长官,属下主薄、录事各一人,另有教师数十人,教师分为“博士”和“助教”两类。至于学生的来源,则仅限宗室、外戚亲属、三品以上功臣的兄弟或子孙。 李海又讲了下去:“当初求学的日子非常枯燥,师傅让我们反复抄书,还说什么‘书抄百遍,其义自见’。为了解决抄书的苦闷,朕就养了一只小花猫。每当抄书抄累了的时候,朕调弄一下小花猫,就不觉得累了。有时候呢,小花猫会在纸上踩几朵‘小梅花’。” 武媚儿似笑非笑地道:“如今,怡妃娘娘就是父皇的小花猫啊!” 李海还没答话,李婧已把俏脸埋在了李海的怀里,嗲声嗲气地道:“皇上啊,每当您批阅奏折累了,只要玩弄一下臣妾,就不觉得累了!您夜里折腾臣妾也就罢了,白天也不让臣妾闲着哟!” 武媚儿的俏脸再次红了。 李海却庄容道:“太子妃,朕听说那个秀蕾宫主欲置你于死地。索性朕派出一支精兵,荡平仙音宫如何?” 武媚儿苦笑道:“多谢父皇关心!以臣妾看来,就不必劳师动众了!秀蕾宫主武功盖世,轻功更是超凡入圣!纵然派过去千军万马,也捉不住她!” 李婧美目流盼,看着李海道:“皇上啊,听说那位秀蕾宫主是一位大美人?要是能捉住了她,不妨废了她的武功,让她给皇上当妃子吧!” 李海笑嘻嘻地在李婧的俏脸上扭了一把,笑道:“爱妃啊,难道你不吃醋?” 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皱了起来,吃吃地笑道:“太子妃是吃素不吃醋,臣妾却是既不吃素也不吃醋!”说着换作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道:“臣妾诚心诚意地希望另有一位美女为皇上侍寝,也好为臣妾减轻一下负担。虽然后宫的嫔妃都希望承接皇上的雨露,但是,皇上的雨露都给了臣妾一人,臣妾如同一朵娇花,哪堪暴风雨的摧残啊!” 武媚儿的俏脸又红了,暗道:“李婧这个小妖精说起这些不要脸的话来,竟然熟极而流!” 李海扳过李婧的俏脸,在她的樱唇上亲了一口,笑道:“朕竟然成了‘暴风雨’了?朕就那么不堪吗?” 李婧一双美眸半睁半闭,甜腻腻地道:“皇上的力气,简直比暴风雨还要大啊!臣妾简直要被皇上搞死了哟!” 武媚儿暗道:“难道男人都喜欢妖精型的女人?可以预见,要是李婧成了高帅的女人,一定也能把高帅迷得七荤八素的!这个女人,天生就是个尤物!” 当下武媚儿站起身来,向李海施了一礼道:“父皇万福金安!臣妾告退!” 李海点了点头,道:“朕一定会加派人手,把东宫围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秀蕾宫主伤了朕的儿媳妇!” 武媚儿回到东宫之后,严肃秘密向武媚儿禀报:“太子妃,皇上已下旨,在仙人渡组建一支五万人的水师,任命焦昆为水师都督。” 武媚儿点了点头,表示已知道了,然后她叮嘱了严肃几句,就回寝宫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武媚儿由于心神不定,便觉得饭菜难以下咽。 看到武媚儿茶饭无心的样子,可儿便劝武媚儿:要以腹中胎儿为重。武媚儿这才强忍着吃了些。 晚饭过后,武媚儿屏退众人,一个人在寝宫独坐。她托着香腮,凝视着跳动的烛光,心中却在苦苦思索:如何避过一个月之后秀蕾宫主的刺杀?难道要躲在一个幽僻的地道或地里,再不抛头露面?但即使那样,也未必能避开秀蕾宫主的毒手!须知秀蕾宫主既然有出神入化的武功,也必然有着猎犬一样的追踪术! 一想起秀蕾宫主那出神入化的武功,武媚儿就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武媚儿暗暗盘算:那套“凤舞九天”的武功共分三部分,从上面的记载看,练成了第一部分,就有了与秀蕾宫主周旋的资本;练成了第二部分,就有了与秀蕾宫主抗衡的资格;练成了第三部分,就有击败秀蕾宫主的可能! 从时间上推算,要练成“凤舞九天”的第一部分,至少还需要一年时间!而她,再有三个多月就要分娩了! 对她来说,这一年内是最危险的时刻! 秀蕾宫主每隔一月出手一次,在这一年内,她武媚儿须应对秀蕾宫主的十二次刺杀! 苦思半个时辰,依然一筹莫展。 就在武媚儿坐卧不安、如坐针毡之时,一个人推门进来了,却是皇太子李泽。 武媚儿只看了李泽一眼,没有和李泽说话。 看到武媚儿愁眉苦脸、长吁短叹的样子,李泽便柔声问道:“太子妃,你有什么烦恼?不如把烦恼抛在一边,和我做游戏吧!” 看到李泽那傻乎乎的样子,武媚儿突然悲从中来,她沉重地道:“太子爷啊,今后每隔一个月,秀蕾宫主就要来刺杀我一次!倘若能撑过一年,我就不怕她了!但是,这一年的时间太漫长、太难熬了!我很可能要死在秀蕾宫主手上了!我死也就罢了,只可怜咱俩的孩子!只怕他没有机会见到人间的太阳了!” 突然,武媚儿感到胎动了一下,便苦笑道:“这个小家伙,丝毫不知道大难临头了,还在踢我呢!”说到这里,她的俏脸上已流下了两行清泪。 李泽有些慌乱地叫了起来:“太子妃,你哭了!是秀蕾宫主欺负你了还是咱俩的孩子欺负你了?” 听到李泽说出如此的傻话,武媚儿心烦意乱之余,更是悲伤,她向李泽吼道:“不是秀蕾宫主欺负我!也不是咱俩的孩子欺负我!而是你欺负我!”她的样子,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子! 李泽那张清秀的脸上显出了惶恐之色,茫然不知所对。 武媚儿突然醒悟到不该对李泽这样,她一下子扑入李泽怀中,把头埋在李泽的胸前,失声痛哭起来,让泪水在李泽的身上肆意地流淌。 也只有在李泽面前,她才能撕下自己在众人面前刻意营造的坚***露出一个小女人的柔弱和无助。 由于武媚儿把她的俏脸埋在李泽的胸前,因此她根本看不到李泽的目光。 就在这时,李泽的双目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狡狯的光芒,他似乎很随意地道:“我记得在寒冰谷的时候,你、我、咸太医、王先生一起跟高谷主喝酒,高谷主说起过这个秀蕾宫主!似乎秀蕾宫主曾经是黑鸿国的公主,其母是黑鸿国的鞠贵妃。而且秀蕾宫主曾经在其母的墓前发誓:从此与黑鸿国皇室恩断义绝,终身不踏入黑鸿国一步!” 李泽的最后一句话,对武媚儿来说,犹如醍醐灌顶,真有振聋发聩之效!她头脑中灵光一闪,如同在漫漫长夜中,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耀眼的闪电! 第120章 腹诽心谤 李泽最后一句话,给武媚儿提供了一个崭新的思路:既然秀蕾宫主终身踏入黑鸿国一步,那么,只要藏身于黑鸿国,就能躲过秀蕾宫主的刺杀! 由于想到了这个奇特的创意,武媚儿不禁心花怒放,她抬起头来,眉开眼笑地亲了李泽一口,道:“太子爷啊,虽然你傻乎乎的,但有时冒出来的一句傻话,倒是充满了哲理性啊!” 李泽自从在三年前的那个春节遇刺以来,就在东宫、甚至整个皇宫做了许多傻事,说了许多傻话。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三句傻话,也就成了东宫乃至整个皇宫的经典名言: 第一句是:烧红的铁不要用手去拿,更不要用舌头去舔。 第二句是:有两条蛇在雪地上追逐——但我忘了是看见的还是梦见的。 第三句是:世上有三种人:死人、活人和半死不活的人;世上还有三种人:男人、女人和不男不女的人。 此时此刻,当李泽听到武媚儿如此赞扬,脸上显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道:“太子妃啊,虽然你很聪明,但有时冒出来的一句聪明话,倒是傻乎乎的啊!” 武媚儿先是一愕,随即笑道:“又说傻话了!”她眼珠转了转,暗道:“现在,我需要一个在黑鸿国避难的理由!” 突然,武媚儿想到了一个人:刘磊。 李海曾经邀请大鹏国和黑鸿国派遣使臣出席水晶宫的落成典礼。大鹏国方面,当时出席典礼的,是如今的大鹏国皇帝姚烈。而黑鸿国方面,当时出席典礼的,却是刘磊! 而且,当时在落成典礼上,武媚儿还与刘磊单独作了短暂的交谈,在交谈中,武媚儿不仅知道南夏国现任丞相文呈祥是刘磊的仇人,还知道武长远竟然是刘磊的恩人!正是由于武长远的出手相助,刘磊才得以逃脱文呈祥的毒手,逃到黑鸿国,摇身一变,成了黑鸿国的高官! 武媚儿确信,有了刘磊这层关系,她前往黑鸿国避难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想到这里,武媚儿只觉眼前一阵光明,有一种峰回路转、劫后余生的感觉。 由于心情大好的缘故,武媚儿再次吻了李泽一下,笑道:“太子爷啊,今天夜里,臣妾就是再苦再累,也要犒劳你一顿!”单独与李泽在一起的时候,武媚儿很少自称“臣妾”的。 李泽听了,脸上显出了惊喜和羞涩的神情。 武媚儿先对着镜子化了妆:用眉笔画了眉,用胭脂抹了脸,用口红涂了唇。 然后武媚儿瞟了李泽一眼,道:“太子爷,臣妾好看吗?” 李泽道:“太子妃就像御花园里的鲜花。” 武媚儿不禁心花怒放,暗道:“李泽虽傻,打得这个比方倒很恰当。” 思念及此,却听李泽道:“太子妃,我说错了!” 武媚儿心中暗暗恼怒:“刚赞美了我一句,却说错了!难道他要挖苦我吗?” 想到这里,武媚儿冷冷地道:“太子爷,你哪里说错了?难道你的本意是想说我像御花园里的野草?” 李泽认真地道:“我的本意是:御花园里的鲜花就像太子妃。” 武媚儿喜不自禁之下,笑得合不拢嘴,暗道:“我这个傻丈夫,倒是时常玩一把幽默,给人一个意外的惊喜!” 随即武媚儿斜睨李泽,道:“太子爷,臣妾腆着大肚子,难道还要臣妾自己脱衣服吗?” 李泽傻笑起来,很快脱光了武媚儿的衣服。 李泽正要脱自己的衣服,忽然,门口响起了一声高呼:“皇太后驾到!” 武媚儿本来正在兴头上,听了这声高呼之后,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她不禁暗想:李婧那个小妖精说得不错,天下最令人败兴的事就是:颠鸾倒凤之夜,忽有不速之客! 李泽显然也知道这是一种令人羞涩的事,他慌慌张张地问武媚儿:“太子妃,怎么办?” 武媚儿虽惊不乱,颇有大将风度地吩咐李泽:“太子爷,你立即出去迎接皇太后,就说我在更衣,随后就到!” 李泽出去后,武媚儿赶紧穿上了衣服,这才赶到了客厅,却见李泽正陪着颜太后坐着,旁边侍立着一人,却是太医咸起。 当下武媚儿疾行几步,向颜太后裣衽施礼道:“臣妾给皇太后请安!” 颜太后凝视着武媚儿,淡淡地道:“太子妃今夜浓妆艳抹,难道要出门会客?” 武媚儿猛然醒悟,暗道:“坏了,忘了卸妆了!”转念又想:“我浓妆艳抹,不是为了勾引你儿子到我身上来做游戏吗?” 颜太后不等武媚儿回答,随即一摆手,道:“太子妃,坐吧!” 武媚儿坐了下来,一张俏脸上却满是尴尬之色。 颜太后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哀家听说今天早上东宫来了刺客,怕你受了惊吓,这才宣召咸太医给你查一下身体。”转头向侍立在旁的咸起道:“咸太医,开始吧!” 咸起在武媚儿的面前跪了下来,先询问了武媚儿的饮食起居等日常状况,然后倾听了武媚儿的说话、咳嗽和喘息,又借着烛光观察了武媚儿的气色和舌苔,最后为武媚儿诊了脉。 颜太后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之色,问咸起道:“咸太医,太子妃的脉象如何?” 咸起依然跪在地上,但方向却由武媚儿转而朝向颜太后,毕恭毕敬地道:“回禀太后:太子妃脉象正常,寸、关、尺三部皆有脉在搏动,不浮不沉,不疾不徐,从容和缓,柔和有力,流利均匀,节律一致。”说着暗暗向颜太后使了一下眼色。 颜太后会意,便向咸起道:“咸太医,起来吧!” 咸起从地上爬了起来,颜太后执其手,走到一边。咸起在颜太后面前窃窃私语起来。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沉:“难道咸起查出了我身体有某项毛病,无法当面对我说,却告之于颜太后?”想到这里,不由忐忑不安起来。 片刻之后,颜太后向咸起道:“咸太医,你去吧!” 咸起跪下,分别给颜太后、李泽、武媚儿磕了一个头,然后去了。 颜太后目视李泽道:“太子,你先到寝宫等着,哀家要与太子妃单独说几句话。” 李泽也出去了,客厅中只有颜太后和武媚儿了。 颜太后闭着双目,并不说话,只是用双手交替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那一串佛珠。 武媚儿却是暗暗着急:“老骚货啊,有话你就快说,有屁你就快放,你的宝贝儿子还等着在老娘身上行云布雨呢!” 一会后,颜太后这才睁开眼来,目光如电,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啊,听说咸太医已叮嘱过你,在怀孕期间,虽然中间三个月可以同房,但房事一定要节制!免得伤及腹中的胎儿。你和太子倒好,每夜都不空闲啊!” 武媚儿顿时满脸通红,不免对颜太后腹诽心谤起来:“你虽然是我实际上的婆婆,但是,夫妻之乐、闺房之私,岂是你这当婆婆的管辖范围?在老娘面前,你装什么清纯?装什么圣女?别人不知道,老娘却知道在那密室之中,你曾向李海装嫩、卖萌!你叫起来,鬼哭狼嚎,简直比青楼里的女子还要浪呢!这皇宫中,有两个妖精,一个色鬼——老妖精颜妍,小妖精李婧,色鬼李海。”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显出了一副羞愧和委屈的模样:“太后明鉴:臣妾并非那种贪恋鱼水之欢的女人。但是,太子爷在男女之事上刚刚开了窍,竟然有使不完的精力!他索要臣妾的身子,臣妾焉敢拒绝?” 说到这里,武媚儿流下了几滴眼泪,然后装模作样地以手帕拭泪。 看到武媚儿因为委屈而流泪的样子,颜太后倒有些过意不去了,连忙好言抚慰。 一会后,颜太后看到武媚儿恢复了常态,便道:“时候不早了,太子妃与太子歇息吧,哀家也要回去了!” 武媚儿躬身施礼道:“臣妾恭送太后!” 颜太后走后,武媚儿回到了寝宫。在她的引诱之下,李泽侵入了她的身体…… 云雨过后,武媚儿侧着身子,一边用她的大肚子在李泽身上磨蹭着,一边道:“太子爷啊,要是皇太后问起咱俩‘做游戏’的事,你就把事情全揽过去,就说你熬不住,而我是被迫的,我经常含着热泪承欢于你的身下。” 李泽立即点头道:“太子妃,你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武媚儿心中暗暗得意:“颜妍啊,老娘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类型。李婧那个小妖精也属于这种类型。” 第二天,吃过早饭,武媚儿正要找严肃计议一下前往黑鸿国避难的事,大内总管牛公公却风风火火地来了。 牛公公面色严峻,向武媚儿道:“太子妃,皇上宣你和太子爷立即前往崇文殿议事!” 武媚儿愕然问道:“牛公公,发生什么事了?” 牛公公肃然道:“我们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飞鸽传书,说黑鸿国即将与大鹏国订立联盟条约,我南夏面临累卵之危!皇上紧急召集皇室成员和重要大臣商议对策。由于太子妃向来多谋善断,因此皇上特别指定太子妃也参加本次会议!” 武媚儿震惊之余,突然头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计划迅速形成了。她沉着地道:“请牛公公先行一步,待本宫与太子爷更衣之后,自会携手亲往崇文殿!” 牛公公转身就走,当真是来去如风。 望着牛公公的背影,武媚儿的俏脸上浮现出了古怪的笑容:“真是天助我也!想吃海味,来了个卖虾皮的!” 第121章 同殿不同心 当武媚儿和李泽在侍卫的护送下,抵达崇文殿之时,皇室成员和重要大臣均已到齐。 大殿之上,坐着两人:皇帝李海和皇太后颜妍,男东女西,皆面南背北。 大殿之下的人员分为两列,皆面北背南,与李海和颜太后对着脸。皇室成员坐在东列,重要大臣坐在西列。 西列之中,以靖国公兼大将军武长远为首,然后是丞相文呈祥、吏部尚书刘志宝、户部尚书东郭有才、礼部尚书孔有礼、兵部尚书常得胜、刑部尚书刑宽、工部尚书西门无忧。 东列之中,以太子李泽为首,然后是太子妃武媚儿,秦王李池,东安王李涤,西安王李澄,南静王李流,北静王李滚,中庸王李涣。 李婧之子李渚虽然已被封为齐王,算是正式的皇室成员了,但由于尚不满周岁,就没参加本次会议。 李婧、荣妃、文丽及李海的几位嫔、贵人虽是皇室成员,却是女流,因此也没有参加会议。武媚儿却是李海特别指定而参加的。 除了武媚儿因有孕在身、以揖代跪之外,其余的人皆三跪九叩,异口同声地道:“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太后千岁千千岁!” 李海脸色阴沉地道:“众位爱卿平身!太子妃赐座!” 众人皆谢恩,牛公公亲自将一个座位送到武媚儿面前,武媚儿腆着大肚子坐了下来。 李池面北背南,站在武媚儿的身后,他偏头向左边的吏部尚书刘志宝道:“刘大人,孕妇上朝,真是我南夏国的一大景观啊!” 刘志宝是文呈祥的好友,也是李池的坚定支持者。但是,李池是亲王的身份,可以对太子妃武媚儿冷嘲热讽,但刘志宝却不能!因此刘志宝只是对李池报之一笑,没有应声。 武媚儿向来伶牙俐齿,此时立即反唇相讥道:“秦王殿下,孕妇上朝,不仅是我南夏国的一大景观,更是我南夏国的一大悲哀!要是诸位皆安邦定国之才,何须让皇上和皇太后忧心?何须让我这孕妇腆着大肚子上朝?” 李池为之语塞,一时无言以对。 武媚儿的这些话,可把众位皇室成员、众位大臣、包括她的父亲武长远都讽刺了,但众人皆知她的本意是反击秦王李池,因此皆不以为意。 礼部尚书孔有礼素与李池和文呈祥不和,兼之口才很好,此时便开言道:“太子妃所言极是!孕妇上朝,彰显我南夏国男人们的无能!在下不禁想起了一首诗:‘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孔有礼说完之后,立即有三道或感激或赞赏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这三道目光分别来自于武媚儿、武长远、颜太后。 李海满怀威严地“咳”了一声,道:“国难当头,诸位爱卿就不要作无谓的口舌之争了!” 众人顿时闭口不言了。 李海提高了声音道:“一个时辰之前,朕收到了我南夏国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的飞鸽传书!信中说,黑鸿国和大鹏国即将订立同盟条约,待条约签订之后,黑鸿国出兵二十万,从陆路进攻我南夏;大鹏国则尽起其水师二十万,从海路进攻我南夏。我南夏面临的形势,实在是十万火急,千钧一发!诸位爱卿若有什么良策,尽管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忌讳!” 秦王李池首先出列,向李海施礼道:“父皇,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儿臣以为,敌人两路来犯,我国可两路拒之!” 李海徐徐道:“秦王,如何两路拒之?” 李池侃侃而谈:“儿臣以为,可让靖国公率兵十万,在沿海各城固守,对大鹏国的二十万水师以防御为主。儿臣则率军二十万,一鼓作气,先行击破黑鸿国的二十万大军!随后大鹏国的水师独力难撑,也必将自退!” 李海沉吟不语,对李池的提议不置可否。 武媚儿心中不禁暗暗恼怒,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却有意让李池及身边的人听到:“秦王殿下自率二十万大军,却只让我爹爹指挥十万人马!难道秦王殿下的指挥能力是我爹爹的两倍?尚未开战便产生骄傲自大的念头,实在是危险啊!须知骄兵必败啊!” 李池听得明白,脸上不禁一阵青一阵红,偏偏无法反驳。 李海自然也听到了武媚儿的话,但他故作不知,只是问武媚儿:“太子妃,你以为秦王之计是否可行?” 武媚儿深沉地道:“秦王之言,夸夸其谈,华而不实!若依之而行,则南夏危矣!” 李池不禁恼羞成怒,道:“请问太子妃,若依本王之计而行,危在何处?” 武媚儿道:“两条战线同时开启,同时与两国作战,岂是我南夏的国力所能承受?坦诚地说,秦王殿下率二十万人马对决黑鸿国的二十万人马,并无必胜把握:秦王殿下虽然英勇善战,但黑鸿国的二十万人马也不是纸糊的!正常情况下,黑鸿国、大鹏国分别伤亡二十万人的话,我南夏国须伤亡四十万!” 众人面面相觑,李海却点了点头,道:“太子妃言之有理,是这么一笔账!” 武媚儿道:“真要到了那一步,黑鸿国、大鹏国尚存,我南夏国却离亡国不远了!” 众人皆默然,知道武媚儿绝不是危言耸听:倘若南夏国伤亡四十万人的话,国内的兵员将为之一空,几乎没有可战之兵了。 李池却辩解道:“太子妃有些夸大其词了!却忽略了这样一个因素:我南夏将士一心,英勇善战,倘若黑鸿国和大鹏国各伤亡二十万人的话,我南夏国也就是伤亡三十万人!” 武媚儿用手摸了摸她那可爱的小鼻子,颇为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正襟危坐,庄容道:“国家间进行战略决战,主要是实力的对决!须知一只老鼠无论如何的顽强拼搏,也不是猫的对手!” 听到这里,李海和颜太后相视而笑,殿下有些郡王和大臣也笑了。李池却在心中暗暗恼怒。 武媚儿又道:“至于秦王所说的‘将士一心’更是不值一哂!在一殿之中,你我尚不一心,何况一国之人乎?” 听到武媚儿如此尖刻的挖苦,笑的人更多了。 李池更是恼火,他怒道:“太子妃,你说本王的计策不好,不妨把你的好计策说出来,让父皇及在座诸位听一听!” 武媚儿却是一副不愠不火的样子,云淡风轻地道:“可先让在座诸位发表高见,倘若还不能让父皇满意,再由我这孕妇发言未迟!” 众人皆无言,只是满含期待地望着武媚儿。 李海道:“太子妃,不用卖关子了,把你的锦囊妙计说出来吧!” “臣妾遵旨!”武媚儿站起身来,向李海施了一礼,然后睁大了一双美目,缓缓地环顾全场,这才胸有成竹地道:“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依我看来,最好之计,莫过于不用一兵一卒,而退去两国兵马!” 李池嗤之以鼻:“大言炎炎!吹牛皮的话,谁也会说!” 李海低沉地道:“太子妃,计将安出?” 顿时,整座崇文殿鸦雀无声,连一根绣花针落地也能听得见。 第122章 甘愿做人质 武媚儿那清脆而优美的女高音回荡在崇文殿之中:“用我之计,南夏有磐石之安;不用我之计,南夏有累卵之危!” 李池以一副不耐烦的语气道:“太子妃,有话快说!有什么东西快放!” 与李池、文呈祥翁婿二人关系很好的几位大臣及郡王都笑了起来,颜太后突然出掌,在桌上重重一拍,笑的人这才醒悟,连忙止住了笑。 李泽却回过头去,怒视李池道:“秦王,太子妃是你的皇嫂,你怎可对她如此无礼?” 面对李泽大义凛然的责问,李池自知理亏,只是哼了一声,没有作声。 武媚儿目睹李泽当众维护她,不禁在胸中升起了一股暖意,暗道:“我这位丈夫虽然傻乎乎,却也有可敬可爱之处!” 当下武媚儿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道:“太子爷,秦王对我失礼,是因为年轻,年轻人不知礼,犹可恕也;你身为长兄,理应大度包容,莫如秦王一般见识。” 武媚儿这番话,冠冕堂皇,表面是在贬李泽,实际却是在贬李池。在场的很多人对武媚儿暗暗佩服。 李海淡淡地道:“太子妃,说出你的计策吧!” 武媚儿道:“父皇,臣妾的计策只有一句话:拆散黑鸿国与大鹏国之联盟!” 众人心中暗暗叫好之余,又同时在心中涌出了一个疑问,李海则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如何拆散黑鸿国与大鹏国之联盟?” 武媚儿道:“回禀父皇:臣妾忖度,由于大鹏国强大而黑鸿国弱小,因此,这一次两国结盟,倡导者应是大鹏国!大鹏国一定许诺给黑鸿国很多好处。” 李海道:“不出太子妃所料!大鹏国和黑鸿国将要签署的条约规定:一旦黑鸿国发兵进攻我南夏,大鹏国将送给黑鸿国绢一百万匹、白银二百万两作为军费。” 武媚儿笑了:“如此丰厚的条件,难怪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动了心!” 李海淡淡一笑,道:“条约还规定:灭了我南夏国之后,平分土地和子民,钱帛尽归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怡妃李婧则归大鹏国皇帝姚烈所有!” 武媚儿咯咯娇笑起来:“父皇啊,水晶宫落成之初,姚烈以大鹏国使臣的身份前来祝贺,当时父皇在姚烈面前炫耀怡妃娘娘的美貌,没想到被姚烈惦记上了!这正应了一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在场的一些人为了向李海显示忠心,便对姚烈破口大骂起来,善于拍马屁的工部尚书西门无忧更是显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姚烈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怡妃娘娘,只能由吾皇独享!” 李海摆摆手道:“诸位爱卿不要说了,先听太子妃说!” 武媚儿道:“大鹏国对黑鸿国诱之以利,我们则对黑鸿国动之以情!” 李海立即追问:“如何动之以情?” 武媚儿道:“大鹏国强而黑鸿国弱,倘若两国联合灭了我南夏,那么接下来,黑鸿国可能不仅得不到战利品,还会成为大鹏国下一个剪除的对象!相信黑鸿国一定会对此有所警觉。在这种情况下,倘若我们以遣送亲王或郡王入质黑鸿国的方式,寻求和黑鸿国订立同盟条约,黑鸿国就一定会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就一定会放弃与大鹏国结盟,转而和我南夏国结盟。” 武媚儿一说完,霎时全场鸦雀无声。上自秦王李池,下自五位郡王,皆争先恐后地把头低了下去。 因为众人都知道,当人质绝对算是一个“高危职业”,不仅形同囚犯,而且两国关系一有风吹草动,最先遭殃的,一定是人质! 李海低沉而欣喜的声音在大殿响了起来:“太子妃的计策很好!在场的亲王、郡王,你们谁愿意入质黑鸿国?” 李池与五位郡王都不敢抬头,有几位郡王因为恐惧,竟然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去。 武媚儿目睹李池等六位王爷的嘴脸,心中暗暗冷笑,她再次向李海施了一礼,朗声道:“父皇,鉴于目前黑鸿国和大鹏国已完成谈判、即将签订盟约的现实,郡王入质,份量显然不够,必须遣送亲王入质,方能彰显我南夏国之诚意!” 武媚儿话音刚落,东安王李涤、西安王李澄、南静王李流、北静王李滚、中庸王李涣皆异口同声地赞同。 秦王李池却脸色大变,因为目前南夏国除了太子李泽,只有两位亲王,一是李池,二是李婧刚生的齐王李渚。李渚尚不满周岁,自然不能入质于黑鸿国,这样,李池就成了唯一的人选! 李池与文呈祥交换了一下眼色,霎时心意相通,皆以为武媚儿是打着为国筹划的旗号,其实是借刀杀人! 李海的目光落在了李池的身上:“秦王,齐王尚年幼,只有你是入质黑鸿国的最佳人选,你意下如何?” 李池显出了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道:“父皇明鉴:此乃太子妃排斥异己之计,用心险恶!” 武媚儿没有辩解,她知道此时根本不需要辩解。 李海的脸上显出了不满之色,却只是哼了一声。 武媚儿觉得时机已到,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李泽听到武媚儿发出的信号,立即向李海施了一礼,大声道:“父皇,既然秦王不愿去,儿臣愿前往黑鸿国为质!” 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倾注在了李泽的身上。只怕在李泽的有生之年,第一次这样引人注目。 李海先是一惊,随即大喜道:“太子,好样的!你为何要这样做?” 颜太后却变了脸色。显然,李泽主动请缨入质黑鸿国,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李泽挠了挠头皮,道:“父皇,是太子妃让儿臣这样做的!而且,太子妃会陪着儿臣一起到黑鸿国当人质!”说完不好意思地回头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来这里之前,你教给我的理由太长,我没有记住。” 众人都知道颜太后偏爱太子,由于顾忌颜太后的态度,众人皆不敢笑,却皆在心里暗笑:“太子简直成了太子妃的傀儡了!” 武媚儿顿时俏脸飞红,显然,李泽最后说的话,等于把她“出卖”了!她心里暗道:“这个呆子,简直傻得厉害!他实话实说,太令我尴尬了!” 李海慨然一声长叹,道:“入质黑鸿国,计策是太子妃出的,而且太子妃早就作好了入质黑鸿国的准备!秦王啊,与太子妃的境界相比,你是多么的渺小!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池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在心里,李池却暗暗欢喜:“李泽和武媚儿这次去黑鸿国当人质,一定会凶多吉少!他夫妻要是死在黑鸿国,那么,南夏国皇太子的宝座,我将唾手可得!” 李海目光炯炯,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有孕在身,为何甘愿身入虎口?” 武媚儿暗道:“本宫自然不能说前往黑鸿国当人质是为了避开秀蕾宫主的追杀!实话实说,只会有损于本宫崇高而光辉的形象!” 武媚儿清了清嗓子,慷慨激昂地道:“父皇,臣妾初懂人事,家父便谆谆教诲,传授忠君爱国之道。为人子者,当以孝行为先;为人臣者,当以国家为重!臣妾虽是女流,亦当为父皇解忧,为国家排难,纵然身死异域,亦无怨无悔!” 李海不禁为之动容,道:“好一个无怨无悔!” 颜太后却道:“太子妃,你有了身孕,可不要意气用事,须三思而后行!” 武媚儿奋然道:“太后,臣妾记得一句古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国家有难,倘若人人都明哲保身,将弃社稷于何地?将弃父皇的万里江山于何地?臣妾身为太子妃,享受太子妃的尊荣,国难当头之时,更应挺身而出,以身作则,率先垂范!” 武媚儿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在场诸人,包括文呈祥,脸上都呈现出了感动的神情。李池也是满脸惭愧之色。 李海凝视武媚儿,满怀感情地道:“太子妃,朕这一辈子做的最为正确的一件事,就是选中你做了太子妃!我南夏国有你这样智勇双全、深明大义的太子妃,实是社稷之幸,祖宗之幸!” 武媚儿谦恭地道:“父皇的话,让臣妾不胜荣幸,受宠若惊!” 然后武媚儿向武长远招了招手,道:“父亲!” 武长远快步来到武媚儿面前跪倒:“老臣给太子妃请安!” 武媚儿慌忙道:“女儿搀扶不便,父亲大人请起!” 武长远却道:“国法不可废也!”坚持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武媚儿执武长远之手,情真意切地道:“女儿幼时,父亲大人便言传身教,传授女儿以忠孝之道。然忠孝不能两全,女儿尽忠于国事,无法于父母前尽孝,还望父母双亲善自珍重,原谅女儿的不孝!此行女儿陪同太子殿下前往黑鸿国为质,万里迢迢,生死未卜。若是不幸殉难,还请父亲在以后的日子里,忠君报国,莫以女儿为念。”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顺着武媚儿的双颊流了下来,她从怀中取出手帕拭泪。武长远亦是虎目含泪,以衣袖擦拭。 颜太后见状,不禁呜咽起来。李海也陪着掉了几滴眼泪。 在场诸人见皇帝和皇太后落泪,纷纷掩面而泣。 最为可笑的是北静王李滚,刚才因恐惧入质黑鸿国而后退,此时竟然大放悲声,仿佛即将入质黑鸿国的,不是李泽和武媚儿,而是他李滚。 唯有李泽没有哭,反而傻笑起来。 突然,颜太后脸色一沉,指着李泽道:“太子,你笑什么?” 李泽傻笑得更加厉害了,认真地道:“众人皆醉唯我独醒,众人皆哭唯我独笑!” 一些人听了,心里暗暗叹气:“太子真是傻得厉害!前往黑鸿国为质,已是死到临头,竟然还笑得出来!” 李海瞪了李泽一眼,却指着李滚喝道:“北静王!” 李滚慌忙跪倒:“臣在!”片刻之前,虽然以他哭得声音最为响亮,脸上却没有一点泪痕。 李海森严道:“你为什么哭?” 李滚惶恐不能应对,霎时满脸大汗。 李海又好气又好笑,喝道:“李滚,滚!” 李滚爬起身来,抱头鼠窜而去。 顿时,哄堂大笑。 第123章 视如己出 随即李海命令礼部尚书孔有礼从礼部官员中选出一人,当天立即出发,作为出使黑鸿国的使臣,昼夜兼程,提前把李泽、武媚儿欲前往黑鸿国充当人质一事,知会黑鸿国。 然后李海决定:六天后,李泽和武媚儿正式启程,前往黑鸿国。 安排完这一切之后,李海宣布散会,却单独把武媚儿留了下来。 一会后,众人都走了,崇文殿中只剩下三人了:李海、武媚儿和牛公公。 李海注视着武媚儿,低声道:“太子妃,在这里,朕要说一声‘谢谢’!” 武媚儿却是一脸谦恭之色,道:“臣妾只是尽了该尽的责任罢了!” 李海有些伤感地道:“再有三个多月,太子妃就要当娘了!令人遗憾的是,朕的孙子或孙女要出生在异国他乡了!” 武媚儿一脸平静地道:“父皇不必担心,山羊生于虎穴之中,依然是山羊;狮子生于猪圈之中,依然是狮子。” “说得好!”李海目光炯炯地道:“太子妃起程的前一天晚上,朕会设宴,为太子妃饯行!” 武媚儿彬彬有礼地道:“那么,臣妾先谢过父皇了!” 李海沉思了一会,道:“在启程前的这几天里,太子妃就再省亲一次吧!日期由太子妃自己定,到时朕会派人护送。” 武媚儿道:“多谢父皇!”心中暗道:“我和李泽这一去,不知猴年马月方能回来!” 李海问道:“太子妃,据你的观察,这些日子以来,太子的病情是否有所改善?” 武媚儿的俏脸上登时布满了愁云,低下了头,双手只管弄衣带,轻轻地道:“父皇也看到了,太子爷还是经常说一些颠三倒四、让人不知所云的话。” 李海的脸上显出了痛苦之色:“太子愚钝,在入质黑鸿国期间,还须太子妃多操心了!” 武媚儿咬着嘴唇道:“臣妾知道。”随即武媚儿起身告辞。 武媚儿出了崇文殿,却见李泽正在殿外等候。当下两人携着手,在侍卫们的保护下,回到了东宫。 武媚儿首先传召严肃,让他给靖国府捎信,说她会在四天后省亲。 忽然,颜太后的贴身侍女莲儿来了,向武媚儿道:“太子妃,皇太后有旨,让您和太子爷立即前往‘慈安宫’。” 当下李泽和武媚儿来到了“慈安宫”,参见颜太后已毕,颜太后便让张公公把李泽带了下去,然后屏退左右。 屋里只剩下颜太后和武媚儿了,武媚儿的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我为了躲避秀蕾宫主的刺杀,却连累李泽成了人质!颜太后会因此而恨我吗?” 颜太后闭着双眼,默然不语,只是用手指反复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一串佛珠。 良久,颜太后方睁开眼来,注视着武媚儿,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感情。 颜太后只用淡淡的语气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武媚儿早已决定不和颜太后说实话,她的俏脸上笼罩了一层悲壮的神情,再次把“为父皇解忧、为国家排难”的套话重申了一遍。 颜太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反复抚摸挂在脖子上的那串佛珠,只是呆呆出神。 过了一会,颜太后长叹一声,道:“太子妃,在哀家的眼里,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不如太子性命的珍贵!哀家并不在意荣华富贵,只求太子平安!” 武媚儿知道颜太后是真情流露,在亲生儿子即将奔赴异国做人质时,她终于呈现出了一个母亲的牵挂。武媚儿不禁暗生歉疚之意,暗想:“俗话说得好:‘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是促成她母子分离的罪魁祸首啊!” 当下武媚儿低声道:“臣妾很理解太后对太子的特殊感情,而且还知道由于太子的关系,太后爱屋及乌,对臣妾也特别关爱。” 颜太后道:“哀家侍奉先帝的时间不长,因此并没有留下一男半女。” 武媚儿心中暗道:“你侍奉先帝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侍奉李海那个老色鬼的时间却长啊!从先帝驾崩到李海收了李婧那个小妖精为止,在这段漫长时间里,基本上由你一个人承接李海的雨露啊!可以说,你是世间最尊贵的寡妇,但是,你只担了一个寡妇的虚名。荣妃与你相反,是典型的‘守活寡’。” 颜太后的俏脸上显出了凄然之色,道:“太子自小由哀家抚养,因此哀家视如己出……” 武媚儿暗道:“什么‘视如己出’!本来就是从你的肚子里出来的呗!” 颜太后的俏脸上忽然又换作了温柔之色:“太子虽然不是哀家的亲孙子,但哀家待他,比亲孙子都要亲……” 武媚儿暗道:“废话!儿子自然比孙子近了一层!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男孩,才是你货真价实的孙子哩!” 颜太后的一双美目中突然闪出异样的光芒:“太子虽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但在哀家看来,皇上对太子的疼爱,还不如哀家呢!” 武媚儿暗道:“你只有李泽一个孩子,自然会把全部的心神放心李泽身上。李海却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自然要分心。” 颜太后把声音压低了:“皇上向来把骨肉亲情看得很淡,心中只以江山为重。你和太子入质黑鸿国,黑鸿国一定以为把南夏的太子、太子妃攥在手里,南夏不敢有什么异动。嘿嘿,但黑鸿国的君臣哪里知道,在南夏国皇帝的眼里,一个孩子还不如一座城池重要……” 听到这里,武媚儿突然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暗道:“颜太后为何要对我说这些?看来,我和李泽入质黑鸿国之后,最需要防备的,不是黑鸿国,而是李海!可以预见的是:当我和李泽入质黑鸿国之后,黑鸿国一定会对南夏放松了警惕。那时,李海要是对黑鸿国发动突然袭击,一定会战果辉煌!但同时,就把我和李泽推入了死地:黑鸿国气急败坏之下,一定会杀了我和李泽泄愤的……” 武媚儿这才发现,为了躲避秀蕾宫主而选择入质黑鸿国,似乎是一种走出狼窝转而进入虎口的做法…… 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124章 宝刀不老 在武媚儿看来,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李海的人,就是颜太后!以颜太后的聪敏,通过二十年和李海朝夕相处,一定对李海的性格有了一个大致的把握! 当一个棋手在下棋时,他只有全局利益的考量,却不会顾念任何一个棋子的死活!如今,她武媚儿和李泽,就是李海棋盘上的两枚棋子! 李海是一个棋手,而且是一个冷酷的棋手! 成为李海的棋子,武媚儿并不害怕。武媚儿害怕的,是成为李海的弃子! 颜太后观察着武媚儿的神色,道:“入质黑鸿国之后,由于太子的疾病尚未痊愈,因此一切就全依仗你啦!可以想像,那时黑鸿国方面一定严密监视你们。但是,无论如何,你们要作好‘狡兔三窟’的准备。一旦情况不妙,就赶紧溜之大吉!” 武媚儿答应了,却暗想:“在我练成‘凤舞九天’之前,以自身的力量,很难脱身!但练成‘凤舞九天’就不同了,那时天下将没有困住我的地方!” 颜太后道:“咸起医术精湛,忠心耿耿,此行你是一定要带着的!另外,皇上很可能让你从宫廷侍卫和御林军中挑选随从人员,你一定要选两个人,一个叫郭锋,另一个叫水峰。” 武媚儿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颜太后道:“秦王手下,有两员最得力的大将。郭锋就是其中一员大将的私生子,而水峰则是另一员大将的女婿!你让郭锋和水峰随行,秦王一方,就不会轻易地挑起与黑鸿国的战争! 武媚儿会意地点了点头:“否则,就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赔上郭锋和水峰的性命。” 颜太后的俏脸上显出了庄重之色:“俗话说:‘庭院里练不出千里马,花盆里长不出万年松’。太子自小生长于深宫,未经患难,出去锻炼一下,未必是坏事呢!” 武媚儿随声附和道:“太后所言极是!” 颜太后道:“哀家会每天在佛祖面前,为太子、你及你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武媚儿道:“多谢太后!”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武媚儿在东宫忙得不亦乐乎,不仅要收拾行装,准备远赴异国他乡,还要迎来送往——前来东宫送别的郡王、贵妇络绎不绝。探访者虽然不看好武媚儿夫妇入质黑鸿国的前景,但为了避免给皇帝和皇太后留下一个心性凉薄的印象,于是装模作样地来东宫表达一下关切之情。武媚儿自然明白他们的真实心意,也是虚情假意地与他们敷衍。 由于严肃足智多谋,经验丰富,武媚儿决定让严肃随行,却让可儿留下,看管东宫。 武媚儿正在叮嘱可儿一些事情呢,忽然门卫来报:“启禀太子妃:秦王妃求见!”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却不动声色地道:“快请!” 很快,文丽走了进来,武媚儿屏退左右,与文丽分宾主坐下。 文丽赔笑道:“太子妃啊,听说几天前在崇文殿中,秦王对你失礼了?其实秦王没有恶意,向来口快心直的。” 武媚儿微笑道:“夫妻间还经常拌嘴呢,一家人之间发生口角,很正常的,文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文丽道:“对于太子妃主动请缨入质黑鸿国一事,秦王殿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呢!赞扬太子妃大智大勇。”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非常遗憾的神情,双手一摊,道:“秦王殿下不想去,只好由本宫和太子殿下去了!” 文丽暗道:“你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作茧自缚!” 又交谈了几句,文丽起身告辞。 崇文殿会议之后的第五天,武媚儿打着省亲的旗号,坐着轿子,在大队宫廷侍卫和御林军的护送下,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以前的大将军府、现在的靖国府。 武长远夫妇在府前跪迎,武媚儿命人搀扶起武长远夫妇,然后像前几次一样,一直到了行宫前,方才下轿。 待武媚儿屏退众人之后,武夫人急不可待地抓住了武媚儿的手,道:“媚儿,你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为何主动提出要入质黑鸿国呢?” 武媚儿苦笑道:“女儿一来是为了替皇上分忧,二来也是为了避祸!”她没有向武长远夫妇隐瞒,先说了与秀蕾宫主的恩怨,又说了秀蕾宫的誓言。 听完之后,武长远深沉地道:“媚儿这一手,公私兼顾,很好!” 武媚儿道:“太子愚钝,天下皆知,因此,女儿还想依仗这次入质黑鸿国,为太子积攒一些功德。这样,日后太子继承大位,方能服众。在前往黑鸿国的路上,女儿会有意让人向沿途百姓宣扬太子的仁德。” 武夫人道:“好主意!可让你爹爹暗中派人帮忙,大力宣传,以求家喻户晓,老少皆知。” 武长远道:“媚儿,此次远行,是不可能带很多人前往黑鸿国的,那样的话,黑鸿国也不会允许。但爹爹已精心挑选了四个人,到时候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随后,在武长远的安排下,武媚儿在行宫秘密会见了已就任水军都督的焦昆。 武媚儿微笑道:“焦都督年纪轻轻,竟然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将,几乎与我爹爹并驾齐驱了!” 焦昆谦恭地道:“末将能有今天的地位,多亏了太子妃的提携!” 武媚儿也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让焦昆照顾王大富的生意。 当焦昆得知王大富早已在仙人渡建造了许多酒店、赌馆、青楼,而且这一切都出于武媚儿的授意时,不禁惊叹道:“我目前还是个光杆都督,仙人渡那边却早已房屋成片了!太子妃真是深谋远虑啊!” 武媚儿抿嘴笑道:“早在春节之前,本宫就已对王大富面授机宜了。而那时,你这个水师都督的人选就进入了本宫的视线!” 焦昆道:“太子妃明见万里,洞烛先机,真让人佩服啊!” 武媚儿指了指焦昆,笑道:“少拍马屁!王大富的生意要照顾,水师也要练好!否则,不仅皇上不满意,本宫也不会原谅你!” 焦昆道:“末将会把水师分成许多小队,每人每月三天假。” 武媚儿点头道:“把日子错开很好,否则,王大富的那些店可就要人满为患了。” 在天黑以前,武媚儿返回了东宫。 到了第六天的晚上,武媚儿独自参加了李海为她举行的晚宴,作陪的只有李婧一个人,在旁边伺候的只有牛公公一个人。 当酒菜上齐之后,李海举杯道:“太子妃,明天你就要起程了。朕备下这桌薄酒,为你饯行。”说着一饮而尽。 李婧陪着干了,武媚儿却只是舔了一舔。 又喝了一会,李婧已是俏脸飞红,香腮带赤,宛如仙子花间醉酒,她醉眼朦胧地斜睨李海,笑道:“皇上,听说大鹏国的皇帝姚烈不仅打皇上江山的主意,还打臣妾的主意?” 李海叹息道:“是啊,在水晶宫的落成典礼上,爱妃尽显妖娆之态,不仅把朕当场迷住了,还把姚烈迷了一个神魂颠倒,至今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李婧吃吃地笑了起来:“当时皇上也太猴急了吧?当着两位外国使臣和太子妃的面,就把臣妾就地……嘻嘻,不过皇上好威猛哟,把臣妾搞得当场尖叫起来,只怕当时太子妃也听到了……”说着瞟了武媚儿一眼。 武媚儿满脸通红,立即低下了头,心里却暗骂:“这个小妖精,连说话都这般勾人啊!” 李婧凝视着李海,笑吟吟地道:“当时姚烈作为使臣,只是大鹏国一个普通皇子的身份。不料如今竟然成了大鹏国的皇帝!似乎这个姚烈长得比较英俊吧?他那么年轻,在床上一定比皇上还要威猛哟!” 李海微笑道:“朕虽然上了年纪,却是宝刀不老!那姚烈虽然年轻,却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只怕是银枪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武媚儿把头垂得更低了,真想掩面而走。 李婧咯咯娇笑起来,道:“皇上如此编排姚烈的不是,是不是因为臣妾夸姚烈,皇上吃姚烈的醋了?” 李海摆手道:“哪里!太子妃都不吃醋,朕哪里会吃醋呢?” 虽然已是暮春三月,但宫里依然生着几盆炭火。加上李婧衣服穿得多,酒喝得多,只觉全身燥热。她索性解开了怀,露出了胸前那两座颤巍巍、荡悠悠的雪峰。烛光之下,越发显得秀眉笼翠雾,檀口点朱砂。本是一双秋水眼,再喝了酒,更如同秋水之上铺了一层红霞。她喷着酒气道:“既然皇上不吃醋,姚烈又对臣妾念念不忘,皇上索性开个价,把臣妾卖给姚烈吧!那么臣妾就知道姚烈是不是银枪杆蜡枪头了!”说着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第125章 无独有偶 听到这里,武媚儿大吃一惊!不禁抬起头来,睁大了一双妙目。 李海把脸沉了下来,伸手在桌上一拍,喝道:“胡闹!” 李婧并没有害怕,反而笑得更厉害了:“看来,太子妃不吃醋是真的,皇上不吃醋是假的哟!”说着搂住了李海的脖子,道:“俗话说:‘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嫁二夫’。臣妾这辈子,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说得好!”李海大声道:“太子妃有孕在身,不能过多饮酒。爱妃就再陪朕喝几杯吧!” 李婧吃吃地笑了起来:“臣妾已醉得两手发麻,没有力气拿杯子了。皇上想让臣妾喝,就得亲口喂臣妾,否则臣妾是不喝的哟!” 李海笑道:“爱妃啊,你真是顽皮!你要是再这么顽皮的话,朕可就要打你的屁股了!”却没有喂李婧吃酒。 武媚儿只觉全身发热,再次把头低了下去,心中暗想:“李婧这个小妖精真不要脸!李海让我来,一定不是让我来观赏他与李婧的打情骂俏!我将耐心地等下去。” 李婧被李海喂了十几口酒之后,双手乱摇起来:“不喝啦!肚子里要冒火了,烫得厉害!而且翻江倒海一般!” 李海把李婧拥入怀中,用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着,道:“爱妃啊,你为何让羊志给你当总管?” 李婧已有些神志不清了,听到李海如此问,想也没想,便道:“羊志对我父皇最忠心了!皇上,你没有想到吧,我父皇并没有死!哈哈!” 武媚儿听到这里,猛然抬起头,再次睁大了眼睛。 李海轻抚李婧之背,轻轻地道:“爱妃,你和太子妃向来交情很好,和她喝杯酒吧!” 李婧紧闭双眼,喃喃地道:“太子妃最阴险了!她过年夜里讲的那个故事,就是针对我的嘛!哼,等我成了皇后,有她的好看!” 李海又问:“爱妃啊,你会帮你父皇吗?” 李婧只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个“会”,然后就睡熟了。 在旁边侍立的牛公公轻轻地叹息一声,只说了五个字:“酒后吐真言!” 李海在李婧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掌,叹息道:“如此迷人的尤物,十座城也不换啊!”说着把李婧向牛公公递过去。 牛公公接过了李婧,抱着她向内室走去。 武媚儿看着李海,惊疑不定地问道:“父皇,怡妃娘娘的父亲李重俊真的还活在人世?” “是的!”李海道:“当初,李重俊玩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把戏!他制造了自焚的现场,用别人的骸骨代替他的骸骨。而他本人,却从地道逃走了!” 武媚儿惊叹道:“这个李重俊,真是可怕啊!” 李海道:“在进军北夏之前,朕以为李重俊是一位昏庸的帝王。但是,在灭亡北夏并且发现李重俊诈死之后,朕就知道这个李重俊不简单!其女怡妃精明而深沉,有其女必有其父!” 武媚儿道:“父皇,无独有偶,臣妾发现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也不简单!” 李海笑了:“太子妃何出此言?” 武媚儿道:“父皇请想一下,大鹏国与黑鸿国谈判并准备签订盟约,这是何等重大的机密?能参预此事的人,一定是两国皇帝的心腹!但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就在两国完成了谈判、即将签订盟约之际,盟约的内容却提前泄露出来了,乃至为父皇所知!这一定是某一方故意把秘密泄露出来的!” 李海静静地听着,道:“太子妃,接着往下说!” 武媚儿道:“不可能是大鹏国方面泄露出来的,因为大鹏国是强势的一方,消息泄露了,对大鹏国有百害而无一利!但黑鸿国方面就不同了!黑鸿国故意把消息泄露给我南夏国,倘若我南夏国无动于衷,那么黑鸿国就按照谈判达成的协议,与大鹏国签订盟约。倘若我南夏国得到消息后,开出的价码比大鹏国还要高,那么,黑鸿国就会放弃与大鹏国签订盟约,转而与我南夏国签订盟约。” 李海点了点头,道:“一个弱国夹在两个强国之间,不管与哪个强国结盟,最终都会损及它的利益。只有在两个强国之间左右逢源,两边叫牌,才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黑鸿国的皇帝南宫昌盛,算盘打得够精的!” 武媚儿笑了,犹如春花般灿烂、美丽,她说:“但以臣妾看来,原北夏皇帝李重俊,现在的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大鹏国皇帝姚烈,算计皆不如父皇!” 李海笑眯眯地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何出此言?” 武媚儿还没来得及答话呢,牛公公回来了,并且手里拿着几张纸,他躬身把那几张纸交给了李海。 李海看着武媚儿,庄容道:“太子妃,在先帝之时,我南夏国就往黑鸿国派遣间谍。朕即位以来,更没有间断。目前,我南夏国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已有上百人之多!太子妃不妨过目一下。”说着把那几张纸交给了武媚儿。 武媚儿接过来看时,只见几张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楷,却是上百名间谍的现在住址、基本情况、接头暗号、代号、上线和下线。 李海道:“太子妃,这上百名间谍,基本上都是单线联系。因此,你把这几张纸上的信息记在心里,到时候就能指挥他们为你所用。不过,朕并不能确定上面的那些人是否已叛变,是否已成了双面间谍。” 武媚儿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将那几张纸看完。 然后,武媚儿把那几张纸扔在一边,俏脸上显出了悲愤的神色。 武媚儿的举动,不仅让李海感到吃惊,连牛公公也惊得呆了。 李海徐徐问道:“太子妃,你这是何意?” 武媚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海,一句话也不说,但她那一双美丽的大眼里,已渐渐浸满了泪水! 李海避开了武媚儿的目光,若无其事地道:“太子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武媚儿以手帕拭泪,然后正色道:“当臣妾和太子入质黑鸿国之后,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以为父皇投鼠忌器,一定不敢出兵攻打黑鸿国!那么,他一定会把黑鸿国的主力尽数调往南部前线,防备大鹏国的进犯。这样,黑鸿国的北部,就会兵力空虚。当此之际,父皇若出动大军突然入侵黑鸿国,一定会打黑鸿国一个措手不及,必定如入无人之境!那样的话,不费吹灰之力,黑鸿国的一半国土,已入父皇的囊中!” 李海不禁变了脸色,强笑道:“虽然如太子妃所言,但朕哪里敢依此而行?难道朕不顾太子和太子妃的性命了?” 武媚儿道:“刚才怡妃娘娘喝醉了,父皇似乎也有了一丝醉意。父皇在怡妃娘娘的屁股上敲了一下,并说‘如此迷人的尤物,十座城也不换啊’!可见在父皇的心里,虽然怡妃娘娘美貌无双,却是有价的,十座城换不了怡妃娘娘。但是,倘若南宫昌盛或姚烈以几十座城池换怡妃娘娘的话,父皇会毫不犹豫地把怡妃娘娘卖了!” 李海仰起头来打个哈哈,笑道:“太子妃说笑了!” 武媚儿道:“怡妃娘娘的价值在十座城池以上,但是,太子、臣妾连同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合起来也不值十座城池吧?牺牲我们三口人的性命,换取黑鸿国北部的几十座城池,这项买卖还是很划算的!因此,刚才牛公公去送怡妃娘娘之时,臣妾曾说原北夏皇帝李重俊,现在的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大鹏国皇帝姚烈,算计皆不如父皇!” 啪地一声,李海用手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拍,震得桌子上的盘子和筷子都跳动起来。然后李海双目闪出骇人的光芒,瞪视着武媚儿。 牛公公因惊慌而不知如何应对。 武媚儿坦然地迎着李海的目光,面无惧色。 李海向牛公公挥了挥手,牛公公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李海盯着武媚儿,森严道:“太子妃,你凭什么血口喷人,说朕要用太子、你及你肚子里的孩子换取黑鸿国北部的几十座城池?” 武媚儿指了指被她抛在一边的那几张纸,沉着地回答:“本来臣妾还不敢确定,是这几张纸,让臣妾看出了父皇的心意!” 李海大笑道:“从这几张纸上竟能看出朕的心意!朕倒想听听太子妃是如何看出来的?” 武媚儿道:“太子和臣妾入质黑鸿国,黑鸿国的国力仅及我南夏国的一半。在这种情况下,黑鸿国不仅不会杀害太子和臣妾,还会全力加以保护。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父皇不能毁约!倘若父皇背信弃义,发兵入侵黑鸿国,黑鸿国一定会撕票——杀了太子和臣妾泄愤!” 李海没有作声,显然默认了武媚儿的话。 武媚儿提高了声音:“刚才,父皇把南夏国在黑鸿国潜伏间谍之事全告诉了臣妾,无意中也把真实的心意暴露给了臣妾!这说明父皇心中早存了一个随时毁约的念头!到了那时,就让太子和臣妾自生自灭!倘若能依仗着间谍之助,逃出性命固然是好,否则就算是为国殉难了!” 李海嘶哑着嗓子道:“太子妃,你果然聪明!没想到朕的一念之仁,在你的眼里,竟然成了朕的破绽!” 武媚儿难掩心中的愤怒,她站起身来,向前跨了一大步,义正辞严地质问李海道:“当我南夏国面临着被大鹏国、黑鸿国联合攻击的危险时,群臣皆无计,是谁想出了拆散两国联盟之计?是我!当我想出了入质黑鸿国之计时,你的子侄们,皆明哲保身,做缩头乌龟,是谁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置之度外,自愿入质黑鸿国?是我!但是,我的一片忠心换来的是什么?难道换来的是你对我的弃若敝屐?我诚心献计于你,竟然变成了我的自掘坟墓?天下焉有此理?我死不足惜,但太子却是你的亲骨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嫡孙!禽兽尚且爱惜自己的孩子,你却丝毫不顾念自己子孙的性命!这不是禽兽不如吗?” 武媚儿的声音越来越高,越说越气,到了后来,简直是痛快淋漓的责骂了!她没有称呼李海为“父皇”,也没有自称“臣妾”。 李海脸色铁青,他咆哮道:“武媚儿,你是在逼朕杀你吗?” 第126章 捅破窗户纸 武媚儿轻蔑地一笑,道:“此时此刻,你绝对不敢杀我!须知南夏国的使臣已前往黑鸿国报信——说南夏的太子和太子妃即将入质。倘若你此时杀了我,不仅会令南夏国的军民寒心,还会失信于黑鸿国!更重要的是:黑鸿国觉得受了欺骗,一怒之下就会真的和大鹏国结盟!一个人离心离德的南夏国,绝对挡不了大鹏国和黑鸿国的联手一击!” 李海愕然而不能对答,显然,武媚儿的话,如利剑一般刺中了他的心口! 他不得不承认,武媚儿说的是实情! 良久,李海道:“就算朕存了一个弃卒保车之念,也算不上是错!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但是,可能自己觉得理亏的缘故,李海说得全无底气。 武媚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引经据典道:“孟子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李海默然,一会方道:“太子妃,朕也并不是存心置你和太子于死地!否则,朕就不会把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全告诉你了!如你所言,倘若朕乘虚攻占了黑鸿国的半壁江山,我南夏国就奠定了一统天下的格局!” “只为了得到黑鸿国的半壁江山,就置太子与臣妾的性命于不顾?”武媚儿满怀激愤地道:“父皇,臣妾就不明白了,难道争霸天下,非得以牺牲自己的亲人为代价?倘若如此,这个天下,不要也罢!试想一下,没有子女,没有亲情,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就算守着万里江山,又有什么意思?” 似乎是过激之后的冷静,在不知不觉之间,武媚儿再次自称“臣妾”,而称呼李海为“父皇”。 刚才,她之所以撕下了与李海之间那层看似温情脉脉的面纱,首先是因为她对李海已彻底放弃了幻想!尽管李海曾对她表达了爱慕之心,但她确信:李海是绝对不会真正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的!不管多么优秀的女人,在李海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玩物,是一枚为了利益而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 其次,为了李泽、她自己及肚子中的孩子的安全,她必须把话挑明,捅破那层窗户纸! 捅破那层窗户纸需要勇气,一定会使李海暴跳如雷。 但武媚儿知道,李海是个理智的人,不会因愤怒而杀人,他只会因利益而杀人。 武媚儿还知道,李海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为了利益,可以杀恩人而保护仇人。 面对武媚儿满怀激愤的质问,李海愕然而不能对答。 “和父皇说这些,臣妾也是被逼无奈,只是为了自保。”武媚儿一字一顿地道:“事到如今,倘若父皇想让臣妾明天如约前往黑鸿国为质的话,须得答应臣妾的两个条件!否则,就请父皇赐死臣妾吧!” 李海阴沉着脸道:“你竟然与朕谈条件?” 武媚儿有些凄然地一笑,道:“虽然在朝堂之上,臣妾大谈忠君爱国。但是,臣妾毕竟是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人了,肚子中的孩子,他爷爷不疼,臣妾这当母亲的,不得不疼!就算为了这个孩子而与他的爷爷撕破脸,臣妾也在所不惜!” 武媚儿那凄凉而嘲讽的话显然刺痛了李海,他冷冷地道:“说说你的两个条件吧!” 武媚儿道:“第一个条件,让郭锋和水峰随臣妾前往黑鸿国。” 李海的脸部肌肉明显地抽搐了一下,却点头道:“这个条件,朕答应你!” 武媚儿声调铿锵地道:“目前,我南夏国有常备军三十万,其中有十几万人布防于南部边境。请父皇即刻下旨,把这十几万人全部抽调到京城一带驻扎!在臣妾和太子返回之前,这十几万人归家父节制!” 李海的脸上显出了愤怒的神色,没有作声。 武媚儿忽然换作了一副温柔的语气:“父皇,您答应了这个条件,既能取信于黑鸿国,又能取信于臣妾。” 李海依然是脸色阴沉,没有作声。 武媚儿的声音依然是不愠不火:“父皇,倘若您依照臣妾的要求做了,虽然不能乘虚而偷袭黑鸿国了,但总比被黑鸿国和大鹏国联手夹攻要好吧?” 李海突然醒悟了,他笑道:“这个条件,朕也答应了!” “谢主隆恩!”武媚儿的俏脸上浮现出了天真烂漫的神情,如同一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甜甜地笑了,似乎是满含真诚地道:“父皇啊,您真是一位从善如流、善于纳谏的好皇帝啊!明天臣妾启程的时候,一定会与父皇难舍难分的!臣妾告退!” 武媚儿转身就走。不久前,她之所以没接李海那几张纸,是因为她有极好的记忆力,简直是过目不忘,虽然只看了一遍,却已记在心中。为了避免遗忘,她必须赶紧回去,将那几张纸上的内容默写下来。 望着武媚儿的背影,李海的心头突然涌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败!在别人面前,他有一种“天威难测”的自信,但唯独在武媚儿面前,他有一种光着身子的感觉——他的任何念头,都能被武媚儿洞悉;他的任何把戏,都能被武媚儿看穿! 尤其让李海抓狂的是:郭锋和水峰这两个人的后台,是他无意中告诉颜太后的——有一次,颜太后偎依在他的怀里,向他吹枕边风,说李池已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倘若不及早采取预防措施的话,只怕尾大不掉。当时他在颜太后的俏脸上摸了一把,嬉皮笑脸地道:“妍儿,你是怕泽儿的太子之位受到威胁?还是怕李池造反?”当即说了郭锋和水峰的情况,然后道:“就算李池想拥兵自立,他的两位心腹也不会跟随,因为这两位心腹皆有亲人被朕攥在手里呢!” 但现在,武媚儿却知道了郭锋和水峰的情况! 一定是颜太后告诉武媚儿的! 霎时,李海迁怒于颜太后,内心有了一种报复颜太后的冲动。 第127章 天壤之别 佛堂之中,颜太后正跪在佛像前的一个蒲团上,对着佛像祈祷。她的俏脸上,尽是虔诚之色。 夜色已深了,摇曳的烛光,使得颜太后的俏脸乍明乍暗,更让她的全身增添了一层高贵而圣洁的色彩。 突然,她的心腹张公公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施礼禀报道:“老奴启禀太后:皇上来了!” 颜太后有些惊慌地爬起身来,道:“你快去将皇上阻拦一会,就说哀家在更衣!” 张公公躬身道:“老奴遵旨!”转身去了。 颜太后赶紧从佛堂角落的一个小衣柜里取出一身鲜艳的衣服换上,又对着铜镜整理云鬃,涂脂抹粉。 忽然,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颜太后赶紧把梳妆盒和铜镜收藏起来。 李海进来了,他的身后没有任何人跟随。 颜太后顿时知道李海的来意了,她的俏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晕,如同娇羞的少女,楚楚动人,她的声音中更是满含甜腻之意:“海哥哥,你终于来看妍儿了?” 李海对于颜太后口称“海哥哥”恍若不闻,他打量着颜太后,满含讥讽地道:“母后,你在佛祖像前打扮得这么妖艳,莫非想勾搭佛祖不成?” 颜太后不禁一愣,她称呼李海为“海哥哥”,而李海称呼她为“母后”,两者显然是极不协调的! 颜太后以为李海是无意中如此,因此并没有在意,她甜腻腻地道:“海哥哥,你在佛祖前说这些话,不怕亵渎了佛祖?” 李海伸手在颜太后的俏脸上摸了一把,阴冷地一笑,道:“母后,说到亵渎佛祖,不如就让儿臣在佛祖前把你亵渎了,如何?” 颜太后这才吃惊了,她这才醒悟到李海是有意称呼她为“母后”,而不是“妍儿”。 颜太后也有些生气了,她的俏脸上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冷冷地道:“李海,哀家是先帝的人!你亵渎哀家不止一次了!” 李海似笑非笑地道:“就让儿臣再亵渎母后一次吧!”说完,突然把颜太后拦腰抱了起来。 李海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他知道,牛公公和张公公一起守在佛堂的门口,绝对不会有人闯进来而窥破他与颜太后之间的秘密。 颜太后没有挣扎,只是檀口里发出了一声低吟,似乎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李海左臂将颜太后揽在怀里,右手将佛像的左掌左转了三圈,那座佛像竟然无声地向旁边平移了一丈,露出了一个四尺见方的洞口。 李海抱着颜太后进了洞口,眼前是一条地道。沿地道走了几丈,便到了尽头,但尽头处有个枢纽!李海再次用左臂将颜太后揽在怀里,腾出了右手,将枢纽左转了三周,一道暗墙往旁边移开,便是一间密室! 这是一间三丈见方的屋子,在屋角有一张床,床上有被褥和两个枕头。屋子正中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盘子,盘子里有四颗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从亮度上看,这四颗夜明珠足可抵得上一根蜡烛。 因此,虽然已是深夜,密室里的光线并不太暗。 李海将颜太后重重地扔在床上,动作非常粗暴,没有一点儿的柔情。颜太后吃吃笑道:“海哥哥啊,看你那个猴急样!是不是李婧那个小妖精来了葵水?你无法在她身上折腾,就来折腾我!” 李海不答,只是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颜太后,犹如一位猎人在打量着一只猎物。 颜太后的肌肤和容貌都保养得极好,此时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她肌肤胜雪,容颜如花,宛若二八娇女。 只有一样,颜太后胸前的双峰已有些下垂了,而且失去了弹性。可以说,只有这双峰,才能证明颜太后不再年轻! 这双峰,显示了岁月不饶人!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美人迟暮,比英雄落魄还要令人伤感! 落魄的英雄,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还可以重拾当年的雄风! 但是,迟暮的美人,却无法返老还童!如同黄河之水,奔流到海不复回! 但此时此刻,李海不去抚摸颜太后那如雪的肌肤,不去把玩颜太后那如花的脸蛋,却狠狠地在颜太后的胸前拧了一把! 颜太后疼得呲牙咧嘴,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海哥哥,轻一点,妍儿疼啊!” 李海当即停了手,却冷冷地道:“你不叫摸就算了,又不是什么新鲜之物了,你以为朕会稀罕吗?你胸前这两个疙瘩,干瘪得像是两个风干了的馒头,僵硬得像是河边上的两块鹅卵石。与李婧胸前那两个大宝贝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李婧胸前的那两个大宝贝不仅饱满,而且有弹性!朕抚摸李婧胸前的那两个宝贝之时,那种手感真是爽极了,比抚摸最上等的锦缎还要舒服!但是,朕抚摸你胸前的这两个疙瘩之时,却如同被刺扎了手!” 李海的话,无比的尖刻,无比的恶毒! 他是有意刺激颜太后的! 在这一瞬间,颜太后的自信和尊严,轰然坍塌! 颜太后的俏脸先是涨得通红,随即变得煞白,她这才隐约懂得了李海这次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与她寻欢作乐,只是为了羞辱她! 颜太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李海,原来你是来消遣我的!滚!”说着,颜太后就要起身穿衣服。 李海却恶狠狠地把颜太后按倒在床上。颜太后欲反抗,但她那一点力气,哪里是李海的对手?如同一只柔弱的羔羊面对一只健壮的狮子。 在颜太后绝望的尖叫中,李海开始了他的动作…… 颜太后没有像以前那样主动迎合着李海,她如同僵尸一般,一动也不动,任凭李海的摆弄…… 但是,由于极度的痛苦,她的俏脸已扭曲变形,她紧咬着嘴辱,把嘴唇都咬破了,流出了血,她却浑然未觉。 同时,有两行清泪,顺着她那俏丽的脸颊流了下来。显然,她的心里,非常痛苦。 她不禁响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正是在那个夜晚,使她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那个夜晚,大红的蜡烛照耀得寝宫如同白昼,先帝那个糟老头子压在她的身上,她很不适应,也非常害怕忍不住哭叫起来:“疼啊,快停住……” 先帝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却更加兴奋起来,他用颤抖的声音道:“爱妃,忍着,女人第一次都会疼的,一会就不疼了……”先帝虽然用言语安慰着她,但是,先帝的动作却粗暴而野蛮,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一会后,她的身体由于麻木而不觉得疼了,但她的头脑却清醒了起来,想到李海交给她的任务,她开始强颜作欢,并且卖力地迎合着先帝的动作,明明在心里十分痛苦,脸上还要装出非常兴奋的样子…… 她初次侍寝,便赢得了先帝的欢心,被先帝封为贵妃。由于先帝从来没有立过皇后,她也就在一夜之间,成了南夏帝国最为尊贵的女人。 而且,先帝对她宠爱无比,把象征帝国最高权力的玉玺交给她保管。更重要的是:先帝把一个宝藏告诉了她,那个宝藏,堪称是南夏国最大的秘密!本来,这个秘密须由上一任皇帝传给下一任皇帝,但是,先帝却只告诉了她…… 直到有一天,先帝病重,她把李海偷偷交给她的一包药粉暗暗给先帝服下了,先帝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而她,随后将李海早就交给她的“遗诏”盖上了玉玺…… 正是凭着这份“遗诏”,李海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南夏帝国的新皇帝。 也许是为了报恩,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也许是为了重续旧情,她被李海尊为皇太后,依然是南夏帝国最为尊贵的女人。 从此,她也就成了李海女人,当然,是秘密的女人…… 几乎每天,李海都要过来给她请安。然后牛公公在外面守着,她就与李海在里面…… 这样的日子,欢乐而充满了刺激,她已是乐此不疲,十几年如一日…… 直到有一天,李海知道了北夏国的公主李婧是天下第一美女,从此有意无意地疏远了她…… 等到李海真正得到了李婧之后,就几乎不碰她的身子了,她从此过上了真正意义的守寡生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颜太后的思绪被李海的一声低吼打断了。 李海停止了他的动作,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显然,刚才的一番劳作,极大地消耗了他的精力。 李海猛然起身,随即不声不响地穿上了他的衣服,他一眼也不看颜太后,仿佛她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穿上衣服之后,李海转身就走,仿佛颜太后身上有瘟疫一般,他唯恐躲避不及。 颜太后欲哭无泪,她强忍着内心的屈辱和悲愤,穿上了衣服,回到了佛堂。 她将佛像的右掌右转了三圈,那座佛像又无声地回到了原处,将那个洞口掩盖得严丝合缝。 她随即脱下了身上的艳装,换上了素淡的衣服,又用脸盆里的清水洗净了脸上的胭脂。 然后她在佛像前跪了下来,泪如雨下,失声痛哭:“佛祖,我是不是在作孽?开头已错,一切皆是错!” 第128章 越俎代庖 李婧只觉头痛如裂,床下是她呕吐的一大堆秽物,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吐出来之后,李婧感觉到肚子里好受多了,她的神智也有些清醒了。 已是太监的羊志和苏嬷嬷在床下伺候着,由于担心李婧的名声和形象受到影响,苏嬷嬷没有唤宫女过来帮忙,而是亲自打扫着李婧所吐的秽物。 李婧睁开了一双美眸,问道:“皇上呢?” 羊志躬身施礼道:“老奴回禀娘娘:一个时辰以前,牛公公让老奴和苏嬷嬷过来伺候娘娘,然后牛公公陪着皇上出去了。” 李婧几乎是声嘶力竭地道:“叫公主!不要叫什么狗屁娘娘!我是北夏的公主,不是南夏的娘娘!”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羊志和苏嬷嬷也流下泪来。 李婧突然醒悟到什么,她停止了哭泣,问道:“我喝醉之后,没有说什么醉话吧?” 羊志道:“公主,当时老奴和苏嬷嬷皆不在现场,是牛公公在您旁边伺候的!”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厌恶的神色:“不要提牛公公!他是李海的心腹,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有一种毒蛇在侧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苏嬷嬷把李婧呕吐的秽物清扫干净之后,亲手泡了一杯茶,献给了李婧。 李婧一气喝光了茶水,吩咐道:“苏嬷嬷,我要洗澡!等到李海回来了,我还要强颜作欢,讨好于他呢!” 羊志含泪道:“公主这是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苏嬷嬷吩咐下去不久,就有两个宫女抬进来大半桶热水,水面上飘浮着一些五颜六色的花瓣。 李婧脱光了衣服,坐入了木桶中,木桶中的水面升高了,却没有水溢出来。 苏嬷嬷亲手给李婧搓起了背,李婧惬意地眯起了双眼,道:“李海那个老色鬼喜欢给我洗澡,却趁机在我身上乱摸,让我痒痒得难受。” 一会后,李婧从木桶中走了出来,苏嬷嬷立即用一条毛毯裹住了李婧的身子。 等到身子干了之后,李婧上了床,用一条被子盖住了身子。 过了一会儿,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的高呼,李海走了进来。 苏嬷嬷和羊志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给皇上请安!” 李海的精神似乎有些疲倦,竟然打了一个呵欠。 李婧没有起床迎接李海,只是坐起身来,娇声呼道:“皇上!” 李海对跪在地上的苏嬷嬷和羊志视而不见,径直来到了床边,看着李婧,温言道:“爱妃醒了?” 李婧娇声娇气地道:“臣妾被皇上灌醉了!自小至今,臣妾从来没有醉过哟!” 李海笑道:“不久之前,爱妃可是醉态可掬啊,自有其动人之处!” 李婧撅起了她的樱桃小嘴:“皇上啊,臣妾喝醉了的样子好看,如今的样子就不好看了吗?” 说着,李婧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揭开了,将她那柔若无骨、犹如羊脂白玉一般的玉体呈现在了李海的面前。 不料,李海竟然长叹一声。 李婧惊问道:“皇上因何叹息?” 依然跪在地上的苏嬷嬷和羊志也迷惑不解。 李海注视着李婧道:“爱妃身上的这条被子,应该由朕亲手揭去才是。爱妃替朕揭开了,朕对爱妃也就没有一丝兴致了。” 李海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李婧的头上,她的一双美目中显出了迷茫之色,道:“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跪在地上的苏嬷嬷和羊志也是一脸茫然。 李海笑吟吟地看着李婧,好整以暇地道:“其中的道理,就如同磕瓜子——自己亲自用嘴磕了,才觉瓜仁之香。要是吃别人磕好的瓜仁,虽然省事,却味同嚼蜡了!” 说到这里,李海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婧道:“爱妃啊,本来你如同瓜子的仁,被子是瓜子的皮,朕亲自磕了瓜子的皮再品尝瓜子的仁才有味道。但是,当有人越俎代庖,把瓜子的仁磕好了摆放在朕的面前时,朕就再也提不起品尝的兴趣了!” 李海这些绕口令一般的话,如一条鞭子一样抽在李婧的身上,她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但是,李婧没有勇气再为自己盖上被子。 跪在地上的苏嬷嬷和羊志多少觉察出一丝苗头来了:李海显然是在以戏弄李婧为乐。 突然,李海出手如电,在李婧那柔若无骨、吹弹得破的身体上,猛抓了一把。 李婧情不自禁地尖叫一声,因疼痛而花容失色。 跪在地上的苏嬷嬷和羊志也是大惊失色,两人一齐向前爬了几步,羊志连连磕头,砰砰有声,把额头也磕破了,他颤声道:“皇上,不知怡妃娘娘身犯何罪?请皇上饶恕娘娘!” 苏嬷嬷则伸出双臂搂住了李海的一条腿,泣道:“皇上,放过娘娘吧!” 李海一抬脚,将苏嬷嬷踢了一个仰面朝天,大吼道:“滚到一边去!朕玩弄自己的妃子,关你这个老婆子什么事?” 李婧只觉被李海抓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她呜咽道:“皇上,臣妾不知身犯何罪?”心里却暗道:“李海这个畜生为何如此虐待我?难道我在醉酒之后,说了不该说的话?” 李海似乎突然醒悟了一般,他满怀柔情地用手摸着李婧被抓的地方,笑道:“爱妃,抓错了!朕把你当成另外一个女人了!但那个女人胸前的两个肉疙瘩远远不如你的!” 李婧心中暗恨,却忍着疼痛,满怀柔情地搂住了李海的脖子,美目流盼,媚眼如丝,娇声笑道:“皇上抓错了,该如何补偿臣妾?” 李海道:“爱妃想要补偿吗?”倏地扳过了李婧的身子,在她的屁股上猛击了一掌,顿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李婧又发出了一声尖叫,再次痛得花容失色,如同一只小花猫本来蜷伏在主人的怀里,却被主人无意中压痛了尾巴。 李婧再次呜咽道:“这次,皇上是不是又打错了?” 李海冷冷地道:“打对了!朕没事的时候,会逗小猫玩。但是,在朕有事的时候,那只小猫却到朕的面前来捣乱,是不是该打屁股?” 李婧如同一只尾巴着了火的兔子一般,飞快地逃离了李海的身体。 跪在地上的羊志和苏嬷嬷面面相觑,都知道李海是以“小猫”代指李婧,也都看出李海是在变着法子戏耍李婧。 李婧的一双美目中满是委屈的泪水,暗道:“李海,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魔鬼啊!刚才他哪里有事?分明是没事找事!” 李海的心里却在想:“今天夜里,我糟蹋的不是颜妍的身子,而是武媚儿的!我抽打的不是李婧的屁股,而是武媚儿的!” 第129章 假公济私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海、颜太后率全体皇室成员及文武百官,在朱雀门为即将入质黑鸿国的皇太子李泽、太子妃武媚儿举行隆重的送别仪式。 跟随李泽和武媚儿前往黑鸿国的有:东宫总管严肃、太医咸起,还有四品御前带刀侍卫郭锋、御林军五品校尉水峰等十名勇士,太监、宫女各两名,另有武长远安排的四名老者,一共二十二人。 现场的气氛庄严而热烈,李海首先讲话,赞扬了李泽和武媚儿为君解忧、为国排难的高贵品质。李海的讲话情文并茂,时而热情洋溢,时而慷慨激昂,博得了现场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和欢呼声。 并且李海当场宣布并让牛公公拟旨:为了向黑鸿国表达诚意,把两国边境上的大约十五万南夏军队悉数调往夏京东面的麒麟山,归靖国公兼大将军武长远节制。在太子、太子妃归国之前,不向南部边境增派一兵一卒! 李海的这个决定,不仅让秦王李池等人大跌眼镜,也让颜太后心花怒放——本来,颜太后昨夜受虐于李海,对李海憎恨到了极点,此时对李海的憎恨之意竟然消减了大半。 太子妃武媚儿感动得热泪盈眶,大哭道:“今生今世,臣妾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父皇的大恩大德!” 颜太后心里既喜欢,又伤感,她向李海笑道:“皇帝啊,哀家今日亲眼目睹我南夏皇室父慈子孝的情景,不禁感慨万千!真是祖宗有灵、社稷有幸啊!” 李海连忙赔笑道:“我南夏国能有今天这番成就,全依仗祖宗之盛德、母后之洪福!” 李池携文丽来到了李泽和武媚儿面前,毕恭毕敬地施了礼,李池似乎满含深情地道:“祝皇兄和皇嫂一路顺风,早日平安归来!” 武媚儿眼泪汪汪地道:“二弟啊,本宫和太子这一去,不知何日方还!你要多帮着父皇操持国事,闲时别忘了给皇太后请安。” 李池一脸感激地道:“多谢皇嫂教诲!” 武媚儿转而拥抱了文丽,说了一些情深义重的话。文丽心中暗道:“武媚儿这个贱人倒是挺会装啊!”当下也装出了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 随即武媚儿一手拉着荣妃,一手拉着李婧,无比真诚地道:“国有贤妃,臣民之幸也!请两位娘娘保重凤体!”荣妃和李婧也说了一些诸如“路途遥远,还望太子和太子妃善自珍重”的客气话。 然后武媚儿来到了李海面前,裣衽施礼,流泪道:“若非国家有急,臣妾实在不想离开父皇!臣妾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成为了父皇的儿媳妇,亲眼目睹了父皇的仁德和才略。在臣妾的心里,首先把父皇当作一位宽厚仁慈的长者,然后才把父皇当作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临别之际,臣妾实在是心如刀绞!不知何年何月,臣妾能够再与敬爱的父皇相见?”说完哽咽不能语。 李海暗道:“小妖精真会演戏啊!”他脸上挂着慈爱的微笑,对武媚儿好言抚慰。神情及语气,完全如一位慈父叮嘱可爱的女儿。武媚儿泪眼婆娑,一副虚心聆听的样子。 最后,武媚儿方与颜太后和武长远道别,并没有说太多的话。 担任这次护送任务的,是一千御林军和一千雪豹军。 由雪豹军参与护送任务,是武长远提出来的。李海知道雪豹军是武长远一手带出来的嫡系部队,却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大约辰时过半的时候,随着李海的一声令下,两千兵马护送着武媚儿等人,出了皇宫,向南进发。 在武媚儿的要求下,队伍以急行军的速度向南行进——因为再有二十多天,秀蕾宫主就会再次对武媚儿出手。因此,武媚儿必须抢在秀蕾宫主出手之前,进入黑鸿国的领土。而一旦进入黑鸿国的领土,秀蕾宫主受誓言所束缚,就不能到黑鸿国的土地上刺杀她了。 尽管行军很急,但武媚儿还是队伍见缝插针,向沿途的军民宣讲她和李泽入质黑鸿国的原因及意义。 大约二十天之后,李海在水晶宫单独会见了牛公公——由于天气已转热,夏天将至,李海和李婧就搬到了水晶宫居住。 牛公公低声向李海禀报道:“据老奴刚得到的消息,太子、太子妃一行人即将抵达边境了,在一路南下的时候,太子妃让人不断地向沿途百姓宣传她和太子入质黑鸿国的原因,沿途百姓尽皆感激太子和太子妃的德义。” 李海的眉毛跳动了几下,不动声色地道:“太子和太子妃,冒着风险入质黑鸿国,应该得到这些收获。” 牛公公压低声音道:“皇上,在太子和太子妃从黑鸿国返回之前,我南夏国投鼠忌器,无法对黑鸿国用兵了?” 李海点了点头,深沉地道:“目前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等待,但不是消极的等待!我们要积极发展我们的国力,特别是把我们的兵马都训练成精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机遇,向来青睐有准备的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秦王府的仓库内,秦王李池再次与幽冥四鬼见面了,五人依然是席地而坐。 在旁边伺候的,依然是秦王府的总管秦升。 这一次,李池和幽冥四鬼喝的不是酒,而是茶。 李池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烦躁之色。 原来,李池近日通过幽冥四鬼,用特有的渠道与秀蕾宫主见了面,把武媚儿入质黑鸿国一事告知了秀蕾宫主,以为只要秀蕾宫主出马,在黑鸿国境内除掉武媚儿易如反掌。不料,秀蕾宫主却说:受当初的誓言所束缚,终生不能踏上黑鸿国的土地,因此,她对于进入黑鸿国的武媚儿,只能是望洋兴叹,无可奈何。 突然,秦升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他目光闪动,向李池道:“王爷,武媚儿主动请求入质黑鸿国,是否就是为了躲避秀蕾宫主?要是这样的话,王爷应向皇上揭露武媚儿假公济私的险恶用心!” 李池想了一会,道:“武媚儿诡计多端,可能怀有这个假公济私的险恶用心。但是,当本王诉之于皇上的时候,要是皇上问一句‘太子妃是如何知道秀蕾宫主那个誓言的?’本王如何回答?要是回答不出,皇上就会认为本王是妒忌武媚儿。” 秦升一听有理,遂不再多言。 幽冥四鬼中的大鬼忽然道:“王爷,既然秀蕾宫主无法在黑鸿国的土地上出手,就由我四兄弟代劳吧!” 李池心中一震,道:“武媚儿入质黑鸿国之后,其防护就由黑鸿国方面负责。一定会戒备森严的!” 大鬼道:“我们兄弟四人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我们在黑鸿国有帮手!” 李池想了一会,道:“在刺杀过程中,请你们尽量不要伤及武媚儿的两名随从,这两名随从是本王爱将的亲戚,一个叫郭锋,一个叫水峰。” 大鬼点头道:“记住了!事不宜迟,我们四兄弟这就动身前往黑鸿国!” 李池深沉地道:“只要武媚儿死了,南夏国终久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大鬼道:“上次在大雪山,让武媚儿逃过一劫。但是这一次,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请王爷静候佳音吧!” 第130章 入质黑鸿国 武媚儿在南行的过程中,发现李海治理下的南夏,政通人和,几乎是达到了“路不遗失、夜不闭户”的程度。武媚儿不得不佩服李海的治国能力。 将要抵达南部边境的时候,武媚儿等人与奉旨北调的一支南夏军队擦肩而过。虽然不过是一瞥之间,武媚儿还是发现那支队伍纪律严明,秩序井然。窥一斑而知全豹,武媚儿不得不佩服李海的治军能力。 在南行的过程中,武媚儿禁绝了与李泽之间的房事,因为她已怀孕六个月多了。据太医咸起说,孕妇六个月之后而行房事,极易造成早产。 而李泽也是一副乖孩子的模样,从来没有骚扰过武媚儿。但晚上一起过夜的时候,武媚儿还是察觉到李泽是在极力克制着那种原始的欲望。而且武媚儿知道,此时只要她稍加引诱,只怕李泽就把持不住了。但武媚儿哪里再敢进行一次“逆推”? 虽然禁绝了房事,但武媚儿对“凤舞九天”的练习却从来没有间断过,每天夜里都要练习一个时辰。李泽已是见怪不怪了,却从来没打扰武媚儿练功。 当武媚儿等人抵达南部边境的时候,屈指算来,离开夏京已是第十九天了。 黑鸿国派了三千人的队伍在边境迎接,为首的官员,竟然是曾经出使南夏国的刘磊!随同前来的,还有南夏国派往黑鸿国的使臣。 武媚儿自然喜出望外,热情地与刘磊相见。然后,武媚儿命令南夏国的使臣随同那一千御林军、一千雪豹军返回夏京。 刘磊谦恭地向李泽和武媚儿道:“敝国皇帝陛下得知两位殿下既将前来黑鸿国做客的消息后,非常高兴,立即派在下前来迎候两位殿下的大驾。”然后请李泽和武媚儿上了一辆带有车厢的豪华马车,严肃、咸起等人则依然乘马,在三千黑鸿军的护送下,向南进发。 到黄昏时,一行人抵达了一座县城。县令亲自出城迎接,并设宴招待李泽、武媚儿、刘磊等人。酒宴结束之后,县令腾出了县衙,请李泽和武媚儿在里面居住。 在喝茶的时候,刘磊向武媚儿介绍了黑鸿国的山川地貌、风土人情以及朝中的形势。由于感激当年武长远的救命之恩,刘磊对武媚儿并没有什么隐瞒和避讳。 通过以前的了解以及现在刘磊的介绍,武媚儿对黑鸿国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黑鸿国有城池八十余座,军队三十万。其皇帝南宫昌盛现年四十八岁,共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还不包括已声明与黑鸿国皇室“恩断义绝”的仙音宫宫主南宫秀蕾。 黑鸿国的大皇子南宫英是庶出,封福王;二皇子南宫雄是皇后所生,被立为太子;三皇子南宫豪也是嫡出,封乐王;四子南宫杰却是庶出,封寿王。太子南宫雄和三皇子南宫豪虽然都是皇后虽生,却明争暗斗得很厉害。南宫雄的主要支持者是丞相秋温,南宫豪的主要支持者却是大皇子南宫英。 二十年前,刘磊逃到黑鸿国后,历任吏部员外郎、吏部郎中,吏部侍郎,现任吏部尚书。吏部为六部之首,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调动等事务。刘磊虽不是本国人,却是从吏部一步一个脚印升上来的,根基深厚,门生故吏遍布全国,是黑鸿国的实权派。现任丞相秋温是刘磊的叔丈人:刘磊的妻子秋氏,是秋温的亲侄女。由于秋温是太子南宫雄最主要的坚持者,因此算起来刘磊是南宫雄一派的。 武媚儿不禁苦笑:争权夺利,拉帮结派,在哪个国家也是免不了的。 一行人昼行夜宿,二十天后,抵达黑鸿国的都城鸿京。 至此,武媚儿怀孕已满七个月了。 黑鸿国的礼部尚书、礼部侍郎出城迎接李泽和武媚儿一行,礼部尚书名叫马良,他含笑向李泽和武媚儿道:“明天中午,二皇子将在东宫设宴,宴请两位殿下。其他三位皇子也会出席。吾皇已斋戒五日,后天,将设九宾之礼于朝堂,以示对两位殿下的尊敬。”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因为她知道,“九宾”是外交上最为隆重的礼节,有九个迎宾赞礼的官员司仪施礼,并延引上殿。战国之时,赵国使者蔺相如前往秦国进献国宝和氏璧,曾经享受过这种“九宾”的待遇。 当下李泽夫妇在刘磊、马良的陪同下,进入了鸿京。 鸿京人烟稠密,其繁华程度,竟然不亚于南夏国的都城夏京。 在马良的引导下,李泽夫妇进入了黑鸿国的皇宫,在绮霞宫下榻。 绮霞宫本是秀蕾宫主与其生母鞠贵妃曾经居住的地方,鞠贵妃死后,秀蕾宫主出走,众人嫌这里不吉利,没人敢住,就闲置起来了。如今南宫昌盛令人打扫了,让李泽和武媚儿居住。并派出一千精兵,将绮霞宫包围得犹如铁桶相似,既是为了防止李泽和武媚儿逃走,也是为了防止外人伤害李泽和武媚儿。 武媚儿暗想:秀蕾宫主挖空心思地想杀了我,却没料到我会来她曾经的老巢藏身!这真是孙悟空钻到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 随即马良含蓄地告诉李泽夫妇:除了没有自由之外,李泽夫妇在黑鸿国所享受的待遇,与黑鸿国的太子、太子妃并无区别,有专门的厨师、医生,饮食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不会发生投毒之事。 然后刘磊和马良就向李泽夫妇告辞,而且刘磊还说:“隔些日子,还请两位殿下到寒舍做客。”武媚儿笑道:“多谢刘大人!” 吃晚饭的时候到了,饭菜非常丰盛。令武媚儿啼笑皆非的是:竟然有一半素菜!看样子,武媚儿那“本宫吃素不吃醋”的口头禅已不远万里传了过来。 晚饭之后,在烛光下,武媚儿召见了武长远派给她的四个老者。 四个老者皆是一副木讷的样子,当武媚儿询问他们的姓名时,一个老者道:“我们都忘记本来的名字了,今后太子妃就分别以大忘、二忘、三忘、四忘称呼我们吧。” 通过交谈,武媚儿知道: “大忘”擅长口技,能模仿各种声音。 “二忘”擅长易容,能将一个少女扮成老翁。 “三忘”擅长暗器和使毒。 “四忘”擅长挖土和盗墓。 武媚儿先让大忘模仿画眉鸟的叫声,果然是惟妙惟肖,足可乱真。 武媚儿又向二忘请教易容之道。二忘言简意赅地道:“由少变老易,由老变少难;由俊变丑易,由丑变俊难。” 武媚儿点头道:“有道理!倘若易容能使人由老变少、由丑变俊,那么天下之人,皆会成为太子爷和李婧那样的帅哥美女!” 说到这里,武媚儿情不自禁地向旁边的李泽看去,暗道:“李泽那俊秀的容貌不像李海,倒像颜妍多一些。唉,李海和颜妍都是颇为精明的人物,却生出了李泽这么一个傻瓜!” 李泽睁大了一双眼睛道:“李婧不就是怡妃娘娘吗?人家都说她长得美,在我看来,太子妃才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武媚儿心里美滋滋的,暗道:“在李泽的眼里,我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不过,平心而论,论美貌,我确实不及李婧那个小妖精!她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女,连丰神俊逸的高帅都对她一见倾心!” 第131章 艳名远播 随后武媚儿派人请外面那一千驻军的首领、黑鸿国的四品果毅将军秋雁前来相见。 秋雁三十来岁年纪,是黑鸿国当朝丞相秋温的侄子,也是刘磊的小舅子。他现在的职责,就是保护和监视李泽夫妇。 与秋雁交谈了几句家常话,武媚儿道:“秋将军,我们夫妻前来贵国作客,倒给您和您手下的将士增添了麻烦!愧疚之余,这点钱请您分发下去,让将士们买杯茶水喝。”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五万两的银票,交给了秋雁。 银票是“丰收钱庄”发行的,全天下通用,在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处钱庄都能提出银子来。 在穿越前,武媚儿就知道一句流行语: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天下可能有不喜爱钱的人,但天下绝对没有厌恶钱的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异国他乡,没有钱打点是不行的。因此,武媚儿这次入质黑鸿国,带的钱很多。而且,在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武媚儿与李海大闹了一场之后,李海为了安抚武媚儿,也为了表达歉意,拨给武媚儿的“活动经费”特别多。 秋雁生于富贵之家,从小就不缺钱,但这并不表明他与钱过不去。而且他是识货的人,一见是货真价实的五万两银子,不禁眉开眼笑,称谢不绝,当即“笑纳”了,还说:“太子妃赏赐,小将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他已打定主意,这五万两银子,他只拿出一万两分给手下将士,其他的四万两都进他的腰包。 兴奋之下,秋雁向周围一看,发现除了他和李泽夫妇外,再无别人,便压低声音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以后呢,虽然您和太子爷无法自由进出,但您的随从,尽可随便出入绮霞宫,我让手下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 武媚儿含笑谢过,也压低声音道:“秋将军,我知道你职责所在,因此,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咱们成来朋友。俗话说得好:‘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仇人多一面墙’。倘若日后我和太子爷有机会回去,而太子爷又能成为南夏的新皇帝的话,嘿嘿,那时秋将军也可到南夏弄个大将军当当!” 秋雁两眼一亮,道:“太子妃所言极是!” 武媚儿似有意似无意地道:“对了,秋将军,令姐和刘磊刘大人是怎么成为夫妻的?” 秋雁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秋家,是黑鸿国的名门望族,我姐姐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二十年前的某一天,她带着丫环外出游玩,遇上了一名因饥饿和疲劳而昏倒于地的男子,那就是后来成为我姐夫的刘磊!我姐夫算是黑鸿国的移民了——后来才知道他还是南夏国的逃犯!也不知是前生的冤孽,还是鬼使神差,我姐姐一眼就看上我姐夫了!” 武媚儿暗道:“秋夫人当年一定是因貌取人了!如今的刘磊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当年必是罕见的美少年!秋夫人一见钟情,也不算什么稀奇事!都说男人喜爱美女,难道女人就不喜爱帅哥吗?对于秋夫人这种一出生就掉在富贵窝里的女人来说,可能不稀罕荣华富贵,只稀罕帅哥美男!” 秋雁告辞之后,武媚儿和李泽上床安歇。李泽好奇地问武媚儿:“太子妃,这座宫殿为何叫‘绮霞宫’呢?”武媚儿道:“这一定是出自于古人的名句:‘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第二天上午,秋雁让五百军兵留守绮霞宫,他亲率五百军兵,全身披挂,护送李泽和武媚儿前往东宫赴宴。 到了东宫之后,却见刘磊早在宫门前迎候。秋雁身披甲胄,向刘磊施了一礼,叫了一声“姐夫”。然后秋雁率五百军兵在宫门外列队等候,李泽、武媚儿却在刘磊和东宫官员的引导下,往东宫里面走去。 武媚儿冷眼旁观,发现黑鸿国的东宫与南夏的东宫比起来,显得更加富丽堂皇,而且规模要大得多。 进了东宫的宴客大厅,刘磊向李泽和武媚儿逐一介绍在座的众人,除了东宫主人——黑鸿国二皇子兼太子南宫雄,还有大皇子南宫英,三皇子南宫豪,四皇子南宫杰。南宫英和南宫雄都在三十岁左右年纪,南宫豪有二十几岁,南宫杰却只有十几岁。 另外,还有二十几位黑鸿国官员,官位皆在五品以上。黑鸿国的当朝丞相、刘磊的叔丈人秋温却托病未至。 在武媚儿的要求下,南宫雄安排刘磊坐在武媚儿的旁边。武媚儿的另一边,是她的丈夫李泽。 初次见面,免不了寒暄一番,众人皆夸武媚儿美貌,倒不约而同地把李泽冷落在了一边。 待酒菜上齐之后,东宫主人、黑鸿国太子南宫雄首先举杯,道:“今天,我们欢聚一堂,为我们黑鸿国有史以来最尊贵的客人——来自于南夏国的太子、太子妃接风洗尘!圣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来,干杯!” 武媚儿不禁暗暗点头:“这个南宫雄,言语倒是颇为得体,不枉了一国太子的身份!” 众人都把酒干了,但武媚儿和李泽却没有干。 南宫雄向武媚儿和李泽看过去,道:“太子妃有孕在身,不敢饮酒,情有可原。但李太子不喝,却说不过去吧?难道不给我这个主人面子?” 李泽却认真地道:“太子妃没让我喝,我就不能喝!”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都大笑起来。 南宫雄忍着笑,道:“李太子向来听太子妃的话吗?” 李泽立即答道:“我向来听我父皇和太子妃的话。”随即反问南宫雄:“难道南宫太子不听你家太子妃的话吗?” 众人越发笑得厉害起来,不约而同地想:传言南夏国的皇太子是个傻瓜,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武媚儿红了脸,低声向李泽道:“太子爷,你随便喝吧!”李泽这才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了,说完之后,把酒杯在桌上重重地一放,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太子妃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众人再次笑了起来,南宫豪以目视南宫雄,笑道:“二皇兄,你是否也是凡事就问皇嫂呢?” 众人都是一愕,南宫豪的这话,有把南宫雄比作李泽的意思,暗指南宫雄也是傻瓜。 南宫雄听出了南宫豪的弦外之音,冷冷地道:“乐王,我不喜欢你叫我‘二皇兄’!你应该叫我‘太子’!” 南宫豪脸色阴沉,没有答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南宫英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我父皇得知贵国皇帝陛下已将与敝国交界处的十几万军队悉数北调,非常高兴。由此足见贵国皇帝陛下的诚意!” 武媚儿心中暗道:“你们哪里知道,我和李海翻了脸,才换来了这个结果!你们以为李海是心甘情愿的吗?”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脸从容,微笑道:“可能诸位已打探到了来自于南夏国的消息:如今南夏国的兵权,几乎全在家父手中!因此呢,家父是不敢指挥南夏军队攻打贵国的!否则,他的宝贝女儿可就要被在座的诸位给活活吃了!” 众人都被武媚儿的话逗乐了。南宫豪咂了咂嘴,道:“太子妃的味道,一定爽极了!李太子一定吃不够啊!” 顿时,武媚儿俏脸含霜,一双美目中显出了冷厉之色。 南宫雄叱道:“乐王,休得胡说!” 刘磊打圆场道:“咱们喝酒!” 喝了一杯酒后,南宫雄道:“太子妃,我父皇已下旨,把北部边境原用于防备贵国的十万大军悉数调往南部边境,以防备大鹏国。” 武媚儿微笑道:“就让我们两国的边境,成为和平、友好的边境!但愿南夏国和黑鸿国之间,永无战火!” 又喝了几杯酒之后,一些人都颇有酒意了,南宫豪打量着武媚儿,道:“太子妃艳名远播,天下皆知。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李太子真是艳福不浅啊!”说着低声嘀咕道:“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南宫豪嘀咕得声音虽低,但众人却都听到了。武媚儿满脸怒气,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震落了一个盘子。 南宫雄厉声道:“乐王,你胡说八道什么?简直丢我黑鸿国的脸啊!我一定把今天的事禀报父皇!” 南宫豪自知失言,没有作声。 一个中年官员似乎是为了替南宫豪开脱,向武媚儿道:“乐王殿下喝多了,太子妃不必放在心上。” 武媚儿听刘磊介绍时,知道这位官员名叫古政,现任刑部侍郎。 古政又道:“南夏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啊!刘大人出使南夏国归来,曾说南夏的怡妃娘娘李婧不仅美若天仙,而且比妖精还要迷人呢!” 听到这里,武媚儿的脑海里,不禁闪过了李婧那一张无限妖娆的脸蛋,暗道:“那个小妖精,确实颠倒众生!只怕所有的女人一见之下,都有毁了她那张脸的冲动!” 刘磊道:“古大人,真的呢!如今大鹏国的皇帝姚烈,都对李婧垂涎三尺!” 古政道:“当我退休后,就当一名老板,开一处青楼,专门买南夏的女人接客!” 南宫豪笑道:“那样的话,古大人的生意一定火爆,只怕门槛都要被我黑鸿国的男人们挤破了!” 众人都变了脸色,因为武媚儿是南夏的女人,而且是南夏的太子妃! 武媚儿的俏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她冷笑道:“欺负南夏国的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在战场上打败南夏国的男人!” 南宫雄看到酒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对了,连忙宣布酒宴结束,并亲自把李泽和武媚儿送出了东宫。武媚儿犹自一副余怒未息的样子。 在秋雁率领的五百名军兵的护送下,李泽和武媚儿回到了绮霞宫。武媚儿低声向秋雁道:“今天在酒席上,古政出言侮辱了我!我想让他过来赔罪!否则,我就向贵国皇帝陛下讨还公道!” 秋雁大吃一惊:“这还了得!我立即派人通知他!” 半个时辰后,古政到了绮霞宫,在秋雁的引领下,前来拜见武媚儿和李泽。 武媚儿正襟危坐,古政向武媚儿施礼道:“下官酒后失言,还望太子妃恕罪!” 武媚儿向秋雁使个眼色,秋雁坐意,便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李泽、武媚儿和古政了,武媚儿拖长了声音吟道:“一片冰心在玉壶!” 武媚儿所吟诵的,不过是一句著名的唐诗,作者王昌龄。 但古政听了,却脸色大变,接着吟道:“二水中分白鹭洲”这一句,是李白的诗。 武媚儿也接着吟出了李白的另一句诗:“三山半落青天外。” 古政随即吟出了白居易的一句诗:“四弦一声如裂帛。”随即跪了下来:“老臣当年受先帝派遣,到黑鸿国潜伏,至今已二十六年!今日始见两位殿下,犹如禾苗之见太阳!”竟然流下泪来。 声称要买了南夏国的女人供黑鸿国的男人取乐的这位黑鸿国高官,竟然是南夏国的间谍! 第132章 深情厚谊 武媚儿知道,南夏国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中,以古政的地位最高。那么,先前黑鸿国要与大鹏国签订盟约的消息,一定是古政传递给李海的! 当下武媚儿道:“古先生请起,赐座!” 古政道:“老臣多谢太子妃!”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在李泽和武媚儿的下首坐了下来。 武媚儿盯着古政道:“多亏了古先生把黑鸿国要与大鹏国签订盟约的消息传回国内,皇上委托本宫,当面向古先生表示慰问和感谢!” 古政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老臣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 武媚儿双目如电,森严道:“古政,你现在还拿着南宫昌盛的俸禄,怪不得你还听他的话呢!” 古政一愕,道:“老臣不明白太子妃的意思!” 武媚儿厉声道:“南宫昌盛早就知道了你是南夏国的间谍!因此,有意让你把那个消息传递到南夏国!南宫昌盛虽然算不上是漫天要价,但对南夏国也有威逼之意!无奈之下,本宫和太子殿下入质黑鸿国!古政,你和南宫昌盛之间的那点破事,不要以为皇上和本宫不知道!” 古政先是面露惊慌之色,随即镇定下来,道:“老臣还是不明白太子妃的意思!” 武媚儿冷笑道:“须知黑鸿国与大鹏国的盟约内容,属于国家的最高机密,以你刑部侍郎的官职,根本没有知道的资格!除非南宫昌盛有意让你知道!那么,他早就知道你是南夏国间谍之事,不就昭然若揭了吗?” 古政再次跪了下来:“早在十年之前,老臣的间谍身份就暴露了!老臣已在黑鸿国娶妻生子,为了一家人的性命,老臣只好反水!但是,老臣也是有底线的,并没有严重损害南夏国的利益!” 武媚儿道:“你成了双面间谍之事,本宫和皇上早已知道。起来吧!” 古政又爬了起来,垂手侍立。 武媚儿道:“现在天下正值多事之秋!古政,本宫命令你:从即日起,切断与南夏国的联系,只对本宫负责!你听明白了吗?” 古政一愕,道:“老臣听明白了!” 武媚儿道:“俗话说:‘良鸟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你终究会知道,本宫和太子殿下,才是你的明主!” 古政又是一愕,若有所思地道:“老臣听明白了!” 武媚儿道:“你去吧!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过来禀报本宫!为本宫办事,本宫不会亏待你!”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价值两万两的“丰收”银票,交给古政道:“俗话说:‘想要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饱’!本宫赏赐你的!” 古政喜出望外,接了银票,磕头告退。 随即武媚儿把南夏国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情况全部写在了三张纸上:当初武媚儿虽然没接李海那几张纸,却依仗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强记在了头脑中。 然后武媚儿召见了四忘和严肃,她首先把刚写下来的三张纸交给了严肃,道:“争取在半月之间,让南夏国设在黑鸿国的情报系统全部瘫痪!然后重建黑鸿国的谍报机关,只对咱俩负责!具体措施是:打乱以前的上线和下线,调换彼此的地点,改变接头暗号,重新安排上线和下线!举例来说:以前在甲地开当铺的,十天后或许在乙地当了酒店的掌柜;以前在丙城当判官的,却通过刘磊的暗中运作,七天后成了丁城的主薄!” 严肃本是聪明人,看了那三张纸后,立即明白了武媚儿的意思,道:“太子妃好主意!如此一来,南夏国设在黑鸿国的谍报机关,就成了太子妃的私人财产!” 武媚儿转而向四忘道:“既然先生善于挖土和盗墓,那么,我想请先生从数里之外,挖掘一条通往我脚下的地道!至于帮手和经费,可找严公公解决!”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两万两的银票,交给了严肃。 四忘道:“我须绘一张这个宫殿的地图!”武媚儿把纸笔交给了四忘,四忘立即去了。 严肃道:“狡兔三窟,太子妃早预留退路是对的!” 武媚儿道:“严公公,你出去之后,要派人建立一条联系靖国府的秘密渠道!我估计,王大富发了财之后,就会把钱源源不断地给我送过来!因此,我们无须为钱发愁!” 一会后,四忘绘好了绮霞宫的地图。于是,武媚儿又给了秋雁一万两的银票,请他趁着天黑,把严肃和四忘送出宫去。秋雁很痛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李泽和武媚儿在秋雁的护送下,觐见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 南宫昌盛以九宾之礼,在朝堂接见了李泽和武媚儿。 武媚儿对南宫昌盛长揖不拜,不卑不亢地道:“南夏国太子妃武氏,参见陛下!” 李泽既不说话,也不行礼,只是傻笑。 南宫昌盛道:“两位殿下远来辛苦,赐座!” 武媚儿看南宫昌盛时,只见他头戴冲天冠,身穿黄龙袍,气度沉雄,颇有君王气象,但相貌并不如何英俊。 武媚儿暗道:“南宫昌盛相貌威猛,秀蕾宫主却是相貌秀丽,两人一点也不像是父女!由此推想:秀蕾宫主长得像她的母亲鞠贵妃。” 南宫昌盛向武媚儿介绍了黑鸿国的几位高官,武媚儿算是认识了黑鸿国的丞相兼刘磊的叔丈人秋温:四十多岁,五短身材,但满脸精悍之色。 南宫昌盛满面和蔼之色,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在敝国吃住还好吧?” 武媚儿叹息一声,道:“生了一肚子闷气,还望陛下作主!” 南宫昌盛大吃一惊:“太子妃,怎么了?说出来,朕为你出气!” 武媚儿道:“在昨天中午的酒宴上,乐王殿下口出侮辱之言!难道贵国的皇子,形同流氓无赖?”说着恨恨地瞪了南宫豪一眼。 南宫昌盛大怒,指着南宫豪道:“孽障,你做的好事!” 南宫豪自知理亏,低着头道:“昨天中午儿臣喝酒过量,自己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还望父皇恕罪!” 南宫昌盛喝道:“朕命你当面向太子妃赔罪!而且,罚你三个月的俸禄!” 南宫豪无奈,只好向武媚儿赔礼道歉。 但是,南宫豪很不甘心,他决定恶心一下武媚儿,便向南宫昌盛施礼道:“父皇,儿臣有一个很好的想法” 南宫昌盛道:“说!” 南宫豪道:“儿臣估计,太子妃有孕在身,至少在三个月内,不能为李太子侍寝!李太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没有女人在身边,岂不是倍受煎熬?儿臣身边有几个绝色少女,床上功夫特别好,不如就送给李太子使用吧!儿臣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表达黑鸿国对南夏国的深情厚谊!倘若那几个绝色少女因此而怀上了李太子的骨肉,更将成为黑鸿国与南夏国友好关系的见证,必成一段千古佳话!父皇以为如何?” 武媚儿顿时满脸通红,她立即明白了南宫豪的心意,暗道:“这个狗东西,是存心让我难堪啊!” 南宫昌盛不禁愕然,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三儿子不怀好意,还是问李泽道:“李太子以为如何?” 李泽挠了挠头皮,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转而问武媚儿:“太子妃以为如何?” 武媚儿没好气地道:“太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泽愁眉苦脸地道:“太子妃,我不知道怎么办啊!” 顿时,众人都大笑起来,有人甚至笑弯了腰。向来庄严肃穆的黑鸿国朝堂,第一次出现这种嬉闹的情景。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李太子傻得可爱,太子妃醋劲倒是挺大!” 南宫昌盛也不禁莞尔而笑,道:“既然李太子不知怎么办,乐王所提之事暂且作罢!退朝!” 李泽和武媚儿随后在秋雁的保护下回到了绮霞宫,但武媚儿一连七天没和李泽说一句话!每当李泽和她说话时,她就向李泽翻白眼! 其中,在第六天的时候,严肃回来了一次,向武媚儿汇报:重建谍报系统一事,完成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担任黑鸿国官职的间谍还没有安排。至于四忘的挖地道一事,也有头绪了,地址选好了,帮手找好了,运土的渠道也找好了。武媚儿叮嘱严肃:“你告诉四忘:工程可以进展得缓慢一些,但一定不能让外人察觉!”严肃道:“太子妃放心,老奴和四忘都明白这个道理!”武媚儿道:“俗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却害怕‘收之桑榆,失之东隅’:虽然我们把皇上派往黑鸿国的间谍尽数收编了,但是,要是皇上对蓝水关或琳京下手的话,我们就得不偿失了!那可是我们的根据地啊!”严肃笑道:“太子妃多虑了!太子和太子妃在国外当人质,皇上怎么会在国内生事呢?老奴断言:不管是蓝水关的汲运,还是琳京的姚照,都会保留原职!”武媚儿这才放下心来,然后让秋雁把严肃带出了宫。 到了第八天上,李泽急了,向武媚儿哭丧着脸道:“太子妃,我错了!” 武媚儿忍不住一翻眼皮,问道:“你哪里错了?” 李泽垂头丧气地道:“当初乐王要送我几个绝色少女,我收下就好了!如今我才知道:太子妃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我没有收下那几个绝色少女的缘故!” 武媚儿忍俊不禁,她伸出一个指头在李泽的脑门上一点,含娇带嗔地道:“傻瓜啊,你要是敢收下那几个女人,我一辈子都不和你说话!” 说完,武媚儿笑得前仰后合。 突然,武媚儿“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原来,由于笑得厉害,牵动了胎气。 李泽先是一愕,随即捧腹大笑。 就在这里,武媚儿忽然觉得左肋疼了起来。 霎时,她花容失色:“天啊,伤口复发,必有凶兆啊!” 第133章 狡兔三窟 此时已是黄昏,有人给李泽和武媚儿送来了丰盛的饭菜。但武媚儿却没有品尝的心情! 她首先派人请来了秋雁,道:“秋将军,一定要加强戒备!要是我和太子有了一个三长两短的话,连累你们诸位倒是事小,倘若因此而使得黑鸿国和南夏国兵戎相见,事情可就大了!” 秋雁不以为然地道:“太子妃尽管放心,一千精兵守护着这么一座小小的绮霞宫,连一只苍蝇也休想飞不进来!” 武媚儿面色严峻地道:“不可大意!请你传令下去,让你手下的将士赶紧轮流吃完晚饭,今夜都不要睡!而且,绮霞宫之内,也要安排人马守护!我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啊!” 秋雁奇怪之余,却也不敢怠慢,道:“我立即回去安排,加大戒备的力度!”说完转身去了。 应武媚儿的要求,秋雁挑选了三百精兵,埋伏在绮霞宫的各个角落和不显然的地方。 武媚儿还不放心,又挑选了几名得力卫士守护在周围,特别是把大忘、二忘、三忘招呼到了身边。 天色全黑了下来,月亮也躲进了云层。 但是,整个绮霞宫却是灯火通明。很多士兵点起了火把,来回巡逻。 突然,武媚儿敏锐地看到门口的四名卫士来不及呼喊地倒了下去,她情不自禁地轻呼一声:“有刺客!” 几乎同时,自称擅长暗器和使毒的三忘往地上扔了一件东西,随着一声爆响,大殿里全是弥漫的烟雾,伸手不见五指。李泽和武媚儿只听到三忘说了句:“蹲下,掩住口鼻!” 李泽和武媚儿赶紧蹲下身来,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和鼻子,心中却是怦怦乱跳,紧张到了极点。 喊杀声和惨叫声中,武媚儿隐约听到百步外传来她的声音:“我是南夏国太子妃,快来救驾啊!” 武媚儿猛然醒悟:“这一定是善于口技的大忘发出的!他冒充我,只是为了把刺客吸引过去!但这样以来,他自己可就危险了!” 武媚儿至今不知道大忘、二忘、三忘以及被她派出去的四忘是什么身世,什么来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四人和武长远一定是生死之交! 武媚儿一动也不敢动,只觉时间过得好长好长! 当烟雾散尽之后,武媚儿看到绮霞宫内横七竖八地倒着数十具尸体,却哪里有刺客的影子? 秋雁暴跳如雷,但发现李泽和武媚儿毫发无伤,还是长嘘了一口气,道:“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要不是太子妃提醒,提前在绮霞宫内埋伏了三百精兵,后果不堪设想!” 但武媚儿却心中有数:要不是大忘以口技模仿她的声音,引开了刺客,只怕她难逃毒手! 大忘被刺客击中了右臂,据咸起说,大忘的右臂从此就废了。 武媚儿非常难过,执大忘之手,泪如雨下。 武媚儿倒不是装的,她的性格中虽然有冷酷的一面,却也有重情义的一面。 大忘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头,问武媚儿道:“太子妃,我的舌头还在吗?”武媚儿有些奇怪,便回答道:“先生的舌头还在。”大忘笑道:“只有我的舌头还在,就还能继续耍口技,有什么值得悲伤的呢?”武媚儿听他说得轻松,不禁破涕为笑,随即又满含悲哀地哭了起来。 大忘道:“太子妃,别哭了,我学狗叫给你听吧!”说完“汪汪”地叫了起来。 武媚儿终于发出了连续不断的笑声,她俏脸上犹自带着泪痕,霎时如鲜花凝露,明艳不可方物。 经过清点和调查,查出黑鸿国方面的军兵死三十四人,伤十七人,武媚儿从南夏带来的卫士死了一人,伤了一人,还死了一名宫女。 刺客是四个小矮人,身法快捷,出手狠辣,全部逃脱,只有一个受了箭伤。 秋雁赶紧派人向皇帝报告。 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得知有刺客行刺李泽夫妇,不禁大发雷霆,连夜驾临绮霞宫,探望李泽夫妇。 南宫昌盛在听取了秋雁的汇报和武媚儿的描述后,问武媚儿:“太子妃,据你看来,刺客应是谁派来的?” 武媚儿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地道:“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陛下请想一下,倘若这一次刺客得手了,黑鸿国与南夏国是一定要爆发战争的!那么,两国打起来,对谁有利?” 南宫昌盛脸色阴沉,道:“刺客一定是大鹏国派来的!” 武媚儿笑道:“陛下圣明!”然后极力夸赞了秋雁一番,似乎若非秋雁料敌于先、指挥得当,她和李泽就要遇难了。 南宫昌盛大喜,重赏秋雁,而且在绮霞宫原有防卫力量的基础上,再调拨一千人,由秋雁统一指挥。 然后南宫昌盛起驾回宫。 因祸得福,秋雁自然对武媚儿感激涕零,觉得这位南夏国的太子妃虽然是女流之辈,却很讲义气,值得交朋友。 但在心里,武媚儿却非常清楚:刺客,一定是李池派来的! 为了安全起见,武媚儿基本上不外出,没事就躲在绮霞宫里练习那套“凤舞九天”。 武媚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咸起每天都用“望闻问切”之法,为武媚儿检查一次身体,幸好每次都无异常。 这一天,屈指算来,武媚儿怀孕已满八个月了,而严肃也从外面回来了。 看到严肃脸上轻松的表情,武媚儿就知道严肃圆满地完成了她分派的任务。 果然,严肃暗中向武媚儿禀报:不仅在黑鸿国建立起了全新的谍报系统,还建立起了一条联系靖国府的秘密渠道,而且绮霞宫通往外界的地道也即将打通! 武媚儿自然喜出望外。 当天夜里,武媚儿和李泽的床下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不久,地面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五尺见方的洞口! 片刻后,从洞口里爬上来一个人,正是四忘! 武媚儿不禁心花怒放,她让李泽用木板盖住了床下的洞口,笑道:“以后我们再有人外出,就不用走秋雁的后门了,直接走地道!” 严肃笑道:“地道的那个出口,是在咱们一位间谍的家里!” 武媚儿笑道:“现在,我们真正称得上是‘狡兔三窟’了!” 严肃正色道:“太子妃,下一步,我们就缓缓介入黑鸿国的事务,在黑鸿国的地盘上,建立太子和太子妃的独立王国!” 武媚儿大笑起来,道:“严公公,你这个思路很好!到时候,我这个南夏国的太子妃,倒管理起了黑鸿国的事务,是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严肃道:“天下诡异之事,莫过如此!” 武媚儿看着严肃,道:“严公公,从你身上,本宫想起了一句话:是金子,在哪里也发光!” 严肃毕恭毕敬地道:“太子妃,从你身上,老奴也想起了一句话:世上先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 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武媚儿很有信心,外有刘磊和古政的策应,内有严肃的谋划,再加上金钱的力量,完全可以在黑鸿国建立起一支隶属于她武媚儿的力量! 此时此刻,在南夏国的丞相府里,秦王妃文丽正扑在母亲文夫人怀里哭道:“娘啊,武媚儿那个贱人,真是我命里的克星啊!在国内的时候,秦王几次派人杀她,却杀不死她!如今她出了国,依然杀不死她!四个刺客,皆是高手,却有一个受了伤!” 文夫人不语,脸上显出了深思之色。 文丽又哭道:“娘啊,武媚儿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快活啊!” 文夫人长叹一声,道:“看来,只有厚着脸皮,劝你的亲生父亲出手加害武媚儿了!” 听到这里,文丽瞪大了一双秀目:“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夫人道:“你爹爹虽是南夏国的丞相,却不生育。你其实是刘磊的亲生女儿!” 文丽花容失色,惊问:“刘磊是谁?” 文夫人缓缓地道:“刘磊是你爹爹的仇人,二十年前受你爹爹的迫害,逃到了黑鸿国,如今在黑鸿国担任吏部尚书!” 第134章 昔日恩怨 文丽睁大了一双秀目,道:“我记起来了!在李婧的水晶宫落成之后,皇上曾邀请黑鸿国和大鹏国派出使臣参加落成典礼。当时大鹏国方面参加典礼的,是亲王姚烈:现在姚烈已成了大鹏国的皇帝。黑鸿国方面的使臣,与我爹爹有仇,因此皇上让我爹爹及秦王回避了,是不是就是这个刘磊?” 文夫人点头道:“正是!” 文丽道:“但是,据参加典礼的我婆婆荣妃娘娘说,她亲眼看见刘磊与武媚儿相谈甚欢,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稍停一下,文丽又道:“这次武媚儿和她那位傻瓜太子到黑鸿国当人质,异国他乡,孤立无援,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刘磊!” 文夫人道:“前些天我无意中听你爹爹说过:武媚儿这次前往黑鸿国当人质,到边境迎接她的黑鸿国使臣,就是刘磊!” 说到这里,文夫人深沉地道:“由于武媚儿和刘磊很熟悉,对刘磊就没有防备之心。这样,一旦刘磊对武媚儿下毒手,武媚儿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须知黑鸿国方面,也绝对想不到刘磊会加害武媚儿!” 文丽不禁两眼一亮,顿时只觉眼前一片光明!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只要除掉了武媚儿这个贱人,太子妃的宝座就是我的了!将来皇后的宝座也是我的了!须知成为皇后而母仪天下,是每个女人的最大梦想!这对于每个女人而言,都是一个无法抗拒的事情!” 突然,文丽把满怀疑惑的目光落在了母亲的身上:“娘,你是怎么与刘磊好上的?” 一种渗透到骨子里的羞耻感涌上了文夫人的心头,即使在唯一的亲骨肉面前,她还是有些无地自容,低声道:“我怎么跟刘磊好上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是刘磊的亲生女儿就是了!” 文丽虽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母亲应该不会骗她,但在感情上却很难接受:这些年来,文呈祥一直像宝贝一般宠着她,百依百顺,有求必应,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出乎文丽意料的是:一直宠她疼她的文呈祥,竟然与她毫无血缘关系!而文呈祥平生最大的仇敌刘磊,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造化弄人,乃至于斯! 文夫人呆呆出神,二十多年前的往事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宛如昨日…… 当初她还是一位不谙人事的懵懂少女,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与当时在官场上渐露头角、少年得志的文呈祥定了亲。在成亲前,她的父母托一位善于相面的人暗中给文呈祥相了面,那位相师摞下了“位极人臣、命中无子女”的九字评语,就扬长而去。 每个女人都喜欢荣华富贵的,因此“位极人臣”四字对她有着极大的诱惑力;但“命中无子女”却在她心中投下了阴影,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将来一旦文呈祥没有子女,承受压力的一定是她!但是,此时已然无法悔婚,而且她的父母贪恋文呈祥的富贵,苦口婆心地相劝。于是,她成了文呈祥的新娘。 婚后,夫妻和睦,举案齐眉。 文呈祥虽然相貌粗豪,谈不上俊美潇洒,但很有男人气概,威猛的外表下,有一颗体贴入微的心,而且言语风趣幽默,经常引逗得文夫人忍俊不禁。 少年时,文呈祥与刘磊本是同窗好友,经常盖同一条被子,同床“抵足而眠”,简直比亲兄弟还要亲。到了赴京赶考之年,文呈祥高中状元,刘磊亦中了榜眼。成一段佳话,天下轰动。 但是,两人做官后,由于政见不同,两人分道扬镳:文呈祥成了当时三皇子李海的心腹,刘磊却成了四皇子李浩的心腹。 最终,李海凭借当年的“颜贵妃”、现在的“颜太后”手持的一纸“先帝遗诏”,在先帝灵柩前,继承了南夏的皇位。 先帝尸骨未寒、尚未下葬之时,李海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他的几位兄弟举起了屠刀。四皇子李浩以“谋大逆”的罪名,被逮捕下狱,随即被赐死。文呈祥为了向李海邀功请赏,带人杀了刘磊一家老小,刘磊侥幸逃脱,文呈祥带人逐一搜查刘磊的亲朋好友,声称:“挖地三尽,也要把刘磊这个乱臣贼子揪出来!” 但文呈祥没有想到的是:刘磊抱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潜入了文呈祥的家,摸进了卧室。在暗中窥视到文夫人那俏丽的面容后,刘磊不禁在心中涌上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他出其不意地袭击了文夫人,先用一块破抹布堵住了文夫人的嘴巴,然后绑了她的双手…… 在这一时刻,刘磊的心肠分外刚硬,丝毫不理会文夫人那充满了哀求的目光…… 文夫人怕刘磊一怒之下杀了她,因此她丝毫不敢反抗,丝毫不敢作声,只能任凭刘磊的作为。但是,她美丽的大眼里满是泪水…… 云雨结束了之后,刘磊看到文夫人娇美动人的样子,竟然没舍得杀了她灭口,却似是警告似是“好言”提醒她道:“今天的事,你要说出去,你的一辈子的名声可就毁了!而且文呈祥也会从此恶心你!你也就从此失去了文呈祥的宠爱!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然后解开了文夫人身上的绳子,扬长而去。 文夫人认为刘磊的警告和提醒有道理,她悄悄地洗净了自己的身体,换上了一套新衣服,没敢声张。 到了夜里,文呈祥回来了。文夫人自然不能把受到的委屈诉之于丈夫,对丈夫自然有一种愧疚心理。她对丈夫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柔情,主动要与丈夫亲热:似乎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减轻一下她的愧疚。 文夫人向来温婉娴静,这次采取主动,文呈祥却也没有怀疑文夫人有什么异常。毕竟,先帝驾崩、新皇登基,文呈祥忙得焦头烂额,夫妻俩已有半月没有例行公事了。 就在夫妻俩准备脱衣服的时候,有人隔着窗户紧急向文呈祥禀报:城南发现了刘磊的踪迹! 在这一瞬间,文夫人情不自禁地芳心一颤,百感交集,心理颇为微妙,理智告诉她:一旦刘磊落逃脱,日后必将成为丈夫的一大隐患;但在感情上,她却隐隐盼望着刘磊能逃脱丈夫的毒手。 文呈祥是个极为理智的人,一时顾不得与文夫人亲热,他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先脱了衣服在被窝里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说完穿好衣服,带人追赶刘磊去了。 文呈祥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他一直将刘磊追到南夏的南部边境,直到确信刘磊已逃入了黑鸿国,这才悻悻而回。 在得知文呈祥即将回家的消息时,文夫人不仅感受不到喜悦,而且内心充满了惶恐和焦虑:她发觉自己怀孕了!她心里很清楚,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刘磊的!因为她已经两个月没和文呈祥同房了! 但是,文夫人却不敢声张,更不敢告诉文呈祥,她强颜作欢,投入了文呈祥的怀抱…… 久别胜新婚,两人这一番缠绵,自然是如胶似漆,别有一种滋味。在文呈祥结束之后,文夫人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在爱妻炽热的目光中,文呈祥奋起余威,再次披挂上阵,事后,文呈祥笑道:“成亲以来,第一次这么神勇啊!” 直到一个月后,文夫人暗暗以重金买通了一名医生,那医生告诉文呈祥:“夫人有喜了,是一个月前的。”其实,文夫人肚子中的孩子已两个多月大了!文呈祥大喜,却没有丝毫怀疑,反而笑道:“这一定是那一天夜里连续作战的功劳!只可惜这些天来俗事所累,早无昔日之勇了!” 更让文夫人欣慰的是:又过了八个多月,孩子才生下来,这个晚产的女孩,就是文丽。 如此一来,文呈祥更不怀疑文丽的身世了。 几年过去了,文呈祥与文夫人再也没有生下别的孩子。文夫人为了显示大度,为了给文家“传宗接代”,亲自为文呈祥纳了两房姬妾。这两位姨太太无论相貌还是其他条件,皆远不如文夫人。文呈祥对两位姬妾皆没有兴趣,只有在文夫人来了例假的时候,才让这两位姬妾“替补”一下。 直到文丽嫁入皇室,两位姬妾依然没有给文呈祥生下一男半女。但文呈祥依然没有怀疑文丽的身世,依然没有怀疑自己的生育能力,在他看来,自己年纪大了,一年中也就是在两位姬妾身上来个三五次,两位姬妾怀不上孩子很正常。 由于自觉对不起文呈祥,文夫人这些年来一直对文呈祥施以百倍的柔情。而文呈祥也对她母女非常宠爱,几乎是百依百顺。 事情虽然已过去了多年,但当年和刘磊怀上女儿之事,一直是文夫人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她盼望这件事永远藏在心底,永远不要翻出来。 但是,是保留一个母亲的尊严重要?还是女儿的幸福重要? 文夫人爱女心切,她几乎不怎么考虑,就选择了后者。 她没有看文丽,她的语气也很低沉,却透出一股斩钉截铁的果决:“丽儿,虽然你看不起娘,但娘为了你将来的幸福,为了你将来的梦想,还是决定:亲自亲往黑鸿国,当面告诉刘磊真相,让他除掉武媚儿!” 第135章 咄咄怪事 文丽听了,大喜之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娘,你以什么理由前往黑鸿国?我爹爹会答应吗?倘若他知道了真相,岂不是严重伤害了你们多年的夫妻之情?” 文夫人听了,不禁沉吟起来。是啊,绝不能让文呈祥产生一丝一毫的疑心!倘若他知道他向来爱若至宝的女儿竟然是刘磊的孽种,只怕会崩溃的! 文丽看着文夫人道:“娘,我倒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前往黑鸿国!” 文夫人吃了一惊,看着文丽道:“你以什么理由前往?” 文丽不慌不忙地道:“就以探访武媚儿的名义前往黑鸿国!谁让武媚儿是我和秦王殿下的嫂子呢?我和武媚儿妯娌情深,探访她是完全应该的!”说到这里,文丽忍不住娇笑起来。 文夫人却道:“不行,太危险了!” “什么危险的呢?”文丽笑道:“对黑鸿国方面来说,有武媚儿和她那个傻瓜丈夫当人质已足够了,倘若再扣下我做人质的话,可就画蛇添足了!” 文夫人听文丽说得有理,就没有作声。 文丽道:“到了黑鸿国之后,我总会寻个借口,与刘磊单独见上一面,向他说明真相,然后劝他除掉武媚儿!” 文夫人道:“你的鼻子、嘴巴一点也不像你爹爹,却与刘磊有些相似!但是,单凭这一点,还不能让刘磊确信你是他的女儿!” 文丽皱眉道:“还有什么能让刘磊信服的证据?” 文夫人稍一犹豫,道:“据说,当年有一位相面大师曾当众给刘磊看过相,给刘磊写下了‘两国之臣、两妇之夫’的八字评语。刘磊大怒,以为那相面大师是诅咒他,便挥拳打得那相面大师满嘴吐血。谁知后来,那相面大师的话皆在刘磊的身上应验了:他先是南夏国的臣子,在南夏娶妻生子。但不久,南夏就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他的老婆孩子也死在了你爹爹的手上!他逃到黑鸿国之后,又成了黑鸿国的臣子,而且娶了黑鸿国的女子为妻。” 文丽疑惑地道:“但是,您说的这些,对于证明我是刘磊的亲生女儿有何关系?” 文夫人道:“经此一事,刘磊就对那位相面大师深信不疑了。并且,在你出生前,那位相面大师暗中给你爹爹看过相,说你爹爹‘命中无子女’。而你外公是一位孤僻的人,他至今还保留着当年那位相面大师给你爹爹写下的评语。” 文丽立即明白了,她点头道:“与刘磊见面后,凭我这张脸和那位相面大师的字,就足以让刘磊相信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了!” 文夫人沉默了一会,道:“这个秘密,还须让秦王知道吗?” 文丽道:“必须让秦王知道!然后,由秦王启奏皇上,请皇上允许我前往黑鸿国探望武媚儿!” 水晶宫中,凉风习习,而且凉风还从镜湖的水面上吹来一层水气,虽是夏季,却让人遍体生凉。 水晶宫,实在是名副其实的避暑胜地! 但是,李海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凉意!他在水晶宫的凉亭中烦躁地走来走去,额头上竟然呈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水晶宫的总管羊志亲自向李海献茶,李海却飞起一脚,把羊志踢倒在地,羊志手里的茶杯也脱手而出,眼看就要跌落于地而摔个粉碎。 说时迟,那时快!侍立在李海旁边的牛公公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弯腰、伸手,快如闪电,一气呵气,在茶杯落地之前,硬生生地把茶杯接在了手中! 然后牛公公若无其事地向目瞪口呆的羊志道:“去吧!” 羊志惊魂方定,从地上爬起身来,弯着腰去了。 凉亭的外面阳光明媚,丽日高悬。但凉亭里面的李海却是脸色阴沉。 几乎在一夜之间,南夏国潜伏在黑鸿国的百余名间谍就如同突然从世间蒸发了一般,再也联系不上了!本来,在某地的当铺有个老者的,却突然换成了一个中年人;有个中年人本来在某处开酒店的,但当南夏派去的探子上门联系时,却人去楼空,而且房屋换了主人…… 一连十天,李海没有收到黑鸿国方面的任何消息,他突然有了一种聋子和瞎子的感觉!又如同掉入一处枯井中,欲攀援而上,却没有任何借力之处! 黑鸿国现任刑部侍郎古政本是南夏国的老间谍了,这次却拒绝与南夏朝廷派去的探子见面! 牛公公依然是垂手侍立,低声道:“皇上,是不是由于古政向黑鸿国告密了,黑鸿面方面遂把我们的间谍一网打尽了?” 李海摇头道:“不可能!我们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分为几十个组,每组分为上线与下线,各组之间互不隶属,也互不知悉。” 牛公公想了一会,问道:“是否是太子妃从中做了手脚?” 李海想了想,却摇了摇头,道:“当时朕把那份间谍名单交给了太子妃,太子妃只看了一遍,却没有接。太子妃虽然聪明绝顶,却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牛公公皱眉道:“这就奇了!真是咄咄怪事!” 忽然,把守宫门的侍卫来报:“启禀皇上:秦王求见!” 李海微微一惊,道:“让他进来吧!”说着坐了下来。 片刻后,李池快步走了进来,向李海跪倒磕头道:“儿臣叩见父皇!” 李海微笑道:“池儿,起来吧!” 李池爬起身来,道:“儿臣有要事禀报父皇!” 李海道:“说吧!” 李池道:“估计用不了两个月,太子妃就要临盆了!文丽想去探望一下太子妃,一来给太子妃送一些临盆用的物品,如婴儿的衣服、鞋子、被褥、尿布等;二来对太子妃的面子上也好看一些:倘若太子妃入质之后,我们不管不问,实在有损我们南夏皇室的声誉!黑鸿国方面会讥笑我们南夏皇室薄情寡义。” 李海心中一动,含笑向李池道:“池儿啊,你这话说到朕的心坎里去啦!朕正有此意!你让秦王妃准备一下,大约两天后动身前往黑鸿国!” 李池躬身施礼道:“儿臣告退!” 李池走出凉亭的时候,迎面却见李婧昂首挺胸而来。 由于天气闷热,李婧穿得很单薄,她的胸前,凸凹有致,峰峦起伏:胸前的两座高峰,呼之欲出,并且随着步伐而微微颤动;双峰之间的那道沟壑,若隐若现,风光无限。而且她浓妆艳抹,显然精心化了妆,那张十分精致、越看越美的俏脸上,散发着妖魅冷艳的迷人气息。 可以说,此时此刻,李婧的周身上下,皆是媚态,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狐媚,足可淋漓尽致地摧毁任何男人的理性,让男人从内心深处产生一种侵犯她的冲动。 李池不禁暗中咽了一口馋涎,暗道:“这个小妖精,真是馋人啊!历史上,很多新皇即位之后,享用了先帝遗下的那些年轻美貌的妃子。我要是得了皇位,李婧这个小妖精也就成了我的玩物了……” 想到有朝一日在李婧身上纵横驰骋的情景,再嗅到李婧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李池便有些走神,而脚下由鹅卵石铺成的地面有些不平,李池被绊了一下,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差点撞在李婧的身上。 女人是感性动物,感觉的灵敏程度远在男人之上,李婧更是一个八面玲珑、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 李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李婧尽数看在了眼里,也敏锐地觉察到了李池对她的觊觎之心,她心中暗暗冷笑,却没有恼,反而娇声笑了起来:“秦王殿下啊,难道你要当着你父皇的面,打本宫的主意吗?你好大的胆子哟!本宫的身子,乃是你父皇的禁脔,你是碰不得的!” 第136章 煽风点火 “禁脔”一词,来自于历史典故,用来比喻珍美的、独自占有而不容别人分享、染指的东西。李婧自诩为李海的“禁脔”,其实是向李池炫耀她在李海心中的地位,同时警告李池:安分守己,不得有非分之想! 李婧的声音很大,李海自然听见了,他双目如电,倏地循声看去。 李池无意中窥到了李海那冷电般的眼光,不禁心中一寒,赶紧向李婧拱手赔礼道:“没留神脚下,失了足,唐突之处,还望怡妃娘娘海涵!” 李婧却不依不饶地道:“秦王啊,要是连脚下的路都走不好,还能做什么大事呢?” 李池心中暗恨:“这个小妖精,真是艳如桃李,毒如蛇蝎!一有机会,就在父皇面前煽风点火,对我恶意中伤!要是有朝一日她落在我的手里,我就让她知道我的厉害!嘿嘿,她的床上功夫,一定比文丽还要棒!” 李池不再说话,低着头去了。 李婧娉娉婷婷地走进了凉亭,嗲声嗲气地道:“皇上啊,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惹得您龙颜大怒了?”说着在李海的大腿上坐了下来,双臂却搂住了李海的脖子。 李婧的动作自然而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和羞涩。 李海双手并用,在李婧身上一阵乱摸,笑道:“爱妃啊,一看到你,朕的满腔烦恼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你确实是朕的开心果!” 李婧娇笑起来,道:“既然皇上一看到臣妾就开心,为了让皇上时刻开心,臣妾就时刻不离开皇上!以后,皇上索性抱着臣妾上朝算啦!皇上啊,这辈子,臣妾最爱的人就是皇上,最怕的事就是皇上不开心哟!”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爱妃的这张脸,比花还要美;爱妃的这张嘴,比蜜还要甜!”说完伸手在李婧的俏脸上扭了一把,随即在她的樱桃小嘴上亲了一口。 然后李海用左臂揽住了李婧的腰,用右手反复抚摸着李婧那娇嫩如凝脂的俏脸,爱不释手。 在李海玩弄李婧的时候,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兴奋之极的神情。仿佛能得到皇帝的玩弄,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 在李海与李婧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时候,旁边的牛公公恍若不见,只是垂手侍立,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突然,李海叫道:“牛公公!” 李海话音刚落,牛公公就精神抖擞地向李海躬身施礼:“老奴在!” 李海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李婧的俏脸上,他的右手依然抚摸着李婧那娇嫩如凝脂的俏脸,仿佛他在精心抚摸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但他的话,却是对牛公公说的:“宣东安王即刻前来见朕!” 牛公公道:“老奴遵旨!”转身而去。 又与李婧嬉戏了一会,李海很绅士地在李婧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道:“东安王就要来了,爱妃先回避一下吧!” 李婧一副轻嗔薄怒的样子,咬着樱唇道:“竟然撵臣妾走!皇上好狠的心肠哟!”却还是从李海的怀中起了身,轻移莲步,向水晶宫内走去。 一阵风吹过,镜湖的水面掀起了无数的涟漪。李海凝视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水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个时辰后,东安王李涤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水晶宫的凉亭。 李涤是先帝之侄、李海的堂弟,为人懦弱,胆小怕事,他毕恭毕敬地向李海跪倒磕头:“臣弟叩见皇兄!” 李海微笑道:“东安王平身,赐座!” 李涤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侧着身子,在李海下首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李海看着李涤,笑嘻嘻地道:“东安王,如今身体如何?” 李涤赔笑道:“托太后和皇兄的洪福,臣弟的身子骨还算硬朗。” “那就好!”李海含笑道:“东安王啊,太子和太子妃起程前往黑鸿国当人质,至今已两个月了,朕心中甚是挂念!秦王妃自告奋勇,要去黑鸿国探望,你就随她走一趟吧!” 李涤大惊失色,立即跪了下来,磕头道:“皇兄饶命!臣弟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向来忠于皇兄!” 李海又好气又好笑,叱道:“不过是出使黑鸿国,哪里就会死了?秦王妃乃妇道人家,尚且不惧,你就怕了吗?” 李涤哭丧着脸道:“臣弟身体不好,此去黑鸿国,来回几千里,长途跋涉,臣弟的身体吃不消。恳请皇兄另选高明吧!” 李海大怒道:“起来!不得推三阻四了!刚才朕问你身体如何,你不是说‘身子骨还算硬朗’吗?” 李涤无话可说,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只得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 李海转而好言抚慰道:“东安王啊,我南夏皇室的男丁中,以你和朕的辈份最高了。因此呢,还请你勉为其难,不辞劳苦,两天后,与秦王妃启程,前往黑鸿国。”说完,李海把声音放低了…… 李涤听完,无可奈何地道:“臣弟一定不会辜负皇兄所托!”说完躬身告退。 此时天色已晚,与李婧一起吃过晚饭之后,李海道:“爱妃先上床安歇吧,朕与牛公公出去一趟。”他打算再问颜太后一次:先帝当年是否遗下了一个宝藏。 李婧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甜腻腻地道:“皇上可要早点回来啊!臣妾香汤沐浴之后,在床上静候皇上。” 李海哈哈大笑,在李婧的屁股上扭了一把,道:“小宝贝,洗了澡,脱光了,等着朕回来好好收拾你!” 李婧衣服穿得单薄,李海用力又较大,李婧不禁嗷嗷叫了起来:“皇上啊,您就先省着点力气吧!等到返回之后,再在臣妾身上大展龙威!”她的眉梢眼角,尽是媚态。 李海咽了一下口水,忍不住伸手在李婧的俏脸上扭了一把,笑道:“小宝贝啊,朕恨不得现在就吃了你!” 李婧吃吃地笑了起来:“皇上啊,你就是一头吃不饱的馋猫哟!臣妾就是皇上碗里的一道菜,欢迎皇上随时来品尝哟!不过,皇上可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样的话,臣妾会伤心的哟!” 说到这里,李婧一双美丽的大眼脉脉含情,凝望着李海。 李海再次咽了一口馋涎。 但是,李海还是克制了心头的欲望,与牛公公一前一后,向宫外走去。 李海已打定了主意:先与颜太后重温鸳梦,再在李婧身上大展余威。新欢旧爱,一个也不放过! 望着李海的背影,李婧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突然闪出冷厉的光芒,倘若目光能杀人的话,恐怕李海早就尸横于地了。 几乎同时,李婧的俏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李海啊,我虽然和你生下了一个儿子,却永远不会和你一条心的!我把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身子任你糟蹋,变着法子讨你的欢心,但是,终要一天,你会连本带息偿还!你会付出血的代价!我要毁了你的江山,毁了你的性命,毁了你的一切!李泽、武媚儿、李池、文丽、颜太后、荣妃,都要为你陪葬!” 第137章 无话可说 李海与牛公公出了水晶宫,径向“慈安宫”走去。一路之上,不断地有巡逻的御林军或宫廷侍卫向李海请安问好。 到了“慈安宫”前,把守宫门的侍卫们都向李海跪倒磕头,侍卫长禀报道:“启奏皇上:太后在佛堂中祈祷。” 李海和牛公公来到了佛堂前,在这里执勤的侍卫和太监都跪了下来,李海让众人起来,向牛公公道:“守候在这里,在朕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去!”牛公公毕恭毕敬地道:“老奴明白!” 李海独自走进了佛堂。 在每一条走廊的拐角处,都放着一个灯笼,因此,佛堂之中并不昏暗。 当李海抵达最后一个拐角时,守候在这里的张公公和宫女莲儿都跪了下来,张公公说的是:“老奴给皇上请安!”莲儿说的却是:“奴婢给皇上请安!”李海摆了摆手,淡淡地道:“朕和太后有要事商议,你俩都退下吧!”张公公和莲儿都退了出去。 李海转过了拐角,只见一灯如豆,颜太后跪在佛像前,口中念念有词,一张俏脸上尽是圣洁和庄严的神色。 李海走到了颜太后的身边,颜太后对李海正眼都不瞧,却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 李海在颜太后的面前蹲下了身子,脸上尽是玩世不恭的神色,嬉皮笑脸地道:“母后,儿臣想念您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颜太后冷然道:“李海啊,你就用这些话来哄骗我这个老太婆吗?” 这一次,颜太后既没有自称“哀家”,也没有自称“妍儿”。 李海笑道:“母后哪里老了?脸面比二八少女还要娇嫩呢!在儿臣的心里,母后青春永驻!” 李海的这些话,如同一根尖刺,扎向颜太后的内心深处! 颜太后顿时泪流满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我胸前的这两个疙瘩,又不是什么新鲜之物了,你不会稀罕!我胸前这两个疙瘩,干瘪得像是两个风干了的馒头,僵硬得像是河边上的两块鹅卵石!与李婧胸前那两个大宝贝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李婧胸前的那两个大宝贝不仅饱满,而且有弹性!你抚摸李婧胸前的那两个宝贝之时,那种手感真是爽极了,比抚摸最上等的锦缎还要舒服!但是,你抚摸我胸前的这两个疙瘩之时,却如同被刺扎了手!” 说到后来,颜太后有些失态,竟然破口大骂起来,言语之间,无非是说李海喜新厌旧,始乱终弃,没有良心。言谈之间,哪里像是素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太后?简直如泼妇骂街没有什么两样。 李海“咦”了一声,道:“醋劲还挺大啊!”说着伸出手去,在颜太后的俏脸上拧了一把。 颜太后在李海的手臂上击了一下,冷冷地道:“少碰我!我嫌你的手脏!” 李海苦笑道:“儿臣的手哪里脏了?” 颜太后冷冷地道:“你的手不脏,先帝又怎么会死在你的手上?” 说到这里,颜太后的心突然一阵刺痛,眼前不禁浮现出了先帝那一张苍老的脸。先帝对她宠爱无比,变着法子讨她的欢心,不仅把南夏帝国最高权力的象征——传国玉玺交给她掌管,还把南夏帝国最大的秘密告诉了她:在某地,埋藏着一个宝藏。 虽然先帝有十几位嫔妃,不过,自从她成为先帝的贵妃之后,那些嫔妃就丧失了为先帝侍寝的机会,她成了先帝唯一临幸的对象。但是,在先帝临幸她时,她感受到的,不是欢乐和愉悦,而是痛苦和煎熬!那种感觉,如同吃着一种味同嚼蜡的饭菜,脸上却要装出甘之如饴的神情! 她对先帝没有丝毫的爱意,却也没有丝毫的恨意。因此,当先帝由于她的原因而死于非命时,她的心头,还是涌上了莫名的忧伤! 由她和李海联手伪造的那一纸“遗诏”起了十分关键的作用,使李海顺利地在先帝的灵柩前继承了皇位,她也就成了南夏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皇太后。 先帝尸骨未寒,她就全面地沦陷了:在为先帝搭设的灵堂里,李海扯掉了她头上缠的孝带,扒掉了她身上穿的孝服,侵犯了她美丽而高贵的身体…… 当时她的心中就涌上了一个念头:倘若把她的身体比作一块美丽而坦荡的草原,那么先帝就是一头步履蹒跚的老牛,李海就是一匹风驰电掣的骏马! 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李海的速度、力度和强度,她紧闭着嘴巴,强迫自己不要叫出声来。 在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做女人的乐趣,她敞开全部的身心,欢迎李海对她的侵犯。如同一阵风吹来,花儿绽放了它所有的花瓣! 李海,就是那一阵风!与先帝生活在一起的那段压抑而窒息的日子,被这阵风一扫而空! 从此,她成了李海秘密的女人。在众人面前,她是高贵而威严的太后,凛然不可犯;单独与李海在一起的时候,她如同热情而奔放的少女,她是李海的“妍儿”,李海是她的“海哥哥”。 但是,不知是信不过李海,还是女人天生的防范心理在起作用,她向李海隐瞒了先帝告诉她的那个宝藏。尽管李海多次向她询问,她都没有说实话。 此时此刻,当她确信她在李海心中的位置已被李婧取代时,她更加庆幸当初没有把那个宝藏告诉李海! 听到颜太后说出“你的手不脏,先帝又怎么会死在你的手上”时,李海不禁变了脸色,有些气急败坏地道:“颜妍,毒药可是你亲手给那老东西喝下的!” 颜太后的俏脸上缓缓流下了两行清泪,失声痛哭道:“我有罪!而且罪孽深重!就算我终日在佛祖前忏悔,也不能洗清我曾经犯下的罪过!” 李海不耐烦地道:“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随即换作另一副面孔,赔着笑脸道:“我要派文丽和李涤前往黑鸿国探望咱们的儿子、儿媳妇,你要捎什么话吗?” 这一次,李海既没有自称“朕”,也没有自称“儿臣”。 颜太后只说了四个字:“无话可说”,也不知她是针对李海的,还是针对远在异国他乡的李泽和武媚儿的。 然后颜太后不再理会李海,只是专心祈祷起来,仿佛身边没有李海这个人。 李海不禁有些灰头土脸。本来,他想借着李泽和武媚儿的议题,与颜太后重温鸳梦的。 但是,颜太后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如同给李海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使他头脑中那种念头彻底熄灭了。 李海转身就走。 当李海转过拐角后,颜太后不再祈祷,她的俏脸上显出了痛苦之色,自言自语道:“汉武帝的宠姬李夫人曾说过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当女人不再拥有美貌的时候,男人的恩爱还会存在吗?” 第138章 逢场作戏 文丽和东安王李涤即将赶赴黑鸿国之事,黑鸿国的君臣还不知道,武媚儿已通过绮霞宫与靖国府的联系渠道,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 武媚儿在寝宫紧急召见了严肃,在谈话之前,她屏退了左右。 这处寝宫建造得很坚固,雕梁画栋,依稀可见当年的豪华风貌,由此可以推测:当年秀蕾宫主的母亲鞠贵妃,很受黑鸿国当今皇帝南宫昌盛的宠幸。 端午节刚过了没几天,天气极为闷热。由于严肃是太监之身,武媚儿也就没有了避讳,索性开了怀,把胸前那一对高耸的雪峰完全暴露出来了,颤悠悠,白花花,让人有一种明晃晃的感觉。 由于怕热着武媚儿,李泽不顾自己满头大汗,拿着一把大蒲扇,不停地给武媚儿扇着。 武媚儿不禁心中感动:“李泽虽然傻,但对我却是一片真心!有夫如此,夫复何求?”她看着严肃道:“严公公,东安王和秦王妃将至!说一下你的看法吧!” 严肃道:“南夏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被我们来了一个大调换,因此皇上无法与间谍们取得联系,也就失去了黑鸿国的消息来源。在这种情况下,皇上派东安王前来,应该有探听消息之意!至于秦王妃,老奴对她不熟悉,也实在猜不透她的来意!不过,东安王和秦王妃此来,一定是打着探望太子和太子妃的旗号。” 武媚儿暗道:“文丽不远千里而来,绝非因为想念我!她一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严肃道:“老奴忖度:东安王一定会带着皇上的嘱托,与黑鸿国的现任刑部侍郎古政联系。因此,太子妃应早向古政交待一下。而且,老奴建议:太子妃床底下这条新挖成的暗道,应该尽量不要动用,除非遇到了特别紧急之事。须知用多了,容易暴露。” 武媚儿道:“严公公所言极是!以后我们的人外出,还是要通过秋雁进行。本宫也建议严公公:今后尽量不要亲自与那些间谍联系,因为他们都是你负责安排的,倘若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么,不管哪个人叛变了,你就会随之暴露。” 严肃道:“老奴谨遵太子妃之命!不过,当时老奴并没有暴露身份:那些间谍只知道老奴来自于夏京,却不知老奴是东宫的总管。” 武媚儿道:“本宫从夏京带来的那些侍卫、宫女、太监,皆是皇上的人,郭锋和水峰更是李池的人!前些日子,本宫每有机密之事,就避开那些人,特别是避开了郭锋和水峰!” 在武媚儿和李泽离开夏京之前,李海除了派郭锋、水峰等十名侍卫随行之外,还派了两名宫女、两名太监随行。不过,前些日子绮霞宫出现了刺客,死了一名侍卫、一名宫女。 严肃深以为然,道:“太子妃所言极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身在异国他乡,片刻也不能懈怠!” 随后,武媚儿通过秋雁传信,请古政过来相见。 在古政到来之前,武媚儿把九名侍卫、两位太监、一名宫女集中在一个屋子里,由严肃看管。而且武媚儿早就叮嘱了严肃:在她下令出屋之前,任何人不准出屋! 古政倒是没有怠慢,很快就赶到了绮霞宫。 武媚儿在客厅接见了古政,在座的,还有李泽。 由于天气热,又穿得多,古政不断地用手帕擦拭脸上的汗。 李泽则坐在武媚儿的身边,双手交替着为武媚儿扇蒲扇。看他那殷勤和认真的样子,哪里像是武媚儿的丈夫,倒像是武媚儿的仆人。 武媚儿看着古政,微笑道:“这些年来,古大人背井离乡,在黑鸿国经过二十多年的打拼,取得如今的高位。其中古大人固然表现出了卓越的能力,也必然付出了无数的艰辛。” 武媚儿的话触动了古政的心弦,他叹息道:“其中甘苦,唯有自知!只怕到头来,老臣要被南夏国的人骂作卖国贼啊!” 武媚儿道:“太史公有一句话说得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说白了,人是逐利的动物,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是逐利的场所!有利则聚,无利则散。有了共同的利益,仇敌也会携手;而当利益发生冲突时,兄弟也会反目。” 古政拊掌而叹:“太子妃说得太好了!” 武媚儿道:“你本是南夏国的间谍,拿着南夏国的钱,为南夏国做事。但是,当黑鸿国给你的好处高出南夏国时,你弃南夏国而投黑鸿国,也是人之常情!本宫说过,人是逐利的动物。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古政低着头道:“老臣惭愧!” 武媚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古政,道:“倘若有朝一日,本宫开出的价码,高出了黑鸿国给你的,你是否能为本宫办事?” 古政立即跪了下来:“老臣愿听从太子妃的驱遣,百死无悔!” 武媚儿道:“古大人快起来!”向李泽使一个眼色,李泽亲手把古政搀扶了起来。 古政的脸上显出了真诚的神色:“太子妃之贤明,天下皆知。能为太子妃效力,是老臣的荣幸!”说着压低声音道:“在老臣看来,南夏的江山,迟早是太子妃的囊中之物!” 武媚儿微微一笑,道:“本宫并不在意南夏的江山。” 古政不禁一愕。 武媚儿接着说下去:“本宫之志,不过是辅佐太子,立足南夏,放眼天下!” 古政的脸上显出了震憾的神情,暗道:“她的话,隐隐透出了一统天下的雄心!但是,她终究是个女人,能挑得起大梁吗?” 武媚儿道:“可能过些日子,黑鸿国的东安王李涤和秦王妃文丽要到鸿京,东安王或许会询问古大人一些事情,你须如此回答:由于间谍的身份已暴露,从此专心做黑鸿国的官,与南夏国再无瓜葛!而且你与本宫也没有任何来往!” 古政不禁暗暗吃惊:“太子妃被囚于绮霞宫,与外界的联系被完全切断,她怎么会知道李涤和文丽要来鸿京?连我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啊!” 但在表面上,古政却毕恭毕敬地道:“老臣谨遵太子妃之命!” 武媚儿点点头,端起了茶杯道:“古大人,请喝茶!” 古政连忙起身告辞道:“老臣告退!” 古政离开了绮霞宫之后,武媚儿方才通知严肃等人从屋里出来。这样,那些来自于夏京的侍卫、太监、宫女没有人知道古政曾经来过。 随后,武媚儿又唤来了咸起,让咸起给她查了体。咸起微笑道:“太子妃的凤体并无异常,尤其可喜的是:体内生机勃勃。” 武媚儿大喜,暗道:“看来,那套‘凤舞九天’还是要每天练习的!” 两天后,黑鸿国朝廷收到了李涤和文丽前来探访李泽夫妇的消息。很多黑鸿国的官员都有些惊讶,但最为惊讶的却是古政!他暗想:“难道太子妃有着未卜先知的本事?抑或是在入质黑鸿国之前,就与南夏国皇帝约定好了?” 又过了八天,李涤和文丽一行人抵达鸿京,黑鸿国的礼部尚书马良亲自到城外迎接,把李涤和文丽接到馆驿居住。 当年下午,李涤、文丽捎着了从南夏国带来的一些婴儿物品,在黑鸿国将士的护送下,到绮霞宫拜会李泽和武媚儿。 李泽和武媚儿亲自到宫门外迎接,李涤疾行几步,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微臣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请安!”武媚儿连忙笑道:“皇叔啊,本宫和太子殿下可不敢承受您的大礼啊!”李泽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傻笑。 武媚儿和文丽见面之后,互执对方之手,叙别来之情,显得十分亲热。文丽说到动情处,竟然以手帕擦眼。武媚儿更是夸张,直接泪流满面,而且也不去擦拭,放任泪水在俏脸上肆意地奔流。 那些侍卫、太监、宫女看在眼里,无不惊奇,暗道:“传闻太子和秦王水火不容,怎么太子妃和秦王妃比亲姐妹还要亲?” 文丽却是心中暗恨:“武媚儿这个贱人,怪不得深得太后和皇上的欢心,比我还会逢场作戏!” 武媚儿请李涤和文丽到绮霞宫的客厅就座,严肃亲自献上茶来。 武媚儿美目流转,看着李涤道:“不知皇叔何时返回夏京?” 李涤稍一犹豫,道:“回禀太子妃:微臣要与秦王妃在鸿京住些日子,离开之时,会向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辞行。” 武媚儿暗想:“虽然打着探望我和李泽的旗号,其实肩负特殊使命啊!但是,文丽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会后,李涤和文丽起身告辞。武媚儿笑道:“吃了晚饭再走吧!”李涤和文丽皆婉言谢绝。 李涤和文丽走后,武媚儿派人请来了秋雁,开门见山地道:“请秋将军暗中派人盯着东安王和秦王妃的动向!”说着把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交给了秋雁。 秋雁不禁眉开眼笑,拍着胸脯道:“太子妃放心,末将会暗中派人,昼夜监视东安王和秦王妃!” 第139章 乐不思蜀 第二天,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在绮霞宫附近的一处偏殿设宴,为远道而来的李涤和文丽接风洗尘。 出席宴会的,有黑鸿国四位皇子——大皇子福王南宫英,二皇子太子南宫雄,三皇子寿王南宫豪,四皇子乐王南宫杰。还有黑鸿国四位高官:丞相秋温、吏部尚书刘磊,户部尚书张栋,礼部尚书马良,兵部尚书曹勇。 李泽和武媚儿也参加了宴会,从绮霞宫到宴会所在地并不很远,担任保护职责的秋雁却丝毫不敢大意,而是如临大敌一般,他全身披挂,率五百人马将李泽和武媚儿护送到举行宴会的那个偏殿,然后率军顶着烈日,在殿外等候。 众人入席之后,黑鸿国的礼部尚书马良站起身来,向李涤和文丽逐一介绍了在场的各位皇子、各位官员,当介绍到刘磊时,文丽不禁心中一震:“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了!”情不自禁地向刘磊看去,恰巧刘磊也把目光向文丽看过来。文丽敏锐地发现,刘磊的目光中透出了异样之色。 等到酒菜上齐之后,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首先致辞,欢迎李涤和文丽前来黑鸿国做客。 随后李涤发言,他以谦恭的语气说:“多谢陛下的盛情款待!这次外臣奉吾皇之命,与秦王妃一起,前来探视长驻贵国的太子和太子妃。由于太子妃临盆在即,因此送来了一些婴儿物品。” 武媚儿银铃般笑了起来:“东安王啊,请你回国之后禀报父皇:我和太子在这里很好,宾至如归,甚至在饮食方面,比在南夏国还要好!我和太子,颇有乐不思蜀之感啊!” 对于武媚儿的话,南宫昌盛觉得很受用,便笑道:“太子妃的话,让朕很是惭愧啊!”转头向侍立在旁的一个老太监道:“太子妃有孕在身,格外怕热,从今以后,每天傍晚从冰库里取些冰块送至绮霞宫,给太子妃送去一丝清凉。”那老太监躬身道:“老奴遵旨!” 武媚儿心中暗喜:“冰块可是降温的好东西啊!”连忙向南宫昌盛表示感谢。 南宫昌盛举起了杯子,道:“朕提议:为了黑鸿国和南夏国的传统友谊,为了在敝国长期做客的南夏国太子、太子妃,为了远道而来的东安王、秦王妃,让我们一起干杯,一醉方休!” 谈笑间,酒席上觥筹交错,宾主尽一时之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南宫昌盛道:“两年前的情景,朕记忆犹深:敝国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危难时刻,贵国慨然解囊,借给敝国三十万石粮食。这真是雪中送炭啊,解了敝国的燃眉之急。” 武媚儿暗道:“南宫昌盛啊,当初我建议李海把粮食借给你,又哪里安着什么好心了?趁黑鸿国大旱之际,南夏精锐尽出,一举灭掉了北夏。如今,南夏的整体国力已是黑鸿国的两倍。” 李涤向南宫昌盛赔笑道:“陛下,如今南夏国与黑鸿国,已成兄弟之邦,同气连枝。” 南宫昌盛哈哈大笑道:“东安王这话说得好啊!”随即把目光落在了文丽身上:“秦王妃光临,为敝国增色不少啊!” 文丽笑道:“陛下言重了!此行一来与太子妃叙一下旧情,二来也存了一个观赏上国风光的念头。可能要住些日子。” 武媚儿心里暗骂:“文丽这贱人真是不要脸!我和她之间,有何旧情可叙?” 文丽眼珠一转,暗道:“如今当着黑鸿国君臣的面,何不戏弄李泽这个傻瓜一番?李泽越是声名狼藉,越彰显出李池的聪明神武。” 想到这里,文丽把目光投向李泽,笑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这里要比夏京好?” 李泽想也没想,便道:“在这里一点也不好!被人像防贼一样防着!绮霞宫就像是一个笼子,我和太子妃就像是两只被关在笼里的鸟儿。” 文丽心中暗暗得意:“刚才武媚儿那贱人不是说在这里比在夏京还好吗?现在却被她那傻瓜丈夫当众打脸了!” 黑鸿国君臣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这位傻瓜太子倒是傻得可爱,口无遮拦,毫无避讳。但是,你是来当人质的,不是来当大爷的!” 黑鸿国丞相秋温笑道:“李太子啊,您和太子妃来敝国做客,要是有什么闪失,敝国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武媚儿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暗恼怒:“文丽和她丈夫李池是一样的德性!她拿话挑逗李泽,不过是想让李泽当众出丑罢了!” 文丽显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道:“太子殿下,难道这里就没有好玩的物事吗?” 李泽显出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懒洋洋地道:“在这里一点意思也没有!既不能堆雪人,也不能搓泥巴,更不能和太子妃做游戏。” 武媚儿不禁俏脸一红,赶紧咳嗽一声,向李泽使一个眼色,制止他说下去。 黑鸿国君臣再次面面相觑,文丽却唯恐他们不知道“做游戏”的含义,便显出了一副“诲人不倦”的样子,解释道:“太子殿下所说的‘做游戏’,只能在夫妻之间进行。”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文丽眼珠一转,再次把目光投向李泽,道:“太子殿下,要是太后和太子妃不幸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文丽提的这个问题,甚是刁钻恶毒。 李泽却想也没想,道:“太子妃不让我说话,我要听太子妃的话。” 听到李泽这绕口令一般的话,众人都乐了。不过这样一来,就回避了文丽的问题,也算是以拙胜巧了。 南宫英笑着向李泽道:“李太子,你为何要听太子妃的话?她的话又不是圣旨!” 李泽嗫嚅道:“我要是不听太子妃的话,太子妃就不和我做游戏了!” 黑鸿国君臣笑得更厉害了,皆想:“当男人当到这个份上,也够窝囊了。” 南宫豪眼珠一转,道:“李太子,太子妃不和你做游戏,你不会和别的女人做游戏吗?” 李泽一本正经地道:“我不能那样做!因为太子妃不让我那样做!” 听到这里,文丽不禁大笑起来,暗道:“武媚儿不是惺惺作态地宣称‘本宫吃素不吃醋’吗?她这傻瓜丈夫的话,暴露了她的真实嘴脸!” 突然,武媚儿拿起面前的酒杯,再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发出了砰地一声脆响,震得桌子上的盘子和筷子都跳动起来。 很显然,武媚儿发怒了,但不知她的怒气是针对文丽,还是针对李泽。 文丽不禁撇了撇樱桃小嘴,暗道:“武媚儿这个贱人,简直成了颜太后的弟子了!颜太后吃素,武媚儿竟然学着吃起了素!这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颜太后一生气就摔杯子砸碗,武媚儿也来这一套!” 文丽的俏脸上显出了不以为然的神情,李泽却是满脸惶恐,手一颤,筷子掉在了地上。但李泽却是浑然不觉,脸上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给人的感觉是太子妃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看到李泽那个窝囊样子,文丽的心头不禁涌上一阵莫名的悲哀:“如此蠢材,竟然贵为南夏国太子,老天爷简直是瞎了眼!” 在场的黑鸿国君臣却不约而同地想:“倘若日后这位傻瓜太子继承了南夏的皇位,实在是我黑鸿国之福啊!” 突然,李泽双袖掩面,放声哭了起来:“太子妃,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呜呜!” 众人尽皆愕然,他们早就知道南夏国的太子是个没用的蠢材,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怕老婆,竟然如此的无用! 武媚儿不禁十分尴尬,她秀眉微蹙,疾言厉色地数落李泽道:“太子爷,巍巍朝堂之上,大庭广众之中,是你哭泣的地方吗?要哭,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躲在被窝里,默默地哭泣!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你的眼泪,换不来别人的同情,只会让人瞧不起!” 李泽立即止住了哭声,不过,依然在抽泣。 在场的一些人不禁暗想:“武媚儿的一言一行中都透出了精明干练,但李泽却是愚蠢透顶!这一对夫妻,真是两个极端啊!” 武媚儿向旁边的一位太监道:“请这位公公带着太子爷去洗一把脸。” 那位太监立即像哄小孩子似的拉住了李泽的手,道:“太子爷,乖,跟老奴去洗脸!” 一些人不禁笑了起来。 文丽的俏脸上满是不屑和鄙夷之色,暗道:“哭得像个顽童似的,成何体统?哪有一国太子之风范?古人所说的‘望之不似人君’,指的就是李泽这种人吧?简直是丢尽了南夏国的脸面!” 李泽站起身来,跟着那太监向外走去。 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出言招呼道:“在座的诸位贵宾、诸位卿家,继续喝,不醉不归!” 酒席上再次觥筹交错起来。 泪眼朦胧中,李泽似乎是不经意地一回头,向酒席上的众人一瞥,但没有一人留意他的眼神。 突然,李泽的一双星目精光暴射,尽显冷厉之色。 那目光,如同一头狮子在窥伺一群绵羊。 第140章 终身难忘 “飘香居”是鸿京最著名的茶馆,建于园林之中,环境幽雅,而且茶叶也是上等的。因此,虽然价格不菲,但依然有许多达官贵人、才子名士经常到这里来,或品茶,或谈心,或聊天。 早饭过后,“飘香居”就挂出了“停业一天”的牌子。使得一些茶客,兴致勃勃而来,垂头丧气而归。 虽然太阳还没有升高,但没有一丝风,已有闷热的先兆了。 午时已过,却恰是一天中最闷热的时候,天上没有一丝风,树梢纹丝不动。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街上的行人很少,有几条狗由于炎热的缘故,不停地吐着舌头。 忽然,一辆带有车厢的豪华马车有远而近,停在了“飘香居”前。 车夫跳下车来,十分殷勤地拉开了车厢的门。 随即从车厢里跃出一位身穿官服、相貌堂堂的中年人,正是黑鸿国的吏部尚书刘磊。 “飘香居”的掌柜亲自迎了上去,满含谄媚地道:“刘大人,按照您的要求,小店今天停止营业,只为您一人服务。” 刘磊神色倨傲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向里走去。掌柜紧随其后,亦步亦趋。 “飘香居”分上下两层,楼下是大堂,摆着十几张桌子,十几个凳子,收费低一些。楼上则是雅间,封闭性很好,但价格也高。 看来刘磊是这里的常客,他不经引领,就穿过大堂,径直来到了楼上的雅间,看着掌柜道:“现在就上茶!等到客人来了之后,楼上一个人也不留!”掌柜赔着笑脸道:“遵命!”刘磊淡淡地道:“下去迎候客人吧!本官不用你伺候!” 可能是长期颐指气使的缘故,刘磊的眉宇间自然带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掌柜躬身领命。 看到掌柜那满脸敬畏的样子,刘磊不禁暗自得意。当年南夏国的钦犯,如今的黑鸿国高官,真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或许,老天爷在为一个人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为他打开一扇窗。 人生,随时会山重水复,也随时会峰回路转。 一会后,又有一辆带有车厢的豪华马车停在了“飘香居”前。一个白衣汉子先下了车,把车厢的门拉开了。 这个白衣汉子貌不惊人,但举止之间,隐然有高手风范。 随即一个脸蒙轻纱的女子从车厢里走了出来,她身材曼妙,曲线玲珑,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从面纱中透出的一双眸子,却明如秋水。 掌柜迎了上去,低声向那蒙面女子道:“女客官,刘大人早在里面等候了,请跟小人前来。” 那蒙面女子的右手持着一把精致的扇子,她一边扇着,一边随着掌柜进入了“飘香居”。那白衣汉子紧跟在她的身边。 在上楼前,蒙面女子向白衣汉子道:“在这里等着!”白衣汉子毕恭毕敬地道:“是!” 然后蒙面女子随着掌柜上了楼,掌柜向刘磊所在的雅间一指。 蒙面女子向掌柜摆了摆手,以严肃的语气道:“在我和刘大人下去之前,任何人不得上来!” 掌柜躬身道:“女客官尽管放心!”说完转身去了。 那蒙面女子以手轻叩雅间的房门,低声道:“刘大人!”声音清脆悦耳。 雅间里的刘磊开了门,然后闪在一边,向门口的蒙面女子道:“请进!” 那蒙面女子进了屋之后,随后把门关上,揭开了蒙面的轻纱,露出了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正是文丽。 刘磊淡淡地道:“秦王妃请坐,请喝茶!” 文丽有些矜持地道:“刘大人不必客气!”由于天热的缘故,她的俏脸上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如同娇花凝露,分外动人。 乍见文丽那娇美的面容,刘磊情不自禁地心中一震,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显出了一副“非礼勿视”的正人君子模样。 文丽把手中的扇子放在茶桌上,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擦了脸,这才坐了下来。刘磊随后也坐了下来。 今天两人的见面,是昨天宴会结束的时候,由文丽亲口向刘磊提出来的,并且文丽还说,地点由刘磊定。 刘磊有很多拒绝与文丽见面的理由,但刘磊竟然没有拒绝,也可以说是没有勇气拒绝!文丽的相貌,与其母文夫人有几分相像。从文丽身上,刘磊依稀看到了文夫人的影子。 刘磊这一生,经历了许多事情。但他以为,这辈子最为痛快淋漓的一件事,就是强行把文夫人占有了! 当初,刘磊结束了在文夫人身上的耕耘,没有杀掉文夫人,其实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文夫人要是喊人的话,他根本无法脱身! 但是,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刘磊实在无法对文夫人痛下杀手!况且文夫人是那样的娇美可爱,楚楚动人! 刘磊决定赌一把!赌的就是文夫人不发声喊人! 刘磊赌对了!当他撇下文夫人逃走的时候,文夫人竟然装聋作哑! 刘磊至今不明白:当时文夫人没有呼人,是顾忌她自身的名节,还是对他动了情? 有时刘磊也迷惘不已:前妻因他而死,如今的妻子秋夫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文夫人这个仇人的妻子最难以让他忘怀! 朋友之交,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之说,难道男女之情亦是如此? 有时候,与某个人做了一辈子的夫妻,却形同陌路。有时候,与某个人只是惊鸿一瞥,却似乎是前生有缘,终身难忘! 刘磊深信,有朝一日,当他离开人世的时候,他最割舍不下的女人,一定是文夫人! 不知从哪一年起,刘磊与现在的妻子秋夫人,就成了有名无实的夫妻!他对秋夫人,已没有半点的激情! 有时秋夫人厚着脸皮向刘磊求欢,他都为以“公务繁忙”为由,不冷不热地予以拒绝。连续几次之后,秋夫人就心如枯井、再也掀不起波澜了。 对于秋夫人,刘磊早已丧失了那种最原始的欲望。但是,只要一想到文夫人的那娇美的面容,他就有了青春的激情,感到自己变得年轻了! 当文丽约刘磊见面的时候,刘磊就隐隐约约地觉得,此事与文夫人有关。 但是,文丽作为南夏国的秦王妃,身份太敏感了,倘若与她会面的事传出去,一定会引发许多闲言碎语。 因此,刘磊选中了在“飘香居”这个幽静的地方与文丽见面。 刘磊甚至邪恶地想:“当年你娘被老子吃干抹净,老子至今余味无穷!如今你想对老子送货上门?你要是投怀送抱,老子就来者不拒!” 第141章 揽镜自照 此时此刻,刘磊强自镇定,淡淡地道:“不知秦王妃因何要约下官单独相见?” 文丽用左手端起了茶杯,右手抓开了茶杯的盖子,轻拢樱唇,吹开了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地啜了一口茶。 她喝茶的动作,从容而优雅,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的声音,也是珠圆玉润,如黄莺出谷:“刘大人可听说过玄之大师这个人?这个人,是一位相面大师,精通相面之术。” 刘磊顿时身心大震! 当年,就是这位玄之大师,在给刘磊相面之后,写下了“两国之臣、两妇之夫”的八字评语。事后,都应验在了刘磊的身上。 因此,刘磊对于这位玄之师的相面之准,已是深信不疑了。 此时乍听文丽提到这位玄之大师,刘磊不禁有些失态,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文丽不动声色地道:“那么,这位玄之大师的字迹,刘大人也一定有印象了?” 也不等刘磊回答,文丽从怀中取出一张发黄的纸,推到了刘磊的面前,道:“这是当年那位玄之大师给我爹爹文丞相写下的评语,那时我还没有出生。” 刘磊展开那张发黄的纸看时,上面是九个字:“位极人臣,命中无子女。”铁钩银划,力透纸背,刘磊认得正是玄之大师的字迹。 刘磊疑惑地道:“秦王妃,你是什么意思?”突然,他醒悟到什么,霎时面无人色,颤声道:“难道……” 文丽冷冷地道:“我的相貌,与我爹爹文丞相长得一点也不像!与哪个男人长得像,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她的语气,哪里像是一个来自于异国的客人?倒是很像师傅教训弟子、上司呵斥下级。 文丽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推到了刘磊的面前,以强硬的语气道:“你不妨揽镜自照!” 刘磊的精神似乎已完全被文丽所控制,他用颤抖的手拿起了文丽推过来的那面铜镜,揽镜自照。 刘磊瞧瞧铜镜里的自己,再看看文丽,然后想想文呈祥的面貌,一时哪里还有怀疑? 刘磊在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欢喜和自豪,心中暗道:“文呈祥啊,你和我斗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是赢家吗?你的老婆被我睡了,你一手养大、引以为自豪的女儿,却是我和你老婆生的!你位极人臣又怎么了?不过是一个无子无女且被戴了绿帽子的可怜虫!” 文丽不再说话,她左手扇着扇子,右手端着茶杯,慢慢地品茶,仿佛她品的不是茶,而是酒。 刘磊看着文丽,一时却不知应该如何称呼她! 如今再称呼“秦王妃”似乎不妥,称呼“女儿”似乎也不妥,直呼其名似乎更加不行! 仿佛嘴里含着一个很大的橄榄一般,刘磊憋了好久,才憋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其实包含着极大的信息量。 文丽不再喝茶,不再扇着扇子,但是,她一语不发,只是沉默。 雅间里的空气压抑到了极点。 刘磊鼓足勇气,道:“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事吗?” 想来想去,刘磊还是用“你”来称呼了文丽。 文丽目不转睛地看着刘磊,道:“我正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说吧!”刘磊道:“只要我力所能及,在所不辞!” 他的声音虽轻,却有一股斩钉截铁的果决。 文丽依然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刘磊,一字一顿地道:“我想让你杀了李泽和武媚儿!” 霎时,刘磊倒吸了一口冷气,目瞪口呆。 文丽打量着刘磊,冷冷地道:“怎么,你怕了?” 刘磊咽了一口苦水,问道:“你为何要杀李泽和武媚儿?” “很简单,为了太子和太子妃的位子。”文丽道:“李泽和武媚儿要是死了,那么,南夏国的太子和太子妃的宝座,就成了秦王和我的囊中之物!” 刘磊沉吟不语。 突然,文丽站起身,离开座位,朝着刘磊跪了下来。 刘磊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地道:“快起来!此事还须从长计议!”说完,就欲搀扶文丽。 文丽却固执地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刘磊只是搓手,连声叹气。 文丽察言观色,俏脸上突然显出悲婉的神情,道:“成为皇室中人,固然是一种幸运,但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幸?倘若不能奋力攀上巅峰,就只有死路一条!我的公公、现在的南夏皇帝李海登上皇位之后,杀了他的两个哥哥、三个弟弟!这一次,要是我和秦王不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除掉李泽和武媚儿,日后李泽成了南夏的新皇帝,武媚儿一定会成为南夏的皇后,以武媚儿的心狠手辣,一定会加害秦王和我!” 说到这里,文丽的俏脸上流下了两行眼泪,悲悲切切地道:“父亲,您无论如何也要救女儿一命!” 文丽这声“父亲”一叫,立即令刘磊泪流满面,他一跺脚,长叹一声,道:“罢了!女儿,我就是搭上身家性命,也要助你完成心愿!” 文丽登时转悲为喜,道:“父亲,女儿就知道,您是天下最有情有义的父亲!”说完,从地上爬起身来。 刘磊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一时心乱如麻。 文丽的俏脸上恢复了以前冷静的神色,问道:“父亲可有除掉武媚儿夫妇之计?” 刘磊踌躇道:“如今负责保护和监督武媚儿夫妇的,是我的妻弟秋雁。虽然秋雁是我的小舅子,但与我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他只对我的叔丈人、黑鸿国丞相秋温惟命是从。我要是出面求他杀掉武媚儿,他多半不会听从,说不定还会把我出卖了!那样的话,可就大事去矣!” 文丽暗道:“武媚儿夫妇的生死,不仅关系到黑鸿国的安危,更关系到秋雁的身家性命!在这种情况下,秋雁怎么会帮着刘磊加害武媚儿夫妇呢?因此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刘磊眉头紧锁,束手无策。 文丽道:“武媚儿夫妇所居住的绮霞宫有重兵把守,而且皇宫各处的兵马,旦夕可至。因此,无论是派人行刺,还是派人强攻,皆不是好办法!” 刘磊皱眉道:“那怎么办?” 文丽胸有成竹地道:“我有一计,必让武媚儿夫妇死无葬身之地!” 刘磊惊问道:“你有什么计策?” 文丽道:“我手下有四个高手,人称‘幽冥四鬼’,可让他们提前埋伏在你的家里!然后,你请武媚儿夫妇到家中做客,武媚儿绝对想不到你会害她,一定会和李泽赴约的!那时,虽然秋雁会带兵把武媚儿夫妇护送到你的家门口,却不会提前搜查你的家,毕竟你是他的姐夫!这样,武媚儿夫妇前脚进了你的家门,后脚就踏入了鬼门关!你呢,提前把家眷安排好,一旦成功地刺杀了武媚儿夫妇,你就立即逃往大鹏国!” 说到这里,文丽的一双美目闪出了炯炯有神的光芒:“武媚儿夫妇要是死了,秦王和我一定会成为南夏国新的太子和太子妃!以后,我就是皇后,而你,就是国丈爷了!” 刘磊长叹一声,声音中却没有丝毫的兴奋之情:“只要助你完成了心愿就好。‘国丈爷’什么的,我并不在乎。” 第142章 随时奉陪 黑夜降临了,但闷热依旧。 绮霞宫的占地面积并不太大,周围却搭建帐篷,驻扎了由秋雁率领的两千人马。这更使绮霞宫的人增添了闷热感。 有几名黑鸿国的太监用马车载来了十几块用棉被包着的大冰块,抬进了武媚儿和李泽的寝宫,放入了早就备好的大盆中,然后撤掉了棉被。 武媚儿立即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她让众人都退了出去,然后把寝宫的门窗都关严了。 李泽睁大了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些冰块,问武媚儿道:“太子妃,时值夏天,这里连雪都没有,怎么会有冰块呢?” 武媚儿道:“这些冰块都是去年冬天的时候存下的,用棉被包了,放在密封的屋子里。此时再取出来,就成了防暑的好东西了!冰块融化时吸收了屋里的热量,屋里的气温就降下来了。” 说到这里,武媚儿突然醒悟:“汗!‘热量’和‘气温’都是现代物理名词,只怕李泽这个傻瓜听不懂。” 果然,李泽问道:“太子妃,你说的‘热量’和‘气温’就是热气吗?” 武媚儿点头道:“差不多吧!” 李泽却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太子妃,既然是这样,你为何不用‘热气’,却用‘热量’和‘气温’?” 武媚儿不耐烦地道:“因为我愿意用热气!你正经事不热心,乱七八糟的事倒是很热情!” 武媚儿一连用了三个“热”字,李泽先是一愣,随即低下头去,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看到李泽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武媚儿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怜爱之情,暗道:“昨天,南宫昌盛举行宴会,欢迎东安王李涤以及文丽那个贱人,我和李泽也应邀参加了。在酒席上,李泽成了众人取笑的对象,我竟然也当众呵斥他!我这样做太不应该了!须知我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太子妃,不仅不能呵斥他,还应该呵护他!” 随即武媚儿又想起,天冷的时候,李泽暗中为她盖被子;这些日子天热,李泽明明自己汗流浃背,却为她扇蒲扇!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有些惭愧,她换作了一副柔情万种的样子,上去拉住了李泽的手,柔声柔气地道:“太子爷啊,自从怀孕以来,人家就喜怒无常了,经常向您发脾气。您不要怪我,好不好?您要是实在要怪的话,就怪咱们的孩子好了!” 说着,武媚儿拿过了李泽的手,放在了她的肚皮上,笑道:“太子爷,你要是出气的话,就打我的肚子吧!那样的话,咱们的孩子就感受到了!”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古怪的神情,他抽回了手,放在嘴边呵了一口气,道:“那我就打了!”说完扬起拳头,作势要打。 武媚儿顿时花容失色,尖叫道:“呆子,你还真打啊!” 李泽笑了:“太子妃,你还真害怕啊!” 武媚儿突然醒悟到李泽是逗她玩的,不禁笑了,犹如春花绽放,艳丽无俦。 随即武媚儿抓过李泽的手放在她的俏脸上,轻轻地摩擦起来。 李泽立即显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太子妃,你的脸真好看!我忍不住想和你做游戏!” 武媚儿嫣然一笑道:“太子爷,等我生下了小孩子并出了满月之后,你想做游戏的话,我随时奉陪!” 夜色已深,武媚儿再次练起了那套“凤舞九天”。练完之后,只觉比以前更加神采奕奕,更加精力充沛,全身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无一处不舒服。 武媚儿欣喜之余,不禁有些得意,暗道:“秀蕾宫主必欲除我而后快,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曾经冒充高帅的恋人而欺骗她,二是我手头上有她渴望得到的‘凤舞九天’。但是,我却躲在她曾经的老巢来练习‘凤舞九天’!这一点,一定是她没有想到的吧?等到我的‘凤舞九天’练到一定的火候,就不怕她了!” 转念又想:“等到我的‘凤舞九天’练到一定的火候,就须辅之以‘万年寒玉’。但是,‘万年寒玉’在高帅手上,那时我岂不是要受制于高帅?而且,高帅恋上了李婧那个小妖精,到时候,我要是因此而受制于李婧,可就惨了!唉,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凤舞九天’练到一定火候再说。”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秋雁来见武媚儿,压低声音道:“太子妃,按照您的要求,末将暗中派人监视着贵国东安王及秦王妃的动向。” 武媚儿精神一振,问:“有收获吗?” 秋雁依然用极低的声音道:“昨天,东安王约见了敝国的刑部侍郎古政古大人。” 武媚儿点了点头,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定是李海吩咐东安王李涤那样做的。” 秋雁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秋雁的神色变化没有逃过武媚儿的眼睛,她没有看秋雁,却道:“直说无妨。” 秋雁不放心地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屋里除了歪在床上的李泽外,就只有他和武媚儿了,便道:“秦王妃在一所叫‘飘香居’的茶馆约见了我姐夫刘磊,暗中谈了好久。我姐夫似乎脸有泪痕。” 武媚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暗道:“这就奇了!刘磊与文呈祥有着深仇大恨,而文丽是文呈祥的女儿!刘磊与文丽,怎么会有谈话的基础?” 饶是武媚儿聪明绝顶,却也没有想到文丽竟然是刘磊的亲生女儿! 武媚儿想了一会,道:“在东安王和秦王妃回国之前,对他们的监视不能放松!另外,请古政古大人过来一趟。” 秋雁不敢怠慢,立即派人给古政捎了信。 古政接到信后,也没有怠慢,立即赶到了绮霞宫外。 在接见古政之前,武媚儿再次把九名侍卫、两名太监、一名宫女集中在一个屋子里,由严肃看管,在她下令出屋之前,任何人不得走出屋子! 然后武媚儿在客厅接见了古政。而且她腆着大肚子,亲自为古政泡了一杯了茶,古政不禁受宠若惊。 寒暄几句后,武媚儿还没有开口询问呢,古政却道:“太子妃,昨天,东安王约微臣见面了。” 武媚儿笑道:“今天,本宫请古大人过来,就是为这件事呢。” 古政道:“正如太子妃所料,东安王向微臣问了两个问题:一是南夏国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二是微臣与太子妃的关系。微臣都按照太子妃事先吩咐的回答了。东安王察觉到话不投机,很快就告辞了。” 武媚儿点了点头,秀眉微蹙,沉思起来。 古政不敢说话,怕打断了武媚儿的思绪。 一会后,武媚儿看着古政,道:“古大人,单从你自身来说,为了在黑鸿国得到更大的发展,就要拉帮结派,扩充自己的势力。而这些,都需要钱!” 说到这里,武媚儿从一个包裹里取出了一张两万两的银票,交给古政道:“拿去用吧!你的势力越大,就越能为本宫办事。” 古政一看那银票的面值,不禁变了脸色,道:“太子妃,微臣无功,不敢受禄!” 武媚儿低沉地道:“本宫的原则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倘若有人背叛了本宫,就一定是本宫的错!说明本宫给予的东西不够优厚。”说到这里,她将那张银票强行塞给了古政。 古政的身体微微颤抖,叹息道:“太子妃的胸襟气度,男人亦不及也!” 武媚儿微微一笑,端起了茶杯道:“古大人,请喝茶!” 在各国的官场上,上司和下级谈话结束,上司请下级喝茶,等于下了逐客令。古政连忙知趣地起身告辞。 古政离开绮霞宫之后,武媚儿才让严肃等人从屋里出来。 武媚儿心想:“我与古政暗中来往之事,绝不能让李海知道!”她的眼前,不禁浮现出李海那张阴沉而冷酷的脸。 虽然李海在多数时候看起来像是一个笑眯眯的弥勒佛,但武媚儿知道,李海就是一只笑面虎!是典型的吃人不吐骨头!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脸上很阳光很憨厚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很和善很仁慈,但他的内心,却是无比的阴冷! 这个男人,虽然也喜欢美女,但是,无论哪个美女的美色柔情,都不能束缚他的意志和心性! 武媚儿的心中突然转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倘若当初我让李海得逞所愿,那么,李海得到了我的身子之后,对我的态度,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第143章 朕躬有梦 武媚儿就顺着自己的思路推想下去:“那样的话,我和李海的关系就变得相当微妙了!但是,李海不管多么迷恋我,也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立我为皇后!与李婧那个小妖精相比,我除了身材比李婧高一些之外,实在没有什么优势可言:我不及李婧美貌,在狐媚男人的手段上,我更是远不及李婧!我虽然名字中有个‘媚’字,但李婧才真正称得上是媚态天成!她的狐媚,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在穿越前,有一位号称‘石佛’的围棋高手,人称是被上帝派来人间下围棋的,那么李婧就是被上帝派来人间狐媚男人的!对于李婧,李海尚舍不得封后,何况别的女人?而且,公公与儿媳妇偷情,为世俗所不容!一旦暴露,李海为了表白心志,甚至有杀我的可能!” 这么一想,武媚儿自然就得出了结论:“倘若我当初顺从了李海,那么李海所能给我的,不过是保留我太子妃的位子而已!但是,一旦我与他的偷情暴露了,我可就是身败名裂啊!” 转念又想:“当初我没有顺从李海,那么,李海惩罚我的手段,至多不过是废掉李泽的太子之位,让我失去太子妃的位置而已!哼,我武媚儿岂是那种谁想上就能上的女人?岂是那种想拿下就能拿下的女人?” 在武媚儿穿越之前,曾经有一位副省长垂涎于武媚儿的美色,亲自暗示武媚儿:只要武媚儿从了他,他不仅会给武媚儿一笔巨款,还对武媚儿父亲武市长的升迁大力相助。武媚儿心中暗怒,一边虚与委蛇地与那位副省长周旋,一边运用她的特工手段,查获了那位副省长违法犯罪的证据,随即一封举报信,让那位副省长成了阶下囚。然后武媚儿到狱中探望了那位“前副省长”,轻蔑地抛下了八个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此时此刻,武媚儿不禁暗暗攥紧了拳头:“李海啊,玫瑰花又红又香,刺儿却扎手!” 两天后,武媚儿和李泽正在寝宫喝茶,秋雁来报:“太子妃,贵国东安王求见!” 武媚儿暗暗吃了一惊,道:“让他进来吧!” 为了表示对东安王李涤的尊重,武媚儿携了李泽的手,走到寝宫外迎候。 在秋雁的陪同下,李涤走进了绮霞宫。他一看到迎候的李泽和武媚儿,脸上就显出了惊喜和激动的神色,加快脚步来到了两人的面前,高呼道:“微臣叩见太子爷和太子妃!”作势要下跪。 武媚儿连忙阻止道:“皇叔,不可!” 李涤这才没有下跪。 武媚儿暗道:“李涤给人的印象是唯唯诺诺,一点魄力也没有。论辈份,他是李泽的叔父,在李泽和我面前,却自称‘微臣’,那么在李海面前,李涤的姿态会放得更低!但是,那几位比他强势的亲王都死在了李海的手里!李涤要是怀有进取之心的话,李海又焉能容他活到现在?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李涤的无能,未尝不是他自保的一种手段。” 秋雁向武媚儿赔笑道:“太子妃,东安王,你们慢慢聊,末将告退!”在他的言语中,直接把李泽忽略了。确实,李泽丝毫没有一国太子的威仪,只知傻笑,形同本偶。 武媚儿陪同李涤在绮霞宫的客厅就座,她把在旁边侍候的两名太监、一名宫女都打发了出去,亲自腆着大肚子亲自为李涤泡了一杯茶。 李涤显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太子妃如此恩德,让微臣何以敢当?皇上曾表达过这样的意思:南夏皇室中出了太子妃这般贤德无双的人儿,实在是祖宗有灵、社稷有幸!”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欢喜的神情,如同一个女童突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一般,她笑道:“以本宫看来,皇叔知礼节,会办事!目前我南夏皇室之中,除了皇上,就数皇叔最为明白事理了!可惜皇叔至今没得到重用!五位郡王,皆如同闲置,这太不正常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自古以来,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一旦社稷有急,真正靠得住的,还是皇室中人啊!” 李涤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谄媚地道:“太子妃这话,可说到微臣的心坎里去啦!微臣一直想为国出力,只可惜皇上一直不重用微臣!” 武媚儿微笑道:“本宫相信,倘若把皇叔放在丞相的位置上,未必比文丞相做得差!太子懦弱,以后在很多方面还要依仗皇叔呢!”武媚儿这话明显地渗透出一个意思:倘若日后李泽登基,将起用李涤为丞相。反正是空头支票,武媚儿何必吝惜?她这样说,含有拉拢李涤之意,至少不让李涤倒向李池那一方。 李涤大喜道:“为太子和太子妃效力,微臣义不容辞!” 武媚儿含笑道:“倘若太子殿下和本宫能回国的话,一定向皇上推荐皇叔!” 李涤眉开眼笑地道:“太子妃的恩德,微臣永不敢忘!”说到这里,李涤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让微臣打听古政与太子妃的关系,微臣回国之后,该如何禀报皇上呢?” 武媚儿笑道:“本宫与古政素不相识,也素无来往。皇叔如实禀报就是了。” 李涤点点头,道:“微臣和秦王妃明天将回国。今天微臣特地向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辞行的!” 武媚儿吃了一惊,问道:“明天回国,是皇叔的主意,还是秦王妃的主意?” 李涤答道:“是秦王妃的主意!” 武媚儿美目流转,霎时头脑中转过了很多念头,暗道:“文丽这贱人打着探望我的旗号,不辞劳苦,千里迢迢地到黑鸿国,难道她是真的想念我吗?哼,她巴不得我死呢!说不定,她此行就是为了害我而来!如今她起了返程之念,说明她的事情办妥了!” 李涤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微臣在离开夏京时,皇上曾交给微臣一道密旨,命微臣在返程前,亲手交给太子妃。”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躬身递向武媚儿。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李海这个老色鬼在捣什么鬼?难道是写给老娘的情书?” 按说皇上的密旨,武媚儿应跪接才是。但武媚儿腆着大肚子,实在无法下跪,就毕恭毕敬地接过信来,放于桌上,然后朝信毕恭毕敬地拜了三拜,这才拆信而看。 信上只有四个大字:“朕躬有梦”。笔锋刚健,力透纸背,正是李海的亲笔。 武媚儿不禁目瞪口呆!须知“朕躬”是天子的自称。 李海的这封密旨,虽然只有区区四个字,但潜台词却是极为丰富的。可以理解成李海向武媚儿表达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也可以理解成李海向武媚儿表达情意,关键是看读信的人如何解读了。 但是,据武媚儿看来,李海是偏向于后一种情况。 武媚儿不禁心中气愤,暗道:“李海得到了李婧这个千娇百媚的小妖精,犹不知足,竟然得陇望蜀,一直打老娘的主意!哼,老娘的身子是属于你儿子的,你连老娘的一根汗毛也摸不到!”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不动声色,向李涤道:“皇叔,本宫写一封信,你捎给皇上如何?” 李涤毕恭毕敬地道:“微臣愿为太子妃效劳!” 桌子上有现成的笔墨纸砚,武媚儿铺开一张纸,挥笔写下了四个大字:“臣妾无心。” 等到墨迹干了,武媚儿把信折叠好了,亲自封了口,交给了李涤,心中暗道:“我写下的这四个字,与李海那四个字,恰好是一副对子!” 第144章 振振有辞 第二天,当李涤和文丽起程离开鸿京之时,李泽和武媚儿由于是人质的身份,就没有前去送行。 又过了一些日子,武媚儿的孕期满九个月了,她的肚子隆起得更高了,行动也更加不便。不过,由于练习了“凤舞九天”的缘故,她的精力十分充沛,每天睡两个多时辰便已足够。 由于武媚儿临近分娩了,咸起越发不敢大意,每天至少为武媚儿检查一次身体。有一次武媚儿嫌麻烦,说:“不用查了!”咸起却不厌其烦地道:“太子妃啊,在离开夏京之前,皇太后反复叮嘱微臣,要微臣确保太子妃平安。万一太子妃有点闪失,微臣如何面对皇太后?” 武媚儿听了,如同一个顽皮的小女孩一般,赌气地道:“你查吧!咸太医啊,在我讨厌的人当中,你排第二位!” 李泽在旁边听了,好奇地问:“太子妃,最令你讨厌的那个人是谁啊?” 武媚儿没好气地道:“太子爷,难道不是你吗?” 李泽睁大了一双眼睛,道:“太子妃,我怎么成了最令你讨厌的人了?” 武媚儿振振有辞地道:“倘若你不和我做游戏,我怎么会怀上这个孩子?怀上这个孩子,给我带来了很多不便!我的不便,都是你害的!” 李泽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本来不会做游戏的,是你教的我啊!” 由于咸起在旁,武媚儿顿时俏脸飞红,她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李泽的额头戳了一下,恨恨地道:“你辩解也没用,反正你是最讨厌的!” 李泽苦笑道:“太子妃啊,你一点也不讲理啊!” 咸起不禁莞尔,他用“望闻问切”之法,为武媚儿检查了一下身体。查完之后,咸起的脸上显出了轻松的微笑:“太子妃,一切都好!” 忽然,秋雁走了进来,向武媚儿施礼道:“启禀太子妃:末将的姐夫刘磊求见!”他知道李泽不管事,因此直接无视李泽的存在。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却不置可否,只转头问李泽道:“太子殿下,你说见还是不见?” 秋雁这才醒悟到不该冷落李泽,他赶紧向李泽施了一礼,赔笑道:“太子殿下,您和太子妃还是见一见刘磊吧!否则,末将可太没面子了!毕竟刘磊是末将的姐夫。” 李泽把目光投向了武媚儿:“太子妃,我不知道见还是不见,你拿主意吧!” 武媚儿这才目视秋雁道:“请你姐夫进来吧!” 秋雁出去通知刘磊,咸起则回避了,武媚儿却携了李泽的手,到门外迎候。 刘磊进来后,看到武媚儿和李泽亲自出来迎接,脸上不禁显出了激动的神色,他疾走几步,向武媚儿和李泽施礼道:“外臣参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武媚儿微笑道:“刘大人何必如此客气?请到里面喝茶!” 三人一齐到了客厅,在武媚儿的要求下,分宾主坐下。随即有太监献上茶来。 武媚儿屏退左右,以目视刘磊,含笑道:“刘大人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刘磊谦恭地道:“回禀太子妃:这些年来,微臣一直心怀故国。区区之心,可昭日月!等到太子殿下登基之日,便是微臣归国之时。” 武媚儿微笑道:“当年,你与文呈祥不过是各为其主,又不是什么弥天大罪!皇上曾经说过,南夏国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刘磊道:“微臣在黑鸿国的吏部经营多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说到这里,刘磊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呈献给武媚儿道:“名单在这里,请太子妃过目!” 武媚儿接过那名单看时,只见上面有近百人的名字,后面标注着担任的职位。她沉吟道:“刘大人的意思,是想让这些人弃黑鸿国而就南夏国?” 刘磊道:“太子妃料事如神!微臣会经常向这些官吏灌输黑鸿国必亡、南夏国必将一统天下之念。而且,微臣还会向他们宣扬太子妃的睿智和仁义。” 武媚儿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只宜缓缓图之。一旦事情泄露,可就连累刘大人了!” “多谢太子妃挂念!”刘磊压低声音道:“明天中午,微臣将在家中设宴,款待名单上的十二名重要人物。他们都渴望一睹太子妃的绝代风华。还请太子妃拨冗光临,以慰众人之望!” 武媚儿大吃一惊,连忙推辞道:“本宫毕竟是入质黑鸿国,怎么能擅入黑鸿国大臣的家中?” 刘磊道:“太子妃放心,黑鸿国方面要是追问起来,微臣自有应对之策。而且微臣是秋雁的姐夫,只要太子妃答应了,秋雁是不会阻挠的。至于太子妃的平安,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武媚儿依然推辞道:“本宫临盆在即,实在是多有不便!还请刘大人体谅!” 刘磊道:“微臣已向那十二名官员许诺太子妃能到场,太子妃明天中午要是不去,岂不是打微臣的脸?倘若太子妃能够光临,那十二名官员目睹太子妃身怀六甲的样子,一定会更加感叹太子妃的礼贤下士!” 武媚儿隐隐觉得刘磊有些反常,至于哪里反常,一时间她却没有看出来。 突然,刘磊跪了下来,诚恳地道:“请太子妃赏脸,到微臣家中赴宴!” 武媚儿忙道:“刘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什么事,慢慢商量。” 听到武媚儿松了口,刘磊不禁笑道:“太子妃,您答应了?” 武媚儿笑道:“只要你的妻侄秋雁愿意护送,本宫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刘磊大喜,道:“太子妃,微臣告退!微臣一定能说服秋雁的!明天午时,微臣在寒舍恭候太子妃的大驾!”说完向武媚儿施了一礼,转身就走,竟然直接无视李泽的存在。 “刘大人请留步!”武媚儿的语气中颇有冷淡之意。 刘磊愕然转身,问道:“不知太子妃有什么吩咐?” 武媚儿郑重其事地道:“刘大人啊,虽然本宫已答应了你,但是,倘若太子殿下不答应,本宫的答应是无效的!试想一下,倘若太子殿下不去贵宅赴宴,本宫一个妇道人家,能单独抛头露面?” 刘磊突然醒悟过来,赶紧满脸堆笑地向李泽施礼道:“太子殿下,您无论如何也要给微臣一个面子啊!” 李泽老老实实地回答:“只要太子妃去,我就去!” 刘磊喜滋滋地道:“微臣多谢太子殿下!”随即转身去了。 望着刘磊的背影,再想起刘磊暗会文丽之事,武媚儿的心头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武媚儿几乎可以断定:文丽不辞劳苦和艰危,千里迢迢地前来黑鸿国,一定有着针对她武媚儿的阴谋! 而且,文丽暗中约会刘磊,一定是这场阴谋的一部分! 饶是武媚儿冰雪聪明,却做梦也没有想到文丽竟然是刘磊的亲生女儿! 一会后,秋雁进来向武媚儿施了一礼道:“太子妃,您明天要和太子殿下去我姐夫家做客吗?”说完又向李泽施了一礼。 武媚儿叹息道:“秋将军,既然你姐夫盛情相邀,只好辛苦你一趟了!” 秋雁道:“末将的职责便是保护太子和太子妃!”说完告辞了。 武媚儿来回踱着步子,心里老是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思前想后,武媚儿把严肃唤来,说出了她的疑虑。 严肃道:“按说刘磊没有加害太子妃的动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依老奴看来,明天秋雁至少应率一千人马,而且夏京方面的侍卫要紧随太子妃的身侧。”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听说刘磊已在黑鸿国娶妻生子,他要是敢加害本宫的话,南宫昌盛一定不会放过他!而且他的妻族也会受到牵连!” 严肃道:“这次太子爷和太子妃前去刘磊的府第,实在是吉凶未卜!三忘擅长暗器和使毒,太子妃不妨把他也带上,以防不测!而且,咸太医也须跟着,太子妃一旦有什么不适,咸太医就立即为太子妃诊治。” 武媚儿点了点头。 为了不让李泽产生恐惧心理,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云淡风情的神情,但她的心里,却十分沉重。那种感觉,如同置身于远离海岸的大海里,虽然暴风雨即将来临,附近却没有任何船只! 第145章 逆反心理 第二天上午,刘磊再次求见李泽和武媚儿,他一脸诚恳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不仅艳名远播,还以聪慧闻名天下。微臣邀请的那十二名官员已在寒舍翘首以待,眼巴巴地盼望一睹太子妃的风采。” 武媚儿暗想:“自从穿越以来,每有凶兆,我左肋就会疼痛。如今左肋没有感觉,说明此行没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武媚儿向刘磊嫣然一笑,道:“盛情难却,本宫只好厚着脸皮叨扰刘大人了!” 刘磊大喜道:“能请得动太子妃的凤驾,微臣受宠若惊!”说着向李泽和武媚儿各施一礼,道:“微臣暂且告退,在寒舍恭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大驾!”然后转身而去。 虽然左肋没有疼痛,但武媚儿依然不敢大意。她召集了郭锋、水峰等九名来自于夏京的侍卫,郑重地道:“本宫要和太子殿下外出赴宴,你等九人随行。本宫和太子殿下的安危,可就完全依仗九位了!” 郭锋等九人均是慷慨激昂地表示:倘若有不测,必将奋不顾身,保护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周全! 武媚儿让严肃与一名宫女、两名太监及大忘、二忘、四忘留守绮霞宫,只让三忘和咸起随行。 擅长口技的大忘主动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我也跟着吧!万一有险情,我必能为您和太子殿下尽微薄之力!”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戚然之色,她看着大忘,满怀感激地道:“上次已害得先生废了一条胳膊,本宫怎么忍心再劳烦先生?” 随即武媚儿妙目一转,把目光落在了四忘的身上,只说了四个字:“辛苦了!”原来,这些日子,擅长挖土和盗墓的四忘暗中把挖成的那条地道进一步修整了,使之更加通畅易行。 从绮霞宫到刘磊家,需要经过六条街道、五个路口,秋雁早派人清了道路,禁止行人通行,并且在各个路口安排了人马。 将近午时的时候,武媚儿和李泽共同乘坐了一辆带有车厢的豪华马车,带着三忘、咸起,以及郭锋、水峰等九名侍卫,在秋雁及一千名黑鸿国精兵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向刘磊的府第进发。 本来,按照秋雁的意思,此行只带五百名士兵,理由是在他姐夫家,没有什么安全隐患。但武媚儿却坚持说:她分娩在即,行动不便,为了避免在路途中出现意外,必须多带人马。秋雁由于收了武媚儿的不少好处,武媚儿的话对他来说如同圣旨一般,他立即照办了。 天上的日头很毒,武媚儿和李泽坐在车厢中,避免了日晒之苦,但车厢中密不透风,武媚儿不禁全身出汗,她干脆解开了怀,将胸前那一双雪峰完全暴露出来了。李泽早带着一把蒲扇,他双手交替,不停地给武媚儿扇着。如此一来,武媚儿倒是凉快了,但李泽的额头却呈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痛,她暗道:“俗话说得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李泽虽然傻一些,但对我却是痴心一片!单凭他对我的这份真情,我此生也要和他生死与共!”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给李泽擦拭额头的汗水。然后武媚儿抓过了李泽的一只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满怀柔情地道:“太子爷啊,俗话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已怀胎九个月了,最多再有一个月,你就当父亲了!” 秋雁在前面引路,武媚儿和李泽乘坐的马车居中,郭锋、水峰等来自于夏京的九名侍卫护卫在马车的四周。 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就抵达了刘磊府前。武媚儿赶紧把衣服的纽扣重新扣好。 秋雁下令,三百精兵在府前驻扎,另外七百精兵散开了,围在刘府的周围,以防有刺客潜入。 安排停当,武媚儿的马车才在刘府门前停了下来。 刘磊早就在府门前迎候,秋雁笑着向刘磊道:“姐夫,李太子和太子妃乃万金之体,容不得半点闪失。按说,在李太子和太子妃进入你家之前,应先派人进去搜查一下。但你是我姐夫,就免了吧!” 刘磊哈哈一笑,道:“这么说来,我倒要谢谢你了!” 车厢的门开了,武媚儿和李泽探出头来,由于武媚儿的肚子已挺得很大,一旦跌伤,就有早产的可能,因此车上早准备了木板。有人先取下了木板,铺在车门处。李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武媚儿出了车厢,先把脚落在木板上,再从木板落足于地面。 刘磊迎上去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突然,人群中闪出了一个白衣少年,这个少年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颇为引人注目。 武媚儿转头问旁边的秋雁:“秋将军,这个白衣少年是谁?” 秋雁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禀太子妃:末将的姐姐和姐夫就这么一个孩子,单名是一个‘落’字。” 原来,当年秋夫人救了刘磊一命,刘磊对秋夫人虽有感恩之心,却没有那种死去活来、刻骨铭心的感情。刘磊之所以娶了秋夫人为妻,一来是报恩,二来是羡慕秋家的权势。秋夫人本非美女,生下儿子刘落之后,容貌与以前相比,更是又老又丑。到了这时,在刘磊的心里,秋夫人昔日的救命之恩早已荡然无存,只觉她面目可憎,言行无趣。不过,刘磊虽然对秋夫人没有感情了,却不敢休了秋夫人,因为秋夫人的娘家,是黑鸿国的名门望族!秋夫人的叔父,更是黑鸿国炙手可热的丞相秋温!刘磊对秋夫人,只能敬而远之,却不敢打之骂之。 但是,对于独生儿子刘落,刘磊却是从小就严格管教,有时甚至把对秋夫人的怨气撒在刘落身上,指桑骂槐地道:“生得这个丑样,简直丢了老子的脸!”不仅恶语相向,有时还拳脚相加。 与刘磊截然不同地是:秋夫人对刘落非常溺爱,不仅从来不打骂刘落,还对刘落百依百顺。这使得刘落自小就听母亲秋夫人的话,对父亲刘磊却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刘磊让他朝东,他偏偏向西;刘磊叫他打狗,他偏偏吓鸡。 在刘落十岁时,刘磊高薪聘请了一位极有文字功底的师傅,教刘落读书。但刘落偏偏爱好习武!没到一年,就把师傅气跑了。刘磊一怒之下,将刘落暴打一顿。结果,刘落的逆反心理更强了。 在文丽出现之前,刘磊的心中,最在意的是两个人,一个是被他**过的文夫人,一个便是儿子刘落!虽然他经常打骂儿子,但他对于刘落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很有感情的!不过,在刘磊的心中,根本没有妻子秋夫人的位置! 后来,刘磊与文丽会面,答应了文丽的请求,计划把幽冥四鬼埋伏在家中,再把武媚儿夫妇骗至家中,由幽冥四鬼出手行刺。 在刘磊答应出手对付武媚儿之后,文丽为了避免事发后受到牵连,就与东安王李涤提前回国了。 在决定动手之前,刘磊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儿子刘落!他单独把刘落唤到跟前,以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让刘落秘密南行,赶往鸿鹏江北岸的平安渡口,预定下一只小船,然后在那里等待他的命令。 至于前往平安渡的原因,刘磊并没有告诉刘落,他怕一旦告诉刘落,刘落就会告诉其母秋夫人,秋夫人就会告诉其弟秋雁,秋雁就会告诉其叔秋温,那么刺杀武媚儿夫妇的计划就会中途夭折! 刘磊心中已打定了主意:当他把武媚儿夫妇骗至家中之后,不管幽冥四鬼是否得手,他都要逃出鸿京,快马加鞭赶往鸿鹏江北岸的平安渡口,与儿子会合,然后父子俩一起渡过鸿鹏江,逃往对岸的大鹏国。至于秋夫人,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刘磊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却低估了刘落的逆反心理!刘落哪里知道刘磊的良苦用心?他表面遵从,实际上却根本没有赶赴平安渡口,而是躲在鸿京。经过暗中打探,刘落获知父亲要宴请南夏国的太子和太子妃。刘落的犟脾气就上来了,暗道:“你想讨好南夏国的太子和太子妃,怕我误了你的事,就提前把我打发到千里之外的平安渡?我偏不让你如愿!我一定要搅乱你的酒宴!” 就这样,刘落出现在了刘磊、武媚儿、李泽和秋雁等人的面前。 第146章 一见倾心 即使有了身孕,武媚儿也依然拥有绝代的风华,依然是鹤立鸡群! 因此,刘落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武媚儿的身上,与武媚儿目光一碰撞,他立即目瞪口呆,如遭雷轰电震! 天啊,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她不仅美若天仙,而且周身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优雅! 她简直不是一位女人,而是一位女神! 虽然她由于怀孕而腆着大肚子,显得身形有些臃肿,但她的一双美目清澈如秋水,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刘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武媚儿,一时如醉如痴,物我两忘。 如果说男人是理性动物,那么女人就是感性动物,女人的第六感远在男人之上!武媚儿从刘落的目光中立即断定:刘落爱上她了! 武媚儿年纪虽轻,却经过了前世今生,阅人无数,有无数的男人对她的美貌大为倾倒,对此她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只不过,大多数的男人自惭形秽,对她不敢逼视,仅存了一窥美色的念头,却没有一亲芳泽的想法。只有少数自命不凡者,才会主动追求于她,想把她据为己有。 武媚儿敏锐地感觉到:刘落看她的目光,与其他的男人迥然不同。这种目光,纯净如秋水,没有一丝杂质,那是发自内心的爱慕! 武媚儿确信,此时此刻,倘若她要刘落的心,刘落也会毫不迟疑地挖出来! 看到儿子突然出现,刘磊霎时脸色煞白,他有些失态地挥舞着双臂,向刘落吼道:“孽障,谁让你擅自跑回来的?” 刘磊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让武媚儿暗生疑云:“刘磊为何不让儿子回家?”再往深处一想,武媚儿突然心中一寒:“难道刘磊在家中设下了埋伏,要刺杀我和李泽吗?”转念又想:“但是,我夫妇和刘磊没有仇,刘磊为何要杀害我夫妇?杀害了我夫妇,对刘磊有什么好处?倘若刘磊真的在家中埋伏了刺客,我就能感应到,我的左肋就会疼痛!但现在,我的左肋没有疼痛!到底是我错怪了刘磊,还是我的异能消失了?” 心中思绪翻滚,武媚儿丝毫不敢大意!因为,刘磊的表现,太反常了! 武媚儿避开了刘落那如醉如痴的近乎于狂热的目光,向旁边的秋雁道:“秋将军,为防万一,在本宫和太子殿下进入刘大人家中之前,先派人进去检查一下!虽然刘大人无心加害于本宫和太子殿下,但也要提防有刺客暗中潜入了刘大人家中!” 秋雁如同得到圣旨一般,立即道:“末将遵命!”在他的命令下,一名校尉带了一百名士卒,进入刘府查看。 武媚儿冷眼向刘磊看去,却见他手足失措,双目闪出了慌乱的光芒。这更让武媚儿起了疑心! 刘落对父亲的呼喝恍若不闻,依然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武媚儿。但他的双脚,却不由自主地向武媚儿走过去。 突然,刘府中传出了刺耳的惊呼声。 随即从刘府中蹿出了一个士兵,一边奔跑一边呼道:“秋将军,里面发现了四个小矮人!” 武媚儿和秋雁皆是大吃一惊!因为前些日子在绮霞宫发生的那场针对武媚儿夫妇的刺杀,就是四个小矮人所为! 几乎同时,武媚儿感觉到左肋疼痛起来!她情不自禁地高声呼道:“有刺客!”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小矮人从门口掠出,手持一把尖刀,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直奔武媚儿而去! 变起俄顷,武媚儿周围的九名来自于夏京的侍卫,以及附近的几百名黑鸿国精兵,包括秋雁和三忘,皆已来不及上前救护武媚儿! 因为,那个小矮人的身法实在快到了极点!如风如电! 武媚儿本能地想往后退,但她的后面是马车!她实在是陷入了闪无可闪、避无可避的绝境! 刹那间,一阵森严的寒意,从武媚儿的心头升起!她感受到了刀锋所传来了无限杀机,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虽然经过了前世今生,但武媚儿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感受死亡! 前所未有的绝望弥漫了武媚儿的全身,作为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女人,她最为恐惧的就是死亡!还没见到孩子的模样就要死去,她不甘心!她死不瞑目! “噗”地一声,尖刀刺入了胸口,直没入刀柄! 但身体,却不是武媚儿的! 被尖刀刺中的人,是刘磊的儿子刘落!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刘落闪电一般挡在了武媚儿的前面! 刘落中刀后,立即气绝,他的尸体倒在了武媚儿的怀里,他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武媚儿胸前的衣服! 刺中刘落的,正是幽冥四鬼中的大鬼。大鬼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内力、眼力、招数均是一流。自从大鬼看到武媚儿的第一眼起,就牢牢地锁定了她!他对武媚儿周围的形势洞若观火,一刀发出,料定武媚儿必死无疑! 但有一个因素大鬼没有考虑到,那就是:他没有料到刘落会为武媚儿挡下这必杀的一刀! 突逢巨变,武媚儿虽惊不乱,头脑中一片清明,闪电般掠过了一个念头:“既然后面没有退路,就只有奋力求生!”她左手撑着刘落的尸体,苦于无法弯腰,她用脚迅速勾起了身后的一块本板。 木板向上弹起,武媚儿右手一抄,轻巧巧地把木板抓在手中! 这块木板,是武媚儿下车时垫脚用的,此时此刻,竟然成了武媚儿能就近获取的唯一的武器! 武媚儿推开了刘落的尸体,将手中的木板向大鬼拍了下去。 这块木板对于武媚儿而言,如同不会游泳的人溺水时抓住的一根稻草一般。 大鬼一声冷笑,他的身子没有动,伸出左臂遮挡砸下来的木板。准备把木板震落之后,右手随即伸出,对武媚儿来一个破腹掏心! 大鬼的左臂与木板相碰后,大鬼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呼! 原来,那块木板固然被大鬼震得粉碎,但大鬼的一条左臂,却硬生生地木板打断了! 武媚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猝然一击,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更为吃惊的是大鬼!在他的手臂与木板相接的瞬间,他才感觉到木板上传过来的内力具有雷霆万钧之势,透出一投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他虽然修习了几十年的内力,但在这股巨力的压迫下,竟然无法凝聚! 霎时大鬼斗志全失,心中涌上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简直是见鬼了!” 刘磊发出了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哀嚎,发疯一般地扑向刘落的尸体。 刘落是秋雁唯一的外甥,两人感情深厚。乍见刘落惨死,秋雁不禁悲痛过度,一时方寸大乱。 武媚儿手中木板被震得粉碎,成了赤手空拳,只不过大鬼的身子太矮,武媚儿要想用拳头打击大鬼,必须弯腰,但武媚儿已是九个月的身孕,如何弯得下腰?她的反应倒是十分灵敏,立即飞起一脚,向大鬼踢去。 由于武媚儿怀有身孕,这一脚踢得并不高,但大鬼的身体实在太矮小了,武媚儿的一脚恰好踢在大鬼的小腹上,大鬼跌出了一丈之外,仰面朝天跌倒在了地上,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只觉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一时竟然无法动弹。 武媚儿踢出的这一脚,类似于困兽犹斗,她倒是想转身飞逃,只不过,身后是一辆马车,根本无路可逃!她一脚踢出,根本没想到能把刺客踢倒。但这一脚的功效,却远远出乎她的意料!她心中暗道:“刘磊竟然安排了如此脓包的刺客行刺我夫妇?这也太不经踢了吧?” 几乎同时,众人惊魄方定,三忘赶紧上前,把武媚儿和李泽挡在了身后。来自于夏京的郭锋、水峰等九名侍卫一涌而上,攻向大鬼。大鬼无法动弹,只能任人宰割,在临死前的刹那,大鬼突然明白了什么,叫道:“凤舞九天!”话音刚落,就被乱刀分尸了。 从大鬼出手袭击武媚儿,到刘落为武媚儿挡刀,再到武媚儿以木板打击大鬼、以脚踢大鬼,又到大鬼被杀死,快如电光石火,令人目不暇接。 这时,刘磊抱住了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秋雁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他声嘶力竭地呼叫道:“抓刺客!格杀勿论!”说着奋勇挡在了武媚儿夫妇面前。 秋雁所带来的那些黑鸿国士兵,纷纷聚扰过来。 突然,有三个侏儒从刘府门口蹿了出来,正是二鬼、三鬼、四鬼。本来,以这三个人的武功,虽在千人的包围之下,依然能突围而去的。但幽冥四鬼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大鬼尸横于地,其他的三鬼立即红了眼,不仅不逃走,反而呼啸着扑向武媚儿夫妇。 但此时此刻,已是今非昔比:武媚儿夫妇的面前,不仅有秋雁、三忘,还有郭锋、水峰等九名来自于南夏国的侍卫,更有越聚越多的黑鸿国官兵! 顿时,在刘磊的府前,展开了一场血肉横飞的厮杀。 局势虽乱,但武媚儿的头脑却十分冷静!她冷冷地打量着抱尸而哭的刘磊,俏脸上浮现出一丝凌厉的杀机! 第147章 飞蛾扑火 武媚儿低声吩咐身边的三忘:“用暗中下毒的方法,把刘磊送上黄泉路!” 刚才,三忘看到己方已占尽了优势,就没有施放特制的烟幕弹。 此刻听了武媚儿的话,三忘点了点头,俯身搀扶刘磊道:“刘大人,令郎已然仙逝。死者不能复生,还望您节哀顺变!” 刘磊有些失态地推开了三忘的手,咆哮道:“滚开!不要碰我!” 三忘松开了刘磊的手,脸上显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刘磊继续嚎啕大哭。 此时此刻,天上赤日炎炎,地上却是更加火热的厮杀!尽管二鬼、三鬼、四鬼武功高强,但秋雁带来的这一千名士兵,是黑鸿国最精锐的部队,悍不畏死,他们在秋雁的调度下,如波浪一般,前仆后继,持续不断地发起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密密麻麻的士兵将武媚儿夫妇围得水泄不通,虽然有人为武媚儿夫妇撑起了一把伞遮挡烈日,但武媚儿的身上和脸上依然满是汗水,她一边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势,一边注意着刘磊的动态,隐隐约约地听到刘磊哭诉道:“听从了女儿的话,却搭上了儿子的性命!得到了女儿,失去了儿子!老天爷,你这是捉弄我吗?” 武媚儿不禁身心剧震,暗道:“刘磊不是只有刘落一个儿子吗?哪来的女儿?” 突然,她的耳边回响起了秋雁说过的话:“秦王妃在一所叫‘飘香居’的茶馆约见了我姐夫刘磊,暗中谈了好久。我姐夫似乎脸有泪痕。” 顿时,她的头脑中灵光一闪,涌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文丽是刘磊的亲生女儿?” 思念及此,却见刘磊软绵绵地倒在了刘落的尸体上,随即就寂然不动了。 武媚儿吃惊地向三忘看去,三忘向武媚儿点了点头。 武媚儿更是吃惊,没想到三忘在不经意间,就能杀人于无形。下毒手法之高明,实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武媚儿由于刚才把心思放在了刘磊的身上,对战局的关注就少了。当她再次把目光投向战局的时候,战局已起了极大的变化! 二鬼、三鬼、四鬼已杀死了一百余名黑鸿国的士兵,但三人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此时此刻,就算三人产生了突围之念,也无法突围了:在鸿京担任巡逻任务的一些黑鸿国士兵听到喊杀声,纷纷聚扰过来,很快就有了数千人马! 武媚儿心中暗喜:“就算是高帅或秀蕾宫主那样的绝顶高手,一旦被数千军队围困住了,也难以脱身,何况你们这三个侏儒?” 武媚儿的目光落在了刘落的尸体上,不禁心中一痛!可以想像,要不是刘落及时出现,她就会进入刘磊的家中,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禁有些奇怪:“自从穿越以来,有一项异能也随身而来:每有凶兆,我的左肋就会疼痛。但这一次,面临着如此凶险的局面,为何我的异能不如以前灵敏了?” 武媚儿本是聪明绝顶之人,细细思索之下,隐隐明白了其中道理:“人是万物之灵,是智商最高的动物,但人类亦是本能退化得最厉害的动物!地震发生前,鱼、鸡、狗等动物都能有所感知,人类却全然不觉!我的异能之所以退化了,是因为我的武功进步了!这是唯一能讲得通的解释了!上次在大雪山遭遇的幽冥四鬼,可能就是这四个侏儒了!李池既然派他们刺杀我和李泽,那么,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是高手!但是,这样的高手,却被我用一块木板打倒了,随即一脚踢飞了!这说明:在不知不觉间,我已成了一名武功高手!由此可见,‘凤舞九天’确实有着神奇的威力!” 紧急状态下,咸起也没避讳,为武媚儿切了脉,然后皱眉道:“动了胎气,只怕孩子要早出生几天了!” 武媚儿心中暗道:“我苦命的孩子啊,不仅出生在异国他乡,还尽是腥风血雨!” 一会后,又有几十名黑鸿国士兵战死了,但二鬼、三鬼、四鬼也终于被杀死了。 经过这一番惨烈的厮杀,刘磊的府门前尽是鲜血和尸体。 秋雁心中惊疑不定,他低声问武媚儿:“太子妃,我姐夫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武媚儿也压低声音道:“倘若本宫所料不错的话,你姐夫应该是自知阴谋败露,难逃一死,从而服毒自尽!” 秋雁更是吃惊:“太子妃怎么会如此确定?” 武媚儿低声道:“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就是你的姐夫刘磊!你若是不信,可暗中审讯你姐姐家的仆人,询问一下那四个侏儒是不是你姐夫提前安插在家中的!倘若正如本宫所言,你须杀了那仆人灭口!” 秋雁进入了刘磊的家中,武媚儿却顶着烈日,来到了刘落的身边。 刘落那张年轻而帅气的脸上,一片从容和安详。 武媚儿不禁泪如雨下。 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素不相识,见面后男人一眼就爱上了女人,从此甘愿为女人赴死,这种事情似乎是匪夷所思。但武媚儿却相信这是真实的,刘落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在穿越前,武媚儿视感情如无物,依仗着自身过人的美貌,将很多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自以为已很了解男人了,现在才知道,她还没有完全了解男人。 世上固然有很多男人,一见美貌的女人,就从内心里产生占有她的念头。但也有一类男人,对某个女人一见倾心,甘愿为之赴死,如同飞蛾扑火而无怨无悔!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这类男人虽然有些疯狂,但在武媚儿看来,这类男人,恰是最懂爱情的男人! 爱情的真谛,不是占有和索取,而是付出和奉献! 秋雁进入刘府没多久就出来了,他来到武媚儿面前,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低声道:“正如太子妃所料,我姐夫早就把四名刺客安排在了家中!他为何要对太子和太子妃下毒手?末将实在猜不透!” 武媚儿暗道:“其中原因,我自然知道,却不足为外人道也!”她压低声音道:“本宫也不知道刘磊因何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他畏罪自杀,其实是死得其所!” 秋雁不解地问武媚儿:“太子妃何出此言?” 武媚儿道:“事态如此之大,几乎整个鸿京都能听到这里的喊杀声,贵国皇帝陛下自然很快就会知道。倘若刘磊不死,追查起来,他就是元凶!那样的话,一定会连累阁下和令叔秋丞相!甚至会连累贵国太子殿下!而刘磊一死,死无对证,我们可把刘磊及其仆人之死尽数推到刺客头上!” 秋雁点了点头,道:“太子妃言之有理!”随即叹息道:“落儿虽死,我还瞒着我姐姐!一旦她知道她的心肝宝贝过世了,只怕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武媚儿流泪道:“令外甥是为了救护本宫才不幸遇难的!可以说,他是替本宫死的!” 武媚儿和李泽在秋雁的陪同下进入了刘府,呆在这里的十二名官员早吓得魂不附体,有人甚至钻了桌子底,丑态百出。武媚儿对他们好言抚慰,只说刺客是大鹏国派来的,刘磊已为国殉难。 武媚儿的衣服上血迹斑斑,秋雁取来了秋夫人的一身衣服道:“太子妃,换上我姐姐的衣服吧!” 武媚儿神色郑重地道:“本宫如今穿的这件血衣,不得扔掉!” 秋雁惊问道:“为什么?” 武媚儿凄然道:“这件血衣上,尽是令外甥刘公子的血!每年的此日,本宫都要祭拜这件血衣!” 说到这里,武媚儿的俏脸上,缓缓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秋雁不禁动容道:“太子妃如此重情重义,末将很是感动!” 当下武媚儿在一间屋子里脱下了那件血衣,穿上了秋夫人的外衣。 忽然,府门外传来了士兵们异口同声的呼喊声:“皇上万岁万万岁!”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亲自来了!” 第148章 播种和发芽 片刻后,刘府大门外响起了一声尖尖的呼叫:“皇上驾到!” 顿时,在刘府内的十二名黑鸿国的官员,以及一些士兵,加上秋雁及其姐秋夫人,都跪了下来,不敢抬头。 武媚儿和李泽没有跪,两人牵着手,出了屋子,降阶相迎。 黄罗伞盖之下的南宫昌盛面色严峻,在一些官员和侍卫的簇拥之下,缓步进入了刘府。 武媚儿放开了李泽的手,对走过来的南宫昌盛长揖不拜,不卑不亢地道:“惊动陛下的大驾,甚是惭愧!” 李泽却咧开了嘴巴,只是傻笑。 南宫昌盛干笑两声,道:“朕听说李太子和太子妃在这里遇刺,不由大惊失色,当即赶了过来。幸亏天佑南夏国和黑鸿国,两位殿下皆无恙!否则的话,朕如何向贵国皇帝陛下交待?”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凄然之色,道:“这一次,要不是刘大人的公子舍身相救,我早就死于大鹏国的刺客手中了!刘公子当场身亡,刘大人悲痛之下,也遭了大鹏国刺客的毒手!” 秋夫人听到这里,惨呼一声:“我的儿呀!”昏厥于地。 秋雁曾向武媚儿说过他的顾虑:一旦他的姐姐秋夫人得知爱子刘落的死讯,只怕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本来武媚儿是想向秋夫人暂时隐瞒的,但既然南宫昌盛亲自来了,就无法隐瞒了。 虽然目睹姐姐昏倒了,但秋雁跪在地上,却不敢去搀扶。 武媚儿继续向南宫昌盛述说经过,虽然她说得言简意赅,但说到动情处,依然是声泪俱下,在她的描述中,刘磊成了维护南夏国和黑鸿国关系的功臣,其子刘落之死,更体现了南夏国和黑鸿国之间“用鲜血凝成的友谊,牢不可破,万古长青。” 看到武媚儿那真情流露的样子,南宫昌盛对她的话信以为真,却向秋雁严厉地道:“大胆的秋雁!谁让你擅自带着李太子和太子妃外出的?一旦两位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秋雁连连磕头道:“微臣知罪了!” 武媚儿挥袖擦擦脸上的眼泪和汗水,道:“陛下明鉴:这一次,是我夫妇主动向秋将军提出,要求过来拜访刘大人。秋将军拗不过,这才护送我夫妇过来了。不料,大鹏国的刺客竟然提前埋伏在了这里!这一点,不仅出乎秋将军的意料,也出乎刘大人父子的意料!” 跪在地上的秋雁对武媚儿暗暗感激:“太子妃虽是女流之辈,却比一些男人还要讲义气!” 南宫昌盛道:“天气酷热,李太子和太子妃还是在绮霞宫静坐为宜,以免中暑。”随即向身边的一位官员吩咐了几句,大意是:天气热,刘府门口的尸体和血迹应赶快处理,以免传播疫情;隆重表彰并厚葬刘磊、刘落父子;派专人照料刘磊的遗孀秋夫人。 武媚儿听在耳中,不禁暗暗佩服:“南宫昌盛安排得井井有条,可见他并不是昏庸无能之辈。” 然后南宫昌盛传旨起驾回宫。 随即武媚儿和李泽登上了那辆带有车厢的豪华马车。武媚儿在上车之前,亲手把她脱下来的那件沾有刘落鲜血的衣服盛在了一个盒子里,抱着盒子上了车,然后在秋雁的护送下,回到了绮霞宫。 午时已过,但武媚儿悲痛之下,哪里有吃午饭的心情?咸起劝道:“太子妃,就算是为了您肚子中的孩子,您也应吃点东西啊。”武媚儿这才强忍着吃了一点鸡蛋炒米饭。 饭后,武媚儿让宫女把大半桶的温水抬入了寝宫,随即她回到了寝宫,把门关上了,让宫女给她脱光了衣服,擦拭了身子,再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那宫女告退后,李泽进了寝宫,他认真地问武媚儿:“太子妃,你为什么不用我给你洗澡?” 武媚儿暗道:“李泽已有三个月没碰过我的身子了,倘若让他给我洗澡,一旦他熬不住而侵犯了我,吃亏的还是我啊!他傻乎乎的,自制力又弱,什么事做不出来?我不得不防啊!” 当下武媚儿没有回答李泽的问话,却道:“太子爷啊,没想到世上还有为我挡刀的人啊!” 李泽听了,连忙道:“太子妃啊,你曾为我挡了一刀,我再为你挡刀,那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只不过,当时我背对刺客,等到发现那刺客拿刀刺你时,已根本来不及为你挡刀了!那刺客的脚步太快了!” “是吗?”武媚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李泽,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美目深不可测,似乎要看穿李泽的内心。 李泽迎着武媚儿的目光,他的目光一片坦然,他的话也满含真诚:“真的!要是我处在刘落的位置,我也一定为你挡刀!须知当时刘落在你前方的一侧,正好能看到刺客的动作!” 武媚儿握住了李泽的手,柔声道:“我哪里敢让太子爷为我挡刀?” 李泽认真地道:“太子妃,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刘落因为救你而死,以后你祭奠他,是完全应该的!你放心,我不会吃醋!” 武媚儿笑了,犹如春花怒放,心中却有些疑惑:“李泽刚才说的这些话,不像是一个傻子说的话啊!” 一会后,咸起走了进来,用“望闻问切”之法,为武媚儿查了体,然后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产期将近,请您不要大意,一旦有什么不适,应立即传唤微臣!”说完磕头告退了。 由于天气燥热,加上伤痛刘落之死,兼之宫缩得难受,武媚儿不禁有些烦躁,埋怨李泽道:“太子爷啊,您早不播种,晚不播种,偏偏去年八月里在我肚子里播下了种子!害得我在六月里生孩子!须知六月是全年最热的一个月了!” 李泽低着头,搓着双手,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弟子面对着一位严师,嗫嚅道:“太子妃,我八月里播种,却也没想到会在第二年六月发芽啊!” 武媚儿被逗乐了,笑了起来。 李泽认真地道:“太子妃,既然你怕热,那么你就好好估算一下,争取下一次我在你体内播种的时候,你能在腊月里发芽!” 武媚儿笑得更厉害了:“太子爷啊,腊月里天寒地冻,什么东西能发芽?是黄豆芽还是绿豆芽?” 李泽的这一番“傻话”,让武媚儿的悲痛减轻了许多。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武媚儿只觉宫缩越来越频繁,肚子经常一阵阵发胀。下腹坠胀,有一种胎儿下坠的感觉。上腹部比以前要舒适,呼吸要通畅,食量也有所增加。 咸起听武媚儿说了这些症状,郑重地道:“启禀太子妃:这是临盆前的征兆!” 武媚儿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咸太医,生孩子疼不疼?” 咸起只说了六个字:“快乐大于疼痛!” 又几天过去了,转眼六月初六到了。 这几天内,虽然心情颇不安定,但武媚儿依然在每天夜里睡觉前,练习一个时辰的“凤舞九天”。而且,每次练完之后,都有一种神情气爽的感觉。 刚吃过早饭,武媚儿就听到自己的腹中传来“啪”地一声响,随即觉得一股似尿非尿的液体向下流去。她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向李泽道:“太子爷,快叫咸太医!” 咸起很快赶了过来,他听武媚儿说了刚才的症状,又观察了武媚儿流出来的液体,道:“启禀太子妃:是羊水流出来了,快生了!” 武媚儿和李泽离开夏京时,从皇宫里带了宫女、太监各两名,并且两位宫女都会接生。但入住绮霞宫之后,曾遭到了幽冥四鬼的袭击,死了一名宫女,如今仅剩下一名宫女了。 咸起让那名宫女准备了婴儿用的浴盆,烧好了开水晾在其中备用。 将近中午时,武媚儿的肚子疼痛起来,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李泽凝望着武媚儿,一脸关切的神色。 武媚儿忍受着腹痛,她紧握住了李泽的手,暗道:“李海早就说了,倘若我生的是男孩,就叫李涛;倘若生的是女孩,就叫李洁。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到底是男孩呢,还是女孩?” 第149章 家有悍妻 吃午饭的时候到了,一个太监请示武媚儿道:“启禀太子妃:午饭已备好了。” 武媚儿只觉小腹的阵痛持续不断,以为婴儿很快就要出来了,便不耐烦地道:“生下孩子再吃饭!”说完在床上平躺了下来。宫女把武媚儿下身的衣服都脱光了,武媚儿则作出了准备生孩子的动作,不过,她的心中非常紧张。 本来按照惯例,李泽须要回避的,但武媚儿是穿越而来的,知道一些现代科学知识,知道临分娩时,有丈夫陪伴在旁,有助于安定孕妇的情绪。因此,武媚儿让李泽留下来陪她。 但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孩子还没生下来。 武媚儿觉得饿得难受,便道:“别人都在眼巴巴地盼望着小家伙出来,他倒是不着急啊!我的肚子要饿扁了!还是吃了饭慢慢生吧。” 突然,那个负责接生的宫女叫了起来:“太子妃,您下面流血了!” 几乎同时,武媚儿也觉得肚子疼得比原来厉害了许多,顿时把饥饿感压了下去,她再次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疼痛难忍之下,武媚儿用右手紧紧地抓住了李泽的一条胳膊,由于用力过多,她把指甲都掐在了李泽的肌肉里,李泽忍着疼,一声不吭,但武媚儿却浑然不觉,她的一张俏脸由于极度的疼痛而扭曲变形,透出一种诡异而奇特的美感。她光洁而美丽的额头上,更是呈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过了一会,武媚儿几乎要痛得流下泪来,道:“疼啊!早知道生孩子如此痛苦,干脆不做游戏了!” 忽然,那个宫女再次叫了出来:“孩子的头出来了!太子妃,使劲啊!” 武媚儿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我没吃午饭,哪来的力气啊!” 话虽如此说,武媚儿还是鼓足了劲,似乎要把孩子挤出体内。 一会后,那宫女惊喜地叫了起来:“恭喜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个男孩!”说完很麻利地拿过剪刀,剪断了胶带,把孩子放入了浴盆中。 武媚儿身上如一块大石落了地,轻松得很,但她更多的是喜悦!暗道:“既然是个男孩,就应该叫李涛了!怎么没听到他哭呢?”她的一颗心不禁“喀噔”一下,暗道:“莫非是个哑巴?”霎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位宫女算是一位很有经验的接生婆了,她表面上是对李涛说话,其实是说给李泽和武媚儿听的:“小殿下,奴婢得罪了!”说着在李涛的屁股上击了一掌。 李涛吃痛之下,立即哇呀哇呀地哭了起来。 武媚儿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婴儿的哭声迥异于常人,如同娃娃鱼的叫声一般。”李泽笑道:“应是娃娃鱼的叫声像是婴儿的哭声,而不是婴儿的哭声如同娃娃鱼的叫声!” 李泽的左臂被武媚儿牢牢地抓住了,他用右手拉过了一条毛毯,盖住了武媚儿的羞处。 咸起一直在外边等候,这时听到婴儿的哭声,也进来了。 武媚儿这才发现李泽的胳膊已被她掐出了血,她心里暗暗感到歉疚,却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娇憨地道:“太子爷啊,我生孩子流了这么多的血,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你说,我是不是也该给你放点血?” 李泽满心喜悦之下,回答得也很妙:“咱俩相比,我的血流得少,因此还是你吃了亏!” 武媚儿嫣然一笑,道:“太子爷,等我身体恢复了,我会咬得你那条胳膊也出血的,那样咱俩就扯平了!” 李泽目瞪口呆,贴在武媚儿耳边说道:“家有悍妻啊!” 武媚儿先是一乐,随即却是一惊,暗道:“李泽倒会调侃我了!这哪里像傻子说的话?”她向李泽看去,却见李泽神色自若,目光中更是一片坦然。 武媚儿不禁惊疑不定:“难道李泽吃了那千年灵芝之后,脑袋突然开了窍?但是,在大多数时候,他说话还是颠三倒四啊!难道他刚才说的话,是突然来了灵感?” 咸起帮着那宫女,在浴盆中给李涛洗净了身上的血迹,擦干了身子,用洁净的小被包了。 武媚儿早已忘记了饥饿和疲劳,道:“让我抱抱!”她把李涛抱在怀中,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安喜乐。 李涛被那宫女一掌拍哭了之后,竟然哭声不停。那宫女道:“小殿下是不是饿了?” 那宫女的话倒是提醒了武媚儿,她这才觉得了饥饿,连忙传饭。 很快,那两个太监把饭送了过来。武媚儿把怀抱中的儿子交给了那宫女,一气吃了六个煮鸡蛋,喝了两碗放了红糖的小米粥。 李泽看着那宫女怀中的李涛,喜形于色。那宫女很是乖巧,向李泽笑道:“太子爷,小殿下的眼睛、鼻子、嘴巴,简直和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李泽更是欢喜。 严肃闻讯也赶了过来,向李泽和武媚儿道喜,并且向武媚儿献计道:“太子妃,黑鸿国的皇宫中,应该有很多乳娘的,不妨借一名乳娘过来,给小殿下喂奶。” 武媚儿摇了摇头,道:“还是由本宫亲自喂养吧!”她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知道由母乳喂养,不仅有利于培养母子间的感情,还有利于母亲创伤的愈合。 随后武媚儿屏退众人,开始给儿子喂奶。李涛吃得津津有味,不再哭泣了。 严肃把武媚儿产子之事告诉了秋雁,秋雁又禀报了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南宫昌盛一边派人向南夏国朝廷报喜,一边派人将一份丰厚的贺礼送到了绮霞宫。 随后,武媚儿足不出户,专心做起了“月子”,在做“月子”期间,武媚儿也没有中断“凤舞九天”的练习。而且在此期间,虽然需要给孩子喂奶,但武媚儿在饮食上很注意,不敢吃太油腻的东西,心中暗道:“女人在哺乳期间,最容易发胖了!无论是文丽那小贱人,还是李婧那小妖精,生了孩子后都能保持原来的体形。我也不能比她俩差!”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到了七月初六。 这一天是武媚儿出满月的日子,武媚儿特地在绮霞宫摆下了两桌酒菜,宴请严肃、咸起、大忘、二忘、三忘、四忘,加上两名太监一名宫女,还有从夏京来的郭锋、水峰等九名侍卫。酒席上,众人都向李泽和武媚儿表达了祝贺之意。 酒宴结束之后,武媚儿派人把秋雁请来,屏退左右,道:“秋将军,辛苦了!” 秋雁毕恭毕敬地回答:“保护两位殿下,是末将义不容辞的责任!” 武媚儿问道:“令姐秋夫人如今情况如何?” 秋雁的脸上显出了黯然神伤的样子,道:“我姐姐忍受不了丧夫失子之痛,神智有些不清了,整天疯疯癫癫的。” 武媚儿叹息一声,道:“从明天开始,贵国的一些官员可能陆续前来,向本宫和太子殿下祝贺。请秋将军把那些官员记清楚了,贵国皇帝不问则罢,一旦问起,秋将军须得如实回答。另外,请秋将军派人转告令叔秋丞相:不要派心腹之人前来。而且,也别让古政过来。” 秋雁有些莫明其妙,但还是答应了。 果然如武媚儿所料,在以后的日子里,绮霞宫开始热闹起来,前来祝贺的黑鸿国官员络绎不绝。不管来者官职大小,武媚儿都是亲自接待,热情迎接和送别。通过对这些官员的察言观色,武媚儿大致了解了他们的性格和才能。 到了七月下旬,天气转凉,气温逐渐降了下来。武媚儿屈指一算,生下李涛已满四十五天了。当天夜里,看到李涛睡了,武媚儿就急不可待地与李泽云雨起来。李泽已有五个月没碰过武媚儿的身子了,这次在武媚儿身上的一番耕耘,自然是勇猛精进,百战不疲。武媚儿对李泽则是极力逢迎。两人在床上的这一番酣战,犹如烈火遇上了干柴;又如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武媚儿欢畅之下,情不自禁地媚叫起来。 也许是武媚儿的声音太大了,李涛竟然醒了,随即哭了起来。气得武媚儿骂了起来:“李婧那个小妖精说得不错,天下最令人扫兴的事情就是:‘颠鸾倒凤之夜,忽有不速之客!’我的小祖宗啊,你简直不让人活了!”她仰望着李泽,有些歉然地一笑:“太子爷,停下吧!等到喂饱了孩子,我再和你‘做游戏’!” 李泽如同乖孩子一般,停止了在武媚儿身上的动作,随即从她身上爬了下来。 武媚儿暗暗心惊:“一般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如同脱缰之马,是很难收住脚步的。但李泽却能停下来!可见他的意志力和克制力,不亚于他的老子李海!这不像是一个傻子所能做到的!” 转眼进入了秋高气爽的八月。 八月初十这天,秋雁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向武媚儿施礼道:“太子妃,贵国皇帝陛下得知太子妃为他添了皇孙,十分高兴,特派人带了礼物前来祝贺,现已在绮霞宫外,等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召见。”说完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道:“太子妃猜一下,贵国皇帝陛下派谁来了?” 第150章 主人客人 武媚儿笑道:“本宫哪里猜得出哟!秋将军,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秋雁压低声音道:“太子妃,是令堂来啦!” 武媚儿喜出望外,顾不得换衣服,立即迎了出去,秋雁赶紧跟在了她后面。 绮霞宫外等候着十几人,为首的两人,一个是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一个是武媚儿的母亲武夫人! 看到武媚儿出来了,武夫人、张公公与随同前来的十几名宫女、太监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叩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自从离开夏京入质黑鸿国以来,武媚儿已有五个多月没见过母亲了,此时相见,发现母亲比以前似乎消瘦和憔悴了许多。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酸,道:“母亲大人请起!张公公请起!诸位平身!”亲手把武夫人搀扶了起来。 随即武媚儿牵了母亲的手,向绮霞宫内走去,张公公与其余的十几人带着礼物,跟在后面。随同武媚儿出来的秋雁这次没有跟着进去。 武媚儿一边走,一边笑道:“娘啊,女儿自从替太子爷挡了一刀之后,记忆力就大不如前了!女儿依稀记得小时候,娘多次牵着女儿的手!” 武夫人笑道:“是啊!有一次我拉你的手没拉紧,你绊倒在地,竟然赖在地上不起来,非要我背着你!” 武媚儿笑道:“原来我小时候还那么赖皮啊!” 谈笑之间,已走近了绮霞宫的客厅。 李泽降阶相迎,武夫人、张公公等十几人给李泽跪了下来,请安磕头,李泽欲拦阻,武夫人却道:“太子殿下,国礼不可废也!” 磕完头之后,严肃等人过来,与张公公等人相见。然后武媚儿请武夫人、张公公等人到客厅喝茶,武夫人和张公公告了罪,侧着身子在武媚儿夫妇的下首坐了下来,随同武夫人和张公公前来的十几名宫女、太监却不敢坐,均是垂手侍立。 武媚儿目视张公公,含笑道:“张公公不远千里,前来探望本宫和太子爷,足见盛情。”张公公赔笑道:“这一次前来黑鸿国的人选,是皇太后向皇上提议的。皇上虑及武夫人思念外孙的一番心意,慨然应允。”武媚儿叹息道:“真是皇恩浩荡啊,让本宫和母亲有了在异国他乡见面的机会。” 又说了一会话,张公公向武媚儿赔笑道:“太子妃与令堂数月不见,一定有许多贴心话要说。老奴和太子爷暂时回避一下。” 武媚儿暗道:“一定是颜太后让张公公捎话,叮嘱她那个宝贝儿子!什么话还背着我这个儿媳妇?”但她也不点破,反而道:“张公公善解人意,本宫多谢了!” 当下张公公与李泽到了另一间屋子,说起了悄悄话。武媚儿也带着母亲来到了寝宫,探望李涛。 负责照看李涛的那名宫女看到武媚儿和武夫人进来,赶紧躬身施礼,然后知趣地退了出去。 武夫人将李涛抱在怀中,喜得合不拢嘴。武媚儿深情地道:“娘啊,女儿总算理解了两句俗语的含义,一句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另一句是:‘养儿方知父母恩’。” 武夫人本来言笑晏晏,听了武媚儿的话之后,却流下泪来,道:“媚儿,你能这样说,娘为你所受的那些苦,都值了!” 看到母亲哭了,武媚儿顿足道:“娘啊,光我儿子哭就够我受的了,你也哭起来了!你和我儿子是这世上最坏的两个人了!”说着把头扭在了一边,一副不理武夫人的样子。 武媚儿这半是赌气半是撒娇的话,竟对武夫人有着极大的震撼力!她立即赔笑道:“媚儿,是娘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武媚儿蓦地心中一酸,暗道:“看来,在娘的心中,我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其实,一个人不论多大的年纪,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虽然心中酸楚,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笑了,她把手搭在武夫人的肩膀上,娇声娇气地道:“你不哭我就不生气,你哭我就生气!” 武夫人立即道:“我不哭!”武媚儿也接着说:“我不生气!”随即娘俩一起笑了起来。 忽然,武夫人怀中的李涛哭了起来。 武媚儿有些不耐烦地道:“娘啊,这孩子不是睡就是哭!” 武夫人道:“婴儿哭泣,大致有以下几种情况:或者饿了,或者应换尿布了。有时不饿,也没有大小便,却哭了,那就是他希望有人抱着他。小孩子在醒着的时候,不喜欢躺着,喜欢被人抱着。” 武媚儿道:“看看是不是饿了。”她从武夫人手中接过了李涛,喂起奶来,李涛竟然不哭了。 武夫人向武媚儿介绍起了南夏国的一些情况:李海每天上朝的时间并不长,有时甚至罢朝,但是,整个南夏国呈现出一片国泰民安、蒸蒸日上的大好形势。李海依然非常宠爱李婧,李婧在嫔妃中的地位进一步上升,已明显地把荣妃压了下去。南夏国一半以上的军队已划归武长远指挥。焦昆担任水师都督之后,已正式在仙人渡训练水师。王大富在仙人渡开设的青楼、酒店、赌场已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武夫人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怀中取出一小摞“丰收”银票,交给武媚儿道:“这是三十万两银票,是王大富孝敬你的。” 武媚儿惊叹道:“这么多啊,真是大手笔!” 武夫人道:“王大富说,以后挣了钱,还会陆续孝敬你的。” 武媚儿又了解了李池夫妇的一些情况,然后问:“娘,你和张公公等人何时回去?” 武夫人道:“倘若黑鸿国方面不加以催促的话,我想多待些日子。等到我外孙过百日的时候,皇上一定会派人来的,那时我再回去也不迟。” 武媚儿大喜道:“太好了!”她头脑中已酝酿了一个想法:当母亲回国的时候,让她把李涛一同带回去!儿子不在身边,她就少了一些掣肘,否则,可就缚手缚脚了。 当下武夫人和张公公等人就在绮霞宫住了下来。白天的时候,武夫人就帮着武媚儿照看孩子。 中秋节到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武媚儿让人在绮霞宫的院落里摆上了四桌酒菜,与李泽、武夫人、张公公、严肃、咸起、大忘四兄弟,以及从夏京随同前来的侍卫、太监、宫女一起,共庆中秋节。李涛则被武夫人抱在怀中。 武媚儿举杯道:“古人诗云:‘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值此中秋佳节来临之际,我们不禁倍感思念远在夏京的皇太后和皇上!让我们同饮此杯,遥祝皇太后和皇上!”她心中暗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不得不做一些违心事,说一些违心话!” 忽然,武夫人怀中的李涛哇地哭了出来。 武媚儿不禁有些尴尬,暗道:“莫非小家伙又饿了?”她站起身来,向众人道:“本宫一会再来,你们进行吧!”说完与武夫人一起进了寝宫。 武夫人把李涛放在床上检查,发现尿布并没有湿。武媚儿重新用小被把儿子包好,抱在怀中,掀起了上衣,给儿子喂奶。 喂完奶后,武媚儿把儿子交给了母亲,然后与母亲重新回到了酒席上,却见众人都没有动筷子。 武媚儿赶紧招呼道:“大过节的,大伙不必拘礼,随便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忽然绮霞宫的宫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听一个尖尖的太监声音道:“皇上驾到!”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大过节的,南宫昌盛怎么突然过来了?” 在一些内侍和侍卫的簇拥下,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走进了绮霞宫。 顿时,酒宴上的众人都离席而起,武媚儿从母亲怀中接过了孩子,武夫人、张公公也随着那些侍卫、太监、宫女等人跪了下来。 武媚儿没有跪,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挽了李泽,向南宫昌盛躬身:“欢迎陛下!” 月光如流水一般,轻轻地泻在武媚儿的身上,使她的身上更增添了美丽和圣洁的光彩。 南宫昌盛让跪在地上的众人平身,微笑道:“今天本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但李太子和太子妃抛家离国,在敝国做客,敝国荣幸之至!朕特来探望一下。” 武媚儿不卑不亢地道:“多谢陛下!” 南宫昌盛正色道:“李太子,太子妃,请借一步说话!” 武媚儿把怀中的李涛交到了武夫人的手上,不动声色地道:“陛下请移驾!”说着牵了李泽的手,转身就走。 南宫昌盛紧紧跟在了武媚儿夫妇的后面,随他前来的一些侍卫欲跟着,却被他阻止了:“任何人不得跟随!难道李太子和太子妃会合伙谋害朕吗?” 三人来到了绮霞宫的客厅,厅内有四个大灯笼,照得厅内如同白昼一般。 武媚儿以目视南宫昌盛道:“陛下,该是您请我夫妇坐呢,还是我夫妇请您坐呢?” 南宫昌盛徐徐问道:“太子妃何出此言?” 武媚儿道:“我夫妇在绮霞宫居住,按说是绮霞宫的主人,陛下驾临绮霞宫,应是绮霞宫的客人,我夫妇应请陛下坐。但是,整个黑鸿国、包括绮霞宫都是陛下的地盘,陛下是当之无愧的主人!我夫妇说得好听一些,是客人;说得难听一些,是囚犯!那么,陛下应请我夫妇坐。” 南宫昌盛不禁大笑,然后与武媚儿不约而同地说了两个字:“请坐!”随即两人相对大笑起来,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当下三个人都坐了下来,南宫昌盛坐在东首,李泽和武媚儿并肩坐在西首。 南宫昌盛似乎很随意地道:“朕听说,太子妃出了满月之后,敝国有许多官员,来这里拜访了李太子和太子妃?” 武媚儿暗暗吃了一惊,却是神色不变:“是的!” 第151章 每况愈下 南宫昌盛道:“朕说句得罪的话:李太子和太子妃虽然身份尊贵,但既然在敝国当人质,就形同囚徒。” 武媚儿点头道:“陛下说的是大实话。” 南宫昌盛道:“朕再说句难听的话:敝国监狱里的囚犯很多,敝国的官员不去拜访,为何要到这里来拜访李太子和太子妃呢?” 武媚儿笑了:“这说明:我夫妇虽是囚犯,但与其他囚犯肯定有所不同。” 南宫昌盛道:“如今的形势很明显:南夏国强大而黑鸿国弱小,有朝一日,黑鸿国或许会亡于南夏国,但是,南夏国却没有亡于黑鸿国的可能!倘若二位殿下有机会归国,并成为南夏国的皇帝和皇后,日后再发兵灭了黑鸿国,那么黑鸿国提前拜访二位殿下的官员,就早与二位殿下混了一个脸熟,就能长保富贵,升官发财!” 武媚儿不禁暗暗心惊:“看来,南宫昌盛倒是清醒得很呢!因为,在我和李海的内心里,早已把黑鸿国当成了南夏国的囊中之物!” 当下她淡淡一笑,话中看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陛下目光如炬,分析得很透彻。” 南宫昌盛的话中透出了阴冷之意:“那些拜访两位殿下的官员,怀着投机钻营之心,实在可恨!他们早就进了朕的黑名单!今后,他们不仅失去了提拔的机会,而且一旦南夏国和黑鸿国开战,朕就先杀了这些人祭旗!” 武媚儿心中一震,却若无其事地笑道:“陛下言重了!贵我两国,只会世代友好,怎么会兵戎相见呢?” 南宫昌盛淡淡地道:“但愿如太子妃所言!” 武媚儿道:“我有一事不解,还要当面请教陛下。” 南宫昌盛道:“太子妃请讲。” 武媚儿道:“陛下久居深宫,怎么会知道贵国有一些官员过来拜访了我夫妇?” 南宫昌盛直言不讳地道:“朕也不需向太子妃隐瞒:朕派专人,昼夜监视绮霞宫!进出绮霞宫的所有人,都瞒不过朕的耳目!” 武媚儿点头道:“原来如此!”心中暗道:“幸亏老娘早就预防了你这一手!” 南宫昌盛道:“今天,朕调查了秋雁,秋雁对朕倒没有隐瞒,足见忠心。嘿嘿,否则,朕决不放过他!” 武媚儿暗道:“秋雁那样做,还不是我事先嘱咐的?” 武媚儿帮秋雁,其实是为了帮她自己!要是秋雁由于不称职而被南宫昌盛调离,她投在秋雁身上的本钱可就打了水漂了。 武媚儿笑道:“陛下派人监视我夫妇,有些不厚道啊!不过,陛下能直言此事,足见坦诚。” 南宫昌盛嘿嘿一笑,道:“按照常理,太子妃一生了孩子,那些官员就应过来祝贺的,但他们没有!直到太子妃出了满月,他们才过来。太子妃明白其中道理吗?” 武媚儿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却怕伤及李泽的尊严,因此无法说出口。 看到武媚儿沉默不语,南宫昌盛一笑,道:“太子妃没出满月,是无法会见客人的,那些官员要是来了,就只能由李太子接见。而李太子不太聪明,天下皆知,因此在他们看来,与李太子见面只会浪费他们的时间。于是,他们等到太子妃出了满月之后,再来拜访,那么太子妃就会接见他们了。在他们眼中,太子妃要比李太子重要得多!由此可见,他们实在是精于算计啊!” 武媚儿依然没有答话,心中暗道:“李泽由于傻,乃至被众人歧视!不用说那些投机钻营的黑鸿国官员,就算是南夏国的很多人,也认为李泽只是个傀儡,我才是东宫的真正主人!这是李泽的悲哀,还是我的悲哀?” 南宫昌盛冷眼窥视李泽时,却见李泽心平气和,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一会后,南宫昌盛把目光投向了武媚儿:“太子妃,听说贵国皇帝陛下龙体欠安?” 武媚儿轻轻地叹息一声,俏脸上显出了忧虑之色:“我父皇因宠幸怡妃娘娘,龙体每况愈下。” 南宫昌盛徐徐问道:“倘若有一天,贵国皇帝突然驾崩,太子妃以为,朕会恭送贤伉俪归国吗?” 武媚儿想也没想,立即答道:“陛下会的。” 南宫昌盛笑了:“太子妃为何说得这么肯定?” 武媚儿道:“倘若太子归国而继承南夏的皇位,一定不是一位胸无大志的皇帝!那时作为皇后的我,就算再精明,也不过是一个女人!我只能隐身于幕后,却不能走到前台!那么,南夏国就不会对黑鸿国构成致命的威胁!” 南宫昌盛点点头:“太子妃言之有理!” 武媚儿道:“倘若陛下不放我夫妇归国,那么,南夏的皇位就会落入秦王李池的手中!李池怎么会管我夫妇的死活呢?那时我夫妇就失去了人质应有的作用,成了一副废牌!而且李池好大喜功,一定会发动对黑鸿国的战争!” 南宫昌盛再次点了点头,道:“朕的看法,和太子妃是完全一致的!” 然后,南宫昌盛盯着武媚儿,一字一顿地道:“贤伉俪愿意早一点归国吗?”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一直没说话的李泽立即回答道:“想!” 南宫昌盛笑了:“李太子,在敝国不好吗?” 李泽想也没想,便回答道:“这里有什么好的?这座绮霞宫就像是一个鸟笼,我和太子妃就像是笼中的两只鸟儿。” 南宫昌盛不再理会李泽,只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愿意早一点归国吗?” 但是,对于如此简单的问题,武媚儿却思索良久,认真地回答:“其中利害,难以取舍。” 南宫昌盛笑了:“太子妃,请说来听听。” 武媚儿面无表情地答道:“只要陛下把我夫妇攥在手里,我父皇就投鼠忌器,不敢攻打黑鸿国!只要我父皇健在,陛下就不会放我夫妇归国!” 南宫昌盛笑道:“贵国皇帝陛下死得越早,贤伉俪归国就越早!贵国皇帝陛下十年不死,贤伉俪就得十年呆在这里!” 武媚儿霎时冒出了一身冷汗:“南宫昌盛竟然引诱我加害李海!这,应该是他今天晚上的来意!” 第152章 虎口夺食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俏脸含霜,语气中更是透出了冷意:“我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太子妃以聪慧闻名天下,朕的意思,太子妃应该懂的!”南宫昌盛似笑非笑地道:“贵国皇帝陛下宠爱美色,虽然龙体欠安,却依然恋栈,岂不是天怒人怨?令尊手握重兵,不妨施行兵谏,让贵国皇帝陛下退位为太上皇,由李太子即位!倘若太子妃有意,黑鸿国愿意提供一切方便!” 听到这里,与李泽并肩而坐的李泽不禁露出了惊恐之色,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泽的形态,南宫昌盛完全看在了眼里,心中暗道:“这位李太子,实在是一位扶不起的阿斗啊!他要是成了南夏国的皇帝,一定是我黑鸿国之福!”想到这里,南宫昌盛不再留意李泽,只把目光落在了武媚儿身上。 武媚儿自然明白南宫昌盛所说的“兵谏”是含蓄的说法,其实是篡位!她依然是俏脸含霜,她的声音却很淡然,透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陛下费心劳力,为我夫妇筹划,我在这里深表感谢!但是,我父皇素来以孝治国,我夫妇倘若以‘兵谏’的方式,威逼君上,岂不是大不孝?那样的话,我夫妇不仅难逃天下悠悠之口,就算我夫妇反躬自省,也会良心不安!” 南宫昌盛的脸上显出了非常尴尬的神情,干笑道:“太子妃孝心可嘉!朕倒是多虑了!”随即站起身来,道:“朕告辞了!”转身便走。 武媚儿拉着李泽的手,起身相送,说了一句:“恭送陛下!” 南宫昌盛走后,武媚儿也就没有了喝酒吃菜的心情,她将严肃单独叫到客厅,把与南宫昌盛会面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严肃。 严肃听完之后,一言未发,低头沉思起来。 武媚儿的思绪,在不停的跳动:“李海的身体其实很好,而且精力充沛,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在李婧那个小妖精身上折腾一番。但是,李海为了迷惑大鹏国和黑鸿国的皇帝,装出了一副沉湎于美色、命不久长的样子。只不过,李海迟迟未死,显然出乎南宫昌盛的意料!今天夜里,南宫昌盛突然造访,鼓动我以非常手段把李海推下台,说明南宫昌盛已深切感受到了李海带给他的压力!黑鸿国在南夏国也有间谍,这些间谍一定把南夏国的情况报告了南宫昌盛。南宫昌盛急切之下,想借我之手除掉李海!哼,就算我执掌了南夏国的权柄,也终究会发起吞灭黑鸿国的战争!秦始皇曾在赵国做人质,但最终灭掉赵国的,不就是秦始皇吗?” 武媚儿并不是不想从李海手中夺权,她知道,她与李海终究会有摊牌的那一天,却不是现在!以她现在的实力,从李海手中夺权,如同虎口夺食,必将是自取灭亡! 严肃抬起头来,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以老奴看来,南宫昌盛虽然攥着太子爷和太子妃的性命,但他还是焦躁和恐惧了!” 武媚儿好似是在问严肃,又好似在问她自己:“南宫昌盛为何焦躁和恐惧?” 严肃道:“南宫昌盛的焦躁和恐惧,来源于黑鸿国和南夏国的力量对比,进一步向南夏国倾斜!南夏在吞灭了北夏之后,已把北夏彻底地消化了,以前的北夏和南夏,已融合为一个崭新的南夏!如今的南夏,政通人和,国泰民安,无论军力、财力还是国力,皆比三年前增强了一倍!这自然给黑鸿国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武媚儿若有所思地道:“黑鸿国一定在南夏国潜伏了间谍,南宫昌盛也一定清楚南夏国的国力,已是今非昔比!” 严肃深沉地道:“如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寝宫的床下,已秘密打通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地道,两位殿下随时可逃回国内!但是,无缘无故就仓惶而逃,必为天下所笑!而且背盟毁约,会损害南夏国的声誉和利益!” 武媚儿点头道:“不错!” 严肃道:“老奴经过仔细思考,认为只有在三种情况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才能结束在黑鸿国当人质的生活,理直气壮地归国!” 武媚儿问道:“哪三种情况?” 严肃道:“第一种情况:皇上突然驾崩,需要太子殿下归国继承南夏的皇位。在这种情况下,黑鸿国一定会心甘情愿地放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归国,而且会提供必要的帮助!” 武媚儿苦笑道:“皇上春秋鼎盛,年富力强,精力充沛,每天夜里都在床上大战李婧。本宫估计,二十年内,皇上是不会驾崩的!因此,这第一种情况可忽略不计。” 严肃道:“第二种情况:皇上已起了吞灭黑鸿国之心!那么,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留在黑鸿国就已十分危险了!在这种情况下,两位殿下逃回南夏国,就不会有人笑话了,还会称赞两位殿下见机行事。而且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两位殿下。” 武媚儿沉思道:“皇上兴起消灭黑鸿国的念头,不仅取决于黑鸿国和南夏国的力量对比,还取决于大鹏国的动向!本宫私下忖度:三年之内,也就是在以焦昆为都督的仙人渡水师练成之前,皇上是不会对黑鸿国用兵的!” 严肃道:“第三种情况是:黑鸿国突然起了内乱!在这种情况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就没有必要再遵守与黑鸿国达成的协议,尽可逃回南夏!那样的话,没有人会指责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闪烁不定:“黑鸿国突然起了内乱……” 严肃压低声音道:“太子妃,即使黑鸿国内部是铁板一块,我们也要让它出现裂痕!只有黑鸿国出现了内乱,我们才能混鱼摸鱼!” 武媚儿不禁眼前一亮,一双美目霎时泛起了动人的光彩。 严肃起身告辞后,武媚儿也离开了客厅,从武夫人怀中接过了孩子,与李泽一起到寝宫安歇。 寝宫的床很大,武媚儿依旧把孩子放在床的内侧,她睡在中间,李泽则睡在床的外侧。 武媚儿脱光了衣服,向李泽温柔地一笑,道:“太子爷,你先睡吧!”李泽点点头,脱了衣服就睡了。 武媚儿先给李涛喂奶,李涛吃着奶,一会就睡了。武媚儿小心地把李涛放下怀来,然后专心练起了那套“凤舞九天”。 练了一个时辰,武媚儿只觉神采奕奕,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精力需要发泄。她便搂住了李泽,用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在李泽身上磨蹭起来。李泽初时睡眼朦胧,很快身体就起了反应,与武媚儿纠缠在了一起…… 云雨过后,武媚儿的一张俏脸上一片酡红,尽是满足之色,她娇声娇气地道:“太子爷,我昨天夜里没有睡好,这就要睡了!”说着闭上了双眼。 凝望着武媚儿那张美若天仙的俏脸,李泽的脸上显出了爱怜横溢的神色。 一会后,李泽把脸转了过去,脸色也瞬间变得坚毅而深沉,一双眼睛则显出了刀锋一般的光芒! 第153章 呆若木鸡 转眼到了丹桂飘香的九月。 九月九日这天,是重阳节。 快中午的时候,武媚儿抱着孩子,正与李泽闲聊呢,秋雁进了绮霞宫,他先向李泽施了一礼,然后向武媚儿禀报:“启禀太子妃:贵国皇帝陛下派使臣到鸿京来了,说是给小殿下过百日。”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惊喜的神色,她表面是对李涛说的,其实却是说给秋雁听的:“孩子啊,你有一个慈爱的皇祖父,实在是你的幸运和福气!”她的神情和语气非常真挚,乃至于秋雁暗想:“南夏臣民都说李海是一位仁慈的君主,看来名不虚传。李海的兄弟们竟然生出了谋逆之心,真是太不应该了!” 随即武媚儿含笑问秋雁道:“秋将军可知使臣是谁?” 秋雁道:“听说依然是东安王。” 武媚儿不动声色地问:“这次秦王妃来了吗?” 秋雁道:“没来。” 武媚儿暗想:“文丽这个贱人,上次打着探望我的旗号,不远千里而来,只是为了让刘磊加害于我!” 到了下午,东安王李涤在黑鸿国礼部尚书马良的陪同下,带着一些随从,来到了绮霞宫,这一次,他带来了大量的礼物,有颜太后的,有李海的,有李婧和荣妃的,有李池、文丽夫妇的,还有一些王公大臣的。各种礼物,在绮霞宫的院子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李涤一见李泽和武媚儿的面,就显出了一副激荡不已的样子,颤声道:“太子爷,太子妃,可想死微臣了!”说着就要磕头。 武媚儿知道李涤多半是虚情假意,她连忙阻止了李涤的下跪,道:“皇叔,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随后李涤又与张公公、武夫人相互见礼,然后三人与武媚儿夫妇一同到客厅喝茶。陪同前来的那位黑鸿国礼部尚书马良早就知趣地告辞了。 武媚儿知道张公公是颜太后的心腹,因此也就没有避讳,向李涤道:“皇叔啊,本宫有一事相求。” 李涤立即站了起来,向武媚儿施礼道:“太子妃请吩咐!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武媚儿微笑道:“皇叔请坐!本宫想请皇叔在黑鸿国多住些日子,然后与张公公、家母一同回国。” 李涤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堆笑道:“微臣也是这个意思!与太子爷和太子妃分别的这些日子,微臣甚是想念啊!” 武媚儿依然是面带微笑:“皇叔啊,本宫真正求你的事是:当你向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辞行时,就说我皇太后和皇上甚是想念本宫刚生下来的小皇孙,托你带回国去。南宫昌盛要是不允许,你就据理力争:当初只说是南夏国的太子、太子妃在黑鸿国当人质,并没有说皇孙也在黑鸿国当人质!” 李涤不禁张大了嘴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武媚儿明显是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但李涤知道,武媚儿当着张公公和武夫人的面相求,他要是拒绝,可就把武媚儿彻底得罪了!而且日后颜太后和武长远也会对他有看法! 因此,李涤稍加思索后,脸上便再次浮现出了笑容:“太子妃的懿旨,微臣怎敢不从?” 武媚儿微笑道:“那么,本宫在这里多谢皇叔了!皇叔不妨就在绮霞宫住下吧。” 李涤连忙推辞道:“微臣怎么敢打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微臣还是住馆驿吧!”随即起身向武媚儿告辞,武媚儿亲自把李涤送出了绮霞宫。 九月十六,是李涛的“百日”。 这一天,武媚儿在绮霞宫摆下了四桌宴席,给儿子过百日。 武媚儿夫妇、李涤、张公公、武夫人一桌,大忘四兄弟、严肃、咸起一桌,各位宫女、太监一桌,郭锋、水峰等来自夏京的侍卫一桌。 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虽然没有亲至,却派人送来了礼物。 秋雁也送来了礼物,并且在桌上喝了三杯酒。 过了“百日”之后,武媚儿在给李涛喂奶的同时,也给李涛喂一些肉汁、米汤、蛋汤,以便让他减轻对母乳的依赖。这在民间叫做“认食”。 而且,武媚儿私下告诉母亲:满五个月,就给儿子彻底断奶。 对于武媚儿的打算,武夫人颇不以为然,她心疼外孙,认为这样会造成外孙的营养不良,便苦口婆心地向武媚儿道:“媚儿啊,当初我带你时,八个月才让你认食,直到你过了一岁的生日,才给你断奶。”随即絮絮叨叨地劝说起来。 武媚儿叹息一声,如实相告道:“娘啊,你以为我是舍不得给孩子喂奶吗?早一天给他断奶,你就能早一天带着他回国。多在这里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武夫人道:“为什么不给他找一个乳娘呢?这样,在回国途中,他也断不了奶。” 武媚儿道:“要是给他找了一个乳娘,他就对乳娘有了依赖。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武夫人遂不再多言。 又过了两个月,武媚儿正式给李涛断奶,夜里也让李涛跟着武夫人睡。刚开始几天,李涛有些不适应,上火,渐渐就好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腊月就要到了。 在武媚儿的授意下,李涤正式向南宫昌盛提出了归国的要求,并且把武媚儿叮嘱他的话也向南宫昌盛说了。南宫昌盛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了。 这天是十月二十二,天气晴朗,李涤一大早就从馆驿赶到了绮霞宫,向武媚儿夫妇辞行的同时,与武夫人、张公公一起回国。 分别在即,李涤表现得最为难分难舍,仿佛李泽、武媚儿不是他的远房侄儿、侄媳妇,而是他的儿子和女儿! 互诉衷情之后,武夫人抱着李涛上了一辆带有车厢的豪华马车,与李涤、张公公等人离开了绮霞宫,向南宫昌盛辞行。然后在一队黑鸿国士兵的护送下,离开了黑鸿国的都城鸿京,向黑鸿国的北部边境进发。 当武夫人带着李涛上车的那一刻,武媚儿有一种被摘去了心肝的感觉!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俏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但那笑容显得非常勉强。 看到武媚儿失魂落魄的样子,李泽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拉住了她的手,一起回到了寝宫,扶着她坐在了床上。武媚儿如同木偶人一般,任李泽摆布。可以说,自从两人成亲以来,李泽第一次占据了支配地位,武媚儿第一次处于从属的位置。 在李泽起身去掩门的时候,武媚儿的俏脸上终于流下了两行清泪。 李泽重新回到了武媚儿的身边,重新拉住了武媚儿的手,凝视着武媚儿,低声道:“太子妃,你哭了!” 武媚儿刻意营造的坚强,被李泽的这一句话瞬间击得粉碎!她的矜持和娴雅也顿时坍塌!她呜咽起来,同时泪如泉涌,但她并不擦拭眼泪,一任泪水在她的俏脸上肆意地奔流。 李泽轻轻地叹息一声,以手抚武媚儿之背,显示安慰之意。同时,李泽的声音,如同梅花落在了雪地上:“太子妃,你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吧!我听咸太医说过,悲痛憋在心里,更容易伤害身体。” 武媚儿扑在了李泽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泪水打湿了李泽的衣襟。 可以说,自从两人相识以来,武媚儿第一次在李泽面前暴露了她的脆弱。 李泽一手揽着武媚儿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武媚儿的秀发,他咬着嘴唇,俯视着怀中的武媚儿,目光坚定而沉着。 武媚儿哭了一会,觉得好受了许多。她从李泽的怀中抬起头来。 当武媚儿与李泽目光相遇的时候,李泽刚才那种坚定而沉着的目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呆若木鸡的目光。 他的脸上,更是一片傻乎乎的神情。 第154章 太子妃掌勺 很快就入了腊月,天气也越发冷了起来。 秋雁派人把几个火盆送入了绮霞宫,又让人拉入了一车木炭。这样,武媚儿和李泽的寝宫中的炭火昼夜不停,倒也不觉得如何冷。 但那些宫女、太监、侍卫的屋子就是另一番光景了,由于没有生炭火,有时夜间冷,屋里竟然结冰。 武媚儿心细如发,善于以小恩小惠收买人心,而且既然在异国当人质,她就把姿态放得很低,并不摆太子妃的架子。白天的时候,她就把那些宫女、太监、侍卫唤到寝宫取暖,很多时候都与他们一起吃饭。有时甚至亲自下厨房,为他们做上几道可口的饭菜。 武媚儿的所作所为,把所有的下人都感动了,一种甘愿为太子妃赴死的情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没事的时候,武媚儿就与严肃下围棋。虽然武媚儿没有围棋方面的功底,但她头脑聪明,思维敏捷,初时不是严肃的对手,渐渐地就与严肃不相上下了。 不知不觉,到了腊月初八。 腊月初八,古代称为“腊日”,俗称“腊八节”,腊八节是用来祭祀祖先和神灵、祈求丰收和吉祥的节日,有喝腊八粥、泡腊八蒜的习俗。 这一天,不论朝廷、官府、寺院还是寻常百姓家,都要做腊八粥。在宫廷,皇帝、皇后、皇子都要向文武大臣、侍从宫女赐腊八粥,并向各个寺院发放米、果供僧侣食用。 武媚儿天没亮就起来了,她亲自动手,挑了几个宫女、太监帮忙,将白米、红米、黑米、黄豆、绿豆、红豆、黑豆混合在一起,用水淘洗干净了,再加上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白果、菱角、青丝、玫瑰、花生……皆混合在一个大锅里,添上适量的水,用温火慢熬。 等到八宝粥熟了之后,武媚儿亲自掌勺,给每个人盛了一大碗。吃着热气腾腾、香甜可口的八宝粥,近距离地与美若天仙、平易近人的太子妃在一起,那些宫女、太监、侍卫等人,以及咸起、严肃、大忘四兄弟,都觉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黑鸿国皇宫的几位太监来了,送来了南宫昌盛赏赐的八宝粥。众人尝了之后,皆说不如太子妃做得好吃。 到了下午的时候,寝宫里的四盆木炭火光熊熊,燃烧得很旺,很多太监、宫女乃至侍卫都在这里取暖,武媚儿和严肃依旧在下围棋,李泽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发呆。 忽然,秋雁推门进来了,向武媚儿施礼道:“太子妃,末将有要事禀报,乞退左右!” 武媚儿吃了一惊,便让众人退了出去,寝宫里只有她、李泽和秋雁了。 秋雁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在武媚儿的面前说了几句,武媚儿的俏脸微微变色,却点头道:“好!” 吃过晚饭之后,各个太监、宫女都自觉地离开了武媚儿夫妇的寝宫,虽然寝宫内生着炭火,温暖如春,但作为一个下人,哪能赖着不走,等着观赏太子和太子妃的房事呢? 宫门外,有几个侍卫冒着刺骨的寒风,来回巡逻。 忽然,马蹄声中,秋雁亲自护送着一辆马车,驶进了绮霞宫。 那几名执勤的侍卫都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地暗想:马车上是什么贵重东西,竟然劳驾秋雁亲自护送? 马车停在了寝宫前,只见上面是三个大木箱。 秋雁向那几名侍卫道:“箱内是木炭,是为了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取暖的。劳驾几位,把箱子抬进去。” 寝宫内的武媚儿听到马车声,亲自开了宫门。 秋雁当先搬起了其中一个木箱,向寝宫内走去。有两个侍卫欲帮秋雁的忙,却被秋雁谢绝了。 那几个侍卫抬起了另外两个木箱,从箱子的重量及箱内之物的晃动上,侍卫判断箱内确实是木炭。 三个箱子都被移进了寝宫,武媚儿道:“你们几个都出去吧,秋将军,你在门外等着,一会本宫让你办一件事。” 秋雁答应一声,与几个侍卫出了寝宫,守护在宫门外。 武媚儿随手掩上了宫门,然后来到了秋雁搬进来的那个木箱前,打开了箱子。 箱子内竟然蜷伏着一个人! 那个人抬起头来,从木箱内走了出来,却是黑鸿国的丞相秋温! 武媚儿似乎早就知道了,因此一点也不惊讶。李泽却睁大了眼睛。 秋温向李泽和武媚儿拱手道:“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受惊了!为了掩人耳目,只好用这个笨办法。” 武媚儿微笑道:“秋丞相请坐!” 当下三人分宾主坐下。 秋温道:“刘磊之事,太子妃处理得很好。否则,我秋家可就是灭族之祸!” 武媚儿道:“那是我应该做的!” 由于秋温是黑鸿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因此武媚儿没有在秋温面前自称“本宫”。 秋温道:“我没想到刘磊竟会加害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他简直是自取灭亡!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刘磊空出来的吏部尚书的位子,竟然落入了南宫英和南宫豪的人手中!” 武媚儿知道,秋温是黑鸿国太子南宫雄的坚定支持者,而同是嫡出的三皇子乐王南宫豪,一直觊觎太子之位。至于庶出的大皇子福王南宫英,则是南宫豪的同盟。 武媚儿皱起了眉头道:“我不明白的是:二皇子太子南宫雄和三皇子乐王南宫豪,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为何水火不容?” 秋温冷笑道:“与皇位的继承权相比,亲兄弟又算得了什么?这真是典型的利欲熏心了!” 武媚儿道:“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南宫豪欲争太子之位,他的本钱是什么?” 秋温道:“南宫豪得到了皇长子南宫英的坚定支持。我黑鸿国共有三十万人马,这哥俩就掌握了十万!”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我又有一点不明白了:大皇子福王南宫英,为何不支持太子南宫雄,却支持三皇子乐王南宫豪?须知前者是现成的太子,而支持后者,风险要大一些。” 秋温冷笑道:“南宫豪不过是个草包,志大才疏,南宫英却支持他!我忖度南宫英的本意是:怂恿南宫豪挑战南宫雄的地位,等到两败俱伤,他却来一个渔翁得利!” 武媚儿笑了:“原来,南宫英只不过拿南宫豪当枪使!” 秋温道:“现在天下的形势已是很明显了:黑鸿国夹在南夏国、大鹏国两大强国之间,处境异常艰难。想要左右逢源,岂是那么容易的?在这种情况下,黑鸿国皇室,不思戮力同心,一致对外;却勾心斗角,相互拆台!这正照应了一句俗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武媚儿的一张俏脸上尽是愕然之色,她盯着秋温道:“阁下既然是黑鸿国的丞相,为何不把这个顾虑禀报贵国皇帝陛下?虽然黑鸿国岌岌可危,但以秋丞相之才,当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秋温的脸上显出了阴冷的神色,道:“黑鸿国陷入目前内外交困的危局,正是我所希望的!我巴不得南宫昌盛早日去见阎王呢!” 武媚儿睁大了一双美目,呆住了! 秋温身为黑鸿国的丞相,竟然直呼黑鸿国当今皇帝南宫昌盛的名讳,露骨地表现出了谋逆之心。这太不可思议了! 秋温却笑了,但他的笑声却满含讥讽之意:“我秋家是黑鸿国的名门望族,世受国恩。而我本人,又高居百官之首的丞相,更应忠于王事,是不是?” 武媚儿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秋温的说法。 秋温惨然一笑:“南宫昌盛不仅夺走了我心爱的女人,还将她迫害至死!太子妃,我该不该向南宫昌盛复仇?我该不该毁了南宫昌盛的江山?” 第155章 除旧迎新 武媚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她的胸口如同压上了一块巨石,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憾了! 秋温的脸上显出了痛苦之极的神色:“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与她邂逅相遇,一见钟情,我俩堪称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佳偶,就互订了终身。我向她承诺:一定会托了媒人,上门提亲!但是,还没等我的媒人上门,她就被巡游的南宫昌盛发现了,南宫昌盛垂涎她的美貌,立即把她据为己有,封为贵妃。” 听到这里,武媚儿两眼一亮,脱口而出:“她是不是姓鞠?” 秋温吃了一惊:“太子妃是如何知道的?” 武媚儿道:“据我所知,南宫昌盛嫔妃虽多,却只封过一位贵妃,那就是鞠贵妃!而且,这位鞠贵妃就是这座绮霞宫的前主人!” 秋温凝望着寝宫中跳动的烛光,脸上显出了追思的神情:“她成为贵妃之后,生下了一位女儿,起名叫秀蕾,意思是希望女儿像秀丽的花蕾一样,永远年轻、美丽。” 听到这里,武媚儿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秀蕾宫主那张美丽而张狂的脸,暗道:“秀蕾宫主已恨透了我,必欲置我于死地。嘿嘿,她完全没有料到我会躲在她童年的老巢!而她拘于当年的誓言,根本无法到这里来找我的晦气!” 秋温的两眼显出了晶莹的目光,他说得很缓慢,如同口中含着一个橄榄:“她由于容貌美丽,很受南宫昌盛的宠爱。但是,她由于记挂我的缘故,一直郁郁寡欢。终于,南宫昌盛知道了她心中暗恋着别的男人,勃然大怒,把她打入了冷宫。过了一些日子,南宫昌盛正式向她摊牌:倘若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就恢复她的地位;要是坚持不说,就赐她死!她为了保护我,选择了后者!我秋温何德何能,竟然蒙她如此厚爱……” 说到这里,秋温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泣不成声。 自从秋温从木箱中出来,李泽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他目睹秋温哭了,不禁睁大了一双眼睛,一脸的茫然。 武媚儿的心里却很不平静!很显然,今天夜里,秋温绝不是为了向她诉苦而来的!如今她已知道了秋温的秘密,那么接下来,她就必须站在秋温一方!否则,一定会受到残酷的报复! 本来,她想按照严肃的建议,主动介入黑鸿国的局势。但现在,她却是被动地卷入了黑鸿国的局势中,准确地说,她是被秋温拖入其中的! 秋温攥紧了拳头,道:“在她死的那一刻,我就对天发誓:南宫昌盛逼死了我心爱的女人,那么,我就要毁掉南宫昌盛的一切!” 武媚儿缓缓地道:“我能为秋丞相提供什么帮助吗?” 秋温笑了:“太子妃果然是聪明人!知道我今天夜里是特地来求援的!” 武媚儿没有说话,被人拖入局中,心里总是感到不爽! 秋温道:“请太子妃对我提供两点帮助:一是帮我在权力斗争中占据上风,二是倘若我如愿以偿地把南宫昌盛赶下了台,还望得到南夏国的理解!” 武媚儿道:“对于第一点,我爱莫能助。至于第二点,完全没有问题!” 秋温微笑道:“太子妃何必谦虚呢?您足智多谋,以聪慧闻名天下。秋某欲举大事,自然盼望得到您的相助。” 武媚儿也笑了:“你要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一名高级的囚犯!” 秋温道:“我理解太子妃的处境,我只希望能得到太子妃的点拨!事成之后,我会放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归国。” 武媚儿不禁微微变色,秋温果然不简单,他显然已看出,武媚儿目前最希望得到的,是自由! 但是,武媚儿的俏脸上却显出了讥笑之意:“倘若丞相大人心想事成,那么,黑鸿国的国力一定会受到削弱!是不是?” 秋温先是一愕,随即点了点头。一个经过内乱的国家,国力一定会下降。 武媚儿的俏脸上讥笑的意味更浓厚了:“那时候,丞相大人要是放我夫妇归国,手头上就没有了要挟南夏国的筹码。一旦南夏大军进犯,丞相大人何策以御之?” 秋温的脸上显出尴尬之色,无言以对。 武媚儿道:“因此,就算丞相大人的图谋成功了,我夫妇也依然要留在黑鸿国当人质的!” 用心被揭穿,秋温的脸色有些难看。 武媚儿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依然可以帮你,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秋温面有喜色地道:“太子妃,请说出你的条件!” 武媚儿沉默了一会,道:“我的条件是:你欠我一份人情!倘若日后我夫妇卷入了南夏国的皇位之争,还望丞相大人鼎力相助!” 秋温立即应允道:“没问题!” 武媚儿道:“建立在相互利用的基础上的关系,才是最可靠的!” 秋温赔笑道:“太子妃所言极是!” 武媚儿沉声道:“你说一下黑鸿国目前的形势,以及你的目标!” 秋温道:“由于我处心积虑要向南宫昌盛复仇,便暗暗在朝中和军中发展势力。黑鸿国的三十万队伍,我已暗中掌握了十万!其中有五万驻扎于鸿鹏江北岸。” 说到这里,秋温向武媚儿解释道:“自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入质鸿京以来,黑鸿国就把驻扎于北部边境、原用于防范南夏国的十万军队调回,其中五万人已开往鸿鹏江北岸,防范大鹏国入侵。南宫英掌握的五万军队本该也南调的,却一直呆在鸿京。” 武媚儿道:“黑鸿国三十万军队中,目前有一半驻扎于鸿鹏江北岸,其中有五万是你的人马?” 秋温道:“是的!黑鸿国另外的十五万军队皆驻扎于鸿京周围,其中我能控制的有五万人,南宫英控制的有五万人。其余五万人,只听命于南宫昌盛这个黑鸿国皇帝。” 武媚儿点头道:“明白了!”不再说话。 秋温道:“众人皆以为我是太子南宫雄的坚定支持者,却不知南宫雄只是我的工具!如今形势越发对我不利,我想险中求胜:把南宫昌盛拉下马,把太子南宫雄推上去!” 武媚儿目光闪动:“既然你想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说明黑鸿国皇宫的防卫力量,基本上掌握在你手中?” “正如太子妃所料!”秋温道:“但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我侥幸把南宫昌盛做掉了,也很难把南宫雄推上了皇位!南宫英的五万大军近在咫尺啊!” 武媚儿沉思了一会,缓缓地道:“秋丞相只局限于黑鸿国,却没有把目光用在全天下这个大舞台上!争权夺利,也须借助外力!” 秋温一愕,试探着问:“太子妃的意思,是由南夏国介入?” 武媚儿笑了:“丞相大人真逗!我和太子殿下在黑鸿国当人质,南夏国怎敢介入黑鸿国的内部纷争?那不是把我和太子殿下推向鬼门关吗?” 秋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么,太子妃所说的外力是指哪里?” 武媚儿一字一顿地道:“大鹏国?” 秋温更是疑惑:“向大鹏国借兵对付南宫昌盛?未尝不是一种崭新的思路。但是,就怕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 武媚儿笑了:“在鸿鹏江北岸的十五万驻军中,有五万是丞相大人的人马?” 秋温道:“是的,那五万人马我能指挥得动。甚至可以这样说:当我的命令与南宫昌盛的圣旨发生冲突时,这五万人会服从我的命令,而拒绝南宫昌盛的圣旨。” “那么,事情就好办了!”武媚儿道:“目前,黑鸿国与大鹏国的兵马隔江对峙,彼此相安无事。丞相大人不妨暗暗叮嘱你的人马,主动向对岸的大鹏国军队发起攻击,然后迅速撤退。面对黑鸿国的挑衅,大鹏国怎么会善罢干休?这样,双方就会打起来。到了那时,南宫英的五万军队还会依然驻扎在鸿京吗?一定会开往南部边境增援!那么,隶属于丞相大人的力量就在鸿京占据了优势!到了那时候,真要来一个除旧迎新,也就容易多了!” 秋温眼睛一亮,眼前出现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天地!武媚儿的计策别出心裁,简直是异想天开!先主动挑起与外国的战争,再借助这场战争,使鸿京的力量对比发生变化,向有利于自己的方面倾斜! 秋温自然明白武媚儿口中的“除旧迎新”是什么意思! 第156章 突飞猛进 秋温笑道:“太子妃的话,让我有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之感!”说完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为何很痛快地选择了与在下合作?” 武媚儿淡淡地道:“你向我坦露了你的秘密。我要是不与你合作,可就把你彻底得罪了!因此,我别无选择!说实话,我有一种被逼入墙角的感觉。” 秋温笑了:“没办法,我也是别无选择!太子妃背后的势力,是我必须要争取的!” 武媚儿没有说话。但她很清楚,如今她和李泽虽然是人质的身份,却很受重视。因为她和李泽的背后,是强大的南夏国! 武媚儿暗道:“可能在南宫昌盛或秋温看来,李海是一位仁慈的父亲,很在意我和李泽的性命。其实,李海是一个为了权力而不顾一切的人!” 秋温道:“请太子妃和太子殿下歇息吧,我告辞了!”说着,进了原来的那个木箱。 武媚儿依次搬起了另外两只木箱,把里面的炭块倒在角落里。在这刹那间,武媚儿内心的震惊,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原来,每箱木炭足有数十斤重,但武媚儿却觉得木箱中似乎是盛着棉花一般,她毫不费力地就倒了出来! 她的力气,在不知不觉间,已是突飞猛进! 虽然内心无比震惊,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神色如常,她打开了寝宫的门,向门外的秋雁使一个眼色道:“秋将军,本宫已把木箱中的木炭倒了出来,你把三个空箱子带回去吧!”说着向秋温藏身的那个木箱一努嘴。 秋雁会意,搬起了那个秋温藏身的木箱,放在了车上,又让人把另外两个空箱子搬上了车。 随后秋雁让人驾车去了。 武媚儿重新掩上了寝宫的门,往火盆里加了一些木炭,然后凝眉思索起来。 李泽一言不发,似乎是怕打断了武媚儿的思绪。 一会后,武媚儿说话了,她似乎是对李泽说的,又似乎是自言自语:“一场风暴就要来临了!而我夫妇,正处于风暴的中心!” 李泽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温暖的手掌握住了武媚儿的手。 武媚儿的手一片冰冷。 突然,武媚儿觉得李泽的手掌坚定而有力,她不禁惊疑不定,一时间不知是心中的幻觉,还是实情真的如此。 情不自禁地,武媚儿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已偎依在了李泽的肩头,她那一头秀发很自然地披散下来,如一道黑色的瀑布。 再坚强的女人也有疲倦的时候,此时此刻,武媚儿觉得李泽的怀抱是她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 随即武媚儿主动把樱唇送至李泽的嘴边。李泽立即回应,两人热烈地吻了起来。 一会后,武媚儿喘息道:“太子爷,抱我上床,脱光我的衣服……” 又过了一会,寝宫中响起了武媚儿销魂蚀骨的媚叫声…… 第二天早上,武媚儿单独把严肃传唤到寝宫,她首先把昨天夜里与秋温见面的情况告诉了严肃。 严肃听完,兴奋地道:“黑鸿国大乱将起,太子妃理应筹划归国之计!” 武媚儿道:“你说过,在三种情况下,本宫和太子殿下可以结束在黑鸿国当人质的日子,理直气壮地回国,其中第三种情况就是黑鸿国突然起了内乱!” 严肃道:“在黑鸿国起了内乱的情况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就没有必要再遵守与黑鸿国达成的协议,完全可逃回南夏!这是无可厚非的!” 武媚儿在严肃面前展开一张自制的地图,指着地图上横贯东西的一条曲线道:“这是黑鸿国和大鹏国的界河鸿鹏江,其北岸有黑鸿国的水师,其南岸有大鹏国的水师。寻常百姓要渡江,一般要走这几个渡口……” 说到这里,武媚儿在鸿鹏江的“北岸”划出了几个点,道:“请严公公在每个渡口派一个人等候,并准备一只小船。因为本宫不能确定,将来会在哪个渡口上船。” 严肃也是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指着地图的某个地点,道:“这里,是鸿鹏江的入海口。是否在这里准备一只大海船,并找好几名有经验的水手?” 武媚儿微笑道:“是的!不仅要备好大海船和水手,而且大海船要提前备好粮食、清水,并定期更换。这样,不管本宫和太子殿下何时登船,都能做到随时启航。” 李泽坐在一个座位上,对武媚儿和严肃的话恍若不闻。 严肃问道:“太子妃是想绕道回夏京?” 武媚儿道:“如今还不能确定。但是,有备无患!”她深沉地道:“机遇只垂青于有准备的头脑!” 严肃郑重地点了点头,道:“绕道而行,既能避过黑鸿国的追兵,又能避开秦王李池可能事先布置的伏击,有出其不意之效。”随即问道:“老奴何时出发?” 武媚儿道:“到天黑的时候,让秋雁把你送出绮霞宫。” 说到这里,武媚儿将五张“丰收”票号的银票交给了严肃,这五张银票,每张面值一万两银子。 武媚儿叮嘱道:“事关重大,尽量雇用我们的间谍!选的人须可靠,既要把事情办妥,又要保密,确保万无一失!”说完补充了一句:“不要怕花钱。” 严肃笑道:“太子妃给了这么多钱,老奴须防有人打劫。” 武媚儿笑了,媚态横生。 严肃道:“老奴这一去,如果顺利的话,也要三个月的时间!与太子妃分别之际,老奴能问太子妃一个问题吗?” 武媚儿笑道:“你问吧!” 严肃道:“这一次,太子妃等于把您和太子殿下的性命交托在老奴身上了!老奴一旦把事情办砸了,或者出卖了太子妃。太子妃可就输惨了!” 武媚儿大笑起来,仿佛严肃说的,是天下最可笑之事。 笑了一会,武媚儿止住了笑声,正色道:“以你的能力,倘若把事情办砸了,那是天意如此!与你和本宫无关。但你决不会出卖本宫!” 严肃笑了:“连老奴都不敢肯定,日后是否会背叛太子妃,太子妃为何如此肯定?” 武媚儿道:“到了你这把年纪,饱经忧患,已看淡了生死和钱财。没有人可用死亡来威胁你,没有人可用钱财来收买你!本宫能给你荣华富贵,别人也能给你,但有一样东西,只有本宫能给你!为了这件东西,你绝不会背叛本宫?” 严肃问:“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可以施展才华抱负的舞台!”武媚儿挥舞着双手,满怀激情地道:“只有本宫知道你是一匹千里马!也只有本宫能为你提供无限坦荡无限广阔的草原,任你纵横驰骋!” 严肃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武媚儿慷慨激昂地道:“有朝一日,当本宫站立于巅峰时,你虽然处在本宫的下面,依然可以俯视芸芸众生,接受世人的顶礼膜拜!这种殊荣,只有本宫能为你提供!” 严肃不禁流下泪来,他用沙哑的声音道:“太子妃真是老奴的知己!老奴的后半生,将任凭太子妃驱使,虽万死而不辞!” 武媚儿微笑道:“你下去吧!先在心里好好计划一下。” 吃过晚饭,当秋雁过来向武媚儿夫妇请安的时候,武媚儿塞给了他一张面值两万两的“丰收”银票,请他把严肃带出宫去。秋雁当即照办了。 天气越发冷了起来。武媚儿和李泽的寝宫中同时燃烧着四个火盆,昼夜不息。而且武夫人、李涤等人从夏京带来了很多条被子,因此,武媚儿和李泽倒不觉得冷。 有一天,武媚儿暗中拿了一根拇指粗的铁棍,双手用力一拗,那根铁棍竟然弯曲了! 武媚儿不禁目瞪口呆!她伸开自己的双手,在阳光下仔细观看,一双手掌白中透红,宛若柔荑。 她喃喃自语:“如果不是魔法附身的话,就是‘凤舞九天’发挥了作用!” 第157章 捐弃前嫌 天气越来越冷,年关也越发逼近,绮霞宫的人都感受到了浓浓的年味。 武媚儿依然是每天夜里睡觉前练习一个时辰的“凤舞九天”。每当她练功的时候,李泽都是静静地或坐或卧,从来不打扰她。 大年三十到了。 整个黑鸿国的皇宫,包括武媚儿夫妇所在的绮霞宫都忙碌起来,一些宫女和太监或扫地,或擦门窗,或贴春联。 但武媚儿的一颗心,却早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夏京,暗道:“儿子啊,你的饮食还好吗?是否闹肚子?睡眠充足吗?千万不要感冒啊!”她甚至想:“假如有朝一日,老天爷要用我的命来换我儿子的命,我一定会毫不犹豫!” 忽然,秋雁走了进来,向武媚儿和她旁边的李泽施礼道:“参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今天中午,皇上将在盘龙殿设宴,宴请两位殿下!” 武媚儿点了点头,暗道:“如今的黑鸿国已是多事之秋,宴席上只怕也不会平静!” 临近午时的时候,武媚儿一身盛装,换上了凤冠霞帔;李泽也穿上了太子的服饰。秋雁全身披挂,率五百精兵,把武媚儿夫妇护送到了盘龙殿的外面。 天气十分寒冷,刺骨的北风吹在脸上,刮面生疼。 一名黑鸿国军官迎了上来,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末将能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武媚儿含笑道:“将军免礼!不知将军尊姓?”那位将军答道:“末将姓祁。” 祁将军又与秋雁相互见礼,秋雁问道:“祁将军,人都到齐了吗?”祁将军苦笑道:“皇上和王公大臣祭祀宗庙去了,还没回来呢。” 武媚儿心中暗道:“这个南宫昌盛,倒让我夫妇坐起了冷板凳!看样子,在他心里,根本没把我夫妇当作一盘菜啊!”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神色如常,向秋雁道:“秋将军,酒宴还不知何时结束呢。不如你和五百兄弟先回去,到时请祁将军派人叫你。” 秋雁感激地道:“多谢了!太子妃真会体贴人啊,让弟兄们免了挨冻之苦。”说着向祁将军拱手道:“劳烦祁将军了!”祁将军微笑道:“咱们兄弟之间,客气什么?” 武媚儿冷眼旁观,发现秋雁与祁将军似乎很亲密,她心中暗道:“看来,这位祁将军是秋温线上的人啊。” 当下秋雁率五百精兵返回绮霞宫,武媚儿夫妇则在祁将军的陪同下,进了盘龙殿。盘龙殿真是殿如其名,石柱、墙壁上雕刻碰上好多龙,或卧或立,千姿百态。 殿中早已摆下了一些桌子和座位,桌子上有瓜子、点心和茶水。有一些宫女和太监正在张罗。祁将军指着前面的两个座位,向武媚儿夫妇道:“请两位殿下坐在这里。” 武媚儿夫妇坐了下来,有几位宫女欲来伺候,被武媚儿打发走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南宫昌盛与一些王公大臣进了盘龙殿。武媚儿拉着李泽站起身来,以显示对南宫昌盛的尊敬。 参加宴会的王公大臣,有大皇子福王南宫英、二皇子太子南宫雄、三皇子乐王南宫豪、四皇子寿王南宫杰,还有丞相秋温及六部尚书等重臣。至于刑部侍郎古政,由于职位低,没有出席本次宴会的资格。 因碍于南宫昌盛在场,多数王公大臣都对武媚儿夫妇视而不见,怕引起南宫昌盛的疑忌。只有少数几人与武媚儿打了个招呼。反倒是南宫昌盛,热情地请武媚儿夫妇坐下,对武媚儿夫妇嘘寒问暖。 随着南宫昌盛下旨开席,酒菜如流水一般送将上来。 可能是皇宫里的御厨早得到了吩咐,武媚儿的菜与其他人迥异:其他人皆是四荤两素,武媚儿却全是素菜。 武媚儿心中暗暗苦笑:“看来,我的‘本宫吃素不吃醋’之名,早已远播异域了!” 等到酒菜上齐之后,南宫昌盛举杯道:“今天是大年三十,我黑鸿国君臣很荣幸地请到了最尊贵的客人:来自于南夏国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与我们共迎新年。朕提议:为了南夏国和黑鸿国的友谊,干杯!” 喝了几杯酒后,武媚儿很谦逊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突然,殿外响起了一声高呼:“报!鸿鹏江大营八百里急报!” 话音刚落,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进了大殿,跪了下来,用沙哑的声音道:“启禀皇上:我们鸿鹏江北岸的水师与鸿鹏江南岸的大鹏国水师发生了遭遇战,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前线的将军们请求皇上火速派兵增援!” 这个消息,对于酒宴上的众人来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 丞相秋温也是满脸惊惶的样子,却在不经意间,与武媚儿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黑鸿国的四位皇子皆显出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武媚儿不禁在心中暗暗鄙夷:“真是一群纨绔子弟!比起李池来,颇有不如!”转念又想:“太子南宫雄的惊惧不是装出来的,看样子,秋温暗中怂恿前线部队挑起战端,事先并没有和南宫雄通气。” 南宫昌盛初时有些吃惊,很快就镇定下来,问道:“各位卿家,有何良策?” 顿时,酒宴上鸦雀无声,连一根筷子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 只不过,无人站起来回答南宫昌盛的话。 直到南宫昌盛问到第三遍时,秋温才慷慨激昂地道:“启奏皇上:微臣以为,大敌当前,理应捐弃前嫌,携起手来,一致对外!” “说得真是比唱得都要好听啊!”秋温话音刚落,大皇子福王南宫英便嗤之以鼻,他斜睨秋温,讥笑道:“请问秋丞相:如何‘携起手来’?如何‘一致对外’?” 面对南宫英的奚落和挖苦,秋温却是安之若素,他并不与南宫英辩解,而是不慌不忙地向南宫昌盛道:“皇上,南部前线十万火急,一旦大鹏国突破我们的鸿鹏江防线,则国家危矣!因此微臣提议:福王殿下率所部五万人马立即赶往前线!而且,为了统一指挥,避免各自为战,应加封福王殿下为兵马大元帅,前线原有的十五万大军,也皆受福王殿下节制!” 秋温的提议,不仅出乎南宫昌盛的意料,也出乎在座的所有的王公大臣的意料! 只有武媚儿知道秋温的真正目的。 顿时,大皇子福王南宫英和三皇子乐王南宫豪皆有面有喜色,南宫豪立即向南宫昌盛道:“儿臣以为秋丞相的提议甚好!还望父皇恩准。” 但太子南宫雄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向南宫昌盛道:“父皇明鉴:我黑鸿国总共才三十万人马,福王独自指挥二十万,权力是不是过于集中?” 南宫昌盛沉吟不语。 秋温道:“太子殿下,大战之时,必须有统一的指挥,倘若各自为战,只会被敌人各个击破!福王殿下毕竟是皇子,由他出任兵马大元帅,总比异姓出任兵马大元帅为好!” 南宫雄脸色沮丧,不再说话。 一时除了武媚儿外,在座的人皆以为秋温是处于公心。 南宫昌盛高声道:“福王!” 福王南宫英立即站起身来,向南宫昌盛施礼道:“儿臣在!” 南宫昌盛道:“福王,朕命你率本部五万大军立即南下。同时,朕封你为兵马大元帅,节制鸿鹏江北岸的十五万大军!” 南宫英高声道:“儿臣领旨!” 南宫昌盛这才把目光落在了武媚儿身上,有些歉意地道:“朕为国事所累,怠慢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还请见谅!” 武媚儿微微一笑,道:“陛下何须客气?如今黑鸿国与南夏国已是盟国,同气连枝,黑鸿国的事就是南夏国的事!我愿意修书一封,请我父皇派遣仙人渡的水师沿海南下,威胁大鹏国的东部疆域,从侧翼减轻贵国的压力!” 南宫昌盛大喜,道:“太子妃的话倒是提醒了朕!朕将派使臣,携带太子妃的亲笔书信,前往夏京求援!” 在武媚儿的提议下,酒宴匆忙而散,武媚儿和李泽在秋雁及五百精兵的护送下,回到了绮霞宫。 武媚儿写了一封致李海的信,派人交给了秋雁,秋雁又派人呈给了南宫昌盛。 武媚儿写这封信的目的,不过是向南宫昌盛表明一种为黑鸿国着想的姿态。她心里很清楚:李海接到这封信之后,一定不会派兵援助黑鸿国的,他一定会按兵不动,坐观成败,等到黑鸿国和大鹏国两败俱伤之时,再一举灭掉黑鸿国! 至于她武媚儿和李泽的性命,在李海的心里,委实占不了多大的分量!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内心不禁涌上一阵莫名的悲哀:自古以来,帝王皆刻薄寡恩,李海尤甚! 难道,只有无情的人,才能最终踏上权力的巅峰? 武媚儿向旁边的李泽看去,暗道:“李泽虽然傻,却是我的丈夫,我的孩子的父亲!我决心竭我之能,尽我之力,把李泽推上南夏的皇位。但是,有朝一日,当李泽坐在那把象征最高权力的龙椅上的时候,他的头脑是否会变得清醒?他是否也会变得残酷无情?等到我年老色衰之时,他是否会把我打入冷宫?他是否会赐死我?” 第158章 结草衔环 恰在这时,李泽发现了武媚儿在瞅他,他便笑道:“太子妃,你为什么看我?是因为我身上穿的这新衣服好看吗?” 武媚儿伸出右手的中指,在李泽的额头戳了一下,嗔道:“好看你个头!” 随后,武媚儿命人准备了供品,然后把供品放在寝宫的一张桌子上,再把刘落的血衣放在供桌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武媚儿在供桌前跪了下去,一时泪如雨下,心中暗道:“刘落啊,你的恩情,今生今世我是无法报答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结草衔环以报!”她毕恭毕敬地朝着那件血衣磕了三个头。 忽听到身边有动静,武媚儿看时,却是李泽不知何时也跪了下来,正朝着那件血衣磕头呢。 武媚儿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她用衣袖擦拭一下眼泪,道:“太子爷,你添什么乱子?” 李泽却认真地道:“这件血衣的主人拼死救了你,我自然感激不尽!夫妻本是一体,救你如同救我!” 武媚儿听李泽说得真诚,心中也不禁感动。 当天黑下来的时候,鞭炮也响了起来。 不过,与大鹏国开战的消息已在鸿京不胫而走,这给整座鸿京增添了压抑感。 除夕之夜,武媚儿像往常一样谈笑自若,在绮霞宫摆下了两桌酒席,与那些来自于夏京的宫女、太监、侍卫及咸起等人,共迎新年。 到了下半夜,就算是大年初一了,武媚儿令人取出早就备好的红包,随着她的一声“赏!”顿时谢恩声不绝于耳。 不久,天上飘下了雪花。 雪越下越大,渐渐地,整个绮霞宫就成了一个银妆素裹的世界。 天亮的时候,秋雁过来向武媚儿禀报道:“启禀太子妃:家叔在外面求见!” 武媚儿微微吃了一惊,道:“快请!” 片刻后,传来了秋温爽朗的笑声:“给太子妃拜年来啦!”话音刚落,秋温已大步走了进来。 与秋温相互见礼已毕,武媚儿屏退左右。 秋温道:“昨天下午,福王南宫英已率本部人马南下,离城十里下寨。本来,以南宫英的意思,想过了年再走,但他老子南宫昌盛催得很急。” 武媚儿道:“南宫昌盛还是很在意他的江山啊。” 秋温阴冷地一笑:“不出几天,他就要与他的江山永别了!” 武媚儿压低声音道:“丞相大人准备何时动手?” 秋温警惕地往四周一看,然后把声音压得极低…… 武媚儿听完,抿嘴笑道:“南部边境打得热火朝天,丞相大人趁机在这里抢班夺权!” 秋温道:“到时候,舍侄秋雁要跟随在下行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要注意安全。” 武媚儿道:“多谢丞相大人记挂。” 秋温犹豫了一下,道:“在下已叮嘱了舍侄,凡是这些日子求见太子妃的,一律挡驾!” 武媚儿微笑道:“这么说,丞相大人是怕我把你的大计泄露出去?” 秋温有些尴尬,道:“我并非对太子妃不放心,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 武媚儿道:“我理解丞相大人的心情!毕竟一旦成功了,丞相大人就会大权独揽,成为黑鸿国实际的主宰者。而一旦失败了,就是灭族之祸!” 秋温道:“在下告辞!”匆匆而去。 武媚儿暗道:“当初我和李泽入质黑鸿国的目的,是为了拆散黑鸿国和大鹏国的联盟。如今黑鸿国和大鹏国已打起来了,我留在这里做人质已没有意义了,不如归去!” 她心中禁不住得意:“黑鸿国和大鹏国打起来,皆是拜我所赐啊!” 虽然床下有暗道,她与李泽随时可以逃走,但现在却不能逃走! 她必须等待严肃的消息! 她现在算是真正懂得了望眼欲穿的含义! 到了初三的夜晚,当武媚儿练了一个时辰的“凤舞九天”之后,已近子时了,夜深人静。 突然,武媚儿听到床底下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自从练习“凤舞九天”至今,武媚儿的耳目已远比常人敏锐。 武媚儿的一颗芳心不禁怦怦直跳,她赶紧下了床,钻入床底,移开一块木板,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武媚儿对着洞口,颤声道:“是严公公吗?”洞内传出严肃那尖尖的声音:“太子妃,正是老奴!” 武媚儿又惊又喜,递下她的一只柔荑,将严肃拉了上来,然后两人一齐从床下钻了出来。 烛光下,严肃消瘦了很多,他先向武媚儿夫妇施了礼,然后向武媚儿诉苦:“这些日子以来,老奴风尘仆仆,连续赶路,有时昼夜兼程。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怕辜负了太子妃的托付!有算老天有眼,老奴幸不辱命!” 武媚儿喜形于色,道:“严公公,本宫望眼欲穿,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你!你真是及时雨啊!此生能结识你,实在是本宫和太子殿下的幸运啊!” 严肃笑道:“此生能结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何尝不是老奴的幸运?” 在旁边的李泽只是傻笑。 武媚儿把近期发生的事言简意赅地告诉了严肃,道:“秋温计划在初六凌晨发动宫廷之变,秋雁作为他的侄子,一定会全面参与其事。那么,至少在初五、初六这两天内,秋雁是无暇留意绮霞宫的!咱们明天夜里就动身!” 严肃道:“老奴还有一个建议。”说完低声说了起来。 武媚儿道:“此计甚妙!”她看着严肃道:“严公公,今天夜里,你就在这里睡一觉,明天就请你委屈一下,暂且躲在地道里。” 本来,按严肃的意思,是要回到地道中的,武媚儿却道:“地道中冰冷潮湿,如何能睡?这床如此宽大,足能容得下三个人。本宫在最里边,太子爷在中间,严公公在外侧。” 严肃还要推辞,武媚儿已板起了俏脸,满含威严地道:“严公公,你敢违抗本宫的懿旨吗?” 严肃笑道:“老奴遵旨!”眼角却不禁湿润了。 天亮后,严肃躲入了床下的地道中。武媚儿梳妆已毕,把大忘、二忘、三忘、四忘叫到了寝宫,关上了门。 武媚儿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美目依次从四人的脸上扫过,她满怀深情地道:“四位与家父之间是什么关系,本宫不清楚。但是,从四位对本宫和太子殿下的拼死维护上,可知四位与家父是生死之交!因此,在这里,请允许本宫斗胆,称呼四位一声‘伯父’。” 说到这里,武媚儿很亲切很自然地道:“四位伯父安好!” 大忘等四人皆说不敢当。 武媚儿道:“从夏京跟随而来的那些宫女、太监、侍卫皆是皇上的人,关键时刻,本宫是不敢依仗他们的。四位伯父则是本宫的贴心人,本宫愿意生死相托!” 大忘等四人的脸上皆显出了感动的神色,异口同声地道:“为太子妃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武媚儿说了自己的逃亡计划,然后,她的目光依次从二忘、三忘、四忘的脸上扫过,道:“请二伯父、三伯父、四伯父跟随本宫和太子殿下一起逃亡。” 二忘、三忘、四忘皆道:“愿为太子妃驱驰!” 随即武媚儿的目光落在了大忘身上:“大伯父擅长模仿各种声音,就留下来冒充本宫。倘若秋雁等外人拜访,不要开门,隔着门和他说几句话,也能蒙蔽一时。” 大忘道:“谨遵太子妃之命!” 武媚儿看着大忘道:“太子殿下是皇太后一手带大的,而咸太医又是皇太后的心腹。因此,咸太医完全靠得住。” 大忘道:“知道了!” 随后武媚儿把咸起叫了进来,先把她的打算告诉了咸起,然后道:“咸太医,本宫想让你留下,安定那些宫女、太监和侍卫的情绪。” 咸起的脸上显出了凝重之色,声音坚定地道:“太子妃尽管放心!” 武媚儿看着大忘和咸起道:“大伯父,咸太医,本宫忖度:等到秋温、秋雁叔侄得知本宫和太子殿下逃走后,也不会难为你们的!否则,就会招致本宫的残酷报复!” 吃过早饭后,武媚儿把来自于夏京的众人都召集到了寝宫,正色道:“本宫得了一个秘方,对治疗太子殿下的病很有用!从明天起,各人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得随便走动,要是冲撞了神灵,麻烦可就大了!本宫和太子殿下将会足不出户,只允许咸太医一个人出入这座寝宫,不管是送饭,还是倒马桶,皆由咸太医负责。倘若本宫有什么懿旨,也由咸太医传达,各人不得违背!” 众人面面相觑,却都相信了武媚儿的话,他们皆表示:谨遵太子妃懿旨。 到了傍晚,武媚儿把秋雁请到了寝宫,她屏退左右,道:“秋将军,明天是‘破五节’,本宫闭门谢客,还请秋将军不要来打扰本宫。”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节”,因民俗认为之前诸多禁忌过此日皆可破而得名。从初一到初五禁忌较多,人们不可“轻举妄动”。一过初五,人们基本过了年禧,不再禁讳了,所以要吃饺子祝贺。由于这一天承载了人们太多的希望和憧憬,所以这一天的禁忌就特别多,比如这一天必须吃饺子,不能用生米做饭,妇女不得出门。 秋雁很爽快地道:“末将明白!明天末将就不过来给太子妃请安了!” 武媚儿压低声音道:“本宫预祝令叔侄大事成功!以后呢,还请令叔侄尽量不要到这绮霞宫来。否则,众人就会怀疑本宫与令叔侄的关系!甚至有人会散布流言,说令叔侄私通南夏国!” 秋雁恍然大悟,道:“多谢太子妃提醒!” 秋雁告辞后,武媚儿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喃喃地道:“秋温的宫廷之变能否成功?我和李泽能否顺利逃出黑鸿国这个囚笼?” 第159章 以退为进 天黑下来之后,武媚儿携着李泽的手,在绮霞宫转了一圈,在众人面前露了一把脸。然后,她与李泽及大忘四兄弟回到了寝宫。 武媚儿怕地道里面缺少痒气,首先把床底下的木板移开,暴露出了地道的入口。然后她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秋雁的,另一封是写给秋温的。她将两封信皆交给了大忘,道:“大伯父,当秋温、秋雁叔侄要求与我见面时,你尽量拖延。一旦被他们识破了真相,你就把这两封信分别交给他们。” 随即武媚儿收拾了需要携带的物品,不仅带着了刘落遗下的那件血衣,还带了几件衣服,银票只带了一半,另一半给大忘留下了。 武媚儿属于典型的魔鬼身材、天仙容貌,太容易引人注目了。因此,她让善于易容的二忘给她易了容。 当二忘的手工结束之后,武媚儿的花容月貌就变成了中人之姿。 接着,武媚儿请擅长挖土和盗墓的四忘先下了地道,与等候在里面的严肃会合。随后,李泽跟在四忘后面,武媚儿跟在李泽后面,二忘和三忘跟在武媚儿后面,依次下了地道。 地道中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十分狭窄,仅能容一人弯腰而行。 武媚儿被李泽牵着手,摸索着前行。 地道弯弯曲曲,高低不平。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严肃、四忘、李泽、武媚儿、二忘、三忘等六人依次从地道的出口出来了,夜色下,武媚儿依稀可见眼前是一个小树林。很显然,这是某户人家的后园。 严肃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当日老奴买下了这处宅子,让四忘先生挖掘了这条地道。然后挑选了一个忠心的间谍看管这处宅子。”说完,严肃请武媚儿等五人原地等候,他去和那名间谍联系。 不一会,严肃就回来了,他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老奴已叮嘱了那名间谍:等到咱们离开后,他也立即卖掉房子,远走高飞。” 然后,严肃领着武媚儿等五人,穿过小树林,出了后园,来到了前面的院子中。 那名间谍早就备好了一辆带有车厢的马车,武媚儿夫妇、大忘三兄弟依次上了车。 那名间谍默默地开了大门。 自始至终,那名间谍没问过一句话,也没有刻意去观察武媚儿等人的容貌。 武媚儿知道,今生的间谍与她前世从事的特工,其实是同一样的职业!这是一种特殊的职业,有着严格的纪律:不该问的,一句也不能多问;不该看的,一眼也不能多看! 随后,严肃驾车驶出了大门,沿着一条街道,向南城门驶去。 马车很快驶到了鸿京的南城门,守门的官兵厉声喝道:“干什么的?” 严肃满脸皆是笑容,道:“乡下的姑母去世了,就要出殡,小人一家连夜去奔丧。还望军爷通融一下,让小人一家出城。”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二十两重的银子塞给了那军官,笑道:“天这么冷,这点钱给军爷们打点热酒喝,暖暖身子。” 给将士送礼,有个“度”不好拿捏:给少了,他们不放在眼里;给多了,会引起他们的疑心,甚至使他们生出杀人劫财的念头。 严肃以二十两银子送礼,可谓恰到好处了。 那军官笑了,下令开了城门,让严肃等人的马车出城而去。武媚儿等人隐约听得那军官道:“这老儿倒是识趣!只不过尖着嗓子,像个太监似的。” 严肃驾着马车,连夜驶出了几十里,天亮时,抵达了一处镇子,由于正月初五俗称“破五节”,因此镇子里家家放鞭炮。 严肃驱车来到了一户人家,这位人家的主人,是一位貌不惊人的中年汉子,早备好了十匹骏马。 武媚儿心里很清楚:那位貌不惊人的中年汉子,也是南夏国的间谍! 严肃低声问武媚儿道:“太子妃,从这里通往鸿鹏江渡口,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一条是小路。咱们走小路?” 武媚儿道:“走小路!要是走大路,必定会被福王南宫英的五万大军挡住去路!” 当下武媚儿等六人弃了马车,捎了干粮,各骑一马,沿小路向南急驰。 天黑后,武媚儿等六人吃了点干粮,然后在武媚儿的催促下,连夜往南而行。 马蹄声中,武媚儿的思绪也在跳动:“秋温的宫廷之变即将发动,不知成功与否?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秋温能否如愿以偿,黑鸿国都会在这次事变中得到严重削弱!那么,下一步,黑鸿国或将亡于南夏国,或将亡于大鹏国。” 此时此刻,秋温正坐在黑鸿国的东宫里。他的上首,坐着太子南宫雄。 秋温对着南宫雄侃侃而谈:“太子殿下,微臣保举大皇子为兵马大元帅,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如今在鸿京,我们的人马占据了绝对优势!包括宫廷侍卫也大部分是我们的人!” 南宫雄忧心忡忡地道:“但是,一旦大皇子正式上任,他手头上所掌握的兵力就远在我们之上了!” 秋温霍地站起身来,道:“因此,太子殿下必须尽快登上皇位!然后,您迅速下一道诏书,在大皇子上任之前,把他逮捕!” 南宫雄大吃一惊:“父皇正当盛年,我要是登上皇位,将置我的父皇于何地?” 秋温沉着地回答:“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可尊皇上为太上皇。” 南宫雄想了一会,摇头道:“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不忠不孝之人?” 秋温以退为进,道:“殿下优柔寡断,祸亡之日不远矣!一旦大皇子抵达了前线,凭着皇上那道圣旨,就能把二十万大军掌控在手中!那时,殿下将死无葬身之地!微臣不想为殿下陪葬,这就去投靠三皇子!”说着转身欲走。 南宫雄脸色大变,连忙道:“丞相留步!”他长叹一声,道:“就依丞相吧!” 秋温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道:“微臣已准备好了,请太子殿下随微臣一起前往皇上的寝宫!” 南宫雄与秋温一起出了东宫,由秋雁率一千人马护送,赶往南宫昌盛的寝宫。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支人马,为首的将领,正是祁将军! 祁将军快步迎了上来,向南宫雄和秋温施礼道:“末将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丞相大人!” 不等南宫雄发话,秋温已下令道:“立即把皇上的寝宫控制起来!” 祁将军道:“末将遵令!”带人去了。 秋雁则率人守护在南宫雄和秋温的周围。 南宫雄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虽然贵为太子,但除了秋温之外,他手上没有任何可以借用的力量!一旦离开了秋温的支持,他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一会后,祁将军前来禀报:“末将启禀太子殿下和丞相大人:皇上的寝宫已被控制!” 秋温道:“前面带路!” 走到南宫昌盛的寝宫前看时,只见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显然,这些死者皆是忠于南宫昌盛的卫士。 当南宫雄、秋温、秋雁及祁将军进入南宫昌盛的寝宫时,却见南宫昌盛如同一头困在铁笼中的狮子,正在愤怒地咆哮。 南宫昌盛的身后是一张华丽的大床,床上有一位丽人用被子盖住了身子,从被子的颤动看,显然那位丽人正在瑟瑟发抖。 那位丽人,便是深受南宫昌盛宠爱的芳妃了。 当下南宫雄、秋温、秋雁、祁将军一齐躬身向南宫昌盛施礼,却一言不发。 南宫昌盛色厉内荏地道:“你们要造反吗?”说着,箭一般的目光射向了南宫雄。 南宫雄心虚地低下了头。 秋温却上前一步,道:“陛下,如今我黑鸿国内忧外患,社稷危在旦夕!此皆因陛下治理不力所致!请陛下让位于太子,以慰先帝之灵!” 南宫昌盛不禁浑身哆嗦,他以为这一切皆是南宫雄主使的,便指着南宫雄道:“逆子,你要逼宫吗?” 在南宫昌盛的积威之下,南宫雄连忙道:“儿臣不敢!”说完,将无助的目光投向秋温。 秋温逼视着南宫雄,道:“太子殿下,老臣对您忠心耿耿,此心天地可鉴,可昭日月!今日之事,太子殿下要是收手,那么老臣自当遵命,撤回围宫之兵马,与太子殿下双双缚于陛下之前请罪,任凭陛下处置!太子殿下要是想再进一步的话,也请发话,老臣自会替太子殿下打理一切!” 秋温这样说,依然是以退为进。 南宫雄的目光闪烁不定,显然是犹豫不决。 秋温言词铿锵地道:“太子殿下,古人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是成为黑鸿国的废太子,还是成为黑鸿国的新皇帝,全在于太子殿下一念之间!” 第160章 金蝉脱壳 南宫雄的双目中闪过了一丝凶狠的光芒,一跺脚道:“丞相看着办吧!”说着转身就走。 秋温的脸上显过了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他躬身朝着南宫雄的背影施礼道:“微臣遵旨!”心中暗道:“让你拿主意,不过是例行公事,就算你不同意,也由不得你了!我依然会把生米煮成熟饭!” 然后秋温把目光落在了南宫昌盛的身上:“自古以来,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个道理,想必陛下是懂得的。如今微臣奉太子的旨意,送陛下归西!” 南宫昌盛指着秋温大骂道:“逆贼!” 秋温向秋雁和祁将军使一个眼色,秋雁和祁将军立即上前,分别擒住了南宫昌盛的一条胳膊。 南宫昌盛目眦尽裂,大骂道:“你们这伙乱臣贼子,皆不得好死!” 秋温从怀中取出一个酒葫芦,向南宫昌盛笑道:“陛下,请允许微臣用这杯毒酒,把陛下送上黄泉路!”说着走向南宫昌盛。 看到南宫昌盛的双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秋温不禁心中暗暗快意,他笑道:“自古以来,有好几位皇帝平常身体很好,却‘无疾而终’,给后世留下了千古之谜。陛下升天后,在以后的黑鸿国历史上,一定也会记下陛下的‘无疾而终’!” 说完,一手扼住南宫昌盛的脖子,一手把葫芦中的毒酒强行给南宫昌盛灌了下去。 被窝中的芳妃颤抖得更厉害了。 然后,秋温向秋雁和祁将军一摆手,道:“二位将军请暂且退下,本相与陛下说几句贴心话。” 秋雁和祁将军放开了南宫昌盛,向秋温躬身施礼之后,退了出去,大殿里只剩下秋温、南宫昌盛还有被窝中的芳妃了。 秋温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南宫昌盛,道:“陛下,表面上看,微臣加害陛下,是奉了太子的旨意。其实,太子不过是个傀儡,完全是身不由己!” 南宫昌盛两眼欲喷出火来:“逆贼!朕待你不薄,你竟然弑君谋逆,天理不容!” 听了南宫昌盛的话,秋温笑了,但笑得比哭还难听,如同怨妇悲哭,冤鬼夜泣。南宫昌盛听在耳中,不禁毛骨悚然。 秋温收起了他那难看的笑容,一字一顿地道:“你待我不薄?你不仅霸占了我心爱的女人,还活活地逼死了她!” 南宫昌盛心中一震,脱口而出:“鞠贵妃?” 秋温再次笑了,这笑容中满含嘲讽之意:“我和她一见钟情,早就相互订了终身,但你却硬生生地霸占了她!只是你做梦也没有想到,她暗恋的人竟然是我!” 南宫昌盛忍不住咒骂起来。 秋温咬牙切齿地道:“世上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南宫昌盛,你夺取了我的女人,我就要夺取你的性命!你的女人,我要全部霸占!而且,我会让你的四个儿子,皆不得善终!我会让你断子绝孙!” 秋温的话中,透出森森寒意。南宫昌盛不禁心中一寒。 秋温来到床前,掀开了芳妃盖在身上的被子。 芳妃的身上,没有穿一件衣服,别有一种醉人的风情,很容易激发男人心中那种最原始的情绪。 只不过,此时芳妃的身体湿漉漉的,并且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 秋温叹息一声,声音中满是怜悯之意:“芳妃娘娘竟然吓得尿床了!唉,像娘娘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每个男人都恨不得搂在怀里疼爱,哪里舍得杀害娘娘?” 芳妃听了,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她连忙道:“丞相,不要杀我!你现在就可把我的身子拿去!而且,从此之后,我就是丞相的女人!” 秋温又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皇上啊,你看,这真是众叛亲离啊!你临幸过的女人,竟然主动向我投怀送抱了!” 南宫昌盛几乎要气炸了肺!随即他饮下的毒酒开始发作,他很快就毙命了。但是,他临死前依然睁大了两只眼睛,可说是死不瞑目。 秋温的脸上显出了残酷的笑意,他把目光投向了芳妃。 芳妃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如梨花春雨,楚楚动人,周身上下,透出一股娇柔婉转之态。 不料,秋温竟然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他拿过那个酒葫芦,将里面残留的毒酒给芳妃强灌了下去。 很快,芳妃也香销玉殒了。 秋温的脸上显出了苦涩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自从你走了之后,任何女人也激不起我的兴趣了!南夏国的太子妃武媚儿美若天仙,在我眼中,也和老太婆没有什么区别!在我眼中,你是世上唯一的美女!你这一去,天下再无美女!” 一时间,秋温的眼前,尽是鞠贵妃的音容笑貌。两行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擦干眼泪,秋温又恢复了昔日的冷峻,他向太子南宫雄建议:封锁鸿京四门,秘不发丧,以南宫昌盛的名义,宣乐王南宫豪进宫。 南宫雄自然照办。 南宫豪一进宫,立即被逮捕了,宫廷侍卫把他押到了南宫雄和秋温的面前。 秋温瞪视着南宫豪,森严道:“乐王,你图谋不轨,罪不容诛!” 南宫豪一边挣扎,一边大呼道:“皇上呢?本王要见皇上!” 秋温阴冷地一笑道:“乐王,你想见皇上也不难,到地下与皇上相见吧!”说着向秋雁使一个眼色,秋雁一剑刺入了南宫豪的心窝。 秋温又下令把大内总管乐公公押了过来。 乐公公是南宫昌盛的心腹,祁将军在控制南宫昌盛的寝宫时,把乐公公活捉了。 乐公公也是个善于见风使舵的人,立即在南宫雄和秋温脚下跪了下来。 秋温森严道:“乐公公,你要是听话呢,太子登基后,大内总管一职依然是你的。你要是不听话呢,哼,虽然你没有儿子,却有一个侄子呢!你的侄子早被抓起来了,他的生死,全在于你的一念之间!” 乐公公颤声道:“老奴愿意为太子殿下和丞相大人效劳!” 秋温道:“乐公公,你现在骑快马出城,追赶大皇子。追上之后,以皇上的名义,命他的队伍原地待命,却命大皇子星夜回京!就说皇上病重,准备立他为太子!” 乐公公去后,距百官上朝的时间不远了。 秋温向南宫雄道:“太子,如今可以发丧了,就说陛下暴卒,芳妃殉葬。” 南宫雄如同一个木偶人一般,立即照办。 一时间,上至南宫雄、秋温、秋雁、祁将军,下到侍卫、宫女、太监,全部披麻戴孝,皇宫中一片悲声。 南宫昌盛和芳妃的尸体早被穿上了新衣,盛在上等的棺材里。 一会后,一些大臣陆续来上朝,却被告知“皇上宾天”了。他们震惊之余,复感疑惑,但面对着侍卫们明晃晃的刀剑,他们皆不敢多言,都穿上了孝衣,为“大行皇帝”守灵。 刑部侍郎古政问秋温道:“丞相,南夏国的李太子和太子妃知道皇上驾崩的消息吗?” 秋温一脸悲戚之色:“古大人,太子殿下想在三天后登基,到时自会邀请南夏国的李太子和太子妃出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秋温表面上为南宫昌盛守灵,其实在监视百官和整个鸿京城的动静,一时无暇顾及绮霞宫的动态。 正月初九到了。 正月初九,是宇宙间的最高主宰玉皇大帝的生日,俗称“天公生”或“玉皇会”。 今年的正月初九更有不同:太子南宫雄选择这一天登基。 天还没亮,秋雁就来到了绮霞宫,在寝宫外呼道:“太子妃,末将有急事求见!” 寝宫里传出了武媚儿的声音:“秋将军,非常抱歉,太子殿下得了一种怪病,如今已在痊愈的重大关头。请秋将军五天后再来吧!” 秋雁暗吃一惊,却道:“太子妃明鉴:敝国皇帝陛下三天前驾崩,今天新皇登基,您和李太子是最尊贵的客人。两位要是不去,可让新皇的登基大典减色不少啊。” 不料,寝宫内武媚儿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贵国的登基大典重要,我家太子的疾病就不重要了?此病非同儿戏,不是闹玩的!” 秋雁自然不知道寝宫内是善于口技的大忘模仿了武媚儿的声音,他无奈之下,只好回去报告秋温。 秋温暗想:“这次成功,多亏了武媚儿的计策。她虽是人质,却精明干练,前途无限,与她的关系不宜搞得很僵。她不愿意来就不来吧!” 在南宫昌盛的灵柩前,秋温拥立太子南宫雄即位。 南宫雄头戴冲天冠,身穿黄龙袍,接受百官朝贺。 秋温被封为丞相、大元帅,总揽黑鸿国军政大权,而且享受“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待遇。这是君主对功臣的一种特殊礼遇。 三天后,孤身随乐公公抵达鸿京城下的大皇子福王南宫英,被秋雁逮捕,押解进宫。 没过多久,南宫英就被他的二弟、新皇帝南宫雄“赐死”。 为了稳定军心和民心,南宫雄采纳了秋温的建议,将南宫英的五万人马交给其副将指挥。同时,南宫雄派钦差大臣前往鸿鹏江北岸,整合那里的军队,着手与大鹏国议和。 大局已定,南宫雄下旨,解除了鸿京四门的封锁。 这天是正月十四,秋雁再次进了绮霞宫,在寝宫外呼叫道:“太子妃,明天是元宵佳节,中午,敝国新皇将在盘龙殿设宴,将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出席。” 里面传出了武媚儿的声音:“若没有特殊意外,本宫和太子殿下必准时前往。” 正月十五的午时,秋雁来到寝宫门外叫道:“太子妃,请开门!”宫内再次传出了武媚儿的声音:“太子殿下的病情超乎预期,复发了,请秋将军回禀贵国皇帝陛下及令叔,深为抱歉。” 秋雁再次禀报秋温,秋温这才觉得事有蹊跷,他在秋雁的陪同下,带人赶到了绮霞宫,下令撞开寝宫的宫门。 门开了,里面只有面带微笑的大忘一个人,哪里有武媚儿夫妇的身影? 就在秋温和秋雁目瞪口呆时,大忘不慌不忙地拿出两封信,一封给了秋温,另一封给了秋雁。 看完信后,秋雁脸色惨白,手一颤,那信飘落于地。 秋温却把手中的信撕得粉碎,失态地叫了起来:“武媚儿,你真行!” 此时此刻,武媚儿正和李泽、严肃、二忘、三忘、四忘在鸿鹏江中心的一个小岛上。 突然,从南边大鹏国的水寨中,驶出了一只小船。 小船径向武媚儿等人所在的小岛驶来。 武媚儿的“凤舞九天”已练到了一定的火候,耳目远比常人敏锐,她看得出船头那人负手而立,神态间颇有睥睨天下、不可一世之概! 这个人,竟然是大鹏国的皇帝姚烈! 第161章 江心岛谈心 武媚儿等六人目前所在的这个小岛,名叫“江心岛”,岛屿的中部有一座小山,小山的顶部比鸿鹏江的堤岸还要高出很多。 江心岛的南北两侧,分别是黑鸿国和大鹏国的水寨。 武媚儿等六人是昨天夜间抵达鸿鹏江边的,本来可乘坐小船,顺江东下的,但经过江心岛时,武媚儿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暗道:“在穿越前读《三国演义》时,其中第四十五回‘三江口曹操折兵,群英会蒋干中计’有这么一个情节:东吴主将周瑜偷窥曹军水寨。如今,南夏已在仙人渡建立了以焦昆为都督的水师,却没有明师指导,处于傻子摸象的阶段。眼前这座小岛,可居高临下,窥南北两寨之虚实。倘若我能看出一些门道,那么,对于仙人渡的南夏水师,一定有所裨益。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 在武媚儿的要求下,驾船的三忘把小船驶近了江心岛,把小船的缆绳系在岛边的一块礁石上,然后六个人弃船上岛。 时值正月十五,岛上枯草满目,树木也还没发芽,光秃秃的。 岛屿的中部有一小山,武媚儿等六人爬到山顶看时,只见这里坦荡如砥,方圆十余丈,其中有一个由四块大石围成的“石屋”,四块大石分布于四方,如同四面墙壁。这个露天的石屋,堪称是岛上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四块大石之间皆有缝隙,但是,最大的缝隙也不过一尺多一点。 武媚儿等六人从缝隙进了石屋,石屋中就基本上没有空余的地方了。身处石屋中,岛上的景物一览无余。更妙的是:身在石屋中,能看到屋外的人,屋外的人却看不到屋内的人。 武媚儿瞪大了一双美目,时而往南边大鹏国的水寨看看,时而往北边黑鸿国的水寨瞅瞅。通过比较,她发现:黑鸿国的水师没有进行训练,很多官兵显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再观大鹏国的水师,却是另一番景象:水寨内百舸争流,千帆竞发,进退皆有法度。 武媚儿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两军交战的场面,但双方高下已判!倘若大鹏国的水师全力相搏,黑鸿国的水师一定会全面溃败!” 忽然,武媚儿看到从大鹏国的水寨中驶出了一只小船! 更令人惊奇的是:小船竟然向着武媚儿等六人所在的江心岛驶来! 再定睛看时,武媚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船头有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负手立于船头,顾盼之间,有不可一世的气概! 武媚儿是认得这位年轻人,他竟然是大鹏国的当今皇帝姚烈! 在李海为李婧所建的水晶宫落成之后,大鹏国、黑鸿国应李海之邀,各派了使臣参加水晶宫的落成典礼,当时黑鸿国派遣的使臣是如今已成了死鬼的刘磊,大鹏国派遣的使臣却是眼前这个姚烈! 当时,当着刘磊、姚烈、武媚儿、荣妃的面,李海和李婧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李海是有意为之,欲打造他的昏君形象;李婧则是尽态极妍,全力绽放她的妩媚。 李海显示他的昏庸,是为了让黑鸿国和大鹏国的皇帝对他掉以轻心,从而打消对南夏国动兵的念头;李婧显示她的狐媚,是为了“招蜂引蝶”,好让黑鸿国和大鹏国的皇帝对她生出垂涎之心,从而攻打南夏国。 也就是在那一次的落成典礼上,武媚儿第一次见到了姚烈。 不知不觉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今天是武媚儿第二次见到姚烈了。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今天的姚烈已非昔日的姚烈! 昔日的大鹏国使臣,今天的大鹏国皇帝! 到底是奇异的机缘,还是神秘的力量,使姚烈从使臣到皇帝,完成了一次华丽的蜕变? 就在武媚儿思绪纷飞的时候,姚烈等三人的小船已驶近了江心岛,弃船登岛。 武媚儿等六人的小船在江心岛的北边,而岛上的那座小山恰好挡住了姚烈等人的视线。 由于姚烈等人没有看到武媚儿等人的小船,因此姚烈等人也完全没料到山顶的“石屋”中藏着人! 姚烈等三人向小山上走去。 姚烈的左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一身儒生打扮,一边走一边和姚烈说话,他的话清晰地传入了武媚儿的耳中:“陛下,自从对岸的黑鸿军开启战端以来,我军奋起还击,双方大战二十余天,互有死伤。眼见我军渐见上风,用不了多久,就能击破敌军的水寨!在这种有利的情况下,陛下为何下令停止进攻?” 姚烈也是一边走一边说,他的话也清晰地传入了武媚儿耳中:“有一句话说得好:‘伤敌一千,自伤八百’!在双方开战的二十余天里,我国水师伤亡五万余人,估计黑鸿国一方伤亡更多。倘若再打下去,即使击破了黑鸿国水师的水寨,我们也得不偿失!须知打到最后,一定是黑鸿国和大鹏国两败俱伤!那样的话,只会让南夏国渔翁得利!” 武媚儿不禁暗暗佩服:“这个姚烈不简单,目光如炬,把得失看得很透彻。” 说话间,姚烈等三人已上了山顶。 姚烈的右边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貌不惊人,但一站之下,却如渊停岳峙,不怒自威,一派宗师风范。 武媚儿不禁暗暗心惊:“姚烈右边的这个矮小的老者看似一副平常人的样子,但光华内敛,还朴归真,实已到了武学修为的极高境界!” 思念及此,那矮小的老者已向武媚儿等人所在的“石屋”一指,大喝道:“什么人?出来!” 武媚儿当先从“石屋”的缝隙中走了出来,随即二忘、三忘、四忘、李泽、严肃也走了出来。 武媚儿目光闪动,打量着姚烈。 一年多前,在水晶宫的落成典礼上,武媚儿曾经见过姚烈一面。那时的姚烈虽然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顾盼之间,英气逼人。 如今的姚烈,则是顾盼自雄,眉宇之间,隐然有了一方霸主的气象。 武媚儿一方,共是六个人,但姚烈的目光,却只是盯着武媚儿,目瞪口呆! 姚烈右边的那个矮小的老者立即显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随即姚烈的脸上显出了十分惊讶的神色,叫道:“太子妃,你不是在鸿京做人质吗?怎么会到了这里?” 但是,武媚儿吃惊更甚!她心中暗道:“我易了容,早已面目全非,姚烈怎么会认出我?” 虽然心中震惊到了极点,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镇定如恒,她淡淡一笑道:“阁下何人?只怕认错人了吧?” 姚烈庄容道:“在下大鹏国皇帝姚烈!太子妃为何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呢?” 武媚儿暗道:“姚烈已坦然吐露了他的身份,我要是再不承认,未免就落了下乘。” 当下武媚儿看着姚烈,淡淡一笑道:“我与陛下,仅有一面之缘。如今我的容貌已变,但身材未变。难道陛下从身材上认出了我?” 姚烈道:“身材只是一个方面!我能认出太子妃,更多的是从太子妃的举止气度上得出结论的!这是因为:太子妃的容貌虽然改变了,但在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显露了一种凤临天下的自信和霸气!” 武媚儿不再说话,她小心地揭下了脸上的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闭月羞花的俏脸。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夕阳照在武媚儿的脸上,更显得她明艳无俦。 乍睹武媚儿的丽色容光,姚烈不禁一呆。 随即姚烈朗声道:“太子妃,此岛名叫江心岛。江心岛谈心,不亦悦乎?” 第162章 酒囊饭袋 武媚儿不禁好奇心起,暗道:“姚烈和我,有什么好谈的?只怕谈心谈到了最后,会变成谈情说爱!” 当下武媚儿微微一笑,道:“请问陛下:现在就开始谈心吗?” 姚烈看着武媚儿道:“你的随从、我的随从,皆到山下等候。我与尊夫妇在山顶谈心,如何?” 武媚儿立即道:“就依陛下!” 当下跟随武媚儿夫妇而来的严肃、二忘、三忘、四忘,从北面下山;而跟随姚烈而来的那个儒生打扮的汉子及那矮小的老者,则从南面下山。 不过,在那汉子和老者下山之前,姚烈让他们放下了悬挂在腰间的酒囊。 山顶上只剩下武媚儿、李泽、姚烈三个人了。 风有些大,吹得三个人的衣襟不停地摆动。不过,因为风从江面掠过,带来了一股潮湿的味道。 武媚儿心中暗道:“虽然如今的风已称得上是‘春风’,却是刮面生疼!根本没有那种‘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感觉。” 姚烈微笑道:“这条鸿鹏江是黑鸿国和大鹏国的界河,而这个江心岛位于鸿鹏江的江心,因此,我算得上是江心岛的半个主人!至于太子和太子妃,则完全是江心岛的客人!我这个看法,太子妃以为然否?” “不错!请陛下坐在东边!主人嘛,自然‘坐东’。我和太子算得上是客人,应该在西边。”武媚儿说着,挽了李泽的手,并肩坐了下来,却是面东背西而坐。 姚烈也没有客气,坐在了武媚儿夫妇的东面,却是面西背东而坐。 双方分东西而坐,而不是分南北而坐,说明双方只是主人与客人的关系,而非君主与臣子的关系! 武媚儿凝望着下面滚滚东流的鸿鹏江,心中暗暗发誓:“姚烈不是在我和李泽面前摆主人的架子吗?终有一天,我和李泽会成为这条鸿鹏江、这个江心岛的主人!乃至整个天下的主人!到了那个时候,李泽将会成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皇帝,我则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心胸间,突然涌上了无限的豪气!她的一双美目,刹那间也射出英雄的光辉! 夕阳完全落山了,暮色笼罩开来。 在这个时候,整条鸿鹏江乃至它怀抱中的江心岛,突然有了一种庄严肃穆的色彩。 姚烈道:“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本想在这山顶饮酒赏月,不想遇上了太子和太子妃。俗话说得好: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实在是意外之喜了!” 武媚儿若有所思地道:“生命,何尝不是一种意外?生命,本身就是一场奇迹!” 月亮从东边天空升了起来,把它那银白色的光辉毫不吝惜地撒了下来,照在江水上,望望远去,波光粼粼,如同无数条银蛇在跳跃,在窜动! 武媚儿忍不住曼声而吟:“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武媚儿的声音,娇柔婉转,让人听在耳中,荡气回肠。 武媚儿的声音,散入了江水中,散入了月光里,散入了天地间…… 月光下的武媚儿,周身上下,如同笼罩了一层圣洁的光辉,简直就是一位女神! 姚烈和李泽都有些痴了:是痴迷于武媚儿的声音,还是痴迷于武媚儿本人? 良久,姚烈忽然仰天长啸,啸声清越而激扬,远远地传了出去,在江水间回荡不绝。 然后,姚烈喟然长叹:“一壶浊酒喜相逢!正合此情此景!” 说完,姚烈目视武媚儿道:“太子妃没想到我会到这江心岛来,我更没想到太子妃会到这江心岛来!否则,我和我的手下也不会说那些话了,以致于被太子妃偷听去了。” 武媚儿娇笑起来:“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也不是什么绵绵情话,还怕人偷听吗?陛下好小气哟!” 武媚儿的声音固然是嗲声嗲气,月光下,她的眉梢眼角,更是尽显媚态。 姚烈不禁一呆,暗道:“这个武媚儿和那个李婧一样,都是女人中的极品,天下罕见的尤物!” 随即姚烈解下了悬挂在腰间的酒囊,又指着先前他的两个手下留下的酒囊,道:“太子妃,你没想到我会到这里来,我没想到你会到这里来,因此,这三个酒囊中的酒,都是无毒的!” 武媚儿道:“陛下的推论无懈可击,我相信!” 姚烈笑道:“既然不是毒酒,为什么不喝呢?月光下,对着滔滔江水,一边喝酒一边谈心,多么的富有诗情画意!”说完拔开酒囊的塞子,喝了一口酒。 武媚儿笑道:“陛下言语可喜,纵然是毒酒,我也是甘之如饴!” 姚烈不禁一呆,武媚儿的这句话,颇有调情的意味了。 只不过姚烈没有想到的是:武媚儿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思想奔放,自然不像寻常女人那样拘于世俗之礼,这样就显得前卫和激进。 武媚儿和李泽的手一直挽在一起的,突然,武媚儿感觉到李泽的手抖动了一下。她不禁心中一震:“难道刚才我向姚烈说的那句开玩笑似的话,让我这位傻子丈夫吃醋了?”转头向李泽看时,却见他脸上神色如常,毫无异状。 但武媚儿还是心神不定,她干脆把话挑明了,斜睨李泽道:“太子爷,莫非你吃醋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简直是小肚鸡肠!” 李泽却认真地道:“太子妃,你以‘吃素不吃醋’而闻名天下,我是你的丈夫,怎么会吃醋呢?” 武媚儿更是惊疑不定:“这是一个傻子说出的话吗?我这个傻子丈夫,真让人捉摸不透!常说一些不知所云的傻话,但偶尔冒出一两句来,却又满含深意,大有玄机!” 当下武媚儿默默地拿起了一个酒囊,拔开塞子,喝了一口酒。 顿时,武媚儿赞了一声:“好酒!整个南夏皇宫,也没有这等好酒!”心中暗道:“就算是穿越前,最上等的法国葡萄酒,也没有这个味道!就算是用吐鲁番的葡萄酿制而成的美酒,也没有这种独特的口感!” 那酒入口绵软,芳香醇厚,余味无穷。 姚烈笑道:“太子妃倒是识货的人啊!这是一种葡萄酒,却是山中猴子采了野葡萄加上山中其他野果酿造而成,因此又名‘猴儿酒’。至于配方,没人知道,除非有人懂得猴语。” 李泽也默默地拔出酒囊的塞子,喝了一口酒,情不自禁地叫道:“好酒!” 姚烈笑道:“奇文共欣赏,美酒同品尝!请!”说完又喝了一口。 武媚儿却皱起了她那可爱的小鼻子,道:“美酒虽好,只不过用这酒囊喝,让我想起了一个词语。” “酒囊饭袋!”武媚儿和姚烈同时说了出来,又同时大笑起来。 武媚儿瞟了姚烈一眼,暗道:“自从穿越以来,我所认识的男人中,高帅无疑是所有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梦中情人。这个姚烈,给人的感觉,倒似是一位多愁善感、感情丰富的诗人。” 但武媚儿心里很清楚:眼前的这个文质彬彬的姚烈,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武媚儿又喝了一口酒,盯着姚烈道:“陛下的这个皇位,是否来路不正?” 姚烈先是一愕,随即神色自若地道:“在权力的角逐场上,只有成败,没有正邪!正所谓:‘成者王侯败者贼’!” 武媚儿没有说话,显然默认了姚烈的话。 姚烈道:“我的故事,太子妃愿意听吗?” 武媚儿又惊又喜,连忙点头道:“愿意!” 第163章 月下诉衷肠 作为一个经历了前世今生的人,武媚儿很清楚: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随随便便地成功!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所有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其中都包含着必然的因素! 时势固然能造就英雄,但是,同样的时势,在造就寥若晨星的英雄的同时,也造就了无数的狗熊! 生为英雄,必会百折不挠,最终会攀上人生的巅峰,一览众山小! 生为狗熊,就是给他架起一道天梯,他也爬不到山顶! 武媚儿还知道,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有两个,一个是她的公公李海,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个姚烈! 李海的阴险毒辣,武媚儿是深有体会的。 眼前这个姚烈,也绝不会是一名平庸之辈! 姚烈俯视着下面滔滔东流的江水,自嘲地笑了笑,道:“在我父皇顺通帝治理大鹏国期间,大鹏国的皇子中,以我的地位最为低贱!我母亲本是一名宫女,有一次我父皇喝醉了酒,临幸了我母亲。随即他就把我母亲忘在了脑后。但我母亲却怀上了我。我降生之后,父皇也不喜欢我,其他的皇子不到十岁就封为亲王了,我十五岁了,还是‘六皇子’。” 说到这里,姚烈不再往下说了,只是呆呆出神。显然,他在回忆他那不堪回首的童年。 过了一会儿,姚烈才接着往下说:“在我十五岁那年,我父皇生了一场病,久治不愈。有位道士献了一个秘方:须用皇子大腿上的肉作为药引子,那样的话,孝心就能感动上天。父皇把那个道士的话传达给了我的兄弟们,我的兄弟们怕疼,没人敢吱声。我却挺身而出,愿意割股肉医治父皇的病。就在那个瞬间,我父皇被我感动了,封我为楚王。我终于成为了一名亲王!” 武媚儿道:“陛下生于忧患之中,自小饱经磨难。这对陛下以后的成长和成就而言,未必是坏事。” 姚烈淡淡一笑,道:“当时我是这样想的:‘爬山的代价,不仅仅是磨破鞋子、划破衣服,也可能是皮开肉绽!就算受点皮肉伤,也要往上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但幸运是:我父皇的病很快就好了,我也就避免了被割股肉的厄运。” 武媚儿道:“当时,你自愿割股肉医治你父皇的病,是为了讨你父皇的欢心吗?抑或是你心里真想救他?” 姚烈满怀苦涩地一笑,道:“说实话,我自小就对我父皇没有一丝感情!他酒后失德,糟蹋了我母亲,却对我母亲没有一丝真情!在我八岁那年,我母亲郁郁而终,这都是我父皇害的,是他造的孽!” 说到这里,姚烈一字一顿地道:“当时,我自愿割股肉医治我父皇,只是为了讨我父皇的欢心!在我眼里,他不是我的生身之父,他只不过是一架让我通往权力之巅的梯子!” 武媚儿没有说话,暗道:“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之后,我都有父母疼爱。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实在比姚烈幸运多了。” 姚烈道:“当我长到十八岁时,就到了册封王妃的年龄。对于一位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亲王来说,选王妃选的不是品貌,而是她娘家的势力!这样,有两名王妃候选人进入了我的视线:一名是御林军统领鱼章之女,一名是当朝丞相云辉之女。云辉的权势自然在鱼章之上,而且其女以美貌闻名。鱼章之女却是相貌平平。” 说到这里,姚烈看着武媚儿道:“要是太子妃是男儿身,且处在我当时的地位,该选何人为王妃?” 武媚儿早知姚烈选的是御林军统领鱼章之女,却道:“要是让我选,一定是选云辉之女!其美貌倒是可以忽略不计,关键是她父亲的势力在鱼章之上!” 姚烈道:“但是,我却选了鱼章的女儿为王妃!太子妃可知我的用意吗?” 武媚儿摇了摇头:“我素来愚钝,猜不透陛下的用意!” 姚烈笑了,笑容中却满是嘲讽之意:“太子妃要是真是愚钝之人,那么全天下就没有聪明之人了!” 武媚儿也笑了,道:“陛下为何选择鱼章的女儿而放弃了云辉的女儿?” 姚烈道:“太子妃有所不知的是:云辉虽然是丞相,却有二子三女!他的前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我的二哥和四哥,我当时要是再纳他的小女儿为妃的话,他就成了三位皇子的岳父了!但是,那样的话,他会全力支持我争夺皇位吗?不会的!虽然父母皆爱自己的孩子,但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孩子多了,父母的爱也就四分五裂了!” 武媚儿点头道:“陛下言之有理!” 姚烈道:“御林军统领鱼章的权势虽然不及云辉,但是,他没有儿子,而且只有一个女儿!当时我就想:我要是成了鱼章的女婿,他一定会全力扶持我当皇帝!虽死而不顾!” 武媚儿听到这里,不禁赞叹道:“陛下的视角很独特,而且见解很独到!” 姚烈淡淡一笑:“多谢太子妃夸奖!于是,我放弃了丞相云辉的小女儿,纳了御林军统领鱼章的独生女儿为王妃。当时很多人笑我傻!但后来的事实证明:我走对了人生最关键的一步!没有鱼章的全力扶持,我就登不上大鹏国的皇位!” 武媚儿若有所思地道:“人生的路虽然很漫长,但关键的路就有那么一步!这一步走对了,就可能会一步登天!这一步走错了,就可能万劫不复!” 姚烈道:“我从小就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因此,我从小就平易近人,没把自己当皇子看待,经常与一些下层将士喝酒、赌钱,称兄道弟。他们也乐于为我赴死。被封为亲王之后,我更是折节下交,敬贤礼士,很多有才能的人乐于为我所用。” 武媚儿静静地听着,俏脸上尽是从容而优雅的微笑。 但在内心里,武媚儿却是起了波澜,暗道:“姚烈从小受尽磨难,在逆境中增长了才干!他就如同经霜的菊花,斗雪的梅花。而我的这位傻子丈夫李泽,自小受他实际的生母颜太后抚养,却如同温室里的花朵,没有经过暴风雨的洗礼!没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当风浪袭来时,他能从容应对吗?”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转过了头,看了身边的李泽一眼。 李泽依然是那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似乎他是一个局外人,局内的风暴,与他全不相干。 武媚儿不禁悲哀地想:“我武媚儿向来自负聪明,却嫁了这么一个傻子丈夫!而且这是男尊女卑的古代王朝,再优秀的女子,也不能离婚,只能从一而终!” 武媚儿再次看了李泽一眼,转念又想:“难道上天是派我来拯救他的?他就算再傻,我也要把他推上皇位!正如他所言,夫妻一体,自从我成为他的太子妃那一刻起,我就与他休戚相关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姚烈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我的两名随从中,那位儒生模样的汉子,名叫梅丛,本来是我二皇兄的心腹!” 武媚儿不禁暗吃了一惊,问道:“但是,梅从为何投靠了你?” 姚烈道:“当年梅丛投靠我,也许是被我的诚心打动了,也许是看明白了我才是他的真命天子!正是从梅丛的口中,我知道二皇兄纠合了一些兄弟,欲迫使我父皇退位。恰在这时,你的皇帝公公李海邀请大鹏国派使臣出席水晶宫的落成典礼。我一来为了避嫌,二来为了察看南夏国之虚实,于是以大鹏国使臣的身份,出使南夏国。由此,我很荣幸地认识了太子妃!” 武媚儿谦逊地道:“能认识陛下,也是我的荣幸!” 姚烈看着武媚儿,似笑非笑地道:“我冒着极大的风险,仓促举事,拼死一搏,终获成功!说起来,这一切皆是拜太子妃所赐!也就是说,我的皇位,是太子妃逼着我登上去的!”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却若无其事地笑道:“陛下说笑了!我哪里有那么大的力量哟!” 第164章 红颜知己 姚烈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 虽然目不转睛,但姚烈的目光却没有贪婪或邪恶之意。那目光,是审视的目光,如同一个严师在观察他的弟子是否在说谎。 武媚儿坦然地迎着姚烈的目光,她的目光,明净如秋水。 一会后,姚烈把目光从武媚儿身上收了回来,道:“我听说,是太子妃向你的皇帝公公献的计策,通过你们潜伏在大鹏国的间谍,把我巧取太子之位一事,透露给了我父皇!” 武媚儿突然想起来了,暗道:“在我怀孕之初、和李泽返回夏京时,李海为我夫妇举行了欢迎宴会。在那次宴会上,李海曾说大鹏国发生了一场谋逆,几乎每位皇子都牵涉进去了,唯有其六皇子楚王姚烈,由于出使南夏,事发时尚在归国途中而避免了嫌疑。事后,大鹏国皇帝顺通帝囚禁了参与谋逆的各位皇子,却立姚烈为太子!当时李海询问我对此事的看法,我当即说这是姚烈的一计!李海又问计于我,我便向李海献计:‘通过合适的渠道,把姚烈的用心传递给大鹏国的皇帝!倘若大鹏国因此而陷入动荡之中,将是我南夏国之福!’但是,宴会上的事怎么会传到姚烈的耳中?” 她转念又想:“参加那次宴会的,有全体皇室成员,我爹爹、文呈祥及六部尚书等朝廷重臣。这些人中,不可能有大鹏国的间谍!但是,他们中的某个人,却在有意无意之间,把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泄露给了大鹏国的间谍!既然如此,我再向姚烈抵赖不认,就没有意思了!还不如坦承此事。” 想到这里,武媚儿向姚烈满怀歉意地一笑,道:“当时我抱一个‘各为其主’的念头!倘若因此而损害了陛下的利益,我在此深表歉意!” 姚烈看着武媚儿,苦笑道:“太子妃的计策,使我陷入了危险的境地!我的太子之位,面临着被废掉的危险!那样的话,即使苟全性命,与死何异?关键时刻,我决心拼死一搏:赢了,大鹏国唯我独尊;输了,不过是全家被杀而已!” 武媚儿暗想:“男人好赌,干大事之时,也存了一个赌徒的心理。” 姚烈道:“于是我轻装简从,连夜约会了我岳父鱼章,向鱼章建议强行夺取国家大权。鱼章犹豫不决,我说:‘小婿弱冠之年,尚不惧死;岳父大人已是不惑之年,尚畏死耶?况且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倘若小婿被废,岳父大人焉能置身事外?而一旦成功,岳父大人就是国丈,琪儿便是皇后。’太子妃,当时我所说的‘琪儿’就是鱼章的独生女儿鱼琪,如今是我大鹏国的皇后。” 听到这里,武媚儿不禁暗暗点头:“姚烈不愧是一位高明的说客,善于以利害打动人心。” 姚烈又道:“经我如此一说,鱼章终于下了决心。他是御林军统领,平常的职责便是保卫皇宫。由他发动宫廷之变,可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哈哈……” 武媚儿暗道:“姚烈啊,你现在笑得很欢畅,但在当时,你能笑得出来吗?” 姚烈道:“当下鱼章率领其亲兵爱将,包围了我父皇的寝宫,杀尽了我父皇的心腹卫士。我父皇也是明白人,主动提出让位于我,他退位为太上皇。我是深知‘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求彻’的道理的,便冷冷地道:‘大鹏国不需要有一位太上皇!’” 听到这里,武媚儿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她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李泽的手,却察觉到李泽的手好冷好冷!她惊异之下,转头向身边的李泽看去,却见李泽的脸上显露出了不忍之色。 武媚儿的全身不禁颤抖起来!她暗道:“我和李海,是不是也有摊牌的那一天?那是肯定的!李海是一个到死也不放权的人,一旦他成了我的绊脚石,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一脚踢开!真要到了那一天,李海一定会非常伤心:毕竟,被自己的儿媳妇赶下台,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况且,他以前还想吃这位儿媳妇的豆腐!” 姚烈出了一会神,又讲了下去:“我父皇一计不成,便退而求其次,说厨房中炖的熊掌就要熟了,他吃了以后再坦然受死。但是,他这个可怜的愿望也被我无情地拒绝了!我毫不客气地道:‘父皇是在拖延时间吗?在儿臣面前,你的缓兵之计是无效的!父皇放心,您踏上黄泉路之后,每年的今日,儿臣会用炖得稀烂的熊掌来祭祀您!’到了这种地步,我父皇自知必死,对我破口大骂起来。我用一块破抹布堵住了他的嘴,亲手用一条白绫勒死了他!我清楚地记得,他临头前的目光,是那样的恐惧,那样的不甘心……” 听到这里,武媚儿和李泽互相握紧了双手,面面相觑,两人相互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了彼此的恐惧! 姚烈继续讲道:“我亲手把我的父皇顺通帝勒死之后,秘不发丧,却以顺通帝的名义,宣丞相云辉入宫,说是商议废掉我的太子之事。云辉大喜之下,立即孤身而来,一入宫,便被我岳父鱼章带人杀死了。然后我继续以顺通帝的名义,派鱼章带人收捕云辉的余党。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宣布顺通帝驾崩的消息,然后以大鹏国皇太子的身份,从容地在顺通帝的灵柩前即位。” 讲到这里,姚烈再不说话,只是拿过了酒囊,大口大口地喝起了酒。不知是喝得急的缘故,还是心情激荡的缘故,姚烈竟然被酒呛得连连咳嗽。 武媚儿听得惊心动魄,她的一只手与李泽相握,用另一只手抚摸着胸口,道:“陛下真是一位狠绝的角色!” 姚烈没有说话,一会儿,方淡然一笑,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当时,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 武媚儿拿过了倚在大腿上的酒囊,喝了几口酒。 看到武媚儿喝酒,李泽也拿过了倚在大腿上的酒囊,喝了几口酒。 姚烈仰望着头顶上的那一轮圆月,长叹一声,道:“自从弑父篡位以来,我一直生活在阴影中,感到非常的压抑。直到今天夜里,倾诉于太子妃,我才感到心中轻松多了。” 说完,姚烈一气喝光了酒囊中的酒。 这一次,姚烈没有再咳嗽。显然,他恢复了昔时平静的心情。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难道姚烈也如李海一般,对我产生了好感?” 武媚儿认为,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爱上一个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女人不会因为一眼而看上一个男人,男人却会因为一眼而看上一个女人,并且甘愿为这个女人付出!历史上,曾经有一些昏庸无道的君主,杀人如麻,残酷无情,但对于他心爱的妃子,却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极尽温柔体贴之能事,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就算因此而毁弃了江山社稷,也在所不惜。 就像高帅那般优秀的男人,也不能免俗,他一眼便看上了李婧。 刘磊的儿子刘落,更是一眼就看上了她武媚儿,并且甘愿代替她死! 武媚儿看得出,姚烈对她有相当的好感,他能对她说这些,绝不只是看中了她的美色那么简单,这至少说明在姚烈的内心里,已把她当成了他的“红颜知己”,把她当成了他倾诉的对象。 第165章 纵论英雄 武媚儿不禁暗想:“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有一些自命不凡的男人都对我的美貌垂涎三尺,想把我据为己有。但也有些男人,虽然对我倾慕到了极点,却自惭形秽,没有占有我的念头。而且,这些男人甘愿为我付出,却不求我的回报。这只有一个解释:我很有男人缘,男人甘愿为我效力。” 姚烈重新把他的目光投向了武媚儿,淡淡地道:“我故事讲完了,太子妃是不是也该讲一讲你的故事了?” 武媚儿先是一愕,随即银铃般笑了起来:“陛下啊,我哪有什么故事可讲哟!” 姚烈深沉地道:“太子妃何必谦虚呢?你的事迹,我是知道一些的:不瞒你说,大鹏国在南夏国安插了很多间谍。” 武媚儿举起酒囊,轻轻地饮了一口酒,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我的故事,就让贵国的间谍告诉你好了!” 姚烈先是一愕,随即笑了起来,学着武媚儿的腔调道:“太子妃好吝啬哟!太子妃好小气哟!” 武媚儿大笑起来:“陛下鹦鹉学舌,却一点也不像!阴阳怪气,不男不女,倒像是皇宫中的公公哟!” 说到这里,武媚儿突然想起了南夏东宫里的那只八哥,它如今还好吗?还在说“本宫吃素不吃醋”吗? 由那只八哥,武媚儿又想到了留守东宫的贴身丫头可儿,她如今还好吗?自己和李泽不在,荣妃是否会欺负可儿?李婧是否会找可儿的晦气?当初可儿随自己入宫的时候,自己曾在心中发誓:以后须寻一个好主儿,把可儿嫁了。但是,将近三年过去了,可儿如今依然是一名宫女!可儿对自己忠心耿耿,但自己又为可儿做过什么?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心中一痛,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武媚儿随即想到了擅长口技的大忘,他曾经为了救护自己,而损害了一条胳膊!如今,他留守绮霞宫,秋温和秋雁叔侄二人会不会迁怒于他? 思前想后,武媚儿不禁痴了。 姚烈察觉到了武媚儿的异样,为了不打断武媚儿的思绪,他也沉默了。 自从登上这山顶以来,李泽便如同哑巴一般,从来不说话,仿佛他只是一名听众,而且是一位万事不关心的听众。 一时间,三个人都不说话,山顶上出现了长久的沉寂。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候,姚烈首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太子妃啊,我费尽了心机,欲与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订立同盟条约,一同攻打南夏国。不料,你和李太子主动入质黑鸿国,打破了我的计划。” 武媚儿心中暗道:“黑鸿国丞相秋温欲在正月初六发动宫廷之变,如今南宫昌盛是否还活着?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惊人的消息传来。” 当下武媚儿淡淡一笑,用她那一双灵活之极的美目注视着姚烈道:“陛下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我和太子在黑鸿国做人质,怎么会到了这里?” 姚烈点了点头,道:“是啊!据我们在黑鸿国的间谍传来的消息,太子妃和李太子是住在绮霞宫的,外面由黑鸿国丞相秋温之侄秋雁率兵围得铁桶相似,严丝合缝,水泄不通,只怕连一只苍蝇也难以自由进出!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太子妃和李太子却从绮霞宫出来了!是黑鸿国把太子妃和李太子放了出来?绝无可能!” 武媚儿依然看着姚烈,似笑非笑地道:“陛下啊,我和太子是如何从绮霞宫出来的,堪称是一个很大的秘密。陛下能守护这个秘密吗?” 姚烈的双目中闪过了一丝惊喜的光芒,立即用手拍着胸脯道:“我能守护这个秘密!”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中却闪过了一丝狡狯的光芒,她学着姚烈的样子,用手拍着胸膛道:“我也能守护这个秘密!” 姚烈这才醒悟到被武媚儿涮了一把,不禁哭笑不得。 武媚儿看着姚烈,悠然道:“陛下,我知道你对这个秘密感兴趣,但我不能对你说。我要说的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能走的道路有千万条。” 姚烈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多谢太子妃指教。” 武媚儿嫣然一笑:“陛下,指教可不敢当哟!” 姚烈出了一会神,道:“太子妃,今夜月白风清,下面是滔滔江水,对着如此壮观的景象,怎不令人感慨万千?良宵美景,不妨纵论英雄!试问当今天下,谁可无愧这‘英雄’二字?” 武媚儿一下子来了兴趣,道:“陛下,你是考问我吗?” 姚烈道:“太子妃不妨试着说一下。” 武媚儿的眼珠转了转,道:“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稳坐皇帝宝座已有二十余年。他相貌威猛,很有男人气概。他的黑鸿国夹在南夏国、大鹏国两大强国之间,但南宫昌盛却游刃有余。由此观之,南宫昌盛实乃英雄也!” 姚烈却冷笑一声,道:“南宫昌盛目光短浅,他正如历史上的袁绍:色厉而胆薄,好谋而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三年前,太子妃的皇帝公公以倾国之师,远征北夏,使得南夏都城夏京极为空虚。倘若南宫昌盛举兵而袭之,夏京以南之土地,非南夏之所有也!那么,大鹏国、黑鸿国、南夏国将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但是,南宫昌盛坐失良机,导致黑鸿国夹在两大强国之间,左支右绌,疲于应付!” 武媚儿再次转了转眼珠,道:“我说的英雄,被陛下否定了。不如陛下说一个英雄,让我听听。” 姚烈缓缓地道:“在我看来,天下真正的英雄,只有两人!” 武媚儿笑了:“请问陛下:当今天下,哪两人称得上‘英雄’二字?” 姚烈一字一顿地道:“其中一位英雄,便是你的皇帝公公李海!” 武媚儿先是一愕,随即银铃般笑了起来:“陛下啊,一年多前,你作为大鹏国的使臣,出席水晶宫的落成典礼。当时你也看到了,我那位皇帝公公,宠爱李婧那个小妖精,沉迷于她的美色而不能自拔!甚至当着两位外国使臣的面,当着我这个儿媳妇的面,大白天和李婧干那种事!自古帝王,鲜有如此不堪者!而且,这一年多来,我这位皇帝公公更是变本加厉,终日与李婧寻欢作乐,无心打理朝政!说句不孝的话:我这位皇帝公公,简直就是一位沉湎于美色之中的昏君!但陛下,却把他视作英雄!” 李泽不禁睁大了一双眼睛,惊得呆了。显然,他没有想到武媚儿会说李海的不是。 姚烈淡淡一笑,道:“太子妃如此说,是为了替你那位皇帝公公掩饰?” 武媚儿愕然道:“陛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姚烈道:“据我们的间谍报来的消息,你的皇帝公公确实宠爱李婧,每天上朝时间不长,有的日子甚至不上朝!这很容易使人觉得他是一个不理朝政、沉湎于美色的昏君!但我们的间谍又报来消息说:贵国政通人和,钱粮丰足,百姓安居乐业,将士不畏死。怎么会形成如此强烈的反差呢?结论只有一个:你的皇帝公公外示昏庸,内实精明!他表面花天酒地,其实励精图治!” 武媚儿心中暗暗吃惊:“这个姚烈,实在不简单!李海的用心,竟然被他看破了!” 第166章 第一美女 当下武媚儿笑了笑:“听陛下如此说,我才如梦方醒!看来,我这位皇帝公公,是个城府很深的人!” 姚烈正色道:“你的这位皇帝公公,堪称是一位英雄!我把他当成平生最大的对手!” 武媚儿笑道:“陛下刚才说,天下真正的英雄只有两人,其中一人是我的皇帝公公,另一人,就是陛下自己了?” 姚烈淡淡一笑:“太子妃是否讥笑我的狂妄?” 武媚儿也是淡淡一笑:“实至名归。” 姚烈颇为感慨地道:“世上有一座高山的名字叫‘英雄山’。攀上‘英雄山’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但是,当你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攀上‘英雄山’的顶峰,你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高处不胜寒!” 武媚儿凝望着天下的那一轮圆月,没有说话。 姚烈又道:“英雄在比常人站得高的同时,也经受着比常人更多的风寒!而且,俗语云:‘登高必跌重’,站于高处的英雄一旦不小心被人踹下去,将会跌得惨不可言。因此,成为英雄固然很难,做英雄则更难!英雄看起来比常人风光,其实比常人更为孤独和寂寞!” 说到这里,姚烈的一双眼睛透出了萧索之色。 武媚儿道:“在我看来,陛下是一个自负而不失清醒的人。” 忽然,李泽叫了起来:“太子妃,我要解手,可以吗?” 这回轮着武媚儿哭笑不得了,她秋波流转,横了李泽一眼,道:“太子,难道你要憋着吗?”说着往西边一指:“到那边去方便吧!” 姚烈看了李泽一眼,又看了武媚儿一眼,暗道:“如此冰雪聪明的一个美人儿,嫁给了如此一个傻里傻气的呆子,多么的不协调!多么的不般配!如同是美女和野兽的组合啊!” 李泽来到了西边的半山腰上,解完了手,自言自语道:“这个姚烈,简直是目中无人啊!还真把我当成傻子了!”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喃喃地道:“被人瞧不起,倒也无所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别人不在乎你的尊严,只在乎你的实力!” 当李泽走开的时候,姚烈突然问武媚儿道:“太子妃,听说贵国的怡妃娘娘李婧,是一个异类?” 武媚儿吃了一惊,道:“此话怎么说?” 姚烈道:“我有幸亲眼见过李婧!她虽然身材娇小,却是曲线玲珑,凸凹有致。而且容貌千娇百媚,越看越美!听说更令人叫绝的是:她的身体如蛇一般富于变化!冬天时,她的身体软如棉,暖如火;夏天时,她的身体坚如玉,凉如冰。或抱或枕,或抚或吻,无不婉转承欢,称心如意。” “是吗?在夏京之时,我与怡妃李婧走动得很近,倒不知她有如此妙处!”武媚儿含笑打量着姚烈道:“不知陛下是如何知道的?” 姚烈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传闻而已!” 武媚儿看着姚烈道:“我和太子入质黑鸿国之举,使得陛下与黑鸿国结盟的计划落空了。不过,我听说尚未签订的盟约中有这么一条:两国合力灭掉南夏国之后,李婧归陛下所有?” 姚烈点头道:“正如太子妃所言!”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嘲讽之色:“我的皇帝公公沉湎于李婧的美色而不能自拔,陛下自负英雄,也不能免俗吗?” “李婧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哪个男人不动心?”姚烈笑道:“我平生志有二:一是灭掉黑鸿国和南夏国,囊括四海。二是得南夏两大美女而妻之。其中一美女,自然是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李婧。至于另一美女,不说也罢!” 武媚儿的俏脸上不禁显出了一丝怒色。 很显然,另外一美女,多半是她武媚儿! 姚烈很认真地道:“天下有很多美女,有些美女甚至长得如花似玉,例如贵国的颜太后和秦王妃,都是天下著名的美女。但是,她们的美貌,缺少了一种生动,一种灵气!这就使得她们的美貌打了折扣!能使美貌生动起来,如同下面的鸿鹏江一样流动起来,才是真正的美女!这种极品美女,普天之下也不过两人而已,而且皆在南夏国!” 武媚儿冷冷一笑:“这两位极品美女,一位远在千里之外的夏京皇宫,一位近在眼前,是不是?” 姚烈悠然道:“那是太子妃说的,却不是我说的!” 随即姚烈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道:“李海的宠妃李婧,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凡是见过李婧的人,皆以为实至名归。但我以为,李婧并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女,她只不过是天下第二美女!” 武媚儿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急不可待地问道:“真正的天下第一美女是谁?”她开玩笑似地道:“不可能是我吧?” 说到这里,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怅然若失的神情,道:“说实话,我向来自负美貌,但在李婧这个小妖精面前,我却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姚烈笑道:“李婧是天下第二美女,太子妃是天下第三美女,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武媚儿横了姚烈一眼,嗔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天下第一美女是谁?” 姚烈庄容四顾,言词铿锵地道:“这如画的万里江山,千年不老,青春长驻,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女!” “不错!”武媚儿不禁鼓起掌来,她的脑海里,闪过了穿越前一位巨人的名句:“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但是,在内心里,武媚儿却涌上了一种难言的恐惧:这个姚烈,年纪轻轻,却有着李海一样的心思!他与李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爱美女,更爱江山! 正在这时,李泽回来了。 武媚儿举头望明月,道:“陛下,快半夜了,我们该分别了!” 姚烈显出了恋恋不舍的神色,道:“有生以来,这是最令我难忘的一个夜晚!”说完反问武媚儿:“太子妃是否也是如此?” 武媚儿却道:“有生以来,最令我难忘的一个夜晚,不是今天晚上,而是我与太子的新婚之夜!”说完,她把目光朝李泽看过去,恰好李泽的目光也看过来。四目交投,霎时交换了千言万语。 姚烈不禁有些尴尬,但脸上却是神色不变,道:“太子妃走好!” 武媚儿随即把目光投向姚烈,道:“陛下,我有一事不解。” 姚烈彬彬有礼地道:“不知太子妃有何垂询?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媚儿道:“这里离大鹏国的水寨很近,一旦陛下召唤,顷刻间便会有千军万马蜂拥而至。而且陛下的两名随从中,虽然梅丛似乎不会武功,但另一名随从显然是武功高手!我奇怪的是:陛下为何不把我们这些人留下来?” 姚烈道:“我倒是想把你们留下来,但我能做到吗?我虽然不懂武功,看不出高手与常人的区别,但是,我却会察言观色!刚才与太子妃的一番促膝谈心,使我看到了太子妃的从容不迫,思维敏捷,丝毫没有慌乱。于是我断定:太子妃心中有底气,是因为太子妃的随从中有高手!” 武媚儿含笑不语,暗道:“姚烈没有说对!我心中之所以有底气,不是因为我的随从中有高手,而是因为我自己便是高手!” 当下姚烈向武媚儿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太子妃,后会有期!”他对李泽直接无视了。 武媚儿还礼道:“不知何年何月,能与陛下再次喝酒、谈心、赏月。” 说完,武媚儿挽了李泽的手,一齐向北面的山下走去。 下山之后,武媚儿和李泽会合了严肃、二忘、三忘、四忘等人,然后一起回到了岛边停放小船的地方,解下了系在礁石上的缆绳。 六个人一起上了小船,然后二忘和三忘一齐划船,小船顺流向下,向东边驶去。 姚烈站在山顶,俯视着武媚儿等人的背影,不禁有些痴了。 在南边山下等候的梅丛和那个矮小的老者发现山顶只有姚烈一个人了,便上得山来,向姚烈躬身施礼道:“参见皇上!” 姚烈摆手道:“免礼!” 在山顶来回走了几步,姚烈叹息道:“梅先生,朕真的难以决断!” 梅丛毕恭毕敬地道:“请皇上把自己的烦恼说出来,微臣为皇上分忧!” 姚烈道:“南夏国的太子妃武媚儿,秀外慧中,仿佛神仙中人。朕当初一见之下,便念念不忘。如今再见她,爱慕之情更盛。” 那矮小的老者名叫谭谈,自告奋勇道:“微臣愿捉了她来,献于皇上!” 姚烈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朕在与武媚儿谈心时,她始终气定神闲,不急不躁。这说明她身边一定有高手!当时,倘若朕有擒她之心,双方撕破脸,到了最后,很难确定她会成为朕的俘虏,还是朕成为她的俘虏!因此,朕虽然生出了占有她的心意,却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姚烈再次把目光投向东方,借着明亮的月光,却见水天相接之处,武媚儿等人的小船已成了一个小黑点,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姚烈道:“即使我们派出千军万马追赶,也无济于事:他们是小船,顺风顺水,日行千里,追之不及也!” 梅丛道:“请皇上不必心急!等到我大鹏国一统天下之时,无论这个武媚儿,还是那个皇上经常提到的李婧,都会成为吾皇床上的宠物!” 姚烈悠悠一声长叹,道:“这个武媚儿心高气傲,要想拥有她,朕必须一统天下!但朕的困惑却在于:这个武媚儿,是朕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 第167章 守株待兔 儒生打扮的梅丛和矮小的谭谈均是大吃一惊!梅丛疑惑地道:“那武媚儿终究不过是一介女流,皇上是不是高看了她?” 姚烈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在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不可轻视:一是美貌的女人,二是个子矮小的男人,三是读书人!” 梅丛和谭谈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梅丛笑道:“微臣及谭先生,与武媚儿一样,都成了皇上调侃的对象!” 姚烈正色道:“朕自负目光独到,向来看人很准!例如,朕当初,识梅先生于凡俗之中。” 梅丛的脸上显出了感动的神色,道:“当时,世人皆以为微臣是利欲熏心、投机钻营之徒,微臣亦颇有自暴自弃之心。唯有皇上认为微臣怀有经天纬地之才!自古士为知己者死,微臣遂弃暗投明,从此成为皇上的心腹!” 姚烈看着梅丛,含笑不语。 梅丛意犹未尽,道:“微臣的体会是: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尤其是被皇上这样的千古明君所重视!” 姚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梅先生,朕喜欢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喜欢溜须拍马之人!” 梅丛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笑意:“启禀皇上:微臣既有真才实学,又会溜须拍马!” 姚烈再次大笑起来,梅丛和谭谈也陪着笑了起来。 一会后,姚烈的脸上显出了郑重之色,道:“朕原来以为,李海是朕平生最大的敌人!但现在看来,朕错了!” 说到这里,姚烈猛然提高了声音:“武媚儿,才是朕将来最大的敌人!” 谭谈和梅丛均是吃了一惊,梅丛疑惑地道:“皇上,武媚儿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妇啊!她有资格成为皇上最大的敌人吗?” 姚烈淡淡地道:“朕说过:朕向来看人很准。” 这时谭谈说话了:“微臣虽然对这个武媚儿不了解,却知道皇上不会看走眼!” 梅丛皱起了眉头,道:“那么,皇上打算怎么做?” 姚烈背负着双手,在山顶来回地走动起来。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梅丛和谭谈听的:“朕看上了武媚儿!要想得到武媚儿,必须一统天下!但是,武媚儿同时又是朕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 梅丛犹豫了一下,看着姚烈道:“微臣能为皇上清理一下思路吗?” 姚烈微笑道:“梅先生,请说!” 梅丛道:“得不到天下,就得不到武媚儿!不除掉武媚儿,就得不到天下!” 姚烈低头沉思起来。 梅丛道:“皇上,您注定会与武媚儿无缘!她的美貌,她的聪慧,她的一切,皆与您无关!” 姚烈的双目中闪出了一丝冷厉:“像武媚儿这样的极品女人,不能得到她,便须毁掉她!” 梅丛低下了头,只说了四个字:“皇上圣明!” 姚烈轻轻地说了一句:“回去吧!” 当下梅丛和谭谈陪同着姚烈,从南面下了山,上了岛边的小船。 谭谈解下了系在礁石上的缆绳,划动小船,向鸿鹏江南岸的大鹏国水寨驶去。 小船抵达水寨的大门时,寨门大开,数名水军将领一字排开,向姚烈躬身施礼。 姚烈从小船上走了下来,上了甲板,然后在梅丛的陪同下,进入了中军大寨。 一名士兵快步迎了上来,向姚烈跪倒磕头:“启禀皇上:刚刚收到了来自于鸿京的飞鸽传书!” 姚烈不禁惊噫了一声,道:“难道黑鸿国发生什么变故了?信在哪里?” 那士兵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毕恭毕敬地呈献给姚烈。 姚烈看后,神色不变。 梅丛看得明白,不禁心中暗惊:“皇上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如今皇上变了脸色,那么一定发生了大事!” 思念及此,姚烈已道:“梅先生,鸿京传来消息: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突然‘无疾而终’,丞相秋温拥立太子南宫雄即位,诛杀大皇子福王南宫英、三皇子乐王南宫豪。如今,黑鸿国军政大权已尽归秋温掌握。”说完把信递给了梅丛。 在梅丛看信的时候,姚烈的心却极不平静,暗道:“这个南宫雄,也学我,来了一个弑父篡位!但是,你怎能重用秋温呢?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梅丛看完信后,望着姚烈,试探着道:“皇上,黑鸿国新皇即位,人心浮动。乘其国丧,我们以举国之师袭之,必会以较小的代价,消灭黑鸿国!” 姚烈却摇了摇头,道:“乘其国丧而代之,不义也,师未出,已先失去了道德的制高点!更重要的是:朕害怕我军辛辛苦苦地打到了鸿京城下,却见鸿京城上已遍插南夏国的旗号!” 梅丛目光闪动:“皇上是顾虑李海?” 姚烈深沉地道:“我们时刻想灭掉黑鸿国,李海这条老狐狸又何尝不是怀了这个心思?” 梅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皇上胸怀全局,非微臣所能及是也!” 姚烈道:“黑鸿国夹在大鹏国、南夏国两大强国之间,处境艰难。朕和李海,都想把黑鸿国吞入腹中。在这种情况下,谁先动手,谁吃亏!假如我们现在对黑鸿国开战,黑鸿国一定如同困兽犹斗,全力抵抗。等到我们把黑鸿国的精锐兵马打光了,我们自己也要付出较大的伤亡,是不是?这时,南夏国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黑鸿国的都城鸿京,把我们的胜利果实抢了去!” “微臣明白了!”梅丛心悦诚服地道:“皇上明见万里,指挥若定,虽古之明君、名将,亦远为不及也!” 姚烈微笑道:“梅先生啊,你既有经天纬地之才,又怀溜须拍马之术!” 梅丛哈哈大笑起来。 姚烈正色道:“以后,只要对岸的黑鸿军不来挑战,我们就不要去招惹他们,彼此相安无事最好。朕估计,用不了多久,黑鸿国的新皇帝南宫雄就会派人与我们议和。” 梅丛问:“皇上会答应吗?” “朕为什么不答应?”姚烈道:“李海老奸巨滑,他早怀吞灭黑鸿国之心,却隐忍不发,想让我们对黑鸿国打第一枪!等到我们把黑鸿国打残了,他却对黑鸿国来一个一剑封喉!哼,朕偏偏不让李海如愿!朕坚决不打这第一枪!” 梅丛问道:“难道皇上是想让李海对黑鸿国打第一枪吗?” 姚烈道:“不错!对黑鸿国打第一枪的,代价大而成果小;对黑鸿国打第二枪的,代价小而成果大!” 梅丛疑惑地道:“但是,倘若大鹏国和南夏国都不向黑鸿国打第一枪,黑鸿国岂不是会长久地保存下去?” 姚烈深沉地道:“那就耗下去,看看谁耗不起!”他淡淡一笑:“朕的年纪只有李海的一半,朕还怕耗不过李海?” 梅丛望着姚烈,内心不禁满是敬畏之意。眼前的这位少年皇帝,有着和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耐心! 姚烈在面前的桌子上摊开了一张地图,却是一张天下形势图。 姚烈指着地图,向梅丛道:“梅先生请看,这条横贯东西的实线,就是我们目前身处的鸿鹏江,它是大鹏国和黑鸿国的分界线。” 姚烈的手指往北移去,道:“这条横贯东西的虚线,是黑鸿国和南夏国的大致边界线。”他的手指落在了那条虚线的最东处:“这个点,是黑鸿国、南夏国的边界线与海岸线的交汇处,它是一个名叫盐鱼村的渔村。由于这个盐鱼村位于黑鸿国和南夏国的边界线上,因此,它实际上处于‘两不管’的状态。两国的逃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海盗、刺客,皆在这里聚集,鱼龙混杂。” 梅丛有些莫明其妙,不知姚烈提到盐鱼村是何用意。 姚烈的手指从盐鱼村往东指去:“盐鱼村的东面,是一望无际、波澜壮阔的大海!从盐鱼村启航,往正东航行二百里,会出现一座小海岛,这座小海岛,名叫阴阳岛。” 梅丛更是莫明其妙了,但他没有问,他知道姚烈一定会点到正题的。 姚烈的手指回到了地图的鸿鹏江上,顺着鸿鹏江往东移去:“武媚儿等人乘坐着小船,顺风顺水,日行几百里,不出三天,就会到达鸿鹏江的入海口。” 梅丛点了点头。 姚烈道:“那时,武媚儿等人就要换作大海船:要是乘坐小船的话,根本抵挡不了海中的风浪,就会发生船覆人亡之祸。倘若朕所料不错的话,现在入海口处就停泊着一艘大海船!那是武媚儿早就让人备下的!‘谋定而后动’是她向来的风格。” 梅丛插话道:“原来,武媚儿等人要乘坐大海船,从海路返回南夏国!” 姚烈淡淡一笑:“如今是初春,多是西北风,武媚儿等人的大海船往北行驶,是逆风而行,就算日夜兼程,也走不快。那么,当武媚儿等人的大海船行至阴阳岛后,已是半月以后的事了!在这半个月里,我们就可挖好一个坑,等武媚儿来跳!这叫‘守株待兔’!” 梅丛惊问道:“皇上,在哪里挖坑?” 姚烈深沉地道:“当武媚儿等人的大海船驶至阴阴岛之后,一定会上岛,以求补充淡水。我们就提前在阴阳岛设下埋伏!” 梅丛更是吃惊,道:“皇上,就算我们立即从水寨中挑选人马,即刻渡江北上,昼夜兼程,在半月之内也赶不到盐鱼村啊!更不用说在阴阳岛上设下埋伏了。” 姚烈笑了,胸有成竹地道:“我们可以飞鸽传书,通知潜伏在鸿京的间谍,让他们迅速赶到盐鱼村,不惜血本,招募一批亡命之徒,提前埋伏在阴阳岛!等到武媚儿等人抵达阴阳岛之后……” 说到这里,姚烈做出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梅丛恍然大悟,道:“皇上圣明!微臣立即执行!” 但在心里,梅丛却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层寒意:刚才姚烈还声称对武媚儿起了爱慕之心,孰料,转眼之间,就对武媚儿暴下杀手! 第168章 自找麻烦 且说武媚儿、李泽、严肃、二忘、三忘、四忘,一行六人来到了岛边,从礁石上解下了缆绳,然后六人上了小船,披着月光,沿江东下。 江流湍急,小船御风顺水,犹如奔马之疾,月光之下,只见两岸黑黝黝的景物飞一般向后退去。 武媚儿触景生情,不禁曼声而吟:“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武媚儿的吟唱娇柔而婉转,颇有荡气回肠的风韵,在天地间久久回荡不绝。 突然,李泽打了一个呵欠。 武媚儿道:“夜色已深,诸位将就着在船上打个盹吧!”她知道严肃、二忘、三忘、四忘都是可靠之人,对他们用不着避讳什么,便盘膝而坐,聚精会神地练习起了那套“凤舞九天”。 一个时辰之后,武媚儿缓缓收功,只觉有一股有质无形的气息在四肢百骸中循环流动,全身毛孔无一处不如意,不禁心中暗喜。定睛看时,却见二忘在专心致志地划船,其他的人都偎依在一起睡了。 武媚儿也觉得有些困了,便把头枕在李泽的大腿上,也睡了。 到天亮时,小船已行出了三百余里,由鸿鹏江的中游进入了下游。由于下游的落差小,因此江水不再像中游那么湍急,而小船的速度也就慢了一些。 小船上早备有干粮和清水,六个人胡乱吃了些干粮,就算是吃过早饭了。 小船继续沿江东下。 快到中午时,武媚儿想小便了,但她不好意思启齿,眼珠一转,向李泽道:“太子殿下,你解手吗?你要是解手,咱们就让船只靠岸。” 李泽却瞪大了眼,道:“要是解手,站在船头直接方便就行了,何须靠岸?” 武媚儿不禁在心中暗骂:“李泽真是个呆子!他要是解手的话,可直接在船头解裤子,因为其他四人都是男人,而我是他的妻子。但是,我和其他四个男人要是解手的话,能直接在船头解裤子吗?” 这时,严肃向划船的三忘道:“请把船靠一下岸,我要解手。” 武媚儿听了,不禁心花怒放:“还是严公公善解人意啊!” 片刻后,船靠了岸,不过,由于现在是初春,正是枯水期,鸿鹏江的水位与夏季的汛期相比,下降得很厉害,江面也低于堤岸很多。 武媚儿开口道:“诸位,上岸不易,就由本宫一个人上去吧!你们谁要是解手,就在船头方便好了!” 说完,武媚儿站起身来,双足在船舷上一点,向岸上跃去。 本来,以武媚儿的经验,觉得要想顺利地跃上岸去,并不容易,因此,她使出了全力。 出乎武媚儿的意料,她这一弹跳,身子竟然跃起好高,比地面还高出了好几尺! 待身子轻巧巧地落下地来,武媚儿不禁又惊又喜,她本是聪明人,立即明白了前因后果:“看来,由于练习‘凤舞九天’的缘故,我的体质已发生了质的变化!” 武媚儿来到一块礁石后面解了手,又待了片刻,估计严肃等人都解完手了,才重新回到了小船上。她皱眉道:“在船上如何方便的问题,可是个大问题!”李泽却撇了一下嘴,不以为然地道:“听说过让饭撑死的,却没听说过让尿憋死的!” 众人不禁都被李泽的话逗乐了,武媚儿也忍俊不禁,笑着在李泽的脑门上点了一下,道:“见过笨蛋,却没见过比笨蛋还笨的!” 这一次,众人都没笑,李泽却笑了。 小船继续顺水东下。 越往下游,江面就越宽,而且水流也越发平缓。 到了正月十八这一天,小船临近了鸿鹏江的入海口。 在严肃的要求下,小船靠近了鸿鹏江北岸的一个码头,码头不远处的水面上,停着十几艘大海船和数十只小船。 严肃找到了码头上的一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个子不高,相貌平平,他与两名水手驾着小船在前面领路,严肃、武媚儿、李泽、二忘、三忘、四忘乘坐另一只小船,跟在后面。 片刻后,两只小船靠近了一艘大海船,那中年人和两名水手依次拉住了大海船的缆绳,上了大海船。 随后那中年人从大海船上取了一块木板,搭在武媚儿等人的小船上。武媚儿等六人依次踩着木板,上了大海船。 这是一艘刚刚改建而成的大海船,船上建有食堂、卧室、澡堂,特别值得称道的是:大船上分别建造了男厕所、女厕所,厕所有透气孔,排出的大小便可直接排入大海。 武媚儿不禁又惊又喜,向严肃道:“严公公,你想得真是周到!” 严肃颇为得意地道:“老奴料想一般的大海船不合太子妃的心意,便让人先买下大海船,然后画了一张图纸,让工匠在原来的基础上根据图纸加以改造。没想到工匠的工程进展得如此之快!” 大船上准备了足够多的淡水、粮食、鸡蛋、腊肉、木炭,以及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等日常用品,还有苹果、梨、柿子、枣等水果,另外准备了土豆、大葱、大姜、大蒜、萝卜、白菜等蔬菜。甚至还有几坛上等的酒。 严肃悄悄地告诉武媚儿:“太子妃,那位中年人代号‘白狼’,是我们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据他说,这两名水手都精通水性且有丰富的航海经验。” 武媚儿仔细观察两名水手时,发现他们的眼睛红肿,知道那是常年被海风吹的。再看他们的手掌,都起了老茧,显然是掌舵所致。 武媚儿非常满意,在严肃的陪同下,接见了那位代号“白狼”的中年人,她亲切地问:“壮士,知道我是谁吗?” 白狼摇了摇头,道:“属下不知道姑娘的身份。” 武媚儿抿嘴笑道:“还姑娘呢!我都做母亲了!”随即庄容道:“我是南夏国的太子妃!” 白狼激动得连颌下的胡须都颤动起来了,他立即跪倒在地,磕头道:“微臣叩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亲手把白狼搀扶起来,亲切地问道:“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本宫尽量满足你!” 白狼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会,方苦笑道:“回禀太子妃:刚做间谍这个行业时,微臣一腔热血,只想着忠君报国,博一个封妻荫子。但在异国他乡生活的时间一长,头脑就有些麻木了,成了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木偶。” 武媚儿也沉默了,一会后,她深情地道:“间谍是一个古老的职业,在历史的重重迷雾中,就有万千谍影!作为一个出色的间谍,不管他的使命是崇高还是卑鄙,他本人都是值得敬重的无名英雄!” 白狼的眼睛湿润了,道:“微臣代表天下所有的同行,感谢太子妃的理解!” 武媚儿凝视着白狼,满怀感情地道:“狐死首丘,叶落归根!物犹如此,人何以堪!跟本宫回家吧!” 白狼流下了眼泪,哽咽道:“微臣谨遵太子妃懿旨!” 这样,大海船上一共九人,武媚儿分配了卧室:她与李泽住一间,白狼和两名水手住一间,严肃、二忘、三忘、四忘住一间。 两位水手富有航海经验,知道在大海船由于水位浅而无法靠岸的情况下,需借助于小船。因此,大海船上备了两只小船。 武媚儿下令扬锚起航。 大船往东行驶数里,便到了鸿鹏江的入海口处,这里江海相连,景色蔚为壮观。 站在甲板上,举目望去,海天一色,上下皆碧。 武媚儿高声吟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然后她下令调转船头,扬帆北上。 时值正午,严肃生起了火,武媚儿亲自下厨房,钝了一锅米饭,用火腿和葱花做了一个汤。吃饭时,把汤浇在米饭上,鲜美可口。众人都赞不绝口。 武媚儿的心情极好,便拍着胸膛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以后在海上的饭菜,本宫包了!” 吃过午饭,武媚儿亲自用木桶从大海中打了一桶水,在澡堂中简单地洗了一个澡,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她暗想:“大正月里,用冷水洗澡,我倒不觉得冷!而且一年多来,我从来没有感冒过!可见,通过练习‘凤舞九天’,我的体质增强了!” 一时间,武媚儿只觉神清气爽,似乎有满身的精力需要发泄。她心中暗道:“我与李泽、严肃、二忘、三忘、四忘在正月初四的夜里,从暗道离开绮霞宫,踏上了逃亡之路。这一路之上,风餐露宿,昼夜兼程,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哪里有颠鸾倒凤的心情?屈指算来,我和李泽已有十多天没有‘做游戏’了!” 转念又想:“李泽这个木头,从来不知道采取主动!罢了,我只好厚着脸皮,再‘逆推’一次!” 主意已定,武媚儿把李泽叫到卧室,她皱眉道:“太子爷啊,我要换衣服,但不知怎的,两条胳膊全麻木了!你帮我把衣服脱下来吧!” 李泽瞪大了一双眼睛,一脸吃惊地道:“太子妃,你这身衣服不是刚换上的吗?怎么又要换衣服?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第169章 心中有数 武媚儿不禁俏脸一红,暗道:“这呆子,真是个傻瓜!”她嗔道:“我的这身衣服,确实是刚换上的!但我发觉它不合身,想再换一下,难道不行吗?咱俩是夫妻,你却连这点忙也不帮!”说着赌气似的把头扭在了一边。 李泽的脸上突然显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他以一副不情愿的语气道:“太子妃,不要生气,我帮你脱掉这身衣服就是了!”说着给武媚儿脱起了衣服。 武媚儿转过脸来,嫣然一笑道:“太子爷,你真乖!” 当武媚儿面对着李泽的时候,李泽的脸上便恢复了昔日庄重的模样。 不一会儿,除了一件贴身的衣服之外,武媚儿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李泽脱了下来。 当李泽要脱那件贴身的衣服之时,武媚儿却道:“太子爷,这个不要脱!” 听到武媚儿如此说,李泽便停了手。 武媚儿皱眉道:“太子爷,我这里不舒服,你给我揉一揉!”说着,往她身上的一处敏感部位指了指。 李泽像个木偶人一般,双手并用,在武媚儿的那处敏感部位上揉了起来。 武媚儿低吟起来,这声音,满含荡气回肠之意,分明是在鼓励李泽侵犯她。 李泽似乎抵制不了武媚儿所发的这种声音,他猛地把武媚儿推倒在床上……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惊慌的样子:“太子爷,不要啊……”她嘴上说着“不要”,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动作。 因此,李泽很轻松地就把武媚儿的那件贴身的衣服脱了下来。 然后李泽开始脱衣服。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可怜巴巴的神情,但她在床上摆出了一些动作,显然对李泽尽是鼓励之意。 李泽似乎是情不自禁地扑在了武媚儿的身上…… 当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的时候,武媚儿不禁发出了一声欢畅的尖叫。 李泽嘀咕道:“太子妃,你不会小声一点吗?” 武媚儿却道:“不要管我的闲事!快干你的正经事吧!你正事不干,专管闲事,是典型的不务正业!以后见了父皇和皇太后,我可要好好地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李泽连忙告饶。武媚儿显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道:“想要我见了父皇和皇太后不告你的状,你就拿出全部的精神气力,陪我做游戏!” 说完,武媚儿极力迎合着李泽的动作。 两人已有十多天没有“做游戏”了,这一番酣战,当真犹如烈火遇上了干柴。 武媚儿刚开始时还强忍着不出声,一会后,就忘情地媚叫起来。 当云雨结束的那一刻,武媚儿发出了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搂紧了李泽的腰,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李泽立即显出了一副非常吃惊的神情:“太子妃,你不是两条胳膊全麻木了吗?” 武媚儿俏脸一红,没好气地道:“我以前麻木,现在不麻木了!” 一会后,两人的身体分开了,武媚儿开始穿衣服。 李泽吃惊地道:“太子妃,你不是要换衣服吗?” 武媚儿又是俏脸一红,没好气地道:“我以前想换掉这身衣服,现在我不想换了!” 李泽不禁目瞪口呆。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道:“太子爷,你大白天就欺负人家,让人家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李泽则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武媚儿把脸一沉,道:“太子爷,你欺负了人家,连一句‘对不起’也不说吗?” 李泽连忙道:“太子妃,对不起!” 武媚儿冷冷地道:“太子爷,你欺负了人家,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李泽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道:“太子妃,我错了!我应该怎么改正错误?”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大义凛然之色,道:“到了晚上的时候,你必须再欺负我一次!那么,今天下午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不料,李泽的头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行!” 武媚儿把俏脸一板:“怎么就不行了?” 李泽认真地道:“欺负你一次根本不过瘾,我必须欺负你两次!” 武媚儿先是一愕,随即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挠李泽的痒:“太子爷,你真坏!” 嬉闹过后,两人相偎相依,恩爱之极。武媚儿的心中,不免自鸣得意:“我这个丈夫虽然傻,但在房事上,却一点也不傻!我只要稍加点拨,他就打蛇随棍上。” 武媚儿的心情好到了极点,她兴致勃勃地来到了甲板上。无意间,与白狼相遇,白狼叫了一声“太子妃”,竟然显出了羞涩之态。 武媚儿略微一想,俏脸立即红了,暗道:“刚才我和李泽‘做游戏’时,一定是我的叫声被白狼等人听到了!哎呀,简直羞死人了!我和李泽的行为,在古书上,叫做‘白日宣淫’,是最受史官口诛笔伐的行为!” 这么一想,武媚儿就觉得做了亏心事一般。为了表达自己的“歉疚”之意,武媚儿决定为众人包一顿水饺。 当下武媚儿和了面,再把腊肉和白菜剁成馅,然后开始包饺子。她一个人包九个人的饺子,劳动量可想而知,等到天黑了下来,饺子还没有包完。 李泽点起了蜡烛,武媚儿在烛光下又包了半个时辰,终于包完了。随后她把水烧开了,把饺子煮熟了,众人大快朵颐。 吃完饭后,武媚儿和李泽手挽着手,在甲板上散了一会步,然后回到卧室。 李泽点起了蜡烛,烛光下,武媚儿笑靥如花,吹气如兰:“太子爷,不要忘了你的‘两次’哟!” 李泽看着武媚儿,问道:“太子妃,今天下午,你为何要不辞辛劳地为大伙包饺子吃呢?今天又不是过节。” 武媚儿不禁俏脸一红,辩解道:“今天是咱们出海的日子,自然应庆贺一下。” 李泽道:“至于原因,用一句饺子的歇后语就是:‘瞎子吃饺子,心中有数’。” 武媚儿的俏脸红得更厉害了,她以手捶打李泽道:“你敢讽刺我!”李泽抱头告饶。到了后来,就演变成了武媚儿滚在李泽的怀里撒娇。再到了后来,变成两人都脱了衣服,纠缠在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才安静下来。武媚儿喃喃地道:“我要死了!那感觉真美妙,如同打秋千一般,飘飘荡荡,起起伏伏……” 李泽却连话也懒得说,闭着眼睡了。他的脸上,尽是心满意足的神情。显然,刚才在武媚儿身上的一番耕耘,虽然带给了他极大了满足,却也透支了他的精力。 武媚儿凝神一想,不禁叫了起来:“天啊,他竟然索要了我三次!哎呀,说好了让他欺负两次的,他竟然欺负了我三次!我这不亏大了吗?不行,等到他醒过来了,我一定和他算账!” 虽然有些疲乏,武媚儿还是强打起精神,练了一个时辰的“凤舞九天”。 练完之后,武媚儿缓缓收功,睁开眼来。只觉神采奕奕,精力充沛。 扭头看旁边的李泽时,却见李泽睡得正香。 武媚儿一想,李泽说的那句“瞎子吃饺子,心中有数”的歇后语,竟然恰当到了极点!这是一个傻子能说出的话吗? 这样想着,武媚儿不禁疑惑起来:“这个李泽,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抑或是装傻?” 想到“装傻”二字,武媚儿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但细想一下,不免哑然失笑:“我和李泽的新婚之夜,他竟然没有碰我的身子!要是装傻的话,以他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着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他怎么会熬得住?那得有多大的意志力啊!单从这一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李泽是真傻,而不是装傻!” 转念又想:“有时候,李泽会偶尔冒出一两句惊人之语,不像是傻子所说的话,但是,那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罢了!” 第170章 打死陈世美 随后武媚儿吹灭蜡烛,像一只小花猫一般蜷伏在李泽的怀里,也睡了。 武媚儿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李泽不仅一点也不傻了,还登基坐了皇帝!他头戴冲天冠,身穿黄龙袍,高居于龙椅之上,面目却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只听他高声道:“封太子妃武媚儿为皇后!”武媚儿一时心花怒放,赶紧跪倒在地,磕头道:“臣妾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随即武媚儿意气风发地与李泽一起,接受了百官及各位官眷的朝贺,文丽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浑身颤抖,匍匐在武媚儿的脚下,颤声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武媚儿一时志得意满,她满含威严地道:“秦王妃,本宫命你抬起头来!”文丽抬起头来仰视着武媚儿,武媚儿察觉到,文丽的目光中虽然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妒忌!武媚儿的心中,一时爽快到了极点!简直比大热天喝了一杯冰镇啤酒还要爽快! 随即武媚儿被李泽搂在了怀里,李泽笑嘻嘻地道:“皇后啊,自古帝王都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朕从即日起,决定广纳嫔妃!父皇遗下的那个小妖精李婧、李池留下的那个狐狸精文丽,朕都要收在身边!朕还要广选天下秀女,纳三千佳丽……”武媚儿顿时火冒三丈,她咬牙切齿地道:“你敢!”李泽愕然道:“皇后,你还是太子妃时,就以‘本宫吃素不吃醋’著称于世,如今成了皇后,怎么反倒吃起醋来了?吃醋的皇后,如何能母仪天下?”武媚儿一听,更是愤怒到了极点!她以头撞李泽的小腹,撒起泼来:“李泽,你想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可以啊,索性把先帝的颜贵妃、父皇的颜太后,你的亲娘也收了做妃子算啦!”武媚儿越说越气,对着李泽拳打脚踢起来,一边踢打,一边如同怨妇一般哭诉:“在你还是个傻子的时候,我不嫌弃而委身于你,并且对你不离不弃,竭尽我所能而维护你!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本以为是苦尽甘来,谁知到头来却是雪上加霜!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打死你这个陈世美……” 忽然,耳边响起了李泽的呼声:“太子妃,你醒醒!” 武媚儿睁开眼来,这才醒悟到刚才是做了一个恶梦! 令她羞愧的是:她脸上满是泪痕! 黑暗中,李泽的一双眼睛明若晨星,他凝视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在梦中又哭又闹的,是谁欺负你了?” 武媚儿像个淘气的小姑娘一样,把眼一瞪,道:“是谁欺负我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本来,昨天下午说好了,今天夜里你只能欺负我一次的,但你这个蛮不讲理、横行霸道的东西,竟然说要欺负我两次!两次就两次,本宫认了!打落牙齿和血吞,再苦再累不负君!但你,今天夜里竟然欺负了我三次!呜呜,人家简直要被你搞死了哟!两条腿疼得都不敢走路了!” 说到这里,武媚儿显出了一副凄然欲泣的模样,随手拿过一件衣服探试眼泪。其实,她擦拭的,都是在梦中留下的泪水。 李泽看到武媚儿那伤心的样子,不由慌了,连忙向武媚儿赔不是。 武媚儿拖着长腔道:“必须给你一点惩罚!否则,你是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的!” 李泽连忙道:“不管太子妃给我什么惩罚,我都认了!” 武媚儿把眼一瞪,道:“我给你的惩罚是:趁着天还没亮,赶紧搂着我再睡一觉!” 李泽大喜,立即把武媚儿拥入怀中。 然后李泽小心翼翼地道:“太子妃,你在梦中说要打死陈世美,陈世美是谁啊?” 武媚儿暗道:“汗!在我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里,陈世美是负心人的代名词。但我对李泽却不能这么解释。” 武媚儿眼珠一转,道:“世美,世间之美人也;陈世美,是指世间一位姓陈的美人。” 李泽道:“原来如此!想来一定是这位姓陈的美人在梦中欺负你了!” 武媚儿心中暗笑,她不再说话,偎依在李泽的怀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清早醒来,武媚儿和李泽一起到甲板散步,李泽关心地道:“太子妃,你的两条腿敢走路了吗?需要我搀扶你吗?” 武媚儿横了李泽一眼,道:“你是要让人看我的笑话吗?” 海上刮起了凛冽的西北风,由于风的阻力,大船行驶得很慢。 迎风眺望了一会,武媚儿倒不觉得冷,李泽却打了一个喷嚏。武媚儿不禁心中一惊:“我自从练习了‘凤舞九天’的武功,体质得到了质的提升。但李泽贵为皇太子,从小娇生惯养,如何受得了这风寒?他要是感冒了,咸起不在海船上,这里又没有现成的感冒药,倒有些麻烦呢!” 想到这里,武媚儿赶紧与李泽回到了船舱。 武媚儿先切了姜片,熬了一大碗浓浓的姜汤,再撒上一把红糖,然后她把姜汤捧到了李泽面前,甜腻腻地道:“太子爷,我给你熬了一碗姜汤御寒,快趁热喝了吧!这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里,可是渗透了我的一片深情啊!” 李泽显出了很乖的样子,把姜汤喝了一个精光,连碗里的姜片也嚼着吃了。 然后武媚儿开始做早饭,她和了一块面,用擀面杖擀了面条,又用火腿和白菜心做了一个汤。吃饭的时候,每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再浇上火腿白菜汤。众人吃得津津有味。严肃赞道:“太子妃擀的这面条,真是筋道啊!” 武媚儿微笑不语,心中暗道:“倘若李泽和我不做太子、太子妃了,就开一家饭店,李泽当挂名的掌柜,我当老板娘,一定生意火爆。” 海风越刮越大,海面上起了很大的风浪,声势惊人。大海船顶风破浪,艰难前行。武媚儿对着风浪吐了吐舌头,暗道:“在这种风浪下,小船早就被掀翻了!” 海风固然是越刮越大,天空上的乌云也越聚越多,而且越压越低。一名水手望着阴沉沉的天空,说了一句:“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狂风卷着密密麻麻的雨点,向大海船倾泻下来。 在这样的暴风雨袭击之下,水手已无法再驾船行驶,大海船在海面上停泊了。 武媚儿熬了一锅粥,作为晚饭。每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喝下去,遍体生温。 由于海风太大,而船舱的门又不是那么严丝合缝,因此,无法燃烧蜡烛。天上一片乌黑,没有一丝月光。武媚儿不禁吟了两句打油诗:“烛光月光两相无,满眼皆是黑乎乎。” 由于没有灯光,武媚儿也就没有与李泽“做游戏”的心情了,只在船舱练习了一个时辰的“凤舞九天”,然后就与李泽相拥着睡去了。 到了下半夜时,船舱里已倍加寒冷了。本来可以燃烧一盆木炭取暖的,但风太大,武媚儿怕引起火灾烧了大船,就中止了用木炭取暖的计划。要知道,在这个远离陆地的大海里,一旦船被烧毁,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到凌晨时,风停了,气温却很低,船舶内的清水都结了冰。武媚儿用火刀、火石生起了火,化开了冰,熬了一锅热粥作为早饭。 吃过早饭后,雨虽然停了,却下起了雪。 李泽在甲板上兴高采烈地笑着跳着,手舞足蹈。对于李泽的这种反常表现,武媚儿深表理解:对于李泽来说,这是平生第一次出海,更是平生第一次目睹海上飞雪。 大海船冒着雪,向北行驶。武媚儿亲自为驾船的水手撑伞遮挡雪花,这使得水手非常感动。 到中午时,甲板上的雪已有一尺厚了。 将近停晚时,雪停了,风却又刮起来了。 武媚儿组织了严肃、白狼、二忘、三忘、四忘等人,一齐动手,把甲板上的积雪清扫了,推入大海中。 两名水手轮流着驾船,大海船也就顶风破浪,昼夜不停地向北行驶。 大船上的生活虽然清苦一些,但武媚儿却觉得过得很充实。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让人的心情很放松。 没事的时候,武媚儿会主动和白狼说说话,聊聊天,她知道,长年的间谍生涯,已使白狼的心灵有些扭曲。 或许,时间是治疗心灵创伤的唯一良药。 武媚儿情不自禁地想道:“自从穿越到这古代王朝以来,我心中的创伤又哪里少了?简直是伤痕累累啊!大雪山之行,大烦兄弟仨因救护我和李泽而惨死!入质黑鸿国,刘落又因我而死!” 想到这里,武媚儿顿时心中一痛,差点流下泪来,暗道:“刘落啊,你风华正茂,却因我而死!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报答你的恩情!今生今世,我会把你遗留下来的那件血衣一直随身携带。这象征着你一直跟随在我身边!” 大船在往北行驶,时间也在向前流逝,不知不觉已到了二月初二,春龙节。 这一天,各地普遍把食品名称加上“龙”的头衔,例如:把吃水饺叫作“吃龙耳”,把吃面条叫作“吃龙须”,把吃米饭叫作“吃龙子”,把吃馄饨叫作“吃龙眼”。 早晨在吃面条的时候,武媚儿笑道:“今天,咱们的早饭是‘龙须’,午饭是‘龙眼’,晚饭是‘龙子’。” 吃过早饭,武媚儿就开始和面、调菜馅,准备包馄饨。毕竟是九个人的饭,必须早下手。 武媚儿谢绝了别人的帮忙,直到正午时,她才把馄饨包完了。随即烧开了水,把馄饨煮熟了,每人一大碗。 吃过了午饭,武媚儿约了李泽在甲板上散步。 武媚儿忍不住看了李泽一眼,阳光下,李泽的相貌颇为清秀。 武媚儿暗想:“李泽明明是个傻子,为何我却越来越迷恋他了?他的容貌,颇有几分颜太后的影子。但是,众人却万万没有想到李泽竟然是颜太后的亲生儿子!” 自从练习了“凤舞九天”,武媚儿的目光就分外敏锐,此时无意中往北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前面大海中出现了一个岛屿! 武媚儿赶紧询问严肃,严肃则赶紧去问那两名水手。 一会之后,严肃过来向武媚儿道:“回禀太子妃:据那两名水手说,前面那个海岛名叫阴阳岛。咱们可上岛补充一下我们的淡水。” 武媚儿想了一下,问道:“安全有保证吗?” 第171章 登临阴阳岛 严肃答道:“听那两名水手说:前面那个阴阳岛只是来往客商歇脚以及取淡水的地方,并没有人常年居住,上面更没有海盗和毛贼。” 武媚儿道:“倘若岛上没有危险的话,就上去取一些淡水。” 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航行,很容易受视觉的蒙蔽:明明见到那个名叫阴阳岛的岛屿就在前面不远处,其实在百里之外。一直到了二月初六这天,武媚儿等九个人的大海船才抵达阴阳岛数里处。 武媚儿屈指一算,从正月十五那天夜里离开了鸿鹏江的江心岛,距今已正好二十天了! 回忆起江心岛上与大鹏国当今皇帝姚烈的那次意外邂逅的情景,武媚儿真有一种恍若隔梦之感! 武媚儿看得出,姚烈对她有相当的好感!如果她武媚儿是一头美丽的金钱豹的话,那么姚烈就自诩是一位高明的猎人,他怀有捕获这头金钱豹的念头。 但同样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姚烈认为武媚儿这只美丽的金钱豹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他会毫不犹豫地予以猎杀! 武媚儿认定:当她有朝一日,从李海手中夺取南夏的最高权力之后,她面临的最强大最凶狠的敌人,就是姚烈! 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李海,一个便是姚烈! 但是,这两个男人,正是武媚儿最终要打倒的对象:她必须先从李海手中夺取南夏的最高权力,然后与姚烈决战,一统天下! 在以前的时候,武媚儿并不是特别痴迷于荣华富贵,但现在不同了,因为她已是一个母亲! 就算她本人不贪恋荣华富贵,就算她本人不爱江山,她也必须为儿子打下一片江山! 为了儿子的锦绣前程,为了儿子能拥有这如画的江山,她必须为儿子搬掉两块巨石,这两块巨石的名字,分别是李海和姚烈! 她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但是,她别无选择,避无可避,必须以她柔弱的双肩,来迎接这种压力,来承担这种压力! 她情不自禁地向身边的李泽看去:要是他能替她承担一份压力就好了! 此时此刻,李泽正睁大了一双眼睛,好奇地遥望着数里之外的阴阳岛,声音中透出殷切的企盼之意:“太子妃,不知这岛上,可有好玩的物事?” 听到李泽如此说,武媚儿的心头蓦地涌上了一阵悲哀:“李泽都已经当了父亲了,还光知道玩!天啊,他的父亲李海,是何等的狡猾?他的生身母亲颜妍,也是相当的精明。但他的身上,竟然一点也没有父母那聪明的基因!” 大海船停在了距离阴阳岛数里处的海面上。此时站在大海船上近距离观察,阴阳岛便露出了她神秘的面纱:这是一个很大的岛子,占地数千亩。岛的中部,耸立着一座高山。 武媚儿没有急于登岛,而是先向两名水手了解阴阳岛的情况。 这两名水手,一人叫牛志,一人叫苏升。 牛志遥指着阴阳岛上的那座高山道:“太子妃,岛上的那座山,叫阴阳山,由于它挡住了来自于北方的海风,又挡住了南面的阳光,因此山南和山北,完全是两重天!往往是山南的野花已开了一个月了,山北的野花还没开放。” 一名水手苏升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从这个岛屿往正西二百里,就是陆地了,而且是著名的盐鱼村。” 武媚儿吃了一惊,道:“盐鱼村?本宫倒是没有听说过。” 苏升道:“那个地方叫盐鱼村,村中的原始居民以捕鱼、晒造海盐为生。但是,这个盐鱼村位于南夏国和黑鸿国的交界处,两国为了避免引发冲突,都不理会盐鱼村的事,盐鱼村也就成了‘两不管’之地。久而久之,竟然成了逃犯及流寇的家园,海盗和毛贼的居住地。不过,那些海盗、毛贼一般都在浅海活动,像阴阳岛这远离陆地的地方,他们是不来的。” 武媚儿笑道:“那么,咱们一行九人,就到阴阳岛上游览一下,观赏一下岛上的风光,顺便取一些淡水。” 由于临近海岛,海水的水位已很浅,大海船已无法前行。 幸亏大海船上早备好了两只小船。当下牛志、苏升、二忘、三忘、四忘、白狼、严肃一起动手,把两只小船从大海船中放入海中。 武媚儿遥望海岛,暗想:“不知这阴阳岛上有没有危险?本来,我左肋的伤口处能提前预测到凶兆的,但自从我练习了‘凤舞九天’以来,功力大进,体质已发生了质的改变,左肋的伤口处也就自动丧失了预测凶兆的功能。老天爷啊,你为我打开一扇门的同时,却为我关上了另一扇窗!” 然后,牛志、苏升、白狼、严肃四人上了一只小船,武媚儿夫妇与二忘、三忘、四忘上了另一只小船。两只小船都载有木桶、皮囊等取水工具。 随即两只小船一前一后,驶向阴阳岛。 李泽摩拳擦掌,满怀期待地道:“不知这岛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看到李泽那傻乎乎的样子,武媚儿的心中突然涌上了一丝烦躁之意,她冷笑道:“太子爷,倘若岛上有美女,那可就好玩了!” 李泽却正色道:“太子妃,在你上岛之前,岛上是不可能有美女的!” 武媚儿好奇心起,问道:“为什么?” 李泽一本正经地道:“天下只有太子妃一人称得上是美女,太子妃不上岛,岛上哪有美女?” 武媚儿先是一愕,随即俏脸一红,道:“太子爷,看不出你还是个马屁精哟!”却是心花怒放。 李泽随即一脸真挚地道:“天下最美的人,就是太子妃!天下最好玩的事,就是和太子妃‘做游戏’!” 武媚儿的俏脸更红了,却是芳心窃喜,一时满是温馨之意。 一会后,两只小船皆驶到了阴阳岛边的海滩上。牛志和二忘分别把两只小船的缆绳系在岛边的礁石上,然后九个人各拿着取水工具,上了海滩。 牛志和苏升在前面领路,九人穿过了海滩,这才算是正式登上了阴阳岛。 武媚儿直到这时才看清了:前面的阴阳山,占据了岛上一多半的面积。拔地而起,足有千仞之高,而且陡峭之极,如同刀削一般。 武媚儿看得暗暗心惊:“此山如此之陡峭,除非有寒冰谷谷主高帅那样的轻功,否则绝不能攀援而上!”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高帅那清秀绝伦、潇洒出尘的面容,暗道:“丰神俊逸的高帅,与美若天仙的李婧,确实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偶。但李婧想要的荣华富贵,高帅却无法给她!这真是造化弄人了!” 牛志看到武媚儿在仰望那座阴阳山,便解释道:“太子妃,这座阴阳山的造型,非常奇特!”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问道:“这座阴阳山奇特在哪里?” 牛志道:“这座阴阳山呈‘井’字型。确切地说,它不是山,而是谷!四面皆是悬崖峭壁的一个绝谷!” 说话间,九人已来到了阴阳山前面的一个湖泊。 这是一个多么清澈的湖泊啊!湖水清得像一块无瑕的碧玉,湖水清得能看见湖底的黑白相间的石头,湖水清得能看见湖底的沙粒,湖水清得没有鱼,正照应了一句俗话:“水至清则无鱼。” 最神奇的,是湖中那十几眼泉水了:十几道亮晶晶的水柱,咕嘟咕嘟的从湖底冒将上来,开始时水泡很小,摇晃着越升越高,越来越大,最后在水面绽开了,在扑哧一笑中,如同一群顽皮的孩子在湖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满湖的碧水溶为一体…… 时值正午,太阳洒下了一束束的金光,洒在了阴阳岛上,洒在了湖面上,洒在了正升起的水泡上。湖面金色的光芒和泉水银色的光芒交错辉映,呈现出红、黄、绿等多种颜色,如同一串串五颜六色的珍珠。 牛志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此湖名叫‘阴阳湖’。” 武媚儿笑了,环顾众人道:“本宫有了一副对联:阴阳岛上有阴阳山,阴阳山前有阴阳湖,阴阳湖畔有阴阳人。”说完解释道:“男人属阳,女人属阴,咱们九人有男有女,也算是‘阴阳人’了!” 然后九人各执了取水的工具,到阴阳湖中取水。 突然,武媚儿听到前面传来异样的声音。她抬头一看,不禁花容失色:阴阳山的东西两面,各有数十人,手持兵器,包抄而来! 第172章 弯刀如月牙 武媚儿眼见寡不敌众,疾呼道:“扔下水具,快往回跑!” 说完,武媚儿扔下手中的木桶,一下子将李泽负在背上,拔腿就跑。 穿越前的特工生涯,练就了武媚儿敏锐的头脑,能使她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最恰当的判断!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逃生!对方人数虽多,但只要己方九人逃到船上,对方就只能望船兴叹! 虽然是为了取淡水才上岛的,但是,带着淡水逃跑,只会减弱逃跑的速度,增加被敌人追上的可能性! 至于逃到船上以后,如何解决淡水的问题,那就是后话了。 其他的七人见势不妙,也纷纷扔下水具,跟在武媚儿后面逃跑。 武媚儿虽然背负着李泽,却是健步如飞,比白狼等人跑得还快!别人惊奇也就罢了,武媚儿心中也是惊奇不已,她脚下生风,思绪也在纷飞:“练习‘凤舞九天’至今,我不知不觉之间,已是身轻如燕!等到以后我完全练成了‘凤舞九天’,将会达到怎样的一番境界?” 武媚儿回头一瞥之下,却见严肃、牛志、苏升、白狼皆落在了后面,而追兵却越来越近了。 武媚儿眉头一皱,当即收住了脚步,把背上的李泽放下地来,高呼道:“本宫和三忘伯伯留下阻挡追兵,其余的人继续往船上逃!” 严肃用嘶哑的声音叫道:“老奴要与太子妃同生共死!” 武媚儿厉声道:“赶紧护送太子上船!你们不会武功,留下也是没用,只会白白赔上性命!” 严肃也是个很有理智的人,听到武媚儿说得有理,立即随李泽向南边的小船逃去,两名水手牛志和苏升也跟着向小船逃去。 但二忘、三忘、四忘都留了下来,二忘只向武媚儿说了一句:“我们三兄弟同进退!” 白狼也留了下来,他只向武媚儿说了一句:“甘愿与太子妃同生共死!” 武媚儿心中感动,她让四人收集石块放在她的面前。 三忘压低声音道:“但敌人围上来时,我一说‘蹲下’,你们就掩住口鼻,屏住呼吸。” 这时追兵更加近了。 武媚儿抓起一块石头,向东边的追兵抛了过去。 那石头挟着尖厉的呼啸声,飞向追兵。 说时迟,那时快!武媚儿抛出的石头砸在了一人的脑门上,那人立即脑浆迸裂而死。 武媚儿不停地把脚下的石头抛出去,凡是被石头击中的人,非死即伤! 同时,三忘也把他随身携带的暗器袭向从西边而来的追兵。 但是,片刻间,三忘的暗器就打光了,而武媚儿的脚下,也已经没有石头了! 刹那间,东西两边的追兵已合围过来了。 忽然,三忘大叫一声:“蹲下!”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往地上掷去。随着一声爆响,周围全是弥漫的烟雾,伸手不见五指。 片刻后,毒烟散尽,地上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二忘、四忘、白狼、武媚儿由于早就得到了三忘的叮嘱,掩住口鼻并屏住呼吸,因此没有吸入毒烟。 追过来的数十人由于不同程度地吸入了毒烟,都晕死过去了。 唯有一个手持弯刀的中年人巍然不动。 这个中年人相貌平平,并无特异之处,但他随随便便地站在地上,却如渊停岳峙一般,俨然一派武学宗师的风范。 此时此刻,这个中年人盯着三忘,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笑声:“没想到隐姓埋名十几年的毒手蜘蛛重现江湖!你虽然擅长用毒和使暗器,但是,碰上了我弯刀阿七,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刚落,弯刀阿七展开了幽灵般的身法,施展手中犹如月牙般的弯刀,攻向三忘。 阿七的身法固然是快如闪电,阿七的刀法亦是疾若流星! 赤手空拳的三忘来不及躲避,就被弯刀刺中了咽喉,立即气绝。 一刀毙命!好狠的刀! 二忘、四忘与三忘虽非同胞兄弟,却是情同手足,一见三忘死于阿七的弯刀之下,眼睛立即红了,不顾一切地扑向阿七。 阿七身形飘忽,弯刀如风,没用几个回合,已刺死了二忘和四忘。 趁着工夫,武媚儿俯下身子,从死尸堆里捡了一把剑。 突然,阿七单刀直入,刺向武媚儿! 顿时,武媚儿心中涌上了一种怪异的感觉:阿七手中的弯刀,如蛇之行,如鱼之游,似乎是笔直地朝自己攻过来,却是虚虚实实,变幻无方。更要命的是:自己若想退避,这一刀又好似封住了自己所有的退路!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这一刀,犹如来自于幽冥地狱的索命恶鬼,牢牢地锁定了自己!似乎自己即使逃到天边,也是枉然! 这一瞬间,武媚儿实在是震惊到了极点!因为这阴毒无比的刀法实非人间所能有,似乎只能来自于幽冥地狱! 生死关头,武媚儿的头脑一片空明,她一声长啸,身形不往后退,反往前进!手中的长剑宛若游龙,攻向阿七的心口。 武媚儿这种力求同归于尽的打法实在很有效,阿七的双目中闪出了惊讶之色,手中的弯刀迅速调整方向和力度,两人的刀剑堪堪擦肩而过:武媚儿没有刺中阿七,阿七也没有刺中武媚儿。 就在阿七欲向武媚儿发出第二刀的时候,白狼举着从地上拾起来的一条狼牙棒,袭向阿七。 阿七一声冷笑,手中弯刀后发先至,刺中了白狼的心口。 “此生能为太子妃而死,是属下的荣幸!”这是白狼离开人世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武媚儿悲痛莫名,她长啸一声,势如发疯一般,身剑合一,扑向阿七。 阿七身形飘忽,倏地退后几丈,躲过了武媚儿那疯狂的一击。 随即阿七的双目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他的目光锁定了武媚儿的咽喉。 但就在这时,阿七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弯刀阿七,你自以为凭一把弯刀,就可横行江湖吗?” 声音中透出一种沧桑感和缥缈之意,似乎来自天边,又似乎来自眼前。 阿七的瞳孔猛然收缩!他循声看去。 不知何时,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已到了阿七和武媚儿的近前。 武媚儿不禁身心大震!她觉得,这个黑衣蒙面人的身形似曾相识。 弯刀阿七发出了一声狂笑:“我师父说过,单打独斗,除了号称‘杀手之王’的狄洪,没人能克制我的弯刀!” 武媚儿头脑中灵光一闪,如同漫漫长夜中有一道闪电蓦地划过长空,地上的景物尽收眼底。 她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黑衣蒙面人,就是她穿越之后的生身父亲狄洪! 那个黑衣蒙面人的声音平淡如水:“阿七,狄洪虽然死了,但世上未必没有杀你之人!” 阿七又是一声狂笑:“这个人难道是你吗?” 话音刚落,阿七的身体与弯刀如同组成了一个有生命的整体,攻向蒙面人。 蒙面人略微侧身,堪堪闪避过了弯刀的袭击,同时拔剑出鞘,攻向阿七。 蒙面人的这一剑,并不比阿七的弯刀更快。 但阿七偏偏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因为阿七的招数已使老,仓促间已无法变招。 而蒙面人长剑刺出的地方,正是阿七弯刀中唯一的破绽。 阿七心口中剑,血如泉涌,他倒了下去。 一剑穿心!好狠的剑! 武媚儿的长剑指住了阿七的咽喉,厉声喝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阿七只觉生命在渐渐消逝,他狞笑道:“将死之人,什么也不会说的!” 武媚儿缓缓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却知道你是太监之身!” 阿七的双目中闪出了惊异之色:“你是如何知道的?” 武媚儿自信地回答:“你要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舍得杀掉我呢?” 阿七的脸上露出了天真的微笑,武媚儿若非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么单纯的微笑竟然出自于一个杀手! 阿七微笑道:“不错!我要是个正常人,荒岛之上,孤男寡女……” 说到这里,阿七咳嗽一声,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我本是大鹏国的太监……”说完,阿七闭目而逝。 武媚儿的眉头皱了起来。阿七的最后一句话无疑透露了这么一个信息:他这次带人刺杀武媚儿等人,是出于大鹏国方面的授意! “一定是姚烈!”武媚儿咬牙切齿,一张俏脸上闪出了狰狞之色。 蒙面人转身就走,完全无视武媚儿的存在。 “爹爹,请留步!”武媚儿的声音清脆而优美,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刚才,三忘、二忘、四忘、白狼先后去世,可以说,他们是为了救护武媚儿而死的。 武媚儿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武媚儿依然能控制自己的悲痛心情,做到声音波澜不惊。 蒙面人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他的声音中满含冷淡之意:“夫人,你认错人了!爹爹岂是乱认的?” “那么,权当我认错人了。”武媚儿既不生气,也不激动,她的声音依然是平淡如水:“只不过,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蒙面人的声音依然是非常冷淡:“我在听!” 武媚儿淡淡地道:“你有外孙了!他的脸型,简直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这么平淡的一句话,却如同锐利无比的一支箭,一下子击中了蒙面人的软肋! 蒙面人霍地转过身来,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紧盯着武媚儿,颤声道:“他多大了?” “去年六月初六的生日,今天是二月初六,正好满八个月了。”武媚儿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中突然满是讥讽之意:“喂,你用布蒙着脸,我看不到你的脸,却知道你外孙和你长得很像,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但是,你却相信了我的话!这不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第173章 龙腾四海 阿七的弯刀,几乎让人没有退路! 武媚儿的这句话,比阿七的弯刀还要尖锐,让蒙面人无法闪避! “媚儿,你真顽皮!”蒙面人说这句话时,语气非常沮丧,如同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又如同一个小偷在行窃时,被主人当场抓住了手腕。 武媚儿笑靥如花,语气也变得调皮:“爹爹,你终于认我了!我要是不提及你的外孙,你还是不会认我的!你好偏心哟!” 蒙面人苦笑着,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他果然是号称“杀手之王”的狄洪! 狄洪的话中饱含苍凉和无奈:“媚儿,我不是不愿意和你相认。只是因为,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没有资格当你的父亲!武大将军对你的养育之恩,比山还高,比海还深,你必须一辈子以父视之!”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真诚地感激上苍,是我同时拥有两个爹爹!而且这两个爹爹,都爱我胜过爱他们自己!” 狄洪的脸上显出了激动的神情,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武媚儿注视着狄洪,道:“爹爹,你怎么会到了这里?是颜太后派你来的吗?” 狄洪的脸上显出了异样的神色,道:“媚儿,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武媚儿眼珠一转,心中暗道:“爹爹一定是颜太后派来的!当然了,颜太后一定不知道我和她的宝贝儿子会经过这里,从而提前派我爹爹在这里守候!那么,颜太后为何把我爹爹派到这么荒凉的地方?” 突然,武媚儿心中一震,想起了颜太后和李海在密室里相会的情景,两人的对话清晰地在她脑海浮现出来,她暗想:“记得当时李海说:‘妍儿啊,你海哥哥再问你一次:那老东西真的没有留下什么藏宝图之类的东西吗?’而颜太后用生气的语气回答:‘海哥哥啊,你这是第几次问妍儿了?妍儿说不知道,你为何就是不相信?先帝要是真有什么藏宝图的话,他生前早就挖掘出来使用了!你要知道,先帝的节俭是出了名的。’随后李海说:‘只是因为:那老东西活着的时候,与我们几位皇子喝酒,他喝得有些多了,说祖宗传下一个宝藏,这个宝藏和传国玉玺一样,都是由上一任皇帝传给下一任皇帝,只有到了社稷危急的时候,才能动用这个宝藏!’那么,以我的推论,先帝的话,绝非空穴来风!而颜太后,却对李海留了一手!颜太后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对李海看得很透彻!” 想到这里,武媚儿急切地问道:“爹爹,颜太后派你来这里,是不是因为宝藏的事?” 狄洪变了脸色,却道:“媚儿,我真的不能说!太后让我发了毒誓,一旦违背了誓言,报应就应在你和你娘的身上!” 武媚儿冷笑起来:“颜太后这个老狐狸精,真够狠的!她知道我和我娘是你最珍重的人,因此用我们母女逼你发誓!” 狄洪没有作声。 “那么,我就问一个跟南夏国和颜太后没有关系的问题吧!”武媚儿道:“爹爹,这些杀手从哪里来的?” 狄洪道:“从这里往正西二百里,有个靠近海岸的盐鱼村。这些杀手都是几天前从盐鱼村坐船过来的。他们的船停泊在岛子的北边了,由于岛上这座阴阳山挡住了你们的视线,因此你们看不到他们的船。” 武媚儿笑了:“爹爹啊,看来,只要不触及南夏国和颜太后的事,您还是愿意和我沟通的!” 狄洪没有作声,显然默认了武媚儿的话。 武媚儿道:“爹爹,我再问一个和南夏国及颜太后无关的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狄洪低声道:“你问吧。” 武媚儿道:“你曾经告诉我:在大雪山南麓的雪神庙的北边,有个冰窖,冰窖里面藏有一株千年灵芝。我和太子前去,取出那株千年灵芝并一起服用了。说起来,你外孙能出生,主要是这株千年灵芝的功劳!没有这株灵芝,就没有你外孙!” 狄洪的脸上显出了不相信的神色:“真的吗?” 武媚儿道:“我怎么会欺骗你?”她心中暗道:“由于这株千年灵芝的神奇效力,才激发了李泽的雄性力量,我才能成功地‘逆推’了他!他第一次尝到了甜头后,竟然一发而不可收拾,在以后的日子里,让我又‘逆推’了好多次!唉,不知猴年马月,他才能‘正推’我?哎呀,倘若有朝一日,李泽突然开窍,对我来个‘霸王硬上弓’,我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沮丧?对一个女人来说,并非所有的**都是不可接受的!被自己的丈夫**了,应该别有一番风味吧?”想到这里,武媚儿的俏脸情不自禁地红了。 定了一下心神,武媚儿正色道:“爹爹,我在取那株千年灵芝的同时,还发现了一副图画!这是怎么一回事?” 狄洪的脸上神色变幻,一会方道:“那幅图画,想必你也见到了,不堪入目!因此我当时只对你说了千年灵芝之事,至于那幅图画,却难以启齿。”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可以理解。” 狄洪道:“那幅不堪入目的图画中,其实隐藏着一套江湖上至高无上的武功。” 武媚儿点头道:“这套武功名叫‘凤舞九天’,我已开始练习了。” 狄洪的脸上显出欣喜之色,道:“当年我得到这幅图画,纯属于机缘巧合。这套功夫能在你手上练习,我死也瞑目了。” 武媚儿问:“到目前为止,我知道这套‘凤舞九天’有两个要诀:其一,必须称得上‘凤’的女人,才有练习的资格,这一点我倒是具备;其二,必须有‘万年寒玉’的辅助,这一点以后再说。关于这套‘凤舞九天’,爹爹还知道多少?” 狄洪道:“我只知道一点:‘凤舞九天’跟‘龙腾四海’有极大的关联!”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什么是‘龙腾四海’?” 狄洪道:“与‘凤舞九天’一样,‘龙腾四海’也是江湖上至高无上的武功。只不过,‘凤舞九天’只能由女人练习,而‘龙腾四海’只能由男人练习!这两套武功,相辅相成,相生相克。” 武媚儿一时面无人色,心中实在是震惊到了极点。 她由“凤舞九天”的练习而得出结论:有资格练习“龙腾四海”的,必须是帝王!而且必须辅之于一种物体,这种物体的功能,与“万年寒玉”正好相反! 一会后,武媚儿方问道:“爹爹,为何‘凤舞九天’跟‘龙腾四海’有极大的关联?” 狄洪道:“据我所说,‘龙腾四海’共分三大部分,分别是:鱼跃龙门、龙困浅滩、龙归大海。”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光芒:“爹爹,愿闻其详。” 狄洪道:“这第一部分‘鱼跃龙门’来自于两句诗:‘金鳞原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由鱼变龙,脱胎换骨。” 武媚儿道:“我明白了!练习‘龙腾四海’者,在练成第一部分‘鱼跃龙门’时,会升堂入室,功力突飞猛进!” 狄洪道:“这第二部分‘龙困浅滩’也来自于两句诗:‘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连条鱼也不如了!是鱼的话,虾也不敢戏之呢!” 武媚儿目光闪动:“也就是说,练习‘龙腾四海’者,在练习第二部分‘龙困浅滩’时,将会功力全失,被彻底打回原形!连化龙前的金鳞也不如了!” 狄洪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 武媚儿道:“那么,第三部分‘龙归大海’若练成,就是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之时了?” 狄洪道:“那时的修练者,就能随心所欲,任意为之,如同传说中的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武媚儿随即问出了关键的问题:“那么,‘龙腾四海’与‘凤舞九天’的关联何在呢?” 狄洪道:“自从‘龙腾四海’这套绝世武功问世以来,从来没有一人练成过!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龙困浅滩’那部分上,饮恨而终!其中原因,就在于没有‘凤’的提携!” 武媚儿又问道:“爹爹,最近几年,可有‘龙腾四海’的消息?” 狄洪道:“大约十年前,‘龙腾四海’的武功秘笈在原北夏的地盘上销声匿迹了。十年来,再无消息。” 武媚儿沉吟起来:“原北夏的地盘上……” 猛然间,武媚儿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想起了一个人:北夏的末代皇帝、李婧之父李重俊。 武媚儿暗道:“李海曾经对我说过:李重俊是装死,表面上是把自己烧死了,其实是从地道中逃走了!”耳边不禁回响起了李海的话:“在进军北夏之前,朕以为李重俊是一位昏庸的帝王。但是,在灭亡北夏并且发现李重俊诈死之后,朕就知道这个李重俊不简单!其女怡妃精明而深沉,有其女必有其父!” 武媚儿想:“李海说得不错,李婧这个小妖精是极为狡猾的,她的父亲,又岂是平庸之辈?嘿嘿,李重俊一定躲在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练习那套‘龙腾四海’的武功!”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我本以为,李海和大鹏国皇帝姚烈,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对手。但现在看来,我最难以对付的人,很可能是李婧的父亲,李重俊!” 第174章 山盟海誓 一时间,武媚儿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狄洪看着武媚儿,低声道:“媚儿,今天咱们邂逅相逢,已是老天眷顾。从此一别,可能再无相见之日!切莫以我为念。” 武媚儿凝视着狄洪,道:“有一个人,最重名声,一诺千金。可以说,为了维护他的名誉,他就是抛弃了性命也在所不惜!但是,为了救他的女儿,不惜毁约,连名声也不顾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要他的女儿忘掉他!你说,他的女儿能做到吗?他已是世上最伟大的父亲,却一直对女儿怀有歉疚之心!这又是何苦?” 狄洪没有说话,两行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时,李泽、严肃及两名水手牛志、苏升往这边走了过来。狄洪急忙道:“媚儿,我去了!”说着飞一般往北而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一会后,李泽等四人来到了武媚儿面前,他们看到眼前惨烈的情景,不禁凄然。 李泽问武媚儿道:“太子妃,刚才那人是谁?” 武媚儿道:“一位不知姓名的侠客。要不是他,我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在武媚儿的要求下,五个人一齐动手,先把白狼埋葬了,并筑了一个坟;随即把二忘、三忘、四忘葬在了一起,也筑了一个坟。然后把阿七等数十人草草埋葬了,没有筑坟。 当做完这一切之后,天色已黑了下来。 月亮升起来了,初六的月光并不十分明亮,但聊胜于无,严肃、牛志、苏升披着月光,回到船上过夜。 武媚儿却坚持要在岛上静一静,李泽说要留下来陪她,武媚儿默认了。 李泽还是那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道:“太子妃,不要伤心了!” 武媚儿叹息道:“太子爷,大烦、二烦、小烦在大雪山因救咱俩而死,刘落在鸿京因救我而死,白狼、二忘、三忘、四忘在这阴阳岛上因救咱俩而死!”说到这里,武媚儿不禁落下泪来。 李泽也陪着落泪。 一会后,武媚儿突然道:“太子爷,当时我指名让三忘留下,与我阻挡追兵。白狼、二忘、四忘也坚持留了下来。你却毫不犹豫地往船上逃去。当时你是怎么想的?” 李泽似乎是想也没想,立即回答:“要是在以前,例如在大雪山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与你呆在一起,你死我也死,你活我也活。但现在,与其两个人死,不如一个人死!” 武媚儿一愣,问道:“为什么?” 李泽道:“因为我们有了儿子!要是咱俩都死了,咱们的孩子怎么办?” 武媚儿心中一震,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李泽的手,道:“不错!” 李泽道:“当时我就想:要是你死了,我不会陪你死,我会把咱们的孩子养大。但是,我会终生不娶!” 武媚儿不禁一呆,她情不自禁地把李泽的手握紧了,道:“太子爷,真的吗?” 李泽道:“太子妃,不是有一个词语叫‘山盟海誓’吗?”他大声道:“我,南夏国皇太子李泽,对着阴阳山,对着大海,庄严宣誓:今生今世,倘若武媚儿先我而死,我一定终生不娶!” 武媚儿不禁流下泪来,她轻轻地倚在了李泽的怀里,暗道:“怪不得我觉得越来越对李泽迷恋了,原来是因为儿子的缘故!由于我爱儿子,因此加倍爱孩子的父亲!” 然后,武媚儿转过头,凝视着李泽,目不稍瞬,目光中脉脉含情。 在李泽眼中看来,月光下,武媚儿的目光,比月光还要美!简直如同海上的仙山,缥缈而美丽! 突然,李泽在武媚儿那光洁而秀丽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在这刹那间,武媚儿有一种触电的感觉,不禁一阵晕眩,幸福的潮水冲击着她的胸口,她满心欢喜地想:“李泽主动地吻我了!不经我的引诱,他就主动地吻我了!假以时日,不经我的引诱,他就会主动攻击我了!天啊,那可羞死人了!更重要的是,一旦他开了窍,说不定连我来了月经也不放过我!哎呀,那时我可就惨了!” 武媚儿的身体本来就柔若无骨,此时这么一想,更是全身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她将扎着头发的红头绳解开了,将一头秀发如波浪一般披散下来,俏脸上尽显娇慵的神情,有气无力地道:“太子爷,抱紧了我……” 李泽凝视着武媚儿,一双星目中尽是怜爱之意。 武媚儿将她的俏脸在李泽的脸上轻轻地摩擦着,檀口则发出了醉人的呻吟声。 突然,李泽把武媚儿平放在了地上,武媚儿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禁芳心窃喜:“我和李泽的房事,向来都是由我实施‘逆推’。这一次,我终于尝到被强行推倒的滋味了!” 天上的月亮似乎是害羞了,躲进了云层中…… 这一番疯狂,终于使武媚儿心中的悲痛有所减轻。 两人穿上了衣服,李泽问道:“太子妃,今夜咱俩在这里过夜吗?” 武媚儿暗想:“我练了‘凤舞九天’的武功,身体完全能撑得住。但李泽身体娇弱,在野外过夜,如何抵挡了初春的严寒?”她没有回答李泽的问话,却搂住了李泽的脖子撒娇,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人家要到船上睡。” 李泽连忙道:“好,到船上睡!” 武媚儿再次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人家被你折腾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你必须抱着人家!” 说完之后,武媚儿突然醒悟:“天啊,我怎么学起李婧那个小妖精来了?她经常用这一套来对付李海的,我却用来对付李海的儿子!但是,李泽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傻子,他能吃这一套吗?” 不料,李泽的脸上,完全是一副甘之如饴的神情,立即抱起了武媚儿,向南走去。 武媚儿没有说话,却暗中撇了撇樱桃小嘴,暗道:“不管是像李海那么聪明的男人,还是像李泽这么愚蠢的男人,都是一些贱骨头!一遇上美女撒娇,就摸不着东西南北了!” 第175章 别来无恙 李泽抱着武媚儿走了不长一段路,就气喘吁吁了。忽然,他脚下一绊,差点摔倒。武媚儿含娇带嗔地道:“太子爷啊,刚才你在我身上发威时,怎么那么大的力气?如今你的力气哪里去了?” 说完,武媚儿挣脱着下了地,反手把李泽背了起来,向前飞奔。 李泽不禁大吃一惊:“太子妃,你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武媚儿娇笑起来:“我的力气是你给的哟!” 两人先到了小船上,武媚儿从礁石上解下小船的缆绳,把小船划到了大船边上。等到她和李泽上了大船后,她拉着小船的缆绳,硬生生地把小船提到了大船上。 然后武媚儿和李泽回到两人的船舱,武媚儿先点起了蜡烛,又生起了木炭,船舱里的温度很快提了起来。 武媚儿让李泽先睡,她却练起了“凤舞九天”…… 练完之后,烛光下,武媚儿看到李泽那憨厚的睡容,突然悲从中来:“他什么时候就不犯傻了呢?” 天亮之后,武媚儿做了早饭。昨天早上还是九个人吃早饭,今天早上却成了五个人吃早饭! 因此,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悲痛,都很沉重,都没有食欲。 早饭后,武媚儿做了几个菜,放在一个托盘里,五个人一起到了阴阳岛,把托盘里的菜放在了白狼和二忘等人的坟前,算是给四人上坟了。 然后,五个人分别用取水工具从阴阳湖中取了淡水,回到了大船上。 随后,武媚儿下令启航。大海船从阴阳岛的旁边驶过,继续向北航行。 两名水手牛志和苏升随流掌舵,大海船昼夜不停地向北进发。 十几天后,两名水手调转航向,转而向西而行。 又过了两天,陆地已是遥遥在望,李泽忍不住欢呼起来。 在这些天中,武媚儿都是白天负责做饭,夜里则要练习一个时辰的“凤舞九天”,雷打不动。并且,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和李泽“做游戏”。 除了和李泽“做游戏”时,有难得的欢声笑语之外,其余时候,武媚儿都是眉头紧皱,连话也懒得多说一句。 显然,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没有完全走出白狼、二忘、三忘、四忘等四人惨死的阴影。 又过了一天,大海船抵达了虎啸河的入海口,这里河海相连,景色壮观。 大海船乘风破浪,逆虎啸河而上。 与鸿鹏江一样,虎啸河也是发源于西部高山,东流入海。但虎啸河的河道要窄一些,水流也相对湍急。 牛志和苏升共同掌舵,全力施为,大海船如同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一般,颤巍巍地艰难前行。 大海船进入虎啸河的第八天上,虎啸河的水流渐趋平缓。武媚儿知道:仙人渡快到了。 第二天,大海船抵达仙人渡。武媚儿站在甲板上眺望,发现仙人渡已今非昔比!河面上,百舸争流,千船竞发。岸边的水寨,依次相连,一眼望不到边。两岸之上,楼堂馆所林立。 武媚儿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不禁频频点头:“不错!” 有一队水军驾船过来,拦住了武媚儿等人的大海船检查。武媚儿当即亮明了身份。那队水军大惊之下,赶紧跪下磕头,随即赶回去报信。 不多时,水师大寨的寨门开了,依次驶出了十艘大船,分为两列。然后当中驶出一艘大船,大船上高悬一面帅旗,帅旗上斗大一个“焦”字。帅旗下,水师都督焦昆全身披挂,精神抖擞。 一会后,焦昆的大船靠近了武媚儿等五人的大船,两只大船同时停住了,有几名官兵在两艘大船之间铺上了一块木板。 焦昆踏着木板,上了武媚儿等五人的大船。 武媚儿与李泽携手在甲板上迎候。她俏脸含笑,风致嫣然。 焦昆的脸上显出了激动的神色,他疾行两步,来到了武媚儿和李泽的面前,跪倒磕头,口上说:“末将焦昆,叩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焦昆话音刚落,跟随他前来的那些大船上的兵将,也一齐在甲板上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叩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千岁千千岁!”呼喊声惊天动地,直干云霄,响遏流云。 武媚儿满面微笑地道:“焦都督请起!诸位将士平身!” 随后,严肃上前与焦昆相见。两人也算是老朋友了:焦昆能顺利地与武媚儿搭上线,全凭了严肃居中牵线搭桥。不久焦昆在武媚儿的举荐下出任水师都督,其中可有严肃的一份功劳。 焦昆重赏了牛志和苏升,当问明两人有在水师中任职的愿望后,当即安排两人担任了一个小头目。 在焦昆的请求下,李泽和武媚儿登上了焦昆的大船。随即大船驶入了焦昆的中军大寨。 在中军大寨饮茶已毕,已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焦昆向李泽和武媚儿陪笑道:“以末将愚见,午饭呢,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妨将就着在水寨中吃点,下午的时候,末将陪同两位殿下检阅一下水师。到了晚上,就宰王大富一顿,狠敲一下他的竹杠。不知两位殿下意下如何?” 武媚儿以目视李泽,微笑道:“太子爷,我看焦将军的提议很好,你说呢?” 李泽老老实实地回答:“太子妃看着办吧!” 午饭后,李泽和武媚儿在焦昆的陪同下,检阅了仙人渡的水师。 到了晚上,焦昆陪同李泽、武媚儿、严肃,来到了仙人渡岸边的“瑶池酒楼”。这是仙人渡最高档的酒楼了。 王大富早就得到了消息,提前作了精心准备,并且提前在“瑶池酒楼”的下面迎候。 当双方见面的时候,王大富颌下的胡须微微颤动,显出了激动万分的神情。武媚儿笑着抢先打招呼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王先生,别来无恙?” 王大富紧走两步,在李泽和武媚儿面前跪了下来,哽咽道:“草民叩见太子爷和太子妃!”武媚儿含笑道:“王先生请起!都是老熟人了,不必多礼!” 王大富从地上爬起身来,流泪道:“太子妃,草民想死您老人家了!” 武媚儿暗道:“这话有些唐突,倒像是和我有什么暧昧似的!我又不是你的老相好,想我干什么?”她以衣袖掩住了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不动声色地道:“王先生,本宫很老了吗?” 王大富连忙赔笑道:“草民一时失言,请太子妃恕罪!”他一边让人上酒菜,一边向武媚儿笑道:“当得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入质黑鸿国的消息,草民简直是心如刀绞,恨不得代替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前往黑鸿国受苦。” 焦昆插话道:“王老板,你就是想去黑鸿国,黑鸿国也不会要你啊!”话音刚落,已是哄堂大笑。 一会后,菜陆续上来了,山珍海味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简直比南夏国、黑鸿国两国皇宫的“国宴”还要丰盛。 武媚儿的“本宫吃素不吃醋”之名,早已是传遍天下,王大富更是深知,因此特地让人准备了四样素菜,并且全部放在了武媚儿的面前。 自从正月初四夜里从暗道逃出了黑鸿国的绮霞宫至今,武媚儿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宴席。她在心中,已千遍万遍地重复着《水浒传》中梁山好汉的那句经典台词:“嘴里要淡出个鸟来!” 此时此刻,面对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武媚儿有一种大哭的冲动: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却不能下筷,这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啊!倘若想解决肚子中的馋虫的话,“本宫吃素不吃醋”的美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武媚儿是深知“创业难,守业更难”的道理的,她自然也清楚:创立一种美名不容易,保持这种美名更不容易! 因此,当酒宴开始的时候,武媚儿的俏脸上努力显出淡定的微笑,她“有滋有味”地吃着面前的四样素菜,对其他的荤菜不仅不去夹,而且压根儿不去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武媚儿用一只手掩住了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似乎很讨厌桌上散发的香味。但暗地里,她却咽了一口馋涎。毕竟,面前的这些小葱拌豆腐之类的菜,已不能满足她的胃口。 突然,李泽站了起来,道:“焦将军,严公公,王老板,你们三人跟我到外面一趟,太子妃留下!” 李泽的话,对武媚儿来说,简直动听无比!她恨不得当众亲吻李泽!她在心里说:“都说我老公是傻子,我老公哪里傻了?他把三人叫出去,我就可独自留下大吃一顿了!” 第176章 虚情假意 由于焦昆、严肃、王大富都知道李泽傻,因此,武媚儿自然成了宴席上的主角,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武媚儿进行。似乎南夏国未来的掌舵人,不是太子李泽,而是太子妃武媚儿! 当李泽突然提出让焦昆、严肃、王大富三人随他到外面时,焦昆等三人这才醒悟到冷落了李泽,焦昆连忙赔笑道:“太子殿下有旨,末将岂敢不从?” 当下焦昆、严肃、王大富一齐离席,随着李泽来到了外面。 四人前脚刚走,武媚儿就以迅捷无比的动作,用筷子夹了一个清蒸羊肉丸子塞入口中,大嚼起来。然后筷子不停,把那些山珍海味塞入口中。同时在内心里,对李泽暗暗感激,却也暗生疑惑:“我这位傻子丈夫刚才的举动,是有意为之呢,还是无心之举?若是有意为之,就说明他不傻啊!” 且说李泽招呼焦昆、严肃、王大富来到外面,慢吞吞地道:“找三位出来,是有事情要商议的。” 焦昆立即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李泽却不说话了,只是挠起头来,似乎所说的事难以开口。 过了一会,李泽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道:“我有一事相求,还请三位不要推辞。” 焦昆、严肃、王大富纷纷表示: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泽却慢吞吞地道:“这件事,却不能让太子妃知道。” 焦昆等三人都答应了。 李泽这才说:“这些年来,我就没玩过特别好玩的东西!三位若有什么特别好玩的东西,请交给我。” 焦昆、严肃、王大富面面相觑,虽然立即答应了李泽,却都在心中叹气:“太子真是傻得厉害啊!” 王大富更是心中暗想:“太子爷啊,美若天仙的太子妃都被你玩出了孩子,还说没玩过特别好玩的东西!普天之下,难道还有比太子妃更好的东西?” 然后四个人一起回到席上,武媚儿却说:“本宫已吃饱了,你们随便吃吧!” 武媚儿是酒席上的主角,主角吃饱了,配角还配吃吗?酒宴自然到此结束了。 酒席撤下去后,王大富亲自奉上茶来,然后退了出去。 武媚儿暗道:“做人到了李海这个层次,都是理智的,很少为感情所左右。这在历史上是有先例的:汉高祖刘邦,宠爱戚夫人,爱屋及乌,喜爱戚夫人所生的赵王如意,欲废掉吕后所生的太子刘盈,改立戚夫人之子赵王如意。吕后大急,问计于张良。张良道:‘倘若请来商山四皓,则无患矣。’及汉高祖得知商山四皓相随刘盈,大为震惊,当即打消了易太子之念,私谓戚夫人道:‘我欲废之,然其羽翼已成,不可动摇。’我和李泽的命运,不能掌握在李海手里,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当我和李泽的势力坐大之时,李海哪敢废掉李泽的太子之位?” 她转念又想:“如今仙人渡水师已建成,只要再把仙人渡以北的白虎关控制在手里,那么,原北夏的所有国土和子民,已归我和李泽所有!那时,就有叫板李海的实力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问焦昆道:“焦将军,白虎关是什么情况?” 焦昆道:“白虎关物产丰富,人口稠密,是一块风水宝地。” 武媚儿开门见山地问:“能不能拿过来?” 焦昆道:“白虎关原属北夏,但北夏末代皇帝李重俊对白虎关鞭长未及,并没有真正控制过。皇上灭了北夏之后,白虎关表面上成了我南夏的地盘,其实完全是一个独立王国,朝廷势力鞭长未及。” 说到这里,焦昆加重语气道:“太子妃,末将已搞明白了:白虎关真正的主人,其实是仙音宫的秀蕾宫主。” 武媚儿不禁瞪大了一双美目,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 由此看来,秀蕾宫主其志非小! 想了一会,武媚儿道:“焦将军,明天提前派人往夏京报信。随即派一支人马护送本宫和太子殿下返回夏京。” 焦昆立即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末将谨遵太子妃懿旨!” 随后,武媚儿接受了王大富的邀请,与李泽、严肃在王大富的客店住了下来。焦昆派了一支人马,对武媚儿等三人所住的客店严加保护。 第二天,武媚儿、李泽、严肃在王大富的客店里吃了早饭,然后在焦昆所派的一支人马的保护下,向南面的夏京进发。 昼行夜宿,一路无话,等武媚儿等人抵达夏京城外的十里长亭时,已是暮春三月。 夏京方面早从焦昆的奏报中,知道了李泽和武媚儿逃离黑鸿国、从海路经仙人渡返回的消息。很多人等候在十里长亭,迎接李泽和武媚儿。其中有武长远夫妇、文呈祥夫妇及众多的朝廷官员。 当李泽和武媚儿抵达皇宫的时候,李海、颜太后、荣妃、李婧、李海的其他嫔妃、李池夫妇、五位郡王及其王妃,一齐在宫门迎接。 武媚儿牵着李泽的手,先给颜太后和李海磕头,满怀感情地道:“托太后和父皇的洪福,总算平安地回来了!如今臣妾和太子已完成了使命:黑鸿国和大鹏国已撕破了脸,不久前在鸿鹏江打得不可开交。臣妾和太子虽然回来了,但黑鸿国已不可能与大鹏国结盟对付我们了!” 说着说着,武媚儿突然上前抱住了李海的大腿,放声大哭,仿佛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向自己的父母倾诉。 李海也显出一副悲伤不已的模样,不停地流泪,不停地安慰武媚儿。 李海旁边的李婧撇了撇她的樱桃小嘴,向武媚儿娇笑道:“太子妃啊,你抱着皇上的大腿不放,那是干什么啊?你虽然以‘吃素不吃醋’闻名天下,本宫可是吃醋啊!” 武媚儿这才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李海的大腿,看了李婧一眼,暗道:“一年未见,这个小妖精依然是那样的娇媚!岁月仿佛在她的脸上没留下痕迹。反倒是荣妃更显得苍老了!而我实际上的婆婆颜太后,也清减了很多,那一定是挂念亲生儿子的缘故!” 随后武媚儿起来,与荣妃、李婧、李池夫妇相互见礼。特别是与文丽,武媚儿更显得不同,两人相抱大哭,然后看些说了一些看似贴心的话。虽然双方皆是虚情假意,但在众人眼中看来,两人简直比亲姐妹还要亲。 李池也非常亲热地与武媚儿见礼,满怀真诚地道:“皇嫂生了孩子,但身材丝毫没变样,容貌比原来倒更加娇嫩了!” 听李池说到“孩子”二字,武媚儿猛然醒悟:“是啊,怎么把我最亲爱的儿子忘在脑后了!”她立即叫道:“涛儿!涛儿呢?” 第177章 大灌迷魂汤 听到武媚儿的呼叫声,人群后面响起了可儿的声音:“太子妃,小皇孙在奴婢这里呢!” 随后,可儿分开人群,抱着李涛来到了武媚儿面前,跪了下去:“奴婢叩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说完之后,已是喜极而泣。 原来,可儿虽然抱着李涛,但她毕竟是一个宫女的身份,怎能排在那些皇室成员的前面? “可儿,快起来!”武媚儿一手拉起了可儿,随即双手把她怀中的李涛抱了过来。 李涛被包在一条小被中,虽然周围人声鼎沸,他却没有哭,只睁着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睛,看着武媚儿。 武媚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儿子,自言自语道:“乖儿子,你是去年六月初六的生日,如今已满九个月了!”她满心欢喜,却泪如雨下。 看到武媚儿流泪了,人群中一个乖巧的宫女从怀中取出一个手帕,呈献给了武媚儿。武媚儿一边擦眼泪,一边暗想:“为了儿子,我就算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值了!” 颜太后开言道:“太子妃啊,令堂武夫人把涛儿从黑鸿国带回之后,就向皇上恳求抚养涛儿。皇上念其思念外孙之心,就答应了。涛儿很像太子小时候的样子,哀家抱过他几次,每次都爱不释手。前几天哀家又想重孙子了,便让武夫人抱进了宫,由可儿照看。” 武媚儿凝神向颜太后看去,一年不见,颜太后的容颜清丽如昔,却消瘦了一些。武媚儿心中暗道:“什么重孙子?涛儿是你货真价实的孙子啊!” 文丽心中暗暗不平:“颜太后就是偏心啊!李泽和李池都是她名义上的孙子,但是,我与李池生的波儿,颜太后连看都懒得看,更不用说抱了!李泽与武媚儿这个贱人生的李涛,颜太后却抱了!” 随后,李海在崇文殿设宴,为李泽和武媚儿接风洗尘。 参加宴会的,有李海、颜太后、荣妃、李婧、李池夫妇,还有李海的几位嫔、贵人,以及五位郡王,他们是:东安王李涤,西安王李澄,南静王李流,北静王李滚,中庸王李涣。 另外,靖国公兼大将军武长远、丞相文呈祥、吏部尚书刘志宝、户部尚书东郭有才、刑部尚书刑宽、礼部尚书孔有礼、兵部尚书常得胜、工部尚书西门无忧也参加了宴会。 像往常一样,依然是李海和颜太后坐在上首,面南背北而坐。其余的人坐在下首,男左女右,皆是面北背南而坐。 武媚儿坚持抱着儿子李涛入席,她实在太爱儿子了!与儿子分别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百天,却漫长如一百年!她要把儿子抱在怀里,好好地爱抚儿子!母子紧紧地贴在一起,感觉是那样的充实!如同血肉相连,如同母子同心,如同植物的根紧紧地抓住大地母亲! 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啊,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其中的酸甜苦辣,若非亲身经历,是无法体会的。 大殿上寂静无声,连一声咳嗽声也没有。 突然,李涛哭了起来,嘹亮的哭声打破了大殿的寂静。 武媚儿不禁有些尴尬,暗道:“这个小家伙,人志嘈杂的时候,他不哭;如此寂静之下,他却哭了!” 思念及此,却感觉到手下有一股热流,她立即醒悟:儿子尿下了! 在大殿里侍候的可儿立即来到了武媚儿面前,接过了武媚儿手中的李涛。武媚儿压低声音道:“给小皇孙换尿布。”可儿躬身答应:“奴婢遵命!”快步去了。 酒菜如流水一般送将上来,每人一份,唯有颜太后和武媚儿两人的菜与其他人不同:其他人皆是荤素搭配,但颜太后和武媚儿却全是素菜。 武媚儿不禁暗暗苦笑:“当初,我一来是沽名钓誉,二来是为了讨好颜太后,竟然高调宣称‘本宫吃素不醋’。不料,从此在公众场合,与荤菜绝缘!这对于爱吃鱼爱吃肉的我来说,简直是要我的命啊!” 当每个人的菜都上齐后,李海举杯道:“今天,我们欢聚一堂,为光荣归来的太子和太子妃接风!想当初,黑鸿国和大鹏国结盟在即,我南夏国生死悬于一线,危如累卵。在此生死存亡之际,太子和太子妃挺身而出,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勇赴国难,视死如归!每当午夜梦回,想起太子和太子妃的忠孝之举,朕都会默默地流泪。” 李海这一番情文并茂的话,让大殿内响起了一片噫吁声。 唯有武媚儿在心中暗暗冷笑:“李海这个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的狗东西,说得比唱得都要好听!他要是穿越到我的前生,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 李海话锋一转:“赖祖宗之神灵保佑,仗太后之洪福,太子和太子妃完成当初入质黑鸿国的使命,从黑鸿国全身而退!这堪称是我南夏国的盛事!” 听到这里,武媚儿暗道:“我和李泽确实已完成了历史使命!如今归国,于公于私,皆无所害!于公来说,我和李泽逃了回来,虽然会令黑鸿国方面不爽,但此一时彼一时,客观条件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黑鸿国已不可能再与大鹏国结盟对付南夏国!于私来说,我的‘凤舞九天’已到了一定的火候,在面临秀蕾宫主袭击时,不会像以前那样束手待毙了!” 在李海的提议下,宴席上的每个人都喝了三杯酒,庆贺李泽和武媚儿平安归来。 李海颇有感慨地道:“唐太宗有诗云:‘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知义,智者必怀仁!’经此一事,朕更加深刻体会到了太子妃才是我南夏国大智大勇的栋梁之材!” 听到这里,李池惭愧地低下了头,心中却暗恨武媚儿:“这个贱人出尽了风头,把我的光芒完全压下去了!”转念又想:“我必须尽快派人与秀蕾宫主联系!她得知武媚儿回来了,一定会再次前来刺杀武媚儿!那时候,武媚儿就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李海这个狗东西,又在给我大灌迷魂汤了!我现在算是彻底看清了他的嘴脸:他只想得到我的身子,对我却没有什么感情!虽然自古以来,帝王多是刻薄寡恩之人,但李海尤甚!颜太后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但是,他一旦得到了李婧这个娇媚的小妖精,就立即将颜太后弃若敝屐!倘若大鹏国或黑鸿国以二十座城池来交换李婧的话,他会立即成交!他堪称是世上最为心狠手辣、薄情寡义之人!”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脸谦恭的模样:“父皇谬赞,臣妾不胜感激,却愧不敢当!” 李海目视武媚儿道:“太子妃,半月之前,黑鸿国派使者前来报丧,说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驾崩,太子南宫雄即位。朕当即下旨,命礼部尚书孔有礼作为我南夏国的使臣,前往鸿京吊丧。八天前,孔有礼准备停当,即将起程前往鸿京时,朕却接到了仙人渡水师都督焦昆发来的急信,说太子和太子妃即将从仙人渡赶赴夏京。朕又惊又喜,当即命孔有礼缓行,等待太子和太子妃抵京。” 说到这里,李海不再说话,只是紧盯着武媚儿,似乎在窥探武媚儿的心意。 武媚儿早有预料,因此心中并不如何吃惊,她暗道:“看来,秋温发动的宫廷之变成功了!南宫昌盛一定是死于秋温之手!”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脸吃惊的样子:“父皇,臣妾和太子在黑鸿国为质之时,南宫昌盛身体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驾崩呢?” 李海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阴冷,他的声音也同样阴冷:“太子妃的意思,是南宫昌盛死于非命?嘿嘿,朕坐的这把椅子,也不太牢固啊!”说完,把他那阴冷的目光向李池和李泽看去。 李池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哪里敢与李海目光相接? 李泽却坦然地迎着李海的目光,一双眼睛明净得如同万里无云的秋空,脸上更是神色不变,他庄容道:“回禀父皇:儿臣有一个好主意!” 李海依然用阴冷的声音道:“说来听听!” 李泽认真地道:“父皇既然嫌这把椅子不牢固,为何不用最上等的木料再打造一把?抑或干脆让工匠打造一把铁椅子?” 听到这里,众人忍不住想笑,但目睹李海神色不善,哪里敢笑出声来? 李海先是一惊,随即他脸上阴冷的神色不见了,竟然显露出了笑容,频频点头道:“太子之言甚是!” 一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李海的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李泽受到了李海的夸奖,却是笑逐颜开,脸上的神情,如同一个顽童得到了师傅的当众表扬。 看到李泽如此不堪的样子,在场的一些人的心头,蓦地涌上了一层悲哀之意:“难道南夏帝国的未来,就寄托在这位傻乎乎的太子身上?” 李海看着李泽,两眼尽是慈爱的光芒:“太子啊,你和太子妃是如何逃出黑鸿国的皇宫的?” 武媚儿的嘴唇动了动,想代替李泽回答,但想了想,终于忍住了:毕竟,李海是向李泽询问而不是向她询问,她若是代替李泽回答,不仅对李泽不敬,也有蔑视李海的权威之嫌了。 李泽在回答之前,首先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以手挠头。随即李泽一脸迷茫地道:“回禀父皇:儿臣和太子妃到了黑鸿国的都城鸿京之后,就住在了一座名叫‘绮霞宫’的宫殿里。那时太子妃怀孕已有七个月了,儿臣虽然在心里存了一个与太子妃做游戏的念头,但太子妃却不准儿臣碰她的身子了……” 听到这里,众人再也忍不住,尽皆掩面而笑,唯有李池笑出了声。 众人知道颜太后素来疼爱李泽,因此顾忌颜太后的态度,除了李池之外,都不敢笑出声来。但这一次,连颜太后也是莞尔而笑:“太子真是一个诚实人啊!” 武媚儿却羞得俏脸飞红,暗道:“李泽这个呆子,这些话也说得出口?真是羞死人了!” 李海津津有味地听着,微笑道:“太子,后来如何了?” 李泽道:“一天夜里,儿臣和太子妃都躺在床上了,太子妃拉着儿臣的手,摸她的肚子。她的肚皮有时动,有时不动,真是好玩!好似她的肚子里有一只小老鼠似的!” 一时很多人都笑出声来,其他的人或者掩面而笑,或者在心中偷笑:“不过是胎动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个傻太子啊,竟然把他的儿子比作小老鼠!” 武媚儿的俏脸红得更厉害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178章 芬芳吐艳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道:“太子,接着往下说!” 李泽道:“儿臣正把手放在太子妃的肚皮上乱摸呢,突然,床下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儿臣不禁心中暗想:‘太子妃的肚子里有一只小老鼠,莫非床下也有一只小老鼠不成?’一会,从床底下钻出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竟然不是一只小老鼠,而是一个大活人!儿臣当时吓了一跳:怎么会从床底钻出一个大活人呢?原来,床底下有个地洞!儿臣至今也不明白:床底下怎么会有一个地洞?”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都心中雪亮:“这个地洞,一定是武媚儿暗中派了人,从外面挖到了床下!可笑的是,李泽这位傻太子竟然以为这个地洞是天生的!” 李泽又讲道:“儿臣记得很清楚:在正月初四的夜里,太子妃、儿臣等人进了地洞,摸黑走了一段,从另一洞口出来了。然后,在正月十五前后到达了鸿鹏江,再乘船入海,又从海上往北航行,到了仙人渡,最后到了这里。” 李海看着李泽,含笑道:“太子,你能把前因后果交待得很清楚,已很不简单了!别人都说你傻,以朕看来,你并不傻啊!” 李泽听了,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父皇圣明!父皇是金口玉言,只要父皇说儿臣不傻,儿臣就不傻!” 李海笑了,众人也都笑了,暗道:“李泽虽傻,但这一句话倒是不傻!” 武媚儿的心中却暗暗捏了一把汗,道:“在江心岛会见大鹏国皇帝姚烈之事,以及在阴阳岛上发生的事,李泽都没有说。幸亏他没有说!看来,他听从了我的叮嘱。须知事关重大,一旦让李海知道了这些事情,他就会疑神疑鬼。” 早在从仙人渡前往夏京的路上,武媚儿就暗中与严肃、李泽通了气,申明了一些不该说的事情,并且规定:不管何人问起,三人都要统一口径。 李海把目光投向礼部尚书孔有礼:“孔爱卿!” 孔有礼赶紧离了席,向李海跪倒磕头道:“微臣在!” 李海和蔼地道:“孔爱卿啊,你明天就动身前往黑鸿国吊丧吧!在动身之前,你去一趟东宫,看看太子妃有什么吩咐。” 孔有礼道:“微臣遵旨!”他再次磕了头,然后归座。 武媚儿心中暗暗高兴:“李海倒是善解人意!我正好有一些话要私下里和孔有礼说。” 李海再次举杯道:“今天,当朕看到一年未见的太子和太子妃坐在面前的时候,心中的这份平安喜乐,实非言语所能形容!为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平安归来,让我们再次举杯,不醉不归!”说完一饮而尽。 听到李海如此说,酒席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众人相互敬酒,彼此说了一些吉利的话。 当然了,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向李泽和武媚儿敬了酒。李泽依然是那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往往是答非所问,离题万里。武媚儿却是八面玲珑,谈笑自若地应酬着,一言一行,皆十分得体,无可挑剔。 李泽的傻和武媚儿的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席上众人不禁暗暗感叹。 李婧举着杯子,来到了武媚儿面前,敬了武媚儿一杯酒,含笑道:“太子妃,你生下皇孙之后,身材没有走形,容貌没有变样,实在令人称奇啊!” 武媚儿不禁暗暗起了警惕之心:“这个小妖精笑里藏刀,精明过人,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我须小心翼翼地应对。” 当下武媚儿一笑,道:“昔日怡妃娘娘诞下皇子之时,也是身材、容貌皆无改变。如今一年不见,怡妃娘娘似乎更加娇嫩、更加水灵了!” 李婧娇笑起来,犹如花枝乱颤,声音亦十分甜美:“太子妃啊,你不仅长得好看,嘴巴也好甜好甜哟!” 突然,李婧停止了笑声,一张俏脸变得庄重之极。 武媚儿不禁暗暗惊叹:“这个小妖精还会‘变脸’哟!能将妩媚和清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揉和于一身!” 李婧正色道:“太子妃啊,多谢你的‘甜言蜜语’哟!倘若你说的是实情的话,那么可就是皇上的功劳了!太子妃知道其中原因吗?” 众人都是一愣,武媚儿也是一惊,随即明白了什么,一张俏脸蓦地红了。 李婧不等武媚儿回答,已道:“本宫要是一朵鲜花的话,全仗了皇上的甘露啊!本宫每天夜里都承欢于皇上的龙体之下,每天夜里都能得到皇上的滋润,哪能不娇嫩?没有园丁的辛勤浇灌,哪有鲜花的芬芳吐艳?” 众人皆面面相觑,没想到李婧以皇妃之尊,竟然说出如此肉麻的话来! 但在李婧口中说来,却非常自然,仿佛她说的,是世上最庄严、最神圣的事情! 以李海城府之深,也不禁红了脸,强自一笑,道:“怡妃,你喝醉了?” 李婧咯咯咯娇笑起来:“皇上,男女之间的欢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哟!皇上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每天夜里皇上变着法子玩弄臣妾的时候,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哟!臣妾昔日承接皇上的甘霖虽多,但今天酒喝得却不多,因此头脑清醒得很呢!” 李婧的声音抑扬顿挫,错落有致,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受了李婧的当众奚落,李海虽然没有恼怒,却更加不好意思了。 众人皆想:“这位怡妃,真是个勾魂的小妖精啊,难怪皇上为她着迷。” 李婧当众炫耀每天夜里为李海侍寝,最难受的却是荣妃!这如同当着儿子和儿媳妇的面,被李婧当众打脸了!因此,荣妃浑身颤抖,脸色灰白。 荣妃的痛苦,李池自然看在了眼里,他将愤怒的目光投向李婧,心中暗暗发誓:“李婧这个小妖精迷惑父皇,父皇才冷落了母妃!有朝一日,我登上皇位,就算冒着众人的口诛笔伐,也一定糟蹋了这个小妖精!” 武媚儿暗道:“颜太后是李海的老相好,李婧这个小妖精把李海每天夜里变着法子搞她之事,在大庭广众之下炫耀,可就犯了颜太后的大忌!颜太后岂能容她?” 想到这里,武媚儿暗窥了颜太后一眼,却见颜太后脸色不变,完全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武媚儿不禁暗道:“怪了,颜太后怎么完全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俗话说:‘夫哀莫大于心死’,难道自从李海有了李婧这小妖精之后,颜太后就彻底斩断了与李海的情缘?但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天夜里,我被李海召至水晶宫中,李婧那个小妖精昏迷过去了。李海欲吃我的豆腐,幸亏颜太后及时赶到,我得以全身而退。第二天早晨我给颜太后请安,结果颜太后‘凤体欠安’,那不是被李海折腾所致吗?这不证明了颜太后和李海依然是藕断丝连吗?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倘若李海对颜太后一点感情也没有了,他和李泽的感情也就淡化了!那么,李泽的地位就更加危险了!” 武媚儿在暗窥颜太后,李池在偷看李婧,李婧的目光却落在了武媚儿身上:“太子妃,从你临盆前的三个月,一直到你分娩之后的一个多月,在这一百多天里,你和太子殿下是无法‘做游戏’的!太子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百多天里不碰女人,如何熬得住?太子妃以‘吃素不吃醋’闻名于世,一定能体谅太子殿下之苦,从而给太子殿下挑选了好多美人?黑鸿国的美女,异国风情,别有一种味道,想必太子殿下百玩不厌吧?” 李婧的话音清脆悦耳,殿内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众人都看得出李婧是有意刁难武媚儿,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落在了武媚儿身上,看她如何回答。 武媚儿暗道:“我早就知道李婧这个小妖精不怀好意,却没想到她竟然抛出了如此敏感的话题!” 李婧的辞锋咄咄逼人,以武媚儿之机敏,一时也不好措词。 第179章 一箭三雕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武媚儿的身上、看她如何回答时,她旁边的李泽却说话了:“怡妃娘娘,在黑鸿国的时候,黑鸿国的三皇子南宫豪要把几位绝色少女送给我,说借此表达黑鸿国对南夏国的深情厚谊。南宫豪还说:这几位绝色少女的床上功夫特别好,倘若她们怀上了我的骨肉,更将成为黑鸿国与南夏国友好关系的见证,必成一段千古佳话。” 众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偷笑:这种话也能说出口吗?这位太子有些傻! 武媚儿不禁花容失色,她也没想到李泽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是,她要是开口阻止李泽说下去,可就欲盖弥彰了!因此,她赶紧暗中向李泽使了一个眼色。 李婧不禁两眼放光,她的一张俏脸笑成了一朵花:“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太子殿下记忆犹新,真是聪明啊!太子妃让你收下那几名绝色少女了吗?” 霎时,酒席上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等待李泽的回答。 武媚儿心中十分紧张,暗道:“为了此事,我连着七天没跟李泽说过一句话,而且没给他好脸色看。此刻他要是如实说出来,我的脸往哪里搁?” 李泽道:“怡妃娘娘,虽然太子妃让我收下那几个绝色少女,但我是坚决不收的!她们就算长得再好看,也不如太子妃好看,是不是?而且,她们在我身边,可能会加害于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皇太后、父皇、太子妃对我好,其他的都不是好人!” 听到这里,武媚儿不禁心花怒放,暗道:“李泽的回答简直无懈可击,一点也不像是出自于一个傻子之口!他不仅向众人表明了我没有醋意,还趁机向我表达了情意!而且顺便拍了颜太后和李海的马屁!达到了‘一箭三雕’的效果。” 众人听到李泽如此说,都有些尴尬,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又说傻话了!这种话能宣之于口吗?” 李海喝道:“太子,你胡说什么?” 李泽却认真地道:“父皇,儿臣虽然糊涂,却也知道太子妃是真心对儿臣好!面对刺客明晃晃的尖刀,太子妃挺身而出,为儿臣挡了那一刀!太子妃的好,儿臣永远也忘不了!今生今世,儿臣只和太子妃做游戏!” 众人面面相觑,都心中暗想:“太子虽然傻,却是个重情意的人!” 武媚儿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一时泪如泉涌,但心里却欢喜到了极点。 李海看着李泽,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李泽看着李婧,道:“怡妃娘娘,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李婧暗吃一惊:“这个傻子要说什么话呢?”便漫不经心地道:“太子爷请讲,我洗耳恭听!” 武媚儿也吃了一惊,她看着李泽,暗想:“这个呆子,不识进退,难道要画蛇添足不成?” 李泽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婧,他的目光十分纯净,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他的声音也饱含真挚之情:“怡妃娘娘,我曾经听到有些人在私下里议论,但那些人到底是谁,我现在却记不得了!他们说:我父皇向来励精图治,远离美色,他之所以纳你为妃,并不是贪恋你的美色,而是为了安抚原北夏国的人心。他们还说:你包藏祸心,居心不良,处心积虑地想毁了我南夏的江山!” 李婧目瞪口呆,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武媚儿心中却是暗暗称快:“李婧啊,你这个小妖精!你不是刁难我吗?我的丈夫替我出气了!他说的那些话,哪里像是一个傻子所说的?他的话,如同一把尖刀,直插你这个小妖精的心口!” 一时间,宴席上鸦雀无声。 可以说,李泽说出了众人想说却无法说出口的话。 李婧双足一顿,掩面奔上殿去,一下子扑倒在李海的怀里,大哭道:“太子诋毁臣妾,皇上可得为臣妾作主啊!”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颜太后发话了:“怡妃啊,你要知道:那些话,是太子从别人口中听到的,然后转述于你!而且,那些话,哀家也听人说过!” 李海以手轻抚李婧之背,如同一位慈祥的祖父安慰一位刁蛮的孙女,和风细雨地道:“怡妃啊,太子有病,你是知道的,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至说他转述的那些话,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以朕看来,凡事只要按大道而行,世人的毁誉,不必放在心上。” 李婧从李海的怀里抬起头来,俏脸上满是委屈,两颗泪珠在美丽的大眼里滚来滚去,如同两颗珍珠。 武媚儿暗道:“李婧这个小妖精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啊!不过,李海向她说的话,表面上是安慰,其实隐隐含有敲打之意。可见,李海是清醒的,他一边享用着李婧的美色,一边提防着李婧。” 看到李海对李婧表现出来的怜爱样子,荣妃突然从心中迸发出巨大的勇气,她厉声喝道:“怡妃,大殿之上,只有皇上和皇太后才能坐在上面,你不过一个寻常妃子,更兼亡国之女,有什么资格呆在上面?快滚下来!” 李婧是个胸有城府的人,虽然遭到了荣妃的当众呵斥,却转过身去,面向殿下诸位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笑了起来:“荣妃姐姐教训得是!小妹一时冲动,就失了礼数,倒让荣妃姐姐见笑了!” 此时此刻,李婧的俏脸上犹自挂着泪珠,再展颜一笑,如同带露的鲜花沐浴在霞光之中,实在是明艳无俦。 殿下众人目睹李婧如此娇美的模样,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怡妃这一笑,真有倾城倾国之效!” 武媚儿也在心中暗暗赞叹:“李婧这个小妖精真不简单,刚才还在伤心流泪,转眼间便呈现出如此灿烂的笑容!变脸之迅捷,与《红楼梦》中的王熙凤颇为相似!” 李婧说完,旁若无人地下了殿,来到了荣妃面前,笑容可掬地道:“刚才小妹上殿,固然是失礼,但荣妃姐姐大呼小叫的,岂不是失态?小妹私下忖度:姐姐是阴阳失调,导致肝火上升,究其原因,是久久得不到皇上的甘露滋润的缘故!听说姐姐有十几年没为皇上侍寝了?难怪刚才迁怒于小妹,对小妹大动肝火。小妹理解姐姐的病根,因此并不生姐姐的气!” 说到这里,李婧的俏脸上尽是悲天悯人的神色,她看着荣妃,目光中尽是怜悯之意。 武媚儿心中暗暗惊讶:“李婧这个小妖精真是毒辣透顶,骂人不带一个脏字,损人不带一个狠字!这如同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光了荣妃的衣服!” 荣妃忍无可忍,霍地站了起来,指着李婧骂道:“你这个狐狸精,小贱人!不过凭着一副妖娆样子,狐媚皇上!本宫和你拼了!”说着向李婧扑过去,十指张开了,抓向李婧的脸面。 第180章 一丘之貉 李婧见势不妙,赶紧侧头,以双手护住了头部,但她的胸部,却被荣妃袭中。 荣妃的双掌落在了李婧胸前的双峰上,哪里还会客气?她使出了全部力气,猛抓下去。 李婧痛得花容失色,她的反应极快,强忍着胸部剧痛,双手抱头,向荣妃撞去。荣妃猝不及防,身子向后倒去,撞在了一张桌子上。只听“哗啦啦”一声响,桌子上的盘子、杯子、筷子都落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觉眼睛一花,侍立在李海身边的牛公公已来到了李婧和荣妃的中间。 武媚儿心中暗暗赞叹:“牛公公这套‘虚无缥缈’的轻功,实在是快到了极点!当世之中,除了秀蕾宫主,无人能出其右!” 酒席上的众人皆是一副惶恐的模样,但心里却感到紧张和刺激,毕竟,目睹皇帝的两位妃子当众打架,实在是大开了眼界。 李海阴冷的声音在殿内响了起来:“荣妃、怡妃,你俩好大的胆子!在你俩的眼里,还有没有皇太后了?还有没有朕了?” 荣妃和李婧都有些害怕了,一齐跪了下来,皆声称“臣妾有罪”,李婧的俏脸上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向李海磕头道:“皇上明鉴:荣妃是臣妾的姐姐,她责骂臣妾乃至动手教训臣妾,都是应该的!臣妾理应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因此,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请求皇上饶恕荣妃姐姐,只责罚臣妾一人!” 武媚儿心中暗暗叹赏:“李婧这个小妖精真是狡猾!这一番话,柔中带刚,绵里藏针,表面上是主动揽过,其实却是指摘荣妃的不是!” 荣妃虽然算不上聪明人,却也不是傻子,李婧的用意她自然明白,因此,她虽然朝着李海而跪,却向李婧怒目而视。 李海用阴冷的目光环顾殿下诸人,轻轻地“咳”了一声,道:“酒宴到此结束!秦王和秦王妃,扶你们的母妃回‘向荣宫’!怡妃,你且回你的‘阳春宫’,闭门思过!” 随即李海把目光落在了武媚儿的身上,刹那间,他的目光由阴冷变得温暖,声音中也满含慈爱之情:“太子妃,你和太子缓行一步,有什么话,向即将远赴黑鸿国吊丧的孔有礼交待一下!顺便与令尊叙一下家常。” 武媚儿立即跪了下来,感激涕零地道:“臣妾谢父皇隆恩!” 随后众人纷纷向颜太后和李海跪安,然后陆续出了大殿。 礼部尚书孔有礼主动来到了武媚儿面前,躬身施礼道:“老臣参见太子妃!” 武媚儿知道孔有礼素来不买李池和文呈祥的账,却与父亲武长远交情深厚,当下她送给孔有礼一个迷人的微笑,压低声音道:“孔叔叔,我有事相托。” 孔有礼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显出感动的神色,道:“微臣愿意为太子妃效犬马之劳!” 武媚儿低声交待了几件事情,然后道:“明天孔叔叔起程的时候,我会派人把三封信交给孔叔叔捎着,一封给黑鸿国的丞相秋温,另一封给秋温的侄子秋雁,还有一封是给太医咸起的。” 孔有礼满口答应,然后向武媚儿告辞。 随即武媚儿屏退左右,与父亲武长远单独相见。 在黑鸿国的绮霞宫当人质的时候,武媚儿通过建立起来的秘密渠道,与武长远用“天下看美女”的密码通过几次信。此刻相见,她简明扼要地向父亲述说了逃离绮霞宫以来的经过,却省略了关于狄洪的部分。 武长远得知二忘、三忘、四忘惨死于阴阳岛上,不禁黯然神伤。 武媚儿凄然道:“爹爹,二忘等三位伯伯,皆因救护女儿而死!” 武长远摆了摆手,道:“人死不能复生,媚儿,你也不必难过了。” 武媚儿脸色郑重起来,道:“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猝死,使皇上更生出戒惧之心。如今爹爹手握重兵,此乃取祸之道也!” 武长远的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道:“媚儿,你提醒得很及时!爹爹准备回家就写奏折,请皇上把兵权收回去!” 武媚儿点了点头,暗道:“我请爹爹把兵权交还给李海,不过是以退为进,向李海表达忠心,以安其心。但暗地里,我一定要坚定不移地发展我自己的势力!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一切还要凭实力说话。” 随即武媚儿问武长远道:“爹爹,你有靠得住的女高手吗?” 武长远惊问道:“怎么了?” 武媚儿皱眉道:“以前我虽然在黑鸿国当人质,但秀蕾宫主受她的誓言所拘,无法找我的麻烦。如今我回来了,秀蕾宫主随时会寻我的晦气!我的武功虽然有了进展,却依然不是秀蕾宫主的对手!” 武长远沉吟道:“虽然我身边没有女高手,但据我所知,皇太后身边倒有几名女高手!” 武媚儿道:“多谢爹爹!” 与武长远分别之后,武媚儿和李泽一齐到“慈安宫”拜见颜太后。 颜太后正抱着李涛取乐,看到李泽和武媚儿来了,她笑着阻止了两人的行礼,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涛儿很像太子小时候哟!” 看得出,颜太后的心情很好。 李泽憨憨地笑了起来,看了武媚儿一眼。 武媚儿抿嘴笑道:“太子从小就由太后抚养,太后自然记得太子小时候的模样。”说着话锋一转:“太后,太子小时候,也像涛儿这般淘气吗?” 颜太后呵呵一笑,道:“太子小时候很乖的。”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太后,那个秀蕾宫主很可能还要来找臣妾的麻烦。臣妾身边却一名女高手也没有!” 颜太后的神色变得郑重起来,道:“太子妃,哀家身边倒有几名女高手,那是皇上当年亲自选的,为的是保护哀家。明天哀家就拨给你两名,她们会对你昼夜保护。” 武媚儿连忙向颜太后道了谢,不动声色地说了句:“太后,父皇对您真是孝顺啊!” 颜太后的俏脸上显出了很满足的神情,微笑道:“是啊!你俩也要孝敬你们的父皇!” 李泽和武媚儿都答应了,武媚儿却心中暗道:“颜太后啊,李海对你都孝顺到床上了!” 颜太后不放心地问道:“秀蕾宫主不会对涛儿下手吧?” “绝对不会!”武媚儿肯定地道:“秀蕾宫主素来心高气傲,自重身份,怎么会对一个婴儿下手呢?” 颜太后道:“太子妃,一旦秀蕾宫主行刺你时,有涛儿在你身边,对你无论如何也是个累赘!不如把涛儿放在哀家这里吧!太子小时候就是由哀家抚养的,哀家有带小孩的经验,太子妃尽可放心。”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太后言之有理,臣妾自当遵命!”心中却暗道:“你是涛儿的亲祖母,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随后,李泽和武媚儿辞别颜太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东宫。 武媚儿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刘落的那件血衣,很珍重地放在一个木盒子里,然后把木盒子放在寝宫的床下。 她在心中默默地说:“刘落,你对我的恩情,今生今世我不会忘怀!祝愿你的灵魂在天国安息!” 随即武媚儿接连写了三封信,分别是写给秋温、秋雁和咸起的。 然后武媚儿把可儿唤到跟前,将三封信交到了可儿的手上,道:“可儿,明天礼部尚书孔大人将从皇宫动身,前往黑鸿国吊丧,你亲手把这三封信交给孔大人。” 可儿毕恭毕敬地道:“太子妃,奴婢记住了。” 武媚儿看着可儿,道:“咱们东宫的人,似乎少了许多。” 可儿再也忍不住了,流下泪来。 武媚儿和颜悦色地道:“可儿,在本宫和太子殿下离开的这一年里,你可曾受了什么委屈?” 可儿挥袖擦擦眼泪,泣道:“奴婢回禀太子妃:自从您和太子殿下入质黑鸿国之后,荣妃就克扣、拖欠我们东宫这些下人的月钱。奴婢去找过荣妃几次,但荣妃根本就不接见奴婢!奴婢无奈之下,只好求援于怡妃。怡妃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根本不管不问!这样,我们东宫的大多数下人,都投靠了荣妃和怡妃。” 武媚儿不禁大怒,暗道:“荣妃和李婧,不过是一丘之貉!” 且说李婧回到“阳春宫”,里面的宫女、太监都拜倒在地:“参见娘娘!” 李婧急不可待地道:“镜子!本宫要镜子!” 羊志和苏嬷嬷看到李婧惊慌的样子,都有些吃惊,苏嬷嬷迅速取了一面铜镜,双手呈献给了李婧。 李婧揽镜自照,发现脸上光洁如昔,并无一丝伤痕,她这才放下心来,暗道:“我全凭这张脸来媚惑李海。这张脸毫发无伤,我也就放心了!” 直到这时,李婧才觉得胸口火辣辣地疼痛,她脱光了上身的衣服检查,却见那一对引以为傲的巨乳又红又肿,幸喜没有破皮。李婧暗道:“多亏了现在是三月,衣服穿得多,否则,就要被荣妃那个贱人抓得血肉模糊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个尖尖的呼喊声:“皇上驾到!” 羊志和苏嬷嬷等人本来已站起身来,听到呼喊声,赶紧跪了下来。 李婧已不及把上身的衣服重新穿上,便迅速取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这才把胸前的两座高峰勉强遮掩起来。 李海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后是亦步亦趋的牛公公。 李婧没有跪迎李海,反而一头扑倒在了床上,大放悲声:“皇上啊,您也看到了,荣妃如此欺负臣妾,臣妾不想活了!可怜渚儿才一岁多,就没有娘了!可怜的孩子!” 李海对于李婧的哭闹恍若不见,只是不动声色地道:“羊公公,苏嬷嬷,你们都起来吧!” 羊志、苏嬷嬷等人谢恩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海又道:“朕要和怡妃单独说几句话,你们都退下吧!” 李婧不禁心中一震:“虽然是荣妃打骂了我,但毕竟是我讽刺荣妃在先,想必李海对于这一点心知肚明。难道这狗东西要惩罚我吗?”想到李海以前虐待她的方法,李婧的心头蓦地涌上了一层寒意:“他要扒光了我的衣服打我的屁股?还是拧我胸前的两个大宝贝?抑或是用胡子扎我的脸?” 第181章 秀外慧中 羊志、苏嬷嬷等人,包括牛公公,都向李海施礼告退了。 然后,李海坐在了李婧的身边,以手轻抚李婧之背,好言抚慰道:“爱妃啊,朕刚才驾临‘向荣宫’,已严厉地教训了荣妃,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婧从床上起来,转而扑入了李海的怀中,泣道:“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荣妃对臣妾又打又骂,臣妾颜面扫地,无脸见人了!” 李海道:“荣妃出身于小户人家,没有家教和修养。你出身皇室,身份高贵,怎能与荣妃一般见识呢?” 听到这里,李婧的心不禁一阵刺痛:“我出身于哪门子的皇室?我不过是个亡国之女罢了!李海啊,我会让你血债血偿的!你的所有亲人,都要为你陪葬!” 李婧从李海的怀中起来,脱掉了披在身上的披风,将胸前的两座雪峰凑到了李海的面前,眼泪汪汪地道:“皇上请看:臣妾的这两个大宝贝又红又肿,如同火烧火燎一般呢!荣妃下手太狠了!荣妃明明知道皇上经常把玩臣妾这两个大宝贝的!她这样做,明明是和皇上作对啊!” 说完,李婧呜咽起来,如同梨花春雨,楚楚动人。 李海满面怜惜地道:“爱妃,让朕给你揉揉!”说着伸出双手,就要揉李婧胸前的两座雪峰。 李婧却推开了李海的手,冷冷地道:“臣妾真正的痛,是在心里!臣妾受了荣妃的侮辱,皇上既不给臣妾出气,也不给臣妾补偿!”她轻嗔薄怒,别有一种风情。 李海先是一呆,随即正色道:“爱妃,你先穿上衣服,朕有几句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看到李海郑重其事的样子,李婧不禁一愣,暗道:“不知李海这狗东西,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当下李婧穿上了衣服。 李海道:“爱妃啊,当初,为了安抚主动入质黑鸿国的太子妃,朕把全国大部分的军队,交到了她的父亲武长远手上。如今太子妃已经平安归来,朕想把她父亲的兵权收回来。” 听到这里,李婧笑了起来:“皇上,您这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哟!” 听了李婧的调侃,李海笑道:“朕不想落一个刻薄寡恩的骂名!因此,朕要寻武长远一个罪名,然后名正言顺地削掉武长远的兵权!” 李婧笑道:“皇上找到武长远的把柄了吗?” 李海道:“现成的把柄倒有一个:朕下旨册封武媚儿为太子妃之后,黑鸿国、原北夏国都派遣使臣,前来祝贺。这两国的使臣都捎带了两份贺礼,一份送给男方,也就是我南夏皇室;另一份送给了女方,也就是武媚儿的娘家。” 李婧不禁心中一痛:“当初,我父皇小心翼翼地巴结南夏,还是免不了被灭亡的命运!而我,也成了南夏的俘虏!” 李婧将悲痛埋在心底,表面上却是笑逐颜开,睁大了一双美目,道:“臣妾明白了:当初,武家把黑鸿国和北夏国的贺礼独吞了,没有上交南夏的国库!” 随即李婧秀眉微蹙,疑惑地道:“皇上,以臣妾的观察,不论是太子妃,还是其父靖国公,都不是贪财之人啊!” 李海道:“太子妃父女,是否贪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初武长远确实没有把黑鸿国、原北夏国的贺礼上交南夏的国库!而且,私自收取这两个国家的馈赠,有私通这两个国家的嫌疑!” 说到这里,李海加重语气道:“在这种情况下,朕解除武长远的兵权,完全是顺理成章的!” 李婧美目流转,嫣然道:“这些话,皇上本来是用不着告诉臣妾的。但现在,皇上却告诉了臣妾!那么,接下来,皇上一定要让臣妾做什么事了!” 李海凝视着李婧,一双鹰眼闪出了十分欣赏的神色:“爱妃啊,你与太子妃一样,都属于秀外慧中的类型!” 李婧撅起了她的樱桃小嘴,撒娇道:“皇上啊,您不妨评判一下臣妾和太子妃吧!” 李海沉吟道:“乍一看的话,你不如太子妃美貌。再细看的话,你的美貌又在太子妃之上。你媚态天成,风骚入骨,若论起床上功夫,估计太子妃也不如你。” 李婧顿足道:“皇上是指摘臣妾的毛病哟!” 然后,李婧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吃吃地笑道:“皇上,您并没有尝过太子妃的滋味,怎么就知道她的床上功夫不如臣妾呢?” 李海听了,情不自禁地身上一热,他若无其事地道:“总之,无论美貌还是媚态,太子妃皆不如你。只不过,你出身于皇室,而太子妃出身于将门,因此,你比太子妃少了一些勇武之气。” 李婧歪着头,用手托着香腮,道:“太子懦弱而愚蠢,太子妃刚强而聪慧,刚好是两个极端。臣妾就想,当太子和太子妃在床上‘做游戏’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情景?难道太子如同拉车的牛马,而太子妃如同车夫?太子完全听从太子妃的驱使?太有意思了!” 说到这里,李婧娇笑起来。 李海却没有笑,他的脑海里,尽是武媚儿的音容笑貌。 一会后,李海看着李婧,正色道:“爱妃,正如你所料,朕确实需要你出面,为朕做一件事情。” 李婧斜睨李海,俏脸上尽是娇慵的笑容,懒洋洋地道:“皇上,说吧。” 李海道:“武长远收取黑鸿国和原北夏国的贺礼,证据确凿!但是,朕若是亲自出面揭穿此事的话,就显得太小气了!因此,须由原北夏的降臣出面,弹劾武长远。那么,朕就顺水推舟,治武长远之罪,夺其兵权!” 李婧沉默了一会,道:“古人云:‘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亡国之大夫,不可以图存’。作为北夏的降臣,是没有胆子弹劾位高权重的靖国公兼大将军的!因此,必须有人给他们撑腰、打气、壮胆!” 李海大笑起来:“爱妃真是聪明,一点就透!只不过,给他们撑腰、打气、壮胆的人,却不能是朕!” 李婧冰雪聪明,立即明白了李海的意思,她冷笑起来:“皇上不做,就只能由臣妾来做!皇上唱红脸,维护您的明君形象!就由臣妾唱黑脸,扮演红颜祸水的形象!不过,如此一来,臣妾就彻底得罪太子妃父女了!” 说到这里,李婧话锋一转:“不知皇上如何补偿臣妾?” 李海低沉地道:“事成之后,朕会封你为贵妃!” 李婧的一双美目中闪过惊喜的光芒,她知道,在南夏的后宫体制中,贵妃相当于副皇后,距离皇后仅有一步之遥! 李婧还知道,在南夏国的历史上,有很多皇帝不立皇后,而以贵妃作为后宫嫔妃的最高封号,并行使皇后的职权。现在的颜太后,当年便是先帝的贵妃。 心花怒放之下,李婧向李海跪了下来,娇滴滴地道:“臣妾先谢过皇上的隆恩!” 李海哈哈大笑,亲手把李婧搀扶了起来,道:“朕已派人宣召原北夏的两位降臣,等他们来了之后,就由爱妃和他们说。” 李婧微笑道:“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一会后,李海携李婧,在“阳春宫”接见了礼部侍郎高琪和户部侍郎赵旗。 高琪和赵旗原本是原北夏国的降臣,他俩在北夏时候的官职,分别是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李海攻占琳京、灭亡北夏之后,原北夏公主李婧就成了李海的战利品。李海当即封李婧为怡妃,并在当天夜里占有了李婧。第二天,李海就下了一道旨意:原北夏的地方官依旧录用,各司其职;至于京官,则降半级使用,须带家眷到夏京赴任;辞官的,发给相应的退休费。 这样,高琪、赵旗等原北夏的降臣就携带家眷,随着李海到了夏京,摇身一变,成了南夏朝廷的官员。 此时此刻,李海居中而坐,他的左侧坐着李婧,他的右侧侍立着牛公公。 对于皇帝的突然召见,高琪和赵旗都有些意外,再看着皇帝旁边坐着他们昔日的公主,更是激动。他俩跪了下来,颤声道:“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微臣叩见怡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海满面含笑道:“两位爱卿平身,赐座!” 牛公公拿着两个凳子,放在了高琪和赵旗的前面,随即重新回到了李海的身边。 高琪和赵旗谢恩之后,从地上爬起身来,侧着身子坐在了座位上。 李婧却站起身来,先是一顿足,然后撅起了樱桃小嘴:“皇上啊,这座位硬如铁石,臣妾受不了哟!” 李海显然吃了一惊,笑道:“爱妃打的什么算盘?” 李婧嗲声嗲气地道:“臣妾欲坐在皇上的腿上!皇上的腿,是天下最舒服的座位!” 李海叹息一声,脸上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既然如此,爱妃就坐在朕的腿上吧!”那情形,如同一个爷爷面对一位淘气的孙女。 李婧毫无忸怩之态,她一屁股坐在了李海的大腿上,顺势倒在了李海的怀里,反手搂住了李海的脖子,将她的樱桃小嘴凑到了李海的嘴边,吹气如兰,娇声道:“皇上,亲一个!” 李海有些难为情地道:“爱妃……”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封住了。原来,李婧把她的小舌送入了李海的口中。 就在李海有些不知所措之时,李婧已将她的小舌收了回去。 随即李婧抓过了李海的双手放于她胸前突出的两处部位上,甜腻腻地道:“皇上啊,臣妾这里不舒服哟,你给揉一揉嘛!” 李海当即双手并用,在李婧胸前两处突出的部位上揉了起来。李婧低吟起来,嗲声嗲气地道:“皇上啊,您是把臣妾当作一块面来揉哟!臣妾已是全身酥软如泥,没有了一点力气!皇上如同猫咪,臣妾如同老鼠,皇上玩弄臣妾,就如同猫咪戏弄老鼠哟!” 李婧的声音,软中带涩,甜中带腻,却又自然带有一种娇柔婉转之意。让人听在耳中,荡气回肠,魂为之断,魄为之销。 李婧一边说着,一边把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偎依在李海的怀里,一头秀发如一道黑色的瀑布,自然地倾泻下来。 李婧属于那种媚态天生的女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就成了“尤物”的代名词,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次顾盼或回眸,她的每一次挥手或顿足,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风情万千。 只不过,她顾忌到自己是身份高贵的公主,因此,刻意地约束自身这种令人销魂的风情。这样,在高琪、赵旗等北夏臣子的眼里,他们的公主是高高在上的仙子,尊贵而冷艳。 但此时此刻,李婧偎依在李海的怀里撒娇使媚,简直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妲己! 高琪、赵旗都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第182章 三千宠爱 高琪和赵旗都不是正人君子,他俩多次出入一些风月场所。但他俩确信:平生所见识的所有风月女子,其媚惑之术,皆远不及眼前的这位故国的公主! 高琪和赵旗恨不得代替李海的位置,将李婧这位前公主搂在怀里,轻怜蜜爱! 突然,李婧在李海的大腿上坐直了身子,一双美目向高琪和赵旗看去,目光也瞬间变得洁净无瑕,清纯无比,如同清澈见底的溪水。她的声音,清脆而优美:“本宫生长于深宫,足不出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片忠心侍君王!不知两位爱卿高姓大名?” 刹那间,高琪和赵旗心中的惊骇,实在是难以形容!刚才,比风月女子还要勾人的李婧,瞬间成了一位清纯的圣女,变得凛然不可犯!就算是最邪恶的男人,也无法对她生出亵渎之心! 李婧,这位娇小玲珑的少妇,竟然能在瞬间之际,把无限妖娆,转化为无限清纯! 他俩这才醒悟:眼前这位集妖娆和清纯于一身的昔日公主、如今的皇妃,对他们而言,本来就是高不可攀的! 不论何时何地,她都是他们的主子! 他俩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报出了各自的名字和现任官职。 李婧含笑道:“两位爱卿请起!都坐下!” 高琪和赵旗异口同声地道:“谢怡妃娘娘!”两人从地上爬起身来,侧着身子坐在了凳子的角上。 李婧依然是俏脸含笑,道:“本宫听皇上说,两位爱卿是原北夏的降臣?不知两位爱卿在原北夏担任什么职位?” 高琪和赵旗立即满脸通红,低下了头,皆称“微臣有罪!” 李婧咯咯咯娇笑起来,高琪和赵旗也是有羞耻心的人,一时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毕竟,由亡国之臣变为降臣,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李婧止住了笑声,正色道:“两位爱卿弃暗投明,何罪之有?南夏北夏,合为一家,万民之幸也!本宫是原北夏的公主,如今不也贵为南夏的皇妃吗?依本宫看来,南夏的皇妃可比北夏的公主强多了!本宫夜夜承欢于皇上的龙体之下,快活胜似神仙,不知今夕何夕!” 李婧的话,亲切而自然,如同水往低处流,没有丝毫的滞涩,没有丝毫的勉强。说完之后,她的俏脸上尽是灿烂的微笑,洋溢着满足而幸福的神情。 李海本来一直不说话的,此刻却笑道:“有时朕为国事所忧,不免心情烦闷。但是,一见到爱妃欢天喜地的样子,朕的烦闷就会一扫而空!爱妃真是朕的开心果和忘忧草!” 李婧回头瞅了李海一眼,笑道:“臣妾集皇上的三千宠爱于一身,怎么会不欢乐呢?臣妾的欢乐,其实来自于皇上的恩赐!不过,臣妾的欢乐,反过来又传染给了皇上!这倒是臣妾始料未及的!”说完,李婧将她的俏脸紧贴在李海的脸上,轻轻地摩擦起来,她的眉梢眼角,尽是柔情蜜意。 由于亲眼目睹了李婧向李海献媚的样子,高琪和赵旗不禁有些尴尬,但羞耻之心却减轻了。当李婧再次向他俩询问在原北夏担任什么职位时,他俩就如实说了。 李婧那优美而清脆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高爱卿,赵爱卿,南夏灭亡北夏之后,本宫也成了南夏的俘虏。但皇上格外施恩,纳本宫为妃。荣妃是皇上原先的妃子,本宫是皇上新纳的妃子,你们说,皇上是宠爱荣妃多一些呢,还是宠爱本宫多一些?” 高琪和赵旗不约而同地道:“皇上宠爱娘娘多一些。” 高琪觉得意犹未尽,便满脸谄媚地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娘娘集皇上的三千宠爱于一身。这不仅仅是娘娘一个人的荣幸,也是原北夏全体臣民的荣幸!” “说得好!”李婧的声音猛然提高了:“本宫是皇上新纳的妃子,两位卿家是皇上新收的臣子。既然本宫这位新妃比荣妃这位旧妃更受皇上的宠爱,那么,两位卿家作为南夏的新臣,为何就不能比武长远等南夏旧臣更受皇上的宠幸?” 李海没有说话,显然默认了李婧的话。 高琪和赵旗相互看了一眼,都又惊又喜。 李婧看着高琪和赵旗,沉声道:“三年前,武长远的女儿被皇上册封为太子妃。当时的北夏国闻讯之后,曾派使臣携带贺礼,予以祝贺。两位卿家,还记得此事吗?” 高琪和赵旗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点到正题了!” 高琪立即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回禀怡妃娘娘:当时微臣担任原北夏的礼部尚书,曾作为原北夏的使臣,携带贺礼前来夏京致贺!” 李婧看着高琪,一双美目闪烁不定:“高爱卿,当时的贺礼,你都送给谁了?” 高琪道:“回禀怡妃娘娘:贺礼分为两份,一份送给了南夏皇室,由东安王接手的;另一份送给了太子妃的父亲,如今的靖国公、当初的武大将军。” 赵旗也站了起来,躬身施礼道:“启禀怡妃娘娘:当初微臣担任原北夏的户部尚书。高大人携带的两份贺礼,是微臣亲手经办的!” 李婧昔日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倏地射出凌厉的光芒,她的声音也猛然提高了上去:“武长远身为大将军,竟然私自收取外国的财物!他这样做,不仅辜负皇恩,还有私通外国的嫌疑!” 高琪和赵旗皆低了头,不敢说话。须知武长远不仅身为靖国公兼大将军,还是皇亲国戚的身份:他是太子妃的父亲,太子的岳父!一旦日后太子登基,武长远就是国丈爷了! 李婧是皇妃的身份,自然可以指摘武长远的不是,但高琪和赵旗作为原北夏的降臣,哪里敢批判武长远? 自从投降南夏以来,高琪和赵旗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行事低调,谨言慎行,唯恐大祸临头。 此时此刻,当李婧义愤填膺地批判武长远时,高琪和赵旗皆低了头,一言不发,虽然他俩的脸上堆着笑容,但那笑容是僵硬的。 突然,李婧的话中满是森严之意:“两位卿家是否忠于皇上和本宫?” 高琪和赵旗慌忙表态:“微臣自当尽忠于皇上和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李婧的话中透出一股阴冷:“本宫命令你们:连夜起草一份弹劾武长远私自收取外国财物的奏折!然后,在上朝的时候,当着百官的面,把奏折呈交给皇上!” 高琪和赵旗的脸上同时显过了一丝犹豫之色。 李婧森严道:“你俩口口声声说忠于皇上和本宫,难道要违抗本宫的懿旨吗?本宫能送给你们荣华富贵,本宫也能要了你们的命!你们得罪了武长远,尚不至死;但是,违抗本宫的懿旨,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高琪和赵旗不禁心中一颤,偷窥李海时,李海却不动声色。 高琪和赵旗的举动没能瞒过李婧的眼睛,她淡淡地道:“本宫作为皇上的妃子,是皇上最亲密的人,与皇上互为一体,不分彼此!” 高琪和赵旗都是两眼一亮,李婧的话分明暗示了:她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 当下高琪和赵旗皆躬身施礼,异口同声地道:“微臣谨遵娘娘的懿旨!” 李婧听了,俏脸上的寒冰融化了,露出了动人的微笑:“本宫还要为皇上侍寝呢,两位卿家跪安吧!” 高琪和赵旗磕头告退,内心却同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念头:昔日那位娴淑而优雅的公主,与今天这位妖娆而冷酷的皇妃,是同一个人吗? 第183章 烈火见真金 这是武媚儿和李泽绕海路返回夏京的第二天,也是礼部尚书孔有礼远赴黑鸿国吊丧的日子。 李海专门罢朝,为孔有礼饯行。 武媚儿派可儿把三封信交给了孔有礼。 孔有礼启程之后,李海下旨:在孔有礼出访期间,由礼部侍郎高琪署理礼部尚书。 中午过后,有两名貌不惊人的宫中老妇受颜太后派遣,前来东宫向武媚儿“报到”。出乎武媚儿意料的是:其中一人竟然是祁婆婆! 三年前,武媚儿被颜太后“内定”为太子妃,曾被祁婆婆“验身”。那时的祁婆婆是稳婆的身份,其职责是为即将被册封为嫔妃的女子体检,看她们是否“失贞”。 武媚儿记得很清楚:当时她跟着颜太后的贴身宫女莲儿,来到了祁婆婆的屋子。在床上脱光衣服后,她曾经情不自禁地夹紧了双腿,但祁婆婆却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然后强硬地分开了她的双腿,认真地检查了她的羞处。 幸运的是:虽然武媚儿在前世的时候,御男无数,但在穿越时,却把羞处的那层膜修补好了! 这样,武媚儿通过了祁婆婆的体检,祁婆婆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了陪同武媚儿前来的莲儿。 正是凭着祁婆婆的那份“鉴定书”,武媚儿正式成为太子妃的“候选人”。随即李海的一纸诏书,使她成为“准太子妃”。直到那一年的六月十六日与李泽举行了大婚,她才正式成为南夏帝国的太子妃。 此时此刻,再与祁婆婆相见,武媚儿发现祁婆婆比三年前更为苍老了。她微笑道:“祁婆婆,您老人家风采如昔,强健依旧,可喜可贺啊!只不过,三年前您为本宫验身,似乎霸道了一些:点了本宫的穴道,分开了本宫的双腿。本宫忆之,心有余悸啊!” 受到了武媚儿的调侃,祁婆婆面不改色,从容施礼道:“奴婢给太子妃请安!当时奴婢职责所在,例行公事,还望太子妃见谅!” 武媚儿笑眯眯地道:“祁婆婆,您尽职尽责,本宫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您呢?”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另一位老妇的身上:“恕本宫眼拙,这位嬷嬷是……” 另一位老妇向武媚儿躬身施礼道:“奴婢席氏,给太子妃请安!” 武媚儿大笑起来,她一手挽了祁婆婆,一手挽了席婆婆,道:“今天晚上,本宫设宴,为两位婆婆接风!” 武媚儿暗道:“从此之后,这两位婆婆就会成为我的贴身保镖,随时应对秀蕾宫主的刺杀!我只有好好地笼络她俩,她俩才会为我卖命。”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武媚儿和李泽的寝宫本来就是一个套间,当下武媚儿让人收拾了一下,然后她向祁婆婆和席婆婆道:“两位婆婆,白天的时候,你俩和本宫寸步不离。夜里睡觉的时候,本宫和太子住里间,你俩住外间。”祁婆婆和席婆婆皆躬身道:“奴婢谨遵太子妃懿旨!” 晚上的时候,武媚儿大摆酒宴,为祁婆婆和席婆婆接风。武媚儿夫妇、严肃、可儿、祁婆婆、席婆婆一桌,其他的太监和宫女一桌。 武媚儿热情地给祁婆婆和席婆婆倒了一杯酒,道:“本宫知道两位婆婆上了年纪,爱吃甜食,因此这桌菜放糖较多。而且本宫知道两位婆婆可能牙口不好,因此肉都炖得稀烂。两位婆婆也看到了,这糖醋鲤鱼、糖醋牛排都是本宫亲手做的!来,咱们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当下祁婆婆和席婆婆都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喝了几杯酒之后,可儿不胜酒力,舌头有些硬了,话也多了起来:“太子妃,您也看到了,咱们东宫的下人少了六成!有三成投靠了荣妃,有三成投靠了怡妃!他们都是一些没有良心、趋炎附势的狗东西!” 武媚儿淡淡一笑,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本宫不怪他们!须知太子爷和本宫入质外国,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他们离开这座没有主子的东宫,投靠新主子,不失为聪明之举。” 说到这里,武媚儿目视严肃道:“严公公,本宫的原则是:好聚好散,来去自由。倘若有的人从荣妃或怡妃那里回来,你不仅不能拒绝,还要表示欢迎!” 严肃毕恭毕敬地道:“老奴谨遵太子妃懿旨!” 武媚儿端着一杯酒,来到了另一桌。那桌上的宫女、太监皆站了起来,躬着身子,满脸堆笑地仰望着他们的女主子。 他们都很清楚:由于太子是傻子,眼前的这位女主子,其实算得上是东宫唯一的主人! 武媚儿的声音虽轻,却饱含感情:“烈火见真金,日久见人心!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在太子爷和本宫离开的这段日子里,诸位没有离开东宫,足见盛情!太子爷、本宫及严总管,都会记着的!如今本宫敬诸位一杯酒,表示感谢!” 那些太监和宫女听了,既感动又振奋,纷纷表示: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武媚儿突然让可儿搬来两张椅子,然后请祁婆婆和席婆婆在椅子上坐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武媚儿向祁婆婆和席婆婆纳头便拜,口上说道:“两位义母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众人都大吃一惊! 祁婆婆和席婆婆更是手足无措,连忙站起身来,道:“奴婢不敢接受太子妃的大礼!” 武媚儿强行把祁婆婆和席婆婆按在椅子上,拜了三拜,诚心诚意地道:“从今以后,本宫就把性命交在两位老人家手上啦!本宫一定把两位老人家当作自己的义母!” 祁婆婆和席婆婆都深受感动,纷纷表示: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保护好太子妃! 酒席散了之后,武媚儿和李泽在寝宫的里间睡,祁婆婆和席婆婆则睡在外边,同时履行保护武媚儿的职责。 武媚儿看时候不早了,便让李泽先睡,她则练习了一个时辰的“凤舞九天”。 练完之后,武媚儿只觉神采奕奕,毫无睡意,她暗想:“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和李泽前往黑鸿国当人质,其实是‘以空间换时间’,兜了一个大圈子回来,为我赢得了一年的宝贵时间!这一年中,通过对‘凤舞九天’的练习,我的体质已发生了惊人的变化!秀蕾宫主得知我回来的消息之后,一定会再次来刺杀我!那时她就会知道:我武媚儿,早已非吴下阿蒙!” 她转念又想:“这套‘凤舞九天’,共分‘练气’、‘聚气’、‘运气’三部分,分别讲述了真气的练习、凝聚、运行之法。我早已练成了第一部分,如今正在练习第二部分。等到第二部分练成,我的体内就会阴气过盛,必须用‘万年寒玉’来辅助了!但是,‘万年寒玉’在高帅的手上,他会给我吗?” 她的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高帅那丰神俊逸的面容,暗道:“李婧那个小妖精是高帅的心上人。要是李婧练习‘凤舞九天’的话,高帅一定会把‘万年寒玉’双手献上。但是,我若向高帅借用‘万年寒玉’的话,他就未必给喽!” 转头看李泽时,却见李泽早已睡熟了,烛光下,他清秀的脸蛋一片安然。武媚儿的胸中不禁泛起了一股柔情:“他是我的丈夫,涛儿的父亲!我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他堪称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的身子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头脑中突然闪过了李海那阴沉而冷酷的面容,不禁心中一寒:“李海对我还不死心,今后,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吃我的豆腐!我且不可掉以轻心!” 第184章 太子妃发飙 天还没亮,李海就上早朝了。他首先接受了文武百官的三跪九叩,随即让他们平身,然后照本宣科一般地道:“众位爱卿,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李海话音刚落,署理礼部尚书高琪便出列,向大殿之上的李海施礼道:“皇上,微臣有本奏。” 很多大臣都吃了一惊,皆心中暗道:“高琪自从归降以来,一直谨小慎微,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皇上让他署理礼部尚书,他兴奋得过了头?” 李海俯视着高琪,和蔼可亲地道:“高爱卿,有本奏来。” 高琪大声道:“皇上,微臣今天要弹劾靖国公武长远!” 众人顿时大吃一惊,暗道:“高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须知武长远既是朝廷重臣,又是皇亲国戚!高琪一个降臣,怎么敢捋武长远的虎须呢?” 秦王李池与丞相文呈祥交换了一个眼色,虽不知高琪的用意,心中却暗暗高兴。 武长远也是大吃一惊,暗道:“我自忖并没有得罪过高琪,他为何要与我过不去?”便向高琪看去。 高琪对武长远的目光恍若不见,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慷慨激昂地道:“皇上犹记三年前册封太子妃否?当时北夏尚存,微臣作为北夏的使臣,曾来夏京致贺,并随身带了两份贺礼。其中一份,微臣当面交给了东安王;另一份,微臣当面交给了靖国公。据微臣所知,东安王当时就把那份贺礼上交了国库,但靖国公那份,却至今没有上交国库!” 说到这里,高琪从怀中取出一封奏折,双手高举过顶,道:“皇上,这是微臣参靖国公的折子,请皇上御览!” 一石激起千层浪!殿下群臣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忽然,又有一人出列,大声道:“皇上,微臣亦有本奏!”却是户部侍郎赵旗。 李海和颜悦色地道:“赵爱卿,有本奏来!” 赵旗亦慷慨激昂地道:“皇上,据微臣所知,册封太子妃之初,黑鸿国亦派使臣送来了贺礼,而且也是两份,一份交给了北静王,另一份交给了靖国公。微臣利用职务之便,查了户部每一笔银两的进出款项,发现北静王早已把黑鸿国的贺礼上交了国库,但靖国公收下的那一份,至今没有上交!微臣以为,靖国公身为朝廷重臣,皇亲国戚,更应廉洁自律,克己奉公!怎能贪赃枉法呢?”说着,也从怀中取出一封奏折,高举过顶。 武长远暗道:“在媚儿被册封为太子妃之后,黑鸿国和原北夏国确实派使臣给我送来了贺礼。但是,那些贺礼我早就上交了内务府,当面交给了牛公公!” 武长远向牛公公看时,牛公公目不斜视,对武长远的目光恍若不见。而且,当牛公公从李海的旁边走下殿来,收取高琪和赵旗的奏折时,恰好从武长远身边经过,却对武长远视若不见。 在这一瞬间,武长远恍然大悟。 随即秦王李池出列,高声道:“父皇,儿臣有本奏!” 李海目视李池,道:“秦王有何本奏?” 李池朗声道:“父皇,古人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靖国公身为朝廷重臣,却私自收取黑鸿国和原北夏国的财物,中饱私囊,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且,有私通外国之嫌疑!” 李海沉吟不语。 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武长远身上。 武长远却是神色不变,从容出列,向李海施礼道:“皇上,微臣亦有本奏!” 李海微笑道:“靖国公,有本奏来!” 武长远朗声道:“一年前,为了拆散黑鸿国和大鹏国的联盟,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入质黑鸿国。为了向黑鸿国表达诚意,皇上把两国边境上的大约十五万军队悉数调往夏京东面的麒麟山,归微臣节制。如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已平安归来。微臣理应交还兵权。” 说到这里,武长远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微臣昨天已写好了请求皇上收回兵权的奏折,请皇上御览!”说着,他把奏折从怀中取出,高举过顶。 李海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武长远早就写好了奏折!早知他要交出兵权,何必通过李婧鼓动高琪和赵旗弹劾他?真是多此一举了!” 当牛公公走到武长远面前取奏折之时,武长远看着牛公公,微笑道:“牛公公,你真好!” 牛公公的脸上显过了一丝不自然的微笑:“靖国公,你也好!” 武长远再次向李海施了一礼,道:“皇上,微臣似乎收取过黑鸿国和原北夏国的贺礼,但微臣记不清楚了。倘若属实,微臣甘愿领罪!”说着跪了下来。 李海又是一惊,暗道:“三年前,武长远虽然收取了黑鸿国和原北夏国的贺礼,但随后他就通过牛公公把贺礼上交了内务府。不过,此事除了牛公公,鲜有人知道!我把这件旧事翻出来的目的,是迫使武长远交出兵权。不料,武长远不仅主动交出了兵权,还对所受的冤屈丝毫不加辩解!” 虽然心中震惊,但在表面上,李海却是镇定如恒,他迅速看完了武长远的奏折,把目光投向了李池:“秦王,靖国公主动交出兵权,你如何看待此事?” 李池想也没想,立即道:“儿臣回禀父皇:靖国公私自将外国的贺礼据为己有,罪无可恕!待罪之身,实在不宜再带兵。否则,何以服众?” 李海点了点头,道:“那么,朕就勉为其难,暂时收回靖国公的兵权。”随即接连下了几道旨意,将驻扎在麒麟山的十五万大军一分为三,由三名将军分别指挥,其中十万人再次开赴南部边境,重新保持对黑鸿国的压力。 然后李海俯视殿下群臣,道:“哪位爱卿还有本奏?” 李池开口道:“父皇,儿臣认为,靖国公私自收取外国贺礼一事,应由刑部严查!” 李海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让依然跪在地上待罪的武长远平身,温言道:“靖国公,朕知道,你就算将外国的贺礼据为己有,也是情非得已!须知太子妃几次省亲,耗资巨大,而朕每次拨付的银子又不足,让你亏空了不少!这样吧,收取外国贺礼一事,到此为止,朕就不追究了!” 武长远一脸感激地道:“皇上圣明!微臣谢主隆恩!” 散朝的时候,李池和文呈祥并肩往外走,李池压低声音道:“岳父大人,在您看来,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文呈祥冷冷一笑,道:“高琪和赵旗是原北夏的降臣,给那哥俩一万个胆子,那哥俩也不敢与武长远唱对台戏!” 李池道:“但今天在朝堂上,这哥俩却与武长远唱起了对台戏!” 文呈祥道:“那么,原因只有一个:这哥俩受了皇上或明或暗的吩咐!皇上不过是借他俩的嘴巴,陷武长远于犯罪的境地,趁机压迫武长远交出兵权!” 李池道:“岳父大人分析得丝丝入扣!” 文呈祥道:“武长远倒是乖巧,提前写好了请求皇上收回兵权的奏折。皇上达到了削弱武长远兵权的目的,也就见好就收,不再追究武长远私自收取外国贺礼之事。” 李池暗道:“武媚儿那贱婢得知此事后,不知要怎样发飙呢!哼,当秀蕾宫主再次出现的时候,武媚儿的死期就到了!” 春末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武媚儿站在东宫的庭院里晒太阳。她的左右,是祁婆婆和席婆婆。 武媚儿是个精细的人,她知道,秀蕾宫主随时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因此,她几乎与祁婆婆、席婆婆寸步不离。就是上厕所,也要让两人跟随。有时打着向颜太后请安的幌子,到“慈安宫”去探望儿子李涛,除了让两位婆婆跟随外,还要带上十几名侍卫。 忽然,可儿急匆匆地来到了晒太阳的武媚儿面前,躬身施礼道:“太子妃,御膳房的费公公求见!” 武媚儿暗吃一惊,不动声色地吐出一个字:“宣!” 费公公负责御膳房的采购,几乎每天都要出入皇宫,置办蔬菜、米面、肉、蛋、鱼等物品。 此时此刻,费公公在可儿的带领下来到了武媚儿的面前,躬身向武媚儿施礼道:“老奴给太子妃请安!” “费公公平身!”武媚儿满面含笑道:“费公公,稀客啊!” 费公公的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老奴出去置办东西时,看到有一枝珠花很好看,就买了下来,孝敬太子妃!”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敬献给武媚儿。 费公公走后,武媚儿拿着那个小盒子回到了寝宫,祁婆婆和席婆婆在外间守护,武媚儿则在里间打开了小盒子,将盒内的珠花扔在一边,却拿起了盒底的一封信看了起来。 这封信是武长远写的,全由数字组成,但武媚儿根据“天上看美女”的密码,很快破译了出来。 武媚儿看完信之后,初步弄明白了昨天朝堂上发生的事,一时勃然大怒,暗道:“我和李泽刚从黑鸿国逃回来,李海就急不可待地夺回我爹爹的兵权!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想:“在我与太子大婚前夕,爹爹对我说:要是将黑鸿国和北夏国的贺礼据为己有,很可能会遭到皇上的猜忌,日后也会成为言官攻击的把柄。但是,把贺礼交到户部好呢,还是交到内务府好呢?我当时就说:‘爹爹,还是秘密交到内务府好一些。交到户部,显得大张旗鼓,有沽名钓誉之嫌。’爹爹当即决定:把两国送来的贺礼交到大内总管牛公公手上。但如今爹爹蒙冤,牛公公却不站出来为爹爹洗刷冤屈!” 转念又想:“高琪和赵旗是原北夏的降臣,他俩公然与爹爹为难,一定是受人挑唆!这个人,一定是李婧这个小妖精!而李婧,一定又是李海这个狗东西安排的!” 想到这里,武媚儿唤来可儿,吩咐道:“可儿,你立即去一趟‘阳春宫’,就说我这里有好东西,请怡妃娘娘过来一下!” 可儿去后,武媚儿又唤来严肃道:“严公公,你守候在牛公公的屋子前,等到他下朝回来,就说我有急事,请他立即来东宫一趟!”严肃答应一声,也去了。 武媚儿自语道:“牛公公、李婧,我要发飙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 第185章 牛马不分 作为李海最重要的心腹,牛公公每天的睡眠很少。除了睡觉的时间,牛公公几乎每时每刻都侍候在李海的左右,如同是李海的影子一般。 在夜里,李海一般是不睡觉的,他会亲自为李海警戒。他的睡眠时间一般固定在李海下了早朝之后。 而且,牛公公为了保证他的睡眠质量,特别叮嘱为他执勤的小太监:在他睡觉的时候,除非有皇上、皇太后的旨意,或者有刺客出现,否则不准叫醒他。 这天牛公公像往常一样,侍候着李海散了朝,将李海护送到了“阳春宫”前,然后牛公公向他的屋子走去,准备好好地睡一觉。 当牛公公到达他的屋子前的时候,不禁吃了一惊:东宫的总管严肃早等候在这里了! 原来,武媚儿早就摸清了牛公公的睡眠规律,因此让严肃提前在牛公公的房前守候着。 严肃向牛公公施了一礼,赔笑道:“严某奉太子妃之命,在此恭候牛公公!” 牛公公还了礼,惊讶地道:“严公公,不知太子妃有何懿旨?” 严肃赔笑道:“太子妃说有急事,请您立即过去一趟!” 牛公公昨天夜里为李海站岗,一夜未睡,如今已有些疲乏了。 本来,按照牛公公的惯例,在他将要睡觉的时候,除了李海和颜太后下旨召唤,他是不听其他人的招呼的。 但严肃奉武媚儿之命在这里守候着,却令牛公公难以拒绝。而且,牛公公向来欣赏武媚儿的精明干练。加上牛公公自觉昨天的事做得不厚道,不免对武媚儿心怀愧疚。 由于这三个原因,牛公公就打破了惯例,跟着严肃向东宫走去。 此时此刻,武媚儿正在东宫陪着李婧喝茶。 当可儿到“阳春宫”邀请李婧时,李婧就是一惊,暗道:“我按照李海的授意,当面叮嘱高琪和赵旗弹劾武长远,难道事情泄露了而让武媚儿得到了风声?她派人邀请我,我要是不去,岂不更显得心中有鬼了?此时,我还没有爬上皇后的宝座,根基不稳,羽翼未丰,是不宜与武长远父女结下死仇的!” 于是,李婧就跟着可儿到了东宫。一见武媚儿的面,她就满面春风地主动打招呼,似乎武媚儿是她最亲近的人。 武媚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婧,似乎要从李婧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李婧不禁心中发毛,暗道:“难道我让高琪和赵旗出面弹劾她父亲一事,她已完全知道了?” 但在表面上,李婧的俏脸上却是一片坦然之色,笑道:“太子妃看我干什么?难道我的脸上长花不成?” 武媚儿暗道:“这个小妖精的心理素质就是过硬啊!不过,有你好看的!” 当下武媚儿微微一笑:“怡妃娘娘,你脸上虽然没有长花,但比花儿更好看!难怪父皇被你迷得神魄颠倒啊!” 虽然知道武媚儿是言不由衷,但李婧听了还是很受用,笑道:“多谢太子妃谬赞,愧不敢当!” 武媚儿牵了李婧的手到客厅分宾主坐下,有宫女献上茶来。 李婧拿起茶杯,轻轻地吹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这个动作,自然而优雅。 然后李婧放下茶杯,看着武媚儿笑道:“太子妃说这里有好东西,能让我见识一下吗?” 武媚儿笑道:“怡妃娘娘稍安勿躁,一会儿就能看到了!” 武媚儿知道李婧生**美,并且以美貌自负,便说起了一些美容方面的知识。李婧果然很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 一会后,门口的侍卫来报:“启禀太子妃:牛公公来了!” 李婧不知道牛公公是武媚儿请来的,不禁暗吃一惊:“这个老阉人来这里干什么?” 武媚儿不动声色地道:“请牛公公进来!” 片刻后,牛公公在严肃的陪同下进来了。他乍见李婧,不禁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李婧会在这里。他疾行几步,在武媚儿和李婧的脚下跪了下来,以谦恭的语气道:“老奴给怡妃娘娘请安!老奴给太子妃请安!” 李婧赶紧站了起来,表示不敢接受牛公公的大礼。 对于牛公公这个李海最重要的心腹,李婧是从打心眼里厌恶的。但在牛公公面前,她不仅骄傲不起来,还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觉。她知道,她向李海撒娇使媚时,牛公公见过;她与李海的云雨过程,牛公公也见过;并且李海向她使虐时,牛公公也见过;甚至她脱光了衣服的样子,牛公公依然见过。 与李婧不同的是:武媚儿端坐不动,坦然地接受了牛公公的大礼。 李婧不禁感到惊奇:“武媚儿不是一个骄傲自大的人啊,今天她是怎么了?” 更让李婧惊奇的事发生了:武媚儿端起了茶杯,把里面的茶水朝跪在地上的牛公公当头泼了下去! 以牛公公的武功,自然可以轻易地避过这一杯茶水。但牛公公知道,这茶水是避不得的! 作为大内总管,牛公公是深知尊卑有别、等级森严的道理的,当着李婧和许多东宫下人的面,他要是躲开了武媚儿的这杯茶水,人们不仅不会夸他武功高超,还会说他不懂规距。 因此,牛公公一动也没动,任凭武媚儿的茶水泼在了他的头上和脸上。而且他的脸上沾了几片泡开的茶叶,样子极为狼狈。 在场的太监、宫女都呆住了,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他们的女主子,竟然把一杯残茶泼在了牛公公的头上!要知道,由于颜太后行事低调,向来不揽权,因此牛公公堪称是皇宫中掌握实权的二号人物,仅次于皇帝李海! 李婧更是呆住了,她睁大了一双美目,看看牛公公,再看看武媚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牛公公也没有说话,他一动也不动地跪在地上,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如同千年的古石。 全场鸦雀无声,连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得见。 寂静之中,突然传来了八哥的叫声:“本宫吃素不吃醋!” 在此情境下,八哥的这句叫声显得颇为滑稽。 有的下人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但终于有人笑了出来。 笑的人,正是武媚儿! 武媚儿一边笑着,一边把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牛公公身上:“下面跪着的可是马公公?” 在场的宫女、太监面面相觑,李婧也睁大了她那一双秋水般的妙目,凝视着武媚儿,暗道:“这个武媚儿,不会是装疯卖傻吧?” 跪在地上的牛公公没有抬头,依然用毕恭毕敬的声音道:“回禀太子妃:老奴姓牛,不姓马!” 武媚儿一拍额头,显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原来是牛公公,不是马公公!”随即以一副自怨自艾的语气道:“本宫还没过二十一个生日呢,就已是忘性大于记性了!竟然牛马不分!” 说到这里,武媚儿笑嘻嘻地道:“牛公公啊,本宫还不足二十一周岁,就已记不清你姓牛还是姓马了,何况你的年纪比本宫大一倍?因此呢,你记不清一些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她话锋一转,一字一顿地道:“三年前,本宫被皇上册封为太子妃,黑鸿国和原北夏国均派遣使臣前来,给我娘家送了一份贺礼。当时家父明明把两份贺礼交给牛公公了,牛公公却忘记了!其实呢,牛公公这一大把年纪了,忘记事情是很正常的!” 牛公公和李婧都吃过味来了,在场的宫女、太监也隐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第186章 庙小阴风大 牛公公一咬牙,道:“老奴老糊涂了,还请太子妃见谅!太子妃这一提醒,老奴倒是想起来了:三年前,令尊靖国公确实把那两份贺礼都交到了老奴的手上,只是老奴忘记了记账,才闹出了这些误会!” “是吗?”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孩子般天真烂漫的微笑:“牛公公啊,那么,在皇上面前,还请您为家父洗刷冤屈啊!” 牛公公一脸谦恭地道:“太子妃放心,老奴以前是忘记了,如今既然想起来了,就一定会把当初的实情禀报给皇上!” 武媚儿微笑道:“那么,本宫在这里先谢过牛公公了!牛公公对本宫的恩情,本宫会时刻铭记于心的!当初秀蕾宫主来犯,牛公公对本宫的救命之恩,本宫更是刻骨铭心!做人呢,就要厚道!” 李婧不禁暗暗心惊:“这个武媚儿小小年纪,就知道恩威并用了!她借着我在场,在牛公公面前把架子摆得十足!又借着向牛公公发飙,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武媚儿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以一只柔荑轻轻地掩在了樱唇边上,娇慵地道:“本宫还有话要与怡妃娘娘说,牛公公,你跪安吧!” 牛公公毕恭毕敬地道:“太子妃吉祥!怡妃娘娘吉祥!老奴告退!”他分别给武媚儿和李婧磕了一个头,然后从地上爬起身来,转身而去。 凝望着牛公公的背影,武媚儿的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她是故意当着李婧的面侮辱牛公公的,她知道以牛公公的城府,是不会当着李婧的面反抗的,毕竟,她和李婧分别是太子妃和皇妃,虽然无权无势,却是主子!牛公公尽管在皇宫中的权势仅次于李海,却是奴才! 更重要的是:她让李婧在场,算是作个见证,同时也通过李婧之口,向李海传达这么一个信息:她武媚儿,不是吃素的!她武媚儿,眼里揉不得沙子! 当牛公公的背影从门口消失的时候,武媚儿把目光收了回来,落在了李婧的身上,心中暗道:“这个小妖精依仗着李海的宠幸,给我爹爹下绊子!哼,不给她一点厉害,她还真把我当成病猫了!” 李婧本身就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善于察言观色,武媚儿把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自然立即就察觉了,不禁心中暗道:“三年前,武长远通过牛公公之手,把黑鸿国和北夏国的贺礼上交到了内务府,这件事李海自然心中有数。但是,当李海需要寻武长远一个把柄、然后名正言顺地拿掉武长远的兵权之时,‘贺礼事件’就被翻了出来,成为打击武长远声誉的一把利器!在这种情况下,牛公公怎么能出面为武长远澄清?但现在,牛公公之所以答应武媚儿,要为武长远澄清,是因为武长远已被拿掉了兵权!嘿嘿,这颇有些‘平反昭雪’的味道了!在这整个的事件当中,我和牛公公一样,其实是充当了李海的帮凶!武媚儿刚才已向牛公公发飙了,接下来,可能要向我寻衅了!” 当下李婧暗暗警惕,她的俏脸上带着很自然的微笑,目光中更是一片坦然之色,迎着武媚儿的目光。 武媚儿暗道:“小妖精的心理素质真是过硬啊!明明是她怂恿高琪和赵旗弹劾我爹爹,却装得像个没事人似的!” 武媚儿向李婧微微一笑,道:“怡妃娘娘,刚才的好戏您看到了?我请您来看好东西,就是来看戏啊!” 说完之后,武媚儿转头问道:“可儿呢?” 立即有人去传唤可儿。 片刻后,可儿走了进来,向李婧躬身施礼道:“奴婢给怡妃娘娘请安!” 李婧发现,可儿已换了一身鲜艳的衣服。 武媚儿拿起茶杯,突然摔在了地上。呛啷一声,十分刺耳。 众人都愣住了。 武媚儿指着可儿就骂开了:“小贱人,你打扮成这个样子给谁看!你这个小浪蹄子!你这个小骚秕!成天打扮成一副妖娆样子,干一些挑三窝四的勾当!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了亏心事,心中自有鬼!” 可儿垂手低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李婧情不自禁地俏脸一红,她冰雪聪明,立即知道武媚儿是指桑骂槐,拿可儿做引子。其实是骂她李婧呢!而且,可儿打扮得那个样子,一定是武媚儿事先吩咐的! 李婧有些坐卧不安了,便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教训自己的奴婢,我在这里碍眼,就先告辞了!” 武媚儿也站起身来,拉住了李婧的手,脸上显出了一副抱歉的神情,道:“怡妃娘娘啊,让你见笑了!俗话说得好:‘庙小阴风大,池浅王八多’!有些贱人,你根本无法和她生气!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救!” 李婧心中暗暗冷笑,表面上却诚恳地道:“领教了!” 李婧欲挣脱了武媚儿的手,但武媚儿却握紧了,嘴上很真诚地道:“怡妃娘娘,您以前说过,您虽然比我高了一辈,却比我小了一岁。以后呢,咱俩要比亲姐妹还要亲!” 李婧只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非常不自在,她随口敷衍道:“太子妃说得不错!”说着抬脚往外走去。武媚儿牵着李婧的手,向外送去。 祁婆婆、席婆婆分别在李婧、武媚儿的外侧,如临大敌一般。 一边向外走,武媚儿一边把她的樱桃小嘴贴在李婧的耳边,低声道:“怡妃娘娘,你早该往上升一升了!好消息就在近几天吧?” 李婧暗吃一惊,却若无其事地笑道:“我不懂太子妃的意思!” 武媚儿笑道:“皇上有情有义,怡妃娘娘这一次为皇上出了这么大的力,皇上一定会对娘娘有所补偿的!” 李婧更是心惊,强自笑道:“太子妃如此说,我更糊涂了!” 武媚儿感慨地道:“人生难得糊涂啊!”说着向李婧一笑:“点到为止,心照不宣!” 说话间,两人已一齐走到了东宫的门外,武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李婧的手。 李婧暗道:“我对李海恨之入骨,但在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对李海一往情深的模样。但武媚儿,比我还会装啊!她一边拿话挖苦我,一边又拿话与我套近乎。更令人诧异的是:她竟然推测出李海将要提升我的地位!这个武媚儿,真有聪明绝顶啊!但是,她那位身为太子的丈夫,又是那样的傻里傻气!” 望着李婧的背影,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中闪过了一丝冷厉的光芒。刚才,她指桑骂槐,并不是逞一时之快,而是对李婧发出了明确的信号:犯我武媚儿者,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同时,武媚儿在心中也暗暗警惕:“我和李泽刚一回来,李海就急不可待地拿掉我爹爹的兵权,可见在李海的心中,对权力有着非同寻常的热情!像李海这种人,他唯一崇拜和敬畏的,就是权力!要想不受到他的伤害,我也必须牢牢抓住相应的权力!” 第187章 桀骜不驯 且说李海下朝回到了“阳春宫”,却没有李婧的倩影。苏嬷嬷和羊志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启奏皇上:怡妃娘娘受太子妃所邀,到东宫去了。” 李海暗道:“这个武媚儿,不知要捣什么鬼?我一个当公公的,要是此时也去东宫,未免显得太小气了!”他略一思索,决定到荣妃的“向荣宫”看一看。 当下李海带着几名宫女和太监,在一大队宫廷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向荣宫”。 可以说,李海驾临“向荣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此,当李海抵达“向荣宫”时,使得“向荣宫”的全体人员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跪倒在地上。 荣妃由于没料到李海会来,因此也没有梳妆打扮,显得蓬头垢面。她跪在地上,却是又惊又喜,颤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突然驾到,臣妾未曾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李海冷冷地道:“荣妃,上一次在宴会上,你对怡妃又打又骂,是不是受了李池的挑唆?” 荣妃大惊失色,连连磕头道:“皇上明鉴:当时李婧口出恶言,臣妾一时怒起,就失去了理智。却与池儿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海冷冷地道:“起来吧!倘若以后再与怡妃起了口角,朕惟你是问!” 说完,李海朝荣妃脸上看去,只见荣妃鸡皮鹤发,眼角处竟然有了很多皱纹。 李海不禁一阵恶心。荣妃的姿色不仅没法跟颜太后相比,与明眸皓齿的李婧相比,更是远为不及,简直是天壤之别!倘若把李婧比作西施,那么荣妃就是无盐! 偏偏荣妃还不识趣,竟然喋喋不休地道:“皇上,古人云:‘家中有三宝,丑妻、薄地、破棉袄’。臣妾虽然相貌丑陋,却对皇上一片忠心!而李婧那个小妖精,只会凭着一副妖娆样子迷惑皇上!她怀有不轨之心,意欲毁了皇上的江山啊!依臣妾看来,她就是一个妹喜!她就是一个妲己!她就是一个褒姒!” 李海冷冷地打量着荣妃,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荣妃被看得心头发毛,低下了头,不敢与李海目光相接。 李海冷冷地道:“倘若你是吃怡妃的醋,就太不应该了!你的‘妇德’哪里去了?” 荣妃急忙辩解道:“皇上明鉴:臣妾决不是吃李婧的醋!臣妾只是觉得,她包藏祸心!” 李海冷冷地道:“该怎么做,朕自有分寸!你把怡妃比作妹喜、妲己、褒姒,是讽刺朕如同夏桀、商纣王、周幽王那样的亡国之君?” 荣妃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跪了下来,磕头道:“臣妾不敢!” 李海依然冷冷地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掉头就走。 李海回到了“阳春宫”之后,发现李婧依然没有回来,牛公公却等候在这里了。 李海吃了一惊,问牛公公:“你没有歇息吗?” 牛公公向两边一看,李海会意,立即让羊志、苏嬷嬷等人回避了。 牛公公苦笑道:“老奴刚从东宫来,被太子妃当众打脸了!特向皇上诉一下苦。”当下一五一十地说了经过。 李海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牛公公道:“太子妃谋定而后动,思虑周全!要是当时只有她和老奴在场,老奴或许会躲开那杯茶水。但她早约了怡妃在场,当着怡妃和许多下人的面,老奴只有忍受的份儿,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李海点了点头,道:“太子妃的风格倒有些像朕:走自己的路,同时让别人无路可走!” 牛公公低声道:“太子妃刚毅而果敢,有女主之风范!” 李海也低声道:“马是好马,但桀骜不驯,很难驾驭!”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武媚儿在入质黑鸿国之前,与他的那一次面对面的交锋。 忽然,随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李婧走了进来。 李婧早就从羊志和苏嬷嬷的口中,得知李海在和牛公公密谈。但她自恃李海的宠爱,就直接进来了。 牛公公满脸堆笑地向李婧躬身施礼道:“老奴给怡妃娘娘请安!” 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皱了起来:“牛公公,你先出去,本宫和皇上有话要说!” 牛公公满面谦恭地道:“老奴告退!”退了下去。 李婧径直扑在了李海的怀里,顺势搂住了李海的脖子,娇声道:“皇上啊,太子妃洞若观火,臣妾按照皇上的意思,让高琪和赵旗弹劾武长远,这一切,都没有瞒过太子妃的眼睛!为了巩固皇上的龙椅,臣妾可把太子妃和她父亲彻底得罪了哟!” 李海不动声色地道:“爱妃,你害怕了吗?” 李婧笑了,如同鲜花绽放:“臣妾唯一害怕的,就是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只要皇上宠爱臣妾,休说把太子妃和她父亲得罪了,就算把全天下的人都得罪了,臣妾也不在乎!” 李海点头道:“爱妃,说得真好!” 李婧把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紧紧贴在李海的身上,轻轻地磨蹭起来,嘴上甜腻腻地道:“皇上,您说过,要封臣妾为皇贵妃的,君无戏言哟!” 李海暗想:“倘若李婧是一只柔媚到极处的小猫咪,那么武媚儿就是一匹刚烈无比的马儿!能同时占有两大美人的话,可就称得上刚柔相济了!” 当下李海一边抚摸着李婧的一头秀发,一边笑道:“爱妃啊,朕既然答应了你,怎么会食言而肥?不过呢,总得有大臣上奏,提议封你为正一品的皇贵妃,朕才能顺水推舟啊!” 李婧笑道:“这还不容易?让高琪和赵旗提出这项议题即可。” 李海笑道:“就依爱妃!爱妃且到一边歇息,让朕再与牛公公计议一番。” 李婧很温驯地脱离了李海的怀抱,嫣然一笑道:“臣妾亲自把牛公公叫到皇上的跟前!” 一会之后,牛公公来到了李海的面前,李海低声吩咐了几句。 牛公公犹豫了一会,道:“皇上,老奴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海道:“你与朕之间,有什么避讳的呢?但讲不妨。” 牛公公道:“怡妃娘娘一直怀有异心,这一点,老奴相信皇上是清楚的。本来,怡妃娘娘与荣妃娘娘同是正二品的妃子,荣妃还握有管理后宫之权。但是,怡妃娘娘借着皇上宠幸的东风,加上她自己的手腕,竟然在后宫中把荣妃压下去了,明显地凌驾于荣妃之上!倘若此时皇上再加封怡妃娘娘为皇贵妃,就会进一步打破后宫中的平衡,成为皇贵妃独大的局面!老奴言尽于此,很望皇上三思!” 李海笑了,道:“你的顾虑,朕早就想到了!虽然朕十分宠幸怡妃,但她一直和朕不是一条心!这一点,朕心知肚明!既然朕早有了防她之心,自然对她有反制之术!而且,朕深谙平衡之道,自然不会让怡妃在后宫中擅权。” 牛公公躬身施礼道:“皇上圣明!” 李海微笑道:“传朕旨意,宣高琪和赵旗入宫。等到他们入宫之后,你出面接待,把朕的意思传达给他们,他们一定会心领神会的!” 牛公公再次躬身施礼道:“微臣遵旨!” 到了夜里的时候,李海带着牛公公,来到了“慈安宫”。牛公公像往常一样守在外面,李海独自走了进去,却见颜太后正抱着李涛,与贴身宫女莲儿说笑呢。 莲儿连忙给李海跪了下来:“奴婢给皇上请安!” 李海一摆手道:“可儿,你先出去,朕与皇太后有事要商议。” 可儿从地上爬起身来,退了出去。 颜太后只是调弄李涛,并不正眼看李海。 李海有些尴尬,字斟句酌地道:“儿臣先晋封李婧为贵妃,还请母后恩准。” 颜太后这才看了李海一眼,淡淡地道:“李婧晋封贵妃,凭的是什么?哦,哀家明白了:李婧凭的是她胸前那两个大宝贝啊!她胸前的那两个大宝贝不仅饱满,而且有弹性!你抚摸李婧胸前的那两个宝贝之时,那种手感真是爽极了,比抚摸最上等的锦缎还要舒服!” 说到这里,颜太后如同少女一般娇笑起来,眉目之间,自有一种动人姿态。 李海更加尴尬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颜太后意犹未尽,以嘲讽的语气道:“相反,哀家胸前这两个疙瘩,又不是什么新鲜之物了,你不会稀罕!而且哀家胸前这两个疙瘩,干瘪得像是两个风干了的馒头,僵硬得像是河边上的两块鹅卵石。与李婧胸前那两个大宝贝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你抚摸哀家胸前的这两个疙瘩之时,如同被刺扎了手!” 李海不悦地道:“母后,你吃的哪门子的干醋?儿臣和您商议正经事呢!” 颜太后把脸沉了下来:“李海,你都已决定了,还问哀家干什么?虽然哀家胸前这两个疙瘩,干瘪得像是两个风干了的馒头,但哀家不是木偶!” 李海淡淡地道:“那么,儿臣就多谢母后恩准了!也代李婧谢过母后!”说完,转身就走。 隐约间,李海听到颜太后对怀中的李涛道:“乖孩子,你长大了,做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不要像你皇祖父那样薄情寡义!上床之前花言巧语,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不知怎么,李海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武媚儿那娇媚而英武的面容,暗道:“她真是一匹桀骜不驯的胭脂马啊……” 第188章 得陇望蜀 当李海再次上早朝的时候,他首先接受了文武百官的三跪九叩,然后让众官员平身,道:“众位爱卿,有本早奏,无本散朝。” 署理礼部尚书高琪立即出列,向大殿上的李海施礼道:“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众人都吃了一惊,暗道:“近日来,这个高琪像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可能是有了怡妃这个后台的缘故。” 李海看着高琪,微笑道:“高爱卿,有本奏来!” 高琪高声道:“皇上,怡妃娘娘出身高贵,品行娴淑,秀外慧中,宜加封为皇贵妃。” 高琪话音刚落,户部侍郎赵旗亦出列,向李海施礼道:“皇上,怡妃封妃以来,一直勤勤恳恳地伺候皇上,劳苦功高,况且为皇上诞下了龙子,理应加封为皇贵妃。” 李池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暗道:“前几天,高琪和赵旗出面弹劾武长远,我还心中暗喜,有意把两人收拢到身边。不料,这两个狗东西竟然是为李婧那个小妖精卖力的!李婧那个小妖精要是成了皇贵妃,将把我母妃摆在哪里?” 当下李池大喝一声,道:“高琪、赵旗!你们这两个降臣,摇唇鼓舌,拨弄是非!李婧乃亡国之女,不祥之人,封妃已是皇上格外施恩,怎么能再加封为皇贵妃呢?那样的话,岂不是为天下人所笑?” 说到这里,李池向御座上李海施礼道:“父皇,儿臣以为,怡妃没有晋封皇贵妃的资格!”说着向文呈祥使个眼色。 文呈祥立即出列,向李海施礼道:“皇上,《左传》云:‘男女同姓,其生不蕃’。《国语》云:‘同姓不婚,惧不殖也。’怡妃与皇上同姓李,本不宜封妃。要是再晋封为皇贵妃,恐怕为天下人所笑!还望皇上三思!” 李海面沉如水,把目光投向了工部尚书西门无忧,道:“西门爱卿,你意下如何?” 西门无忧善于拍马屁,知道为皇帝分忧的时刻到了,便道:“皇上明鉴:自古以来,并不禁止同姓结婚,只要不是同一宗族即可。有些名人,甚至帝王,都娶了同姓女子为妻。例如:王莽的正妻王氏,便是汉宜春孝侯王咸之女,王莽称帝,她被立为皇后,是为孝睦皇后。” 西门无忧所提的证据,让李池和文呈祥一时无话可说。 李海把目光投向了署理礼部尚书高琪,含笑道:“高爱卿,本朝体例如何?” 高琪似乎早有准备,高声道:“启禀皇上:本朝体例,设皇后、皇贵妃各一名,贵妃两名,寻常妃子四名。但南夏立国至今,列位先皇,一般不设皇后,亦无皇贵妃、贵妃并存的先例。” 高琪的这一段话说得很清楚了:南夏帝国一般不立皇后,以皇贵妃或贵妃代行皇后之权。而且,皇贵妃与贵妃不两立。 李海有些伤感地道:“我南夏自立国以来,一直处于强敌环伺之中。历代先皇,无不怀有浓厚的忧患意识,励精图治,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朕思先皇之遗意,惧铺张浪费也。朕虽然深受李婧,亦不敢违背先皇之遗意。朕意已决:皇贵妃与贵妃不两立,今日立李婧为贵妃,终朕一生,将不立皇贵妃!” 在众位大臣惊诧的目光中,李海庄重地道:“晋封李婧为贵妃一事,已获得皇太后的恩准。”说完,命牛公公起草诏书,诏告天下。然后宣布散朝。 李池握紧了拳头,脸上尽是悲愤之色,暗道:“李婧,我不会让你压在我母妃头上的!” 随即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李婧那一张越看越美、妖娆无比的俏脸,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暗暗发誓:“就算是为了占有这个小妖精,我也要把南夏国的皇位拿到手!” 李婧忐忑不安地坐在“阳春宫”中,不知晋封一事是否顺利。 忽然,一个小太监如飞一般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向李婧道:“娘娘,大喜啊!” 李婧知道事情成了,不禁喜气洋洋。 一会,牛公公大步而来,尖着嗓子道:“怡妃娘娘接旨!” 李婧赶紧跪了下来。 牛公公取出一道金质的诏书,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乾行翼赞,必咨内职之良坤教弼成,式成淑媛之选。咨尔李婧,敏慧夙成,谦恭有度,椒涂敷秀,弘昭四德之修,兰殿承芬,允佐二南之化。兹仰承懿命,立尔为贵妃,赐之册宝。其尚只勤夙夜,衍庆家邦。雍和钟麟趾之祥,贞肃助鸡鸣之理。恪遵皇太后之训,勿负朕意!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读完之后,牛公公满面堆笑看着李婧道:“贵妃娘娘,领旨谢恩啊!” 李婧心花怒放,激荡之下声音也颤抖了:“臣妾接旨!臣妾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牛公公将诏书连同金册、金印一并交到了李婧手中。诏书中的“赐之册宝”,便是赐以金册和金印。 李婧向牛公公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地道:“有劳牛公公了!” 牛公公笑道:“贵妃娘娘啊,您如今是正一品,比太子妃尚高了半级:太子妃是从一品。” 当天夜里,在大红的蜡烛之下,李婧的俏脸上红彤彤的,尽是柔情蜜意,她先为李海脱了衣服,然后脱了她的衣服。当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的瞬间,李婧发出了一声快乐的尖叫。随着李海动作的加快,李婧嗷嗷叫了起来,叫声似乎满含痛苦,又似乎满含快乐。 云雨过后,李婧柔情似水,道:“皇上,昔日的怡妃侍寝,今夜的贵妃侍寝,不一样的味道吧?” 李海笑道:“不一样的味道?” 李婧试探着道:“皇上想不想尝一尝由皇后娘娘侍寝的味道?” 李海笑骂道:“小妖精,刚成了贵妃,竟然得陇望蜀,想当皇后了!胃口也太大了吧?” 李婧甜腻腻地道:“臣妾一心为皇上打算,想让皇上尝一尝由皇后侍寝的滋味!”眉梢眼角,皆是媚态。 但在内心里,李婧却暗暗诅咒李海:“这个狗东西,已是不惑之年的人了,却依然是精力充沛,几乎每天夜里都要折腾我一次!偏偏他又是个吝啬鬼,连个皇后都舍不得封!哼,就算你有朝一日封我为皇后,我也依然不领你的情,依然要夺你的性命和江山!” 她如一头乖顺的小猫咪,偎依在李海的怀抱里。 李海轻轻地抚摸着李婧瀑布一般的秀发,温柔地道:“爱妃,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荣妃等人就要来请安了!随后你还要去给皇太后谢恩呢!” 也许是刚刚在李海身下承欢的缘故,也许是兴奋的缘故,李婧的俏脸上一片酡红之色,一副心满意足地模样,她笑道:“皇上啊,今天是臣妾大喜的日子,臣妾兴奋得毫无睡意哟!皇上,你摸一下臣妾的脸,好烫好烫哟!” 第189章 美不胜收 李海用手抚摸着李婧娇嫩无比的脸蛋,果然有些发热。 李婧的玉体本就柔若无骨,此时更是如蛇一般缠住了李海,满怀深情地道:“臣妾此生能遇上皇上,并获得皇上的宠幸,实在是臣妾的万幸!丝萝得托乔木,夫复何憾?” 但在内心里,李婧却暗暗发誓:“李海,我一定要毁了你的一切!你的亲人都要为你陪葬!武媚儿啊,你堪称是我最大的对手了!且看咱二人,谁笑到最后!可以肯定的是: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美!” 天还没亮,李海的各位嫔妃就在荣妃的率领下,给李海和李婧请安。 李婧坐在李海的身边,下首特设了一个座位,是为荣妃而设的。 这是李婧第一次以贵妃的身份接见李海的众位嫔妃,她精心作了准备,全副的贵妃衣冠,脸上也精心化了妆。那张精致到了极点、越看越美的俏脸上,散发着一种妖魅而冷艳的气息。这种气息,是男人最着迷的,对男人也最有杀伤力。 看到李婧那千娇百媚的样子,众位嫔妃唯有羡慕的份儿。但荣妃更多的却是仇恨!她暗想:“这个小妖精,依仗着一副妖娆样子,媚惑皇上,竟然爬到我的头上了!” 赵嫔、曹贵人等嫔妃在荣妃的带领下,一齐给李海和李婧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臣妾给皇上和贵妃娘娘请安!” 李海道:“朕平生有两恨,一恨做臣子的争权夺利,二恨当妃子的,争风吃醋!” 李海的话不多,却说得很重,荣妃等众位嫔妃皆拜伏于地,不敢抬头。唯有李婧正襟危坐,高昂着她那颗美丽的头颅。 李海侧身问李婧:“爱妃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婧的声音轻柔如春风,十分优美动听:“皇上的嫔妃之中,以本宫年纪最小,入宫最晚,但是本宫的品级最高!对本宫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哟!这一点,各位姐姐必须搞清楚了哟!” 荣妃暗道:“这个小妖精扯大旗作虎皮,架子倒是摆得十足!”内心却是悲从中来:“我的年纪比小妖精大了一倍,却要给她跪着,只因为她的品位比我高了一级!” 李婧又道:“本宫私下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本宫爱打扮,只为了迷惑皇上,是红颜祸水!本宫是这样想的:皇上每天上早朝,几乎是风雨无阻,为国事,夙兴夜寐,身心俱乏。皇上散朝之后,面对的是我们这些嫔妃,倘若我们不修边幅,皇上一见,连眼也累了!反之,我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皇上眼睛一亮,赏心悦目,满身的疲乏就会一扫而空!古人云:‘女为悦己者容’。我们打扮好了,就是对皇上的忠心!” 荣妃暗骂:“巧舌如簧!在这小妖精的口里,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倒成了对皇上的忠心!” 李海听到这里,也不禁看了李婧一眼,暗道:“小妖精挺会说话啊,一旦让她掌权,那还了得!虽然登上皇后的宝座是她梦寐以求的愿望,但是,我能让她的愿望得逞吗?” 李婧率领荣妃、赵嫔、曹贵人等嫔妃,带着几名宫女和太监,在一队宫廷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赶往“慈安宫”。 一路之上,不断地遇上一些宫女和太监,他们无一例外地拜伏在地,千篇一律地道:“给贵妃娘娘请安!给荣妃娘娘请安!” 李婧不禁有些得意,暗道:“荣妃终于被我踩在脚下了!我小小年纪,竟然成了后宫之首!”冷眼向荣妃看时,却见荣妃脸色灰白,十分难看。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慈安宫”前。经过值勤太监的通报,颜太后传旨,让李婧、荣妃等嫔妃晋见。随同李婧等嫔妃前来的那些宫女、太监、侍卫则被挡在了宫外。 颜太后显然早就知道李婧会率各位嫔妃前来谢恩,她一身皇太后的衣冠,居中正襟危坐。 李婧率荣妃等嫔妃跪在了颜太后的面前,异口同声地道:“臣妾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吉祥!” 颜太后的俏脸上庄严凝重,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感情,她淡淡地道:“都起来吧!” 李婧等人异口同声地道:“臣妾谢过皇太后!”一齐从地上爬起身来,然后李婧在前,荣妃第二,各位嫔妃按照品级大小,依次排成一列,垂手侍立在颜太后的面前。 李婧记忆犹深的是:她第一次到“慈安宫”给颜太后请安,为了给颜太后留下一个好印象,特地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结果,惹得颜太后凤颜大怒,把李婧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让李婧颜面扫地。 此时此刻,李婧除了全副贵妃衣冠,还有意打扮得和第一次到“慈安宫”觐见颜太后时一样:头上云鬃高挽,一支金钗插在云鬃正中,钗上镶着一颗火石,光芒闪烁。 李婧这样做,就隐隐含有向颜太后示威的意味了,潜台词是:“你不是看我不顺眼吗?皇上看我顺眼,我现在是贵妃了!” 由于李婧距离颜太后最近,因此,李婧的衣饰与表情,颜太后看得很清楚。 李婧头发上的金钗金光闪闪,金钗上镶嵌的那颗火石上的光芒更是闪烁不定,使得她娇嫩无比的俏脸看起来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颜太后被李婧头上那颗火石的光芒刺得满眼疼痛,她立即明白了李婧的用意! 但颜太后是个城府很深的女人,她虽然心中愤怒,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夸赞李婧道:“李婧,你晋封为贵妃之后,格外好看了!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今后哀家就要称呼你为‘李贵妃’了!哈哈!”说完,赏赐了李婧几件小物事。 对于颜太后的态度,李婧颇有些意外,她毕恭毕敬地道:“臣妾多谢太后的谬赞,多谢太后的赏赐!” 随即颜太后向李婧和荣妃赐座,并且好言抚慰了荣妃几句。荣妃的心情很不好,强行忍着,眼泪才没有掉下来。 说了一会后,颜太后伸一个懒腰,颇为优雅地以手掩在嘴边,道:“哀家有些累了,你们跪安吧!” 当下众嫔妃在李婧的带领下,磕头告退。 颜太后端坐不动,静静地想着心事。 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和莲儿垂手侍立在颜太后的左右,不敢打断颜太后的思绪。 一会后,外面有人来报:“启禀太后:太子和太子妃在外面求见!” 颜太后的俏脸上波澜不惊,檀口轻启,吐出一个字:“宣!” 李泽和武媚儿手挽着手,走了进来,一齐在颜太后的面前跪下,异口同声地道:“给皇太后请安!” 颜太后满面含笑,亲手把李泽和武媚儿搀扶起来。 莲儿很乖巧地拿来了两个座位,李泽和武媚儿在颜太后的面前坐了下来。 颜太后看着武媚儿,笑道:“太子妃,你对祁婆婆和席婆婆还满意吧?” 武媚儿恭敬地回答:“臣妾回禀皇太后:祁婆婆和席婆婆不仅眼不花耳不聋,而且身手敏捷,力大如牛。臣妾与她俩几乎是寸步不离。如今她俩在宫外候着呢!” 颜太后点了点头,把目光落在了李泽的身上:“太子,太子妃身边多了两个妇人,你还习惯吗?” 李泽首先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以手挠头,然后有些忸怩地道:“不太习惯。” 颜太后满怀兴趣地道:“太子,哪里不太习惯了?” 李泽道:“昨天夜里,孙儿和太子妃依然睡在里间,祁婆婆和席婆婆睡在外间。一会后,太子妃要和孙儿做游戏,她把嘴贴在了孙儿的耳边,叮嘱孙儿不要出声,以免被外面的祁婆婆和席婆婆听到。但游戏刚做到一半,孙儿没有出声,太子妃倒出声了!她不停地叫着……” 武媚儿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却恨恨地想:“这个呆子,真是傻得厉害啊!这些夫妻间的私事,怎能诉之于颜太后呢?这次可糗大了!哼,回到东宫之后,看我不收拾他!看我不拧烂他的耳朵!” 颜太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如同二八少女一般,娇美动人。 侍立在旁边的张公公和莲儿却不敢笑出声来,莲儿更是以手掩住了嘴巴,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 武媚儿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向颜太后躬身施礼道:“禀太后:臣妾想看一下儿子。” 颜太后向莲儿道:“莲儿,陪太子妃去看一下小皇孙。” 莲儿向武媚儿躬身施礼道:“太子妃,请随奴婢来!” 武媚儿跟着莲儿去了。 颜太后向张公公使一个眼色道:“哀家要教太子做人的道理。你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准进来!” 张公公也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李泽和颜太后了。 在这一瞬间,李泽那混沌的目光不见了,他的目光变得清澈而明亮,他深情地凝望着颜太后。 颜太后也凝望着李泽,她的目光中满含慈爱。 李泽抓住了颜太后的手,以极低极低的声音叫道:“母后!” 颜太后那一双美丽的大眼里突然涌出了泪水! 随即颜太后挥袖擦干了眼泪。 然后颜太后和李泽,皆以极低的声音,说起了话…… 第190章 一唱一和 由于天气转暖了,新晋封为贵妃的李婧由“阳春宫”搬到了水晶宫。 此刻在水晶宫中,李婧正坐在李海的大腿上,双手则搂住了李海的脖子上,不停地撒着娇。李海呢,则像一位祖父关怀一位顽皮的孙女。 由于旁边侍立着两个宫女,李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李婧一笑,向那两个宫女道:“你俩且退下吧!” 那两个宫女躬身退了下去,宫内只有李海和李婧了。 李婧伏在李海耳边,尽是柔情蜜意。李海在李婧的屁股上抓了一把,道:“爱妃,朕要去批阅奏折了!” 李婧点点头,显出了一副很柔顺的样子,道:“臣妾哪敢误了皇上的正事哟!臣妾即使是红颜,也算不上是祸水哟!”说着从李海的大腿上坐了起来。 李海站起身来,李婧伺候着李海穿上了龙袍,然后把李海送出了寝宫,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看着李海远去的背影,李婧的一双美目中满是仇恨的目光。 忽然,右侧传来稚嫩的童音,却是李婧的儿子李渚被苏嬷嬷牵着来了。 一岁多的李渚早就会走路了,早会叫“父皇”和“母妃”了。 当李婧的目光落在李渚的身上时,仇恨的目光不见了,一双美目中霎时满是柔情。虽然李渚是李海的孽种,但又是她的骨肉,与她血脉相连! 以李婧的聪明,有时又迷惑了:对一个女人来说,恨丈夫与爱儿子,是多么的不协调啊! 李婧轻轻地叹息一声,抱着李渚玩了一会,然后放下地来,交到了苏嬷嬷手中,吩咐苏嬷嬷:“挑选几个人跟随,本宫要驾临荣妃的‘向荣宫’!” 苏嬷嬷道:“娘娘,您如今比荣妃高了一级,可派人宣召荣妃,她不敢不来!” 李婧冷笑道:“本宫就是要当着她的下人,狠狠地在她头上踩一脚!不久之前,太子和太子妃从黑鸿国逃了回来,皇上设宴为太子和太子妃接风,就在那场宴会上,荣妃竟敢当众打骂本宫!差点抓破了本宫的脸!” 说到这里,李婧心有余悸地用手自摸脸蛋,暗道:“我集李海的三千宠爱于一身,全凭了这张脸啊!要是当日被荣妃破了相,不仅当不上贵妃了,只怕连当初的怡妃也保不住!”苏嬷嬷不敢违反李婧的命令,低声道:“奴婢听从贵妃娘娘的懿旨!” 李婧率领十几名宫女、太监、侍卫,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向荣宫”,以前的时候,李婧与荣妃平级,到了荣妃的宫殿,尚须通报。但今非昔比,李婧是正一品的贵妃,比从一品的太子妃武媚儿尚高了半级,比正二品的荣妃高了足足一级!官场上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后宫更是如此。 因此,在“向荣宫”把门的宫女、太监皆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李婧对跪在地上的那些宫女和太监正眼也不瞧,昂然直入。要是昔日,“向荣宫”的太监、宫女们一定阻拦李婧,但如今,李婧比荣妃高了一级,何人敢阻之? 荣妃正歪在床上,由熊公公捶背呢,忽听一声高呼:“贵妃娘娘驾到!” 荣妃慌忙坐起,李婧却在羊志和苏嬷嬷的簇拥之下,昂首挺胸而来,她胸前的一双****,也随着步伐而颤动,煞是诱人。 熊公公跪了下来,荣妃没有跪,却向李婧躬身施礼道:“贵妃娘娘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李婧对荣妃正眼也不瞧,却向跪在地下的熊公公道:“你就是‘向荣宫’的总管熊公公吗?真是人如其姓,看你那个熊样!”说着娇笑起来,犹如花枝乱颤。 随同李婧前来的羊志、苏嬷嬷等人也都笑了起来,荣妃满脸通红,熊公公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李婧止住了笑,羊志和苏嬷嬷等人也赶紧止住了笑。 李婧把目光转向荣妃,笑逐颜开地道:“荣妃姐姐,你年纪比本宫大,与皇上又是老夫老妻了,我虽然品级比你高了一级,但在本宫心里,你永远是本宫的姐姐!” 荣妃的脸更红了,含羞忍耻地道:“多谢贵妃娘娘!” 李婧伸一个懒腰,打一个哈欠,用手掩住了樱桃小嘴,半是诉苦半是炫耀地道:“荣妃姐姐啊,本宫本来要与你好好聊聊。但昨天夜里皇上喝多了酒,不顾本宫的苦苦哀求,当着苏嬷嬷的面就把本宫扒光了衣服,扑在本宫身上,然后就是一阵暴风骤雨啊!荣妃姐姐,您是知道的,本宫虽然年轻,但身子骨并不是特别硬朗,娇弱得好,犹如一朵娇花,经不起暴风雨的摧残啊!但皇上就不同了: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却是精力充沛,龙马精神!简直如同生死活虎一般!几个回合下来,本宫已被皇上折腾得死去活来了,哪里还有精神?皇上倒是心满意足了,本宫全身的骨头却要散架了!别人以为本宫在皇上的龙体上夜夜承欢,一定无限风光,却哪里知道本宫的苦处!本宫至今还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啊!” 苏嬷嬷暗想:“昨天夜里,皇上并没有当着我的面临幸贵妃娘娘啊!”随即一想,立即明白了李婧的意思,便夸张似的挥舞着双手,道:“皇上当着奴婢的面就临幸贵妃娘娘,可把奴婢羞死了!更让奴婢难以忍受的是:皇上看到贵妃娘娘在挣扎,竟然命令奴婢把贵妃娘娘的双手摁住!奴婢虽然怜惜贵妃娘娘,但哪里敢违抗皇上的圣旨?”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凄然欲泣的模样:“皇上的甘霖,本宫不想独享,本宫只愿后宫嫔妃,皆能沾一沾皇上的雨露。只可惜,本宫虽然多次劝说,但皇上哪里肯听本宫的劝?本宫的苦,向谁倾诉?” 李婧和苏嬷嬷,主仆一唱一和,配合得相当默契。但荣妃却脸色惨白,差点背过气去。 李婧对荣妃正眼也不瞧,娇慵地再次打个呵欠,道:“起驾回宫!” 然后,李婧在羊志和苏嬷嬷等人的簇拥下,扬长而去。把荣妃恨得差点昏过去,荣妃来不及发作,李婧等人已去得远了。 熊公公朝李婧的背影吐了一口水:“不就长了那么一张脸嘛!显摆什么?” 第191章 无醋可吃 突然,荣妃放声大哭起来。 熊公公慌了,道:“主子,您怎么了?” 荣妃哭道:“本宫为皇上生下了秦王,伺候皇上多年,任劳任怨,如今却只是一个寻常妃子!李婧那个小妖精,亡国之女,俘虏之身,只不过依靠着一张妖精般的脸蛋,却成了贵妃,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熊公公也是心中凄然。毕竟,皇宫是世上最势利的地方,主子失势,奴才自然就落魄。 到了中午时,当熊公公请荣妃“用膳”时,荣妃摆手道:“你们吃吧,本宫一点胃口也没有!”熊公公劝道:“娘娘,前几顿饭您就没有正经吃了,这一顿再不吃,您的凤体如何撑得住?” 荣妃流泪道:“本宫受李婧那个小妖精的欺压和羞辱,哪里吃得下饭?还不如死了干净!只是,本宫舍不得秦王!本宫的外甥更是只有两岁,本宫如何能扔下他们不管?”说到伤心处,荣妃大哭起来。 午时过后,荣妃依然没吃午饭,依然在伤心流泪。 忽然,守门的太监来报:“启禀主子:秦王妃来了!” 一听儿媳妇来了,荣妃慌忙起来,一边匆匆地梳妆打扮,一边道:“让秦王妃进来!” 文丽进来后,向荣妃磕头道:“参见母妃!” 荣妃强颜作欢,道:“丽儿,快起来!有事吗?” 文丽这次来“向荣宫”,其实是受了李池的派遣。对于李婧册封贵妃一事,李池虽然阻拦,无奈李海主意无定,李池也是无可奈何,他担心母亲在情绪上受不了,就派妻子过来安慰。 熊公公向文丽施了一礼,道:“秦王妃,您快劝劝娘娘吧,娘娘已有好几顿没正经吃饭了。” 文丽看到婆婆两眼红肿,心里便有数了。她向熊公公使个眼色,熊公公便退了出去。 文丽恨恨地道:“母妃,天下最可恨的是两人,一个是武媚儿那个贱婢,另一个就是李婧这个小妖精!” 荣妃恨恨地道:“李婧那个小妖精,自恃年轻美貌,依仗着皇上的宠幸,公然羞辱于我!我恨不得毁了她那张脸!” 文丽道:“人家都说李婧不怀好意,她迷惑父皇,是想毁了我南夏的江山!可惜父皇不醒悟!” 荣妃道:“你父皇虽然英明,却被那个李婧那个小妖精的美色迷住了,不能自拔。唉,男人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女人!你母妃年老了,你父皇连看也懒得看一眼。”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文丽也是心中伤感,又劝慰了荣妃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文丽回到秦王府之后,把荣妃的情况告诉了李池。 李池既为母亲伤痛,又生李海和李婧的气,他立即入宫,求见李海。 李海看到李池脸色不善,便微笑道:“池儿,怎么了?” 李池一下子跪了下来:“父皇,儿臣不孝!” 李海愕然道:“池儿,何出此言?” 李池沉痛地道:“儿臣听说:母妃由于不能晋封为贵妃而郁郁寡欢。儿臣作为母妃的独生儿子,不能让母妃欢喜,岂非不孝?儿臣宁愿放弃这个亲王,只求父皇封母妃为贵妃!” 李池向李海提出辞去亲王,并非意气用事。他知道,如今黑鸿国和大鹏国未灭,南夏国正是用人之际,李海是不会让他赋闲的。他以辞职为手段,借以试探李海的态度。 李海笑了:“池儿啊,你有这个孝心很好。你母妃这些年孝敬皇太后,对朕忠心,是由晋封为贵妃的资格的!况且本朝体制,设皇后、皇贵妃各一人,贵妃则可设两名。” 李池喜出望外,磕头道:“那么,请父皇下旨!儿臣先代母妃谢过父皇!” 李海道:“朕要先禀告皇太后。而且,还须如此如此……”说完把声音放低了。 李池惊喜之余,心中暗道:“李婧啊,你这个小妖精!看你以后怎么猖狂?” 且说李婧久不见李海回来,便问:“皇上呢?” 皇宫中的太监、宫女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立即有人满脸谄媚地报告:“启禀贵妃娘娘:皇上与秦王在密谈。” 李婧吃了一惊,她冰雪聪明,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想了一下,向羊志道:“你亲自跑一趟腿,传本宫的懿旨,让各位嫔妃立即过来。”特别强调道:“也让荣妃那个老太婆过来!” 各国的惯例是:没有妃子封号的嫔妃,没有单独的宫殿居住,因此不能自称“本宫”。宫女、太监称呼这些嫔妃时,也不能称呼“娘娘”,只能称呼为“小主”。 赵嫔和曹贵人共同住在一个名叫“秋香苑”的院落中。 羊志深受李婧的父亲、原北夏皇帝李重俊的恩遇,后来被迫投降李海,心中却暗恨李海。因此,对于李婧之外的其他嫔妃,他从内心里有一种厌恶之情。 当下羊志凶神恶煞一般,向赵嫔和曹贵人喝道:“贵妃娘娘有旨,宣召两位小主立即前去,不得有误!” 羊志是深知“主大奴也大”,知道借着李婧晋封为贵妃的东风,他在皇宫中的地位也扶摇直上,目前仅次于牛公公。 因此,羊志根本不把赵嫔和曹贵人瞧在眼里。 曹贵人赔笑道:“请羊总管宽限一点时间,容我和赵嫔更衣。” 羊志冷冷地道:“小主,贵妃娘娘宣召,你敢怠慢?违背了贵妃娘娘的懿旨,贵妃娘娘一怒之下,说不定让人把小主乱棍打死!须知贵妃娘娘处置一名小主,如同处置一只蚂蚁!” 赵嫔噤若寒蝉,曹贵人则吓得脸色煞白。 羊志扬长而去,继续通知其他的嫔妃。 不到半个时辰,除了荣妃外,李海所有的嫔妃都赶到了李婧的寝宫。她们在李婧面前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 因为她们知道,这位新册封的贵妃娘娘,虽然艳如桃李,却绝对的毒若蛇蝎! 李婧歪在一张软榻上,仰面朝天,对李海的各位嫔妃正眼也不瞧。她的身子,虽然娇小玲珑,却是曲线毕现,凸凹有致。 突然,李婧发话了:“羊总管,荣妃怎么没来?” 羊志连忙道:“老奴启禀贵妃娘娘:荣妃声称有病。” 李婧坐起身来,一张俏脸拉长了:“本宫宣召,竟敢托病不到!这个荣妃,好大的胆子!羊志,再跑一趟‘向荣宫’,就是拖,也把荣妃拖来!” 众嫔妃皆不敢作声。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荣妃怒气冲冲地进来了,也不向李婧施礼,只是一声不吭地站在李婧的面前,向李婧怒目而视。 面对荣妃的恶劣态度,李婧却表现得极有风度,她细声细气地道:“荣妃啊,你年纪比本宫大,本宫向来敬称你一声‘姐姐’,但你不能乱了宫中的规距!你以为资格老就可摆架子?把本宫所知,洗衣房里的朱嬷嬷,已快八十岁了,比你还要老哟!” 说到这里,李婧娇笑起来。除了荣妃之外,其他的嫔妃为了讨好李婧,尽皆陪着一起笑。这些笑声,让荣妃倍感刺耳,她越发生气,暗道:“我执掌后宫事务之初,赵嫔、曹贵人等辈,对我何等敬畏?但随着李婧这个小妖精日渐得势,她们就争着讨好李婧,倒把我晾在一边了!” 突然,李婧停止了笑声,神色显得严肃起来。那些嫔妃也连忙止住了笑。 李婧声色俱厉地道:“皇上对你们说了:‘平生有两恨,一恨做臣子的争权夺利,二恨当妃子的,争风吃醋。’本宫不吃醋,为何?本宫为皇上侍寝的次数,比你们加起来都要多!皇上只宠爱本宫一人,本宫无醋可吃!吃醋的,只能是你们!”说着逐一指着众位嫔妃的鼻子。当她指向荣妃的鼻子时,荣妃把头扭在了一边。除了荣妃之外,众位嫔妃都对李婧笑脸相迎,皆连称“臣妾不敢!” 本来,皇帝的嫔妃,只在皇帝、太后、皇后面前自称“臣妾”的,如今众嫔妃在李婧面前自称“臣妾”,李婧觉得很受用,也就“笑纳”了,道:“江河之水,只能望洋兴叹!萤烛之光,焉能与明月争辉?野草之质,焉能与鲜花斗艳?” 说到这里,李婧以一只柔夷优雅地掩住了樱桃小嘴,娇慵地打个呵欠,然后一摆手道:“本宫还要养足了精神,为皇上侍寝呢!你们跪安吧!” 除了荣妃之外,其他的嫔妃皆向李婧跪倒磕头道:“贵妃娘娘吉祥!臣妾告退!” 荣妃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李婧望着荣妃的背影,冷笑两声,然后笑着问羊志:“你是如何把荣妃那个老婆子唤来的?” 羊志笑道:“奴才是这样对她说的:‘荣妃啊,你要是再不听从贵妃娘娘的宣召,贵妃娘娘可就要让皇上给秦王下旨了,让秦王来催请你!” 李婧娇笑起来:“本宫不会怂恿皇上那样做得哟!” 羊志笑道:“荣妃脑子笨,心疼儿子,奴才这么一吓唬,她就乖乖地跟奴才来了!” 李婧道:“本宫由于深恨李海,因此以折腾他的嫔妃为乐趣,乐此不疲。” 羊志提醒道:“贵妃娘娘,您要想真正在后宫站稳脚跟,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必须收买人心,不宜四处树敌。” 李婧心中一凛,道:“你提醒的很对!本宫的真正敌人,是李海,不是他的那些女人!” 想了一会,李婧幽幽一声长叹,道:“如何,也不知父皇如何了。” 羊志道:“贵妃娘娘放心,皇上既然早就设计好了退路,如今就一定安然无恙的!奴才相信,贵妃娘娘和皇上,终究有相见的那一天!” 羊志所说的“皇上”,自然不是李海,而是李婧的父亲、原北夏皇帝李重俊! 李婧喃喃地道:“父皇那样做,一定有深意的!” 第192章 一国两贵妃 天还没亮,整个水晶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水晶宫内,一丝不挂的李婧如同乌贼一般,缠在了李海的身上,显得无比的柔情蜜意。 忽然,外面的执勤太监催请起来:“皇上,该上早朝了!” 李海挣脱了李婧的缠绕,坐起身来,道:“爱妃,朕须上早朝了!” 李婧却不依,用双臂搂住了李海的脖子,一双美目半睁半闭,含娇带嗔地道:“皇上,再搂臣妾一会儿嘛!在皇上坚强的怀抱里,臣妾觉得有一种充实感。” 李海似乎相信了李婧的话,他的脸上显出了感动的神色,道:“今生今世,能拥有爱妃,是朕最大的幸事!朕宁愿失去这万里江山,也不愿失去爱妃!” 李婧的俏脸上尽是似水的柔情,道:“今生今世,能为皇上侍寝,是上天对臣妾的最大恩赐!” 但是,李海还是拿开了李婧搂在他脖子上的双臂。 李婧在心里暗暗诅咒,表面上却是一副非常遗憾的神情:“臣妾只盼望每时每刻都与皇上呆在一起哟!” 然后李婧开始伺候着李海穿衣服。 李海穿上衣服后,李婧撒娇道:“臣妾就这样光着身子,等着皇上散朝哟!” 李海在李婧的光屁股上轻击了一掌,笑道:“小宝贝,你等着!”说完亲自给李婧盖上了毛毯,向外走去。 望着李海的背影,李婧那深情款款的目光不见了,变得相当阴冷。 李海到了宫门外,整夜未睡、一直在门外站岗的牛公公,依然是那样的精神矍铄,身形挺直,如同一杆标枪。 在牛公公的护送下,李海到了朝堂,在御座上坐定。牛公公则侍立在李海身边。 待群臣三跪九叩之后,李海朗声道:“列位爱卿,有本早奏,无本散朝。” 李池的岳父、丞相文呈祥立即出列,向御座上的李海施礼道:“皇上,微臣在本要奏!” 李海微笑道:“文爱卿,有本奏来!” 文呈祥字斟句酌地道:“皇上,荣妃娘娘生下秦王,这些年来辛勤伺候皇太后和皇上,可谓劳苦功高。微臣以为,理应晋封荣妃娘娘为贵妃,以彰其功德。” 有的大臣听了,在心里颇不以为然:“荣妃并无花容月貌,她得以封妃,便是生下皇子的缘故。不过,她实在没有什么‘功德’可言。”但是,这些话却说不出口,否则,便彻底得罪了李池和文呈祥。因此,群臣皆无言。 李海将目光投向了武长远:“靖国公,你意下如何?” 武长远出列,向御座上的李海躬身施礼道:“回禀皇上:微臣并无异议,一切全凭圣裁。” 李海缓缓地道:“册封两位贵妃,并不违背本朝体例。既然众位爱卿对荣妃晋升贵妃之事没有异议,朕何不从善如流?”说完向身边的牛公公道:“立即拟旨,晋封荣妃为贵妃。”牛公公用尖尖的声音道:“微臣遵旨!” 牛公公早知李海有意晋封荣妃为贵妃,因此早就拟好了词句,工作效率出奇的高。 除了牛公公、李池、文呈祥等少数几人外,没有人知道李海有意晋封荣妃为贵妃。而李池当时急着与文呈祥商议,也就没来得及与荣妃通气。因此,整个后宫,对于荣妃即将晋封为贵妃之事,一概莫知。 当牛公公手持圣旨赶到“向荣宫”时,全宫的人皆惶恐不安。 随着牛公公一声尖尖的高呼:“圣旨到!荣妃接旨!”荣妃与整个“向荣宫”的人都跪了下来,荣妃与其说是跪倒,不如说是瘫倒在地上的。在她旁边的熊公公赶紧帮她跪下接旨。 荣妃原本姓张,自从生下李池并被李海册封为“荣妃”之后,宫里的太监、宫女、侍卫皆以“荣妃娘娘”呼之,几乎忘却了她本来的姓氏。 牛公公如今宣读的圣旨与册封李婧为贵妃时的圣旨大同小异,读完之后,牛公公满脸堆笑道:“贵妃娘娘,领旨谢恩啊!” 荣妃呆住了,一时怀疑是在梦中。 熊公公等人却是喜出望外,当下熊公公代荣妃接过了金册和金印。 荣妃触摸着到手的金册和金印,这才相信被晋封为贵妃是真的,一时嚎啕大哭,竟然忘了谢恩。 一时间,整个“向荣宫”张灯结彩,洋溢着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简直比过年过节还要热闹。“向荣宫”的宫女、太监皆是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秦王妃文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向荣宫”,向荣妃表示祝贺。荣妃这时已知道,她能晋封为贵妃,全是李池向李海据理力争的结果。当下荣妃抱住了文丽,放声大哭。 荣妃被册封为贵妃、爵位与李婧并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自然也传到了李婧的耳朵里。 李婧不禁心中大怒,暗道:“李海这个狗东西,原来是让我空欢喜一场!他这是有意让荣妃与我抗衡,使我无法在后宫嫔妃中形成‘唯我独尊’的局面!” 由于生闷气,当宫门外响起“皇上驾到”的呼喊声时,李婧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迎接李海,而是侧卧在床上,以被子蒙住了头。 李海走到床边,亲手为李婧揭开了蒙在脸上的被子。 李婧在床上打起滚来,不停地以手捶床,那一副撒泼使赖的样子,与以前娴淑雅致的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 李海故作吃惊地道:“爱妃,怎么了?” 李婧大放悲声:“皇上不是册封了新的贵妃吗?今天夜里就由新贵妃为皇上侍寝吧!” 李海以手轻抚李婧的秀发,好言抚慰:“爱妃啊,晋封荣妃为贵妃,是朕仓促作出的决定。须知秦王能征善战,朕还要哄着他冲锋陷阵呢?” 李婧哼了一声,冷笑道:“早在昨天接见李池时,皇上就打定主意要把荣妃晋升为贵妃了吧?但是,为了防止臣妾阻挠,昨天夜里臣妾为皇上侍寝时,皇上一点口风也没有向臣妾透露!直到如今生米煮成熟饭了,皇上才来告诉臣妾!” 李海不禁暗吃一惊:“小妖精倒是聪明得很啊。”他赔笑道:“昨天夜里,朕没有告诉爱妃,是怕爱妃伤心啊!” 李婧冷然道:“难道臣妾现在知道,就不伤心了吗?皇上明明知道晋封荣妃为贵妃,臣妾会伤心,为何还要晋封荣妃为贵妃?可见在皇上的心里,根本没有把臣妾的伤心当作一回事!臣妾也正是因此而倍感伤心的!” 说完之后,李婧赌气似的背过了身子,给了李海一个脊梁。 第193章 太子妃当家 李海蹑手蹑脚地出了寝宫,来到了外面。 月光如水,照在镜湖之上,水光月光,相映成趣。这使得坐落在镜湖中间的水晶宫,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 宫门外,牛公公像往前一样,身形挺得笔直,警惕地观察着周边的动静。 看到李海出来了,牛公公向李海躬身施礼:“皇上!” 李海挥挥手,让旁边的几名侍卫暂时避开,然后夺低了声音,向牛公公道:“宫里有什么议论吗?” 牛公公道:“老奴听说,李贵妃曾派羊志宣召各位嫔妃,并当着各位嫔妃的面,羞辱了荣妃。如今荣妃的爵位与她一样了,她自然在心里难以接受!” 李海笑道:“李婧在尝到了这种坐秋千的滋味之后,只会更加讨好于朕!朕养她如同养鹰,须永远让她吃不饱!” 牛公公道:“李贵妃以为凭她的美色和柔情就可以控制皇上,但她错了!” 李海很自信地一笑:“驾驭女人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朕在享受李婧美色的同时,还会把她牢牢地控制在手里!” 牛公公道:“这一次,荣妃晋封贵妃,倒是喜从天降了!” 李海冷冷地一笑:“她很快就感受不到喜悦了!朕准备撤销她管理后宫事务的权力!” 牛公公吃了一惊,问道:“皇上是准备让李贵妃管理后宫事务吗?” 李海淡淡一笑:“朕不准备用李婧!朕要让武媚儿管理后宫之事务!” 牛公公想了一会,道:“皇上明鉴:太子妃的精明干练不在李贵妃之下,远在荣妃之上。皇上若授太子妃管理后宫事务之实权,太子妃的锋芒就会压制得两位贵妃抬不起头来。” 李海笑道:“朕就是要借助太子妃的才能,打压一下两位贵妃!” 牛公公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李海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荣妃撑不下去了!一来内务府的盈余已被她挥霍一空,下人的月例都要发不出来了!而且二来荣妃已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能力,李婧的手下根本不听荣妃的话。” 牛公公道:“老奴相信,以太子妃之才能,一定能把后宫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李海抬头望着天下的一轮明月,深沉地道:“倘若太子妃把后宫事务打理好了,朕就会把她的权力收回来!” 牛公公躬身施礼道:“皇上圣明!” 当李海再次回到寝宫的时候,正如他所料,李婧已恢复了以前柔情似水的样子,主动为李海宽衣解带。然后李婧自己动手,脱光了外衣,却留下了贴身小衣,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地道:“皇上啊,您不是自己磕的瓜子才更有味道吗?” 李海哈哈大笑,扒光了李婧的衣服,共赴巫山云雨…… 像往常一样,李婧极力迎合着李海的动作,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但在心里,李婧对李海的仇恨却更加深了一层。 云雨结束后,李婧像一只温驯的小猫咪一样,蜷伏在李海的怀里。 李海道:“明天一早,荣妃要向皇太后谢恩,你和其他嫔妃陪她去。” 李婧撒娇道:“皇上,就让荣妃自己去吧,臣妾身体不舒服哟。” 李海笑道:“你刚才被朕压在下面的时候,劲头倒是蛮大的嘛!” 李婧不禁俏脸一红,以手轻捶李海道:“皇上坏哟!皇上坏哟!”随即一撅樱桃小嘴,道:“臣妾被皇上折腾得腰酸背痛,走不动路哟!” 对于李婧的撒娇使媚,李海无动于衷,反而有些严厉地道:“你走不动,还需朕派人抬你去吗?” 李婧看李海发怒了,遂换了一副颜色,一撇樱桃小嘴道:“皇上凶霸霸地干什么哟,臣妾去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李婧、荣妃皆是全副贵妃衣冠,率领赵嫔、曹贵人等嫔妃,在一队宫廷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慈安宫”前。一路之上,赵嫔、曹贵人等人虽然不改对李婧的尊敬,但对荣妃明显地谄媚起来。李婧不禁心中暗恨:“尽是趋炎附势之徒!” 随后侍卫们在宫前等候,李婧、荣妃、赵嫔、曹贵人等嫔妃,在张公公的引导下,走进了“慈安宫”。 颜太后早有准备,全副皇太后的衣冠,正襟危坐。 在李婧和荣妃的带领下,李海的各位嫔妃皆拜伏于地,异口同声地道:“臣妾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吉祥!” 礼毕,颜太后命众人起身,赐李婧和荣妃坐。李婧和荣妃向颜太后谢了恩,在颜太后下首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颜太后打量着李婧和荣妃,笑道:“如今我们南夏国,有两位贵妃了!” 李婧和荣妃都笑了起来,荣妃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但李婧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颜太后向荣妃招了招手,道:“张贵妃,你过来!” 荣妃连忙起身,来到了颜太后面前。 颜太后执荣妃之后,问长问短,嘘寒问暖。可以说,颜太后第一次对荣妃如此亲切,荣妃不禁受宠若惊。 随后颜太后赏赐了荣妃几件礼物,明显比李婧晋封为贵妃时得到的赏赐要丰厚。荣妃在各位嫔妃面前挣得了面子,更是欢喜。 李婧出身于皇室,北夏亡国之后,又集李海的三千宠爱于一身,什么样的珍宝没见过?因此对钱财并不看重。但颜太后厚此薄彼的做法,却让李婧大失面子,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随后颜太后派人宣召太子妃武媚儿,并且向李婧、荣妃等嫔妃道:“皇上退朝之后,就会赶过来。” 一会后,武媚儿在祁婆婆和席婆婆等人的护送下,来到了“慈安宫”,她首先向颜太后跪倒磕头:“臣妾给皇太后请安!” 颜太后命武媚儿起身,武媚儿随即向荣妃和李婧施礼。荣妃和李婧算是武媚儿的长辈,如今的爵位又比武媚儿高了半级,因此坦然受了武媚儿的礼,并没有还礼。 又过了一会,突然,外面响起了一个尖而高的呼声:“皇上驾到!”随着声音,李海大步走了进来。 除了颜太后之外,武媚儿、李婧、荣妃等人都跪了下来。 李海走到了颜太后面前,躬身施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颜太后微笑道:“皇帝不必多礼,坐吧。” 李海与颜太后并列坐了下来,向武媚儿等人道:“都起来吧!” 武媚儿等人起来之后,李海道:“朕今天当着皇太后的面,宣布一件事情!” 稍停一下,李海道:“朕决定:从今之后,内务府及后宫一切事务,改由太子妃管理!” 众人都吃了一惊,连颜太后也颇感意外,因为李海事先并没有和她通气。 荣妃却是倍感沮丧,晋封贵妃带来的喜悦一扫而空。 武媚儿不禁又惊又喜,暗道:“难道李海在夺走了我爹爹的兵权后,自觉亏欠于我,于是对我有所补偿吗?” 武媚儿当即跪了下来,向李海磕头道:“臣妾多谢父皇抬爱!不过,张贵妃管理后宫事务以来,并无大的过失。因此,臣妾以为:还是依旧由张贵妃管理为宜。” 武媚儿深深知道:对于痴迷于权力的李海来说,他最忌恨的,就是像他一样痴迷于权力的人!因此,武媚儿有意作出一副不喜欢揽权的姿态。 荣妃听了武媚儿的话,心中暗喜,她眼巴巴地看着李海。 李海却道:“太子妃,朕意已决,你就不必推辞了!” 武媚儿这才磕头谢恩,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望你尽职尽责,勿负朕意” 武媚儿道:“臣妾一定竭尽所能,决不辜负父皇的信任!” 然后,李海及其嫔妃、武媚儿皆向颜太后告辞。武媚儿则在祁婆婆和席婆婆的护送下,回到了东宫。 武媚儿代替荣妃管理后宫事务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其中最提心吊胆的,便是那些“跳槽”的宫女、太监,这些人的“编制”原本是在东宫。但在李泽和武媚儿入质黑鸿国期间,这些人认为李泽夫妇不可能回来了,为了“前程”,或者投靠了荣妃,或者投靠了李婧。 当李泽夫妇重新回到东宫之后,那些“跳槽”的人便有些忐忑不安了,怕遭到武媚儿的清算。如今得知武媚儿掌管后宫事务,他们便不敢在荣妃和李婧那里呆下住了,不约而同地来到了东宫门前,伏地请罪。 武媚儿亲自出面接待了这些人,她非常诚恳地道:“有错的不是你们,而是太子爷和本宫:若非太子爷和本宫离开东宫在先,你们也不会随后离开!只要太子爷和东宫依然是东宫的主人,东宫的大门就永远为你们敞开!”然后她风趣地道:“只不过,要是下次太子爷和本宫入质大鹏国,你们再去投奔两位贵妃的话,人家就未必收留你们喽!” 武媚儿的大度,令那些人既惭愧又感动,他们纷纷发誓:今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将誓死追随太子爷和太子妃! 武媚儿随后召见了严肃。 严肃道:“太子妃管理后宫事务,其他人不在话下,但两位贵妃的爵位皆在太子妃之上,她俩未必服从太子妃的约束呢。” 武媚儿暗道:“倘若把皇宫比作《红楼梦》中的荣国府的话,我就相当于荣国府大管家王熙凤的地位。但李婧和荣妃,却不是荣国府的刑夫人和王夫人!她俩只相当于荣国府的赵姨娘和周姨娘!” 当下武媚儿淡淡一笑,道:“擒贼先擒王!只要管住了两位贵妃,其他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严肃笑道:“看来,太子妃是胸有成竹了?” 武媚儿道:“从她俩的破绽进攻!先从荣妃下手,治服荣妃之后,再向李婧那个小妖精出手!” 第194章 前倨后恭 严肃问:“不知太子妃如何对荣妃下手?” 武媚儿道:“整治荣妃,必须有个切入点!这个切入点,就是切断秦王府与‘向荣宫’的联系!” 说到这里,武媚儿看着严肃道:“你立即派人通告各处宫门:除了有皇上的圣旨或太后的懿旨之外,不经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皇宫!否则,以私通刺客论处,本宫将先斩后奏!” 严肃很快派人,把武媚儿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吃过晚饭之后,武媚儿决定搞一次突击检查,她带了祁婆婆、席婆婆,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首先来到了赵嫔和曹贵人共同居住的“秋香苑”。 让武媚儿吃惊的是:赵嫔和曹贵人正与手下的太监、宫女赌博。 看到武媚儿来了,那些参与赌博的太监、宫女都吓得跪倒在地上。 赵嫔和曹贵人则红了脸,垂手侍立。以前荣妃管理后宫,从来不到“秋香苑”来。却没想到武媚儿刚刚掌管后宫,就亲自来了。 武媚儿俏脸含怒,指着赵嫔和曹贵人的鼻子,声色俱厉地道:“两位小主,内宫是聚众赌博的地方吗?本宫要禀报皇上和皇太后!” 赵嫔和曹贵人变了脸色,两腿一软,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请太子妃高抬贵手!” 武媚儿淡淡地道:“两位小主,起来吧!今夜之事,本宫权且记下。” 赵嫔和曹贵人喜出望外,连声称谢。 但是,武媚儿把脸一沉,道:“两位小主虽然有错,但奴才们不知规劝,反而随从,实在罪无可恕!每人掌嘴三十!” 当下由祁婆婆和席婆婆行刑,将参与赌博的太监、宫女每人掌嘴三十下。 如此一来,赵嫔和曹贵人固然是颜面尽失,那些宫女、太监更是凛然而生惧意。 武媚儿率祁婆婆、席婆婆等人,扬长而去。 当武媚儿等人走近一处宫门时,却听传来喧哗声。原来,文丽已知道了荣妃失去了管理后宫之权,她欲到“向荣宫”探访荣妃,把守宫门的却不让她进去,只说须得到太子妃的许可。文丽顿时火冒三丈,就与把守宫门的吵了起来。 那些守门的发现武媚儿来了,都跪了下来。武媚儿好言抚慰道:“都起来吧,你们尽职尽责,本宫一定不吝重赏。”说完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投向文丽。 文丽忍着心中愤怒,向武媚儿施礼道:“参见太子妃!我要到‘向荣宫’拜访贵妃娘娘,这些把门的却不让进!” 武媚儿正色道:“秦王妃,你虽然是王妃的身份,但是,本朝规定王妃可自由进出皇宫吗?要是五位郡王的王妃都像你一样随便进出皇宫,皇宫岂不是变成了闹市场?俗话说:‘无规距,无以成方圆’,本宫对事不对人,并非有意刁难于你!” 文丽在内心里把武媚儿诅咒了千百遍,表面上却显出一副谦恭的神色,道:“太子妃教训得是!” 武媚儿随即换了一副脸色,热情地道:“秦王妃啊,你与本宫素来交好,因此呢,这一次,本宫就格外施恩,让你到‘向荣宫’与张贵妃相见,但不得超过半个时辰!随从不得超过两人!下次再入宫的话,要提前一天向本宫递交书面申请,获得本宫的同意之后,方能入宫!” 文丽心中愤怒,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感激的神情,向武媚儿道谢。 随即武媚儿在祁婆婆、席婆婆的保护下,披着月色,来到了内务府。 内务府的主要职能是管理和承办皇家的衣、食、住、行等事务,诸如皇家日膳、服饰、库贮、礼仪、工程、农庄,乃至皇家园林的畜牧、采捕等,还收受贡品,专储皇家的金银珠宝、皮草、瓷器、丝绸、衣服、茶叶等特供品。 内务府总管复姓欧阳,他率内务府全体人员,跪迎武媚儿。 武媚儿道:“都起来吧!本宫要查一下张贵妃主持内务府以来的账本。” 内务府总管欧阳公公取来了一本小册子,呈献给了武媚儿。 借着烛光,武媚儿一边查阅一边择要记录,查完之后,武媚儿的心情有些沉重起来,暗道:“原来内务府已是入不敷出了!我本以为李海给了我一项肥差,不料竟是一项苦差!再有十天就是发放月钱的日子了,但内务府已没钱可发了!李海是把一个烂摊子摔给了我啊!” 武媚儿把账本合上,交还给欧阳公公,道:“欧阳公公,你辛苦一下,连夜加班,把内务府以前的贵重东西,不论是否还在,一律重新登记造册!争取在天亮之后,把新造的册子交到东宫。”欧阳公公躬身施礼道:“老奴谨遵太子妃懿旨!” 当武媚儿在祁婆婆、席婆婆等人的护送下回到东宫时,夜色已深,太子李泽依然没睡,在聚精会神地做着木匠活。武媚儿心中暗暗叹息,让人烧了一锅热水,她与李泽一起洗了澡,然后一起上床。她稍加引诱,李泽就扑在了她的身上…… 云雨过后,李泽很快进入了梦乡,武媚儿则盘膝而坐,练起了“凤舞九天”。 一个时辰后,武媚儿缓缓收功,只觉精力充沛之极,似乎要破体而出。她暗道:“不知秀蕾宫主何时来犯?现在对我来说,越来越需要‘万年寒玉’的辅助了!” 一边想着,她一边偎依在李泽的怀里,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欧阳公公把新造的册子送给了武媚儿。武媚儿大致看了一下,已是心中有数了。 忽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武媚儿正诧异之时,有太监如飞来报:“太子妃,荣妃带了人,在外面大吵大闹呢!” 武媚儿急忙到宫门外察看。 荣妃一见武媚儿出来,立即大呼道:“武媚儿,你做得太过分了!我儿媳妇要来看看我,你竟然不让她进来!我要拉着你到皇上面前去分辩!” 武媚儿微笑道:“张贵妃啊,当年您主持后宫事务之初,我想让可儿出一次宫,您不也是不许吗?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荣妃为之语塞。 武媚儿又道:“张贵妃啊,至于说是到皇上面前去分辩,我看还是免了吧!请您进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完转身就往宫内走去。 荣妃犹豫了一下,跟着武媚儿向里走去,她的随从自然被挡在了宫门外。 荣妃跟着武媚儿,来到了东宫的客厅坐定。 武媚儿看着荣妃,意味深长地道:“张贵妃,昨天夜里我前往内务府,查了在您主持内务府期间的账本,从中发现:有很多贵重东西遗失了,去向不明!您要是拉着我到皇上面前去分辩的话,咱们就先分辩一下那些东西哪里去了!” 说着,武媚儿把一本新造的账本交给了荣妃。 荣妃打开账本一看,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也变色灰白,语无伦次地道:“这个……” 武媚儿察言观色,不冷不热地道:“张贵妃啊,那些东西就算追回来,也进不了我个人的腰包,是不是?只要人家不和我过不去,我何必对人家苦苦相逼呢?做事不能太绝,须留三分余地,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荣妃听出了武媚儿话中释放出来的善意,连忙道:“太子妃所言极是!我完全赞同!” 武媚儿笑了:“张贵妃,您真是一个聪明人啊!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在我管理后宫事务期间,还请您约束手下的人,不要掣肘于我。否则,我的反击,一定不会手软!” 荣妃的额头出现了汗珠,道:“太子妃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 武媚儿心中暗道:“荣妃真是一个庸才啊!我以向李海告状而要挟她,她居然乖乖就范了!其实,以李海的精明,就算我不向他告荣妃的状,他也知道是荣妃掏空了内务府!” 当荣妃起身告辞的时候,武媚儿亲自把荣妃送出了东宫。 荣妃的随从目睹主子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约而同地心中暗想:“刚才贵妃娘娘还气势汹汹,为何与武媚儿说了几句话,就焉了下来,对武媚儿前倨后恭了?” 荣妃去后,武媚儿暗道:“接下来,我就要降伏李婧那个小妖精了!” 武媚儿估计李海还没有散朝,便在祁婆婆、席婆婆等人的护送下,到水晶宫拜访李婧。 李婧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武媚儿,让人给武媚儿敬茶,她满面春风地道:“太子妃如今大权在握,好威风哟!” 武媚儿道:“贵妃娘娘,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您说。乞退左右!” 李婧挥挥手,羊志、苏嬷嬷等人都退了下去。 武媚儿凝视着李婧,暗道:“这个小妖精的五官,简直就是奇特的组合,堪称是鬼斧神工的杰作!乍一看,并不十分美丽,但细看之下,却给人一种越看越美的感觉。” 李婧微笑道:“太子妃,说吧,我洗耳恭听呢!” 武媚儿微微一笑,道:“我初掌后宫事务,一定会有很多人不服。但是,他们一旦目睹了贵妃娘娘也听我的话,他们就不敢不听了!因此,请贵妃娘娘给他们作个示范。” 李婧的俏脸上泛起了一丝怒色,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武媚儿还是捕捉到了。 李婧娇笑起来:“太子妃啊,我听皇上和皇太后的话,那是天经地义的。如今你的爵位犹在我之下,凭什么让我听你的话呢?” 第195章 无可奉告 武媚儿淡淡一笑:“凭我知道一些男人如何玩女人的法门!” 李婧惊疑不定,睁大了一双美目,道:“太子妃,你什么意思?” 武媚儿的俏脸上依然是从容淡定的微笑,道:“对于一些有钱有势的男人来说,最大的乐趣,就是玩宠物!而美女,就是他们最主要的宠物!我虽然不是有钱有势的男人,但他们玩美女的方法,我倒是知道一些。” 说到这里,武媚儿压低了声音…… 武媚儿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思想和观念分外前卫。此时此刻,她说出来的方法,便有惊世骇俗的味道。 李婧听了没多长时间,俏脸便赤红如火,她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捂住了脸,道:“呸!这还把女人当人看待吗?简直是猪狗不如啊!” 武媚儿笑了起来:“贵妃娘娘啊,我现在管理后宫事务,您要是拆我的台,我就暗中让人把这些方法献之于皇上,皇上觉得新奇之下,一定会在某人身上试验的,那么,某人可就惨了!” 李婧顿时花容失色,一双美丽的大眼里尽是恐惧之色。 李婧很清楚,一旦武媚儿把那些方法通过合适的渠道告诉了李海,李海一定会把那些方法用在她李婧身上!那么,她就苦不堪言了! 武媚儿右手端起了茶杯,左手拿开了茶杯的盖子,轻启樱唇,缓缓地吹开了水面上漂浮的茶叶,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她这个动作,显得好整以暇,从容而优雅。同时,武媚儿的声音也是十分的舒缓,如同江水在平缓的河床里流动:“贵妃娘娘,您意下如何?我洗耳恭听呢。” 李婧将目光落在了武媚儿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如同在看一个来自于陌生世界的怪物。 武媚儿咯咯娇笑起来:“贵妃娘娘,你如此看我,难道我的脸上生了花不成?你看得人家不好意思哟!” “你不好意思了?”李婧用手揉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太子妃,你出身于名门世家,怎么知道如此龌龊不堪、下流无耻的方法?” 武媚儿暗道:“在前世的时候,我虽然没有被男人用这些方法折腾过,但我却知道,一些大款在玩女人时,花样百出。不过,这一些,我自然不能告诉李婧这个小妖精!原来,李婧虽然看起来媚态天成,却也害怕男人用这些方法对付她啊!” 当下武媚儿微笑道:“贵妃娘娘问我是如何知道这些方法的?无可奉告哟!” 李婧狠狠地瞅了武媚儿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开,说了三个字:“算你狠!” 武媚儿笑靥如花:“贵妃娘娘,这么说来,您会给我一个面子喽?那么,明天辰时,请贵妃娘娘移驾东宫,我请贵妃娘娘喝茶。不见不散哟!” 说完,武媚儿站起身来,极有风情地斜睨了李婧一眼,笑道:“贵妃娘娘啊,您是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真是一种享受啊!以后我没事的时候,就常来找贵妃娘娘说话儿。” 李婧克制着胸中要抓狂的冲动,冷冷地道:“太子妃走好,恕不远送!” 武媚儿前脚刚走出了门口,李婧就抓起了武媚儿刚才喝水的杯子,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仿佛那个杯子是武媚儿一般。 呛啷一声,那个价值不菲的杯子被摔得粉碎。 武媚儿听得明白,心中暗暗冷笑,却装作没有听见,在祁婆婆和席婆婆的护送下去了。 羊志、苏嬷嬷等人闻声而至,看到李婧一脸盛怒的样子,苏嬷嬷小心翼翼地道:“贵妃娘娘,为何凤颜大怒?” 李婧挥了挥手,道:“羊总管和苏嬷嬷留下,其他人守在外面!” 屋里只剩下李婧、羊志和苏嬷嬷三人了,李婧道:“羊志啊,你是我北夏国最大的忠臣!苏嬷嬷啊,本宫是吃你的奶长大的!本宫和你俩,无话不谈!” 羊志和苏嬷嬷皆拜伏在地,苏嬷嬷的眼泪流了下来,却说不出话。羊志庄重地道:“今生今世,羊志这条命就是公主的!” 李婧摇了摇头,凄然道:“以后,不管在人前还是人后,你和苏嬷嬷还是都称呼我‘娘娘’吧!免得习惯成自然,在李海面前把‘公主’叫了出来,触其之怒!” 羊志道:“是,公主!不,娘娘!” 李婧道:“这几年来,南夏越发强大,而本宫也越发焦虑!这样下去,本宫的大仇如何能报?”说着,有些焦虑地来回走动起来。 羊志道:“娘娘已为李海生下了齐王。以老奴看来,娘娘应该趁着如今深受李海宠爱之机,发展自己的势力,作为齐王之羽翼。倘若日后齐王成了南夏的皇帝,娘娘以太后身份临朝称制,天下还不尽在娘娘的掌控之中吗?” 李婧目光闪动,道:“你的设想虽好,但施行起来太难了!” 羊志道:“娘娘,这种事情,欲速则不达,只能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老奴当初在琳京时,就是因为操之过急,结果被武媚儿惊觉。使得老奴的努力付于流水。” 李婧沉吟道:“李海那狗东西精力充沛,身子骨硬朗得很,活个二三十年是没有问题的!” 羊志道:“因此,娘娘有足够的时间为齐王打下良好的基础!” 李婧苦笑道:“男人喜爱女人,多半是喜爱女人的那张脸!但是,世上没有青春长驻的美女,当女人失去美貌时,也就失去了男人的欢心!”她心中暗道:“趁着容颜正盛,能讨得李海的欢心,不赶紧向李海索求一些东西,更待何时?等到年老色衰之时,只怕连见李海一面也难了,荣妃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在李婧的记忆里,自从她成为李海的妃子以来,李海除了上朝,几乎都与她呆在一起!当她蜷伏在李海的怀里时,或者当她坐在李海的大腿上时,把门的侍卫会来禀报:“启禀皇上,荣妃娘娘前来请安,在门外候旨。”每当这个时候,李海总是千篇一律地说一句:“朕知道了,让荣妃回去吧!” 在李婧的记忆里,自从她成为李海的妃子以来,李海每天夜里都与她睡在一起!而荣妃,每天都要来向李海请安,雷打不动,风雨无阻。但是,李海接见荣妃的次数,屈指可数! 李婧有时也困惑不已:李海是那样的无情无义,为何荣妃对他痴心不改? 李婧转念又想:“李海只是贪恋我的美色,并不是真正爱我惜我!当他用胡子扎我的脸的时候,当他用手拧我胸前的大宝贝的时候,当他打我屁股的时候,当我来了葵水依然糟蹋我的时候,哪里在意我的感受?” 想到这里,李婧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暗道:“那些男人玩弄女人的方法,武媚儿是如何知道的?李海要是获知了武媚儿的方法,我可就惨了!” 第196章 梨花春雨 一会后,李婧轻轻地叹息一声,把目光落在了苏嬷嬷身上,道:“苏嬷嬷,渚儿还小,你要多操一下心。” 苏嬷嬷道:“齐王的乳娘燕三娘,对齐王照顾得无微不至,娘娘尽可放心。” 乳娘这种职业,自古有之,《礼记》中就有“士夫之子有食母”之说。有权势者,其子嗣按惯例由乳娘哺养。皇宫更设有专门的机构,有常年应聘的多名妇女待选,她们多是十五到二十岁之间刚生育过的而且奶汁充足的农村妇女。她们的地位低下,无人重视,但一旦入选进宫,喂养的乃是皇储贵胄、凤女龙孙,从此,她们就成人上人了,这真是:“一朝入选,终生富贵”。 羊志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便向李婧道:“这个燕三娘哺育齐王,也算得上是娘娘的心腹了。燕三娘有个远房侄儿,名叫燕冲,现在御林军中当差。娘娘不妨通过燕三娘,与燕冲接一下头,好言抚慰,然后向皇上吹一下枕边风,提拔一下燕冲,作为娘娘的臂膀。” 李婧认为有理,立即让苏嬷嬷宣召燕三娘。 一会后,燕三娘怀抱着李渚,跟着苏嬷嬷进来了。 燕三娘先把怀中的孩子交到苏嬷嬷手上,然后给李婧跪了下来:“奴婢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满脸堆笑地道:“三娘,快起来!本宫是齐王的亲娘,你是齐王的乳娘,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你不必拘礼!” 燕三娘听了,兴奋之极,她谢了恩,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婧简单询问了燕冲的情况,又叮嘱了燕三娘几句,然后道:“趁着皇上还没有散朝,你把你侄儿唤来吧!” 燕三娘去后,也就是一炷香的工夫,她领着燕冲来了,一齐跪倒在李婧面前。 李婧估计李海快回来了,便手拿铜镜,一边往脸上补着妆,一边道:“燕冲啊,本宫与你姑姑亲如一家,那么,你与本宫也算是一家人了!” 燕冲喜出望外,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小人多谢娘娘抬爱!” 李婧道:“本宫想在皇上面前说一声,升一升你的官职。你想当什么官呢?” 燕冲大喜,他鼓了鼓勇气,道:“启禀娘娘:焦昆升任水师都督一职之后,他的御林军副统领的位子一直空着呢!” 李婧轻描淡写地道:“本宫为你争取一下,回去等候消息吧!” 燕冲又给李婧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爬起身来,向外走去。 燕三娘从苏嬷嬷手中接回了李渚,然后向李婧躬身告退。 一会后,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的呼声,李海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羊志和苏嬷嬷慌忙跪倒在地上。 李婧没有向李海跪倒,而是像一只归巢的乳燕,投入李海的怀抱。 李婧的动作非常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她的一双美目闪出炽热的光芒,满怀倾慕地凝望着李海。 李海眼看着李婧,但他的话却是说给跪在地上的羊志和苏嬷嬷听的:“羊志,苏嬷嬷,你俩退下吧!” 羊志和苏嬷嬷从地上爬起身来,躬身退了出去。 然后,李海一手揽了李婧的腰,另一只手却托起了李婧的头,向李婧脸上看去。 李婧刚刚补了妆,她那张越看越美的脸蛋上,散发出一种近乎于妖魅的气息,令人沉迷。 李海细看着李婧,赞叹道:“爱妃,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啊!”从李海的语气上看,他显然是真心的。 李婧甜甜地一笑,嗲声嗲气地道:“皇上,臣妾与荣妃相比,谁更好看一些?” 李海一愣,道:“爱妃怎么会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荣妃又老又丑,如何能与你相比?简直是野草之比鲜花,无盐之比西施。” 李婧甜腻腻地道:“皇上是故意哄臣妾欢喜吧?” 李海笑道:“君无戏言!荣妃与你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李婧美目流盼,巧笑嫣然,声音则是娇柔婉转:“皇上啊,您这么一说,臣妾可就糊涂了!” 李海问道:“爱妃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婧道:“皇上说臣妾比荣妃生得好看,但为何皇上对荣妃的宠爱远在臣妾之上?难道皇上喜欢荣妃那般又老又丑的女人?” 李海道:“爱妃,这从何说起?” 李婧道:“臣妾遵照皇上的暗中授意,当面叮嘱了原北夏国的降臣高琪和赵旗,让高琪和赵旗出面,在朝堂上弹劾武长远,说武长远暗中收取了原北夏国的贺礼。皇上根据这个罪名,顺理成章地削掉了武长远的兵权。可以说,在这件事上,臣妾是立了功劳的!由于臣妾的这个功劳,皇上晋封臣妾为贵妃。也就是说,臣妾得以晋封贵妃,不是凭了臣妾的美貌,而是凭了臣妾的功劳!” 说到这里,李婧突然提高了声音:“但是,荣妃随后也晋升为贵妃!而且,荣妃一点功劳也没有!荣妃没有功劳而晋封为贵妃,凭的是什么?臣妾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听到刚才皇上说,荣妃又老又丑。在这刹那间,臣妾突然明白了:皇上不喜欢年青美貌的女人,而是喜欢又老又丑的女人!臣妾由于年青美貌,须得立了功劳才能晋封为贵妃!荣妃由于又老又丑,不需要立功劳便可晋封为贵妃!为了讨得皇上的欢心,臣妾真想变得又老又丑!臣妾真想毁了这张脸!” 说到这里,李婧哭了起来。 李婧的话,逻辑严密,层层推进,李海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两行泪水,顺着李婧羊脂白玉般的脸颊上流了下来。由于她刚补了妆,泪水打湿了她俏脸上的胭脂,打湿了她的眉影,打湿了她的眼影。使得她犹如梨花春雨,楚楚可怜。 李海以手轻抚李婧之背,柔声劝慰道:“爱妃,不要伤心了,朕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 李婧听了,眼泪汪汪地望着李海,道:“臣妾现在就要补偿!请皇上答应臣妾一件事!” 李海道:“说吧!” 李婧道:“渚儿的乳娘燕三娘,皇上是否有印象?” 李海道:“朕认识她!” 李婧道:“臣妾见燕三娘任劳任怨,对渚儿照顾得无微不至,便问她要什么赏赐。她当即说:有个侄儿名叫燕冲,现在御林军中当差。臣妾又打听到:焦昆升任水师都督之后,他的御林军副统领一职便一直空缺。请皇上任命燕冲为御林军副统领。” 到了这个时候,李海算是吃过味来了:李婧先前的哭闹,不过是为此事作的铺垫。 李海想了一下,道:“朕答应你!明天,朕就让牛公公拟旨,任命燕冲为御林军副统领。” 李婧破涕为笑,伸出双臂搂住了李海的脖子。 李海伸出手来,在李婧的背部拍了几下,笑道:“爱妃,现在满意了?” 李婧甜腻腻道:“臣妾还是亏啊,为了皇上的江山永固,臣妾把太子妃得罪了!太子妃一定会报复臣妾的!” 李海没有说话,眼前却显出了武媚儿那俏丽而刚毅的面容,心中暗道:“李婧是一个妖媚的狐狸精,武媚儿则是一匹桀骜不驯的胭脂马!要是征服了这匹脂肪马,一定别有一种滋味!” 第197章 如出一辙 由于严肃早让人下了通知,第二天,还不到辰时,赵嫔、曹贵人等嫔妃就来到了东宫。她们被引到了客厅,这里早摆好了点心、瓜子,严肃赔笑道:“请各位小主先坐着喝茶,太子妃正在梳妆,一会就到。”说完,他亲自为各位嫔妃沏好了茶水。 辰时整,武媚儿凤冠霞帔,与祁婆婆和席婆婆来到了客厅。 看到武媚儿来了,正在坐着喝茶的各位嫔妃全都站了起来,躬身向武媚儿问好,她们的脸上,全挂着谄媚的笑容。 这些嫔妃,虽然从辈份上来说比武媚儿高了一辈,但爵位却远不及武媚儿。而且武媚儿如今掌管后宫,是典型的实权派。因此,在武媚儿面前,这些嫔妃不仅不敢以长辈自居,还甘居奴仆的地位。 武媚儿倒是一点也不托大,她和颜悦色地请各位嫔妃坐下,谈笑风生地与她们谈天说地。对于上次因聚众赌博而被她训斥过的赵嫔和曹贵人,武媚儿更是嘘寒问暖,使得赵嫔和曹贵人的心里热乎乎的。 大约辰时半的时候,全副贵妃衣冠的荣妃来了,赵嫔等嫔妃都向荣妃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武媚儿没有向荣妃下跪,只是施了一礼。 荣妃虽然不久前晋封为贵妃,但没有了管理后宫事务的实权,也就没有了昔日的嚣张气焰,她满脸堆笑地道:“各位姐妹请起!” 各位嫔妃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们都有些奇怪:向来目中无人的荣妃,为何变得如此平易近人起来? 武媚儿仔细看时,李海的嫔妃中只有李婧还没来,不禁心中暗道:“这个小妖精,真是口袋里塞板凳,好大的架子!这个小妖精向来城府很深,不会公然驳我面子的!” 直到辰时将过,全副贵妃衣冠的李婧才姗姗而来,她浓妆艳抹,光彩照人,无论其衣饰和举止,都尽显高贵的气派,十分引人注目。 顿时,除了荣妃和武媚儿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武媚儿只向李婧施了一礼,没有下跪。 荣妃则在座位上端坐不动,对李婧视若不见。 李婧将一只柔荑放在樱唇边上,撇了撇小嘴,娇慵地打了个呵欠,道:“都起来吧!” 待各位嫔妃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荣妃方才把目光投射在了李婧身上,冷冷道:“李贵妃啊,太子妃早派人遍告各处,辰时在东宫聚会。你倒好,快午时了,才大摇大摆地来了!我们这么多人,就等着你一个人啊!你忙,我们这些人也忙啊!太子妃更忙!本宫说几句你不爱听的话:虽然你现在是正一品的贵妃了,爵位在太子妃之上。但是,太子妃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管理后宫事务的!你的爵位再高,能高过皇上?你不维护太子妃,是何居心?看来,你是依仗着皇上的宠爱,一点也没有把太子妃瞧在眼里啊!” 荣妃厌恶李婧那个妖娆样子,自然不放过这个挤兑李婧的机会,顺便挑拨李婧和武媚儿的关系。 武媚儿暗道:“荣妃和李婧的心结,由来已久。如今荣妃的话咄咄逼人,简直就是火药味十足啊!我且坐山观虎斗!”她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投向李婧,看她如何回答。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一副凄然之色,她幽幽一声长叹,仿佛怀有千古伤心事似的:“本宫向来敬重太子妃,太子妃请本宫辰时来东宫作客,本宫怎么能怠慢呢?但本宫还是来得有些晚了!这怨不得本宫,要怨,只能怨皇上!昨天夜里,本宫承欢于皇上的龙体之下,被折腾得腰酸背疼,全身骨头如同散了架一般!孰料皇上像个吃不饱的孩子,下半夜时,再次命本宫侍寝。本宫虽然无力再战,但哪敢抗旨不遵?只好仰面朝天,强颜作欢,打起精神,任凭皇上折腾。事毕,皇上若无其事,神采奕奕地上早朝去了,真是龙马精神啊!但本宫的凤体,早被搓成一块软泥了!本宫的那个隐秘地方,更如同伤口之上撒了一把辣椒粉,火辣辣地疼痛!本宫真想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啊,但想到太子妃早就说好了,今天辰时在东宫聚会,本宫岂能不给太子妃面子?只好忍着疼痛,勉力而来。来得晚了,还望太子妃及各位姐妹海涵!” 说到这里,李婧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装模作样地以手帕拭泪。 众位嫔妃面面相觑,在这一刹那,她们都显得黯然神伤,如同斗败的公鸡。 李婧再次长叹一声,道:“你们见本宫集皇上的三千宠爱于一身,以为本宫何等风光,是多么的幸福,却哪里知道本宫的苦处!本宫小时候读白乐天的《长恨歌》,对其中的‘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颇为不解。但现在,本宫懂得了!” 说到这里,李婧停顿了,用她那一双秋水般的美目环顾全场,似乎要吊众人的胃口。 片刻之后,李婧又道:“遥想杨贵妃当年,集唐明皇的三千宠爱于一身,她陪着唐明皇在华清池沐浴之后,随即为唐明皇侍寝。可怜杨贵妃这朵娇花,在经过唐明皇暴风骤雨般的摧残之下,凤体变得如同软泥一般了,没有侍女的帮助,就站不起身了!可以说,本宫现在的遭遇,与当年的杨贵妃如出一辙!但是,唐明皇却与皇上完全不同!为何这么说呢?唐明皇临幸了杨贵妃之后,虽然杨贵妃变得‘娇无力’,但唐明皇也是精疲力竭!有诗为证:‘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们的皇上在临幸了本宫之后,依然是精神抖擞,若无其事地照常上朝!” 武媚儿不禁暗暗赞叹:“李婧这个小妖精真是聪明!她面对荣妃的挑衅,并不正面还击,而是迂回出击,向荣妃最薄弱的地方下手!荣妃这辈子最为面目无光的,就是生下了李池之后,再也没有被李海临幸过!而李婧声称被李海搞得不能动弹了,名为诉苦,实为炫耀!须知李海毕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在房事上,无论如何,也没有李泽的神勇!李泽能在一夜间搞我三次!” 想到与李泽“做游戏”时的旖旎风光,武媚儿情不自禁地脸红了。 荣妃有些气急败坏了,她霍地站起身来,指着李婧喝道:“李贵妃,你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李婧两手一摊,显出了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道:“张贵妃啊,你指责本宫来晚了,本宫这才出言辩解啊!你要是不指责本宫来晚了,本宫如何会说这些话?” 武媚儿暗道:“就怕荣妃恼羞成怒之下,再对李婧实施一次‘袭胸’。要是两人起了肢体冲突,荣妃受伤也就罢了,一旦损及李婧的容颜,李海必将迁怒于我,须知这是在我的地盘上啊!” 想到这里,武媚儿赶紧来到了李婧和荣妃之前,道:“本宫请两位贵妃前来,不是为了看两位贵妃吵架的,而是与两位贵妃商议要事的!请两位贵妃先坐下!” 李婧和荣妃都坐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想:“不知武媚儿打的什么鬼主意?”当李婧到来的时候,赵嫔、曹贵人等嫔妃皆向李婧跪倒磕头,李婧让她们平身之后,荣妃向李婧寻衅,李婧出言辩解,在这期间,赵嫔、曹贵人等嫔妃一直垂手侍立。 此时此刻,武媚儿向各位嫔妃笑道:“各位小主,请坐下说话!” 但是,各位嫔妃在李婧和荣妃的积威之下,皆不敢坐。 武媚儿不禁秀眉微蹙,她庄容道:“各位小主,本宫从一数到三,倘若再有人不坐的话,这个月的月钱就扣下了!本宫开始数了,一……” 话音刚落,各位嫔妃就全坐了下来。其中曹贵人由于坐得匆忙,把座位弄倒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惹得很多人哈哈大笑。 武媚儿打手势止住了众人的笑声,道:“两位贵妃娘娘,各位小主,本宫年轻,不懂事,皇上委以重任,只好勉为其难。要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两位贵妃娘娘和各位小主海涵。” 赵嫔赔笑道:“太子妃,请吩咐吧!只要您发了话,无人不听的!” 李婧听了,冷冷地看了赵嫔一眼。赵嫔吓得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李婧的目光没有逃过武媚儿的眼睛,她看着李婧,不动声色地道:“李贵妃,您集皇上的三千宠爱于一身,本宫说的话,您是不必放在心上的!以您的美貌,皇上一定会变着法子宠您的!” 别人也就罢了,但李婧却听出了武媚儿的话中隐隐含有威胁之意。特别是最后一句,更让李婧心中一凛:“要是惹恼了武媚儿,她把那些男人玩女人的方法转述给李海的话,我可就惨了!” 当下李婧嫣然一笑,道:“在皇宫中,本宫与太子妃最为投缘。如今太子妃奉皇上旨意,管理后宫事务,本宫不仅不会拆太子妃的台,还会全力维护太子妃的!” 武媚儿笑了:“李贵妃的话,足见盛情,本宫感激不尽!”说着把目光投向荣妃道:“张贵妃,您意下如何?” 荣妃皮笑肉不笑地道:“本宫自然也会全力维护太子妃!” 对于李婧和荣妃的态度,各位嫔妃都是心中诧异:“不知太子妃用了什么方法,竟能使两位贵妃听命于她!接下来,太子妃一定有大动作!” 第198章 开源节流 武媚儿道:“以本宫看来,目前后宫虽然问题成堆,积重难返,但主要有两大问题!一是管理不严,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简直有些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的味道了!第二个大问题是内务府入不敷出,本月的月钱发放都没有着落了!” 众人听了,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荣妃。荣妃的脸立即红了,偏偏无法发作。毕竟武媚儿所说的两大问题,都是在她管理后宫事务期间累积下来的。 由于心中烦躁,加上已是春末的午时,气温有些高了,荣妃身上出汗较多,便摘下了头上戴的凤冠,交给了旁边侍候的可儿。李婧见状,也把头上戴的凤冠摘下来,交给了可儿。可儿把荣妃和李婧的凤冠一块放在了屋角的一张桌子上。 武媚儿那清脆的声音在屋中回荡:“针对第一个管理不严的问题,本宫的方法只有一个字:严!具体措施是三个字:罚、撵、杀!罚就是扣月钱,撵就是驱逐出宫,至于杀,本宫就不用解释了!” 说到这里,武媚儿俏脸含霜,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口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像执勤空岗、执勤饮酒、聚众赌博等小错误,采取扣月钱的处罚,犯三次小错者,撵出宫去!像打架斗殴等大错误,直接撵出宫去!以下犯上,身为奴才却欺负主子的特大错误,直接乱棍打死!” 说完,武媚儿向可儿使一个眼色,道:“具体条文,本宫已拟好了,请两位贵妃和各位小主过目。” 可儿早就得到了武媚儿的吩咐,将早就誊写好的条文每人发了一张。 李婧很快将条文看了一遍,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武媚儿实在不凡!她对后宫中存在的问题看得一清二楚!采取的措施也得力,颇有对症下药之效!”她冷眼向荣妃看去,却见荣妃的脸色很难看。 武媚儿提高了声音道:“丑话说在前头:各位小主之间、两位贵妃之间,要是打架斗殴,本宫将如实禀报皇上和皇太后,予以严惩!该降爵位的,就降爵位!” 李婧觉得武媚儿的话有些刺耳,便道:“太子妃,本宫冒昧地说一句:皇上让你管理后宫事务,并没有让你管理本宫吧?只有皇上和皇太后才有权管理本宫!” 武媚儿瞅了李婧一眼,道:“李贵妃,本宫作为太子妃,是没有权力处置各位小主的,更无权处置两位贵妃!但是,诸位若是有了过错,本宫决不会诸位隐瞒,一定会请求皇上和皇太后给予处罚!” 说到这里,武媚儿看着李婧,庄容道:“李贵妃,本宫制订这条规则,主要是为了你好!上次张贵妃对你大打出手,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啊!要是张贵妃损伤了你胸前的这两个大宝贝,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怒!须知你胸前的两个大宝贝不仅属于你,更属于皇上!” 李婧虽然听出武媚儿语含讽刺,但想到可以借此打击荣妃,便道:“太子妃说得不错,皇上经常把玩我胸前这两个大宝贝!或揉或搓,或摸或捏,爱不释手,花样百出,有时还用嘴咂,像个婴儿似的!弄得我不胜其烦!” 荣妃对李婧的话恍若不闻,只是冷着脸,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再说第二个问题吧!” 武媚儿道:“第二个问题,是内务府入不敷出。解决办法,无非是开源和节流。荀子云:‘故明主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潢然使天下必有余,而上不忧不足’。本宫先说‘开源’,这对各位小主来说,是一个好事情!” 各位嫔妃听了,都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了一句。就连李婧和荣妃,也凝神而听。 武媚儿道:“后宫中的御花园,种着几十亩的鲜花,有玫瑰、宝相、蔷薇、月季、海棠、梅花、菊花、兰花等,五颜六色,争妍斗艳。但宫中只有两个花匠,实在忙不过来,园中竟然生了很多杂草。本宫就想把御花园承包给某位小主!平时的时候,这位小主就带着花匠及手下的奴才,在御花园内清除杂草,浇水、施肥。等到某种花谢了之后,就把残花收集了,分门别类,分别卖到香料铺、茶叶铺、药铺,这可是一大笔收入呢!这笔收入,由内务府和承包的小主分成。至于比例,可由承包方与本宫协商。” 各位嫔妃听到这里,都兴奋起来。赵嫔低声与曹贵人商议了几句,然后抬头道:“太子妃,我们‘秋香苑’想承包御花园,不知分成比例如何?” 武媚儿试探着问道:“三七开如何?” 曹贵人立即问道:“请问太子妃,谁三谁七?” 武媚儿道:“自然是宫中取七分,两位小主取三分。” 赵嫔和曹贵人犹豫起来。 武媚儿道:“两位小主,御花园一年得产多少花啊,虽然你俩只得三分利,却也相当可观了!” 赵嫔与曹贵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道:“太子妃,御花园,我们‘秋香苑’包了!” 武媚儿道:“一会本宫与两位小主签订协议。”说完环顾各位嫔妃道:“各位小主,接下来是池塘的承包。承包者,须得每年清除一次塘底的淤泥,无偿给御花园、果园当肥料。池塘中的莲花、莲蓬、藕、鱼等,可卖给宫中。其中收入,四六分成!” 武媚儿话音刚落,立即被人承包了。 随后,武媚儿如法炮制,把皇宫中的竹林、稻田、果园等都承包了下去。 获得承包权的嫔妃,无不喜形于色。但没有获得承包的,脸上却带有明显的沮丧之色。 武媚儿安慰道:“没有获得承包的各位小主,本宫知道你们都会针线,宫中提供物品,你们就做些手工吧,卖了钱归你们自己。” 如此一来,除了李婧和荣妃之外,所有的嫔妃都十分满意,脸上显出了兴奋的神情。 李婧却是幽幽一声长叹,道:“各位姐妹啊,本宫对你们真是羡慕啊!由于皇上不临幸你们,你们闲得慌,精力充沛却无处发泄。太子妃这一手,既让你们过剩的精力有了一个发泄的地方,又充实了你们的腰包!本宫只有临渊羡鱼的份儿,却不能退而结网!这是因为:本宫每天夜里都要承欢于皇上的龙体之下,被皇上搞得腰酸背疼腿抽筋,白天只想歪在床上睡觉。承包一事利润再大,也跟本宫无缘啊!夜里的时候,本宫为皇上侍寝,受苦受累;白天的时候,本宫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挣大钱,只有干着急的份儿。本宫的命真是苦啊!” 说着,李婧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装模作样地以手帕拭泪。 武媚儿心中暗笑:“看这个小妖精那副冤屈的样子,似乎比窦娥还要屈呢!但是,她这些话却把李海的众位嫔妃都得罪了!一旦日后她失势,李海的众位嫔妃一定会对她落井下石!” 听了李婧的话后,赵嫔、曹贵人等嫔妃脸上兴奋的神情不见了,皆换作了沮丧的神色。但她们的爵位跟李婧差得太远,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儿。 荣妃又被李婧当众刺了一下,脸色越发难看。 偏偏李婧依然不放过荣妃,她一脸“好意”地向荣妃道:“姐姐,你每天夜里都闲着无事,白天肯定精神充足,不如也向太子妃讨点活干吧!也好为秦王、秦王妃及你的小外甥李波挣点零花钱。”说完,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荣妃忍无可忍,低吼道:“李贵妃,谁是你的姐姐?你这样的妹妹,本宫高攀不起!” 李婧两手一摊,一脸委屈地道:“我好心好意地为姐姐筹划,谁知姐姐竟然不领情!” 武媚儿看着李婧和荣妃道:“‘开源’是各位小主得利,‘节流’却是减少两位贵妃的开支!张贵妃的‘向荣宫’,李贵妃的‘阳春宫’和‘水晶宫’,开支都十分庞大!但以本宫看来,实在过于浪费了!单是这三处宫殿的招待费,每年就是几万两银子啊!两位贵妃每天一小宴,三天一大宴,花的可都是宫中的钱!以后,凡是皇上、皇太后参加的酒宴,方可动用宫中的钱。否则,就由两位贵妃娘娘自掏腰包!须知两位娘娘由妃子晋升为贵妃,月钱都翻倍了!” 李婧出身于北夏皇室,北夏亡国后成为李海的妃子,一直过着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日子,对钱财并不看重。当听到武媚儿说要消减她的开支,她并不如何放在心上。而且,武媚儿所说的“凡是皇上、皇太后参加的酒宴,方可动用宫中的钱”,简直就是为她李婧量身打造的!要知道,凡是她李婧参加的酒宴,李海会不参加吗? 因此,李婧笑靥如花,一双美目斜睨荣妃,道:“太子妃的这个提议好啊,本宫全力拥护!想必张贵妃也是全力拥护的!” 荣妃的心中十分苦涩,她本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但是,内务府的亏空是她一手造成的。对于武媚儿削减“向荣宫”招待费的提议,根本无法反驳。 但是,受到了李婧的挤兑,荣妃便有些不忿,当下道:“太子妃说‘以下犯上,身为奴才却欺负主子’属于特大错误,倒使得本宫想起了一件事:在李贵妃刚刚晋升为贵妃之时,曾派她的总管羊志宣召各位嫔妃。本宫听说,那个羊志凶神恶煞一般,对各位小主喝斥、责骂,其中一位小主还被羊志吓得尿了裤子!各位小主都是被皇上临幸过的人,她们爵位再低,也是主子的身份!那羊志,终久是一个奴才!请问李贵妃:羊志是不是属于‘以下犯上,身为奴才却欺负主子’?是不是该乱棍打死?” 第199章 张冠李戴 李婧对荣妃正眼也不瞧,只是娇慵地伸一个懒腰,打一个呵欠,然后旁若无人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很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淡淡地道:“本宫承接皇上的甘露,比你们所有的人加起来都要多!你们中的某些人装成了副高贵的样子,但总共被皇上临幸了几次?本宫养的猫儿狗儿,也比你们中的某些人高贵!” 李婧生性聪明,对于荣妃的质问,她无法正面回答,便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顺便刺激荣妃。 荣妃大怒,哼了一声,道:“某人就自以为高贵了?不过是一个亡国的女奴罢了!她胸前的那两个肉疙瘩,又是什么珍稀之物?曾被本宫狠狠地抓了一把不说,还被本宫手下的熊公公摸过呢!” 赵嫔、曹贵人等嫔妃面面相觑,都惊得呆了。 可能是荣妃所说的“亡国的女奴”深深地刺激了李婧,她几乎要拍案而起,一双美目愤怒地盯着荣妃,恨不得把荣妃一口吞了!她心中暗暗发誓:“当我得了势之后,一定把这些人全杀了!连武媚儿也不放过!” 武媚儿直到这时才知道李婧胸前的两个大宝贝曾被熊公公摸过,不知怎的,她心中颇有幸灾乐祸之意,暗道:“在穿越前,我胸前的这两个宝贝,只被帅哥美男摸过!穿越之后,这两个大宝贝就成了李泽的专利品!李婧这个小妖精虽然生得比我妖媚,但她胸前的那两个肉疙瘩却被熊公公这丑陋的阉人摸了!一想到熊公公那半男半女、丑陋无比的样子,我就恶心得想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胸前的这两个大宝贝,可比李婧胸前的那两个肉疙瘩幸运多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又有些沾沾自喜了。 武媚儿转念又想:“虽然李婧胸前的那两个肉疙瘩被熊公公摸过了,但李婧只能吃那个哑巴亏!她是不敢告诉李海的!试想一下,倘若李婧禀报了李海,熊公公固然是必死无疑,甚至还会连累荣妃,但李婧的损失却是难以估量:李海就会认为李婧胸前的那两个肉疙瘩脏了,就会懒得把玩了。甚至李海会认为李婧的身子脏了,那么李婧就有失宠的危险!这个结果,对于李婧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李婧是个聪明人,一定能明白其中利害的!因此,就算有人向李海举报说熊公公曾向李婧‘袭胸’,李婧也不敢承认!” 突然,李婧站起身来,冷冷地道:“已是正午了,诸位还不走,难道想在太子妃这里蹭饭吃吗?” 说完,李婧径自来到了屋角,拿起了桌子上的一顶凤冠戴在了头上。 不久前,荣妃觉得热,就把戴的凤冠摘下来,交给了可儿。李婧也把她的凤冠摘下来交给了可儿。可儿就把两人的凤冠放在屋角的一张桌子上,并摆在一起。 由于李婧和荣妃都是贵妃,因此两人的凤冠是一样的,只是大小有些不同。李婧随手拿起了一顶凤冠戴在头上,便察觉到有异,方知是拿错了,赶紧摘下来,拿了另一顶戴在了头上。 武媚儿笑道:“李贵妃戴了张贵妃的凤冠,这真是‘张冠李戴’了!” 在场的赵嫔、曹贵人等嫔妃,都笑了起来。 李婧更加不好意思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荣妃却是得理不饶人,向李婧喝道:“李婧,谁让你拿本宫的凤冠了?你不知道你的手不干净吗?谁让你戴本宫的凤冠了?你不知道你的头不干净吗?”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荣妃直呼其名,李婧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俏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声色俱厉地道:“张贵妃,你好大的胆子!须知本宫的手,经常被皇上牵着!你说本宫的手不干净,岂不是说皇上的手不干净?本宫的这张脸,皇上更是十分着迷,不知用手摸了多少次,不知用嘴亲了多少次!你说本宫的头不干净,岂不是说皇上的手和嘴都不干净?本宫要和你到皇上面前去理论一番!” 面对着李婧的嚣张气焰,荣妃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 武媚儿不禁心中暗暗佩服:“李婧这个小妖精,真是伶牙俐齿,善于强词夺理。荣妃口拙舌笨,哪里是李婧的对手?” 武媚儿知道,倘若李婧和荣妃在东宫打闹起来,她作为东宫的女主人,是脱不了干系的!因此,武媚儿轻轻地“咳”了一声,把目光投向李婧,冷冷地道:“李贵妃,你还有完没完?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不久前,你口口声声说:在皇宫中,与本宫最为投缘,不仅不会拆本宫的台,还会全力维护本宫!但是,本宫严禁各位小主之间、两位贵妃之间打架斗殴,你为何置若罔闻?就算张贵妃有错,难道你李贵妃就没有错了?要是本宫奏明皇上和皇太后,你和张贵妃可都是灰头土脸了!” 武媚儿说得义正辞严,以李婧之机敏,一时竟也无法反驳,但被武媚儿当着众嫔妃的面数落了一番,她的脸色很难看。 想了一会儿,李婧冷冷地道:“太子妃,本宫虽然高了你一辈,却也接受你的‘教诲’!也很领你的情!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荣妃自认为刚才得了武媚儿之助,因此,她向武媚儿说了一些客气话,然后也告辞了。 武媚儿唤来内务府总管欧阳公公,与一些嫔妃签订了承包协议。 忙完之后,午时将过,武媚儿留下各位嫔妃,一起吃了午饭。在吃午饭时,武媚儿谈笑风生,且把姿态放得很低,一点也不托大。有些嫔妃就想:“且不说太子妃能让我们这些人增加收入,单从她平易近人来说,也比荣妃强多了!以前荣妃管理后宫事务之时,比皇太后都要威严,好似我们这些人欠了她很多钱似的!” 从此之后,后宫中风气大变,秩序井然,上至每位嫔妃,下到每位宫女、太监,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但是,也有很多人在观望,心里皆存了这么一个念头:“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快到月底了,这个月的月钱太子妃如何发放?” 李婧和荣妃更是在等着看武媚儿的笑话。 第200章 泼妇泼茶水 但武媚儿早有准备,她提前派人出宫,把嫁妆折换成了银子。到了发放月钱的日子,上到每位嫔妃,下到每位宫女、太监,不仅足额发放,而且每人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两成! 这让很多人喜出望外!一时间,整个后宫的人,对武媚儿的赞扬不绝于耳。 而武媚儿呢,让可儿、严肃等人,有意无意地把月钱的来历“泄露”了出去。这样一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皇宫,众人对武媚儿越发敬重。 牛公公自然也知道了武媚儿变卖嫁妆发放月钱之事,他在第一时间禀报了李海。 李海静静地想了一会,问牛公公:“你怎么看?” 牛公公道:“虽然太子妃像泼妇一样泼了老奴一脸的茶水,但是,老奴最佩服的三个人中,一个是皇上,另一个便是太子妃。” 李海问道:“还有一人是谁?” 牛公公以手自指其鼻:“是老奴自己!” 李海笑了:“你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牛公公道:“对泼了自己一脸茶水的人表示佩服,单凭这一点,老奴就对自己很佩服。” 李海道:“你准备一下,陪朕到东宫走一趟。”随即强调道:“不要大张旗鼓,而是轻装简从,最好不要惊动太子和太子妃!” 牛公公躬身施礼道:“老奴遵旨!” 当李海带着牛公公和几名太监抵达东宫时,把守宫门的侍卫们大惊失色,都跪了下来。李海和牛公公径直越过了宫门,向里面走去。牛公公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高呼“皇上驾到!” 这是四月的一个下午,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如同醉酒的感觉。 在东宫一棵梧桐树的树荫下,太子李泽正聚精会神地做着木匠活。他的旁边,是太子妃武媚儿,武媚儿手持一把大蒲扇,正为李泽扇着。武媚儿的左右两边,分别是祁婆婆和席婆婆。祁婆婆和席婆婆的后面,是一大群东宫的宫女、太监。 武媚儿当众给李泽扇蒲扇,虽然有疼惜李泽的一面,但更多是含有“作秀”的成份。东宫甚至整个皇宫的人,都对她这个太子妃甚是尊敬,却不把李泽这个傻乎乎的太子放在心上,甚至对李泽缺乏起码的尊敬。因此,武媚儿欲通过当众给李泽扇蒲扇这个细节,明明白白地向众人传递这么一个信息:以聪明著称的太子妃对太子非常敬爱,谁要是不尊敬太子,就是不尊敬太子妃! 只不过,武媚儿完全没有想到李海会亲自到东宫来!自从武媚儿成为东宫的女主人那天起,颜太后倒是驾临过几次东宫,但李海却从来没有到过东宫!武媚儿心知肚明:李海这是避嫌,怕与儿媳妇传出什么“绯闻”。 单凭这一点,武媚儿就对李海非常佩服:作为一个皇帝,主动与儿媳妇拉开距离,以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出现在臣民的视野里。但在暗地里,他却想吃儿媳妇的豆腐!而正是这位道貌岸然的皇帝,高调宣称“以孝治天下”,却与先帝的女人颜妍保持了二十年的不正当关系! 武媚儿心思完全放在了李泽的身上,那些宫女和太监的心思完全放在了武媚儿的身上,因此,都完全没有察觉到李海和牛公公的到来! 但身为高手的祁婆婆和席婆婆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李海和牛公公刚刚跨过那个小角门的时候,她俩就发现了。祁婆婆立即出言提醒:“太子爷,太子妃,皇上来啦!” 李泽、武媚儿以及那些宫女、太监听了祁婆婆的话后,先是抬头一看,随即都跪了下来。 武媚儿虽然惊奇,但她吐字清晰,声音悦耳,丝毫没有慌乱之意:“臣妾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与武媚儿相反的是:李泽完全是一副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样子,如同一位学童在做坏事时被严师捉了一个正着,他的声音也是一副语无伦次的样子:“儿臣叩见父皇!万岁父皇万万岁!” 众人听了,都目瞪口呆! 武媚儿不禁秀眉微蹙,她推了李泽一把,轻声道:“太子,说错了!” 李泽似乎突然醒悟到了什么,他再次给李海磕头道:“父皇,太子妃说错了!” 众人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李海倒笑了起来:“傻孩子!”他一摆手道:“都起来吧!” 众人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 武媚儿请李海到客厅就坐,可儿献上茶来。 牛公公侍立在李海身边,李泽和武媚儿坐在了李海的下首。 李海向可儿等人一挥手道:“你们先退下吧,朕有话要与太子、太子妃说。” 可儿等人磕头告退。 李海看着武媚儿,笑道:“太子妃亲自给太子扇蒲扇?单从这一件事上,就可以看出太子妃的贤惠啊!”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回答:“臣妾回禀父皇:今生今世,成为太子爷的正妻,是臣妾的荣幸!臣妾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 李海欣喜地道:“太子妃,你说得太好了!太子有你这样的贤妻,何尝不是他的幸运?”但他的目光中,却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黯然。 虽然李海的黯然之色一闪即逝,但武媚儿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在心中暗暗冷笑:“当初在黑鸿国当人质时,我就通过东安王李涤,给李海捎了‘臣妾无心’四字。但李海这个狗东西,对我还不死心!” 李海环顾一下,道:“东宫有些陈旧了!张贵妃管理后宫事务之时,先把她的‘向荣宫’修得富丽堂皇。太子妃如今掌管后宫事务,为何不趁机修缮一下东宫?” 武媚儿微笑道:“臣妾不是不想以权谋私,只可惜囊中羞涩,无钱可用!” 李海笑了起来,道:“太子妃,朕听说,你治理后宫,颇为严厉。” 武媚儿侃侃而谈:“父皇明鉴:历史上,刘邦以宽治蜀,诸葛亮以严治蜀,皆得其所哉!其中原因是:秦法暴虐,万民皆怨,故刘邦以宽仁治之;汉末刘璋暗弱,法律松弛,威刑不肃,故诸葛亮从严治之。俗话说:‘重症须用猛药,乱世须用重典’,昔时,张贵妃管理后宫事务,威严不举,又有李贵妃从中作梗,因而有令不行,有禁不止,后宫中乱象渐生。臣妾蒙父皇看重,委以重任,接替张贵妃之权柄,自当反其道而行之,方有成效!” 李海点点头,道:“既然从严治理后宫,你为何又把众人的月钱提高了两成?” 武媚儿从容道:“回禀父皇:以臣妾看来,御人之道,无非是刚柔相济,恩威并用!” 李海道:“但朕听说,内务府已是入不敷出,众人这个月的月钱,都是你变卖了嫁妆而垫付的!你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武媚儿微笑道:“臣妾相信,在父皇的有生之年,一定能统一天下!父皇百年之后,太子就会登基,那时臣妾就会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如今发放月钱的区区小钱,臣妾岂会看在眼里?成大事者,不谋小利!” 李海赞叹道:“好一个‘成大事者,不谋小利’!” 武媚儿嘻嘻一笑,道:“臣妾大体算了一笔账,不用半年,内务府就能出现盈余,那时臣妾就可把垫付的钱收回来!” 李海微微一笑,拿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茶杯,道:“朕当时让太子妃管理后宫事务,颇有一些担心,怕太子妃受苦受累。但现在,亲眼看到太子妃颇有闲情逸致地为太子扇蒲扇,朕就放心了!否则,累倒了太子妃,朕如何向皇太后交待?”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武媚儿心中暗骂:“李婧那个小妖精每天夜里都受你的蹂躏,‘受苦受累’的是她,却不是我!”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毕恭毕敬地道:“老子云:‘治大国如烹小鲜’。举重若轻,方能游刃有余!治国如此,治家亦如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法规而行,则国泰家安!” 李海沉思了一会,把目光投向李泽,问道:“太子,你刚才在做什么?” 李泽低下了头,用细如蚊嗡的声音道:“回禀父皇:儿臣想做一把椅子。” 李海吃惊地道:“你为何要做椅子?” 李泽认真地道:“父皇曾说坐的那把椅子不太牢固。从那时起,儿臣就想为父皇打造一把牢固的椅子!” 李海不禁啼笑皆非,他重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重新把目光投向了武媚儿,微笑道:“太子妃啊,据李贵妃说,当时你如泼妇一般泼了牛公公一脸的茶水?” 武媚儿很坦然地道:“是的!当时臣妾记错了,把牛公公当作了马公公。” 李海一愕,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我南夏皇宫中有姓马的公公吗?” 武媚儿摇头道:“臣妾不知道。臣妾只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姓马的公公不是好人,明明收了人家的东西,却装聋作哑!”说到这里,武媚儿呵呵笑了起来。 侍立在李海旁边的牛公公有些尴尬。 李海也笑了起来:“太子妃啊,偏偏你梦中的马公公与这个牛公公有些相似的地方!”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诧异之色:“父皇,臣妾不解圣意!” 李海道:“三年前,太子妃册封之初,原北夏国和黑鸿国遣使来贺,并且分别把一份贺礼交给了令尊靖国公。令尊向来廉洁奉公,当即把两份贺礼交给了牛公公。但时间久长,牛公公记忆又不好,竟然把此事忘记了!若非太子妃提醒,牛公公真的想不起来了!呵呵,纯是一场误会!” 武媚儿嫣然道:“这么说来,臣妾那一杯茶水,倒是泼醒了牛公公!” 牛公公向武媚儿躬身道:“老奴多谢太子妃的点拨!” 李海站起身道:“朕要回去了!” 武媚儿拉着李泽跪了下来:“臣妾恭送父皇!” 李海无意中俯视武媚儿,霎时心中一震! 第201章 好自为之 由于此时已是夏初,下午的天气又较热,因此,武媚儿没有穿内衣,只穿了一件外衣。当她给李海跪下的时候,上衣的衣角便自然张开了,使她胸前的风景尽泄,李海俯视时,正好一览无余。 以李海的定力,依然有一种口干舌燥、头晕目眩的感觉。 武媚儿不见李海往外走,便用眼的余光一瞥,恰好察觉到李海正在偷窥她胸前的部分! 刹那间,武媚儿又羞又恼,当即把头深深地垂下,用下颌挡住了胸前的部位。 李海突然醒悟,当即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牛公公紧随其后。 李海已走远了,武媚儿依然心有余悸,她依然跪在地上,把头深深地垂下,以下颌紧抵在胸前。她的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常有一些女演员或女明星有意无意地‘走光’,今天老娘也‘走光了’!简直是亏大了!” 李泽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拉武媚儿道:“太子妃,快起来吧!父皇已走了。” 武媚儿起身后,李海偷窥她胸前的情景再次浮现在眼前。李海的目光,分明含有贪婪和攫取之意! 武媚儿突然暴怒起来,她猛地摔开了李泽的手,斥道:“太子,你长一长眼好不好?你自己的东西被人看了你知道不知道?” 李泽睁大了一双眼睛,莫明其妙地道:“太子妃,我的什么东西被人看了?” 武媚儿暗道:“你老婆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吗?和这个傻瓜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她赌气地把身子扭了过去,给了李泽一个脊梁。。 在这刹那间,李泽的目光中突然闪出了伤心和愤怒的神色!但此时此刻,武媚儿背对着他,根本看不到他的目光! 武媚儿的心中突然涌上了一层歉疚之意,暗道:“李泽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儿子的父亲!在李海到来之前,为了使李泽赢得众人的尊敬,我当众给他扇蒲扇!现在没有外人在场,为什么我自己对他不尊敬呢?” 想到这里,武媚儿柔声道:“太子爷,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不该无缘无故地朝你发火!”说着,武媚儿转过身来,重新面对着李泽。 在这一瞬间,李泽的目光又变得痴痴呆呆了,他的脸上更是显出了迷茫之色:“太子妃,你刚才说我的东西被人看了,我的什么东西被人看了?” 武媚儿暗道:“反正李泽也不懂,告诉他也无妨。”便认真地道:“你的太子妃被人看了!” 李泽睁大了一双眼睛:“你刚才说我的东西被人看了,又说我的太子妃被人看了,我的太子妃是东西吗?” 武媚儿哭笑不得,没好气地道:“你说,你的太子妃是东西吗?” 李泽认真地道:“我的太子妃不是东西!” 武媚儿霎时有了一种抓狂的冲动。 但李泽随即的一句话却让武媚儿心花怒放:“我的太子妃是世上唯一的美女!” 大喜之余,武媚儿投入了李泽的怀抱,喃喃地道:“太子爷,我错了!我不该向你发火!你惩罚我吧!” 李泽轻轻地抚摸着武媚儿宛如黑色瀑布一般的秀发,轻轻地道:“惩罚你?我怎么舍得?” 武媚儿却固执地道:“你一定要惩罚我!并且要按我说的方法惩罚我!否则,我就真的要生气了!”说着撅起了樱桃小嘴。 李泽无可奈何地道:“太子妃,你让我怎样惩罚你啊?” 武媚儿四下一瞥,客厅内除了她和李泽之外,再无别人。她便压低了声音道:“太子爷啊,我知道我不该朝你发火,我知道我错了!因此,我必须要接受你的惩罚!”说完把头埋在了李泽的怀里,用细如蚊嗡的声音道:“具体的惩罚方法就是:到夜里咱俩‘做游戏’的时候,你的力气必须比以前大!并且不必担心我受不了。” 说到这里,武媚儿把头从李泽的怀中抬起来,面色严峻地警告道:“我把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今天夜里的力气没有比以前大的话,我和你没完!”说完伸手在李泽的耳朵上拧了一下。 李泽目瞪口呆,他双手一摊,哭丧着脸道:“太子妃啊,你的方法,到底是对你的惩罚,还是对我的惩罚?” 武媚儿俏脸一沉:“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须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看到李泽那沮丧的样子,武媚儿心中不忍,便抓起了李泽的一只手,放入了她的一头秀发上,媚笑道:“太子爷,摸摸吧!” 李泽当即用手轻轻地抚摸武媚儿的一头秀发,显出了十分痴迷的样子。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半睁半闭,檀口中则发出了低吟声,心中暗道:“李海啊,你这个不要脸的狗东西!老娘身上的每一部分,每一片毛发,是属于你儿子的!馋死你这个老东西!你不仅不能摸,也不能看!” 李海的心里像是有一团火,他大步往水晶宫走去,牛公公亦步亦趋,紧跟其后。 水晶宫的寝宫内,李婧正与苏嬷嬷、羊志商议如何进一步培植心腹,李海一步闯了进来。 苏嬷嬷和羊志措手不及,赶紧跪了下来。 李婧的俏脸上霎时堆起了灿烂的微笑,她轻盈地投入了李海的怀抱,嗲声嗲气地道:“皇上,您一步闯进来,把臣妾吓了一跳哟!” 李海哼了一声,把李婧一下子推开了。 李婧有些吃惊,暗道:“李海这个老东西怎么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难道他又对我不满意了?”这样想着,李婧的心里,便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低了头,不敢看李海的脸色。 李海指着跪在地下的苏嬷嬷和羊志,淡淡地道:“苏嬷嬷,羊志,你们都起来吧!朕有话和你们说。” 苏嬷嬷和羊志心里都感到很奇怪,同时心里也很害怕,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奴才谢过皇上!”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海看着羊志和苏嬷嬷,一句话也不说。 苏嬷嬷和羊志都被看得心里发毛,一时心中更是害怕。 李海嘿嘿一笑,道:“苏嬷嬷,羊志,你两人都跟随贵妃娘娘好多年了吧?” 羊志陪笑道:“皇上,贵妃娘娘是苏嬷嬷一手逞大的,感情甚是深厚。至于奴才,以前是带兵的,与贵妃娘娘几乎不认识。” “是吗?”李海冷冷地看了羊志一眼,道:“羊志,你带兵的时候,可是原北夏皇帝的爱将!你与贵妃娘娘怎么会不太认识?你是欺骗朕吗?” 羊志一下子跪了下来,磕头道:“皇上,奴才不敢!” 李海冷冷地道:“是真的不敢吗?” 羊志低着头道:“是真的不敢!” 李海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什么。 一会后,李海这才淡淡地道:“羊志,起来吧!” 羊志道:“谢皇上!”再次站起身来。 李海道:“好自为之!”说完,冷冷地扬长而去。 第202章 太子妃之歌 光阴似箭,又到了内宫中发放月钱的日子。 这一次,武媚儿依然是用她自己的钱垫付的,依然在原来的基础上,每人提高了两成。 由于有王大富的“孝敬”,武媚儿如今的“私房钱”很充足,她根本不在乎垫付的这点钱。就算将每人的月钱提高几倍,对武媚儿来说也是小菜一碟。但那样的话,武媚儿就有收买人心之嫌了,而且李海就会怀疑武媚儿资金的来历。因此武媚儿不敢太张扬,怕引起李海的疑忌。 在此期间,文丽到“向荣宫”探访了荣妃几次。按照武媚儿的规定,文丽每次在见荣妃之前,都先向武媚儿申请。但武媚儿并没有刁难文丽,每一次都批准了她的探访请求。 这一天中午,武媚儿在东宫的书房看书,她的两侧,分别是祁婆婆和席婆婆。 突然,严肃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向武媚儿躬身施礼道:“老奴给太子妃请安!” 武媚儿把书合上,微笑道:“严公公,有事吗?” 严公公欲言又止。 武媚儿会意,向祁婆婆和席婆婆道:“请两位婆婆守在门口,本宫和严公公有话要说。” 等到祁婆婆和席婆婆到了书房的门口,严肃压低声音道:“太子妃,靖国府来信了,而且老奴已破译出来了!” 武媚儿低声问道:“什么事?” 严肃低声道:“令尊靖国公在信中说,经营丝绸的石老板这几年来获利甚丰。更主要的是:这位石老板是荣妃的亲戚,他对于李池的作用,相当于王大富对于太子妃的作用!”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猛然睁大了。 当初灭掉北夏之后,南夏面临着财政枯竭的局面。在不增加赋税的情况下,甚至没有钱为李婧建造水晶宫。李海问计于武媚儿。为了增加南夏的财政收入,更为了断李池的财路,武媚儿向李海建议:以朝廷的名义,拍卖一些重要物资的经营权。 李海采纳了武媚儿的建议,王大富也由此获得了毛皮的独家经营权。也就是说,在南夏的地盘上,只有王大富及其委托人卖毛皮,才是合法的。 同样道理,在南夏的地盘上,只有石老板才能公开销售丝绸。 严肃低沉地道:“老奴认为,李池已严重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为了防止李池进一步坐大,必须切断他的财源!只要切断了李池的财源,他就成了没有爪牙的老虎!” 武媚儿想了一会,道:“端午节快到了。那时候,本宫将向皇上提出节俭的问题,建议宫中穿麻布衣服,不穿丝绸。一旦皇上采纳了本宫的建议,必将在销路上给石老板制造很大的障碍!另外,丝绸皆产自南方的大鹏国。石老板把产自大鹏国的丝绸贩卖到我南夏国,黑鸿国是他的必经之路!我们可让秋温、秋雁叔侄多设关卡,多收石老板的税。我们还可以启用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给石老板途经黑鸿国的丝绸添一些麻烦。哼,石老板傍上了李池,不是想发大财吗?本宫却不会让他如愿!” 严肃笑道:“倘若皇上采纳了太子妃的建议,那么,我南夏国的丝绸不仅销量大减,价钱也要跌很多,这已足够石老板头疼的了,再加上途经黑鸿国的费用高了,石老板只怕要亏本了!” 武媚儿笑而不语。 严肃道:“一年前,太子妃和太子不辞艰危,入质黑鸿国。这种为国为民的壮举,老奴以为应进一步宣扬!就算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又有何妨?在为太子和太子妃赢得民心的同时,无形中也打压了李池的威望!” 武媚儿心中一动,道:“严公公,你的想法很好。不过,要把握好尺度,以免弄巧成拙。” 严肃道:“王大富虽然现在经商,却是文人出身,在太子妃入质黑鸿国期间,他为太子妃写了一首诗,这首诗的题目,叫‘太子妃之歌’。” 武媚儿不禁惊奇,道:“诗呢?让本宫鉴赏一下。” 严肃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交给了武媚儿。 武媚儿定睛看时,只见上面写道: “世人都知花儿美,比不了南夏太子妃! 身怀六甲无颜色,六宫粉黛犹自愧。 太子妃的容貌多妩媚,太子妃的品质更高贵。 平地一声惊雷,南夏社稷忽濒危。 群臣垂首皆无计,愤起南夏太子妃! 慨然自求做人质,巾帼何曾让须眉? 个人生死安足论,报国岂能避艰危? 南夏臣民皆泪垂,试问何人不伤悲? 一缕秋风向南吹,两行大雁往南飞, 遥思太子妃的恩惠,我为太子妃洒下相思泪。 光阴荏苒如流水,一寸相思一寸灰。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太子妃消得人憔悴。 盼星星兮盼月亮,终于盼得太子妃回归! 白日放歌须纵酒,且为太子妃谋一醉! 一杯一杯又一杯,且为太子妃谋一醉!” 武媚儿看完之后,心中暗道:“王大富这首诗,字里行间,无不渗透出对我的爱慕之情、相思之意!难道,他也像刘落那样爱上我了吗?” 武媚儿笑着问严肃:“这首诗,真的是本宫入质黑鸿国期间,由王大富写的?” 严肃道:“老奴岂敢欺骗太子妃。” 武媚儿道:“这个王大富,上次在仙人渡的时候,他宴请咱俩及太子爷、焦昆,怎么没说这首诗的事?” 严肃笑道:“一来呢,他怕拍马屁拍到马脚上,惹得太子妃凤颜大怒;二来呢,怕太子爷吃醋。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首诗落在了一个顾客手里,然后迅速流传了出去。” 武媚儿幽幽地叹息一声,道:“难为他了!” 严肃躬身施礼道:“太子妃保重,老奴告退!” 武媚儿再次将那首《太子妃之歌》看了一遍,暗道:“通过这首诗,可见王大富暗恋上了我,他是由恩生情吗?抑或是我特别有男人缘?” 武媚儿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王大富那胖胖的样子,心中暗道:“上次在仙人渡与王大富相见时,他比以前消瘦了许多。当时我全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一定是对我相思所致!当时他一见我就流泪说:‘太子妃,草民想死您老人家了!’他还说:‘当得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入质黑鸿国的消息,草民简直是心如刀绞,恨不得代替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前往黑鸿国受苦。’原来他这些话,都满怀深意啊!” 她转念又想:“当初,王大富陪我赴大雪山,辗转寒冰谷,再到琳京和蓝水关,奔波数千里,风餐露宿,无怨无悔。其中固然有商人追求利润的冒险成分,但是,倘若没有爱的成分支撑在里面,以王大富的身家,何须陪我出生入死?” 想到这里,她幽幽地叹息一声,自语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今生今世,我的身心只能归李泽一人所有!虽然,他是公认的傻子!” 但不知怎的,她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寒冰谷谷主高帅那俊雅无比的面容。 第203章 农夫农妇 端午节到了。 按惯例,李海在崇文殿宴请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 皇室成员除了李海、颜太后、李婧和荣妃,还有太子李泽、太子妃武媚儿、秦王李池、秦王妃文丽,再加上东安王李涤,西安王李澄,南静王李流,北静王李滚,中庸王李涣五位郡王。 朝廷重臣有:靖国公兼大将军武长远、丞相文呈祥、吏部尚书刘志宝、户部尚书东郭有才、刑部尚书刑宽、礼部尚书孔有礼、兵部尚书常得胜、工部尚书西门无忧。 赵嫔、曹贵人等嫔妃由于级别较低,李海没有让她们参加。但这次李海对各位郡王和朝廷重臣格外施恩,允许他们带家眷入席。 还不到午时,八位朝廷重臣携其夫人,五位郡王携其王妃,陆续抵达了崇文殿,在值勤太监的安排下就座。 刚到午时,秦王李池和秦王妃文丽抵达,李池与各位朝臣、各位郡王相互见礼,文丽则与他们的夫人相互见礼。 大殿之内,除了服侍的太监和宫女之外,男人皆是身穿官服,女人全身皆是绫罗绸缎,穿金戴银。一时花团锦簇,让人颇有眼花缭乱之感。 随后荣妃来了,一身贵妃衣冠,脸上搽着厚厚的脂粉,几乎她掩盖了本来的面目。 李池携文丽之手,疾步来到荣妃面前,跪了下去,异口同声地道:“参见母妃!” 荣妃笑逐颜开,道:“都起来吧!波儿这些日子还好吧?” 李池赔笑道:“托母妃的洪福,波儿很好,如今在秦王府中,由他的乳娘带着呢。” 随即在场的诸人都向荣妃参拜了。 又过了大约两炷香的工夫,随着太监一声“皇太后驾到”的尖叫声,颜太后进入了大殿。 顿时,在场的诸人都跪了下来,给颜太后请安。 颜太后满面含笑道:“都起来吧!”她虽然穿得较为素淡,但俏脸上薄施粉黛,别有一种动人的风情。 随后,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的呼喊声,李海在牛公公的护送下,与李婧携手进入了大殿。 与李海相比,李婧更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只见她满头珠翠,浑身珠光宝气。秀发上斜插了一支金钗,金钗上镶着一颗火红的宝石,在宝石的闪烁中,更使得她的俏脸流光溢彩,如同珠圆玉润,更增添了一种动人的风韵。 一时间,除了颜太后之外,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李婧,都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万岁”的呼声响彻大殿。 李海令众人平身,然后与颜太后并列着在大殿上坐了下来。 李婧由于比颜太后来得晚,便娉娉婷婷地来到了颜太后的面前,跪了下去,娇滴滴地道:“臣妾给皇太后请安!” 由于天气酷热,李婧没穿内衣,只穿了一件外衣,这一跪下,上衣便自然张开,就把她胸前的两座高峰暴露出来了。而颜太后俯视李婧,李婧那高耸的双峰及两座高峰之间的部分,便尽入颜太后的眼底,被颜太后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在这一刹那,李海曾经说过的话回响在了颜太后的耳边:“你不叫摸就算了,又不是什么新鲜之物了,你以为朕会稀罕吗?你胸前这两个疙瘩,干瘪得像是两个风干了的馒头,僵硬得像是河边上的两块鹅卵石。与李婧胸前那两个大宝贝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李婧胸前的那两个大宝贝不仅饱满,而且有弹性!朕抚摸李婧胸前的那两个宝贝之时,那种手感真是爽极了,比抚摸最上等的锦缎还要舒服!但是,朕抚摸你胸前的这两个疙瘩之时,却如同被刺扎了手!” 此时此刻,颜太后只觉李婧胸前那两座高峰如同两把明晃晃的尖刀,直刺颜太后的双眼,颜太后的俏脸上便罩上了一层严霜,冷冷地道:“李贵妃,你倒是好大的架子啊!竟然比哀家来得还要晚啊!你以为依仗着皇帝的宠爱,就不必遵守皇家的规距了?哼,你的胆子真是不小!” 众人虽然觉得颜太后严辞训斥李婧有些过分,但见颜太后正在火头上,谁也不敢出言劝解。 荣妃却在心中暗暗欢喜:“颜太后当众指责李婧这个小妖精,真是大快我心!” 李婧没想到颜太后当众让她下不了台,一时颇为尴尬。不过,她生性机敏,立即答道:“启禀皇太后:臣妾由于伺候皇上,因此来晚了,实非有意,还请皇太后恕罪!”说完,睁大了一双秋水般的美目,求救似的投向李海。 李海立即向颜太后赔笑道:“母后,是儿臣让李贵妃来晚的,李贵妃实在是无心之过,还望母后看在儿臣的面上,宽恕于她!” 颜太后却更是来气了,厉声道:“皇帝,你低头看看,李贵妃的穿着是不是太过分了!大庭广众之下,怎能穿得如此暴露?南夏皇朝的脸面,都让她丢尽了!简真是太过分了!” 李海低头向李婧看去,李婧胸前那凸凹有致、峰峦起伏的部分,便尽入李海的眼底。 突然之间,李海回过味来了:颜太后分明是妒忌李婧胸前的那两座高峰! 想到颜太后因吃醋而发怒,李海心中反而涌上了一种甜意,他再次赔笑道:“母后明鉴:李贵妃本来要更衣的,是儿臣看到时候不早了,才没让她换。请母后不要怪罪李贵妃了,要怪,就怪儿臣吧!” 李海既然如此说,颜太后遂不好再说什么,便悻悻地向李婧道:“李贵妃,看在皇帝的面上,哀家饶恕你这一次!下次再犯,决不轻饶!起来吧!” 李婧羞愧之余,复感愤怒,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向颜太后谢了恩,然后坐在了荣妃的后面。 李海突然想起:前些日子驾临东宫时,武媚儿向他跪拜,亦如今天的李婧一样,把胸前的那一片部位露了出来。在李海的感觉中,似乎武媚儿胸前的那片部位,与李婧胸前的那片部位,没有什么两样:皆是两座高峰之间,起伏不定,夺人的眼睛。但是,两种不同部位,肯定是完全不同的风光:不同的女人,怎么会有相同的风景?不同的女人,一定有不同的滋味,也一定有不同的风景!李婧的媚态天生,固然令人着迷,但武媚儿的桀骜不驯,何尝不令人沉醉? 这样想着,李海就有了一种心痒难搔的感觉。他情不自禁地向殿下看去,欲搜寻武媚儿的芳踪。 这一看之下,李海不禁大吃一惊:殿下竟然没有武媚儿的影子!而且太子李泽也没有来! 这次的坐席,还是像以前那样,李海和颜太后并排而坐,皆是面南背北。其他人分成两列,男左女右,皆是面北背南。男列之中,以太子李泽居首,座位空着;女列之中,以荣妃居首,李婧次之,武媚儿第三,座位也空着。 当下李海淡淡地问道:“太子和太子妃怎么没来?难道太子和太子妃不知道吗?” 李婧刚才被颜太后当众训斥了一场,不免心头窝了一团火,立即笑着答道:“臣妾回禀皇上:太子妃如今掌管后宫事务,是大忙人。她一定不会像臣妾一样,不懂皇家的规距!” 李婧的话,软中带硬,借着回答李海的话,顺便刺了颜太后一下。 颜太后冷冷地看了李婧一眼,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武媚儿牵着李泽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崇文殿。 刹那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泽和武媚儿皆没有穿官服,而是各穿着一身麻布衣服,如同一对农夫农妇! 尤其是武媚儿,布衣荆钗,极为俭朴。俏脸上不施粉黛,淡扫娥眉,透出一种别样的清纯。 在满殿的珠翠环绕之中,武媚儿这种朴素的打扮,让人眼睛一亮,颇有鹤立鸡群的效果。顿时把满身珠光宝气的李婧压下去了。 文丽心中暗暗忿恨:“武媚儿这个贱婢,就是爱出风头!大过节的,别人都穿着华丽的新衣服,她偏偏穿得像个乞丐似的!” 李婧突然有了一种压抑的感觉,心中暗道:“这个武媚儿,总是标新立异,独出心裁!偏偏太后那个老东西又喜欢她!我且拿话刺她俩一下!” 当下李婧笑了起来:“太子妃啊,我来晚了,皇太后教训了我,说我不懂皇家规距。你怎么比我来得还晚?难道比我还不懂皇家规距?”说着咯咯娇笑起来。 颜太后伸手在桌子上一拍,厉声喝道:“李贵妃,你是讽刺哀家吗?” 李婧立即跪了下来,俏脸上显出了惶恐的神色,道:“臣妾口快心直,实话实话,还望太后恕罪!” 颜太后冷冷地道:“李贵妃,快起来吧,不要惺惺作态了!” 李婧起身之后,武媚儿拉着李泽,向颜太后和李海跪了下去,武媚儿语音清脆地道:“臣妾叩见皇太后,叩见父皇!因事来迟,还望太后和父皇恕罪!”李泽则说:“儿臣叩见皇祖母,叩见父皇!” 不等李海发话,颜太后已满面含笑地看着李泽,温言道:“太子,快与太子妃起来吧!”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武媚儿和李泽起身之后,李海没有看武媚儿,却看着李泽道:“太子,为何来晚了?” 众目睽睽之下,李泽依然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以手挠头,结结巴巴地道:“儿臣启禀父皇:来的时候,太子妃已把来晚的理由教给了儿臣。但她教的理由太长,儿臣记不住。请父皇问太子妃吧!” 武媚儿不禁暗暗叫苦:“李泽这个呆子,又给我丢丑了!他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啊!” 第204章 勤俭节约 一时很多人都想笑,却碍于颜太后的颜面,只能在心中偷笑:“太子真是傻啊!傻得有些可爱了!” 文丽却笑了起来:“父皇百年之后,太子登基,每有不决之事,必请示今日之太子妃也!” 李池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王妃所言极是!”与他关系不错的几位大臣和郡王也陪着笑了几声。 颜太后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笑的几人见状,都不笑了。 李海脸色阴沉,将目光投向武媚儿:“太子妃,你和太子来晚了,理由是什么?” 武媚儿不慌不忙地道:“臣妾的理由其实很简单:臣妾是故意来晚的!”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顿时鸦雀无声。 武媚儿不慌不忙地道:“虽然臣妾是故意来晚的,但并非对皇太后和父皇不敬!而且,臣妾和太子有意穿了这一身粗布衣服,也并非对皇太后和父皇不敬!臣妾和太子穿这样的衣服来晚了,主要是想以这种方式,引起太后、父皇和在座诸人的注目!” 众人都惊得呆了,文丽在心中暗暗嘀咕:“武媚儿这个贱婢,又在心中打的什么鬼主意?” 李海徐徐道:“太子妃,单以引人注目为目的话,朕可以告诉你:你的目的达到了!这崇文殿中的每个人的目光,都被你吸引了!那么,你是否可以告诉朕:你引人注目,又是为了什么?” 武媚儿侃侃而谈:“臣妾记得:当年,李贵妃被册封为‘怡妃’之初,曾由臣妾陪同,前往‘慈安宫’,向皇太后谢恩。那时,李贵妃为了体现对太后的尊敬,特别穿得华丽了一些,结果惹得太后凤颜大怒!臣妾至今犹记得:太后引用了李义山《咏史》中的诗句:‘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以此来教导李贵妃。当时,臣妾也受益匪浅,感慨良多。” 听到这里,李婧心中暗恨:“武媚儿这是揭我当年的伤疤啊,顺便拍颜太后的马屁!” 颜太后却笑道:“太子妃还记得当日哀家的话,真是难得!”她的一双美目中闪出了深思之色,道:“当年,哀家侍奉先帝,深得先帝言传身教。唉,遥想先帝当年,穿着打了补丁的龙袍上朝,只在逢年过节或接见外国使臣的时候,才换上一件新龙袍。冬季的时候,只在夜里生一下炭火,白天殿内根本不生炭火,先帝批阅奏折,手都冻得麻木了,裂开了口子。哀家曾问过先帝,先帝流泪道:‘朕幼时读白乐天之《卖炭翁》,其中有这么一句: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思民生之艰难,朕岂敢浪费?’先帝之所以传位于当今皇帝,除了今上仁孝而聪敏之外,还因今上勤勉而节俭!记得当年先帝执哀家之手,叹息道:‘朕诸子之中,唯有三皇子与朕相类!此子若继朕之位,决非奢靡之君’!言犹在耳,先帝已与哀家阴阳相隔!痛哉哀哉!幸喜今上即位之后,克勤克俭,励精图治,使我南夏之繁荣昌盛,远胜先帝之时,先帝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哀家欣慰之余,更加追思先帝之明!” 颜太后一边说着,一边呜咽起来,以手帕拭泪。 颜太后这一哭,使得整个崇文殿内,上自李海,下自每个宫女、太监,皆掩面哭泣起来,其中以武媚儿和文丽的哭声尤其大,但武媚儿的哭声,还是隐隐压过了文丽。文丽恨得真想上前用布堵住武媚儿的嘴巴! 一会之后,牛公公先止住了泪,跪劝颜太后,颜太后这才收住了泪,开言道:“大过节的,都不要哭了!” 牛公公高声道:“太后有旨:都不准哭了!” 顿时,崇文殿内的哭声,齐刷刷地止住了。 李海理清了一下思路,先吩咐上酒菜,随即把目光重新投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接着往下说!” 武媚儿以清脆高亢的声音道:“如今黑鸿国未灭,大鹏国更是虎视眈眈,欲与我南夏国争霸天下。在此情况下,我南夏,更应断绝骄奢淫逸之念,大兴勤俭节约之风!” 李海拊掌道:“太子妃说得好!大得朕心!”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臣妾知道,父皇遵先帝遗训,勤俭节约,精打细算,简直有些抠门了!但是,父皇是个有大胸怀、大境界的人!该花的钱,父皇一点也不吝啬!对皇太后的孝敬,父皇一点也不吝啬!对功臣的赏赐,父皇一点也不吝啬!对将士的养育,父皇一点也不吝啬!对伤亡将士亲属的抚恤,父皇一点也不吝啬!对百姓的关爱,父皇更是一点也不吝啬!臣妾记忆犹深的是:灭亡北夏之初,我南夏面临着财政枯竭的局面。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父皇依然坚持不向百姓加赋税!臣妾有时就想:生为父皇的子民,真是幸运!” 武媚儿的这一番话,使得李海很受用,他的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微笑。 文丽却是心中暗恨:“武媚儿这个贱婢,就知道拍马屁!”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于李海的鼓励,武媚儿的声音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国与国的战争,胜负取决于多个方面,不仅是信心、毅力、胆气的比拼,更是兵力、财力、国力的较量!为了战胜大鹏国,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储存更多的粮食,积攒更多的金钱,打造更锋利的兵器,训练更精锐的将士!” 李海再次赞叹道:“说得好!” 武媚儿的声音进一步提高了:“臣妾斗胆,请求皇太后和皇上带头穿粗布衣服,在宫中形成穿布衣为荣、穿绸缎可耻的观念!须知丝绸产于大鹏国,我们穿这种价钱高昂的丝绸,只会把我们的金钱源源不断地流入大鹏国,增加大鹏国的财富!而大鹏国,是我南夏国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穿丝绸,损伤自己的财力来壮大敌国,天下还有比这更愚蠢的行为吗?俗话说得好:‘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上行下效,自古皆然。宫中大行节俭之风,虽然省不了几个钱,但它的风向标作用却不可忽视!宫中省一万,全国省百万!” 李海禁不住拍案赞叹:“太子妃这一番话,真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 颜太后也不失时机地道:“太子妃这一番忧国忧民之心,实在难得!” 文丽倒没觉出什么,只是以为武媚儿出风头。但李池却是心中一震,隐隐吃过味来了:“武媚儿玩这一手,是为社稷打算,还是有意断我财路?” 武媚儿看出李海的心思活动了,心中暗喜,道:“父皇,臣妾虽然自负美貌,但在李贵妃面前,也自惭形秽。李贵妃的容貌,实在是越看越美,让人百看不厌。” 李婧听到这里,不禁心中暗喜:“武媚儿此人,虽然狡猾,有时却言语可喜,不像颜太后那么令人讨厌。” 荣妃听到武媚儿当众赞美李婧的容貌,不禁心中黯然,同时暗暗生气。 武媚儿话锋一转道:“父皇,当初,臣妾与太子爷逃出了鸿京,逃至鸿鹏江边,曾在一个月圆之夜,登临鸿鹏江中间的江心岛。当此之时,大江东去,月色如洗,明月照大江,江月成一色!月光下的江水在流淌,水面上的月光在跳动!江山如画,瑰丽无伦!就算李贵妃那样的绝色美人,也会黯然失色!” 曾经从颜太后的口中,武媚儿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李海最珍爱的东西,不是金钱,不是美女,而是权力! 痴迷于权力者,一定爱江山! 因此,武媚儿从江山入手,打动李海,从而促使李海出手,打压丝绸的营销! 说完之后,武媚儿偷窥李海时,发现李海的双目显出了灼热的光芒! 武媚儿微微一笑,低沉有力地道:“父皇,为了拥有天下,吃糠咽菜又算什么?穿麻布衣服又算什么?” 李海在御桌上重重一击,大声道:“太子妃之言,正合朕意!”他转头吩咐侍立在身边的牛公公道:“待酒宴结束之后,你立即拟旨,从旨意发布之日起,凡我南夏官员及其父母、妻妾、子女,皆不得穿丝绸衣服抛头露面!否则,一律革职!宫中嫔妃亦不得例外!” 李池急了,立即站起身来,向李海施礼道:“启奏父皇:当初,父皇把丝绸的经营权拍卖给了一位姓石的老板,如今父皇禁止官员及其亲属穿丝绸衣服,岂不是坑了人家石老板?父皇宅心仁厚,惠及天下子民,怎能不顾及石老板的利益?” 不等李海答话,武媚儿已笑道:“秦王啊,当初父皇向天下商人拍卖各种物资的经营权,只是承诺中标者,拥有南夏境内的独家经营权,并没有承诺帮着中标者挣钱!父皇禁止那位石老板在南夏境内经营丝绸了吗?没有!因此,父皇算不上失信!至于那位石老板挣钱还是亏本,与父皇和南夏国无关!‘专卖有风险,入行须谨慎’,这是千古不移之至理!那位石老板在买下丝绸的经营权之前,就应该考虑到今天的结果啊!石老板不能把丝绸卖给官员和官眷了,还可卖给百姓啊!” 李池不禁为之语塞,无言以对。 武媚儿随即话锋一转,笑道:“秦王啊,你急着帮那位石老板说话,莫非与石老板有什么利益纠葛?” 李池急忙道:“我不认识石老板,太子妃休得乱说!” 这时,李婧站了起来,向李海顿足道:“皇上,穿麻布难看死了!臣妾不要穿麻布哟!臣妾要穿精美的丝绸!”说着撅起了樱桃小嘴。她轻嗔薄怒,别有一种动人的风情。 第205章 舌灿莲花 李海把脸一沉,道:“李贵妃,你要违抗朕的旨意吗?” 李婧却毫无恐惧之色,反而连连顿足道:“皇上啊,别人可以不穿丝绸,但臣妾却不能不穿哟!臣妾穿上丝绸,就会更加好看哟!臣妾更加好看了,皇上的心情就更好的哟!”她的语气和神情,完全像是一个顽皮的女童对着慈祥的祖父撒娇。 颜太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武媚儿微微一笑,向李婧道:“李贵妃,俗话说:‘三分模样,七分衣裳。人靠衣裳马靠鞍,狗配铃铛跑得欢’,这句话适合于寻常之人,却不适合于你!以你的绝世丽色,穿什么衣服也好看!”心里却暗道:“小妖精啊,对男人而言,你不穿衣服的时候,应该是最好看的!” 李婧笑道:“太子妃,你的嘴巴好甜哟!但是,我就是爱穿丝绸哟!” 武媚儿暗道:“这个小妖精,真会撒娇使媚啊!”她的俏脸上泛起了冷笑:“李贵妃,你能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吗?我相信,答完这个问题之后,你就会改变主意了!” 众人都感到好奇,李婧吃了一惊,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问吧!” 武媚儿道:“请问李贵妃:你爱皇上吗?” 李婧变色道:“太子妃,你什么意思?我把我的一切献给了皇上,为皇上生了一个儿子。我不爱皇上,谁爱皇上?” 武媚儿道:“一统天下,是皇上的梦想和志向!李贵妃,倘若你真爱皇上的话,就应设法成全皇上的梦想和志向!如今皇上推行的打击丝绸销量的措施,就是统一天下的一个步骤!你既然爱皇上,为何不支持皇上的措施,反而与皇上对着干呢?有人说你是‘红颜祸水’,还有人说你处心积虑地迷惑皇上,只为了倾覆南夏的江山!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相信皇上更不这么认为!只不过,你要是一意孤行,非要穿丝绸衣服来破坏皇上的措施,那么,结果只能是:成全了那些人攻击你的口实!而皇上一统天下的梦想和志向,也可能因此而中途夭折!” 武媚儿的话说得很重,李婧的一双美目闪烁不定,长长的睫毛也不停地抖动着。 李海看着武媚儿,目光中满含赞赏之意。 一会后,李婧向李海躬身施礼道:“皇上,太子妃说得有理!臣妾既然爱皇上,就应当设法成全皇上的梦想和志向!臣妾依仗着皇上的宠幸,向来任性。但皇上皆以博大的心胸对臣妾予以包容,臣妾深感君恩深重!”说到这里,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情。 武媚儿暗道:“这个小妖精言语得体,真是一个乖巧的人啊!但是,我决不相信她会爱上李海!”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太子妃舌灿莲花,李贵妃从善如流,很好!” 这时酒菜上来了,每人都是四菜一汤,只不过,别人皆是三荤两素,颜太后和武媚儿却全是素菜。 随着众人向颜太后和李海敬过酒之后,武媚儿不等别人来敬酒,便站起身来,端着酒杯来到了武长远夫妇的面前,含笑道:“爹,娘,女儿敬二老一杯酒!” 武长远和武夫人赶紧离席,向武媚儿跪了下来:“微臣叩见太子妃!” 武媚儿赶紧放下酒杯,依次将武长远和武夫人双手搀扶起来。 由于预见到石老板的丝绸生意将会极为不利,李池的心情很是郁闷,暗道:“武媚儿这是打了我一记闷棍啊!” 趁着武媚儿向武长远夫妇敬酒的时候,李池向文丽使一个眼色,夫妻俩心照不宣地一起端着酒杯,来到了李泽的面前,李池笑道:“皇兄,我夫妇敬你一杯酒!” 李泽却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我不喝!” 李池“咦”了一声,道:“皇兄,你就算不给我面子,也总得给你弟媳面子吧?” 李泽却坚决地摇头道:“不是我不给你们夫妇面子,是太子妃不让我喝!” 这时,武媚儿已向父母敬完了酒,她怕李泽由于傻而受了李池夫妇的愚弄,赶紧往回走。 文丽看着李泽,显出了一脸惊奇的模样:“太子爷,太子妃如何不让你喝?” 李泽老老实实地回答:“太子妃说:‘少喝酒,多吃菜;自己少说话,多听人说话’。” 旁边的人听了,不禁笑出声来。 这时武媚儿回到了座位上,她冷冷地向发笑的几人看去,颇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意味。那几人赶紧止住了笑声,不敢接触武媚儿的目光。 武媚儿亲手倒满了自己的酒杯,向李池和文丽道:“秦王,秦王妃,我敬你们夫妇一杯!” 李池和文丽皆是满脸堆笑,李池恭敬地道:“皇嫂,应该是我们夫妇敬你!” 武媚儿却庄容道:“秦王,私下里,你可以称我为‘皇嫂’。但在众人面前,我希望你叫我‘太子妃’!” 李池脸上的笑容僵硬了,淡淡地道:“太子妃,谨受教!” 武媚儿淡淡地道:“秦王,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太子疾病未愈,倘若有人取笑太子,还请秦王出面制止!” 李池强自笑道:“那是自然!”但他的脸却红了。 武媚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不再理会李池,转而向五位郡王敬了一杯酒,并且特别向东安王李涤道:“皇叔,多谢您在出使黑鸿国期间,对我和太子的照顾!” 李涤显出了一副非常感动的样子,正要说一些客气话,武媚儿已翩若惊鸿地去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李海宣布酒宴结束,众人离开了崇文殿。 颜太后含笑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让太子跟着哀家去吧,你和你父母难得相聚一场,就多聊一会吧!”武媚儿感激地道:“多谢太后!” 李泽跟着颜太后去了,武媚儿和武长远夫妇絮絮叨叨地说了好长时间,直到时间不早了,才恋恋不舍地与武长远夫妇洒泪而别。 然后武媚儿在祁婆婆、席婆婆及一队宫廷侍卫的护送下,向东宫走去。 这一次,武媚儿酒喝得有些多,只觉体内热乎乎的。她心中暗暗决定:到了东宫之后,先洗一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养足精神之后,夜里好好地与李泽“做游戏”。 穿过一个角门之后,突然,武媚儿只觉眼前一花,前面五丈之外已出现了一个秀逸出尘的少女,俏脸上满是嘲讽之意。 霎时,武媚儿惊出了一身冷汗,酒意全无,失声叫道:“秀蕾宫主!” 第206章 蜻蜓点水 说时迟,那时快!也不见秀蕾宫主的身形如何移动,已扑到了武媚儿的近前,五指如钩,直取武媚儿的胸膛! 一旦抓实了,武媚儿就是开膛破肚之祸! 秀蕾宫主的身法和手法实在太快!祁婆婆和席婆婆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但在秀蕾宫主这快如闪电的攻击之下,根本来不及救援武媚儿! 武媚儿的全身毛发都直立了起来,在这刹那间,她已感觉到了那种凛冽的杀意,扑面而来! 毕竟练习了一年多的“凤舞九天”,武媚儿身手之敏捷,已远非昔日之可比!她灵巧而快捷地向旁边跨了一步,堪堪躲过了秀蕾宫主志在必得的一击! 秀蕾宫主不禁惊噫了一声!她完全没料到就在一年多的时间内,武媚儿已非吴下阿蒙! 秀蕾宫主由于志在必得,因此招数用得过老,招数就失去了连贯性,第二招就不能及时发出。 不等秀蕾宫主发出第二招,武媚儿拔腿就跑!简直比尾巴着了火的兔子跑得还要快! 武媚儿一边全力奔跑,一边大声疾呼:“有刺客!” 武媚儿的身手固然是极为敏捷,她的头脑也是极为敏锐!她逃跑的方向,不是东宫,也不是崇文殿,而是镜湖! 武媚儿深知秀蕾宫主的武功已臻化境,在整个南夏皇宫中,无人能出其右,连大内总管牛公公也不是秀蕾宫主的对手! 但是,一旦到了水中,秀蕾宫主的武功肯定就要大打折扣! 秀蕾宫主正要追击武媚儿,祁婆婆和席婆婆已醒悟过来,两人同时出手,夹攻秀蕾宫主! 祁婆婆和席婆婆在宫中多年,功夫并没有搁下,这一出手,无论招数还是功力,都有武林一流高手的风范。 秀蕾宫主微微有些意外,她出手毫不留情,几招之间,已把祁婆婆和席婆婆击倒在地,成功地摆脱了她们的纠缠。 但就在这时,十几名侍卫又把秀蕾宫主围住了。 秀蕾宫主的一双秀眉中闪出一丝残酷的杀意,她一声长啸,施展开如鬼似魅般的身法,东一闪,西一晃,飘忽来去,在侍卫中间纵横穿插。那些侍卫虽然皆是武功高强之辈,却连秀蕾宫主的一片衣角也碰不着!而且,秀蕾宫主的一双手掌如两只蝴蝶,错落翻飞,招数亦是精彩纷呈。也就是眨了几下眼的功夫,秀蕾宫主已把十几名侍卫全部打倒,犹如快刀斩乱麻一般!仿佛她出手袭击的对像,不是人,而是猪和狗! 这时,被秀蕾宫主击伤倒地的祁婆婆和席婆婆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但秀蕾宫主已无心与祁婆婆及席婆婆纠缠,她身动如电,向远处的武媚儿追了过去。 祁婆婆和席婆婆忍着身上的伤痛,随后追了上去。 秀蕾宫主展开“虚无缥缈”的轻功身法,快如风,疾如电,瞬间便追上了武媚儿,发掌袭向武媚儿后背。手掌尚未至身,掌风已将武媚儿全身笼罩,压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过,武媚儿有着极强的随机应变能力,她的身子就势扑倒在地,然后迅速在地上打一个滚,恰好避过了秀蕾宫主的凌厉一击! “砰”地一声,秀蕾宫主那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尽数击在了地面上,立即将地面击成了一个小坑,霎时尘土飞扬。 可以想像,这一掌要是击在武媚儿的身上,肯定是筋断骨折! 秀蕾宫主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因为,在她刚才的掌风笼罩下,常人根本动弹不得,但武媚儿却成功地挣脱了这股掌风的压制和羁绊!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武媚儿已练习了“凤舞九天”,而且练到了一定的火候! 想到这里,秀蕾宫主心头的怒火更甚,她不等武媚儿的身子从地上弹跳而起,就长啸一声,再次发掌,欲把武媚儿击毙! 秀蕾宫主的这一掌一旦击下,武媚儿闪无可闪,避无可避,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武媚儿突然睁大了一双美目,瞪视着秀蕾宫主的身后,大叫道:“高帅!” “高帅”二字对于秀蕾宫主来说,似乎具有神奇的魔力一般,她立即凝掌不发,眼前霎时浮现出高帅那俊逸出尘的身影。 但是,当秀蕾宫主回头看时,哪里有高帅的影子? 趁着工夫,武媚儿的身子如弹簧般从地上弹起,没命地向镜湖边逃去! 秀蕾宫主这才知道受了武媚儿的愚弄,她不禁火冒三丈,恨不得将武媚儿碎尸万段! 秀蕾宫主正要追赶武媚儿,祁婆婆和席婆婆已追了上来。 席婆婆发掌袭向秀蕾宫主,秀蕾宫主心中暗暗冷笑,出掌相迎。 几乎同时,祁婆婆已扑倒在地,在地上打一个滚,已到了秀蕾宫主的脚下。 说时迟,那时快!席婆婆与秀蕾宫主双掌相交,“锵”地一声,秀蕾宫主的身形屹立不动,席婆婆的身子却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如一条活鱼一般“啪”地落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不等秀蕾宫主抬脚去追赶武媚儿,祁婆婆已用双手抱住了秀蕾宫主的左腿。 秀蕾宫主又惊又怒,抬起右脚,就往祁婆婆的后背踹去。 喀嚓一声响,祁婆婆的骨头断裂了几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祁婆婆痛得几乎要昏过去,却依然牢牢地抱住了秀蕾宫主的左腿。 秀蕾宫主急于追杀武媚儿,却被祁婆婆缠住了,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再次抬起右脚,踹向祁婆婆的头部。 又是喀嚓一声,却是头骨碎裂的声音。 这一脚踹下去之后,祁婆婆立即气绝。 秀蕾宫主左腿一振,终于摆脱了祁婆婆的双手。 但就在这时,皇宫内的侍卫听到了武媚儿的呼叫,纷纷向秀蕾宫主围拢过来。 秀蕾宫主的嘴角泛过了一丝冷笑,她凝目向武媚儿看去。 武媚儿动如脱兔,已奔到了镜湖的边上。 秀蕾宫主的一双秀目欲喷出火来,她施展开“虚无缥缈”的轻功,风驰电掣一般,向武媚儿扑过去! 眼看着武媚儿就要跳入镜湖之中了,隔着武媚儿还有数丈距离的秀蕾宫主凌空发出一掌。 这一掌,真有排山倒海之威、雷霆万钧之力!武媚儿虽没有被秀蕾宫主的手掌击中,却在这股无与伦比的巨力的推送下,跌入了镜湖中。 在落入水面的一刹那,武媚儿只觉后背剧痛,体内五脏六腑如同要翻转过来一般。但她的头脑依然不失敏锐,立即把身子往水下沉去。 秀蕾宫主空自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水性并不十分精熟,并没有在水中杀死武媚儿的把握! 而且,无数的侍卫正围拢了过来,一旦在水中被武媚儿缠住了,只怕就难以脱身了! 秀蕾宫主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对着湖面大喝道:“武媚儿,一个月之后,本宫再来找你算账!” 说完之后,秀蕾宫主转过身来,突然向奔过来的宫廷侍卫们迎头冲去! 秀蕾宫主的“虚无缥缈”施展开来,身法快到了极点,在前头的侍卫们来不及举起兵器,秀蕾宫主已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秀蕾宫主突然跃起,踩在了一个侍卫的头顶上。不等这个侍卫惊觉,秀蕾宫主已踩在了另一个侍卫的头顶…… 就这样,秀蕾宫主如蜻蜓点水一般,把一些侍卫的头顶当作了她的落脚点,如履平地,从容突围! 在侍卫们的惊呼声中,秀蕾宫主的身形如一股轻烟,很快不见了踪影。 看到很多侍卫都到了湖边,武媚儿知道危险过去了,她方才从湖中上岸。只不过,她全身都湿透了,如同一个落汤鸡一般。 一个侍卫头目向武媚儿施礼道:“末将救驾来迟,还望太子妃恕罪!请太子妃移驾,先到东宫更衣!” 武媚儿却摇了摇头,道:“本宫要先看一下两位婆婆及伤亡的将士。” 当看到祁婆婆和席婆婆的尸体时,武媚儿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抚尸大哭。 由于武媚儿跪着,她周围的将士无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都跪了下来。 武媚儿朦胧的泪眼中,不禁浮现出被册封为太子妃前由祁婆婆验身的情景。当时的祁婆婆,动作粗暴而野蛮,曾经点了她的穴道,强硬地分开了她的双腿。而她,当时对祁婆婆是有一丝怨恨之情的。 今天,要不是祁婆婆和席婆婆的拼死相护,她武媚儿只怕已死于秀蕾宫主的掌下! 当初,颜太后将祁婆婆和席婆婆分派到东宫,保护武媚儿的安全。武媚儿敏锐地认识到:今后,她的安全将和这两位婆婆息息相关!因此,她在心中,存了一个“刘备摔孩子收买人心”的念头,主动认两位婆婆为义母。 武媚儿很清楚,祁婆婆和席婆婆由于感念她的恩遇,今日才对她拼死相护!当日她主动认两位婆婆为义母,其实是间接地把两位婆婆推上了死路! 思前想后,武媚儿悲从中来,哭得十分伤心。 陪着武媚儿跪在地上的数百名侍卫见状,都在心中感叹:“怪不得人家都说太子妃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突然,一个尖而高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只见李海在牛公公的陪同下,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武媚儿的面前。 第207章 计将安出 顿时,本已跪在地上的数百名侍卫异口同声地高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原来,秀蕾宫主的刺杀行动,几乎惊动了整个皇宫,自然也传到了李海的耳朵里。 李海立即带了牛公公赶过来察看。 武媚儿本来就是一个演戏的天才,一见到李海来了,俏脸上立即显出了感激涕零的神色,她跪行了几步,一把搂住了李海的大腿,嚎啕大哭道:“若非父皇洪福庇佑,臣妾就见不到父皇了!”如同一个在外头受了委屈的孙女,向慈爱的祖父哭诉冤屈。 此时此刻,武媚儿穿的那一身麻布衣服还没有干,紧贴在她那曼妙的躯体上,更显得她曲线玲珑,凸凹有致。 李海不禁暗暗咽下了一口馋涎,暗道:“眼前这个小妖精,与李婧那个小妖精相比,身材还要好看一些!” 虽然心中暗生着龌龊的念头,但在表面上,李海却是一副无比慈爱的模样,轻声道:“太子妃啊,托祖宗的恩德,你平安无恙,朕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一听到你遇刺的消息,朕就立即赶过来了!” 武媚儿哽咽道:“父皇对臣妾的恩德,比山还要高,比海还要深!臣妾唯愿生生世世,都做父皇的儿媳妇!” 李海大笑起来:“太子妃,快起来吧!” 武媚儿磕头道:“父皇,臣妾这次能死里逃生,除了托父皇的洪福,还多亏了祁婆婆、席婆婆及几位义士的拼死救护。还请父皇厚葬他们,并抚恤其亲属!” 李海道:“朕准了!” 武媚儿这才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海又向跪在地上的数百侍卫道:“都起来吧!今日你们救护太子妃有功,朕必有赏赐!” 跪在地上的数百名侍卫都谢了恩,爬起身来。 随后武媚儿在宫廷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了东宫,她刚换上了衣服,颜太后就得到了消息,与李泽一起到了东宫。 当颜太后听到祁婆婆和席婆婆因救护武媚儿而死后,流下了伤心的泪水。李泽由于惊恐而握住了武媚儿的手,久久不放开,仿佛一旦放开了,武媚儿就从他眼前消失一般。 武媚儿在东宫设了灵堂,以义女的身份,披麻戴孝,超度祁婆婆和席婆婆的亡灵。 李泽随着武媚儿,虔诚地祭拜了两位婆婆的灵位。 武媚儿在心里暗暗发誓:“秀蕾宫主啊,我一定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我一定要让你家破国亡!你不是想嫁给高帅吗?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我宁愿让高帅娶了李婧那个小妖精,也不能让高帅娶你为妻!” 转念又想:“高帅与李婧,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奈何天不遂人愿哉!” 由于伤痛两位婆婆之死,武媚儿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人也消瘦了。 在此期间,荣妃和李婧都到东宫探望了武媚儿。荣妃倒也罢了,笨嘴拙舌的,一看就是虚情假意地例行公事。但李婧就不同了,她拉着武媚儿的手,一双美丽的大眼里尽是泪水,呜咽道:“太子妃,在这座皇宫中,你是我最贴心的人了!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姐姐看待!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呀!” 武媚儿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和我一样,这个小妖精不仅骨子里有一种媚态,还是一个善于演戏的天才!” 当下武媚儿也眼泪汪汪地道:“李贵妃啊,在这座皇宫里,只有你才是我的知音啊!咱俩堪称是惺惺相惜!”心中却暗道:“日后李泽当上了皇帝,可不能留着这个小妖精啊!否则,以她那媚惑男人的手段,很快就会勾引得李泽上了床。那么,我可就亏大了!” 其他的嫔妃也都到东宫探望了武媚儿,而且无一例外地都带了礼物。武媚儿心中暗道:“我现在掌管后宫事务,这些嫔妃为了讨好我,才违心地带了礼物。她们由于爵位低,月钱不多,在宫中无权无势,有时让奴才办事,还得花钱打点。我何苦收她们的礼物?”当下武媚儿收下了各位嫔妃的礼物,却回赠了更丰厚的礼物,把一些嫔妃感动得当场落下泪来。 文丽也到东宫探访了武媚儿,她拉着武媚儿的手,流泪道:“听到太子妃遇刺,我的心如同火烧火燎一般!天可怜见,太子妃无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说着咒骂起了秀蕾宫主。 武媚儿心中暗道:“你是巴不得我早死啊!哼,我偏偏不让你如愿!”当下她的俏脸上显出了感动的神情,向文丽说了一些“情真意切”的话。 由于李海早就下了宫中禁止穿丝绸的圣旨,因此探访武媚儿时,荣妃、李婧等各位嫔妃,包括文丽,都穿着粗布衣服。 这天是五月十二,武媚儿约了李泽,到水晶宫给李海请安。 李婧本来与李海呆在一起的,听到武媚儿夫妇来了,在李海的要求下,李婧回避了。 给李海请安之后,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悲愤之色,道:“请父皇为臣妾报仇雪恨!” 李海微笑道:“太子妃,你是想让朕派大军荡平秀蕾宫主的仙音宫吗?” 武媚儿摇了摇头,道:“父皇,臣妾想让秀蕾宫主家破国亡!不如此,难解臣妾心头之恨!” 李海吃了一惊,道:“太子妃,你什么意思?” 武媚儿道:“回禀父皇:本来,秀蕾宫主复姓南宫!黑鸿国刚去世不久的皇帝南宫昌盛,便是秀蕾宫主的亲生父亲!黑鸿国现任皇帝南宫雄,便是秀蕾宫主同父异母的哥哥!” 李海沉吟了一会,道:“太子妃,你是让朕发兵灭了黑鸿国吗?说实话,以我南夏目前的国力,是完全有能力吞灭黑鸿国的!但是,其中有一个难处!” 武媚儿道:“臣妾知道父皇的顾虑!父皇是担心大鹏国插手!” 李海道:“是啊,困兽犹斗,何况一国乎?当朕派大军进攻黑鸿国时,黑鸿国一定集合全部的精锐,负隅顽抗!当我军歼灭了黑鸿国的精锐之后,我军一定会付出较大的伤亡,是不是?就在这时,大鹏国精锐尽出,攻入黑鸿国,黑鸿国的主力都被我军打光了,自然无法抗拒大鹏国的入侵。但是,我军能挡住大鹏国的进攻吗?须知那时候,我军是疲惫之师,且付出了较大的伤亡!而大鹏军没有伤亡,且养精蓄锐!到头来,我们可能是为大鹏国作嫁衣裳:军队付出了伤亡,却得不到黑鸿国的土地和子民!” 武媚儿沉着地道:“父皇目光如炬,看得很准。但是,臣妾有一计,能在灭亡黑鸿国的同时,并不消耗我南夏国的一兵一卒!” 李海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太子妃,计将安出?” 第208章 唯有读书高 武媚儿低沉地道:“父皇,据臣妾所知,南宫雄虽是黑鸿国的皇帝,但黑鸿国的朝政皆掌握在丞相秋温的手里!父皇可派出使臣,与秋温会面,明确告诉他:除非他取南宫氏而代之,否则,我南夏大军就会攻入黑鸿国!” 李海皱眉道:“秋温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吗?” 武媚儿笑道:“秋温处心积虑,早就想篡夺南宫氏的江山。但他顾虑的是:一旦他篡夺了南宫氏的江山,南夏国和大鹏国会向他兴师问罪!如今我南夏国支持他篡位,他何乐而不为?” 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就算秋温答应了我们的条件,篡夺了南宫氏的江山。但是,对我南夏国有何好处?” 武媚儿笑道:“父皇,倘若秋温篡夺了南宫氏的江山,首先对臣妾有好处:这将给秀蕾宫主造成沉重的打击!秀蕾宫主的痛苦,就是臣妾的欢乐!其次,对南夏国有好处:俗话说:‘血浓于水’,秀蕾宫主一定会找秋温报仇的!这样,黑鸿国就在内斗中,严重消耗!那么,我南夏国下一步消灭黑鸿国就容易多了!” 李海眼睛一亮,笑道:“太子妃真是好计!不浪费我南夏国一兵一卒,就使得黑鸿国陷入无休止的内斗之中!” 武媚儿心中暗道:“李海以为,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向秀蕾宫主报仇,他却不知我这是连环计:秋温称帝,一定会改国号的!秀蕾宫主曾发誓终生不踏入黑鸿国半步,但那时,黑鸿国已不存在了,秀蕾宫主一定会把她白虎关的力量南调,攻入现在的黑鸿国!这样,白虎关就空虚了,我乘虚而入,把白虎关收入我的囊中!那么,大雪山之西的琳京、蓝水关,大雪山之东的白虎关,加上焦昆控制的仙人渡,就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了!到了那个时候,原北夏的所有土地,都成了我武媚儿的私人地盘!到了那个时候,试问李海还敢废掉李泽的太子之位吗?” 就在武媚儿思绪纷飞的时候,李海把目光落在了李泽的身上:“太子,太子妃说的这一些,你能听明白吗?” 李泽啊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分明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他以手挠着头皮,道:“父皇,太子妃说得有些乱,儿臣听得头都有些大了!” 李海厉声训斥道:“不是太子妃说得有些乱,而是你的脑瓜有些乱!” 李泽低下了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李海的脸上显出了悲哀之色,叹息道:“精明至极的儿媳,糊涂透顶的儿子!简直是两个极端啊!” 武媚儿赔笑道:“启禀父皇:虽然臣妾算不上聪明,但太子并不糊涂,他向来孝敬父皇和皇太后,对臣妾也一直很关爱!” 李海笑了笑,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据我们的探子说,奔赴黑鸿国吊丧的礼部尚书孔有礼一行人,明天就要抵达夏京了!”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欢呼雀跃的神情,道:“太好了!” 李海道:“太子妃,在你看来,我南夏的官员中,谁适合担任与秋温谈判的使臣?” 武媚儿想了一会,道:“臣妾启禀父皇:东安王李涤曾出使黑鸿国,较为熟悉黑鸿国的情况,可胜任这一职务。而且,臣妾愿在暗中相助。” 李海点头道:“就这样吧!” 武媚儿和李泽磕头告退后,李海望着武媚儿的背影,呆呆出神。 牛公公低声道:“皇上,老奴有几句话,一直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李海淡淡地道:“你说吧!” 牛公公道:“我南夏国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一夜之间全部销声匿迹!难道被黑鸿国一网打尽了吗?这种可能性极小!” 李海微眯着双眼,道:“说下去!” 牛公公道:“老奴忖度:一定是太子妃做了手脚!那些间谍的名单,既然皇上给太子妃看过,以太子妃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一定会记在心中,然后将那些间谍重新作了安排!” 李海没有说话,良久,才叹息道:“倘若太子妃那样做了,一定是与朕斗气!毕竟,在入质黑鸿国这件事上,朕做得不厚道,有愧于太子妃!” 牛公公道:“皇上,关于黑鸿国的间谍这件事,您为何不询问一下太子妃呢?” 李海叹息道:“这种事是没法问的!要是问了,太子妃如实回答肯定不行,不如实回答,又犯了欺君之罪!” 牛公公低声道:“老奴明白了!” 五月十三这天,到黑鸿国吊丧的礼部尚书孔有礼回到了夏京,一同回来的还有太医咸起、大忘,还有四品御前带刀侍卫郭锋、御林军五品校尉水峰等侍卫,还有几名宫女和太监。 李海在崇文殿设宴,为孔有礼接风。 武媚儿则在东宫设宴,为咸起和大忘接风,李泽和严肃也参加了。 武媚儿首先询问了咸起、大忘等人留在黑鸿国绮霞宫的情形,她点头道:“在我和太子逃走的情况下,秋温、秋雁叔侄没有难为你们,也算识时务了!” 当初,武媚儿从地道逃离黑鸿国的绮霞宫时,曾经把一些银票留给大忘使用。此时,大忘把那些银票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武媚儿。 咸起将秋温的一封回信交给了武媚儿,武媚儿看后,不动声色地把信烧毁了。 当大忘得知二忘、三忘、四忘在阴阳岛殉难之后,不禁潸然泪下,满桌的美酒佳肴再也无心下咽,当即表示要到阴阳岛祭拜三位兄弟的亡灵。 武媚儿流泪道:“三位伯父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她凝视着大忘道:“大伯父,不知二伯父、三伯父、四伯父在世上还有什么亲人?” 大忘道:“二忘、三忘一直没有成家,四忘则结过一次婚,老婆因难产而死,却为他留下一个儿子。” 武媚儿惊喜地问道:“四伯父的儿子在哪里?” 大忘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四忘的儿子名叫阿宝,四忘像捧着一件宝贝似的宠着阿宝,又当爹又当娘。但阿宝很早就离开了四忘!” 武媚儿惊问道:“为什么?” 大忘道:“四忘擅长盗墓,为了生计,经常盗取墓中的陪葬品。而阿宝耳濡目染,也爱上了这一行。但四忘却逼着阿宝读书。阿宝却厌恶读书,在十三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四忘为此大病了一场。” 武媚儿叹息道:“阿宝哥哥太不懂四伯父的心了!俗话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四伯父的本意,是让阿宝哥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但阿宝哥哥却想‘子承父业’,于是父子起了矛盾。可见在四伯父的内心里,始终以盗墓为耻的!” 也许是武媚儿的“阿宝哥哥”打动了大忘,从而博得了大忘的好感,他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知道四忘是如何与令尊相识的吗?” 武媚儿道:“不知道!” 大忘叹息道:“阿宝在十八岁那年,偷偷挖掘了一位官员的祖坟,结果失手被擒,将被处死。关键时刻,四忘请令尊出手,救出了阿宝。为了报答令尊的大恩,四忘从此甘心受令尊驱使。” 武媚儿点了点头,多少明白了一些东西,她看着大忘道:“大伯父,到阴阳岛上祭奠二伯父、三伯父、四伯父,也是我的心愿!这样吧,你休息几天,咱们即刻动身!” 大忘的脸上显出了感激之色,道:“太子妃的恩德,我将铭刻于心!” 武媚儿笑道:“大伯父啊,您这么说,可就见外了!须知二伯父、三伯父、四伯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祭奠他们的亡灵,是人之常情啊!” 但在武媚儿的内心中,却存了一个强烈的念头:阴阳鸟上一定有着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否则,狄洪何必隐居于此?他到底肩负着颜太后的什么使命?上次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寻幽探秘,这次借着为二忘、三忘、四忘扫墓的机会,一定要探个究竟! 酒宴结束之后,武媚儿带了几名侍卫前往“慈安宫”拜见颜太后。由于料定秀蕾宫主一月之内不会来了,武媚儿的心情较为轻松。 颜太后却不在“慈安宫”中,张公公把武媚儿领到了佛堂,宫女莲儿侍立在旁,颜太后正抱着李涛取乐呢。 看到武媚儿来了,颜太后笑道:“太子妃,抱一抱你的宝贝儿子吧!” 武媚儿从颜太后手中接过李涛亲了一会,然后交给了莲儿。 莲儿心领神会,抱着李涛,与张公公退了下去。 佛堂中只剩下颜太后和武媚儿了。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悲壮的神情,向颜太后叩头道:“太后,臣妾有肺腑之言,愿言之于太后!” 颜太后的俏脸上显出了和蔼可亲的微笑:“太子妃,说吧!不要见外,哀家既然把太子当作亲孙子,自然把你当作了亲孙子媳妇!” 武媚儿暗道:“我是你的亲儿媳妇啊!”她再次给颜太后磕头道:“太后明鉴:臣妾既然是太子的发妻,就与太子荣辱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太子如愿登基,臣妾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倘若太子被废,必将性命不保!试问古往今来,可有废太子安度余生的例子?没有!而臣妾作为被废的太子妃,倘若不沦落为其他男人的奴婢,就只有死路一条!” 颜太后的俏脸变了颜色,却点头道:“太子妃,你说的不错!自古以来,储君之位,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位置!” 第209章 加一把火 武媚儿精神一振,道:“太后,如今太子疾病未愈,而秦王李池虎视眈眈,其夺嫡之志,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此情况下,臣妾发展个人的力量,并非谋逆,而是为了自保!” 颜太后的一双美目光芒闪烁,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接着往下说!” 武媚儿道:“臣妾初为太子妃时,以为凭着一心孝敬皇上、讨好皇上,就能保住太子和臣妾的位子。后来,臣妾才明白: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说到这里,武媚儿偷窥了一下颜太后的神色。颜太后的一张俏脸上神色变幻,并无任何喜怒哀乐的神色。 武媚儿道:“自古帝王,天威难测,他们对利益的看重,远在感情之上!假如有一位帝王,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孝顺却无本事,小儿不甚孝顺却有才能,那么,这位帝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的皇位传给他的小儿子!在这种情况下,大儿子要想在皇位竞争中获胜,决不能一味地孝顺,还必须‘长本事’!” 颜太后沉默不语。 武媚儿又讲了汉高祖立储之事,她说:“汉高祖由于喜爱年轻美貌的戚夫人,爱屋及乌,也喜爱戚夫人所生的赵王如意,不喜爱吕后所生的太子刘盈,欲废掉刘盈,改立如意为太子。吕后大急之下,听从了张良之计,请得‘商山四皓’出山。汉高祖大惊,以为刘盈羽翼已成,一旦改立太子,必将天下大乱,动摇汉室江山。在这种情况下,汉高祖只好打消了改立太子的念头。在这件史实可以看出:掌握刘盈命运的,不是汉高祖,而是刘盈自己!” 说到这里,武媚儿提高了声音:“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一念之间,是愚不可及的!只有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可靠的!” 颜太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接着说!” 武媚儿暗道:“既然颜太后是李泽的亲生母亲,我是李泽的发妻,那么,颜太后、李泽与我的利益已自动捆绑在了一起!倘若李池即位,颜太后的下场一定不好!说不定李池心血来潮之下,还会把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颜太后抱到他的床上呢!如今争权夺利的形势越发严峻,越发白热化!各种势力摊牌的日子越来越迫近!在这种情况下,我就与颜太后捅破那层窗户纸吧!” 武媚儿迎着颜太后的目光,道:“太后,在臣妾看来,目前皇上还没有改立太子的念头。但以后皇上是否产生改立太子的念头,谁也不敢保证!臣妾的目的,就是让皇上由目前的‘不想改立太子’,变为‘不敢改立太子’!” 颜太后目光炯炯,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哀家不得不提醒你:皇上这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权力!他宁可与人分享女人,也不会与人分享权力!一旦他发现有人试图削弱他的权力,他一定会六亲不认的!” 武媚儿淡淡一笑,道:“臣妾也看得出,皇上最热衷的,就是权力!但臣妾还看得出,皇上是个极为现实、极为理智的人!一旦生米煮成了熟饭,他还是会默认的!” 颜太后的一双美目光芒闪动,长长的睫毛不断地抖动,显然,她的内心极不平静。 武媚儿道:“臣妾知道,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把一锅生米煮成熟饭,是有相当的难度的。幸运的是:这锅米饭就要煮熟了,就差一把火了!” 颜太后的声音中竟然有了激荡之意:“太子妃,说下去!” 武媚儿道:“臣妾所说的‘一把火’,就是指白虎关!” 颜太后反问道:“白虎关?” 武媚儿从怀中取出一副地图,展开在颜太后的脚下,道:“太后请看!在仙人江正北的这座城池,就是白虎关!两个多月前,臣妾与太子绕道大海、途经仙人渡之时,仙人渡的水师都督焦昆曾告诉臣妾:白虎关物产丰富,人口稠密,堪称一块风水宝地!白虎关原属北夏,但北夏末代皇帝李重俊对白虎关鞭长未及,并没有真正控制过。皇上灭了北夏之后,白虎关表面上成了我南夏的地盘,其实完全是一个独立王国,朝廷势力鞭长未及。对此,皇上也心知肚明,但是为了不激化矛盾,皇上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一旦逼急了,白虎关的军民就会向北逃往胡地,徒然增加胡人的力量!焦昆还说:白虎关真正的主人,其实是仙音宫的秀蕾宫主!也就是说,秀蕾宫主,才是白虎关的主心骨!” 武媚儿接着说:“就在那时,臣妾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把秀蕾宫主调开!乘虚拿下白虎关!那时,原北夏的所有土地和子民,就实际控制在臣妾手中了!那时,皇上还敢改立太子吗?” 颜太后的眉头舒展开来,道:“太子妃,如何把秀蕾宫主调开?听说这位秀蕾宫主,是一位绝顶高手啊!连身手不凡的祁婆婆和席婆婆,也死在了她的手上!” 听到颜太后提到了死去的祁婆婆和席婆婆,武媚儿不禁心中一痛。 武媚儿道:“臣妾听说秀蕾宫主本是黑鸿国当今皇帝南宫雄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曾发誓:终生不踏入黑鸿国半步!而现在黑鸿国的朝政,掌握在丞相秋温手里。臣妾的意思,是约秋温面谈,让秋温篡夺南宫氏的江山,并改国号,那么,黑鸿国就从世上消失了,秀蕾宫主也就摆脱了誓言的束缚,她一定会率其人马南下,找秋温算账!” 颜太后点头道:“不错!” 武媚儿道:“臣妾已把这些禀报了皇上,皇上同意了臣妾的计划。皇上以为臣妾的本意是向秀蕾宫主报仇,却不知臣妾的真正目的是乘虚拿下白虎关!” 颜太后的话音透出了赞赏之意:“太子妃,你真是深谋远虑!”她霍地站起身来,在佛堂中来回踱了几步,低沉地道:“太子妃,哀家以前对你说过,太子虽然不是哀家的亲孙子,但哀家把他视若己出,比亲孙子还要亲!你大胆地去做吧!哀家会为你作主!” 武媚儿庄重地给颜太后磕了三个头,一字一顿地道:“臣妾求太后一事,还请太后恩准!” 第210章 可笑之事 颜太后吃了一惊,问道:“太子妃,何事?” 武媚儿道:“皇上已决定:让臣妾与东安王李涤一起,赴边境与秋温面谈。但臣妾斗胆,请求太后允许太子同行。” 颜太后不禁犹豫起来。 武媚儿道:“臣妾知道太后心疼太子,但臣妾一介女流,没有太子跟随而抛头露面,只怕会引人耻笑!要是由此而引出一些闲言碎语,更对皇室的名声不利!” 但武媚儿的心里,却是这样想的:“要是李泽不跟随,我和谁‘做游戏’?长夜漫漫,如何打发?李泽只有我一个老婆,我怎能像荣妃、赵嫔、曹贵人等人那样守活寡呢?” 颜太后想了一会,字斟句酌地道:“太子妃,哀家答应你!哀家相信,太子与你在一起,一定会增加许多见识!” 武媚儿给颜太后磕头道:“多谢太后!臣妾和太子离宫之后,涛儿就托您照顾了!” 颜太后微笑道:“太子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哀家很会带孩子的,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武媚儿道:“臣妾想尽快起程,还望太后成全!” 颜太后想了一会,道:“等皇上明天散朝的时候,你就去找他,哀家随后就到。有些事情,要与皇上当面敲定一下!” 武媚儿再次给颜太后磕了一个头,道:“多谢皇太后!臣妾告退!” 武媚儿回到东宫之后,立即召见了严肃。她开门见山地道:“严公公,本宫欲再次南行,到南部边境与秋温会面,怂恿秋温称帝,改国号!” 严肃笑道:“老奴知道,太子妃的真正目的,是把秀蕾宫主这个祸水引向她的故国,太子妃则乘虚把她的老巢白虎关控制在手中!” 武媚儿点点头,道:“黑鸿国的前皇帝南宫昌盛本来有四个儿子的,现在只剩下了两个:黑鸿国皇帝南宫雄和其幼弟南宫杰。倘若秋温篡夺南宫氏的江山,一定不会让南宫雄和南宫杰活在世上的!因此,我们要在秋温动手之前,通过我们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把南宫杰控制在手中!” 严肃笑了:“太子妃是想把南宫杰当作一张牌来打?” 武媚儿也笑了:“本宫想把这张牌送给秀蕾宫主!秀蕾宫主有了这张牌,就能名正言顺地出兵讨伐秋温,恢复她南宫氏的江山!” 严肃看着武媚儿道:“怂恿秋温篡夺南宫氏江山的,是太子妃;推动秀蕾宫主攻打秋温的,还是太子妃!” 武媚儿嫣然一笑,她摊开了自己的一双柔荑,道:“这就是所谓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说到底,秋温和秀蕾宫主都不过是本宫手中的牌!” 说到这里,武媚儿加重语气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要争取把别人当作牌来打,而不要成为别人手中的牌!” 严肃道:“太子妃,这件事,必须立即去做!现在,南宫杰只是黑鸿国一个闲置的王爷,没有人管他的死活。一旦秋温决定篡夺南宫氏的江山,南宫杰就会被严密看管起来!” 武媚儿赞赏地点点头,道:“这件事,就拜托严公公了!” 严肃道:“太子妃放心,老奴一定不辱使命!” 武媚儿道:“严公公,你是一把好刀,必须用在钢刃上!当你在黑鸿国完成了劫持南宫杰的任务后,要派人把他送到白虎关附近的仙音宫。至于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严肃恭敬地道:“太子妃请吩咐!” 武媚儿铺开了地图,指着地图道:“严公公,这是南北走向的大雪山,这是东西流向的虎啸河。你说过,大雪山之西有两个要点,分别是蓝水关和琳京,现在这两个要点基本控制在我们手中。大雪山之东有两个要点,一个是虎啸河中间的仙人渡,另一个是仙人渡正北的白虎关。” 严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武媚儿又道:“你先到蓝水关找汲运,然后到琳京,进一步稳定琳京局势,把琳京牢牢地控制在手里!把南夏的琳京,变成本宫的琳京!然后你挑选精兵强将,一旦获知白虎关的军队南下,你就带人翻越大雪山,乘虚把白虎关控制在手里!把秀蕾宫主的白虎关,变成本宫的白虎关!本宫兜一个大圈子之后,有可能到白虎关与你会合!” 严肃的双目中闪出了异样的光彩,毕恭毕敬地道:“老奴谨遵太子妃之命!” 武媚儿把价值二十万两银子的“丰收”银票交给了严肃,并且叮嘱道:“要舍得花钱!钱不够,可直接与王大富联系!”她心中暗道:“王大富既然暗恋上了我,就一定会对我倾囊相助的!男人啊,有时是很傻很天真的!” 到了夜里的时候,武媚儿首先把可儿叫到面前,屏退左右,道:“可儿,我和太子、严公公又要远行了!在我们三人走后,东宫的一切,又要交给你了!” 可儿道:“太子妃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随即道:“太子妃,您离开皇宫之后,谁代替您掌管后宫事务呢?奴婢最讨厌那个荣妃了!” 武媚儿笑道:“不管是谁掌管后宫事务,你敬而远之就是了!”随即吩咐可儿道:“让人烧一大锅水,我和太子爷要洗澡。” 不一会儿,在可儿的指挥下,四个宫女抬着两只木桶进了李泽和武媚儿的寝宫,每只木桶里有大半桶的温水,水面上漂浮着五颜六色的花瓣。 可儿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刚才奴婢经历了一件可笑的事啊!” 武媚儿不禁好奇,道:“说来听听。” 可儿指着木桶水面上漂浮的那些花瓣道:“刚才,奴婢到御花园采集这些花瓣,您猜怎么着?竟然有一名‘秋香苑’的宫女在看守!她不让奴婢采花瓣。奴婢没好气地道:‘这御花园又不是你们家的,你管得着吗?’那宫女竟然说:‘这御花园由我们的小主包下了,不管谁来采花,都得付钱的!’奴婢这才想起,这御花园由‘秋香苑’的赵嫔和曹贵人承包了。奴婢当即道:‘我想起来了,是我们太子妃包给你们小主的!我就回去说一声,让我们主子包给别人吧!’吓得那宫女连忙求饶,亲自采了花瓣并包好了,毕恭毕敬地交到了奴婢的手上!” 武媚儿却是俏脸一沉,道:“可儿,你知道什么是‘仗势欺人’吗?你刚才的行为,就是仗势欺人!” 可儿低下了头。 武媚儿道:“可儿啊,这一次你可把人得罪了!我现在得势,人家看在我的面上,对你敢怒不敢言。但是,倘若我失了势,或者我离开了你,无法庇护你了,人家就会报复你的!再说了,御花园既然由赵嫔和曹贵人承包了,她们就有权收费。我们东宫去采人家承包的花,就应该交钱!” 说到这里,武媚儿看着可儿道:“立即拿了几两银子,亲自送到‘秋香苑’,并向赵嫔和曹贵人赔礼道歉,并保证下不为例。” 可儿等人退了出去。 武媚儿亲自关上了门,然后向李泽抛了媚眼道:“太子爷,咱俩一块洗澡吧!” 两人脱光了衣服,各进了一个木桶。武媚儿一边洗澡,一边向李泽说:“太子爷,咱们又要出宫啦!这一次,是到南部边境。”李泽老老实实地道:“太子妃,我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看到李泽那个傻乎乎的样子,武媚儿不禁感到好笑,她一本正经地道:“太子爷啊,我现在就要让你干一件事。” 李泽立即问道:“太子妃,你让我干什么?” 武媚儿笑道:“我让你给我搓背!” 李泽毫不犹豫地从他洗澡的木桶中出来,穿上木鞋,来到了武媚儿的身边,蹲下身子,给武媚儿搓起了后背。 一会后,武媚儿又让李泽搓她的前面部分。 李泽的双手刚搭上了武媚儿身体的前面,武媚儿就低吟起来。她发出的声音是如此的销魂蚀骨,让男人听在耳中,很容易地产生出那种别样的情绪。 突然,李泽一下子抱住了武媚儿,并且把武媚儿从木桶中抱了出来。 武媚儿不由惊叫道:“太子,你要干什么?” 李泽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武媚儿,大步走到了床边,把武媚儿湿漉漉的身子擦拭干净了,把武媚儿平放在了床上。 武媚儿惊讶之余,却也暗暗欢喜:“在阴阳岛上的那个夜晚,李泽主动要了我。今天晚上,他又要采取主动了!看样子,从此之后,由我实施‘逆推’的历史就要结束了!这是我的幸运呢,还是我的不幸?” 就在武媚儿思绪纷飞的时候,李泽已在用手抚摸她的秀发,随即吻起了她。武媚儿的双眼中,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云雨结束后,武媚儿意犹未尽,她张开双手,搂住了李泽的脖子,道:“太子爷,任何情况下,不要忘了我!” 李泽显出了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道:“太子妃,你说哪里话?我怎么会忘了你的呢?” 武媚儿嘿嘿一笑,看着李泽,道:“太子爷啊,自古以来,很多男人都是没有良心的啊,喜新厌旧!” 李泽憨憨地一笑,道:“太子妃,你的话我听不懂。” 武媚儿撅起了樱桃小嘴,道:“太子爷,我说什么你也不懂,你好笨哟!和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说完之后,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哎哟,我怎么像李婧那个小妖精了?倘若有朝一日,那个小妖精迷惑李泽的时候,李泽会动心吗?” 第211章 不堪大用 第二天,武媚儿估计李海下朝了,就带了几句宫女,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水晶宫。 武媚儿之所以如此“大意”,是因为她知道秀蕾宫主的一个规律:一击不中,必将飘然远遁,一月之内不再出手,耻其不中也。而且,武媚儿的“凤舞九天”已练到了一定的火候,具备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经过通报后,很快一个太监出来了,用尖尖的声音道:“皇上有旨,宣太子妃晋见!” 武媚儿进了宫,快步走到了李海面前,跪倒在地,以清脆的声音道:“臣妾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海用威严的声音道:“太子妃平身,赐座!” 武媚儿依然用清脆的声音道:“谢父皇!”然后从地上爬起身来。 一个太监给武媚儿搬来一个座位,武媚儿坐了下来。 牛公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侍立在李海身边,武媚儿心中暗道:“那个大阉人此刻正在睡大觉吧!” 忽然,随着一阵香风,环佩叮铛,李婧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粗布短裙,披着一件粗布长袍,竟然把整个胸口都裸露着,两座高峰,非常突出。随着步伐的走动,两座高峰也颤巍巍的。武媚儿暗道:“为了衣着太暴露的问题,颜太后曾经当众训斥过李婧,但李婧依然不知悔改!” 当两双美目相遇的时候,李婧埋怨武媚儿道:“太子妃,你向皇上出的什么馊主意哟!这么热的天,不让穿丝绸衣服,只穿麻木衣服,简直要热死人哟!” 武媚儿连忙站了起来,赔笑道:“李贵妃啊,禁止官员和官眷穿丝绸,不仅能增加我南夏国的财力,还会削弱大鹏国的财力!此长彼消,两国的国力也会发生倾斜。李贵妃啊,你目前是南夏国的贵妃,一旦皇上囊括四海,你就是全天下的贵妃了!全天下的贵妃,可要强过南夏国的贵妃啊!” 李海点头道:“太子妃所言极是!” 李婧却一顿足,撒娇道:“皇上啊,咱俩是夫妻,你却帮着你的儿媳妇说话!臣妾要堵住你的嘴哟!”说着走到了李海的面前。 由于李婧身形娇小,她站着,李海坐着,但李婧嘴巴却比李海的嘴巴高不了多少。李婧径直把她的樱桃小嘴向李海的嘴边送去,娇滴滴地道:“皇上,亲一个。” 由于有武媚儿在场,李海便有些尴尬,自然不好意思动嘴。 武媚儿羞得耳根子都红了,暗道:“这个小妖精,真是勾人啊!要是她用这种手段勾搭李泽,李泽十有八九要上钩的!把我所知,李婧这种媚态入骨的女人,对男人的杀伤力最大!” 李婧却是一副不罢休的态度,把小嘴向李海的嘴巴凑了过去,甜腻腻地道:“皇上,亲一下!难道太子妃在旁边看着,你就不好意思了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哟!” 武媚儿不禁全身发热,暗道:“我要是学小妖精的这个样子,用在李泽身上,估计李泽立刻就要爆发!嗯,夜里的时候,不妨用小妖精的这个方法,调戏一下李泽这位太子爷!” 忽然,宫门外响起了一声尖叫:“皇太后驾到!” 武媚儿早就心中有数,因此一点也不吃惊。李婧却是大惊失色,赶紧闪到了李海的旁边,手忙脚乱地穿上了那件披在身上的长袍。 颜太后神色木然,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武媚儿和李婧一起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臣妾叩见太后!” 李海也从座位上起来,向颜太后施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颜太后的俏脸上堆起了微笑:“皇帝,坐吧!” 等到李海坐下后,颜太后又向李婧和武媚儿道:“李贵妃,太子妃,都起来吧!” 李婧和武媚儿异口同声地道:“谢太后!”从地上爬起身来。 颜太后坐在了李海身边,李婧和武媚儿则垂手侍立于下首。 颜太后目视李海道:“皇帝啊,哀家今天过来,是要和你商量几件事。” 李海赔笑道:“母后请吩咐!” 颜太后道:“哀家昨天听太子妃说,她要和东安王李涤一起,到南部边境与黑鸿国丞相秋温会面?” 李海点头道:“是的!” 颜太后道:“太子妃对哀家说:她一个妇道人家,独自抛头露面,很是不方便,也容易引起一些闲言碎语,因此请求皇太子同行。哀家虽然疼爱太子,但想到太子妃所请,乃人之常情,就答应了太子妃。” 李海道:“太子妃青春年少,独自出行,确实不宜。” 李婧却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嗲声嗲气地道:“皇上啊,你说太子妃‘青春年少’,分明是说太子妃熬不住嘛!其实啊,太子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与太子妃堪称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当烈火遇上干柴,嘻嘻……” 武媚儿顿时面红耳赤,把头垂了下去。心中却是暗恨李婧:“这个小妖精,当着李海和颜太后的面说这些话,真让人难为情啊!” 颜太后轻轻地咳嗽一声,冷冷地看了李婧一眼。 李婧看到颜太后面露严厉之色,赶紧闭了嘴。 颜太后重新把目光投向李海,道:“皇帝啊,一定要派得力人手,保护太子和太子妃的安全!” 李海毕恭毕敬地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亲自挑选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颜太后道:“在太子妃离开的这段日子里,考虑到李贵妃还要专心伺候你,而张贵妃不堪大用,在她管理后宫事务期间,弄得乌烟瘴气!因此,还是由哀家接过太子妃的担子吧!皇帝以为如何?” 李海赔笑道:“只不过,要辛苦母后了!” 武媚儿不禁心中暗暗欢喜:“由颜太后掌管后宫事务,东宫就吃不了亏,可儿等人也不会受委屈!而且,我在后宫推行的一些政策和措施,也能‘萧规曹随’。” 颜太后又向李海道:“皇帝,太子妃为了国事,远行在即,就让她再省亲一次如何?” 李海道:“就依母后!” 颜太后站起身来,道:“哀家要去了!”转身就走。 武媚儿随后也向李海叩别。 武媚儿的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是典型的“魔鬼身材”,从身体各部分的比例上看,堪称是“黄金分割”,看上去比李婧还要曼妙。 凝望着武媚儿的背影,李海不禁呆呆出神。 突然,耳边响起了李婧那含娇带嗔的嘀咕声:“像个馋猫似的!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李海赶紧收回了目光,有些尴尬地朝李婧一笑,道:“爱妃,你要是有太子妃的这一副身段就好啦!” 李婧甜腻腻地一笑,道:“皇上,臣妾倒有一个主意!” 李海含笑道:“什么主意?” 李婧压低声音道:“让太子妃与臣妾比一比!臣妾倒想和太子妃比一比,谁的功夫更厉害!皇上不亦乐乎?” 说完,李婧凝视着李海,俏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眉梢眼角,皆是媚态。 虽然李婧说的很含蓄,但李海还是听明白了李婧的意思。李海不禁心中一凛:“这个小妖精,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不动声色地用右手将李婧揽入怀中,用左手托起了李婧的俏脸。 李婧挑战似的凝视李海,美目流转,风情万千。 李海淡淡地道:“爱妃,你向来很会说话。” 李婧嫣然一笑,道:“多谢皇上!” 李海的语气转冷:“但是,刚才你对朕说了些什么?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了?” 说完,李海一把推开了李婧,冷笑着去了。 第212章 殊途同归 武媚儿瞅了个时间,轻装简从,回了一趟靖国府,与武长远夫妇吃了顿饭,聊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就回到了皇宫。 一天之后,武媚儿与太子李泽、东安王李涤正式启程,在启程前,李海依然在皇宫为武媚儿等人举行了隆重的送行仪式。 颜太后、李婧、荣妃及赵嫔、曹贵人等嫔妃也参加了送行仪式。 荣妃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她虽然口口声声说是舍不得与武媚儿分离,但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点悲伤之色。武媚儿在内心里对荣妃的评价是:“世上最拙劣的演员!” 倒是李婧执武媚儿之手,说了一些颇为伤感的话,她俏脸上的神情,完全是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而且说着说着,李婧竟然流下泪来,泪水打湿了她脸上的脂粉,使她更显得梨花春雨一般,透出一股楚楚动人的风韵。 武媚儿一边虚与委蛇地和李婧敷衍,一边在心中暗暗赞叹:“这个小妖精,真是一个演戏的天才!她明明在心里恨透了我,却装出了一副关爱我的样子!她要是穿越到我以前的那个世界当演员的话,一定会拥有无数的男粉丝!其实,男人骨子里最喜欢的,就是她这种妖精型的女人!假如李海某一天突然死了,李泽即位,那么李婧就要被尊为太妃。真要到了那一天的话,李婧一定不甘寂寞,一定会勾引李泽的!而李泽虽然是个木头人,却一定经不起李婧的引诱!唉呀,到时候,我这个皇后娘娘,可要睁大了一双慧眼,坚守自己的阵地!倘若有‘小三’来抢我的男人,我一定坚决打击!” 武媚儿偷窥颜太后时,却见颜太后完全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似乎武媚儿等人的离别甚至生死,完全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局外人! 武媚儿不禁心中暗暗佩服:“其实,颜太后才是演技最高的实力派演员!与她相比,我和李婧都嫩了点!颜太后看似对我和李泽漠不关心,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她最关心的人,就是李泽和我!虽然她和李海是事实上的夫妻,并且生下了李泽,但她与李海之间,一定有一条无形的鸿沟!” 倒是赵嫔、曹贵人等嫔妃,对武媚儿的即将离开皇宫,都表现出了淡淡的伤感。武媚儿主持后宫事务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是和蔼可亲,端庄大方,博得了这些嫔妃发自心底的敬重。 忽然,前面马蹄声起,却是文丽急匆匆地从秦王府赶了过来,为武媚儿送别。 众目睽睽之下,文丽疾步来到了武媚儿面前,一把抱住武媚儿就大哭起来,一边大哭一边说:“太子与秦王是好兄弟,我与太子妃更是好姐妹、好妯娌!想到与太子妃又要分别了,我的心里如同刀绞一般啊!” 武媚儿暗道:“皇室就是这个样子,温情脉脉的面纱下,掩盖着残酷无情的斗争!” 武媚儿堪称是一个演戏的天才,她的俏脸上尽是悲伤之色,一时泪如泉涌,也大哭道:“今生今世,能与秦王妃结识,真是我的荣幸啊!” 直到在一些宫女、太监的劝告下,武媚儿和文丽才止住了眼泪,两人的身子也分开了。 跟随李泽、武媚儿和东安王李涤前往南部边境的,有严肃、大忘、咸起,另有宫女、太监各一名,负责照料李泽和武媚儿的饮食起居。还有李海挑选的三百名卫士,这三百名卫士皆是身怀武功,足能以一当十。 当下李泽、武媚儿、宫女、太监乘坐一辆车,李涤、严肃、大忘、咸起乘坐一辆车,另有一辆空车装载着一些衣服及日常用品,在三百卫士的护送下,出了皇宫。 在武媚儿的要求下,队伍拐了一个弯,从靖国府经过。 武长远夫妇早已率几名仆人,等候在府门前。 武媚儿下仅队伍暂停。当马车停稳之后,车内的那名宫女拉开了车厢的门,与车内的那名太监先下了车,然后那太监弯下了腰。武媚儿这才用手摁着那太监的腰,下得车来。 然后,武媚儿在那名宫女的搀扶下,走向武长远夫妇。 武长远拉着武夫人的手,与几名仆人皆跪了下来,武长远朗声道:“微臣叩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那名宫女在武媚儿的示意下,快步上前,把武长远夫妇搀扶起来了。 武媚儿来到武长远夫妇面前,她满怀深意地看了武长远一眼,然后非常自然地投入了武夫人的怀抱,如同小鸟归巢一般。 武夫人顿时热泪盈眶,她搂住了武媚儿,泣道:“好孩子!” 良久,武媚儿方从武夫人的怀中挣脱了,她端详着武夫人,目不稍瞬。 武夫人虽然风韵犹存,但眼角已出现了皱纹。 武媚儿突然心中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武媚儿心中暗道:“在武夫人的心目中,我是货真价实的亲生女儿,是她和狄洪生的。但实际上,我只是躯体是她女儿的,我的灵魂,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武媚儿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穿越前的那位母亲,她是一位“市长夫人”,她秀丽而高傲,她的脾气与武夫人迥然不同。但是,有一点,她与武夫人是相同的,那就是:对武媚儿无微不至的关爱! 也许,古往今来的母亲,尽管她们相貌、性格千差万别,但有一点,却是殊途同归:爱子女,胜过爱她们自己! 母爱,都是无私的! 到了夜里的时候,李海在牛公公的陪同下,来到了“慈安宫”前。 “慈安宫”前的侍卫、太监都跪了下来,侍卫长禀报道:“启禀皇上:太后在佛堂祈祷。” 李海和牛公公随即来到了佛堂前,张公公与几名侍卫跪了起来,张公公毕恭毕敬地道:“老奴叩见皇上!” 李海摆了摆手,道:“张公公,你和牛公公守在外面,朕和太后有事商议。”说完,李海走入了佛堂。 佛堂的每个拐角,都有一盏灯,因此,佛堂的光线并不如何昏暗。 当李海蹑手蹑脚地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只见一灯如豆,灯光下,颜太后跪在佛像前,俏脸上尽是虔诚和庄严的神情。 目睹颜太后宝相庄严的样子,李海原先存有的那股原始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妍儿”也叫不出口了。 颜太后察觉到李海到来后,竟然流下了眼泪,道:“李海,我真想出家,长伴于青灯古佛之侧。但泽儿的病依然没好,我实在放心不下!”说着秀眉微蹙,一张俏脸上尽是愁容。 这一次,颜太后既没有自称“哀家”,也没有自称“妍儿”;对李海既没有呼之为“皇帝”,也没有呼之为“海哥哥”,而是直呼其名。 李海沉默了一会,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望着李海的背影,颜太后的一双美目中突然闪出了冷厉的光芒。 等到李海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颜太后自言自语道:“这辈子我做的最为正确的一件事,就是选了武媚儿做太子妃!” 第213章 投鼠忌器 武媚儿等人出了夏京,沿官道向南进发。 官道上每隔五十里左右的距离,就会有一处驿站。驿站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为过路的邮差、官员提供住宿和饮食。 每处驿站,都有多则数间、少则一间的房屋。倘若只有一间房屋,自然由李泽和武媚儿居住。倘若有两间房屋,东安王李涤就能住上一间。倘若房屋在两间以上,严肃、咸起、大忘等人就不用在外面宿营了。至于那三百卫士,每天夜里只能在驿站周围安营扎寨。 要是每处驿站只有一间房也就罢了,由武媚儿和李泽居住,东安王李涤就和卫士们一起睡营帐。 但令李涤头疼至极的是:多数驿站都是两间房!这样,李涤就住在了武媚儿夫妇的隔壁。令李涤头疼的事也就随之而来了:几乎每天夜里,隔壁的床都会咯吱咯吱作响,而且伴随着武媚儿那销魂蚀骨的媚叫声。有时还隐约听到武媚儿喊道:“太子爷,你没吃饭啊?”或者喊:“太子爷,你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平时看你可是有气无力的!”这让李涤心烦意乱!情况往往是:隔壁的事情结束了,武媚儿夫妇已响起了均匀的鼾声,但李涤却失眠了! 须知李涤还不到四十,那种原始的情绪还比较强烈。他的王妃属于典型的“母老虎”,不允许他纳妾。但他在外头包养了一个小妾,那个小妾不仅美貌,而且温柔多情,给李涤带来了许多欢乐。 为了化解来自于武媚儿夫妇的烦恼,每当夜里隔壁的咯吱声和武媚儿的媚叫声同时响起,李涤就会强迫自己回忆与小妾欢乐时的情景。 不知从何时起,李涤头脑中的画面变了:他与之欢乐的对象,不是那个小妾了,而是换作了太子妃武媚儿! 因此,当某一夜晚,武媚儿呼叫“太子爷,你好大的力气啊”之时,李涤情不自禁地鼓起了腮帮子,显出想入非非的样子,同时,他也就格外兴奋起来,一时间哪里还有睡意。 到了清晨的时候,李涤像往常一样,规规距距地给李泽和武媚儿请安,自称“微臣”。但以武媚儿的绝顶聪明,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恭顺的“微臣”在夜间的时候,竟然想像着把她压在身下尽情地蹂躏!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离南部边境已近。 这天夜里宿营的时候,武媚儿秘密召见了严肃,她低声道:“严公公,再往南走上几百里,就进入黑鸿国了,你这就向鸿京进发吧!先与咱们的间谍联系。另外,黑鸿国的许多官员已暗中投靠了我们,可相机借助他们的力量。” 严肃低声道:“太子妃放心,老奴一定会成功地劫持南宫杰!” 武媚儿知道,严肃经验老到,在黑鸿国可以借用的资源也较多,劫持南宫杰这么一个不受重视的王爷,并不特别困难。 但是,武媚儿还是叮嘱严肃道:“严公公,要注意自身安全!劫持了南宫杰之后,可以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秋温正式篡夺了南宫氏的江山之后,再派人把南宫杰护送到仙音宫,与秀蕾宫主相见。” 严肃道:“老奴决不辜负太子妃的重托!” 武媚儿道:“很好!趁着天黑,你立即动身吧!” 到天亮之时,武媚儿突然下令往东进发。东安王李涤有些晕头转向的感觉,他小心地问武媚儿:“太子妃,我们不是前往边境与黑鸿国的丞相秋温见面吗?” 武媚儿点头道:“是啊!” 李涤道:“如今快到边境了,为何太子妃下令往东走呢?” 武媚儿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因为本宫与秋温定下的会谈地点,是盐鱼村!这个盐鱼村,东临大海,虽然位于南夏国和黑鸿国的边境线上,却是一个‘两不管’的地方!” 李涤虽然有些惊讶,但脸上依然是一副恭敬的神色:“微臣谨遵太子妃的懿旨!” 一行人昼行夜宿,一路无话。虽然李涤发现严肃不见了,但他是个聪明人,不该问的,一句也不多问。 当抵达盐鱼村的时候,已是六月二十三日。 盐鱼村虽然带着一个“村”字,却如平常的县城一般大小,只是没有城池罢了。人烟较为稠密,有很多酒店、商店、当铺、药铺,还有好几处青楼。正应了一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武媚儿很清楚,这个位于两国交界处、号称“两不管”的盐鱼村,是真正的藏龙卧虎之地!因此,她行事十分低调,毫不张扬。 饶是如此,三百名盔甲鲜明的队伍进入盐鱼村,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武媚儿下榻的“梧桐客栈”几乎是盐鱼村最为高档的客店了。她之所以选择这里,主要是图了这个店名的吉利,取其“凤落梧桐”之意。 在咸起的交涉下,武媚儿一行人把整个“梧桐客栈”都包了下来,她和李泽、李涤、大忘、咸起及宫女、太监住在了客店里,那三百名卫士将“梧桐客栈”严密保护起来。 由于天气炎热,武媚儿和李泽一起洗了一个冷水澡。刚换上衣服呢,就有卫士送来一张名片,上书“晁敢当”三字。 武媚儿立即道:“请他进来!” 很快,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跪了下来,毕恭毕敬地道:“草民晁敢当,叩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用手揉着她那可爱的小鼻子,淡淡地道:“晁村长,你的大名叫敢当,但给本宫行此大礼,本宫可不敢当!” 晁敢当一脸惊愕的神情:“草民不明白太子妃的意思!” 武媚儿一摆手道:“晁村长,请起来说话!” 待晁敢当起身之后,武媚儿向侍立在身边的几名卫士道:“你们都退下吧!让掌柜上茶!” 屋里只剩下晁敢当和武媚儿两人了,晁敢当竖起了大拇指道:“太子妃,好胆色!您与草民素不相识,就不怕草民乘机行刺您吗?” 武媚儿一指面前的座位道:“晁村长,请坐下说话!” 晁敢当坐了下来。 武媚儿道:“先说第一个问题:为何本宫不敢受你的大礼?这个盐鱼村,属于‘两不管’,你作为村长,是盐鱼村的真正主人!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本宫虽然是南夏国的太子妃,但到了晁村长的地盘上,就应该主动上门拜访才是!不料晁村长先找上门来了!” 晁敢当仰天打个哈哈,道:“太子妃的胸襟气度,令人心折啊!” 这时,掌柜送来了两杯茶,然后退了出去。 武媚儿道:“再说第二个问题:为何本宫不怕你乘机行刺?咱俩虽然素不相识,但本宫早知晁村长的事迹!你看起来一副菩萨面相,却是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不过,你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卑鄙之事,不屑为之!因此,本宫不担心你乘机行刺。” 说到这里,武媚儿看着晃敢当,微笑道:“本宫向来吃素,但南夏国的探子,却不是吃素的!” 晁敢当哈哈大笑,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道:“太子妃,在下有一事相求。” 武媚儿庄容道:“晁村长请说!” 晁敢当道:“如今,南夏国隐隐有一统天下之势,消灭黑鸿国,更是数年之间的事。在这里,在下求太子妃金口一诺:当南夏国灭了黑鸿国之后,请保留盐鱼村的现状!” 武媚儿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晁敢当愕然道:“为什么?” 武媚儿道:“盐鱼村位于黑鸿国和南夏国的边境线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南夏国皇帝陛下之所以容忍盐鱼村的存在,是怕引起与黑鸿国的外交纠纷,所谓投鼠忌器也!‘鼠’是盐鱼村,‘器’是黑鸿国,一旦‘器’不存在了,就会毫不顾忌地灭‘鼠’了!” 晁敢当缓缓地道:“太子妃拒绝得如此干脆,但是出乎在下的意料!太子妃为何不佯装答应呢?日后就算食言,又有何妨?” 武媚儿庄重地道:“人生在世,无信不立!欺人骗人之事,本宫不屑为之!” 晁敢当赞赏地点了点头。 武媚儿道:“晁村长,本宫倒有一事相求。” 晁敢当道:“太子妃请说!” 武媚儿字斟句酌地道:“本宫及太子殿下冒昧而来,还要仰仗晁村长保平安!” 晁敢当笑了起来:“自从盐鱼村建村以来,太子与太子妃是最高贵的客人!盐鱼村自当尽力保护两位殿下!” 武媚儿道:“多谢了!” 晁敢当起身告辞。 三天后,有卫士向武媚儿报告:“启禀太子妃:外面有人求见!”说完呈上了一张名片。 武媚儿看时,却是“秋温”二字。 武媚儿不动声色地吩咐卫士:“请客人进来!通知东安王速来会客!让掌柜上茶!” 一会后,秋温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向武媚儿拱手作礼道:“太子妃,别来无恙?” 武媚儿淡淡一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秋丞相,请坐!” 秋温冷笑道:“当初,太子妃与太子殿下不告而别,可太不仗义了!” 武媚儿依然是淡淡一笑:“秋丞相,明人不说暗话,倘若当初本宫向秋丞相辞行,秋丞相能放本宫走吗?” 秋温为之语塞。 正在这时,东安王李涤走了进来。他与秋温早就认识,当下相互见礼。 武媚儿注视着秋温道:“秋丞相,东安王是敝国皇帝陛下委任的使臣,全权代表南夏国。你俩开始谈吧!” 她心中暗道:“如今,秀蕾宫主在哪里?她不知道的是:针对她的大网,徐徐张开了!” 第214章 利令智昏 随即掌柜送来了一壶茶水,三个茶杯,然后退了出去。 秋温看着李涤,道:“东安王,贵国重新在南部边境屯积了十几万人马,意欲何为?” 李涤道:“秋丞相,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南夏国保持着对黑鸿国的压力的同时,也作好了进攻黑鸿国的准备!” 秋温却是面无惧色,冷冷地道:“东安王,你南夏国倘若真有攻打我黑鸿国之意,何必约我在此会谈?” 李涤笑了:“秋丞相目光如炬,佩服!我南夏国可以不进攻黑鸿国,但有一个条件!” 秋温淡淡地道:“说吧!” 李涤道:“这个条件就是:秋丞相代南宫氏自立,改国号为白鸿国!” 秋温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来,秋温以为,南夏国开出的条件,一定是让黑鸿国割地或赔款!根本没料到南夏国开出的条件,竟然是由他当黑鸿国皇帝! 秋温有一种天下掉馅饼的感觉,他不相信地问道:“贵国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涤道:“我南夏国皇帝陛下说了,南宫氏皆是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殊不可信!今后将拒绝与南宫氏打交道!” 武媚儿插话道:“倘若秋丞相答应这个条件,东安王就代表南夏国,与您签订互不侵犯条约,有效期为五年。条约一旦签订,白纸黑字,任何一方若是违背条约,将会失信于天下!倘若您不答应这个条件,南夏大军就会攻入黑鸿国!” 秋温目光炯炯,抬掌在桌上一拍,沉声道:“既然贵国对秋某如此抬爱,这个条约,秋某就与贵国签了!”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动人的微笑:“那么,本宫宣布:条约的起草和签署,现在开始!具体的措词,二位相互斟酌一下,本宫就不打扰了!” 说完,武媚儿站起身来,娉娉婷婷地来到了李泽所在的屋子,如一只归巢的小鸟一样,投入了李泽的怀抱。 李泽一手抚摸着武媚儿的秀发,一手抚摸着武媚儿的俏脸,武媚儿一动也不动,任凭李泽爱抚她。 一会后,李泽轻轻地扳起了武媚儿的俏脸,俯下头来,在武媚儿的樱唇上吻了一下。 武媚儿又惊又喜,霎时有了晕眩的感觉,暗道:“在我的倾心调教下,李泽对男女之事越来越门道了!我真是一位诲人不倦的良师啊!” 一时武媚儿全身瘫软,真想立即承欢于李泽的身下。但是,武媚儿毕竟是个有理智的人,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干那种事的。 李涤和秋温的工作效率很高,不到半个时辰,就完成了签约的起草。在正式签订之前,李涤请武媚儿过目。 武媚儿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向李涤笑道:“皇叔,您真具有丞相之才啊,依本宫看来,并不比文丞相差。” 李涤大喜,他只是一位有职无权的郡王,虽然爵位在丞相之上,但实际权力,却远在丞相之下!很多官员,对他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尊敬,却毫无恐惧之情,这让李涤很是纠结。 此刻听了武媚儿的话后,李涤暗道:“听太子妃的意思,一旦太子登基,我就是南夏国的丞相了!以郡王身份行使丞相之权,岂是文呈祥所能比?” 当下李涤眉开眼笑地道:“今后,还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对微臣多多提携!” 武媚儿点了点头,看着李涤道:“皇叔,你陪着太子殿下,本宫有几句话,要单独和秋温说。” 李涤知趣地点了点头。 武媚儿来到秋温身边,一边与秋温喝茶,一边缓缓地道:“秋丞相,本宫还有一点私事相求,与国事无关。” 秋温道:“太子妃请讲。” 武媚儿道:“丝绸产于南边的大鹏国。商人欲把丝绸贩卖到我南夏国,贵国是必经之地。本宫想请丞相大人下令:凡是南夏国途经贵国的丝绸,一律没收!” 秋温吃了一惊:“为什么?” 武媚儿意味深长地一笑,道:“我南夏国的很多物资都实行专卖,而丝绸的专卖权,归一位姓石的老板所有。” 秋温若有所思地道:“在下明白了!是不是这位石老板得罪了太子妃?” 武媚儿道:“这位石老板倒没有得罪本宫,但他的幕后老板,却与本宫水火不容!” 秋温目光闪动:“贵国的秦王李池?” 武媚儿道:“不错!” 秋温笑道:“在下帮了太子妃的这个忙,请问太子妃如何答谢我?” 武媚儿咯咯笑了起来:“秋丞相,你一个大男人,好小气的哟!你怎能与一个小女人讨价还价呢?” 目睹武媚儿那天真烂漫的笑容,秋温心底深处的最柔嫩之处,不禁触动了一下,道:“既然太子妃看得起在下,在下答应了!” 武媚儿娇笑道:“本宫提前谢过秋丞相了,不,是陛下!” 秋温受宠若惊地笑了起来,但他的眼前,却浮现却了鞠贵妃那美丽的笑容,心中暗道:“她的笑容,比武媚儿的还要好看!” 当下在武媚儿的监督下,李涤代表南夏国,与秋温签署了协议。双方交换过文本之后,秋温谢绝了武媚儿的宴请,告辞而去。 望着秋温的背影,武媚儿暗道:“秋温真是利令智昏了!他也不想想,南夏国为何凭空支持他篡夺南宫氏的江山?只是因为他秋温长得英俊?还是因为他颌下的几根山羊胡子是白糖染成的?” 然后,武媚儿把目光投向李涤,温言道:“皇叔,大忘要到一个海岛上祭奠他的兄弟。他的兄弟是因救护本宫和太子殿下而死的,本宫和太子殿下须得陪大忘前去。因此呢,你带了与秋温签订的文书,提前回夏京,向皇上复命吧!” 李涤的脸上显出了一副非常关心的样子:“太子妃,南夏国的未来寄托在您的身上,您可要保重凤体啊!” 武媚儿含笑道:“多谢皇叔的关心!” 武媚儿把随同前来的三百名卫士,拨给了李涤二百名,并且让他把那名太监及那名宫女带回去。 李涤叩别了李泽和武媚儿,在二百名卫士的保护下,离开了盐鱼村,向夏京进发。 在路上,李涤把架子摆得老大,接受了那名太监和那名宫女的伺候。他看到那名宫女有点姿色,便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 到了夜里宿营的时候,李涤把那太监打发出去,却把那宫女拥入怀中,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不用害怕,说实话就是了。” 那宫女未经男女之事,被李涤强行搂在怀里,虽然不敢挣扎,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颤声道:“回王爷:奴婢名叫娟子。” 李涤哈哈大笑起来,道:“娟子,本王很喜欢你的!”说着就动手脱娟子的衣服。 娟子不敢呼叫,也不敢挣扎,只能任凭李涤摆布,但是,娟子的两眼中,却满是泪水…… 李涤的眼前,却幻化出了武媚儿那美艳绝伦的脸蛋,心中暗道:“像武媚儿那样的绝色美女,倒让李泽那个傻子给占用了!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第215章 白鸿国 秋温回到鸿京之后,他的侄子秋雁就向他报告:寿王南宫杰不见了! 南宫杰现年十五岁,是南宫昌盛的第四子,也是黑鸿国现任皇帝南宫雄唯一的兄弟:秋温在杀掉了南宫昌盛之后,虽然拥立了南宫昌盛的二儿子南宫雄为黑鸿国的新皇帝,却杀掉了南宫昌盛的大儿子南宫英、三儿子南宫豪。 秋温之所以没有对南宫杰下毒手,一来南宫杰还是个孩子,对他构不成威胁;二来杀了南宫杰,只会增加南宫雄的疑忌。 此时此刻,得到南宫杰突然失踪的消息,秋温还是大吃了一惊!他恼怒地道:“为何不把南宫杰看管好了?” 秋雁一脸愁苦地道:“谁也没想到他会跑啊!” 秋温暗道:“是不是有人劫持了南宫杰?但现在,我已与南夏国签署了协议,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南宫杰一个毛孩子,无关大局。” 当下秋温压低了声音,与秋雁计议起来。 几天后,当黑鸿国皇帝南宫雄上早朝的时候,户部尚书张栋启奏道:“皇上,秋丞相有大功于国,应封为王爵,以表彰其功德。” 南宫雄大惊,向秋温看去,秋温却面无表情。 这时,一名御史大着胆子,道:“启奏皇上:本朝惯例,异姓不得封王!” 话音刚落,秋温便向那御史厉声喝道:“朝廷大事,是你这等小吏所能参与的吗?”说完,昂然下殿。 南宫雄一时面无人色,宣布散朝。 当天夜里,那名御史的家中突然起火,一家人全部葬身火海。 一时南宫雄如坐针毡,只好派人宣旨,封秋温为宁王。 秋温虽然上表谢了恩,却一连几天,托病不朝。 这天,当南宫雄再次上朝的时候,太史令启奏道:“皇上,微臣夜观天象,发现帝星昏暗,显示南宫氏气数已尽,秋氏当兴,请皇上顺天应人,让位于宁王。” 南宫雄大惊失色,伸手在御桌上一拍,大怒道:“一派胡言!” 这时,礼部尚书马良出列,道:“启奏皇上:天意不可违!古有‘禅让’之说,请皇上顺天应人,禅位于宁王,宁王必然不亏待皇上!还望皇上不可迟疑,迟则生变!” 马良话音刚落,秋雁便厉声道:“马大人之言,上合天意,下合民心,有不从者,立斩!” 一时,很多大臣随声附和马良的提议。 南宫雄仓惶退朝,一连几天,躲在内宫不出来。 到了第六天上,礼部尚书马良在秋温的暗中授意下,拿着早就拟好的退位诏书,与一些官员拥入内宫,逼着南宫雄在诏书上加盖玉玺。南宫雄不从,被马良强行夺过了玉玺,盖在了诏书上。 这道以南宫雄的名义所下的诏书,大意是:“朕才浅德薄,即位以来,无功德于民。今瞻仰天象,俯察民心,知南宫氏气数已尽,行运在乎秋氏。今宁王光耀明德,以应其期。历数昭明,信可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朕窃慕焉。今禅位于丞相宁王,王其勿辞!” 秋温拿到诏书之后,大喜,立即在朝堂即皇帝位,改国号为“白鸿国”,接受百官朝贺。马良由于这次出力最大,加封为丞相。文武百官,皆加官晋爵。 另外,秋温倒没有忘记武媚儿的叮嘱,下令禁止把丝绸运往北面的南夏国。 废帝南宫雄则被一些内侍强行拖到殿下,跪下听封。秋温先是封南宫雄为“安乐公”,几天后,各地接连发起了几起针对秋温的“叛乱”。秋温为了免除后患,派人缢死了南宫雄,对外却宣称南宫雄是“暴病身亡”。 秋雁亲自带兵,陆续平定了几起针对秋温的“叛乱”,但战祸此起彼伏,颇有“按下葫芦起了瓢”之象。秋温不禁焦头烂额,隐隐觉得:似乎上了武媚儿的当。他心中暗道:“武媚儿,你这是把我放在火堆上烤啊!” 且说东安王李涤在二百名卫士的保护下,离开了盐鱼村,带着和秋温签署的文书,前往夏京,向李海复命。武媚儿、李泽、大忘、咸起及一百名卫士却留在了盐鱼村,依然住在“梧桐客栈”。 选了一个良辰吉日,武媚儿和李泽带了丰厚的礼物,在五十名卫士的护送下,前往晁敢当的家中拜访。 晁敢当亲自迎出大门,欲要下拜,却被武媚儿坚决地阻止了。 当下晁敢当请武媚儿和李泽到客厅坐定,分宾主坐下。 晁敢当让仆人献上茶来,谦恭地道:“太子和太子妃的身份何等尊贵,竟然驾临寒舍,何以敢当?” 武媚儿嫣然一笑,道:“晁村长大名‘敢当’,天下之事,有何不敢当?本宫与太子早该前来拜访,今日之来,犹为晚也!” 晁敢当大笑,道:“太子妃的艳名,播于天下。不久前,有人在盐鱼村吟唱《太子妃之歌》,在下闻之,以为言过其实。等到亲眼目睹太子妃的花容玉貌,亲眼目睹太子妃的风采,这才知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王大富为我写的这首《太子妃之歌》,对我颇有溢美之词。能在这荒僻之地唱这首歌的人,一定对我怀有好感!倘若能找到这个人,我在盐鱼村就多了一双眼睛!我也就能掌握盐鱼村的第一手资料!” 当下武媚儿显出了惊讶的样子,道:“这就奇了!请问晁村长:这个吟唱《太子妃之歌》的人是谁?家住哪里?” 晁敢当笑道:“不过是一个小无赖而已,太子妃何必把这种人放在心上?”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执拗之色:“请晁村长一定告诉本宫!” 晁敢当这才道:“这个年轻人外号‘小耗子’,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然后说了住址。 武媚儿笑道:“他为何有这么古怪的外号?” 晁敢当的脸上显出鄙夷之色:“他别无所长,只会盗人祖墓!盗取了死人的陪葬品卖了钱,就大肆挥霍!”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暗道:“听大忘说,四忘有个离家出走的儿子,子继父业,善于盗墓。难道就是这个年轻人吗?诚如是,我就算为四忘做了一件实事,足可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了!” 当下武媚儿强自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向晁敢当道:“晁村长,本宫今天登门拜访,除了想进一步结识您这个朋友,还想拜托晁村长一件事!” 晁敢当道:“不敢当!能为太子妃做事,是在下的荣幸!太子妃请吩咐!” 武媚儿道:“请晁村长准备一艘大海船,几名水手,本宫想去一趟阴阳岛。”说着从怀中取出五千两“丰收”牌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晁敢当不收武媚儿的银票,武媚儿那可爱的小鼻子皱了起来:“难道晁村长看不起本宫?抑或是嫌少了?” 晁敢当赔笑道:“太子妃言重了!”把武媚儿的银票收了起来,却好奇地问道:“太子妃为何要去阴阳岛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武媚儿道:“几个月前,本宫从黑鸿国逃出,绕海路返回夏京。途经阴阳岛时,遭遇大鹏国的杀手袭击,有几名随从殉难。本宫这次去,就是祭奠他们的亡灵。” 晁敢当一拍大腿,道:“有人雇佣杀手前往阴阳岛,在下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们针对的是太子妃!否则,在下说什么也要阻挡!那批杀手中,最厉害的,是一个叫阿七的人,使一把弯刀,他原是大鹏国的太监!” 武媚儿的头脑中,闪过了阿七的影子,以及他手中那把月牙般的弯刀。随后,武媚儿的脑海中闪过了大鹏国现任皇帝姚烈的身影。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姚烈,我一定找你报仇!” 在武媚儿和晁敢当谈话的过程中,李泽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晁敢当早就听说了李泽的“傻名”,因此,基本上无视李泽的存在。但是,李泽浑然未觉,脸上一点异样的神情也没有。 当下武媚儿和李泽向晁敢当告辞,回到了“梧桐客栈”。 大忘听武媚儿说了“小耗子”的情况,一下子激动起来,坚持要去看看。武媚儿没有办法,只好与李泽、大忘一起,另挑了三十名卫士,来到了晁敢当所说的地址。 小耗子居住的环境,几乎算得上是盐鱼村的“贫民窟”,这里皆是小茅屋和狭窄的小巷子。在六月高温的天气里,显得方外闷热。 武媚儿正要打听小耗子的家,一间茅屋里却传出了粗犷的男中音: “世人都知花儿美,比不了南夏太子妃! 身怀六甲无颜色,六宫粉黛犹自愧。 太子妃的容貌多妩媚,太子妃的品质更高贵。 平地一声惊雷,南夏社稷忽濒危。 群臣垂首皆无计,愤起南夏太子妃! 慨然自求做人质,巾帼何曾让须眉? 个人生死安足论,报国岂能避艰危? 南夏臣民皆泪垂,试问何人不伤悲? 一缕秋风向南吹,两行大雁往南飞, 遥思太子妃的恩惠,我为太子妃洒下相思泪。 光阴荏苒如流水,一寸相思一寸灰。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太子妃消得人憔悴……” 第216章 星光灿烂 武媚儿等人循声寻去,来到了一间小茅屋前。 这间小茅屋尤其破败,屋上的茅草已是残缺不全。武媚儿的头脑中不禁涌现出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的诗句:“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很明显,屋上的茅草是冬天时被北风卷去了。 而且,这间小茅屋的门也残破不堪,虽然叫“门”,却完全失去了门的作用! 武媚儿在破门上敲了几下。 茅屋里的歌声停了,传出一个懒散加冰冷的声音:“外面什么人?” 大忘一下子激动起来,颤声道:“我们能进去吗?” 屋里的声音显出了讽刺之意:“那扇破门能挡住你们的脚吗?想来就来,不想来就走!少啰嗦!” 武媚儿、李泽、大忘三人推门走了进去。 天啊,这哪里是一间屋子,简直是一个破烂场和垃圾窝!方圆不到两丈的空间内,酒坛子、鞋子堆放在一起,臭袜子与吃饭的筷子混在一起,简直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在屋角有一张小竹床,床上仰面躺着一个汉子,脸上胡子拉碴,很难判断出他的实际年龄,而且光着膀子,露着胸。 也许,武媚儿的天生丽质以及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令那汉子眼前一亮,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迅速穿上了一件上衣,声音也有些拘谨起来:“请坐!” 虽然那汉子说是“请坐”,但狭窄的空间里,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更没有可坐的地方! 而且,屋里那种刺鼻的气味,让人生出呕吐的冲动。武媚儿真想用手捂住她那可爱的小鼻子! 但是,武媚儿不仅没有捂鼻子,俏脸上反而显出了很坦然的神情,向李泽和大忘笑道:“贤主人请我们坐下,我们怎么能不给人家面子呢?”说完,在满是垃圾的地面上坐了下来。她的动作及俏脸上的神情,写满了优雅。 武媚儿的这一举动,不仅令李泽和大忘吃惊,也让那汉子显得手足无措,他有些自嘲地笑道:“怠慢了!” 武媚儿微笑道:“阁下就是人称的小耗子吗?” 那汉子点了点头,道:“正是!姑娘是什么人?” 武媚儿微笑道:“我是你刚才唱的那首歌的主角。” 小耗子如同屁股着了火一般,从床上站了起来,惊视武媚儿道:“你是南夏国的太子妃?” 武媚儿微笑道:“正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随即很顽皮地反问道:“难道我不像太子妃的样子吗?” 小耗子脸上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不见了,他庄容道:“太子妃凤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以武媚儿的聪明,一时竟然无法措词!因为她至今不知道四忘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她不禁抬起头来,救援似的望向大忘。 大忘不禁有些犹豫,因为单从相貌上,他无法判断出小耗子是不是四忘的儿子阿宝! 不过,大忘记得四忘生前说过这么一个细节:有一次,儿子偷偷去盗墓,不仅一无所获,还把经书遗失在墓里了。四忘一气之下,把儿子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 想到这里,大忘便注视着小耗子,试探性地问道:“当年你爹爹打伤了你的屁股,现在你的伤可曾好了?” 小耗子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屁股上有过伤?” 大忘此时再无怀疑:眼前的这个小耗子,一定是四忘的亲生儿子阿宝!他不禁热泪盈眶:“阿宝,我是你爹爹的结义兄弟!” 小耗子却失态地叫了起来:“我没有爹爹!” 大忘沉痛地道:“孩子,当年你爹爹逼你读书,不让你盗墓,是为了你好!你恨你爹爹也罢,不恨你爹爹也罢,这辈子你是见不着他了!” 小耗子愕然望着大忘道:“你什么意思?” 大忘低沉地道:“他死了!”说完,忍不住流下泪来。 小耗子呆住了,双目中闪出迷茫之色。 武媚儿暗暗观察着小耗子的神情,暗道:“看来,他对自己的爹爹还是在意的!” 突然,小耗子狂笑起来。 就在武媚儿、李泽、大忘面面相觑的时候,小耗子突然越过了武媚儿,拨开了门口的李泽,蹿了出去。 武媚儿等三人来到外面看时,小耗子已不见了踪影。 武媚儿等三人这才察觉到,时已黄昏。 当武媚儿等三个与附近等候的三十名卫士会合之后,那些卫士却说:刚才并没有人经过。 武媚儿不禁皱起了眉头,暗道:“小耗子对这一带的地形极为熟悉,他可能从另一条道路走了。” 大忘的脸上显出了焦急之色,道:“太子妃,我以为必须尽快找到小耗子!否则,怕他悲痛之下,做出反常的事来!”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转了转,道:“先回去吃晚饭,我自有主意!” 回到“梧桐客栈”之后,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武媚儿首先写了一封致盐鱼村村长晁敢当的亲笔信,把信折叠好了,外加五千两的“丰收”牌银票,派十名卫士给晁敢当送去。这十名卫士曾经随着李泽、武媚儿拜访晁敢当,识得晁敢当的家。 那十名卫士很快就回来了,却把银票捎了回来,其中一名卫士禀报道:“启禀太子妃:晁村长说了,区区小事,不必让太子妃破费的。” 武媚儿笑着向大忘说:“伯父,我在信中,请晁敢当派人寻找小耗子呢。论起盐鱼村的人脉,无人及得上晁敢当,而且他还清楚小耗子的活动规律。” 自从东安王李涤走后,武媚儿夫妇就与大忘、咸起一起吃饭,那一百名卫士一起吃饭。 武媚儿等人吃过晚饭后,晁敢当派管家前来“梧桐客栈”报信:小耗子在“春芳园”中。而且,管家含蓄地暗示:“春芳园”是一处青楼,许多男人为了中意的女人,一掷千金而不惜。 李泽听了,一下子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地道:“青楼就是青色的楼吗?太子妃,我要到青楼去玩!” 武媚儿心中暗道:“李泽就是知道说傻话!他竟然想到青楼去玩!去玩女人吗?”她俏脸一沉,道:“太子爷,你与咸太医老老实实地呆在这‘梧桐客栈’中!我和伯父前往‘春芳园’寻找小耗子!” 李泽老老实实地回答:“太子妃,我听你的话!” 当下武媚儿和大忘带了五十名卫士,打着灯笼,在晁敢当管家的带领下出发了。 不多时,就到了“春芳园”的门外,只见这里停着许多车子。管家凑到了武媚儿面前,压低声音道:“太子妃,今天晚上这里举行一月一次的拍卖会。” 武媚儿自然知道“拍卖会”是怎么一回事,便向管家道:“多谢您了,请回吧!给晁村长捎个话,就说本宫对他深表谢意!” 管家向武媚儿躬身施礼,然后去了。 武媚儿命四十名卫士在外面待命,她用面纱蒙了脸,与大忘及十名卫士,走进了“春芳园”,随即在“春芳园”的仆人引领下,来到了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大园子。 园内灯火通明,有无数的灯笼和火把,照得园内亮如白昼。园子中间是一个一丈见方的台子。 武媚儿眼尖,很快便发现小耗子站在离台子很近的地方。 武媚儿正要约了大忘上前,与小耗子相见,忽然,一个满头珠翠的中年女子上了台子,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从旁边人们的言论中,武媚儿知道这个中年女子便是“春芳园”的老鸨! 老鸨满脸堆笑地道:“各位客官,今夜星光灿烂,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但是,比这星光更为璀璨的,比这夜晚更为美妙的,是我们‘春芳园’刚刚购进的苑樱姑娘!” 老鸨说完,便有两个丫环扶着一位美貌少女上了台子,这位美貌少女身形袅娜多姿,眉如春山,眼如水杏,十足是个美人胎子。 两个丫环下了台,老鸨扶着那位美貌少女,向台下高呼道:“各位客官,这位便是本园花大价钱买来的苑樱姑娘!绝对的黄花闺女!看谁肯一掷千金,买下苑樱姑娘的初夜!” 顿时台下沸腾起来了,有人欢呼,有人吹口哨。武媚儿好奇之下,就暂时打消了与小耗子会面的念头,准备看一番热闹再说。 老鸨向台下团团作了一个揖,道:“各位客官,你要是有真金白银最好,银票的话,本园只收‘丰收’字号的!”她提高了声音道:“老身宣布:拍卖苑樱姑娘的初夜,现在开始!” 顿时,全场出现了惊人的寂静。 很多有经验的嫖客都知道,苑樱姑娘既然是如此惊人的美貌,她的初夜,一定是惊人的价钱!与其开头为他人抛砖引玉,不如后发制人,一举买下苑樱姑娘的初夜! 一会后,依然没有人报价,老鸨有些急了,问道:“谁先来?” 台下立即有人道:“我出二两银子!” 令武媚儿吃惊的是:最先报价的,竟然是小耗子! 立即有人笑了起来:“小耗子,不要丢人现眼了!”说完报价道:“我出二百两!” 霎时,你一言,我一语,价格扶摇直上,很快到了八百两! 至此,价格就停住不动了。老鸨连问了三遍,没有人再长价了。 那个报出八百两银子的是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他得意洋洋地向台上走去。 老鸨正要宣布成交,台子的外侧响起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女低音:“我出三千两!” 说话的,正是武媚儿! 第217章 行行出状元 霎时,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倾注在了武媚儿身上。 虽然武媚儿用面纱蒙着脸,但很多人还是从她曼妙的身段上,推测她是一位绝色美女。 小耗子只觉武媚儿的身影似曾相识,随即发现了她旁边的大忘,顿时目瞪口呆。 台子上的老鸨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颤声道:“这位姑娘,你出多少价?” 武媚儿一言不发,带着大忘及十名卫士向台子走去,挡在她前面的人纷纷为她闪开一条路。 武媚儿径直上了台子,从怀中取出了三千两“丰收”牌的银票,交到了老鸨手中,淡淡地道:“鸨母,你先验一下。” 老鸨认出是正宗的“丰收”牌银票,不禁眉开眼笑,道:“姑娘,这位苑樱姑娘的初夜属于你啦!”就要把三千两银票收入囊中。 “且慢!”武媚儿制止了老鸨的动作。 老鸨有些急了:“姑娘,你反悔了?” 武媚儿笑了:“鸨母,我也是女人,你让我如何享用苑樱姑娘的初夜?”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老鸨也有些糊涂了,她看碰上武媚儿道:“姑娘,你既然无法享用苑樱姑娘的初夜,为何还要买她的初夜?” 武媚儿一字一顿地道:“鸨母,你听明白了:三千两银子,不是买苑樱姑娘的初夜,而是买她的人!” 奇峰突起,霎时全场鸦雀无声。 老鸨看着武媚儿,结结巴巴地道:“姑娘,你是说,这三千两银子是苑樱姑娘的赎身费?” 武媚儿点头道:“不错!” 老鸨的语气突然转冷:“姑娘,刚才你也看到了:有位大爷花八百两银子买苑樱姑娘的初夜!而你,竟然花三千两银子为苑樱姑娘赎身!你的算盘打得蛮精啊!你把老身当成傻瓜了?” 在场的很多人都笑了起来。 武媚儿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岂不知对于女人来说,初夜是最值钱的?就算你美若天仙,一旦初夜被男人拿走了,就会身价大跌!鸨母,您是开青楼的人,这个道理,自然比我懂。” 说到这里,武媚儿把手伸向老鸨道:“您要是不愿意,那就算啦,把银票还给我吧!” 老鸨没有把银票还给武媚儿,但她的呼吸却急促起来,额头出现了汗水,低声道:“姑娘,赎人的话,三千两银子实在太少!你再加一加吧!” 武媚儿却摇头道:“我不会加了!” 老鸨一咬牙,向台子边上的一个丫环道:“把珠宝盒内苑樱姑娘的卖身契拿过来!”随即给了那丫环一把钥匙。 不一会儿,那丫环就拿着卖身契来了,交给了老鸨。 老鸨把卖身契交给了武媚儿,道:“姑娘,你可以把苑樱姑娘领走了!” 武媚儿一手拿着苑樱的卖身契,一手牵着苑樱的手,下了台子,来到了小耗子的面前。 小耗子咬着嘴唇,就欲转身而去。 突然,武媚儿把苑樱推到了小耗子的面前,同时把卖身契强行塞到了小耗子的手上,低声道:“人交给你了!最好是成个家,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之后,武媚儿就向大忘使个眼色,与十名卫士出了“春芳园”,与外面的四十名卫士会合,然后一起回到了“梧桐客栈”。 大忘不解地问武媚儿:“太子妃,好不容易找到了小耗子,您为何要离开他?” 武媚儿笑了:“只要小耗子对苑樱动了心,他就会上门来感谢咱们的!” 大忘将信将疑。 第二天清晨,武媚儿正在梳妆,有卫士前来禀报:“启禀太子妃:外面有一个自称小耗子的人求见太子妃!” 武媚儿道:“快请!” 一会后,小耗子走了进来,他的胡须刮得精光,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到了这时,武媚儿才隐约觉得小耗子的眉眼和四忘有些相似之处。昨天的时候,小耗子的脸上尽是胡须,几乎掩盖了本来的面目。 小耗子给武媚儿跪了下来,磕头道:“草民今生今世,都不敢忘了太子妃的大恩大德!” 武媚儿急忙道:“快起来!” 待小耗子起来后,武媚儿让小耗子坐下,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首《太子妃之歌》的?” 小耗子道:“昔日我犯了死罪,多亏令尊武大将军仗义相救!因此,我自觉欠了令尊一个人情。当听到有人唱这首歌时,我存了一个为太子妃宣扬恩德的念头,就记下了歌词,不时地吟唱。” 武媚儿却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小耗子问道:“太子妃何出此言?” 武媚儿道:“当年救你的,不是家父,而是令尊!” 小耗子大吃一惊:“我不明白太子妃的意思!” 武媚儿道:“当年,你因盗墓而失手被擒。令尊闻讯后,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找到了家父,恳请家父出手救你。家父怜令尊爱子之心,慨然出手救你!而令尊感念家父之恩,从此追随于家父左右。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你一定不知道吧?” 小耗子呆住了。 武媚儿幽幽地叹息一声,道:“人们就是这样,往往对陌生人的滴水之恩念念不忘,却对亲人的无限关爱熟视无睹!” 两行眼泪,随着小耗子的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 武媚儿看着小耗子,缓缓地道:“当年,由于令尊是盗墓出身,你耳濡目染,也迷恋上了盗墓这一行。令尊为了你的前程,逼你放弃盗墓而读书,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可能众人以为,令尊是对的,毕竟世人以读书为荣,以盗墓为耻。但本宫却不这么认为!” 小耗子一愕,含泪道:“愿闻太子妃的高见!” 武媚儿道:“俗话说得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也许别人认为盗墓难登大雅之堂,但是,盗墓自有其非凡用处!本宫在入质黑鸿国期间,若非令尊那一身出神入化的盗墓之技,本宫目前还得呆在黑鸿国当人质!倘若说家父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么,令尊则是本宫的救命恩人!” 小耗子再次给武媚儿跪了下来,磕头道:“倘若太子妃不弃,我小耗子愿追随于太子妃左右!” 武媚儿大喜,亲自将小耗子搀扶起来,问道:“苑樱呢?” 小耗子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她如今在外面呢!她由于家贫,被父母卖到了青楼。幸亏太子妃仁慈,为她赎身。昨天夜里,我俩已成了亲。” 武媚儿不禁笑靥如花:“这么说,本宫还要叨扰你一杯喜酒喝呢!” 小耗子道:“多谢太子妃!”随即问道:“太子妃,我爹爹是怎么死的?” 武媚儿大致说了经过,道:“这一次,本宫要与大伯父一起,到阴阳岛祭奠令尊等人。” 小耗子道:“我和苑樱也想随同太子妃前去,还请太子妃恩准!” 武媚儿大喜道:“本宫求之不得!” 当下武媚儿让小耗子把苑樱唤进来,与大忘、咸起、李泽相见。大忘得知小耗子要追随武媚儿、而且与苑樱成了亲,欢喜得热泪盈眶。大忘以“阿宝”称呼小耗子,小耗子却低沉地道:“大伯,还是叫我小耗子吧!阿宝早就死了!” 武媚儿凝目向苑樱看去,只见她眉梢眼角,皆是羞涩和喜悦之意,不禁暗道:“如今苑樱一定不是黄花闺女了!”刹那间想起了与李泽新婚之夜的情景。 吃过早饭之后,晁敢当前来拜会,说是大海船及水手已备好,船上的淡水、食物、用具等,一应俱全,随时可以扬帆起程。 武媚儿暗道:“夜长梦多,还是早日启程为好。”她向晁敢当道了谢,当即决定:八十名卫士留在“梧桐客栈”,另外二十名卫士,随着她、李泽、咸起、大忘、小耗子夫妇,前往阴阳岛。 武媚儿还向留守的那八十名卫士提前交待道:“倘若本宫和太子殿下一月未归,你们回归夏京即可。” 晁敢当亲自把武媚儿等人送上了大海船。 大海船启航了,武媚儿暗道:“这一次,我还能见到我的‘生身父亲’狄洪吗?这一次,我一定要揭开阴阳岛的神秘面纱!” 第218章 别有洞天 这一艘大海船共有三个船舱,两名水手。船上的各种物资皆备。不过,由于天热,鱼肉难以储存,因此,船上没有鱼肉,只有食用油。 武媚儿是这样安排的:她与李泽睡一个船舱,小耗子和苑樱睡一个船舱,大忘、咸起及两名水手睡一个船舱。至于二十名卫士,只能在甲板上宿营了。 由于这时是夏季,海上吹的是东南风,大海船往东面的阴阳岛航行,基本上是逆风而行,因此速度并不快。 第一天夜里,武媚儿与李泽相拥而眠,尚能克制。到了第二天夜里,武媚儿有些熬不住了,便把樱桃小嘴紧贴在李泽的耳朵上道:“太子爷,长夜漫漫,闲着也是闲着,咱俩‘做游戏’吧!”不等李泽回答,她又小声严厉警告道:“但是,你的动作一定要轻一些!要是弄出声响,被小耗子和苑樱听到了,那可就羞死人了!” 李泽摆手道:“算了,咱们不做游戏了!” 武媚儿笑了:“不用害怕,我话说的多,可是为了你好!” 李泽显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唉,太子妃,我太笨了,连‘做游戏’也不称你的心!” 武媚儿听了,连忙安慰李泽道:“太子爷,不要有压力,放松好了!” 李泽道:“太子妃,我是不是笨得厉害?” 武媚儿道:“多数时候你是笨的,但是,有个别时候,你也不笨的哟!” 李泽问道:“我在做游戏的时候,是不是很笨的?” 柯可儿突然脸红了,道:“不谈这个了!开始做游戏吧!” 李泽依然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武媚儿皱眉道:“太子,看你那样子,倒像是上刑场似的!” 李泽不好意思地笑了。 等到“做游戏”结束之后,武媚儿却把李泽的身子推开了,恼怒地道:“太子爷,谁让你那么大的声音的?很可能被人察觉了!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你真是笨啊!天下最大的笨蛋,就是你啊!”李泽一脸委屈地道:“太子妃,我根本没出声,是你叫了出来。”武媚儿凶狠地道:“太子,你不使那么大的力气,我会叫吗?你不会轻一点吗?”李泽更是委屈,辩解道:“是你让我使劲的!”说完,李泽学起了武媚儿的叫声。 武媚儿的俏脸红了,又羞又恼,道:“太子,你要是不和我做游戏,我会让你使劲吗?你将是有劲无处使!说一千道一万,是你不好!”说着转过身去,给了李泽一个脊梁。 李泽连忙向武媚儿赔不是,承认是他错了。武媚儿这才回嗔作喜,笑道:“太子爷,下不为例!” 李泽看着武媚儿,认真地道:“太子妃,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武媚儿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太子爷,什么问题?” 李泽道:“身为男人,不要和女人讲理!因为,女人总是占理!” 武媚儿不禁眉开眼笑:“太子爷,都说你傻,今天却也开了窍!男人虽然不能和女人讲‘理’,却可以和女人讲‘情’。女人只要感觉到了你对她的情,那么,你不管做了什么事,都是对的!就算是杀人放火,也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倘若女人没有感觉到你对她的情,那么,你不管做了什么事,都是错的!就算是拔一毛而利天下之事,也是错的!” 到了第五天上,大海船驶近了阴阳岛,由于水浅了,大海船已无法向前行驶了,就停泊在了阴阳岛的西面。 武媚儿先让人解下小船放入海中,然后命二十名卫士和两名水手在大船上等候。她却与李泽、咸起、大忘、小耗子、苑樱上了小船,驶向阴阳岛。 临近海滩时,小船也无法向前行驶了,六人下了小船,武媚儿把小船的缆绳拴在岛边的一块礁石上,然后与李泽等人拿着供品,上了岛子。 六人首先来到了二忘等人的坟前,献上供品,大哭一场,连苑樱也哭得很伤心,小耗子甚至哭得昏了过去。 夜幕降临了,六人吃了一点干粮。 武媚儿道:“咱们就在岛上过夜吧!你们不要乱走,本宫和太子爷四处转转!”说着牵着李泽的手,向前走去。 武媚儿一边走着,一边望着拔地而起的阴阳山,心中暗道:“这座阴阳山,占据了岛上一多半的面积,足有千仞之高!而且此山如同刀削一般,除非有寒冰谷谷主高帅那样的轻功,否则绝不能攀援而上!上次,据那位叫牛志的水手说,这座阴阳山的造型,非常奇特,呈‘井’字型。确切地说,它不是山,而是谷!是四面皆是悬崖峭壁的一个绝谷!” 等到远离小耗子等人了,武媚儿低声道:“太子爷,还记得上一次来这岛子,咱俩在月光下做游戏的情景吗?”李泽道:“自然记得!那一夜,你叫得声音真大!” 武媚儿搂住了李泽的腰,道:“太子爷,再在我身上做游戏吧!”李泽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两人便脱光了下身的衣服,开始“做游戏”。这一次,武媚儿的声音依然叫得很大。 “做游戏”过后,武媚儿有些累了,沉沉睡去,俏脸上显出了一副恬静安然的神情。显然,刚才的一番翻云覆雨,使她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李泽穿上衣服,在附近来回走动起来,不时望着矗立在眼前的阴阳山,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 终于,李泽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沉睡的武媚儿,自言自语道:“媚儿,该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了!”然后,他躺在武媚儿的身边,佯装睡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武媚儿醒了过来,起来小便。这时,李泽翻身坐起,伸手揉了几下眼,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但他的脸上,却是一副惊异的神情,道:“太子妃,先帝给我托梦了!” 武媚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小便还没结束便提上了裤子,道:“太子爷,你说什么?” 李泽道:“我梦到了一个头戴皇冠身穿龙袍的老人,他非常亲切,说是我的皇祖父。他向我说了一大些话!”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显出了非常吃惊的神情。 武媚儿将信将疑,问道:“真的吗?” 李泽道:“梦境非常真实,历历在目!”说着拉起了武媚儿的手,道:“太子妃,跟我来!” 李泽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景物,同时用脚步丈量着。 一会后,李泽带着武媚儿来到了一堆乱石前。 李泽蹲下身子,接连移开了三块石板,眼前露出了一个洞口! 武媚儿大吃一惊:“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岛屿上,怎么有洞?” 更让武媚儿惊奇的是:洞口附近有一个石门,石门上有一个铁环! 李泽将铁环向左边转了三下,喀嚓一声,石门开了,出现了一条地道,上下左右都用石板砌成。但是地道狭窄,仅能容一人爬行。 顿时,武媚儿目瞪口呆! 看到武媚儿惊奇的样子,李泽也努力显出了一副惊奇的样子,道:“太子妃,这些都是皇祖父托梦给我的!” 武媚儿凝望着那条地道,喃喃地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李泽道:“太子妃,跟在我的后面,不要说话,以免冲撞了祖宗的神灵,你听到了吗?” 武媚儿傻乎乎地点了点头,若非亲眼目睹,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 想到大自然的神奇和玄妙,武媚儿的头脑中一片混沌,平时的聪明机变,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般。 李泽伏下身子,龟伏蛇行,武媚儿紧跟在李泽的后面,也像李泽那样向前行进。 一会后,到了地道的尽头。李泽似乎是到过这里一般,如同轻车熟路,驾轻就熟地伸手摸出了石壁夹层中的一个小铁锤,用力敲了起来。 黑暗中,武媚儿睁大了一双美目,美目中闪出了惊骇之极的光芒! 她只觉如同做梦一般!甚至觉得,眼前的景象,还不如做梦来得真实! 一会后,随着头顶的一阵风,又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透出了灯光。 武媚儿顿时花容失色,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紧紧地握住了李泽的手,似乎是怕李泽抛下她不管。 直到此时此刻,武媚儿才觉得:眼前这个李泽,这个向来傻乎乎的男人,实在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突然,上面垂下了一根绳索。 李泽柔声道:“太子妃,你先上吧!你上去之后,我随后就会上去。” 武媚儿把身子紧紧地向李泽怀中靠去,叫了起来:“太子爷,我好怕!” 武媚儿如今的样子,如同一只小花猫遇上了一条狗,便偎依在主人的怀抱里不敢离开,一旦离开了,那条狗就会上来撕咬! 在这一刻,武媚儿觉得,她就是一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而李泽的胸膛,就是她坚实的依靠,就是她唯一能停泊的港湾! 李泽搂住了武媚儿,柔声安慰道:“太子妃,不要害怕,皇祖父怎么会害咱们呢?这些,都是他在梦中托付给我的!否则,我怎么会知道?而且,我记得,皇祖父在梦中还问起过你呢,说是很喜欢你。” 听到这里,武媚儿的一张俏脸吓得惨白,她哭了起来:“休要提你的皇祖父!他是个死人了,怎么还惦记着我?我不要他喜欢!他这是向我索命啊!” 李泽连忙笑道:“太子妃,你会错意了!皇祖父喜欢你,只会在暗中保佑你,怎么会向你索命呢?” 武媚儿大叫起来:“我不信!太子爷,你休要骗我!否则,你以后休要碰我的身子!你要做游戏,和别的女人做吧!” 话音刚落,武媚儿才知失言,她又叫了起来:“你要是骗了我,我就不和你做游戏了!更不准你和别的女人做游戏!” 李泽苦笑起来:“太子妃,你这是什么话?” 武媚儿只是哭闹,用手在李泽身上乱捶,似乎李泽是负心的情郎。 李泽突然俯下头去,在武媚儿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把手伸入武媚儿的上衣内,在她胸前的一座高峰上扭了一把。 武媚儿受到刺激,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 趁着武媚儿心神不定之际,李泽又把手伸进了武媚儿的裤子,在她那最隐秘的地方摸了起来。 以武媚儿的脸皮之厚,此刻也红了脸,骂道:“太子爷,你真是个大色狼!你真是个大流氓!” 但让武媚儿惊奇的是:恐惧的心情大大减轻了! 在这一瞬间,武媚儿的头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瞧李泽刚才的作为,他简直就是一个高明的心理大师!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傻子?” 李泽催促道:“太子妃,绳子垂下来好久了!你快提着绳子上去吧,我随后就会上去!上去之后,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皇祖父在梦中对我说:这里是南夏国的发祥地,是咱家的风水宝地!是咱们南夏国的龙脉!” 武媚儿更是吃惊,暗道:“这阴阳岛竟然是南夏国的龙脉?”不过,刚才被李泽的一番蹂躏,倒使她的恐惧减轻了许多。她不禁心中暗想:“看来,女人是地,男人是犁,女人天生就是被男人折腾的!犁要是不翻地,地就僵硬。男人不折腾女人,女人就不舒服!” 这样想着,武媚儿双手拉紧了绳子,被人提了上去。 武媚儿出了洞之后,借着头顶的月光和眼前的灯光惊异地发现:呈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个四面环山、没有出口的绝谷!可以说,刚才李泽和她通行的地道,是这个绝谷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 这个绝谷南北相对狭长,东西相对短促,大约有几十亩地的面积。而她落脚的地方,正是绝谷的最东边。 借着头顶的月光和眼前的灯光,她依稀看到地面上生长着花生、水稻等农作物以及黄瓜、、大姜、大蒜、大葱等蔬菜,其他的地方多是树,还有好多果树。 附近还有一眼清泉。 可以想像,绝谷中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堪称是一处世外桃源! 这是人间,还是天上? 武媚儿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一下她那一双对男人杀伤力极大的美目。 将她从地洞中提将上来的,是一个中年汉子。 此时此刻,这个中年汉子正打量着武媚儿,满脸的惊奇!仿佛武媚儿是一个外星人一般! 第219章 装疯卖傻 不光那个中年汉子惊奇,武媚儿的俏脸上,更是写满了惊奇! 相互注视了一会,那个中年汉子说了一句同样令武媚儿惊奇的话:“你可是南夏国的太子妃?” 武媚儿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中年汉子微笑道:“草民略懂相面之术,而太子妃,面相贵不可言,周身上下,笼罩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说完向武媚儿躬身施礼道:“草民景清,拜见太子妃!” 武媚儿强自压抑着心中的震撼,还礼道:“不敢当!” 随即景清再次垂下了绳索,很快把下面的李泽提了上来。 然后景清细细地打量着李泽。 在景清的注视下,李泽显出了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他习惯性地向武媚儿投去求援的目光。 武媚儿暗道:“李泽啊,是你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来的,如今你不知所措了?”她不仅不理会李泽求援的目光,反而赌气似的把头扭在了一边。 突然,景清向李泽拜倒在地:“草民景清,拜见太子殿下!” 李泽连忙道:“景先生请起!”亲手把景清搀扶起来,问道:“是先帝安排景先生呆在这里的吗?” 景清毕恭毕敬地道:“启禀太子殿下:二十四年前,家师与草民受先帝派遣,隐居于此。” 李泽显出了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先帝托的梦真是灵验啊!” 武媚儿却是将信将疑,心中暗道:“南北朝的范缜在其《神灭论》中写道:‘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人之死,犹如灯之灭!二十多年前先帝就驾崩了,如今早就成了一堆朽骨,如何能显灵给李泽托梦?” 她转念又想:“但是,若非先帝给李泽托梦,李泽怎么会知道远离大陆的阴阳岛上,有一条暗道通往眼前这个世外桃源?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李泽向景清问道:“景先生,令师安在?” 景清道:“家师尚未就寝,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随草民前来。”说完,他在前边带路,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领着李泽和武媚儿向北走去。 小路的两边,种植着一些蔬菜和农作物。 借着较为明亮的月光,三人接连穿过了几种农作物和蔬菜,三间茅屋呈现在眼前。 景清带领李泽、武媚儿进了中间的茅屋,点起了一盏灯,又泡上了两杯茶,谦恭地道:“如今家师正在‘观星室’内观测天象,草民前去向家师禀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驾临的消息。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稍等片刻。” 武媚儿暗道:“在‘观星室’观测天象?闹什么玄虚啊!须知天象不过是虚妄缥缈之事,只能哄骗一些愚昧无知的人罢了!” 景清走出了茅屋,武媚儿从脚步声上推断,景清是往西去了。 武媚儿把目光落在了李泽的身上:“太子,你要对我说实话!要是我察觉到你欺骗了我,我就不和你做游戏了!” 面对武媚儿的威胁,李泽的脸上尽是诚实之色,他反问道:“太子妃,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以前骗过你吗?” 武媚儿眼珠转了转,问道:“你真的梦到先帝了?先帝长得什么样子?” 李泽老老实实地回答:“在梦中朦朦胧胧的,只依稀看到先帝头戴皇冠身穿龙袍,却看不清先帝的面貌。先帝只说是我的皇祖父,随即说这个阴阳岛是南夏国的发祥地,是龙脉所在。” 听李泽如此说,武媚儿倒是相信了大半,暗道:“看来,李泽没有欺骗我!梦境中确实朦朦胧胧的。倘若李泽把先帝的容貌描绘得很真实,倒说明他是撒谎了!” 武媚儿的目光随即落在了那两杯茶水上,暗道:“景清要是怀有加害我夫妻之心,根本用不着在茶水中下毒!”她喝了一口茶,只觉入口苦涩,却有一股回味无穷之意,不禁赞了一声:“好茶!” 片刻后,景清回来了,向李泽和武媚儿分别施了一礼,却道:“家师请太子妃过去一下!” 武媚儿听到景清的师父只让她一人过去,不禁暗吃了一惊,便问道:“景先生,令师如今在何处?” 景清答道:“请太子妃沿着门口的这条小道往正西而行。走出几里地后,便会有一间屋子,家师就在其中。” 武媚儿看了李泽一眼道:“太子爷,你和景先生呆在这里,我要过去了!”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一副孤弱无助的样子,可怜巴巴地道:“太子妃,我害怕!” 武媚儿笑道:“刚才在那条阴暗的地道里,我害怕,你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如今来到了这个绝谷中,我不害怕了,你反倒害怕起来了!你到底怕什么?难道景先生是老虎,要吃了你不成?” 李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武媚儿便走出了茅屋,沿着屋前一条极窄的小路,向西走去。 茅屋之中,景清看着李泽,道:“太子爷,草民略懂相面之术。虽然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却愿意献丑,为太子爷相面。” 李泽显出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好吧!” 景清道:“太子爷天庭饱满,地额方圆,坐立之时,隐隐有龙虎之姿,是典型的帝王之相!更加难得的是:太子爷还朴归真,光华内敛,目光中蕴意无穷,犹如江水之不绝。古人云:‘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就是说的太子爷这种人啊!” 李泽的双目中闪出惊骇莫名的神色,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景清那满怀深意的目光。 景清坦然地迎着李泽的目光,绝不回避。 突然,李泽向景清拜了下去。 景清慌忙阻拦道:“太子殿下,您将是天命所归的天下之主,您向草民行礼,是折草民的寿啊!” 李泽挺起了身子,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目光迥异于昔日的混沌,变得清澈明亮,他沉声问道:“这个绝谷中的金银珠宝,都转移出去了吗?” 景清毕恭毕敬地回答:“草民启禀太子殿下:都转移出去了。” 李泽并没有问是谁把金银珠宝转移出去了,景清也没有说由谁转移出去了。两人之间,颇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李泽点了点头,深沉地道:“我并非有意装疯卖傻,其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景先生既然深懂相面之术,在景先生面前,我无所遁形。但是,还请景先生在太子妃面前,为我刻意隐瞒!现在,还不是向太子妃说明真相的时候!” 第220章 以貌取人 武媚儿沿着狭窄的小路,向西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同时她还在思考着:“对景清和他的师父来说,这绝谷的每一寸土地,都堪称是寸土寸金!因此,这绝谷中的每一寸土地,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利用!除了种菜,就是种庄稼,再就是种树!须知树枝是做饭的燃料啊!” 不知不觉间,武媚儿走到了一间屋子前。这间屋子,竟然只有四面墙壁,没有屋顶! 可能是听到了武媚儿的脚步声的缘故,从屋子中出来了一个老者,须发皆白,但双目炯炯有神。 这个老者,几乎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武媚儿。 武媚儿经历了前世今生,阅人无数,此刻也不禁心中一凛:“这个老者的目光,毫无亵渎之念,倒是充满了审视之意!难道他把我当成外星人了吗?” 武媚儿思念及此,那老者已拜倒在地道:“老臣华文,拜见太子妃!” 武媚儿满面含笑道:“华先生请起!” 华文道:“这是老臣建造的‘观星室’,欢迎太子妃光顾!” 武媚儿随着华文进入了观星室,只见里面除了地图和星图,还有一些模型。武媚儿倒是识得其中两个模型分别是地动仪和浑天仪。 望着头顶满天的繁星,武媚儿暗道:“这个观星室竟然是露天的!一旦下雨,岂不把室内的东西淋坏了?”凝目细看,才发现头顶皆是透明的水晶制作,这样就保持了视线的畅通无阻,下雨时还能挡住雨水。 华文指着一个长筒状的机械道:“此物名为‘观星仪’,太子妃不妨凑过去看看。” 武媚儿凑上去看时,却见那长筒是用多片水晶内嵌而成,也就是由多个平面组成的筒镜,视野中出现的群星顿时大了许多。武媚儿不禁暗想:“这机械是专门用来观星的,故名‘观星仪’,其原理,应和‘望远镜’一样。” 这样想着,武媚儿透过“观星仪”,仰首望去,却见夜空之中,群星闪烁,其中有一颗星格外灿烂夺目。 武媚儿不禁叫了起来:“华先生,快来看啊!这一颗星分外明亮啊!” 华文笑了:“刚才小徒来到这观星室,向老臣描述了太子妃的大致相貌,老臣心中就大致有数了。此刻再亲眼目睹太子妃之凤颜,老臣完全可以断定:夜空中最为璀璨的那颗星,就是太子妃!” 武媚儿目瞪口呆,可以说,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能让她震惊了! 华文道:“太子妃很可能迷惑不解。在这里,老臣先给太子妃讲一下星卜之术:这是一门根据星相、相貌和卦象预测人事吉凶的一门学问,虽然被人斥为荒诞不经,却是玄之又玄、神奇无比。其起源,应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据《大戴礼记》记载:‘昔尧取人以状,舜取人以色,禹取人以言。’虽然孔子云:‘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但大多数时候,以貌取人是正确的!望之而不似人君者,十有八九不是一个好皇帝!星卜之术,分为星相和相术。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诞生了严君平、李淳风、袁天罡等多位星相学家和相术大师。” 室外凉风习习,室内繁星满天,武媚儿正襟危坐,华文以平淡的语气开始了他的讲述。 星相学,又叫占星术,是星相学家观测天体,日月星辰的位置及其各种变化后,来预测人世间各种事物的一种方术。星相学认为:天体,尤其是行星和星座,都以某种因果性或非偶然性的方式预示人间万物的变化。 相术学,是以人的面貌、五官、骨骼、气色、体态、手纹等推测吉凶祸福、贵贱夭寿的相面之术。 星相学与相术学,相辅相成,联系紧密。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号称“千古第一女神相”的许负,同时,许负也是历史上第一位封侯的女子,她因善于相面被汉高祖封为“雌亭侯”。 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后,征各地祥瑞。河内郡上奏:该郡温城县令许望之妻赵氏生一女,手握玉块,玉上有文王八卦图隐约可见。此女出生仅百日,即能说话,实属神异。秦始皇听说之后,以为是祥瑞之兆,赐许望黄金百镒。许望大喜,为女儿取名“莫负”,意为莫负秦始皇的隆恩。 许望的一些上司出于好奇,来探望许莫负。作为婴儿的许莫负见到前来看热闹的人只有两种反应:或大哭,或绽开笑脸。初时人们不以为意,认为哭、笑皆是婴儿的自然反应。但后来人们发现,凡是许莫负对之大哭的人,必有灾祸;凡是许莫负对之绽开笑脸者,必有喜事。 许莫负由此名声大震,很快传到了秦都咸阳。秦始皇闻之,征召许莫负为他相面。许莫负却托病不去,认为天下将大乱,改名为许负。 两年之后,天下果然大乱,各地反秦义军风起云涌。许负识刘邦于凡俗之中,怂恿父亲和三个哥哥投靠了刘邦。刘邦称帝后,封许负为雌亭侯。汉文帝即位之后,认许负为义母,并请许负为宠臣邓通和周亚夫看相。许负给邓通和周亚夫相面之后,说两人都将饿死。汉文帝和众人皆不信。 但是,邓通和周亚夫后来的结局,完全如许负所言! 武媚儿听到这里,心中暗道:“太史公在《史记》中记载了许负为周亚夫和邓通相面之事,太史公治史严谨,以‘不虚美,不隐恶’著称,而且他生活的年代,与许负几乎同时,因此,关于许负的事迹,应该基本上是真实的!” 随后,武媚儿又听华文讲了下去: 再如唐初的相术大师袁天罡,在相术史上赫赫有名,他在洛阳曾给杜淹、王珪、韦挺三人相面,说杜淹“兰台、学堂全且博,将以文章显”,预言杜淹将以文章显贵而名扬天下。说王珪“法令成,天地相临,不十年官至五品”。说韦挺“面如虎,当以武处官”。随即警告说:“然三君久皆得谴,吾且见之”,预言三人为官之后都要遭贬,届时大家还要见面。果然,在唐高祖武德年间,杜淹入选天策学士,王珪当上了五品太子中允,韦挺出任武官左卫率。正当三人在仕途上一帆风顺之时,却应了一句俗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由于皆受宫廷政变牵连,杜淹、王珪、韦挺三人一起被贬至隽州,在这里又遇到了袁天罡。袁天罡再次为三人相面,预测“公等终且贵”,最后都要官至三品,不过王珪、韦挺居官要比杜淹迟一些,寿命比杜淹要长,但晚景凄凉。 事实证明:杜淹、王珪、韦挺的前程及结局,都不出袁天罡所料。 后来,唐太宗李世民让袁天罡在九成宫给贞观重臣岑文本、马周、张行成等人相面,袁天罡说岑文本“学堂莹荑,眉过目,故文章振天下。首生骨未成,自前而视,法三品,肉不称骨,非寿兆也。”说马周“伏犀贯脑,背若有负,贵验也。近古君臣相遇,未有及公者。然面泽赤而耳无根,后骨不隆,寿不长也。”说张行成晚得官,终至宰相。事实证明:岑文本、马周、张行成的前程及结局,皆不出袁天罡所料。 更令人惊奇的是,袁天罡还给武则天看过相。袁天罡一见到武则天的母亲杨氏便吃惊地道:“夫人法生贵子!”杨氏便把两个儿子武元庆、武元爽领出,让袁天罡相面。袁天罡一看却说不算大贵。杨氏又唤出了武则天的姐姐,让袁天罡相面。袁天罡说武则天的姐姐“此女贵而不利夫”,此女后嫁于贺兰越石,果然早寡。袁天罡又给武则天看相,武则天尚在襁褓中,由乳母抱出,其服饰似男儿。袁天罡仔细观察武则天的耳目,惊呼道:“龙瞳凤颈,极贵验也!若为女,当作天下主!”历史的进程,也被他言中! 在华文讲述的过程中,武媚儿一直静静地听着,并不插言。她知道,华文向她讲述这些,一定是有用意的。 果然,华文话锋一转,道:“老臣自幼便学习星相及相面之术,二十多年前曾因此博得了一点微名,被人称为‘明慧大师’。老臣曾给南夏国现任丞相文呈祥及令尊武大将军相过面。”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她徐徐问道:“华先生,不知结果如何?” 华文道:“当时,老臣给文呈祥和令尊写下了同样的评语:‘位极人臣,命中无子女。’也就是说,两人并不生育,两人养育的,都是别人的孩子!” 听到这里,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中突然射出了迫人的寒光,盯着华文。 华文的一张老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神情,他坦然地迎着武媚儿的目光。 武媚儿心中的念头犹如电闪:“当今之世,只有三个人知道我不是武长远的亲生女儿,这三个人是:我的‘亲娘’武夫人和我的‘亲爹’狄洪,还有颜太后。武夫人和狄洪自然不会向外人吐露我的身世,难道是颜太后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华文?不,以我对颜太后的了解,她不是这样的人!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华文真的懂相术!他从面相上,便看出了我不是武长远的亲生女儿!” 她转念又想:“既然文呈祥也是‘命中无子女’,文丽就不是文呈祥的亲生女儿了!那么,文丽的亲爹是谁?” 刹那间,武媚儿的头脑中闪过了一个疑问,她盯着华文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道:“华先生,你给刘磊相过面吗?” 华文道:“老臣给刘磊相过面,还给他留下了‘两国之臣,两妇之夫’的评语。但是,当场被他打落了两颗牙齿。” 武媚儿的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我和李泽入质黑鸿国期间,文丽那个贱人打着探望我和李泽的旗号,抵达了黑鸿国,并且在一所叫‘飘香居’的茶馆秘密约会了刘磊。不久,刘磊就在家中设伏,诱杀我和李泽。若非刘磊的儿子刘落相救,我和李泽焉能活到现在?由此可以推测:文丽一定是刘磊的亲生女儿!在‘飘香居’中,文丽一定与刘磊相认了,并以亲生女儿的身份,请求刘磊除掉我和李泽。” 一会后,武媚儿看着华文道:“华先生,你和令徒是如何到了这里的?” 华文的脸上显出了深思之色,道:“事情的起因是:当时老臣刚刚受人举荐,担任南夏国的太史令一职。而先帝欲册封颜氏为贵妃,老臣出于对先帝的忠心,极力劝阻。” 听到这里,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华文所说的‘颜氏’,一定是我实际上的婆婆颜太后了!” 当下武媚儿问道:“华先生,您为何极力劝阻?” 第221章 艰巨任务 华文长叹一声,道:“因为老臣暗中给颜氏相过面。颜氏虽然一副端庄贞正的模样,却是克夫之相!先帝若纳其为贵妃,必不得善终!” 武媚儿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听说相术之中,有一种‘克夫相’,也称‘刑克配偶相’。难道当年先帝的颜贵妃,如今的颜太后,竟然是克夫之相吗?” 想到这里,武媚儿看着华文道:“先帝没有听从你的劝谏,是不是?” 华文的老脸上显出了黯然之色:“无奈先帝被颜氏的美色所迷,一意孤行。老臣心灰意冷之下,向先帝辞职。先帝批准了老臣的请求,同时却交给了老臣一项艰巨的任务。” 武媚儿问道:“什么艰巨任务?” 华文道:“与小徒一起,在这里看守宝藏。” 武媚儿心中一震,暗道:“三年前,我潜入李海与颜太后偷情的那间密室中,恰逢李海和颜太后进来,我赶紧躲在了床底。李海和颜太后做完游戏之后,李海很温柔地说:‘妍儿啊,你海哥哥再问你一次:那老东西真的没有留下什么藏宝图之类的东西吗?’颜太后则生气地回答:‘海哥哥啊,你这是第几次问妍儿了?妍儿说不知道,你为何就是不相信?先帝要是真有什么藏宝图的话,他生前早就挖掘出来使用了!你要知道,先帝的节俭是出了名的。’李海有些不自在地笑了起来:‘不要生气嘛,妍儿。只是因为:那老东西活着的时候,与我们几位皇子喝酒,他喝得有些多了,说祖宗传下一个宝藏,这个宝藏和传国玉玺一样,都是由上一任皇帝传给下一任皇帝,只有到了社稷危急的时候,才能动用这个宝藏!’颜太后道:‘那肯定是先帝喝多了,骗你们的!’看来,先帝留下宝藏之事,千真万确!只不过,李海根本不知道这个宝藏的位置!” 华文缓缓地道:“南夏帝国的开国皇帝,本是海盗出身。他趁着天下大乱,带领那些打家劫舍的手下,打下了一片江山,建立了南夏国。但是,在列国林立的局面下,他担心后世子孙一旦失去了江山,将走投无路。为了给子孙留下了一条后路,他便把昔日抢劫来的一些金银珠宝藏匿在这座阴阳岛上。这是南夏国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都是由上代皇帝在驾崩前,连同传国玉玺一起传给下任皇帝。” 武媚儿心中暗道:“先帝一来没有选好继承人,二来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死去。因此没来得及把南夏国的这个秘密传给下一任皇帝。但是,先帝却提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宠爱的颜妍!只不过,先帝没有想到的是:颜妍是他的第三子李海的恋人!” 华文道:“当时先帝向老臣交待:倘若以后有人找上门来索取宝藏,就要把宝藏移交给他。老臣和小徒找到这里,与原先看管宝藏的人接上了头,交接完毕之后,那人就自杀了,以示他不会把宝藏的秘密泄露出去。” 武媚儿的心中不禁有些凄然:“真忠臣也!” 华文的老脸上显出了一丝苦笑:“其实,当年先帝之所以选中老臣看守宝藏,就是看中了老臣的愚忠!” 以前在皇宫的时候,武媚儿曾经听过先帝的一些事迹,此刻再结合华文的讲述,先帝的形象在武媚儿面前就越发清晰起来。在她看来,先帝的才能应不在李海之下,但没有李海的狠毒,也没有李海那么强烈的权力欲。 华文道:“老臣在这里建起了观星室。一天夜里,南夏上空有一星突然坠落,老臣知道先帝驾崩了!老臣曾经暗中给先帝相过面。先帝性情温和,向来粗茶淡饭,本应长寿的。但是,纳颜氏为妃,却使他的寿命大大缩短了!” 武媚儿听了,不禁怦怦心跳:“难道先帝死于非命?只有先帝最亲近的人,才最容易向先帝下毒手!”她的眼前,闪过了颜太后那端丽的容貌,暗道:“二十多年前的颜太后,还是一个不谙人事的少女。倘若先帝是她害死的,那么,她一定是受了李海的煽惑!” 华文又讲道:“随后,老臣经过打听,得到了今上即位并且尊颜氏为皇太后的消息。在以后的二十年里,老臣和小徒景清隐居于此,没有一人找上门来!老臣不禁产生了疑惑:难道先帝没来得及吐露宝藏的下落就驾崩了?” 武媚儿却是心潮起伏:“从先帝驾崩到李婧成为李海的妃子,应是二十年左右的时间。这段时间堪称是李海和颜妍这对恋人最美好的时光!与佛堂相连的那间密室,见证了两人偷情的无数个夜晚!但是,颜妍一直对李海怀有提防之心!她一直没有把宝藏的事情告诉李海!生为女人,能有如此之深的城府,简直是可惊可畏!” 武媚儿的思绪被华文的讲述打断了:“三年前,有人找上门来了!根据先帝当年的吩咐,谁找上门来,我就得把宝藏移交给谁!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是颜太后派来的!显然,当年先帝把宝藏的秘密告诉了颜太后!当年,老臣阻止先帝纳颜太后为妃,岂料到头来,老臣竟然成为了替颜太后看守宝藏之人!命运之诡奇,实在是无法预料!老臣虽懂相术,却不能洞察一切啊!” 由于紧张,武媚儿的声音竟然颤抖起来:“请问华先生:找上门来的那人,身形相貌如何?您把宝藏移交给他了吗?” 华文看着武媚儿,目光中满含深意:“回禀太子妃:老臣已把宝藏完全移交给他了!至于他是谁,太子妃应该很清楚吧?从面相上看,他是太子妃的至亲至近之人!” 武媚儿一时心中雪亮:狄洪奉颜太后之命,来找华文索取先帝传下来的宝藏;华文已把宝藏移交给了狄洪,而且华文已知道狄洪是她武媚儿的“亲爹”! 随即华文的双目闪出了迷茫之色,道:“有两个疑团,如同两块巨石,压在老臣的胸口,让老臣百思不得其解!” 武媚儿一愕,道:“华先生,请道其详!” 华文道:“第一个疑团是:从面相上看,那位找上门来的狄洪先生,应是太子妃的亲爹。但是,从他的面相上看,他应该生不出一位‘贵不可言’的女儿!而太子妃的面相,偏偏是贵不可言!从这方面看,狄洪先生应不是太子妃的亲爹!这种矛盾,是如何产生的呢?” 武媚儿听了,心中的震撼,实在是无以复加!她暗道:“难道华文已看出我是穿越而来的吗?” 第222章 一吐为快 武媚儿心里很清楚:在古代,“贵不可言”四字对男人来说,就是做皇帝,特别是开国皇帝;而“贵不可言”四字对女人来说,就是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武媚儿的思绪犹如波澜起伏的江水:“华文的弟子景清从来没有见过我的面,也不可能知道我会突然到这绝谷中来,但景清一见我的面,就从面相上看出我是南夏国的太子妃!难道在我的生命密码中,太子妃的身份如同符号一样刻在我的脸上吗?难道我注定是太子妃的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景清确实会相面!弟子已如此,作为师父的华文,相术一定更为神奇!” 华文低沉地道:“自从这个观星室建成之后,只要是有星的夜晚,老臣就会在这里观察星相。四年前的大年三十,在夏京的夜空突然出现了一颗新星,它瞬间发出的光亮,甚至使老臣的眼睛为之目眩!霎时老臣的心中就像明镜似的:一位主宰天下苍生命运的大人物诞生了!老臣密切关注着夏京发生的大事,后来得知:在大年初一,皇宫惊现刺客,太子妃的胸口中了一刀。” 武媚儿心中一震:“那一刻,正是我穿越之时!我附身于狄洪与武夫人所生的那个‘武媚儿’身上了!难道夏京夜空中突然出现的那颗新星就是我吗?” 华文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道:“后来,老臣搜集了太子妃的事迹,仔细研究了太子妃的行事风格,初步断定:四年前的大年三十夜空中出现的那颗新星,就照应在太子妃身上!及至今夜,老臣一睹太子妃的凤颜,更证实了以前的判断!太子妃不仅是典型的‘旺夫之相’,而且眉宇间显露的非凡气度,迥异于常人,似乎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这对于老臣的相术来说,犹如突然目睹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听到这里,武媚儿的心中,不禁怦怦乱跳,她勉强笑道:“华先生说笑了!” 华文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武媚儿,目光犹如千年寒潭,深不可测。 武媚儿想要辩解,但在华文那一双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注视下,她又无法辩解。 因为一切的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华文又说了下去:“老臣的第一个疑团,与太子妃有关。但第二个疑团,却跟颜太后有关!”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她看着华文道:“华先生,跟太后有关的,是什么疑团呢?” 华文道:“从颜太后的面相看,她应该是命中有子。但是,她跟先帝并没有留下子嗣!难道老臣看走了眼?” 武媚儿的一颗心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暗道:“颜太后与李海的偷情尽管极为隐秘,但在华文这种玄之又玄的相术之下,依然无所遁形!颜太后确实是‘命中有子’,而且她这个儿子还是我的丈夫!只不过,她的这个儿子,不是她与先帝生的,而是她与李海生的!” 她转念又想:“世上既然有华文这么高明的相术大师存在,那么,天下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这真是可惊可畏啊!” 当下她故作镇定地一笑,道:“华先生,天上发生的现象,竟然和人间的事情有关联?我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华文道:“西汉之初,吕后曾掌权达十五年,相传她临朝称制时,出现‘五星连珠’的天象,也就是金木水火土五颗星排成一条直线,但史书没有记载。依老臣看来,太子妃就是横空出世、光芒万丈的那颗新星!” 武媚儿想了一会,道:“华先生,既然你承认是南夏的臣子,那么,你和我说过的这些话,是否超出了一个臣子的职责?” 华文道:“当初,在老臣对星相初窥门径之时,先师曾语重心长地告诫:星相这一行,必须严守‘天机不可泄露’的古训,否则,必遭天谴!但不知怎的,老臣一见太子妃,便产生了‘一吐为快’的冲动!” 武媚儿听到这里,不禁暗暗得意:“看来,我很有男人缘!刘落一见我的面,就甘愿替我去死。这位华文年纪一大把了,一见我的面,就向我吐露肺腑之言!” 华文接着说:“当今天下,最为光彩夺目的人,其实就是太子妃!太子妃,集山川之灵秀,钟日月之精华。对于太子妃,老臣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因此对太子妃坦然相告,知无不言。而且,老臣自知天年将尽,有些话若是不对人说,就只能带到棺材里!老臣认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徒景清,就数太子妃和老臣最为投缘了!” 武媚儿大吃一惊,她瞪大了一双美目道:“先生天年将尽?” 华文淡淡一笑,道:“生而为人,无论富贵还是贫贱,莫不有死!老臣今年六十有五,纵然现在就死,也不算夭折了!”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凄然之色,道:“先生星卜之术,天下无双!倘若先生不幸去世,实是整个天下的损失!我与先生虽是初次相见,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惟恨晚生了四十年,不能与先生同时!” 华文微笑道:“老臣一生,阅人无数。但太子妃堪称是老臣这辈子见过的最为奇异之人!” 武媚儿道:“唐代诗人王维在《老将行》中写道:‘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华先生,难道真的是‘人的命,天注定’吗?” 华文微笑道:“欧阳文忠公云:‘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有时,一些特殊的机缘,阴差阳错,也能使命运的轨迹发生改变。是踏入巅峰,还是跌落深渊,往往就在于一念之间!有一些大人物,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缘,再加上自己顽强的毅力、卓越的才能,往往在关键时刻改变自己的命运,从而改变天下的命运,这就是所谓的‘逆天改命’!” 武媚儿问道:“华先生,您说我是‘旺夫命’,具体地说,这种‘旺夫命’有什么特点?” 华文道:“像太子妃这样具有‘旺夫命’的女人,嫁给小农,能使他成为一名富翁;嫁给小贩,能使他成为一名巨贾;嫁给士兵,能使他成为一名将军;嫁给小吏,能使他成为一名卿相。”说到这里,华文加重了语气:“嫁给太子,能使他成为一代明君!” 武媚儿不禁娇笑起来:“华先生啊,您这么一说,我有些飘飘然哟!” 华文道:“自从进入这绝谷以来,老臣足不出户。但小徒景清多次出岛,或采购物品,或探听消息,熟悉各国之风土人情。他追随于太子妃身边的话,或许对太子妃有所帮助。太子妃若不嫌弃,就收下他吧!” 武媚儿喜出望外,颤声道:“多谢华先生了!”但她随即满怀疑惑地道:“华先生,倘若您真的天年将近,须得有人服侍于您的身边啊!” 华文深沉地道:“请太子和太子妃先行一步。待到小徒料理完老臣的丧事之后,一定会到太子妃之前效力的!” 武媚儿道:“我愿意与令徒一起,为先生料理后事,然后再与令徒一起离开这里。”说到这里,武媚儿的俏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武媚儿善于逢场作戏,能在没有任何悲痛的情况下做到泪流满面。但是,这一次,武媚儿是真的动了感情。她隐隐觉得:华文向她说的一些话,已经泄露了“天机”,他可能会因此而受到“天谴”,甚至会因此而缩短寿命! 虽然她与华文是第一次见面,但她的心目中,已情不自禁地把华文当作了多年的老朋友。 华文笑道:“猫在临死前,都不愿意被它的主人看到它死的样子。老臣也不想被太子妃看到死前的狼狈相。” 武媚儿点了点头,她很欣赏这么一句话:“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生而为之,活着的时候,应尽力保留一分高贵;死的时候,应尽力保留一分尊严。 华文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对于您和老臣来说,此次一别,将是永诀!不知太子妃是否还有需要老臣解惑的地方吗?” 武媚儿当即问道:“华先生,太子自从受了惊吓之后,人就变傻了。请问先生:太子是否有痊愈的可能?” 华文双掌合十,高声诵道:“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武媚儿听了,如堕五里雾中。她想了想,问道:“今后我要走的路,是崎岖还是平坦?” 华文立即回答道:“在太子妃通往巅峰的过程中,如同行走在悬崖的边上,一不留神,就会掉入万丈深渊!因此,太子妃且不可掉以轻心。” 武媚儿又问道:“以先生之能,就算狄洪不向先生吐露,先生也能知道他的藏身之处。是不是?” 华文点了点头。 武媚儿一时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问道:“上一次,我在这阴阳岛上见过狄洪。如今他在哪里?” 第223章 未卜先知 华文并没有向武媚儿吐露狄洪的下落,毕竟,作为一名南夏的臣子,他还是要坚守一些底线的。 武媚儿也没有勉强华文,她心中暗想:“上一次在这阴阳岛上,我和李泽等人遭到了弯刀阿七等人的袭击,要不是我的‘生身父亲’狄洪及时现身相救,后果不堪设想!但狄洪的现身,决不是偶然的!须知华文能掐会算,有未卜先知之能,他一定算到了我武媚儿有难,才让狄洪现身相救的!想必在那个时候,牵涉到移交金银珠宝,狄洪与华文、景清师徒是呆在一起的。” 华文的老脸上,显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二十多年前,老臣极力劝阻先帝纳颜氏为妃,但是,先帝不仅没有听从老臣的劝告,还把老臣打发到这里来看守宝藏。更让老臣没有想到的是:先帝竟然把宝藏的秘密告诉了颜氏!结果到头来,老臣其实是在为颜氏看守宝藏!造化弄人啊!老臣虽然能识天象,但也逃脱不了天意的束缚!” 武媚儿也不禁感慨万千,暗道:“当一个人得知他现在效忠的,就是他以前反对过的那个人,心里一定不是滋味!” 华文看着武媚儿道:“分别在即,老臣敬献给太子妃一句话。”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十分庄重的神色,毕恭毕敬地道:“华先生请说,我洗耳恭听!” 华文一字一顿地道:“要想飞得更高更远,唯有比翼双飞!” 武媚儿不禁暗吃一惊:“难道他看出我练习了‘凤舞九天’的武功?诚如是,那么他的意思就是:要想练成更高的武功,必须和李泽一起练习!” 武媚儿转念又想:“对于男人来说,最高明的武功显然是‘龙腾四海’!但是,这套武功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根本没有人见识过!而最可能练习这套武功的人,是李婧的父亲李重俊!” 武媚儿没见过李重俊,但她的脑海中,却迅速闪出了李婧那妖娆的面容,暗道:“李婧这个小妖精阴险而多智,有其女必有其父!那么,她的父亲李重俊决非平庸之辈!” 武媚儿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华文,华文的老脸却如千年枯井,不起任何波澜。 武媚儿徐徐问道:“华老先生,这是您对我的最后忠告吗?” 华文却摇了摇头,道:“在以后的某一天,当小徒景清出现在太子妃的面前时,自会送上老臣的最后忠告!当然了,那时应算是老臣的遗言了!” 随即武媚儿向华文告别,离开了观星室,沿着那条狭窄的小道,回到了景清、李泽所在的茅屋中。 看到武媚儿回来了,李泽的脸上依然是一副傻乎乎的神情,他问武媚儿:“太子妃,你这么长的时间才回来,是不是见到好玩的东西了?” 武媚儿看了李泽一眼,虽然景清在旁,她还是忍不住数落李泽道:“太子爷啊,你就光知道玩!你何时才能长大啊!” 李泽小声地辩解道:“太子妃,我早已不是小孩子了!咱们的涛儿才是小孩子嘛!” 武媚儿哭笑不得,她先是一顿足,随即一撇樱桃小嘴道:“太子爷,我再也不理你了!”轻嗔薄怒,在灯光下别有一番风情。 景清神色淡然,对武媚儿和李泽的对话听而不闻。 武媚儿把目光落在了景清的身上:“景先生,我已和令师见过面了。趁着天还没亮,我和太子爷要回去了!” 景清毕恭毕敬地回答:“请太子爷和太子妃保重!草民这就送两位殿下出去!” 当下三人出了茅屋,披着月光,沿着狭窄的小路,向南走去。 一会后,三人到达了地道的入口处。 景清跪下,毕恭毕敬地给分别给李泽和武媚儿磕了一个头,然后爬起身来,用绳索依次把李泽和武媚儿送入了地道中。 地道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李泽在前,武媚儿在后,摸索着前行。当面前透出光亮的时候,已临近了石门。 当李泽和武媚儿走出石门的时候,李泽将石门上的铁环向右转了三下,喀嚓一声,石门又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随即李泽与武媚儿一齐动手,用那三块石板遮挡住了石门,然后用一些乱石挡住了石板。 此时此刻,天色依然没亮,但明月已转到了西边天上。 武媚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泽,道:“太子爷啊,我怎么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啊!” 李泽显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太子妃,哪里蹊跷了?” 武媚儿道:“托梦之说,终是虚妄!这条通往里面的地道如此隐秘,你是如何知道的?是不是太后告诉你的?” 说着,武媚儿紧盯着李泽,李泽任何的神色变化,都逃不过她锐利的眼睛。 李泽却是神色自若,同时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太子妃啊,你问得好奇怪!太后从来没有到过这里,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条地道呢?太后又不是神仙!” 武媚儿转过了头,仰望着眼前高耸的阴阳山,暗道:“谁能想得到,在这座阴阳山的内部,竟然有一个绝谷呢?谁能想得到,南夏的开国皇帝竟然把一些金银珠宝藏匿在这个绝谷中呢?这个秘密虽然在南夏国的历代皇帝中相传,但宝藏一直没有启用。二十多年前,先帝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颜太后。三年前,颜太后又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的‘生身父亲’狄洪。不过,李泽虽然傻乎乎的,却是颜太后的亲儿子,是颜太后最亲近的人!颜太后极有可能也把宝藏的秘密告诉了李泽!” 想到这里,武媚儿再次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李泽,她的俏脸上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太子爷,你不和我说实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李泽瞪大了眼睛,目光中闪出了惊恐之色,问道:“太子妃,我要是不和你说实话,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武媚儿一本正经地道:“你要是欺骗我的话,今后我就不和你做游戏了!” 李泽听了,却笑了起来:“你要是不和我做游戏了,我就趁你睡着了的时候,偷偷地趴在你身上做!” 武媚儿没有想到李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禁红了脸,啐了李泽一口,嗔道:“太子爷,你下流!你无耻!你不要脸之至!” 也不见武媚儿的身形如何移动,她已一下子拧住了李泽的一个耳朵。毕竟她的“凤舞九天”练习了一年多,早已是身轻如燕,动如脱兔,出手毫无征兆,李泽根本来不及躲闪。 武媚儿叱道:“太子爷,快说实话!否则,可就有苦头吃了!” 李泽叫了起来:“太子妃,快放手!我说实话!” 第224章 快说实话 武媚儿大喜,立即放开了李泽的耳朵,眉开眼笑地道:“太子爷,快说实话吧!!” 李泽用双手捂起了双耳,道:“太子妃,我要说的实话是:先帝真的给我托梦了!你要是非让我吃苦头不可的话,请不要拧我的耳朵了!你要是拧坏了我的耳朵,我以后如何听你的话呢?要不,你拧我的屁股吧!”说着把屁股撅起,对准了武媚儿。 武媚儿红了脸,笑骂道:“我才不拧呢!”一脚踢在了李泽的屁股上。 武媚儿的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李泽虽然并不如何疼痛,但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身子还是扑倒在了地上。 武媚儿迅速坐在了李泽的脊梁上,笑道:“太子爷,这可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座位了!” 李泽眼珠一转,一本正经地道:“太子妃啊,你只是坐过世界上最舒服的座位。但比起我来,却是颇有不如!”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问道:“怎么颇有不如了?” 李泽道:“我铺过世界上最舒服的褥子!” 武媚儿更是吃惊:“世界上最舒服的褥子?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李泽忍住了笑,道:“太子妃啊,咱俩做游戏的时候,我趴在你的身上,你的身子柔若无骨,而且冬暖如绵,夏凉如玉,堪称是世界上最舒服的褥子!” 武媚儿顿时红了脸,她两只粉拳齐发,在李泽的肩膀上捶打起来,嘴上说:“太子爷,你真坏!我打死你!” 李泽道:“太子妃,我说错了,你饶了我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欲翻身起来,想摆脱武媚儿的压制。 武媚儿练习了一年多的“凤舞九天”,按说十个李泽也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她故意让李泽挣脱了她的控制,而且她顺势倒在了地上,装腔作势地叫了起来:“太子爷,你欺负人!人家以后再也不和你做游戏了!” 李泽好似是被武媚儿的话提醒了一般,他立即向武媚儿展开了“反攻”。武媚儿似乎失去了还击之力,只能用双手护住身上的衣服。但是,在李泽的猛攻下,武媚儿很快就“缴械投降”了,任由李泽脱她的衣服。 李泽手忙脚乱地脱了衣服,扑向武媚儿,如同饿虎扑食一般。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中闪过了一丝狡狯的光芒,她在地上灵巧地打了一个滚,李泽便扑空了。 武媚儿咯咯咯娇笑起来:“太子爷,在做游戏之前,咱们先玩老鹰捉小鸡。你当老鹰,我当小鸡。快来捉我啊!”她的声音软中带腻,涩中带甜,让男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李泽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致,但是,当他再次扑向武媚儿的时候,却又扑了一个空。 当下两个人一个追逐,一个躲闪,在岛上嬉闹起来。 一会后,当武媚儿逃至一块柔软的草地时,她终于被李泽捉住了。两人热烈地搂抱在一起,武媚儿主动把她的小香舌送入了李泽的口中。 当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的瞬间,武媚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嘹亮的清吟,其中满含愉悦之意。她一改刚才泼辣的样子,变得柔情似水。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云雨结束,武媚儿发出了一声尖叫,伸出双臂紧紧地搂住了李泽的腰。李泽也一边喘气,一边吻着武媚儿的额头。 又过了一会,两人的身体才分开,各自穿上了衣服。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心满意足的神情,她小鸟依人一般偎依在李泽的怀抱里,撒娇道:“太子爷啊,你就只知道欺负哟!”说着伸出手指,在李泽的额头点了一下。 李泽傻笑着,却把武媚儿搂得更紧了,道:“太子妃,你说过:女人天生是被男人欺负的,是不是?” 武媚儿红了脸,没有说话,暗道:“这个呆子,竟然记着我说过的话!” 夏天的夜晚,岛上并不寒冷。海风吹拂在身上,带着一股湿气,令人神清气爽。 天很快亮了。 李泽和武媚儿手拉着手,与咸起、大忘、小耗子及苑樱相见。 依大忘和小耗子的意思,要留在阴阳岛上,为二忘、三忘、四忘等人“守坟”。武媚儿苦苦相劝道:“大伯父、小耗子兄弟,你俩的这份心意,令人感动。但是,这岛上缺吃少穿,暂时无法居住。而且现在海波未平,这一带盗贼出没,安全无法保证。更重要的是,人家苑樱是新婚媳妇,你俩就忍心让她留在这荒岛上受苦?” 武媚儿这一番话,顿时打消了大忘和小耗子留下来的念头。 苑樱没有作声,却满怀感激地看了武媚儿一眼,随即羞涩地低下了头。 咸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有什么打算?” 武媚儿道:“盐鱼村是不能回去了,我们就去仙人渡吧!” 武媚儿没有再往下说,但她的脑海里,已形成了一个清晰的思路。 吃早饭的时间到了,六个人各吃了一些干粮。 然后六个人一起到了岛边,从礁石上解下了小船的缆绳,都上了小船。武媚儿亲自划桨,小船驶离了阴阳岛,驶向大船。 一会后,小船驶近了大船边上,武媚儿等六人上了大船,与大船上的两名水手及二十名卫士会合,随即众人一齐动手,把小船提上了大船。 在武媚儿的命令下,大船扬帆驶向北方。 武媚儿俏立于甲板之上,但她的目光,却投向了西南方向,心中暗道:“如今,秋温早已成了皇帝了吧?那么,按照与我的约定,他就会把黑鸿国改为白鸿国。秀蕾宫主闻讯之后,一定会带领她白虎关的力量南下,找秋温算账。那么,我就能乘虚把白虎关控制在手里!秋温和秀蕾宫主鹬蚌相争,我却坐享渔翁之利!” 武媚儿的目光再次往南看去,暗道:“大鹏国的皇帝姚烈虽然对我抱有好感,但是,当他意识到我会威胁到他的利益时,立即毫不犹豫地对我痛下杀手!上次在阴阳岛上,虽然袭击我的是弯刀阿七等人,但主谋者却是姚烈!姚烈啊,你这次袭击,打得我彻底清醒了!我现在已知道:你我不是相互怀有好感的一对男女,而是势不两立的仇人!” 此时此刻,在大鹏国皇宫的一处偏殿里,姚烈正坐在御座上。旁边侍立着他的两位心腹:儒生打扮的梅丛和身形矮小的谭谈。 这所偏殿的装饰一点也不豪华,甚至有些寒酸。由此可见姚烈的节俭。 姚烈的脸上,一片淡然的神色,他缓缓地道:“朕刚刚收到了两条消息。一条是:据我们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说,黑鸿国丞相秋温废掉了南宫雄,自称皇帝,改国号为白鸿国。两位如何看待此事?” 谭谈虽然武功高强,却不擅长谋略,因此没有表态,只把目光投向了梅丛。 梅丛想了一会,道:“启奏皇上:秋温如此胆大妄为,冒天下之大不韪,篡位自立,显然是有恃无恐,一定早与南夏国达成了默契!” 姚烈点头道:“朕也是这么想的!秋温在篡位前,一定得到了李海的默许!” 梅丛道:“在这种情况下,倘若我大鹏国向秋温兴师问罪,秋温自恃有南夏国的支持,一定全力抵抗!打到后来,虽然我大鹏国一定会占据上风,但那时南夏国就会出来收拾残局!到头来,我大鹏国很可能付出很多,却收获寥寥!” 姚烈含笑点了点头,问道:“那么,以先生看来,秋温称帝,我们何策以应之?” 梅丛道:“以微臣看来,我们应向秋温遣使祝贺,然后静观其变。” 姚烈点头道:“先生之见,正合朕意!” 随即姚烈又道:“另一条消息是:据我们潜伏在南夏国的间谍说,南夏皇帝李海下了一道旨意,禁止南夏国的官员及官眷穿丝绸。” 一直沉默的谭谈笑了:“李海这是闹什么玄虚?” 梅丛的脸色却郑重了起来:“皇上,以微臣看来,李海的这一道旨意,主要是针对我大鹏国的!甚至可以说,李海已发起了对我大鹏国的战争!” 谭谈吃了一惊:“梅先生,有些危言耸听吧?” 姚烈的目光中却露出了赞赏之色,道:“梅先生,说下去!” 梅丛道:“天下之丝绸,皆产于我国。可以说,我国有一成以上的人从事种桑、养蚕、织造丝绸。我国赋税的三成来自于丝绸!李海下旨禁止南夏官员及官眷穿丝绸,必然使南夏国的丝绸价格一落千丈!这必然对我大鹏国产生严重的后果:丝绸一定会滞销!那么,养蚕的农户以及经营丝绸的商人,收入一定会大减!而且,也会严重影响我大鹏国的赋税收入!” 谭谈听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李海这一手,非常歹毒啊!不知是何人替李海想出了这种歹毒的计策?” 姚烈的口中,如同含着一个千斤重的橄榄一般:“想出这种计策的人,是南夏国的太子妃武媚儿!” 霎时,姚烈的眼前,浮现出了武媚儿那曼妙的身段和妖娆的面容,他心中暗道:“武媚儿啊,虽然上次我派人在阴阳岛设伏,欲置你于死地,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爱慕啊!倘若有可能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第225章 女中霸王 梅丛轻轻地叹息一声,道:“上一次,我们没能在阴阳岛上杀死武媚儿,确实留下了一个隐患啊!” 姚烈的目光落在了梅丛的身上:“李海和武媚儿的用心,实在是险恶之至!以先生看来,我们该如何反击呢?” 梅丛低沉地道:“微臣认为:南夏国的丝绸全部来自于我国,李海禁止南夏官员及官眷穿丝绸,其实是想减少我大鹏国的财源!但是,我国的毛皮皆来自于南夏国,我们应针锋相对,以牙还牙,禁止我国的官员及官眷穿毛皮!” 姚烈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朕会立即拟旨,禁止我大鹏国官员及官眷穿毛皮!” 谭谈不禁心中一凛:大鹏国和南夏国,终有一场决战!虽然军事上尚未发生战争,但相互之间的经济战已拉开了! 姚烈看着梅丛道:“先生还有何良策?” 梅丛有些惭愧地道:“微臣愚顿,一时尚无良策。” 姚烈道:“当今天下,基本上是三分天下的格局:北面是南夏国,南面是我大鹏国,中间是黑鸿国,不,现在叫白鸿国!” 说到这里,姚烈站起身来,取出一张地图,在地上摊开,指着地图道:“这是南北走向的大雪山。大雪山的西侧,人烟稠密,有蓝水关、琳京等重要城池;大雪山的东面,地广人稀,人口主要集中在白虎关。” 姚烈俯下身子,把手指落在了地图上的一处方位:“这是白虎关,从白虎关往北,就不是南夏国的地盘了,而是进入了胡地!胡地以草原为主,胡人以游牧为生,性情野蛮,凶悍好斗。” 突然,梅丛眼前一亮,明白了姚烈的用意。 姚烈道:“前些年,胡人的各个部落相互攻伐,混战不休。直到今年的年初,立刚可汗基本上统一了各个部落,草原上才初步安定下来了。” 梅丛笑道:“皇上是想联络立刚可汗,夹攻南夏?” 姚烈笑了:“梅先生真是聪明,一点就透!我们可派使者前往胡地,诱之以利,让立刚可汗发兵,骚扰南夏的后方!当南夏国疲于应付的时候,我们就乘机把秋温的白鸿国收入囊中!” 梅丛不禁赞叹道:“皇上神机妙算,深得‘远交近攻’的精髓!” 姚烈道:“我们不仅从外部给南夏国施加压力,还要从内部给南夏国制造矛盾。” 梅丛和谭谈面面相觑,谭谈忍不住问道:“皇上,如何从内部给南夏国制造矛盾?” 姚烈道:“南夏国的太子李泽是个傻瓜,他的二弟秦王李池早怀夺嫡之心。我们要做的,就是推波助澜,火上浇油!从财力上对李池加以资助!南夏国内耗越严重,越对我大鹏国有利!” 梅丛听了,不禁叫好道:“皇上真是足智多谋啊!” 姚烈目光炯炯,看着梅丛道:“请先生辛苦一趟!” 梅丛立即躬身施礼道:“皇上,请下旨吧!” 姚烈道:“请先生以我大鹏国使臣的身份,前往鸿京,祝贺秋温称帝。然后,先生从鸿京向北,赶往夏京,面见李池,以我大鹏国的名义,赠他一大笔钱。随后,先生从夏京继续北行,抵达胡地之后,面见立刚可汗,商议夹攻南夏国之事。可以说,先生的这一趟行程,担负着三个使命!” 梅丛深沉地道:“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姚烈又把目光落在了谭谈的身上:“梅先生此行,足有几千里的行程。为了确保梅先生的安全,还望谭先生随行!” 谭谈立即躬身施礼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确保梅先生的安全!” 姚烈道:“请二位准备一下,明天动身。” 正在这时,一个满头珠翠、全身珠光宝气的少妇走了进来,却是姚烈的皇后鱼琪。 大鹏国的御林军统领鱼章只有鱼琪这一个孩子,自小对鱼琪爱若珍宝,凡鱼琪一举一动,鱼章皆百依百顺。因此未免娇生惯养,竟使鱼琪酿成了一个女霸王的性格:视自己尊贵如菩萨,窥他人低贱如粪土。虽无花柳之姿,却秉风雷之性。未出阁时,就在家中时常和丫环们使性弄气,丫环们稍有不顺遂她的心意,便轻骂重打。嫁给姚烈之后,随着姚烈地位的升迁,鱼琪也水涨船高,先后成为楚王妃、太子妃、皇后。地位越来越高的同时,鱼琪的脾气也越来越大。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皇帝平易近人,极为大度,但皇后却吹毛求疵,小肚鸡肠。 因此,当谭谈和梅丛看到鱼琪来了,赶紧毕恭毕敬地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地道:“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鱼琪大大咧咧地挥了一下手,道:“你们退下吧,本宫和皇上有要事商议。” 谭谈和梅丛皆道:“微臣告退!”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鱼琪这才向姚烈施了一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姚烈淡淡地道:“皇后,有事吗?” 鱼琪道:“皇上,御花园里的白海棠开了,请皇上陪臣妾赏花吧!” 姚烈不咸不淡地道:“朕还有奏折需要批阅,皇后自己去观赏吧!” 鱼琪却连连顿足,嗲声嗲气地道:“臣妾一个人赏花有什么兴致!臣妾需要皇上陪着!” 姚烈的眼前,突然闪过了另一个人撒娇的情景:那是两年前,他作为大鹏国的使臣,出使南夏国,参加了水晶宫的落成典礼。在那场典礼上,他不仅第一次见到了武媚儿,还第一次见到了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李婧!而且,他亲眼目睹了李婧向李海撒娇的情景。当时,李婧那媚态入骨的可爱样子,深深地嵌入了姚烈的脑海中。 此时此刻,目睹鱼琪撒娇的样子,不仅不可爱,而且可憎!她的撒娇,与李婧的撒娇,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姚烈看来,撒娇也是有本钱的,并不是每个女人的撒娇都能赢得男人的欢心! 姚烈强忍着对鱼琪的厌恶,把鱼琪揽入怀中,用手轻轻地在鱼琪的脸蛋上抚摸起来。 鱼琪又惊又喜,颤声道:“皇上,臣妾美吗?” 姚烈言不由衷地道:“你很美!美极了!” 姚烈的双手抚摸着鱼琪的脸,但他的眼前,却浮现出了李婧那张千娇百媚的俏脸,心里暗道:“手下这张脸,要是换作李婧的就好了!李婧那张脸,真是百看不厌、越看越美啊!” 此时此刻,此时此刻,在南夏国的水晶宫里,有一只手掌正在抚摸着李婧那张艳绝人寰的俏脸! 第226章 敲山震虎 这只手掌的主人,自然是南夏国的皇帝李海! 李婧仰面在李海的怀里,任凭李海抚摸她那张妖娆无比的俏脸,她的眉梢眼角,完全是一副甘之如饴的神情。似乎对她来说,能被李海这样抚摸着,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 李海的动作非常轻柔,如同一位古玩名家在抚摸一件精美无比的瓷器。 在李海的下首,有两个人垂手侍立,分别是李婧的乳母苏嬷嬷和水晶宫的总管羊志。 对苏嬷嬷和羊志来说,李婧是二人的公主,而李海则是敌国的皇帝! 此时此刻,苏嬷嬷和羊志目睹昔日高贵美丽的公主被迫向李海讨好,任凭李海抚摸,两人倍感愤怒和屈辱,同时还伴随着深深的悲哀! 但是,当李海抚摸李婧的时候,苏嬷嬷和羊志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反而赔着笑脸,似乎李海抚摸着两人的前公主,两人感到很荣幸! 李海一边抚摸着李婧的脸蛋,一边深有感慨地道:“爱妃啊,你这张脸,实在是造化之神笔,宇宙之杰作!你这张脸,能使暴怒的人变得平静,能使兴奋的人变得安定,能使恐惧的人变得踏实。当朕看到你这张脸的时候,所有的疲劳、苦恼、烦躁都会一扫而空,心中充满了祥和宁静。” 李婧不禁眉开眼笑,那张精美的俏脸更加生动起来,一时百媚横生,她甜腻腻地道:“臣妾这张脸,完全是因皇上而生!臣妾的身子,更是只属于皇上!”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他用左臂揽住了李婧的身子,右手在李婧的脸蛋上扭了一把,突然捏住了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 李婧叫了起来:“皇上啊,您要憋死臣妾哟!”虽然声音有些走调,但依然充满了媚惑之意。 李海依然用右手捏着李婧的小鼻子,却俯下身去,用左手捂住了李婧的樱桃小嘴。 刚开始时,李婧俏脸上显出了很受用的神情,但李婧随即察觉到情况不对了:她的小鼻子被李海的右手捏住了,她樱桃小口又被李海的左手封住了,顿时呼吸不畅了! 苏嬷嬷不禁大惊失色,她向羊志看去,目光中包含了探询之意。羊志却向苏嬷嬷摇了摇头。 果不出羊志所料,李海很快就把捏住李婧的小鼻子的右手松开了,随即李海的左手也松开了。 李婧的俏脸已憋得通红,她长舒了一口气,装腔作势地大叫起来:“有人要谋害贵妃娘娘!凶手就是皇上!” 听到李婧幽默的叫喊,李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李婧用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如蛇一般在李海的怀中扭动起来,口上叫着:“皇上真是坏哟!” 李海笑了:“爱妃啊,朕真的坏吗?” 说着,李海用左手托住了李婧的头,用右手在李婧的脖子上狠狠地拧了起来。 李婧因疼痛而发出了刺耳的尖叫,连忙求饶道:“皇上,饶了臣妾吧!” 李海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但是,他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李婧的求饶而中止。 疼痛之下,李婧发出了接连不断的惨呼声,她的俏脸也扭曲变形,透出一种诡异的美丽。但是,她不敢躲避和反抗。而且,在身强力壮的李海面前,娇小玲珑的她,也根本无力躲避和反抗。 直到连拧了十几下,李海才停止了这一动作,他用手轻柔地抚摸着李婧脖子上被拧过的地方,如同一位慈祥的祖父在爱抚他年幼的孙女。 李婧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她的俏脸上却全是甜美的笑容。 李海若无其事地道:“爱妃啊,在朕少年的时候,养了一只小花猫。它给朕带来了很多乐趣,朕很喜欢它。有时朕在写字的时候,它会跳上桌子,在纸上留下几朵‘小梅花’。不过呢,有一次,它打翻了砚台,墨水把朕的一封重要书信给毁了。朕当时没有发作,但是,有一次,在小花猫过门槛的时候,朕突然把两扇门合上了,紧紧地夹住了小花猫的尾巴!听着小花猫的惨叫声,朕的心里真是欢快到了极点……” 李海还没说完呢,羊志和苏嬷嬷的身子已如同筛糠一般颤抖起来,李婧早已是花容失色。 虽然以李婧的聪慧,知道李海舍不得伤害她,但她依然震惊于李海的冷酷心肠! 李海对李婧的神色变化恍若不见,淡淡地道:“世上最会玩赏鲜花的人,一定会把鲜花采下来细细观赏,然后放在脚下碾得粉碎!” 听到这里,苏嬷嬷由于极度的恐惧而发出了一声惨叫,脸色变得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李海却是神色自若,他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李婧道:“爱妃先自己坐一会儿,朕还要接见几位大臣呢。”说完抱起李婧的身子,轻轻地放在了一张软榻上。那无微不至的样子,如同一位慈祥的母亲把怀中的婴儿放在了床上。 然后李海很绅士地在李婧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转身而去。 望着李海的背影,李婧那一双美目中的柔情蜜意不见了,而是射出了仇恨的光芒! 李海的背影消失了,苏嬷嬷依然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向羊志道:“羊总管,当时可把我吓坏了!皇上捏住了娘娘的鼻子,堵住了娘娘的嘴,我怕憋坏了娘娘!” 羊志把声音压得极低,淡淡地道:“李海要是有伤害娘娘之心,有很多方法,却用不着采取这种方法!再说,李海垂涎于娘娘的美色,怎么舍得伤害娘娘呢?” 苏嬷嬷道:“但是,我看皇上的意思,是有意摧残娘娘,有意折磨娘娘,有意恐吓娘娘!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婧一言不发,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暗道:“据武媚儿说,男人玩弄女儿,有很多方法!要是真让李海知道了那些方法,我可就有苦头吃了!李海不知道那些方法,还变着法子折磨我,要是知道了武媚儿的那些方法,那还了得!” 羊志看着李婧,压低声音道:“娘娘,以老奴看来,李海似乎是有意警告和敲打您啊!很可能您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犯了他的忌讳!” 李婧道:“今天早晨,趁着李海上早朝的时候,我在宫中接见了两位官眷。李海可能知道了此事,因此才在我身上撒气。” 羊志疑惑地道:“娘娘,您宣召两位官眷入宫,也不算什么啊。” 李婧叹了一口气,道:“只不过,这两位官眷的丈夫,有些特别呢。” 羊志紧接着问道:“有什么特别?” 李婧道:“他们都是原北夏的降臣。” 羊志道:“娘娘的举动,既引起了李海的警觉,也引起了他的愤怒,因此,他才在娘娘身上发泄他的不满。他故意当着老奴和苏嬷嬷的面折磨娘娘,显然是对老奴和苏嬷嬷也发出了警告,含有敲山震虎的意味。” 苏嬷嬷也道:“娘娘,羊总管说得不错,皇上把您当作了‘山’,把奴婢和羊总管当作了‘虎’,借着敲打您,来震骇奴婢和羊总管!” 李婧看着羊志道:“羊总管,俗话说:‘祸从口出’,我再叮嘱你一次:以后私下里说李海的时候,不要直呼其名了!免得以后习惯成自然,自取其祸!” 羊志含泪道:“虽然娘娘早就叮嘱过老奴,但老奴对李海恨之入骨!刚才他折磨娘娘的时候,老奴恨不得上前,把他活活打死!” 李婧道:“羊志啊,我劝你趁早把这种心思收起来!须知李海身强力壮,又怀有一身功夫,就算没有别人助他,咱仨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说到这里,李婧的一双美目中显出了深思之色:“既然父皇还活着,他会躲在哪里呢?” 羊志安慰道:“娘娘放心,终有一天,皇上会来与娘娘相见的!” 羊志口中的“皇上”,自然不是李海,而是李婧的父亲、原北夏皇帝李重俊。只不过羊志又是“娘娘”又是“皇上”的,未免有些不伦不类。谁能想得到:他口中的“娘娘”竟然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李婧有些焦躁地在宫中来回走动起来,一边走一边说:“我想暗中集结自己的势力,以便在未来的斗争中占据有利的地位。但从李海今天的反应看,他似乎不允许我这么做!” 羊志道:“娘娘明鉴: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欲速则不达!况且,娘娘已有所成就了:燕三娘的侄儿燕冲,不是被任命为御林军副统领了吗?” 燕三娘是李婧之子齐王李渚的乳母,因此,燕三娘算得上是李婧的心腹。 正在这时,燕三娘牵着齐王李渚的小手,走了进来。 李渚虽然不到两周岁,却极为乖巧,他挣脱了燕三娘的手,小跑着来到了李婧面前,作了一个揖,道:“孩儿给母妃请安!” 李婧的俏脸笑成了一朵花,她立即把李渚抱了起来,把李渚的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摩擦,柔声问道:“渚儿,一夜不见,想母妃了吗?”李渚用清脆的声音答道:“想!”李婧笑着问道:“哪里想?”李渚指了指心口窝。李婧见状,喜得合不拢嘴。 与儿子亲热了一会后,李婧重新把儿子交给了燕三娘,含笑道:“三娘啊,齐王是吃你的奶长大的,你的这份人情,本宫会一辈子记在心上的!等到齐王长大之后,本宫会让他好好地待你的!本宫没有兄弟姐妹,在本宫的心里,早把你当作了亲姐姐!” 燕三娘连忙跪了下来,含泪磕头道:“贵妃娘娘对奴婢的恩德,比山还高,比海还深!下辈子,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娘娘!” 看到燕三娘给李婧跪下了,李渚也乖巧地跪了下来。 李婧心疼之下,再次把李渚抱在了怀中,向燕三娘道:“三娘请起!” 燕三娘起来之后,李婧似有意似无意地道:“三娘啊,没事的时候,你要经常与你侄儿走动一下。” 燕三娘会意,道:“启禀贵妃娘娘:前天的时候,奴婢去探望了燕冲。他知道他这个官儿是怎么来的,对皇上和娘娘感恩不尽呢!” 李婧满意地点点头,道:“三娘,你带着齐王下去吧!” 燕三娘领着李渚出去后,李婧望着李渚的背影,一双美目中充满了恋恋不舍之意。 羊志压低了声音,向李婧道:“娘娘,等到齐王殿下长大成人之后,您怂恿李海废掉李泽那个傻子,改立齐王为太子,大事可成也!” 李婧秀眉微蹙,道:“自从武媚儿那个贱人在前年的除夕之夜讲了那个故事之后,李海就犯了疑心。哼,这个武媚儿真不是东西!他讲那个故事的目的,就是阻止我的渚儿成为南夏国的太子。哼,是可忍孰不可忍?” 羊志沉吟道:“看来,武媚儿,已成了我们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估计李池也怀着同样的看法!” 李婧的一双美目中透出了凶狠之意:“武媚儿如一条毒蛇,打之不死,必为后患!因此,我们要想向她下手,一定要在动手之前,先找准她的七寸,然后一招制其于死地!绝不能给她反扑的机会!” 第227章 愿者上钩 羊志道:“娘娘,只要除掉了武媚儿,李泽那个傻瓜就不足为虑了。” 李婧看着羊志道:“羊总管,你可有除掉武媚儿的良策?” 羊志沉思了一会,道:“老奴倒有一条不成熟的计策,在说出来之前,还要先请娘娘恕罪!” 李婧道:“直说无妨!” 羊志一字一顿地道:“我们可以借李海之手,除掉武媚儿!” 李婧一下子来了兴趣,道:“如何借李海之后,除掉武媚儿?” 羊志道:“娘娘可以有意无意地在李海面前说武媚儿的容貌如何美,身段如何好,床上功夫如何厉害……总之,要吊起李海对武媚儿的胃口!” 李婧听到这里,瞳孔猛然收缩!俏脸上也显出了少有的凝重之色! 羊志并没有觉察出李婧细微的神色变化,继续道:“等到李海对武媚儿动心之后,就会或威胁或利诱,千方百计地想得到武媚儿!一旦李海和武媚儿勾搭上之后,我们就设法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到了那时候,武媚儿将面临着两个结局:或者自杀,或者被李海杀掉!” 李婧却坚决地摇了摇头,道:“此计决不可行!太冒险了!里面有许多难以掌控的事情!一旦李海真的迷上了武媚儿,我们可就弄巧成拙了!” 尽管李婧不爱李海,还对李海怀有深深的仇恨,但作为李海的宠妃,她与其他的女人怀有同样自私的心理:就算不爱丈夫,也不愿意丈夫与别的女人好上,更不愿意丈夫爱上别的女人! 羊志似乎对李婧的真实心意有所觉察,连忙道:“既然娘娘不愿意施行此计,还是从长计议吧!” 虽然李婧不愿意李海与武媚儿产生感情上的纠葛,但李海却在盘算着如何能得到武媚儿的身体! 在镜湖边的那座竹楼上,李海正在凭窗远眺。他的身边,侍立着牛公公。 放眼望去,镜湖的风光尽收眼底,清澈的镜湖,如同一块无瑕的翡翠。而镜湖中的水晶宫,如同是这块翡翠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虽然眼前景色秀丽迷人,李海却无心欣赏。 李海的脑海里,尽是武媚儿的音容笑貌。 虽然武媚儿离开夏京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李海自觉对武媚儿的思念却是与日俱增。 那一个夜晚,也就是在这座竹楼上,武媚儿那深沉的声音再次在李海的耳边回响起来:“古人云:‘无淡泊无以明志,无宁静无以致远’。只有目光深邃的人,才能穿透历史的长河;只有目光远大的人,才能看透重重的迷雾;只有意志坚韧的人,才能摆脱欲望的枷索。身高不如眼高,眼高不如心高!只有心境高远的人,才能真正达到高瞻远瞩的境界!” 一边想着,李海一边自言自语道:“这真是一个谜一般的女人啊!” 一直侍立在旁边的牛公公说话了:“皇上所说的,可是太子妃?” 李海并不讳言,点了点头,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太子妃集刚烈与柔媚于一身,如同那深不可测的大海: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武媚儿在入质黑鸿国之前,痛斥他的情景。 但是,自从那一次遭到了武媚儿的痛斥之后,在李海的内心深处,得到武媚儿的念头反而更加强烈了。 牛公公的眼前,则浮现出了被武媚儿泼了一脸茶水的情景,他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太子妃刚柔相济,极度的文雅之中,又透出了一股野性!这种野性,是女人身上最难得的!” 李海点了点头,显然认可了牛公公的看法。 确实,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上,有野性的女人简直是凤毛麟角。而有野性的美女,更是比凤毛和麟角还要稀少! 但李海和牛公公不知道的是:武媚儿是穿越来的,在她的头脑中,男尊女卑的观念极为淡薄,因此在李海和牛公公的眼中,武媚儿的身上透出了一种桀骜不驯的野性。 过了一会,李海意味深长地道:“太子妃不仅美貌出众,而且聪明绝顶,更难得的是:集文雅和野性于一身!能拥有太子妃这样的女人,是何等的幸运啊!朕真是羡慕太子啊!” 牛公公低声道:“不过,皇上拥有李贵妃!李贵妃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她虽然身段不如太子妃,但容貌似乎还在太子妃之上!其他的方面,似乎也不在太子妃之下!特别是她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媚态!她的这股媚态,足可媲美太子妃的野性了!” 李海眺望着镜湖,一双眼睛眯了起来:“李婧与武媚儿,皆美貌绝伦,一个媚态入骨,一个桀骜不驯。同时拥有她俩,不是更好吗?” 牛公公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声音也郑重起来:“皇上,恕老奴直言:世上之事,有舍才有得!皇上要做一统天下的旷代明君,必须有所缺憾!正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李海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句:“但朕既想拥有鱼,又想拥有熊掌!” 牛公公道:“皇上想得到太子妃,老奴不好说什么,但皇上是否看出了其中的危险?以太子妃刚烈的性情,一定不会顺从皇上!要是泄露了出去,皇上一代明君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李海道:“以朕的身份,自然不会强迫太子妃!朕要做的,是让太子妃主动投怀送抱!” 牛公公不禁一呆,道:“皇上,这怎么可能呢?” 李海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呢?须知每个人都有破绽,都有软肋!朕只要找到了太子妃的软肋并以此威胁她,她就会低下高傲的头颅,主动跳到朕的碗里,让朕品尝她的味道!” 牛公公想了一会,问道:“难道皇上是想用武长远夫妇的性命迫使太子妃上钩?或者用太子或小皇孙来威胁她?” 李海摇了摇头,道:“那样的话,过于卑鄙,过于歹毒,就与太子妃结仇了!而且太后也不允许!朕要做的,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买卖不成仁义在。” 第228章 冰霜美人 牛公公听了,轻轻地摇头道:“皇上,依老奴看来,这就有些难了!” 李海颇为自信地道:“总会有机会的!”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武媚儿,你要做缩头乌龟吗?有种的滚出来!”声音似乎是远在天边,又似乎是近在咫尺。 牛公公不禁心中一凛,道:“皇上,是秀蕾宫主来了!” 李海目光闪动:“秀蕾宫主是来找太子妃的晦气吗?” 牛公公道:“这是她第三次来找太子妃了!第一次的时候,有老奴护在太子妃的身边;第二次的时候,有皇太后所派的祁婆婆和席婆婆护在太子妃的身边,秀蕾宫主伤害太子妃的阴谋才没有得逞。” 李海的两只眼睛眯了起来:“听说秀蕾宫主的容貌能与太子妃媲美,朕倒想见识一下呢!” 牛公公陪同李海下了竹楼,守在楼门口的的数十名侍卫皆向李海躬身施礼道:“陛下!” 李海向众位侍卫摆了摆手道:“平身!”转头向牛公公道:“秀蕾宫主呢?” 牛公公气提丹田,呼道:“秀蕾宫主,别来无恙?”他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但由于运上了深厚的内力,因此远远地送了出去。 少顷,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如轻风一般飘然而至,正是秀蕾宫主。 秀蕾宫主并不知道武媚儿离开了夏京,她挟带着满腔怒火而来,欲和武媚儿“算账”,却扑了一个空。以秀蕾宫主的身份,又不能滥杀无辜,因此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不免呼喊起来。 牛公公向秀蕾宫主施了一礼,淡淡地道:“秀蕾宫主,你大呼小叫的,莫非把这里当成了你的仙音宫?” 李海目睹秀蕾宫主英武而娇美的模样,不禁暗暗称奇:“李婧以妖娆见长,武媚儿以泼辣取胜,此女则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冷傲,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真是一位冰霜美人啊!” 秀蕾宫主对李海正眼也不瞧,只向牛公公冷笑道:“牛振,少跟本宫来这一套!去年那一次,要不是你的阻拦,本宫早已取了武媚儿的性命了!这笔账,本宫给你记下了!” 侍卫长不知秀蕾宫主的厉害,向她大喝道:“大胆妖女!在皇上面前,胆敢如此无礼?赶紧跪下,向皇上磕头求饶,皇上向来以仁孝治天下,或许能饶你一条贱命!” 秀蕾宫主的一双美目中倏地掠过了一丝杀气,她娇慵地伸一个懒腰,娇声笑道:“这位大哥,你好凶哟!人家胆子小,可要被你吓坏了哟!”说完,手不动,臂不抬,但是,随着尖锐的破空声,那侍卫长已张大了嘴巴,倒了下去,咽喉随即有鲜血汩汩流出。 原来,秀蕾宫主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出了仙音宫的独门暗器“锁喉钉”,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取了侍卫长的性命。 牛公公一声怒吼,扑向秀蕾宫主。 也不见秀蕾宫主的身形如何移动,众人只觉眼睛一花,瞬间秀蕾宫主已到了数丈之外,娇笑道:“本宫失陪啦!”如飞而去,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牛公公担心李海的安危,没有追赶。而且他知道:他的轻功并不比秀蕾宫主高明,就算追赶,也追赶不上。 秀蕾宫主施展“虚无缥缈”的轻功,很快抵达了秦王府。 秦王府的书房内,秦王李池满脸怒气,旁边侍立着秦王府总管秦升。 秦升小心翼翼地道:“王爷,自从皇上听从了武媚儿的建议,下旨禁止我南夏官员及官眷穿丝绸以来,丝绸的价钱一路狂跌,比进价低了许多。石老板叫苦不迭。” 李池沉声道:“按惯例,石老板每月孝敬我们秦王府四万两银子,这一月他送来了吗?” 秦升低声道:“石老板不仅一个铜板也没送来,而且听他的意思,由于丝绸滞销,把本钱压住了,他还想向咱们秦王府借钱呢。” 李池有些烦躁地道:“秦王府眼巴巴地等着他的米下锅呢,哪有余粮给他?” 秦升叹息道:“这一切,都是武媚儿惹的祸!” 李池的双目中露出了凶光,恶狠狠地道:“武媚儿这个贱人多次与本王作对!有朝一日她落在了本王手中,本王一定让她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忽然,李池和秦升只觉眼前一花,一个少女出现在了眼前,这个少女虽然容貌极美,但神情端庄严肃,称得上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李池和秦升先是一惊,随即都镇定下来了,因为两人都从这个少女的身法和容貌上,判断她就是秀蕾宫主! 李池拱手为礼道:“今日一睹宫主芳容,小王甚是荣幸!” 秦升也向秀蕾宫主躬身施礼道:“在下秦升,拜见宫主!” 秀蕾宫主并不向李池还礼,对秦升更是正眼也不瞧,只斜睨李池道:“秦王殿下啊,你不是让本宫从武媚儿手中获取‘凤舞九天’的武学秘笈吗?本宫现在非常遗憾地告诉你:本宫没能从武媚儿手中夺取‘凤舞九天’的秘笈!而且本宫发现:武媚儿已开始了‘凤舞九天’的练习,她一旦练成,必将天下无敌!” 李池的心中,突然涌上了一种莫名的焦躁感。他知道,一旦武媚儿练成了“凤舞九天”,那么,以后刺杀武媚儿将会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更要命的是:武媚儿一旦成为绝顶高手,无形中就会增大了对李泽的维护力度,这必将增加他李池夺嫡的难度! 虽然心中焦躁,但在表面上,李池却不动声色地道:“宫主明鉴:武媚儿是否练成‘凤舞九天’,跟小王有什么关系呢?甚至小王会因此而欢喜:我南夏国从此多了一名绝顶高手!那么,我南夏国的社稷就会更加稳固了!” 说到这里,李池话锋一转:“小王倒是很为宫主担心:据小王所知,宫主至少刺杀过武媚儿两次!一旦武媚儿练成了‘凤舞九天’的绝顶武功,一定会寻宫主的晦气吧?” 秀蕾宫主听了,大笑起来,曼妙的身形因之颤动,犹如花枝乱颤。 目睹秀蕾宫主那娇俏可喜的样子,李池不禁一呆!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武媚儿和李婧的身影,暗道:“这三个女人,都很勾魂啊!其动人之处,皆为文丽所不及也!” 当下李池强自收拢一下心神,淡淡地道:“不知宫主因何发笑?” 秀蕾宫主止住了笑,正色道:“秦王殿下啊,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当初你把武媚儿身藏‘凤舞九天’秘笈之事透露于本宫,不过是一条借刀杀人之计!倘若借本宫之手除掉了武媚儿,你那个傻子哥哥李泽可就失去了最大的依靠!那么,南夏国的太子宝座,你就唾手可得了!” 李池不禁暗惊道:“这个女人年纪虽轻,目光却毒!我的用心,竟然没有瞒过她的眼睛!”他有些尴尬地一笑,道:“宫主,彼此彼此,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说着,李池坦然地看着秀蕾宫主道:“宫主芳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秀蕾宫主没有回答李池的问话,却向秦升一指道:“你出去!”神情及语气,皆是颐指气使之态。 秦升向李池看去,李池微微地点了点头。 秦升一言不发地躬身退了出去。 秀蕾宫主看着李池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今武媚儿已成了咱俩共同的敌人!咱俩理应同仇敌忾!” 李池连连点头道:“宫主所言甚是!” 秀蕾宫主道:“本宫今天来见秦王殿下的目的,是商议如何在武媚儿练成‘凤舞九天’之前,把她除掉!” 李池目光闪动:“武媚儿夫妇和东安王李涤等人已赶往南部边境,至今未归。不知宫主有何良策?” 秀蕾宫主道:“首先,本宫可以告诉你:当‘凤舞九天’练到一定火候之际,就必须有‘万年寒玉’的辅助!否则,不仅无法真正练成‘凤舞九天’,还会走火入魔,经脉俱断,死得惨不可言!” 李池心中一震,道:“请问宫主:武媚儿如今可有‘万年寒玉’了?” 秀蕾宫主摇了摇头,道:“本宫可以肯定地说:武媚儿至今还没有得到‘万年寒玉’。” 李池的心神一下子揪紧了,颤声问道:“那么,‘万年寒玉’在哪里呢?” 秀蕾宫主一字一顿地道:“‘万年寒玉’是寒冰谷的镇谷之宝!” 李池吃了一惊,道:“听说寒冰谷的谷主高帅是与宫主齐名的绝顶高手?” 听到李池提到了高帅的名字,秀蕾宫主的心中如同被针扎了一下,一种爱恨交加的感情油然而生。 但在表面上,秀蕾宫主却是若无其事地道:“两年前,本宫无意中路过寒冰谷,却发现武媚儿与高帅在一起!” 李池不禁变了脸色,暗道:“倘若高帅成了武媚儿夫妇的帮手,就无形中加大了我夺嫡的难度!” 秀蕾宫主道:“本宫断定:武媚儿一定会前往寒冰谷,向高帅索要‘万年寒玉’。因此,秦王殿下不如尽出手下高手,埋伏在武媚儿前往寒冰谷的必经之路上,把武媚儿送上黄泉路!” 李池听了,两眼闪出了兴奋的光芒,道:“宫主之计,切实可行!” 秀蕾宫主矜持地一笑,一双美目中闪出怨毒的光芒:“到了那时候,请秦王殿下割下武媚儿的头颅制成酒器,本宫会与殿下把酒言欢!” 第229章 才高八斗 李池听了,不禁心中一寒,暗道:“看来,这位秀蕾宫主恨透了武媚儿!她说到了那时候,会与我‘把酒言欢’,是否含有以身相许之意?” 想到这里,李池不禁心中一荡,抬头向秀蕾宫主看去。 秀蕾宫主却是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道:“秦王殿下,本宫需要提醒你的是:你手下的那些所谓的高手,未必能取了武媚儿的性命!因为如今的武媚儿,已拥有了江湖上一流高手的功力!” 李池吃了一惊,问道:“请问宫主:小王该当如何?” 秀蕾宫主道:“昔日,南朝诗人谢灵运称颂三国诗人曹子建云:‘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这就是‘才高八斗’的由来。那么,本宫在这里说:天下高手有一石,本宫和高帅各得一斗,其余八斗,皆在魔域仙境!” 李池对寒冰谷和仙音宫早就有所耳闻,也早就知道高帅和秀蕾宫主是天下武功最强的两位高手,对于魔域仙境却是闻所未闻! 秀蕾宫主继续道:“因此呢,为了确保取了武媚儿的性命,还请秦王殿下屈尊纡贵,前往魔域仙境聘请高手!那些高手们的架子都大得很,秦王殿下一定要放下身段,降低姿态,卑辞厚礼。只要请得动其中一位高手相助,武媚儿就死定了!这是魔域仙境的详细地址。” 说完,秀蕾宫主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放在了书桌上。 李池正要取纸而看,忽然眼前一花,秀蕾宫主已像一阵风似的,没了踪影。 霎时,李池只觉心中空荡荡的,有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暗道:“这位秀蕾宫主,无疑是女人中的极品。不知哪个男人有福,能尝到她的滋味?” 李池取纸看时,只见上面写得密密麻麻,详细叙述了如何抵达魔域仙境,如何进入魔域仙境。 李池把纸收藏起来,然后坐在了一把木椅上。但他的脑海中,却反复闪现着李婧、武媚儿、秀蕾宫主三位绝色美女的身影,暗道:“李婧那个小妖精,用一个字概括就是‘媚’;武媚儿那个贱人,用一个字概括就是‘辣’;秀蕾宫主,用一个字概括就是‘冷’。真是各有各的味道啊!至于文丽,虽然脸蛋也很好看,但是,用一个字概括,就是‘木’,如一块木头!或者,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反观李婧那个小妖精,则如同流淌的江河,给人一种无比生动的美!” 李池正在浮想联翩的时候,忽然,随着一阵香风,一个倩影闪了进来,正是秦王妃文丽。 由于天热的缘故,文丽穿得衣服很少,更显得性感而迷人。她来到李池面前之后,径直坐在了李池的两条大腿上,顺势偎依在了李池的怀里,笑道:“王爷,听秦升说,刚刚离开的那位秀蕾宫主是位大美人?” 李池点了点头,道:“嗯,那位秀蕾宫主确实颇有姿色,是世上少有的佳丽。” 文丽满脸警惕地打量着李池道:“她来这里干什么?莫非看上王爷了?抑或是王爷看上她了?” 李池有些尴尬地笑了:“王妃,你说哪里话呢?秀蕾宫主与武媚儿那个贱人有仇!这次秀蕾宫主来找我,就是商议如何联手对付武媚儿那个贱人!” 听到李池提到了武媚儿,文丽的一双杏眼里闪出了几道寒光,她转过了头,与李池脸对着脸,不动声色地道:“王爷,能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李池道:“什么事情?” 文丽道:“等到你日后做了皇帝,须得把你那个傻子哥哥李泽一刀砍为两半,免留后患!至于武媚儿,却不能杀了她!” 李池不禁一愕,暗道:“难道文丽想让我收了武媚儿做小妾?看来,她不是吃醋的女人!” 出乎李池意料的是:文丽杏眼圆睁,咬牙切齿地道:“王爷,我让你留下武媚儿,却不许你碰她一指头!要把她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铺里,让无数又老又丑的男人没日没夜地轮流糟蹋她!不如此,难解我心头之恨!” 李池不禁毛骨悚然,暗道:“美女最恨的是什么?是除了她自己之外的所有美女!我只不过想杀了武媚儿而已。但秀蕾宫主要用武媚儿的头颅当酒器,文丽要用如此恶毒的方法折磨武媚儿!” 看到李池在沉思,文丽轻摇着李池的肩膀,娇声笑道:“王爷,是不是心疼武媚儿那个贱人了?” 李池笑了:“王妃啊,你说到哪里去了?若是心疼武媚儿那个贱人,我怎么会三番五次地让‘幽冥四鬼’刺杀她呢?可惜没能杀了她,反而让‘幽冥四鬼’赔上了性命!” 文丽抓起了李池的手,放在了她的身上,笑道:“王爷,摸摸我这里吧!” 李池的双手抚摸着文丽的身体,眼前却幻化出了李婧那张妖娆无比的俏脸,以及曾经目睹过的李婧胸前那一片诱人的风景。他心中暗道:“李婧胸前的那两个大宝贝,比文丽的还要大!日后我做了皇帝,皇后自然是文丽的,至于李婧那个小妖精,就依然让她当贵妃吧!不过,是做我的贵妃!就算是承受着生前身后的骂名,我也要尝尝她的美妙滋味!她的味道一定好极了,我一定会吃上瘾的!我一定会百吃不厌的!” 李池正在美滋滋地想着,坐在他大腿上的文丽却尖叫了起来:“王爷,你怎么心不在焉起来了!你的心思哪里去了?你又在想哪个女人了?” 李池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差点儿把文丽这个醋坛子打翻呢!武媚儿不吃醋,文丽却吃醋!”故作镇定地道:“除了想你,我还能想哪个女人?” 文丽哪里相信?她叫道:“你哥哥是傻子,你以为我也是傻子吗?你是在想武媚儿?还是在想秀蕾宫主?” 李池连忙诅咒加发誓,说他既没有想武媚儿,也没有想秀蕾宫主。 文丽冷冷地一笑,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泽,一字一顿地道:“那么,你一定在想李婧那个小妖精了?” 第230章 杞人忧天 李池一时瞠目结舌,不知所对,想要辩解,一时却无法措词。 文丽心中暗恨,正要出言讥讽,忽然,秦升推门走了进来。 乍见到文丽坐在李池的怀里,秦升不禁十分尴尬,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文丽却是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笑道:“秦总管,你与王爷商议正事吧!”说完娉娉婷婷地走了出去,瞧她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刚才还在吃醋的女人? 李池在心里,对文丽暗暗感激,同时也暗暗赞叹:“文丽很给我留面子,不愧是大家闺秀出身!” 秦升来到了李池的面前,压低声音道:“王爷,东安王李涤回来了!但是,武媚儿和李泽并没有回来!” 李池不禁一愣,暗道:“武媚儿这个贱人,又要搞什么鬼?” 思考了一会,李池向秦升交待了几件事,然后吩咐道:“立即准备一下,我要入宫!” 秦升不禁吃了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入宫,是要给贵妃娘娘请安吗?” 目前皇宫中有李婧和荣妃两位贵妃,秦升所说的“贵妃娘娘”自然不是李婧,而是李池的生母荣妃。 李池摇了摇头,道:“我要见的是皇上!” 李池的耳边不禁回响起了秀蕾宫主的话:“两年前,本宫无意中路过寒冰谷,却发现武媚儿与高帅在一起!”他心中暗道:“武媚儿身为太子妃,却与陌生的男人呆在一起,实在有失皇家体面!我无论如何也要在父皇面前,给武媚儿上点眼药!” 李池乘坐着马车,在数十名侍卫的护送下,出了秦王府,驶向皇宫。 驶至午门前,马车停下了。午门是皇宫的南大门,也是皇宫的正门。 李池从车中下来,在值日太监的引领下,走向李海所居住的水晶宫。 到了水晶宫之后,先由太监进去通报,李池在宫门外等候。 李海正在凉亭内批阅奏折,旁边侍立着牛公公。一阵阵凉爽的风包含着水气,从镜湖的湖面上吹来,让人神清气爽。 听到李池求见,李海立即道:“让秦王进来吧!” 李池走进了凉亭,向李海跪倒磕头道:“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海微笑道:“池儿,起来吧!” 李池道:“谢父皇!”从地上爬起身来,道:“父皇,儿臣今日前来,是想向父皇禀报太子妃的事情!” 李海显出了吃惊的样子:“池儿,太子妃怎么了?” 侍立在旁边的牛公公听了,脸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李池知道牛公公在李海心中的地位,因此也没要求牛公公回避。否则,就有不信任牛公公之嫌了。 但李池还是压低了声音道:“父皇,据儿臣得来的消息:太子妃曾经到过寒冰谷,而且与寒冰谷谷主高帅眉来眼去!儿臣揣测:太子妃那样做,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为了得到高帅的‘万年寒玉’!” 李海和牛公公面面相觑,均是大吃一惊! 李海盯着李池,沉声道:“池儿,你说得详细一些!” 李池精神一振,道:“据儿臣所知,太子妃正在练习一种叫做‘凤舞九天’的绝顶武功。当‘凤舞九天’练到一定火候之际,就必须有‘万年寒玉’的辅助!否则,不仅无法真正练成‘凤舞九天’,还会走火入魔,经脉俱断,死得惨不可言!” 牛公公在武学上有极深的造诣,一理通百理融,立即道:“秦王所言,极有道理!据老奴所知,‘凤舞九天’虽然是江湖上至高无上的内功,却是一门只适合女人练习的纯阴柔的内功!而且顾名思义,‘万年寒玉’一定是天下至寒之物!练习‘凤舞九天’辅以‘万年寒玉’,就能达到内外协调,表里一致。” 牛公公这么一解释,李海和李池均是似懂非懂。 李池小心地观察着李海的脸色,道:“儿臣还听说:寒冰谷高帅是世上罕有的美男子。因此儿臣有些担心。” 李海面沉如水,道:“池儿,你担心什么?” 李池小心翼翼地道:“儿臣怕太子妃和高帅做出什么事来!诚如是,不仅丢了太子的脸面,也会使我南夏皇室蒙羞!” 李海猛地一拍面前的桌子,大喝道:“大胆!” 李池显出了一副惶恐万分的模样,跪下磕头道:“父皇明鉴:太子妃是儿臣的皇嫂,儿臣对太子妃向来敬重。儿臣的想法,或许是杞人忧天,但完全是出于爱护太子妃的一番心意!还望父皇体察儿臣的一片苦心,未雨绸缪,早作打算!” 李海摆了摆手,道:“你起来吧!” 李池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早有准备,就算李海向他问起消息从哪里来的,他也能从容应对。但李海并没有询问。 秀蕾宫主并不知道高帅恋上了李婧,李池自然就更不知道了,此时他心里想的却是:“李婧那个小妖精向来以迷惑父皇为务,如今怎么不见她在父皇身边呢?” 且说李婧正在水晶宫内与苏嬷嬷等人一起逗李渚玩呢,羊志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向李婧道:“娘娘,李池来了!正与皇上在凉亭里呢。” 李婧听到李池来了,不禁心中一动:“现在我已确定,李池虽然自负英雄,却对我暗怀觊觎之心!既然如此,我且过去撩拨李池一番!眼馋而吃不到,那种滋味,一定很难受吧!” 想到这里,李婧赶紧换了一身衣服,并且在苏嬷嬷的服侍下,精心化了妆。 然后李婧揽镜自照,只见那张精致到极处的俏脸,散发着无限的妖媚气息。 李婧满意地点点头,暗道:“可惜李泽是个傻子,否则,我会把李海父子三人全部迷倒!” 然后李婧放下了铜镜,没带宫女,独自一人走向凉亭。 凉亭之内,李池正要向李海告退呢,却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李池回头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娇小玲珑的李婧正娉娉婷婷地走来。 李婧穿着一身轻纱般的衣服,不仅薄如蝉翼,而且透明,使她显得曲线玲珑,凸凹有致。她的胸前更是峰峦起伏,一对雪白的高峰,呼之欲出,并且随着步伐而微微颤动。 再往她脸上看,只见她眉如春山,眼如秋水,脸色白里透红,宛若桃花。实在是美若天仙,媚态入骨。 当李婧经过李池的身边时,李池情不自禁地向她胸前看去,只见她两个雪峰之间的那道沟壑,清晰可见,透出无限风光。同时,李婧身上散发出一种似兰似麝的幽香,直钻李池的鼻孔。 李池突然有了一种头昏目眩的感觉,似乎鼻血就要流出来。他心里暗道:“这个小妖精,真是勾魂啊!难怪父皇如此英雄,也被她迷住了!” 李婧看着李池,嫣然一笑道:“秦王啊,莫非你见本宫生得好看,暗暗在心里打本宫的坏主意?上次在这个凉亭里,本宫已警告过你:本宫的身子,乃是你父皇的禁脔,你是碰不得的!不仅不能碰,连想也不能想!” “禁脔”一词,源自《晋书》上的记载,用来比喻珍美的、独自占有而不容别人分享、染指的东西。李婧自诩为李海的“禁脔”,是比较恰当的。 李池确实在心里想像着把李婧占有之时那种情景,被李婧点破了,倒有些惊慌失措。看到李婧那咄咄逼人的样子,李池在心里发狠地想:“这个小妖精真是可恶啊!本来我准备做了皇帝后,封她为贵妃的,她既然如此不识好歹,我当了皇帝之后,一定把她打入冷宫,却让她整天打扮得像今天这个妖娆样子,供我尽情玩耍!” 李海自然听到了李婧向李池说的话,却恍若不闻,只皱眉向李婧道:“李贵妃,朕已下旨,不准在宫内穿丝绸,你竟然置若罔闻!” 李婧把目光转向李海,腻声道:“皇上啊,这座凉亭是‘宫外’,不是‘宫内’哟!臣妾哪里敢违背皇上的圣旨呢?” 李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李贵妃啊,你就会强词夺理!”他的神情及语气,如同一位慈祥的长辈面对着一个顽劣的晚辈。 李婧径直坐在了李海的大腿上,随即伸出双臂搂住了李海的脖子,她的动作自然而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涩。并没有因为李池的在场而有所避讳。 随即李婧显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皇上啊,您要是惩罚臣妾,臣妾也不敢有怨言!昨天夜里,您虽然只搞了臣妾一次,却把臣妾折腾得死去活来!今天夜里,臣妾拼着受苦受累,让皇上搞两次如何?”她虽然嘴上说着“受苦受累”,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容光焕发,一双美目更是满含春意,似乎要滴出水来。 当着李池的面,李婧说话如此肆无忌惮,李海不禁脸色一红。但他哪里知道李婧是有意撩拨李池的? 顿时,李池的脸也红了,心里暗骂道:“李婧这个小妖精真不要脸!她是有意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的!” 李婧甜腻腻地道:“皇上啊,臣妾的身上可有腥味?” 李海一愣,道:“没有啊!” 李池也是一惊,暗道:“这个小妖精是什么意思?她身上没有腥味,香味倒是令人沉醉。” 李婧声如银铃一般笑了起来:“皇上啊,臣妾的身上没有腥味,怎么有一只小馋猫的目光围着臣妾打转呢?这只小馋猫恨不得把臣妾一口吞了!但臣妾只是皇上的菜!那些阿猫阿狗之辈,只能睹臣妾之色,闻臣妾之香,却无法品尝到臣妾的滋味!” 说到这里,李婧把目光投向李池,目光中满含挑衅之意:“秦王啊,本宫说得可有道理?” 李池在心中,对李婧又爱又恨,心中暗暗发誓:“小妖精啊,终有一天,我会品尝到你的滋味!” 当下李池没理会李婧,只毕恭毕敬地道:“父皇,儿臣告退!”转身去了。 李婧向李海撒了一会娇,也离开了凉亭。 望着李婧远去的背影,李海问牛公公:“寒冰谷谷主高帅真的恋上了李婧?” 牛公公道:“老奴不清楚,但太子妃那次受到了秀蕾宫主的袭击,到老奴的屋子里来,是这样向老奴说的。” 李海阴冷地一笑:“朕以李婧为鱼饵,不怕高帅不上钩!” 牛公公目光闪动:“皇上是为了得到高帅的‘万年寒玉’?” 李海笑道:“太子妃不是正需要‘万年寒玉’吗?朕只要得到了‘万年寒玉’,还怕太子妃不乖乖地就范?到了那时,太子妃会主动投入朕的怀抱!” 说到这里,李海得意地大笑起来。 第231章 一山有四季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草枯鹰飞的九月。 秋天的阳光照在浯渠河上,给浯渠河渡上了一层金光。当河水流动的时候,如同无数条的金线在晃动。 浯渠河西通冰雪谷,东流入海,在它即将入海的南岸,有一座山,名叫南林山。 南林山的海拔并不甚高,但它北靠浯渠河,东临大海,特殊的地理位置,形成了它独特的气候和植被。山顶与山脚,山南与山北,气候和植被迥然不同。 就同一种野花而言,往往是山下的花儿谢了,山腰的花儿却是含苞欲放。 山南几乎没有冬天,其中原因有二:首先是光照好,其次是冬天之时,高大的山体挡住了来自于北方的寒冷气流。而山北几乎没有夏天,原因亦有二:首先光照差,高大的山体挡住了阳光,其次是来自于北方的寒冷气流可以畅通无阻。 正所谓: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特殊的自然景观,使南林山获得了不小的名气。 但是,真正让南林山名扬天下的,是仙音宫! 仙音宫是南林山南麓的一个庞大建筑群,号称武林中的圣地,它的主人,便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秀蕾宫主! 此时此刻,秀蕾宫主施展开“虚无缥缈”的轻功,全力奔向仙音宫,疾如奔马。同时,她的思绪也在快速旋转。 两年前,秀蕾宫主曾经到过寒冰谷,本想向寒冰谷谷主高帅含蓄表露爱慕之意。出乎秀蕾宫主意料的是:高帅身边竟然有了一位神秘的绝色美女!这位神秘的绝色美女以高帅的恋人自居,而高帅竟然也默认了!但秀蕾宫主却不知道这位绝色美女的身份及姓名。 秀蕾宫主努力显出了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寒冰谷,返回了仙音宫。她的内心深处,却是黯然神伤! 不久,李池派人来到了仙音宫,告诉了秀蕾宫主这么一件事:南夏国太子妃武媚儿手中,肯定有“凤舞九天”的武功! 秀蕾宫主自然知道“凤舞九天”是武林中至高无上的武功,而且,练成“凤舞九天”也是秀蕾宫主梦寐以求的愿望! 于是,秀蕾宫主潜入了南夏国的皇宫,向太子妃武媚儿当面索取“凤舞九天”。 不料,一见面之后,秀蕾宫主才知道: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那位所谓的高帅的“意中人”,竟然是南夏国的太子妃! 秀蕾宫主生性聪慧,她很容易地得出结论:上次在寒冰谷,武媚儿肯定是出于高帅的授意,冒充高帅的恋人,其目的,便是让秀蕾宫主知趣地告退! 想通这一点之后,秀蕾宫主伤心之余,却迁怒于武媚儿,霎时对武媚儿动了杀心! 只不过,由于牛公公的阻拦,秀蕾宫主没能杀死武媚儿,只好暂且离去。她发誓:一个月后,再到南夏皇宫,找武媚儿算账! 但是,一个月之后,当秀蕾宫主再次潜入南夏皇宫时,却没有了武媚儿的踪影! 经过打听,秀蕾宫主才知道:武媚儿偕同南夏国的太子李泽,入质黑鸿国了! 顿时,秀蕾宫主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她因为母亲的缘故而发过毒誓,终生不踏入黑鸿国的一寸土地! 一年后,李池再次派人到仙音宫告诉秀蕾宫主:武媚儿从黑鸿国逃回了夏京! 于是,秀蕾宫主再次潜入南夏的皇宫,刺杀武媚儿。 这一次,秀蕾宫主依然没有得手!一是身负武功的祁婆婆和席婆婆奋不顾身地救护武媚儿,二是武媚儿本人的“凤舞九天”已练到了一定的火候,而且武媚儿本人素有随机应变之能,当机立断地跳入了镜湖中躲避! 虽然再次失手,但秀蕾宫主对武媚儿的仇恨却加深了一层! 又过了一些日子,当秀蕾宫主第三次潜入南夏国的皇宫欲刺杀武媚儿时,武媚儿却再次离开了!秀蕾宫主怒不可遏,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当即大呼小叫起来,乃至于惊动了李海和牛公公。 随即秀蕾宫主潜至秦王府,把武媚儿练习“凤舞九天”及“万年寒玉”的秘密告诉李池。秀蕾宫主这样做,是为了给李池施加压力,从而促使李池全力对付武媚儿! 秀蕾宫主心高气傲,没有勇气再厚着脸皮前往寒冰谷寻找高帅,怕高帅因此而看轻了她! 在秀蕾宫主的心中,就算高帅不愿意娶她为妻,她也要在高帅心目中维持良好的形象! 不知不觉间,秀蕾宫主已到达了仙音宫前。 宫门前守护着四个美貌少女,她们见秀蕾宫主来了,一齐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奴婢叩见宫主!” 秀蕾宫主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说着向宫内走去。 仙音宫景色秀丽,里面栽种了许多奇花异树。周围的特殊气候,加上栽培得法,使得仙音宫四季鲜花不断。 仙音宫中,全部是女人,而且是美貌的女人!就算是任何一个园丁和厨师,也是世上的一流美女! 走入了仙音宫,满眼皆是鲜花和美女,如同进入了仙境一般。 秀蕾宫主回到了她的屋子,首先在侍女的服侍下,洗了一个澡,换上了一身衣服。 几天后,有一位把门的宫女向秀蕾宫女报告:“启禀宫主:外面有一位少年求见!” 那宫女道:“他说是从黑鸿国来的,自称是您的幼弟!” 秀蕾宫主立即便明白了:来人是黑鸿国的四皇子南宫杰。 但是,秀蕾宫主却变了脸色,道:“让他滚蛋!本宫没有兄弟姐妹!” 一会后,那宫女去而复返,向秀蕾宫主禀报道:“启禀宫主:那位少年跪在外面,坚决不走!他还说,您要是不接见他,他就在外面长跪不起!” 秀蕾宫主冷冷地道:“那就让他跪下去吧!” 两天后,另一位宫女向秀蕾宫主报告:“启禀宫主:跪在宫门外的那位少年昏过去了!”她暗中观察着秀蕾宫主的脸色,压低声音道:“他已在外面跪了两天两夜了,水米未进。” 秀蕾宫主的俏脸变幻不定。 第232章 生不如死 一会后,秀蕾宫主长长地叹息一声,道:“把他抬进来吧!他昏过去,估计是疲劳和饥渴所致!先给他喂点水,再给他喂点蛋汤。” 当南宫杰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身上的内衣显然已换过了。 南宫杰大吃一惊,向侍立在旁边的一位美貌宫女拘谨地问道:“姑娘,我这是在哪里呢?” 那宫女抿嘴笑道:“公子,这是在仙音宫啊。”声音颇为甜美。 南宫杰自小生长于黑鸿国的深宫,终日与宫女作伴,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宫女! 那宫女看着南宫杰道:“公子睡了整整一夜!我给你洗澡和换衣服的时候,你一点知觉也没有呢!”说着吃吃地笑了起来。 南宫杰不好意思地道:“我记得昏倒在外面了。” 那宫女道:“是宫主让我们姐妹把你抬了进来,给你喂了一些水和蛋汤,然后给你洗了澡,换了衣服,再把你抱到了床上。” 南宫杰猛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他大叫道:“我要见我的三姐!”怕那宫女听不明白,随即叫道:“我要见你们的宫主!” 叫声刚落,南宫杰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那宫女笑了:“公子啊,宫主早有吩咐:一旦你醒过来了,先让你吃饭,然后再接见你!” 一会后,那位宫女把南宫杰带到了餐厅,厨师给南宫杰准备了米饭,还有四样菜:牛排钝扁豆,红烧茄子,韭菜炒鸡蛋,蒜泥拌黄瓜。前两个菜倒也罢了,那韭菜和黄瓜却是极鲜的。经过询问,南宫杰才知道那韭菜、黄瓜等菜都是仙音宫的宫女们种植的。 南宫杰逃离故国以来,风餐露宿,很少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此时真是大快朵颐了。 吃完饭后,南宫杰在那位宫女的引领下,来到了秀蕾宫主的面前。 当初,秀蕾宫主离开黑鸿国皇宫之时,尚是一位女童,南宫杰更是年幼,两人早已忘了对方的模样。此时相见,南宫杰不禁悲喜交集,他大哭道:“三姐,我可见到你了!” 南宫昌盛共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倘若算上秀蕾宫主的话,将是四个女儿。 南宫杰一边哭着,一边给秀蕾宫主跪了下来,为了与秀蕾宫主套近乎,他爬着上前,欲抱秀蕾宫主的大腿。 秀蕾宫主却飞起一脚,把南宫杰踢了一个仰面朝天,娇声叱道:“南宫杰,谁是你的三姐?本宫早已与你南宫氏恩断义绝,发誓终生不踏入黑鸿国一步!” 南宫杰重新跪在了秀蕾宫主的脚下,哭哭啼啼地道:“三姐……不,宫主,黑鸿国早已不存在了,如今是白鸿国!您要是进入鸿京的话,就不是黑鸿国的土地了,而是白鸿国的土地!” 秀蕾宫主不禁心中一动。 为了挑动秀蕾宫主的怒气,南宫杰就按照严肃所教,显出了一副悲愤的样子,道:“宫主,秋温那个乱臣贼子,先是害死了我父皇、我的大哥和三哥,立我二哥为皇帝,然后废掉了我二哥,他自己篡位称帝,改国号为白鸿国!我父皇遗下的各位妃子,我的各位嫂子,都被秋温那个恶贼霸占了!而且,大姐、二姐、四姐也被他糟蹋了!他还说,一旦他玩腻了,就把我父皇的各位妃子以及我的各位嫂嫂、各位姐姐,赏给大臣们玩!” 秀蕾宫主的俏脸上登时呈现出了一丝怒色,这丝怒色却是一闪而逝。 南宫杰道:“更加让人气愤的是:秋温还口出狂言,侮及了宫主……”说到这里,南宫杰欲言又止,偷偷打量着秀蕾宫主的脸色。 秀蕾宫主的俏脸上布满了疑云:“秋温说什么了?” 南宫杰低了头道:“我不敢说。” 秀蕾宫主心中的疑团更大了,她厉声喝道:“快说!在本宫面前,不准你婆婆妈妈的!” 南宫杰这才道:“秋温口出狂言,说你要是不逃走的话,就让你给他当妃子,玩腻了就赏给大臣玩……” “混账东西!”秀蕾宫主的俏脸因暴怒而红一阵白一阵,她咬牙切齿地道:“秋温啊,你与南宫氏的争权夺利,本不该本宫的事!但是,你辱本宫太甚!” 秀蕾宫主命南宫杰暂且呆在仙音宫里,她施展“虚无缥缈”的轻功,风驰电掣一般,很快来到了白虎关下。 白虎关北临浯渠河,易守难攻,原属北夏。 白虎关守将李焕镐原本是北夏皇帝李重俊的堂兄,算得上是李婧的伯父。但是,李焕镐向来对李重俊阳奉阴违,白虎关实际上处于“半独立”的状态。后来,李海亲率南夏的御林军经仙人渡翻越大雪山,奇袭北夏的都城琳京,北夏遂亡。 得知北夏灭亡的消息后,李焕镐在第一时间派人向李海上表称臣。李海依旧任命李焕镐为白虎关守将,并且为了安抚李焕镐,李海不干预白虎关的事务,不向白虎关派遣官员。 也就是说,白虎关虽然名义上成了南夏的一部分,实际上,人事权、兵权、财权都是独立的,不受南夏朝廷的约束! 以李海的精明,之所以对李焕镐如此容忍,主要是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考虑: 首先,从仙人渡到白虎关,多是不毛之地,人烟稀少,道路崎岖难行,运粮困难,倘若派遣兵马真正把白虎关掌控起来,需耗费极大的兵力、物力和财力。 其次,就算南夏大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兵临白虎关,李焕镐可能狗急跳墙,投降北胡。这对南夏来说,得不偿失。 第三,李海早就知道李焕镐并不忠于原北夏皇室,因此不担心李焕镐存有复辟北夏的念头。 第四,虽然白虎关实际上是独立的,但是,它能作为南夏的一道屏障,抵挡北胡的入侵。 第五,李海默认白虎关的现状,可向原北夏的臣民显示大度,能安抚原北夏臣民的心。 作为白虎关的土皇帝,李焕镐的小日子过得还是蛮滋润的,除了正妻之外,还有十三房小妾。 不过,对于女人,李焕镐的心头老是有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这一道阴影,来自于四年前。 四年前,李焕镐带了一队兵马,在城外打猎,遇上了一位十分美貌的少女。李焕镐当即拍马上前,口出污秽之言,让那美貌少女当他的小妾。 那美貌少女没有恼怒,没有恐慌,只向李焕镐嫣然一笑。 这一笑,更让李焕镐神魂颠倒。 就在李焕镐神魂颠倒之际,忽然觉得心口一麻。 顿时,那美貌少女的俏脸上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冷冷地看着李焕镐道:“今天夜里,你必将生不如死!要想得到解药的话,就独自一人到南林山下的仙音宫找我。” 话音刚落,那美貌少女就不见了踪影。 目睹那美貌少女如鬼似魅般的身法,李焕镐不禁目瞪口呆。 经过打听,李焕镐也知道了那美貌少女就是仙音宫的秀蕾宫主,但他却不以为意,并没有把秀蕾宫主的话放在心上。 当天夜里,李焕镐就全身奇痒,这种痒不是来自于皮肤,而是来自于骨髓深处!李焕镐痒得在地上抱头打滚,把很多地方抓得血肉模糊,但身上的奇痒丝毫不减! 大约过了十二个时辰,李焕镐身上的奇痒才消失了。 李焕镐遍请白虎关的大夫医治他的病症,却没有一名大夫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更谈不上治疗了。无奈之下,李焕镐亲自上门拜访一位上了年纪的内家高手,那位内家高手告诉李焕镐:“李将军,你所中的,乃是缥缈派的独门暗器,这种暗器的名字,叫作‘生不如死’。” 李焕镐如同溺水之水抓到了一根稻草,急忙问道:“您能把这种暗器取出来吗?” 那名内家高手却摇头道:“我无法取出!因为这种‘生不如死’是一种有质无形的阴柔内力,随血脉运行,我也不知道它潜伏在你身体的哪个部位。就算知道,我也无可奈何。” 到了天黑时,李焕镐再次全身奇痒,他也再次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天亮之后,李焕镐身上的奇痒又消失了。 如此一来,李焕镐再也不敢逞强,他独自一人赶到了仙音宫,向秀蕾宫主请罪。 秀蕾宫主开门见山地道:“要想本宫为你解除痛苦,今后你必须任凭本宫驱使!” 李焕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秀蕾宫主取来一枚红色药丸让李焕镐服下了,然后道:“这药丸只能保证一年之内你身上的奇痒不发作。以后,你要是听话,本宫自然会每年给你解药。倘若你对本宫有半分违拗,本宫就任你自生自灭!” 从此,李焕镐死心塌地听从秀蕾宫主的召唤,成了她的一条忠实走狗。 李焕镐虽然有一妻十三妾,但他最宠爱的,却是一名叫金环的小妾。 此时此刻,李焕镐正与金环一起,惬意地喝酒取乐。 忽然,李焕镐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一个十分冷艳的少女出现在了面前,正是秀蕾宫主。 李焕镐大吃一惊,连忙跪下道:“参见宫主!” 金环不知秀蕾宫主的身份和来厉,目睹秀蕾宫主的美貌在自己之上,顿时起了敌意。又见丈夫向秀蕾宫主下跪,更是醋意大发,暗道:“难道李焕镐被这个小妖精迷住了?”她向秀蕾宫主大喝道:“哪来的野女人?” 金环的话犯了秀蕾宫主的大忌,再加上秀蕾宫主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一时间,秀蕾宫主的俏脸上泛起了一丝杀气,她没有看金环,却冷冷地打量着李焕镐道:“李焕镐,杀了这个女人!” 出乎金环意料的是:一向疼爱她的李焕镐竟然毫不迟疑地取了宝剑,直取她的心口! 顿时,金环心口中剑,血流如注,倒了下去。 金环至死也不明白李焕镐为何如此听从秀蕾宫主的话! 秀蕾宫主神色自若地向李焕镐道:“在浯渠河的河水上冻之前,你必须造出能容纳两万人的大海船!然后挑选两万精兵,乘坐大海船,从浯渠河入海,顺风南下,攻打白鸿国,也就是以前的黑鸿国!” 说完,秀蕾宫主在李焕镐的眼前消失了。 至于李焕镐是否听话,秀蕾宫主并不担心。 李焕镐顾不得为金环下葬,他立即派人召集起了白虎关所有的木匠,又让人准备了木材、铁片、铁丝、铁钉等物。 白虎关本来就有很多大船和小船,在此基础上,木匠们加班加点,半月之内就建造成了上百艘大海船。 然后,李焕镐、秀蕾宫主、南宫杰及两万名白虎关精兵分别登上了一百余艘大海船,大海船上准备了足够多的粮食和清水,以及其他的日用品。 随着秀蕾宫主一声令下,一百余艘大海船从浯渠河扬帆启航,驶入大海。然后掉转航向,顺着强烈的北风,向南驶去。 秀蕾宫主站在甲板上,向南眺望,强烈的北风吹得她的衣襟猎猎作响,再配上娇美的面容和曼妙的身段,使得她宛如御风而来并且随时乘风而去的仙子。 突然,李焕镐从船舱中出来,进入了秀蕾宫主的视线。 秀蕾宫主暗道:“当年,师父传授我‘生不如死’的手法前,曾让我发誓:除非对方怀有不轨之心,否则不可将‘生不如死’用于对方身上。李焕镐竟然想霸占我的身子!他沦落成我的奴仆,完全是咎由自取!” 李焕镐凑到了秀蕾宫主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道:“宫主,这一次,我白虎关精锐尽出,就怕南夏军队乘虚而入,夺取白虎关。” 秀蕾宫主笑了,道:“你多虑了!”心中暗道:“当我除掉秋温这个乱臣贼子之后,会再次把矛头指向武媚儿!” 此时此刻,武媚儿、李泽、咸起、大忘、小耗子、苑樱正坐在仙人渡的一处酒楼内,参加王大富举行的宴会。水师都督焦昆亲自作陪。 原来,几个月前,武媚儿等六人及二十名侍卫乘坐着由两名水手轮流驾驶的大海船,离开了阴阳岛,向北行驶。驶至虎啸河的入海口时,大海船掉转航向,溯虎啸河而上,向西航行,抵达了仙人渡。 水师都督焦昆为李泽和武媚儿举得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并且通知了王大富。 于是,王大富举行了这场宴会。 与以前相比,王大富似乎消瘦了,面容有些憔悴。武媚儿的耳边不禁回响起了《太子妃之歌》中的几句歌词:“光阴荏苒如流水,一寸相思一寸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太子妃消得人憔悴。” 但随即武媚儿在心中叹息:“老天已经待我不薄,我应该对老天有一颗感恩的心!在穿越前,我游戏人生,与多个男人上过床,至今想来,犹自汗颜!今生今世,我的心、我的身子只能归李泽一个所有!纵有千江之水,我只取一瓢饮!” 让武媚儿哭笑不得地是:虽然菜肴是荤素搭配,但她的面前却全是素菜!她不禁在心中自怨自艾:“虽然本宫吃素不吃醋,但本宫也吃肉吃鱼!只可惜大鱼大肉皆不在本宫的面前!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大鱼大肉摆在本宫的面前,众目睽睽之下,本宫又如何下筷?倘若本宫为了解馋而下筷,那么,本宫吃素不吃醋的一世美名,将毁于一旦!” 王大富举起了酒杯,道:“今天,在下借着这桌薄酒,祝福太子爷、太子妃两位殿下,祝福焦都督,祝福咸太医和大忘先生,祝福小耗子贤伉俪!”说完,王大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都陪着干了,连武媚儿也苑樱也喝光了杯中的酒。 然后众人在王大富的招呼下,拿起筷子夹菜。武媚儿只吃自己面前的素菜,对那些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荤菜恍若不见,心中暗暗说:“那些大鱼大肉,都是一些垃圾食品!吃了会短寿的!那盘红烧猪蹄,脏也脏死了!想像那头猪在生前,整天整夜地把它的蹄子泡在猪粪猪尿中,是多么的令人恶心啊!那盘大葱拌猪肠,更是无法下咽!遥想猪活着的时候,猪肠是猪粪的通道!如今王大富弄了一盘猪肠让众人吃,这不是让众人吃猪粪吗?” 这么一想,武媚儿心中的馋虫子稍微少了一些。 王大富起身,轮流给众人的杯中倒满了酒,然后向李泽赔笑道:“太子殿下,您发话吧!” 李泽点了点头,却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武媚儿道:“太子妃,昨天夜里,我要和你玩‘猫捉老鼠’,你却偏偏让我趴在你身上‘做游戏’!” 顿时,武媚儿连耳根子都红了,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呆子,口不择言啊!” 随即李泽大喝一声:“太子妃,你不听我的话,我要惩罚你!”说着,把那盘红烧猪蹄和大葱拌猪肠放在了武媚儿的面前,恶狠狠地道:“太子妃,你不是向来爱吃素吗?我偏偏让你把这两盘荤菜吃下去!这也算是我对你的小小惩罚吧!看看你以后还敢不听我的话吗?” 武媚儿先是一惊,随即心花怒放,心中的这份喜悦,实非言语所能形容!她暗道:“谁说我的丈夫是傻瓜?他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啊!”同时暗暗下定了决心:“今天夜里,可得好好地陪他‘做游戏’!这么善解人意的丈夫,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别人都说他傻,但是,他有时行起事来,简直是聪明绝顶啊!” 转念又想:“只可惜对李泽来说,傻的时候多,聪明的时候少。” 第233章 善解人意 众人面面相觑,都惊得呆了。 武媚儿虽然心中狂喜,俏脸上却显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一双美目中更是尽显楚楚动人之态,凝望着李泽道:“太子爷,您的惩罚未免太严重了!” 李泽哼了一声,根本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反而凶霸霸地道:“太子妃,你以前没听我的话,也就罢了!这次你要是再不听我的话,我一定会禀报皇太后和父皇!” “千万不要禀报皇太后和父皇!太子爷,我听你的话,我吃下这两盘荤菜就是了!”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惶恐之色,双手齐发:左手抓起了一只红烧猪蹄在嘴里啃着,右手用筷子不时夹着猪肠填入口中,一时太子妃的风度荡然无存矣。 众人都有些骇异,暗道:“听说太子爷自从在四年前的那个大年初一遇刺以来,不仅变得傻了,性情也懦弱起来。为何今天变得如此强横?为何强人所难,逼迫向来吃素的太子妃吃下那两盘荤菜?”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非常不情愿的样子,嘴里咀嚼猪蹄和猪肠的时候,更是一脸痛苦,仿佛她吃的不是香喷喷的猪蹄和猪肠,而是苦涩至极的黄连!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有些感叹,不约而同地想:“太子妃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聪慧!而太子是多么的霸道,多么的愚蠢!两人堪称是世上最不般配的一对夫妻!” 但在武媚儿的心里,却美滋滋地想:“听说猪蹄有美容之效,我多吃几个猪蹄,脸色就更加洁白娇嫩了,李泽就会更加爱我了,李海也就会更加馋我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李海那慈祥的笑容,以及这慈祥笑容掩盖之下的冷酷心肠!她心中暗道:“李海啊,颜妍当年为你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啊!她豆蔻年华,嫁给了先帝那个糟老头子。但是,你一旦得到了李婧那个小妖精,就把颜妍抛诸脑后,只有李婧一人是命!李婧号称天下第一美女,你能尽情地享用李婧,是你的福气!但是,你只迷恋李婧一人也就罢了,却贪心不足,想吃老娘的豆腐!老娘是你的儿媳妇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能打你儿媳妇的主意?天理不容啊!” 在夹了十几块猪肠、啃了一只猪蹄之后,武媚儿挥舞着满是油腻的左手,很热情地招呼众人道:“诸位,你们并没有受到太子爷的惩罚啊!来,咱们再干一杯!”说着用左手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也都陪着干了。 王大富再次起身,给众人的杯子倒满了酒。 武媚儿又拿着另一只猪蹄啃了起来,她的俏脸上尽是悲壮的神情。仿佛她吃的不是猪蹄,而是毒药! 王大富等人在心中暗暗叹息:“可怜的太子妃!本来不食荤腥的,却被太子逼着吃肉!” 武媚儿非常“痛苦”地啃下了第二只猪蹄后,心中暗道:“这些猪蹄含的脂肪太多,容易发胖的!虽然好吃,却不能再吃了!” 然后武媚儿转头向身边的李泽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您就饶了臣妾吧!这猪蹄太油腻了,难吃死啦!臣妾吃多了,就要成肥婆了!丑也丑死了!” 众人都是一呆,没想到太子妃当众向太子撒娇。但众人听在耳中,颇有荡气回肠之意。 李泽点了点头,正要让武媚儿别吃那些猪蹄了,武媚儿已指着桌子中间的一盘清蒸牛肉丸道:“太子爷,这肉丸子虽然难吃,吃起来却比猪蹄容易得多!” 李泽想也没想,立即把那盘红烧猪蹄端开了,却把那一盘清蒸牛肉丸放在了武媚儿面前,道:“太子妃,既然你说得可怜,就对你的惩罚减轻一些,用肉丸子代替猪蹄。” 武媚儿用筷子夹了一个牛肉丸子放入口中,咀嚼起来,她的俏脸上再次现出了极为痛苦的神情,仿佛她吃的,不是牛肉丸子,而是驴屎蛋子! 武媚儿连吃了十几个牛肉丸子,肚子有些饱了,这才举起酒杯道:“王老板盛情款待,诸位客气什么?自当一醉方休!”端起面前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纵情高歌:“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王大富立即拍案叫好。 苑樱酒量小,喝了两杯酒后,舌头有些发硬了,她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我喝多了,不胜酒力,可以不喝了吗?” 武媚儿断然道:“不可以!” 苑樱的脸上显出了失望之色,正要端起酒杯,武媚儿却道:“不过,你可以让别人替你喝!” 苑樱大喜,把酒杯推到了小耗子面前。 小耗子得知王大富就是《太子妃之歌》的作者,又惊又喜,当下连敬了王大富三杯酒。 水师都督焦昆一直面带微笑,并不多说话。 武媚儿一直因李泽的善解人意而沾沾自喜,对众人的敬酒来者不拒,酒到杯干。由于她练习了“凤舞九天”,身上内力充沛,酒量提高了何止一倍! 一会之后,小耗子由于酒喝得多,不胜酒力,与苑樱先退下了,王大富让伙计给小夫妻开了一间房。 然后六个人继续喝酒,咸起和李泽喝得很少,但大忘、焦昆、王大富和武媚儿却甚是豪兴,几乎是酒到杯干。 焦昆郑重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末将有一事须向您禀报。” 武媚儿道:“说吧!” 焦昆道:“太子妃知道,从仙人渡向北,便是白虎关,白虎关算是我南夏国的北部边城了,白虎关临浯渠河,过了浯渠河,就进入胡地了!胡地皆是草原和沙漠,胡人不种田,以游牧为生,性情粗野,凶悍善战。”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幸亏胡人的各个部落混战不休,要是统一了,必将对我南夏国构成严重的威胁!” 焦昆苦笑道:“太子妃明鉴:末将在白虎关有很多探子,据他们说,立刚可汗统一了草原上的各个部落。” 武媚儿用手揉了揉她那可爱的小鼻子,皱起了一双秀眉道:“焦都督,皇上知道这个情况了吗?” 焦昆道:“回禀太子妃:在几个月之前,末将就把这个情况报告了皇上。” 武媚儿的俏脸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暗道:“从时间上推算,应该是我和李泽等人离开夏京不久,焦昆就把立刚可汗统一北胡各部的消息报告了李海。” 焦昆又道:“太子妃,末将刚刚得到消息:白虎关守将李焕镐集中了所有的木匠,昼夜不停地制造大海船。” 武媚儿心中一动,一双美目泛起了动人的光彩,暗道:“看样子,秀蕾宫主已得到了她的幼弟南宫杰的求援,即将抽调白虎关的主力南下!趁着白虎关兵力空虚,我乘虚而入,把白虎关变成我的囊中之物!探子从白虎关抵达仙人渡,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因此,从时间上推算,说不定如今秀蕾宫主已率白虎关主力南下了!” 武媚儿将目光投向王大富,道:“王老板!” 王大富立即庄容道:“太子妃有何吩咐?” 武媚儿道:“王老板,你和焦都督都知道,白虎关虽然名义上是我南夏国的地盘,实际上朝廷连根针也插不进去!根据本宫的判断,目前白虎关的大部兵马已乘大海船南下,白虎关基本上是一座空城!” 说到这里,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动人的微笑:“倘若本宫所料不错的话,焦都督的水师此刻沿虎啸河东下,进入大海,必能截住白虎关南下的兵马!” 焦昆霍地站了起来,向武媚儿抱拳道:“末将这个官职,皆是拜太子妃所赐!末将自当听从太子妃差遣!” 武媚儿摆了摆手,道:“焦都督请坐!可任由白虎关的兵马南下。” 等焦昆坐下之后,王大富问武媚儿:“太子妃,白虎关的兵马为何南下?” 由于咸起是颜太后的心腹,而大忘算得上是武长远的心腹。因此,武媚儿并不对咸起和大忘避讳什么。 此时此刻,咸起、大忘也存了和王大富相同的疑问。 武媚儿道:“上次本宫和太子爷抵达仙人渡,焦都督曾说过:白虎关实际上控制在秀蕾宫主手中!不久前,黑鸿国的丞相秋温篡位自立,改国号为白鸿国。秀蕾宫主作为黑鸿国的公主,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因此,白虎关的兵马沿海南下,肯定是讨伐秋温的!” 王大富、咸起、大忘皆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武媚儿道:“对于白虎关如今的形势,本宫早有所料,也早作了准备。用不了多久,严肃严公公就会率一支精兵翻越大雪山,直插白虎关,把白虎关控制在手中!”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皆道:“太子妃真是深谋远虑!” 武媚儿道:“不过呢,‘计划不如变化快’!本来,本宫计划前往白虎关,与严公公会合。但是,立刚可汗统一北胡各部,出乎本宫的意料!本宫的计划也须作出相应的调整!”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王大富的身上:“本宫须返回夏京,面见皇上。因此,劳烦王老板前往白虎关一趟,利用你在白虎关的人脉资源,帮助严公公稳定那里的形势。” 王大富毕恭毕敬地道:“微臣明天就动身前往白虎关!能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效力,是微臣的荣幸!” “还有一个情况,王老板一定要重视!”武媚儿看着王大富道:“皇上已下旨,禁止我南夏官员及其官眷穿丝绸。由于丝绸皆产自于南方的大鹏国,因此,皇上的这道旨意,严重地损害了大鹏国的利益!大鹏国一定要报复的!其选择的报复对象,很可能是毛皮,因为我南夏国盛产毛皮。可以预料:当大鹏国的官员及其官眷禁穿毛皮时,一定能影响到毛皮的销量和价格!而王老板是经营毛皮生意的,一定要未雨绸缪!或者把毛皮的经营权转让出去,或者开拓新的毛皮销路!据本宫看来,胡部的毛皮需求量极大,因此,打开胡部的市场极为重要!王老板在白虎关的这段时间里,不妨派人和胡部的商人联系一下,商谈一下毛皮的经营。” 王大富的脸色郑重起来,道:“太子妃,您说的情况太重要了!” 李泽一直不说话,如同一个木偶人一般。别人夹菜他就夹菜,别人喝酒他就喝酒。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六个人这一场酒,从中午一直喝到天黑。 王大富早为武媚儿和李泽准备了一间豪华的客房。当酒席结束之后,武媚儿和李泽一起回到了客房。客房中早就铺好了崭新的被褥,桌子上点燃着两支蜡烛。 一关上门,武媚儿就急不可待地用双手抱住了李泽的头,樱唇朝李泽的额头吻去。 不料,李泽竟然惊呼起来。 武媚儿吓了一跳,急问道:“太子爷,你怎么了?” 第234章 化学反应 李泽道:“太子妃,你的左手和嘴巴上满是油腻。” 武媚儿不禁笑了起来:“太子爷,那是红烧猪蹄的功劳!”说着,樱唇再次吻在了李泽的额头,然后向下吻去…… 当武媚儿吻至李泽的嘴巴时,李泽热烈地回应起来,两人相互对自己的舌头伸入了对方的口中。 在与李泽接吻的同时,武媚儿的双手不安分地在李泽的身上乱摸起来。 李泽结束了与武媚儿的接吻,他大叫一声,将武媚儿拦腰抱起,放在了屋角的床上。 武媚儿并不挣扎,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李泽,一双美丽的大眼水汪汪的,似乎要滴出水来。 突然,武媚儿抓过了李泽的一只手,放在她的俏脸上,轻轻地摩擦着。 李泽凝视着武媚儿,轻轻地道:“太子妃,咱俩做游戏吧!” 武媚儿含笑点头,却撒娇道:“太子爷啊,人家喝酒喝得多了,全身绵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你要是想和我做游戏的话,须得为我脱光了衣服!” 李泽不禁兴致盎然地为武媚儿脱起了衣服,先为武媚儿脱光了上衣,烛光下,武媚儿的皮肤欺霜赛雪。 武媚儿再次抓过了李泽的一只手,不过,这一次,她把李泽的手放在她的俏脸上。 李泽似乎开了窍一般,他手上加力,当真是轻重疾徐,各得其妙。 武媚儿情不自禁地媚叫起来,这声音,忽而如黄莺出谷,忽而如乳燕归巢,忽而如鹤唳九天,忽而如凤鸣高岗。 在武媚儿的媚叫声中,李泽很快脱光了武媚儿的衣服。 然后李泽开始脱他自己的衣服,但是,当李泽迅速脱光了他的衣服后,武媚儿却道:“太子,你站好了!” 李泽一时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愕然望着武媚儿。 武媚儿嫣然一笑,向李泽道:“太子爷,你记得咱俩第一次做游戏的情景吗?” 李泽当即回答道:“记得,那是在大雪山的雪神庙中。” 武媚儿把她的樱桃小嘴撅了起来:“太子爷啊,就是在那一次,你把人家弄得出了血!” 李泽急忙辩解道:“当时,我吃了那千年灵芝之后,几乎是不省人事了,控制不住自己了!”说着低下了头。瞧他的神情,仿佛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在祈求长辈的谅解。 武媚儿心中暗暗好笑,道:“当时,除了千年灵芝,还多亏了一幅画的功劳!” 话一出口,武媚儿才自知失言,暗道:“李泽作为我的丈夫,在我上尽他丈夫的责任,是天经地义之事,这既是他的权利,也是他的义务!却算不上他的功荣!” 她转念又想:“在化学反应里,能改变其他物质的反应速度,在本身的质量和化学性质在化学反应前后都没有发生改变的物质叫‘催化剂’,也叫‘触媒’。这么说来,那一幅画算得上是我和李泽进行‘化学反应’的‘催化剂’!” 李泽点头道:“我依稀记得有那么一幅画,上面有一对男女在做游戏。” 武媚儿道:“太子爷,那幅图画是用丝帛制成的,上面做游戏的那对男女,一共摆了十二种姿势和体位。” 但是,当云雨结束之后,武媚儿如同一只温驯的小猫一样,蜷伏在李泽的怀里,俏脸上尽是心满意足的神情。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焦昆前来送行,他悄悄向武媚儿道:“太子妃,王老板此去白虎关,是为太子妃办事,末将已为他备好了三千精兵。” 武媚儿微笑着点点头,她看着焦昆,一双美目中尽是嘉许之色:“焦都督,你很会办事!” 焦昆受宠若惊地道:“随太子妃前来的那两名水手,末将就留下了。为了太子妃及太子殿下的安全,末将再派五百精兵,护送两位殿下回京城。” 当下武媚儿、李泽、咸起、大忘、小耗子、苑樱六人,还有二十名侍卫,在五百水军的护送下,离开了仙人渡,向夏京进发。 一行人昼行夜宿,离夏京渐近。 这天晚上在一处驿站过夜时,武媚儿把小耗子叫到了身边,屏退左右,道:“阿宝,你身怀盗墓绝技,固然是好。但盗墓毕竟是非常凶险的活儿!而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倘若你因手痒而去盗墓,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苑樱怎么办?听本宫一句劝:以后金盆洗手,不要去盗墓了!要是没钱花了,尽管向本宫开口!” 武媚儿有意叫“阿宝”,而没有叫“小耗子”,她心中暗道:“或许在盗墓者看来,盗墓是最容易发财、最惊险最刺激的一项职业。但自古以来,盗墓便是人类最不齿的行为!须知人生在世,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小耗子只说了五个字道:“多谢太子妃!” 武媚儿不让小耗子重操旧业,固然是出于对小耗子的关心,但更多的是出于报答他死去的父亲的恩情! 但武媚儿没有想到的:在以后的日子里,正是小耗子这一手盗墓的“绝活”,极大地改写了她和李泽的命运! 武媚儿还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南夏皇宫已发生了一场巨变,一张大网,已悄悄地向她张开了! 这天晚上在一处驿站过夜时,武媚儿把小耗子叫到了身边,屏退左右,说道:“阿宝,你身怀盗墓绝技,固然是好。但盗墓毕竟是非常凶险的活儿!而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倘若你因手痒而去盗墓,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苑樱怎么办?听本宫一句劝:以后金盆洗手,不要去盗墓了!要是没钱花了,尽管向本宫开口!” 武媚儿有意叫“阿宝”,而没有叫“小耗子”,她心中暗道:“或许在盗墓者看来,盗墓是最容易发财、最惊险最刺激的一项职业。但自古以来,盗墓便是人类最不齿的行为!须知人生在世,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小耗子只说了五个字道:“多谢太子妃!” 武媚儿不让小耗子重操旧业,固然是出于对小耗子的关心,但更多的是出于报答他死去的父亲的恩情! 但武媚儿没有想到的:在以后的日子里,正是小耗子这一手盗墓的“绝活”,极大地改写了她和李泽的命运! 武媚儿还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南夏皇宫已发生了一场巨变,一张大网,已悄悄地向她张开了! 第235章 三姓家奴 事情还得从小芳谈起,从这个小宫女身上,便可折射出南夏皇宫的沧桑巨变。 在南夏国的数百名宫女中,有一对姨家表姐妹,表姐名叫大芳,表妹名叫小芳。两姐妹同时入宫,不过,大芳被分配在了荣妃手下,小芳被分配在了太子妃武媚儿手下。 最初的一段时间内,大芳和小芳各为其主,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但后来,武媚儿和李泽入质黑鸿国,东宫无主,陷入了风雨飘零的状态!东宫的太监和宫女,经常受到其他宫中太监和宫女的欺负!并且受了欺负,也没有人作主!小芳见势不妙,便哀求表姐大芳,想“跳槽”到荣妃的“向荣宫”。大芳是个重情意的人,立即在荣妃面前为小芳说了一些好话,小芳的“档案关系”便转到了“向荣宫”。 从此,小芳在东宫的众人面前,便昂首挺胸、趾高气扬起来,自觉比东宫诸人高了一大截。不论在言语上,还是在行动上,都欺负东宫的人。 又过了将近一年,入质黑鸿国的太子李泽和太子妃武媚儿返回了东宫,原本从东宫“跳槽”的人也厚着脸皮,纷纷返回东宫。虽然太子妃武媚儿声称既往不咎,但小芳深知“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她没有返回东宫。 后来,荣妃在与李婧的争斗中节节败退,特别是李婧晋封为贵妃之后,比荣妃高了一级。小芳亲眼目睹了李婧以贵妃身份“驾临”向荣宫的情景,也亲眼目睹了荣妃在李婧面前,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在当天夜里,乖巧的小芳带着礼物,拜访了李婧的儿子李渚的乳母燕三娘,通过燕三娘的关系,小芳又“跳槽”到了李婧的手下。 三年之内,小芳换了三个主子,被人称为“三姓家奴”。但小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没过多久,荣妃也被晋封为贵妃,与李婧平起平坐了。随即武媚儿取代荣妃,掌管后宫事务。 到了这时,小芳才真正惶恐不安起来,害怕武媚儿找她“秋后算账”。只不过呢,一来武媚儿是个大度的人,不屑于和小芳这种小人计较;二来武媚儿掌管后宫事务不久,就与太子李泽、东安王李涤离开了夏京,后宫事务暂由颜太后管理。这样,小芳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但是,小芳从荣妃手下,“跳槽”到李婧手下,等于是打了荣妃的脸,更是打了大芳的脸!不仅熊公公指着大芳的鼻子痛骂了一顿,就连荣妃也责备大芳道:“大芳,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把一头白眼狼推荐给本宫?”在荣妃的眼里,见风使舵的小芳是只十足的白眼狼! 这样,由于小芳的缘故,弄得大芳在“向荣宫”抬不起头来。不过,大芳是个重感情的人,虽然荣妃已失势,而且训斥了大芳,但大芳并没有离开荣妃。 只不过,大芳与小芳反目成仇,断绝了表姐妹关系。 没过多久,大芳和小芳就在御花园大打出手了。 在这里,不得不先提一下承包御花园的赵嫔和曹贵人。 以前御花园属于“公共财产”,许多嫔妃甚至宫女都随便到御花园采花,或者用来洗澡,或者用来插瓶。 但是,在武媚儿管理后宫期间,把御花园承包了出去,结过竞标,由“秋香苑”的赵嫔和曹贵人中标。 在赵嫔和曹贵人的嫔妃生涯中,被李海临幸的次数屈指可数,绝对超过不了十次。那还是因为颜太后月经期间,李海无法在颜太后身上发泄那种原始欲望,才在赵嫔和曹贵人身上泄火的。 虽然赵嫔和曹贵人为李海侍寝的次数少之又少,却都怀了孕,不过生的是女儿,因此不能晋封为妃。 赵嫔和曹贵人生下女儿之后,容颜更显得苍老了,李海见之生厌,自此再也不临幸她俩了。而且,自从李婧入宫之后,就专宠后宫,不只是赵嫔和曹贵人,就算其他嫔妃也“失业”了,皆丧失了为李海侍寝的机会。 有时赵嫔和曹贵人就发牢骚:“生为女人,要想出人头地,必须有两样东西争气才行!一是脸蛋争气,如李婧那个小浪秕,只凭着一张妖精般的脸蛋,没生一子半女就封妃了!倘若脸蛋不争气,就要肚子争气,如荣妃,生下了男孩子,也能封妃!否则,凭荣妃那个丑样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凭什么就能晋封为妃?凭什么就能压在咱两人的头上?” 两人对李婧都没有好印象,并且妒忌李婧的美貌,私下里都以“小浪秕”呼之。两人又妒忌荣妃生下了秦王李池,对荣妃也恨上了。而且荣妃生性吝啬,在她管理后宫期间,经常克扣各位嫔妃及其手下的月钱,但包括赵嫔和曹贵人在内的各位嫔妃,皆对荣妃敢怒不敢言。 因此,赵嫔和曹贵人表面上对荣妃毕恭毕敬的,实际上对荣妃恨得牙痒痒的。同样道理,赵嫔和曹贵人表面上对李婧毕恭毕敬的,实际上恨不得撕碎了李婧那张脸! 自从赵嫔和曹贵人承包了御花园之后,非常上心,她俩呆在御花园的时间,几乎比“秋香苑”还要长!真正做到了以御花园为家。 御花园的鲜花四季不断,就算是秋天,也有菊花、月季、宝相等花。纵然是冬天,也有梅花盛开。 赵嫔和曹贵人都有女儿,而且女儿也不算小了。因此呢,赵嫔和曹贵人想凭着御花园掘一桶金,到时既能在女儿出嫁时,准备一副像样的嫁妆,还能留下一笔钱养老:内宫之中,要是没有权势,再没有金钱,没人鸟你!就算挂着嫔妃的名头,也支使不动人。 荣妃虽然二十年来没有得到李海的临幸,但在李婧入宫之前,她是李海唯一的妃子,怎能蓬头垢面呢?总得在那些嫔、贵人面前保持起码的尊严吧?因此,荣妃经常打发手下的宫女和太监到御花园采花,或者用来插瓶,或者用来修饰头部。 前些日子,荣妃得了一个毛病:经常头晕,并且夜里经常失眠。她宣来太医询问,太医问明症状,道:“启禀贵妃娘娘:菊花有清热、明目、醒脑之效。您可派人到御花园采集上等的菊花瓣并阴干,然后放入枕头,制作一个菊花枕,将对您的头晕和失眠有显著疗效。” 只不过,自从赵嫔和曹贵人承包了御花园之后,到御花园采花就需要交钱了。 于是,荣妃就派了大芳,到御花园买菊花花瓣。 恰好赵嫔和曹贵人都在御花园中,她俩皆对大芳笑脸相迎,甜言蜜语地道:“贵妃娘娘能用这御花园的花瓣,是我们全体‘秋香苑’的荣幸!” 当下“秋香苑”的宫女、太监一齐动手,加上赵嫔和曹贵人在旁边帮忙,很快采了一大包菊花瓣,外加一大包月季花瓣。在采集花瓣的同时,赵嫔和曹贵人都在大芳面前,说了荣妃一箩筐的好话。 大花没有心计,以为这是赵嫔和曹贵人的心里话。但她不知道的是:赵嫔和曹贵人其实恨死了荣妃, 同样,赵嫔和曹贵人也恨死了李婧。她俩不怨李海喜新厌旧,贪恋美色,只怨李婧长得狐媚,抢了她俩的男人。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荣妃派大芳到御花园采花瓣,李婧也派人到御花园采花瓣了,以作洗澡之用。 前些日子,李婧使出了浑身解数,在李海面前撒娇撒痴,终于让李海在她身上投下了巨资:李海特地让能工巧匠用蓝田玉为李婧镶嵌了一个大浴缸。在这个大浴缸中,注入豆蔻之汤,便显得水光潋滟。 李婧有洁癖,喜欢洗澡,尤其喜欢当着李海的面洗澡:在用蓝田玉镶嵌而成的大浴缸中注入豆蔻之汤,再撒上一些鲜艳的花瓣,李婧此时坐入浴缸中,水光潋滟,落英缤纷,如同身处花海之中,人面鲜花,两相辉映,是鲜花增加了人面的颜色,还是人面增加了鲜花的娇艳? 有时候,李婧就向李海撒娇,让李海给她搓背。李海只会在她的敏感部位上搓洗:或者搓她胸前的两座雪峰,或者搓她的别的敏感部位。每当这时,李婧就会发出销魂蚀骨的低吟声,就把李海的情绪调动起来了。这样用不了多久,李婧和李海就会双双滚倒在合欢床上。 “合欢床”也是李海在李婧身上投下的巨资,是用白玉、黄金,再配以翠玉、明珠做成的,悬挂着粉红纱帐,帐顶装饰着万年之蛤产的夜明珠。当李海和李婧在合欢床上之时,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辉,照耀得长夜如昼。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更显得李婧肤如凝脂,貌如鲜花,李海对李婧就更加的宠爱。 因此,由于李婧经常洗澡,她的身边,离不了鲜艳的花瓣。因此,李婧经常派出宫女,到御花园采摘花瓣。 偏偏这一次,李婧派往御花园采花瓣的,是小芳。 这样,大芳和小芳这对昔日的表姐妹,如今的仇人,在御花园狭路相逢了。 大芳一见到小芳,气就不打一处来,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大骂道:“三姓家奴!你还有脸出来晃荡!你不是只知捡高处飞吗?” 第236章 人往高处走 小芳被当众揭短,也是恼羞成怒,大喝道:“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一辈子,只配充当井底之蛙!” 大芳跳着骂了起来:“趋炎附势的狗东西!你是随风倒的墙头草!” 小芳不禁心头火起,本来无心生事的,此时便起了寻衅滋事之意,便指着采好的那两包花瓣道:“这两包花瓣,我家贵妃娘娘全要了!” 大芳不由尖叫起来:“贱婢,这两包花瓣是我家贵妃娘娘的!你要是敢动,姑奶奶剁下你的两只手来,埋在御花园里,给花当肥料!” 小芳轻蔑地一笑:“我看你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你家贵妃娘娘怎么能与我家贵妃娘娘相比?我家贵妃娘娘说得好:‘萤烛之光,怎能与日月争辉?’谁不知道,你家贵妃娘娘已是二十年独守空房了!而我家贵妃娘娘用这些花瓣洗了澡,要为皇上侍寝的!你要是误了皇上的好事,皇上一定龙颜大怒,一定会诛你的九族!”但她却没想到:一旦大芳被诛了九族,作为大芳表姐的她,怎能幸免? 大芳一时怒不可遏,突然向小芳扑过去,抬手就给了小芳一耳光。 小芳猝不及防之下,吃了这个大亏,哪里甘心?立即在大芳脸上抓了一把。 顿时,这对表姐妹,在御花园里打成了一团。 赵嫔心中一动,悄悄向曹贵人道:“妹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咱俩何不在李婧那个小浪秕和荣妃之间,来一个推波助澜,火上浇油?她俩打得越厉害,咱俩越是大快人心啊!” 曹贵人立即明白了赵嫔的用意,便道:“事不宜迟,咱俩分头行动!你到荣妃那边,我去找李婧那个小浪秕!” 赵嫔脚下生风,很快来到了“向荣宫”前,按说赵嫔应该请把守宫门的太监或宫女通报,获得荣妃的允许之后,方能入内。但赵嫔并没有让把守宫门的两位太监通报,而是虚张声势地大呼道:“贵妃娘娘,不好啦!出大事啦!”一边大呼小叫,一边径向宫内闯去。她心中兴奋,脸上却装出了非常惶急的神情。 把守宫门的侍卫和太监都吃了一惊,看到赵嫔急成了那个样子,就没敢阻拦。但那两名太监却紧跟在了赵嫔的后面。 荣妃正眼巴巴地等着大芳采集了花瓣回来呢,不料,回来的不是大芳,而是赵嫔! 赵嫔一下子跪在了荣妃的面前,脸上尽是惶急的神情,道:“娘娘,出大事了!” 荣妃和她身边的熊公公等人皆吃了一惊,荣妃问道:“赵嫔,怎么了?” 赵嫔添油加醋地道:“贵妃娘娘啊,大芳奉娘娘的懿旨,前往御花园采花瓣。我和曹贵人不敢怠慢,亲自动手,为娘娘采了两大包上等的花瓣。但就在这时,小芳那个‘三姓家奴’来了!她仗势欺人,非要把那两包采好的花瓣取走,说李贵妃有急用。我就说:‘事情总得有个先后!是大芳先来的,这些花瓣理应由向荣宫取走。’但小芳那个贱婢却不答应,反而挖苦大芳道:‘你家贵妃娘娘怎么能与我家贵妃娘娘相比?我家贵妃娘娘说得好:“萤烛之光,怎能与日月争辉?”谁不知道,你家贵妃娘娘已是二十年独守空房了!而我家贵妃娘娘用这些花瓣洗了澡,要为皇上侍寝的!你要是误了皇上的好事,皇上一定龙颜大怒,一定会诛你的九族!’这些话,‘秋香苑’的好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决不敢胡编乱造,欺骗娘娘的! 大芳据理力争,惹得小芳恼羞成怒,竟然动手打了大芳!我心里简直是气炸了肺!但是,小芳的后台是李贵妃,我惹不起啊!于是赶紧过来禀报娘娘,请娘娘拿主意。” 荣妃听到这里,脸色立即变了。熊公公等人更是骂了起来。 赵嫔察言观色,道:“我真为娘娘打抱不平!在皇宫所有的嫔妃中,娘娘资格最老,入宫时间最长,这些年来,忠心耿耿地服侍皇上和皇太后,劳苦功高,众人有目共睹!李贵妃不过仗着年轻美貌,就骑在娘娘头上作威作福!娘娘脾气好,处处让着她,但她却不知自重,得寸进尺,对娘娘步步紧逼。在我看来,她做得太过份了!还有那个小芳,不过是李贵妃手下的一个宫女,怎么架子比王母娘娘还要大?” 荣妃咬牙切齿地道:“李婧这个小妖精,把本宫的忍让当作了软弱!本宫一忍再忍,这一次,本宫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 当下荣妃带着熊公公等人,在赵嫔的引领下,浩浩荡荡地赶往御花园。 赵嫔多了一个心眼,将至御花园时,赵嫔向荣妃道:“娘娘啊,我有一个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娘娘体谅!” 荣妃道:“说吧!” 赵嫔显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李贵妃之为人,可不像您这么大度,她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她要是看到我和您在一起,一定会迁怒于我!我惹不起她啊!” 赵嫔这一番话得很有水平,让荣妃很难拒绝,只好答应,但心里,对李婧却更恨了。 再说曹贵人一路小跑,来到了水晶宫前。恰好羊志在宫门外,曹贵人便疾呼道:“羊总管,我有急事,须立即禀报贵妃娘娘!” 羊志看到曹贵人一脸惶急的模样,不敢怠慢,立即带着曹贵人,向宫内走去。 李婧正在苏嬷嬷的侍候下,精心化妆呢。她估计李海快下朝了,这才派小芳前往御花园采花瓣,同时进一步化一下妆,准备等到李海下朝之后,给李海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苏嬷嬷正在专心给李婧画眉,曹贵人不经通报就突然闯了进来,把苏嬷嬷吓了一跳,手一颤,眉笔掉在了地上。 曹贵人气喘吁吁地道:“贵妃娘娘,大事不好了!” 李婧的俏脸上显过了一丝惊诧之色,却镇定自若地问道:“曹贵人,发生什么事了?” 李婧的脸蛋本来就白里透红,娇嫩无比,这一涂脂抹粉,更使她平添了几分妖娆之意。当真是闭月羞花,难描难画!唯一美中不足地是:眉没有画完。 曹贵人凝望李婧的目光满是崇敬之色,但在心里,却有一种抓狂的冲动,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打扮成这个妖娆样子,只为了迷惑皇上!要不是这个小浪蹄子迷惑了皇上的心,皇上一定会让我侍寝的!是这个小浪蹄子夺走了皇上对我的爱!” 第237章 将功折罪 当下曹贵人毕恭毕敬地向李婧道:“启禀贵妃娘娘:不久之前,臣妾和赵嫔在御花园里管理花草,见到园里的月季花开得鲜艳,就采了一包花瓣,准备孝敬给娘娘的。世上也只有娘娘这般的花容玉貌,才配享受这些娇美的花瓣!不料,‘向荣宫’的大芳忽然来了,说奉了张贵妃之命,前来御花园采花瓣,并且非要那包采好的花瓣不可!臣妾当即告诉大芳,说那包花瓣是准备孝敬娘娘的。但大芳却说张贵妃资格最老,有好东西理应张贵妃先享用!臣妾自然不会给她!娘娘是世上第一美女,集皇上的三千宠爱于一身,世上的好东西,理应由娘娘最先享用!就在臣妾和大芳相持不下之时,小芳奉娘娘的懿旨,也来御花园采花瓣。但大芳一见了小芳,就骂不绝口,骂得很难听,有些还牵涉到了娘娘!大芳骂着骂着,突然动了手,把小芳打得惨不忍睹!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大芳打小芳,分明是没有把娘娘看在眼里!臣妾恨不得把大芳撕成两半!但是,大芳的主子是张贵妃,臣妾惹不起,只好赶紧过来禀报娘娘,请娘娘拿主意!” 按照惯例,内宫中的嫔妃只在皇帝、皇太后、皇后面前,才自称“臣妾”的。李婧不是皇后,按说曹贵人在李婧面前,是不必自称“臣妾”的。 如今,曹贵人不仅向李婧自称“臣妾”,还对李婧多有赞美之词,而且对荣妃的不满也溢于言表。 李婧还没表态呢,苏嬷嬷和羊志就情不自禁地骂起了荣妃,同时对曹贵人生出了好感。 李婧的一双美目滴溜溜乱转,俏脸上一片宁静,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感情。 就在曹贵人愕然之际,李婧不动声色地俯下身子,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眉笔,然后对着铜镜,好整以暇地画起了眉。 曹贵人的一颗心猛地一沉,暗道:“李婧这个小浪秕倒是沉得住气啊!难道,我和赵嫔的图谋要落空了?” 羊志和苏嬷嬷皆对李婧的举动迷惑不解,面面相觑。 曹贵人鼓了鼓勇气,向李婧道:“贵妃娘娘,您要是不赶紧驾临御花园的话,只怕小芳就要被打死了!小芳要是被打死了,对您的颜面可不好看啊!” 李婧一边画眉,一边淡淡地道:“小芳办事不力,让她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曹贵人碰了一鼻子灰,不由有些扫兴,她强忍着心中的沮丧,向李婧施礼道:“娘娘吉祥!臣妾告退!”说着转身就走。 李婧却放下了眉笔,淡淡地道:“曹贵人,留步!” 曹贵人愕然止步,回过身来,吃惊地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李婧睁大了一双美目,目光炯炯有神,盯着曹贵人道:“曹贵人啊,在本宫的记忆中,似乎没给过你什么恩惠啊!不仅没给过你恩惠,还让人抽过你的嘴巴,是不是啊?” 曹贵人心中一震,霎时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娘娘教训臣妾,是为臣妾好……” 李婧冷冷地一笑,道:“本宫就奇怪了!本宫从来没给过你恩惠,还教训过你,你为何这么好心,不辞辛苦地向本宫通风报信?本宫教训你,是为你好,你来给本宫通风报信,也是为了本宫好?本宫虽然不是聪明人,却不会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杆枪!某些人倘若存了一个挑拨离间、坐山观虎斗的念头,可就打错了算盘!” 羊志和苏嬷嬷这才隐隐约约明白了曹贵人的用意,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曹贵人,如同在看一个外星人。 曹贵人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时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她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娇小玲珑的李婧,竟然有着和太子妃武媚儿一样深沉的心机! 李婧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曹贵人,本宫恨不得撕烂了你这张挑三窝四的嘴啊!你想让羊总管用鞋子抽你的嘴巴吗?” 曹贵人双腿一软,一下子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臣妾该死!望娘娘饶恕臣妾!” 李婧冷冷地道:“本宫可以饶恕你,但你必须为本宫办一件事!” 曹贵人连忙道:“娘娘请吩咐!臣妾谨遵娘娘懿旨!就算是赴汤蹈火,臣妾也万死不辞!” 李婧的声音依然是冰冷的:“皇上很快就要下朝了,等到皇上回来之后,在皇上面前,该如何说,不用本宫教你了吧?” 曹贵人不由心中一震,暗道:“李婧这个小浪秕的意思,显然是让我在皇上面前,编排荣妃的不是!我要是照她说的做了,可就把荣妃彻底得罪了!但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只有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当下曹贵人老老实实地道:“娘娘放心,臣妾知道该如何说。” 顿时,李婧俏脸上的冰霜不见了,绽开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如同由冰天雪地之中突然步入了鲜花盛开的花海,她的声音也变得分外甜美:“曹贵人啊,本宫相信你能将功折罪的!快起来吧!只要你能让本宫满意了,你就是本宫的好姐姐!” 曹贵人战战兢兢地道:“多谢娘娘!”从地上爬了起来。 羊志凑到了李婧跟前,低声道:“娘娘,要是不赶紧去救小芳的话,只怕她会被荣妃打死的!” 李婧淡淡地道:“像小芳那样的‘三姓家奴’,关键时刻是靠不住的!就让她吃点苦头吧!本宫当初收留小芳,只是把她当作打击荣妃的工具。在本宫的内心里,从来没有把小芳当作一回事!” 御花园中,大芳和小芳早已打得精疲力竭,暂时停了手,但两人的脸上和身上均已伤痕累累。 忽然,随着熊公公“贵妃娘娘”驾到的呼喊声,荣妃等人到了。 大芳如同一位受尽了冤屈的孩子,哇地一声哭了,扑倒在荣妃的脚下,抱住了荣妃的大腿,放声大哭。 小芳则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想跑,却向哪里跑? 荣妃一看到小芳,眼立即红了,咬牙切齿地道:“把这个忘恩负义、背叛主子的狗奴婢往死里打!” 顿时,熊公公等人一拥而上,对小芳拳打脚踢起来。小芳在御花园里抱头鼠窜,嘴里发出了绝望的哀嚎:“贵妃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但是,她与大芳早已缠斗多时,身上的力气基本消耗光了,面对气势汹汹的熊公公等人,小芳几乎没有反抗和躲避的余地。 终于,小芳被熊公公等人捉住了,顿时被打了一个半死!尤其是熊公公,专门朝小芳脆弱的地方下手。小芳简直成了一个血人,初时还能发出声音,后来声息弱了下去。 此时此刻,大芳倒是起了怜悯之心,跪在荣妃面前哭道:“贵妃娘娘,请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饶恕了小芳吧!”气得荣妃跺脚道:“大芳啊,你这个心慈面软的奴婢!你忘了刚才小芳是如何打你的?” 赵嫔随后赶到了御花园,不禁叫了一声“天啊!”原来,御花园枝残花折,被践踏得非常厉害。 赵嫔心中暗暗叫苦:“这一枝一花,皆是钱啊!她们在御花园大打出手,我和曹贵人可是损失惨重啊!” 赵嫔再定睛看时,却没有曹贵人的影子,再往水晶宫方向看时,也没有动静。 赵嫔不禁暗暗奇怪:“从水晶宫到御花园,比从‘向荣宫’到御花园还要近一些,为何曹贵人还没说动了李婧那小浪秕前来?莫非其中有什么变故?” 但赵嫔没想到的是:此刻呆在水晶宫的曹贵人,心情比她还要糟糕得多! 一会后,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的尖锐呼声,李海大步走进了水晶宫。 一时众人都跪了下来,李婧和曹贵人异口同声地道:“臣妾叩见皇上!” 李海让众人平身,惊视曹贵人道:“你怎么在这里?” 当下曹贵人把御花园发生的事禀报了李海,在她的描述下,荣妃是一副凶蛮霸道的形象,大芳是一副仗势欺人的形象,小芳是一副逆来顺受的形象,李婧是一副宽容大度的形象。 李海静静地听着,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曹贵人讲完之后,垂手侍立在一边,心中却忐忑不安,害怕被李海看出破绽。 李婧则换作了一副悲悲切切的神情,她一下子扑入了李海的怀中,如同受了冤屈的孩子投入了父母的怀抱,大放悲声道:“皇上啊,张贵妃和她手下的人如此欺侮臣妾,您可要为臣妾作主啊!”一边说着,一边用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在李海身上摩擦起来。 看到李婧那个狐媚的样子,曹贵人不禁脸红了,同时心中暗恨:“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分明是在勾引皇上啊!我恨不得抓烂了她胸前的那两个肉疙瘩!” 李海一边深情款款地安慰着李婧,一边用手抚摸着李婧那艳绝人寰的俏脸,心中却暗道:“为了把武媚儿这匹烈马搞到手,只好让李婧这个小妖精受点委屈了!用李婧当鱼饵,钓到高帅这条大鱼,逼他交出‘万年寒玉’,然后用‘万年寒玉’迫使武媚儿投怀送抱!嘿嘿,不知武媚儿在床上的味道,比李婧如何?李婧的口感,是一个‘爽’字;武媚儿的口感,一定是一个‘辣’字!” 第238章 不是毛巾 李海这样想着,却向羊志问道:“张贵妃如今在哪里?” 羊志知道李海要为李婧出头了,心中暗喜,连忙躬身施礼道:“奴才启禀皇上:如今张贵妃多半在御花园发威呢!” 李海唤过身边一个小太监道:“到御花园传朕口谕:张贵妃寻衅滋事,罚其在‘向荣宫’前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 那小太监到御花园向荣妃宣旨去了,李海向侍立在旁边的曹贵人道:“你也回去吧!”曹贵人赔着笑脸,分别向李海和李婧施礼道:“皇上吉祥!贵妃娘娘吉祥!臣妾告退!”神情恹恹地离开了水晶宫,向“秋香苑”走去。 李海将李婧搂在怀中,玩弄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了李婧的身子,有些歉意地道:“爱妃,朕突然想起有几件事须急着安排,你先自己歇着吧!” 李婧向李海眉目传情,娇声道:“皇上,早点回来哟!” 李婧虽然聪明,却也没想到李海急着安排的那几件事,是针对她的! 李海走后不久,小芳被人从御花园抬了回来,全身血肉模糊,不成人样了,而且昏迷不醒。 李婧用她的一双柔荑,轻抚小芳身上的伤痕,虚情假意地抚慰了一番,甚至滴下了几滴眼泪,传太医给小芳诊治。 旁边的一些宫女、太监见状,都在心中暗暗感叹:“贵妃娘娘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一会太医来了,给小芳作了全面检查,开了一些草药。 李婧让人把小芳抬走,按药方治疗。太医悄悄地告诉李婧道:“贵妃娘娘,小芳需要养几个月方能好!而且伤得厉害,就算以后嫁人,只怕也不能生育了!”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悲戚之情,眼泪汪汪地道:“可怜的小芳!”但在心里却暗想:“这个‘三姓家奴’的死活,我岂会放在心上?” 到了夜里,李海回到了水晶宫。李婧令人摆下了一桌酒席,与李海饮酒取乐。 吃过饭后,李婧偎依在李海的怀里,娇滴滴地道:“皇上,臣妾要洗澡哟!洗完澡之后,臣妾还要为皇上侍寝呢!”李海眉开眼笑地道:“朕愿意看着爱妃沐浴。”李婧却撒娇道:“臣妾有些地方洗不到,皇上须亲自给臣妾洗哟!”李海笑嘻嘻地道:“朕求之不得!” 羊志根据李婧事先的吩咐,将豆蔻之汤倒入了用蓝田美玉镶嵌而成的大浴缸中。李婧脱光衣服,坐入了大浴缸中。苏嬷嬷将一些刚从御花园采来的月季花瓣倒入大浴缸中,一时水光潋滟,落英缤纷,将李婧的俏脸映衬得更加娇艳。 李婧嗲声嗲气地道:“皇上,给臣妾搓背哟!”声音酥到骨头里。 李海蹲下身子,给李婧搓了几下背。然后李婧转过了身子,面对着李海,一双美眸半睁半闭,檀口里发出了惬意的低吟声,道:“好舒服哟!” 李海的双手在李婧的身上动作着,但他的眼前,却幻化出了武媚儿的模样,突然在手上加大了力度。 李婧吃痛之下,不禁嗷嗷叫了起来:“皇上,您拧的是臣妾的身子,不是毛巾哟!” 听到李婧如此幽默的话,李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把手伸入到水中,猛地在李婧的身上抓了一把。 李婧的嗷嗷之声更强烈了。 突然,李海将李婧从浴缸中抱了出来。 对男人而言,美女出浴,应是世上最美丽的风景。 李婧肤如凝脂,娇嫩而滑腻,她刚从浴缸中出来,身上虽湿,却并不沾水珠。 苏嬷嬷很乖巧地呈献给李海一条毛毯,李海用毛毯裹住了李婧的玉体,放在了合欢床上,然后李海开始脱衣服。 苏嬷嬷等在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知趣地退了出去。 这张合欢床主要用黄金和白玉制成,再用翠玉和明珠加以修饰,床的四周悬挂着粉红纱帐。特别令人称绝的是:帐顶装饰着万年之蛤产的夜明珠,光芒璀璨,将合欢床周围照耀得恍如白昼。 李婧仰面躺在合欢床上,夜明珠的光芒,照在她那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上,照在她的俏脸上,更显得珠圆玉润,隐隐有一层流动的光泽。 当李海的目光投放在李婧的身上时,李婧的俏脸上,尽是喜气洋洋的笑容,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李海,目光中写满了爱慕和崇拜的光芒。 当李海的手在李婧的身上轻轻地抚摸时,李婧似乎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欢乐的尖叫。 凝视着李婧那张越看越美、艳绝人寰的俏脸,李海的那种原始的情绪也就分外强烈起来,抚摸李婧的手,也多了几分粗暴和野蛮。而李婧的神情,似乎是满怀兴奋,又似乎是饱含痛苦,似乎在迎合着李海下一步的动作。 李海的眼前,竟然幻化出了武媚儿那英武而娇媚的面容。 突然,李婧发出了一声动人的娇啼…… 云雨过后,李婧一副余味不尽的样子,伸出双臂,紧紧地搂住了李海的腰,似乎舍不得李海的离去…… 但李海还是很坚决地推开了李婧的身体,并且穿衣下床。 李婧撒娇道:“皇上,您须得搂着臣妾哟!您不搂着臣妾,臣妾睡不着觉哟!” 李海微笑道:“爱妃,你先睡,朕到外面走一走。” 李海不再理会李婧,走出了寝宫,宫外,月色如洗,牛公公正率数十名侍卫严密警戒。 看到李海出来了,牛公公与数十名侍卫皆躬身施礼。 李海摆手道:“牛公公留下,其他人暂且散开吧!” 数十名侍卫都散布在了周围,李海的身边只剩下牛公公一人了。 牛公公道:“皇上,老奴能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吗?” 李海道:“你问吧!” 牛公公道:“李贵妃已与皇上做了三年的夫妻,并且为皇上生下了皇子。老奴想知道的是:李贵妃是否已淡化了对皇上的仇恨?抑或是爱上了皇上?” 李海摇了摇头,道:“李婧在为朕侍寝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欢天喜地的神情,她凝视朕的目光,也满怀爱慕之情。但朕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当她为朕侍寝的时候,她其实充满了悲伤和痛苦。” 牛公公不禁好奇地问道:“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第239章 鱼与熊掌 李海将目光投向了“慈安宫”的方向,缓缓地道:“在朕和太后尽享鱼水之欢的那些日子里,太后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之意。每当朕和她做那种事的前夕,她的身体就有了反应,她对朕充满了渴望,犹如一块干涸的土地渴望甘霖的滋润。但李婧不是这样!虽然李婧的脸上,似乎充满了期待;虽然李婧的目光中,似乎充满了企盼,但她身子却是僵硬的,这就暴露了她内心的秘密!” 牛公公从来没有经过男女之事,没有什么体会,因此对李海的描述似懂非懂。 由于知道牛公公不谙男女之事,李海便进一步解释道:“也就是说,李婧在表面上希望朕临幸她,但在内心里,她却抗拒朕与她做那种事情!” 牛公公叹了一口气,道:“老奴曾经劝过皇上,要保重龙体。可惜皇上不听老奴的劝谏,依然与李贵妃夜夜狂欢。俗话说得好:‘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皇上不可不戒!老奴很担心皇上被李贵妃掏空了身子!” 李海自我解嘲地笑了笑,道:“李婧天生媚态,而且变着法子诱惑朕,朕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朕虽然练有内功,强健犹胜常人,但自从去年以来,朕就不得不经常服用一些壮阳的补品了!否则,就不能在李婧身上大发龙威了!” 牛公公的脸上显出了忧虑之色,道:“对李贵妃来说,为皇上侍寝是一种痛苦。但就在这种情况下,李贵妃依然变着法子诱惑皇上!她能努力做一些内心不愿意做的事,其志不小也!” 李海笑了:“看来,应该让李婧歇几天了!在她歇息的同时,朕也能歇一下,养精蓄锐。” 然后李海压低了声音,在牛公公的耳边低语起来。 李海说完之后,牛公公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道:“其中有几个问题,皇上不可不察也!” 李海道:“说吧,哪几个问题?” 牛公公道:“第一个问题,李贵妃集皇上的三千宠爱于一身,早就引起了所有嫔妃的妒忌。李贵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内宫中的嫔妃们,特别是张贵妃,一定会落井下石!因此,皇上须防止各位嫔妃加害李贵妃!皇上囚禁李贵妃,是为了得到太子妃。但是,倘若皇上为了得到太子妃而失去了李贵妃,岂不是得不偿失?” 李海点头道:“在李婧被打入冷宫期间,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为防万一,你亲自在外面监护。” 牛公公道:“李贵妃圣眷正隆之际,突然被打入冷宫,遭受其他嫔妃的冷嘲热讽,她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李海道:“朕对此早有预料。朕曾对你说过‘仇恨转移’之法,李婧每对嫔妃们的仇恨增加一分,对朕的仇恨就会减轻一分。而且,她为了向嫔妃们报仇,一定会更加卖力地讨好朕!” 牛公公道:“皇上用李贵妃作鱼饵,来钓高帅这条大鱼,无可厚非。但老奴顾虑的是:且莫让高帅吃了鱼饵,再脱了钩!” 李海笑道:“李婧贪恋荣华富贵,而且她还没有了结皇宫中的恩怨情仇,是不会跟随高帅而去的!因此,不存在吃了鱼饵再脱钩的问题!” 牛公公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皇上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了得到太子妃的身子!难道得到太子妃的身子,对皇上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李海沉默了一会,道:“一统天下,是朕毕生的梦想!在朕还没有成为皇帝之前,这个梦想就已在朕的心中生根,发芽。但是,不知从何时起,得到太子妃的身子,成为了朕的第二个梦想!这第二个梦想,像雨后的野草一样,在朕的心里疯长!” 牛公公沉默了一会,道:“老奴顾虑的是:皇上为了实现第二个梦想,会无形之中阻碍第一个梦想!” 李海道:“古人云:‘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对朕来说,太子妃就是鱼,天下就是熊掌。两者得兼,自然最好。若两者取其一的话,朕自然会舍太子妃而取天下。” 牛公公忧心肿肿地道:“不知怎的,老奴老是顾虑重重!皇上要是惹怒了太子妃,太子妃的破坏力可是惊人的!那样的话,必将严重影响我南夏一统天下的大计!对皇上而言,可是鸡飞蛋打啊!” 李海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武媚儿入质黑鸿国之前,腆着大肚子,愤怒地责骂他的话:“我的一片忠心换来的是什么?难道换来的是你对我的弃若敝屐?我诚心献计于你,竟然变成了我的自掘坟墓?天下焉有此理?我死不足惜,但太子却是你的亲骨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嫡孙!禽兽尚且爱惜自己的孩子,你却丝毫不顾念自己子孙的性命!这不是禽兽不如吗?”可以说,除了武媚儿,从来没有人如此严厉地责骂过他! 这个武媚儿,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啊!又艳又香,却扎手! 想采到这朵带刺的玫瑰,须得先把它的刺拔掉! 李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牛公公听的:“对朕来说,征服天下,固然是一种乐趣。征服女人,又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在两者之间,朕能掌控好其中的分寸。” 牛公公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李海看着牛公公道:“明天,你只管照着朕吩咐的去做就是了!”说完,李海重新回到了寝宫,脱衣上床。 沉睡中的李婧被李海惊醒了,她如同蛇一般缠绕住了李海,喃喃地道:“皇上啊,臣妾一时一刻也离不开您哟!” 李海一边抚摸着李婧的玉体,一边暗想:“明天的时候,她会掉入那个陷阱吗?只要她掉入了那个陷阱,高帅就会随之掉入那个陷阱。而武媚儿,也会掉入这个陷阱,最终成为我的猎物!” 他转念又想:“当武媚儿被迫向我投怀送抱的时候,她还是那么桀骜不训吗?” 第240章 打入冷宫 第二天,当李海上朝的时候,李婧和被封为齐王的儿子李渚一起玩耍起来,旁边侍立着苏嬷嬷和李渚的乳母燕三娘。 李渚的嘴巴很甜,一口一个“母妃”,把李婧乐得合不拢嘴,俏脸上尽是喜气洋洋的神情。 燕三娘为了拍李婧的马屁,讨好地道:“贵妃娘娘啊,齐王殿下长得真像皇上啊!不愧是皇上的龙种啊!” 李婧一言不发,俏脸上立即布满了阴云。 燕三娘这才知道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立即改口道:“虽然齐王殿下的气度像皇上,但眉眼却全像娘娘,简直是和娘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婧听了,这才转怒为喜。 李婧的眼前,忽然闪过了父亲李重俊的身影,暗道:“在我小的时候,父皇经常哄着我玩。如今,我只知道他还活着,但是,他在哪里?他有什么打算?三年来,他为何从来不与我相见?” 李婧的目光又落在了儿子李渚的身上,暗道:“我恨李海,爱儿子,但儿子却是李海的骨肉!唉,爱恨交加,情仇交织,真是让我纠结啊!” 忽然,羊志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向李婧施礼道:“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李婧皱起了一双秀眉,抬手揉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问道:“皇上呢?这个时候,他应该散朝了!” 羊志道:“皇上在内廷接见大臣。” 供皇帝生活和听政的宫殿群用高大的城墙包围着,俗称为宫城,坐北朝南是其一贯的方位。宫城以南北为纵向分为外廷和内廷。 外廷是皇帝举行大典、接见群臣、处理政事的地方,外廷由若干个大型宫殿组成,其中最大的一座一般称为“前殿”,是皇帝举行即位、大赦、节庆等大典的地方。外廷的东西两侧是官员办公的低矮房屋。 皇宫的后半部分叫内廷,是皇帝与嫔妃居住生活的地方,有时皇帝也在这里处理一些日常政务。 内廷和外廷的建筑风格迥然不同。 外廷的建筑形象是庄严、壮丽、雄伟,以象征皇权的至高无上。内廷则富有生活气息,建筑多是自成院落,有花园、书斋、馆榭、山石等。 听了羊志的话后,李婧不禁一惊:“李海一般不在内廷接见官员的。” 羊志凑到了李婧面前,压低声音道:“皇上接见的,是礼部侍郎高琪和户部侍郎赵旗。” 李婧不禁心中一动,高琪和赵旗是原北夏的降臣,她被册封为贵妃之初,就是由这二人提议的。 羊志道:“齐王殿下尚幼,羽翼未成,娘娘应早作准备才是。” 李婧点了点头,向燕三娘道:“你带齐王下去吧!”燕三娘向李婧躬身施礼,牵着李渚的手去了。 然后李婧向羊志道:“你联系一下高琪和赵旗,趁皇上不在的时候,我要接见他们。” 羊志低声问道:“娘娘,您这样做,是否会触怒李海?” 李婧面无表情地回答:“该做的事情,我还是要做的,就算是惹得李海生气,我也要做。”心中暗道:“上一次的时候,我会见了两位官眷,只不过这两位官眷的丈夫是原北夏的降臣。李海知道后,狠狠地折磨了我一番!至今思来,心头犹有作悸。” 一会后,羊志把高琪和赵旗引到了李婧面前,然后退了出去。 高琪和赵旗向李婧拜倒在地,皆颤声道:“微臣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满面含笑地道:“高大人、赵大人,都起来吧,赐座!” 等到高琪和赵旗坐下后,李婧对二人好言抚慰,极尽笼络之能事。 没过多久,忽然,外面响起了一个尖锐的呼声:“皇上驾到!” 李婧不禁心中一震:“李海怎么早不来,晚不来,我刚接见高琪和赵旗,他就来了!其中有些蹊跷啊!” 李海大踏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牛公公。 高琪和赵旗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李婧则向李海施了一礼,娇滴滴地道:“臣妾见过皇上!” 李海满面含笑地道:“爱妃免礼!高爱卿平身!赵爱卿平身!” 李婧看到李海和颜悦色的样子,心情才放松下来。 少顷,高琪和赵旗便在李海的示意下告退了。 李婧满面春风地向李海身上靠去,像往常一样,她依然用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在李海的身上磨蹭着。 李海的脸色突然变得冷若寒霜,他厌恶地拨开了李婧的身子,如同拨开一条毒蛇。 李婧惊得呆了,昔日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闪出了迷乱的光芒,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李婧很快镇定下来了,她的俏脸上再次呈现出了动人的微笑,如同春花绽放。这一次,她仰起她的俏脸,主动向李海的颌下凑去。 由于李婧的身段比李海矮了一大截,她的脸勉强能凑到李海的颌下。 李婧暗道:“每当李海这个狗东西惩罚我的时候,就喜欢用他的胡子扎我的脸。我现在就成全他吧,以平息他的怒气。” 但出乎李婧意料的是:李海竟然把她的俏脸推开了,似乎她那张美丽的脸蛋是洪水猛兽! 李婧有些晕头转向了! 李海满脸怒气,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牛公公紧随其后。 就在李婧茫然失措之时,羊志和苏嬷嬷进来了。 羊志低声道:“娘娘,奴才看到李海气势汹汹啊!” 李婧似乎醒悟到什么,有些慌乱地叫道:“镜子!我要镜子!” 羊志和苏嬷嬷都有些愕然,苏嬷嬷赶紧取了一面铜镜,交给了李婧。 李婧揽镜自照,美貌依旧,花容如昨,为何对李海失去了吸引力? 李婧突然变得不自信起来,暗道:“难道李海又有了新欢?难道李海的新欢比我还要美貌?” 且说李海出了水晶宫之后,停住了脚步,转头问牛公公:“都安排好了吗?” 牛公公毕恭毕敬地回答:“圣旨已拟好了。老奴会抽调‘向荣宫’的人,随同老奴一起向李贵妃宣旨。而且老奴早派人把‘淑梅馆’打扫干净了,作为安置李贵妃的冷宫。” 李海点点头,道:“一定要保证李婧的安全!确保万无一失!” 牛公公躬身道:“老奴知道!” 当下牛公公先派人到“向荣宫”,让熊公公带四名太监前来。 熊公公颇感意外,但还是带了“向荣宫”的四名太监,来到了牛公公的面前,躬身施礼道:“不知牛公公有什么吩咐?” 牛公公皮笑肉不肉地道:“熊公公啊,请随某家一起,执行一项皇命。” 熊公公有些愕然,但也没有多问。 牛公公带着熊公公等人进了水晶宫,面无表情地高声道:“圣旨到!李贵妃接旨!” 李婧不禁惊疑不定:“我作为李海的枕边人,针对我的事情,他为何没有提前向我露一下口风,反而派牛公公郑重其事地向我宣旨?为何还带了熊公公?” 按规定,接圣旨须穿官服,于是李婧换上了贵妃的凤冠霞帔,跪倒在地,语音清脆地道:“臣妾接旨!皇上万岁万万岁!” 牛公公的声音尖而高:“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婧身为贵妃,不守嫔妃之德,私会大臣,违背祖制,辜负君恩!废尔为庶人,打入冷宫。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这道圣旨对于李婧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她虽然知道李海会处罚她,却万万没有想到惩罚会如此之重! 羊志和苏嬷嬷等人更是吓得不知所措。 李婧惊恐之余,却不失冷静,暗道:“我私会大臣,虽然违背南夏祖制,却算不了什么弥天大罪。李海虽然是借题发挥,却有些小题大做了!难道他对我失去兴趣了?不可能啊,他几乎每天夜里都要在我身上发泄一番,就是昨天夜里,他也没有放过我!但是,他为何突然对我如此残酷呢?” 就在李婧沉思之时,牛公公已向熊公公等人使了一个眼色。 熊公公立即与“向荣宫”的四个太监如狼似虎一般上前,除下了李婧的凤冠,扒下了李婧的霞帔,熊公公趁机在李婧胸前的敏感部位狠狠地抓了一把,暗道:“小浪蹄子,不是用这两个肉疙瘩迷惑皇上吗?” 李婧吃痛之下,就要叫出声来,头脑中闪电般闪过了一个念头:“被这个阉人摸了,还是忍气吞声吧。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不好。” 熊公公似乎摸准了李婧的心意,随即又在她屁股上重重地扭了一把。李婧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燕三娘得到消息,大哭着奔了进来,抱住李婧大哭道:“贵妃娘娘啊,奴婢舍不得离开您啊!” 李婧的俏脸上尽是黯然之色,美目含泪,道:“燕姐姐,我已不是什么娘娘了!你保重,齐王就拜托给你了!” 燕三娘流泪道:“在奴婢心中,娘娘永远是奴婢的娘娘!” 想到儿子李渚,李婧突然有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她向牛公公道:“牛公公,在我踏入冷宫之前,能让我再见齐王一面吗?” 牛公公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道:“齐王殿下自有专人照顾,你就不用操心了!” 此时牛公公虽然不称呼李婧为“娘娘”了,却也没有直呼其名。 随即在牛公公的亲自监督下,李婧被押送到了“淑梅馆”。 羊志和苏嬷嬷一边哭泣着,一边相随。 按惯例,一旦成为皇帝的女人,终生都不能改嫁。她们一旦被废,冷宫就成了她们的居住地。 冷宫并不是某一处宫室的正式命名,而是用来关押失宠的嫔妃的地方,场所并不固定。如今“淑梅馆”就成了李婧的冷宫。 熊公公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一阵小跑,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向荣宫”,向荣妃道:“娘娘,大喜啊!” 荣妃愣住了,问道:“喜从何来?” 熊公公喜形于色:“牛公公带着奴才等人,向李婧那小浪蹄子宣读了皇上的圣旨,她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奴才亲手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贵妃衣冠扒了下来!为了替娘娘报仇,奴才在李婧那小浪蹄子身上抓了好几把!李婧那小浪蹄子根本不敢吱声!要不是牛公公在旁,奴才一定把她那几个部位给抓烂了!” 第241章 落井下石 听到李婧被废为庶人的消息,荣妃像打了鸡血一样,心里涌上了前所未有的兴奋,真想跳起来,大叫大嚷以抒发心中快意,暗道:“自从这个李婧这个小妖精入宫以来,就处处与我作对!她依仗着自己那副狐媚相,迷惑皇上,皇上恨不得把身子化在她的身上!但是,这个小妖精却凭着这一点,对我百般羞辱,有时甚至当着我儿子和儿媳妇的面,宣扬皇上一夜搞她好几次,真是不知廉耻!如今老天有眼,她被打入冷宫,我终于有了报复她的机会了!” 荣妃想了一会,便召来了熊公公等几个心腹,道:“你们几个,数十年如一日,一直对本宫忠心耿耿。在本宫的内心里,你们与秦王一样,都是本宫最亲近的人!” 熊公公等心腹深受感动,皆动了感情,一齐流着眼泪,向荣妃表忠心。熊公公更是拍着胸脯道:“请贵妃娘娘下旨吧!只要娘娘一声令下,奴才们几个,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荣妃道:“依本宫看来,皇宫中的那些下人们,谁要是不和本宫站在一起,就是和李婧那小妖精站在一起!谁要是想和本宫站在一起,就得拿出诚意!虽然皇上有旨,不准任何人进入冷宫伤害李婧那个小妖精,但皇上并没有禁止在宫外骂她啊!本宫倒要看一看,到底是谁骂那小妖精骂得凶!谁骂得凶,谁就对本宫忠心!” 熊公公等人顿时明白了荣妃的意思,皆向荣妃表示:一定把贵妃娘娘的懿旨传达下去。 荣妃压低声音道:“尽量不要让‘慈安宫’的人知道!要是太后出面阻止,事情就不好办了!” 熊公公却道:“娘娘,奴才听人家说,皇太后最喜欢太子妃。至于娘娘和李婧那个小妖精,太后倒偏向娘娘一些!因此,奴才忖度:就算太后得知娘娘折磨李婧那个小妖精,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荣妃想了想,笑道:“熊公公,你说得很有道理!” 熊公公等人就把荣妃的话在宫中暗暗地传开了,没过多久,几乎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知道了荣妃的意思。 荣妃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各人表明立场,也就是“站队”。 在人的一生中,有时会面临着站队的问题。站队是非常重要的,一旦站对了队,可能青云直上;但是,一旦站错了队,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荣妃的潜台词是:你们是跟李婧那个庶人站在一起,还是与我荣妃站在一起?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瞬间就作了选择:与荣妃站在一起! 不过,要是选择与荣妃站在一起,就必须向荣妃表明忠心!而荣妃的要求很简单:谁骂李婧骂得凶,谁就对荣妃最忠诚! 而李婧被关入“淑梅馆”后,从者寥寥,只有羊志和苏嬷嬷跟随。 “淑梅馆”的外面,牛公公带领数十名精锐侍卫,严密监视着馆内的动静。 当天黑下来之后,有人给李婧、羊志、苏嬷嬷三人送来了饭菜。为了防止有人向李婧投毒,牛公公亲自安排了专人负责。 饭菜虽然没有以前的丰盛,但看得出是精心做的。只不过,李婧哪有吃的心情? 苏嬷嬷点起了一支蜡烛,对着烛光,李婧黯然神伤。 羊志道:“娘娘……” 李婧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现在是哪门子的娘娘?” 羊志有些沮丧地道:“公主,事情就坏在奴才的手上!若非奴才怂恿您接见高琪和赵旗,您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烛光下,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凄婉的神色,她叹息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这座冷宫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这说明,李海早就想把我发配到这里来了!我接见高琪和赵旗,只不过是让李海揪住了我的把柄而已!但是,就算我不接见高琪和赵旗,李海也会从别的方面寻我一个把柄,然后把我发配到这里来!” 羊志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李海自从得到公主之后,如获至宝,一直对公主非常宠爱,而且公主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如今,李海为何如此残酷地对待公主?” 李婧轻轻地摇头:“我不知道!我虽然与李海睡了三年的觉,但依然猜不透李海的心意!李海的心,犹如大海里的针!” 夜里,李婧哪里睡得着?简直是度日如年。 但是,白天的时候,却让李婧更加难受! 整个“向荣宫”几乎是倾巢而出,在荣妃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淑梅馆”前。 牛公公率数十名侍卫皆向荣妃施礼。但是,当荣妃试图走入“淑梅馆”时,却被牛公公拦住了。 牛公公不卑不亢地道:“贵妃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入!” 荣妃没法进去,却像泼妇一样向里面骂了起来:“李婧,你这个小妖精!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生着一张妖精的脸吗?你以为那张脸就能迷住英明的皇上?为何现在皇上不稀罕你了?你不就是和皇上多睡了几夜的觉吗?你成天向众人炫耀,说皇上喜欢玩你。嘿,皇上现在怎么不玩你了?本宫告诉你答案:因为皇上已玩腻了你!看你还能向皇上撒娇卖俏吗?看你还怎么骚?现在,就算是最为卑贱、最为肮脏的一条公狗,也对你没有兴趣了!” 荣妃骂得非常恶毒,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有些人不禁听得毛骨悚然,暗道:“女人一旦吃起醋来,比什么都厉害!” 随后熊公公骂了起来,他尖着嗓子道:“李婧小贱人,你不是说本公公是熊样吗?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众人都大笑起来,这些笑声钻入了李婧的耳朵,她不禁又气又恼! 令人叫绝的是:荣妃派心腹抬了桌子和座位摆在“淑梅馆”前,并备好笔墨纸砚,派了专人执笔记录,声称要将李婧的不良行为记录下来,作为反面教材,以警示宫中现在及将来的嫔妃,告诫她们要严守妇人之道、嫔妃之德。 担任记录的人用心记下每个人骂李婧的话,还当场要骂者签字画押。 对于荣妃的这一套做法,在“淑梅馆”担任防卫任务的牛公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出面干预。 先是“向荣宫”的人依次向“淑梅馆”内叫骂,有人骂李婧不自量力,仗着有几份姿色,以为就能迷住皇上,真是打错了算盘!有人骂李婧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有人骂李婧是整个皇宫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向荣宫”的人骂完之后,其他嫔妃手下的宫女和太监陆续来到“淑梅馆”前,向里面的李婧叫骂,而且叫骂的人络绎不绝,往往是这个刚走,那个又来了。 骂的人多了,便都是一些陈词滥调,有人骂李婧是亡国奴,地位下贱,却心比天高!有人骂李婧是亡国之女,是灾星,是祸水,也有人骂李婧道德败坏,行为无耻。但是,到底李婧道德如何败坏、行为如何无耻,有关人员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在“淑梅馆”内的李婧尽管捂着双耳,但那些不堪入耳的骂人之语还是飘了进来,钻进李婧的耳朵。 还有的人摆出一副替荣妃打抱不平的架势,装腔作势地冲进“淑梅馆”痛打李婧,却被防守“淑梅馆”的侍卫拦住了。 到了后来,其余的嫔妃也在荣妃的压力下,纷纷来到“淑梅馆”痛骂李婧,赵嫔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声称与李婧不共戴天,要吃李婧的肉,喝李婧的血! 在旁边的荣妃喜上眉梢,当场表扬了赵嫔识大体,明是非。 曹贵人更是像泼妇骂街一般,跳着高骂道:“李婧,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小浪秕!当初,为了我不先向你请安,你让人抽我的嘴巴!你算什么?麻雀飞上了枝头,就以为是凤凰吗?” 李婧听了,又是气愤又是伤心,暗想:“尽是一些无耻的小人!但是,我的‘水晶宫’和‘阳春宫’是绝对不会有人来骂的。我平时待他们不薄,他们不会落井下石的。” 但李婧想错了,“水晶宫”和“阳春宫”的宫女和太监不仅来了,而且骂得最狠! 原来伺候李婧的宫女和太监们,听说李婧被废为庶人,他们都判断这一次李婧是彻底完了。他们都有趋炎附势的心理,加上荣妃的人又加以威胁利诱,于是他们陆续来到了“淑梅馆”外叫骂。 由于发现荣妃的人在旁边监视并记录,这些人为了表明与原来的主子李婧“划清界限”,骂得格外起劲。 有的人骂李婧的脾气极坏,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夏天竟然要十个人给她扇蒲扇!冬天竟然要八个人给她暖被窝! 李婧不禁哭笑不得,暗道:“真要是十个人围着我扇蒲扇的话,还不把我扇上天去?冬天八个人给我暖被窝更不可能,因为我嫌她们身上脏!要是有人给我暖被窝的话,也是李海那个狗东西给我暖被窝!” 还有的人骂李婧十分奢侈,一天要用十几盒脂粉,换十几套衣服,吃上百个菜!李婧不禁暗道:“我身为贵妃,用几盒脂粉,换几套衣服,吃几个菜,又算是什么罪过了?” 在旁边的荣妃听得笑逐颜开,只是这一笑之下,她脸上的皱纹更多了。 当下荣妃催促记录人道:“快记下来!”随即显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先帝、太后及皇上,一脉相承,都提倡勤俭节约,但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却铺张浪费!她到底是何居心?” 突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来到了荣妃面前,压低声音道:“贵妃娘娘,太子和太子妃回来了!” 荣妃不禁吃了一惊,暗道:“倘若说李婧是个荡妇的话,武媚儿就是个泼妇了!在李婧这个荡妇落魄之际,武媚儿这个泼妇回来,对我而言,是吉还是凶呢?” 第242章 抓耳挠腮 且说武媚儿、李泽、咸起、大忘、小耗子、苑樱六人,在二十名侍卫及五百水军的护送下,抵达了夏京城下。 武媚儿首先命令五百水军返回仙人渡,向水师都督焦昆复命。然后武媚儿等六人及二十名侍卫进了城。 进城之后,武媚儿等人先到了靖国府,与武长远夫妇相见。 武长远夫妇先以国礼参拜了李泽和武媚儿,武媚儿欲推辞,武长远却固执地道:“太子妃,国礼不可废也!” 李泽只是呵呵而笑,坦然接受了武长远夫妇的参拜,完全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当武媚儿对武长远夫妇欲行家礼之时,武长远夫妇却坚决地阻止了。 武夫人拉着武媚儿的手,又哭又笑,真正称得上是悲喜交加。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酸,暗道:“在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应该就是这位武夫人了!她以为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却不知我是穿越而来的!更难得的是武长远,虽不生育,却对养女视若己出。” 小耗子毕恭毕敬地向武长远磕了三个头,感谢当年武长远的救命之恩。武长远却道:“贤侄,言重了!” 原来,小耗子曾经盗墓,失手被擒,是小耗子的父亲四忘向武长远恳求,武长远派人救出了小耗子。四忘感念武长远的恩惠,从此成了武长远忠诚的门客。 武媚儿向武长远道:“爹爹,倘若小耗子哥哥和苑大嫂随女儿入宫,多有不便。不如就让他夫妇和大忘伯伯呆在咱家吧!” 武长远道:“求之不得!”立即吩咐家人收拾两间房屋,供小耗子、苑樱夫妇和大忘居住。 当武媚儿得知李婧被废为庶人、关押在“淑梅馆”之后,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暗道:“李海向来把李婧当作心肝宝贝一般,如今怎么舍得把李婧关起来呢?李海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李海那野狼般的目光,她霎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暗道:“李海不会对我死心的!今后,我还须小心在意!” 在向武长远夫妇告辞的时候,武媚儿完全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她含泪道:“爹,娘!女儿宁愿不当这个太子妃,只愿承欢于爹娘膝下,一直到死!” 武夫人听了,眼泪立即流了出来,武长远却道:“太子妃,别说小孩子话了!” 武长远夫妇都怕李泽多心,偷窥李泽时,却见李泽全然不以为意。 当武媚儿、李泽、咸起及二十名卫士抵达皇宫时,早就得到消息的东安王李涤亲自在宫门迎接,他显出了一副非常兴奋的样子道:“太子爷,太子妃,咸太医,你们可回来了!自从与你们分别以来,我可是一直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啊!” 武媚儿看着李涤,微笑道:“多谢皇叔惦记。”心中暗想:“我、李婧、文丽都善于逢场作戏,这位东安王,也是个演戏的天才!看来,皇宫是培育演员的摇篮!” 在李涤的引领下,武媚儿和李泽象征性地拜见了李海。 在见李海之前,武媚儿早就暗暗叮嘱了李泽:“见到父皇的时候,你不需要说什么话,只管哭就是了!” 此时此刻,一见李海的面,武媚儿的泪水就很自然地流了下来,悲悲切切地道:“父皇,臣妾可见到您了!这些天来,臣妾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父皇。” 李涤陪着滴了几滴眼泪,侍立在旁边的几位太监皆掩面而泣。 李海的脸上尽是伤感之色,道:“朕也很想念你们啊。”说着也留下了眼泪,心中却道:“武媚儿这个小妖精,倒挺会装的!从这一点上看,她与李婧这个小浪秕不分伯仲!” 唯有李泽没有流泪!他不仅没有流泪,反而抓耳挠腮,一副着急的样子。 看到李泽的古怪样子,李海惊问:“太子,你怎么了?” 李泽老老实实地回答:“回禀父皇:太子妃让儿臣一见父皇就哭,但儿臣哭不出来,把儿臣急坏了!” 武媚儿羞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暗道:“这个呆子,又让我出丑了!” 李涤等人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李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暗道:“我这个儿子,真是一个活宝啊!他真是委屈了武媚儿啊!武媚儿虽然千伶百俐,但遇上了我这个傻儿子,也无计可施!” 想到这里,李海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武媚儿,目光中似笑非笑,好像在嘲笑武媚儿。 但在李海的心中,却在想像着武媚儿被迫投怀送抱的情景,以及占有武媚儿的画面。 武媚儿很快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向李海道:“父皇,臣妾还要和太子爷去拜见皇太后呢!” 李海点了点头,道:“太子妃,你和太子去吧!”随即把目光投向李泽道:“太子,一会见了皇太后,要是哭不出来,就不要勉强。” 李海看似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话说得很重。武媚儿不禁全身发热,暗道:“李海这个狗东西话里有话,很明显是敲打我啊!” 当李泽和武媚儿到达“慈安宫”时,颜太后正抱着李涛玩呢,听到李泽和武媚儿来了,喜出望外,立即传两人晋见。 一时颜太后笑逐颜开,接受了李泽和武媚儿的叩拜之后,就把李涛交给了武媚儿。 武媚儿抱着儿子,满怀喜悦地道:“涛儿,快叫母妃!” 但李涛早已不认识武媚儿了,他怔怔地瞅着武媚儿,如同打量着一个陌生人。 霎时武媚儿满怀歉疚之意,一种母性的柔情油然而生,暗道:“我在外面东窜西奔的,难怪儿子不认我了!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啊!”想到这里,把李涛搂得更紧了。 颜太后问道:“太子,太子妃,这些日子,你们是如何过来的?”她首先将目光投向了李泽。李泽的回答却是或者语焉不详,或者前言不搭后语。 颜太后苦笑了一下,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还是你来说吧!” 武媚儿便述说了别来经过,说到阴阳岛上与华文、景清师徒的相见时,自然略去了很多内容,特别是华文为颜太后相面的部分。 颜太后的俏脸上显出了非常惊骇的神色,道:“先帝竟然给太子托梦!真是匪夷所思啊!” 随后武媚儿又向颜太后问起了李婧的事,颜太后哼了一声,道:“李婧依仗着有几分姿色,变着法子迷惑皇上,哀家一直看她不顺眼!她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自作自受!” 武媚儿暗道:“看颜太后的神情及语气,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她不加掩饰地表达了对李婧的不满!说起来,李婧名义上是她的儿媳妇,实际上却是她的情敌!这也难怪,自从李婧成为李海的女人之后,颜太后下面的那个窟窿可能就闲起来了!颜太后最恨的人,可能就是李婧吧!” 第243章 东施效颦 被幽禁地“淑梅馆”里的李婧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躺在床上疗伤的小芳竟然被人用担架抬到了“淑梅馆”前,控诉起了李婧的“罪行”! 一看到小芳来了,李婧就气不打一处来,暗道:“前些日子,小芳在御花园里被荣妃指使了人,打了一个半死不活!是我让太医给她开了药方,取了药给她医治。如今她竟然恩将仇报,帮着荣妃对付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让李婧愤怒的是:小芳骂起来,比“向荣宫”的人还要恶毒! 首先,小芳骂李婧是个烧包,是个败家子,不仅床是黄金和白玉做的,连马桶都是黄金做的! “烧包”是方言,是“有点钱总想花出去”的意思。“败家子”是指任意挥霍家产的不成器的子弟或任意浪费国家财物的人。 李婧气得浑身哆嗦,暗道:“我和李海睡觉的那张‘合欢床’,确实是黄金和白玉做的,但那是李海让人做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至于马桶是黄金做的,完全是无稽之谈!” 小芳由于重伤在身,没有力气,说话时必须用尽全力,因此显得声嘶力竭:“李婧啊,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小浪蹄子!你在梦中也想着做皇后,一心想爬上皇后的宝座!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就凭你那五短身材,就凭你那侏儒模样,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李婧气得几乎要疯了,暗道:“小芳这个贱人信口开河!我做的什么梦我自己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是我肚子里的虫子?” 在旁边监视的荣妃大喜,有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她当即向小芳道:“小芳,你安心养伤,本宫一定全力给你医治!” 小芳立即显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呜咽道:“贵妃娘娘的恩德,真是比天还高!奴婢要是有来生,一定会做牛做马,以报答娘娘的恩德!李婧不自量力,想和娘娘竞争,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荣妃对小芳的表现非常满意,挥了挥手,躺在担架上的小芳随后被人抬走了。 小芳对李婧的痛骂,极大地开拓了其他人的思维。受了小芳的启发,充分发挥各自的想像力,对李婧骂得更狠了。 有人骂李婧对待下人非常残酷,有时候罚下人跪在地上,一跪就是几天几夜,中间还不能上厕所。李婧听到这里,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要真是那样的话,罚跪的人就只能随地大小便了,但皇宫是随地大小便的地方吗?” 还有一位太监骂得更是稀奇古怪,竟然对李婧展开了人身攻击,说李婧非常无耻,曾经用手捏他的屁股。李婧忍无可忍,不禁向“淑梅馆”外叫了起来:“我会捏你的腚?你以为你是帅哥美男吗?再说,你那臭腚,叫我捏我还嫌臭呢!” 李婧在“淑梅馆”内这么一叫,立即惹得“淑梅馆”外的众多太监和宫女齐声大骂起来,他们众口齐发,将李婧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还有一位太监,说李婧私下里曾调戏他,摸他的某个地方! 更有一名宫女,说李婧命令她扮成男人模样,搂着她玩耍! 总之,在各位宫女和太监的描述中,李婧不仅无恶不作,还是一位荡妇! 李婧气得差点要昏过去! 荣妃却乐得手舞足蹈,笑逐颜开:“记下来!把李婧这个小浪蹄子那些无耻的言行都记下来!” 担任记录的人将记录下来的关于李婧的“罪状”呈献给了荣妃,几乎每个参与检举李婧“罪行”的人都用了大量的篇幅。全部的“罪状”摞起来,竟然有厚厚的一大摞。 荣妃津津有味地翻看着由宫女和太监们签字画押的李婧的“罪状”,她越看越得意,便精心挑选了十几份自以为最有价值、对李婧最有杀伤力的,揣入怀中,然后精心打扮了一下,去见李海。 李婧虽然被打入了冷宫,但李海依然住在水晶宫。 当荣妃来到水晶宫的时候,恰与刚到这里的曹贵人相遇。 曹贵人的脸上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 曹贵人以为荣妃一直呆在“淑梅馆”外的,完全没有料到荣妃会来水晶宫,一时十分慌乱,脸上挤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笑容:“贵妃娘娘……”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荣妃目光如炬,恶狠狠地瞪视着曹贵人,恨不得把曹贵人一口吞了! 荣妃疾言厉色地道:“曹贵人,你打扮成这个浪样,想要狐媚皇上吗?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因为狐媚被打入冷宫,还不能引起你的警醒?难道你要落到她那样的下场?倘若你不知悔改,那么本宫告诉你: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曹贵人落荒而逃,心中却是又羞又恼:“不错,我打扮得娇艳一些,是想引起皇上的注目,是想得到皇上的临幸。但荣妃不也是打扮得妖里妖气的?难道她不是怀了与我同样的心思?她有什么脸面来教训我?” 荣妃不禁起了疑惑之心,暗道:“皇上以前专宠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其他嫔妃根本没有为皇上侍寝的机会!如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被打入冷宫,其他嫔妃和我一样,必定拍手称快!曹贵人想乘虚而入,代替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位置,其他嫔妃难道怀了同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荣妃便向水晶宫前的一个侍卫招手道:“尉迟侍卫,你过来!” 尉迟侍卫是荣妃的亲家文呈祥的一个远房亲戚,算得上是荣妃信得过的人。 当下尉迟侍卫快步来到了荣妃面前,躬身施礼道:“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荣妃似乎很随便地问道:“自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被打入冷宫以来,哪位嫔妃来过这水晶宫?” 尉迟侍卫道:“自从李贵妃……不,奴才失言了!”他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道:“自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被打入冷宫之后,除了贵妃娘娘您,每位嫔妃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天好几次来这里,给皇上请安。其中以曹贵人和赵嫔最为厉害,两人本来整天呆在御花园里的,这些日子却成天在这里晃悠……” 荣妃一下子紧张起来:“皇上可曾留下哪位嫔妃侍寝了?” 尉迟侍卫道:“可能那些嫔妃是想为皇上侍寝的,但皇上谁也没留!” 荣妃这才放下心来,道:“尉迟侍卫,本宫有紧急之事,求见皇上,请您通报一声。” 尉迟侍卫当即进宫,向李海禀报。 李海正在批阅奏折,听到荣妃有“紧急之事”,不禁有些愕然,便宣荣妃晋见。 荣妃来到李海面前,躬身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李海头也不抬,对荣妃更是正眼也不看,冷冷地道:“你不呆在你的‘向荣宫’,来这里干什么?有事快说!朕还忙着呢。” 荣妃并没有察觉出李海的不耐烦,她得意洋洋地道:“臣妾给皇上看一样东西,这是绝对的‘好东西’!皇上绝对想不到的!”说着荣妃向李海呈上了李婧的那些“罪状”。 李海惊异之下,将那些“罪状”看了起来,越往下看,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李海的神色变化,荣妃完全看在了眼里,她的心中更得意了,暗道:“你不是宠爱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吗?你看看她是一个什么人吧!她不过是一个最下流最无耻最低贱最放荡的女人!” 荣妃刚想到这里,李海已是暴喝一声,抓起那些“罪状”撕得粉碎,将碎屑摔在了荣妃的脸上。 荣妃没料到李海会来这么一手,狼狈之余,也不禁惊慌失措。 李海手指着荣妃,声色俱厉地道:“没事的时候,你给朕老老实实地在你的‘向荣宫’里呆着!不要上蹿下跳,不要给朕添乱!你弄这些东西也不嫌害臊!朕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荣妃悲伤之下,眼泪夺眶而出。 荣妃是化了妆的,这一流泪,泪水便打湿了脸上的浓妆,使她显得像个舞台上的小丑。 李海目睹荣妃的模样,更觉恶心,厉声道:“西施蹙眉,是千古以来最为美好的形象;而东施效颦,是千载以下最为丑陋的形象!李婧打扮了,是锦上添花;你打扮了,就是东施效颦!” 说到这里,李海拂袖而去。 荣妃望着李海的背影,不禁悲从中来,一时泪流满面。 但是,荣妃不怪李海薄情寡义,只怪李婧狐媚,抢了李海的心。她暗想:“要不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迷惑皇上,皇上一定不会对我如此无情!” 荣妃转念又想:“听皇上的意思,似乎对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旧情未忘啊!” 想到这里,荣妃不禁心中一凛:“皇上到那里去了呢?莫非去‘淑梅馆’探视李婧那个小妖精了?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今天向皇上告李婧那小浪蹄子的状,可就弄巧成拙了!” 荣妃一时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荣妃猜测得不错,李海径直来到了“淑梅馆”,他首先向守候在“淑梅馆”外面的牛公公厉声道:“以后,不许闲杂人员在这里叫嚷!” 牛公公毕恭毕敬地道:“老奴遵旨!但据老奴所知,来这里的那些人都是为了讨好张贵妃!” 李海哼了一声,在牛公公的陪伴下,走进了“淑梅馆”。 “淑梅馆”中,李婧正在以泪洗面之时,忽听一声尖尖的高呼道:“皇上驾到!”正是牛公公那尖尖的声音。 牛公公的声音非常刺耳,非常难听,但此时在李婧听来,却是天籁之音,是世上最美妙、最动听的声音。 第244章 度日如年 “淑梅馆”是四合院的结构。 “四合院”在建筑上有一套固定的规格:北面是正房,东西是厢房,南面是倒座。东西南北四面都是房子,中间是天井。院门一般开在东南角或西北角。 李婧虽然已被废为庶人,但算得上是淑梅馆的“主人”了,因此住在北面的正房。 李海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疾不徐地来到了李婧的面前。 李婧连忙跪倒在地,娇滴滴地道:“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然后,跪着爬行到了李海的脚下,抱住了李海的大腿。 李海满含怜惜地道:“你受苦了,起来吧!” 李婧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如同一个受了冤屈的孩子。 李婧的脸蛋本来就娇嫩无比,这一哭,更如娇花凝露,美玉生晕,平添了一种楚楚动人的风韵。 李海不禁伤感,他搂住了李婧,叹息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必将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今后将毫无快乐可言!” 李婧此刻来了月经,她从太医口中得知,女人在月经期间与男人同房,对身体不利。但李婧也顾不得这些了!她心中暗道:“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付出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交易。以布料换粮食是交易,美貌少女嫁给老翁,又何尝不是一种交易?两种不同的交易中,岂有高低贵贱之分?李海能给我的,是荣华富贵;我能给李海的,是我的身子。我用我的身子换取荣华富贵,岂是什么丑事?何况,我本来就是李海的女人,我向李海献身,是天经地义的!” 虽有牛公公、羊志、苏嬷嬷在旁边,但李婧也顾不得害羞了!她主动敞开了怀,把胸前的两座雪峰暴露出来了,随即将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向李海身上蹭去,满含娇羞地道:“皇上啊,臣妾如同一朵久经干涸的花儿,皇上要是再不赐予臣妾一些雨露,臣妾就要枯萎了!” 李海没有说话,他用左臂揽着李婧的腰。 李婧不禁低吟起来,她的一双美目中闪出了渴求之色。 李海猛然将李婧拦腰抱起,走向屋角的床。 牛公公、苏嬷嬷、羊志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三人一起走出了屋子,来到了四合院的天井。 李婧脱了衣服之后,李海看着李婧,不由惊噫了一声:“你来了葵水?” 李婧嫣然一笑,向李海抛了个媚眼道:“为了让皇上快活,臣妾流点血,算得了什么?”说着仰面躺在了床上,一边向李海眉目传情。 李海开始脱衣服,但他的心思,却瞬间飞到了颜太后的身上,暗道:“那时候我还年轻,血气方刚,几乎每天夜里都打着向她请安的旗号,和她在佛堂的那间密室里狂欢。有时她来了葵水,三五天不干净,我熬不住,依然不会放过她……” 李海的动作有些粗暴,丝毫不顾忌李婧的感受…… 在这一刹那,李婧的俏脸上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但随后她就显出了一副很陶醉很受用的样子,她的檀口发出了很动听的媚叫声…… 也许是为了向外面的侍卫们炫耀,也许是为了倾吐这些天来的痛苦,李婧的媚叫声分外嘹亮,仿佛怕人听不到似的…… 而李海经过这些日子的养精蓄锐,此刻也分外勇猛,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中年人,倒像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一会后,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一副哀求的模样,尖叫起来:“皇上,臣妾受不了哟!”她一双美丽的大眼满是哀求之色,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 李海知道李婧多半是装模作样,他只是哈哈大笑道:“你也有求饶的时候……” 云雨结束后,李海心满意足地抚摸着李婧的俏脸,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啊,让朕越看越爱。”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凄婉之极的模样,声音也可怜巴巴:“皇上啊,在这‘淑梅馆’里,臣妾度日如年,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李海含笑道:“倘若你为朕办好了一件事,那么,朕不仅恢复你贵妃的身份,还让你管理后宫事务!” 李婧立即两眼放光,暗道:“我一旦掌握了后宫大权,那些讽刺我的奴才们,包括那些嫔妃们,就有好戏看了!” 当下李婧兴奋地道:“皇上请下旨,臣妾一定不辱使命!” 李海看着李婧,不动声色地道:“寒冰谷谷主高帅这个人,你可认识?” 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了无边无际的夜空,李婧头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北夏灭亡前夕,父亲李重俊说过的话:“高帅是江湖中人,文武双全。去年时,他对我说:‘南夏早已是磨刀霍霍,北夏却是文恬武嬉,歌舞升平,亡国之日不远矣!国破之日,请携阿婧到寒冰谷找我,我保你们父女平安。不过,你须在仙人渡布下重兵!一旦南夏从仙人渡口进军,跨越大雪山,必将截断你的退路,那时你就无法逃往寒冰谷了!’说完飘然而去。当时我认为他是危言耸听,现在看来,他真是料事如神啊!” 想到这里,李婧便点头道:“回禀皇上:臣妾听说过高帅这个人。” 李海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婧道:“你见过高帅吗?” 李婧心中一震,却摇了摇头,道:“皇上,臣妾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高帅。” 李海有些不相信地道:“真的吗?” 李婧认真地道:“臣妾焉敢犯欺君之罪?” 李海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婧道:“高帅是世上罕见的美男子!据朕得来的消息,他爱上了你!” 李婧心中一震,暗道:“当时父皇还说:‘而且,我看得出,高帅对你情根深种,他一定会找你的!有他相助,就多了几分复仇的把握!’如今李海也说高帅爱上了我。难道这是真的?” 李婧冰雪聪明,立即明白了李海的心意,她看着李海道:“难道皇上是把臣妾当作了鱼饵?” 李海点了点头,道:“是的!朕是下了大本钱的!以你为鱼饵,钓高帅这条大鱼!” 第245章 大发慈悲 李婧的呼吸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她凝视着李海道:“皇上想让臣妾怎么做?” 李海没有回答李婧的话,却道:“先穿上衣服再说!” 说完,李海下了床,取了一块干净的布,很细心地把李婧的大腿内侧的血迹擦干净了。 李婧暗道:“李海这个狗东西,倒是一个有心人啊!”她正要向李海道谢,不料,李海突然出手,在李婧的身上抓了一把。 李婧吃痛之下,不禁尖叫一声。李海却哈哈大笑。 李婧心中暗道:“李海这个狗东西,只是贪恋我的美色,却并不是真心爱我!他竟然以虐待我、折磨我为乐!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虽然心中愤怒,但在表面上,李婧却笑嘻嘻地道:“皇上啊,臣妾这个地方,不是用手抓的!” 听到李婧如此幽默的话后,李海笑了。 当下两人都穿上了衣服。 李海看着李婧道:“据朕所知,高帅对你的爱,已是刻骨铭心,他一直密切关注着你!你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入他的耳朵。那时他一定会来救你的!当他来了之后,你就暗暗地把这枚药丸吞入口中融化了,混合在唾液中,然后你与高帅亲嘴。通过亲嘴,你就能不着痕迹地把药汁送入高帅的口中。” 说完,李海把一枚白色的药丸放入了李婧的手中,道:“此药名曰‘化功散’,无色无臭,寻常之人服用了,无利也无害。但内功高手服用了,却会功力全失,十二个时辰内不能复原。” 李婧不禁心中一沉,暗道:“倘若高帅真心爱我的话,我怎能配合着李海加害于他?但是,不伤害高帅的话,我就得呆在这牢狱般的‘淑梅馆’里!那些报仇雪恨的念头,就更加不用提了。” 她转念又想:“人生在世,必有许多不如意,必有许多无奈,必有许多身不由己。有时候,还要说一些违心话,做一些违心事。像我,被迫嫁给了自己的仇人,如今又要帮着自己的仇人,去加害爱上自己的人!” 虽然心中波澜起伏,但在表面上,李婧却是笑逐颜开:“皇上,臣妾身上的每一根毛发,都属于皇上,怎能与高帅接吻呢?” 李海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的吻,捉不住高帅的人!”心中却暗想:“倘若这一次顺利的话,就能捉住高帅,进而能得到高帅的‘万年寒玉’。到了那时,武媚儿为了得到‘万年寒玉’,可能就会恳求我品尝她的味道呢!嘿嘿,她的味道,一定爽极了!” 想到这里,李海安慰李婧道:“让高帅亲个嘴,算不了什么,只要他没有与你有进一步的动作,朕就能容忍!你不必有压力!” 李婧不禁俏脸飞红,撅起了樱桃小嘴道:“皇上,你真坏!”说完,李婧把头埋入了李海的怀中。 李海不禁哈哈大笑,在李婧的屁股上重重地扭了一把,道:“小妖精,连说话都这么勾人啊!” 李婧抬起头来,凝视着李海,一双美目脉脉含情,柔声道:“皇上,臣妾思念渚儿,能否让人把他抱来,以解臣妾相思之苦?” 李婧的声音细声细气,犹如春风,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难以拒绝。 但是,李海生硬地拒绝了李婧的请求:“你现在的身份是庶人,而渚儿的身份是亲王!庶人有什么资格求见亲王?” 李婧被噎得说不出话,由于思念儿子,她不禁流下了两行清泪,随即以手掩面,呜咽起来。 这一次,李婧完全是真情流露。 看到李婧那伤心的样子,李海的语气变得和缓了:“只要你为朕捉到了高帅,你就依然是渚儿的母妃!” 说完之后,李海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李婧抬起头来,凝望着李海的背影,一双美目中闪烁着刀锋般的光芒。但是,当李海的背影消失的时候,李婧那双美丽的大眼里,已转化为无穷无尽的悲哀。 此时此刻,她已完全明白,尽管她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女,尽管她天生媚态,风情万千,但是,李海只是把她当作一件玩物,当作一个工具。 留在天井里的牛公公随着李海走出了“淑梅馆”,留在天井里的羊志和苏嬷嬷重新回到了李婧身边。 苏嬷嬷喜气洋洋地向李婧道:“公主,大喜啊!皇上不辞劳苦,驾临‘淑梅馆’,只为了临幸公主!说明公主在皇上的心目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说完之后,苏嬷嬷忽然发现李婧的脸上有泪痕,不禁惊问道:“公主,你哭了?” 李婧的俏脸上浮现出了苦涩的笑容,轻轻地道:“没什么,我只是思念渚儿了。” 已是初冬的天气,凛冽的北风刮了起来,到了黑夜的时候,“淑梅馆”里便有些寒冷了。 “淑梅馆”是一个四合院,东西南北四面都是房子,中间是天井。 北面是正房,李婧住在里面。东西是厢房,其中牛公公住东厢房。 南面是倒座,又称为“倒座房”或“倒坐房”,是指与正房相对的,坐南朝北的屋子,因此又称为“南房”。倒座房是整个四合院中最南端的一排房子,因其门窗都向北,采光不好,因此一般作为客房或下人居住的房屋。倒座房的最西边是厕所。 本来苏嬷嬷住在南面的倒座房,羊志住在西厢房。但李婧在夜里害怕,就把羊志和苏嬷嬷都叫入了北面的正房,与她作伴。 负责看护李婧的数十名侍卫在“淑梅馆”的周围搭建了帐篷,将“淑梅馆”包围得犹如铁桶一般,就是一只鸟儿也难以飞进去。 由于怕冷,李婧与苏嬷嬷睡在了同一个被窝里。苏嬷嬷轻轻地道:“公主,皇上既然临幸了您,看来您回水晶宫的日子不远了!不,现在天冷了,您要是回去的话,就一定会与皇上一起到阳春宫居住。”李婧只说了五个字:“苏嬷嬷,睡吧!” 天亮的时候,推门一看,外面竟然成了一个银白色的世界:天井里、屋顶上、树上,全部落满了雪。 李婧望着满眼的雪,自言自语道:“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啊。”随即李婧陷入了沉思之中。 羊志来到了李婧的身边,轻声问道:“公主,您在想什么?” 李婧道:“在我八岁那年,琳京下了一声大雪,很多百姓受了灾。父皇要急着拨款救济灾民,但我不懂事,竟然缠着父皇陪我堆雪人。父皇不依,我就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嚎啕大哭。父皇没有办法,只好把国家大事放在一边,先陪我堆雪人。那时候的我,真傻!那时候的父皇,更傻!结果,父皇的江山被李海所夺,父皇唯一的女儿,也被迫成了李海的妃子!” 说到这里,李婧的俏脸上缓缓流下了两行清泪。 李婧虽然聪明,却没有想到的:住在东厢房里的牛公公内功深厚,耳目之敏锐,远在常人之上。李婧刚才说的话,全部被牛公公听去了。 忽然,“淑梅馆”外面一个妇人的声音传入了牛公公的耳朵:“让我进去!我要见贵妃娘娘!”正是齐王李渚的乳母燕三娘的声音。 一名侍卫斥责道:“走开!贵妃娘娘在‘向荣宫’!这里没有贵妃娘娘,只有被废为庶人的李婧!” 牛公公听了,立即从东厢房出来,到了“淑梅馆”的外面,向燕三娘道:“燕三娘,你不好好服侍齐王殿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燕三娘道:“下雪了,我怕贵妃娘娘身子娇弱,就送了一条毛毯给她御寒。” 牛公公温言道:“皇上不让外人进去,你把毛毯给我,我给你转交吧!” 燕三娘向牛公公道了谢,把毛毯交给了牛公公,流着眼泪去了。 当李婧从牛公公手中接过毛毯时,不禁热泪盈眶,暗道:“这真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啊!” 吃过早饭后,牛公公就到了“淑梅馆”的外面。 忽然,武媚儿带着十几名宫女和太监来到了“淑梅馆”前,每个人手里都大包小包的。 牛公公脸上堆着笑,向武媚儿躬身施礼道:“不知太子妃有何贵干?” 武媚儿微笑道:“本宫向来与李贵妃感情深厚,她现在落魄至此,本宫很不是滋味,就给她送了一些物品。”说着命人把物品放下,将牛公公检查。 牛公公检查完毕,向武媚儿道:“老奴会为太子妃转交,请太子妃回去吧。” 武媚儿却道:“本宫与李贵妃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想与她叙一叙旧。” 牛公公的脸上显出了为难之色:“皇上有旨,任何人不能进去与她相见,还望太子妃见谅。” 武媚儿微笑道:“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本宫自会全力承担。只望牛公公成全!” 牛公公还在犹豫,武媚儿已压低声音道:“牛伯伯啊,李贵妃天生媚态,正属于那种让男人过目不忘的女人,她不管犯了多大的罪过,皇上也不会关她一辈子的!您也是明白人,何必得罪她呢?” 牛公公不禁心中一震:“难道她已看穿了皇上的心意?” 第246章 雪中送炭 当下牛公公哈哈一笑,道:“太子妃请进!”同时让侍卫把武媚儿带来的物品送入“淑梅馆”。 武媚儿让随同前来的十几名宫女和太监在外面等候,她一个人走入了“淑梅馆”。 对于武媚儿的到来,李婧非常意外,羊志和苏嬷嬷也非常意外。 武媚儿抬眼向李婧看去,几个月不见,李婧的俏脸上此时满是戚容,却不失昔日的娇艳。 武媚儿不禁暗暗称奇:“李婧这个小妖精很会保养容颜啊!”她向李婧福了一福,道:“贵妃娘娘,我刚从外面回来,听到娘娘蒙难,心如刀绞,赶紧过来探视娘娘。” 李婧向武媚儿凄然一笑,道:“太子妃,我现在被废为庶人,哪里是什么‘娘娘’!哪里敢受您的礼!应该我向您参拜才是!”说完,欲向武媚儿大礼参拜,武媚儿连忙阻止了。 李婧流泪道:“太子妃,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被打入冷宫虽然只有几天的光景,但对我来说,却如同几十年一般。” 武媚儿安慰道:“贵妃娘娘,你吉人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李婧道:“多谢太子妃吉言!”她看到侍卫们往南面的倒座房里搬东西,知道是武媚儿捎来的,她的俏脸上显出了感激之色:“让太子妃破费了!” 武媚儿道:“天气越来越冷,我怕贵妃娘娘身子娇弱,经不起风寒,便给娘娘送来了一些御寒之物,无非是棉被、毛衣、木炭、小手炉、火盆。” 李婧感叹道:“多谢太子妃记挂!昨夜下雪,今天太子妃就送来了木炭,这真是雪中送炭啊!” 羊志和苏嬷嬷都向武媚儿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武媚儿笑道:“说不定我是多此一举呢!” 李婧问道:“太子妃何出此言?” 武媚儿微笑道:“说不定我今天上午送来了御寒之物,下午皇上就赦免了娘娘。那时娘娘就可离开‘淑梅馆’这苦寒之地,回到温暖如春的阳春宫。” 李婧不禁在心中暗暗苦笑:“武媚儿虽然聪明,却哪里知道:要是捉不住高帅,我就得一直呆在这‘淑梅馆’里受罪!” 苏嬷嬷急于向武媚儿炫耀,便道:“还是太子妃目光看得长远!可笑内宫中的那些嫔妃和下人,鼠目寸光,以为我家娘娘终老于此了,对娘娘恶语相向。但他们哪里知道,昨天的时候,皇上驾临这座‘淑梅馆’,临幸了娘娘!” 武媚儿听了,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果然我猜得不错!李海依然贪恋着李婧的美色。但是,他为何把李婧打入冷宫呢?他的用意是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一定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武媚儿虽然聪明,却也想不出李海突然把李婧打入冷宫的用心。她看着李婧,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却拨冗来这里临幸娘娘,足见对娘娘的重视,可喜可贺啊!看来,娘娘返回阳春宫的日子不远矣!” 李婧俏脸一红,低下了头,不敢接触武媚儿的目光。想到昨天受到的屈辱和痛苦,李婧的内心深处就升上了一股恨意:“昨天的时候,我明明来了葵水,不宜行房事,但李海依然粗暴地糟蹋了我!他只图自己风流快活,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感受,一点也不在意我的身体!” 趁着李婧和武媚儿说话的时候,羊志从南边的倒座房里取了木块和炭,生着了一盆炭火。然后给两个小手炉生了火,给了武媚儿一个,给了李婧一个。 李婧一边在小手炉上烤火,一边向武媚儿笑道:“吃水不忘挖井人,烤火不忘送炭人!再次感谢太子妃雪中送炭!” 武媚儿暗道:“李婧这个小妖精不仅容貌绝美,还善于撒娇使媚,而且很会说话讨人欢喜。” 李婧似乎很随意地问道:“以前呢,是由太子妃管理后宫事务。几个月前,太子妃和太子外出,改由太后管理后宫事务。如今太子妃回归,一定重掌后宫事务了?” 武媚儿道:“皇上没有提起此事,如今依然由太后管理后宫之事。”心中却是暗暗奇怪:“李婧这个小妖精忽然提到此事,不知是何用意?” 又交谈了几句,武媚儿向李婧告辞,走出了“淑梅馆”。 武媚儿回到东宫之后,却见太子李泽正在聚精会神地堆雪人呢。 李泽的周围有一些宫女和太监,他们如同一些看客,在观看猴子表演。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武媚儿,低声说了句:“太子妃回来了!” 一时众人都向武媚儿施礼,异口同声地道:“给太子妃请安!” 武媚儿摆了摆手,淡淡地道:“免礼!” 李泽这才惊觉到武媚儿回来了,他兴高采烈地道:“太子妃,和我一起堆雪人吧!”天气虽然阴冷,但李泽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可能是忙得热火朝天的缘故。 在众目睽睽之下,武媚儿自然要给李泽留面子,她柔声柔气地道:“太子爷,我还有事,等到忙完了事情,我再和你一起堆雪人。” 但武媚儿的心里,却蓦地涌上了一阵悲哀,暗道:“我这个傻瓜丈夫,何时就能不傻了呢?他要是一个正常人该有多好啊,那必将为我分担一些压力。” 她暗暗下了决心:“就算是为了儿子,我也一定要坐稳太子妃的位子!等到李泽做了南夏国的皇帝,我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涛儿就是皇太子!” 她转念又想:“在太子和太子妃这个位置上,虽然距离权力之巅只有一步之遥,但根本没有退路!一退,就是万丈深渊!在历史上,太子和太子妃一旦被废,结局只有两个:重则杀头,轻则幽禁。” 忽然,可儿来到了武媚儿面前,向武媚儿施礼道:“太子妃,奴婢有要事禀报!” 武媚儿吃了一惊,便带着可儿到了书房,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可儿,什么事?” 可儿道:“御膳房的费公公刚才来过了,交给了奴婢一封信。”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呈给了武媚儿。 第247章 一张王牌 武媚儿从可儿手中接过了信,压低声音问道:“费公公是怎么来的?他和你说过什么话吗?” 可儿道:“费公公是带着一条鱼来的,说是献给太子爷品尝。当他得知您不在时,就把鱼亲手交给了我,并且暗暗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在无人处把鱼剖开了,却见鱼腹内有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包,便看到了这封信。”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可儿向武媚儿施了一礼,躬身退了出去。 这封信是武长远写的,上面全是数字。武媚儿根据《天上看美女》的密码,很快将信破译了出来。 信的内容是:据潜伏于白鸿国的间谍传来的消息,前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的女儿秀蕾宫主、小儿子南宫杰率两万精兵从盐鱼村附近登陆,正向白鸿国都城鸿京挺进。白鸿国皇帝秋温急调各地兵马拱卫鸿京,但很多将士心怀故国,不听秋温的调遣。 武媚儿看完之后,心中暗道:“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秀蕾宫主一方获胜,还是秋温一方获胜,白鸿国的国力都会受到严重削弱,与南夏国、大鹏国的差距将更加悬殊。” 武媚儿转念又想:“如今秀蕾宫主和秋温两虎相争的形势,完全是我一手策划的结果!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只是为了把秀蕾宫主的势力调离白虎关,我则乘虚而入,把白虎关控制在手中!”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暗暗得意:“秀蕾宫主啊,你不是三番五次要杀我吗?我抄了你的老巢!哼,你不是看上高帅了吗?我宁愿高帅收了李婧那小妖精当女人,也不愿意让你成为高帅的妻子!” 霎时,武媚儿的眼前浮现出了高帅那丰神俊逸的面容,心中暗想:“高帅对李婧怀有爱慕之心,当他知道心上人被打入了冷宫,一定会前来相救的!” 想到这里,武媚儿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了无边无际的夜空,她的思路顿时无比清晰:“李海把李婧打入冷宫,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高帅也!因为我曾经把高帅暗恋李婧之事告诉过牛公公,以牛公公对李海的忠诚,一定会告诉李海的!那么李海囚禁李婧的目的就很明显了:以李婧为鱼饵,钓高帅这条鱼!” 武媚儿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沿着这个思路推想下去: “要是高帅被李海擒获,那么,李海想从高帅手中得到什么东西呢? “万年寒玉!一定是万年寒玉! “那么,李海怎么会知道高帅手中有万年寒玉呢? “万年寒玉的秘密,除了高帅知道,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秀蕾宫主! “是秀蕾宫主把万年寒玉的秘密告诉了李海?不大可能!秀蕾宫主与李海、牛公公并无利益往来。 “但秀蕾宫主与秦王李池有利益往来!两人有共同的利益,那就是:置我于死地! “当初,我在大雪山雪神庙后面的冰窖中,得到了‘凤舞九天’的武学秘笈,却把外壳,也就是那幅画扔在了雪神庙中。‘幽冥四鬼’受李池派遣,也到了雪神庙,发现了那幅画。‘幽冥四鬼’由此知道我手头上有‘凤舞九天’的秘笈,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了秀蕾宫主,欲借秀蕾宫主的手,取我的性命。 “只不过我福大命大,秀蕾宫主屡屡不能得手,遂恼羞成怒,把万年寒玉与‘凤舞九天’的关系,告诉了李池,李池随后转告了李海。 “于是,李海把李婧打入了冷宫,欲以李婧为诱饵,引高帅上钩。 “高帅一旦上钩,李海就会逼迫高帅交出万年寒玉! “一旦李海得到了万年寒玉,他就会以万年寒玉为诱饵,迫使我主动献身于他! “李海以李婧为鱼饵,钓的是高帅这条鱼,但李海最终钓的鱼,却是我这条美人鱼!” 想到“美人鱼”三字,武媚儿不禁取了书房中的一面铜镜,揽镜自照,镜中呈现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武媚儿暗道:“平心而论,当我和李婧那个小妖精并排站在一起的时候,乍一看,是我比她长得好看,特别是我的身材高挑,而她的身材过于娇小。但再细看的话,就会发觉她的容貌无可挑剔,绝无瑕疵,越看越美!从身材上看,李婧固然娇小玲珑,却是曲线毕现,凸凹有致,特别有一样好处:冬天里,她的身躯软如一团棉花,暖如一团烈火;夏天时,她的身躯则坚如玉,凉如冰。历史上著名的美女冯小怜便是如此。” 随即武媚儿暗想:“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两点,一是怕高帅落入了李海的手中,二是怕高帅向李海交出了万年寒玉!按说,高帅武功盖世,在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李海是无法擒获高帅的。但李海手中有一张王牌,那就是李婧!李婧是高帅的软肋,是高帅最薄弱的地方!为了李婧,高帅有可能束手就擒的!” 武媚儿不禁焦躁起来,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暗道:“我练习的‘凤舞九天’共分‘练气’、‘聚气’、‘运气’三部分,分别讲述了真气的练习、凝聚、运行之法。目前我已练到了第二部分,由于没有万年寒玉的辅助,不敢再往下练了!否则,我体内的阴阳比例就会严重失调,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其实,就算不往下练了,我体内也已埋下了隐患:每当子夜时候,我就会浑身颤抖,有一种冷入骨髓的感觉。可以说,我体内蕴藏了一股寒毒!这股寒毒,非万年寒玉不能解!” 随即她自怨自艾起来:“哎,怪我大意了!应在练习‘凤舞九天’之初,厚着脸皮向高帅索要万年寒玉!如今就算是前往寒冰谷寻找高帅,也未必能找到他!” 以她的聪慧,一时也彷徨无计。 她心中暗道:“如今,对我威胁最大的人物,就是李海!我的这位皇帝公公,吃不到我的豆腐,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他已拥有了李婧这位公认的天下第一美女,却还不知足,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我最盼望出现的情景是:李海不仅没有擒获高帅,反而让高帅把李婧劫走了!那样的话,对李海而言,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第248章 反常和异常 此时此刻,李池正独自坐在秦王府的书房里沉思。 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一月前,与大鹏国的两位重臣见面的情景。 当时也是在这书房中,他和儒生打扮的梅丛以及身形矮小的谭谈,分宾主而坐。 书房的外面,由王府总管秦升率十几名忠诚可靠的侍卫担任警戒。 李池对于大鹏国皇帝姚烈的谋士梅丛,早就有所耳闻。对于谭谈,李池虽是第一次闻其名,却丝毫不敢起轻视之心,因为他发现:谭谈虽然身形矮小,但目光中透出坚毅和沉稳,站立之间,如渊停岳峙,一派高手风范。 寒暄几句后,梅丛看着李池道:“秦王殿下勇冠三军,威名远震,敝国皇帝陛下敬慕久矣!”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五十万两“丰收”牌的银票,推到了李池的面前道:“这是敝国皇帝陛下的一点心意,还请秦王殿下笑纳!” 李池并没有急不可待地收起那五十万两“丰收”牌的银票,而是不动声色地看着梅丛道:“梅先生,你这是何意?” 梅丛道:“明人不说暗话!敝国皇帝陛下对秦王殿下的雄心和抱负早有耳闻,对秦王殿下的对嫡之举,深表支持,愿助秦王殿下一臂之力!” 李池沉思了一会,问道:“请问梅先生:贵国皇帝陛下是如何看待小王和李泽的?” 梅丛道:“秦王殿下雄才大略,而李泽却是天下公认的傻子!倘若殿下是龙,那么李泽连条蛇也不如!倘若殿下是虎,那么李泽连只猫也不如!” 李池并没有因为梅丛的赞誉而洋洋得意,他淡淡一笑,道:“小王愚蠢,有一事不解,还望梅先生不吝赐教!” 梅丛道:“秦王殿下请讲!” 李池问道:“由李泽这个傻子继承南夏的皇位,岂不是更加符合大鹏国的利益?”说完,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梅丛,看他如何回答。 李池的话非常尖锐,但梅丛微微一笑,道:“正常情况下,敝国自然希望贵国的君主越昏庸越好。但是,现在敝国希望继承贵国皇位的,是英明的秦王殿下,而不是糊涂的李泽。敝国的选择之所以反常,是因为出现了一个异常!这个异常,就是您的皇嫂、贵国的太子妃武媚儿!” 听到“武媚儿”三个字,李池的心中不禁涌上一种又爱又恨的感情。他心中暗道:“天下女人虽多,但是,我最想占有的女人却是两个,一个是李婧,我当了皇帝之后,一定把她圈养起来当作玩物,尽情地玩弄!另一个就是武媚儿!我当了皇帝之后,一定先把武媚儿糟蹋了,再把她凌迟处死!” 当下李池显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梅先生,为何武媚儿是一个异常呢?” 梅丛道:“当初,武媚儿和李泽从黑鸿国都城鸿京逃出,逃往南边的鸿鹏江,然后乘船,顺江东下,欲从海路返回贵国。也就是在那时候,敝国皇帝陛下获悉了武媚儿等人的行踪,却追之不及。于是,敝国皇帝陛下飞鸽传书,让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全部往盐鱼村集中,然后从盐鱼村乘船驶往阴阳岛。秦王殿下知道盐鱼村和阴阳岛吗?” 李池点头道:“知道!盐鱼村位于敝国的南部边境线上,东临大海,向来属于‘两不管’之地。从盐鱼村乘船出海,往东行驶几百里,便是阴阳岛。” 梅丛道:“阴阳岛上有个阴阳湖,是个淡水湖,敝国皇帝陛下料定武媚儿一行人驶近阴阳岛时,一定登岛,补充淡水,因此让敝国的间谍埋伏在了阴阳岛上。果然,武媚儿一行人上了阴阳岛。只可惜那次伏击没有成功,武媚儿躲过了一劫。这样,武媚儿就与敝国皇帝陛下结下了深仇!” 梅丛的话,半真半假,他有意隐瞒了姚烈和武媚儿在鸿鹏江的江心岛相会的部分。毕竟,一国的皇帝与另一国的太子妃月下在孤岛相会,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遐想,闹出一些绯闻,从而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李池有些吃惊地道:“小王现在才知道,贵国皇帝陛下曾派人截杀过武媚儿!” 梅丛说了下去:“武媚儿聪慧机敏,精明强干,倘若李泽成了南夏的皇帝,武媚儿就会成为南夏的皇后!那时,李泽必然成为傀儡,南夏国的军政大权,必尽入武媚儿手中!武媚儿对敝国怀有刻骨的仇恨,而且才智绝世,她掌握南夏国的大权,绝非敝国之福!她一定会发起针对敝国的战争!” 说到这里,梅丛直言不讳地道:“因此,敝国皇帝陛下两害相权,取其轻!于是全力支持秦王殿下继承南夏的皇位!也就是说,殿下在南夏掌权,比武媚儿在南夏掌权,更符合大鹏国的利益!” 李池认为梅丛的话是可信的,但他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梅丛话中渗透出来的意思很明显:在大鹏国皇帝姚烈看来,他李池虽然有本事,却不如武媚儿的本事大!姚烈宁愿南夏国的大权落在他李池手上,也不愿南夏国的大权落在武媚儿手上! 李池曾经尝过被人轻视的滋味,特别是李婧当着李池的面,自称是李海的“禁脔”时,明显是对李池的轻视。这表明在李婧的心目中,李池的地位远不如李海。 如今,李池又尝到了被人轻视的滋味。透过梅丛的话,可知在大鹏国皇帝姚烈的心目中,李池的才智不如武媚儿。 虽然心中有些沮丧,但在表面上,李池却是神色如常。 梅丛看着李池道:“倘若秦王殿下成为南夏国的君主,大鹏国和南夏国,必将秋毫无犯,两国永为兄弟之邦。” 李池知道,“永为兄弟之邦”这些话,只是外交辞令,却是不可信的。 但李池并不点破,反而点头道:“梅先生所言极是!小王不才,倘若有幸继承南夏的皇位,必将与贵国缔结和平条约,两国互不侵犯,永为兄弟之国。” 梅丛道:“有秦王殿下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说着起身告辞。 一直沉默不语的谭谈也站了起来。 李池没有挽留梅丛和谭谈,他只问道:“梅先生和谭先生这就回国吗?” 梅丛摇了摇头,道:“在下也不必对秦王殿下隐瞒:由于立刚可汗统一了胡部,敝国皇帝陛下派遣在下和谭先生前往祝贺。” 李池暗暗吃了一惊:“看来,姚烈是想联络胡部,夹击我南夏国!但是,我能阻止姚烈吗?绝对不能!一来呢,我收了人家姚烈的好处;二来呢,我南夏国处于濒危之境,我才有夺嫡的机会!” 当下李池神色淡然地道:“那么,小王祝梅先生和谭先生一路顺风!” “王爷,你是在想武媚儿那个小贱人了,还是在想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了?”不知何时,秦王妃文丽已悄悄地潜入了书房,打断了李池的思绪,把李池从一个月前拉到了当前。 李池笑了:“王妃,你开什么玩笑?我在回想一个月前在这里与大鹏国两位重臣相见的情景。” 文丽笑道:“王爷,有个好笑的事儿!” 李池问:“什么好笑的事儿?” 文丽道:“李婧那小浪蹄子被打入冷宫之后,咱母妃号召了宫中所有的嫔妃和下人,到冷宫前,将那个小浪蹄子骂了一个狗血喷头!那小浪蹄子整天向人炫耀被父皇搞得腰酸背疼,如今好了,她闲起来了!” 听到文丽提到李婧,李池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李婧那张妖娆而嚣张的俏脸,暗道:“小妖精,当我当了皇帝,我每天都要糟蹋你!你不是整天向人炫耀被父皇那老色鬼搞得腰酸背疼吗?到时候,我不仅每天搞得你腰酸痛疼!还每次搞得你鬼哭狼嚎!” 文丽看到李池呆呆出神的样子,不禁冷笑道:“怎么,看你那失魂丢魄的样子,是不是李婧那小浪蹄子被打入冷宫,你心疼了?” 李池做贼心虚地叫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文丽冷笑道:“你们男人,都是一些花花肠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劝你千万不要打李婧那个小浪秕的主意!她是咱母妃生平最恨的人!母妃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扒下她的皮当褥子!我这次入宫,咱母妃就偷偷地对我说:当你做了皇帝,她就有一个好主意运用到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身上!” 李池问道:“母妃是什么好主意?” 文丽眉飞色舞地道:“母妃的好主意是:先毁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那张脸,再脱了她的衣服,把她扔在茅厕里,让她整天与大粪作伴!” 说到这里,文丽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母妃的这个主意好极了!依我说,母妃真是一个天才!这是多么新颖的创意啊!” 霎时,李池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这才知道,女人吃起醋来,是多么的可怕! 文丽则是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等你做了皇帝,我也要用这个方法对付武媚儿那个贱人!” 第249章 势如破竹 听到文丽提到武媚儿,李池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暗想:“秀蕾宫主曾说过:武媚儿的‘凤舞九天’一旦练成,必将天下无敌!到了那时,我的夺嫡之梦,必成镜中花、水中月!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我必须全力阻止武媚儿练成‘凤舞九天’!” 想到这里,李池那种针对武媚儿的原始的情绪,霎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李池暗道:“秀蕾宫主还说过:武媚儿要想最终练成‘凤舞九天’,必须有‘万年寒玉’的辅助!而‘万年寒玉’在寒冰谷谷主高帅的手中,武媚儿一定会到寒冰谷找高帅!因此,秀蕾宫主让我在通往寒冰谷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伏击前往寒冰谷的武媚儿!她又说:天下高手有一石,她和高帅各得一斗,其余八斗,皆在魔域仙境!为了确保取了武媚儿的性命,我须屈尊纡贵,卑辞厚礼,前往魔域仙境聘请高手。” 想到这里,李池看着文丽道:“王妃,你可能无法用那个龌龊的方法对付武媚儿了!” 文丽瞪大了眼睛道:“为什么?难道你对武媚儿动了心?” 李池道:“我不想等下去了!我想尽快除掉武媚儿!” 文丽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李池道:“让人刺杀她!” 文丽皱眉道:“皇宫之内,戒备森严,刺客很难混进去。就算是侥幸混下去了,也难以得手,须知宫廷的侍卫们旦夕可至!” 李池道:“武媚儿一定会前往寒冰谷的!可在寒冰谷的必经之地设下埋伏。由于武媚儿的功夫已练到了一定的火候,因此,这一次,刺杀武媚儿的,一定是绝顶高手!” 说到这里,李池话锋一转道:“只不过,自从‘幽冥四鬼’死于鸿京之后,我手下已没有什么高手可用了!” 文丽急问道:“王爷,那怎么办?” 李池道:“我要前往魔域仙境聘请高手!据秀蕾宫主说,天下高手,十有八九在魔域仙境!只要请得其中一人出手相助,武媚儿就死定了!” 文丽很紧张地道:“王爷,前往魔域仙境可有危险?” 李池缓缓地道:“我此去魔域仙境,肯定面临着许多不可测的危险!” 文丽急了:“王爷,明明知道有危险,你还要去?” 李池低沉地道:“世上有很多事情,明知有危险,也还是要去做的!为了君临天下,为了你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为了波儿成为皇太子,我必须拼死一搏,将生死置之度外!” 说到这里,李池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李婧那张妖娆而嚣张的俏脸,以及她胸前那一片撩人的风光。他暗道:“就算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占有李婧这个小浪蹄子,我也要奋力拼搏,成为南夏的皇帝!” 文丽却感动得涕泪涟涟:“王爷,你何时动身?” 李池低沉地道:“过几天就出发!” 文丽抓过了李池的手,深情款款地道:“王爷,你保重!我和波儿在王府等着你凯旋归来!” 李池坚定地道:“我会回来的!” 文丽想了一会,忽然道:“王爷,那个秀蕾宫主不会骗你吧?” 李池以十分肯定的语气道:“秀蕾宫主决不会骗我的!” 他心中暗道:“秀蕾宫主行刺武媚儿,却让武媚儿逃脱了。两个女人,早已结下了死仇!倘若武媚儿练成了‘凤舞九天’,一定不会放过秀蕾宫主!从这个方面来说,我和秀蕾宫主已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 且说秀蕾宫主和李焕镐、南宫杰及两万名白虎关精兵分别登上了一百余艘大海船,满载粮食、清水以及其他的日用品,从浯渠河扬帆启航,驶入大海。然后掉转航向,顺着强烈的北风,向南驶去。 由于是顺风而行,大船的速度很快。 过了虎啸河的入海口,船队继续向南行驶。 当船队驶近阴阳岛时,秀蕾宫主下令船队改变航向,驶向阴阳岛正西方的盐鱼村。 驶至盐鱼村时,秀蕾宫主下令弃船登岸。 两万兵白虎关精兵下了船,进入了盐鱼村,盐鱼村一时人满为患。 盐鱼村的村长晁敢当主动拜访了秀蕾宫主。 秀蕾宫主居中而坐,她的两边,分别坐着原黑鸿国四皇子寿王南宫杰和白虎关守将李焕镐。 晁敢当跪倒在了秀蕾宫主的面前,毕恭毕敬地道:“盐鱼村村长晁敢当,拜见宫主!” 秀蕾宫主俏脸含霜,冷冷地道:“晁敢当,本宫这一次和寿王殿下起兵,讨伐反贼,船只由你看管。要是损坏了或丢失了,本宫就找你算账!” 晁敢当依然毕恭毕敬地道:“宫主放心就是了。”心里却暗道:“这个秀蕾宫主好大的臭架子!无论是风度还是气度,都比太子妃差远了!” 随后,秀蕾宫主与李焕镐、南宫杰率两万精兵向白鸿国都城鸿京挺进。 第二天黄昏,大军抵达了一座名叫诸县的小县城。诸县县令弃城而逃,使得秀蕾宫主兵不血刃就占领了诸县。 两万大军继续向鸿京方向进发。 大约过了两天,大军行至一个叫安城的城池,随着秀蕾宫主一声令下,两万精兵将安城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安城守将是秋温一手提拔起来的,拒不投降。半夜时,秀蕾宫主施展绝顶轻功,潜入安城,刺杀了守将,然后打开了城门,两万大军一涌而入,迫使安城的两千守军投降。 当秀蕾宫主的大军逼近下一座城池丘城之时,丘城的守城率两千守军投降。 秀蕾宫主的大军继续向鸿京进发,一路之上,势如破竹,几乎没有遇上什么像样的抵抗,而队伍却像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 其中原因,在于秋温的白鸿国创建未久,对军民没施行过多少恩惠,使得多数人都心怀故国。因此,当秀蕾宫主和南宫杰亮明原黑鸿国皇族的身份后,多数将领就率军投降了。有个别将领不投降的,秀蕾宫主就予以刺杀。 此时鸿京城内,白鸿国的“开国皇帝”秋温得知秀蕾宫主的大军逼近的消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与担任大将军的侄儿秋雁计议后,急召户部尚书张栋、礼部尚书马良、兵部尚书曹勇、新任刑部尚书古政等重臣商议。 张栋、马良、曹勇、古政等人皆向御座上的秋温参拜道:“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秋温由于连着几天夜里没睡好觉,显得没精打采,他用沙哑的声音道:“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张栋立即道:“皇上,臣有本奏!” 秋温精神一振,道:“张爱卿,有本奏来!” 张栋道:“微臣听说,秀蕾宫主挟持南宫杰登陆之时,只有两万人马。如今招降纳叛,也不过区区五万人马。倘若我们驻扎在鸿鹏江北岸的十几万大军回师,必能把秀蕾宫主的人马一举全歼!” 张栋话音刚落,秋温的侄子秋雁就恨恨地道:“在秀蕾宫主登陆之初,皇上就派人急调江边驻军北撤,拱卫京城。但是,那几位将军皆以防备大鹏国为由,概不奉诏!在皇上登基之时,我就建议撤换那几名前线的将领,因为他们都是南宫氏的人。但是,张栋你这个腐儒,却说什么‘急则生变’。皇上的事情,就坏在你们这帮人手里!” 张栋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礼部尚书马良向秋温施礼道:“皇上,臣有本奏!” 秋温立即道:“马爱卿,有本奏来!” 马良道:“微臣窃闻,几个月前,皇上曾驾临盐鱼村,与南夏国的东安王李涤签订了友好条约。如今,皇上何不派人前往夏京求救?倘若南夏大军驰援,何惧秀蕾宫主?” 秋雁立即嗤之以鼻道:“典型的儒腐之见!等到我们的使者到了夏京,南夏的军队再赶来,往返数月,那时黄花菜都要凉了!” 马良反唇相讥道:“以大将军之见,该当如何?” 秋雁看着秋温道:“皇上,形势已是十万火急!微臣以为,趁着秀蕾宫主的队伍还没抵达,我们放弃鸿京,退往南夏境内!在南夏国的太子和太子妃入质黑鸿国期间,我们待其不薄。如今我们缺德南夏国,南夏国一定善待我们!” 秋雁话音刚落,兵部尚书曹勇便道:“大将军,不可!皇上乃万乘之尊,到了南夏国,岂不是寄人篱下?” 秋温点了点头,道:“曹爱卿言之有理!” 曹勇精神一振,又说了下去:“皇上,如今鸿京城内尚有数万兵马,以微臣愚见,大将军率三万精兵在城外安营扎寨,微臣负责守城,双方构成犄角之势,共同抵御秀蕾宫主!” 古政本是南夏国的间谍,其身份被原黑鸿国皇帝南宫昌盛识破后,两头通吃,成了双面间谍。在武媚儿入质黑鸿国期间,古政与武媚儿见过几次面,他被武媚儿的才智和气度所折服,向武媚儿表达了效忠之心。他根据武媚儿“长期潜伏”的指示,见风使舵,成了秋温面前的红人。 此时此刻,看到秋温的目光投射过来,古政便向秋温躬身施礼道:“皇上,各位大人的建议都要道理,全凭皇上乾纲独断。”此话说得四平八稳,谁也不得罪。其实说了等于没说。 秋温道:“曹爱卿之言甚善,可与大将军依计而行。” 秋雁虽然不赞成曹勇的主张,但既然秋温已决定了,他只好率三万兵马出城,在城外安营扎寨。 几天后,秀蕾宫主的大军抵达鸿京,与秋雁的队伍相遇了。 秀蕾宫主向李焕镐道:“李将军,这是我军能否入主鸿京的关键一战,许胜不许败!你亲自担任先锋!” 李焕镐不敢怠慢,便亲自率军,向秋雁的大营发起了冲击。秋雁率部众拼死抵抗。 就在双方厮杀得难分难解之时,秀蕾宫主气提丹田,高呼道:“我是黑鸿国的三公主!与寿王殿下率大军讨伐乱臣贼子秋温!凡原黑鸿国臣民,降者免死!顽抗者,诛其九族!”她运上了深厚的内力,两军将士皆听得清清楚楚。 如此一来,秋雁的部众再无战心,纷纷溃逃。 秋雁率残兵败将退至鸿京城下,向城上大呼道:“开城!” 但是,在城楼上防守的曹勇却不准开城门。秋雁见追兵将至,一边大骂曹勇,一边向西逃去。 等到秀蕾宫主的大军抵达鸿京城下时,曹勇下令大开城门,放秀蕾宫主的队伍入城。曹勇跪在秀蕾宫主的脚下,流泪道:“三公主,微臣曹勇,可把您盼来了!” 秀蕾宫主命令曹勇起来,随即她亲自率一支亲兵,直奔皇宫。 秋温来不及逃走,就被古政指挥几名心腹擒获了,押到了秀蕾宫主的面前。 秋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秀蕾宫主,令人惊奇的是:秋温的目光中不仅没有恐惧之意,反而显出了惊喜的神色。 第250章 命运难测 秋温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说。 秀蕾宫主的一双美目中满是愤怒,她突然大喝一声:“贼子,你去死吧!”也不见她的身形如何移动,已在秋温的胸口击了一掌,然后迅捷无比地退回了原地。 秀蕾宫主这一进一退之间,如鬼似魅,将“虚无缥缈”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 她向秋温发出的那一掌,名曰“化骨绵掌”,看似轻飘飘地毫不用力,其实含有深厚的内力,足能碎骨裂石。 秋温瞪视着秀蕾宫主,仿佛遇上了天下最不可思议之事。 秀蕾宫主冷冷地迎着秋温的目光,一张俏脸犹如寒霜。 随即秋温手抚胸口,叹息道:“冤孽,报应!” 目睹秋温的神情,不知怎的,秀蕾宫主的心头突然涌上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秋温面带微笑,看着秀蕾宫主道:“我不会告诉你真相的!否则,你会良心不安!”说着就死了。 古政向秀蕾宫主跪了下去:“微臣古政,叩见三公主!秋温逆贼,死有余辜!” 秀蕾宫主打量着古政,道:“古大人,怎么一回事啊?” 古政毕恭毕敬地答道:“微臣启禀三公主:在秋温逆贼篡位之时,微臣知道寿王殿下尚在人世,便虚与委蛇地与其周旋。刚才这逆贼自知大势已去,想要逃走,微臣便将他擒获了,交给三公主发落!” 秀蕾宫主点了点头,道:“古大人,寿王殿下即将入宫,你要迅速稳定宫中的局势!” 但秀蕾宫主的内心里,却升起了一团疑云:“秋温与南宫氏仇深似海,但是,为何秋温见了我,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有一种喜悦?这大违常理啊!” 倘若南宫秀蕾除外,那么南宫昌盛共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皆死在了秋温的手中。 一会之后,南宫杰在李焕镐等人的簇拥下入城了,随即进入了皇宫。 原白鸿国户部尚书张栋、礼部尚书马良、兵部尚书曹勇、刑部尚书古政等降臣都毕恭毕敬地向南宫杰参拜,马良更是一脸谄媚地道:“寿王殿下,如今您是皇族中唯一的男丁,理当顺天应人,即皇帝位,恢复黑鸿国的国号。” 南宫杰如同一个傀儡一般,道:“我只听三姐的。” 马良这才醒悟,问旁边一位宫女道:“三公主呢?” 那位宫女回答:“三公主到绮霞宫去了。” 绮霞宫是秀蕾宫主幼年时与其母亲鞠贵妃居住的地方,鞠贵妃死后,秀蕾宫主也离开了绮霞宫,离开了黑鸿国,成为了江湖中人。 此时此刻,秀蕾宫主故地重游,却已物是人非。她抚今追昔,感慨万千。 旁边一位宫女谄媚地向秀蕾宫主道:“三公主,南夏国的太子和太子妃曾入质我国,当时就住在这绮霞宫。” 秀蕾宫主听到“武媚儿”的名字,立即气往上冲,她厉声喝问:“武媚儿是如何逃走的?” 那宫女呆住了,不明白三公主为何突然发怒,她讷讷地道:“启禀三公主:奴婢不知道武媚儿是谁。” 秀蕾宫主的脸色稍为和缓了一些,道:“武媚儿就是南夏的太子妃。” 那宫女“哦”了一声,道:“听说南夏的太子妃暗中让人在外面挖了一条地道,通到她居住的屋子的床下。她是从地道逃走的!” 让秀蕾宫主抓狂的是:武媚儿和李泽曾经居住的屋子,竟然是她当年居住的屋子! 秀蕾宫主察看了床下那条地道,一言不发。 良久,秀蕾宫主才问道:“查嬷嬷还活着吗?” 秀蕾宫主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曾和查嬷嬷十分要好。 那宫女讨好地道:“查嬷嬷还活着,如今在洗衣房呢!” 秀蕾宫主随着那宫女来到了皇宫中的洗衣房,找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 洗衣房很破旧,光线也很昏暗,但秀蕾宫主从脸型和相貌上,一眼便认出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便是查嬷嬷! 当下秀蕾宫主热情地道:“查嬷嬷,您还认识我吗?我是秀蕾啊!在我小的时候,您经常在晚上抱着我数天上的星星呢。” 查嬷嬷先是一愣,她呆呆地看着秀蕾宫主,很快就热泪盈眶了:“三公主,奴婢等得您好苦!” 秀蕾宫主也动了感情,微笑道:“查嬷嬷,我本该早来看您的。但是,自从我母妃去世后,我就对天发誓:终我一生,不踏上黑鸿国的半寸土地!如今,黑鸿国被秋温这个乱臣贼子篡夺,尚未恢复。因此,我脚下的土地,算不上黑鸿国的。” 说完,秀蕾宫主屏退了身边的宫女,洗衣房里只有她和查嬷嬷两个人了。 查嬷嬷两眼闪着泪花道:“娘娘临终前叮嘱奴婢:当公主长到二十岁时,才能把这封信拿出来交给公主!”说着从床下很珍重地取出了一张发黄的纸,交给了秀蕾宫主。 秀蕾宫主看时,上面虽然没有落款,却是母亲鞠贵妃那娟秀的字迹。 但是,看完信之后,秀蕾宫主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原来,鞠贵妃在成为南宫昌盛的妃子之前,就与秋温好上了,并且有了身孕。为了替鞠贵妃瞒过南宫昌盛,秋温买通了负责为鞠贵妃验身的稳婆,稳婆便向南宫昌盛禀报,说鞠贵妃是完璧之身。但是,当南宫昌盛得知秀蕾宫主是“早产”之时,就起了疑心,后来察觉到鞠贵妃暗恋着以前的情郎,更加断定秀蕾宫主不是他亲生的女儿! 一时间,秀蕾宫主只觉心中苦涩到了极点!她暗道:“我一直以为南宫昌盛是我的亲生父亲,他逼死了我最亲爱的母亲,我一直恨南宫昌盛!但是,南宫昌盛明知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还是保留了我的公主身份!我亲手杀了秋温,但我却是秋温的亲生女儿!” 可以说,南宫昌盛对她有恩,而南宫昌盛是死在秋温手上的! 她亲手杀了秋温,等于是为南宫昌盛报了仇,但秋温,却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虽然身怀绝世的武功,却逃避不了命运这张大网的笼罩! 第251章 朝三暮四 李婧被废为庶人后,幽禁在“淑梅馆”里,这就是所谓的“冷宫”。 “淑梅馆”是典型的四合院结构,北面是正房,东西两边是厢房,南边是倒座房,中间是天井。 一般在夜里的时候,苏嬷嬷陪同李婧住在采光条件最好的正房里,正房坐北朝南。羊志住在西厢房,牛公公住在东厢房。南面的倒座房由于采光条件太差,无人居住,只放置一些物品。 在白天的时候,牛公公与侍卫们在“淑梅馆”的外面担任守卫之责,禁止李婧等三人出去,同时阻止其他人进入馆内。 这样,白天的时候,“淑梅馆”内共有李婧、苏嬷嬷、羊志三个人。夜里的时候,再加上牛公公,就成了四个人。李婧戏称是“朝三暮四”。 不过呢,有一个人经常打破这种“朝三暮四”的格局。 这个人,自然是李海。 李海多则三天,少则两天,就会驾临一次“淑梅馆”。 每当李海驾临“淑梅馆”的时候,羊志和苏嬷嬷就会知趣地从正房内出去,让李婧一个人陪李海。 李海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临幸李婧。 已经被打入冷宫,还能得到皇帝的临幸,这对于李婧来说,堪称是“皇恩浩荡”了。 因此,李婧非常珍惜这得之不易的机会,每一次她都在床上极力迎合着李海的动作。每一次都让李海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由于不知道李海何时会来,因此李婧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由于知道了李海的用心,因此李婧的俏脸上一扫刚进“淑梅馆”时的忧郁,变得像以前一样活泼开朗了,不时有说有笑的。 也许是受了李婧的感染,苏嬷嬷和羊志的情绪也不再那么低沉了。 虽然天气越发冷了,但武媚儿送来了火盆、手炉等取火工具,又送来了大量的木炭,正房里火盆里的炭火昼夜不停,李婧倒不觉得如何冷。 皇宫中的嫔妃们都具有警犬一般灵敏的嗅觉,她们很快就知道了李海隔三岔五驾临“淑梅馆”的消息。而且她们自然知道李海是去干什么的。 这样一来,嫔妃们尽皆惶恐起来。她们知道,李婧一旦东山再起,一定会对她们展开疯狂的报复!由于她们的级别跟李婧相差太大,一旦李婧报复她们,她们唯有任李婧宰割! 为了消除李婧的仇恨,很多嫔妃都背着荣妃,偷偷来到“淑梅馆”外,向里面喊话,借以向李婧表忠心。她们喊的,都是一些陈词滥调,无非说当初自己骂李婧,是受了荣妃的逼迫,是身不由己。 每当这个时候,在馆外的牛公公就会出面阻拦:“皇上口谕:任何人不得在‘淑梅馆’的外面大声喧哗!”那些嫔妃就会向牛公公苦苦哀求:“我和李贵妃说上几句话就走,请牛公公开恩!” 每当这个时候,在馆内的李婧就会暗暗冷笑:“你们现在知道怕了?等我恢复贵妃身份并掌管后宫事务的时候,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就在李婧信心满满的时候,李海竟然一连五天,没到过“淑梅馆”。 李婧有些沉不住气了!但她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就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依然艳妆浓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到了第八天上,李海依然没有影子,李婧便有些惶恐起来。 夜里,就在李婧准备向牛公公询问的时候,牛公公却主动来到了李婧所居住的正房。 牛公公皮笑肉不笑地向李婧施礼道:“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 这是李婧被废为庶人以来,牛公公第一次以“贵妃娘娘”称呼李婧。 李婧有些拘谨地道:“牛公公,我早已不是贵妃了!” 牛公公笑道:“老奴知道皇上一直迷恋娘娘,估计很快就会恢复娘娘的贵妃身份。” 李婧的俏脸显出了惨然之色:“但是,皇上已有八天没有看望过我了!莫非皇上把我遗忘了?” 牛公公神秘地一笑,道:“皇上把娘娘幽禁在这里的用意,娘娘一定很清楚吧?” 李婧直言不讳地道:“皇上是想以我为鱼饵,引寒冰谷谷主高帅上钩。”她知道牛公公是李海最重要的心腹,因此没有对牛公公隐瞒什么。 牛公公道:“娘娘擒获高帅之日,便是皇上恢复娘娘的贵妃身份之时!皇上之所以不过来探视娘娘了,是因为高帅快来了!若是高帅来的时候,目睹娘娘正在为皇上侍寝,那可就大煞风景了!” 李婧不禁俏脸一红,她用手揉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问道:“高帅快来了吗?” 牛公公道:“娘娘进入这座‘淑梅馆’已快一个月了,估计高帅快来了!因此,夜里的时候,老奴就不进入东厢房睡了,而是与侍卫们睡在外面!” 李婧吃惊地道:“也就是说,在夜里的时候,这座‘淑梅馆’里只有我、羊志和苏嬷嬷三个人?” 牛公公道:“是的!不过,娘娘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老奴虽然上了年纪,却是耳聪目明。老奴可以很自负地说:普天之下,除了高帅和秀蕾宫主,其他人休想从老奴的眼皮底下进入这座‘淑梅馆’!” 李婧点了点头,问道:“以公公看来,高帅是白天来呢,还是夜里来?” 牛公公道:“以老奴看来,高帅黑夜里来的可能性大一些,因为夜里,一般人的视线会差很多。但高帅武功盖世,目光敏锐,视线并不受太大的影响。” 说到这里,牛公公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李婧道:“娘娘啊,当高帅来找您的时候,您可要拿出您迷惑皇上的妖媚手段,让高帅上钩啊!” 牛公公的话说得如此露骨,李婧霎时连耳朵根子都红了,有了一种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觉。但随即她又释然了:牛公公不仅见过她光着身子的模样,还目睹过她在李海身下婉转承欢的媚态! 牛公公向李婧施礼道:“娘娘吉祥!老奴告退!”转身去了。 李婧的内心里,涌上了屈辱、愤怒、悲伤等诸般感情,隐隐还夹着一丝不安:“我从来没有见过高帅的面,他真的暗恋我?当他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能否让他上钩?” 第252章 罪不容诛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李海连着八天没有驾临“淑梅馆”的信息,很快被嫔妃们敏锐地捕捉到了。她们由此推测:李婧的东山再起可能会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她可能要在“淑梅馆”终其一生了。 于是,嫔妃们就有了两个变化:第一个变化就是她们不再到“淑梅馆”前向李婧表达歉意了;第二个变化就是她们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有事没事地就在“阳春宫”前晃荡,盼望能得到李海的青睐。 由于天气冷了,李海的寝宫就由水晶宫移到了阳春宫。 荣妃耳目众多,李海去过几次“淑梅馆”,甚至每次在里面待了多久,荣妃都一清二楚。等到她得知李海连着八天没有去过“淑梅馆”的消息,便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 荣妃采取了两项措施,第一项措施是:她也像其他嫔妃那样,艳妆浓抹,不时到阳春宫前晃荡,盼望能入了李海的法眼,得到他的青睐。而且她会像驱赶苍蝇一样驱赶那些在阳春宫前晃荡的嫔妃们,对她们厉声训斥:“你打扮成这个妖娆样子,想迷惑皇上吗?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下场,你没有见到吗?下次再让本宫见到你有事没事地在这里晃荡,本宫一定让人打断你的狗腿!到了那时,看你还怎么骚?看你还怎么讨好皇上?” 每当这时,那些嫔妃们就会落荒而逃,但她们在心里却恨极了荣妃,抱怨道:“这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荣妃自己经常在阳春宫前晃荡,却不准别人去!她也不想想,就凭她那又老又丑的模样,皇上会选她侍寝吗?” 荣妃的第二项措施就是:鼓动其他嫔妃再次到“淑梅馆”前侮辱李婧,有意恶心李婧,伤李婧的心!荣妃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以前的时候,李婧多次恶心她,多次伤她的心! 在这个世界上,荣妃最恨的人就是李婧!李婧多次在众人面前,向荣妃炫耀她被李海搞得“腰酸背疼”,暗讽荣妃是“活守寡”。每当这个时候,荣妃就十分抓狂,恨不得毁了李婧那张妖媚的脸! 时值冬季,御花园里开的花不多,因此赵嫔和曹贵人呆在御花园的时间就不像以前那样长了。而且自从李婧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之后,赵嫔和曹贵人皆以为出头之日要来了,便整天涂脂抹粉,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经常到李海所居住的阳春宫晃荡,存了一个“招蜂引蝶”之心。但是,她俩还没落入李海眼中呢,有一次就被荣妃这只母老虎撞上了,荣妃自然知道赵嫔和曹贵人的用心,她大发雌威,将赵嫔和曹贵人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这一天吃过早饭,赵嫔、曹贵人与两个宫女在“秋香苑”闲坐。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即响起了熊公公尖而高的声音:“贵妃妨娘娘驾到!” 随着声音,荣妃在熊公公等几位太监的簇拥下,走入了“秋香苑”。 赵嫔、曹贵人和两个宫女赶紧跪了下来,赵嫔和曹贵人异口同声地道:“臣妾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本来,嫔妃只有在皇帝、皇太后、皇后面前,才自称“臣妾”的,荣妃不是皇后,更不是皇太后,赵嫔和曹贵人没有必要向荣妃自称“臣妾”的。 但是,正所谓“形势比人强”,如今荣妃是内宫中唯一的贵妃,品级远在赵嫔和曹贵人之上。而且,赵嫔和曹贵人自知理亏:上一次,两人到阳春宫前“招蜂引蝶”。结果,没招引到李海,倒把荣妃招引来了!荣妃对赵嫔和曹贵人破口大骂,并且辱及了她俩三代以上的祖宗。她俩仓惶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如今她俩以为荣妃是来“兴师问罪”的,因此都放低了姿态,向荣妃自称“臣妾”。 对于赵嫔和曹贵人的自称“臣妾”,荣妃不禁暗暗得意,也就“笑纳”了,同时在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都起来吧!”说着径自在正中一张椅子上坐了。熊公公等几名随同前来的太监立即侍立在荣妃的左右。 跪在地上的赵嫔、曹贵人以及两名“秋香苑”的宫女都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皆垂手站立于荣妃的下首。 荣妃突然脸罩寒霜,盯着赵嫔和曹贵人,冷冷地道:“赵嫔,曹贵人,本宫听说你俩曾去‘淑梅馆’前,向李婧那个小浪蹄子隔墙喊话,向她悔罪了?” 赵嫔和曹贵人霎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荣妃果然是兴师问罪来了!惊恐之下,赵嫔和曹贵人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熊公公狐假虎威地向赵嫔和曹贵人大喝道:“两位小主,贵妃娘娘问你们话呢!你们哑巴了?” 荣妃学着李婧的样子,把一只手放在嘴边,打一个呵欠,淡淡地道:“熊公公,两位小主是不是耳朵聋了?还是嘴巴哑了?抑或是有意蔑视本宫?对一些不知礼数的人,就要施以掌嘴之刑!” 熊公公立即向荣妃躬身施礼道:“老奴谨遵贵妃娘娘懿旨!”说着凶神恶煞一般,向赵嫔和曹贵人喝道:“两位小主,是不是嘴巴痒痒了?”说着装腔作势地挽着袖子,似乎接下来要抽赵嫔和曹贵人的嘴巴。 赵嫔和曹贵人见势不妙,赶紧跪了下来,曹贵人道:“贵妃娘娘息怒!臣妾和赵嫔那样做,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荣妃把眼一瞪,喝道:“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快说!” 曹贵人道:“臣妾和赵嫔听说皇上曾驾临‘淑梅馆’,临幸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于是臣妾和赵嫔就犯嘀咕了,害怕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出来,更害怕她对臣妾和赵嫔展开报复!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向来是小肚鸡肠,曾经为了臣妾先给您请安,她竟然让人狠抽了臣妾的嘴巴!这一点,想必贵妃娘娘是知道的!倘若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像贵妃娘娘这么大度,臣妾和赵嫔也不会隔墙喊话,向她悔罪了!” 曹贵人巧舌如簧,这一番话不仅贬低了李婧,还抬高了荣妃,荣妃觉得很受用,就不再追究了,和颜悦色地道:“曹贵人,赵嫔,起来吧!” 曹贵人和赵嫔都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 荣妃打量着曹贵人和赵嫔,笑眯眯地道:“本宫听说,在皇上驾临‘淑梅馆’的那几天里,你俩曾到过‘淑梅馆’,向李婧那个小浪秕隔墙喊话,表达悔罪之意,说什么身不由己,是受了本宫的指使!对不对?” 曹贵人和赵嫔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荣妃厉声道:“这八天来,皇上从来没有到过‘淑梅馆’!为何你俩也不去‘淑梅馆’向李婧那小浪秕表达悔罪之心了?” 赵嫔和曹贵人皆颤声道:“臣妾该死!请贵妃娘娘恕罪!” 荣妃冷冷地道:“本宫能否宽恕你俩,还要看你俩的表现!” 赵嫔和曹贵人皆是精神一振,赵嫔道:“请娘娘吩咐!臣妾和曹贵人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荣妃道:“本宫要你俩继续到‘淑梅馆’前骂李婧那个小浪蹄子!” 曹贵人与赵嫔交换了一下眼色,为难地道:“娘娘明鉴:皇上已下了口谕,禁止别人在‘淑梅馆’前叫喊。” 荣妃笑了,但笑声中却透出了阴冷之意:“皇上禁止别人在‘淑梅馆’前叫喊,却没有禁止别人给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写信啊!你俩可写信骂她啊!请牛公公把信转交给李婧那个小浪蹄子!” 赵嫔和曹贵人面面相觑,都显出了犹豫之色:写信骂李婧,一旦李婧翻了身,那可是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熊公公看出了赵嫔和曹贵人的犹豫,再次挽起了袖子,装腔作势地大呼道:“两位小主,你俩竟敢违抗贵妃娘娘的懿旨?你俩的嘴巴是不是欠抽了?” 赵嫔和曹贵人大惊失色,皆不约而同地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过了这一关再说!”便一齐向荣妃赔笑道:“贵妃娘娘,臣妾遵命!” “秋香苑”就有现成的文房四宝,赵嫔和曹贵人都精通文墨,便各自执笔写了起来。 写好之后,赵嫔和曹贵人皆把书信呈给了荣妃,请她“审阅”。 荣妃先看曹贵人的,看着看着,笑逐颜开的脸上突然阴云密布,向曹贵人咆哮道:“贱人,本宫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曹贵人大吃一惊,连忙道:“贵妃娘娘因何凤颜大怒?” 荣妃怒气冲冲地道:“李婧那小浪蹄子迷惑皇上,欲毁我南夏的江山!这样的狐狸精,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多!为何你说她‘罪不容诛’?” 赵嫔和曹贵人都笑了,随即才醒悟到不该笑,连忙停住了,曹贵人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臣妾回禀贵妃娘娘:‘罪不容诛’的意思并不是‘罪不至死’,而是形容罪恶极大,即使杀了,也抵不了所犯的罪恶。这个成语出自《汉书》,原句是:‘况于郭解之论,以匹夫之细,窃杀生之权,其罪已不容诛矣’。” 荣妃只是粗通文墨,肚子里的墨水不多,结果闹了一个大笑话,自觉面目无光,便干笑两声,道:“这两封书信,本宫会派人替你俩交给李婧那小浪蹄子,就不劳你俩费心了!”说着不再看赵嫔的书信,只是把两封书信放入怀中,站起身来,往外就走。熊公公等人紧随其后。 赵嫔和曹贵人的心中虽然充满了对荣妃的怨恨,却不敢表现出来,反而跪了下来,毕恭毕敬地道:“臣妾恭送贵妃娘娘!” 荣妃离开了“秋香苑”后,马不停蹄,陆续到达了其他嫔妃的住处,对其他嫔妃或威逼,或利诱,让她们写下了致李婧的一封信。当然了,信中都是责骂李婧的话。 然后荣妃亲自赶到了“淑梅馆”前,请牛公公把这些书信转交给李婧。 算起来,荣妃是主子,牛公公是奴才,因此牛公公没有拒绝荣妃的理由。而且,牛公公一心忠诚于李海,并且懂得了李海的“仇恨转移”之法,知道李婧看了这些书信之后,为了向其他嫔妃展开报复,一定会更加讨好李海。 因此,牛公公把荣妃带来的书信悉数交给了李婧。 李婧看完之后,气得几乎要发疯!她那一双美丽的大眼里满是泪水,暗道:“这真是一些朝三暮四的小人啊!等到我恢复了贵妃的身份,一定整治得你们死去活来!” 但是,要想恢复贵妃的身份,必须搞定了高帅! 因此,李婧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着高帅快来! 第253章 到此为止 就在李婧坐立不安的时候,千里之外的鸿京,却是一派喜庆的气氛。 皇宫的大殿之上,秀蕾宫主和南宫杰并肩而坐,下面分别是户部尚书张栋、礼部尚书马良、兵部尚书曹勇、刑部尚书古政等大臣。原白虎关守将李焕镐也与古政等人站在一起。 礼部尚书马良首先出列,向秀蕾宫主和南宫杰施礼道:“微臣启奏公主殿下、寿王殿下:如今乱臣贼子秋温虽已伏诛,但其宗族犹在。应由公主殿下或寿王殿下发一道旨意,诛秋温的九族!” 南宫杰毫无主见,只是侧头问旁边的秀蕾宫主:“三姐,您看怎么办?” 秀蕾宫主暗道:“我自己便是秋家之人,焉能诛秋家的九族?” 当下秀蕾宫主面无表情地回答:“秋家乃名门望族,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倘若将秋家势力连根拔起,必将动摇社稷根基,进一步削弱我国的实力。我国夹在南夏国和大鹏国两大强国之间,已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本宫已亲自将秋温击毙,余人就不追究了!” 兵部尚书曹勇为了向秀蕾宫主和南宫杰表达忠心,便施礼道:“公主殿下明鉴:秋温篡位,罪大恶极,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秀蕾宫主没有说话,只是在面前的御桌上一拍。她并没有如何用力,那张御桌也毫无异状。只不过,当秀蕾宫主随后向那御桌吹气的时候,那御桌倒了下去,成了一些粉沫。 秀蕾宫主显示的这一手惊世骇俗的武功,让整个大殿的人尽皆失色。曹勇由于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秀蕾宫主淡淡地道:“秋家之事,到此为止!再有异议者,犹如此桌!”她的声音也不如何响亮,但大殿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无不凛然。 刑部尚书古政看出南宫杰只不过是傀儡,便向秀蕾宫主施礼道:“微臣启禀公主殿下: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主’,请寿王殿下即皇帝位,恢复黑鸿国的国号,以安臣民之心。只不过寿王殿下年幼,难以治理国家。因此,还请公主殿下暂摄国政,待到寿王殿下长大成人,再还政于寿王。” 古政话音刚落,原白虎关守将李焕镐立即大声叫好,其他的人也随声附和。 秀蕾宫主微笑道:“诸位大人的心意,本宫心领了!只不过,本宫曾发誓:终生不踏入黑鸿国半步!一旦恢复黑鸿国的国号,这里就成了本宫的禁区。” 随后,秀蕾宫主宣布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半月后,寿王登基,恢复黑鸿国的国号。 第二件事情是:收殓秋温的尸体,以大臣之礼葬之。 第一件事情也就罢了,对于第二件事情,众人皆迷惑不解:秀蕾宫主亲手杀了秋温,却又厚葬秋温。 但是,既然秀蕾宫主发了话,谁人敢有异议?唯有赞成的份儿。 当众人忙着筹备新君即位大典的时候,秀蕾宫主却默默地站立于一座新坟前。 这座新坟里埋葬的,是查嬷嬷。 查嬷嬷把鞠贵妃的遗书交给秀蕾宫主之后,就自杀了,她以这种方式,向秀蕾宫主表达了坚守秘密的决心。 秀蕾宫主的俏脸上,缓缓地流下了两行清泪,暗道:“查嬷嬷为了我母女,付出了无数心血,乃至生命!但是,她得到了什么?当然了,我可以将她风光地大葬,让她尽享死后的殊荣。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个喜欢清静的人。我要是对她的丧事大操大办,一定违背她的心愿!” 忽然,兵部尚书曹勇向这边走了过来。 秀蕾宫主悄悄地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霎时恢复了昔日的冷漠和坚强。 曹勇走到了秀蕾宫主的面前,跪倒磕头:“微臣叩见公主殿下!” 秀蕾宫主淡淡地道:“有事吗?” 曹勇毕恭毕敬地道:“启禀公主:秋温的侄儿秋雁捉到了!秋雁是在睡熟的时候,被手下的亲兵绑了起来。”随即解释道:“这个秋雁,是伪朝的大将军,是秋温的帮凶!” 秀蕾宫主心中震惊,却不动声色地道:“把秋雁押过来!” 一会后,五花大绑的秋雁被押到了秀蕾宫主的面前,他满身鲜血,满面风尘,却立而不跪。 秀蕾宫主看着秋雁,心中默默地道:“面前的这个秋雁,其实是我的堂兄!” 曹勇向秋雁喝道:“跪下!” 秋雁大喝道:“曹勇,你这个无耻小人!少废话!要杀便杀!” 秀蕾宫主看着秋雁,低沉地道:“秋雁,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秋雁冷冷地道:“成者王侯败者寇,有什么好说的?” 秀蕾宫主缓缓地道:“本宫早已下令,饶了秋氏一族,你也不例外!但是,你最好离开这里!”说完,令人给秋雁松了绑。 秋雁颇感意外,却一言不发地去了。 随后,秀蕾宫主召见了李焕镐道:“本宫要取道南夏国,返回仙音宫。你是返回白虎关,还是留在这里?” 李焕镐吃惊地道:“宫主不管黑鸿国的事了?” 秀蕾宫主道:“本宫曾经发过誓:终生不踏入黑鸿国半步!半月之后,这里将恢复黑鸿国的国号,因此,本宫必须在半月之内离开这里!” 在心里,秀蕾宫主暗道:“我是秋家之后,南宫氏的江山,关我何事?本来,我以为南宫昌盛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在白虎关发展势力,只为了在南宫昌盛面前争一口气!不料,南宫昌盛死于秋温之手,秋温竟然是我的生身父亲!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世俗的争权夺利,对我已毫无意义。” 李焕镐道:“宫主,末将倒想留下。只不过,一旦末将身上的毒发作了,该怎么办?” 秀蕾宫主道:“你身上所中的‘生不如死’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真气,我给你解了吧!” 话音刚落,李焕稿便觉得身上一凉。 随即秀蕾宫主笑道:“你身上所中的‘生不如死’已除去了。” 李焕镐喜出望外,对秀蕾宫主千恩万谢。 随即秀蕾宫主向南宫杰举荐,任命李焕镐为大将军。 南宫杰听说秀蕾宫主要走,竟然哭叫起来:“三姐,你走了,我怎么办?” 秀蕾宫主只说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秀蕾宫主便施展“虚无缥缈”的轻功,如一阵风似的,从众人的眼前消失了。 众人皆目瞪口呆,若非亲眼所见,实在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此出神入化的轻功。 到了夜晚的时候,古政回到家中,把鸿京发生的事详细地写下来,然后把信交给一个心腹,让心腹把信送到武长远的靖国府。 古政知道,一旦靖国府收到了信,就会传至武媚儿手中。 此时此刻,武媚儿正在东宫的书房中阅读来自于靖国府的书信。 只不过,她读的信并不是古政写来的,而是远在白虎关的严肃写来的。 严肃在信中说:得益于汲运和王大富的帮助,他已完全把白虎关控制在了手中。另外,严肃还在信中透露了一个新情况:他无意中看到大鹏国皇帝姚烈的两名随从在白虎关出现过。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暗道:“今年的正月初四,我和李泽、严肃等人逃离了鸿京的绮霞宫,于正月十六的晚上,逃至鸿鹏江的江心岛,与姚烈相遇,当时姚烈带了两名随从。事后,我经过多方探听,才知道那两名随从皆是姚烈的心腹,分别叫梅丛和谭谈。” 武媚儿转念又想:“梅丛和谭谈为何突然出现在白虎关?一定是姚烈得到了立刚可汗统一胡部的消息,于是派遣梅丛和谭谈面见立刚可汗,拉拢立刚可汗进攻我南夏国。” 虽然在严肃的经营下,白虎关很快会成为武媚儿的私人地盘,但武媚儿却并不如何高兴。 这是因为,一旦立刚可汗接受了姚烈的拉拢,就会大举进攻南夏国。而白虎关,必然成为立刚可汗首先攻击的目标! 刚刚得到了白虎关,很快将要失去,武媚儿哪里高兴得起来? 更让武媚儿焦躁不安地是:她练习“凤舞九天”虽然获得了深厚的内力,使她的身体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但是,由于没有“万年寒玉”的辅助,一些副作用也随之而来。特别是子夜的时候,她就会浑身颤抖,有一种冷入骨髓的感觉。她自知体内蕴藏了一股寒毒,而这股寒毒,非“万年寒玉”不能解! 武媚儿由此也就知道: 李海把李婧幽禁在“淑梅馆”,不过是以李婧为诱饵,捕捉高帅! 李海捕捉高帅的目的,是为了得到高帅手中的“万年寒玉”。 李海谋取“万年寒玉”的目的,是为了迫使她武媚儿主动投怀送抱! 有时候,武媚儿就禁不住在心中祷告:“高帅啊,你千万别去救李婧!那是一个陷阱!” 但理智告诉武媚儿:“高帅对李婧情根深种,他一定会到‘淑梅馆’救李婧的!该来的,一定要来!当危机来临的时候,我如何化解危机?” 第254章 出尔反尔 李婧是个比较理智的人,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 但是,当她翻阅了荣妃托牛公公送进来的书信时,还是发怒了,简直要气炸了肺! 她对于“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翻云覆雨”等词语,算是有了深刻的理解! 李海的那些嫔妃们,先是隔着墙骂她,然后隔着墙向她喊话,表达歉意和悔罪之心。没过几天,又写信骂她! 俗话说:“六月的天,女人的脸,说变就变。”但是,就算是六月的天气,变化也没有这么快啊! 伴随着那些嫔妃的态度,李婧的情绪也像荡秋千一样,几度起伏。 当突然听到牛公公宣读李海的圣旨,随即被熊公公强行扒掉贵妃的衣冠之时,李婧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了。 特别是在那一刻,被熊公公那脏兮兮的咸猪手在身上乱摸时,李婧的心情实在是糟糕到了极点,满怀屈辱和悲愤!至今思之,依然是心有余悸! 当李海摧残她那高贵而美丽的身体时,她还能接受,虽然她极度仇恨李海,但毕竟李海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熊公公不过是一个卑贱的阉人,有什么资格糟蹋她? 被幽禁在这座“淑梅馆”之初,在荣妃的指使和带领下,李海的那些嫔妃们和内宫中的下人们,在馆外隔墙向馆内叫骂,将李婧骂了一个狗血喷头。那时候,尽管李婧用双手掩住了耳朵,却无济于事,那些叫骂声还是不绝于耳,钻入了她的脑海中。 就在李婧的心情沮丧到极点的时候,李海驾临“淑梅馆”了。那一刻,李婧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虽然当时李婧正好来了月经,不宜同房,但李婧也顾不得了,心甘情愿地让李海“撞红”。 当李海在李婧身上发泄完了那种最原始的情绪之后,李婧并无丝毫的屈辱感,相反,倒有一丝成功的喜悦。 以后,李海又陆续驾临了几次“淑梅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临幸李婧。每一次,李婧都打起精神,极力迎合着李海的动作,在他的身下软语娇啼,婉转承欢。 随着李海的驾临,李婧的境况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先是李海的那些嫔妃们不在“淑梅馆”外叫骂了,那些下人们也不在“淑梅馆”外叫骂了,李婧的耳根清静得多了。 随即又发生了出乎李婧意料的事:李婧的那些嫔妃们,背着荣妃,在“淑梅馆”的外面,隔墙喊话,向李婧表达歉意和悔罪之心。有人甚至趁机骂了荣妃几句。 在那一刻,李婧心中的爽快,实非言语所能形容,简直比三伏天里吃了一块冰块还要爽快!李婧甚至决定:等到走出这座“淑梅馆”、恢复贵妃身份之时,就原谅李海的那些嫔妃们,只向“首恶”荣妃算账!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 但好景不长,随着李海不再驾临“淑梅馆”了,他的那些嫔妃们也不再隔墙喊话,向李婧“悔罪”了。 这种变化,使李婧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躁动,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果然,不久,牛公公就送进来了一大摞信件。这些信件的执笔人,囊括了李海的所有嫔妃。 李婧看着看着,就骂了起来,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 在李婧身边侍候的苏嬷嬷流下了伤痛的泪水,道:“娘娘,奴婢把这些信都烧了吧!”说着,抱起那些信,就要投入到火盆中。 此刻火盆中的炭火正在熊熊燃烧,那些信件一旦投入其中,顷刻间便会付之一炬。 不料,李婧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苏嬷嬷,不要!” 苏嬷嬷呆住了,她看着李婧,问道:“娘娘,这些信,令您伤心和愤怒,您为何不让奴婢烧掉了呢?” 李婧挥袖擦拭了一下俏脸上的泪珠,一双美目射出了倔强和阴冷的光芒:“这些东西,要留着!当我走出这座‘淑梅馆’的时候,当我以贵妃身份召见那些下贱的女人时,我会请她们‘鉴赏’她们当初的‘杰作’!” 苏嬷嬷不禁破涕为笑,道:“娘娘说得不错!到了那时候,就用这些信,打她们的脸!” 李婧没有说话,心中暗道:“虽然我与高帅素不相识,也无恩怨纠葛。但是,为了我早日复出,向李海的嫔妃们展开报复,我也要搞定高帅!诚然,高帅是无辜的,他爱我,也不是他的错!但是,难道就是我的错吗?狼不吃羊,就要饿死,当狼吃了羊之后,到底是狼的错,还是羊的错?” 李婧尽管在心理上存在着一些纠结,但还是盼望着高帅赶快出现!她简直有些望眼欲穿了! 李婧知道,此时此刻,李海也同样着急! 李婧暗道:“我成为李海的女人,已整整三年了!这三年来,李海已几乎离不开我了!他对于我身体的渴求,犹如儿狼对羊肉的渴求!但现在,为了引高帅上钩,李海正在克制着他那邪恶的欲望,他一定对着我这个方向流口水呢!高帅啊,你快来上钩吧!你上钩之后,李海固然可以糟蹋我的身子了,我也可以恢复贵妃的身份,向赵嫔、曹贵人那些贱女人大发凤威了!” 想到这里,李婧不禁心中一凛:“我与高帅无冤无仇,为何却盼望着他尽快落入陷阱呢?我仇恨李海,为何却盼望着李海尽快来糟蹋我呢?这是多么矛盾的事情啊!” 虽然李婧眼巴巴地盼望着高帅尽快来,她好尽快结束这形同囚徒的生涯。但是,高帅一直没有来。 这天,天气分外阴冷,李婧不禁挂念起了儿子李渚,一时秀眉微蹙,俏脸上满是愁容。苏嬷嬷似乎看出了李婧的心意,道:“娘娘,您是否挂念齐王殿下?他有燕三娘照顾,不会有事的。” 顿时,李婧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暗道:“我恨李海,却爱着与李海生的儿子,这又是多么矛盾的事啊!” 由于心情不好,李婧胡乱吃了一点晚饭,就说饱了。羊志看到李婧郁郁寡欢的样子,便道:“老奴告退!”也回到了西厢房中。 天色已全黑了下来,由于阴天,外面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比往常的夜晚还要漆黑。 苏嬷嬷在正房中点起了两支蜡烛,然后往火盆里添加了一些木炭,顿时,炭火熊熊燃烧起来。 在烛光和火光的映照下,李婧的俏脸更显得明艳无俦。 苏嬷嬷正要起身去关房门,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白色人影犹如鬼魅一般闪了进来。 苏嬷嬷正在惊呼,却觉得身上一麻,随即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李婧却是心中有数,不禁暗暗狂喜:“鱼儿咬钩了!高帅,你让我等得好苦!” 第255章 鱼儿上钩 李婧的耳边回响起了李海的话:“据朕所知,高帅对你的爱,已是刻骨铭心,他一直密切关注着你!你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入他的耳朵。那时他一定会来救你的!当他来了之后,你就暗暗地把这枚药丸吞入口中融化了,混合在唾液中,然后你与高帅亲嘴。通过亲嘴,你就能不着痕迹地把药汁送入高帅的口中。” 虽然心中狂喜,但在表面上,李婧的俏脸上却显出了惊恐的模样,她迅速转过身去,双手捂住了胸前。趁着身子挡住了高帅的目光,暗暗探手入怀,把李海交给的那枚名叫“化功散”的白色药丸握在了手中。 随即李婧很自然地转过身去,面对着来者。 这一照面,李婧情不自禁地张大了檀口,同时瞪大了一双美目。 面前是一位身形高大的白衣少年,大约二十岁年纪,一袭白衣,似乎不染一丝纤尘,身材如玉树临风,面如冠玉,俊雅无匹,绝无瑕疵,一双星目中透出了十分深沉的光芒。顾盼之间,显示出无比的从容与优雅,显示出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度和风华。 他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单凭他似乎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俊雅和高华,已让李婧为之着迷。 对俊秀的异性怀有好感,是人类的天性,不分男女,李婧正是“知好色则慕少艾”的年纪,自然从内心深处对眼前这位一身白衣的俊雅少年有了好感,她的目光中也自然而然地有了一丝柔情。 虽然早就知道面前的这个白衣少年便是高帅,李婧还是明知故问:“你是什么人?”声音清脆悦耳,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果然,那白衣少年回答道:“我叫高帅。”声音仿佛带有磁性,非常好听。 李婧惊呼一声:“你就是高帅?”双掌合拢,捂住了嘴巴。这是一个表示惊讶的动作,丝毫不着痕迹,自然不会引起高帅的疑心。但暗地里,李婧却用舌头把掌心那枚名叫“化功散”的白色药丸吞入了口中。 高帅微微一惊,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李婧把捂住嘴巴的双掌撤了下来,向高帅嫣然一笑道:“我父皇在临终前,曾向我提起过你,你曾用‘阿婧’称呼我。” 屋里的蜡烛和炭火同时燃烧着,在摇曳的烛光中,在一明一暗的火光中,使李婧那张艳绝人寰的俏脸平添了一种流动的光辉,增加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她简直不是凡人,而是谪落人间的仙女! 高帅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以前的时候,他都是躲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李婧,如饮美酒一般,品味着她的一颦一笑。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凝视李婧,只见李婧的脸蛋娇嫩无比,如同粉雕玉琢一般。她的五官,更是奇妙的组合,如同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但是,无论是她漆黑如墨的眸子,还是白如凝脂的肌肤,似乎都能生出淡淡的烟雾,总让人觉得她近在眼前,却远在云水之间的幻觉。 高帅怕自己抵制不了李婧的诱惑,便强行把目光从李婧的脸上移开,不敢再看她,他的声音也不自然起来:“阿婧,我听到你被打入冷宫的消息,立即就赶过来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李婧低头不语,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高帅忽然忐忑不安起来,道:“我没有万里江山,也不能给你带来荣华富贵。但是,我能带给你平安宁静的生活。” 李婧忽然幽幽一声长叹,这声长叹,如同伤心人别有怀抱,如同千钧重物压在了高帅的心口。 李婧的声音,如同三月的春风那么轻柔,那么令人沉醉:“我已被李海糟蹋了三年,早已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你了!” 高帅急急忙忙地辩解,却是为李婧辩解:“在你身上,集山川之灵秀,钟日月之精华。金玉不足喻其贵,花月不足喻其色,冰雪不足喻其洁。”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感动的神情,缓缓地流下了两行清泪,道:“我真的配不上你!而且,我已有了一个孩子,是与李海生的。” 高帅却毫不迟疑地回答:“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带着你和孩子一起走!” 李婧哽咽道:“帅哥哥,你待我真好!”这一声“帅哥哥”,似乎是真情流露,包含着无限的柔情蜜意。 李婧的五官精致得近乎完美,这一哭,更如同娇花凝露,美玉生晕,真有说不尽的娇美,道不尽的妩媚! 高帅不禁暗道:“白乐天以‘梨花一枝春带雨’比喻美女哭泣,但是,梨花春雨,又怎能形容她的美丽于万一?” 李婧感觉到嘴里那枚“化功散”已完全溶解于唾液之中了,便张开双臂,如轻盈的燕子一样,投身于高帅的怀换中!她的动作非常自然,毫无生硬之态。 高帅又惊又喜,他轻轻地搂住了李婧,一时几乎怀疑是在梦中! 李婧仰起了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蛋,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高帅。 李婧身形娇小,而高帅身形高大,李婧的头顶仅仅达到高帅的胸口。 李婧翘起了脚,伸出了她的小香舌,向高帅的嘴里送去。 高帅喜出望外,他用嘴成功地捕获了李婧的小香舌。 随即李婧用嘴含住了高帅的舌头,两人热烈地亲吻起来。 通过接吻,李婧成功地把她那溶解了“化功散”的唾液送入了高帅的口中。 两人的唾液,成功地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苏嬷嬷被高帅用深厚内力隔空封住了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她的眼睛还能视物!她看到李婧主动向高帅投怀送抱,主动向高帅献吻,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与高帅接吻的同时,李婧的一双美目透出了迷乱的光芒,那种原始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强烈起来。她似乎忘记了她的本来目的。 李婧一边吻着,一边自已动手,解开了上衣的纽扣。 第256章 马失前蹄 李婧把她胸前的一对雪峰紧贴在高帅的身上,轻轻地磨蹭着。 高帅虽然武功盖世,文武双全,却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怎能受得了意中人如此的刺激? 一时间,高帅血脉贲张,突然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念头。 李婧“嘤咛”一声,俏脸上显出非常惬意的神情,一双美目闪烁着迷乱的光芒,檀口中则发出了销魂蚀骨的低吟。 李婧的低吟声,销魂蚀骨,荡气回肠。这呻吟声,瞬间摧毁了高帅的所有理智!他似乎忘记了此行的使命是带走李婧! 高帅将李婧拦腰抱了起来,李婧的身子柔若无骨,带给高帅的手感,比抚摸最光滑的锦缎还要舒服! 特别是李婧胸前的那片风光,更让高帅难以自持。他抱着李婧,走向屋里的那张床。 苏嬷嬷知道接下来高帅要对李婧干什么了,脸上不禁显出惊恐万状的神色,只不过,她被高帅点了穴道,身子不能动,头颈也不能转动,正好背对着床。因此,就算高帅在床上对李婧干什么,苏嬷嬷也看不到。 李婧自然也知道接下来高帅要对她干什么了,她的耳边不禁回响起了李海的话:“让高帅亲个嘴,算不了什么。但是……” 霎时,李婧的心中转过了千百个念头,理智告诉她:“不可!这是在玩火!再往前走,就是万丈深渊!”但同时,那种原始欲望的潮水又如堤坝溃决,不可抑制!心中一个声音叫道:“与高帅好上一次,就算被永远打入冷宫,就算被处死,这辈子也不枉了!” 高帅走了几步,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高帅不禁大吃一惊:“怎么脚步如此虚浮?这是怎么一回事?”同时觉得李婧那娇小的身子似乎有千钧之重。 高帅知道不妙,一运气,却觉得体内空空荡荡,以前深厚无比的内力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顿时,高帅的一颗心在下沉,知道自己中了暗算。 他放下了李婧,一时却不知是如何中了暗算。 忽然,屋门无风自开,闪入了一个幽灵般的身影。这个身影东一晃,西一闪,如鬼似魅,瞬间已接近了高帅,在高帅身上击了一掌。 高帅失去了内力之后,身法已与常人无异,也就没有了以前的灵巧和迅捷,自然被击中了。 发掌袭击高帅的,正是牛公公! 牛公公袭击高帅的这一掌,看似轻飘飘地。其实含劲蓄力,厉害无比。就算高帅没中“化功散”之毒,被打在身上也颇为难受,何况此刻高帅功力全失? 高帅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一时脸如金纸。 要是高帅的内力还在的话,自然不会让牛公公击中。 牛公公的声音尖而冷:“高谷主,你自负武功天下无敌,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啊!”说着捏唇作啸,啸声远远地传了出去。 随即牛公公向李婧拱手施礼道:“娘娘受惊了!这一次,娘娘立下了如此大功,圣眷之隆,必胜昔日啊!实在是可喜可贺!老奴在这里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高帅凝目向李婧看去,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仇恨,没有责怪,只有无限的伤痛!很显然,他没有料到这个结果! 很显然,他已知道李婧是受了李海的指使! 李婧自知有愧于高帅,她哪里敢接触高帅的目光? 外面的侍卫听到啸声,很快进来了。 牛公公一指高帅道:“皇上有旨,将罪犯打入天牢!” 那些侍卫在牛公公的带领下,押着高帅去了。牛公公在临走之前,解开了苏嬷嬷的穴道。 苏嬷嬷上前扶住了李婧,流泪道:“娘娘,可吓死奴婢了!” 李婧没有说话,心里却如同刀绞一般,暗道:“高帅爱上了我,我却利用这种爱,帮着李海害他!他现在,一定对我由爱转恨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随着声音,李海大步走了进来,并无太监跟随。 苏嬷嬷赶紧跪了下来。 李婧惊得手足无措,一时竟然忘了跪拜,她惊视李海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李海似笑非笑地回答:“牛公公一察觉到高帅进来了,就立即派人向朕禀报,朕立即就赶了过来。只不过朕还是来晚了一步,没有亲眼目睹爱妃与高帅亲嘴的香艳场面。嘻嘻,真是可惜了!听说苏嬷嬷倒是大饱眼福了!” 李婧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李海强行拥入怀中。 李婧敞着怀,胸前那一大片沟壑纵横、凸凹有致的风光,完全暴露在外。 李海似有意似无意地道:“爱妃似是大方的很啊,这些地方也给高帅看了!朕恨不得把高帅的眼珠子挖出来!” 李婧不禁心中一寒,暗道:“李海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说得出,做得到!倘若高帅真的被挖去了双目,可算得上是被我害的!” 李海双手并用,对李婧那柔若无骨的身体上乱摸起来,或揉或拧,或拧或搓,仿佛李海的手下,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是一个大面团! 李婧闭着双眼,俏脸上显出了既痛苦又舒服的神情,暗道:“李海这是有意折磨我!显然,我对高帅流露出来的真情,惹恼了李海!” 李婧知道,李海已窥破了她心底深处的秘密,她对高帅的好感,已完全暴露在李海的眼前。 李海放开了李婧,在脸盆里洗了手,用毛巾擦干净了。 李海没有看李婧,却把目光落在了苏嬷嬷的身上,笑道:“苏嬷嬷,还不快出去?难道你要在旁边看着朕临幸你的主子吗?” 苏嬷嬷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飞一般逃了出去。 李婧笑嘻嘻地望着李海,抿嘴笑道:“皇上哟,您和苏嬷嬷说这些话,也不害羞!”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以此来取笑李海。 到了这一刻,她完全从慌乱和害羞中摆脱了,恢复了以前的娇媚之态。 李海大笑起来:“你是朕的爱妃,有什么害羞的呢?”说完抱着李婧上了床,飞快地脱了她的衣服。 李婧仰面而卧,她的身子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使屋里弥漫着一种淫逸的气息。 李婧很有些难为情,但她的俏脸却荡漾着很自然的微笑,试图掩盖刚才露出的尴尬。 李海只是冷冷一笑,脱了衣服,把目光落在了李婧那堪称完美无瑕的身体上。 李海也是个玩弄女人的老手了,以前他在临幸李婧的时候,一般都会先对李婧进行爱抚,他会先抚摸李婧的脸,再抚摸李婧的胸,然后抚摸李婧的敏感部位。直到李婧的身子颤栗起来,他才开始临幸李婧。 此刻,李海一反常态,他没有抚摸李婧的脸,也没有抚摸李婧的胸。 李婧心里很清楚,李海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她的不满!很显然,她对高帅动情,已引发了李海的愤怒和妒忌! 因此,她更加担心高帅的命运! 李海笑道:“爱妃啊,俗话说得好:‘嫦娥也爱美少年’,看来,在爱妃的心中,朕这个糟老头子已不中用了!” 李婧笑靥如花:“皇上何出此言?臣妾听不懂皇上的意思哟!” 李海低沉地道:“爱妃啊,你成为朕的妃子,已三年了!这三年来,每当你为朕侍寝的时候,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喜气洋洋。虽然你在表面上,企盼着朕临幸你,但你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不过呢,朕不过你,毕竟,是朕亡了你的故国。”李海没有提到李婧的父亲,他知道,李婧应该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李婧的父亲李重俊并没有死,还活在世上! 李婧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她这才体会到李海的可怕! 就在这时,李海如同一头敏捷的豹子,扑在了李婧的身上。 虽然李婧被幽禁在这“淑梅馆”里,但李海并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他的嫔妃虽有好几个,但她们年纪都不小了,姿色与李婧相比,实在差得太多,简直是天壤之别,因此李海对她们根本没有兴趣。 不过,最近几天内,李海倒是打着请安的旗号,到颜太后那里去过几次,想在颜太后身上泄一下火。但颜太后似乎知道了李海的心意,每次都抱着武媚儿的儿子李涛不离手,使得李海总是乘兴而去,扫兴而归。 经过这些天的“养精蓄锐”,此时李海的动作,便比以前多了几分猛烈和凶狠。 李婧的脸上,尽是祥和的微笑,她极力迎合着李海的动作,她的俏脸上显出了非常受用的神情。但她的脑海里,却幻化出了高帅那俊雅的相貌,绝代的风采。 虽然一直仰视着李海,但是,渐渐地,李婧感觉到她仰视的男子,不是李海,而是高帅!她的心底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不禁在心里道:“高帅啊,我对不起你!” 李海俯视着李婧那张绝世无双的俏脸,两眼显出了兴奋的光芒,但是,他的眼前,却渐渐地幻化出了武媚儿那英武而刚烈的面容,心里暗道:“等到高帅交出了‘万年寒玉’,嘿嘿,武媚儿这匹桀骜不驯的胭脂马,就会任我驰骋了!” 第257章 太后不吃醋 云雨结束之后,李婧如同一只温驯的小花猫,蜷伏在李海的怀里。她的一头秀发,如同一条黑色的瀑布。 李海轻轻地抚摸着李婧的秀发,道:“爱妃,朕想问你几句话,希望你说实话。” 李婧心中一凛,却不动声色地道:“皇上,你问吧。” 李海道:“假如时光倒流,回到三年前,也就是在朕灭亡北夏的前夕!那时你还是北夏的公主,倘若让你在朕与高帅之间作出选择,你是选择成为朕的妃子,还是选择成为高帅的妻子?” 李婧毫不犹豫地回答:“选择成为皇上的妃子!” 李海问道:“为什么?” 李婧的回答简单明了:“因为你是皇帝。” 李海道:“倘若在那个时候,朕是南夏的皇帝,你是北夏的公主,而高帅是大鹏国的皇帝。那么,你是选择做朕的妃子,还是做高帅的妃子?” 李婧略一犹豫,道:“臣妾斗胆,要做高帅的妃子。” 李海沉默了一会,轻轻地叹息一声:“爱妃,你终于对朕说了实话。” 李婧观察着李海的脸色,道:“皇上,臣妾想起了一个故事呢!” 李海道:“说吧!” 李婧道:“有一个少女到了出嫁的年龄,媒人上门提亲,说:‘有现成的两门亲事:东家郎丑陋而富有,西家郎俊秀而贫穷。姑娘是嫁东家郎,还是嫁西家郎?’那少女想了想,说:‘白天的时候,我与东家郎一起吃饭;夜里的时候,我与西家郎一起睡觉。’皇上,你说那少女是不是很聪明?”说完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 李海微笑道:“爱妃,你是不是要学故事中的那少女?” 李婧握起了一只粉拳,在李海的胸口轻轻地一捶,娇嗔道:“皇上,你好令人讨厌哟!”她的声音绵中带软,腻中带涩,简直要酥到骨头里。 李海似乎被李婧的风情所迷,喃喃地道:“小妖精,真会勾人啊!难怪高帅自负英雄,却落入了你的温柔陷阱!” 李婧往李海的身上靠了靠,嗲声嗲气地道:“皇上,当初您向臣妾许诺:只要臣妾帮您擒获了高帅,您就恢复臣妾的贵妃身份,并让臣妾管理后宫事务。君无戏言哟!” 李海在李婧的俏脸上扭了一把,道:“朕自然会记着对你的承诺。但今天夜里,还须委屈你在这里住上一夜。” 李婧的身子如蛇一般在床上扭动着,撒起娇来:“皇上,臣妾一刻也不想在这里住了哟!这里寒冷而寂寞,如监狱一般,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哟!臣妾今天夜里就要搬到阳春宫,与皇上一起睡!只有偎依在皇上的怀里,臣妾才睡得安稳而踏实哟!” 李婧撒起娇来的样子,非常迷人,纵然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见之心动。 但是,李海却不为李婧的娇媚所动,他突然出手,在李婧洁白而娇嫩的屁股上击了一掌。这一掌用上了不少的力气,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李婧完全没有想到李海会打她,她疼得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霎时花容失色,立即逃离了李海的怀抱。如同一只小花猫,本来盘绕在主人的脚下撒娇,却被主人踩着了尾巴。 李婧虽然心中暗恨李海,表面上却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向李海道:“皇上啊,为了帮您钓到高帅这条大鱼,臣妾甘当鱼饵,在这座‘淑梅馆’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挨了多少骂?生了多少气?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皇上?如今臣妾不辱使命,帮助皇上擒获了高帅,为何皇上不早日让臣妾脱离苦海呢?” 李婧说到这里,两行清泪从她的俏脸上流了下来,一双美目中闪着泪花,满含委屈之色。 李海哼了一声,道:“难道你是为了朕才吃苦受罪挨骂生气的?你被关入这‘淑梅馆’,是因为你自己的行为违背祖制,私会大臣!朕让你充当鱼饵,不过是给了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再说,国家大事,岂是儿戏?朕会恢复你的贵妃身份,但须得有一个合适的理由,然后方可下旨。在旨意下达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这‘淑梅馆’修心养性吧!” 李婧哑口无言,心中却恨恨地想:“倘若说高帅落入了我的陷阱,我岂非落入了你这狗东西的陷阱?是你这狗东西给我制造了一个私会大臣的机会!当初我要是不上你的钩,你一定会在别的地方挑我一个毛病,然后把我关在这‘淑梅馆’里钓高帅!” 李海坐起身来,满含威严地道:“伺候朕穿衣服!” 李婧赶紧用枕巾擦拭一下眼泪,强颜作欢,伺候着李海穿上了衣服。 然后李海下了床,向外就走,全不理会身后李婧那满怀幽怨的目光。 李海离开了“淑梅馆”,回到了阳春宫,刚刚批阅了几份奏折,牛公公回来了。 李海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和朱笔,问道:“怎么样了?” 牛公公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禀皇上:高帅戴着手铐脚镣,被关入了天牢中,插翅难逃!为防万一,老奴会每天为他服下一粒‘化功散’。” 李海点了点头,道:“朕此时去见他,他一肚子的怒气,一定不会告诉朕‘万年寒玉’的下落。先关他一些日子,磨一下他的性子。” 牛公公点头道:“皇上圣明!” 李海交给了牛公公一份名单,道:“你连夜去见这几名大臣,含蓄透露朕的意思。” 牛公公问道:“这一次,皇上不仅要恢复李贵妃的职位,还要让她掌管后宫事务?” 李海点了点头,道:“是的,朕曾经答应了李婧,就要兑现承诺。” 牛公公道:“皇上明鉴:李贵妃为人精明,机敏干练不在太子妃之下。她一旦掌握后宫大权,后宫的平衡将会打破。不仅太子妃会受到压制,各位嫔妃包括张贵妃必将被李贵妃压得抬不起头来!” 李海叹息一声,道:“没有办法,暂时只能这样了!不过,要是李婧做得太过份,朕和皇太后都会干预的!” 牛公公犹豫了一会,道:“本来是由皇太后管理后宫事务的,如今皇上却让李贵妃管理,太后能否接受?” 李海道:“太后那边,朕自会前去解释。” 随后李海与牛公公一起离开了阳春宫,牛公公前去拜访大臣,李海则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慈安宫”前。 那一队侍卫留在宫门外,李海独自向宫内走去。 颜太后听到“皇上驾到”的呼喊之后,匆忙把武媚儿的儿子李涛抱在怀中,然后正襟危坐。她的心腹张公公和莲儿则垂手立于下首。 李海快步来到了颜太后面前,躬身施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张公公和莲儿赶紧跪了下来。 颜太后向李海微笑道:“皇帝不必多礼!时候不早了,哀家准备就寝呢!” 李海向张公公和莲儿道:“你俩暂且退下吧,朕有重要事情要与太后商议。” 张公公和莲儿都从地上爬了起来,退了出去。 颜太后怀里的李涛则睁大了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李海。 李海看着颜太后,低声道:“母后,儿臣准备赦免李婧,恢复她贵妃的身份。” 颜太后哼了一声,俏脸上满是讥笑之意:“李婧仗着有几分姿色,把祖宗的制度也不放在眼里!像她这样的人,应该在冷宫里关一辈子,永远也不要出来!” 李海尴尬地笑了笑,道:“毕竟李婧犯下的,又不是什么弥天大罪。她在冷宫里经过深刻反省,已认识到了自己的过错。” 颜太后冷笑起来:“李婧在冷宫里过得蛮滋润的,何必出来呢?如今整个皇宫的人都说你曾多次驾临冷宫,多次临幸了李婧!李海啊,古往今来,你是唯一在冷宫里临幸妃子的皇帝!南夏皇朝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为什么这么熬不住呢?难道李婧胸前那两个大宝贝是用白玉铸成的?” 说到后来,颜太后不禁娇笑起来,俏脸上的神情,犹如二八娇女。 李海苦笑了几声,道:“母后既要照顾涛儿,又要管理后宫事务,实在是辛苦!儿臣心中不忍,因此,等到李婧恢复贵妃身份之后,儿臣想让她代替母后管理后宫事务。” 颜太后俏脸一沉,道:“李婧自恃有几分姿色,举止轻佻,整天打扮得妖里妖气的,煞费苦心地迷惑你!她哪有心思管理后宫事务?依哀家看来,还是荣妃稳重。” 李海赔笑道:“就让李婧试试吧,要是不行,再换不迟。”不等颜太后答话,便道:“夜色已深,儿臣告退!”转身便走,心里却暗道:“醋劲还挺大!要想女人不吃醋,除非男人不爱美女!” 望着李海的背影,颜太后暗想:“李海啊,在你面前,我装作一副吃醋的模样。其实,我对你已完全失望了!你喜欢哪个女人,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已没有了,还会生出醋意吗?” 第258章 走投无路 第二天,当李海上早朝的时候,便有几位大臣上书,为李婧喊冤叫屈。李海立即准奏,派牛公公前往“淑梅馆”宣旨。 牛公公推着凤辇,带着凤冠霞帔,于午时赶到了“淑梅馆”,向李婧宣读了李海的圣旨。其中主要有两条:一是从即日起恢复李婧的贵妃身份,迁往阳春宫居住;二是从即日起,李婧接替颜太后管理后宫事务。 宣读完毕,牛公公含笑向李婧道:“贵妃娘娘,领旨谢恩啊!”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当喜讯来临的时候,李婧还是喜极而泣,她跪在地上,含泪道:“臣妾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从牛公公手中跪接圣旨。 随后李婧接受了牛公公、羊志、苏嬷嬷等人的祝贺,并在苏嬷嬷的服侍下,换上了贵妃的凤冠霞帔。 然后李婧走出了“淑梅馆”,登上了停在外面的凤辇,在牛公公及一队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赶往阳春宫。 可能是为了迎接李婧的缘故,李海下朝比较早,在阳春宫迎候李婧。 载着李婧的凤辇在李海的面前停下了,李婧在苏嬷嬷的搀扶下,从凤辇上走了下来,向李海盈盈拜倒,娇滴滴地道:“臣妾谢过皇上隆恩!” 李海的脸上挂着祥和的微笑,仿佛一位慈祥的父亲面对着一位可爱的女儿,和蔼可亲地道:“爱妃,你受苦了!” 李婧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管周围有很多宫女和太监,径直投入了李海的怀抱,痛哭起来。她一边哭着,一边用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在李海的身上磨蹭着。 李海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揽着李婧进入了阳春宫。 忽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稚音:“母妃!” 李婧不禁浑身一震,这分明是儿子李渚的声音。 在乳母燕三娘的牵领着,李渚来到了李海和李婧的面前,下拜道:“儿臣给父皇和母妃请安!” 李婧大喜,疾步上前,把李渚拉了起来,以手抚其头,笑道:“渚儿,又长高了!”话音刚落,已是泪如雨下,将李渚抱在怀里,呜咽起来。 李海有些尴尬地一笑,道:“朕还有几个奏折急着批阅。”转身去了。 燕三娘向李婧磕头道:“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李婧亲手将燕三娘搀扶起来,含泪道:“三娘,这些天来,多亏了你照顾渚儿!另外,本宫还要郑重谢你!” 燕三娘惊问:“不知贵妃娘娘要谢奴婢什么?” 李婧道:“在本宫蒙难期间,你没有到‘淑梅馆’前叫骂,本宫已足感你的盛情了!” 燕三娘流泪道:“虽然‘向荣宫’里的熊公公曾来威胁过奴婢,但娘娘对奴婢一家有天高地厚之恩,奴婢要是背叛娘娘,岂不是猪狗不如吗?” 听到这里,李婧的一双美目中闪过了一丝凌厉之色,暗道:“荣妃啊,我和你没完!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半个时辰后,燕三娘的侄儿、担任御林军副统领的燕冲赶到了阳春宫,向李婧请安,并向李婧贺喜。同时燕冲委婉地向李婧表示:由于身份特殊,在贵妃娘娘蒙难期间,没能到冷宫探望,深感愧疚。 李婧大度地道:“燕将军,在本宫蒙难时,没有背叛本宫,就已非常难得了!” 燕冲去后,陆续有一些嫔妃求见李婧,但李婧一律不接见,派人转告来者:今天没精神。 一会后,燕三娘带着李渚走了,李婧屏退左右,只留下了羊志和苏嬷嬷在身边。 羊志道:“娘娘,奴才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婧道:“在这个世界上,你和苏嬷嬷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羊志道:“在娘娘被关入‘淑梅馆’期间,几乎每个宫女、太监都到‘淑梅馆’前骂了娘娘,但他们皆是被逼迫的。娘娘应该放过大多数的人,只惩罚特别严重的那几个,免得搞得人人自危。” 李婧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她想了想,道:“在本宫蒙难期间,只有两个做奴才的,对本宫骂得最为厉害,一是小芳那个贱人,二是‘向荣宫’的熊公公!” 羊志道:“娘娘要惩罚这两个狗奴才?熊公公有荣妃的庇护,暂时不好动他。但小芳就在这阳春宫呢!奴才现在就把她抓来,让娘娘出气!” 李婧却摇了摇头,微笑道:“本宫对小芳的惩罚就是提拔她!这样,一来显示本宫宽宏大量,既往不咎;二来小芳为了向本宫表达忠心,必然疯狂地对付本宫想对付的人。这样,本宫就把小芳当作一把刀。通过小芳,既达到了报仇的目的,又不招惹仇恨!等到小芳引起众怒的时候,本宫再出手灭了小芳,那时众人不仅不会说本宫残酷无情,还会对本宫感恩戴德。” 羊志赞叹道:“娘娘好主意!” 李婧道:“至于熊公公,本宫想把他挖过来,这是对荣妃最惨重的打击!对一个人来说,心腹的背叛,是最致命的!” 李婧复职,很多人都惶惶不可终日。但最为害怕的人,却是被称作“三姓家奴”的小芳! 当初,小芳骂李婧骂得非常厉害,说李婧不仅床是黄金白玉做成的,连马桶也是黄金做的! 小芳还骂李婧在梦中也想着做皇后,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并且骂李婧“五短身材”,是侏儒模样。 当初小芳这样做,主要是为了保命!她在御花园被荣妃的人打得重伤,李婧让太医给她医治。随后李婧被关入了“淑梅馆”,倘若小芳不按照荣妃的吩咐去做,荣妃就让太医给小芳停药,那么小芳就只有等死了。 为了活命,小芳被荣妃的人用担架抬到了“淑梅馆”前,隔墙痛骂“淑梅馆”内的李婧。 由于小芳骂李婧骂得很卖力,荣妃对小芳很是满意,就吩咐太医给小芳好好医治。 但是,等到小芳痊愈的时候,李婧却恢复了贵妃的身份,而且掌管后宫事务! 没等到李婧回到阳春宫,小芳就逃离了阳春宫,来到了“向荣宫”前,欲投奔荣妃。 不料,恰与大芳相遇,大芳不仅不给小芳通报,还上去踢打小芳。小芳抱头鼠窜而去。 小芳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皇宫中四处乱撞。 无意中,小芳到了东宫前。 突然,小芳头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最初我就是太子妃武媚儿的人,后来投奔了荣妃,再后来投奔了李婧。如今走投无路,为何不投靠武媚儿?” 且说武媚儿自从识破李海囚禁李婧的用意之后,就一直处在焦虑和惶恐之中。 李海是用李婧为诱饵,来诱捕高帅。逼着高帅交出“万年寒玉”之后,再用“万年寒玉”来逼迫武媚儿献身! 令武媚儿苦恼的是:如今她迫切需要得到“万年寒玉”! 每到子夜的时候,体内的寒毒就会发作一次,令她痛不欲生! 体内的这股寒毒,是练习“凤舞九天”所致。只有用“万年寒玉”,才能化解体内的这股寒毒! 李泽虽然傻乎乎的,但武媚儿已与李泽生下了儿子李涛,她对李泽已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一想到被上了年纪而且生性阴毒的李海压在身下蹂躏的情景,武媚儿就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通过须由密码破译的信,把高帅的身形相貌告诉了武长远,让武长远在寒冰谷通往夏京的各个要道路口安排得力人手,一旦高帅路过,就拦住他。 同时,武媚儿派可儿等心腹,密切关注着“淑梅馆”的动静。 中午过后,武媚儿正在喝茶,可儿急匆匆地来了,向武媚儿道:“太子妃,皇上派牛公公前往‘淑梅馆’宣旨,恢复了李贵妃的身份,而且让她管理后宫事务。还有,听说昨天夜里,‘淑梅馆’擒获了一个俊秀的少年,如今正关押在天牢之中。” “呛啷”一声,武媚儿由于极度的惊惶,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 该来的,还是来了!顿时,武媚儿的头脑中一片空白。 第259章 杀鸡骇猴 武媚儿素有急智,但此时此刻,也是惶恐无计,六神无主。 忽然,有人来报:“启禀太子妃:那个号称‘三姓家奴’的小芳来了,声称有紧急之事,求见太子妃!”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道:“让她进来吧!” 小芳一进来,就跪倒在武媚儿面前,放声大哭,恳求武媚儿收留她。并且信誓旦旦地表示:倘若武媚儿收下了她,今生今世,她为武媚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要是有来生,她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武媚儿的大恩大德! 武媚儿正为高帅的事坐卧不安:一旦高帅向李海交出了“万年寒玉”,那么,李海就成了刀板,她武媚儿就成了鱼肉,任凭李海宰割了。 没有人救她武媚儿,她武媚儿哪有救小芳的心情? 并且,有两个原因促使武媚儿不能收留小芳。 第一个原因是:收留小芳,就会得罪李婧!为了小芳这样的小人物,而得罪李婧这个难缠的女人,殊为不智。 第二个原因是:像小芳这样的“三姓家奴”反复无常,不仅毫无利用价值,说不过还会被她反咬一口。 但是,出于对自己名声的考虑,武媚儿热情地接待了小芳,她向小芳道:“本宫虽不能收留你,却会给你指出一条明路!” 小芳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急切地道:“还望太子妃指点迷津!” 武媚儿正色道:“本宫深知李贵妃的为人,你只须向李贵妃负荆请罪,她就会饶恕你的!” 小芳没有办法,只好返回阳春宫,向李婧负荆请罪。 小芳跪在李婧面前,痛哭流涕:“贵妃娘娘,当初,奴婢实在是身不由己!‘向荣宫’的熊公公亲自过来告知奴婢:要是奴婢不听安排,就给奴婢停药,让奴婢等死。奴婢为了保命,就违心骂了娘娘……” 李婧很理解地道:“人活在世上,有时就要说一些违心话,做一些违心事,本宫理解你的苦衷!” 出乎众人和小芳意料的是:李婧当场任命小芳担任阳春宫的女官,相当于“副总管”。 小芳喜出望外,给李婧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娘娘是奴婢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 在李婧被关入“淑梅馆”期间,阳春宫和水晶宫的宫女、太监都曾骂过李婧,担心李婧秋后算账,如今发现小芳不仅没事,反而升了官,皆想:“李贵妃连小芳都饶恕了,何况我呢?”皆放下心来。 随后李婧单独召见了羊志,道:“明天一早,等到皇上早朝之际,那些嫔妃们一定过来请安的!当着她们的面,本宫要玩一出‘杀鸡骇猴’的把戏!”说着低声吩咐起来。 羊志记下了,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李婧揉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道:“晚饭后准备热水,本宫要洗澡,然后为李海侍寝。” 羊志劝道:“娘娘,如今天气寒冷,谨防受了风寒。” 李婧轻轻地叹息一声,道:“本宫不过是李海的玩物,为了让李海玩得舒心一些,本宫就是受点冷,也算不了什么!” 晚上的时候,李婧让御膳房准备了一桌酒菜,她陪着李海喝了一些酒。 就在李婧不胜酒力的时候,苏嬷嬷来报:“贵妃娘娘,洗澡水准备好了!” 在苏嬷嬷的服侍下,李婧脱光了衣服,进入了那个特地用蓝田玉镶嵌的大浴缸中。有宫女向大浴缸中缓缓地注入豆蔻之汤,美玉华汤,两相辉映,显得水光潋滟。苏嬷嬷再将采自御花园的一些梅花花瓣撒在水面上,更映衬得李婧的容貌娇美不可方物。 在李婧的叮嘱下,苏嬷嬷向李海禀报道:“皇上,贵妃娘娘浑身无力,请您把她抱出来!”李海不禁笑逐颜开地来到了浴缸前。 看到李海来了,李婧方从浴缸中站了起来,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 李海不禁目瞪口呆,李婧出浴的这一刻,真是美若天仙! 苏嬷嬷眼疾手快,迅速用毛巾把李婧露在水面以上的部分擦拭干净了,然后将一条毛毯裹在了李婧的身上,向李海毕恭毕敬地道:“请皇上把娘娘抱出来吧!” 李海双手用力,把李婧从浴缸中抱了出来,放在了用白玉、黄金、翠玉、明珠做成的合欢床上。 苏嬷嬷飞快地把李婧的下身擦拭干净了,正要给李婧盖上锦被,却被李婧拒绝了。 李婧忍着寒冷,没有穿衣服,在床上摆出了一些动作。李海不禁咽了一口馋涎,道:“这真是‘玉体横陈’啊!”随即向苏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苏嬷嬷会意,往火盆里填了几块木炭后,迅速退了出去,随手把门掩上了。 李海首先把粉红纱帐放了下来,然后钻入帐中,脱光了衣服。 帐顶装饰着万年之蛤产的夜明珠,此时此刻,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辉,照耀得红纱帐内如同白昼,也使得李婧的俏脸上焕发出一种晶莹的光泽。 凝望着李婧那红艳艳的、越看越美的俏脸,李海那种原始的情绪一下子升腾起来…… 在李海的快乐攀上顶峰的那一刻,李婧那张绝美的脸蛋在他的眼前模糊了,武媚儿那张英武而妖娆的脸蛋在眼前清晰起来…… 第二天,当李海上早朝之后,赵嫔和曹贵人等嫔妃满含羞愧地来到了阳春宫,向李婧请安。 荣妃由于和李婧平级,自然不会来。而且,当荣妃听到李婧恢复了贵妃身份且掌管后宫事务之后,一下子就病倒了。 在李婧被关入“淑梅馆”期间,曾有一位太监骂李婧非常无耻,曾经用手捏他的屁股。这位太监的名字叫刘贤。 还有一位太监,说李婧私下里曾调戏他,摸他的身体!这位太监的名字叫刘浩。 还有一名宫女,说李婧命令她扮成男人模样,搂着她玩耍!这位宫女的名字叫周兰。 在李婧的提前安排下,羊志派人把刘贤、刘浩和周兰捉了来,跪在李婧的脚下。 当着赵嫔、曹贵人等嫔妃的面,李婧向跪在地上的刘贤、刘浩和周兰说:“在本宫蒙难期间,倘若你们只是侮及本宫,本宫完全可以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侮及皇上!本宫这个身子,只属于皇上!你们说那些话诬陷本宫,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随后,由羊志亲自执行,刘贤的屁股上挨了一百大板,皮开肉绽,都露出骨头了。 刘浩的身体被打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周兰的脸上被刺了“我是男人”四个字,并且李婧严令周兰以后不得穿宫女的衣服,须得穿太监的衣服,吃住都与太监在一起。 赵嫔、曹贵人等嫔妃都看得毛骨悚然,她们这才知道,这位看起来非常和蔼可亲、笑起来非常甜美的李婧,其实有着与她的外表不相称的狠毒! 第260章 狐假虎威 随即李婧让人把刘贤、刘浩、周兰拖了出去,又让人把地上的血迹也收拾干净了。 然后李婧用一只手掩住了樱桃小嘴,打一个呵欠道:“昨天夜里,本宫被皇上折腾得腰酸背疼,浑身像散了架子似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赵嫔和曹贵人等嫔妃见状,赶紧知趣地告辞了。 李婧却与羊志商议道:“在本宫蒙难之际,所有的嫔妃都落井下石,罪魁祸首却是荣妃!只不过,她与我品级相等,我无法直接打击她,可从侧面对她实施打击!” 羊志饶有兴趣地道:“看来,娘娘早就胸有成竹了?” 李婧道:“打击荣妃,要选择一个切入点!赵嫔和曹贵人在荣妃怂恿下,骂本宫骂得很严厉。欲要打击荣妃,不妨先从赵嫔和曹贵人入手!治服赵嫔和曹贵人之后,这两人就成了本宫打击荣妃的两把尖刀!” 说到这里,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阴冷的笑容:“打击赵嫔和曹贵人,也要选择一个切入点!她俩不是承包了御花园吗?本宫要让她俩的合同作废!” 羊志疑惑地道:“合同不是白纸黑字、一式两份吗?娘娘如何做呢?” 李婧胸有成竹地道:“合同是有两份:内务府存有一份,赵嫔和曹贵人手中存有一份。内务府那份好说,关键是要搞到赵嫔和曹贵人手里那一份。” 羊志皱眉道:“这就难了!” 李婧笑道:“这有何难?你把小芳给本宫唤来!” 一会后,小芳来到了李婧面前,跪下磕头道:“奴婢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满面春风地道:“小芳,快起来!” 小芳从地上爬起身来,垂手侍立于李婧面前。 李婧笑容可掬地道:“小芳啊,本宫知道你是一个乖巧的人,能为本宫办一件事吗?” 小芳拍着胸脯道:“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婧微笑道:“很好!本宫就知道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说完,她压低了声音…… 在李婧的授意下,小芳带了阳春宫十几名宫女和太监,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秋香苑”。 “秋香苑”的主人是赵嫔和曹贵人,两人见小芳带了十几个人过来,不禁大惊失色。 小芳板着脸,气壮如牛,向赵嫔和曹贵人喝道:“两位小主,快与你们‘秋香苑’的人到外面凉快凉快!奉贵妃娘娘懿旨,对‘秋香苑’展开全面搜查!” 赵嫔和曹贵人却不出去,皆道:“我们又没有偷东西,凭什么搜查这里?” 小芳奉了李婧号令,不免狐假虎威,颇有拿着鸡毛当令箭之意了,哪里把赵嫔和曹贵人放在眼里?她口一张,一口浓痰便吐在了赵嫔的脸上,大喝道:“贵妃娘娘遗失了一件重要东西,怀疑是你们偷去了,因此派人来搜查!谁要是敢违抗贵妃娘娘的懿旨,抗拒搜查,立即以盗贼论处,乱棍打死!” 赵嫔受了小芳的侮辱,很不甘心,但看到小芳凶神恶煞的样子,竟然没有反抗的勇气,只好忍气吞声,先擦拭干净了脸上的浓痰,然后与曹贵人等人出去了。 小芳指挥随来的宫女和太监,翻箱倒柜,对“秋香苑”展开了全面搜查。若是见到一些值钱的东西,就顺手放入怀中。 小芳忖度重要东西一定放在卧室,便重点对赵嫔和曹贵人的卧室展开了搜查,果然在曹贵人的床下找到了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有一份承包御花园的合同。 小芳大喜,立即鸣金收兵,带着随行人员撤离了“秋香苑”,回到了阳春宫,将搜来的那一封承包御花园的合同献给李婧。 李婧大喜,对小芳好言抚慰,然后把那份合同投入火盆中,合同很快化为灰烬。 随即李婧带着羊志,来到了内务府。 内务府总管欧阳公公闻讯,率内务府全体人员跪迎李婧,异口同声地道:“奴才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冷淡淡地道:“都起来吧!”随即昂然进入内务府的大堂。 羊志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正中,扶着李婧坐了下来,他却侍立于李婧的身边, 欧阳公公率内务府人员跟着进来,皆垂手立于下首。 欧阳公公赔笑道:“贵妃娘娘驾临,不知有何懿旨?”内心却忐忑不安:在李婧被囚禁于“淑梅馆”期间,欧阳公公曾受荣妃的逼迫,到“淑梅馆”前骂了李婧几句,虽然骂得不算狠,但欧阳公公还是怕李婧报复他。 李婧淡淡地道:“欧阳公公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去吧!” 很快,大堂里只剩下李婧、羊志、欧阳公公三个人了。 李婧俏脸含霜,冷冷地道:“欧阳公公,有人向本宫举报,说你有挪用公款、贪污收贿之嫌疑!” 欧阳公公立即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娘娘明鉴:奴才是清白的!” 李婧冷冷地道:“欧阳公公,清白不清白,你说了不算!”说着话锋一转:“在太子妃掌管内宫事务期间,把一些重要场所都承包出去了,你把当时的承包合同给本宫拿过来!” 由于目前是李婧掌管后宫事务,欧阳公公不敢怠慢,立即取来一个木箱子,开了锁,拿出了几份合同,其中自然包括赵嫔和曹贵人承包御花园的那一份。 李婧将御花园的那份承包合同持在手中,斜睨欧阳公公道:“欧阳公公,这份御花园的合同颇有不妥之处,本宫要销毁了它!” 欧阳公公大惊失色,忙道:“贵妃娘娘,合同已订立,岂能如同儿戏,说毁便毁?此事关乎皇室声誉,还望娘娘三思!” 李婧冷冷地道:“欧阳公公,在本宫面前,倒很会讲道理啊!本宫记得,当初你在‘淑梅馆’前骂本宫的时候,也同样精彩!” 欧阳公公顿时全身冷汗,知道今天李婧是存心找碴来了。 李婧不再理会欧阳公公,把一只柔荑放在樱唇边上,娇慵地打一个呵欠,转头向羊志道:“昨夜本宫为皇上侍寝的时候,皇上让本宫酌情更换一些人员。欧阳公公已老大不小了,人也变得糊涂了,早该退位让贤了!接替欧阳公公的人选,你可想好了?” 羊志笑道:“回禀娘娘:内宫之中,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内务府总管人选,可是遍地皆是啊!奴才认为,应先让欧阳公公退休,然后彻底清查一下内务府历年来的账目,若是有一处出现漏洞,就应对欧阳公公予以严惩!轻者没收其财产,重者将其乱棍打死!” 李婧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打量着欧阳公公。 欧阳公公把牙一咬,道:“娘娘,奴才有一事要禀报!” 李婧冷冷地道:“说!” 欧阳公公郑重其事地道:“外界传闻赵嫔和曹贵人承包了御花园,但奴才前些日子清点了一下,发现其中并无赵嫔和曹贵人承包御花园的合同!” 李婧本来俏脸含霜,听了欧阳公公的话后,俏脸上的冰霜融化了,露出了天真漫烂的微笑:“欧阳公公真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总管!内务府由你掌管,本宫就放心了!”说着,把那份承包御花园的合同投入了大堂中的火盆中,那份合同很快化为灰烬。 然后李婧站起身来,看了欧阳公公一眼道:“明天早上,来阳春宫一趟!”说着向外就走,羊志紧随其后。 欧阳公公跪了下来,毕恭毕敬地道:“奴才恭送贵妃娘娘!” 待李婧和羊志走远之后,欧阳公公从地上爬了起来,却觉得两腿发软。他轻轻地叹息一声,喃喃地道:“这位李贵妃,实在是个厉害的角色啊!” 不觉一天过去了,到了夜里,李婧再次洗了澡,打起精神,为李海侍寝。 当云雨结束的时候,两人都累得在床上动不了,只是喘气。 第二天,李海照常上朝,赵嫔和曹贵人等嫔妃又来到了阳春宫,向李婧请安。 令赵嫔和曹贵人等嫔妃大感意外的是:内务府总管欧阳公公也在这里。 昨天,当小芳等人撤离“秋香苑”之后,赵嫔和曹贵人这才发现御花园的承包合同不见了,两人准备今天向李婧讲明的。待看到欧阳公公早就等候在这里,赵嫔和曹贵人的内心里不禁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向李婧跪拜之后,曹贵人赔笑道:“启禀贵妃娘娘:臣妾和赵嫔承包御花园的合同不见了!” 李婧的俏脸上尽是吃惊的神色:“曹贵人,你何时与赵嫔承包的御花园?本宫怎么记不得了?” 赵嫔连忙插话道:“贵妃娘娘,合同是两份的,臣妾和曹贵人的‘秋香苑’保留了一份;内务府保留了一份。但昨天,‘秋香苑’那份突然丢失了!” 说到这里,赵嫔转头向欧阳公公道:“公公,内务府是不是有一份我和曹贵人承包御花园的合同?” 欧阳公公却面无表情地回答:“小主,昨天老奴刚刚清理了一下账目,根本没有承包御花园的合同!” 赵嫔和曹贵人皆目瞪口呆,其他嫔妃也隐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李婧笑了起来,那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阳春宫中:“赵嫔和曹贵人啊,俗话说:‘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倘若没有白纸黑字,只凭一张嘴,如何能服众?” 第261章 木秀于林 说完之后,李婧挥了挥手,让欧阳公公走了。 听了李婧的话后,曹贵人急忙道:“贵妃娘娘,当初太子妃当着众位嫔妃的面,与赵嫔及臣妾签下了承包御花园的合同。当时贵妃娘娘也是在场的!”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十分惊讶的模样,她用手摸着她那可爱的小鼻子,道:“本宫不记得有这回事!本宫倒是记得你曹贵人曾在‘淑梅馆’前,对本宫百般辱骂!本宫倒是还记得你写了信,对本宫疯狂咒骂!” 说到这里,李婧从怀中取出了当初曹贵人在荣妃的逼迫下所写的信,向曹贵人扬了扬,阴冷地道:“曹贵人,看不出你模样长得不怎么样,倒是写得一手好字啊!颜筋柳骨,铁钩银划,一派大家风范!只是本宫就不懂了:你在信中说本宫‘罪不容诛’,本宫犯了什么弥天大罪,惹得你对本宫如此仇恨?” 曹贵人吓得脸色惨白,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众位嫔妃暗暗心惊,不约而同地想:“李婧这小浪秕当场就拿出了曹贵人当初骂她的书信,看样子,她是有备而来!在她被关入‘淑梅馆’期间,我也在荣妃的逼迫下,写信骂了她,如今她是否要找我算账?” 就在各位嫔妃忐忑不安之际,李婧俏脸一沉,道:“曹贵人,你满嘴胡言,实在是罪无可赦!”转头向羊志道:“掌嘴!对这个不知尊卑、没有礼数、不懂王法的曹贵人,好好地教训一番!” 羊志向李婧躬身施礼道:“奴才谨遵贵妃娘娘懿旨!”说着向旁边的两名小太监一使眼色,那两名小太监立即如狼似虎一般扑上前去,分别擒住了曹贵人的一条胳膊。 然后羊志左手按住了曹贵人的头,右手脱下了一只鞋子,拿着鞋子就朝曹贵人的嘴巴猛抽了下去。曹贵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被打得鬼哭狼嚎,惨呼声不绝于耳。 众位嫔妃面面相觑,一齐向李婧跪了下来,皆为曹贵人求情。李婧却是俏脸含霜,对众位嫔妃的求情恍若不闻。 直到曹贵人被打得满嘴是血、嘴巴肿得老高了,李婧这才喝住了羊志,却换作了另一副颜色,满面春风地向众位嫔妃道:“都起来吧!本宫虽然品级比你们高,但年纪比你们小,算起来应是你们的妹妹!” 众位嫔妃不约而同地心中暗道:“谁有你这么一位‘艳如桃李,毒若蛇蝎’的妹妹,谁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时,苏嬷嬷敬献给李婧一杯茶水,李婧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优雅地用樱桃小嘴吹开了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然后一双美目寒光逼人,打量着垂手侍立的各位嫔妃。 各位嫔妃皆大气不敢出,脸上都显出了毕恭毕敬的神色。她们都知道,眼前这位娇小而美艳的贵妃娘娘,其实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主儿。 李婧的声音是轻柔的,如同三月里的春风:“各位姐姐啊,曹贵人说她和赵嫔承包御花园是签了合同的,但如今合同连个影子也没有!曹贵人说本宫和各位姐姐当时都在场,但本宫脑子不好使,不曾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各位姐姐可曾记得有过这种事?” 各位嫔妃都很清楚:要是帮着曹贵人说话,那么,她们必将落得与曹贵人一样的下场! 因此,一位嫔妃站出来道:“贵妃娘娘哪里会脑子不好使?脑子不好使的是曹贵人!她所说的承包御花园之事,完全是子虚乌有,完全是捕风捉影,完全是无稽之谈!” 这位嫔妃话音刚落,其他的嫔妃随声附和,曹贵人成了千夫所指的说谎者! 随即众位嫔妃对曹贵人骂了起来,其中骂曹贵人骂得最厉害的,却是与曹贵人一同住在“秋香苑”并且与曹贵人一起承包御花园的赵嫔! 赵嫔亲眼目睹了曹贵人被打得惨不忍睹的样子,心里早就吓破了胆,她怕成为李婧第二个惩罚的对象,便顾不得与曹贵人多年来的交情,匆匆忙忙地与曹贵人“划清界限”。 李婧显然对赵嫔的表现非常满意,她笑靥如花,一双美目也满含笑意,看着赵嫔道:“赵姐姐,本宫记得你为皇上生了一个女儿,她今年多大了?” 目睹李婧如此和颜悦色的模样,赵嫔不禁受宠若惊,赶紧躬身施礼,道:“启禀贵妃娘娘:臣妾的女儿已十五岁了。” 李婧很认真地道:“赵嫔啊,令爱出嫁之日,本宫一定要送一副像样的嫁妆。” 赵嫔显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臣妾在这里先谢过贵妃娘娘的大恩大德!” 李婧话锋一转,道:“赵姐姐啊,本宫自忖向来待你不薄,你不该在本宫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啊!你写给本宫的书信,本宫时常带在身边。每次读之,本宫都伤痛欲绝!赵姐姐啊,做人要厚道啊!” 赵嫔霎时全身都是冷汗,仿佛预见到羊志接下来就要用鞋子猛抽自己的嘴巴。她赶紧跪了下来,颤声道:“贵妃娘娘明鉴:当时臣妾身不由己,完全是受了荣妃的逼迫!” 虽然如今荣妃已晋升为与李婧平级的贵妃,但在荣妃不在场的情况下,为了讨好李婧,赵嫔便依旧称呼荣妃以前的封号。 李婧幽幽地叹息一声,道:“张贵妃相貌丑陋,皇上从来不临幸她,于是她将满腔怒火发泄到本宫身上。本宫敬她年长,每次都忍让,但她得寸进尺,变本加厉!难道就没有人为本宫出气吗?” 说到这里,李婧把目光落在了赵嫔身上,道:“赵姐姐啊,你和曹贵人想承包御花园,没有合同是不行的!但是,只要你能吃透本宫的心意,一纸合同还不是小菜一碟?还不是本宫一句话的事?你和曹贵人只要让本宫满意了,那么,你们承包御花园的条款,本宫一定让你们满意!一定会非常优厚的!” 众位嫔妃面面相觑,一时都心中雪亮:“李婧真是一位厉害角色!她先设法毁掉了赵嫔和曹贵人当初承包御花园的合同,然后用订立新合同的方法,对赵嫔和曹贵人进行利诱。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赵嫔想了一会,慷慨激昂地道:“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贵妃娘娘艳冠群芳,自然会招致荣妃的妒忌!像荣妃这种小人,应人人唾之!像荣妃这种小人,就应该如同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李婧没有说话,只用阴冷的目光看着各位嫔妃。 各位嫔妃都知道表忠心的时候到了,纷纷骂起了荣妃。 最可笑的是曹贵人,她被羊志向鞋子抽得满嘴出血,落了一个牙齿,嘴巴都肿得老高了,依然口齿不清地向李婧表忠心,只不过,由于口齿不清,她虽然说“为贵妃娘娘去死”,听起来却像是“为贵妃娘娘吃屎”。众位嫔妃想笑,却哪里敢笑出声来。 李婧咯咯咯娇笑起来,她揉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道:“各位姐姐,皇上快散朝了,本宫还要养足精神,为皇上侍寝,你们都散了吧!” 嫔妃们皆向李婧施礼道:“贵妃娘娘吉祥!臣妾告退!” 就在嫔妃们转身要走之时,李婧却说了一句:“赵嫔和曹贵人留下!” 赵嫔和曹贵人皆是垂手侍立于李婧面前,心里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李婧不看赵嫔和曹贵人,只是摊开了双掌,凝目而视。 李婧的一双手掌虽小,却如同柔荑,十分好看。 就在赵嫔和曹贵人惊诧之时,李婧说话了:“本宫双掌之中,缺少两把尖刀,你们愿意充当本宫的尖刀吗?” 赵嫔和曹贵人想也没想,立即大声道:“臣妾愿意充当贵妃娘娘的尖刀!”只不过,曹贵人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李婧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本宫已想好了一计!”说完压低了声音…… 又过了一天,赵嫔和曹贵人“无意中”遇上了“向荣宫”的大芳,赵嫔抬手就抽了大芳一个耳光,对大芳破口大骂,并且辱及了荣妃。 大芳回到“向荣宫”之后,就向荣妃哭诉。 听到李婧恢复了贵妃身份并掌管后宫事务的消息,荣妃一下子就病倒了,她恹恹地躺在床上,心里难受极了。 此刻听了大芳的哭诉,荣妃顿时火冒三丈,从床上翻身坐起,大叫道:“反了,反了!”立即向熊公公下令道:“带领几个人,向‘秋香苑’传达本宫的懿旨,对赵嫔和曹贵人各掌嘴三十下,把她们的东西砸一个稀巴烂!” 熊公公带着“向荣宫”四个太监,大摇大摆地进了“秋香苑”,拖长了声音道:“贵妃娘娘有旨!赵嫔和曹贵人接旨!” 赵嫔和曹贵人都出来了,脸上一副惊诧的样子:“有纸?是手纸还是烧纸?” 看到向来低眉顺眼的赵嫔和曹贵人如此嚣张,熊公公顿时火冒三丈,他大叫道:“赵嫔,曹贵人,你俩好大的胆子!”一面命令随同前来的那四名太监动手砸东西,一面向赵嫔和曹贵人扑过去,欲抽两人的嘴巴。 不料,小芳早就率十几名阳春宫的太监埋伏在附近,此刻迅速冲进了“秋香苑”。熊公公等五人寡不敌众,又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很快被擒住了。 小芳指挥那十几名阳春宫的太监,把熊公公等五人押到了李婧面前。 小芳向李婧躬身施礼:“奴婢启禀贵妃娘娘:‘向荣宫’的熊公公等五人,以下犯上,以奴欺主,欺侮了‘秋香苑’的赵嫔和曹贵人两位小主!这是两位小主的控诉书,请贵妃娘娘过目!”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两封书信,呈给了李婧。 熊公公不禁心中一凛:“我们五人还没到达‘秋香苑’,赵嫔和曹贵人就写好了针对我们五人的‘控诉书’!”他这才醒悟到落入了对方精心设计的陷阱。 第262章 熊公公不熊 在李婧的心里,实在是恨透了熊公公!其中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在李婧从琳京抵达夏京之初,荣妃利用管理后宫事务的“职务之便”,带着熊公公等人,上门找李婧的碴。其中熊公公最为卖力,不仅把李婧秀发上插的那个金钗拔了下来,还趁机用他那只毛茸茸的大手在李婧胸前的部位上抓了一把,而且在李婧那娇嫩的脸蛋上摸了一把!当时李婧气得几乎要昏过去,把刚吃下不久的燕窝全吐了出来。 虽然受此奇耻大辱,但李婧却不敢声张,更不敢告诉李海。因为一旦李海知道李婧被熊公公摸了,熊公公固然会被凌迟处死,但李海可能就会嫌李婧不干净了,李婧就面临着失宠的危险!李婧是个聪明人,权衡利弊之后,决定“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个哑巴亏算了。 只不过,李婧隐忍不发,并不说明她息事宁人,她不过是在等待机会! 但是,李婧还没等到整治熊公公的机会呢,熊公公却开始了对李婧的第二次亵渎:在李婧被废为庶人、打入冷宫的那一刻,熊公公除下了李婧的凤冠,扒下了李婧的霞帔,趁机在李婧胸前的敏感部位狠狠地抓了一把,随即又在李婧屁股上重重地扭了一把。 被一个下贱的太监摸了胸部和屁股,一旦传扬出去,名誉上的损失可就大了!因此,李婧当时也没有声张。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如此一来,李婧更是恨透了熊公公!可以说,她高贵而美丽的身子,只被两个人玷污过,一个是李海,一个便是熊公公! 虽然高帅吻过李婧,但高帅是超级帅哥,算不上对她的玷污。被高帅吻了,被高帅摸了,李婧心甘情愿,一点也不苦恼。 李婧虽然仇恨李海,但李海毕竟是皇帝,她作为李海的妃子,被李海玷污了,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在心理上还能接受,李婧并不因此而苦恼。 李婧苦恼的是被熊公公摸了!熊公公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太监罢了,有什么资格摸她高贵而美丽的玉体?她号称天下第一美女,有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这张脸被李海摸了也就罢了,熊公公有什么资格摸她这张世上最美丽的脸? 每当想起被熊公公亵渎的经过,李婧就觉得窝囊,一种强烈的耻辱感就从心底油然而生。她做梦都想报复熊公公,却苦于没有机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 李婧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赵嫔和曹贵人的“控诉书”,她的俏脸罩上了一层严霜,紧盯着熊公公,一双美目射出阴冷的光芒,她的声音同样寒冷,犹如来自远处冰山雪峰上的一股寒流:“熊公公啊,你一个做奴才的,竟然欺侮赵嫔和曹贵人两位小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赵嫔和曹贵人都是皇上临幸过的人,身子何等娇贵?两位小主的身子,只有皇上才能摸得!你竟然用你的一双咸猪手,在两位小主身上乱摸?简直是罪大恶极了!” 李婧话音刚落,小芳便向熊公公大声咆哮,仿佛熊公公在“秋香苑”侮辱的不是赵嫔和曹贵人,而是小芳的亲娘! 熊公公知道落入了李婧的陷阱,他跪在了李婧面前,一言不发,既不辩解,也不求饶。 跟随熊公公行动的那四名“向荣宫”的太监则是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他们跪在地上,向李婧磕头如捣蒜,哀求宽恕。 李婧暗想:“如今惩罚了熊公公,固然可以逞一时之快。但对于荣妃的打击却不是致命的!熊公公是荣妃最重要的心腹,倘若我能把熊公公招降了,那么对荣妃将是惨重的打击!我用熊公公打击了荣妃之后,再把熊公公处死!” 想到这里,李婧拉长了声音,向熊公公等五名“向荣宫”的太监道:“你们犯下了如此弥天大罪,理应打断腿,剁掉手!” 除了熊公公外,另外四名“向荣宫”的太监皆吓得面如土色,他们连着向李婧磕响头,把头都磕破了! 李婧话锋一转:“不过,本宫虽然不吃素,却向来是慈悲为怀。你们只要脱离你们的主子,本宫就对你们宽大处理!倘若你们能揭发你们主子的罪过,本宫不仅赦免你们的罪,还会重赏你们!” 除熊公公之外,那四名太监皆争先恐后地表示要脱离荣妃,并且要揭发荣妃的罪过! 熊公公急了,向那四名太监大吼道:“贵妃娘娘向来待你们不薄,你们背叛她,还有良心吗?”他口中的“贵妃娘娘”自然不是指李婧,而是指荣妃。 李婧冷冷地打量着熊公公,道:“看来熊公公要一条道走到黑了?你要是一意孤行,你的一只手可就保不住了!反之,你脱离荣妃,本宫就可减轻对你的惩罚。而且,你要是揭发荣妃的罪过,不仅免于惩罚,还会得到本宫的赏赐!” 熊公公冷冷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本公公不会皱一下眉头!” 李婧鼓起掌来:“有胆气!看来我们的熊公公不是狗熊,而是英雄!”她向羊志道:“羊总管,割下熊公公的一只手!”随即强调道:“把他拉到外面行刑!莫污了本宫的眼睛!” 羊志向李婧躬身施礼道:“奴才谨遵贵妃娘娘懿旨!”让人把熊公公拖了出去。 那四名“向荣宫”的太监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连小芳也惴惴不安。 忽然,外面传来了熊公公凄厉的尖叫声,随即寂静无声了。 片刻后,羊志用托盘托着一只血淋淋的手掌进来了,跪倒在李婧的面前:“启禀贵妃娘娘:已将熊公公斩掉了右手,请娘娘检验!” 那四名“向荣宫”的太监皆心胆俱裂,小芳也是魂飞魄散。 李婧的俏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神色,问道:“羊总管,一只手的熊公公呢?” 羊志毕恭毕敬地道:“启禀贵妃娘娘:熊公公昏过去了!” 李婧把一只柔荑放在樱桃小嘴上,娇慵地笑了起来,道:“羊总管,传太医给熊公公止住血,再上点药,然后把他押送到‘向荣宫’!至于他这只断手,就埋在御花园里当肥料吧!” 李婧笑得云淡风轻,笑容非常甜美。仿佛她让人剁的,不是一只人手,而是一只鸡爪子! 在旁边伺候的小芳等下人们,无不惊惧。他们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娇艳绝伦、甜美迷人的李贵妃,竟生着一副冷酷歹毒的心肠! 第263章 以儆效尤 羊志向李婧躬身施礼,道:“启禀贵妃娘娘:据奴才所知,太医院中,有一种叫做‘麻沸散’的麻药,能让人减轻疼痛,是否让太医给熊公公用上一些‘麻沸散’?” 李婧俏脸含霜,冷冷地道:“像熊公公这种以下犯上的狗奴才,应该让他多吃点苦头!他痛得越狠,本宫越舒心!” 每当想起被熊公公亵渎的经过,李婧就倍感屈辱和窝囊!熊公公不过是一个阉人罢了,却摸了她引以为傲的****,还摸了她的屁股!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她的屁股让李海摸了也就罢了,熊公公有什么资格摸? 此时此刻,她禁止给熊公公使用“麻沸散”,就是为了让熊公公多受一些罪! 羊志毕恭毕敬地地道:“奴才谨遵贵妃娘娘懿旨!”托着托盘出去了。 “向荣宫”的四名太监皆吓得屁滚尿流,当李婧命人把纸笔放在他们的面前时,他们就老老实实地写起了“悔罪书”,不仅胡乱给自己加了一些罪名,还表示要脱离“向荣宫”,并且说了荣妃一些坏话,说荣妃性子暴躁,喜怒无常,生性吝啬,经常食言,对下人非常苛刻…… 李婧看了四名太监的“悔罪书”,不禁笑逐颜开,便命四人重新抄录了一份。 这时羊志去而复返,向李婧禀报道:“启禀贵妃娘娘:太医已将熊公公的伤口处理好了,如今就把熊公公押送回去吗?” 原本隶属于“向荣宫”的那四名太监的“悔罪书”是一式两份,李婧取了其中一份,交给羊志道:“派人把熊公公押送回去!顺便把这四封书信捎给荣妃。” 且说荣妃派熊公公带着四个太监前往“秋香苑”之后,久久不见熊公公等五人回来,荣妃不禁疑惑起来,正要派人去打探,熊公公却被人送了回来,来人声称:“熊公公调戏‘秋香苑’的两位小主,我家贵妃娘娘凤颜大怒,就下令剁掉了熊公公的一只手,以儆效尤!”说完把熊公公和四封书信放下就走了。 荣妃目睹熊公公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再读了那四名太监的“悔罪书”,简直要气炸了肺!她一怒之下,欲召集起“向荣宫”所有的宫女和太监,找李婧拼命。 熊公公忍着刺骨的疼痛,苦口婆心地劝荣妃道:“娘娘,我们已中了李婧那小浪蹄子的圈套,不能一错再错了!此刻劳师动众,打上门去,更不占理!须知李婧那小浪蹄子与皇上住在一起,要是惹怒了皇上,我们可就满盘皆输了!” 荣妃气急败坏地道:“难道就这样便宜了李婧那小浪蹄子不成?” 熊公公叹息道:“如今只有先忍着了!” 荣妃流泪道:“你是为了维护本宫才让李婧那小浪蹄子剁去了一只手!本宫于心何忍!”命一名贴身宫女速传太医。 熊公公也动了感情,流泪道:“奴才受娘娘的大恩,忠于娘娘是奴才的本份!” 忽然,有人来报:“娘娘,秦王来了!” 且说李池本来早就要动身前往魔域仙境的,却被一件重要的事情耽误了,就将行程推迟了。由此他也得到了李婧被恢复贵妃身份的消息。 文丽便对李池道:“王爷,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从冷宫中出来,最受刺激的人就是母妃!须知她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向来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王爷远行之前,还是先去安慰母妃一下为好,顺便向母妃辞别。” 李池觉得文丽的话有理,便进宫了。 在武媚儿掌管后宫事务之时,曾规定:住在皇宫外面的人进入后宫,不管是亲王、郡王还是王妃,一律提前告知她,获得她的允许之后,方可进入。但颜太后接替武媚儿管理后宫事务之后,由于颜太后的大半心思都花在了李涛身上,还要诵经念佛,精力有限,就把武媚儿定下的这项制度废除了。如今李婧从颜太后手中接过了管理后宫事务之权,就沿袭了颜太后的做法。 因此,李池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向荣宫”。 李池大步来到了荣妃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荣妃双手搀扶起了李池:“孩子……”一语未毕,已是泪如雨下。 李池目睹母亲悲伤的神情,再看到熊公公的样子,不禁大吃一惊:“母妃,您怎么了?熊公公,你的手怎么了?” 熊公公叹息道:“王爷,娘娘完全是被李婧气的!”他添油加醋地说了经过。 由于极度的愤怒,李池的脸色变得狰狞而扭曲,立即破口大骂起来:“李婧这个小妖精,真是狠毒啊!”恨不得立即把李婧捉了过来,尽情地玩弄她! 这时太医赶到了,向荣妃和李池躬身施礼:“微臣给贵妃娘娘请安!给秦王殿下请安!” 荣妃认得这位太医姓冯,品级是正六品,便道:“冯太医,请你给熊公公上一点止痛药吧!” 冯太医的脸上显出了为难之色:“回禀娘娘:本来呢,止痛的药以‘麻沸散’效果最好。但李贵妃已下了懿旨,不准太医院给熊公公使用‘麻沸散’。” 冯太医话音刚落,李池便阴沉着脸道:“冯太医,你尽管取来‘麻沸散’给熊公公使用!李贵妃要是怪罪,本王会一力承担,决不连累于你!” 冯太医知道李池是得罪不起的,立即转身去了。 李池把目光落在了熊公公的身上:“熊公公,李婧那个小妖精似乎对你有很大的仇恨啊!” 熊公公道:“王爷,她恨透了奴才,因为奴才曾经摸了她的脸,还摸了她胸前的那两个肉疙瘩,并且摸了她的屁股!” 李池的眼前浮现出李婧那妖娆的面容和她胸前的那一片诱人的风光,一时不禁有些羡慕起熊公公了:“那个小妖精胸前的两个肉疙瘩和她的屁股,摸起来一定非常舒服!这位熊公公,艳福不浅啊!” 荣妃把那四名太监的“悔罪书”交到了李池的手中,哭道:“池儿,这四个狗奴才本是‘向荣宫’的人,如今却投靠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而且百般诋毁我!” 李池看完了那四个太监的“悔罪书”,勃然大怒道:“这四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真是该死!”他向来孝顺母亲,决心为母亲出气,便道:“母妃,宫廷侍卫中有儿臣的人,儿臣让他们暗中除掉这四个叛贼!” 荣妃欣喜之余,却不无担心地道:“要是让你父皇查出真相,可就麻烦了!” 李池淡淡一笑:“父皇是查不出来的!就算查出来,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熊公公忽然心中一动,他有些怨毒地道:“王爷,您为何不派人暗中毁了李婧那小浪蹄子的那张脸?她全凭那张脸狐媚皇上啊!” 李池暗道:“我如何舍得毁了李婧那张脸?她那张脸是我夺取帝位的最主要的动力啊!”但在表面上,李池却严厉地道:“熊公公,你头脑中且莫生出这种古怪念头!倘若你对李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仅会害了你自己,还会连累娘娘!” 熊公公心中一凛,道:“王爷教训得是!” 但在熊公公的内心里,却很不甘心!暗道:“两年之前,我摸了李婧那小浪蹄子的脸,摸了她胸前的那两个肉疙瘩。一月之前,那小浪蹄子被打入冷宫之时,是我扒下了她的凤冠霞帔!而且我再次摸了她胸前的那两个肉疙瘩,还摸了她的屁股!美中不足的是:没有进一步地糟蹋她!现在想来,真是扼腕叹息,后悔莫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李池向荣妃道:“母妃,儿臣即将远行,这次入宫,既是探望母妃,也是向母妃辞别的!” 荣妃吃了一惊,脸上登时显出了挂念的神色:“有危险吗?” 李池略一犹豫,道:“算是有点危险吧!” 荣妃的眼泪立即下来了:“池儿,既然有危险,就不要去了!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母妃怎么活啊!” 李池道:“儿臣即将启程,而且儿臣已禀报父皇了。”心里却暗道:“就算是有千难万险,我也要去!倘若能从‘魔域仙境’请得高手相助,就能除掉武媚儿!那么,就排除了我攀上权力巅峰的最大障碍,我距离皇帝的宝座就很近了!当上皇帝,不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还能尽情地糟蹋李婧那个小妖精!” 一会后,冯太医去而复返,带来了“麻沸散”。 李池向冯太医微笑道:“冯太医的这个人情,本王和贵妃娘娘都记下了!请冯太医为熊公公止痛吧!”说完就向荣妃告辞了。 第二天早晨,有人发现,投靠李婧的那四名原本隶属于“向荣宫”的太监,皆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死了。 李婧得到消息,又惊又怒,她私下向羊志道:“荣妃一个妇道人家,优柔寡断,是不能采用这种狠辣手段的!这很可能是李池的作为!你调查一下:从熊公公被剁手之后,李池是否入宫了?” 羊志经过调查,向李婧禀报道:“娘娘所料不错,昨天李池到‘向荣宫’探访过荣妃。” 李婧的俏脸上显过了一丝阴冷的笑容:“李池啊,就让本宫在你老子面前,给你上点眼药吧!” 当李海退朝的时候,李婧扑在李海的怀里,一边大放悲声,一边寻死觅活:“臣妾不想活了!皇上赶紧赐死臣妾吧!死在皇上手里,也强于遭到秦王的威逼而自尽!” 李婧的身材娇小玲珑,容貌则令人百看不厌,透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丽。这一哭,更让人倍生爱怜之意,连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心软。 第264章 愈挫愈奋 李海惊道:“爱妃,你这是什么话?” 李婧便禀告了原属“向荣宫”的四名太监被杀之事,她观察着李海的眼色,道:“这一定是秦王指使的!秦王是用这种手段来恐吓臣妾!臣妾每次与秦王见面的时候,秦王都用猥亵的目光打量臣妾,恨不得把臣妾一口吞了!臣妾多次向秦王发出警告,说臣妾是皇上的禁脔,但秦王就是不听!今生今世,臣妾的身子只属于皇上一人!一旦秦王想得到臣妾的身子,臣妾必将誓死不从!” 说到这里,李婧以袖掩面,呜咽起来。 李海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一边对李婧好言抚慰,一边命令牛公公亲自去调查。 牛公公的办事效率极高,很快查清凶手是两名宫廷侍卫。 当牛公公向李海禀报的时候,李婧正坐在李海的大腿上,搂着李海的脖子撒娇。 虽然是冬季,但阳春宫生着十几盆炭火,使得宫内温暖如春。李婧索性将她的大红袄半掩半开,使得她胸前那突出的部位若隐若现,明晃晃,颤悠悠,甚是撩人。 当李婧听到凶手已被捉到的时候,一双美目显出了兴奋的光芒,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一般在李海的怀里扭动起来,同时将她胸前的敏感部位在李海的身上磨蹭着,娇声道:“皇上啊,要一查到底,揪出幕后黑手!” 李海伸手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贵妃娘娘下了懿旨,谁敢不从?” 李婧笑靥如花:“皇上啊,你啥时变得这么耍贫嘴了?”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又伸手在李婧的俏脸上扭了一把,道:“爱妃,你安排几个小菜,一会陪朕喝上几杯。” 李婧冰雪聪明,知道李海的本意是把她支开,但她却不点破,只是伸出一个指头在李海的额头上一点,含娇带嗔地道:“皇上啊,太子妃不吃醋,难道你也不吃醋?你二儿子想吃臣妾的豆腐呢!”说着站起身来,娉娉婷婷地向外走去。她虽然身段娇小,但走起来屁股一扭一扭的,显得袅娜多姿。 牛公公压低声音道:“皇上,作案的那两名侍卫只说是因仇恨而杀人,无论如何也不说出幕后的主使者。老奴经过调查,弄清了那两名侍卫皆是由秦王推荐入宫的!” 李海毫不迟疑地道:“这两名侍卫在宫中杀人,实在是无法无天!立即将二人处死!” 牛公公躬身施礼道:“老奴遵旨!” 李海若有所思地道:“秦王只是为了替母亲出一口恶气,便搭上了他安插在皇宫里的两个心腹。看来,他太沉不住气了!如此冲动,不堪大用啊!” 牛公公道:“皇上所言极是!秦王勇猛有余,计谋却不足。”随即话锋一转道:“李贵妃说秦王对她动了心,皇上不可不防!” 李海苦笑一声,道:“在皇室之中,皇子看上了父皇的妃子,皇帝看上了自己的儿媳妇,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杨贵妃原本就是唐明皇的儿媳妇嘛!后梁开国皇帝朱温,更是把他的儿媳妇们都睡遍了!” 说着,李海的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出了武媚儿那英武而娇媚的面容,暗道:“如今高帅已被关在天牢中,一旦我得到了他手中的‘万年寒玉’,武媚儿还不乖乖就范?她身上透出一股独特的野味,与李婧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且说武媚儿自从得知高帅被关入天牢之后,就一直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此时此刻,武媚儿正一个人躲在东宫的书房里看书。 只不过,看了几页书,武媚儿就看不下去了! 她暗想:“对于李海这种权力欲极强的男人来说,他首先考虑的是江山社稷,在确保江山稳定的情况下,才会‘猎艳’。因此,他虽然想吃我的豆腐,却不会对我实施‘霸王硬上弓’,他的如意算盘是:逼迫我主动投怀送抱! “由于李海怀有这种念头,他才把李婧打入冷宫,利用李婧来诱捕高帅!诱捕高帅的目的,不过是想得到高帅的‘万年寒玉’,再利用‘万年寒玉’迫使我向他献身! “很显然,李海这样做,是有一定风险的。倘若李海诱捕高帅不成,可就把高帅彻底得罪了!那么,高帅一定会报复李海的!李海虽是皇帝,但结下高帅这么一位强敌,也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而且,万一高帅顺势劫走李婧的话,李海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就有些困惑了:“李海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只是为了得到我的身子!难道我在李海的眼里,就这么富有魅力吗?我虽然自负美貌,但与李婧那个小妖精相比,却是自愧不如。” 她转念又想:“其中可能有两个原因吧,第一个原因是:李婧虽是山珍海味,但时间长了,李海也会吃腻了,他就想尝一尝咸菜的滋味;李婧虽是一朵娇滴滴的鲜花,但时间长了,李海也会看腻了,他就看一看野草的模样;李婧虽然是天下第一美女,但时间长了,李海也会玩腻了,他就想玩一玩另外的美女。于是,李海就打我的主意,这不过是图个新鲜!第二个原因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在我生下涛儿之前,李海曾经挑逗过我几次,被我推脱掉了。他不仅没有死心,反而愈挫愈奋!而我呢,为了彻底摆脱他的纠缠,为了保住清白之身,只有一个方法:取代李海,掌握南夏的最高权力!”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心中不禁涌上了一层悲壮之情:“对我来说,当务之急,不是扩充个人实力,更不是对付胡部的立刚可汗,而是救出高帅,确保‘万年寒玉’不落入李海手中!” 但是,武媚儿虽然自负聪明,对于如何救出高帅,却是一筹莫展! 一会后,书房的门开了,可儿抱着一件貂皮大衣进来了,欲把大衣给武媚儿披上。 武媚儿阻止了可儿,道:“可儿,我不冷!” 可儿好奇地问道:“太子妃,这么冷的天,这书房里没生炭火,你穿得这么单薄,怎么会不冷呢?” 武媚儿自然不能说是练习了“凤舞九天”的缘故,便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我曾经到过大雪山,对寒冷有些适应了。”随即岔开话题道:“可儿,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宫里,只会荒废了青春!倘若有合适的人家,我就把你嫁出去!” 可儿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可儿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跟着太子妃!” 武媚儿只是微笑,温言道:“太子爷经常说傻话,怎么你也说起傻话来了?”说到这里,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太子爷干什么了?” 可儿答道:“太子爷带了人,带镜湖捉鱼儿去了呢!” 武媚儿突然烦躁起来,暗道:“我这边火烧眉毛了,他倒有捉鱼儿的闲情逸致!” 跺了跺脚,武媚儿的内心又涌上了一层悲哀之意:“但凡李泽稍微精明一些,我也不会落到如今的险恶境地!李海正因为看到他儿子是个糊涂虫,才对我步步紧逼!李海简直比强盗还要可恶!强盗是抢夺别人的东西,而李海,是谋取亲生儿子的老婆!” 第265章 驾轻就熟 随即可儿向武媚儿禀报了近日皇宫中的新闻。 当听到熊公公被李婧下令剁去一只手时,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寒:“看不出李婧这个小妖精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倒是心狠手辣啊!” 可儿好奇地道:“太子妃,熊公公竟敢调戏赵嫔和曹贵人两位小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武媚儿淡淡一笑,道:“有一句成语说得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熊公公不是那么莽撞的人!显然是李婧设了一个圈套,让熊公公钻了进去,同时让熊公公百口莫辩,然后李婧以此为借口,下令砍掉了熊公公的一只手!我忖度:在李婧被打入冷宫期间,熊公公一定把李婧得罪得很厉害,才遭到了李婧如此残酷的报复!” 可儿伸了伸舌头,问道:“李贵妃如此陷害熊公公,难道能瞒过了皇上?” 武媚儿道:“以皇上的精明,自然能看出李贵妃的用心。但是,他被李贵妃的美色所迷,只会对李贵妃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对于皇上来说,熊公公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小角色而责罚自己宠爱的妃子呢?” 可儿点头道:“原来如此!” 看到时候不早了,武媚儿与可儿一起走出了书房。 天色阴了下来,乌云越压越低,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再想到被关在天牢里的高帅,武媚儿的心头如同压上了一块千钧巨石,越发沉重起来! 她心中暗道:“由于牛公公是李海的眼睛和耳朵,当初我把高帅恋上李婧之事告诉了牛公公,一来向牛公公显示我的坦诚之心,二来也是为了恶心李海和李婧。没想到李海竟然用李婧为鱼饵来钓高帅!而且,李海诱捕高帅,只为了逼我上钩!这么说起来,当初我把高帅暗恋李婧之事告诉了牛公公,其实是把我自己推上了绝路!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就在武媚儿自怨自艾之际,远处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本宫吃素不吃醋!” 原来是那只八哥的叫声。 武媚儿不禁笑了,随即俏脸上再次显出了愁容。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李泽才与一些太监回来了,竟然捉了半篓子的鱼! 李泽兴高采烈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由于天冷,镜湖上结了冰,在冰面上砸一个窟窿,鱼就游到窟窿里来!然后用铁筛子在窟窿里捞鱼就是了!” 武媚儿一撇她的樱桃小嘴,不冷不热地道:“太子爷,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吃晚饭,我还以为你吃生鱼吃饱了呢!” 李泽讪讪地笑了,便坐下与武媚儿一起吃晚饭。 武媚儿只吃了几口,便把筷子一摔,碗一推,就说饱了,然后便回到了寝宫。 李泽吃完饭后,也回到了寝宫,随手关上了门。 李泽叽叽咯咯地向武媚儿说着一些捉鱼的趣事,武媚儿却是俏脸含霜,一语不发。 一会后,武媚儿不再理会李泽,径自上了床。 李泽脱光了衣服,却发现武媚儿穿着内衣!他好奇地问道:“太子妃,你怎么不脱了衣服睡啊?” 武媚儿看到李泽跃跃欲试的模样,知道他那种最原始的情绪在萌动了,便冷冷地道:“我喜欢穿着衣服睡!” 李泽更是吃惊:“太子妃,你以前不喜欢穿着衣服睡的!” 武媚儿的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但我现在喜欢穿着衣服睡了!” 李泽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双目中尽是茫然之色,似乎在说:“太子妃怎么今天夜里突然一反常态?” 因为在以前的时候,武媚儿会主动脱光了衣服,主动向李泽的怀里拱,还经常用她洁白如玉并且柔若无骨的身体,在李泽的身上磨蹭。 如今,武媚儿一反常态地不脱衣服,显然是不想让李泽碰她! 李泽犹豫了一会,伸手试图搂抱武媚儿。 不料,武媚儿一言不发地推开了李泽的手,翻过身去,给了李泽一个脊梁! 武媚儿恨恨地想:“呆子啊,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出去捉鱼儿玩!你老子想把我这条美人鱼捉了去玩呢!” 到了半夜时候,武媚儿的寒疾发作了!她只觉体内有一股刺骨的寒流在奇经八脉中游走,盘旋往复,纵横来去,把她整得死去活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同时经受着疼痛和寒冷两种折磨!那种疼痛固然是痛彻肺腑,那种寒冷也是冷入骨髓! 李泽察觉到了武媚儿的异样,慌忙问道:“太子妃,我去叫太医吧!” 武媚儿虽然经受着极大的痛苦,但她的神智依然是清醒的,听了李泽的话,她心中更生出了一股烦躁之意,便大声斥责道:“太子爷,你不要给我添乱好不好?我这病根我自己最清楚!太医来了,也会束手无策!你稍安毋躁,一会我就好了!” 武媚儿向来对李泽极为尊重,很少像今天夜里这样疾言厉色地训斥李泽。 李泽如同一位乖顺的儿童遭到了师长的斥责,再也不敢作声了。 不过,今天夜里武媚儿的情形有些特殊!她的牙齿格格作响,已说不出话来了!而且由于极度的痛苦,她的身子如同痉挛一般,不听使唤地在床上扭动起来。 但在李泽看来,武媚儿在床上摆出的动作,对他分明是一种引诱! 并且,在烛光下,武媚儿由于极度的痛苦,俏脸扭曲变形,透出了一种诡异的美感,尽显楚楚动人之态,也更容易引发男人心底深处那种最为原始的情绪! 李泽似乎把持不住了!他开始脱武媚儿的衣服。 武媚儿不禁勃然大怒!她咬牙切齿地想:“李泽啊,我此刻生不如死,你却不管我的死活,只顾自己寻欢作乐!” 一时武媚儿心头火起,就想飞起一脚,把李泽踢下床去。但是,她的大腿已根本不听她大脑的指挥! 就在这时,李泽已扒下了武媚儿的衣服! 武媚儿焦急之下,想要开口责骂李泽,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武媚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与李泽融为一体了! 此时的李泽,早已不是当初在大雪山雪神庙里初尝“禁果”的李泽!那时的李泽,如同一个不谙男女情事的懵懂少年,还需要武媚儿这位“明师”手把手地引领! 当时两人的情形,如同一位游客到陌生之地去旅游,还需要导游的引领!李泽如同游客,武媚儿如同导游,武媚儿的身体如同旅游胜地。 但此时,武媚儿的身体,对李泽来说,已如轻车熟路一般!他已完全不需要武媚儿这位“导游”的引领了! 从李泽的神情和动作上看,似乎他是一位驾轻就熟的骑手,而武媚儿不过是他的一匹温驯的马儿! 武媚儿简直是欲哭无泪了! 武媚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在心理上排斥李泽的时候,李泽竟然违反了她的感情和意愿! 可以说,不管是前世还是前生,对武媚儿来说,这是第一次!虽然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但她还是极度的不甘心! 自从与李泽有了第一次之后,武媚儿就一直牢牢掌握着房事的主动权!她如同一位优雅的女主人,只有她发出了邀请,李泽这位“客人”才会进入她的“房间”。 但今天夜里,李泽却违背了她的主观意志! 武媚儿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同时内心有了一种抓狂的冲动:当一个女主人关门睡觉的时候,一个男客人却破门而入,这叫什么事!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第266章 厚道与霸道 李泽却似乎不明白武媚儿的感受,他的双目中,尽是兴奋的光芒。 武媚儿不禁发出了无可奈何的叹息,自我安慰道:“这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王朝,太子随时可临幸太子妃,却不必在意太子妃的感受!太子妃不管愿意与否,都得服从太子的意思,服从的太子的意愿!” 对于李泽的侵犯,武媚儿本来是抱着抗拒的心态,但渐渐地,她就淡忘了疼痛和寒冷,主动迎合起了李泽的动作。如同一支舞蹈队,本来是抗拒某支乐曲的,但当那支乐曲真的响起的时候,舞蹈队竟然不由自主地随着乐曲的节奏而翩翩起舞! 在大床的咯吱声中,武媚儿和李泽,攻守自如,配合默契,犹如一曲天衣无缝的画卷。 突然,随着李泽的一声闷哼,武媚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同时她用双臂搂住了李泽的腰,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可以说,初时武媚儿是抗拒李泽的。如今武媚儿则是欢迎李泽。 随即武媚儿醒悟过来了,暗道:“哎呀,我的嘴能说话了!我的手也听指挥了!我不觉得疼痛了!我也不觉得寒冷了!” 再往深处一想,武媚儿不禁又惊又喜,暗道:“在穿越前我就知道,两情相悦的一对男女,其房事一定是和谐愉悦的,这有助于缓解压力,增强睡眠质量,提高人体免疫力。没想到穿越之后,房事还能使我减轻疼痛和寒冷的双重折磨呢!这真是意外之喜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满怀柔情地仰望着李泽那清秀的面容,一时越看越爱,暗道:“李泽的俊秀虽然不及高帅,但也算得上是当世罕见的美男子了!从容貌上看,李泽一点也不像李海,倒是继承了他的亲娘颜妍的基因!” 她转念又想:“李泽是太子,我是太子妃,我的身子理应属于李泽!李海是我的公公,却想得到我的身子!这真是老牛想吃嫩草!这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武媚儿在仰望李泽,李泽却在俯视武媚儿,他的目光中尽是痴迷的神色。 武媚儿微微一笑:“太子爷,你看什么呀!” 李泽由衷地道:“太子妃,你真好看!那首《太子妃之歌》说得好:‘世人都知花儿美,比不了南夏太子妃!’此言不虚啊!” 武媚儿不禁十分高兴,她看到李泽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便心疼地拿起枕巾,一边给李泽擦拭汗珠,一边打趣道:“太子爷,刚才‘做游戏’的时候,你倒是很卖力啊!” 李泽很认真地道:“做人要厚道,做事要王道,做学问要孔孟之道,做游戏要霸道!” 武媚儿立即红了脸,笑骂道:“做游戏要霸道?那不是在我身上撒野吗?快从我身上滚下来!” 李泽赶紧从武媚儿身上爬了下来。 武媚儿再想一想李泽的话,不禁笑了:“太子爷啊,当你在我身上‘做游戏’的时候,还是霸道好啊!疾风暴雨远胜于和风细雨!你的力量,如同千骑卷过平岗,如同排山倒海!” 随即武媚儿细细品味李泽的话,不禁心中一凛:“李泽所说的这‘四道’,简直是余味无穷!这像是一个傻子说的话吗?” 想到这里,武媚儿斜睨李泽,问道:“太子爷,这‘四道’是谁教你的?” 李泽有些茫然地道:“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也不知怎么的,我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些话。” 武媚儿暗想:“是啊,我这位傻瓜丈夫虽然傻乎乎的,却偶尔会冒出几句大有深意的‘妙语’,也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脑瓜开窍!” 她试探着问道:“太子爷,你说‘做人要厚道’,那么,何谓厚道?” 李泽想也没想,立即回答:“厚道就是: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武媚儿暗道:“李泽的这个解释倒是很恰当啊!尤其是引用《诗经》上的古诗来解释,更是神来之笔!” 她接着道:“太子爷,你说‘做事要王道’,那么,何谓王道?” 李泽答道:“王道就是:按正道而行,中规中矩,不偏不倚。” 武媚儿不禁暗暗点头:“说的太好了!西汉大学问家刘向对‘王道’的解释是:‘王道如砥,本乎人情,出乎礼义’,与李泽的解释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再问李泽:“太子爷,你说‘读书要孔孟之道’,那么,何谓孔孟之道?” 李泽道:“这个最简单了!孔子崇仁,孟子重义,读书要读出其中的仁义之道。关键时刻,方能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武媚儿又问道:“太子爷,你说‘做游戏要霸道’,那么,何谓霸道?” 李泽嘿嘿一笑,道:“霸道就是:你不想和我做游戏,我偏偏和你做游戏!” 武媚儿听了,顿时想到了刚才被李泽强行占有了的情景,她的俏脸再次红了,笑骂道:“我打死你这个坏东西!我打死你这头大色狼!”作势要捶打李泽,李泽连忙告饶。 武媚儿暗道:“李泽所说的‘霸道’其实就是违背女人意志啊!不过呢,被自己心爱的丈夫偶尔实施一次‘霸道’,滋味也是蛮不错的!在穿越前,我看过一个调查,据不完全统计,在世界各国中,很多女人都有被自己的丈夫强迫的经历!不过呢,这些强迫都披着合法的外衣!其实,对女人来说,被自己的丈夫强迫了,既不冤屈也不痛苦,肉烂在了锅里,肥水流在了自家的田里,根本谈不上吃亏!想想也是,男人一旦做了丈夫,就不仅要与老婆生儿育女,还要成为家庭的顶梁柱,为家庭撑起一片天空,吃苦受累,多么不容易啊!他偶尔在老婆身上‘霸道’一次,也完全是天经地义的!” 李泽看到武媚儿的一双美目骨碌碌乱转,不知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妃,你又在想什么?你发起火来的样子好吓人啊!” 武媚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如小鸟依人一般偎依到了李泽的怀里,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你不用怕我发火哟!” 李泽一愣,问道:“为什么?” 武媚儿把樱桃小嘴贴在了李泽的耳边,有些羞涩地道:“太子爷,你身上有灭火器啊,还怕我发火?” 李泽更是一脸茫然,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我的灭火器在哪里?” 武媚儿在穿越前,非常前卫,穿越后,“脸皮厚”的传统也如影随形而来,但是,她依然有些不好意思,满脸发热,不敢与李泽目光相接,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李泽的怀里,但她的一只手却搂住了李泽:“太子爷,你真好啊!” 武媚儿毕竟是一位少妇,还是有一些矜持的,她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点到为止,就不往下说了。 由于武媚儿把头深深地埋在李泽的怀里,因此她就完全看不到李泽此时此刻已是一脸坏笑,但李泽的声音却充满了惊诧之意:“太子妃,什么是‘灭火器’?” 武媚儿虽然把头深深地埋在李泽的怀里,却已是双颊如火,她娇声娇气地道:“呆子哟,水能灭火哟!” 李泽不再说话,却把武媚儿搂得更紧了。 武媚儿如同一头温驯的小猫咪偎依在李泽的怀里,很快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李泽凝视着他怀中的武媚儿,脸上尽是爱怜横溢的神色。 一会儿,李泽吹灭蜡烛,也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饭后,武媚儿和李泽一起到“慈安宫”给颜太后请安,顺便探望儿子李涛。 在颜太后的精心抚养下,李涛与颜太后很亲热,俨然如一对母子,与他的亲生父母倒有些生疏了。武媚儿将李涛搂在怀里,还没疼够呢,李涛就挣脱了武媚儿的怀抱,重新回到了颜太后的怀中。 武媚儿在心里暗暗苦笑:“颜太后一手把李泽抚养大,她很有带小孩的经验,涛儿由她抚养,真是得其所哉!” 她暗想:“虽然李海擒获高帅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我的身子,但是,倘若我把李海的用心告诉颜太后的话,颜太后说不定会与李海翻脸。而此时颜太后作为我实际上的婆婆,她过早地与李海撕破了脸,将对我和李泽极为不利!孔子云:‘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以后的大计,我还是自己解决高帅的问题吧!” 她转念又想:“唉,‘凤舞九天’号称江湖上至高无上的武学秘笈,我当初得之,如获至宝,立即练习,获得了一身功力,心中窃喜。谁想到了今日,这一身功力竟然成了潜伏在我体内的心腹之患!我恨不得将这一身功力化为乌有!但是,这一身功力却如附骨之蛆,与我血脉相连!而且,由这一身功力而产生的寒毒,竟然在我体内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倘若不能赶紧获得‘万年寒玉’,我就要坐以待毙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呆呆出神:“一旦高帅向李海交出了‘万年寒玉’,李海用‘万年寒玉’来胁迫我,那么,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呢,还是为了得到‘万年寒玉’而献身于李海?” 第267章 母女迥异 李海尚未退朝,李婧在寝宫正襟危坐,羊志和苏嬷嬷分别侍立在她的左右,她的下首,则是垂手侍立的小芳。 在南夏皇宫的宫女中,小芳属于八面玲珑、善于打听消息的“灵通人士”,她知道李婧是由苏嬷嬷一手带大的。而羊志曾是李婧的父亲李重俊的最主要的爱将。并且,在李婧被关入“淑梅馆”的时候,只有羊志和苏嬷嬷不离不弃地相随。 小芳由此知道,羊志和苏嬷嬷是李婧最重要的心腹! 如今,李婧当着羊志和苏嬷嬷的面接见小芳,小芳就认定:在李婧的心里,已把她视作除羊志和苏嬷嬷之外的心腹了! 小芳禁不住心中兴奋起来!她暗暗庆幸:“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认李婧为新主子,这条路算是走对了!” 李婧的俏脸上尽是祥和的微笑,她看着小芳,和颜悦色地道:“小芳啊,处在本宫这样的位置,实在是高处不胜寒!无论说话还是行事,都有一定的难处。有一些话,想说却不能说;有一些事,想做却不能做!” 小芳当即拍着胸膛,自告奋勇道:“奴婢这条命是娘娘给的,愿为娘娘分忧!” 李婧便委婉地告诉小芳:在她被关入“淑梅馆”期间,赵嫔、曹贵人等嫔妃在荣妃的怂恿下,不仅隔墙骂她,还写信侮辱她,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欲要寻赵嫔等嫔妃的碴,却怕被人说成小肚鸡肠,不够大度。 小芳立即明白了李婧的意思,便拍着胸脯道:“有些话,主子不好意思说,奴婢替主子说!有些事,主子不好意思做,奴婢替主子做!” 李婧笑了,笑得犹如百花齐放,甜美无比:“小芳啊,本宫没有看错你,你果然善于揣摩本宫的心意!那么,你现在就和羊总管一起,巡视各处!说本宫想说的话,做本宫想做的事!对于一些不称职的奴才,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该罚就罚!一切有本宫为你撑腰!羊总管是男人,在言行上有些不方便之处,就全依靠你了!” 小芳一听就明白了:羊志随行,实际是监视她的!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羊志都会向李婧汇报! 当下羊志和小芳带了四名太监,离开了阳春宫,开始巡视。 羊志、小芳等人到达的第一处地方是“秋香苑”,赵嫔和曹贵人皆是笑脸相迎,曹贵人更是巧舌如簧:“羊总管,小芳姑娘,你俩真是贵客啊,请坐下喝茶!” 羊志面无表情,小芳则是满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奉贵妃娘娘口谕,对宫中各处予以检查,还望两位小主配合!” 赵嫔和曹贵人碰了一鼻子的灰,便有些尴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约而同地想:“上次小芳这个贱人以查寻东西为名,把我们承包御花园的合同偷走了!这次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见赵嫔和曹贵人没有作声,小芳就电闪雷鸣地发作了!她双手齐举,各伸出了食指,分别指着赵嫔和曹贵人的鼻子,声色俱厉地道:“两位小主,你们都哑巴了?贵妃娘娘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芳一来欲在羊志面前表现,二来欲向赵嫔和曹贵人立威,便随手抓过了桌子上的一个花瓶,摔在了地上,啪地一声,那花瓶立即摔得粉碎。 小芳厉声道:“两位小主,倘若你们胆敢违抗贵妃娘娘的懿旨,这个花瓶就是你们的下场!” 赵嫔和曹贵人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曹贵人的女儿小雪只有八岁,被花瓶的破碎声所惊,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芳指着小雪,厉声喝道:“不许哭!要是惊扰了贵妃娘娘,立即乱棍打死!” 但是,小雪只是个小孩子,听到一个“死”字,哭得更厉害了。 赵嫔和曹贵人在心里恨死了小芳,却是敢怒不敢言。 小芳看到角落里有个马桶,便拿开马桶的盖子,却见马桶里尚有半桶尿:由于天冷,赵嫔等人就在屋里小便。 小芳不禁灵机一动,她为了恶心赵嫔和曹贵人,以便向李婧邀功,于是大喝道:“你们比猪还懒吗?大白天也不倒掉马桶里的尿?”飞起一脚,将马桶踢倒了,里面的尿立即流了一地。 顿时,众人都掩住了鼻子。 小芳一手掩鼻,一手指着赵嫔和曹贵人,喝道:“下次再来检查,要是再发现马桶里有尿,就倒在你俩的头上!”说完,与羊志等人扬长而去。 赵嫔和曹贵人面面相觑,唯有叹息而已。两人自以为上次为李婧惩罚熊公公立了大功,一定能得到奖赏的,不料被小芳上门来,闹了一个灰头土脸。 小芳和羊志等人前脚刚走,赵嫔的女儿李霜霜后脚就到了。 李霜霜今年十八岁,是李海的长女。她生性乖巧,深得颜太后赏识,八岁就进了国子监读书。 国子监其实就是皇家学堂,本来是不收女弟子的,但在颜太后的要求下,破例招收了李霜霜。 此刻李霜霜放学归来,问明了经过,怒道:“这个‘三姓家奴’实在可恶!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欺人太甚!” 赵嫔吓得变了脸色,忙道:“女儿,你不要给娘惹祸了!” 李霜霜暗想:“父皇生性多疑,我要是向他告状,他以为我是受了母亲的怂恿,多半会迁怒于母亲。向李婧告状,等于是与虎谋皮!看来,只有求助于皇太后了!” 转念又想:“皇太后最疼爱太子,对太子视若己出。但是,太子傻乎乎的,只喜爱一些小玩具儿。” 于是,李霜霜带了几件她亲自制作的小玩具,来到了“慈安宫”。 恰好李泽和武媚儿也在“慈安宫”中,李霜霜毕恭毕敬地跪下,向颜太后请了安,然后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愚妹拜见太子哥哥!拜见皇嫂!”随即把带来的几件小玩具给了李泽,含笑道:“太子哥哥,这是我自己做的,不知是否合你的心意。” 李泽的脸上顿时呈现出了欢天喜地的神情,手舞足蹈,似乎捡到了宝贝。 武媚儿不禁暗暗称奇:“赵嫔的这个女儿,倒是很会揣摩的心意!她送给李泽小玩意儿,既获得了李泽的好感,又讨好了颜太后!” 再看李霜霜,武媚儿更是吃了一惊:“真是女大十八变!不经意间,这个李霜霜已出落成了一位美貌的大姑娘!并且眉眼之间,和李婧那个小妖精有几分相似!” 武媚儿又想:“在穿越前读《红楼梦》时,我曾掩卷而叹:赵姨娘何等拙劣,却生出了探春这么一个精明的女儿!没想到穿越后,竟然亲身遇上了一对迥然不同的母女!赵嫔就如同《红楼梦》中的赵姨娘,李霜霜就如同书中的贾探春!” 颜太后笑逐颜开,向李霜霜道:“霜儿,你找哀家有什么事吗?” 李霜霜微笑道:“也没什么事!” 武媚儿知道李霜霜有事要向颜太后禀报,便和李泽一起向颜太后磕头告退。 回到了东宫之后,李泽急不可待地就玩起了李霜霜所给的小玩具,还让东宫的一些太监和宫女与他一起玩。 武媚儿的心头蓦地涌上了一层悲哀之意:“李泽虽然偶尔能说出几句令人惊喜的话,但从总体上看,他还是傻啊!在我大难临头的时候,没有人替我分担痛苦和忧愁!”她不再理会李泽,向前走去。 李泽似有意似无意地朝武媚儿的背影看了一眼,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双目中蓦地闪出了一丝悲哀之色。 吃过晚饭后,由于天气严寒,武媚儿和李泽提前上了床,穿着内衣钻入了被窝。 李泽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妃,今天夜里咱俩还做游戏吗?” 武媚儿想也没想,立即回答道:“自然要做!” 李泽面露喜色,伸手就要脱武媚儿的衣服。 武媚儿却用手制止了李泽,以坚决的语气道:“太子爷,今天夜里你必须在我身上做游戏,但现在不可以!” 李泽愕然道:“太子妃,现在不可以在你身上做游戏,什么时候就可以了?” 武媚儿道:“大约子时左右,也就是我旧病复发的时候!” 李泽伸手挠了挠头,问:“那时候我要是睡着了怎么办?” 武媚儿俏脸一沉,道:“睡着了也得起来!” 李泽又问:“我起来后,要是不想做游戏怎么办?” 武媚儿秀眉倒竖,美目圆睁,道:“不想做游戏也得做!正如你对‘霸道’的解释:你不想和我做游戏,我偏偏和你做游戏!” 李泽嘀咕道:“太子妃,你好霸道啊!” 武媚儿道:“快睡吧!先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到时候做游戏才有劲头!”说着脱光了下身的衣服,仰卧着闭目而睡。 李泽也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李泽突然被武媚儿推醒了,只听她惊慌地叫道:“太子爷,快脱了裤子,在我身上‘做游戏’!” 李泽是穿着内衣睡的,他手忙脚乱地脱光了下身,还要脱上身的内衣呢,武媚儿已急不可耐地道:“笨蛋,不用脱上面的衣服了!” 在慌乱之中,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了…… 武媚儿的牙齿格格作响,道:“我身上又疼又冷,太子爷,不要偷懒啊!” 李泽瞪大了他的一双眼睛,好奇地问武媚儿道:“太子妃,我偷懒与你的疼和冷有什么关系?我不偷懒的话,你就不疼不冷了?” 但武媚儿已说不出话来了! 李泽不敢怠慢,同时也不敢说话了。 武媚儿已不能像往常一样主动迎合着李泽的动作,她如同一具僵尸一般,一动也不动地任凭李泽摆弄。她的俏脸虽然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但她的一双美目中却显出了渴求之色,这对李泽来说分明是一种鼓励! 当两人的“做游戏”结束的那一刻,武媚儿伸出双臂搂住了李泽的腰,深情款款地道:“太子爷,当我的疾病发作的时候,只有与你做游戏,才能减轻我的疼痛和寒冷!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啊!” 李泽一脸憨厚的神情,道:“太子妃,让我休息片刻,然后咱们继续做游戏!” 武媚儿把头仰起,在李泽的脸上吻了一下,心疼地道:“太子爷啊,你要细水长流!淘空了身子,可不是儿戏!”心中暗道:“用房事来解除疼痛和寒冷,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只有得到了‘万年寒玉’,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第268章 窝藏凶器 第二天早饭后,可儿亲自向武媚儿和李泽献上茶来,她神神秘秘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如今咱们东宫的情形,与您掌管后宫事务之时相比,有什么不同呢?” 武媚儿端起了茶杯,轻轻地吹开了飘浮在水面上的几片茶叶,轻轻地啜了一口茶,笑道:“可儿,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用卖关子喽!” 可儿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太子妃啊,奴婢记得在您管理后宫事务之时,咱们东宫可热闹呢!前来请安和禀报的人络绎不绝啊,就是赵嫔、曹贵人等嫔妃,也有事没事地常来坐坐。并且几位郡王的王妃和一些高官的官眷,也来给太子妃请安。奴婢出去的时候,很多人都陪着笑脸,老远就向奴婢打招呼呢!” 武媚儿放下了茶杯,看着可儿,微笑道:“莫非如今有什么变化不成?” 可儿道:“变化大着呢!首先,以前咱们东宫是门庭若市,如今则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啊!其次,以前奴婢出去受人尊敬,如今奴婢出去,人家却是爱理不理的,似乎奴婢欠了他们很多钱似的!” 武媚儿忍俊不禁,笑道:“趋炎附势,人之常情,皇宫尤甚!不妨以一颗平常心看待。” 可儿道:“如今李贵妃掌管后宫事务,她宫里的那些宫女、太监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走起路来,两眼朝天,也不怕一个失足,掉进井里!”说着咯咯笑了起来。 武媚儿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微笑不语。 当可儿和武媚儿说话的时候,李泽似听非听,一言不发。 可儿又道:“太子妃,奴婢有一事不解。” 武媚儿道:“说吧,看看我能否给你解惑。” 可儿道:“您是知道的,在李贵妃被打入冷宫期间,小芳那个‘三姓家奴’骂李贵妃骂得很厉害。等到李贵妃恢复了贵妃的身份,小芳吓得要死,想重回咱们东宫,但您却没有收留她,只让她向李贵妃负荆请罪。小芳听了您的话,回去向李贵妃请罪,果如您所料,李贵妃原谅了小芳。但您只怕也没有想到:李贵妃竟然对小芳高看一眼,对小芳委以重任!如今小芳可是宫里的大红人啊!气焰之盛,架子之大,只怕连牛公公也比不了她呢!奴婢这就不懂了:李贵妃为何对小芳以德报怨?她真是那么大度的人吗?” 武媚儿沉思了一会,道:“李婧此人,个子虽矮,心眼却大!她的用意,我也猜不透。不过呢,她重用小芳,对小芳来说,未必是好事呢!” 此时此刻,李海尚未散朝,李婧歪在寝宫的床上,苏嬷嬷和羊志侍立在下首。 李婧秀眉微蹙,一双美目凝视羊志道:“你说我父皇尚在人世,为何他至今没有露面呢?” 羊志道:“娘娘,以奴才看来,皇上深谋远虑,可能在暗中下一盘很大的棋!”他口中的“皇上”自然不是指李海,而是指李婧的父亲、原北夏皇帝李重俊。 李婧的俏脸上满是怨恨之色:“李海这个狗东西,对我没有一点怜惜之心,只以玩弄我为乐!有时甚至当着你俩的面糟蹋我!我现在容颜未衰,他就如此对待我,一旦将来我年老色衰,他岂能容我!” 苏嬷嬷道:“娘娘一定会青春长驻的!” 李婧轻轻地摇头,道:“世上没有永不凋谢的花儿,也没有永不衰老的美人!” 羊志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句话:“娘娘,依奴才看来,燕三娘对娘娘也很忠诚。” 李婧道:“在这个监狱一般的皇宫里,除了我儿子,只有你俩和燕三娘是我的贴心人!倘若有朝一日,咱们五人能逃出这皇宫,我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皇宫!把李海及其儿女、嫔妃全部烧死!把颜太后也烧死,把武媚儿也烧死!” 说到这里,李婧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一张丰神俊逸的面容,暗道:“如今高帅被关在这皇宫里,倘若再从这皇宫内选一个我亲近的人,非他莫属!” 苏嬷嬷道:“娘娘,奴婢看那小芳似乎对娘娘很忠心的。” 李婧轻蔑地一笑,道:“小芳是典型的墙头草,随风而倒,最不可靠!” 羊志笑道:“娘娘啊,您让奴才和小芳巡视各处,小芳表现得好威风!把李海的那些嫔妃整治得服服帖帖!” 李婧笑道:“小芳倒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啊!荣妃服了吗?” 羊志道:“当奴才几个抵达‘向荣宫’的时候,没经通报就昂然直入。有几个下人还想阻拦呢,小芳当场就说扣那几个人的月钱!如此一来,多数人就老实了,唯有小芳的表姐大芳不识时务,对小芳横眉冷对,恶语相向。小芳一怒之下,命令随行的四名太监掌大芳的嘴巴。‘向荣宫’的人虽多,却没有人敢为大芳出头,连熊公公也做了缩头乌龟!荣妃还想摆臭架子呢,被小芳一顿冷嘲热讽,气得差点昏了过去!” 忽然,门卫来向李婧禀报:“启禀贵妃娘娘:赵嫔和曹贵人前来请安!” 李婧道:“让她们进来吧!” 门卫转身去了。 羊志心中一动,便向李婧道:“娘娘,奴才前去迎接赵嫔和曹贵人,顺便为娘娘出气!” 李婧冰雪聪明,自然知道羊志要干什么,便道:“要注意分寸!” 羊志道:“奴才明白!奴才会让她俩吃个哑巴亏的!” 赵嫔和曹贵人进了阳春宫之后,却见羊志迎面而来。 赵嫔和曹贵人连忙赔笑道:“羊总管好!” 羊志却厉声道:“两位小主身上可窝藏凶器?” 赵嫔和曹贵人吓了一跳,皆说不敢窝藏凶器。 羊志装腔作势地道:“有人举报两位小主身上藏有凶器,欲谋害贵妃娘娘!为了贵妃娘娘凤体安全,也为了两位小主的清白,奴才必须对两位小主进行搜身!” 赵嫔和曹贵人见羊志说得疾言厉色,哪敢不从?只好乖乖地跟着羊志进了一间小屋子。羊志随手掩上了门。 羊志对于李婧之外李海的其他嫔妃,有一种本能的仇视!这次借着搜身的机会,在赵嫔和曹贵人的胸前的部位乱拧乱捏。 赵嫔和曹贵人年轻之时,胸前的部位就不饱满,李海也没摸了几下。近几年来,两人已不再年轻,胸前的部位更是早就松弛下垂。当两人在李海面前坦胸露乳之时,李海不仅没有摸的兴趣,连看也懒得看!因此,赵嫔和曹贵人的胸前的部位,基本处于“寂寞”状态! 如今,赵嫔和曹贵人的胸前,竟然被李海之外的另一个男人摸了!虽然这是一个被阉了的男人,赵嫔和曹贵人还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只听羊志嘻笑道:“奴才目睹两位小主胸前鼓了起来,以为其中暗藏凶器呢!原来是两团干瘪的肉疙瘩!但奴才依然不敢掉以轻心,那可是窝藏凶器的好地方啊!” 第269章 卸磨杀驴 赵嫔和曹贵人不禁又羞又恼,不约而同地想:“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对我俩威逼利诱,怂恿我俩陷害熊公公。我俩为了讨好她,得到她许诺的好处,就照她所说的做了。她以熊公公亵渎我俩为名,剁掉了熊公公的一只手!但是,熊公公只是担了一个虚名,并没有亵渎我俩!但眼下这个羊志,是在公然亵渎我俩啊!难道这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特意安排的?” 羊志又说赵嫔和曹贵人的屁股鼓了起来,其中可能藏有凶器! 于是,羊志又堂而皇之地摸了赵嫔和曹贵人的屁股! 做完这一切后,羊志心满意足地把他的手放在鼻子上嗅了嗅,脸上显出了十分陶醉的神情:“两位小主的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味啊!与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是不一样啊!” 赵嫔和曹贵人实在是羞愤交加,偏偏又无法发作!其中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李婧目前管理后宫事务,而羊志是她最重要的心腹,明显属于实权派!羊志可以直接指挥一些下人干这事干那事。而赵嫔和曹贵人名义上是李海的嫔妃,却是有名无实,连一些普通的下人也不把她俩放在眼里!她俩要让一些下人办点事,根本不能用命令的方式,只能用金钱收买的方式。 其二是:尽管赵嫔和曹贵人没有封妃,在后宫之中只能被称作“小主”,但毕竟是主子的身份!羊志虽是实权派,却毕竟是奴才的身份!而且这个奴才还是半男不女的阉人!倘若赵嫔和曹贵人声张起来,名誉必将严重受损!说不定还会成为其他嫔妃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要知道,牧羊女被王子**了,不算丢人,甚至可以沾沾自喜。但是,公主被乞丐**了,可就丢脸丢到家了! 随后,含羞怀恨的赵嫔和曹贵人被羊志引到了李婧的面前。 本来李婧是坐着的,看到赵嫔和曹贵人来了,李婧竟然站了起来。这对于赵嫔和曹贵人来说,已经是一种特殊的礼遇了! 赵嫔和曹贵人的心里就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两人一齐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李婧一边说着“不敢当”,一边满面含笑地上前,一手一个,将赵嫔和曹贵人拉了起来,笑道:“两位小主,不必多礼!” 赵嫔和曹贵人看到李婧如此客气,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李婧向羊志喝道:“羊总管,还不赶紧向两位小主献茶?” 羊志赶紧答应一声,快步去了。 李婧向赵嫔和曹贵人微笑道:“两位小主,坐吧!” 羊志很快用托盘端来了三杯茶,谦恭地道:“请贵妃娘娘和两位小主用茶!”他双手依次托着一杯茶,陆续敬献给李婧、赵嫔和曹贵人。他那彬彬有礼的样子,与刚才非礼赵嫔和曹贵人之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李婧暗道:“这两个贱人已在小芳和羊志手里吃了苦头,如今我就再给她们吃一个甜枣吧!”她看着赵嫔和曹贵人,和颜悦色地道:“这一次,本宫能够找了个借口严惩熊公公,多亏了二位小主大力相助!本宫自然会有所表示。” 说着,李婧从怀中取出了两份相同的承包合同,各交给了赵嫔和曹贵人一份,道:“内务府总管欧阳公公已在两份合同上签字画押了,两位小主也签字画押吧!” 赵嫔和曹贵人看那承包御花园的合同时,发现条件比原来武媚儿主持签订的那份优厚了很多,特别是分成的比例大大提高了,变为了一九分成!宫中得一成,赵嫔和曹贵人得九成! 赵嫔和曹贵人喜出望外,赶紧在两份合同上签字画押。 李婧将两份合同交给了赵嫔一份,把另一份揣入怀中,笑道:“合同一式两份,你俩保存一份,内务府保存一份。” 赵嫔和曹贵人拜倒在地,对李婧千恩万谢,然后告辞。 在回去的路上,曹贵人心头还是有一丝阴影,她愤愤不平地道:“咱们的身子只能由皇上摸,却被羊志那阉人摸了!每当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就恶心得像吃了一只苍蝇!” 赵嫔连忙安慰道:“妹妹,从严格意义上说,羊志已算不上是男人了!你就不必耿耿于怀了!” 曹贵人恨恨地道:“那羊志不过是原北夏国的降将,由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深受皇上的宠爱,羊志居然也狗仗人势起来!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忽然,迎面来了一人,正是小芳! 赵嫔和曹贵人都变了脸色,赶紧闪在一边,给小芳让路,并且满脸堆笑地向小芳问好。 小芳心中暗暗得意,但在表面上,她却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向赵嫔和曹贵人喝道:“两位小主,看你俩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是不是在说我家贵妃娘娘的坏话?” 赵嫔和曹贵人目睹小芳脸色不善,都吓坏了,赵嫔连忙信誓旦旦地道:“小芳姑娘,我和曹贵人哪里敢说你家贵妃娘娘的坏话?” 曹贵人更是辩解说:“你家贵妃娘娘对我和赵嫔恩重如山,把御花园低价包给了我和赵嫔。我们对你家贵妃娘娘说好话还来不及,怎能说她坏话呢?” 看到赵嫔和曹贵人那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小芳越发得意,她指着赵嫔和曹贵人的鼻子,喝道:“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倘若你俩说我家贵妃的坏话,再传至我家贵妃娘娘的耳朵中,一定会揭了你俩的皮!” 赵嫔和曹贵人皆垂手侍立,连声说不敢。 小芳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当小芳到达阳春宫的时候,侍卫、宫女、太监皆知道小芳如今是李婧跟前的大红人,因此都赔着笑脸,热情地与小芳打招呼。 小芳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暗道:“受人重视的感觉真好!” 小芳进了阳春宫之后,却见李婧居中而坐,她的怀里是儿子李渚,羊志、苏嬷嬷、燕三娘皆垂手而立。 原来,赵嫔和曹贵人前脚刚走,燕三娘后脚就带着李渚来给李婧请安。 李婧欣喜地将李渚搂在怀里,暗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害死李海,然后把我儿子推上南夏的皇位!再把李海的嫔妃、儿子、女儿、儿媳妇统统杀掉!”她转念又想:“在我没有儿子之前,父皇是我最亲近的人。自从有了儿子之后,不知不觉间,儿子已成了这个世界上我最牵挂的人!但是,儿子的父亲李海,却又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痛恨的人!这是多么的矛盾和纠结啊!” 小芳疾行数步,在李婧面前跪倒磕头:“奴婢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看到小芳来了,李婧笑逐颜开地道:“小芳,你来得真巧!你们几个,皆是本宫最亲近的人了!” 小芳听了,心情不禁激荡之极,暗道:“看来,我真的进入了李婧最核心的圈子!”她再次给李婧磕起头来,不过这一次她磕的是响头,把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她哽咽道:“倘若有来生,奴婢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娘娘的大恩大德!” 李婧心中暗暗冷笑,却虚与委蛇地道:“小芳,快起来!以后,本宫依仗你的地方还多着呢!”心里却暗想:“我把小芳当作一把刀,并且用这把刀刺遍了李海的嫔妃,达到了报仇雪恨的目的。因此,小芳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我是否卸磨杀驴呢?如今众位嫔妃把仇恨都集中到了小芳身上,我要是再不处置小芳,可就是众怒难犯了!” 忽然,一个老太监走了进来,却是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 作为颜太后最重要的心腹,张公公是极少离开颜太后的!因此,李婧等人都颇感意外。 当下李婧连忙站了起来,笑道:“张公公,您可是稀客啊!” 张公公向李婧拱了拱手,笑道:“老奴是专程前来传达皇太后口谕的!” 在场的羊志、苏嬷嬷、小芳、燕三娘等人都跪了下来,李婧拉着了李渚的手,作势要跪下时,却被张公公阻止了,他道:“李贵妃,太后宣您到‘慈安宫’走一趟!”说完就告辞了。 李婧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暗道:“太后向来对我怀有成见,这次是不是又要挑我的毛病?” 看到李婧神色有异,小芳知趣地告退了,燕三娘也带着李渚去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个尖尖的声音:“皇上驾到!” 随着声音,李海走了进来。 羊志和苏嬷嬷都跪了下来,李婧则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投入了李海的怀抱,忧心忡忡地道:“皇上啊,太后突然宣召臣妾!臣妾心里好害怕哟!” 李海一愣,问道:“这些日子你没给太后请安吗?” 李婧满含委屈地道:“太后向来看着臣妾不顺眼!臣妾本来每天都要给她请安的,但自从她抚养太子妃的孩子以来,就不让臣妾前去打扰她了。” 说到这里,李婧拖长了声音道:“皇上啊,臣妾不想去看皇太后的脸子啊!” 李海把李婧从怀中推开,严肃地道:“那怎么行?” 李婧拉住了李海的衣袖不放手,一边跺脚撒泼,一边扭着屁股撒娇。 李海有些严厉地道:“国礼不可废也!太后宣召,妃子不至,成何体统?” 李婧依然在撒娇,但话头已有了一些松动:“臣妾可以去见太后,不过,须得皇上陪臣妾一起去!那么,当太后惩罚臣妾的时候,皇上可以阻拦。” 李海道:“太后素来对太子妃另眼相看,你可让太子妃陪你去!”说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婧。 李婧嫣然一笑,随即一顿脚,俏脸上显出了一副轻嗔薄怒的样子:“看什么看?成天看还看不够?倒像个馋猫似的!” 李婧哪里知道,此时李海的心中,正暗暗把她与武媚儿相比较。 李海心中暗想:“到明天的时候,我就亲自到天牢中与高帅相见!倘若我得到了他的‘万年寒玉’,就有了胁迫武媚儿的工具!那时候,武媚儿就会主动请我品尝她的滋味了!” 第270章 内忧外患 南夏国的东宫并不如何富丽堂皇,反倒显得有些“寒碜”。特别是有些房屋由于常年失修,显得有些破旧了。 在武媚儿主持后宫事务期间,并没有利用职务之便“以权谋私”,对东宫进行整修。东宫的一些宫女和太监即使有怨言,也不敢向武媚儿表达,可儿却向武媚儿发牢骚:“太子妃啊,俗话说:‘有权不使,过期无效’。您大权在握时,没有把咱东宫的房子修缮一下,如今更没有人管了!” 武媚儿听了,只是一笑了之。 此时此刻,武媚儿正在东宫的书房破译严肃写来的一封信,这是严肃从白虎关送来的第二封信了。 严肃的这封信是用密码写成的,他先派人把信送入了靖国府,靖国府再通过为皇宫掏大粪的陈老头,把信送进了东宫。 读完严肃的信,武媚儿不禁秀眉微蹙。 严肃在信中向武媚儿透露:虽然白虎关已成了她武媚儿的私人地盘,但白虎关与胡部接壤,实在是朝不保夕!而且,他派人了解了胡部的情况:如今立刚可汗统一胡部之后,兵强马壮,拥有铁骑二十万! 武媚儿暗想:“立刚可汗统一胡部,使天下形势为之一变!对南夏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白虎关本来是南夏国的后方,如今却成了南夏国的前线,面临着胡部的直接压力!一旦胡部的铁骑南下,白虎关必首当其冲!可怜我刚刚把白虎关控制在手中啊!” 她转念又想:“幸好南夏国与大鹏国之间,隔着弱小的黑鸿国!黑鸿国成了南夏国的缓冲区。否则,我南夏国就可能面临着大鹏国和胡部的南北夹攻了!在前一封信中,严肃透露:姚烈的两名心腹梅丛和谭谈在白虎关出现过。那么,梅丛和谭谈一定肩负了姚烈的使命,到胡部与立刚可汗商谈夹攻我南夏国之事!” 想了一会,武媚儿轻轻地说了一句:“真是内忧外患啊!” 内部,李海想吃她武媚儿的豆腐,李池想夺李泽的储君之位。 外部,南边大鹏国皇帝姚烈早已磨刀霍霍,虎视眈眈;北边的立刚可汗强势崛起,枕戈待旦,随时可能挥师南下。 无论是胡部的立刚可汗还是大鹏国的姚烈,都是饱经忧患,历尽磨难,如同草原上的野狼。 而她的丈夫李泽,如同温室里的绵羊,而且还是一只发病的绵羊! 武媚儿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忽然,门卫来报:“启禀太子妃:李贵妃在外面求见!” 武媚儿不禁一愣:“李婧这个小妖精来干什么?她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便出了书房,迎出宫去。 李婧是由羊志陪同而来的,随行的还有数十名卫士。 此刻的李婧,淡妆素衣,犹如一朵清丽脱俗的白莲花。就算是武媚儿见了,也不禁眼前一亮。 武媚儿笑了起来:“苏东坡有名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今观李贵妃,无论淡妆还是浓抹,皆令人赏心悦目,堪比西子啊!” 李婧虽知武媚儿未必是由衷之言,却也很高兴,笑道:“太子妃,你的话真让人听着舒心啊!” 武媚儿上前拉住了李婧的手,非常亲热地道:“李贵妃啊,你如今执掌后宫大权,到了东宫,何必通报呢?” 李婧抿嘴笑道:“太子妃啊,我真要是硬往里闯了,你不恼我才怪呢!”一边说着,一边与武媚儿牵手往里走去。 护送李婧前来的那数十名卫士在东宫外面等候,羊志则跟在了李婧和武媚儿的后面。 到了东宫的客厅,武媚儿和李婧分宾主坐下。 虽然武媚儿也请羊志坐下,羊志却道:“多谢太子妃,奴才不敢!”垂手侍立于李婧的旁边。 李婧的一双美目骨碌碌乱转,然后转头向羊志道:“如今天寒地冻,不宜动工。到了明年开春的时候,一定让内务府把东宫重修一次。” 羊志毕恭毕敬地道:“奴才记下了。” 武媚儿暗道:“李婧这个小妖精不过是给我送了一个干人情!明天开春的时候,未必依旧由她管理后宫事务啊!不过呢,她向我示好,可能将有求于我。” 但武媚儿还是向李婧道了谢。 可儿献上茶来,先给了李婧一杯,再给了武媚儿一杯,又给了羊志一杯。 羊志向可儿道了谢,但他毕竟是奴才的身份,哪能与李婧、武媚儿一起喝茶?遂转身把茶杯放在了附近的一张桌子上。 李婧轻轻地啜了一口茶,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怎么不见太子殿下呢?” 武媚儿微微一笑,道:“太子在皇太后那里呢。” 李婧“哦”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是知道的,太后一直不喜欢我。” 武媚儿暗道:“你是颜太后最主要的情敌,颜太后自然不会喜欢你!”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道:“李贵妃,你未免疑神疑鬼了吧?依我看来,太后是真心把你当儿媳妇看待呢!” 李婧暗想:“李海又不是颜太后的亲儿子,我是颜太后哪门子的儿媳妇?”她显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向武媚儿道:“太后突然派人宣召我。我不去吧,却违抗了太后的懿旨;去吧,又怕惹太后生气。思前想后,太后向来对太子妃青眼有加,请太子妃陪我一起拜见太后如何?” 武媚儿暗道:“怪不得这小妖精换上了一身素淡的衣服呢,原来要去见颜太后!她来请我一起去,一定是李海的主意!不过,我实在无法推辞。” 武媚儿站起身来,道:“请李贵妃稍等,我换一下衣服。” 李婧满面喜色地道:“多谢太子妃!” 当下武媚儿和李婧在一队卫士的护送下,一起来到了“慈安宫”,跪在了颜太后面前,异口同声地道:“臣妾给皇太后请安!” 颜太后见李婧约了武媚儿前来,立即明白了李婧的心意,她让两人平身,不冷不热地道:“李贵妃啊,你要约束手下的那些奴才,不能让他们仗势欺人。” 李婧不禁心中一凛,赔笑道:“臣妾向来对下人严加管教,不让他们乱了宫中的规距。” 颜太后俏脸含霜,厉声道:“你手下的那个小芳,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多次到‘秋香苑’撒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霜霜虽是皇上的长女,却是你的晚辈!你派小芳在‘秋香苑’闹得鸡飞狗跳的,让霜霜连个安身之地也没有了!” 李婧不敢分辩,跪了下来,心中却暗道:“看来,是赵嫔那个李霜霜向太后告状了!” 武媚儿连忙站起身来,向颜太后赔笑道:“太后明鉴:李贵妃向来通情达理,决不会有意派人到‘秋香苑’撒野的!一定是那个小芳拿着鸡毛当令箭。” 颜太后的声音依然是严厉的:“李贵妃,哀家就看你如何处理小芳了!你跪安吧!” 李婧向颜太后磕头告退,武媚儿连忙起身相送。 颜太后屏退左右,她身后的屏风后面转出了一人,却是李泽! 颜太后低声问李泽:“这几天太子妃有何异状?” 李泽的一双眼睛中充满了愤怒和悲哀,他压低了声音道:“母后,太子妃昨天夜里说梦话。她的梦话中透露:父皇逼她献身!” 第271章 对子与作对 颜太后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她惊视李泽道:“竟然有这种事?” 李泽点了点头,道:“从太子妃的梦话中,儿臣明白了前因后果:太子妃目前正练习一种武功,这种武功急需‘万年寒玉’的辅助,否则就会反噬自身!每天夜里的子时,太子妃就会犯病:浑身冷得厉害,甚至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而且,这种病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颜太后听到这里,不禁花容失色。 李泽又说了下去:“寒冰谷谷主高帅手上有‘万年寒玉’。而且,高帅看上了李贵妃。父皇得知这些情况之后,就寻个借口,把李贵妃打入了冷宫,有意放出消息,诱使高帅潜入冷宫救李贵妃。高帅果然如父皇所料,进入了冷宫,失手被擒。” 震怒之下,颜太后不仅脸色大变,连声音也有些颤抖了:“如今高帅在哪里?” 李泽低声道:“很可能关在天牢里!” 颜太后恨恨地道:“在你和太子妃前往大雪山之前,你父皇就想打太子妃的主意,被你冲撞开一次,被我冲撞开一次。但你父皇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既然打你老婆的主意,那么你俩的父子情份也就断绝了!” 李泽的脸色很难看,他问道:“母后,如今我该怎么做?” 颜太后的声音中透出了坚毅和阴冷:“忍!就算你发现他和武媚儿在一起,也要悄悄走开!否则,不仅于事无补,还要赔上自己的一切,甚至危及武媚儿的性命!” 李泽暗暗攥紧了拳头,脸上显出了痛苦之色。 颜太后看着李泽,道:“你父皇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但愿你不要学他!” 李泽低声道:“自从太子妃奋不顾身地替儿臣挡了一刀,儿臣就对她情根深种,心中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说到这里,李泽的目光中显出了少有的温柔之色,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当时变起俄顷,她挺身而出,挡在了刺客的前面,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在那一刻的生死关头,她心里想的,一定不是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是只想着救护儿臣!” 颜太后道:“以武媚儿的聪明,也没有想到那只是我母子俩演的一场戏!只不过,由于她的挺身而出,而使我母子俩的戏演得更加逼真了!” 李泽道:“是啊,太子妃至今不知道:就算当初她不救儿臣,儿臣也不会死!因为那位刺客,本就是母后的心腹太监!从他接受母后的任务那一刻起,就注定儿臣平安无事,而他的结局只能是死!母后安排他假装刺杀儿臣,只是为了制造一个让儿臣变傻的理由!” 颜太后的一双美目闪出凝重之色,似乎是在回忆往事:“你因受了惊吓而变傻,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你的父皇和李池就会对你放松警惕。但他俩和众人哪里想得到你是装傻!历史经验表明,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中,装疯卖傻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有效手段!” 颜太后暗道:“也不知从何时起,我就知道李海只是热衷于权力,在感情上并不专一。幸好我也不是一个沉溺于感情而无法自拔的人!就算在当初热恋李海之时,我也没有丧失仅存的一点理智!否则,要是当初我把先帝遗下的那个宝藏告诉李海,如今我就没有反击的任何本钱了!也不知武媚儿的生身之父狄洪能否利用那个宝藏,为我训练一支精锐之师?” 她转念又想:“像李海这种热衷于权力的男人,是不会真正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的!幸亏当初我就认清了他的嘴脸,对他留了一手,没有告诉他那个宝藏的下落!果然,在我年老色衰之后,李海就不对我着迷了,转而迷恋上了李婧那个小妖精!他恨不得化在李婧的身上,只有李婧一人是命!他这样也就罢了,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手!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李泽的话打断了颜太后的思绪:“母后,如今太子妃已陷入困境中,我们该如何助她脱困呢?” 颜太后深沉地道:“以我对武媚儿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她一定会设法自救的!” 李泽有些焦躁不安起来:“她要是无法自救呢?” 颜太后看着李泽,有些严厉地道:“你沉不住气了?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李泽的双目中显出了晶莹的泪花:“我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心中暗道:“她已练习了那套武功,就必须得到高帅手里的‘万年寒玉’!此刻,即使我甘愿放弃皇位的争夺而与她归隐江湖,也不可能了!就算我与她逃到天涯海角,她也必须要得到‘万年寒玉’啊!” 看到李泽那伤痛的样子,颜太后的脸色和语气缓和了下来:“就算你有救武媚儿的心,也只能从侧面策应她!” 且说武媚儿与李婧一起出了“慈安宫”,李婧向武媚儿吐了吐舌头,道:“原来是小芳那个贱人惹得祸!太子妃啊,今天多亏了你跟随,太后看了你的面子,才没有对我深究下去。否则,太后一定轻饶不了我!” 武媚儿暗道:“小芳在宫内横行霸道,还不是受你指使的?”但她却不点破,只是笑道:“我有什么面子?其实,我跟随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太后要是惩罚你,皇上的面上就不好看。因此,要说太后看面子的话,一定不是看了我的面子,而是看了皇上的面子。” 李婧的美目中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愤怒,道:“赵嫔的女儿霜霜公主,竟跑到皇太后跟前去告状,颇有胆识啊!她现在应该放学了,太子妃,咱俩一起去一趟‘秋香苑’如何?” 武媚儿暗道:“还是跟着她去一趟为好。她要是为难赵嫔母女,我就予以劝止。”便答应了。 但羊志想到不久前刚刚非礼过赵嫔和曹贵人,要是跟随前往“秋香苑”的话,一旦赵嫔和曹贵人流露出对他的不满,那么就会引起武媚儿的疑心了。 想到这里,羊志便向李婧道:“娘娘,奴才还有一些事情须打理,就先回阳春宫了,请娘娘恩准。”李婧答应了。 然后李婧和武媚儿在一队卫士的护送下,来到了赵嫔和曹贵人所居住的“秋香苑”。 正如李婧所料,李霜霜已从“国子监”放学归来了。 赵嫔和曹贵人,以及“秋香苑”的一些下人,包括李霜霜,都向李婧跪了下来。本来与李婧并肩而行的武媚儿则闪在了一边,她的品级虽然远高于赵嫔和曹贵人,但论辈分却低了一辈,因此不愿受二人的礼。 李婧的俏脸上泛起了甜美的笑容:“都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众人异口同声地道:“多谢贵妃娘娘!”一齐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婧以手招呼李霜霜道:“霜霜公主,你过来一下。” 李霜霜走到李婧面前,施了一礼,不亢不卑地道:“参见贵妃娘娘!” 李婧执李霜霜的手,满面春风地笑道:“本宫小时候,乳名就叫双双!咱俩同名呢!” 李霜霜不冷不热地道:“从前,有一位考官发现一名考生与他同名,便出了一上联道:‘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这上联很有特点:蔺相如是战国时的名士,司马相如是汉代的文豪,名字相同,但人不相同。考官通过上联渗透的意思是:‘两个相如都不相如,你一个考生怎么和我同名呢?’” 李婧的俏脸便沉了下来,一双美目闪烁不定。 李霜霜对李婧的神色变化恍若不见,旁若无人地说了下去:“那考生对出的下联是:‘魏无忌,长孙无忌,彼无忌此亦无忌’。这堪称是绝对了!魏无忌是战国四公子之一,长孙无忌是唐代名臣,言外之意是:‘你那里无忌讳,我这里也没有忌讳!’” 说到这里,李霜霜突然加重了语气道:“琳京有双双,夏京有霜霜,双双和霜霜,风牛马不相及也!” 李婧本想与李霜霜套近乎,却碰了一鼻子灰,俏脸便阴沉下来,冷冷地将目光投向赵嫔。 赵嫔大惊失色,向李霜霜喝道:“孽障,你好大的胆子!敢对贵妃娘娘无礼?” 李霜霜一点也不恐惧,反而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娘啊,您多虑了!女儿只不过是引用前人的一副对子,哪里敢和李贵妃作对?李贵妃集父皇的三千宠爱于一身,她一变脸,整个皇宫都要变颜色;她一跺脚,整座皇宫都要抖三抖!就算她手下的小芳姑娘,一到这‘秋香苑’,也要搞一个鸡飞狗跳,谁不胆战心惊!女儿知道,与小芳姑娘作对,就要掉一层皮;与李贵妃作对,就是死路一条!” 武媚儿不禁朝李霜霜多看了几眼,心中暗暗称奇:“李霜霜这些话,明着是称赞李婧的威风,其实暗含讥讽之意。以李婧之精明,自然听得出来,但她一定无法发作!看不出赵嫔这么愚笨的一个人,竟然生出了李霜霜这么一个有作为的女儿!这真是‘草窝里飞出金凤凰’了!” 第272章 丢卒保帅 李婧心中暗恨:“赵嫔这个女儿,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泼辣!哼,要是有机会,我一定施展功夫,让李海把她嫁给一个又老又丑的糟老头子!哼,她得罪了我,我就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在表面上,李婧的俏脸上却绽放出了迷人的笑容:“哎哟,霜霜公主,在你的描述下,本宫竟然成了毒蛇猛兽一般的人了!本宫真有那么可怕吗?” 李霜霜也笑了:“贵妃娘娘自然是可亲可敬的!但是,您手下的小芳姑娘,每次来这‘秋香苑’,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至今思之,还让人心有余悸呢!” 李婧满怀歉意地道:“小芳那个贱婢,打着本宫的旗号,为非作歹,横行霸道,简直是天怒人怨呢!若非皇太后提醒,本宫还蒙在鼓里呢!对此,本宫深表歉意!各位放心,本宫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待!” 对于李婧的话,“秋香苑”的人皆信以为真,唯有李霜霜在心里暗暗冷笑。 武媚儿却是吃了一惊:“难道李婧这个小妖精真的要拿小芳开刀吗?她利用小芳,已达到了打击异己的目的,如今小芳已成了千夫所指,对李婧而言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嘿嘿,自古以来,便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小芳这个‘三姓家奴’岂能避免了这一命运?” 她转念又想:“小芳的死活,我就不必管了!须知我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由于‘万年寒玉’在高帅手上,那么救出高帅,就成了我的唯一选择!但是,如何从戒备森严的天牢中救出高帅呢?” 就在武媚儿沉思的时候,李婧已转头向武媚儿笑道:“本宫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呢,太子妃还要在这里坐一坐吗?” 武媚儿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道:“我还要回去伺候太子爷呢!”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赵嫔和曹贵人皆毕恭毕敬地道:“恭送贵妃娘娘!恭送太子妃!” 李婧和武媚儿去后,赵嫔拉下脸来,训斥李霜霜道:“霜霜,你太让我失望了!李贵妃自称与你同名,明显有结纳之意,你却让她下不了台!这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李霜霜却道:“娘,你不要被人家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小芳不过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三姓家奴’而已,在宫中犹如无根之萍,无本之木,为何如此猖獗?很明显,她是受了李贵妃的纵容!” 赵嫔更是愤怒,道:“反了!反了!你岁数长了,脾气也长了!竟然学会顶嘴了!” 曹贵人连忙劝赵嫔道:“姐姐,你且息雷霆之怒,慢发虎狼之威!我以为霜霜这孩子很有主见,不像咱俩,一辈子唯唯诺诺的!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其实就是一个笑面虎!看起来笑眯眯的,其实却是毒若蛇蝎!她让人抽我嘴巴的时候,真是心狠手辣呢!” 说完,曹贵人转头向李霜霜道:“霜霜,我和你娘这辈子就这么一回事了,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不要人云亦云!” 李霜霜毕恭毕敬地道:“多谢婶娘!”心里却暗道:“可惜我是女儿身。我要是男子汉的话,率领一支队伍,纵横沙场,未必比我二哥李池差呢!在这座令人窒息的皇宫里,我从小就尝过了被人轻视的滋味!虽然名义上我是公主,但由于我娘不受父皇的宠爱,那些太监和宫女就不把我母女俩放在心上!幸亏我时常奉承太后,有了太后的另眼相看,那些下人们才不致于太过份。否则,我母女只怕要被人踩到泥里去呢!” 且说李婧回到阳春宫之后,立即召见了羊志,面授机宜。 羊志心领神会,立即在一间屋子里,单独约见了小芳。 小芳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看到羊志脸色不好看,不禁忐忑不安。 羊志的脸上显出了为难的神色,道:“小芳姑娘啊,如今贵妃娘娘的处境有些艰难啊!” 小芳隐隐觉得不妙,她强装镇定,道:“羊总管,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羊志道:“你到‘秋香苑’大逞了一把威风,为贵妃娘娘出了一口气,贵妃娘娘对你很是满意。但是,赵嫔的女儿李霜霜把你告到了太后那里!太后大怒,责令贵妃娘娘一查到底,不管牵涉到谁,都要严惩不贷!一些嫔妃也落井下石,含沙射影地指责贵妃娘娘作威作福。” 说到这里,羊志看着小芳道:“小芳姑娘啊,如今有些人居心叵测,把矛头指向了你,企图让你把贵妃娘娘咬出来,从而动摇贵妃娘娘的地位!一旦贵妃娘娘的宝座不稳,我们可就满盘皆输了!” 小芳焦急地问:“羊总管可有什么好办法?” 羊志显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好办法倒有一个,只是委屈了你!” 小芳问道:“什么好办法?” 羊志道:“如今只能用‘丢卒保帅’之法了!你先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把所有的罪责承担下来!让贵妃娘娘置身事外,先过了太后这一关。然后贵妃娘娘自然会设法救你!毕竟,如今是由贵妃娘娘管理后宫事务!” 小芳想了想,道:“与其让众人埋怨我和贵妃娘娘,不如让众人埋怨我一个人!” 羊志大喜,把纸和笔递到小芳手里道:“你写一封‘悔罪书’吧,其中一定不能牵涉到贵妃娘娘!” 小芳就写了如下内容:以前向各位嫔妃发威,都是她打着李婧的旗号,背着李婧干的,李婧一点也不知情! 写完之后,小芳把“悔罪书”交给了羊志,羊志看了一遍,放入怀中,然后和颜悦色地向小芳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请示贵妃娘娘。你放心,贵妃娘娘最多把你关上几天,以敷衍太后。”说完出去了。 小芳独自一人呆在屋里,心中却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忽然,有三个太监走了进来,其中两名太监各擒住了小芳一条胳膊。 小芳大呼道:“你们要干什么?谁叫你们这样做的?” 但小芳随即说不出话来了:另一名太监用毛巾堵住了小芳的嘴巴。 第273章 故意找罪受 小芳顿时有了大祸临头的感觉,一双绿豆般的小眼闪出了恐惧的光芒。 就在这时,羊志走了进来,他的手里,分明拿着一条白绫! 小芳似乎预感到了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她的嘴巴被堵住了,无法发出声音。她只能把哀求的目光投向羊志。 羊志对小芳那充满哀求的目光恍若不见,他毫不迟疑地将手中那条白绫缠在了小芳的脖子上,面无表情地道:“小芳以下欺上,以奴欺主,贵妃娘娘下了懿旨,赐其死!” 说完,羊志双手用力,将小芳活活缢死了。 随即羊志让人用车子载了小芳的尸体,连同她的“悔罪书”,在宫中各处巡回示众。并且羊志不厌其烦地向众人解释:“小芳背着我家贵妃娘娘,滥用职权,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欺压各位小主,天怒人怨!霜霜公主诉之于太后,太后令我家贵妃娘娘严惩小芳。我家贵妃娘娘至此方知小芳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遂将小芳赐死,以儆效尤!” 众人听了羊志的解释,又看了小芳临死前的“悔罪书”,皆信以为真。 当车子载着小芳的尸体抵达“秋香苑”时,李霜霜凑到了羊志面前,压低声音道:“羊总管,李贵妃应该感谢我,是我给她提供了一个杀小芳的借口!” 羊志听了,立即把脸拉长了,道:“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 李霜霜冷冷地打量着羊志,道:“小芳活着的时候,难道她不是奉命行事吗?” 羊志不以为然地“呸”了一声,仿佛李霜霜所言,乃世上最可笑之事!他指着小芳的“悔罪书”道:“公主看清楚了,白纸黑字在此!” 李霜霜冷冷地道:“假如一切正如羊总管所言,小芳的所作所为是背着李贵妃干的,那么,请问羊总管:当初小芳为非作歹之时,你也是在旁边的,为何不制止她?” 李霜霜的话一下子击中了羊志的要害,他有些慌乱,想了一想,辩解道:“当初我以为小芳的意思,就是我家贵妃娘娘的意思,因此没有制止。” 李霜霜却是不依不饶地道:“羊总管,诚如你所言,为何事后你没有向你家贵妃娘娘求证?这似乎不是你羊公公的风格啊!我就奇怪了,小芳不过是一个没有坚实后台的‘三姓家奴’,倘若没有一些大人物的默许,她敢如此猖獗地对待各位小主?更让我奇怪的是:羊公公亲眼目睹了小芳的猖獗行为之后,不仅不制止,也不向你的主子李贵妃禀报?” 羊志一时无言以对,便恼羞成怒道:“公主,请你不要妄加猜测!”说着,灰溜溜地让人拉着车子走了。 羊志等人的最后一站是“向荣宫”,当车子抵达“向荣宫”时,众人都幸灾乐祸,唯有小芳的表姐大芳哭成了一个泪人,她向羊志拜倒在地,泣道:“羊总管,小芳既然已死了,她生前与我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请您把她的尸体交给我,让我把她埋葬了吧!” 这一路走来,经常有人朝小芳的尸体上吐唾沫,羊志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对于大芳如此的态度,羊志颇感意外,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回到阳春宫之后,羊志向李婧汇报了经过。 由于天气严寒,李婧就坐在火盆边烤火。 火盆里的炭火燃烧得正旺,照得李婧的俏脸红扑扑的,平添了几分娇艳。 当李婧听到李霜霜的反应之后,不禁吃了一惊,沉吟道:“这个小丫头,倒是难缠得很啊!” 羊志道:“是啊,她的话中,分明说娘娘是小芳的幕后主使!” 李婧的俏脸上浮起了一丝阴冷的笑容,向羊志道:“你留意一下,倘若今后有年老的京官死了老婆,本宫就请皇上赐婚,让李霜霜嫁给那糟老头子!” 羊志会意地笑了:“娘娘高见!那样的话,李霜霜这朵娇嫩的鲜花任由一头老牛糟蹋,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羊志连忙跪了下来。 李婧没有像往常一样跪下迎驾,她如一只快乐的小鸟,轻盈地投入了李海的怀抱。 李海玩弄着李婧的脸蛋,笑道:“小妖精,这张脸真是比鲜花还要娇艳啊!” 李婧撅起了她的樱桃小嘴,道:“皇上的手好凉啊!快放在火盆上烤一烤吧!” 也许是李婧的话提醒了李海,李海用手撩起了李婧的上衣,把两只手伸入了李婧的怀中。李婧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叫了起来:“皇上啊,你的两只手像是两块冰啊!” 李海笑道:“爱妃啊,你就把这两块冰暖和一下吧!” 李婧在心里暗暗骂遍了李海的十八代祖宗,但她却不敢拒绝李海的要求,相反,她的俏脸上洋溢着动人的微笑。仿佛用她的体温为李海暖手,是一件非常荣幸、非常惬意的事情。 只是用体温给李海暖手也就罢了,更让李婧叫苦不迭的是:李海双手用力,摧残起了她的肌肤!她有几处部位被李海拧得疼痛难忍! 对李婧而言,这真是疼痛又兼寒冷! 由于疼痛和寒冷,李婧俏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容,但她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她心里暗恨李海:“李海这狗东西虽然对我十分宠爱,却只是把我当作他的玩物。在他的心里,对我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意!” 李婧思念及此,李海已腾出了右手,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又在其他地方乱摸! 李婧禁不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只觉李海的右手如一条冰冷的毒蛇!她虽然心中愤怒和恶心,却不敢表达出来,反而俏脸上显出了一副甘之如饴的神情,似乎能得到李海的如此玩弄,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她媚眼如丝,腻声道:“皇上,你这是干什么哟!怎么像个馋猫似的哟!昨天夜里不是和臣妾好过一次吗?如今要是熬不住的话,就抱着臣妾到床上去吧!” 李婧的声音,腻中含涩,软中带甜,却又有着说不尽的缠绵婉转之意,让人听在耳中,魂为之荡,魄为之销。 但是,李海对李婧的娇声恍若不闻,他只是用左手拧着李婧胸前那高耸的部位,用右手玩弄着李婧那美丽的脸蛋。 李婧只觉内心难受到了极点!对她来说,李海的两只手掌,如同两条毒蛇,在她的敏感部位上游走! 不过,李婧极力把对李海的恨意压抑在心底深处,相反,她的俏脸上显出了兴奋的神情,她的檀口中发出了销魂蚀骨的媚叫声,似乎恨不得立即承欢于李海的身下! 突然,李海右手发力,在李婧的俏脸狠狠地拧了一把,笑道:“爱妃啊,当日高帅摸你这个地方了吗?” 李婧吃痛之下,禁不住尖叫一声。她忍无可忍,叫道:“皇上,请你说话注意分寸!当日臣妾是在皇上的逼迫下,才献吻于高帅的!难道皇上后悔了?臣妾只是遵旨而行,皇上何必讥讽臣妾呢?” 说到这里,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十分委屈的神情,楚楚可怜。 李海笑了起来:“小妖精,朕很少见你发火的!朕不是讥讽你,朕只是好奇!” 李婧听到这里,倒有些好奇了,便问道:“皇上好奇什么?” 李海把左手从李婧的怀中抽了出来,却用右手轻抚李婧的俏脸,一字一顿地道:“朕好奇的是:你当时没有悲伤的神情!可见你对高帅动心了!” 李婧不禁心中一凛:“看来,当时我确实对高帅产生了好感!但是,李海窥破了我内心的这个秘密也就罢了,他为何突然提了出来?这种事情,岂可宣之于口?特别是当着羊志的面?” 跪在地上的羊志非常尴尬,李海既然没有让他平身,他就不能起来,更谈不上出去了。当李海玩弄李婧的时候,羊志自然不敢看。但是,羊志无法用手捂耳朵,李海和李婧的话便一字不漏地钻入了他的耳朵。 李海似乎是突然发现了羊志一般,他干笑两声,道:“羊志啊,朕和你的前公主享鱼水之乐,尽云雨之欢。你要是觉得有趣,就留下观赏;否则,朕也不勉强。” 羊志如获大赦,赶紧磕头道:“皇上吉祥!娘娘吉祥!奴才告退!”说完从地上爬起身来,转身疾行而去。 李海把右手从李婧的脸蛋收了出来,随即用手玩弄着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 李婧只觉鼻子上爬上了一条毛毛虫!但是,她却无法阻止这条毛毛虫! 李海笑道:“爱妃啊,朕小的时候,颇有与众不同之处。” 李婧道:“臣妾在听。”由于她的小鼻子被李海把玩着,发音便不清晰。 李海道:“朕的与众不同就在于:别人怕受罪,朕却故意找罪受!” 李婧道:“这就奇了!” 李海微微一笑,道:“冬天的时候,镜湖结了冰,朕与兄弟们在湖面上滑冰。他们都穿着鞋子,朕却光着脚!”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惊异之极的神色:“皇上,您这是为什么?” 第274章 蜉蝣撼大树 李海深沉地道:“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朕就通过这个看似自虐的举动,来培养自己的信心,磨炼自己的意志!正如圣人所言:‘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嘿嘿,当年,朕的那些兄弟皆笑朕是傻瓜。但是,此时此刻,自以为聪明的他们,到哪里去了?” 李婧的心里,不禁涌上了一股彻骨的寒意。这个李海,太可怕了! 李海一边玩弄着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一边道:“爱妃,因此呢,有时吃点苦头,未必是坏事!正如同苦瓜和苦菜虽苦,但经常吃上一点苦瓜和苦菜,却有强身健体之效。” 李婧看着李海,不动声色地道:“皇上,这么说来,您有时故意折磨臣妾,让臣妾吃苦头,其实是为了磨炼臣妾?” 李海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李婧一字一顿地道:“臣妾以为:皇上有时故意折磨臣妾,让臣妾吃苦头,只是因为恐惧!” 李海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朕富有四海,号令天下,有什么恐惧的?” 李婧道:“皇上虽然英雄盖世,却还是有所恐惧的!皇上的恐惧就在于:怕被臣妾迷住!” 听到这里,李海不禁一呆!他的右手本来在不停地玩弄着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此时也停了下来。 他的一双鹰目射出了凌厉的光芒,打量着李婧。 李婧不仅坦然地迎着李海的目光,而且示威似地高昂起了她那美丽的头颅。 李海的声音中不带任何喜怒哀乐的感情:“爱妃啊,你个子虽矮小,却有一颗千伶百俐的玲珑心啊!” 李婧微笑道:“皇上谬赞,臣妾愧不敢当。” 李海道:“在这个世界上,生为男人,不仅要征服自己的对手,还要征服自己的女人!” 李婧笑了,笑得犹如花枝乱颤:“皇上啊,征服自己的对手与征服自己的女人,一样的艰难?” 李海深沉地道:“从一定程度上看,征服自己的女人,比征服自己的对手,还要艰难!” 李婧“哦”了一声,有些不相信地道:“皇上,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李海道:“有些男人,英雄一世,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却毁在了心爱的女人手中!不仅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而且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李婧没有再说话,一双美丽的大眼显出了深思之色。 李海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李婧听的:“绝色之美女,倾国之红颜,固然是男人的最爱,但何尝不是男人最危险的敌人?” 李婧听了,俏脸上显出了迷人的笑容:“皇上啊,这么说来,臣妾是你最危险的敌人了?” 李海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你对朕的危害之烈,甚至大于大鹏国皇帝姚烈和胡部的立刚可汗!” 李婧一下子撅起了她的樱桃小嘴,连连顿足,大放悲声道:“既然如此,到了夜里,皇上就不要让臣妾侍寝了!你干脆搂着姚烈和立刚可汗睡觉吧!” 两行清泪,从李婧那白玉般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李海不禁有些诧异,他完全没有想到李婧这位娇小玲珑的绝色美女,竟然在笑逐颜开之际突然变成了梨花春雨! 李海连忙将李婧搂在怀中,柔声安慰道:“朕的意思是说:克制你的迷惑,比战胜姚烈和立刚可汗都要艰难!你在有意无意地迷惑朕,朕也在有意无意地试图挣脱你的迷惑!” 李婧道:“皇上折磨臣妾,虐待臣妾,便是挣脱臣妾迷惑的一部分?” 李海笑而不答。 李婧的一双美目含着泪花,凝视着李海,道:“皇上啊,当您用胡子扎臣妾的脸的时候,当您用手拧臣妾的时候,您狠得下心吗?臣妾可是一身的细皮嫩肉啊!试想臣妾随便嫁给任何一位男人,不管他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他们都不会像皇上那样对待臣妾!”说着伏身于李海怀中,呜咽起来。 李海连忙以手轻抚李婧之背,赔笑道:“爱妃啊,朕有时对你稍加惩罚,只是为了抗拒你的引诱啊!” 李婧以头撞击李海的胸膛,大哭道:“原来在皇上的眼里,臣妾变着法子讨好皇上,竟然成了诱惑皇上!竟然成了弥天大罪!既然如此,今后臣妾就把自己当作一块木头吧!” 说到这里,李婧连连顿足,一改以前娴静温柔的模样,简直如同一个泼妇。 李海叹息道:“倏忽之间,化巧笑为悲哭;刹那之间,由撒娇变撒泼。爱妃啊,你的脸,比六月的天还要善变!” 李婧不再说话,只是用头不停地撞击李海的胸膛,双脚不停地跺着地面。 突然,李海双手齐出,捧住了李婧的头。李婧的头顿时如同被铁箍固定住了一般。 由于头部不能自由活动了,李婧的脚也停止了动作。 李海直视着李婧的脸,一字一顿地:“朕的嫔妃不多,却也有几个,在朕面前,她们谁也不敢像你这么放肆!” 面对李海的威胁,李婧丝毫不惧,反而冷笑几声,道:“臣妾斗胆请问皇上:那些嫔妃没有臣妾这么放肆,但是,她们是否也像臣妾这般,受过皇上的折磨和虐待?” 李海目光闪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些年来,只有在颜太后怀孕期间和月经期间,他才与荣妃、赵嫔、曹贵人等嫔妃上床,次数屈指可数。他只是在那些嫔妃身上发泄那种最原始的情绪,每次都是“直奔主题”,他从来不玩弄她们身体的某个部位。她们既没有生着李婧那样美若天仙的脸蛋,胸前也没有李婧那样的“凶器”。 至于颜太后,则是另一番情形:颜太后脸蛋很美,至今风韵犹存,年轻的时候,胸前的那一对“凶器”也曾经丰满而坚挺。但是,由于两人的关系见不得光,颜太后与李海的每一次云雨,都像做贼似的,每次云雨结束之后,都草草收兵了,根本不会相互抚摸。 此时此刻,面对李婧的质问,李海干笑两声,道:“爱妃啊,你与那些嫔妃完全不同。朕对待你,自然也与那些嫔妃完全不同!”说完双手放开了李婧的头,强硬而霸道地把李婧揽入了怀中。 李婧想要挣扎,但是,她那一点力气,与李海相比,犹如蜉蝣撼大树。 李海强硬地亲吻起了李婧,先从她的额头吻起,然后依次向下,是眉毛、眼睛、鼻子。当李海吻到李婧的嘴唇时,李婧生涩地回应起来,主动把她的小香舌送入了李海的口中。 片刻之后,李海突然中断了与李婧的接吻。 而且,李海的脸上显出了厌恶的神情! 可以说,在与李婧单独相处的时候,李海的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厌恶的神情! 第275章 无法抗拒 其中原因,不仅在于李婧生得千娇百媚,对李海来说非常“养眼”,还在于李婧善解人意,对李海来说非常“舒心”。 因此,李海从来没有对李婧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厌恶! 但是,今天李海的脸上却显出厌恶之色! 李婧察言观色,似乎看出了李海的心意,便淡淡地道:“皇上,你是嫌臣妾与高帅亲过嘴吗?但是,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可是您逼迫臣妾与高帅亲嘴的!” 李海在内心里暗暗惊叹于李婧的冰雪聪明,他有些尴尬地笑了,道:“爱妃啊,朕哪里会怪你?朕要到天牢去探望高帅,你愿意陪朕一起去吗?” 李婧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高帅那丰神俊逸的绝世风采。 但是,李婧却摇了摇头,淡淡地道:“请皇上自己去吧,臣妾不愿意和高帅见面!” 李海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朕知道你对高帅抱有好感。” 李婧笑了,却笑得有些伤感:“是臣妾害了他!臣妾哪里好意思去见他?相见不如不见。” 李海的声音突然转冷:“你就这么在意高帅的感受?难道与他亲了嘴之后,你真的爱上了他?” 李婧心中一震,却若无其事地笑道:“太子妃以‘吃素不吃醋’闻名天下,难道皇上吃醋了?既然吃醋,为何当初还逼着臣妾和高帅亲嘴呢?” 李海无言以对,心中暗道:“为了得到高帅手上的‘万年寒玉’,进而得到武媚儿的身子,我只好让高帅得一点便宜了!哼,一旦他交出了‘万年寒玉’,我绝对不允许他活在世上!” 随后李海在牛公公等人的护送下,来到了天牢前。 所谓的“天牢”,就是由朝廷直接掌管的牢狱,设在皇宫之内。关押的都是皇帝亲自下令关起来的重刑犯人。因此,天牢堪称是戒备最森严的监狱。 当李海在牛公公的陪同下,抵达天牢的牢门时,门口的狱卒皆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李海命令狱卒们平身,他在牛公公的陪同下,进入了牢门。 走了百余步之后,前面出现了一个铁门,有十几名狱卒把守。他们皆向李海跪倒,齐呼:“万岁”。 李海和牛公公进了铁门,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走了百余步,前面出现了一个地洞,地洞周围有十几名狱卒把守。 那十几名狱卒皆向李海跪了下来,李海含笑道:“都起来吧!” 李海和牛公公分别坐进了一个系着绳索的大筐,被狱卒送入了地洞中。 当大筐落地后,便可见眼前是一条狭窄的地道。 李海和牛公公从大筐中出来,顺着地道往前走去。虽然有灯笼照明,但地道中的光线依然颇为昏暗。 走了几十步之后,前面又出现了一个牢门,却是由碗口粗的铁栅栏组成的。门口有四个狱卒把守。 光线虽然昏暗,但李海头上戴的冲天冠、身上穿的黄龙袍还是赫然在目,四个狱卒看得清楚,顿时皆大惊失色,一齐跪了下来。 李海微笑道:“都起来吧!先退到一边。” 那四个狱卒从地上爬了起来,退到了大筐旁边。 牛公公静静地站在李海的身边,一言不发,如同一尊雕像。 李海向铁牢里的那个人影拱了拱手,声音却是波澜不惊:“在下便在南夏国的皇帝李海,让高谷主受惊了!” 牢内的那个人戴着由精钢制成的手铐脚镣,正是寒冰谷谷主高帅。 每十二个时辰之内,牛公公都会过来一次,强行给高帅服下一枚“化功散”,以免高帅恢复内力。并且,为了削弱高帅的体力,牛公公特别叮嘱狱卒:每隔两天,才能给高帅一点微薄的食物。 此时此刻,高帅的身子挺得笔直。看样子,这些日子所受的折磨,并没有摧残他的意志。 高帅淡淡一笑,盯着李海道:“你终于来了!” 李海很有兴趣地问:“高谷主知道朕要来?” 高帅道:“我知道你会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来得这么晚!” 李海道:“高谷主武功盖世,却落在了朕的手里!” 高帅道:“你用李婧诱我上钩,让她和我亲嘴。通过这种方式,给我下了毒!” 李海笑了起来:“高谷主,你终于想通了!” 高帅道:“为了抓捕我,让你的宠妃和我亲嘴,你的代价是不是大了一些?” 李海笑道:“俗话说得好:‘舍不得金弹子,打不得巧鸳鸯’。” 说到这里,李海话锋一转:“高谷主是聪明人,不妨猜一猜:朕是如何知道你暗恋李婧的?” 高帅摇了摇头,道:“我猜不出来。” 李海笑道:“是朕的儿媳妇、太子妃武媚儿吐露了你心底的秘密!” 高帅不禁一呆,霎时眼前闪过了武媚儿的音容笑貌。 李海的脸上,不禁显出了得意的微笑。他知道,当高帅得知是被武媚儿“出卖”了,内心一定会很沮丧。 李海不仅要摧残高帅的身体,还要摧残高帅的意志! 当高帅整个身心都被摧毁了的时候,如何不会供出“万年寒玉”的下落? 高帅看着李海,似乎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淡淡地道:“说吧,你处心积虑地抓了我,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李海直言不讳地道:“请高谷主把手头上的‘万年寒玉’交出来!” 高帅的瞳孔猛地收缩,冷冷地打量着李海。 李海坦然地迎着高帅的目光。 高帅冷冷地道:“你怎么会认定我手上有‘万年寒玉’?” 李海道:“这个消息的来源,你不需要知道。朕的用途,你也不需要知道!你需要知道的是:倘若你不乖乖地交出‘万年寒玉’,你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高帅笑了起来,笑得云淡风轻:“我想知道,你说的‘惨痛的代价’是什么?” 李海冷冷地道:“那好,就让你体验一下!”向身边的牛公公使一下眼色。 牛公公用钥匙打开了铁牢的门,进入了铁牢中。 透过铁栅栏,李海很清楚地看到:牛公公用一根细细的竹签插入了高帅的手指。 但让李海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听到高帅的惨呼声。 牛公公一言不发地重新回到了李海的身边。 李海惊视高帅,一时说不出话来。 十指连心啊,当竹签穿透手指的时候,高帅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难道他的身子是铁打的? 高帅看着李海,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微笑:“这就是你所说的‘惨痛的代价’?不过尔尔!” 李海有些失态了,他恶狠狠地道:“这只是其中一项!” 高帅的脸上,依然挂着从容而祥和的微笑:“李海啊,你如此残酷地对待我,看样子,已把我当作一个死人了?” 李海道:“只要你乖乖地交出‘万年寒玉’,朕自然不会伤害你的性命。” 高帅道:“我不相信你的话!不过呢,我还是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李海道:“请讲!朕洗耳恭听!” 高帅道:“你悍然诱捕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我的反击手段呢?” 李海先是一愣,随即笑了:“高谷主已成阶下之囚,还有什么反击手段呢?” 高帅道:“我深入南夏皇宫,我的手下是知道的。因此,我一旦丧身于此,我的手下一定会向胡人借兵,为我报仇!如今立刚可汗统一了胡人各部落,想必你是知道的!” 李海冷冷地道:“那又如何?” 高帅道:“须知寒冰谷有一条秘道通往琳京,胡部的兵马穿过寒冰谷,既可直取琳京,也可直插白虎关的后面!” 李海微微变色,却笑道:“胡部多是骑兵,善于野战,攻城非其所长!纵然胡人十万大军犯境,朕有何惧?” 高帅淡淡一笑,道:“我经过几年的潜心研究,已制成了一种专门用来攻城的器械。我手下的人会把那副模型献给立刚可汗,胡人按照模型,大量制造这种攻城器械,那么南夏的城池已无法阻挡胡人南下的脚步!” 李海沉吟不语。 高帅道:“更重要的是:当南夏和胡部纠缠之际,大鹏国全力出手,一定会拿下黑鸿国!那么,大鹏国的国力就会远在南夏国之上!南夏国不仅从此丧失了统一天下的机会,并且夹在大鹏国和胡部之间,连自保也成问题了!” 李海的心猛地一沉!以南夏如今的国力,是不惧胡部犯境的。但李海最害怕的就是:在南夏与胡部纠缠之际,大鹏国乘机出兵,把黑鸿国独吞了! 高帅盯着李海,一字一顿地道:“而且,我的恩师知道我死在你的手上,一定会疯狂报复的!” 李海的瞳孔猛地收缩,盯着高帅。 高帅笑道:“我的话,你也可以不相信。但是,你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李海向牛公公道:“把高谷主手指上的竹签拔出来吧!” 牛公公重新进入铁牢中,把高帅手指上的竹签拔了出来,然后回到了李海的身边。 李海看着高帅,皮笑肉不笑地道:“高谷主,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反击手段早说出来呢?那样的话,你或许就可免受皮肉之苦了!” 高帅冷笑道:“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向你证明一个道理:你的招数,对我无用!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向我施展出来吧!但是,我手上并没有什么‘万年寒玉’,即使有,我也不会告诉你!” 李海脸色铁青,转身便走。牛公公紧随其后。 当李海和牛公公出了天牢,返回了阳春宫。 牛公公陪着李海向宫内走去,压低声音道:“皇上,是否放了高帅?” 李海阴沉着脸,道:“俗话说:‘纵虎容易缚虎难’!朕费尽心机,才捉到了高帅,岂有放的道理?”他看着牛公公,道:“如何让高帅乖乖地交出‘万年寒玉’呢?” 牛公公低声道:“老奴倒有一计!只要皇上依计而行,高帅一定会乖乖就范!” 李海心中大喜,道:“你说!” 牛公公以极低的声音道:“高帅已对李贵妃情根深种。既然如此,皇上不妨以李贵妃的身子,来交换高帅手中的‘万年寒玉’!老奴深信,这是一场令高帅无法抗拒的交换!” 第276章 翩若惊鸿 李海听了,突然暴怒起来,叫道:“绝对不行!” 由于失态,李海的声音很大,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附近的几名太监和宫女不知道李海因何突然发怒,惊恐之下,都跪了下来。 牛公公看着李海,很平静地道:“恕老奴直言:随着时间的推移,皇上已迷恋上了李贵妃!” 李海这才醒悟到自己的失态,也醒悟到这只是牛公公的试探,他低声道:“李婧媚态天成,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制了她的诱惑!” 牛公公低声道:“老奴斗胆问一句:为了得到太子妃的身子,而赔上李贵妃的身子,皇上会选择吗?” 李海斩钉截铁地道:“李婧的身子,只能属于朕!朕不允许任何男人染指于她!” 牛公公道:“老奴明白了!” 李海低沉地道:“朕就是要在独自品味李婧的同时,再尝一尝太子妃的滋味!” 李海刚才的那一声“绝对不行”的大叫,把李婧也惊动了,她赶紧率领苏嬷嬷、羊志等人迎了出来。 一看到李海,苏嬷嬷、羊志等人都跪了下来,李婧的俏脸上立即堆起了灿烂而真诚的微笑,如一只轻盈的小鸟,投入了李海的怀抱。 虽然有牛公公、苏嬷嬷、羊志等人在周围,但李婧却一边扭动着屁股,一边用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不停地在李海的身上磨蹭着。她的动作毫无羞涩之态,并且非常自然,让男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怜惜她的冲动。 李海伸手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小妖精,真是勾魂啊!” 李婧嗲声嗲气地道:“皇上啊,您为何龙颜大怒呢?要是气坏了龙体,臣妾可是多么的心疼哟!” 李海在李婧的俏脸上重重地扭了一把,笑道:“朕不管有多大的火气,一看到爱妃这张脸,暴怒的心情就会立即平静下来。爱妃其实是朕的灭火器啊!” 李婧笑了,笑得百媚横生:“皇上啊,您才是臣妾的灭火器啊!臣妾不管有多大的烦恼,一旦皇上在臣妾身上行云布雨,臣妾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揽着李婧向寝宫内走去。 进了寝宫之后,李海居中而坐,李婧屏退左右,却没有坐在李海旁边的座位上,而是径直坐在了李海的大腿上,似有意似无意地道:“皇上,您去天牢里探望高帅了?” 李海点了点头,道:“看不出高帅那么儒雅的一个人,竟然是一条硬汉子!” 李婧“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道:“皇上为何这么说呢?” 李海道:“牛公公用一根尖细的竹签穿透了高帅的一根手指,十指连心啊,但高帅竟然哼都没哼一声!” 李婧的心猛地一颤,如同被针扎了一下!她的一双美目中透出了恐惧和怜惜之色,似乎预见到了那种钻心透骨般的疼痛。 李海观察着李婧的神色,笑道:“怎么,高帅被竹签穿透手指,你心疼了?” 李婧知道刚才的失态被李海察觉了,她轻轻地叹息一声,道:“高帅爱的是臣妾,臣妾爱的却是皇上!不过呢,作为一个女人,自然对爱她的男人怀有同情之心。” 李海冷冷地道:“本来,朕打算把高帅放了,既然你对高帅怀有恻忍之心,朕就非得杀了他不可!” 李婧急忙道:“臣妾与高帅不过是萍水之交,皇上何必耿耿于怀呢?” 李海冷冷地道:“据朕看来,虽然高帅只是与你亲了嘴,却把你的魂儿勾了去了!” 李婧的俏脸上立即显出了悲愤之色,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悲悲切切地道:“如今臣妾算是弄明白了:皇上为了诱捕高帅,不惜把臣妾打入冷宫,让臣妾受尽屈辱!臣妾身子本来就娇弱,在那冷宫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挨了多少骂?生了多少气?臣妾终日以泪洗面啊!当初谁愿意与高帅亲嘴了?还不是皇上逼臣妾去的?但如今,皇上却嫌臣妾不干净了!臣妾不想活了!皇上赶紧赐死臣妾吧!” 一边哭着,李婧一边以头部撞击李海的身体。 李婧的脸蛋本来就娇嫩无比,这一哭,更是如同鲜花凝结着露珠,令人倍增怜惜之意。 李海连忙用手轻抚李婧之背,连哄带劝,一会之后,李婧方止住了哭声。 李海暗道:“李婧的‘媚’与武媚儿的‘辣’,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转念又想:“我为了得到武媚儿的身子,却把高帅及其身后的势力彻底得罪了!这值得还是不值得呢?”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武媚儿那俏丽而英武的面容。 此时此刻,武媚儿正坐在东宫的书房里发呆。她暗道:“我只知道‘万年寒玉’埋在寒冰谷,却不知具体的方位!要在偌大的寒冰谷找到体积并不甚大的‘万年寒玉’,难度如同大海捞针!就算把整个寒冰谷挖地三尺,也未必能找得到呢!” 随即武媚儿又想:“怪我自己太大意了!其实我早该前往寒冰谷,当面向高帅索求‘万年寒玉’!如今高帅被关入了天牢,我想见他一面也不能了!一旦高帅把‘万年寒玉’交给了李海,我就要受李海的挟制了!” 正在自怨自艾之际,随着脚步声,可儿推门走了进来,向武媚儿施礼道:“太子妃,御膳房的费公公来了!”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凛:“爹爹来信了!”她立即道:“你把费公公带过来吧!” 可儿转身去了,不一会儿,就领着费公公来到了武媚儿面前。 费公公满面含笑道:“奴才给太子妃请安!”就要给武媚儿跪下磕头,却被武媚儿阻止了。 费公公知道可儿是武媚儿的心腹,因此也就不对可儿避讳,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和一块金牌,交给了武媚儿。 武媚儿不禁暗吃一惊:“怎么会有一块金牌呢?” 费公公向武媚儿施礼道:“太子妃,老奴告退!”武媚儿点了点头,向可儿道:“你送一下费公公。” 可儿和费公公走后,武媚儿掩上了门,开始阅读武长远写来的信。 这封信自然是用“天上看美女”的密码写的,武媚儿看完信之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会后,武媚儿走出了书房,走向寝宫。 突然,武媚儿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飘然而至,体态轻盈到了极点,当真是翩若惊鸿! 这个人影,竟然是武媚儿的死对头秀蕾宫主! 第277章 奋不顾身 秀蕾宫主离开了鸿京之后,径往北而行,取道南夏,欲返回仙音宫。 在经过南夏的都城夏京之时,秀蕾宫主再次产生了刺杀武媚儿的念头。 倘若让秀蕾宫主选择一个最恨的人,她一定会选武媚儿! 首先,秀蕾宫主眼高于顶,虽然已是江湖上的超一流高手,却想得到至高无上的武学秘笈“凤舞九天”,从而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是,“凤舞九天”的武学秘笈却落在了武媚儿的手中!一旦武媚儿练成了“凤舞九天”的武功,必将威胁到秀蕾宫主在江湖上的地位:到了那个时候,天下武功第一的女人,必将是武媚儿,而不是她秀蕾宫主了!这是秀蕾宫主绝对不能容忍的! 其次,就在秀蕾宫主欲向意中人高帅吐露爱慕之意的时候,武媚儿却冒充高帅的恋人,以此来欺骗秀蕾宫主!这更是犯了秀蕾宫主的大忌,促使她对武媚儿动了杀机! 可以说,秀蕾宫主最看重的人就是高帅,最看重的东西就是“凤舞九天”的武学秘笈。 巧合的是:无论是高帅还是“凤舞九天”的武学秘笈,都跟武媚儿有关! 有时候秀蕾宫主就想:“倘若没有武媚儿从中作梗,我说不定已与高帅做了夫妻!倘若世上没有武媚儿此人,就不会有哪个女人能威胁到我在武林中‘唯我独尊’的地位!” 因此,秀蕾宫主必欲置武媚儿于死地! 只不过,秀蕾宫主两次在南夏皇宫刺杀武媚儿,都没有成功。 第一次的时候,武媚儿左肋的伤口尚能预测凶兆,她提前请牛公公陪伴在身边,在牛公公的保护下,她侥幸逃过了秀蕾宫主的毒手。 第二次的时候,颜太后派遣皇宫中的两位女高手祁婆婆和席婆婆昼夜不离武媚儿左右,当秀蕾宫主再次现身刺杀武媚儿之际,多亏了祁婆婆和席婆婆的拼死相救,才使得武媚儿有机会跳入镜湖之内,再次逃过一劫。 秀蕾宫主心中暗暗发誓:“武媚儿,这第三次,你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秀蕾宫主进了夏京之后,就潜入了南夏的皇宫,直奔东宫的方向! 由于秀蕾宫主身负绝顶轻功,皇宫内的宫女、太监、侍卫根本发现不了她的踪迹。 事有凑巧,秀蕾宫主刚到东宫,便敏锐地发现了武媚儿正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秀蕾宫主当即如风似电,朝武媚儿扑了过去! 在穿越之前,武媚儿的职业是特工,具备敏锐的头脑和灵巧的身手。 穿越之后,武媚儿练习了“凤舞九天”的内功,不知不觉之间,体质已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身法之敏捷更胜往昔! 此时此刻,猝然面对秀蕾宫主这个强敌,武媚儿反应奇快,她一边大呼:“有刺客!”一边东躲西闪,与秀蕾宫主捉起了迷藏。 秀蕾宫主虽然身怀“虚无缥缈”的绝顶轻功,但在这地形复杂的东宫之内,威力大打折扣。 东宫的十几名侍卫听到武媚儿的呼声,很快赶了过来,他们各持兵器,扑向秀蕾宫主! 秀蕾宫主一声清啸,如同半空中响了一个惊雷。同时她双掌齐发,击向那些扑上来的宫廷侍卫。 顿时惨呼声不绝,那些侍卫尚未逼近秀蕾宫主,就被秀蕾宫主的掌力击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 趁这工夫,武媚儿已逃至数十步之外的一个凉亭,眼看就要消失在秀蕾宫主的视线中。 秀蕾宫主的一双美目中闪过了一丝凌厉的杀气,她旋风一般扑了过去,奋力发出一掌! 说时迟,那时快!秀蕾宫主已一掌击中了凉亭的一根石柱。 这一掌,乃秀蕾宫主毕生功力之所聚,当真有排山倒海之力,电闪雷鸣之威! 只听一声爆响,石柱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几乎同时,武媚儿也被这一掌的余力所震,身子直飞了出去,跌落于地,只觉全身酸痛。 武媚儿毕竟练习“凤舞九天”已久,身上已具备了深厚的内力。要不是有这一股深厚的内力护体,刚才秀蕾宫主这一掌,足可要了武媚儿的命! 秀蕾宫主足不停步,再次向武媚儿发出一掌! 武媚儿素有随机应变之能,当即就地打一个滚,瞬间身子已滚到了数丈之外! 呯地一声巨响,武媚儿刚才落地之处已被秀蕾宫主的掌力击成了一个大坑,尘土飞扬。 很明显,若非武媚儿反应灵敏,恐怕就是一个血肉横飞的场面了! 但是,武媚儿在百忙中把身子滚开,虽然躲开了秀蕾宫主的致命一击,却是滚到了一个墙角,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秀蕾宫主冷冷一笑,向武媚儿逼过去! 武媚儿只觉全身骨头如同散了架一般,根本站不起身!况且,身处墙角,就算能站起身来,也无处躲避,除非从秀蕾宫主的头顶飞过去! 秀蕾宫主的心中,霎时涌上了复仇的快意,她冷冷地道:“武媚儿,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话说?” 忽然,一个人影扑向秀蕾宫主,正是太子李泽! 顿时,武媚儿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疾呼道:“快走开!” 武媚儿话音刚落,李泽已扑到了秀蕾宫主的身后! 秀蕾宫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耳目之敏锐,远在常人之上。她虽然没有转身,却从李泽的脚步声上,判断他丝毫不会武功。 因此,秀蕾宫主并没有回身,而是漫不经心地把右手的衣袖向后拂出。 霎时,李泽只觉有一股巨力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至,他的身子立即向后倒去。 秀蕾宫主不再理会身后的李泽,一双秀目牢牢地锁定了武媚儿,大喝道:“武媚儿的,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周年之祭!”说着抬起了手掌,就要对武媚儿痛下杀手! 秀蕾宫主没有想到的是:被击倒在地的李泽迅速爬起身来,奋不顾身地扑向秀蕾宫主,一下子便搂住了秀蕾宫主的腰! 刹那间,武媚儿热泪盈眶。 这泪水,是感动的泪水,是喜悦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 武媚儿确信,李泽是真心爱她的!而且,为了救她的性命,可以不顾惜他自己的性命! 在这一刻,武媚儿忘记了恐惧。 能与心爱的男人同生共死,世上还有什么恐惧之事? 第278章 两句唐诗 秀蕾宫主一直守身如玉,这是平生第一次被一个男子抱住。 嗅到李泽身上强烈的男人气息,秀蕾宫主竟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全身酸软,一时竟然舍不得把李泽甩开。 武媚儿见状,不禁瞪大了一双美目。虽然自知处在生死关头,但武媚儿的嘴角还是浮现出了一抹微笑。 由于武媚儿的俏脸上满是泪水,这一微笑,如同雨后的彩虹,分外艳丽。 秀蕾宫主突然窥到了武媚儿那满含嘲讽的微笑,她不禁恼羞成怒,纤腰摆动,腰间突然生出一股强悍无伦的内力,顿时把李泽的双臂震开了。 秀蕾宫主眼露凶光,猛地转身,就要对李泽痛下杀手。 但是,目睹李泽清秀的模样,秀蕾宫主不禁心中一软,凝掌不发。 忽然,一个青衣汉子如飞而至,正是高帅的仆人乐学! 当年,乐学受高帅派遣,把武媚儿、李泽、咸起、王大富四人从寒冰谷护送到了蓝水关,算得上是武媚儿的熟人了。 此刻乍见乐学现身,武媚儿不禁喜极而呼:“乐大哥!” 这时东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被惊动了,平时他们都受了武媚儿的恩惠,一发现武媚儿和李泽遇险,不约而同地或执棍拿棒,或赤手空拳,一齐围拢上来。 几乎同时,东宫外面也响起了急骤的脚步声,显然宫廷侍卫们已知道东宫来了刺客,于是迅速过来增援。 秀蕾宫主担心夜长梦多,她急于取了武媚儿的性命,便没有理会乐学,只是一声长啸,发掌击向武媚儿! 一旦这一掌击实了,武媚儿必将是筋断骨折,血肉横飞! 由于秀蕾宫主的出手实在太快,乐学已无法救护武媚儿。 但乐学毕竟有很强的实战经验,他立即出掌,攻向秀蕾宫主。 乐学所采取的,是典型的“围魏救赵”之法,攻敌所必救。 秀蕾宫主是武学方面的大行家,瞬间头脑中便有了一个清晰的判断:倘若她不收手,固然可以打死武媚儿,但乐学随之而至的一掌,一定会令她受伤! 基于这种判断,秀蕾宫主硬生生地收回了击向武媚儿的手掌,转而迎击乐学的手掌。 呯地一声响,双掌相交,两人的身子都是一晃。 秀蕾宫主和乐学交换的这一招,看似打了一个平手,其实不然:乐学是全力施为,秀蕾宫主却是中途变招,十成功力最多施展出五成。 乐学明知不是秀蕾宫主的对手,但为了救武媚儿,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出掌攻向秀蕾宫主! 就在这时,武媚儿的身体恢复了,她一个“鲤鱼打挺”,身子弹跳而起。趁着秀蕾宫主出掌迎击乐学之际,武媚儿动如脱兔,从秀蕾宫主的身边一蹿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秀蕾宫主和乐学的手掌再次相撞。 砰地一声,秀蕾宫主的娇躯纹丝不动,乐学的身子却连退了三步。 但就在这时,李泽、可儿等人已围成了一道人墙,把武媚儿挡在了身后。 几乎同时,一些侍卫呼啸着奔进了东宫。 秀蕾宫主心中叹息一声,知道错过了杀死武媚儿的良机,她双足用力,身子如飞鸟一般冲天而起,落在了屋顶上,然后几个起落,已不见了踪影。 武媚儿深知秀蕾宫主的一个规律:倘若一击不中,必耻其不中,一月之内不会复至。 因此,武媚儿颇为大胆地拉了李泽的手,从人群中出来,她首先让可儿把乐学带到她的寝宫休息,然后她接见了闻讯前来救援的侍卫们,对他们深表感谢,只说刺客已逃走,请他们离开,回到各自的防地。 侍卫们刚刚离开,牛公公就来了,他向李泽和武媚儿拱手作礼道:“老奴参见太子爷和太子妃!皇上听说东宫潜入了刺客,赶紧派老奴前来救援!” 武媚儿微笑道:“多谢牛公公!托父皇的洪福,太子殿下与本宫皆安然无恙。只有几名东宫侍卫受了伤。” 牛公公目光闪动:“请问太子妃:刺客可是秀蕾宫主?” 武媚儿点头道:“正是!她堪称是本宫的死对头,必欲置本宫于死地而后快!” 牛公公似有意似无意地道:“秀蕾宫主乃天下绝顶高手,太子妃能逃过她的刺杀,实在是洪福齐天啊!” 武媚儿暗道:“牛公公和李海其实早就知道了我练习‘凤舞九天’之事!哼,李海诱捕高帅,不过是为了得到高帅的‘万年寒玉’,然后用‘万年寒玉’逼迫我向他献身!” 虽然心中充满了极度的愤怒,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道:“本宫能逃过此劫,一来托了父皇的洪福,二来靠了侍卫们的拼死保护,三来也多亏了牛公公及时前来救援。” 牛公公给东宫加派了人手,然后向李泽和武媚儿告退。 武媚儿随后召集了东宫的太监、宫女开会,叮嘱他们不要泄露乐学的情况。 然后武媚儿在寝宫会见了乐学。 虽然只与秀蕾宫主对了两掌,却极大地消耗了乐学的功力,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眉目中更是满怀焦虑之色:“太子妃,我家主人是不是凶多吉少?” 武媚儿道:“确切地说,高谷主目前被关在天牢中!” 乐学有些疑惑地道:“我家主人武功盖世,怎么会失手被擒?” 武媚儿叹息道:“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你家主人看上的女人,偏偏是李海的宠妃李婧!李海用李婧设了一个陷阱,你家主人便掉入了陷阱中!” 乐学向武媚儿跪了下来,恳切地道:“还望太子妃看在与我家主人相交一场的份上,助我家主人脱困!” 武媚儿连忙搀扶起了乐学,道:“乐大哥,我与高谷主一见如故,你们主仆都对我有恩,我焉能见死不救?” 稍停一下,武媚儿道:“高谷主落难,我心急如焚!早与家父暗通了消息,家父透露了两点意思:首先,天牢戒备森严,内有报警的机关,宫廷侍卫旦夕可至。因此,要想救出被关入天牢的高谷主,用劫狱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其次,南夏朝廷有一面特制的金牌,代表皇帝亲临。但是,这面金牌都是由李海亲自掌管,轻易不向外发送。能接近李海偷得金牌的,唯有李海的宠妃李婧!倘若能让李婧暗中盗取了金牌交给我们,我们就能救出高谷主了!只不过,李婧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替我们做这种危险的事?” 乐学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张条幅交给武媚儿道:“太子妃把这个东西交给李婧,或许李婧就会帮忙。” 武媚儿不禁好奇,展开那条幅看时,却是唐朝诗人卢照邻的两句诗:“比目鸳鸯真可羡,双来双去君不见?” 她“咦”了一声,问道:“乐大哥,你这一条幅是从哪里来的?” 乐学略一犹豫,道:“实不相瞒,这条幅,是李婧的父亲、原北夏皇帝李重俊所写。” 武媚儿的俏脸上顿时显出了一副非常吃惊的神情:“在李海率南夏御林军翻越大雪山、攻破琳京之后,原北夏皇帝李重俊不是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烧死了吗?” 乐学摇了摇头,道:“李重俊只是制造了一个自杀的现场,他本人却从一条秘道逃走了!” 武媚儿的心一下子揪得紧了,心中的念头犹如电闪:“据我的‘生身之父’狄洪说,当今之世,‘龙腾四海’与‘凤舞九天’同为武林中至高无上的两门武功,只不过,前者只能由男人练习,后者只能由女人练习!据我的推测,李重俊躲起来练习‘龙腾四海’的可能性极大!在我的心目中,最大的敌人还不是李池,而是李海、大鹏国皇帝姚烈和这个李重俊!” 想到这里,武媚儿看着乐学,颤声问道:“乐大哥,请问如今李重俊在哪里?” 乐学不禁有些奇怪:李重俊不过是一个与武媚儿毫不相干的人,为何武媚儿如此失态? 当下乐学有些歉意地一笑,道:“太子妃,请原谅,我已答应了李重俊,不泄露他的藏身地点。另外,请太子妃不要把他尚在人世的消息透露出去。” 武媚儿笑了:“乐大哥,实不相瞒,其实,我早就知道李重俊还活在世上!” 这回轮着乐学吃惊了:“太子妃是如何知道的?” 武媚儿道:“是李海当面告诉我的!他说:‘李重俊玩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把戏!他制造了自焚的现场,用别人的骸骨代替他的骸骨。而他本人,却从地道逃走了!’” 乐学不禁目瞪口呆。 忽然,寝宫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武媚儿和乐学相互看了一眼,武媚儿沉声问道:“什么人?” 外面响起了可儿的声音:“太子妃,李贵妃来了!” 武媚儿不禁大喜过望,暗道:“我正要去找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呢,她却自己送上门来!嘿嘿,盗取李海的金牌的重任,就要落在她的身上了!只要金牌到手,我就算与李海撕破脸,也要把高帅救出去!” 第279章 危言耸听 想到这里,武媚儿便向外面道:“可儿,你先请李贵妃到客厅喝茶,我随后就到。” 随取武媚儿把那张条幅收入怀中,低声向乐学道:“乐大哥,你且在这里等我消息。” 当下武媚儿出了寝宫,到客厅与李婧相见,满面春风地道:“李贵妃,难得您大驾光临啊!”随即挥挥手,向可儿等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可儿等人都躬身退了出去,客厅里只剩下武媚儿和李婧两人了。 李婧被打入冷宫期间,倍受屈辱。她恢复贵妃身份后,便利用小芳,将李海的各位嫔妃狠狠地整治了一把,算是出了一口恶气。随后赵嫔的女儿李霜霜在颜太后面前,告了小芳一状。李婧顺水推舟,处死了小芳,既满足了颜太后的要求,又顺了各位嫔妃的心意。 但在李婧的心中,还是有一颗仇恨的种子在生根发芽!这颗仇恨的种子主要是针对荣妃的:在她被打入冷宫期间,就数荣妃折腾得最厉害,纠合了其他的嫔妃对她进行侮辱。虽然她已将荣妃的心腹熊公公剁掉了一只手,但她依然认为对荣妃的报复不够强烈! 因此,听到东宫出现刺客的消息,李婧便打着探望武媚儿的旗号,来到了东宫,欲见机行事,挑唆了武媚儿一起打击荣妃。 李婧很清楚,武媚儿的背后站着颜太后,一旦武媚儿也加入了打击荣妃的行列,那么在皇宫中,荣妃就成了“孤家寡人”,甚至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当武媚儿请李婧喝茶的时候,李婧的俏脸上满是关心的神色,情真意切地道:“太子妃啊,听说东宫来了刺客,我不免坐立不安起来,就赶紧过来察看。如今看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安然无恙,我的一颗心啊,犹如一块大石落了地!太子妃,你是知道的,我是亡国之女,在这偌大的皇宫,两眼漆黑,举目无亲,幸亏皇上、皇太后、太子妃待我最好!尤其令我感动的是:在我被打入冷宫期间,太子妃不仅没有对我落井下石,反而雪中送炭!我至今思之,犹自感动不已!” 说到这里,两行清泪从李婧白玉般的脸颊上流了下来,她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拭泪。 武媚儿心中暗道:“这个小浪蹄子倒会演戏!而且属于实力派演员,眼泪说来就来,演技竟然不在我之下!” 当下武媚儿的俏脸上也尽是感动的模样:“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难得李贵妃对我如此信任!” 李婧信誓旦旦地道:“今后,倘若太子妃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武媚儿不禁心中暗暗冷笑,但她的俏脸上却装出了一副欣喜的样子,道:“那么,我先谢过李贵妃了!我正有一件事要求您呢!” 李婧依然信心满满地道:“太子妃请说!”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一副轻描淡写的神情:“这件事呢,对于别人来说难如登天,但对于李贵妃来说,却是取手之劳,犹如探囊取物!” 李婧笑了起来:“听太子妃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此事并不寻常啊!” 武媚儿微微一笑:“对于李贵妃来说,一定不是什么难事!”她凝视着李婧道:“听说皇上有一面随身携带的金牌。别人要想盗取这面金牌,简直难如登天!但李贵妃几乎与皇上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盗取这面金牌还不是小菜一碟?” 李婧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迎着武媚儿的目光,但语气却明显没有了刚才的热情:“太子妃,你要这面金牌何用?” 听了李婧的询问,武媚儿直言不讳地道:“听说寒冰谷谷主高帅被关入了天牢,我想用皇上的这面金牌救出高帅!” 李婧心中暗道:“我对这面金牌并不陌生!我对天牢也不陌生!在羊志被关入天牢期间,我曾盗用了李海的这面金牌,到天牢探望过羊志。” 当下李婧冷冷地道:“高帅是被皇上关入天牢的,太子妃却要救出高帅,这不是要和皇上对着干吗?”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李贵妃,据我所知,高帅对你一往情深!而且我忖度:皇上正是利用了高帅痴恋于你,才捕获了高帅!当初皇上将你打入冷宫,只是为了诱捕高帅!” 李婧不禁暗吃一惊:“武媚儿真是一个聪明人啊,她竟然看得很透彻!”她冷冷地道:“太子妃,你知道得太多了!” 武媚儿微笑道:“我知道李贵妃一定会答应的!毕竟这件事对于李贵妃来说,太容易做到了!” 李婧冷冷地道:“我没有答应!这简直是犯上作乱的行为!” 武媚儿依然是不动声色,微笑道:“李贵妃,你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女,就算你盗取了皇上的金牌,皇上也舍不得惩罚你的!” 李婧的神色和语气都是冰冷的:“皇上对我惩罚与否,是皇上的事;盗取金牌与否,却是我的事!” 李婧已没有心绪跟武媚儿谈共同对付荣妃的事了,她站起身来,淡淡地道:“太子妃保重,我告辞了!”转身就向外走去。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这个小浪蹄子,是一个典型的口蜜腹剑的角色!表面上说得天花乱坠,一到办正经事了,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拖长了声音道:“这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啊!李贵妃且留一步!否则,你会后悔的!” 听到这里,李婧好奇心起,便停住了脚步,回眸冷冷一笑:“太子妃,莫非是危言耸听吧?” 武媚儿从怀中取出了乐学所给的那张条幅,淡淡地道:“李贵妃,你先看这个!” 李婧漫不经心地道:“难道太子妃弄到了什么书法珍品?”接过条幅一看之下,却是花容失色,颤声道:“这张条幅是从哪里来的?” 李婧的震惊是有道理的,条幅上那两句“比目鸳鸯真可羡,双来双去君不见”的唐诗,不仅是她父亲李重俊的亲笔,更包含了她的乳名“双双”。 第280章 不做张三 两行清泪,再次从李婧那白玉般的脸颊上流了下来。武媚儿知道,这一次,李婧不是逢场作戏了,而是真情流露! 泪眼朦胧中,李婧抬起头来,凝视着武媚儿,再次问道:“太子妃,这张条幅是从哪里来的?” 武媚儿微笑道:“李贵妃,你无须知道这张条幅是从哪里来的,你只需要知道:写下这张条幅的人,让你配合着我救出高帅!” 武媚儿并没有说出李婧的父亲李重俊的名字,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含蓄一些反而更好。而且武媚儿知道,李婧肯定已认出了她父亲的笔迹。 李婧点了点头,道:“太子妃,我答应你!” 武媚儿微笑道:“那么,我先替高帅谢谢你啦!”她从怀中取出了武长远托费公公传来的那面金牌,交到了李婧的手上。 李婧惊问道:“这不就是皇上的那面金牌吗?” 武媚儿笑道:“这块是赝品!我忖度,皇上对于随身携带的那面金牌肯定非常在意的,一旦他察觉到金牌不在身上了,肯定会立即查找,那么,救高帅的行动很可能会功亏一篑!因此,你在盗取了皇上的金牌之后,立即放入赝品代替!这样的话,皇上就不会一时半刻便察觉到金牌丢失了,我们就会有充足的时间救出高帅!” 李婧点头道:“还是太子妃想得周到!”她把那面金牌收入怀中,然后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张条幅,恳求道:“太子妃,能把这条幅送给我吗?” 武媚儿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李婧大喜,把那张条幅折叠好了收入怀中,然后向武媚儿告辞。 武媚儿随即让人收拾了严肃的屋子,请乐学暂时住在里面。她悄悄地向乐学道:“乐大哥,要不是您的拼死救护,我早就死在秀蕾宫主的手上啦!您与她对了两掌,是否受了内伤?是否让太医给您诊治一下?” 乐学苦笑道:“秀蕾宫主年纪轻轻,却有着一身深厚无比的内力!不过呢,我只是受了轻微的内伤,休息一夜之后,应该就会复原了。” 随后,“慈安宫”的宫女莲儿奉颜太后之命,特来探视李泽和武媚儿。武媚儿热情地接待了莲儿,只说刺客已逃走,多谢皇太后的关怀。 莲儿走后没多久,赵嫔、曹贵人等几位嫔妃也得到了东宫出现刺客的消息,陆续前来探视武媚儿夫妇。武媚儿自然知道她们不过是卖个干人情,并非真正关心她和李泽的安危,但还是向她们说了一些感激的话。 那些嫔妃们去后,武媚儿亲自探视了几位受伤的东宫侍卫,说了一些感激的话,还当场流下了两行眼泪。把那些受伤的侍卫感动得一塌糊涂,只觉得为了太子妃虽死无憾。 武媚儿迎来送往,忙里忙外,李泽却清闲得很,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 冬季昼短夜长,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武媚儿和李泽手牵着手进了寝宫。 可儿紧跟着进来,伺候着两人喝了水,给火盆里加了木炭,铺好了被褥,然后告退了。武媚儿掩上了门,与李泽一起上了床。 武媚儿想到白天时李泽奋不顾身地救护她的情景,心中不禁涌出了无限柔情,再目睹李泽清秀的脸蛋,那种最原始的情绪突然如堤坝溃决,不可抵制!一时只想与李泽共赴巫山云雨,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迅速脱下了衣服,又殷勤地为李泽脱下了衣服,然后如蛇一般缠绕在了李泽的身上。 与李婧一样,武媚儿的身子也是柔若无骨,她与李泽脸对着脸,吹气如兰,声音中满含柔情蜜意:“太子爷,今天夜里,我一定要用我全部的热情,好好地和你‘做游戏’!来,到我这边来。”她心里说:“给我来一阵暴风骤雨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李泽却只是笑,道:“太子妃,我现在有些累,咱们还是先睡觉吧,到了子时左右,当你的疾病发作的时候,咱们再做游戏。” 武媚儿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她不禁顿生狐疑:“难道我的魅力指数下降了?抑或是李泽移情别恋,看上了别的女人?也有这个可能,像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哪个男人不想把她据为己有呢?” 无意中,武媚儿朝李泽的身下一瞥。然后,武媚儿笑了,她向李泽道:“太子爷,我给你讲个‘美女与野兽’的故事吧!” 李泽点头道:“太子妃的故事,一定很好听的!” 武媚儿道:“在某个国家,传闻前线发生了战事,须抽调一些人马奔赴前线打仗。有个叫张三的士兵贪生怕死,为了逃避上前线,便向长官谎称有‘眼疾’,五步之外不能视物。那长官说要检验一下,命张三脱下了衣服站好,再让一名美女也脱下了衣服站在五步之外。然后长官指着那脱了衣服的美女问张三:‘看清前面是什么了吗?’张三瞪大了眼睛道:‘长官,前面是一头野兽吗?’长官大怒,抬脚就朝张三的跨下踢去,嘴上骂道:‘娘希匹!你的心意都暴露无遗了,还野兽呢!’” 说到这里,武媚儿媚眼如丝,斜睨李泽道:“太子爷啊,你就是故事中的张三哟!你都有反应了,还子时呢!你能坚持到子时吗?” 李泽的双目中闪出了坚毅之色:“我不要做张三!我要坚持到子时!” 武媚儿看着李泽,不禁陷入了深思:“正常人和傻子的区别,不仅在于智商的高低,还在于正常人具有意志力和克制力!而傻子,却完全处于一种本能状态,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再看李泽,明明想要我了,却强忍着,非要坚持到子时。他的行为,像是一个傻子吗?” 武媚儿不禁困惑起来,百思不得其解。 但李泽终究没有坚持到子时。 因为,没到子时,武媚儿体内的寒毒就发作了。 武媚儿一边冻得直打哆嗦,一边呼疼。 李泽连忙问道:“太子妃,现在就开始做游戏吗?” 武媚儿有些气急败坏地道:“呆子,此时不做,更待何时?这么磨磨蹭蹭的,想害死我吗?” 李泽不敢怠慢,他如一位矫健的骑手,动作迅速而有力。 在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的刹那,武媚儿“嘤咛”一声,急不可耐地道:“太子爷,快一点啊!” 在李泽迅猛的动作之下,武媚儿暂时忘记了寒冷和疼痛,她打起精神,极力迎合着李泽的动作。两人配合得十分完美,如一曲和谐的乐曲。 就在云散雾收的那一刻,武媚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哎哟,‘做游戏’还能治病呢。”她伸出双臂搂住了李泽的腰,一副难分难舍的样子。 但是,就在云雨结束的刹那间,武媚儿只觉无边无际的寒冷和疼痛迅速弥漫了她的整个身心,她的身子近乎痉挛地在床上抖动着,叫道:“太子爷,继续啊!不要停下来!”似乎只有在疯狂的缠绵中,方能让她忘记寒冷和疼痛。 但是,激情过后,李泽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精力,他满怀歉意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我现在不行了!” 武媚儿既痛苦又烦躁,忍不住骂道:“你真是无用!身为男人,连做那件事都不行,你还叫男人吗” 李泽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惭愧,但这愧色只是一闪而过,他辩解道:“连着这么多天,我每天的子时左右都和你做游戏,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 武媚儿更是生气,喝道:“还敢顶嘴!我看你是煮熟的鸭子,嘴硬!据史书记载,有的皇帝能够‘一夕御九女’,你为何连我一个女人也对付不了?”说完,怒气冲冲地把双臂从李泽的后背抽了回来。 李泽低着头不作声了,如同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武媚儿却是不依不饶,恶声恶气地道:“既然不能干活了,还不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你一百多斤的身子压在我的身上,我如何受得了?我没有冻死,没有疼死,倒要被你压死了!” 李泽不禁瞪大了眼睛,俯视着武媚儿那张千娇百媚的俏脸,她的俏脸虽然因痛苦而有些扭曲变形,但依然透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李泽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昔日那位柔情似水的太子妃?这就是刚才那个柔情似水的爱妻? 仰望着李泽那痴痴呆呆的样子,武媚儿烦躁之余,更加来气了,便喝道:“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快下来,少磨蹭!” 李泽垂头丧气一般,从武媚儿的身上爬了下来。 不过,武媚儿的神智却是清醒的,她暗道:“寒毒在我体内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用半年,我就要时刻忍受着体内寒毒的折磨了!为了解除这种痛苦,只有尽快得到‘万年寒玉’!” 她转念又想:“哎,我有些冲动了!毕竟这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王朝,不是穿越前那个提倡男女平等的社会!在这里,只有太子训斥太子妃的份儿,哪有太子妃教训太子的道理?幸亏李泽是个傻子,他要是个正常人的话,看到我向他如此发飙,他不休了我才怪呢!” 第281章 诱敌深入 想到这里,武媚儿突然觉得体内的寒毒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既不感到疼痛了,也不感到寒冷了。 当下武媚儿换作了一副柔媚的神色,如一头温驯的小猫咪一般偎依在了李泽的怀里,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刚才我由于身体又疼又冷,才迁怒于你,你可不要怪我啊!你要是怪我的话,我就一直不停地哭下去!” 李泽见武媚儿如此撒娇撒痴的模样,一时全身酥软,连忙道:“你不要哭!我不会怪你!” 武媚儿在李泽的额头亲了一口,送给李泽一个迷人的微笑:“太子爷啊,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我骂你,是因为爱你啊!” 目睹武媚儿如此的娇俏可喜,李泽不禁有些跃跃欲试起来,道:“太子妃,我现在勉强能行了,咱俩再做游戏吧!” 武媚儿却撅起了樱桃小嘴,娇声道:“太子爷啊,你要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要是一时贪欢,掏空了身子,可就麻烦了哟!依我看啊,你还是养精蓄锐,到明天夜里的子时,咱俩再做游戏也不迟啊!” 李泽连连点头,道:“太子妃,你说的很对,我全听你的!” 武媚儿笑道:“太子爷,就算将来我体内的寒毒解除了,我也要每天夜里累你一次!免得你精力无处发泄,出去拈花惹草!” 李泽却道:“我对御花园里的花和草一点兴趣也没有!再说,如今是冬天,御花园里花谢草枯,怎能拈花惹草?” 武媚儿不禁皱起了眉头,道:“太子爷,‘拈花惹草’是招惹女人的意思!” 李泽这才显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 武媚儿打了个呵欠,道:“时候不早了,睡吧!”说着吹灭了蜡烛。 在黑暗中,武媚儿却是心潮起伏,暗道:“倘若李婧那个小妖精遵守诺言的话,今天夜里她就应该得手了!” 此时此刻,在阳春宫的粉红纱帐内,却是另一番旖旎的情景:李婧精心打扮了,精心作了准备,想要取得李海身上真正的金牌。 在李婧被打入冷宫期间,李海就从水晶宫搬到了阳春宫。水晶宫的那个用蓝田玉镶嵌而成的大浴缸,也移到了阳春宫。另外,用白玉、黄金、翠玉、明珠做成的那张合欢床,也抬到了阳春宫。 李婧从东宫回到阳春宫之后,就开始做准备:她让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菜肴都是她请教了太医之后,精心安排的。 李海由于处理了几件颇为棘手的政务,回到阳春宫之际已是很晚了,他看到李婧依然在等着,便笑道:“爱妃啊,朕早就让人给你传信了,让你先吃晚饭,你为何非要等着朕回来?” 李婧送给李海一个迷人的微笑,道:“皇上啊,只有与您在一起的时候,臣妾的心里才踏实。您不在身边的时候,臣妾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哪有吃饭的心情?”一边吩咐羊志上酒菜,一边坐在李海的大腿上撒起娇来:“皇上啊,以后您抱着臣妾上朝好不好?臣妾愿意和皇上朝夕相处啊!” 李海伸手在李婧的俏脸上重重地扭了一把,笑道:“以前的时候,朕可用抱着你上朝的方法来迷惑对手。如今,朕的对手已知道了朕的用心,朕要是再抱着你上朝,可就贻笑大方了!” 很快,酒菜上来了,李婧请李海在桌边坐了,指着桌上的一些菜,笑道:“皇上啊,这几道菜是壮阳的,您吃;那几道菜是滋阴的,臣妾吃。要是吃错了,可就适得其反了!” 酒宴结束之后,夜色已深,李婧喝了点酒,俏脸泛红,玉腮带赤,宛如仙子花间醉酒,比平时更增添了一种妩媚风流。 李海可能是吃了一些壮阳的菜肴的缘故,不顾牛公公、羊志、苏嬷嬷、燕三娘等人在旁,就把李婧搂在怀里,大肆轻薄起来。李婧的一双美眸半睁半闭,透出了迷离的光芒;檀口轻启,发出了销魂蚀骨的低吟声,仿佛被李海玩弄着,是一件非常舒心非常惬意的事情。 李海把一只手伸入李婧上身穿的大红绣凤袄里,用力揉搓着李婧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同时笑道:“小妖精,喝了点酒,脸色更增娇艳,倒比平时媚了几分呢!” 李婧媚眼如丝,笑道:“皇上啊,一会上了床,您就知道臣妾更比平时媚了几分呢!” 可能李婧的这句话过于直接,李海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了,他笑道:“朕现在就要和你试一下,看看你是否言过其实。” 李婧却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嗲声嗲气地道:“皇上,不行的哟!” 李海在李婧的身体上猛抓了一把,问道:“为什么不行?难道你来了葵水不成?哼,就算你来了葵水,朕也要来一次‘撞红’!” 李婧美目流盼,以一只柔荑掩住了樱桃小嘴,咯咯咯娇笑起来,一颦一笑之间,风情万千。 李海不禁一呆,心中暗暗赞叹:“这个小浪蹄子,真是媚态天成啊!她分明是在迷惑我,但举止之间,却似纯出于自然,毫无矫揉造作之态。” 李婧吃吃笑道:“皇上啊,看你那猴急样,像只馋猫似的,哪有一国之君的风范?臣妾并没有来葵水,但臣妾要先洗了澡,才能为皇上侍寝的哟!” 李海不禁皱眉道:“如今正是隆冬天气,宫中虽然生着炭火,也有些寒冷。你此刻洗澡,一旦受了风寒,可不是闹玩的!” 李婧媚笑道:“为了让皇上玩得尽兴,臣妾受点风寒,又算什么?”说完吩咐羊志道:“备水!” 春阳宫的面积较大,吃饭、睡觉不在同一个屋子。 当下李海和李婧回到了寝宫,牛公公守护在寝宫的外面,苏嬷嬷则随着进了寝宫,伺候李婧洗澡。 羊志早就让人烧好了水,很快,就有宫女把熬好的豆蔻之汤注入了用蓝田玉镶嵌而成的那个大浴缸中,再撒入一些五颜六色的梅花瓣,一时水面上显得水光潋滟,五彩缤纷。 在苏嬷嬷的服伺下,李婧脱光了衣服,进入了大浴缸中,洗起澡来。 李海则提前上了“合欢床”,脱了衣服等候李婧。 苏嬷嬷伺候着李婧洗完了澡,并且为李婧擦干净了身子,把一条毛毯披在了李婧的身上。然后苏嬷嬷在几个火盆里分别加了一些木炭,毕恭毕敬地道:“皇上,娘娘,奴婢告退!”躬身退了出去。 李婧裹着毛毯,从大浴缸中出来,迅速上了“合欢床”,钻入了粉红纱帐。帐顶装饰着万年之蛤产的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芒,照在李婧的俏脸上,使她的俏脸白里透红,犹如美玉生晕,隐隐透出晶莹的色泽。她的身子则如同羊脂白玉一般。 李海的两只手不安分地在李婧身上乱摸一气,哈哈大笑道:“爱妃啊,你的容颜固然是闭月羞花,你的肌肤何尝不是欺霜赛雪!当真是花月不足喻其色,冰雪不足喻其白。” 毕竟是隆冬季节,一丝不挂的李婧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随即她打了一个喷嚏,抽了一下鼻子。 李海伸手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下,笑道:“爱妃啊,可能是洗澡时受了风寒了!” 李婧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笑道:“只要能让皇上尽兴,臣妾无怨无悔!” 大笑声中,李海已和李婧的身子融为了一体。 可能是吃了几样壮阳食物的缘故,李海的动作比平时多了几分狠劲。李婧为了调动李海的斗志,装腔作势地“求饶”道:“皇上啊,轻一点啊,臣妾受不了啦!”她的俏脸上显出了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李海听了,不仅没有“轻一点”,对李婧的动作却更加迅猛有力。 李婧嗷嗷叫了起来,一副鬼哭狼嚎的样子。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李婧的檀口中发出了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随即李海停止了在李婧身上的动作,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 很显然,李海有了一些倦意。但李婧却不依不饶,她如一条蛇一般缠住了李海,娇滴滴地道:“皇上啊,臣妾不能放您走的哟!” 李海道:“明天早上再来吧,朕累了!” 李婧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一般在“合欢床”上扭动起来,娇声道:“臣妾不要明天早上的哟!臣妾现在就要哟!”声音又绵又软,如同酥到骨头里。 李海伸手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小妖精,你刚才不是让朕‘轻一点’吗?朕现在不行了,你倒是厉害起来了!” 李婧吸了一下鼻子,一双美目闪出了狡狯的光芒:“皇上啊,臣妾刚才不过是故意示弱,为的是诱敌深入!如今,臣妾要施展‘战略大反攻’了!” 李海的双目中显出了赞赏的光芒:“小妖精,‘诱敌深入’这四个字用得真是恰当啊!” 李婧再次吸了一下鼻子,有些夸张地道:“皇上啊,刚才您的力气好大的哟,臣妾简直受不了哟!” 第282章 偷梁换柱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但笑声中明显有了疲惫之态。 李婧撒娇道:“皇上啊,您向来是龙马精神的,何必推三阻四呢?请再次披挂上阵吧!”说着,她媚眼如丝,斜睨李海,她的眼角和眉梢,尽是妖娆之态,并且主动在床上摆出了一个少见的姿势。 此时此刻,李婧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态,足可淋漓尽致地摧毁任何男人的理性,让男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征服她的冲动。 就算李婧偶尔吸一下鼻子,也如一曲优美的交响乐。 李海哪里还把持得住?他再次动作起来。 但是,李海明显地有些力不从心了。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一副非常受用的神情,但她却在心中暗道:“虽然我装作甘之如饴的样子,其实却是味同嚼蜡!李海啊,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已是一个糟老头子了,还来装嫩!” 一会后,李海停止了他的动作,并且主动推开了李婧的身体,然后睡了过去。 显然,刚才的一番连续作战,几乎透支了李海的体力。 李婧轻呼了两声“皇上”,李海皆没有答应。 李婧悄悄地从李海的衣服里取出了一面金牌,然后把武媚儿所给的那面金牌放入了李海的衣服里。 李婧暗道:“今夜的偷梁换柱,随着高帅的被救出,就会东窗事发!那时李海一定会责罚我!但是,为了从武媚儿口中得到父皇的消息,我什么也顾不得了!不过,武媚儿说得不错,就算是我犯了天大的罪过,李海也舍不得杀我!” 天还没亮,执勤的太监像往前一样,来到阳春宫催请李海上早朝。但是,李海没有像往前一样起床。 李婧却听到了执勤的太监在寝宫外的呼唤,她看了一眼依然在呼呼大睡的李海,心中暗暗冷笑:“狗东西,你已不再年轻!任你如何精明,也有老的那一天!” 当下李婧轻摇李海的肩膀,同时娇呼道:“皇上!” 李海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李婧娇滴滴地道:“皇上啊,您龙体欠安,今天不上早朝了吧?” 李海却一下子坐了起来,坚决地道:“朕不能误了早朝!快伺候朕穿衣!” 李婧伺候着李海穿上了衣服,她也穿上了衣服。 李海出了寝宫,在牛公公的护送下,朝南面的大殿走去。 牛公公有些疑惑地道:“皇上,老奴觉得昨夜里李贵妃的举动有些反常啊!” 李海一惊,问:“哪里反常了?” 牛公公道:“她好像是在有意迷惑皇上。奴才虽然一直在外面,却清楚地听到了她说的每一句话。” 李海沉吟不语。 牛公公道:“老奴冒昧地提醒一下皇上:您身上的金牌还在吗?” 李海一摸怀中放金牌的地方,硬硬的还在,便道:“金牌还在这里呢。” 牛公公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老奴有些疑神疑鬼了!” 在李海离开阳春宫之后,李婧也不顾严寒,带着羊志等人走向东宫。 当李婧等人到达东宫的时候,东方地平线上刚刚透出了一点鱼肚白。 但武媚儿似乎早就预料到李婧会来,因此早就穿戴整齐,在客厅里烤火。 在得到禀报之后,武媚儿亲自把李婧迎进客厅,屏退了左右。 李婧从怀中很珍重地取出了那面金牌,交给了武媚儿,微笑道:“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武媚儿低声道:“谢谢你!我记住你的这个人情了!” 李婧睁大了一双美目,凝视着武媚儿道:“太子妃,请你告诉我:那张条幅的主人现在何处?” 武媚儿一字一顿地道:“我告诉你两点:第一,那张条幅的主人依然活在世上,但他现在无法和你见面!请你稍安勿躁!第二,皇上已知道那张条幅的主人依然活在世上!” 李婧顿时花容失色:“皇上已知道我爹爹……”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是皇上亲口告诉我的!在我和太子殿下即将入质黑鸿国的前一天夜里,皇上设宴为我饯行,席间只有你作陪。但不久你就喝醉了。” 李婧苦笑道:“原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皇上瞒得我好苦!” 武媚儿道:“你是知道的,皇上是一个计谋深沉的人!” 这时,李婧打了一个喷嚏,吸了一下鼻子。 武媚儿暗道:“这个小妖精应该是感冒了!”她看着李婧,很关切地道:“李贵妃,你是否得了风寒?可要保重凤体啊!” 李婧苦笑道:“昨天夜里洗了个澡,今天早晨又着了凉。一会让太医给开点药。”说完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在我被打入冷宫期间,你雪中送炭,我永远记着你这份恩情!能为你做点事情,是我的荣幸!就算皇上把我赐死,我也无怨无悔!” 武媚儿淡淡一笑:“李贵妃,你是天下第一美女,皇上怎么舍得赐你死呢?况且,我会尽量把罪过揽到我身上。” 李婧道:“太子妃,但愿你能成功地救出高帅!我告辞了!”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送走李婧后,武媚儿独自一人陷入了沉思,一时思绪纷飞: “很显然,用李海的金牌从天牢中救出高帅,一定会触怒李海! “但是,如果因害怕触怒李海而无所作为,犹如坐以待毙! “试想一下,要是李海得到了高帅手中的‘万年寒玉’,转而用‘万年寒玉’来交换我的身子,我怎么办?我要是拒绝向李海投怀送抱,就要忍受寒毒的折磨!我要是为了得到‘万年寒玉’而向李海献身,可就突破了我做人的底线,如何对得起李泽?李泽虽傻,对我却是一往情深。 “虽然在穿越之前,我御男无数。但在穿越之后,老天爷赐我一个完璧之身,我就得珍惜!今生今世,我的身体只能属于李泽一个人! “李泽如今是太子,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为了把李泽推上皇帝的宝座,我可以不择手段,但我不能用我的身体来交换什么! “和李海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打交道,根本不能用感情来软化他的心!眼泪和乞求对他也没有效果。能打动他的,只有利害!只要我手中握有足够多的筹码,就有和他摊牌的资格!等到我把生米煮成熟饭了,李海就只能默认既成的事实!” 武媚儿正自心潮起伏,却被李泽的咆哮打断了思绪:“简直要气死人了!” 第283章 种豆不得豆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是什么人什么事惹得我这位傻瓜丈夫大发雷霆之怒呢?”她出了客厅,循声看去,只见李泽手拿一把铁锹,正站在一面墙下,他的身边有两位小太监。 武媚儿快步走过去,笑道:“这大清早的,太子爷为何大呼小叫呢?” 李泽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是不是?” 武媚儿点头道:“没错!” 李泽愤愤不平地指着脚下的一滩泥土道:“昨天早晨我捉了一只老鼠,就把它种在这土里了,满以为今天早上,至少能收获两只老鼠呢。不料,如今翻开泥土,竟然一只老鼠也没有!我就纳闷了:不是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吗?为何种老鼠却得不到老鼠呢?” 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那两个小太监想笑,却哪里敢笑出声来? 武媚儿的心中蓦地涌上了一种悲哀之意:“我已是焦头烂额,但李泽一点忙也帮不上我!” 当下武媚儿定了定神,笑道:“太子爷啊,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天生会打洞’。你昨天早晨埋在这里的那只老鼠种子,早就逃之夭夭了!” 有位小太监自作聪明地向李泽道:“太子爷啊,种老鼠赔上老鼠种子,是很正常的事情!遇上不好的年景,种庄稼也会赔上种子,颗粒无收。” 另一位小太监随声附和道:“其实,‘种豆得豆’也是错误的!大旱之年,把豆种撒在地里,是不会长出豆芽来的!种豆不得豆,还会赔上豆种!” 李泽显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听你俩这么一说,我有些明白了!” 武媚儿摇头苦笑,暗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有些糊涂了!” 随即武媚儿来到了严肃的屋子:如今这里住着乐学。 乐学早就起床了,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武媚儿笑道:“当初严公公住在这里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干净啊!” 乐学淡淡地道:“我是个喜欢清洁的人。” 忽然,随着脚步声,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却是太子李泽。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太子爷,你进来干什么?” 李泽笑嘻嘻地道:“我以为你和乐先生在玩什么好东西呢,就进来了。” 武媚儿暗道:“我身为太子妃,与乐学这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确实有些不像话!有李泽在旁边,也免了一些闲言碎语!他虽然不能成事,但也不会坏事!” 当下武媚儿没有避讳,向乐学简明扼要地说了她的计划,特别强调道:“我唯一顾忌的就是李海的心腹牛公公!此人的武功,至少不在你之下!要是中途被他撞上了,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乐学沉吟道:“那么,我们必须避开牛公公!” 武媚儿道:“牛公公虽然是个夜猫子,却是一个很有规律的人。他陪同李海下朝之后,会到天牢走一趟,然后回到他的屋子睡上两个时辰。到了夜晚,他会整夜不睡,为李海站岗放哨。” 乐学心中一动,道:“太子妃,你确定牛公公每天都要去一趟天牢吗?” 武媚儿点了点头:“我确定!自从高谷主被关入天牢之后,我就一直留意牛公公的动向。” 乐学道:“如今可以确定:牛公公每天去一趟天牢,是为了给我家主人强行服下‘化功散’。” 武媚儿好奇地问道:“何谓‘化功散’?” 乐学道:“‘化功散’是一种无色无臭的奇毒,寻常之人中了这种毒并没有什么危害,但内家高手一旦中了这种毒,不管你功力多高,也会功力全失,在十二个时辰内不能复原。” 武媚儿目光闪动:“正因为‘化功散’的有效期只有十二个时辰,牛公公才会每天给高谷主服用一次?” 乐学道:“应该是这样的!” 武媚儿急问道:“这么说来,当我把高谷主从天牢中救出来的时候,他就如同一个寻常人?” 乐学道:“是的!” 武媚儿不禁秀眉微蹙:“即使把高谷主从天牢中救了出来,你背着他,也不容易脱身啊!须知皇宫中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乐学的目光中透出了坚毅之色:“我就是拼着一死,也要把我家主人救出去!” 武媚儿道:“你背着高谷主,一身功夫便难以施展。俗话说得好:‘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索性我把你俩送出皇宫吧!” 乐学有些不放心地道:“太子妃,你擅自把我家主人从天牢中救出来,皇上一定会迁怒于你!” 武媚儿道:“你放心,我自有应对之策!如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皇上有许多地方须借重于我,不会杀我的!” 当武媚儿和乐学说话的时候,李泽一言不发,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 随后武媚儿派出了两个小太监,各自在某一路段来回溜达,留意牛公公的行踪。 南夏国的惯例,一般是寅时上朝,辰时退朝。但大臣必须午夜起床,大约凌晨三点的时候,大臣们到达午门外等候,按官职大小排好队伍。到大约五点钟的时候,宫门开启,官员鱼贯而入,若有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者,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听候处理。抵达大殿之后,百官向皇帝行一跪三叩头礼,然后大臣向皇帝报告政务,皇帝则提出问题或作出答复。 到了午时,两名小太监回来向武媚儿报告:牛公公下朝之后,去了一趟天牢,然后回到了他的住处。 武媚儿让乐学换上了侍卫的衣服,她也换上了太子妃的凤冠霞帔。 然后武媚儿带着乐学,抵达了天牢的牢门。 门口的狱卒皆向武媚儿施礼,牢头向武媚儿赔笑道:“太子妃因何驾临天牢?” 武媚儿微笑道:“本宫要探视一下钦犯。” 牢头为难地道:“太子妃明鉴:没有皇上的圣旨,任何人不得进入天牢!” 武媚儿从怀中取出一面金牌,微笑道:“这是皇上御赐的金牌,代表皇上亲临!”说完把金牌递给了牢头。牢头验过金牌,躬身还给武媚儿道:“太子妃请进!” 武媚儿让乐学在外面等候,她进了牢门,走了百余步之后,前面出现了一个铁门,在这里把守的十几名狱卒从武媚儿的衣冠上认出了她的身份,皆向她施礼问好。 武媚儿进了铁门,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走了百余步,前面出现了一个地洞,地洞周围的十几名狱卒也皆向武媚儿请安问好。 武媚儿坐进了一个系着绳索的大筐,被狱卒送入了地洞中。 当大筐落地后,武媚儿从大筐中出来,顺着地道往前走去。虽然有灯笼照明,但地道中的光线依然颇为昏暗。 走了几十步之后,前面又出现了一个牢门,却是由碗口粗的铁栅栏组成的。门口有四个狱卒把守。 借着昏暗的灯光,那四个狱卒看清了武媚儿身上的凤冠霞帔,一齐施礼道:“参见太子妃!” 武媚儿满面含霜,厉声道:“把门打开!本宫要探视人犯!” 四个狱卒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太子妃,皇上颁下了严旨,任何人不得探视人犯,还望太子妃见谅!” 武媚儿厉声道:“凭皇上御赐的金牌也不能探视吗?”说着从怀中取出了金牌,交了过去。 那四个狱卒仔细检验了金牌,然后把金牌还给了武媚儿,其中一名狱卒用钥匙开了锁,道:“太子妃请进!” 武媚儿进了牢门,只见昏暗的灯光下,站立着一个面容憔悴的高大少年,虽然戴着手铐脚镣,但一双星目炯炯有神,不是高帅是谁? 高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武媚儿,很显然,他没有料到武媚儿会来。 武媚儿抑制着激动的心情,没有和高帅说话,却回头向四个狱卒道:“打开他的手铐和脚镣!” 那四个狱卒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太子妃,他可是钦犯啊!” 武媚儿有些不耐烦地道:“本宫自然知道他是钦犯!本宫就是要带了他去见皇上的!” 那四个狱卒都对武媚儿的话半信半疑。 武媚儿凑到了四个狱卒面前,故作神秘地道:“正因为犯人重要,皇上才派本宫亲自来押解啊!须知皇上最信得过的人,就是太子和本宫啊!只不过太子殿下抱病在身,于是皇上就把这件重要的事交给了本宫。” 听到武媚儿如此说,那四个狱卒都相信了,当下打开了高帅的手铐和脚镣。 武媚儿的话很平淡,不带任何喜怒哀乐的感情:“你这些日子一定过得不快乐!古代圣贤的淡泊你无法学!要是人生能够重来,你就会醒悟了!”武媚儿一共说了四句话,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都加重了语气,连起来就是“乐学来了”。 高帅哈哈大笑起来,道:“想来教训我?谁的话我也不听!何况是你?去你妈的!什么屁话!” 那四个狱卒都大喝起来:“大胆!敢对太子妃无礼!” 武媚儿心中暗喜:“高帅真是一个聪明人啊!他一共说了五句话,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我听你的话’!” 第284章 难辞其咎 当下武媚儿装作一副凶恶的样子,大喝道:“赶紧老老实实地跟着本宫走!倘若你识相的话,顺从皇上,皇上不仅饶你一命,还会重用你呢!” 高帅一言不发,只是出了铁牢的门,跟在了武媚儿的后面。 由于这些天的非人折磨,使高帅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此时走起路来,竟然有些步履不稳。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向四个狱卒道:“你们四人扶他一把!这一次皇上召见他,说不定重用他呢!” 那四个狱卒相信了武媚儿的话,不敢怠慢,便扶着高帅走。 走了几十步之后,到了地道的尽头。武媚儿先坐进了那个系着绳索的大筐,向高帅喝道:“本宫先上去,一会让人放下筐接你!” 武媚儿上去之后,那十几个狱卒皆向武媚儿施礼。 武媚儿面无表情地道:“放下筐去,接钦犯上来!” 那十几个狱卒皆面面相觑。 武媚儿从怀中取出那面金牌,高举过顶,厉声喝道:“皇上的金牌在此,犹如圣旨!你们敢抗旨吗?快放下筐把人接上来!有什么问题,自有本宫一力承担!” 那十几个狱卒这才放下筐去,一会就把高帅提上来了。 武媚儿和高帅肩并着肩,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往前走去。 高帅的身体本来就极为虚弱,走到通道中间时,竟然站立不稳,身子向前倾去。 武媚儿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扶住了高帅。 自从相识以来,两人的身体第一次有了亲密接触。 霎时,狭窄的通道里有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荡,暗道:“今生今世,在我认识的男人中,以高帅最为英俊了!能与这样的极品男人在一起,荣华富贵又算得了什么?” 转念又想:“我和高帅注定不会有结果!他只对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一往情深!” 想到这里,武媚儿放开了高帅,以极低的声音道:“乐学在外面等着呢!”再次和高帅并肩向前走去。 片刻之后,两人走近了一扇铁门。在这里防守的十几名狱卒看到武媚儿和高帅一起来了,尽皆目瞪口呆。 武媚儿再次亮出了金牌,厉声道:“本宫奉皇上旨意,押解钦犯面圣,谁敢阻挡,以抗旨论处!” 那十几名狱卒皆称“不敢”。 武媚儿和高帅出了铁门,又走了百余步,便来到了天牢的大门。 牢头看到武媚儿带着高帅出来了,不禁大惊失色:“太子妃,您怎能带走钦犯呢?” 武媚儿面无表情地回答:“本宫奉了皇上密旨,前来押解钦犯!”说着再次从怀中取出金牌亮了亮,冷冷地道:“这金牌是假的吗?” 牢头毕恭毕敬地道:“回禀太子妃:金牌是真的。” “那就好!”武媚儿冷冷地道:“有什么问题,自有本宫全力承担!” 牢头犹豫道:“牛公公今天来的时候就有交待:任何人不能带走钦犯!” 武媚儿心中暗吃了一惊:“这条老狐狸,倒是有所防范啊!”她向牢头厉声道:“你是听牛公公的话,还是听皇上的话?你违抗了圣旨的话,牛公公救得了你吗?” 牢头想了想,向武媚儿躬身施礼道:“太子妃请便!” 武媚儿朝身穿侍卫衣服的乐学招了招手道:“把钦犯背在身上!” 乐学一看到高帅,心情就激荡起来,却不敢表露出来。他默默地把高帅背在身上,随着武媚儿向前走去。 望着武媚儿等三人远去的背影,牢头不禁有些心神不定,他吩咐一个狱卒道:“立即给牛公公报信,就说太子妃手持皇上的金牌接走了钦犯!”那狱卒立即如飞而去。 武媚儿一边走着,一边压低了声音,回头向高帅道:“高谷主,你受苦了!” 乐学听了,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 高帅低声道:“多谢太子妃冒险相救!” 武媚儿轻轻地叹息一声,道:“你落到这一步,我难辞其咎!” 高帅吃了一惊,低声问道:“太子妃何出此言?” 武媚儿低声道:“有一次,我无意中失言,把你恋上李婧之事告诉了牛公公,牛公公却把此事禀报了我的皇帝公公李海。于是李海以李婧为诱饵,诱你上钩,再逼你交出手中的‘万年寒玉’。” 高帅低声道:“原来如此!但是,李海是如何知道我手上有‘万年寒玉’呢?” 武媚儿低声道:“知道你手上有‘万年寒玉’的人,是不是只有你、我和秀蕾宫主三人?” 高帅点了点头,低声道:“以前只有我和秀蕾宫主两人知道。但在寒冰谷的时候,我告诉了你,就变成了咱仨知道了。” 武媚儿低沉地道:“我和你都没有告诉李海,能告诉李海的,只能是秀蕾宫主了!” 高帅更是吃惊,低声问道:“秀蕾宫主为何要告诉李海?她和李海颇有交情吗?” 武媚儿低声道:“我忖度其中的过程是:秀蕾宫主知道我练习了‘凤舞九天’的武功,为了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她把我需要得到你的‘万年寒玉’之事,告诉了我的小叔子秦王李池,李池又告诉了我的公公李海。” 高帅低声问道:“李海不是女人,自然不会练习‘凤舞九天’的武功,他谋求‘万年寒玉’又有什么目的呢?” 武媚儿低声道:“因为我练习了‘凤舞九天’的武功!李海是想用‘万年寒玉’逼我就范!由于他从牛公公口中知道你恋上了李婧,便想到了一条连环计:先用李婧引诱你上钩,再逼迫你交出手中的‘万年寒玉’,然后用‘万年寒玉’逼迫我上钩。” 高帅显然深深地震惊了,他长嘘了一口气,低声道:“李海竟然如此卑鄙!须知你是他的儿媳妇啊!幸亏我没有把‘万年寒玉’交给他!” 武媚儿心中一阵欢喜,道:“我冒险来救你,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的‘凤舞九天’已练到了一定的火候,急需‘万年寒玉’的辅助!” 高帅低沉地道:“我回到寒冰谷之后,一定把‘万年寒玉’取出来,让你使用!” 武媚儿在和高帅交谈的时候,足不停步,背着高帅的乐学则紧跟在她的后面。 说话间,已到了一处宫门。 这处宫门,名叫“双喜门”,有一百多名侍卫防守。 侍卫长是认识武媚儿的,又见到了武媚儿从怀中取出的金牌,正要下令开门放行,武媚儿等人的身后却传来了牛公公的声音:“不要开门!” 第285章 借花献佛 武媚儿不禁花容失色,心中暗暗叫苦:“牛公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此刻本应是他睡觉的时间啊!难道是天牢的牢头派狱卒向牛公公报信了?” 高帅看出事情不妙,他决断极快,立即以极低的声音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是知道的,寒冰谷其实是一个湖泊,由于埋藏了‘万年寒玉’的缘故,才长年结冰。在这个湖泊的湖心,就是‘万年寒玉’的埋藏之处!你自己去把‘万年寒玉’取出来吧!至于我,你就不必操心了,不妨让我自生自灭!” 武媚儿却固执地摇了摇头:“我武媚儿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我本来就对不起你了,怎能再抛下你不管?” 当下武媚儿瞪视着“双喜门”的侍卫长,厉声道:“快开宫门!” 侍卫长看到武媚儿着急的样子,更是满腹狐疑,赔笑道:“太子妃,以末将看来,不必急于一时,牛公公说不定找您有急事呢!” 说话间,牛公公已风驰电掣一般赶了过来。 武媚儿虽然足智多谋,素有随机应变之才,但牛公公的突然现身出乎她的意料,她一时也是彷徨无计:与牛公公来硬的吧,明显不是牛公公的对手;与牛公公来软的吧,牛公公肯定不吃她那一套! 由于焦虑和紧张,虽然是严寒的天气,但武媚儿的额头还是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虽然自知不是牛公公的对手,但武媚儿还是把背着高帅的乐学挡在了身后! 牛公公在武媚儿面前收住了脚步,他对武媚儿身后的乐学和高帅恍若不见,只是满脸堆笑地向武媚儿拱手作礼:“老奴参见太子妃!” 武媚儿淡淡地道:“牛公公有何贵干啊?” 牛公公赔笑道:“老奴听说太子妃奉了皇上的旨意,前往天牢,把钦犯提了出来?” 武媚儿立即心中雪亮:“牛公公早就知道我身上的金牌是盗取的,却不点破,他这样说,是在周围这些宫廷侍卫面前维护了我的颜面,也等于从侧面维护了南夏皇室的声誉!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试想一下,要是我通过李婧盗取金牌的事传扬出去,将对南夏皇室的声誉造成多大的伤害啊!单从这一件事上,就可看出牛公公的老辣!” 当下武媚儿并不直接回答牛公公的话,只是含含糊糊地道:“是又怎的?不是又怎的?” 牛公公赔笑道:“启禀太子妃:皇上已改变主意了,并且给老奴下了一道密旨,命老奴重新把钦犯抓回天牢!” 牛公公这样说,柔中含刚,维护了武媚儿的面子,等于给武媚儿竖立了一个台阶。他的潜台词是:我知道你从天牢中提出钦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但皇上如今下令重新把钦犯关到天牢里,你身为太子妃,自然不能公然违抗皇上的旨意! 武媚儿目光闪动,俏脸上神色变幻。 牛公公的脸上挂着谦恭的微笑:“请太子妃轻移莲步,让老奴奉旨擒拿钦犯!” 霎时,武媚儿心中的念头犹如电闪:“牛公公已为我竖立了一个台阶,我要是顺着这道台阶走下来的话,和李海、牛公公的关系就不会搞得很僵。而且,高帅已把‘万年寒玉’的确切位置告诉了我,我完全可以不管高帅和乐学的死活,立即前往寒冰谷,挖取‘万年寒玉’。但是,我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岂不成了狼心狗肺的卑鄙小人了吗?” 她转念又想:“当初,乐学受高帅派遣,不远千里,把我、李泽、咸起、王大富四人从寒冰谷护送到了蓝水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我以后是如何报答高帅的呢?我竟然把高帅的软肋告诉了牛公公——高帅的软肋就是李婧!李海从牛公公的口中知道了高帅的软肋所在,并利用这个软肋,成功地擒获了高帅。可以说,要是我不把高帅的软肋泄露出去,那么,李海即使集合起了南夏所有的武装力量,也不可能擒获高帅!高帅所受的苦难,皆是拜我所赐!我已经对不起高帅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再弃高帅于不顾,我将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 想到这里,武媚儿立即下定了决心,她的一双美目清澈如秋水,但目光却是坚毅如山!她冷冷地道:“牛公公,不要逼人太甚!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牛公公不禁吃了一惊,他听出武媚儿话中有话,只是不知道武媚儿的话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李海。 当下牛公公哈哈一笑,道:“太子妃,老奴得罪了!”他身形未动,衣袖却向武媚儿一拂。 牛公公知道武媚儿练习了“凤舞九天”,因此这一拂用上了全力,满以为会把武媚儿拂到一边。 不料,武媚儿只是身形微微一晃,并没有跌向旁边。 牛公公不禁“噫”了一声:“太子妃功力不弱啊!老奴倒是失眼了!” 高帅心中一动,将嘴伏在乐学耳边道:“把我放下地来,然后你去缠住牛公公!” 作为高帅最贴心的仆人,乐学向来对高帅敬若神明。他当即将高帅放下地来,然后身动如风,越过了武媚儿,直扑牛公公! 牛公公毫不示弱,与乐学拳来掌往,激战起来。 “双喜门”的一百多名侍卫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很显然,牛公公和太子妃起了冲突,在这种情况下,是助牛公公一臂之力呢,还是帮太子妃一把? 武媚儿作出选择后,心中反而安定下来,她回眸向高帅笑道:“高谷主,太子以傻闻名,就让我这个当太子妃的傻一次吧!” 此时此刻,武媚儿的这一笑,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但是,尽管武媚儿有万种风情,高帅却没有欣赏的心情!他急切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快来我身后!” 武媚儿见高帅说得郑重,便快步来到了高帅的身后。 高帅道:“太子妃,用掌击我的后背,先轻后重!” 武媚儿吓了一跳,道:“高谷主,你什么意思?” 高帅道:“我虽然招数精妙,却内力全失,如同一个虽会花钱却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而你虽然有深厚的内力,却不会运用,如同一个虽有万贯家财却不会使用的婴儿。你用掌击我的后背,就能把你的内力输送给我,我便可将你的内力为我所用!而且,我接连服用了好些天的‘化功散’,急需用外力来激发我体内的潜力!” 武媚儿似懂非懂,便试探着在高帅的后背上击了一掌。 高帅的眉头皱了一下,却脸显喜色,道:“太子妃,逐渐加大力道!” 武媚儿道:“高谷主,你要是觉得我的力道大了,就说一声。”说完在高帅的后背拍打起来。 高帅一边接纳着武媚儿送来的源源不断的内力,一边留意着牛公公和乐学的过招。形势却越发明朗了:乐学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但与牛公公相比,还是差了一截,很快便左支右绌了。 突然,牛公公一声长啸,击中了乐学的肩膀。 乐学的身子顿时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了出去,跌落在了数丈之外,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牛公公这一掌,已令乐学受了内伤,他全身酸痛,内力一时无法凝聚,更谈不上再次对牛公公发起挑战了。 此时此刻,倘若牛公公继续追杀乐学的话,乐学将毫无招架之功,惟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但牛公公考虑到乐学只是个小角色,遂不再理会乐学,径出掌攻向高帅。 牛公公的考虑是有道理的:像高帅这样的绝顶高手,一旦恢复了功力,就算是皇宫的千军万马一涌而上,也碰不到他一片衣角! 因此,牛公公一定要争分夺秒,抢在高帅恢复功力之前,把他擒获! 高帅不躲不闪,对牛公公的招数恍若不见。 但是,当牛公公的手掌距离高帅的胸口还有一尺时,高帅迅捷无伦地出手了,他的右手食指如同奇兵突出,点中了牛公公手臂上的一处穴道。 顿时,牛公公只觉手臂酸痛,如同被针刺了一下,顿时没有了攻击的力道。 牛公公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借花献佛!” 高帅淡淡一笑:“阁下倒是一个识货的人!” 二十余年前,牛公公曾经听师父说过,“借花献佛”是江湖上极为精妙的一门武功,把“借力打力”这一武学原理发挥到了极致。 牛公公很清楚:高帅每天都会被他强行服下一枚“化功散”,如今高帅身上应该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 但是,高帅点中牛公公的手臂那一招,却是包含了深厚的内力,有穿石裂骨之效! 很显然,高帅是借用了武媚儿的内力! 这一瞬间,牛公公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若非亲眼所见,实在不相信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神奇的武功! 这更加坚定了牛公公迅速擒获高帅的决心! 牛公公一声长笑,用另一只手掌对高帅发起了狂风暴雨一般的进攻。 但是,高帅虽然本身没有丝毫内力,却巧妙地借用了武媚儿的内力,攻敌虽不足,防身却有余,奇妙的招数层出不穷,精彩纷呈,实在让牛公公大开了眼界。 突然,牛公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不再进攻高帅,而是疾兜了半个圈子,窜到了武媚儿的身后,出手如电,点中了武媚儿的穴道。 武媚儿顿时全身动弹不得,她已无法再出掌击打高帅的后背,自然也不能再向高帅输送内力了。 这样一来,高帅如同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也就丧失了和牛公公对抗的本钱。 牛公公纵声长笑,他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把高帅抓在了手中。 第286章 夫复何求 高帅落入了牛公公之手,立即有两个人急得嗓子要冒火! 第一个人自然是武媚儿! 此时此刻,她才体会到了什么是“急火攻心”,什么是“徒劳无功”。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筹划,反复推敲的一些算计,顷刻间付与流水! 兜了一个大圈子,事情从起点又回到了终点! 本来,武媚儿体内的寒毒都是子时左右爆发的,但是,也许是着急的缘故,也许是刚才把一些内力输送给高帅的缘故,在这一时刻,武媚儿体内的寒毒突然爆发了! 牛公公点了武媚儿的穴道,只能令武媚儿无法动弹了,却不会给她带来身体上的痛苦。 但是,寒毒的发作,却让武媚儿痛不欲生! 她只觉体内剧痛,如同有千万把小刀在乱刺,如同有千万只小虫在乱咬!五脏六腑如同要翻转过来一般! 而且,她还觉得全身冰冷,是那种透到骨子里的寒冷!就算当初在大雪山雪神庙后面的冰窖中,也远不及此刻的寒冷! 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尽管冷得浑身颤抖。 她现在才体会到了什么是“死去活来”! 一时间,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但她根本无法寻死! 她现在才体会到了“求死不得”的含义! 另一个急得嗓子要冒火的人,自然是乐学! 自从被牛公公击中了一掌之后,乐学就觉得全身骨头如同散了架一般,一身功力根本无法凝聚。 在目睹高帅落入了牛公公之手后,乐学实在是心急如焚! 也许是心急的缘故,也许是时间久了的缘故,乐学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力能运用自如了!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但是,乐学同时有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他的主人高帅被牛公公控制在手中,他根本无法从牛公公手中救下高帅! 就算是乐学的武功在牛公公之上,他也无法向牛公公出手:因为高帅被牛公公控制在手里,投鼠忌器!更何况乐学根本就不是牛公公的对手! 但就在这时,一个人手持尖刀跑了过来,却是太子李泽! 武媚儿虽然寒毒发作,她的神智却是清醒的,霎时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虽然在心里千呼万唤“快走开!”,但她的嘴里却无法发出声音! 牛公公和防守“双喜门”的一百余名侍卫乍见李泽来了,也不禁一呆! 李泽瞬间便看清了场上的形势,霎时便在心中形成了一个决断! 但在表面上,李泽却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他持刀扑向乐学,嘴里嘀咕道:“你要是英雄的话,可不能把我当人质!” 李泽这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一下子提醒了乐学,他当即施展“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把李泽手中的刀夺了过来,然后一下子擒住了李泽,迅速把刀架在了李泽的脖子上,一声长啸,道:“你们谁敢动?谁要是敢动,我就杀了你们的太子!” 此时的李泽,犹如一个懦夫!他杀猪一般大叫起来:“不要杀我啊!我投降了!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乐学暗道:“都说南夏国的太子是个傻子,果然名不虚传啊!”他将目光投向牛公公,好整以暇地道:“老秃驴!你要是稍有异动,我就让你们的皇太子人头落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逼急了老子什么事也能干得出来!” 霎时,牛公公的额头满是汗水! 牛公公的涵养功夫极好,因此,被乐学骂作“老秃驴”,牛公公倒不如何恼怒。 牛公公的紧张是因为焦虑:李泽虽然以傻闻名天下,却是南夏国的太子,要是在牛公公的眼皮底下被乐学杀死,牛公公如何向南夏臣民交待? 就是牛公公手足无措的时候,李泽却不合时宜地向牛公公叫了起来:“牛公公,先救太子妃,再来救我!我不能死,太子妃更不能死!” 牛公公顿时有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暗道:“这位太子爷真是傻到了极点!他还不知道他的太子妃与钦犯本就是一伙的!” 武媚儿虽然在经受着痛苦的煎熬,但她的神智依然是清醒的,听到李泽如此说,霎时感动得一塌糊涂:“天啊,我的这位丈夫虽然傻里傻气的,对我却是情深爱重!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一时间,武媚儿热泪盈眶,头脑中瞬间闪过了《诗经》里的诗句:“执子之手,与子共箸。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其中,“夫复何求”的意思是说:我不再需要别的什么了,得到这个就足够了。 变起俄顷,负责把守“双喜门”的一百余名侍卫都面面相觑,没有了主意。由于李泽在乐学手里,他们自然不敢对乐学发起围攻! 牛公公的心中,实在是后悔到了极点!早知道是眼前这个结果,刚才在打倒了乐学之后,就应该赶尽杀绝,取了乐学的性命! 高帅本是聪明绝顶之人,此时心中立即有了一个反客为主的主意。他立即向牛公公道:“牛公公,只要你放了我,等到我恢复了功力之后,我的属下就放了太子殿下,如何?” 牛公公立即道:“高谷主,我现在可以放了你,但你的那位手下也得随后放了太子殿下!” 高帅微笑道:“牛公公,你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我虽然是你手中的筹码,却根本不值钱,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岂能与太子殿下相提并论?” 乐学也醒悟过来了,瞪着牛公公道:“老秃驴,这本就是一场不等价的交换!就依我主人所言!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说着作势要杀李泽。 李泽再次杀猪一般叫了起来:“牛公公,你一定要救我啊!我要是死了,一定会向父皇和皇太后告状,让父皇和皇太后把你碎尸万段!” 牛公公不禁啼笑皆非,负责防守“双喜门”的一百多名侍卫皆不约而同地想:“这位太子爷真是一位活宝!他要是真的被杀死了,如何能再向皇上和皇太后告状?真是傻人说傻话啊!” 牛公公脸色阴沉,道:“高谷主,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高帅笑道:“在下向来是一诺千金!” 牛公公放开了高帅,高帅走到了乐学身边。 虽然身体承受着疼痛和寒冷的双重折磨,但眼见一场巨大的危急,化解于无形,武媚儿还是暗暗欢喜:“李泽虽然傻,这次却是歪打正着,简直是让我绝处逢生啊!” 就在这时,忽然人声鼎沸,有人惊叫道:“皇上来了!”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李海可来的不是时候啊!” 第287章 笨蛋和笨猪 本来,昨天夜里,在李婧处心积虑的引诱之下,李海打起精神,破例在李婧身上来了一个“梅开二度”。 但李海毕竟人到中年,早已不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了,每夜在李婧身上寻欢作乐,本来就有些吃力,何况一夜玩两次?因此,李海的精力严重透支,虽然勉强上了早朝,却是全身无力,呵欠连连,处理了几件棘手的政务之后,就匆忙宣布散朝了。 李海回到阳春宫之后,李婧心中忐忑不安,怕李海追究金牌替换之事,就满脸堆笑地投入了李海的怀抱。 由于昨天夜里洗了个澡,又加上今天一早冒着严寒去了一趟东宫,李婧得了感冒,不停地吸鼻子。 李海由于倍觉困乏,只简单地和李婧说了几句话,就上床睡觉去了。 睡醒之后,已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李海却得到了高帅被武媚儿带走的消息。 李海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立即带领几百侍卫,追了上去。 黄罗伞盖下,数百名侍卫簇拥着李海,渐渐走近了武媚儿等人。 就在这时,天公竟然不作美,飘下了鹅毛般的雪花。 牛公公来到李海面前,简明扼要地禀报了现场的情况。 李海由于头顶罩着黄罗伞盖,身上没有落上雪花,其他的人,身上都落了一些雪花。 李泽看到李海来了,再次大叫起来:“父皇,您无论如何也要救儿臣一命啊!这么一场大雪,儿臣还要堆雪人呢!要是儿臣死了,可就无法堆雪人了!” 在场的很多人都在心中偷笑:形势都火烧眉毛了,这位傻乎乎的太子还在想着堆雪人呢。 李海脸色阴沉,骂道:“孽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让你到这里来添乱的?”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动:“是啊,李泽怎么会恰巧到了这里呢?是有意为之,还是一种偶然的巧合?” 李泽哭丧着脸道:“儿臣在宫中闲逛,听到这里热闹,就赶了过来。” 别人还能拍打或抖落一下身上的雪花,武媚儿由于身子不能动弹,身上很快就落满了雪花,犹如一尊洁白的雕像。 李海对雕像一般的武媚儿恍若不见,只将目光投向高帅道:“高谷主身为一代武学宗师,何必难为朕的孩子?” 李海的话,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情怀。 高帅淡淡地道:“在下为了自保,不得不如此。” 李海道:“朕满足了高谷主的什么条件,高谷主才会放了朕的儿子?” 高帅道:“等到在下恢复了功力之后,自会放了太子。” 李海问道:“那么,高谷主何时方能恢复功力呢?” 高帅道:“最多再有十二个时辰便可以了。” 李海叹息一声,道:“如今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要是在这里耗上十二个时辰,朕怕太子身子弱,禁受不起风寒。” 高帅冷冷地道:“那么,该当如何呢?” 李海道:“朕要让人收拾一间屋子,里面生上炭火,你们主仆二人与太子在里面烤火。等到高谷主恢复了功力之后,就可扬长而去。高谷主意下如何?” 武媚儿暗道:“李海真够阴险的!在众人面前,他每时每刻都装成一副‘慈父’的模样。但众人哪里知道,就是这位‘慈父’,竟然想吃儿媳妇的豆腐!” 高帅看着李海道:“看不出陛下还是一位满含慈爱的父亲呢!就这样吧!” 只有武媚儿听出了高帅话中所包含的讥讽之意。 高帅已知道了李海谋取“万年寒玉”的目的。一个想吃儿媳妇豆腐的男人,决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李海立即下令打开了“双喜门”,又让人在门外收拾一间屋子,并且在屋内生炭火。 李海这才把目光落在了武媚儿的身上,满含诧异地道:“太子妃为何不拂一下身上的雪花呢?” 武媚儿听到这里,不禁心中暗骂:“李海啊,你可真会装!牛公公一定向你汇报了点我穴道之事!” 牛公公快步来到了武媚儿身边,毕恭毕敬地道:“太子妃,老奴为您拂拭一下身上的雪!”说完挥动衣袖,为武媚儿拂去了身上的积雪。并且借着拂雪之际,暗暗潜运内力,解开了武媚儿的穴道。 对于牛公公的这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武媚儿在心中不禁暗暗佩服。 当牛公公为武媚儿解开穴道之时,武媚儿突然觉得身上不感到疼痛了,那种钻心透骨般的寒冷也没有了,而且嘴巴和舌头都能活动了。 武媚儿快步来到了李海的面前,盈盈拜倒在地:“臣妾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海的脸上,满是慈爱的光辉:“太子妃,起来吧!俗话说:‘瑞雪兆丰年’,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预示着来年有个好收成!真是可喜可贺啊!今天晚上,朕在‘崇文殿’设宴,宴请几位王公大臣。到了那时候,太子很可能回不去,太子妃可一定要出席啊!”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臣妾遵旨!”心中却暗道:“我盗取金牌和从天牢放走钦犯之事,李海竟然绝口不提!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李海随即当众下令:在太子被放回之前,任何人不得发起对高帅、乐学主仆的进攻,违者,诛其九族! 这时,有太监向李海禀报道:“奴才启禀皇上:屋子已收拾好了,并且已生了炭火。” 李海向高帅笑道:“请高谷主带着太子,到屋里烤火吧!” 当下高帅和乐学挟持着李泽,走进了“双喜门”外的一处屋里。屋里果然生起了炭火。 然后,李海下令起驾回宫,只留下少量的侍卫,守护在屋外。 李泽向李海呼叫道:“父皇,儿臣饿了!” 李海严厉地瞪了李泽一眼,斥责道:“你还有心吃饭!你就光知道吃!你就是一头笨猪!” 李泽嘀咕道:“前些日子,父皇说儿臣是笨蛋;今天父皇又说儿臣是笨猪。儿臣到底是笨蛋呢,还是笨猪?” 一些人想笑,却哪里敢笑出声来? 第288章 王子和女巫 但还是有一个人笑了出来,而且笑得肆无忌惮。 这个人就是乐学! 乐学笑道:“笨蛋和笨猪,太子殿下兼而有之!” 李海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牛公公满含深意地看了武媚儿一眼,跟着李海回去了。 武媚儿没有立即回东宫,她来到了那间屋子的门口,笑着向屋里的高帅道:“高谷主,我可以进来吗?” 高帅笑道:“当然可以!但是,太子妃不得靠近太子!” 由于担心隔墙有耳,武媚儿并不敢和高帅说什么贴心话。 半个时辰后,有太监送来了四份热气腾腾的饭菜,李泽拿起了其中一份,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高帅和乐学担心饭菜有毒,哪里敢吃? 吃完饭后,李泽抹了抹嘴巴,向高帅道:“高谷主,你能给我讲一个故事吗?” 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真是一个傻瓜啊!在这个形势下,还有心听故事!” 不料,高帅肯定地回答:“能!” 李泽不由高兴得手舞足蹈,如同一个得到了一把糖果的小孩子。 武媚儿也有些好奇,很想听一听高帅讲的到底是什么故事。 高帅便讲道:“在古时候,有一个国家,名叫西夏国。” 听到这里,武媚儿不禁暗想:“难道高帅是在影射南夏国?” 高帅又讲了下去:“西夏国的国王和王后只有一位王子,这位王子年方十八,生得英俊潇洒。” 武媚儿不禁又想:“高帅本就是王子的身份,他本人又是英俊潇洒,难道是讲他自己的故事吗?” 高帅又讲了下去:“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王后忽然得了一种怪病,王宫之内的太医们皆束手无策。王子心急如焚,就在菩萨座前祈祷,说:‘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菩萨啊,救救我母后吧!只要您能救了我母后,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到了夜里的时候,菩萨给王子托梦说:‘在西山上有一个叫艳霞的女巫,神通广大。只要你答对了她的一个问题,满足了她的一个愿望,她就能治好你母后的病!’” 李泽听到这里,喜得抓耳挠腮:“这个故事肯定好听呢!” 高帅继续讲道:“俗话说:‘病急乱投医’,王子为了治好母后的病,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找到了西山上的那个名叫艳霞的女巫。” 李泽急忙插话道:“那个女巫长得好看吗?” 高帅道:“王子一见之下,发现那女巫长得非常丑陋,从容貌上看不出年纪大小,不过,身段倒是非常优美。”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失望的神色:“我以为那女巫生得好看呢!” 武媚儿没好气地道:“太子,那女巫好看不好看,关你何事?” 李泽一本正经地道:“太子妃,故事中的女人要是好看,这故事就好听。故事中的女人要是不好看,这故事就不好听!” 武媚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暗道:“又说傻话了!” 高帅又讲道:“当下王子向女巫艳霞说了母后的病情。女巫艳霞爽快地道:‘我能治好你母后的病!但是,你必须答对我的一个问题,满足我的一个愿望!’王子救母心切,便道:‘你提问题吧!’女巫艳霞便道:‘我的问题是:女人最想做的是什么?’……” 听到这里,李泽立即手舞足蹈起来:“我知道女人最想做的是什么!” 高帅不禁好奇,立即问道:“太子,女人最想做的是什么?” 李泽道:“女人最想做游戏!太子妃每天夜里都和我做游戏!” 武媚儿立即满脸通红,用李泽喝道:“呆子,又说傻话了!” 高帅目睹武媚儿的神情,立即明白了李泽所说的“做游戏”是怎么一回事,一时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高帅又讲了下去:“王子听了女巫艳霞的问题之后,只是稍微一想,便答道:‘女人最想做的,是掌握自己的命运!’” 武媚儿听到这里,立即鼓起掌来:“说得太好了!” 李泽却瞪大了眼睛道:“这个答案对了吗?” 高帅道:“女巫艳霞听了王子的话后,道:‘恭喜你答对了!但是,我给你母后治好了病之后,你必须满足我一个愿望!我的愿望是:成为你的妻子!’为了救母后的病,王子答应了女巫的条件。” 李泽叹息道:“可怜的王子!要是女巫长得美丽就好了!” 高帅继续讲道:“于是,女巫艳霞跟着王子来到了西夏国的都城,进入了西夏国的王宫。而且,女巫艳霞顺利地治好了王后的病。” 听到这里,武媚儿忍不住问道:“王子是不是反悔了?” 高帅摇了摇头,道:“王子一诺千金,怎么会毁约呢?他选了一个良辰吉日,与女巫艳霞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婚礼结束后,王子与女巫艳霞入了洞房。在挑落女巫艳霞的红盖头的那一刹那,王子顿时目瞪口呆!” 听到这里,李泽立即兴奋地叫了起来:“是不是女巫使了法术,突然变得好看了?我就知道女巫会变法术!” 武媚儿不禁皱起了眉头,道:“太子啊,高谷主在前面已讲得很清楚了,女巫艳霞‘长得非常丑陋’,你怎么片刻就忘了?以后人家讲故事,你要专心听!” 李泽低下了头,嘀咕道:“我希望女巫变得好看呢!” 高帅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太子真有先见之明啊!不错,女巫艳霞原来丑陋的容貌不见了,她变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真是人如其名:如同一抹艳丽的彩霞!” 顿时,武媚儿目瞪口呆,暗道:“这真是神转折!” 李泽禁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高帅又讲了下去:“王子目瞪口呆,女巫艳霞向王子笑道:‘夫君,不认识我了?’王子惊问道:‘你怎么变了模样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女巫艳霞答道:‘我是个双面人,美丽和丑陋,随着昼夜而交替。但是,到底是在白天保留美丽,还是黑夜保持美丽,倒是可以选择的!那么,你是愿意我白天保留美丽的一面呢,还是愿意我黑夜保留美丽的一面呢?’王子听了,一时难以决断。” 听到这里,武媚儿不禁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对于男人来说,是面子和里子的问题!” 李泽又恢复了他的习惯性动作:以手挠头,同时满脸疑惑地问道:“太子妃,怎么是面子和里子的问题了?” 武媚儿道:“王子要是选择让女巫艳霞白天美丽夜晚丑陋,他就得了面子失了里子,白天的时候他带着美丽的妻子会见亲朋好友,亲朋好友都会说他福气,娶了一位美丽的妻子。这样,就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得到了面子。但是,当了黑夜,王子就要独自面对丑陋的女巫艳霞,而且与丑陋的女巫艳霞同床共枕。” 武媚儿说到这里,李泽叫了起来:“王子还要与丑陋的女巫艳霞一起做游戏!” 武媚儿的俏脸又是一红,嗔道:“太子爷,你就知道做游戏!” 李泽望着武媚儿,问道:“太子妃,倘若王子选择让女巫艳霞白天丑陋夜晚美丽,将会是什么情形?” 武媚儿道:“那样的话,王子就失了面子得了里子!须知白天的时候,作为王子的妻子,女巫艳霞一定要露面的,那么,由于她的丑陋,王子一定会成为众人讥笑的对象!王子必将颜面尽失!但是,到了夜晚,王子的心情一定很爽:独自面对着一个艳若彩霞的妻子,心情怎么会不爽呢?” 听到这里,高帅也笑了:“是选择白天让妻子美丽呢,还是选择黑夜让妻子美丽呢?这其实是面子和里子的选择。有时候,很多人都会面临着这个艰难的选择。是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 武媚儿忍不住问道:“那么,王子是如何选择的呢?” 高帅又讲了下去:“王子实在难以取舍,举棋不定。直到天快亮了,王子突然灵机一动,向女巫艳霞道:‘既然女人最想做的,是掌握自己的命运,那么,是白天美丽还是黑夜美丽,由你自己选择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武媚儿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道:“王子真是一个聪明人啊!” 李泽急不可待地问道:“那么,女巫艳霞是如何选择的呢?” 高帅一字一顿地道:“女巫艳霞的选择是:白天做一个美丽的女人,黑夜依然做一个美丽的女人!” 听到这里,不只是武媚儿和李泽,连一直沉默不语的乐学也惊得呆了。 一会后,李泽首先鼓起掌来,道:“这真是一个好听的故事啊!女巫艳霞竟然会法术,就一定能让她自己白天美丽,黑夜也美丽!” 武媚儿暗想:“高帅所讲的这个故事的主题是:女人最想做的,是掌握自己的命运;作为男人,应尊重女人的选择。这难道不是他对待李婧的态度吗?” 当天色黑下来的时候,高帅突然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我要走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就会在寒冰谷恭迎你的大驾!” 武媚儿大吃一惊:“你的功力这么快就恢复了?” 高帅道:“通过借用你的内力与牛公公打了几十个回合,极大地激发了我体内的潜力!此时我的功力已恢复了五成,即使遇上牛公公那样的高手,也能逃命了!” 武媚儿不禁暗暗为高帅高兴。 高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李泽,他的目光如千年古潭,深不可测。 李泽有意识地回避开了高帅的目光。 高帅轻轻地拍了拍李泽的肩膀,深沉地道:“谢谢!” 李泽有些不自然地道:“你为我讲了这么好听的故事,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高帅向乐学使了一个眼色道:“走!” 随即乐学在前,高帅在后,与离弦之箭,蹿出了屋子,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武媚儿暗想:“高帅平安脱身,我心中也如一块大石落了地!接下来,我就要直面李海了!毕竟,盗取金牌,私闯天牢,假传圣旨,放走钦犯,每一样都是死罪!今天晚上的酒宴,注定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第289章 哗众取宠 武媚儿和李泽首先在屋外侍卫的护送下,回到了东宫。 武媚儿已穿戴着太子妃的凤冠霞帔,因此就用不着换衣服了,李泽却需要换上太子的衣冠。 就在李泽换衣服的时候,可儿把一封信交给了武媚儿道:“太子妃,是御膳房的费公公送来的!” 武媚儿拆信而看,这封信的内容,是古政派人从千里之外的鸿京,送到了靖国府。武长远拆开看了后,再用“天上看美女”的密码写好了,托费公公送到了东宫。 武媚儿把信破译了出来,总结出来了以下信息: 首先,秀蕾宫主虽然亲手杀死了秋温,却放走了秋温的侄子秋雁,并没有消灭秋氏一族。 其次,南宫昌盛的小儿子南宫杰即位,重新恢复了黑鸿国的国号。 第三,原白虎关的守将李焕镐,经秀蕾宫主向南宫杰举荐,成为了黑鸿国的大将军。 然后,武媚儿静静地思索了起来,暗道:“今天夜里,李海召集王公大臣,是让我自己作出解释呢!无论如何,我都要自圆其说。” 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盘算后,武媚儿约了李泽,在侍卫的护送下,赶往“崇文殿”。 当武媚儿和李泽到达“崇文殿”的时候,其他的人都到齐了。 参加本次宴会的,有皇太后颜妍,皇帝李海,贵妃李婧,还有五位郡王及其王妃,五位郡王分别是:东安王李涤,西安王李澄,南静王李流,北静王李滚,中庸王李涣。还有八位朝廷重臣:靖国公兼大将军武长远、丞相文呈祥、吏部尚书刘志宝、户部尚书东郭有才、刑部尚书刑宽、礼部尚书孔有礼、兵部尚书常得胜、工部尚书西门无忧。 秦王李池因外出而不能参加宴会,他的王妃文丽爱出风头,坐着轿子来了。不过,李池的生母荣妃由于心情不好,就托病未至。 李婧虽然得了感冒,却不肯放过这个出头露面的机会。只不过,她不停地吸鼻子,颇有些不雅。 像往常一样,颜太后和李海并肩而坐,皆是面南背北。其他的人员分为两列,男左女右。皆是面北背南而坐。 男列之中,以太子李泽为首,东安王李涤次之,然后是其他四位郡王和八位大臣。 女列之中,以贵妃李婧为首,太子妃武媚儿次之,然后是文丽和五位郡王的王妃。 武媚儿与父亲武长远虽然近在咫尺,却无法彼此说话,只能用目光交流。 众人在跪拜了颜太后和李海之后,都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李海首先把目光投向李泽:“太子,你回来了?”在场的人都已知道了发生在“双喜门”的事,听到李海如此发问,众人的心神都提了起来。 李泽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道:“回禀父皇:托父皇和皇太后的洪福,儿臣平安归来。” 众人都有些诧异,不约而同地想:“太子竟然开窍了,说话还有条理。”但李泽随后的话就令众人哭笑不得了:“儿臣禀报父皇:那位高谷主真是一位好人啊!他给儿臣讲的那个‘王子和女巫’的故事真是好听啊!没想到那么丑的女巫后来竟然成了一个大美女!” 李海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众人都不敢说话,心中暗道:“这位太子爷也太不识相了!他被钦犯抓了去当人质也就罢了,竟然听钦犯讲故事!看样子,要是与钦犯呆得久了,还会和钦犯称兄道弟呢!” 李海的脸色越发阴沉了,道:“朕还以为他会给你讲‘猫鼠同眠’的故事呢!” 众人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李海瞪视着李泽,厉声道:“孽障,你知道‘同流合污’的意思吗?” 李泽哭丧着脸,垂手侍立,不敢作声。 文丽暗道:“此时此刻,我正好推波助澜,让李泽这个傻子更加灰头土脸!”便站起身来,笑嘻嘻地向李海道:“父皇,臣妾今天下午入宫,听到宫里的很多人都在传一件趣事。” 李海沉声问:“秦王妃,都在传什么趣事?” 文丽道:“太子殿下在地里种老鼠,结果把老鼠种子都弄丢了!”说完以手掩嘴,笑了起来,眉目之间,颇有一种动人的风情。 在场的很多人都在心里偷笑。 丞相文呈祥呵呵一笑:“太子殿下确实是异想天开,竟然要在地里种老鼠!不过呢,在地里种老鼠,老鼠还能逃掉。要是在地里种美女的话,美女可就惨了!” 与文呈祥和李池素来交好的几位郡王和大臣都笑了起来。 颜太后面沉如水,伸手在桌子上一拍,冷冷地道:“文丞相,秦王妃,你们父女一唱一和,不就是为了讥笑太子吗?太子大病未愈,理应体恤他才是!” 整个“崇文殿”鸦雀无声,连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得见。 就在这时,武媚儿站起身来,不疾不徐地来到了李海的面前,从怀中取出一面金牌,放在了李海面前的御案上,道:“臣妾归还给父皇的金牌!父皇深谋远虑,对寒冰谷谷主高帅欲擒故纵,实在是用意深远的一步妙棋!这步棋要是不走,我南夏就岌岌可危了!这步棋一走,就预示着我南夏转危为安,不出一年,整个黑鸿国就会并入我南夏国的版图!” 武媚儿的声音清脆悦耳,大殿中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殿中的每个人都吃了一惊,但更为吃惊的还是李海! 每个人,包括李海实在想不通的是:放走高帅和吞并黑鸿国,简直是南辕北辙的两件事,怎么就连在一起了呢?而且,似乎在武媚儿口中说来,放不放高帅,竟然成了事关南夏国存亡兴衰的大事! 顿时,大殿中窃窃私语起来。文丽更是直接说:“太子妃,你是不是故意哗众取宠,危言耸听?” 李海不动声色地道:“众位卿家且勿喧哗!太子妃,说下去!” 当众人的谈论平息下来之后,武媚儿气定神闲,侃侃而谈:“诸位,如今我南夏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简直是生死存亡,千钧一发!北面,立刚可汗统一胡部各个部落,兵强马壮,强势崛起,与我南夏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南面,南宫昌盛的小儿子南宫杰在秀蕾宫主的帮助下,杀死了秋温,成功复国,恢复了黑鸿国的国号。黑鸿国经过这几番折腾,国力已大为削弱,几乎是不堪一击了!但问题的严重性就在于:我南夏根本腾不出手来消灭黑鸿国!因为大鹏国皇帝姚烈已派其心腹谭谈和梅丛深入胡部,与立刚可汗接洽,商谈共同对付我南夏之事!试想一下:一旦胡部铁骑大举南下,必将牵制住我南夏的主力!当此之时,大鹏国以倾国之兵,北渡鸿鹏江,必能一举鲸吞黑鸿国的全部土地!到了那个时候,大鹏国的国力必将在我南夏国之上!我南夏国不仅彻底丧失了统一天下的希望,而且处境也会岌岌可危了!” 众人听了,无不大惊失色。 文呈祥首先站了起来,看着武媚儿道:“老臣请问太子妃:黑鸿国的情况,太子妃是如何知道的?大鹏国皇帝姚烈派其心腹与立刚可汗接洽之事,太子妃又是如何知道的?” 武媚儿淡淡一笑,道:“文丞相,那些情况本宫如何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宫所说的都是事实!” 李海脸色阴沉地道:“黑鸿国的情况,朕全然不知!但太子妃一定对黑鸿国的情况了如指掌!” 武媚儿没有作声,来了一个默认,她心中暗道:“李海在黑鸿国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谍报系统,被我全部瘫痪了!然后我在黑鸿国重新建立起了只隶属于我本人的谍报系统!这一点,李海自然心知肚明。这一点,也是我手中的重要的筹码:李海想吞并黑鸿国的话,就离不开我武媚儿!” 随即李海话锋一转:“事实证明:太子对胡部的分析也是正确的!大鹏国皇帝姚烈派心腹与立刚可汗接洽之事也属实!” 文呈祥不禁一愣,问:“皇上为何要如此说呢?” 李海道:“今天下午,朕刚刚收到了仙人渡的水师都督焦昆派人送来的八百里急报!信中说:立刚可汗派出使臣出使我南夏,已抵达仙人渡。焦昆把胡人使臣灌醉了,从其口中获知了立刚可汗的两点企图,一是迫使我南夏割让仙人渡以北的土地;二是向朕求婚,欲娶朕的长女霜霜公主为妻!” 听到这里,众人面面相觑,尽皆吃惊非小。 李婧吸了一下鼻子,心中却暗暗快意:“李霜霜啊,你不是与我作对吗?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成为立刚可汗的玩物!胡部乃荒凉、野蛮之地,胡人皆是粗野、残暴之辈。给胡人当老婆,简直是活受罪啊!” 武长远却知道仙人渡以北的白虎关已成为了武媚儿的私人地盘,倘若李海答应了立刚可汗的条件,表面上受损失的是南夏朝廷,实际上武媚儿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因此,武长远站了起来,向李海施礼道:“启禀皇上:我南夏国虽然疆域广阔,但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 李海面沉如水,没有说话。 文呈祥眼珠一转,却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如今老臣已初步知道我南夏面临着极为险恶的形势!但是,这与寒冰谷谷主高帅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是化解我南夏危局的一把金钥匙?” 第290章 声南击北 文呈祥的话,一下子把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李海也一下子回过神来,暗道:“武媚儿啊,任你巧舌如簧,也难以自圆其说吧?你放走高帅,与化解南夏国的危局有什么关系?与吞并黑鸿国,更是风牛马不相及吧?” 众人都不说话,一时整个“崇文殿”鸦雀无声,都在听武媚儿如何回答。 武媚儿清理了一下思绪,言词铿锵地道:“诸位,现在你们都认清我南夏面临的险恶局面了吧?在这种情况下,高帅,就是破解危局的一把金钥匙,就是撬动天下大势的一根杠杆!这把金钥匙,能打开我南夏国成功的大门!这根杠杆,能够四两拨千斤!” 众人都被武媚儿的话震住了,连李婧也吸了一下鼻子,暗道:“高帅不过长得高一些长得帅一些而已,难道他真有那么大的用处吗?” 李海低沉地道:“太子妃,接着往下说!” 武媚儿道:“如今,夹在大鹏国和我南夏国之间的黑鸿国,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无论大鹏国还是南夏国,都具有把黑鸿国一口吞下的实力!但是,大鹏国和南夏国都没有对黑鸿国动手,因为都害怕为他人嫁衣裳!” 说到这里,武媚儿解释道:“对大鹏国而言,一旦出动大军,完全能灭了黑鸿国,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大鹏国的顾虑是:在开战之初,黑鸿国一定是困兽犹斗,拼死抵抗,那么大鹏国必定会付出一些伤亡。当大鹏国消灭了黑鸿国的主力之后,我南夏国突然攻入黑鸿国,一定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很容易地就抢了大鹏国的胜利果实!因为到了那个时候,黑鸿国的军队已被大鹏国的军队打得失去了抵抗能力,大鹏国的军队已成了疲惫之师!” 武长远点头道:“太子妃所言极是!倘若我南夏国先攻打黑鸿国,也会白忙活一场,让大鹏国捡个便宜。”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武媚儿道:“但是,立刚可汗统一了胡部,使天下局势陡然向不利于我南夏国的方向倾斜!” 文呈祥问道:“太子妃,这从何说起?” 武媚儿道:“大鹏国的皇帝姚烈必会给立刚可汗开出足够优厚的条件,让立刚可汗大举南下,从而拖住我南夏的主力,使我南夏无法兼顾黑鸿国之事。趁此良机,大鹏国就会出动大军,将黑鸿国一口吞下!而我们由于被立刚可汗的兵马拖住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鸿国被灭亡,却无法腾出手来阻止大鹏国的行动!等到大鹏国成功地吞并了黑鸿国之后,国力就明显地在我南夏国之上了!那时候,我南夏国就面临着一个非常艰难的局面!不仅彻底丧失了统一天下的希望,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都认为武媚儿分析得很有道理。 武长远大声道:“太子妃,我们绝对不能让这种局面出现!”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这种局面,无疑是我南夏国的噩梦!我们一定要全力阻止这种局面的出现!” 文呈祥问道:“请问太子妃:如何阻止这种局面的出现呢?” 武媚儿道:“这种险恶的局面,本来我们很难阻止的,幸好出现了高帅这个人!” 说到这里,武媚儿就不往下说了,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词。 众人都在静静地听武媚儿继续发言,整个“崇文殿”鸦雀无声,可以说连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得见。 万籁俱寂之际,李婧猛吸了一下鼻子,声音显得非常嘹亮。 李婧不禁十分尴尬,尤其是她头上顶着“天下第一美女”的桂冠。幸好的是,李婧处在女列的上首,除了李海和颜太后,以及侍立于李海和颜太后之间的牛公公,没有人能看到李婧尴尬的神情。 李海被武媚儿的话吊起了胃口,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接着往下说!” 武媚儿字斟句酌地道:“父皇,在兵法上有‘声东击西’之术,依臣妾看来,我南夏目前应运用‘声南击北’之策!” 李海很感兴趣地道:“说下去!” 武媚儿道:“臣妾的计策是:把我南夏国的大部分军队,调往和黑鸿国的接界处,声称要帮助黑鸿国抵抗大鹏国的入侵。在这种情况下,黑鸿国必会对我南夏国生出戒备之心,但更重要的是:大鹏国必然打消了入侵黑鸿国的念头!” 李海点头道:“不错!” 武媚儿道:“在这种情况下,胡部的立刚可汗必然对我南夏丧失了警惕之心!必然试图发起对我南夏的进攻。但是,不等胡部出手,我们就先出手了!我仙人渡的五万水师在都督焦昆的率领下,沿虎啸河入海,再沿海北上,在浯渠河的入海口处登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对胡部发起攻击,打胡部一个措手不及!” 殿上的李海与殿下的几位大臣交换了一下眼色,点了点头,道:“好计!” 武媚儿微笑道:“但是,这对于立刚可汗而言,还不是致命的打击!” 李海目光闪动:“对立刚可汗的致命一击,从哪里入手?” 武媚儿笑了笑,道:“试想一下,当胡部的兵马遭到焦昆等人的突然袭击之后,立刚可汗一定恼羞成怒!一定会集合起大军,对焦昆的水师展开反扑。但就在这时,我们出一支一万人左右的奇兵,出其不意地穿过高帅的寒冰谷,如一把尖刀,直插立刚可汗空虚的后方!这一击,才是对立刚可汗真正的致命一击!” “说得太好了!”李海忍不住拍案叫绝:“当浮一大白啊!”他心中暗道:“前些日子,我和牛公公到天牢去探望高帅,欲让高帅交出‘万年寒玉’。高帅说寒冰谷有一条秘道通往胡部。可见高帅没有骗我,而武媚儿的建议是切实可行的!” 武媚儿又说了下去:“诸位可能都知道了,寒冰谷是高帅的地盘!要是和高帅没有特别好的交情,高帅是不会让南夏军队从他的地盘通过的!因为那一条秘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但是,皇上洞烛先机,暗暗把金牌交给了本宫,让本宫偷偷把高帅放了,这等于让本宫向高帅卖了一个人情!倘若本宫亲率军队从寒冰谷通过,高帅一定会给本宫这个面子的!因为本宫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这一切,都是皇上事先谋划好的,本宫不过是奉旨行事而已。” 如此一来,武媚儿放走高帅,不仅无罪,而且有功!而且,她往李海脸上贴金,说是“奉旨行事”,这更显得李海深谋远虑。 侍立于李海和颜太后之间的牛公公不禁暗暗佩服:“当年曹操曾经慨叹道:‘生子当如孙仲谋’,现在看来,生女当如武媚儿!” 第291章 兔死狗烹 听了武媚儿的话,李海笑了笑,道:“太子妃,你先前说:‘不出一年,整个黑鸿国就会并入我南夏国的版图!’请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放走高帅和吞并黑鸿国,似乎是南辕北辙的两件事,两者有什么关联呢?” 武媚儿不慌不忙地道:“其中的关联是:只有放走高帅,才能借道寒冰谷!只有借道寒冰谷,才能击败立刚可汗!只有击败立刚可汗,才能腾出手来吞并黑鸿国!这几个步骤,环环相扣!其中,放走高帅,既是前提,又是关键!没有这一步,一切都无从谈起!” 文呈祥却道:“太子妃,老臣有一事不解,还要向太子妃当面请教!” 武媚儿不禁在心中暗骂:“文呈祥这个不能生育的狗东西!一心帮着李池,与我作对!但他却不知道,文丽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李池更不是他的女婿!”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彬彬有礼地道:“文大人不必客气,请说!” 文呈祥道:“刚才太子妃说:‘只有击败立刚可汗,才能腾出手来吞并黑鸿国!’是不是?” 武媚儿知道文呈祥的用意了,却不动声色地道:“正是!” 文呈祥道:“太子妃,老臣的疑惑就在于:就算是击败了立刚可汗,难道我南夏就有吞并黑鸿国的把握?须知我南夏国与黑鸿国开战之初,黑鸿国一定会拼死抵抗,是不是?等到我南夏大军消灭了黑鸿国的主力,大鹏国的大军突然进攻黑鸿国,我南夏军队一定会节节败退!因为我南夏军队与黑鸿国军队经过交战,已有所伤亡,而且已是疲惫之师,如何打得过养精蓄锐的大鹏国军队?那时候,只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既损失了人马,又得不到黑鸿国的土地,只会让大鹏国占了便宜!” 一些大臣听了,频频点头,吏部尚书刘志宝与文呈祥素有交情,更是直言不讳地道:“丞相大人的顾虑极是!太子妃的考虑有失周全。” 武媚儿却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之事。 文呈祥和刘志宝皆皱起了眉头。 突然,武媚儿止住了笑声,目光炯炯,看着文呈祥和刘志宝道:“文大人,刘大人,本宫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会说如此大话?可以说,一旦我南夏大军发起对黑鸿国的进攻,一定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不等大鹏国回过神来,我南夏大军就可拿下黑鸿国!” 听了武媚儿的话,包括李海在内,都是一愣。 文呈祥问道:“太子妃为何有如此把握?” 武媚儿道:“因为,大鹏国拿下黑鸿国,至少需三个月。而我南夏国拿下黑鸿国,只需一个多月!当大鹏国得知我军攻打黑鸿国之时,我军早已进入了鸿京!” 刘志宝问道:“为什么?” 武媚儿道:“在本宫和太子殿下为质黑鸿国期间,蒙皇上的关照,带的钱较多。本宫用这笔钱,结交了许多黑鸿国的文武官员。因此,当我南夏大军攻打黑鸿国之时,一定会有内应!里应外合,一定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武媚儿这么说,等于间接承认了她在黑鸿国建立了隶属她本人的谍报系统。 李海面无表情地道:“太子妃不动声色,便做成了这种事,真是了得!”这话在别人听来是赞赏,但武媚儿却听出了其中的讽刺意味。 武媚儿面不改色,向李海道:“父皇,臣妾今晚谈的这些,皆属于国家绝密之事,还请父皇下旨,不要外传。” 李海当即下令道:“今晚所谈的内容,不准传出这‘崇文殿’!违者以抗旨论处!” 武媚儿道:“多谢父皇!”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对于太子妃所做的一切,朕很满意!” 武媚儿听到李海如此说,俏脸上浮现出了动人的微笑。她知道,李海不打算追究她了。 但是,武媚儿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她通过李婧盗取金牌,然后闯入天牢放走了高帅,其实已犯了死罪!李海之所以放过她,是因为她对于李海来说,有非常重要的利用价值! 通过这件事,也使武媚儿进一步认识到:将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不可靠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拥有越强的实力,就越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时,颜太后侧头向李海笑道:“皇帝啊,今天晚上,是讨论国家大事呢,还是庆贺天降喜雪?” 李海笑了起来:“不是母后提醒,朕倒忘了!”遂下令开席。 一会酒菜上齐了,众人彼此敬酒,酒席上一团和气,充满了欢乐祥和的气氛。尤其是文呈祥和武长远,简直是亲如兄弟。至于文丽和武媚儿,更是比亲姐妹还要亲。 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酒足饭饱,李海宣布:“酒宴到此结束,几件军国大事,明天再议。” 当李婧搀扶着李海走入寝宫的时候,苏嬷嬷和羊志都跪了下来。 李婧吸了一下鼻子,笑靥如花,讨好地向李海道:“今天晚上听太子妃这么一说,臣妾才知道皇上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胸怀全局,明见万里!”说着凑到了李海的身边,就要给李海脱衣服。 李海却皱着眉头,用手推开了李婧,如同拨开一条毒蛇! 李婧花容失色,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李海从怀中取出了那面赝品金牌,扔在了李婧的脚下,冷冷地道:“物归原主!” 李婧微微一惊,媚笑道:“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皇上果然圣明!一切都瞒不过皇上!” 李海冷冷地看着李婧,道:“你说,朕该如何惩罚你?” 跪在地上的苏嬷嬷和羊志的脸上,都显出了恐惧的神色。 虽然有苏嬷嬷和羊志在场,但李婧也顾不得害羞了,她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嗲声嗲气地道:“一会上了床,皇上在臣妾身上大发龙威的时候,只要多使一点力气,就算是对臣妾的惩罚了!” 李海冷笑一声,道:“昨天夜里,你破天荒地要求朕再来一次,只为了把朕累倒,你好乘机把两块金牌调了包?” 李婧吸了一下鼻子,媚笑道:“皇上龙马精神,岂是那么容易累倒的?皇上目光如炬,臣妾的所作所为,岂能瞒得过皇上?皇上之所以隐忍不发,不过是将计就计,故意放走高帅,以便推行皇上的计策!臣妾自以为聪明,但一切都在皇上的谋算之中!” 李海伸手在李婧的俏脸上扭了一把,笑道:“小妖精,倒拍起朕的马屁来了!不过呢,朕不愿意用你所说的方法惩罚你!朕已想好了新的惩罚方法!”说着,命令李婧到外面的雪地里跪着! 跪在地上的苏嬷嬷和羊志都是脸色大变,苏嬷嬷急忙道:“皇上,娘娘得了风寒,还吃着药。在雪地里跪着,会把娘娘冻坏了!” 李婧却沉着地道:“臣妾遵旨!”真的走到了寝宫外面的雪地上,跪了下来。 当双膝跪在冰冷的雪地上的时候,李婧顿时有了一种彻骨的寒意。她不禁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 李海见李婧没有撒娇,也没有哀求,颇有些意外,便向苏嬷嬷和羊志道:“把娘娘扶进来吧!” 苏嬷嬷和羊志听了,飞一般地来到了李婧身边,将李婧从雪地上搀扶了起来,重新回到了寝宫内。 李海看着李婧道:“爱妃为何不向朕哀求,而是坦然地跪在了雪地上?” 李婧吸了一下鼻子,俏脸上显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倘若臣妾向皇上哀求了,皇上肯定会饶了臣妾的;倘若臣妾不向皇上哀求,皇上也会饶了臣妾的。既然如此,臣妾何必要欠皇上一个人情呢?” 李海问:“你怎么知道朕一定会饶了你?你为何有这种自信?” 李婧道:“臣妾现在已知道,无论太子妃犯了多大的错,皇上都不会严厉处罚太子妃,因为太子妃对皇上有用!这个道理,对臣妾同样适应。” 李海目光闪动:“说下去!” 李婧道:“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走狗落到一个被烹的下场,不是它犯了错误,而是它对主人没有用处了!当‘狡兔’还在的时候,即使‘走狗’犯了一些过错,主人也能大度地予以包容,因为主人还需要‘走狗’为他捕捉‘狡兔’。当‘狡免’死光之后,‘走狗’对主人而言,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此时此刻,就算‘走狗’小心翼翼地不犯错误,主人也不会容它活在世上!皇上,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海看着李婧,没有说话。 李婧扭着屁股,身子如蛇一般在李海的怀里扭动起来,道:“皇上啊,通过今天晚上的宴会,臣妾是看得很清楚了:您就是主人,太子妃不过是您的一条‘走狗’!当立刚可汗、姚烈等‘狡兔’还存在的时候,无论‘走狗’犯多大的错误,作为主人的您都会容忍!” 李海笑了起来,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太子妃是朕的一条‘走狗’,那么,你是朕的什么?” 李婧吸了一下鼻子,媚笑道:“臣妾是皇上的玩物,是皇上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臣妾如今有几分姿色,深受皇上的宠爱,完全可以恃宠而骄!等到臣妾年老色衰之时,就算臣妾小心翼翼地不犯任何过错,皇上也懒得看臣妾一眼,更不会临幸臣妾了!” 李海没有说话,心中暗道:“李婧和武媚儿,都是女人中的极品,两人至少有两点是相同的:一是都极为聪明,善解人意;二是都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 李海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武媚儿的音容笑貌,暗道:“武媚儿,我一定要尝到你的滋味!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第292章 不约而同 一会儿,李海和李婧都脱光了衣服,一起上了“合欢床”。李婧如一只温驯的小猫咪,把她那柔若无骨、其软如绵的身子紧紧地偎依地李海的怀里,不时地婉转娇啼。看到李婧如此动人的样子,李海真想在她身上耕耘一番。无奈体力不支,力不从心,只好作罢,自我解嘲地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俗话说:‘色是刮骨钢刀’,果然!朕的龙体,要被你掏空了!” 李婧吸了一下鼻子,在李海的怀里撒起娇来:“既然如此,皇上赶紧把臣妾打入冷宫吧!反正臣妾已得了风寒,正讨皇上的嫌呢!再说,臣妾已习惯了冷宫的生活!况且,臣妾不想担当一个‘红颜祸水’的角色!” 说到这里,李婧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一般在李海的怀里扭动起来,同时她呜咽起来,娇嫩无比的俏脸上多了两行清泪,自有一种动人的风姿。 李海轻抚李婧的一头秀发,连哄带劝,李婧方止住了悲声。李海昨天夜里两番上阵,白天又倍加操劳,此刻极为疲乏,很快就睡熟了。 但李婧却睡不着,暗道:“父皇到底在哪里呢?那一幅‘比目鸳鸯真可羡,双来双去君不见’的字,确实是父皇的亲笔!更重要的是,其中包含了我的乳名!” 帐顶的那颗夜明珠发出了璀璨的光芒,照得寝宫内一片通明。李婧无意中把目光落在了李海那略显苍老的脸上,不禁一阵恶心,暗道:“造化弄人啊,我如花似玉的身子,只能任由这老色鬼糟蹋!而且我还要赔着笑脸!” 想到这里,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高帅那丰神俊逸的身影,一时有些痴了。 天还没亮,李海就去上早朝了,李婧梳妆已毕,羊志过来禀报:“娘娘,赵嫔和曹贵人来了,要给娘娘请安!” 李婧眼珠一转,道:“就说本宫还没起床,让她们在外面等一回。” 羊志会意地一笑:“娘娘的意思,是让她们挨冻?这个主意不错!娘娘得了风寒,也让她们陪着得风寒!” 李婧横了羊志一眼,顿一下足,娇笑道:“羊总管,你好令人讨厌哟!心意这东西,只能心照,岂能宣之于口?” 羊志虽已是太监之身,目睹李婧那动人的风情也不禁一愣,暗道:“娘娘真是媚态天成啊,难怪连李海那样的枭雄,也会被她所迷。” 当下羊志一笑,道:“娘娘说得是!” 此刻正是拂晓,堪称是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候,赵嫔和曹贵人由于李婧不接见,只好在外面等着,她俩的脚很快就冻得发疼,如同被猫抓了一下,难受得很。 过了好长时间,一个小太监方从宫内出来,板着脸,冷冷地看了赵嫔和曹贵人一眼,仿佛赵嫔和曹贵人欠了他的钱似的。然后咳嗽一声,拖长了声音道:“贵妃娘娘梳妆已毕,两位小主进去请安吧!” 赵嫔和曹贵人急忙向宫里走去。不知情的人以为她俩见贵妃娘娘心切,其实她俩是冻坏了,只想赶紧进宫暖和一下。 当赵嫔和曹贵人进去的时候,李婧对两人正视也不瞧,只是专心在看墙上挂的一幅“虎啸图”,她看的如此专心,仿佛她看的不是一只老虎,而是一位超级帅哥。 赵嫔和曹贵人疾走几步,在李婧面前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这才突然惊觉一般,她的俏脸上堆起了迷人的笑容,非常热情地道:“是赵嫔和曹贵人啊,快起来,赐座!” 赵嫔和曹贵人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 羊志拿来了两个座位,放在了赵嫔和曹贵人面前。赵嫔和曹贵人哪里敢大马金刀地坐下?只侧着身子,坐在了座位的一角。 彼此开始寒暄起来,李婧由于感冒未愈,不停地吸鼻子。赵嫔和曹贵人由于挨冻的缘故,也是不停地吸鼻子,一时宫内吸鼻子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李婧看着赵嫔道:“你女儿还好吧?” 赵嫔心中一惊,连忙赔笑道:“托娘娘的洪福,霜霜很好。” 李婧笑道:“你女儿才貌双全,将来一定会有一个好归宿呢!” 赵嫔赔笑道:“论及才貌,哪里及得上娘娘的万一?臣妾常常对霜霜说:‘女儿啊,你要是有李贵妃一成的美貌,为娘也就心满意足了!’霜霜也向来仰慕娘娘。” 李婧心中暗道:“哼,‘仰慕’是谈不上的,怀恨倒是真的!”但她也不点破,相反,俏脸上显出了欣然之色:“赵嫔啊,难得你女儿对本宫如此看重。有空的时候,本宫当会到‘国子监’看你女儿如何读书。” 赵嫔的脸上显出了感激涕零的样子:“臣妾在这里,代女儿谢过娘娘的关照!” 李婧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曹贵人:“曹贵人,向荣妃请安了吗?” 荣妃早已被封为贵妃,级别与李婧相同。此时李婧不称呼“张贵妃”,而称呼以前的封号“荣妃”,明显有贬低荣妃的意思。 曹贵人吃了一惊,连忙道:“回禀贵妃娘娘:在臣妾眼中,只有娘娘,没有荣妃!” 李婧没有作声,只是把她的一双柔荑放在火盆上烤了起来。 曹贵人和赵嫔想到看了一眼,心里都惴惴不安。她俩都知道,眼前这位越看越美的李贵妃,其实是一位毒辣的角色。 一会后,李婧似乎自言自语道:“本宫看见荣妃就生气!看到‘向荣宫’的人就生气!” 曹贵人看了赵嫔一眼,向李婧笑道:“贵妃娘娘,臣妾回到‘秋香苑’之后,一定叮嘱下人:以后遇到‘向荣宫’的人,尽管和他们吵架就是!反正有贵妃娘娘作主!” 李婧笑了,笑得很灿烂,道:“你俩跪安吧!” 曹贵人和赵嫔皆跪下向李婧磕头道:“臣妾告退!” 几乎同时,李婧、曹贵人、赵嫔不约而同地吸了一下鼻子,由于三人一齐动作,听起来声音颇为响亮。 曹贵人和赵嫔都有些尴尬,李婧却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笑声中颇为幸灾乐祸之意。 第293章 将错就错 在回“秋香苑”的路上,曹贵人愤愤不平地向赵嫔道:“姐姐,李婧那小妖精分明是挑唆咱俩和荣妃斗呢!她为什么不和荣妃正面交锋?却拿我俩当枪使?” 赵嫔撇了撇嘴,道:“可不是吗?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最会装模作样了!当皇上和太后在场的时候,她对荣妃可亲热了,简直比亲姐姐还亲呢!背后却捅荣妃的刀子!” 曹贵人冷笑道:“荣妃的品级比咱俩高了很多,而且她的儿子是亲王,她的亲家是丞相,咱俩如何惹得起?” 赵嫔点头道:“这话说得是!” 曹贵人叹息一声,道:“不过呢,咱俩与荣妃的嫌隙是结下了!上一次,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下令,把‘向荣宫’的总管熊公公剁去了一只手。这笔账,荣妃肯定记在咱俩的头上!” 赵嫔也叹息道:“那是没办法的事!上一次,咱俩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回到“秋香苑”后,却见李霜霜正在读书。原来,李霜霜在国子监的师傅得了重感冒,她今天放假。 曹贵人不禁啧啧赞叹道:“霜霜,真是用功啊!可惜你是女儿身,要是男人的话,一定会金榜题名,高中状元的!” 赵嫔哼了一声,道:“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有学问管个屁用?还不如生一个好脸蛋呢!作为女人,你就算有一肚子的学问,男人也根本不鸟你!你要是生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脸蛋,男人就对你百玩不厌!” 李霜霜把书合上,向赵嫔道:“娘,话不能这么说!太子妃和李贵妃,都生得花容玉貌,不都是一肚子的学问吗?” 听到女儿提到了李婧,赵嫔一下子就来了气,向李霜霜喝道:“霜霜,少跟娘提起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今天,天还没亮,我和你曹阿姨去向她请安,她却摆起了臭架子!让我俩在外面等了将近半个时辰!” 李霜霜有些诧异地道:“她这是为什么呀?” 赵嫔哼了一声,道:“那个小浪蹄子自己得了风寒,就故意冻我和你曹阿姨,让我俩也得风寒!” 说到这里,赵嫔和曹贵人不约而同地吸了一下鼻子。 赵嫔有些气急败坏地道:“真的得了风寒了!这都是拜李婧那小浪蹄子所赐啊!”说完唤来了一个小太监,让他找太医开点感冒药。 曹贵人悄悄地问李霜霜:“霜霜,李婧那小浪蹄子害得你娘得了风寒,你恨她吗?” 不料,李霜霜摇了摇头,道:“我一点也不恨李贵妃!” 曹贵人诧异地道:“霜霜,为什么?” 李霜霜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赵嫔,道:“我只恨我娘!” 赵嫔和曹贵人都惊得呆了。 李霜霜一字一顿地道:“我娘要是皇后的话,还用得着给李贵妃请安吗?那时候,李贵妃就得冒着严寒给我娘请安了!” 赵嫔一拍大腿,道:“可不是吗?我要是成了皇后,一定让人把李婧那小浪蹄子扒得光光的,然后让她跪在雪地里!” 曹贵人拍手叫好,道:“再让人用臭鞋抽她的嘴巴,也把她的嘴打肿!当初,她让人用鞋子抽我的嘴巴呢!我的嘴巴都出血了,肿得老高!” 李霜霜咳嗽一声,道:“娘,女儿提醒你:你现在可不是皇后啊!要是说话不注意分寸,传到了李贵妃耳朵里,可就自取其祸了!” 赵嫔和曹贵人想到李婧的心狠手辣,皆变了脸色,点了点头。 李霜霜道:“不要抱怨这个世界不公平!要抱怨的话,就抱怨自己没有本事!” 曹贵人向赵嫔笑道:“霜霜这个学没有白上啊,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赵嫔看着李霜霜道:“女儿,学业倒是次要的,找个好婆家才是正经事!对女人而言,学得好不如长得好,长得好不如嫁得好!” 李霜霜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走到一边读书去了,心中暗道:“有一次父皇喝醉了酒,说儿女倒是不算少,但只有我最像他!是啊,大哥李泽的病至今没好,说话行事傻里傻气的,如同一个三岁婴儿。二哥李池生性好勇斗狠。其实,父皇对他俩都不满意啊!唉,只可惜我是女儿身啊!” 她转念又想:“当初我进了‘国子监’读书,很多人都讥笑于我。他们只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却忘了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单论相貌,我二皇嫂文丽几乎和大皇嫂武媚儿不相上下,但论起才华,文丽就比武媚儿差了很多,因此就让人觉得,文丽不如武媚儿长得好看。” 此时此刻,武媚儿正在东宫的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梳妆。 旁边,可儿在服侍,李泽在傻乎乎地看着。 昨天夜里,武媚儿和李泽从“崇文殿”回到了东宫,脱衣上床,两人均是“严阵以待”,武媚儿特别叮嘱李泽道:“太子爷,一看到我寒毒发作,你就赶紧到我身上来‘做游戏’,不可迟疑!”李泽连连点头:“太子妃,你放心,我不会误事的!”但是,一直等到半夜,寒毒依然没有发作。武媚儿突然醒悟过来了,暗道:“中午在‘双喜门’附近,我被牛公公点了穴道。也就是在那一刻,寒毒提前来临了!看来,今天夜里寒毒是不会发作了,可能到明天中午的时候,寒毒才会发作!”想到这里,她也有些困倦了,便向李泽道:“太子爷,睡吧!等到需要你的时候,再让你到我身上做游戏。”李泽很理解地点了点头,道:“太子妃,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武媚儿觉得这话怪怪的,不由俏脸发热。 此时回想到昨天夜里的事,武媚儿依然是俏脸发热。 可儿给武媚儿画完了眉,笑道:“太子妃啊,您真是驻颜有术啊!入宫三年多来,您生下了小皇孙,但身材和容貌,还是和入宫前一模一样啊!” 武媚儿知道可儿是说给李泽听的,心中暗道:“李泽不过是一个木头人,哪里懂得欣赏我的美貌?可儿说这些话给他听,真是白费力气了!” 当下武媚儿向可儿笑道:“本宫哪里是驻颜有术了?还不是太子爷的功劳?” 可儿和李泽皆是一愣,可儿呵呵一笑,道:“太子妃,奴婢不懂。” 武媚儿一本正经地道:“花儿开得鲜艳,少不了园丁的辛勤浇灌!”说着美目流转,横了李泽一眼。 可儿顿时红了脸,放下了画眉的眉笔,双手捂脸,跑了出去。 武媚儿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武媚儿觉得全身疼痛起来,同时体内开始发冷。 顿时,武媚儿花容失色,急忙向旁边的李泽道:“太子爷,我的寒毒发作了!快和我上床做游戏!” 李泽不敢怠慢,立即抱着武媚儿上了床,七手八脚地扒下了武媚儿的衣服。然后李泽准备脱自己上身的衣服,武媚儿已急不可耐地叫了起来:“只脱裤子就行了!不必脱上衣了!” 李泽手忙脚乱地脱下了他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开始了他的动作…… 由于疼痛和寒冷的双重折磨,武媚儿已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如同一具僵尸一般,她在心中暗暗叹息:“这简直是生不如死啊!早知这样,还不如不练那‘凤舞九天’呢!此时我就是想死,也舍不得儿子啊,也舍不得李泽啊。” 在李泽连续不断的动作下,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十分复杂的神情,忽而痛苦,忽而兴奋,似乎只有这最原始的情绪,才能减轻她所经受的痛苦。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李泽结束的那一刻,武媚儿的身子近乎痉挛扭动起来,同时檀口里发出了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我要死了!” 李泽惊喜地叫道:“太子妃,你身子能动了!你的嘴巴也能说话了!” 武媚儿也察觉到身体既不疼痛也不寒冷了,她的俏脸上尽是娇慵不胜的神情,懒洋洋地道:“太子爷啊,身子要是不能动了,不就死了?嘴巴要是不能说话了,不就成了哑巴?你这是诅咒我啊!” 突然,随着急骤的脚步声,可儿一步闯了进来。 原来,由于当时武媚儿寒毒发作,急需用“做游戏”的方法来冲淡寒毒发作时的痛苦,百忙之下,武媚儿和李泽都忘记了关门。 可儿虽是一个未婚少女,但夫妻间的房事还是隐隐约约懂得一些的,看到李泽和武媚儿的样子,立即知道了两人在干什么,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真想拔腿就逃。 但是,可儿顾不得害羞,叫道:“太子妃,皇上驾到!” 听到李海来了,武媚儿和李泽霎时都慌乱到了极点,立即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结果,匆忙之下,武媚儿把李泽的内裤穿上了!待到发觉,已来不及脱了,她索性将错就错。 可儿转身出了门,在门口跪了下来。她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皇上一旦到了这里,我就大着胆子说太子和太子妃正在里面穿衣服呢!那么,皇上就不好意思进去了。” 李泽由于上身衣服没脱,因此就穿得快一些。武媚儿要穿全身的衣服,就穿得慢一些,她穿上衣服后,连纽扣也顾不得扣了,一边往外走一边扣着纽扣,心里却想:“李婧那个小妖精说得不错,天下最令人败兴的事就是:颠鸾倒凤之夜,忽有不速之客!只不过,刚才我和李泽大白天就做游戏,是历来的史学家所深恶痛绝的,他们把这种行为称之‘白日宣淫’!但是,我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呜呼,知我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彼何人哉!” 第294章 毛遂自荐 李海和牛公公已在东宫的客厅等候,武媚儿和李泽手拉着手进了客厅,一齐向李海跪了下来,武媚儿说的是:“臣妾叩见父皇!”李泽说的却是:“儿臣叩见父皇!” 本来,对于李泽和武媚儿久久不来接驾,李海就觉得有些奇怪,此刻定睛看时,只见李泽和武媚儿均是衣衫不整,而且武媚儿的俏脸上透出一种娇羞不胜的神情,化的妆明显有些散乱了。 霎时,李海知道李泽和武媚儿刚才在做什么了,想到武媚儿在儿子身下婉转承欢的情景,李海就觉得内心有一条妒忌的毒蛇在咬! 但是,在表面上,李海却是神色淡然,语气也是波澜不惊:“你俩都起来吧!” 李泽和武媚儿异口同声地道:“谢父皇!”一齐从地上爬了起来。 武媚儿暗道:“我与李泽成亲三年多了,李海驾临东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李海一直想吃我的豆腐,但他生性狡猾,一直很注意避嫌的!” 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啊,昨天晚上的宴会上,你提议对胡部两路出击,实在是十分高明的计策!依你看来,应该由谁担任讨伐胡部的统帅?” 武媚儿似乎早就考虑了这个问题,因此想也没想,立即答道:“回禀父皇:可名义上由太子担任北伐的统帅,但实际上由臣妾指挥一切!” 李海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太子妃毛遂自荐,真是难得可贵啊!” 武媚儿慷慨激昂地道:“皇太后曾说臣妾是‘将门虎女’,臣妾小时候就听家父讲过一些战例,读过家父的一些兵书战策。因此,对于战争,臣妾并不陌生!如今,我南夏又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臣妾身为太子妃,理应挺身而出,为父皇分忧!但臣妾毕竟一介女流,不宜抛头露面,因此须由太子挂一个虚名。” 李海正色道:“太子妃啊,你为朕分忧,朕心甚为欣慰!但是,胡部乃极为苦寒之地,天气十分恶劣,有些地方更是遍地风沙。你以柔弱之身,深入险恶之境,朕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武媚儿奋然道:“父皇明鉴:太子和臣妾随军出征,必能鼓舞广大将士舍生忘死,奋勇杀敌!此其一也。只有臣妾统率军队,才能说服高帅,借道寒冰谷,对立刚可汗实施致命一击!倘若换作别人,高帅岂会借道?须知那条秘道只有高帅知道!此其二也。” 李海想了想,点头道:“太子妃,朕会挑选一万精兵,由你和太子率领,经仙人渡北上,直插寒冰谷,再从寒冰谷直指胡部的后方!另一路人马,由都督焦昆率领五万水师,从仙人渡东下入海,再沿海北上,攻打胡部!” 武媚儿郑重地道:“父皇,臣妾还有一个请求!” 李海道:“说吧!” 武媚儿道:“进攻胡部的两路人马,共六万大军,须归臣妾节制!” 李海想了想,道:“朕答应你!行军打仗,必须有统一的指挥!若是令出多门,互相掣肘,不战自乱矣!” 武媚儿向李海躬身施礼道:“臣妾多谢父皇!” 李海似有意似无意地道:“朕准备派二十余万大军屯于南部边境,造成一种随时攻打黑鸿国的声势。太子妃啊,依你看来,谁适合担任这二十余万军队的统帅?” 武媚儿看着李海道:“臣妾回禀父皇:这二十余万军队,已占了全国军队的一半以上。本来,家父是合适的统帅人选。但是,既然臣妾已担任了六万北伐军的统帅,家父就不能再带兵了!” 李海显然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 武媚儿淡淡地道:“倘若兵权尽集于臣妾父女手中,就算父皇信任,也会成为言官攻击的把柄!臣妾在嫁入皇宫之前,就曾多次听家父说过:‘不争功,不诿过,不揽权’。在家父看来,大权独揽的,只能是皇上!” 李海不禁叹息道:“令尊靖国公真乃忠臣也!”随即问道:“那么,太子妃的人选是谁?” 武媚儿立即答道:“车将军!” 车将军目前担任御林军统领,可以说是李海信得过的心腹将领。 李海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就依太子妃之言!” 武媚儿问:“不知父皇想让太子和臣妾何时领军北上?”她心中暗道:“我恨不得现在就领军北上!因为我急需到寒冰谷去取高帅的‘万年寒玉’!这些日子以来,每当寒毒发作,就须李泽用‘做游戏’的方法来解除我的痛苦!这样下去,很可能会淘空李泽的身子啊!” 李海道:“兵贵神速,正常情况下,应是越快越好!但是,朕估计,立刚可汗派来的使臣应该快到夏京了。为了避免与立刚可汗的使臣迎头相遇,还是等到立刚可汗的使臣到达夏京之后,你和太子再率一万精兵北上。” 武媚儿不禁有些失望,暗道:“看来,三天之内难以出发了!”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神色如常,向李海道:“启禀父皇:在和太子北上之前,臣妾想再省亲一次。另外,臣妾还想去一趟秦王府,与秦王妃叙一下旧。请父皇恩准!” 李海知道武媚儿素与文丽面和心不和,因此听了武媚儿的话后,不禁一愣,想了一会,道:“在你和太子率军北伐之前,朕准你随便出宫。” 武媚儿大喜,再次躬身施礼道:“多谢皇上!”心中暗道:“我不管到了哪里,都得随身带着李泽!只有这样,才能在寒毒发作的时候,让李泽随时为我解除痛苦!” 李海站起身来,向牛公公道:“起驾回宫!” 李泽和武媚儿立即跪了下来,李泽说的是:“儿臣恭送父皇!”武媚儿说的是:“臣妾恭送父皇!” 李海去后,武媚儿单独召见了可儿。 由于不久前,可儿亲眼目睹了李泽趴在武媚儿身上的羞人情景,此番便不敢正视武媚儿的脸。 武媚儿倒是大大方方地道:“可儿啊,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有什么羞人的?等到有了合适的人选,就把你嫁出去!让你也尝一尝做女人的滋味!” 可儿更害羞了,顿足道:“太子妃啊……” 武媚儿笑了笑,道:“有两件事需要你快去办理!首先,你准备一份礼物,本宫要去一趟秦王府。然后,你亲自去一趟靖国府,告诉靖国公:本宫要省亲。” 可儿惊问道:“太子妃,您为何要去秦王府?” 武媚儿深沉地道:“兵法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李池已消失了好多天了!本宫到秦王府,或许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第295章 特殊解药 在“崇文殿”的宴会结束之后,文丽并没有返回秦王府,而是跟随着一同参加宴会的文呈祥回到了娘家。 文夫人自然非常高兴,知道文丽是要留下过夜的,立即让家人打扫文丽出嫁前的闺房。 同时,文夫人让人泡了三杯茶,一家三口人在客厅里坐下,把所有的家人都屏退了。 虽然知道自己并非文呈祥的亲生女儿,但在内心里,文丽对文呈祥还是很有感情的,她凝视着文呈祥,有些伤感地道:“爹爹,你头上的白头发又多了!” 文呈祥风趣地道:“年纪大了,白发自然就多了。” 文丽满怀深情地道:“爹,只要你和娘平安喜乐,我就放心了!” 文呈祥低声问道:“秦王到底去了哪里?” 文丽没有隐瞒,道:“秦王去了一个叫做‘魔域仙境’的地方,说要聘请高手,刺杀武媚儿!” 文呈祥和文夫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问道:“你可知道‘魔域仙境’在哪里?” 文丽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就算是秦王,也不知道!他需要一边走一边打听。” 说到这里,文丽要来了纸笔,一边在纸上画着,一边介绍道:“这是仙人渡,这是大雪山,这是大雪山最北端的寒冰谷!据秀蕾宫主说,武媚儿为了练成一种叫‘凤舞九天’的武功,必须得到寒冰谷的‘万年寒玉’!因此,一旦秦王从‘魔域仙境’请来了高手,武媚儿就死定了!” 文呈祥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文丽看着文呈祥道:“爹爹,您也看到了,今天晚上,武媚儿出尽了风头!针对她提出来的计策,您有反制之道吗?” 文呈祥似乎知道文丽接下来要干什么了,犹豫道:“皇上说了,谁要是把今天晚上的事情泄露出去,就以抗旨论处!” 文夫人听了,立即变了脸色。 文丽却不以为然地道:“爹,这个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是咱们对武媚儿听之任之,一旦她打败了胡部,再消灭了黑鸿国,那么,她的威望将无人可比!我和秦王将永远被她压在头上!” 文呈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文丽道:“因此,秦王不在家,女儿想自作主张:派秦升深入胡部,面见立刚可汗,把武媚儿的计策如数说出,让立刚可汗早作准备。那么,当武媚儿从寒冰谷出击的时候,不仅不能打胡部一个措手不及,还会陷入胡部的埋伏!那么,武媚儿纵然不死,也会全军覆没!这样一来,武媚儿就会颜面扫地!” 文呈祥点头道:“不错!” 文夫人道:“丽儿,秦王不在家,需要秦升为你打理一切。秦升要是派出去了,你肩上的担子就很重了!不如把秦升留下,派另外的人面见立刚可汗。” 文丽笑了:“我的亲娘啊,这种机密大事,必须派心腹之人前去!一来呢,容易取信于立刚可汗;二来呢,一旦出了意外,不会把我出卖了!” 文呈祥赞叹道:“丽儿,你长大了!” 文丽撇了一下嘴,撒娇道:“爹爹,不许取笑我!人家早给你生下外甥了,你却说人家才长大!” 文呈祥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文丽回到了秦王府,立即单独召见了秦升。 文丽先把昨天夜里宴会上的经过告诉了秦升,然后说了自己的想法。秦升深表赞同,笑道:“王妃这条计策真是高明啊!武媚儿不是想出风头吗?偏要她闹一个灰头土脸!” 文丽凶狠地道:“武媚儿一直压在我的头上,这一次,我就让她品尝一下失败的滋味!体会一下墙倒众人推的感觉!” 秦升道:“只不过,属下这一去,王妃就要受苦受累了!” 文丽道:“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这辈子的愿望是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而先生注定会成为出将入相的一代人杰!” 秦升的脸上显出了激动的神色,道:“属下收拾一下,立即起程!王妃保重!” 秦升去后,文丽正抱着儿子李波玩呢,有人来报:“王妃,太子妃来了!” 文丽不禁变了脸色,暗道:“武媚儿这贱人早不来晚不来,这时来干什么?”她有些做贼心虚,把李波交给了一个老妈子,迎了出去。 武媚儿这次来,只带了一队侍卫,倒没有大摆排场。 文丽满面春风地向武媚儿施礼道:“难得太子妃大驾光临!我这厢有礼了!” 武媚儿笑道:“文姐姐何必客气呢?我这次来,主要是叙一下姐妹之情,别无他意。”说着命人献上礼物。 文丽听武媚儿称呼她“文姐姐”,而没有称呼“秦王妃”,不禁在心里暗暗冷笑:“这个贱人,到了我的地盘上,与我姐妹相称了!我到东宫拜访她时,她都要摆太子妃的架子呢!” 但在表面上,文丽却显得非常热情,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请里面坐吧!” 武媚儿让那一队随同前来的侍卫在外面等候,她随着文丽进了秦王府。 文丽心中暗道:“倘若早知道这个贱人要过来的话,我一定会提前在府中安排人手,结果了这个贱人的小命!就算父皇事后追究,我也会推到刺客身上,那样的话,我虽会受到一些惩罚,但从此李泽那个傻瓜就没有了‘护身符’,还不是任凭我夫妇摆布?如今我却无法再布置了!”心中不免有些懊恼。 武媚儿一边往里走,一边冷眼旁观,暗道:“在这秦王府中,随便一个奴仆,都是一副身负武功的模样。看样,李池夫妇野心不小啊!” 进了客厅坐定,文丽让人献上茶来。武媚儿笑着问道:“文姐姐,怎么好些日子没见过秦王殿下了?” 文丽笑道:“秦王那个人啊,闲不住!平生就爱打仗。如今虽然一片歌舞升平,但秦王居安思危,到各处军营巡视去了!” 武媚儿暗道:“李池只怕发展个人势力去了!”她微微一笑,似乎很无意地问道:“怎么不见秦总管啊?” 文丽暗吃一惊:“秦升刚走不久,难道他的行踪被武媚儿识破了?”她强自一笑,道:“秦升操办物品去了!作为秦王府的总管,他实在是一个大忙人啊!”说完,反问武媚儿道:“太子妃,东宫的严肃严总管,不是很多日子没见了吗?” 文丽脸上的那一丝慌乱没有瞒过武媚儿的眼睛,武媚儿淡淡一笑:“文姐姐所言极是!作为一宫之总管,确实够忙的!”她哪里敢喝秦王府的茶水?当下站起身来,道:“我还有点小事需要处理,告辞了!” 文丽热情挽留道:“太子妃,吃了饭再走不迟!” 武媚儿却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下次来的时候,一定住下,与文姐姐喝一个不醉不归!” 文丽一边在心里骂着武媚儿,一边把武媚儿送出了秦王府。 武媚儿在侍卫的保护下,回到了东宫,心中却暗暗发愁:“刚开始的时候,我体内的寒毒是每隔十二个时辰发作一次。如今,这股寒毒每隔十一个时辰就要发作一次了!每当寒毒发作的时候,我就会死去活来!幸运的是:与李泽‘做游戏’时,能减轻寒毒发作时的痛苦!唉,李泽竟然成了我的解药!只不过,这是一种特殊的解药!” 想到这里,武媚儿突然吓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后怕起来,暗道:“天啊,我竟然去了秦王府!要是在秦王府的时候,寒毒发作,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文丽见状,一定会对我生出杀机!那么,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暗暗下了决心:“在得到‘万年寒玉’之前,我体内的寒毒随时会发作,我一定不能大意!而且,要把李泽当作一条腰带,随身携带!一旦体内寒毒发作,就让李泽赶紧给我解决!” 她此刻不见李泽的身影,不禁有些发慌,询问宫女,宫女却说李泽在颜太后那里。 武媚儿赶紧来到了“慈安宫”,却见颜太后、李泽、李涛在玩“老鹰捉小鸡”呢,张公公、莲儿等人侍立在旁边。李泽固然是笑声不绝,颜太后的俏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武媚儿暗想:“据我推测,自从李海得到李婧那个小妖精之后,就不鸟颜太后了!颜太后虽然享受着一个女人的无上尊荣,但她的心里,一定很苦!” 武媚儿向颜太后施礼之后,李涛上前抱住了武媚儿的大腿,以幼稚的童音道:“母妃,我想你了!你也不经常来看我!” 武媚儿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把李涛抱在了怀里,暗道:“孩子,娘这是为你打江山啊!为了你将来能坐在南夏国的皇位上,娘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都不在乎!” 放下李涛后,武媚儿向颜太后使了个眼色,颜太后会意,让莲儿等人带着李涛退了出去,屋里只有武媚儿、李泽和颜太后三人了。 武媚儿把自以为该说的,都对颜太后说了,然后与李泽一起回到了东宫。 可儿从靖国府回来了,她一脸焦急之色,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大忘先生得了一种怪病,靖国公让您请太医给大忘先生诊治一下。” 武媚儿惊讶之余,复感焦急。她知道大忘与父亲武长远是生死之交,而且在她入质黑鸿国和第二次登临阴阳岛期间,大忘都曾跟随于她。可以说,没有大忘对她的拼死维护,她可能就不在人世了。 武媚儿知道太医咸起是颜太后的心腹,而且咸起几番与她出生入死,完全靠得住,便派人请来了咸起,开门见山地道:“咸太医,大忘病得很厉害,现在靖国府,请您随本宫前去诊治一下。” 咸起吃了一惊,他与大忘也算是老相识了,立即答应了。 当下武媚儿、李泽、可儿、咸起等人,在一队宫廷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靖国府。 武长远和武夫人在府门迎接,看到李泽和武媚儿下了轿,一齐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又气又急,疾步上前,把武长远和武夫人拉了起来,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斥:“还千岁呢!我的亲爹亲娘啊,你俩简直要把我活活气死啊!这天寒地冻的,你俩跪在地上,把关节冻坏了,不是让我难受吗?” 虽然当着众人的面受了女儿的训斥,但武长远夫妇却不恼,倒觉得女儿体贴人。武长远咧开大嘴笑了,武夫人忍不住抹眼泪。 武媚儿急不可待地问道:“大忘伯伯是如何得病的?” 武长远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他这病由来已久了,但是,他怕给我添麻烦,一直忍着不说。直到今天上茅房,晕倒在茅房里。” 随后,那一队宫廷侍卫在外面等候,武长远夫妇领着武媚儿、李泽、可儿、咸起,来到了大忘所住的屋子。 大忘躺在床上,盖着一条被子,脸色焦黄,小耗子和苑樱守候在床边,都是一脸悲伤的样子。 看到李泽、武媚儿来了,大忘挣扎着坐起来,想要下床给李泽和武媚儿磕头,被武媚儿摁在了床上。 武媚儿转头向咸起道:“咸太医,请你给我大忘伯伯诊治一下。” 咸起用传统的“望闻问切”之法,给大忘检查了身体,然后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咱们出去吧!” 到了客厅之后,武媚儿急不可待地问道:“咸太医,怎么样?” 咸起叹息一声,道:“微臣医术浅薄,对于大忘先生的病,实在是无能为力!” 武媚儿、武长远、小耗子等人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 武媚儿忍不住就要流下泪来,道:“咸太医,整个太医院中,数你医术最高了,你都束手无策了,何况别人?” 咸起却道:“太子妃不必灰心丧气!微臣无能为力,并不等于别人也治不了大忘先生的病!” 武媚儿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急忙问:“咸太医,谁能治大忘伯伯的病?” 咸起道:“在医术上,我向来自负,很少服人。但是,有个人的医术,我心服口服,自愧不如!” 武媚儿立即问道:“这个人是谁?” 咸起道:“这个人号称‘药王’,名叫‘单手’!” 武长远不禁眼睛一亮。 显然,他早知药王单手的大名。 咸起随即向武媚儿讲起了关于单手的一些轶事。 第296章 规距奇特 “单”是多音字,共有三种读音。 首先,表示“单独”等意的时候,“单”读作“丹”。 其次,在历史上,曾有一个叫匈奴的古老民族,其君主叫“单于”。在这里,“单”读作“馋”。 另外,表示姓氏的时候,“单”读作“善”。 但偏偏有姓“单”的这么一对兄弟,人们却分别以“单”的另外两种读音呼之。 单老大只有一只右手,因此人们背后称之为“单手”。 单老二乳名叫猫儿,又最为贪吃,因此人们背后称之为“馋猫”。 单老大虽然只有一只手,却医术精绝,任何疑难病症都难不倒他,堪称有起死回生之术。被公认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的神医。人们背后称之为“单手”,当面则以“药王”呼之,他隐居的山谷也被人们称为“药王谷”。他唯一的癖好就是下围棋,但棋却下得很臭。他有一项奇特的规距:你若想找他治病,那么,不管你是病入膏肓还是危在旦夕,必须先陪他下一盘棋。你若能赢了他,他就免费为你治病,并且绝对药到病除,且分文不收;但你若输了棋,对不起,任你搬座金山来或是长跪不起,他都会无动于衷,绝不施救,只管扬长而去,你追也追不上,须知他家传轻功乃武林一绝。并且他曾郑重声明:“此项规矩绝不可破,就是我亲弟弟猫儿也不例外。” 单手的这项规矩首先导致的结果是:直接促进了围棋业的普及、发展和兴盛。一时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都将下围棋当作时髦,天下棋风大盛:这也不能责怪人们贪生怕死,谁不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呢? 单手的这项规矩同时却也害苦了棋圣李昌元。 李昌元生性淡泊宁静,他的口头禅就是“流水不争先”:由此也可见他的棋风和为人。但自从单手的规矩公诸于世后,李昌元一向宁静的生活便被打破了,平和的心境也被搅乱了:有一天,某位大人物上门拜访李昌元,执以弟子之礼,欲拜师学棋。这对别人来说也许是求之不得的殊荣和礼遇,但对李昌元来说却如同大祸临头一般:他也像单手一样,有一种臭脾气,那就是视名利如瘟疫。当下他落荒而逃。 但是,李昌元素与单手不睦,却和单手的弟弟馋猫是好朋友。李昌元曾对馋猫说:“你执着于吃,我痴迷于棋。你我乃知音也!” 馋猫不仅像猫那样馋,还像猫那样懒!欲说他的懒,不得不说一下他常年穿的那件破皮袄。 馋猫的那件破皮袄虽然从来没洗过,但兼有多种功能和用途:他啃肉骨头时,破皮袄是他擦手的毛巾;他卧地而眠时,破皮袄是他的褥子;他偷人家的鸡鸭鱼肉时,破皮袄又成了他的皮包。因此破皮袄上沾满了各种油,再沾上沙土,居然像野猪皮一样刀枪不入。有一次一位暗器高手找馋猫的碴,使出了“万蛇出洞”的绝技,自以为馋猫躲不过。不料,馋猫把他那件破皮袄随手一挥,竟震落了打过来的无数暗器而自身丝毫无损。 经此一役后,人们竟将馋猫的那件破皮袄当成了护身宝衣。而馋猫也越发敝帚自珍,舍不得扔掉那破皮袄了。 不过,馋猫在吃喝上绝对不懒!他能冒着刺骨的寒流跳进虎啸河捉鲤鱼,他能深入鸿鹏江捕鲈鱼。为了吃上新鲜而甘甜的葡萄,他不惜远赴火焰山。为了吃上新鲜的鱼翅,他竟然亲自下海捕鲨鱼…… 且说这一天,单手正与朋友叙旧,来了一汉子声称要看病。 这汉子身轻体健,一看便知是身有武功之人。 但单手打量了那汉子一下,突然神色郑重地说:“你果然有病!” 那汉子脸色大变:“什么?我当真有病?” 单手冷冷地说:“难道你早就认为自己没有病?没有病为何说要来看病?自相矛盾,不是犯病吗?而且是很严重的神经病!” 那汉子这才放下心来,他也不恼,只道:“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知府大人的小姐病了,请你去看看。若治好了,金银珠宝不在话下,知府大人更有几味名贵药材相送。”说着从怀中取出几本册子并递给单手道:“知府大人知道你好棋,便精心搜集了古今名局作为见面礼送给您。” 单手接过棋谱,漫不经心地道:“知府的小姐既然想让我治病,就来与我下棋啊!若胜了我,我就会给她诊治,否则免谈!难道他不知道我的规矩吗?” 那汉子道:“我家小姐病很重,不能下床。” 单手不耐烦地说:“不会将她抬来吗?”随即道:“我还忙着呢!你走吧!”竟下逐客令了。 那汉子冷笑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倏地双手齐出,攻向单手的两处要害。他的出手不可谓不快,招数不可谓不精妙,看样子单手是很难躲过了。 因此,连单手的客人都惊呼了一声。 不过单手根本没躲,只是左袖猛然挥出。顿时那汉子只觉一股雄浑的内力汹涌而至,被拂出了数丈之地,跌倒在地。 单手淡淡地说:“走好,恕不远送!” 那汉子自知武功与单手差得太远,便沮丧地说:“请您还给我棋谱,我好回去复命。” 不料单手双眼一翻道:“棋谱我留下了!” 那汉子叫道:“不给人看病还留人的东西,这算是哪门子规矩?” 单手把眼一瞪道:“老子平生只有一条规矩,那就是为赢我棋的人看病。除此之外,人间所有的规则和道理,老子都当是放狗臭屁!” 那汉子抱头鼠窜而去。 武媚儿听到这里,已对单手和馋猫、甚至棋圣李昌元的性格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她当即道:“为了救大忘伯伯,什么苦不能吃?我要亲自到‘药王谷’去请单手给大忘伯伯治病!” 咸起道:“微臣启禀太子妃:单手不仅医术精绝,而且武功奇高。倘若他肯出山辅佐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说,实在是一件幸事!”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中射出了英雄般的光辉,言词铿锵地道:“这是一个竞争空前激烈的时代!这是一个君不敢懈怠、臣不敢懈怠的时代!要想出人头地,就得竞争,就得拼搏!连李池都在拼命招揽人才,何况于我?” 武长远不禁心中一凛,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确定秦王李池外出招揽人才了?” 武媚儿道:“应该是吧!李池这个人,也是有一些优点的,他求贤若渴,为了觅得优秀的人才,不惜一掷千金!” 说到这里,武媚儿话锋一转:“但是,在招揽人才上,我一定要比李池做得好!太子与李池的皇位之争,一定程度上就是人才的竞争!谁争得了更多更好的人才,谁就争得了皇位!” 武长远和咸起皆点头称是。 武媚儿的目光落在了咸起的身上:“咸太医,前往‘药王谷’的路怎么走?” 第297章 不为与不能 “药王谷”位于夏京之东三百里的群山之中,地形极为复杂,寻常之人不会轻功,是很难到达这里的。 这一天,当初升的太阳照在谷口的时候,一位少年公子抵达了这里。 这位少年公子,虽然他个子并不是很高,但在人群中,绝对显得高高在上,犹如鹤立鸡群。他好像天生就应该高人一等。 这是因为,他周身上下,透出一种绝世的风采和超群的气质。 这位少年公子,自然是女扮男装的武媚儿。 “药王谷”虽然地形险恶,九曲十八弯,但武媚儿练习了“凤舞九天”,内力深厚,身法也变得轻灵如燕。常人难以跃过的山涧,她会一跃而过。 当抵达“药王谷”的谷口时,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还在回忆着一个时辰之前的情景:当她抱着李泽跃过一条山涧时,寒毒发作了。李泽立即发挥了“解药”的作用:他百忙中竟然首先命令侍卫们回避,然后他迅速地脱光了下身的衣服,再把武媚儿平放在干枯的草地上,干净利落地扒光了武媚儿下身的衣服…… 云雨过后不久,武媚儿身上的寒毒也停止了发作。本来她能自己穿上衣服的,却向李泽撒娇撒痴道:“太子爷啊,你把人家折腾得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拿不动衣服哟!”李泽似乎很愿意为武媚儿效劳,为武媚儿穿上了衣服。武媚儿眼珠一转,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啊,咱俩‘做游戏’的时候,为什么不让侍卫们在旁边看呢?”李泽憨憨地一笑,道:“要是他们在旁边看,我在你身上就使不出力气!”武媚儿的俏脸立即红了,她用手拧李泽的耳朵道:“臭流氓!大淫贼!” 随后,武媚儿、李泽与十几名侍卫继续往“药王谷”进发。 不久,前面又出现了一道山涧。 武媚儿把李泽挟在怀里,很轻松地便跃过了山涧。 然后武媚儿把李泽从怀中放下来,十分得意地道:“孟子曾论及‘不为’和‘不能’的区别,他说:‘为长者折枝,非不能也,实不为也’。又说:‘挟泰山而超北海,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刚才跃过山涧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挟泰山而超北海’的感觉!” 李泽却是一脸愕然地望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刚才做完游戏的时候,你说:‘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拿不动衣服’。但如今,你又力大无穷,竟然能‘挟泰山而超北海’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武媚儿立即红了脸,却强词夺理道:“人家躺着的时候,就没有力气。一旦站起来,就力大无穷了!” 李泽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太子妃,我明白了!” 武媚儿不禁好奇,问道:“太子爷,你明白什么了?” 李泽道:“不要和女人讲理!因为女人是不讲理的!” 武媚儿先是一愣,随即笑骂道:“贫嘴!” 快到达谷口的时候,武媚儿让李泽和侍卫们停止前进,她一个人走入了“药王谷”。 武媚儿的到来,显然惊动了“药王谷”的主人:一个看起来放荡不羁的中年人如风似电,来到了武媚儿的面前。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他只有右手。 武媚儿知道来者便是单手,她谦恭地向单手施礼道:“在下武昧,见过药王!” “武昧”是“武媚”的谐音。 单手淡淡地道:“夫人不必多礼!” 武媚儿大吃一惊:“你怎么看出我是女人的?” 单手淡淡一笑:“当世男人中,除了寒冰谷谷主高帅,不可能生得像你这般好看!而高帅,我是认识的!” 武媚儿又不解地问道:“但是,你又是如何看出我是结了婚的女人?” 单手依然是淡淡一笑:“我不仅知道你结了婚,还知道你生了孩子!” 武媚儿不自然地笑了笑:“难道你会相面不成?”心中暗道:“说起相面之术,当首推阴阳岛上的华文和景清师徒。如何华文只怕已作古了吧?不知景清何时到我身边来?” 单手道:“听说皇宫中有稳婆,她们的职责,是为即将成为嫔妃的女人验身。但是,我只须一眼,便可看出某个女人是否失过身。” 武媚儿更加不自然起来,笑道:“原来药王还有这么一手绝技!” 单手看着武媚儿道:“你气度高华,自称‘武昧’,莫非是南夏国的太子妃武媚儿?” 武媚儿不禁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单手指着谷中的一条小溪道:“太子妃,到溪边说话吧!” 由于“药王谷”四面环山,气温比谷外高得多。虽然已是冬天,谷中的这条小溪却依然没有结冰。 溪水不深而清澈,水中游鱼清晰可见。 武媚儿道:“药王妙手回春,名播天下。皇上虽深居九重,亦知药王大名。” 单手依然淡淡地道:“山野鄙夫,竟能上达天听,实在是意外!” 武媚儿道:“皇宫中太医虽多,却无药王这样的杰出之士。据我所知,如今太医院总管之职,正虚位以待。这难道不是为药王所留吗?” 单手缓缓地道:“站在这清清的溪水边,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孤傲高洁的身影。他面前是清水中自得其乐的游鱼,身后是权势逼人的楚国相位。是融入清澈而宁静的河水成为一条自由自在的游鱼,还是投身浑浊而血腥的官场成为一名身不由己的走狗?他选择了前者。” 武媚儿问道:“药王说的可是庄子?” 单手低沉地道:“正是!庄子虽非鱼,却知鱼之乐。我宁愿像庄子那样,做一条自由自在的游鱼。” 武媚儿又道:“当然,像药王这样的奇人高士,世俗的功名富贵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窃闻药王曾与几位当世名士各抒平生之志,药王公开宣称最佩服医圣张仲景之言:‘进则救世,退则救民;不能为良相,亦当为良医。’胸襟抱负真不凡也!由此可知药王看似无情,实则多情而脆弱,你不在乎个体的生命,却以拯救天下生灵为己任!当今天子广开言路,虚怀纳谏,从善如流。药王入宫后,多有亲近天子的机会,必能实现济世安民的抱负。” 单手却毫不客气地说:“官场中充满了黑暗和浑浊,如同那布满乌云的夜空和那挟带污泥的河水。至于皇宫,更是天下最阴暗的角落,那地方最为黑暗肮脏、最卑鄙无耻、最虚伪残忍,却又打扮得最富丽堂皇、最庄严神圣、最仁义道德。” 武媚儿道:“《庄子》中有句话说得好:‘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药王没有在皇宫中待过,怎么把皇宫说得如此不堪呢?” “何必去过才知道呢?”单手道:“翻开史书,父子相残、兄弟相争、父夺儿媳、子占父妾的丑事,在皇宫中上演了多少?连汉唐盛世,人们都说‘脏唐臭汉’呢!” 武媚儿想到了李海与颜太后偷情的事,再想到李海欲打她的主意之事,对单手的话颇有同感,却强笑道:“那都是前朝旧事。今上至圣至明,至仁至义,恩施万民,德泽四海,乃旷古少有的尧舜之君。” 单手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我决不会进宫当差!太子妃的心意,我只能心领了!” 武媚儿双手一摊,俏脸上显出了非常遗憾的神情:“明珠藏于暗室,芝兰生于幽谷,实在是可惜啊!” 单手的语气一下变得冷淡起来:“不知太子妃此来,是当说客呢?还是为了求医?若是前者,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武媚儿笑靥如花:“倘若是后者呢?” 单手毫不犹豫地道:“那就手谈一局!” 武媚儿知道,古代把下围棋称为“手谈”,而且按古法,都是执白子的先下,而且不贴子。 一会后,单手和武媚儿面对面席地而坐,两人的中间,是一副木制的棋盘,上面刻有纵横各十九道的棋路。 武媚儿笑道:“药王啊,我远来是客,又是女人,而且年纪小,应该拿白棋。” 单手却道:“不行!你虽是南夏尊贵的太子妃,但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在我的地盘上,理应我先下!” 武媚儿笑道:“药王作为男子汉大丈夫,却如此小气!” 单手一本正经地道:“我不是大丈夫!连小丈夫也不是!” 武媚儿一愣,问道:“药王,这话从何说起?” 单手认真地道:“我没有结过婚,从来没有老婆,自然跟‘丈夫’二字无缘。” 武媚儿笑了,道:“药王,你先下吧!” 当下单手执白先行,他的棋风凶悍好斗。武媚儿的棋风却是飘逸轻灵。 双方激战百余手,单手输得一塌糊涂。 单手有些尴尬地道:“太子妃,你的棋艺太高了!” 武媚儿笑道:“不是我的棋艺太高了,而是药王的棋艺太低了!” 单手更加尴尬,道:“请太子妃把手伸出来,我给你诊一下脉。” 武媚儿道:“不是我看病!是我的一个长辈病了,请药王移驾,给我的这个长辈诊治一下,我将永远铭记药王的恩德!” 单手却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行!” 第298章 流血和流泪 武媚儿立即问道:“怎么就不行了?下棋你是不是输给我了?” 单手道:“我是输给你了,我承认!但是,我的规则是:只给赢我棋的人看病!你想让我给你的长辈看病,可以啊!让你长辈过来和我下棋!” 武媚儿立即显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药王啊,您这规则是不是能改一改啊?” 单手斩钉截铁地道:“规则一旦订下了,就不能改!倘若改了,我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在穿越前,武媚儿就是一个演戏的天才,穿越后,这项本事也如影随形地跟来了。此时此刻,武媚儿的俏脸上缓缓流下了两行清泪,她悲悲切切地道:“药王,我素来耻于求人,但为了救我的那位长辈,我求您了!”说着,突然朝着单手跪了下来。 按说,目睹武媚儿这般娇滴滴的大美女下跪,就算是铁石心肠的男人见了,也会情不自禁地生出怜惜之心。 但是,单手却丝毫没有怜惜之心!他的话中透出了嘲讽之意:“太子妃啊,你是对我施美人计还是苦肉计?你有你的计策,我有我的规则!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说完,不再理会武媚儿,转身而去,很快不见了人影。 武媚儿这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直到她的膝盖跪得麻木了,单手也没有再出现过。 倒是在外面等候的李泽等不及了,与十几个侍卫走过来察看,看到武媚儿跪在这里,都大吃一惊。 李泽上前搀扶武媚儿,怒气冲冲地道:“太子妃,那个狗屁药王太不识抬举了!咱们用绳子把他绑到靖国府吧!” 武媚儿却是俏脸含霜,她把李泽的手一下子甩开,冷冷地道:“太子爷,请到一边凉快凉快!不要过来给我添乱!” 李泽有些尴尬地道:“太子妃,我不是想帮忙嘛!” 武媚儿俏脸一沉,横眉冷对:“帮忙?你是越帮越忙啊!” 就在李泽不知所措之时,单手又出现了。 武媚儿不禁暗暗高兴:“看来,我的苦肉计见效了!” 但武媚儿想错了! 因为单手提着一个筐,筐里竟是一些生着锐刺的蒺藜! 单手把筐里的蒺藜倒在了地上,非常“热情”地招呼武媚儿道:“太子妃,你要是真想感动我的话,就到这蒺藜上面来跪着!它会扎得你两条膝盖都出血的!” 李泽勃然大怒,向单手吼道:“你身为大夫,怎么有如此狠毒的心肠!这些害人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单手哈哈大笑起来:“我是大夫,自然要采集一些蒺藜!须知蒺藜是一味草药!” 李泽怒视单手道:“你不要骗人了!这些带着尖刺的蒺藜怎么会是一味药呢?你不要以为我傻就糊弄我!” 单手笑嘻嘻地向李泽道:“你就是南夏国的太子吧?我何必骗你?蒺藜真是一味草药!它的主要药效是:平肝,解郁,活血,明目,止痒。据民间偏方,蒺藜有多种用处,可使它治疗腰脊痛、全身浮肿、大便风秘、月经不通、难产、蛔虫病、多年失明、牙齿动摇、鼻塞等症状。譬如治疗腰脊痛的时候,把蒺藜捣成末,加蜜做成丸子,如胡豆大小,一次服两丸,用酒送下,一天服三次……” 单手滔滔不绝地说来,如数家珍。李泽和十几个侍卫听得目瞪口呆。 就在没人注意武媚儿时,她已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在那些蒺藜上跪了下来! 顿时,李泽和十几个侍卫齐声惊呼! 单手却冷笑道:“太子妃啊,这可是你自愿的!可怨不得我!你愿意跪在上面,是你的事!但我的规则却不能改!” 李泽又试图上前把武媚儿拉起来,武媚儿却尖声道:“谁也不许碰我!” 不一会,武媚儿的膝盖上就流出了鲜血,把裤子都染红了。 李泽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哭道:“太子妃,我真没用!” 武媚儿经历了前世今生,阅人无数,她一下子便看出李泽是真情流露,一时芳心大慰,暗道:“李泽啊,只要你能为我流泪,我流点血又算得了什么?身上的这点伤痛又算得了什么?” 当下武媚儿柔声劝道:“太子爷,不要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怕流血的男人是英雄,只知道流泪的男人是狗熊!” 李泽哭道:“太子妃,我虽然流泪了,但我不是狗熊!我记得一句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武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子爷啊,都说你傻,但你说的并不是傻话啊!” 单手冷笑起来:“太子,太子妃,你俩就好好地谈情说爱吧!在下失陪了!”说完又不见了踪影。 李泽心痛地看着武媚儿,泪眼汪汪地道:“太子妃,你这是何苦?” 武媚儿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太子爷啊,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大忘伯伯可说是对咱夫妇有救命之恩啊!我为他吃点苦流点血算得了什么?”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单手再也没有露面。 但天色却阴沉了下来。 一个侍卫嘀咕道:“只怕要下雪了!”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天上就下起了雪。而且,是雨加雪! 武媚儿暗道:“此时‘药王谷’的外面,一定是下雪的!只不过,这‘药王谷’四面环山,气温比谷外要高得多。这样,雪花在下落的过程中,有些就融化成了水珠,变成了雨。因此,这里会出现雨加雪的奇观!” 这时,单手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不过,他手中拿着一个铁盒。 单手把铁盒放在了武媚儿面前,然后用他那唯一的手拿开了盒盖,盒内竟然是热气腾腾的粥! 单手的声音非常温和,如同一位慈父在对着他疼爱的女儿说话:“太子妃,喝了这盒粥吧!那样的话,才能跪得长久一些!否则,你要是因挨饿受冻而晕倒在一边,可就浪费了我的一筐蒺藜了!为了你能在蒺藜上跪得长一些,为了不辜负我的一片苦心,请喝了这盒粥吧!” 李泽气得几乎要发疯!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299章 如隔三秋 不料,武媚儿竟然非常平静地道:“多谢药王!”捧起那盒粥吃了起来。 单手的双目中闪出了赞赏的神色:“太子妃,你就不怕粥中有毒?” 武媚儿一边吃粥一边说:“对于你来说,见死不救是家常便饭,你会心安理得。但是,你一定耻于用下毒的方法害人!” 单手哈哈大笑起来:“知我者,太子妃也!”说完后,又消失不见了。 由于没有一个避雨雪的地方,李泽和那十几个侍卫的衣服很快便都湿透了,真是苦不堪言。 幸亏众人都捎着干粮,当下都冒着雨雪吃了一些干粮。 武媚儿看到“药王谷”里有个松林,便让十几个侍卫用刀砍了一些松枝,生了一堆火。松枝虽然湿了,因为有油脂的缘故,却是一点火就着。 十几个侍卫都围着火堆烤火,李泽却专心陪着武媚儿。 武媚儿向李泽道:“太子爷,你身子弱,如温室的花朵,受不了严寒。去烤火吧!” 李泽摇了摇头,道:“太子妃,反正药王不会出手救大忘伯伯了,不如咱们回去吧!” 武媚儿却道:“不,我在做一个试验!” 李泽问:“试验什么?” 武媚儿一本正经地道:“我要试验一下,到底是太子爷的头脑笨,还是药王的心肠硬。” 李泽不禁哭笑不得,道:“太子妃,笨和硬是没法比较的!譬如:是兔子跑得快,还是老牛吃得多?” 武媚儿哈哈大笑起来:“太子爷啊,你有时脑袋也开窍啊!” 松枝的燃烧很快就把单手惊动了,他立即赶了过来,非常霸道地扑灭了火堆,厉声道:“这‘药王谷’里任何的一草一木,都不是你们擅自就能动的!” 那十几个侍卫都向单手吹胡子瞪眼睛,要不是武媚儿早下了严令,这些侍卫就要对单手动手了! 武媚儿暗想:“有这些侍卫在这里,只会徒然招惹单手生气。”便命令那些侍卫都退到谷外。 单手看着武媚儿,幸灾乐祸地道:“太子妃,感觉怎么样?倒要看看你跪到什么时候!” 武媚儿冷静地回答:“药王,不光你在看,太子殿下也在看,我也在看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个人跪着,三个人看着,这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啊!” 单手依然在看着武媚儿,但他那幸灾乐祸的目光不见了,而是换作了赞赏的神色:“太子妃啊,你身份高贵,但身上并无娇气和骄气,这已非常难得了。更难得的是:你有一颗沉静的心,一点也不浮躁!” 武媚儿笑道:“药王谬赞,愧不敢当!” 李泽的脸上却显出了焦虑之色,他提醒武媚儿道:“太子妃,你体内的寒毒快要发作了!” 听到这里,单手不禁一愣!他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体内有什么寒毒?” 不等武媚儿回答,单手就用他那唯一的手抓过了武媚儿的一只手,为她试脉。 毕竟练习了许多天的“凤舞九天”,武媚儿身上蕴藏的内力十分惊人,一受外力刺激,便本能地生出了反击之力,竟然把单手的那只手弹开了。 单手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再次抓住了武媚儿的手腕。这一次,他早有了准备,武媚儿那本能的内力就无法把他的手掌弹开了。 一试之下,单手更是脸色大变,他失声叫道:“凤舞九天!” 武媚儿不禁赞道:“药王真是见多识广啊!一试之下,就知我内力的来历!” 单手突然朝着武媚儿跪了下来,道:“太子妃既然练习了‘凤舞九天’,那么从此之后,我就任凭太子妃驱使,百死无悔!而且,我的规则也可以破了!” 武媚儿不禁惊喜万分,颤声道:“这么说来,您愿意出山,为我的长辈治病了?” 单手道:“是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您还得必须答应!” 武媚儿立即道:“说吧,什么条件?” 单手道:“我的条件是:您起来,不要再跪着了!” 武媚儿笑了,李泽笑了,随后单手也笑了。 在这一笑中,所有的误会,皆消于无形。 当下李泽将武媚儿搀扶了起来,由于武媚儿跪得久了,双腿早已麻木,虽然起来了,还需要李泽扶着。 单手依然跪着,而且恰好是跪在武媚儿的脚下!他伸出唯一的那只手,把扎在武媚儿膝盖上的那些蒺藜取了下来。 在武媚儿的要求下,单手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武媚儿有些不相信地问单手:“药王,只因为我练习了‘凤舞九天’,你就毫不犹豫地听我的话?” 单手肯定地道:“是的!” 武媚儿问道:“为什么?” 单手道:“其中原因,我暂时保密,但以后我会告诉太子妃的!” 随后单手收拾了一下,与武媚儿、李泽离开了“药王谷”,和谷外的十几个宫廷侍卫会合,一起赶往夏京。 在路上,武媚儿体内的寒毒陆续发作了几次,每次都是由李泽充当“解药”。 当然了,在李泽充当“解药”的过程中,单手等人都回避了。 到达夏京之后,武媚儿等人首先来到了靖国府,使得望眼欲穿的武长远等人喜出望外。 单手在给大忘检查了身体之后,就在咸起的帮助下,为大忘做了一个手术。 手术结束后,咸起给大忘包扎了伤口。 单手向咸起道:“卧床静养一个月,然后抽了线,就会好了。” 咸起向单手拱手道:“药王之神技,令人佩服!” 单手笑道:“咸太医太客气了!” 武媚儿忖度,大忘得的可能是某种肿瘤。 单手暂时就与大忘、小耗子、苑樱在靖国府住了下来,武媚儿、李泽、咸起、可儿则回到了皇宫。 武媚儿和李泽刚到东宫,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来报:“李贵妃来了!” 武媚儿忙道:“快请!”心中暗道:“李婧这个小妖精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李婧进来后,与武媚儿分宾主坐下,可儿献上茶来。 李婧的感冒已好了,兴致也很好,笑道:“太子妃啊,你这些天不在宫内,可把我想死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武媚儿暗道:“小浪蹄子,你还是留着这一套虚情假意去哄李海那个老色鬼吧!”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连连点头道:“贵妃娘娘的感慨,‘于我心有戚戚焉’。” 李婧道:“立刚可汗的使臣来了,果然向皇上提了两个条件:一是把仙人渡以北的土地割给胡部,二是把李霜霜嫁给立刚可汗。” 武媚儿笑而不语。 李婧的一双美目闪出了兴奋的光芒:“太子妃,如今李霜霜正在国子监读书呢。咱俩一起到国子监看看如何?” 武媚儿虽不知李婧的用意,却也难以推辞,只好答应了。 第300章 势位富贵 自隋朝以来,国子监就是最高的教育管理机关和教育体系中的最高学府,又称为国子学,其功能有二:一是教育管理机关的功能,二是国家最高学府的功能。 至于南夏国的国子监,设国子祭酒一人,为最高教育行政长官,属下主薄、录事各一人,另有教师数十人,教师分为“博士”和“助教”两类。至于学生的来源,则仅限宗室、外戚亲属、三品以上功臣的兄弟或子孙。 当武媚儿和李婧带着一些太监、宫女、侍卫抵达国子监的时候,把整个国子监都惊动了。上至国子祭酒,下至主薄和录事,皆吓得屁滚尿流,恨不得摘下一个月亮来,献到武媚儿和李婧面前。 武媚儿微笑道:“本宫和贵妃娘娘不过是静极思动,过来听听课,顺便看看霜霜公主,别无他意,你们不必紧张。” 随后,李婧和武媚儿在一些国子监官员的陪同下,来到了李霜霜等弟子上课的学堂。 一个叫冷静的“博士”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课:“诸位弟子,今天我给你们讲一个《战国策》中的故事。且说战国之时,纵横家苏秦初时以连横游说秦王,未成功而资金已尽,便抱愧归家。结果妻子不理睬他,嫂子不给他做饭,父母不和他说话。苏秦忍耻而发愤攻读。读到困乏之时,便用锥子狠刺大腿一下。一年后,他豁然开朗,融会贯通,乃以合纵游说赵王。赵王对苏秦封以高官,赐以重赏,从此苏秦名扬天下。等到苏秦路过家乡洛阳时,他父母闻讯,连忙收拾房屋,打扫街道,演奏音乐,准备酒席,率全家人等候在郊外三十里处,如同迎接贵宾一般。他妻子不敢正眼看他,他嫂子则伏于地,向他长跪而谢。苏秦见前后反差太大,便调侃道:‘嫂子,因何前倨而后卑也?’嫂子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您如今地位尊贵,钱多。’苏秦不由感叹道:‘嗟乎,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富贵,盖可忽乎哉!’” 说到这里,冷静颇为深沉地道:“俗语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势位富贵,确实不可小觑。为师幼时经历惨变,对此有深刻体会。” 他又道:“我再讲一个《史记》中记载的故事,也跟势位有关。且说在汉武帝时,临淄有一个叫主父偃的书生,在家乡受诸儒生排挤而很不得志。家里又贫穷,借不到钱,便北游燕赵等地,亦不能为权贵所赏识。乃西入京城长安,却依然求职无门,加上费用已尽,人多厌之。但不久,他时来运转,以一封奏章博得了汉武帝的赏识,汉武帝立即拜为郎中,并且一年内四次升他的官。 “主父偃平步青云后,群臣见他势盛,便争相巴结他。主父偃则对群臣的贿赂照纳不误,来者不拒。有人劝主父偃不要太猖狂。主父偃说:‘自我结发游学四十余年来,很不得志,父母兄弟因此皆弃我而去,亲朋好友因此都与我断绝了来往。我受的苦难实在太多了!如今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为什么不张扬一下呢?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日暮途穷,故倒行逆施。’后来,主父偃因触怒汉武帝而惨遭灭族之祸。当其显贵时,宾客千余人。及至灭族时,都怕受连累,无人敢为之收尸。对此太史公评论道:‘主父偃当路,诸公皆誉之;及名败身诛,士争言其恶。悲夫!’” 冷静讲完,接着道:“得势众人扶,失势众人推!如今你们就以‘势位’为内容写一篇文章。” 学子们都提笔写了起来。 李婧把樱桃小口伏在武媚儿耳边道:“太子妃,到时候看看李霜霜是如何写的!” 不一会儿,各人陆续交上了文章。冷静不动声色地读完,向诸人道:“有三人所作之文立意较好,我依次念一下。第一篇的题目是《势位与才能》。”他读道:“古往今来,势位二字不知赚了多少英雄豪杰的眼泪?令其壮志难酬,雄才难展。不在势位,虽为龙虎,亦无所施其技矣。俗话说得好:‘龙卧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势的狸猫赛过虎,失势的凤凰不如鸡!’ “且说战国之际,孙膑曾与庞涓同习兵法。后来庞涓当上了魏国统帅,自忖才能不及孙膑,为除隐患,便设计挖掉了孙膑的膝盖骨。但随后孙膑设法逃至齐国。并因才能出众而被齐王委任为军师。孙膑一旦身居要位,有了用武之地,便大展神威,一败庞涓于桂陵,再败庞涓于马陵。并且在马陵之战中,了结了庞涓的性命。 “庞涓才能本不及孙膑。这一点连庞涓本人也承认。但是,为何当初庞涓能将孙膑玩弄于股掌之上,而孙膑毫无还手之力?原因便在于庞涓占据了有利的势位。等到后来孙膑亦取得了相应之势位,才有了反击的资格,遂两败庞涓并置之于死地。 “呜呼,人生在世,势位重于才能。” 冷静读完之后,有些学子便窃窃私语起来。 冷静道:“接下来的这一篇,是霜霜公主写的,题目是《势位与出身》。” 武媚儿和李婧听了,皆凝神而听。 只听冷静读道:“秦末揭竿而起的陈胜曾发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质疑。但不可否认地是:王侯之子易为王侯,庶民之子难为将相。 “一个人的命运,在他出生的那瞬间之际就决定了大半。此后他位置的高低,先天的出身占了大半,后天的努力只占了一小部分。有些人与生俱来的东西,是另一些人追求一生而得不到的! “王侯之子一出生就降落在山腰,他们不费多大力气就会登上峰顶,享受峰顶的风光。他们中的懒汉,即使躺在半山腰原地不动,也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庶民之子一出生就降落在谷底,他们中的多数将永远处于最底层,经受生活的磨难,饱尝人生的凄凉,遭遇世俗的卑视。他们中只有少数杰出者,才会以非凡的毅力,杰出的才干,并伴随着难得的机缘,一步一个脚印地登上人生的顶峰。但他们每往上攀登一步,都会付出无数的血汗。往往有人刚刚精疲力竭地爬到半山腰,就被头顶上的人一脚踹下去,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因写出《三都赋》而导致洛阳纸贵的左思,曾在《咏史》诗中满怀悲愤地写道:‘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冷静读完后,李婧首先叫好,那些太监、宫女也随声附和。 武媚儿暗道:“这篇文章,可能就是李霜霜的心得体会了。由于赵嫔不受李海的宠爱,很可能李霜霜自小便遭受到了众人的歧视。” 冷静道:“以上两篇文章都很好,但最好的还是下面这一篇,题目是《与阿黑书》。”他声情并茂地读了下去:“阿黄顿首阿黑足下:别来无恙?人类中有句俗语:‘禽有禽言,兽有兽语。’如今我就用咱们狗家族中特有的狗语向你倾吐一下我的心里话。 “想当年,我阿黄与主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相当窘迫。我主人只是一穷书生,但我并不嫌弃他,俗语说得好:‘儿不嫌母丑,狗不怨家贫。’况且咱们狗家族素以忠诚著称于世。于是我忠诚地履行我的职责,为主人看家护院。主人生活极为清苦,三月不知肉味。有时馋得狠了,我便去野外捕捉野兔,或去别人家偷窃母鸡,自己舍不得享用,全都孝敬了主人。主人吃鸡兔的肉,我吃鸡兔的内脏。主人与我相依为命,堪称一对患难主仆。但我们主仆经常遭受人们的白眼和责骂。他们骂我是:‘死狗、卑贱狗、下流狗。’斥责我的主人是:‘狗家伙、狗东西、狗杂种。’ “终于有一天,主人抚摸着我的头说:‘阿黄,从今以后我就要想方设法使自己变成一只狗!欲为人上人,先为人中狗!’从此他投身于权门,自甘堕落,丧失人格,成了一名狗奴才。很快他被当权者所赏识,谋得了一官半职。一时贺者如潮,门庭若市。原来对我主人侧目而视者,如今争相上门巴结,有送金银的,有送豪宅的,有送良田的,更有送美女的。我主人也好似变成了另一个人,颐指气使,盛气凌人。哎,奴才一旦成了主子,必会更横行霸道,更作威作福。而我呢,自然也身价倍增,来访者争相赞叹:‘真是一条英雄狗、威武狗、聪明狗、漂亮狗!’更有恬不知耻之辈竟说:‘此狗颜色金黄,如同西洋人的金发,必是一条西洋狗!并且是西洋狗中最名贵的犬种!’人类有句古语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信夫! “有人便认为我主人爱狗,于是投其所好,送来了各种各样的狗。主人倒有狗性,不忘贫贱之交的我,他对其他的狗不屑一顾,唯独对我青眼有加。俗语说:‘打狗看主人’,咱们狗家族的特点便是善观主人的脸色。这样我自然成了狗王,稍微有点姿色的女狗都成了我的老婆。那时的我真是风流快活啊!对众男狗,我轻则狂吠,重则抓咬。有主人撑腰,它们敢怒不敢言。 “不料好景不长,我主人的靠山倒台了,主人也随即被罢官、下狱、抄家。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我这狗王与我的臣民一夜之间便沦落成了无家可归的野狗。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狗有旦夕祸福啊! “原先与我相好的多名女狗立即都弃我而去,原先对我外表恭敬、实则忌恨的男狗们此时则原形毕露,疯狂地报复我。我整日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丧家之犬的滋味已不好受,何况整日疲于奔命的丧家之犬的滋味呢! “我主人得势之时,我这条狗比低贱的人还要高贵。当我的主人失势之后,我在咱们狗家族都难容身。一夜之间,反差何其大也! “昨天还仰卧在云端,享受众人们众星捧月般的赞美。如今忽然跌入深渊,品味群狗们落井下石的苦果。瞬间之际,我悟透了所谓的世间百态、人情冷暖。呜呼,势位二字横行人间,在我们狗界亦不能幸免,不亦悲乎?” 第301章 江郎才尽 听完之后,武媚儿不禁一动,觉得这篇文章有些意思,字里行间透出一股对于世态炎凉的悲怆。 冷静点评道:“作者的际遇与他所作之文关系甚大。江淹出身寒微,少有才名,写出了《恨赋》、《别赋》等名作。晚年做大官,生活优裕,却写不出好文章了,世称‘江郎才尽’。庾信则相反,初时环境优越,与徐陵一道写了许多艳丽的宫体诗赋,世称‘徐庾体’,其实华而不实,价值不大。后来出使西魏被扣留,国破家丧,常怀乡关之思,文风大变,写出了《哀江南赋》等名作。杜甫诗云:‘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 然后,冷静宣布下课。 武媚儿让人把冷静唤到跟前,问道:“先生,你念的第三篇文章《与阿黑书》是谁写的?” 冷静向武媚儿施礼道:“微臣回禀太子妃:是一个叫丁达的少年写的。” 武媚儿“哦”了一声,问道:“这个丁达的家中是什么情况?” 冷静道:“他本是官宦世家,自从其父暴病身亡之后,家道就迅速败落了。” 武媚儿道:“先生,请您把他叫过来!” 一会后,一个少年跟着冷静来到了武媚儿面前,跪倒磕头道:“草民丁达叩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道:“丁公子,起来吧!” 丁达谢了恩,站起身来。 武媚儿见丁达举止从容,就有些喜欢了,待看清他眉清目秀,更是高兴:“倘若他是一块可造之材,就把可儿许配于他。”当下勉励了丁达几句,赏赐了一封银子。 随后,武媚儿和李婧共同会见了赵嫔的女儿李霜霜。 李霜霜不卑不亢地分别向李婧和武媚儿施了一礼,道:“霜霜给娘娘请安!霜霜给皇嫂请安!” 李霜霜称呼李婧为“娘娘”,称呼武媚儿为“皇嫂”,从称呼上就可看出明显的亲疏。 李婧知道李霜霜对她有排斥之心,这也是她约了武媚儿同来的原因。 李婧屏退了下人,拉住了李霜霜的手,故作亲热地道:“前些日子,本宫还向你娘问起过你呢!” 李霜霜暗道:“李婧啊,你自己得了风寒,就让我娘和曹阿姨也得风寒!你的险恶用心,难道我不知道吗?” 但在表面上,李霜霜却毕恭毕敬地道:“多谢娘娘了!” 李婧看着李霜霜道:“霜霜啊,胡部的立刚可汗派了使臣来见你父皇,提了两个要求,其中一个要求就是让你给他当老婆!本宫在这里可要恭喜你了!” 说到这里,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一副忧虑的神色,转头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听说胡人乃蛮夷之邦,全身毛发,连胸膛上都长满了毛!听说胡部的男人那个东西都好大哟!这么粗这么长!霜霜是柔弱之身,能经得住立刚可汗的那一番摧残吗?” 李霜霜立即明白了,暗道:“李婧啊,你哪里是来祝贺我?你是来恶心我啊!” 听了李婧的话,武媚儿笑得前仰后合,犹如花枝乱颤,娇声笑道:“贵妃娘娘,人家霜霜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呢!你说这些话,也不害羞!” 李霜霜一言不发,但心中已有了计较。 放学回到“秋香苑”之后,李霜霜暗暗买通了一个管事的太监,让那太监把她引到了立刚可汗派来的使臣独孤焕臣的面前。 李霜霜大大方方地道:“我平生最敬慕的英雄有两人,一个是我的父皇,另一个就是可汗!请贵使回国之后,向可汗转达我的敬意。” 独孤焕臣一见李霜霜,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他兴奋地道:“我只听说南夏的李贵妃和太子妃是天下闻名的美女,没想到霜霜公主也是大美女啊!我回国之后,一定把公主的意思带给可汗。” 又寒暄了几句,李霜霜就起身告辞了。 李霜霜走后,独孤焕臣也没有再呆下去的意愿了:他要赶紧回去,把李霜霜的美貌和娴雅禀报给立刚可汗。 独孤焕臣知道,一旦立刚可汗得到了李霜霜,一定会心花怒放。那时,他也肯定会得到立刚可汗的赏识和重用! 在独孤焕臣回国的当天,李海亲自在朝堂上设宴,为独孤焕臣饯行。在酒宴上,李海绝口不提独孤焕臣捎来的两点要求,只是大谈南夏国与胡部的“传统友谊”。独孤焕臣也不点破,他知道,国与国之间,最终还要凭实力说话。 独孤焕臣前脚刚走,李海后脚就催着李泽和武媚儿率一万精兵向北进军。 武媚儿经过深思熟虑,只带了单手随军,连宫女和太监都没有带。 一万精兵在李泽和武媚儿的率领下,离开了京城,向北开拔。 第三天上,武媚儿令军中一名将军率部队赶赴仙人渡待命,她却与李泽跟着单手,沿一条小路向东北方向疾行。 几天后,单手领着武媚儿和李泽来到了一座高山的南麓,在一条小河边找到了弟弟馋猫。由于高山挡住了来自于北方的寒风,这条小河竟然没有结冰。 此刻馋猫正在聚精会神地钓鱼,单手一时倒不好措辞,须知二人虽是亲兄弟,却向来不和:弟弟看不惯哥哥的怪脾气,哥哥鄙视弟弟的贪嘴。 一会儿,单手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干咳了一声,搭话道:“猫儿,你真有雅兴。西晋时张翰见秋风起,便思念家乡的鲈鱼味美,遂辞官归隐。如今你临寒风而垂钓,真有晋人遗风。” 馋猫头也不抬,随口道:“哥哥要去哪里?” 单手道:“我不是路过,而是专程来看你的。” 馋猫不由吓了一跳,收起鱼杆瞅着单手道:“哥哥,你纡尊降贵,前来看我,莫非你自己生了病?” 单手暗自气恼:“真是屁话!我号称药王,会生什么病?”但他还是努力装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堆着笑脸,颇为亲切地道:“小猫啊,自从咱娘去世后,做哥哥的对你关照得不够……” 馋猫毫不客气地打断哥哥的话说:“咱娘在世的时候,你也没关照过我!” 单手被这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但为了把馋猫收拢到武媚儿的麾下,便依旧赔着笑脸说:“以前是哥哥不好。不过,哥哥保证:今后将好好待你!” 馋猫顿时两眼放光:“真的?” 单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是不讲信用的人吗?须知为人处世,首先在于一个‘信’字!” “很好。”馋猫咽了一下口水:“近日我食指大动,馋虫子又上来了。请你带我去见刘瘤子,让他给我做一只五香脱骨鸡。” 刘瘤子的脸上长了个瘤子,相貌丑陋之极。但他烧得一手绝妙的菜肴,烹饪之技堪称天下第一。却偏偏有一种臭脾气! 刘瘤子的臭脾气便是只为他看上眼的人烹调美味佳肴。 而单手,便是刘瘤子青眼有加的少数几人之一。 馋猫咂了一下嘴,又说下去:“还记得吗?咱娘去世前,你请刘瘤子给娘做了一只五香脱骨鸡。嘿,那味道简直绝了,芳香四溢,数里可闻。入口松软,鲜美无比,更有一缕清香殿后。使人吃后余味无穷,心旷神怡……” 单手忿忿地说:“那时咱娘即将去世,你丝毫不在意娘的死活,只知道吃!那一只鸡咱娘只吃了两口,其余的都填进了你的肚子!” 馋猫却振振有词:“人寿因时而尽,咱娘大限已到,无疾而终,何需悲痛?你虽号称神医,却也不能使咱娘长生不老!” 单手哼了一声,道:“我可以让刘瘤子给你做一只鸡,但今后,你得为太子和太子妃效力!” 说完,单手把李泽和武媚儿唤了过来,与馋猫相见。 馋猫看了单手一眼,揶揄道:“本来我好奇怪:今天你怎么一反常态地对我好了起来?原来却是有求于我!那么我就丑话说在前头:即使你为我求得五香脱骨鸡,我也不会领你的情了!咱弟兄俩如同买卖双方,谁也不欠谁的!咱们不妨定个约:你能让刘瘤子为太子和太子妃效力的话,我自然不在话下!” 单手大喜道:“真的?” 馋猫也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是不讲信用的人吗?须知为人处世,首先就在于一个‘信’字!” 单手打着哈哈道:“这叫:亲兄弟,明算账!” 馋猫亦皮笑肉不笑地道:“这叫:买卖公平,童叟无欺!” 武媚儿不禁暗想:“单手和馋猫兄弟俩都是怪人,不知那位刘瘤子是何方神圣?” 当下武媚儿、李泽、馋猫跟着单手,往东而行。 馋猫向单手道:“哥哥,你能不能在刘瘤子面前为我美言几句,让他收我为徒?你若能为我玉成此事,我也劝李昌元收你为徒,教你下围棋!” 单手道:“小猫,刘瘤子已发誓不再收徒弟,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随即补充道:“他平生只收过一个徒弟,那便是如今为皇帝老儿掌勺的御膳房总管傅言。” 武媚儿听到这里,不禁暗吃一惊,她知道傅言也是李海的心腹之一。 第302章 五香脱骨鸡 单手接着说下去:“二十多年前,刘瘤子外出置办东西去了,傅言守家。不久有一位贵公子上门来,自称是过路的,已十分饥饿,愿出重金,请傅言做点饭菜。傅言有心卖弄手段,便打起精神,为那贵公子做了四样菜。那贵公子吃得酣畅淋漓,只觉酸、甜、香、辣诸味俱全,爽口极了,当下风卷残云般将四样菜吃了个碗底朝天。然后他惊问傅言:‘请问这四个菜是用什么做的?’傅言如实相告:‘菜和肉已是一点也没有了,因此我师父出去置办了。刚才我只好用几个馒头作原料,佐以油盐酱醋及葱花、姜沫等调料,试做了四样小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怠慢之处,实是无心之过,还请贵客体谅!’那贵公子叹道:‘高明的厨师都是从平常的原料中,显示其非凡手段!你用四个馒头做出的菜肴,实胜过山珍海味!’又接着说:‘实不相瞒,我乃当朝三皇子,因慕令师大名,特来拜访。此行虽没见上令师,但徒弟已如此,师父就更不用说了!’不久三皇子登基,派心腹牛公公上门,请刘瘤子、傅言师徒二人入宫当差。刘瘤子推辞不就。傅言却贪图富贵,接受了这个差使。刘瘤子大怒之下,便和傅言断绝了师徒关系,并发誓以后再也不收徒弟了。” 听到这里,武媚儿插话道:“傅言做的菜实在好吃!他只给皇上做菜。有时皇宫举行宴会,他也掌勺。” 单手道:“虽然刘瘤子把傅言逐出了门墙,但傅言对刘瘤子一直不失应有的尊敬,不忘宣扬刘瘤子的好处。听说他曾嘱咐过几位封疆大吏设法关照刘瘤子。由于傅言是皇帝老儿身边的红人,那些高官们自然不敢怠慢,便争着向刘瘤子讨好,但都讨了个没趣。” 单手又道:“刘瘤子挺有风骨,并不附炎趋势,与我、棋圣李昌元都是同一类人,蔑视荣华富贵。李白那句诗说得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原来御膳房总管傅言竟是刘瘤子的传人,怪不得有那么高的手艺!”馋猫说:“去年我潜入大内御膳房中,偷吃了将要孝敬皇帝老儿的几味菜肴。当时只觉味道好极了。如今想来,那必是傅言亲手做的!” 武媚儿看了看馋猫,伸了伸舌头,道:“你好大的胆子!” 馋猫笑了:“为此皇帝老儿龙颜大怒,责怪侍卫们防卫不力。大内总管牛公公知道是我干的,便托人捎话给我,话倒说得很客气,说我有家传轻功,任何人都抓捕不到我,但求我看他薄面,不要再去给他添乱了。老实说,我对这牛公公也着实有几份忌惮,他既然诚恳相求,我也就不好再去皇宫偷吃了。” 武媚儿暗想:“牛公公的‘虚无缥缈’才是天下无双的轻功呢!” 单手道:“我对刘瘤子做一道叫做‘灰龙钻白玉’菜很有印象:取干净的活泥鳅数条及几大块豆腐放入锅中,添上凉水,再加上油盐酱醋及各种佐料。然后用温火逐渐给锅中加热。泥鳅受热后,便钻入豆腐中避暑。这样最后泥鳅会死在豆腐中,它的泥腥味多半也被豆腐吸去了。开锅后,却将豆腐弃而不食……” 馋猫啧啧称赏,又问:“你可知刘瘤子最拿手的一道菜是什么?” 单手道:“他最拿手的一道菜是凉拌萝卜丝。那萝卜丝入口后脆生生、甜丝丝、辣绵绵,更绝的是有一种悠远的清香。真令人吃起来神清气爽!” 数日后,武媚儿等四人到达了另一座高山前。单手叹道:“此山东西横亘,绵延数百里,更奇的是:山南山北气候迥异,完全是两块天地。” 当下单手在前面领路。 走了一段,只见一条自西而东的小溪,隐于灌木丛和枯草之中,溪水不深而清澈。 单手领着武媚儿等人,沿小溪而行。 一会后,前面出现了一块平整的土地,地不广而平坦。又往前行,只见成群的鸡鸭在草丛和水边寻食。 眼前出现了一座木桥,过了木桥,遥见山腰有一茅庐。 眼前则是一竹林,竹林不大而茂盛,林中有一凉亭。 凉亭木柱上刻有一副对联:“芽未出土先有节,枝已参天更虚心。”铁钩银划,入木三分。 武媚儿仔细地端详着这副对联,点头道:“这副对联虽是咏竹的,却暗含做人的道理。为人处世,当贫贱时不失气节,富贵时犹存虚心。正如子贡所言:‘贫而无谄,富而无骄’。” 单手点头道:“太子妃所言极是!” 武媚儿又道:“既然此亭名叫‘子云亭’,可推知山腰的茅庐必叫‘诸葛庐’了。因为刘禹锡的《陋室铭》中有句云:‘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何陋之有?’由此也可见主人的胸襟和志趣之不凡!” 单手道:“刘瘤子喜欢读书。” 当单手领着武媚儿等人走近半山腰的茅庐时,有个脸上生瘤的中年人闻声而出。 武媚儿知道此人必是刘瘤子。 当下刘瘤子与单手拱手作礼,互称“单兄”、“刘兄”。 但是,刘瘤子与馋猫却都毫不客气地直呼对方为“馋猫”和“瘤子”。 然后单手把李泽和武媚儿引见给刘瘤子。 刘瘤子的脸上显出一副宠辱不惊的神色,向李泽和武媚儿拱手作礼。 武媚儿见刘瘤子虽然相貌丑陋,但气度不凡,遂不敢托大,皆客客气气地还了礼。李泽却只是傻笑,并不还礼。 馋猫大呼道:“瘤子,你做的五香脱骨鸡简直绝了!我曾去你的厨房里偷了各种配料,但为何做出来的鸡依然不是那个味道?” 刘瘤子道:“首先,你虽偷了各种作料,却不知配方,不懂得各种作料的先后次序及用量多少。” 馋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刘瘤子接着说:“另外,你还掌握不好火候。啥时用急火,啥时用温火,各需多长时间,须拿捏得不差分毫。并且用的木柴也很讲究,一共需五种木柴。” 馋猫叹息道:“果然其中大有学问!” 刘瘤子又道:“还有,鸡的品种也很重要。我用的都是自己养的小公鸡,它们从出生就饮河水,吃青草和虫子。它们肉质鲜美细嫩,与寻常农家用粮食喂的鸡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第303章 壮士断腕 馋猫一竖大拇指道:“瘤子,你果真有一套!你做的鸡是我平生最可口的美味!不瞒你说,我馋猫嘴馋,胆子也大,什么都敢吃!养的鸡鸭狗猫、牛马驴羊就不消说了,我还吃过野生的老虎、狗熊、老鼠、青蛙、癞蛤蟆、龟、蛇、蝎子、蜈蚣……” 单手打断馋猫的话道:“猫儿,蝎子、蜈蚣等都是毒物啊!” 馋猫津津乐道地说:“先将这些毒物放大锅里煮,这样其毒性便十有八九溶解于水中了。然后将其捞出,放进油锅里一炸,又香又脆。” 他意犹未尽,又兴致勃勃地说下去:“最刺激的要数吃猴脑了。最好是不大不小的‘童子猴’,将它绑在柱子上,然后当着它的面宰一只鸡,这叫‘杀鸡骇猴’。那猴子是蛮有灵性的动物,知道处境不妙,下一个就轮到它了,便目露恐惧之色,绝望地哀叫。这样它的精华与灵气就尽集于脑了。此时你再出其不意地用锤猛击其头部,头骨裂,脑汁出,赶紧用早备好的汤匙舀脑汁喝,还热乎乎的呢!那死猴的眼睛里甚至还噙着泪水……” 馋猫正讲得眉飞色舞,刘瘤子已厉声喝道:“够了!恶心死了!”说着呕吐起来。随后他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馋猫,如同看一个怪物。 馋猫被看得心头发毛,强自笑道:“瘤子,怎么了?” 刘瘤子叹息一声,道:“俗语说:‘病从口入’。你以后肯定会死在你这张馋嘴上!你哥哥虽是药王,到时只怕也未必能救得了你!” 馋猫不以为然地道:“天下万事,唯吃为大!哪里还管得了什么约束和忌讳?” 武媚儿也长叹一声,道:“太残忍了!猴子是有灵性的动物,不能伤害它,更不能吃它!”说完,很谦恭地向刘瘤子请教烹饪之道。 刘瘤子深沉地道:“饮食,也就是吃喝,此乃人类最基本的欲望,婴儿刚出生就知道张口喝奶。而且饮食亦是人类生存之必需。饮食大致可分为吃、饮茶、饮酒。有文字记载的几千年来,饮茶与饮酒已上升成为一种文化,关于茶和酒的诗文比比皆是。至于吃,亦非粗俗不堪,而是一种高雅之事。我们的老祖宗也都很讲究吃的,吃渗透到了各个方面。例如:一个人的相貌之美丑都可用‘吃’来表述的,美女用‘秀色可餐’四字便显出其绝世容颜;丑陋之人用‘倒胃口’三字便表露无遗。在吃上确实有许多讲究,如今我就浅谈一下烹饪。 “一盘美味佳肴,应当色、香、味俱全,眼见其色,鼻闻其香,口悦其味。也就是说,要给人以视觉上的美感、嗅觉上的快感和味觉上的享受。 “因此更严格地说,烹饪与绘画、音乐一样,是一门艺术。只不过,绘画是悦目之景,音乐是悦耳之音,而烹饪是悦口之味。这三者都能给人以艺术的美感和快乐的享受。 “烹饪既然称得上是一门艺术,那么厨师就可归属于能工巧匠之类的艺人。艺人须讲艺德,作为厨师的艺德,就是要有良知,讲伦理,不烹饪珍禽异兽。 “作为食客,亦当讲伦理道德,不能为所欲为,想吃就吃!人活着必须吃东西,但人却不是为了吃东西而活着的!孔子说得好:‘君子谋道不谋食。’ “世之花草树木、鸟兽虫鱼与人类一样,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生命乃造化的杰作,宇宙的奇迹。生命界中的人类更是天地的精华,万物的灵长。我们理应热爱一切生命,更应热爱人的生命。俗话说:‘人命关天’,我们应怀着虔诚而敬畏的态度去关注生命、珍视生命。有时候,你可以不珍视自己的生命,但不能不顾惜别人的生命!须知瘟疫类的疾病传染性是很强的。” 刘瘤子说完,单手赞叹道:“刘兄,你讲得太好了!在吃上,决不能只为了贪图口福而不顾伦理道德!” 刘瘤子又道:“历史上,号为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虽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但在吃上就有极不光彩的记录!他竟想尝尝刚出生的婴儿是什么滋味。其宠臣易牙为了讨好齐桓公,竟将自己的儿子蒸了献给齐桓公食用。后来齐桓公和易牙都没有好下场!在吃上不讲原则的人,必遭天谴!必受报应!” 武媚儿暗道:“这位刘瘤子旁征博引,看来是博览群书所致。” 单手长叹一声,盯着馋猫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左手?” 馋猫叫道:“是啊!我已多次问过你,并且咱娘在世时我也曾问过娘。但你和咱娘都对此讳莫如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手长叹一声:“是我自己剁掉了左手!” 馋猫和刘瘤子都惊得呆了,武媚儿和李泽更是满脸恐惧之色。 单手的双目中显出了惨然之色,缓缓地道:“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夏天的中午,父亲宰杀毒蛇,准备摆一个蛇肉宴来招待客人……”说到这里,他把目光落在了馋猫身上:“那年我十岁,你不到一岁。你生下来就馋,这可能是咱爹传给你的。咱爹在吃上也是胆大包天,许多毒蛇猛兽都成了他的腹中之物。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慈祥而能干的人,各方面近乎完美。唯一的缺点就是贪吃,嘴太馋了。” 单手出了一会神,又说下去:“父亲宰杀完毒蛇后,厨房的地上尽是蛇头和蛇皮,一片狼藉。父亲因为忙着做蛇肉,便要我将地面收拾干净。我一时没找着笤帚,便左手捡蛇头,右手捡蛇皮,将其放进簸箕里准备撮出去。这时不幸的事发生了:有一个蛇头还活,它咬了我左手手指一下,我不由惨叫一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父亲被吓呆了。因为那毒蛇是最毒的一种,家里又没有蛇毒的解药。 “我倒很清醒,当机立断,迅速用案板的菜刀剁下了我的左手。正所谓:‘毒蛇螫手,壮士断腕!’也幸亏当时我反应灵敏,出手果断,否则就活不到现在了。” 单手虽说得轻描淡写,但武媚儿等人听来却有惊心动魄之感。均觉世事之惨烈,莫过于此。 第304章 围炉夜话 但随后,单手的双目中显出了哀痛之色:“当时娘悲痛之极,搂住我长哭,并痛骂父亲:‘你这馋鬼,死不出好死来!’又仰天大哭道:‘老天爷啊,你长不长眼睛?你为什么不惩罚那丧心病狂的馋鬼?却把灾难降临在了我无辜的孩子身上?我可怜的孩儿啊!’父亲一时又痛又愧,含泪道:‘我对不起你们娘俩!’随后竟自杀了!” 馋猫不由耸然动容:“娘说父亲是得病死的,原来不是的!”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悲凄之色。 一会后,刘瘤子道:“你们先歇着,我去炒几个菜,做一只五香脱骨鸡。” 馋猫叫道:“一只鸡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呢!要多做几只!” 在刘瘤子出去的时候,单手也跟了出去。武媚儿暗道:“单手一定是劝说刘瘤子跟着我干!只要刘瘤子跟着我,馋猫也会跟着我的!这三人,皆是当世身怀绝技的奇异之士!” 半个时辰后,刘瘤子将菜和鸡端上了饭桌。馋猫早已是馋涎欲滴,急不可待地道:“快吃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吃过饭后,刘瘤子笑着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俺老刘是个粗人,倘若太子妃不嫌弃,俺老刘就跟着您了!” 武媚儿大喜,道:“多谢刘先生!” 馋猫也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既然瘤子跟了您,俺也跟了您,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 武媚儿更是欢喜,向单手、刘瘤子、馋猫团团作了一个揖,道:“多谢了!” 然后五个人赶往仙人渡。 一路之上,每当武媚儿的寒毒发作之时,李泽就会义无反顾地充当她的“解药”,而其他人则知趣地回避。 这一天晚上,五人投了一家客店。刘瘤子自告奋勇,下厨房炒了几个小菜,让武媚儿等人吃得酣畅淋漓。 饭后,外面下起了大雪,武媚儿忽然来了兴趣,与单手、馋猫、刘瘤子围着一个火炉,长谈阔论起来。 武媚儿首先引出话题道:“儒家主张‘清心寡欲’,正如孟子所言:‘养心莫善于寡欲’;道家之祖老子主张‘见素抱朴,少私寡欲’;佛家更主张摒绝欲望。可以说,儒、道、佛三家在对‘欲望’的认识上有着惊人的相似,都主张寡欲、无欲、禁欲。今天咱们不妨说一下‘欲望’这个话题。” 刘瘤子道:“欲望乃痛苦和罪恶的根源。老子云:‘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单手道:“晋时王济爱马,和峤爱钱,杜预称彼二人为‘马癖’和‘钱癖’。而杜预本人则对《左传》百读不厌,时人谓之‘《左传》癖’。癖者,爱好也,也算是欲望吧。” 馋猫道:“像我,唯一的爱好就是吃!饮食也是一种欲望,而且是人类最基本、最原始的欲望。” 单手道:“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而人生有限。以有限的人生去追求无限的欲望,愚蠢之极,偏偏世人乐此不倦!生而为人,要是没有欲望就好了。” 刘瘤子立即问单手:“你想不想没有欲望?” 单手道:“想。” 刘瘤子道:“你想没有欲望,这就是你的欲望!” 单手点头道:“此话深藏视禅机!只有不知欲望为何物,才算是达到了无欲望的境界。” 刘瘤子道:“欲望伴随着人的一生,人的行为受其欲望的驱使。” 馋猫道:“有时候,人们会身不由己。恩将仇报者,未尝不是对恩人心存感激,倘若有机会的话是肯定报答恩人的,但这种机会不仅没来,命运还把他推到了恩人的对立面。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不得不对恩人痛下杀手。再如大义灭亲者,未尝不对亲人充满了感情,但为了大义,不得不牺牲亲情。” 武媚儿道:“归根到底,感情也是欲望的一种。有时候,各种欲望缠身,让人面临艰难的选择。但最后必然有一种欲望占据了支配地位。先以恩将仇报者为例:有一个老者救了陷坑中的老虎,老虎感激地说:‘我将报答你。’此后它每天都衔一些野物送到老者的门前。但有年冬天,大雪封山,老虎连着十几天没逮着野物,又冷又饿。而老者也已饿了三天了。在老虎与老者必死其一的情况下,老虎吃掉了老者。难道说老虎的行为是迫不得已吗?不是的!在报恩与求生的欲望之间,老虎选择了后者。显然,它对自己生命的眷顾和留恋,要大于对恩人的感情。再以大义灭亲者为例:春秋时,卫国的州吁杀卫桓公而自立为君,大夫石碏之子石厚参与了逆谋。后来石碏设计杀州吁而立卫宣公,并且杀了儿子石厚。难道说石碏是迫不得已?他不是不疼受儿子,但为申国家大义,只得牺牲亲情。在义与情的交锋中,前一种占了上风。” 停了一会,武媚儿又道:“总而言之,人的行为确实受其欲望的驱使,只是有时要面临多种欲望的冲突而需要抉择。我再举这方面的一个例子:古时有一名将在未发迹之时为一莽汉所辱,被迫从莽汉胯下钻过。他后来投军,却得不到重用,于是离军私逃,欲投奔另一支军队。逃到一个岔路口时,他不知该往哪一条路走,便向一樵夫问路,樵夫热情地告诉了他,他随后却将樵夫斩于剑下。等到他成为名将、贵为王侯之后,出人意料地是:他竟然重赏了当初侮辱他的莽汉。杀恩人、赏仇人,似乎违反常理,不可思议,但其中却包含了‘名利’的运筹:赏仇人,可使自己获得胸襟宽广的美名;杀恩人,可使后面的追兵失去追踪的目标而利于自身的安全。对这位名将而言,名利与恩仇相比较,前者占了上风,他为名利而超越了恩仇。” 馋猫、单手、刘瘤子、武媚儿四人各抒己见,议论了两个时辰,也没有辩出一个所以然来。 但李泽,自始至终都如木头人一般,一言不发! 已到子时,五人都回房歇息了,武媚儿和李泽住一间客房,馋猫、单手、刘瘤子住一间客房。 又过了一些日子,五个人到达了仙人渡,与水师都督焦昆见了面。 从焦昆口里,武媚儿得知了两个情况:一是李海所拨的那一万精兵已抵达了仙人渡,二是王大富刚从白虎关回来。 当天夜里,王大富就在仙人渡岸边最高档的“瑶池酒楼”设宴,为武媚儿等人接风。 参加宴会的,有馋猫、单手、刘瘤子、武媚儿、李泽、焦昆、王大富,一共七人。 当得知在座的都是武媚儿的心腹之后,王大富也就没有避讳,他首先向武媚儿汇报了严肃在白虎关的情况,豪情满怀地道:“太子妃,如今的白虎关,可真正成了您和太子殿下的地盘啦!” 武媚儿一脸感激地道:“王先生,你和严公公都辛苦了!” 王大富认真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没有太子妃,就没有我王大富的今天!士为知己者死!” 焦昆问武媚儿道:“太子妃,您有什么打算?” 武媚儿道:“本来,按照我与皇上的设计,由你焦将军率仙人渡的五万水师沿虎啸河东下入海,然后北上,在北林山附近登陆,对胡部发起攻击,一定会打胡部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胡部的立刚可汗会调集大军,找你决战。趁此良机,我和太子殿下率一万精兵,借道寒冰谷,奇袭胡部空虚的后方!” 焦昆兴奋地道:“好计啊!倘若依此而行,一定会重创胡部,打得立刚可汗三年内缓不过气来!” 武媚儿笑了:“但是,真要这样用兵的话,我们会输得很惨!” 在座的众人都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 武媚儿道:“当时我向皇上陈述此计时,是当着文呈祥和文丽父女说的,他父女一定不会让我如愿的!因此,文丽一定会派心腹北上胡部,面见立刚可汗,把我的计划泄露给立刚可汗!这样,当我和太子殿下借道寒冰谷时,不仅不能重创立刚可汗,还会遭到立刚可汗的伏击!倘若不出我所料,如今文丽派出的心腹应该快到白虎关了!” 焦昆急忙问道:“太子妃,我们应该怎么办?” 武媚儿笑道:“立刚可汗得到文丽的情报,一定会把主力放在寒冰谷一带!这样,胡部其他地方的兵力就会空虚了!我们呢,却让我们的兵马皆走海路,然后从北林山登陆,对胡部发起攻击!” 焦昆叫道:“好!敌变我也变!” 武媚儿道:“焦将军,我的计划是:你率六万大军,沿虎啸河进入大海,再沿海北上。我呢,与太子、刘先生、单氏昆仲从仙人渡往北,先去寒冰谷,然后到白虎关,再从白虎关到北林山与你会合。” 说到这里,武媚儿从怀中取出了张清单交给了焦昆道:“在你率军出发之前,要把这些东西准备齐全!” 焦昆把清单收入怀中,庄严地道:“末将遵命!” 王大富问武媚儿道:“太子妃,我干什么?” 武媚儿道:“王先生坐镇仙人渡!毕竟,这里有你的一大片产业,而且,这里还是我们的一个重要联络点!” 王大富点了点头,道:“太子妃,前往寒冰谷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武媚儿的眼前顿时浮现出了高帅那丰神俊逸的形象,随即她的一双美目中闪出了深思之色,道:“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李池!不知道李池如今在哪里!” 第305章 独钓寒江雪 浯渠河西通寒冰谷,东流入海,在它即将入海的南岸,有一座山,名叫南林山。南林山的南麓,是闻名天下的仙音宫,仙音宫的秀蕾宫主,不仅琴技无双,还是江湖上超一流的高手。 与南林山隔着浯渠河相对的,亦有一座山,名曰北林山。 由于浯渠河是南夏与胡地的界河,因此北林山属于胡地。 一场暴风雪连同无边的黑暗笼罩了浯渠河,笼罩了荒凉的北林山,使北林山深处的一座道观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这座道观香火久绝,又加上环境恶劣,因此人迹罕至。 但今夜,道观中竟然点起了一盏孤灯。这盏孤灯如同鬼火,更增肃杀之气,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身形剽悍的夜行人穿着蓑衣,向着那点孤灯的道观走去。 这个夜行人,便是南夏国的秦王李池。 此时此刻,秀蕾宫主的话清晰地回荡在李池的耳边:“必须在一个风雪之夜,那个道观才会有人。等见到点起灯时,你就过去。” 李池已在北林山下等了十多天,终于今夜才有风雪。 他进了道观,只见一灯如豆,有一个老道士,穿一身破旧的道袍,蓬头垢面,两眼呆滞而无神。 李池道:“请问云深道长在不在?” “你是谁?”老道士的话有气无力。 李池的回答很玄妙:“我是找云深道长的人。” 老道士却没头没脑地说了两句古诗:“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李池的两眼显出了惊喜的光芒,他按照秀蕾宫主的叮嘱,吟出了一首古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老道士听了,昏浊的双目闪出一道凌厉的光芒:“我就是云深道长。” 李池拜倒于地:“在下欲前往魔域仙境,还请道长指点迷津。” 云深道长淡淡地道:“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阁下为什么要到魔域仙境去呢?” 李池道:“听说天下高手十有八九皆在魔域仙境!在下欲请其中高手相助。” 云深道长道:“天下高手十有八九皆在魔域仙境,这话没错!但我还想送你一句话。” 李池道:“道长请讲。” 云深道长道:“天下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李池的双目中闪出了坚毅之色:“就算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努力!” 云深道长道:“那好,你等一下!” 一会后,云深道长端来了一碗酒,道:“我提醒你一下:前往魔域仙境的过程中,会有数不清的艰难险阻!而且,很可能是你虽然付出了很多,却毫无收获!甚至,你会因此而赔上性命!” 李池的眼前,浮现出了李婧那张妖娆而嚣张的脸,以及母亲郁郁寡欢的面容,暗道:“为了得到李婧那个小浪秕,为了安慰母亲,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罪也无所谓了!” 当下李池斩钉截铁地道:“我无怨无悔!” 云深道长道:“很好!你先喝下这碗酒吧!” 李池双手捧起了那碗酒,一饮而尽。 云深道长道:“在你前往魔域仙境的路上,会有许多提示,你必须按照提示而行,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变通,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违反!否则,你就死定了!” 李池道:“我记住了!” 云深道长道:“我还要提醒你的是:魔域仙境的人都比较古怪,对此,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李池道:“我知道了!” 云深道长道:“自从你准备前往魔域仙境那一刻起,你就要忘记你本来的身份!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冒险者!” 李池道:“我知道!” 云深道长道:“在道观后有一匹石马,你用石块敲下自己的一颗牙齿,放入那石马的口中,石马就会复活,然后就会腾云驾雾,把你送到魔域仙境!” 听到这里,李池不禁变了脸色,两眼中显出了不相信的神情:“真的吗?这太不可思议了!” 云深道长把脸一沉,道:“世上有些事情,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你要是不信,就不必去什么魔域仙境了!现在你就可以回去了!” 李池连忙道:“我信!” 云深道长喝道:“信的话为何还不快去?难道要让我敲下自己的一颗牙齿放入那石马的口里?” 李池连忙道:“我这就去!” 李池转身向外走去。 望着李池的背影,云深道长的脸上显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 随后,云深道长的脸上又显过了一丝同情之色。 李池出了道观,来到了道观的后面。 经过寻找,找到了道观后面的一匹石马。 那石马张着大嘴,似乎要吞没一切。 李池找了一块带尖的石块,狠了狠心,用石块的尖朝自己的一个牙齿击去。 顿时,钻心透骨的疼痛弥漫了全身。 但是,顽强的意志支撑着李池,他用手拔出了松动的牙齿。 他的嘴里出了血,他把血重重地吐在脚下的雪地上。 雪地上顿时呈现出了一朵血红的梅花,透出一种诡异的美。 在这一瞬间,李池突然觉得眼前模糊起来,他吃力地把拔出的那一颗牙齿放入了石马的嘴里。 但是,让李池失望的是:那匹石马并没有复活,更没有腾云驾雾! 李池不禁愤怒到了极点,他想转身去质问云深道长。 但就在这时,他只觉头脑一阵晕眩,空白一片。 他倒了下去。 在一片模糊的意识中,李池只觉那匹石马真的复活了!他骑在石马上,腾云驾雾,上天入地…… 就在似乎模糊似乎清晰的幻觉中,他坐上了梦寐以求的皇帝宝座。 他的大哥李泽,他的大嫂武媚儿都被五花大绑,被他的心腹秦升押了过来。 秦升向武媚儿和李泽大喝道:“快给皇上跪下!皇上有好生之德,或许能免你们不死!” 李泽和武媚儿跪在了李池的脚下,磕头如捣蒜。 李泽还是那么脓包,吓得嚎啕大哭:“二弟……不,皇上,饶了我吧!我不应该和你争!我一个傻子,怎么争得过你呢?你让我做一个平民百姓吧!” 李池发狂似地笑了起来:“你现在才知道求饶,太晚了!”他向秦升厉声喝道:“杀!” 秦升向李池躬身施礼道:“皇上圣明!微臣遵旨!”说完,秦升一剑便刺入了李泽的心口。 李泽的胸口血流如注,他的鲜血溅到了李池的身上。 李池的身上立即有了几朵血花。 在这一刻,李池觉得自己身上的血花是人间最美丽的花朵! 看到李泽被杀,武媚儿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向李池磕头道:“皇上饶命!只要皇上饶了臣妾,臣妾愿意给皇上当妃子!” 看到武媚儿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李池终于忍不住了,他把武媚儿一下子搂在了怀中。 武媚儿如同小鸟依人一般,伏在了李池的怀中,泣道:“皇上,您知道臣妾这辈子最为后悔的是什么?” 李池知道武媚儿要说的是什么,却明知故问:“你这辈子最为后悔的是什么?” 武媚儿泣道:“臣妾这辈子最为后悔的是嫁了李泽,而没有嫁给皇上!臣妾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 李池听了,简直比大暑天喝了一碗凉水还要爽快!他哈哈大笑起来:“爱妃啊,亡羊补牢,犹未晚也!以后,朕会好好地疼你!” 武媚儿眉开眼笑地道:“臣妾愿意现在就为皇上侍寝!” 李池喜不自胜地道:“爱妃啊,你真是识时务啊!” 但是,武媚儿的形象却渐渐地在李池的眼前模糊起来,终于完全从李池的眼前消失了。 李池又急又气,双手乱摸乱抓起来,想要把溜走的武媚儿抓回来。 忽然,一些太监和宫女押着李婧过来了。 李婧的容貌还是那么妖娆无比,还是那么媚态天成,只不过,没有了以前的嚣张,俏脸上显出了无比沮丧的神色。 李池的两眼中立即显出了炽热的光芒,暗暗地道:“李婧啊,你这个小妖精,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他贪婪地盯着李婧那张越看越美的俏脸,如同野狼看见山羊时那攫取的光芒。 看到了李池,李婧两眼放光,如同发现了救星一般叫了起来:“皇上,饶命!” 李池大笑起来:“你现在怕了吗?” 李婧连连点头:“怕了!” 李池问:“你怕什么了?” 李婧回答得很妙:“臣妾怕皇上不让臣妾侍寝!” 李池哈哈大笑起来:“爱妃,朕现在就让你侍寝!” 说着,李池一下子把李婧搂在了怀里,肆意地轻薄起来。 李婧嗷嗷地叫着,俏脸上显出了很受用的神情。 李池却有心要挑逗李婧一下,他突然停了手,道:“你是先帝的禁脔,朕是不能碰你的!” 李婧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一般在李池怀里扭动起来,撒娇道:“臣妾如今是皇上的禁脔,皇上要是不碰臣妾,臣妾就不快活哟!” 在这一刻,李池心中的快意,实在难以形容,暗道:“为了得到这个千娇百媚的小妖精,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累也值了!” 李池飞快的脱了李婧的衣服。 李池清晰地看到,李婧的那张俏脸精美到了极点,简直是闭月羞花! 李池还清晰地看到了李婧胸前那一片诱人的风景,那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啊,简真是人百看不厌啊。 但是,当李池顺着李婧的胸再往下看时,就一片模糊了。 李婧向李池抛了一个媚眼,娇声呼道:“皇上,上来啊!臣妾为您侍寝!” 目睹李婧那娇俏可喜的样子,李池不禁馋涎欲滴,笑道:“小妖精,让朕好好地疼爱你!从此,你就只属于朕一个人了!” 就在李池要扑向李婧的时候,突然,他的耳边响起了如同母狮子一般的大吼声:“李池,你去死吧!我杀了你这个负心的东西!” 第306章 海浪惊魂 这歇斯底里的吼声,自然是文丽所发! 文丽披头散发,一边大吼着,一边手持一把锋利的宝剑,向李池刺过来。 这一剑是如快之快,李池竟然没有躲过,被刺中了心口。 顿时,李池的心口喷射出了一股血箭,血箭喷到了文丽的身上,立即化作了几朵耀眼的血花。 李池顿时有了死亡的感觉,在这一刹那,他没有恐惧,只有遗憾,他在心里埋怨文丽这一剑刺的真不是时候!要是他在李婧身上过一把瘾,文丽再把他刺死,他也就死而无憾了! 就在李池感觉到死亡的那一刻,他被惊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但梦境是如此的真实,李池已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他明白,那是渴望得到李婧的缘故。 随即李池的心中涌上了一股沮丧之情:在现实中,固然对李婧只有垂涎三尺的份儿。在梦中,竟然也无法得到李婧!难道这一辈子,李婧对他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沮丧的同时,另一个声音在心头呐喊:“不,我一定要得到李婧这个小妖精!她终究是我的人!” 当李池缓缓地睁开眼时,不禁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躺在一个昏暗的木屋之中,耳边似乎是风声,又似乎是水声。 他想要坐起身来,却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暗道:“记得当初在北林山的那座道观里,我按照云深道长的吩咐,敲掉了自己的一颗牙齿,把那颗牙齿放入了道观后面的一匹石马中,随即我就人事不知了!” 他转念又想:“难道正如云深道长所言,是那匹石马把我驮到了这木屋中?” 他张开了口,使出全身的力气呼喊起来:“有人吗?” 片刻后,门开了,一个人提着一个灯笼走了进来。 借着灯光,李池看清来人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李池惊问道:“阁下是谁?这是哪里的屋子?” 那老者面无表情地回答:“老朽名叫金明。这不是屋子,而是船舱!此船正在驶往魔域仙境!” 李池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耳边似乎是风声,又似乎是水声,原来是船在大海中航行!如今是冬天,风吹海浪,自然是声势惊人。” 这时,李池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金明道:“你饿了!你已经九天九夜没有吃饭了!” 李池大吃一惊:“我昏迷了九天九夜?” 金明看着李池,道:“你还记得在北林山的道观中,云深道长曾经给你喝下了一碗酒吗?” 李池心中一凛:“是的!难道那碗酒中有古怪?” 金明道:“你喝下的那碗酒中,溶解了一种迷药,这种迷药的名字叫‘九日醉’。人一旦服下了这种迷药,就会进入没有知觉的状态,如同动物的冬眠。” 李池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和云深道长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对我下这种迷药?” 金明道:“在世人眼里,魔域仙境是一个神秘的所在,因此绝对不能让无关的人知道它的确切位置!其中自然包括你!” 李池暗道:“云深道长那个牛鼻子说什么石马能腾云驾雾,原来是故弄玄虚!” 金明道:“我这里有几个问题,你如果答对了,就说明你是可造之材,我会送你前往魔域仙境。” 李池问道:“如果我答错了呢?” 金明道:“答错了,说明你是笨蛋!魔域仙境拒绝笨蛋的进入!那么,你将被抛入大海中喂鱼。” 李池不禁心中一震。 金明观察着李池的神色,道:“你要是害怕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会让你吃饱喝足之后,再让你喝下一碗‘九日醉’,然后把你原路送回。当你再次醒来的时候,你将再次回到北林山的那座道观中。” 生死关头,呈现在李池眼前的,竟然是光彩夺目的皇冠和李婧那张妖娆无比的俏脸,暗道:“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皇位,为了享受李婧的绝世美色,就冒死一试吧!” 当下李池迎着金明的目光,坚毅地回答道:“我愿意回答你的问题,请提问!” 金明道:“每个问题,你只有半炷香的时间!时间一过,你要是答不出或答错了,就是死路一条!而且,每个问题,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也就是说,一旦答错了,你就没有改错的机会了!因此,在规定的时间内,你必须想好了,再回答。” 李池道:“我知道了!” 金明从怀中取出一支香,在船舱中点燃了。 顿时,船舱中弥漫着一股暧暧的烟雾,同时,李池只觉一股淡淡的香味钻入了鼻孔。 金明问道:“什么花只能生长在水里?” 李池并没有多少花卉方面的知识,因此一下子迷茫起来。 时间在一刻一刻的过去了,那柱香越来越短。 金明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池,他目光既有嘲讽,又有怜悯,仿佛在看着一位死人。 随着时间即将用尽,李池紧张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在香即将燃烧尽的那一刻,外面突然起了大风,大风卷起了海浪,拍击着木船,船体啪啪作响,而且有些颤动起来。 李池突然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是浪花!” 话音刚落,那柱香恰好燃尽了。 金明的脸上显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恭喜你答对了!只能生长在水里的,是浪花。” 霎时,李池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后金明看着李池道:“你是选择退出呢?还是选择继续答题?你要是退出的话,可得到一套内功心法,那么,在一年之内,你必定成为当世一流的内家高手!你要是继续答题的话,一旦答错了,就是死路一条!” 说到这里,金明加重了输气道:“何去何从,由你自己决定!依我看来,还是见好就收吧!继续答题的话,可能会得到更大的利益,但更可能输得一无所有,而且赔上自己的性命!” 李池目光闪动,内心激烈地斗争起来。 一年之内成为一位内功高手,这个诱惑,无疑是巨大的。 但是,这个诱惑,与号令天下的皇位相比,与李婧的花容玉貌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李池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光彩夺目的皇冠和李婧那张妖娆无比的俏脸。 因此,李池斩钉截铁地道:“我选择继续答题!” 第307章 魔域仙境 金明看了李池一眼,再次从怀中取出一支香,在船舱中点燃了。 随即金明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什么花最见不得阳光?” 这一次,李池几乎是不假思索,回答得很干脆:“雪花!” 金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恭喜你再次答对了!” 然后金明看着李池道:“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是选择退出呢?还是选择继续答题?你要是退出的话,不仅可得到一套内功心法,还能得到一套神奇的剑谱!那么,你内外兼修,在一年之内,必定会成为当世的一流高手!你要是继续答题的话,一旦答错了,就是死路一条!” 李池几乎是想也没想,立即回答:“我要继续答题!” 金明将第二支没有燃尽的香弃而不用,从怀中取出第三支香点燃了,随即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什么花最为可怕?” 李池想了一会儿,沉着地答道:“最为可怕的花是火花!星星之火,可成燎原之势!” 金明的双目中显出了赞赏之色:“恭喜你又答对了!”说完提着灯笼,转身走出了船舱。 李池本想要点吃的东西,转念又想:“金明要是不想给我东西吃,我要了也要白要,只能自取其辱!他要是想给我东西吃,我不要他也会给!” 由于又饥又渴,李池索性闭目养神,又想起了不久前做的那个奇怪的梦。 他暗道:“虽然我梦想同时占有武媚儿和李婧,但理智告诉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武媚儿已成了我取得皇位的最大障碍!武媚儿不除,皇位也就成了泡影,得不到皇位,如何谈得上同时占有武媚儿和李婧?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这样的:只有从魔域仙境聘请了高手,方能杀掉武媚儿;只有杀掉了武媚儿,方能取得皇位;只有取得了皇位,方能占有李婧那个小浪蹄子!” 想到这里,李池的头脑中再次浮现出了李婧那一张越看越美的俏脸,他不禁暗暗握紧了拳头:“小浪蹄子,现在你是我的猎物!有朝一日,你会成为我的禁脔!” 一会后,金明再次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道:“吃点东西吧!” 李池大喜,先道了谢,然后接过了金明手中的粥,很快吃了一个碗底朝天。 一碗热粥下肚,虽然依然有些饥饿,但李池觉得精神气力恢复了不少,而且头脑似乎也变得清明了,秀蕾宫主的话在耳边回响起来:“为了确保取了武媚儿的性命,还请秦王殿下屈尊纡贵,前往魔域仙境聘请高手!那些高手们的架子都大得很,秦王殿下一定要放下身段,降低姿态,卑辞厚礼。只要请得动其中一位高手相助,武媚儿就死定了!” 李池把空碗交给了金明,彬彬有礼地道:“前辈,秀蕾宫主曾对晚辈说过:天下高手有一石,她和寒冰谷谷主高帅各得一斗,其余八斗,皆在魔域仙境!她说得对吗?” 金明点了点头,道:“魔域仙境共有八大高手,合称为八大金刚。” 李池鼓了鼓勇气,问道:“晚辈冒昧地问一句:前辈可是魔域仙境的人?” 金明没有说话,只是将两道阴冷的目光投向李池。 李池不禁心中一凛,他低下了头,不敢接触金明的目光。 金明的声音也是同样阴冷:“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牢牢记住:该对你说的,自然会有人对你说。不该对你说的,你千万不要问!而且,倘若有人问你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不得有丝毫的隐瞒和捏造!” 李池低声道:“晚辈记住了!” 金明道:“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我算不上是魔域仙境的人!我只是负责魔域仙境与外界的联络。” 李池暗道:“原来,金明并不是八大金刚之一!那么,八大金刚都是一些什么人呢?” 金明道:“顾名思义,魔域仙境分为魔域和仙境。魔域之中,有金魔、银魔、铜魔、铁魔四大高手。仙境之中,有琴仙、棋仙、书仙、画仙四大高手。” 李池不禁浮想联翩:“魔域仙境竟然分为两部分!不过,它的神秘面纱很快就要揭开了!” 金明看着李池道:“当你到达魔域仙境之后,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只能永远烂在肚子里!当你回到陆地之后,一定要守口如瓶!要是泄露了只言片语,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就算你成了至高无上的皇帝,魔域仙境的八大金刚也会齐心协力,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 李池不禁心中一寒,连忙道:“晚辈自当守口如瓶!” 为了防止李池知道“魔域仙境”的方位,连李池走出船舱解手,也被金明用黑布蒙住了双眼。因此李池根本不知道船是往哪个方向行驶。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池一日两餐,每餐只能吃烧饼。 金明并不询问李池的姓名和身份,也不询问李池前往魔域仙境有何图谋。 几天之后,船停了下来,金明向李池道:“魔域仙境到了!”这次倒没有给李池的眼睛蒙上黑布。 李池从船舱中走了出来,这才发现所谓的“魔域仙境”,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岛屿! 首先映入李池眼帘的,是岛上有一座东西横亘的高大山峰,它拔地而起,直干云霄,足有千仞之高! 金明道:“此山叫魔仙山,是魔域和仙境的分界线:山南是仙境,山北是魔域。此山的主峰,叫魔仙峰。冬天的时候,要是攀上魔仙峰,就有机会欣赏到蔚为壮观的景象:山北是大雪纷飞,山南却是细雨如丝。” 李池不禁感到好奇,心中暗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特的景象? 金明似乎看出了李池心中的疑问,主动向李池作了解释: 魔域和仙境虽然只有一山之隔,但冬季气温相差很大。其中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犹如屏风一般的魔仙山挡住了来自于北方的寒风,这样,魔域寒风刺骨,仙境却几乎没有风。 第二个原因更为重要,那便是洋流的影响。 李池更加好奇,暗想:“什么是洋流呢?” 金明向李池耐心地解释说:洋流,也称海流,具有相对稳定的流速和流向的大规模的海水运动。洋流是促成同海区间水量、热量和盐量交换的主要原因,对气候状况和海洋生物都有较大的影响。 洋流一般分为两种:从南边热量高的地方流过来的,是暖流;从北方热量低的地方流过来的,是寒流。 暖流经过的地方,气温升高。 寒流经过的地方,气温降低。 魔域不仅受寒风的侵袭,还有寒流经过,因此气温极低。 仙境有高大的魔仙山作为屏障,基本不受寒风的侵袭。并且有暖流经过。因此,气温就比魔域高了许多!简直就是春天和冬天的区别。 这就出现了一种奇观:魔域大雪纷飞的同时,仙境却是细雨如丝。 由于魔域仙境位于寒流和暖流的交汇处,在气候、植被、生物等主面,就与其他的岛屿迥然不同。 首先,寒流和暖流的交汇,使得魔域仙境的鱼类资源特别丰富,而且种类繁多。 其次,寒流和暖流的交汇,使得暖空气和冷空气在魔域仙境的上空碰撞,给魔域仙境带来了较为丰沛的降水。不过,魔域的降水形式多是雪,仙境的降水形式多是雨。 另外,由于气候适宜和鱼类繁多的缘故,春末秋初,仙境会成为候鸟的栖息地。候鸟的鸟粪是极好的肥料,因此仙境土壤肥沃,加上丰沛的降水,非常适合蔬菜和果树生长。 通过金明细致的介绍,李池对魔域仙境的地形、气候、植被、生物等状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下船的时候,李池才发现这是一艘较大的船,有两名水手。不过,据金明说,两名水手又聋又哑。 金明亲自把船的缆绳系在了海边的礁石上。 然后,两名水手留在船上,金明带着李池走上了沙滩。 沙滩上的沙子白而细,踩在脚下,有一种松软的感觉。 过了沙滩,就是坚实的土地。 李池心中暗道:“此时已是寒冬腊月,但这里却是温暖如春!想来必是仙境,而不是魔域!” 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了一个果树林。 走入果树林,虽然是冬天,但李池还是认得其中有桃树、梨树、苹果树、山楂树等果树,还有几棵茶树。 穿过了果林,一排房子出现在了眼前。 在房子与果林之间,是一片平整的菜地。 金明领着李池穿过了那一片菜地,走向最东边的房子。 还没有进屋呢,屋内便传出了一个清朗的女子声音:“金明啊,你这次出去,带来了什么人?” 金明笑道:“琴仙啊,这个人,可是你的宝贝弟子介绍来的!” 李池不禁心中一震:“原来此人就是八大金刚之一的琴仙!而且她还是秀蕾宫主的师父!怪不得秀蕾宫主琴技天下无双呢!” 随即李池听到琴仙笑道:“秀蕾那丫头真是多事啊!她现在既是缥缈门的掌门,又是仙音宫的宫主,天下有什么事能难住她?” 第308章 世外桃源 说话间,金明已带着李池走进了屋子。 这是一处非常简陋的房间,四壁萧索,只有一桌一椅一琴而已。 琴放在桌子上,桌子一边有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这位*****面若银盘,眼如水杏,气质十分高雅,飘飘有神仙之姿。 李池知道这位美妇就是琴仙了,便拜倒在地道:“拜见前辈!” 琴仙站起身来,道:“你远来是客,不必多礼!” 当李池站起身来的时候,金明已悄然退了出去。 琴仙打量着李池道:“是秀蕾让你到这里来的?” 李池毕恭毕敬地答道:“正如前辈所言!” 琴仙道:“她让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李池依然毕恭毕敬地答道:“晚辈想来这里聘请一位高手,为晚辈杀一个人。” 琴仙道:“你杀的这个人,一定是秀蕾也想杀,却杀不了的人!” 李池的脸上显出了惊讶之色:“前辈真是料事如神!” 琴仙道:“秀蕾的功夫,已臻炉火纯青的境界。她杀不了的人,当世没有几个。” 说到这里,琴仙拭探着问李池:“莫非你要杀的人,是寒冰谷谷主高帅?抑或是哪个国家的皇帝?” 李池恭敬地回答:“回禀前辈:晚辈要杀的人,是南夏国的太子妃武媚儿!她练习了‘凤舞九天’的武功!” 琴仙的瞳孔猛地缩小,惊噫了一声:“原来‘凤舞九天’重现江湖了!” 然后,琴仙反复念叨着“武媚儿”三个字,如同在咀嚼着一个余味不尽的橄榄。 李池暗道:“秀蕾宫主让我到这里来,实在是深思熟虑的一步棋啊!这步棋,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旦我没有答上金明的问题,就要被抛到大海中喂鱼!但是,我死了,并不给秀蕾宫主造成损失!要是我像现在这样,如愿以偿地到达魔域仙境,一定会把武媚儿练习‘凤舞九天’之事告诉秀蕾宫主的师父琴仙!那么,就等于为秀蕾宫主捎了一个口信!要是我从魔域仙境请到了高手,并且杀死了武媚儿,就给秀蕾宫主消除了一个隐患。要是我不能从魔域仙境请到高手,秀蕾宫主依然不会有什么损失!” 直到这一刻,李池才体会到秀蕾宫主的阴险可怕! 一会后,琴仙问李池道:“你会下围棋吗?” 李池恭敬地回答:“回前辈:晚辈棋艺平平,贻笑大方。” 琴仙捏唇作啸,啸声也不如何响亮,却远远地传了出去。 很快,一个美貌少女走了进来,向琴仙躬身施礼道:“大当家有何吩咐?” 琴仙道:“娟子,准备一桌酒菜,今晚我请客。另外,对二当家说一声:有一位棋友要去拜访她。” 娟子道:“是!”转身去了。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李池还是看清了:娟子眉目如画,气质不凡,有一种清新脱俗的韵味。 琴仙笑问李池:“这位娟子长得美吗?” 李池衷心地道:“娟子姑娘实在是世所罕见的美女了!” 琴仙道:“娟子其实已过三十岁了!只不过由于练习《玉女真经》的缘故,看起来宛若二八少女。” 李池不禁暗暗奇怪:“琴仙向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忽然心中一动:“要是让文丽、武媚儿、李婧等人练习了这门《玉女真经》,是否就可以青春长驻?特别是李婧那小妖精,要是练习了这门功夫,一辈子都娇嫩如同含苞欲放的鲜花,那就更让男人为之疯狂了!” 想到李婧,李池情不自禁地心情激荡起来,眼前再次浮现出了李婧那张妖娆无比的俏脸,暗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产生了把这个小浪蹄子据为己有的念头?” 琴仙又说了下去:“练习《玉女真经》虽然能让娟子年轻美貌,但对身体也有一些不利的影响:她的癸水几年前就停了,已不能做母亲了。” 李池暗道:“难道琴仙要把娟子许配给我吗?” 琴仙看了李池一眼道:“跟我来!” 李池跟随琴仙出了屋,走入了从东边数第五间房子。 此屋也是四壁萧索,一张纹枰,两把椅子,一个****正坐在一把椅子上,专心致志地打棋谱。 这个*****相貌与琴棋大致相同,但眉宇间笼罩着一种忧郁的神情。 李池暗道:“这一定是八大金刚中的棋仙了!”便躬身施礼道:“参见前辈!” 棋仙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向李池道:“请坐!” 当下李池与棋仙对弈起来,琴仙站在一边观看。 李池的棋艺与棋仙实在不是一个档次,五十手过后,就中盘认输了。 棋仙百无聊赖地把棋子拂在一边,意兴萧索地道:“要是棋圣李昌元来这里就好了!” 李池自觉很没趣。 这时天色已晚,娟子走了进来,道:“两位当家的,饭菜准备好了!” 当下琴仙、棋仙、李池、娟子四人,来到了从东边数第三间屋子,这显然是厨房。 饭桌上,摆着萝卜白菜等几样家常菜,还有梨、苹果等水果。更难得的是,还有一坛酒。 琴仙、棋仙、李池三人分宾主坐下后,娟子给三人的茶杯里各倒了一杯茶水,并且给三人各倒了一碗酒。 琴仙向李池介绍说:“梨、苹果、山楂都是自己种的,酒是用果子自己酿造的,茶是从茶树上采摘了,自己炒的。” 李池暗道:“这里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啊!” 李池贵为皇子,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吃过?但在大海里航行的那些日子里,只能吃烧饼,嘴里简直要淡出个鸟来!此时虽然桌上摆的是最普通的萝卜白菜,却吃得津津有味。 棋仙很少动筷子,只是大碗大碗地喝酒。 一会后,棋仙的脸就红了起来,别有一种妩媚。 突然,棋仙站了起来,道:“我要回去了!” 琴仙起身相送,把棋仙送到了从东数第十间屋子,这是棋仙的卧室。 琴仙压低了声音道:“二妹,难道你还忘不了你的那位宝贝弟子高帅吗?” 棋仙的双目中闪出了痛苦至极的神色:“本来已忘了。但这位男人的到来,勾起了我对高帅的思念!” 琴仙叹息道:“高帅确实是男人中的极品!但是,你和高帅注定不会有结果!你是他的师父啊!师徒相恋,惊世骇俗,为世俗所不容!” 棋仙喃喃地道:“他把我当作师父,甚至把我当作母亲和姐姐。但我只愿意他把我当作妻子!” 第309章 不解之缘 琴仙去送棋仙了,厨房里只剩下李池和娟子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李池看着娟子,没话找话道:“娟子姑娘,你们二当家酒量很小啊!” 娟子却对李池正眼也不看,冷冷地道:“二当家武功盖世,内力卓绝,喝多少酒也不会醉的!她只不过心情不好而已。” 李池似有意似无意地道:“怎么不见你们的三当家和四当家啊?” 娟子只说了五个字:“在闭关修练!” 李池招呼娟子道:“娟子姑娘,你也吃吧!” 娟子却冷冷地道:“你又不是这里的主人,有什么权力让我也吃?” 李池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不禁老大没趣,却依然强装笑脸道:“娟子姑娘,你不吃可以,请你坐下吧!”却要顺势去拉娟子的衣袖。 娟子衣袖一撤,李池抓了一个空。 这倒也罢了,娟子随即将衣袖拂向李池,拂中了李池的肩头。 顿时,李池有了一种被铁棍击中的感觉。 李池吃痛之余,更是吃惊:没想到娟子这一拂之下,竟然有千钧之力! 娟子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拉拉扯扯,动手动脚!再不老实,把你大卸八块,扔到大海里喂鱼!” 李池暗道:“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啊!”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武媚儿那英姿飒爽的面容。 一时间,娟子和李池都不说话,气氛非常尴尬。 一会后,琴仙回来了。 李池由于被娟子用衣袖拂了一下,早已没有了吃下去的胃口和心情了,便对琴仙道:“对于前辈的盛情款待,晚辈深表感谢!晚辈已饱了,前辈慢用!” 琴仙也没有再吃菜喝酒,只是看着李池道:“几年前,我们姐妹四人诈死埋名,隐居在这魔域仙境,世俗的恩怨,早已与我们姐妹无关!因此,只能让你失望了!” 一时李池满脸都是沮丧之色,他知道,欲求琴仙出手杀害武媚儿是不可能的了。 琴仙道:“看在你大老远跑来一趟的份上,我给你指两条道路,任你选择!” 李池不禁精神一振,立即道:“前辈请讲!” 琴仙道:“你在这里住上一夜,明天离开这里,前往魔域!只要你能令魔域的人满意,他们或许会为你出手,杀掉那个武媚儿!” 李池想了一会,问道:“那么,前辈所说的第二条道路呢?” 琴仙一指娟子道:“你的第二条道路就是娶了她!” 李池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怪不得琴仙曾向我介绍娟子练习《玉女真经》等情况,原来早就有意把娟子许配给我了!” 但是,更为吃惊的却是娟子!她先是张大了嘴巴,随即满脸通红,低下了头。 李池看着琴仙道:“前辈并没有问起晚辈的身份和来历。” 琴仙道:“你既然到达了魔域仙境,就与魔域仙境有了不解之缘!因此,魔域仙境并不计较你品德的优劣,也不在乎你智力的高低。” 李池问琴仙道:“前辈,晚辈娶了娟子之后,还会有什么禁忌吗?” 琴仙道:“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一旦娶了娟子,就终生不得离开这里!” 李池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离开夏京的那个夜晚,李池和文丽做了一次,至今已有两个月没有碰女人的身子了。 李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那种原始的情绪自然非常强烈。 而且,眼前这位娟子,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美女了,而且透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更重要的是,娟子对李池冷若冰霜的态度,更激发了李池内心深处那种征服的欲望。 但是,尽管李池对娟子怀有十分强烈的欲望,但李池还是以极大的意志克制了这种欲望。 李池心中的念头犹如电闪:“这里虽然是一处世外桃源,娟子虽然诱人,但是,一旦与娟子发生了关系,从此,皇帝的皇冠就成了水中花镜中月!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也会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这里虽好,却不如做皇帝好!娟子虽然娟秀,却没有武媚儿那个贱人的美艳天成,更没有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媚态入骨!只有超越了诱惑,才能获得更大的成功!” 想到这里,李池看着琴仙,一字一顿地道:“前辈,晚辈选择第一条路!” 琴仙吃了一惊,随即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娟子却霎时变得脸色苍白,她满怀幽怨地看了李池一眼。 琴仙看着娟子道:“娟子,天色已晚,你收拾一间房子,让他休息。明天,请金明带他前往魔域。” 娟子低声向李池道:“请跟我来!” 李池跟着娟子来到了一间屋子,娟子先点起了一支蜡烛,然后迅速收拾了床铺,她没有看李池,却说了一句:“晚安!”转身就走。 李池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娟子突然转过身来,冷冷地打量着李泽,她的声音也满含冷淡之意:“你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对不起的人!” 李池轻轻地叹息一声,道:“我不应该拉扯你的衣袖!但我发誓:我的本意是好的,是想让你坐下休息一会。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发那么大的火!” 娟子一呆,她脸上那种冷淡的神情不见了,显出了黯然之色,道:“我当时的性子太暴躁,把你吓着了吧?是啊,作为女人,首先应有温柔的一面,哪能像个泼妇呢?” 李池的心中,不禁涌上了一种报复的快意,他故作悠闲地道:“我叫李池,是南夏的亲王。” 娟子听了,神色突然变得阴冷了,声音也变得阴冷了:“我问你姓甚名谁了吗?身为亲王就了不起了吗?我告诉你:帝王将相的身份,在我们魔域仙境的人看来,与阿猫阿狗没什么分别!” 李池又讨了一个老大没趣,暗道:“把老子惹得上了火,就会改变刚才的选择,让你当老婆!然后在床上把你弄得死去活来!” 但是,李池终于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反而向娟子赔笑道:“是我不好!请娟子姑娘恕罪!” 娟子不再说话,转身去了。 李池没有脱衣服就上了床,然后吹灭了蜡烛,合眼就睡。 渐渐地,李池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似乎有一个人钻入了被窝。李池睁开了朦胧的睡眼看时,来人依稀是娟子。此时李池再也把持不住,就与娟子云雨起来。在李池的心目中,已把娟子当作了李婧的替身。 无意中李池一睁眼,这才惊奇地发现:眼前的人,的不是李婧是谁?只不过李婧昔日那张越看越美的俏脸上,露出了极度不甘心的神情。李池又惊又喜,更加猛烈地动作起来,有一种得偿所愿的快感。李婧则是一副不堪忍受的模样,嗷嗷地叫了起来。 在激情攀上巅峰的那一刻,李池醒了,原来又是南柯一梦! 李池有些自嘲地想:“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不过这一次,倒是在梦中实现了愿望。” 随即李池呆呆出神,暗道:“什么时候能实现这个美梦呢?” 第二天清早,李池起了床,推门看时,娟子已等候在门外。 李池颇为意外地惊噫了一声,道:“娟子姑娘,你起得好早啊!” 娟子咬着嘴唇道:“我们大当家的让你过去呢!” 李池跟着娟子,来到了昨天的厨房,却见琴仙和棋仙早就等候在这里了。 李池连忙向琴仙和棋仙施礼问好,琴仙道:“先吃早饭吧!” 吃过早饭后,琴仙向李池道:“你可能早已知道,魔域仙境以魔仙山为界,分为魔域和仙境两部分。仙境在魔仙山的南面,住的都是女人。魔域则在魔仙山的北面,住的都是男人。” 李池毕恭毕敬地道:“多谢前辈指教!” 琴仙道:“魔域的环境非常艰苦,气候非常恶劣。住在魔域的人,其实是是自我放逐,在自虐中,才能求得心灵的安宁。” 说到这里,琴仙加重语气道:“因为他们都曾做过内疚于心的事!” 在琴仙说话的时候,棋仙一言不发,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样子。 李池暗想:“棋仙的样子,倒像我那位傻子哥哥李泽。”他一脸感激地望着琴仙道:“多谢前辈!” 琴仙看着李池道:“祝你心想事成!”说完向娟子道:“带他去见金明!” 娟子领着李池出了屋子,穿过了那一片菜地,便进入了那一片果树林。 金明已等候在果树木中。 娟子向金明笑道:“把人还给你啦!”说着转身回去了。 金明似乎早就知道了一切,向李池道:“走吧!”说完走向南边的船。 李池紧跟在了金明的后面。 穿过了沙滩,来到了船边。 金明从礁石上解下了缆绳,然后招呼李池上了船。 然后金明一边让水手开船,一边让李池进了船舱。 由于在船舱中,李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是觉得越来越冷了。显然,外面的风很大。 大约两个时辰后,船停住了,金明又用黑布蒙住了李池的脸,然后把李池带出了船舱。 在走出船舱的一刹那,李池分明听到了风的怒吼声,海浪的怒吼声!他似乎感觉到:一不小心,整个人就要被大风卷走! 在金明的扶持下,李池感觉到走下了船,走上了陆地,但脚下的陆地不仅高低不平,还结了一层薄冰,滑不溜秋的,似乎一不小心就要滑倒的样子。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金明解下了李池脸上的黑布。 在看清眼前景物的一刹那,李泽不禁目瞪口呆! 第310章 孺子可教 从头顶的太阳来判断,此刻应是中午刚过的样子。 眼前是一座由冰块垒成的院子,院子里有一间冰屋。 院子和冰屋,竟然紧贴着高耸入云的魔仙山而建! 而且,从头顶的太阳来判断,这里显然是魔仙山的北麓,非常阴寒。 李池暗道:“里面的人选择在这里住,显然是有意虐待自己!” 李池定睛看时,眼前有两扇院门,都是木头做的。 一扇较大的门关着,上面刻着一个“人”字。 另一扇小门虚掩着,上面刻着一个“狗”字。 而且,小门极为矮小,只能爬过去。 金明把口贴在了李池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选一个门进去吧!这是规距。” 李池想了想,从狗门里爬进了院子。 在李池站直身子的一刹那,听到冰屋里传来了一个犹如金属撞击的声音:“你为何要从狗门里进来呢?” 李池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不管人门狗门,能过的门就是好门!” 冰屋里那个犹如金属撞击的声音大笑起来:“好!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正是我们魔门的风格!孺子可教啊!”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从冰屋里走了出来。 这个黑衣人满面红光,却又满脸皱纹,很难看出实际的年龄。 李池向黑衣人下拜道:“参见前辈!” 黑衣人摆了摆手,道:“既然你到了这里,就算是有缘!” 待李池站直身子之后,那黑衣人看着李池道:“魔域住着金魔、银魔、铜魔四个老古怪。年轻人,你不妨猜一下,我是谁?” 李池想了想,道:“前辈,晚辈要是猜错了,请您勿怪!”他迎着黑衣人的目光,道:“您应是铁魔前辈!” 黑衣人显然大吃了一惊:“你是如何知道的?”这句问话,等于承认了他便是铁魔。 李池道:“晚辈猜想:金魔前辈多半穿着金黄色的衣服,银魔前辈多半穿着银白色的衣服,铜魔前辈多半穿着铜褐色的衣服。而您穿着黑衣服,多半应是铁魔前辈。” 铁魔笑了:“你猜得很正确!”说着指着那一扇较大的院门道:“刚才你要是走了这一扇所谓的‘人’门,就要触动机关,随即被铺天盖地的冰块瞬间砸得粉身碎骨!” 李池的脸色变了。 铁魔道:“因为这是一个冰阵!是根据九宫八卦的阵势摆的。那个‘狗’门,就是这个冰阵中唯一的生门!倘若你不走‘狗’门,就无法进来,除非你插翅飞进来!” 李池笑道:“这么说来,晚辈还是很幸运的!” 铁魔道:“你远道而来,请到屋里坐坐吧!” 李池随着铁魔进入了冰屋。 一入冰屋,如同身陷冰窖之中,让人遍体生寒。 李池为了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也练过一些粗浅内功的,因此体质远在常人之上。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有一种冷彻入骨的感觉。 石屋里的用具皆是冰做的,床是冰的,桌椅是冰的。令人惊奇的是:无论是床,还是桌椅,形状与木头制作的没有什么区别。 李池知道,由于这个冰屋紧贴着魔仙山而建,常年不见阳光,这些冰也就常年不化。 铁魔先在一张冰椅上坐了下来,然后招呼李池道:“随便坐啊!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坐,我也不勉强。” 李池哪里愿意用身体去暖和那把冰冷的椅子?毕恭毕敬地道:“晚辈站着就是了!” 铁魔道:“请你稍等一下,我还没吃早饭呢!”说着从一个冰盒里拿了一条冰冻的生鱼,大嚼起来。 又冷又硬的一条生鱼,铁魔却吃得津津有味,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李池目瞪口呆,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铁魔吃完了之后,很惬意地咂了咂嘴巴,一副余味不尽的样子。 然后铁魔看着李池,道:“看你的神情,你一定在心里存了几个疑问。你问吧,我不介意。” 李池道:“前辈既然喜欢吃鱼,为何不把鱼烧熟了吃?那样的话,味道将更加鲜美。” 铁魔道:“我对吃饭的要求很简单:填饱肚子即可。我这么对你说吧:有些人活着是为了吃饭,而我,吃饭是为了活着!” 李池道:“你坐在那把冰椅子上这么长时间了,您的体温为何没有让冰椅子发生一些变化?” 铁魔没有回答李池的问题,反而问道:“自然界中,有一种动物叫‘变色龙’,它的皮肤颜色能随着外界的颜色而发生变化。你知道吗?” 李池道:“晚辈没有见过这种‘变色龙’,但听说过。‘变色龙’能根据周围环境的变化,随时改变自己身体的颜色。变色有利于隐藏自己,也有利于捕捉猎物。” 铁魔道:“我练过一种内功,这种内功,使我的身体冷如寒冰。因此,当我坐在冰椅上的时候,当我躺在冰床上的时候,我的体温并不会传给冰椅和冰床。” 李池啧啧赞叹道:“前辈的这门内功真是神奇啊!” 铁魔看着李池道:“你来这里,一定是有所求吧?” 李池立即跪了下来,道:“请前辈出头,为晚辈杀一个人!以前辈的盖世神功,杀死这个人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铁魔淡淡地道:“你起来再说!要是下跪就能办成事情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好办了!” 李池站起身来,恭敬地道:“前辈倒很坦诚。” 铁魔看着李池,道:“人与人之间,其实就是一种利益的交换!我为你杀一个人,你能为我做什么?” 李池想了想,字斟句酌地回答道:“晚辈现在不能为前辈做什么,并不能代表晚辈将来不能为前辈做什么!前辈为晚辈杀了那个女人之后,皇位就是晚辈的囊中之物了!晚辈要是能当上皇帝,那时大权在握,世间不能办成的事,只怕不多吧?” 铁魔眼睛一亮,笑道:“你说得有些道理。” 霎时李池精神大振,只觉眼前一片光明!心中暗道:“只要铁魔肯出手,武媚儿那个贱人就死定了!武媚儿那个贱人要是死了,南夏国的皇位,还不是我的囊中之物?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也会成为我的禁脔!” 第311章 订立契约 想到李婧那美若天仙的容貌,以及拥有李婧的美妙滋味,李池不禁十分亢奋! 但铁魔的话却给李池当头泼下了一盆冷水:“魔域的人,是世俗中的魔鬼!你只有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魔鬼才会为你做事,甚至为你杀人!” 李池一时有些晕头转向的感觉,他结结巴巴地道:“前辈,您是什么意思?” 铁魔道:“我的意思是:咱俩要签订下一份契约!我可以为你杀一个人,但随后,你要为我杀更多的人!” 李池不禁心中一凛:“他为何要杀那么多的人?他为何不自己动手杀人?” 铁魔道:“几乎每个人都有爱好,我的爱好就是杀人!” 李池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有些人得罪了您?” 铁魔摇了摇头,道:“我与任何人都无冤无仇,我的仇敌是所有的人!在所有的动物中,人这个群体,是最残忍、最狡猾、最无耻、最多变的群体。” 停了一下,铁魔又说了下去:“鸟兽之间,只有在争食、争偶、争王时才斗,且分出胜负则止,遵守‘穷寇勿追’的原则。人这个群体则无处不争,无时不斗,且是不择手段的你死我活、赶尽杀绝。人这个群体的贪婪更是可憎可恨:一辈子的钱够花的了,还不满足,依然疯狂地敛财;有了一个天仙般的老婆,还不满足,却想尽收天下美女而妻之。” 李池默然,暗道:“铁魔说的很有道理啊!父皇已是南夏国的皇帝,还不满足,做梦都想着做全天下的皇帝!平心而论,文丽已是世所罕见的美女了,但我依然不知足,还想着拥有李婧那个娇媚无比的小妖精!” 铁魔道:“我恨人类,因此迷上了杀人!但是,我受当初的誓言所拘束,一年之内,最多能杀三个人,因此得了一个外号:一年不过三。” 李池暗道:“铁魔当初发下的那个誓言,可是大违他的心愿啊!难道他是受人逼迫才发下了那个誓言?” 铁魔道:“想大开杀戒,却碍于誓言而‘一年不过三’,我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你的出现,使我终于见到了一丝光亮!哈哈,我‘一年不过三’,你可以一年杀一万、十万、百万啊!这个想法真妙!” 李池惊问:“前辈,您想让我成为您的杀人工具?” 铁魔道:“可以这么说!倘若我为你杀了那个女人,你就得充当我的杀人工具!每年为我杀十万人!” 李池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每年杀十万人?前辈,您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我们南夏国,总共也不过几百万人啊!” 铁魔冷冷地道:“这完全是一项交易!遵循双方自愿的原则。你要是不想达成这项交易,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从‘狗门’出去之后,金明自会把你原路送回。” 李池把心一横,道:“前辈,我答应了!”暗道:“为了得到梦寐以求的皇位,为了得到李婧那个妖娆的小妖精,一年杀十万人算得了什么?历史上那些暴君,每年杀的人何止十万?” 铁魔笑了:“那么,现在咱俩算是达成了口头上的协议。回到陆地之后,咱俩再签订正式的契约,那可是白纸黑字,无法反悔的!” 李池斩钉截铁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铁魔站起身来,道:“走吧!”说完,向外走去,竟然是说走就走。 李池又惊又喜,紧跟在了铁魔的后面。 出了冰屋,再从狗门内出来,门外竟然早有一人在等候,这个人就是金明! 金明对李池正眼也不瞧,却向铁魔赔笑道:“四当家,是要上船吗?” 铁魔点了点头。 寒风如刀,吹得三人的衣服猎猎作响。铁魔和金明倒也罢了,李池却有一种冻僵的感觉。 李池放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似乎没有生命的迹象,如同置身于荒漠之中。 李池暗道:“仙境温暖如春,生机盎然。这魔域却是死气沉沉,寒冷刺骨。反差何其大也!” 金明重新用黑布蒙住了李池的双眼,然后扶着李池向海边走去。 刚走了几步,铁魔便不耐烦起来,道:“这么慢腾腾地走下去,天黑也上不了船!”说完把李池挟在怀中,健步如飞,直奔海边。 李池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响,可知铁魔奔行之快。 一会后,铁魔收住了脚步,把李池放了下来。 李池感觉到回到了船上,随即就在金明的牵引下,猫着腰进了一个屋子。 当金明除下李池脸上的黑布时,李池这才发现回到了船舱中。 船开始行驶了。 由于船上的两个水手轮流驾船,船也就昼夜不停地行驶着。 李池的一日两餐都在船舱里进行,饭食倒是雷打不动:每一餐皆是烧饼。 有时李池要解手,金明都是先在李池的脸上蒙上黑布,然后引着他出去解手。 出去解手的时间多了,李池从阳光和海风的方向上判断:船是在往南行驶。 这一天,当李池喝下一碗水后,没过多久,他就觉得头脑一阵晕眩,空白一片。 李池不禁大吃一惊: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啊! 李池的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就在似乎模糊似乎清晰的幻觉中,他坐上了梦寐以求的皇帝宝座,他的怀里,坐着一个比鲜花还要美艳的丽人,不是李婧是谁?只不过李婧的面容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李池的心里,实在是欢喜到了极点!他双手齐发,对李婧动手动脚起来。李婧欲拒还迎,嗷嗷叫了起来,俏脸上的神情非常古怪:似乎是十分痛苦,又似乎是饱含期待。 目睹李婧如此撩人的模样,李池哪里还把持得住?立即动手给李婧脱衣服。在这过程中,李婧半推半就,这更加勾起了李池的想法,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李婧啊,你这个迷人的小妖精!一会让你知道朕的厉害!” 说完,李池就动手给李婧脱起了衣服。 但是,还没等李池看清李婧光着身子的模样,李婧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李池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定睛看时,他竟然处在一个冰屋中!这个冰屋,竟然有冰椅和冰床,依稀是铁魔的那个冰屋! 几乎同时,李池有了一种冷彻入骨的感觉,他大呼道:“来人啊!”外面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你要是不投降,就在里面呆一辈子吧!而且,你的老婆文丽和儿子李波也要被杀头的!”李池的一颗心立即跌入了深渊,他情不自禁地叫道:“我投降!我投降!” 突然,耳边响起了铁魔的一声断喝:“你向谁投降?” 这一声断喝,使李池所有的幻觉都消失了,他睁开了眼,这才醒悟到又是南柯一梦。 身边竟然只有铁魔一个人,金明已不知去向。 李池再定睛细看,不禁吃了一惊:他身处的地方,竟然不是船舱,而是一处道观,并且是北林山的那一处道观!只不过,没有云深道长的踪影。 铁魔的面前,摆着笔墨纸砚。 李池心中一震,想起了订立契约之事。 铁魔道:“契约的条款已拟好了,一式两份,咱俩都签字之后,每人执一份。” 李池坐起身来,拿过了其中一份契约,看了起来。 铁魔道:“老实说,这份契约对你并不苛刻。咱俩签字之后,契约就生效!我会给你种下‘生不如死’的剧毒。然后我为你杀掉那个女人,你每年为我杀十万人!到时候我可是要验货的!要是第一年你没能杀得了十万人,第二年就得杀足二十万人!要是第二年再完不成,你的死期就到了!” 李池问道:“契约上的‘生不如死’是一种毒药吗?” 铁魔道:“是的!‘生不如死’堪称是世上最剧烈的毒药了!但是,只要你每年为我杀了十万人,我会每年给你一次解药!” 说到这里,铁魔盯着李池道:“你现在还没有签字画押,因此,你要是反悔的话,还来得及!并且,你不必付出任何代价!权当你没有去过魔域仙境!” 李池迎着铁魔的目光,问道:“要是前辈杀不掉那个女人怎么办?” 铁魔斩钉截铁地道:“要是我杀不掉那个女人,这份契约自动作废!” 李池不再说话,他拿起笔来,在两份签约上都签上了“李池”两个字。 随后李池把笔递给了铁魔,铁魔在两份契约上都签上了“铁魔”两个字。 单从字上看,李池的字颜筋柳骨,俨然一副大家风范。显然,李池在书法上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铁魔的字却是歪歪斜斜,但铁钩银划,力透纸背。 待黑迹干了之后,铁魔将其中一份契约收入怀中,却把另一份交给了李池。 在李池把契约放入怀中的一刹那,他只觉得右肩一阵刺痛,如同被针扎了一下。 李池惊视铁魔,铁魔微笑道:“我已给你种下了‘生不如死’的剧毒!要是我杀不了那个女人,自然会为你解毒!” 李池很淡定地一笑,道:“我要杀的人,叫武媚儿!她是南夏国的太子妃!” 铁魔问道:“我要到南夏国的皇宫去杀她吗?” 李池摇了摇头,道:“据晚辈所知,武媚儿一定要去寒冰谷的!因此,前辈只要在寒冰谷的必经之路上,来一个守株待兔就行了!” 说完之后,李池心中暗道:“武媚儿啊,这一次,你死定了!” 第312章 冰天雪地 武媚儿与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离开仙人渡的时候,水师都督焦昆想举行一个隆重的欢送仪式,却被武媚儿拒绝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焦昆道:“焦都督啊,低调才是王道!树大招风,你是为了吸引刺客吗?” 焦昆吓了一跳,连忙道:“末将不敢!末将要派一支精兵护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北上!” 武媚儿道:“派兵护送就不必了!单氏昆仲和刘先生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在分别的时候,武媚儿分明察觉到了王大富那深情的目光,但她却恍若不见。她心中暗道:“我和王大富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就算他有子建之才,潘安之貌,石崇之富,我和他也不能越雷池一步!这毕竟是男尊女卑的古代王朝,我身为太子妃,要是传出什么绯闻,可就让我身败名裂了!” 本来,焦昆和王大富想为武媚儿等五人配备几辆马车的,也被武媚儿拒绝了。 武媚儿自然知道坐马车舒服,而且还知道在马车里玩一把“车震”也是满惬意的,但她实在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这是因为:她体内的寒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刚开始是一天一次,且多在子时发作。现在则是两天发作三次,而且发作起来毫无规律可循了,简直是防不胜防! 由于这个原因,武媚儿恨不得插翅飞到寒冰谷,向高帅借用“万年寒玉”! 武媚儿知道,取得“万年寒玉”之后,不仅能治疗她体内的寒毒,还能使她练习的“凤舞九天”大功告成! 乘马车虽然舒服,但走得慢。骑马虽然艰苦一些,却走得快! 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离开了仙人渡,各骑了一匹马,往北进发。 一路之上,极为荒凉,不仅没有驿站,客店和人烟也稀少,有时两三天才经过一个村庄。很多时候,武媚儿等五人就在路边生一堆火,就地宿营。 冬天夜里,野外的气温极低。单手、馋猫和刘瘤子都身怀武功,身体强健,倒没有什么。武媚儿由于练习了“凤舞九天”的缘故,内力深厚,也不惧严寒的侵袭。 苦就苦了李泽!在野外宿营的时候,他根本睡不着!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也需要通过不停地走动来取暖。 这也罢了,最令李泽吃苦的事情是:武媚儿体内的寒毒会不定时地发作!每当武媚儿的寒毒发作的时候,李泽就把武媚儿抱到一边,然后宽衣解带,和武媚儿“做游戏”。 有一天中午,武媚儿等五人正在骑马赶路,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雪,很快,地上的雪就有两指厚了。李泽收住了马缰,问武媚儿道:“太子妃,还要冒雪赶路吗?” 武媚儿也收住了马缰,却回答得很妙:“人停雪不停,为什么要停?” 话音刚落,武媚儿突然觉得全身刺痛,同时体内有一股寒流,在奇经八脉之中迅速游走起来。 顿时,武媚儿花容失色:“太子爷,我体内的寒毒又发作了!” 李泽连忙飞身下马,然后把武媚儿从马上抱了下来,走向路边的一块平地。 单手、馋猫、刘瘤子也都收缰下马,三人自然知道李泽和武媚儿要干什么了,却恍若不见。 五匹马也不乱跑,都卧倒在雪地上休息。 刘瘤子悄声向单手道:“你号称药王,为何不给太子妃治一下?” 单手正色道:“太子妃的病,我也没法治!除非得到‘万年寒玉’!” 李泽先把武媚儿放下地来,再脱下他的棉袄铺在雪地上,然后把武媚儿放在了棉袄上,让她仰面朝天。武媚儿虽然经受着严寒和疼痛的双重折磨,却还是能说话的,她满怀怜爱地仰视着李泽道:“太子爷,我能挺过去!在雪地里‘做游戏’太苦了!你还是别做了吧!” 李泽却一本正经地道:“不苦!有你当皮褥子呢!” 武媚儿苦笑不得,开口想骂,却张不开口了,同时身子也不能动了,只是近乎痉挛地浑身哆嗦。 很快,李泽解开了他自己和武媚儿的衣服…… 冰天雪地,天气极冷,但是,这一切,似乎挡不住李泽那火热的激情…… 而且,李泽一边动作着,一边温柔地吻着武媚儿的脸,先吻她的额头,再吻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李泽的动作,极大地冲淡了武媚儿的痛苦。武媚儿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她的神智还是清醒的,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李泽对我一片真情,我一定竭尽全力,把李泽推上皇帝的宝座!这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李泽,更是为了我的涛儿!唉,我对儿子的感情,似乎还在李泽之上!”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武媚儿的身子开始扭动起来,主动迎合着李泽的动作。 李泽又惊又喜,问道:“太子妃,你好了?” 武媚儿仰视着李泽,含情脉脉地道:“太子爷,你不要偷懒啊!咱俩在雪地上,痛痛快快地玩一次!” 李泽却停止了动作,道:“太子妃,我记得咱俩第一次做游戏,就是在雪地上做的!” 武媚儿笑了:“太子爷,你真聪明!咱俩第一次做游戏,是在大雪山的雪神庙里!那一次,太子爷可能是服用了千年灵芝的缘故,简直是神勇无敌!但是,把人家弄得腿都不敢走路了!” 说到这里,武媚儿撅起了樱桃小嘴,俏脸上显出了轻嗔薄怒的神情。 李泽一动也不动,只是凝望着武媚儿,似乎有些痴了! 武媚儿却有些着急了,她扭动着身子,道:“不要停下来啊!” 李泽却柔声道:“太子妃,结束吧!下次你的寒毒发作的时候,咱俩再做游戏。” 武媚儿突然醒悟到什么,仰视着李泽道:“太子爷,这几次咱俩做游戏,你都结束得很早啊!难道你是‘养精蓄锐’不成?” 李泽微笑着点了点头。 武媚儿问道:“你是不是憋得很难受?” 李泽没有正面回答,却道:“太子妃,我记得有一天夜里,外面也下着大雪,你与单氏兄弟、刘先生围着火炉,议论了感情与欲望的问题。” 武媚儿道:“是啊!” 李泽道:“这几次我和你做游戏的时候,只想着对你的感情,却克制着对你的欲望。这样,既为你解除了痛苦,我自己也能达到养精蓄锐的目的。” 武媚儿盯着李泽,问道:“你为何不随心所欲?为何要养精蓄锐?” 李泽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太子妃,我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为了保证随时能在你身上做游戏,我必须养精蓄锐!” 听到这里,武媚儿禁不住心中一震! 第313章 榆木脑袋 武媚儿暗道:“单以容貌论,我要比李婧那个小妖精稍逊一筹。不过,我的身材比她好!我的综合美貌指数,绝对在天下前三名之列!可以说,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就会对我动心!就会生出占有我的欲望!但问题随之就来了:李泽一个傻子,凭什么就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一个傻子怎么会有如此的毅力?” 想到这里,武媚儿专心打量着李泽,如同在打量着一个外星人。武媚儿实在不敢相信作为傻子的李泽,会有着如此惊人的毅力! 李泽憨厚地一笑,道:“太子妃,做游戏时还不觉得冷,一停下来,就感到冷了!”说完,李泽站起身来,穿上了衣服。 武媚儿看到,李泽的后背上已落满了雪花。 武媚儿由于在李泽的下面,身上的雪花倒是不多。 当下武媚儿也站起身来,穿上了衣服。她先为李泽拂去了后背上的积雪,然后把铺在地上的大衣捡起来,拍净上面的雪,给李泽披在了身上,柔声道:“太子爷,辛苦了!” 李泽一脸憨厚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太子妃不用客气!” 武媚儿横了李泽一眼,随即笑了。 然后两人与单手、馋猫、刘瘤子会合了,一齐上了马,冒着雪继续向前赶路。 不过,由于逆风而行,道路又滑,马跑得不快。 到天黑时,雪停了,恰好附近有个村庄,五个人到村里一家富户投了宿,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 由于武媚儿等五人带了足够多的盘缠,因此尽可大把花钱。那富户也是一位见钱眼开的主儿,收了钱后,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屁颠屁颠地忙前忙后,唯恐侍候得不周到。 在武媚儿等人吃饭的时候,那富户已腾出了两间房:武媚儿和李泽住一间,单手、馋猫、刘瘤子住一间。 晚饭后,刘瘤子开了一个清单交给了那富户,同时给了那富户一大笔钱,让他去置办清单上的物品。 馋猫好奇地问道:“瘤子,你要干什么?” 刘瘤子微笑道:“趁夜里时间长,我要熬一锅汤。到明天早晨的时候,大伙就能喝上新鲜的汤了!” 馋猫听了,立即两眼放光,道:“瘤子,你做的汤,味道一定好极了!” 武媚儿有些歉意地道:“刘先生,让你受累了!” 刘瘤子微笑道:“不必客气,你们睡吧!” 武媚儿和李泽进了屋,先把门关上,然后武媚儿殷勤地铺好了被褥,向李泽笑道:“太子爷,请就寝吧!” 这些日子以来,李泽还少睡个好觉,睡眠严重不足,因此很快就睡熟了。 武媚儿却一时睡不着,她凝望着李泽那张单纯的脸,暗道:“我这位傻子丈夫,看起来傻乎乎的,为何有时看起来又不傻呢?难道他的榆木脑袋有时也开窍?” 武媚儿转念又想:“如今阴阳岛上的华文肯定已逝世了,也不知景清是什么情况了?景清何时方能到我身边呢?颜太后知道的那个宝藏,肯定在我的‘生父’狄洪手中!但是,狄洪要用那个宝藏干什么呢?” 直到半夜时候,武媚儿才沉沉睡去。 快天亮时,武媚儿的寒毒又发作了!她惊慌之下,赶紧推醒了李泽。李泽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二话不说,立即在武媚儿身上动作起来。 一会后,武媚儿觉得身上不痛不冷了,也能自由活动了,那种原始的情绪便分外强烈起来,情不自禁地道:“太子爷,不要偷懒啊!” 李泽却停止了在武媚儿身上的动作,道:“太子妃,你既然好了,咱俩就起床吧!” 武媚儿这才发现天已亮了,她悻悻地道:“好吧!” 两人起了床,稍加梳妆,然后到了厨房,单手和馋猫早就等候在这里了。 还没开锅呢,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刘瘤子揭开了锅,给每个人舀了一大碗汤。 武媚儿一尝,只觉那汤鲜美异常,便惊喜地道:“我从来没有喝过味道如此好的汤!”她问刘瘤子道:“刘先生,如何熬一锅好汤呢?” 刘瘤子如数家珍地讲了下去:“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想熬一锅好汤,首先要选好下锅的材料,特别是熬清汤,更要选好材料!材料无非是上等的老母鸡、鸭子、猪排、牛排、羊肉……当然了,野生的要强过养殖的。材料选好后,要用清水反复漂洗,尽量减少材料中的血,这样才能让材料下锅后,血沫不多,最后熬成的汤色才清澈明亮。待材料充分洗干净之后,要冷水下锅,一次性把水加足,有些人总喜欢在水沸腾后才下材料,那是大错特错!须知开始没把水加足,中途水量不够了,再加冷水,那是熬汤的大忌!因为原料本来与水一齐受热,热量均匀持续地向原料内部传递,在火量保持不变的情况下,汤水的受热就达到了一种均衡,有利于鲜味充分溢出。倘若突然加入冷水,汤汁骤然冷却,原有的均衡被打破,当水温再次升高时,汤味的鲜醇将大受影响。” 听到这里,馋猫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赞道:“瘤子,你这真是行家之言啊!” 刘瘤子又道:“要想熬一锅好汤,还要严格掌握火候!倘若开始火力太小,原料中的一些血来不及溢出,就凝固在原料中,就会影响汤的味道和色泽。倘若开始火力太大,原料受沸水的震荡撞击太猛,汤汁容易变得浓稠,颜色也会变成乳白,熬成的汤就不会清澈,也不会醇厚,那真是可惜了一锅好料了。因此,要先用中火,行内话叫‘文武火’,有文有武,刚柔相济。汤水大开之后,要立即改为小火,小火行内话叫‘文火’。改为‘文火’后,要及时舀出一些丝絮状的浮沫,清汤容不得半点杂质,犹如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转成‘文火’后,不要忘记了加一点陈年黄酒去腥增香。” 武媚儿不禁咯咯咯笑了起来,道:“原来熬一锅好汤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啊!” 刘瘤子道:“要想熬一锅好汤,还有一个重要的步骤,是行内话叫‘扫汤’。扫汤时,汤汁的温度一定不能太高,不然,肉茸一进汤中,来不及散开就被烫紧烫老,其鲜美之味就散发不出来,汤的浑浊也吸附不去。因此,轻轻搅动是必须的,让肉茸充分散开,受热均匀,从上到下把所有损坏汤汁鲜美与清澈的污物吸附干净。” 说到这里,刘瘤子提高了声音道:“要想熬一锅好汤,最后一个步骤也不可缺,叫堕汤,又叫吊汤,如同习武之人最后的气定神闲。” 此时,每个人已喝下了一碗汤,都觉得暖融融的,有一种热气向外溢的感觉。 馋猫一气喝了三大碗的汤,然后摸着肚子道:“肚子啊,能喝上这么鲜美的汤,受苦受累也值了!” 武媚儿抿嘴笑道:“馋猫啊,要不是刘先生,我和太子还请不动你的大驾哟!” 武媚儿曾经为如何称呼馋猫犯过难,但馋猫却极为爽快地道:“我最喜欢人家叫我馋猫了!”武媚儿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也就对馋猫直呼其名了。 一大锅的汤,尽管五个人放开了肚皮喝,也不过喝了三分之一。 吃过早饭后,应上路了,馋猫却望着那大半锅的汤,颇有恋恋不舍之意。单手皱起了眉头道:“猫儿,太子妃的病一刻也耽误不得了,须抓紧赶路!你连一锅汤都放不下,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馋猫立即反唇相讥道:“我生性贪嘴,本来就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还企望做什么大事?” 武媚儿向馋猫赔笑道:“馋猫,为了治好我的病,请你暂且委屈一下肚子如何?再说,只要跟着刘先生,一定能大饱口福的!” 馋猫瞪了单手一眼道:“看人家太子妃多么会说话!” 当下五个人骑了马,继续往北而行。 几天后,五个人到达了一处较为繁华的市镇。 武媚儿向馋猫等人介绍道:“这地方叫做‘芦花镇’,来往客商较多,算是交通要地。它南通仙人渡,北通白虎关,西北通寒冰谷,东北通仙音宫。” 然后武媚儿在前领路,投了那一家上等的客店。武媚儿触景生情,暗道:“前年的时候,我和李泽、咸起、王大富路过芦花镇。在王大富的推荐下,一起到这家客店吃饭。也就是在这里,遇上了青衣汉子乐学。然后我和李泽、咸起、王大富在乐学的要求下,到了寒冰谷,见到了寒冰谷谷主高帅。通过高帅的讲述,使我知道了很多事情。可以说,与乐学的那次相遇,间接地改变了我的命运!” 当下武媚儿亲自点了八个菜,并叮嘱店小二把马喂饱。 五个人吃完了饭,马也喂饱了,于是,五个人骑马离开了芦花镇,向西北方向的寒冰谷进发。 前年的时候,武媚儿、李泽、咸起、王大富在乐学的引领下,是乘马车前往寒冰谷的,看不清道路的景物。此刻骑马,武媚儿这才注意到道路狭窄,路上没碰到一个行人!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而且,这个人影好似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的一般! 单手、馋猫、刘瘤子、武媚儿皆是内力深厚,耳目之敏锐远在常人之上,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影,皆是大吃一惊:“这人是谁?竟然有如此快捷的身法!” 第314章 落入魔掌 当武媚儿等人收住马缰的时候,便看清前面是一个黑衣人。 令武媚儿等人吃惊的是:这个黑衣人满面红光,却又满脸皱纹,很难看出实际的年龄。 令武媚儿等人更加吃惊的是:这个黑衣人只是随随便便地站着,却如渊停岳峙一般,俨然一派宗师风范。 不过,这个黑衣人的声音却非常刺耳,犹如金属撞击:“那个女的,便是南夏国的太子妃武媚儿吗?” 武媚儿虽然知道对方十有八九是个刺客,也知道对方是个高手,但她自重身份,就没有隐瞒:“我是武媚儿,你是何人?” 这个黑衣人,自然是来自于魔域仙境的铁魔! 听到武媚儿坦承身份,铁魔一声长啸,道:“武媚儿,你去死吧!”说完,身法如风似电一般,向武媚儿直扑过去! 在武媚儿前面的单手奋不顾身地拦住了铁魔,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叉开,直取铁魔的双目。 单手的出招既快又狠,铁魔不禁吃了一惊,不过,铁魔的反应极快,立即五指成抓,抓向单手的两根手指,欲拗断单手的两根指头。 单手反应也是极快,同时张开了大拇指、无名指和小指,由叉变掌,手掌未及铁魔之身,掌力已吐。 铁魔惊噫了一声,瞬间也是变抓为掌。 双掌相交,啪地一声巨响,铁魔屹立不动,单手的身子却倒飞了出去,跌落马下。不过,在落地的刹那间,单手迅速调整了姿势,双足稳稳地落在地上,并没有显出狼狈之态。 铁魔和单手虽然只交换了一招,但高下已判。 说时迟,那时快,馋猫和刘瘤子动如脱兔,一齐攻向铁魔,三人以快打快,缠斗在一起。 单手急忙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你和太子快躲避一下!” 生死关头,武媚儿虽惊不乱,心中念头犹如电闪:“此番我带了单手、馋猫、刘瘤子三大高手前往寒冰谷,是为了防备秀蕾宫主。但是,这个黑衣人是谁?武功竟然丝毫不在秀蕾宫主之下!普天之下,不是以高帅和秀蕾宫主的武功最高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黑衣人?天下到底有多少高手?” 她转念又想:“往哪里逃呢?如今掉转马头逃往芦花镇要容易一些。但是,一旦这个黑衣人打倒了单手、馋猫和刘瘤子,就会紧追而至!那时我就走投无路了!目前,我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冲过那黑衣人,逃往寒冰谷!只要逃到了寒冰谷,高帅就会庇护于我!” 想到这里,武媚儿向单手道:“药王,请掩护一下,我和太子要逃往寒冰谷!” 单手立即明白了武媚儿的意思,立即掩护着武媚儿和李泽向前冲去。 当武媚儿冲到铁魔的身边时,铁魔还以为武媚儿是来和他拼命的呢,他狂叫一声:“武媚儿,你来送死,那是最好不过了!” 话音刚落,李泽却纵马从铁魔身边疾冲而过,随即武媚儿也纵马飞驰而过。 铁魔这才醒悟到了什么,欲拦截武媚儿时,却被单手挡住了。 铁魔一声长啸,出手又快又狠,对单手发起了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眼看单手就要抵挡不住了,馋猫和刘瘤子又对铁魔发起了攻击,这为单手争得了喘息之机。 铁魔不禁暗暗心惊:“这些年我在魔域仙境隐居,不问世事,没想到世间竟然冒出了这么多的高手!” 又恶斗了数十个回合,单手被铁魔击中了右臂,顿时单手的整条右臂都麻木了。如此一来,等于单手失去了战斗力。 接下来,由馋猫和刘瘤子对抗铁魔,更加吃力。 十几个回合过后,馋猫被铁魔一脚踢倒在地,顿时全身剧痛,爬不起来了。 剩下刘瘤子一个人,哪里是铁魔的对手?没过几个回合,刘瘤子便被铁魔点中了穴道,霎时全身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铁魔要是出手取了刘瘤子、单手、馋猫的性命,当真是易如反掌。但铁魔心中暗道:“我号称‘一年不过三’,要是杀了这三个人,就不能再杀武媚儿了!这三个人,我要是杀了其中一个或两个,又不公平。罢了,索性都饶了他们吧!” 想到这里,铁魔没有出手伤害刘瘤子、单手、馋猫,而是展开轻功,向乘马而逃的武媚儿和李泽追去! 铁魔的轻功一展开,当真是疾逾奔马,渐渐地,前面的两骑已是遥遥在望。 武媚儿和李泽不停地打马奔驰,武媚儿更是在心中念叨:“马儿马儿快快跑!”但是,前面的道路却越来越难走了,不仅崎岖难得,而且极为狭窄:两边皆是山岭。 突然,随着尖锐的呼啸声,左边的山岭上不断地有石块滚落下来,使武媚儿和李泽的马匹根本无法前行了。而且,两匹马受到了惊吓,不约而同地一声长嘶,把武媚儿和李泽掀下马来。 武媚儿循着石块的方向看去,只见山岭上有一个人影,不是李池是谁? 武媚儿就算是涵养再好,也不禁破口大骂起来:“李池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她忽然心中一动,自言自语道:“那个黑衣人一定是李池请来的!只要擒住了李池,就能制止那个黑衣人的行动!” 顿时,武媚儿涌上了柳暗花明的感觉,她立即手脚并用,向李池所在的山岭爬去,准备活捉李池。 李池立即看出了武媚儿的意图,不禁心中一惊:“武媚儿这贱人练习了‘凤舞九天’,要是让她近了我的身,我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想到这里,李池不断将石块投向武媚儿,以这种方法来延缓武媚儿往上爬的速度。 李池练过武功,又是居高临下,因此,他投下的石块呼呼生风,极为威猛。 武媚儿知道,一旦被其中一块石块击中了,一定会受伤!因此,武媚儿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躲避着石块。 只不过这样一来,武媚儿上升的速度就大为缓慢了,一会工夫,武媚儿才到山岭的腰,距离李池还有一大段距离。 就在这时,铁魔如同旋风一般追了上来,向武媚儿扑过去! 李池看到铁魔来了,心中一阵放松,就停止了往下投掷石块。 武媚儿发现铁魔追上来了,明知不敌,还是抱起一块石块,投向铁魔。 铁魔哈哈大笑,随手一拨,就把武媚儿投来的石块拨到了一边,如同拨开一块豆腐。 不等武媚儿投出第二块石块,铁魔已向武媚儿发去一掌! 这一掌,足有雷霆万钧之力,正中武媚儿的小腹。 武媚儿仰面倒了下去,檀口一张,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要不是武媚儿练习了“凤舞九天”的武功,内力深厚,铁魔的这一掌,就足可要了武媚儿的命! 武媚儿只觉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第315章 十日之约 生死关头,武媚儿头脑中一片空明,没有恐惧,反倒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暗道:“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已经尽力了,但天不佑我,奈何?不幸的是:我竟然死在了李池这个小人之手!幸运的是:我能与李泽死在一起!” 想到这里,武媚儿突然心中一震:“李泽呢?刚才我专心致志地与李池缠斗,竟然没有留意李泽!” 武媚儿正试图寻找李泽时,不料全身骨头如同散了架一般,连脖子也转不动了! 铁魔面带狞笑,冷冷地看着武媚儿,如同在看着一个死人!他的声音也充满了阴冷之意:“武媚儿,没想到你中了我一掌之后,竟然没有死!但我相信,当我击下第二掌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在山岭上的李池看到武媚儿已是束手待毙,不禁心中狂喜,暗想:“武媚儿死后,皇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就连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也会成为我的玩物!” 李池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李婧那张嚣张而娇美的俏脸,暗道:“我自小便胸怀大志,对女色并不看重。但是,偏偏迷恋上了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也难怪我把持不住,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确实是女人中的极品:乍看之下,并不如何美貌,但细看之下,却美到了极致!而且她媚态入骨,说起话来也酥到了骨头里!听说她还有一样其他女人所没有的好处:夏天的时候,她的身体硬如玉,冷如冰;冬天的时候,她的身体却变得软如绵,热如火。把这样一个绝世尤物搂在怀里,是多么的舒心啊!” 想到把李婧压在身下尽情蹂躏的情景,李池不禁心神俱醉。 突然,一条手臂从李池的身后伸出,搂住了李池的脖子。几乎同时,李池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冰冷的匕首已抵在了他的心口,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不要动!你只要稍微一动,我就穿透你的心!” 这分明是李泽的声音! 李池顿时有了一种晕头转向的感觉:这位傻子哥哥,是如何到了自己身后的? 李池虽然身怀武功,但他分明感觉到抵在胸前的那把匕首已刺穿了他的衣服,刺破了他的皮肤!他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而且看到衣服被鲜血浸红了。 李池心中的念头犹如电闪:“只要这个傻子稍一用力,我就死定了!唉,怪我当初太大意了,只把全副心神放在了武媚儿身上,却没有留意这个傻子的动向!他竟然不知不觉地绕到了我的身后!” 李池没有一下子就挣脱李泽控制的把握,因此他不敢动。 李池虽然大胆,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李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李池,叫你的人停手!” 李池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向铁魔叫道:“前辈住手!” 铁魔正要一掌取了武媚儿的性命,却听到了李池的叫唤,也看到了李池所处的处境。 与李池一样,铁魔也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武媚儿身上,没有在意李泽的动向:毕竟李池要他杀的是武媚儿,不是李泽!但铁魔没想到李泽竟然绕到了李池的身后,而且出其不意地制住了李池! 在这刹那间,铁魔心中的念头犹如电闪:“我与武媚儿无冤无仇,我杀她的目的,是为了践行和李池的契约,让李池成为我的杀人工具。但现在,我杀了武媚儿,就等于把李池送上了绝路!李池一旦死了,谁还为我杀人?” 想到这里,铁魔就硬生生地收住了将要击向武媚儿的手掌,只是冷冷地打量着李泽。他看得出李泽制住了李池的要害,虽然他身负绝顶武功,却也没有把握从李泽手中救出李池。 李泽眼看着李池,但他的话却是对铁魔说的:“前辈神功盖世,自然是一诺千金之士!” 铁魔傲然道:“我铁魔虽然曾经杀人如麻,无恶不作,但平生最重言诺,说一不二!” 仰面躺在半山腰上的武媚儿听到这里,不禁心中一震:“他叫铁魔?他的武功应不在高帅和秀蕾宫主之下!但令人奇怪的是:高帅和秀蕾宫主名满天下,这位铁魔却默默无闻!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李泽依然眼看着李池,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铁魔前辈,晚辈想与您订一个口头约定: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您放过我的太子妃,我饶了李池的性命,并且,十天之内,咱们双方须得井水不犯河水!十天之后,不妨再决一死战,那时胜负生死,各凭天命!” 铁魔略微一想,立即爽快地道:“我答应了!” 李泽立即挟制着李池,向铁魔和武媚儿走过去。 由于是挟制着一个人,又是从山上往下走,因此李泽走得很慢,可以说一步一个脚印。 快接近武媚儿和铁魔时,李泽突然放开了李池,同时把李池推向铁魔。 由于李泽的一推之力,兼之由上到下的重力,李池一时收不住身子,跌跌撞撞地奔向铁魔。 铁魔伸手扶住了李池。 李泽则抢到了武媚儿身边,俯身把她拥入怀中,关切地道:“太子妃,你没事吧?” 武媚儿没有说话,只是睁大了一双美目,怔怔地看着李泽,如同在看着一位陌生人。 李池恶狠狠地盯着李泽,恨不得把李泽一口吞了! 李池无法不愤怒!他恨恨地想:“由于李泽这个傻子的搅局,不仅皇位离我远去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也离我远去了!” 李池越想越气,大吼一声,就要扑向李泽。 铁魔却拉住了李池,瞪视着李泽道:“小子,我要问你一句话!” 李泽坦然地迎上了铁魔的目光,沉着地道:“前辈请讲!” 铁魔道:“刚才你与我订立那个口头约定的时候,难道就不怕我反悔吗?此时此刻,我要是悔约,你夫妻俩就死定了!我杀你夫妻俩,如同踩死两只蚂蚁!” 李泽低沉地道:“晚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赌一把!晚辈赌的,就是前辈金口一诺!” “有一股豪气!”铁魔竖起了大拇指道:“小子,你赌对了!十天之内,我不会动你夫妻俩一根毫毛!十天之后,我再取你夫妻俩的性命!” 李泽听到这里,心神一松,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显然,刚才挟制李池,极大地耗费了他的精神气力! 李池急忙向铁魔道:“前辈,此时除掉武媚儿,不过是举手之劳!须知夜长梦多,倘若此时放过了她,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住嘴!”铁魔厉声向李池道:“大丈夫生于世间,无信不立!虽然是口头约定,也不能食言!动不动就悔约的,不过是个无耻小人罢了!” 李池脸上一红,不敢再说话。因为他和铁魔是订立了契约的,铁魔最后这一句话,隐隐有讽刺他的意味了。 当下李池跟着铁魔,往下走去。 不料,倚在李泽怀里的武媚儿说话了:“李池,缓行一步!” 李池收住了脚步,冷冷地打量着武媚儿,道:“武媚儿,有话快说!”他既没有称呼“太子妃”,也没有称呼“皇嫂”,而是对武媚儿直呼其名。要不是顾忌铁魔,他早就冲上前去,把武媚儿一掌拍死! 武媚儿淡淡地道:“李池啊,依你看来,今天的事,是说出去好呢,还是各自憋在肚子里好呢?” 李池吃了一惊,他想了想,道:“今天的事,权当没有发生吧!除了咱四人外,天知地知,其他的人,就不必知道了!无论是父皇知道了,还是其他人知道了,对你我及南夏朝廷的声誉,均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秦王言之有理!皇家内部,尽管争权夺利,无比的丑恶肮脏!但表面上,还得涂脂抹粉,在臣民面前营造一副神圣庄严的气象!” 李池听出了武媚儿话中的讥讽之意,他自我解嘲地一笑:“历朝历代的皇族,莫不如此,我南夏皇朝岂能例外?太子妃的话,未免可笑!” 既然武媚儿改口称呼李池为“秦王”,李池也就改口称呼武媚儿为“太子妃”。 然后,李池跟着铁魔去了,再不回头看武媚儿和李泽一眼。 等到李池和铁魔去得远了,武媚儿才觉得手脚能活动了,她一下子扭住了李泽的耳朵。 李泽叫道:“痛啊!太子妃,你这是干什么?” 武媚儿瞪视着李泽道:“你手中的匕首是从哪里来的?” 李泽答道:“离开夏京时,我就在怀中暗藏了这把匕首。万一有什么不测,准备用这把匕首来自杀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武媚儿暗道:“自从离开夏京之后,都是李泽给我脱衣服,我从来没给他脱过衣服,自然不会发现他怀中的这把匕首!” 武媚儿松开了扭李泽耳朵的手,问道:“你怎么突然出现在了李池的身后?” 李泽道:“当时李池聚精会神地向你投掷石块,没留意我的行踪。我从另一侧爬上了山,悄悄地潜到了李池的身后,突然出手,制住了他。” 武媚儿又问道:“那么,你为何与铁魔订下十日之约呢?” 李泽道:“要是时间长了,只怕铁魔会拒绝。十天的话,他却很难拒绝!但他想不到的是:十天之内,你就能取得‘万年寒玉’,不仅能消除体内寒毒,武功还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时说不定就不怕他了!而且,十日之内,我们肯定能获得高帅这个强援的帮助!” 武媚儿不禁目瞪口呆,暗道:“就算是一个正常人,在那危急的关头,也会方寸大乱。但李泽的这一番话,显示出他处变不惊,逻辑严密,思路清晰,他真是一个傻子吗?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也没有李泽的这番情商和智商啊!”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一个翩若惊鸿的曼妙身影,正是武媚儿的死对头秀蕾宫主! 第316章 出工不出力 武媚儿呆了片刻,问李泽道:“太子爷,你向来傻乎乎的,为何脑瓜突然好使了呢?”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泽,看他如何回答。 李泽的回答很妙:“太子妃啊,也不知怎么一回事,与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犯糊涂。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脑子就时而糊涂,时而清楚。可能也你太聪明的缘故,使我受了影响,也变得有些聪明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你这么聪明绝顶的人呆在一起,就算是傻瓜也能变得聪明一些!而且,你长得比花儿还好看,让我赏心悦目,心情舒畅,如饮美酒,如坐春风,我的头脑也因此而变得清明了!”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武媚儿虽然聪明绝顶,却也不能免俗,而且这一番话从向来傻乎乎的丈夫口中说来,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她顿时相信了李泽的解释,美滋滋地想:“与我这种又聪明又漂亮的大美女在一起,就算是榆木脑袋的人也会开窍!看来,对有病的男人而言,聪明的美女不仅是开心果,还是一味良药呢!” 想到这里,再看到李泽那俊秀的脸蛋,武媚儿心底深处那种最原始的情绪突然如堤防溃决,不可抑止!她急不可待地向李泽道:“太子爷,快脱了衣服,和我‘做游戏’!” 李泽吓了一跳,道:“太子妃,等你的寒毒发作的时候,咱们再做游戏吧!” 武媚儿连呼吸也变得急迫起来,骂道:“呆子,快一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磨蹭什么!你既然觉得我长得比花儿还好看,就赶紧来采摘啊!” 李泽一愣,看着武媚儿没有作声。 但武媚儿分明看到李泽的双目中闪过了一**望的火花,她喘息道:“太子爷,花开堪折直须折!不必客气!” 刚说到这里,武媚儿突然感到全身刺痛,同时一股寒气在奇经八脉中游走起来,她花容失色,叫道:“太子爷,我寒毒发作了!” 此时李泽再不迟疑,不顾寒风刺骨,立即解腰带脱衣服。 自从离开夏京以来,武媚儿经常在路途中遭逢寒毒发作。每当发生这种情况的时候,李泽就通过“做游戏”的方式,就地为武媚儿解决痛苦。不过,由于是在野外,又是严冬,李泽心疼武媚儿,每次都是他先脱下衣服,然后再脱武媚儿的衣服,这次也是一样。 就在这时,秀蕾宫主已潜至武媚儿和李泽的附近。 秀蕾宫主身负“虚无缥缈”的绝顶轻功,真正称得上是来无影去无踪!她已潜至武媚儿和李泽的附近,但武媚儿和李泽却丝毫没有觉察! 就在秀蕾宫主要现身杀掉武媚儿的时候,却看到李泽解开了他的衣服! 秀蕾宫主还是处子之身,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看再近前了。但好奇之下,还是睁大了一双秀目,偷窥李泽和武媚儿的举动。 李泽解开衣服后,然后脱下了棉衣铺在了地上,再把武媚儿抱在了棉衣上,让她仰面朝天。 秀蕾宫主暗道:“听说南夏国的这位太子是位傻子,但是,他对武媚儿倒很体贴啊!不顾自己寒冷,脱下棉衣让武媚儿铺着。没想到武媚儿虽然嫁了一个傻子丈夫,却也嫁了一个多情丈夫。” 虽然抬眼就能看到李泽光着身子的模样,但秀蕾宫主毕竟是有羞耻之心的,她把脸伏于地上,不敢再看。 就在秀蕾宫主不敢看的时候,李泽已解开了武媚儿的衣服…… 在李泽、武媚儿的身子融为一体的一刹那,武媚儿不禁发出了一声欢呼,这声欢呼,似乎期待已久,似乎发自于心底深处,如同游子回到母亲的怀抱。 不过,武媚儿发出这一声欢呼之后,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了,那一具柔若无骨的身子不受控制且近乎痉挛地抖动起来。 武媚儿的那一声欢呼,使秀蕾宫主颇为好奇,她不禁抬起头来,向李泽和武媚儿看去。 这一看之下,秀蕾宫主顿时双颊如火,心中莫名地躁动起来,暗道:“原来夫妻之间的所谓‘房事’,就是这个样子啊!” 在这种情况下,秀蕾宫主更不能现身杀武媚儿了。而且,虽然心中羞涩,但秀蕾宫主却舍不得离开,只觉新奇的同时,又倍感刺激。 时间在一刻一刻地过去,对于秀蕾宫主来说,这段时间似乎极为短暂,又似乎极为漫长。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候,武媚儿突然觉得体内的疼痛感消失了,而且体内那种冷彻入骨的感觉也消失了。她知道体内寒毒已停止了发作,顿时精神一振。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如蛇一般扭动起来,开始主动迎合着李泽的动作,几乎用全身的力气喊道:“太子爷,不要偷懒啊!” 李泽惊喜之下,停止了在武媚儿身上的动作,道:“太子妃,你体内的寒毒过去了?不疼不冷了?” 武媚儿骂道:“谁让你停下来的?我现在虽然不疼不冷了,但身体有些难受!叫你使劲为何不使劲?像你这么出工不出力,简直要害死我啊!” 秀蕾宫主偷听到“身体有些难受”时,先是不解其意,细细一想,便吃过味来了,顿时面红耳赤,暗骂道:“武媚儿这个贱人好不要脸!这么难听的话也说得出口!亏她还是南夏国的太子妃啊!” 李泽小声辩解地道:“太子妃,我并非有意出工不出力的,我不是还要养精蓄锐吗?” 武媚儿伸出一根手指,在李泽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呆子,寒冰谷已是遥遥在望,一旦‘万年寒玉’到手,就可驱除我体内的寒毒,你还要养什么‘精’蓄什么‘锐’?赶紧把你的‘精锐’释放出来吧!你要是敢藏‘精’匿‘锐’,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李泽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笑了起来:“多亏了太子妃提醒,我倒没想到这一层!” 武媚儿抿嘴笑道:“太子爷,都说你傻,你果然傻得厉害!面对着我这么一位比花儿还美的大美女,为何不尽情地享受呢?” 李泽俯视着武媚儿那一张艳绝人寰的俏脸,一时心中对武媚儿怜爱到了极点,但是,他的动作,也分外地猛烈起来。 秀蕾宫主把脸深深地埋在地里,不敢再看,心中暗暗发誓:“等到这对狗男女办完这件丑事、穿上衣服之后,我一定取了他们的性命!他们的行为,简直是污了我的眼睛!让他们到阴间风流快活去吧!” 第317章 热火朝天 秀蕾宫主虽然不敢看了,但是,李泽对武媚儿彼此发出的那种特殊的声音,却如细线一般传入了秀蕾宫主的耳朵,这使得秀蕾宫主心烦意乱! 就在秀蕾宫主烦躁不安之时,耳听武媚儿放开嗓子叫道:“太子爷,努力啊!”随即她发出了销魂蚀骨的低吟声,这呻吟声,如凤鸣高岗,如鹤唳九天,颇有荡气回肠之意。 秀蕾宫主不禁全身燥热,心中暗骂:“武媚儿这个贱人看起来一副凛然不可犯的样子,不料和男人做起这种事来,竟然比那些卖身的女子还要下流、还要无耻呢!” 当秀蕾宫主想到这里的时候,武媚儿已不再低吟,而是狂呼乱叫起来,似乎不能控制她的情绪了。 听到这里,秀蕾宫主不禁心中暗暗称快:“看样子,武媚儿那个贱人真要被她那个傻子丈夫给折腾惨了!这真是大快人心啊!” 但李泽却没有停下,因为他分明看到了武媚儿那渴求和热切的目光!受到了这目光的鼓励,李泽的动作越发猛烈起来。 冷风阵阵,天寒地冻,半山腰上,却是一对少年男女正在热火朝天的挥洒彼此的激情! 此刻对于武媚儿和李泽来说,实在是人生之至乐,尽享两情相悦的美妙滋味,早忘了地冻天寒! 周围呼呼的风声,对李泽来说,无异如催人振奋的战鼓声!对武媚儿来说,则是一首美妙动听的乐曲! 但是,对于旁观的秀蕾宫主来说,实在是一种摧残!她真想冲上前去,将武媚儿和李泽毙于掌下! 不过,幼时是黑鸿国的公主,稍大成为仙音宫的宫主,这种经历使得秀蕾宫主自视甚高,也使她形成了强烈的羞耻之心。 因此,秀蕾宫主虽然在心底涌上了浓烈的杀机,却没有冲上去的勇气!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突然,武媚儿发出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我要死了哟!”随即就寂静无声了。 秀蕾宫主不禁大吃一惊:“难道武媚儿这个贱人真的死了?她哪里那么容易死呢?”凝目看时,只见李泽停止了在武媚儿身上的动作,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显然,刚才李泽的一番辛勤劳动,极大地耗费了他的体力。 就在秀蕾宫主忖度武媚儿是死是活的时候,武媚儿却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啊,我是美丽的鲜花,你是辛勤的园丁,你不要偷懒哟!” 秀蕾宫主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暗道:“武媚儿这个贱人不仅生性狡猾,还善于迷惑男人!想必她这个傻子丈夫一定会被她哄得团团转!” 李泽并没有脱武媚儿上身的衣服,只是脱了她下面的衣服。这时武媚儿自己解开了上衣的纽扣,把衣襟掀起,将胸前的那些部分暴露出来。 在秀蕾宫主的暗中窥视之下,武媚儿挺起上身,将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朝李泽的嘴边送去,娇声笑道:“太子爷,亲一下!”心中却暗道:“不知李泽能否抵挡了这种诱惑?” 果不出武媚儿所料,李泽犹豫起来。 秀蕾宫主看得明白,再次面红耳赤起来,暗暗骂道:“武媚儿这个贱人真是不要脸啊!就算是夫妻,也不能说这些肉麻的话啊!” 武媚儿学着李婧的样子,向李泽撒起娇来:“太子爷啊,快一点的哟!你不快一点的话,人家可不高兴啊!” 话音刚落,李泽就毫不迟疑地用手摸在了武媚儿的身体上。 武媚儿不禁暗暗得意:“撒娇真是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啊!李婧那个小妖精之所以能集李海的三千宠爱于一身,除了她那一张越看越美的脸之外,善于撒娇也是重要的手段之一。而且李婧那小妖精撒起娇来,声音简直要酥到骨头里!不管哪个男人听了,都要被勾走魂儿!以后,我也经常向李泽撒娇!” 一边想着,武媚儿一边大声低吟起来,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 旁观的秀蕾宫主越发焦躁起来,暗道:“这对狗男女还有完没完?武媚儿这贱人被她那傻子丈夫摸在那里,竟然是十分受用的模样!” 想到这里,秀蕾宫主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分别按住了胸前的一处部位,轻轻地揉了起来。 秀蕾宫主的身材亦如武媚儿那般凸凹有致,双峰突出。 才揉了几下,秀蕾宫主就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赶紧停了手,暗道:“要是被男人摸了这里,该是什么滋味?”想到这里,突然双颊如火。 武媚儿在不绝于耳的低吟声中,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暗道:“离开夏京以来,我经常在路途中寒毒发作,每当这个时候,李泽都会在野外和我‘做游戏’。我由于练习了‘凤舞九天’的缘故,内力深厚,因此不惧严寒的侵袭。但是,李泽没有丝毫的内功底子,严冬季节在野外行夫妻之事,为何一直不感冒?这真是一个谜啊!而且是一个奇迹!” 武媚儿随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哎呀,光顾和李泽寻欢作乐了,也不知单手、馋猫、刘瘤子三人是什么情况了!重色轻友,实在是惭愧啊!” 想到这里,武媚儿停止了低吟,伸出一个指头在李泽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含娇带嗔地道:“太子爷啊,当初咱俩在黑鸿国的‘绮霞宫’当人质,我生下了涛儿,他吃我的奶,也没有你这么猴急啊!你已是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连一个婴儿也不如啊?” 李泽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却向武媚儿争辩道:“太子妃啊,是你让我摸你身上的!我还没有摸够呢,你又让我松手了!” 武媚儿振振有词地道:“太子爷啊,我胸前这两个宝贝,是让婴儿吃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摸一下就行了,怎能贪得无厌而舍不得松手呢?药王的弟弟名叫馋猫,太子爷,我看你才是真正的馋猫哟!” 李泽不好意思地笑了。 随即武媚儿和李泽的身子分离了,都站起身来,穿上了衣服,武媚儿拿着了李泽的棉衣,准备给李泽披在身上。 就在这时,秀蕾宫主娇叱一声,身子如离弦之箭,瞬间已接近了武媚儿和李泽,同时发出了一掌! 第318章 命悬一线 秀蕾宫主发出的这一掌,实乃她毕生功力之所聚,真有雷霆万钧之威,排山倒海之力! 这一掌的掌风,比自然界中飒飒的寒风还要强烈! 武媚儿素有随机应变之能,她本来要把李泽的棉衣给李泽披在身上的,此刻迅速把那件棉衣罩在了李泽的头上,随即抱住李泽的头,向山下滚去。 砰地一声巨响,李泽和武媚儿刚才“做游戏”的地方立即被秀蕾宫主击出了一个大坑,霎时尘土飞扬! 一掌之威,乃至于斯! 可以设想,若非武媚儿见势不妙,立即滚下山去,一旦被秀蕾宫主的这股掌力击中了,决无活命之望! 弥漫的尘土,暂时挡住了秀蕾宫主的视线。趁这工夫,武媚儿和李泽已滚到了山下的道路上,一时均觉全身疼痛。 尘土稍微落下之后,秀蕾宫主立即看清了武媚儿和李泽所处的方位。同时,秀蕾宫主还看到三个人影正沿着山下的道路,从东南方向疾奔而来! 秀蕾宫主展开了“虚无缥缈”的绝顶轻功,几个起落,已到了武媚儿和李泽的近前。 武媚儿和李泽尚未从地上起来,而且李泽的头上依然罩着那件棉衣,还没来得及拿开。 生死关头,武媚儿心中掠过了一个闪电般的念头:“困兽犹斗,何况人乎?”她的身子弹跳而起,发掌向秀蕾宫主击去! 武媚儿发出这一掌,已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其目的是以攻为守,让秀蕾宫主无暇伤害李泽。 秀蕾宫主目睹武媚儿这一掌全无章法,不禁心中暗暗冷笑,她大喝一声,出掌如电,迎上了武媚儿的手掌。 双掌相交,砰地一声,秀蕾宫主的身躯凝立不动,武媚儿的身子却倒飞了出去,跌落在了数丈之外的路边。 武媚儿不顾满身的疼痛,随手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投向秀蕾宫主。 秀蕾宫主衣袖轻拂,已将飞来的石头卷到了一边。她这一手功夫,颇有“目送归鸿,手挥五弦”的潇洒如意。 但秀蕾宫主的心中,却是暗暗吃惊:她本以为这一掌,能让武媚儿身受重伤的。没想到武媚儿若无其事,还能迅速投石反击! 秀蕾宫主正要再次袭击武媚儿,单手和馋猫已疾冲而至! 目睹单手和馋猫轻功不凡,秀蕾宫主也不敢大意,只好暂时舍弃了武媚儿,全力迎击单手和馋猫。 原来,单手和馋猫被铁魔打倒在地之后,时间稍长,便恢复了一些内力,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解开了刘瘤子的穴道。 由于挂念武媚儿和李泽的安危,单手等三人顾不得骑马了,各自施展轻功,沿着道路向西北方向的寒冰谷疾奔而去。这一番奔跑,当真是疾逾奔马。 也幸亏单手等三人来得及时,在关键时刻救下了武媚儿。 秀蕾宫主与单氏兄弟斗了没几招,刘瘤子就赶到了,立即加入了战团。 顿时,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狭窄的道路上激战起来。 武媚儿忍着全身剧痛爬起身来,来到李泽身边。李泽刚刚拿开了罩在头上的棉衣,站起身来。 武媚儿没有观看战局,却急不可待地问李泽道:“太子爷,我脸上受伤了吗?” 李泽不禁哭笑不得,道:“太子妃,危险尚未解除,你怎么关心起脸是否受伤这点小事来了?” 武媚儿却固执地道:“对女人来说,最大的事就是她的脸!怎么会是小事呢?男人都是先看中了女人的脸,然后才爱女人的。” 武媚儿心中暗道:“我要是脸上破了相,李泽就绝对不会爱我了!颜太后说得不错:‘要想男人说话算数,除非猪能上树!要想男人不爱美女,除非天翻地覆!’李泽虽傻,却不会例外的!正因为我生得美貌,李泽才会有随时随地搞我的兴致!我要是个丑八怪,李泽能在严冬季节在野外脱了裤子搞我?李婧那小妖精能让李海这样的枭雄着迷,不就是生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吗?李海想吃我的豆腐,不就是因为我的脸蛋生得好看?我要是毁了容,李海绝对懒得看我一眼!更没有吃我豆腐的兴致了!” 李泽见武媚儿说得如此郑重,这才仔细察看了她的脸,然后回答:“你的脸受伤倒是没有,但沾上了许多尘土。” 武媚儿听了,心中才如一块大石落了地,这才将目光投向战局。 这一看之下,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秀蕾宫主一以敌三,依然占据了上风! 武媚儿稍加思索,已明其理:“不久前单手兄弟和刘先生大战铁魔,已耗尽了内力,如今尚未完全恢复。秀蕾宫主只不过在我身上发过两掌,内力并没有多大消耗。” 武媚儿刚想到这里,秀蕾宫主已是一声清啸,如蝴蝶穿花般在单手、馋猫、刘瘤子中间纵横穿插,刹那间已分别点了三人的穴道,三人都动弹不得了。 随即秀蕾宫主如风似电一般,扑向武媚儿! 武媚儿只觉眼睛一花,秀蕾宫主已到了跟前,竟然是说到就到! 生死关头,武媚儿几乎是不加思索地把李泽挡在了身后,同时发掌袭向秀蕾宫主。 武媚儿只是练习过“凤舞九天”的内功,并没有学习过临阵对敌的招数,她向秀蕾宫主发去这一掌,全无章法可循,不过是以攻为守,达到掩护李泽的目的。 秀蕾宫主是武学上的大行家,目光如炬,她立即看出武媚儿这一掌虽然招数粗浅,但显然内力浑厚。 秀蕾宫主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心中念头犹如电闪:“我每与武媚儿这个贱人见一次面,她的内力都会有显著增长。其中显然得了‘凤舞九天’之助!要是武媚儿得到了高帅手中的‘万年寒玉’,假以时日,武媚儿的内力还会在我之上!” 想到这里,秀蕾宫主对武媚儿的杀机更盛,出掌迎击武媚儿的手掌。这一掌,秀蕾宫主已是全力施为。 砰地一声,双掌相交,秀蕾宫主那曼妙的身形屹立不动,但武媚儿的身子却倒飞出去,撞在了她身后的李泽身上,余力不尽,把李泽也撞倒了。霎时李泽和武媚儿皆是仰面朝天,如同叠罗汉一般倒在了地上:李泽紧贴在地面上,武媚儿则压在了李泽的身上。 要不是武媚儿承接了秀蕾宫主的大部分内力,单是这一撞击,便可要了李泽的性命!饶是如此,李泽和武媚儿一时都觉得全身的骨头如同散了架一般,全身无一处不疼痛,根本动弹不得了。 秀蕾宫主一声长啸,发掌袭向武媚儿,出手毫不留情。这一掌一旦拍实了,不仅武媚儿没有活命之望,就算是被武媚儿压在身下的李泽,也要筋断骨折! 就在武媚儿和李泽命悬一线之际,秀蕾宫主忽然听到身后风声飒然,一股巨力袭上身来,这股巨力,呈现沛然不可御之的气势! 瞬间之际,秀蕾宫主便作出了清晰的判断:倘若她这一掌击下,固然可以打死武媚儿和李泽,但那时招数已使老,就无法躲避身后的那股巨力了!一旦被身后的这股巨力袭中了,必受重伤! 秀蕾宫主不求伤敌,先求自保,她硬生生地收住了击向武媚儿和李泽的手掌,倏地转身,出掌迎击袭向她的那股巨力。 两股力量一撞,秀蕾宫主的身形不禁微微一晃。 在这一瞬间,秀蕾宫主已觉察到来人及时地收住了部分内力,否则,她虽然不会受伤,却一定会非常狼狈地跌出一丈之外! 只见一个少年一身如衣如雪,丰神俊逸,飘飘有神仙之姿,不是寒冰谷谷主高帅是谁? 原来,高帅身轻如燕,疾冲而至,眼见武媚儿危急,但苦于无法救援,只好用“围魏救赵”之法,通过袭击秀蕾宫主,达到救护武媚儿的目的。 果不出高帅所料,秀蕾宫主一察觉到自身有危险,立即停止了对武媚儿的进攻。 此时此刻,秀蕾宫主情不自禁地眼圈一红,瞪视着高帅道:“高谷主,我和你近日无冤,远日无仇,你为何坏我的大事?” 高帅一脸歉意地赔笑道:“宫主且息雷霆之怒,慢发虎狼之威!只因为太子妃于我有恩,我不得不救她!” 听到“太子妃于我有恩”,秀蕾宫主蓦地想起了武媚儿冒充高帅恋人之事,她不禁倍感屈辱和愤怒,冷冷地打量着高帅道:“是啊,高谷主,武媚儿确实于你有恩!她曾经假扮你的夫人!原来,今天你是报恩来了!” 高帅听出了秀蕾宫主的醋意,却不好说什么,只是脸上挂着娴雅的微笑。 武媚儿心中暗道:“秀蕾宫主啊,原来你还把我当成你的情敌啊!哎呀,我真是冤死了!我比关汉卿笔下的窦娥还要冤呢!高帅心中喜欢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你要吃醋,应该找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才是!” 她转念又想:“我真想把高帅暗恋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之事告诉秀蕾宫主,那么,秀蕾宫主或许会刺杀了李婧,为我除掉一个宫斗的对象!但是,当着高帅的面,我却绝对不能说!一旦说了,我和高帅之间的情份也就断了,而且高帅还会恨我!须知他已被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迷得神魂颠倒了!” 秀蕾宫主恨恨地瞪视着高帅,说了一句:“高帅,我恨你!”随即掩面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第319章 八字真言 武媚儿忍着满身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即把李泽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横了高帅一眼,笑道:“高谷主啊,我以‘吃素不吃醋’而闻名,这年头,像我这么不吃醋的女人实在难找了!那位秀蕾宫主,就是一个醋坛子!” 高帅微笑道:“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但太子妃还能笑得出来!这份淡定,令人佩服啊!” 说完之后,高帅给单手、馋猫、刘瘤子三人解开了穴道。 武媚儿向单手、馋猫、刘瘤子简明扼要地述说了从铁魔的魔掌下逃脱的经过,把她随即寒毒发作之事也没有避讳。 单手看着馋猫和刘瘤子道:“这位铁魔是何许人也?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馋猫和刘瘤子也都说,从来没有听说过铁魔这个人。 高帅的一双星目中闪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却没有作声。 武媚儿看着单手、馋猫和刘瘤子道:“秀蕾宫主对你们三人倒没有痛下杀手啊!” 单手道:“太子妃有所不知,秀蕾宫主之所以没有对我们三人痛下杀手,是因为她已从我们的武功上,识破了我们三人的身份。我们三人,其实与仙音宫颇为些渊源的。” 武媚儿点头道:“原来如此!”她转头向高帅笑道:“令我奇怪的是:高谷主怎么会及时现身相救呢?不会是秀蕾宫主让你来的吧?” 高帅道:“前几天,寒冰谷来了一个叫景清的人,太子妃一定认识此人吧?” 武媚儿顿时花容失色,暗道:“我怎么会不认识景清?他是华文的弟子啊!” 当初在阴阳岛上与华文相见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了武媚儿的面前,是那么的历历在目,宛如昨天。 武媚儿暗想:“当时华文对我说:‘分别在即,老臣敬献给太子妃一句话:要想飞得更高更远,唯有比翼双飞!’显然,他看出我练习了‘凤舞九天’的武功,他的意思是说:要想在武学修为上更进一步,就必须和李泽一起练习‘龙腾四海’的武功!但是,那套‘龙腾四海’的武功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根本没有人见识过!而最可能练习这套武功的人,是李婧的父亲李重俊!” 武媚儿没有见过李重俊,她的眼前却浮现出了李婧那一张越看越美、妖娆无比的俏脸,顿时心中念头犹如电闪:“几个月前,李海为了吃我的豆腐,把李婧废为庶人,关入了‘淑梅馆’中,欲以李婧为诱饵,来钓高帅这条大鱼,然后获得高帅手中的‘万年寒玉’,再用‘万年寒玉’来钓我这条‘美人鱼’!李海的算盘打得不错,高帅得到李婧被关入‘淑梅馆’的消息,果然夜入‘淑梅馆’,与李婧幽会,却失手被擒。随后高帅的仆人乐学来找我,并且把李重俊写的一幅字交给了我,上面是两句唐诗:‘比目鸳鸯真可羡,双来双去君不见?’正是凭着这一幅字的缘故,我获得了李婧的帮助,得到了李海的金牌,并且用那面金牌从天牢中救出了高帅。” 武媚儿转念又想:“当时我向乐学询问李重俊的藏身之处,乐学却坚决不吐露。据我推测,李重俊可能藏身于寒冰谷中!那么,我这一次的寒冰谷之行,不仅能得到‘万年寒玉’,说不定还能见识一下‘龙腾四海’的武功呢!” 想到这里,武媚儿莫名地兴奋起来。 武媚儿随即想:“当时我问华文:‘华老先生,这是您对我的最后忠告吗?’华文却摇了摇头,说:‘在以后的某一天,当小徒景清出现在太子妃的面前时,自会送上老臣的最后忠告!当然了,那时应算是老臣的遗言了!’那么,如今景清来了,华文就一定不在人世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又莫名地悲哀起来。 看到武媚儿的目光闪烁不定,高帅不禁暗暗诧异。 一会后,武媚儿才仿佛回过神来的样子,向高帅道:“我与那位景清先生有一面之缘。他善于为人相面。” 高帅笑道:“景清还善于算卦呢!今天他卜了一卦,说太子妃有难,我就赶紧过来了。” 单手、馋猫、刘瘤子听了,均是面面相觑,心里都涌上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武媚儿也是将信将疑。 当下单手、馋猫、刘瘤子和高帅相互见礼,彼此说了一些仰慕的话。单手、馋猫、刘瘤子没有想到的是:名震天下的寒冰谷谷主,竟然是一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哥儿! 这时,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等五人的坐骑都过来了。原来,乍逢打斗场面的时候,这五匹马受了惊,都逃到了一边。待到战斗平息,这五匹马便来寻找它们的主人。 武媚儿笑骂道:“这五个畜生,都是怕死鬼啊!”众人都知道她是骂马,不禁笑了。 当下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等五人骑马,高帅施展轻功,在前面带路,向寒冰谷进发。 越往前行,越觉得寒意袭人。 当初武媚儿和李泽是乘坐马车前往寒冰谷的,此时乘马,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行六人抵达了当初武媚儿和李泽下马车的地方。 武媚儿和李泽这是第二次来了,倒不觉得如何惊奇。 单手、馋猫、刘瘤子却是目瞪口呆:周围的地形虽然高低起伏,但完全被雪覆盖!完全是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南面更是有一道白雪皑皑的山脉,一直往南延伸,似乎直到天边。 武媚儿指着那条山脉道:“这座山,就是大雪山了!” 此时冬季的阳光照下来,阳光和雪光互相辉映,显得瑰丽之极。 有两个仆人模样的人驾驶着两只雪橇过来了,每只雪橇有五只狗,而且布局皆是一狗在前,四狗在后。 高帅向李泽和武媚儿道:“请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上雪橇吧!” 武媚儿知道单手、馋猫、刘瘤子皆是轻功卓绝之辈,也就没有谦让,与李泽上了雪橇。 然后武媚儿和李泽乘着雪橇,单手、馋猫、刘瘤子和高帅步行,一齐向寒冰谷内进发。 高帅等四人虽然是步行,但速度丝毫不在两只雪橇之下。 大约半个时辰后,进了一个山谷。这个山谷,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湖泊!但是,这个湖泊长年结冰,四季不化,“寒冰谷”由此得名。 武媚儿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寒冰谷了。 这时两只雪橇停住了,李泽和武媚儿从雪橇上走了下来。 乐学迎了上来,首先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太子殿下,太子妃,乐学这厢有礼了!” 上次在南夏皇宫的“双喜门”附近,多亏李泽自投罗网,成为了乐学的人质,这才使得乐学和高帅成功脱困,因此,乐学打心眼里对李泽这位傻乎乎的太子抱有好感。 此时此刻,李泽只是傻笑,并不向乐学还礼。武媚儿却是很客气地向乐学还礼道:“乐大哥,不必多礼!” 随即乐学又和单手、馋猫、刘瘤子施礼相见。 然后在高帅和乐学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一排房子前。乐学指着最东边的一间房子,向武媚儿和李泽道:“那间房子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曾经住过的,这次两位殿下就再住在那里吧!” 就在这时,有人闻声从一间房子里走了出来,武媚儿定睛一看,不是景清是谁? 景清满脸喜色,快步来到了李泽和武媚儿面前,跪倒磕头道:“微臣叩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李泽只是傻笑,武媚儿却喜气洋洋地道:“景先生,请起!” 单手、馋猫、刘瘤子等三人的到来出乎高帅的意料,他亲自为三人安排住宿。 武媚儿则和李泽、景清来到了最东边的一间屋子。 屋里的摆设还是老样子,依然是那么的干净,角落里有一张小床,床上有被褥和枕头,床的外侧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蜡烛和一个小手炉。但此时此刻,小手炉里并没有炭火。 武媚儿看着景清道:“景先生,令师是否已然仙逝?” 景清的脸上显出了黯然之色,道:“先师两个月前就去世了,微臣把他葬在那个绝谷之中了。”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悲哀之色,向景清道:“景先生,节哀顺变!”她压抑着心中的紧张,故作轻描淡写地道:“景先生,令师可曾留下什么遗言?” 景清郑重地道:“先师临终前,让微臣到太子妃跟前效力,并且让微臣给太子妃捎了八个字。” 武媚儿几乎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是哪八个字?” 景清轻轻地吐出了八个字:“见好就收,功成身退。” 武媚儿的眉宇间显过了一丝似懂非懂的神色,反复念叨着“见好就收,功成身退”八个字,如同在反复咀嚼着一个橄榄。而且这个橄榄,使她余味不尽。 武媚儿心中暗道:“人的本性是贪婪的,‘见好就收,功成身退’这八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红楼梦》上有一副对联说得好:‘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第320章 破冰取玉 想了一会,武媚儿问景清道:“景先生,你为何到了这寒冰谷呢?” 景清回答道:“微臣埋葬了先师之后,一天夜里在观星室里观测星象,却见寒冰谷的上空,星光璀璨。于是,微臣就来到了寒冰谷。” 武媚儿听了,不禁将信将疑。 李泽本来一直在傻笑,此时双目中也显出了迷惑之色。 突然,武媚儿感觉到全身刺痛起来,同时有一股冷彻入骨的寒流在体内四下游走,迅速袭向奇经八脉。 武媚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暗道:“真是奇怪也哉!还不到两个时辰,我的寒毒怎么又发作了?” 虽然体内经受着疼痛和严寒的双重折磨,但武媚儿的神智还是清醒的,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道理:“寒毒发作过后,秀蕾宫主现身。为了保命,我与秀蕾宫主拼了两掌,极大地耗费了我的内力,打破了我体内的平衡,使我体内的系统出现了紊乱,这才使得我的寒毒提前发作了!” 极度的痛苦之下,武媚儿已顾不得害羞,赶紧向景清道:“请先生回避一下!” 景清的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但没有多问,只是道:“微臣告退!”转身出去了。 李泽赶紧关上了门,然后手忙脚乱地把武媚儿抱上了床,解开了他和武媚儿的衣服,随即犹如驾轻就熟一般,与武媚儿的身体融为一体…… 武媚儿一边忍受着疼痛和严寒的双重痛苦,一边享受着“做游戏”的快感,这种快感极大地冲淡了寒毒给她带来的痛苦。她心中暗道:“李泽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在‘做游戏’上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一个多时辰之前,他曾经和我做了一次游戏,如今却依然十分威猛!他看起来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在‘做游戏’上却是一位猛男呢!贤臣,君主之宝也;猛男,女人之宝也!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她转念又想:“不是李泽太威猛了,而是我生得太漂亮了!这样就能极大地调动李泽的那种原始的欲望!李泽如食客,我如同食物,食客老是吃不饱,不是食客肚子饿,而是食物太丰盛了!凭我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就算是一个糟老头子在我身上干起活来,也一定如同生龙活虎一般!” 这样想着,她不免有些洋洋得意起来,同时心有余悸:“当时我和李泽在半山腰做完了游戏,秀蕾宫主突然现身,惶急之下,我抱着李泽一起往山下滚去。那时,幸运脸部没有受伤!要是脸部受了伤,李泽就不像现在这么迷恋我了。” 一会儿,武媚儿体内的寒毒停止了发作。于是,武媚儿主动迎合起了李泽的动作,犹如一曲优美的音乐。 云雨过后,武媚儿只觉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她先像小猫一般蜷伏在李泽的怀里撒了一会娇,然后方与李泽从床上起来,都穿上了衣服。 武媚儿想:“当时李泽的脑袋突然开了窍,与铁魔订下了十日之约。十天之内,铁魔是不会来找我麻烦的。因此,我必须争分夺秒,在‘万年寒玉’的辅助下,抓紧练成‘凤舞九天’的武功!” 这时天色已晚,乐学在外面敲门,请武媚儿和李泽吃晚饭。 武媚儿略作梳妆,又给李泽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两人一起去请晚饭。 晚饭较为丰盛,有两个菜还是刘瘤子亲手做的。但武媚儿挂念“万年寒玉”的事,哪有吃饭的心情? 看到武媚儿心不在焉的样子,高帅便道:“太子妃,吃完饭后,我就为你取出‘万年寒玉’。” 武媚儿笑了,问道:“很麻烦吗?” 高帅回答得很妙:“不太麻烦,也不很容易。” 吃过饭后,高帅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请你和太子殿下到屋里歇息,我为你破冰取玉!” 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都说愿意在旁边协助,却被高帅婉言谢绝:“请诸位呆在屋里,不要乱走。‘万年寒玉’乃神物,禁止不相关的人观看!” 当武媚儿和李泽回到最东边的那间屋子里时,发现小手炉里已生了炭火,火光熊熊,映得屋内一片通红。 当下武媚儿点起了蜡烛,一边在小手炉上烤火,一边和李泽胡扯,不时地撒娇撒痴。 李泽只是傻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武媚儿,如同一个顽童在看着他最珍爱的宝贝。 武媚儿撅起了樱桃小嘴,娇声道:“太子爷啊,你怎么老是盯着我看?难道我脸上长了花不成?” 李泽老老实实地回答:“太子妃的脸上没长花,但比花还要好看!” 武媚儿咯咯娇笑起来,颇为自恋地用手摸了一下脸,暗道:“这真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啊!” 直到子时,高帅方敲门进来,他的手里,托着一块碧绿的美玉。 武媚儿知道这就是“万年寒玉”了!当即凝目细看。 只见那“万年寒玉”通体碧绿,面积只有手掌大小,呈正方形。 武媚儿暗道:“贾宝玉的那块‘通灵宝玉’,也就这么大吧!” 令人诧异的是,眼前这块小小的碧玉,竟然透出了森森寒气!给人的感觉,如同处在冰峰之下! 武媚儿用手一摸,只觉那“万年寒玉”竟然比冰块还要冷上数倍! 高帅道:“请太子妃练功的时候,把这块‘万年寒玉’放于肚脐之上。且记:在大功告成之前,不必取下!” 武媚儿知道,肚脐是丹田所在,是生命之源。对于练内功的人来说,丹田又是储存内力的地方。 就在这时,武媚儿突然感觉到全身刺痛起来,同时有一股冷彻入骨的寒流在体内四下游走,迅速袭向奇经八脉。 武媚儿不禁花容失色:“我体内的寒毒又发作了!才不过三个时辰啊!” 李泽不顾高帅在场,立即把武媚儿抱上了床。 高帅把“万年寒玉”交到了武媚儿手上,道:“请太子妃在‘万年寒玉’的辅助下,练习‘凤舞九天’的武功吧!”说完退了出去。 李泽开始手忙脚乱地脱裤子,武媚儿叱道:“呆子,现在有了‘万年寒玉’,就不必劳驾你了!赶紧解开我的衣服,把我肚脐暴露出来!” 李泽立即解开了武媚儿上衣的纽扣,然后掀起了衣襟,把她的肚脐暴露出来。 武媚儿立即把手中的“万年寒玉”放在了肚脐之上,如同抛掉一个火团。 “万年寒玉”再不赶紧脱手的话,武媚儿的手就要冻僵了! 在“万年寒玉”放在武媚儿肚脐的那一刻,情况立即起了极大的变化! 第321章 废寝忘食 “万年寒玉”放在武媚儿的肚脐上的刹那间,武媚儿的肚脐立即成了一个拥有强大吸引力的磁场!在这个磁场的作用下,武媚儿奇经八脉中游走的那股寒流,迅速无比地被吸入了“磁场”。 顿时,武媚儿再也感觉不到体内的寒冷,而且,那种疼痛感也奇迹般地消失了!唯一不适应的,就是觉得肚脐似乎至阴至寒,但并不给人特别难受的感觉。 武媚儿不禁又惊又喜,暗道:“以前的时候,李泽堪称是我体内寒毒的解药。一旦寒毒发作,李泽就用‘做游戏’的方式,为我解除痛苦。现在看来,这‘万年寒玉’才是真正有效的解药啊!” 武媚儿所练的“凤舞九天”共分“练气”、“聚气”、“运气”三部分,分别讲述了内力的生成、凝聚、运行之法。 所谓“练气”,就是内力的生成,是一个从无到有、由弱到强的过程。 所谓“聚气”,就是把全身的内力集中于一点,这样,攻击敌人时才有力量。 所谓“运气”,就是能将内力做到收发自如,任意为之,如身使臂,如臂使指。 如果用金钱来打比方,“练气”就是生财有道,“聚气”就是敛财有术,“运气”就是花钱有方。 武媚儿已练完了“凤舞九天”的前两部分,由于察觉到这套武功的“副作用”极大,在手头没有“万年寒玉”的情况下,不敢再往下练了。 武媚儿的情况,如同一个婴儿虽然守着一座金山,却不知如何花钱。 如今既然有了“万年寒玉”,武媚儿就仰卧于床,专心致志地练起了“凤舞九天”。 在练习过程中,凝聚于武媚儿肚脐的一团寒气随着她的意念而流动,煞是好玩。 令武媚儿惊喜的是:目前的这一团寒气,与以前寒毒发作时的那团寒气,迥然不同!以前那团寒气,对武媚儿是一种明显的摧残!但现在这团寒气,武媚儿却没感到有什么难受! 武媚儿暗想:“以前的那团寒气对我而言,如同一个生活在热带的人突然遭遇了零下三十度的低温,自然受不了!而现在这团寒气对我而言,如同一个生活在寒带的人遭遇了零下三十度的低温,却若无其事!同是零下三十度的低温,却造成了完全不同的感受!其中原因,便是‘万年寒玉’所致!” 武媚儿在聚精会神地练功,李泽只是静静地坐着,并不打扰武媚儿。 武媚儿按照秘笈上的方法,连续将体内的内力运行了两个周天。每运行一个周天,她就感觉到内力增强一分。 在练功的时候,武媚儿是闭着双目的。待内力在体内运行了两个周天之后,她缓缓地睁开了一双美目,向李池道:“太子爷,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一路之上,不仅挨饿受冻,睡眠还严重不足!我还要练功,你先睡吧!等到我大功告成之后,一定好好地犒劳你!” 李泽立即睁大了一双眼睛,好奇地问道:“太子妃,不知你如何犒劳我?给我做好饭或好菜?” 武媚儿脸皮虽厚,却也禁不住俏脸一红,吃吃地笑道:“犒劳你的方式嘛,就是每夜和你做游戏!” 李泽却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每夜和你做游戏?我不稀罕!” 武媚儿听了,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冷笑道:“每夜和我做游戏,你不稀罕!那么你稀罕的是什么?” 她不禁胡思乱想起来:“难道我对李泽失去了吸引力?难道李泽对我没有兴趣了?难道李泽看上了李婧?难道李泽看上了文丽?” 这样想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泽,看他如何回答。 李泽一本正经地道:“我稀罕的是:每天每夜和你做游戏!不仅夜里做,白天也做!” 武媚儿听了,不禁转怒为喜,暗道:“我这位傻子丈夫,竟然来了一个神转折!”她哈哈大笑起来:“白天也做,夜里也做,你难道不累吗?就算你是铁打的身子,也会被淘空的!” 李泽道:“只要你不累,我就不累!” 武媚儿叹息一声,道:“呆子啊,女人如地,男人如牛,天下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李泽立即问道:“太子妃,我在你身上‘做游戏’的时候,就如同牛在耕地吗?” 武媚儿立即红了脸,叱道:“太子爷,不要胡说八道了!快上床睡吧!” 李泽上了床,很快睡着了。武媚儿则根据秘笈上的方法,又把体内的内力运行了一个周天。 直到快天亮时,武媚儿才打了一个盹。 在睡觉前,武媚儿看了看肚脐上的“万年寒玉”,心中暗道:“据高帅说,在彻底练成‘凤舞九天’之前,不必把‘万年寒玉’从肚脐上取下来。但是,在站立之时,‘万年寒玉’不就从肚脐上掉下来了吗?” 想到这里,她试探性地碰了一下肚脐上的“万年寒玉”,不料,那块“万年寒玉”竟然纹丝不动!似乎被牢牢地吸在了肚脐之上! 武媚儿不禁惊喜之极,她本来是仰卧在床上的,此时便先把双掌放在肚脐之下,然后小心地坐起身来,这样就算“万年寒玉”因为重力的缘故从肚脐上掉下来,她也能迅速地用双掌接住。 那块“万年寒玉”并没有从肚脐掉下来。 武媚儿下了床,把双掌放在肚脐之下,在屋里走动起来,那块“万年寒玉”依然没有掉下来! 武媚儿喜悦之余,又有些惊奇:“这块‘万年寒玉’真是一件珍宝啊!” 武媚儿知道,李泽与铁魔订下的这十日之约,对她来说是十分宝贵的十天!在这十天之内,就算秀蕾宫主前来扰乱她练功,以高帅之力,已足能应付了秀蕾宫主。但是,十天过后,一旦秀蕾宫主和铁魔联袂来犯,事情就不好办了:虽然秀蕾宫主和高帅旗鼓相当,但单手、馋猫、刘瘤子三人却不是铁魔的对手! 因此,武媚儿暗暗下定了决心:“必须在这十天之内,使自己的内力得到最大限度的提升!” 在以后的日子里,武媚儿除了吃饭、喝水、解手、睡觉,就是练功,而且不分昼夜,简直是废寝忘食了。 其实,内力到了武媚儿这个层次,就算是在睡梦中,内力也能运转不息。 高帅、乐学、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等人知道武媚儿在练功,也不去打扰她。 在这些天里,单手采集了寒冰谷里的几味药材,炼起了药。刘瘤子由于闲来无事,就自告奋勇,担任了炊事员。这样,众人每餐都能吃上可口的饭菜。这可让馋猫大快朵颐了。 但是,武媚儿茶饭无心,刘瘤子做的饭菜虽然好吃,武媚儿也尝不出味道来。 到了第八天上,吃过午饭之后,武媚儿心急火燎一般,回到了她和李泽的屋子,专心练起了“凤舞九天”。 一个周天过后,武媚儿缓缓睁开了一双美目,却见李泽正在痴痴地凝望着她的脸。 武媚儿微微一笑,道:“太子爷,看什么看?” 李泽衷心地道:“太子妃,你真美!脸面似乎越来越娇嫩了!” 这八天以来,武媚儿不仅茶饭无心,连梳妆也免了,从来没有照过镜子,自以为一定是蓬头垢面,难以见人,听到李泽这样说,不禁吃了一惊。 当下武媚儿拿过了一面铜镜,揽镜自照。 这一照之下,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武媚儿发现,她的脸,真的比以前还要娇嫩了!而且,脸面如同珠圆玉润,隐隐有一层光泽在流动。 武媚儿冰雪聪明,立即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这八天之内,得了“万年寒玉”的辅助,简直是如虎添翼,她的内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由于内力的提高,使得脸面也发生了变化! 第二,这块“万年寒玉”,可能有美容益颜之效! 想明白了这两点,武媚儿的心情极好,她转念又想:“这八天以来,我只顾自己练功了,冷落了李泽!他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竟然有八天没碰我的身子了!唉,我这个太子妃不为太子侍寝,简直是失职啊!” 想到这里,武媚儿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啊,是不是想和我‘做游戏’了?” 李泽嘀咕道:“想是想,但怕影响了你练功啊!” 武媚儿抿嘴笑道:“你做你的游戏,我练我的功,娘给儿子扇蒲扇,更得所愿!”说着,她主动脱下了衣服,然后仰面躺在了床上。 李泽大喜,立即脱起了衣服。 武媚儿却道:“太子爷,暂停!” 李泽愕然道:“太子妃,怎么了?” 武媚儿笑道:“在咱俩‘做游戏’之前,先用墙角的那根木棍把门顶上!否则,要是有人突然推门进来,可就羞死人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李泽也笑了。 云雨过后,两人都穿上了裤子,武媚儿继续练功。 又两天过去了。 在这两天之中,武媚儿除了练功,还忙里偷闲,与李泽云雨了几次。 屈指算来,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等五人进入寒冰谷已整整十天了。 武媚儿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心,依然辛勤地练功。 突然,李泽惊呼了一声。 正在练功的武媚儿被李泽的这一声惊呼惊动了,她睁开了一双美目,却见李泽浑身颤抖,一脸痛苦之色。 武媚儿不禁花容失色,惊问道:“太子爷,你怎么了?” 李泽的牙齿格格作响,道:“我冷得厉害!有一股寒气如一条小蛇,在我体内乱窜。” 第322章 截然不同 武媚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暗道:“李泽这种症状,和我寒毒发作之时似乎有相似之处。” 她试探着问道:“太子爷,你身上感到疼痛吗?” 李泽点了点头,道:“浑身疼痛!如同有千万把小刀在我身上乱刺,如同有千万条冰凉的小蛇在我体内乱窜。” 武媚儿一下子慌了手脚,当下顾不得练功了,立即去找单手。 单手也感到惊奇,立即随着武媚儿来到了最东边的那间屋子:也就是李泽和武媚儿的卧室,也是这十天来武媚儿练功的地方。 李泽已说不出话来,身子也不能动了,只能不受控制地痉挛一般地颤动。 武媚儿的眼泪夺眶而出。 自从嫁给李泽以来,武媚儿虽然多次耳闻目睹了李泽的傻,但她看得出李泽对她一往情深。通过这些年的相处,通过这些年的夫妻生活,特别是她生下了李泽的孩子后,她已在内心里,不知不觉地把李泽当成了她最亲近的人!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武媚儿都善于逢场作戏。但现在,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却完全是真情流露,毫无虚假的成分。 武媚儿眼泪汪汪地凝望着单手,呜咽道:“药王,你无论如何也要救一救太子啊!他的症状和我以前寒毒发作时的症状一模一样,这是为什么?” 单手先观察了李泽的气色,又用唯一的右手为李泽诊了脉,然后叹息一声,道:“太子妃啊,对于太子的病,我是无能为力啊!太子的病症之所以和你一模一样,是因为他的病,皆是受了你的传染!” 武媚儿一愕,道:“从夏京到寒冰谷,一路走来,除了太子,我还与你、馋猫、刘先生一起赶路,一起吃饭,为何你们三人没有被我传染,却唯独太子被我传染了?” 单手苦笑道:“太子妃啊,你和我、馋猫、刘先生没有身体上的接触,怎么能把你的寒毒传染给我们三人?而你和太子就不同了,这一路走来,你和太子的房事很勤,最少一天一次吧?这样,日久天长,潜移默化,你体内的寒毒就传染给了太子。” 武媚儿的俏脸蓦地红了,暗道:“原来,我和李泽‘做游戏’的时候,我体内的寒毒就传递到了李泽的身上。这样,随着次数的增多,累积在李泽体内的寒毒也越来越多,如今终于在李泽的体内爆发了!” 她转念又想:“从夏京到寒冰谷的路上,我的寒毒不定期发作。每当寒毒发作之时,李泽就会通过‘做游戏’的方式,为我解除寒毒带来的痛苦。很多时候是在野外,李泽都是毫不犹豫地解开裤子就干活,丝毫不顾冬季的严寒。但是,他为何一直不感冒呢?是不是被我的寒毒传染之后,他的体内有了感冒的抗体?” 她把自己的疑惑对单手说了。 单手道:“由于太子被太子妃传染了寒毒,因此,以他的娇弱之体,才能在那种严寒的环境中,从来不得风寒。” 武媚儿有些不解地问道:“药王,为何太子被我传染了寒毒之后,就不得风寒了呢?” 单手没有回答武媚儿的问题,反而问武媚儿道:“太子妃对大雪山可曾熟悉?” 武媚儿情不自禁地俏脸一红,暗道:“大雪山可算得上是改变我命运的地方,我怎么会不熟悉?由于我和李泽都服用了‘千年灵芝’的缘故,在大雪山南麓的雪神庙里,我‘逆推’成功,穿越后第一次尝到了做女人的美妙滋味!我还在雪地上流了血,这样一来,李泽一定会在心里认为我从来没有和其他男人好过。却不知在穿越前,我曾经御男无数!而且,在雪神庙北面的冰窖里,我得到了‘凤舞九天’的武学秘笈,据说这是江湖中至高无上的武功!这套武功对我而言,不知是福还是祸,但它已极大地影响了我的生活!也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我的人生。若非这套武功,秀蕾宫主也不会三番五次地欲置我于死地了。” 武媚儿定了一下心神,答道:“药王,我去过大雪山。” 单手道:“大雪山附近的一些猎户,由于常年居住的缘故,已适应了大雪山的严寒。因此,久居严寒之地,却不得风寒之症。但是,自小在大鹏国生长的人,由于适应了温暖的气候,乍到大雪山的话,就受不了大雪山的寒冷,一定会得风寒之症!”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这个道理我明白。”她知道单手所说的“风寒之症”就是感冒。 单手又说了下去:“太子由于被太子妃传染了寒毒,他就由阳刚之质变成了阴寒之体。这样,他的御寒能力也就随之增强了,对寒冷的环境、寒冷的天气也就适应了,也就不会得风寒之症了。” 武媚儿急问:“药王,要想驱除太子体内的寒毒,应从哪些方面入手呢?” 单手道:“可给太子吃一些壮阳的药物和食物。但是,从这方面入手,效果不会很大。” 武媚儿更是不安,忙问:“药王,这是为什么?” 单手道:“只要太子和太子妃进行鱼水之欢,太子妃体内的寒毒就会传给太子……” 听到这里,武媚儿的俏脸蓦地红了。 单手说了下去:“这岂是一些壮阳的药物和食物所能化解的?太子妃如今有了‘万年寒玉’,内外协调一致,你体内的寒毒已无法对你构成伤害,已算不上是毒了!但对于太子就不同了!” 武媚儿隐隐有些明白了,暗道:“有了‘万年寒玉’的辅助,我体内因练习‘凤舞九天’而生成的阴寒内力,对我来说,已没有什么妨害了,也称不上是毒了。但对于李泽就不是这样了!当李泽和我‘做游戏’的时候,我体内的阴寒之气就传递到了李泽的身上。以李泽的娇弱之体,如何能抵挡了从我身上传来的那股阴寒之气?可以说,如今我的体质,已与其他女人截然不同!对男人而言,我其实是一朵美丽而有毒的花儿!李泽在享用我的美貌的同时,已被我传染了寒毒!而且,他与我‘做游戏’次数越多,他中的寒毒也就越深!但是,为了不让李泽的寒毒进一步加强,今后就不让李泽碰我的身子了?那样的话,对李泽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我与他,都渴求对方的身体啊!” 第323章 赶鸭子上架 想到这里,武媚儿目光炯炯,凝视着单手道:“药王,看来,对太子的寒毒而言,药物和食物均是治标不治本。可有什么方法,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太子体内的寒毒问题?” 单手不仅医术精湛,在武学上也有相当的造诣,他想了一会,字斟句酌地道:“要想驱除太子体内的寒毒,最好的方法,是由太子殿下自己练习一种内功。那样的话,太子殿下不仅可驱除体内的寒毒,还能强身健体。”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在阴阳岛上和华文见面的时候,华文曾对我说:‘要想飞得更高更远,唯有比翼双飞!’我忖度其中的意思是:要想在武学上取得更大的成就,必须和恋人一同练习!我现在已练习了‘凤舞九天’,但是,‘凤舞九天’是纯阴柔的功夫,李泽的阳性之体,根本不能习之。而据我的‘生身父亲’狄洪说,‘龙腾四海’也是江湖上的顶尖功夫,却只适合男人练习。要是李泽练成了‘龙腾四海’的武功,就能与我比翼双飞了!” 武媚儿转念又想:“李泽是个天下闻名的傻子,无论说话还是行事,皆是傻里傻气的。让他练习内功,岂不是赶鸭子上架?”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有些沮丧,向单手苦笑道:“药王的方法虽好,但是,太子不是练武的料啊!” 单手叹息一声,道:“太子妃,我离开‘药王谷’时有些匆忙,并没有携带壮阳的药。而这寒冰谷是天下至阴至寒之地,产的几味药都呈阴寒之性。因此,现在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受罪,却无法为太子配药。” 武媚儿道:“药王不必过于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李泽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神智还是清醒的。武媚儿和单手的对话,他一句不漏地听在了耳中。 单手告辞后,武媚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抱住了李泽,哭道:“太子爷,都是我害的你!” 李泽却道:“太子妃不必过于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武媚儿惊喜地道:“太子爷,你能说话了?” 李泽道:“我现在不冷不疼了。”说着搂住了武媚儿。 武媚儿把她的俏脸紧紧贴在李泽的脸上,轻轻地磨蹭着,心中却是思绪飞扬:“高帅年纪轻轻,却成了江湖上的绝顶高手!这显示了他的智力卓绝!李泽的这个病,或许他有医治之法!” 想到这里,武媚儿无心练功了,便向李泽道:“太子爷,咱俩拜访一下高谷主吧,或许他能医治你的病。” 李泽惊问:“太子妃,你不练功了?” 武媚儿叹息道:“练功虽然重要,但你的身体更重要!刚才你寒毒发作的时候,因为药王在场,我表面上若无其事,实际上却是心如刀绞!我只恨不能代替你受罪!” 武媚儿说得情真意切,非常自然。而且说完之后,她呜咽起来。 李泽连忙为武媚儿擦干了眼泪,然后陪着武媚儿出了屋子,去找高帅。 却见馋猫手里提着两只死公鸡迎面而来,脸上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武媚儿打招呼道:“馋猫,什么事这么高兴?” 馋猫举起了两只死公鸡道:“太子妃,看我手中是什么?” 武媚儿道:“公鸡啊!刘先生要炖鸡还是炒鸡?公鸡无论是清炒还是糖醋,味道都蛮不错的。” 馋猫愕然道:“我听说太子妃吃素不吃醋,怎么知道公鸡的吃法?” 武媚儿俏脸一红,暗道:“俗话说得好:‘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本宫其实是吃醋不吃素!” 馋猫把两只公鸡递到了武媚儿面前道:“请太子妃看仔细了!” 武媚儿定睛看时,却见两只死公鸡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蝎子!而且上面的蝎子还在蠕动! 武媚儿顿时有了一种呕吐的冲动,皱眉道:“馋猫,你搞什么鬼?” 馋猫洋洋得意地道:“寒冰谷养了两只公鸡,前几天被我杀死了,埋在雪峰之下。须知公鸡和蝎子是天敌,蝎子属阴,而寒冰谷是天下至阴至寒之地,一定会生着蝎子的!公鸡活着的时候吃蝎子,但公鸡死了之后,却容易招引蝎子!刚才我从雪地里扒出了死公鸡,上面果然有好多蝎子!” 武媚儿疑惑地道:“你捉了蝎子干什么?” 馋猫道:“吃啊!蝎子好香啊!” 武媚儿吐了吐舌头,道:“蝎子是毒物,如何能吃?馋猫,你好恶心人啊!” 馋猫笑道:“太子妃,你真是孤陋寡闻啊!先把蝎子洗净,再用筷子夹了,放入锅中,添上冷水加热,等到把水烧开了,蝎子就被煮死了,它的毒尽化在水里了。然后把死蝎子捞出,把锅里的毒水倒掉,把锅涮干净了,倒入油,油熟了,把死蝎子放入油锅中一炸,那才叫美味可口啊!” 武媚儿听得将信将疑,随即惊觉:“哎呀,我的时间何等宝贵,与馋猫纠缠什么?”便辞别了馋猫,与李泽去找高帅。 对于武媚儿的突然来访,高帅颇为意外,却不动声色地与武媚儿、李泽见了礼。 武媚儿也不避讳,开门见山把李泽的病情说了。 高帅道:“寒冰谷虽然没有壮阳的药物,但白虎关一定有的!”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喜,暗道:“我本来就是到白虎关和严肃会合的!” 高帅道:“至于内功,我倒是可以传授给太子殿下。但是,内功的修练,决非一朝一夕之功!只怕对于太子殿下来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更重要的是:我的师父本是女子,因此,我的内功偏向于阴柔的路子,倘若太子殿下练了我传授的内功,只怕会寒上加阴,加重病情!” 武媚儿吃了一惊:“没想到高帅的师父竟然是女子啊!既然李泽无法练习高帅的内功,欲解李泽体内的寒毒,就只有另辟蹊径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帅,道:“我想问高谷主一个问题,希望高谷主不要隐瞒!” 第324章 踏雪折梅 高帅道:“太子妃请说!” 武媚儿道:“上次高谷主被关入了天牢之中,乐学带着原北夏皇帝李重俊的一幅字来找我。我把那幅字当面交给了李婧,李婧一看是她父亲的笔迹,立即答应提供协助,并且成功地盗取了金牌。请问谷主:李重俊如今是否住在这寒冰谷中?” 武媚儿的问题非常尖锐,但高帅坦然地迎着武媚儿的目光,道:“太子妃啊,非常抱歉,我只能送给你四个字。” 武媚儿急问:“哪四个字?” 高帅正色道:“无可奉告!” 武媚儿先是一怔,随即苦笑道:“我就知道,谷主有不得已的苦衷。” 高帅道:“为表达歉意,我可传授太子妃一套搏击之术,名曰‘踏雪折梅’。太子妃练习了‘凤舞九天’的武功,内力已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但招数却没有入门。这套‘踏雪折梅’正好弥补太子妃的不足。” 武媚儿面露喜色道:“多谢了!” 不过,听到“踏雪折梅”四字,武媚儿的头脑中立即闪过了《红楼梦》中贾宝玉踏雪折梅的一幅画面。 武媚儿清晰地记得,那是《红楼梦》第五十回的情景,回目是:“芦雪庵争联即景诗,暖香坞雅制春灯谜”。说的是贾宝玉奉了其嫂李纨之命,冒雪前往妙玉的栊翠庵折梅花。贾宝玉踏雪折了一枝红梅回来,并作了一首《访妙玉乞红梅》的七言律诗,其诗云:“酒未开樽句未裁,寻春问腊到蓬莱。不求大士瓶中露,为乞嫦娥槛外梅。入世冷挑红雪去,离尘香割紫云来。槎枒谁惜诗肩瘦,衣上犹沾佛院苔。” 武媚儿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在她看来,贾宝玉写的这首七律,构思精巧,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贾宝玉的性情和才华。 当下高帅口中讲授,手上比划,把那套“踏雪折梅”传给了武媚儿。 “踏雪折梅”这套搏击之术,分为“踏雪”和“折梅”两部分。 “踏雪”是步法,是脚上的功夫,脚踏八卦方位,身形飘忽,颇为出其不意之效。 “折梅”是手法,是手上的功夫,出手如电,招数精妙,却又意态娴雅,磊落潇洒。 “踏雪”看似简单,却符合《易经》上所说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原理,总共能繁衍出八八六十四种变化。 “折梅”虽然只有九招,但每招又分九式,总共可繁衍出九九八十一种变化。 “踏雪”的六十四种步法与“折梅”的八十一种手法加以融合,六十四乘以八十一,总共可繁衍出五千一百八十四种变化。真正称得上是错综复杂,博大精深。 武媚儿本就聪明绝顶,又以“凤舞九天”的深厚内力为基础,举一反三,一理通,百理融,只用半个时辰,就掌握了“踏雪折梅”的精髓所在。 高帅的一双星目中闪出了赞赏之色:“太子妃真是聪明!我当初跟着师父学习这套‘踏雪折梅’,整整花费了一天的工夫呢!” 武媚儿略微一想,道:“不是我聪明的缘故,可能是我以‘凤舞九天’的内力为基础,练习‘踏雪折梅’就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高帅目光中的赞赏之意更盛了:“太子妃不骄不躁,真是令人佩服啊!” 当高帅传授武媚儿那套“踏雪折梅”的时候,李泽一言不发,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目光也似乎是空洞无神。 随即在武媚儿的提议下,她与高帅各自施展“踏雪折梅”进行演练。 高帅首先出手,也不见他的身体如何移动,已倏地到了武媚儿的身后。 武媚儿并不转身,右脚轻飘飘地向东北方向跨出了一步,同时身子转动,当她的右脚落地之时,她的人已到了西北方向,斜对着高帅。 高帅出招袭向武媚儿,和他的步法一样,他的招数也是飘忽之极,似乎是袭击武媚儿的左肩,但刹那间,手掌已逼近了武媚儿的右肩。 武媚儿身形飘忽,不仅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高帅的招数,一闪身,已到了高帅的左侧,出招攻向高帅的肩头。 顿时,两人的身影倏进倏退,如蝴蝶穿花,如蜻蜓点水,煞是好看。 一会后,乐学过来了,只看了几眼,便赞了一声:“好!” 高帅和武媚儿同时收住了招数。 乐学向高帅躬身施礼道:“主人,该和客人们吃饭了!” 高帅便向武媚儿和李泽笑道:“请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吃饭吧!” 当下高帅、武媚儿、李泽一起走向吃饭的屋子。 还没进屋呢,就香气扑鼻。武媚儿叹息道:“刘先生的烹调之术,实在是天下无双啊!”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 屋子正中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几个菜。桌子周围摆着一些座位,刘瘤子、单手、馋猫、景清已在桌边坐下了。 刘瘤子听到了武媚儿的话,笑道:“太子妃,今天中午的菜,可不是我一个人做的。馋猫也做了一个呢!”说着往桌上一指。 武媚儿顺着刘瘤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盘炸得焦黄的蝎子。 武媚儿叹息道:“这东西能吃吗?馋猫真是吃出了花样。”说完,与高帅、李泽也坐了下来。 馋猫道:“太子妃,这炸蝎子真的很好吃呢!”说着,用筷子夹了一个油炸蝎子填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 高帅有些好奇,也用筷子夹了一个油炸蝎子填入口中,品尝之下,点了点头,向武媚儿道:“味道不错,太子妃不妨尝一个。” 见高帅也这样说,武媚儿方才用筷子夹了一个油炸蝎子放入口中,一尝之后,只觉口感很好,余香满口,她不禁点头道:“果然好吃!” 李泽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我能吃吗?” 武媚儿想了想,摇头道:“太子爷,你如今体内蕴有寒毒,而蝎子生性阴寒。因此,这炸蝎子你是不能吃了!” 李泽的脸上显出很乖的神情,道:“太子妃,我听你的话,你说不能吃,我就不吃!” 吃完饭后,乐学用托盘托着一个茶壶和七个茶杯过来了,道:“我家主人请诸位客人喝茶。” 武媚儿喝着茶,思绪却在飞扬:“李泽和铁魔所订的‘十日之约’已到期,为何那位铁魔至今没有动静?李池下一步会有什么阴谋?秀蕾宫主如今在打什么算盘?” 她转念又想:“我从来没有到过白虎关,不知严肃把白虎关经营得怎么样了?以严肃之才,治理一国尚且有余,何况治理一城乎?倘若白虎关有上等的壮阳药材,那么,我和李泽依然可以做游戏,却不能像以前那么勤了!倘若白虎关没有上等的壮阳药材,我和李泽可就惨了:从此之后,李泽就不能碰我的身子了,我就算比以前更加娇美动人,李泽也只有眼馋的份儿!但是,我又能好得了哪里去?我相当于是守活寡啊!没有男人的滋润,我这朵鲜花就算再娇美动人,有什么用?我和李泽虽然近在咫尺,与那些两地分居的夫妻有何区别?” 她随即又胡思乱想起来:“倘若如今李海在我身边,我不妨让他如愿以偿,得到我的身子!他在得到我的身子的同时,也会被我传染上寒毒。然后他再去和李婧那个小妖精、颜妍那个老妖精睡觉,让李婧和颜妍也感染上寒毒。哈哈,那就有趣多了!” 想到这里,却摇了摇头,暗道:“我不能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李海!我宁可死了,也不能让李海得到我的身子!我的身子只能属于李泽一个人!”看李泽时,李泽正在专心喝茶,如牛饮水。 武媚儿又想:“也不知焦昆率领六万大军进展如何了?他们快抵达北林山了吗?这次我与立刚可汗之战,只能胜,不能败!一旦败了,南夏朝廷之上,就没有我和李泽的立足之地了!” 武媚儿转念又想:“文丽一定早就派人给立刚可汗通风报信了!那么,如今立刚可汗的主力,一定在盯着寒冰谷的方向!嘿嘿,就让立刚可汗空等一场吧!那么,立刚可汗就会以为受了文丽的欺骗。下一步,就算李池和文丽再派人和立刚可汗合作,立刚可汗也不会相信李池和文丽了!” 喝完茶之后,高帅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请你和太子殿下来一下。” 武媚儿和李泽跟着高帅来到了一间屋子,这间屋子里摆满了书,显然是高帅的书房。 高帅请李泽和武媚儿坐下,道:“太子妃就要起程了吗?” 武媚儿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诧异:“本来,我打算明天就走的,但我丝毫没露口风,他是如何知道的?” 高帅写了八个字交给了武媚儿,武媚儿看时,字体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却是八个字:“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武媚儿把字卷好了,放入怀中,道:“谷主放心,我一定把你的信交到她的手上。” 这个“她”,武媚儿和高帅心照不宣,自然是李婧! 高帅道:“太子妃,我求你一事。” 武媚儿道:“谷主请说。” 高帅没有说话,只是凝望着夏京方向,呆呆出神,一会方道:“倘若她得罪了你,请你看在我的面上,不要伤害她。” 第325章 当头棒喝 武媚儿看着高帅,道:“在答应谷主之前,我能问谷主几个问题吗?” 高帅淡淡地道:“太子妃请问!” 武媚儿道:“谷主怎么知道我即将离开寒冰谷?难道谷主像景清先生一样,也会算卦?” 高帅笑了:“我忖度,南夏即将和北胡开战。太子妃怎么会老是呆在寒冰谷呢?” 武媚儿也笑了,道:“在寒冰谷的这十天以来,我的‘凤舞九天’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这寒冰谷虽然是练功的最好场所,但军情危急,我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前往白虎关,然后一边练功,一边指挥行军打仗。等到我的‘凤舞九天’大功告成之际,我自当再来寒冰谷,归还‘万年寒玉’。” 高帅微笑道:“你如今已是‘万年寒玉’的主人,何必向我归还‘万年寒玉’呢?” 武媚儿大吃一惊:“谷主,这是什么意思?” 高帅道:“俗话说得好:‘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当初,那个托我看管‘万年寒玉’的人叮嘱我:有朝一日,谁练习‘凤舞九天’,谁就是‘万年寒玉’的主人。” 武媚儿一双美目凝视着高帅,轻轻地道:“多谢!”然后她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谷主武功盖世,天下罕有敌手。几个月前却在‘淑梅馆’失手被擒,随后被关入天牢。谷主落到那种地步,皆是拜李婧所赐!她对你无情无义,你何必对她一往情深?” 高帅辩解道:“太子妃啊,那次在‘淑梅馆’,她并非有意害我,乃是受了你那皇帝公公的胁迫!并且,你之所以能把我从天牢中救出来,全凭了手中那面金牌!而那面金牌,不是她从你那皇帝公公身上盗取的吗?” 由于李泽在场,高帅顾及李泽的面子,就没有对李海直呼其名,而是以“你那皇帝公公”呼之。 武媚儿叹息一声,道:“谷主啊,你何必为李婧辩解呢?虽然金牌是她盗取的,但她的本意,只是为了探听她父亲的下落,并非为了救你!虽然你落花有意,就怕她流水无情啊!” 武媚儿并不是有意挖苦高帅。 自从第一次与高帅相见,武媚儿就对高帅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她和高帅总共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很长,但是,正所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她在内心里,已把高帅当作了多年的老朋友。 武媚儿不忍心看着高帅为情所苦,才说出了那么尖锐的话,只为了对高帅当头棒喝,免得他为情所困而不能自拔。 而且武媚儿知道,李婧心机深沉,并不是那种单纯的女人。高帅要是一味地单相思,很可能会吃李婧的大亏。 高帅自然明白武媚儿的良苦用心,他出了一会神,道:“情之为物,冷暖自知,太子妃就不必多言了!” 武媚儿又问出了第三个问题:“李婧如今是贵妃的身份,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她和我不仅无冤无仇,也无根本的利害冲突,谷主怎么会认为我会害她呢?” 高帅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不断扩充个人实力,显然志在皇位!为了权力,说不定有一天,你会与你那皇帝公公起了冲突。那时,只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武媚儿心中暗暗称奇:“高帅真是目光如炬啊!我的所作所为,都瞒不过他!”她扬起了一双柔荑道:“刚才你把‘踏雪折梅’传授给了我,我怎么能用你教的武功去伤害你的心上人呢?” 高帅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道:“倘若是她先冒犯了你,你是否能容忍她?” 看到高帅企盼的目光,武媚儿不禁心中一软,暗道:“李婧生得千娇百媚,高帅爱上李婧,岂是高帅的错?老天爷赐给了李婧一张无比妖娆的脸,岂是李婧的错?” 当下武媚儿迎着高帅的目光,郑重地道:“高谷主,我向你承诺:看在你的面子上,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伤害李婧的性命,也不会伤害她的容貌!” 高帅的一双星目中显出了感激的光芒,低声道:“多谢太子妃!” 武媚儿道:“李婧天生尤物,媚态入骨,一举手一投足,一顾盼一回眸,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有一种撩人的风情,我见犹怜,谷主爱上她,丝毫不奇怪。但是,倘若她没有那张脸,谷主还会爱上她吗?” 高帅一愕,却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道:“我没想到太子妃会问起如此古怪的问题!” 武媚儿笑道:“谷主看似是一个超凡脱俗的男人,其实也不能免俗:一见李婧生得美貌,立即便爱上了她。” 面对武媚儿的调侃,高帅倒是表现得很淡然:“有三种男人不爱美女,但我却在这三种男人之外。” 武媚儿不禁好奇,问道:“哪三种男人不爱美女?” 高帅郑重地回答:“一种是非常幼小的男人,另有一种是非常苍老的男人,还有一种是太监。” 武媚儿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十天以来,武媚儿每时每刻都处在紧张之中,害怕“十天之约”过后,铁魔和秀蕾宫主联袂来犯。但如今,十天的期限已过,武媚儿心中却不紧张了,因为她的心中有了底气:她的内力已明显提升,而且她已学会了“踏雪折梅”! 不过,同时有一种压抑感和焦虑感涌上了武媚儿的心头:李泽体内的寒毒,竟然没有合适的驱除之法! 武媚儿在心中暗暗叹息:“以前的时候,我倍受体内寒毒的折磨。每当寒毒发作的时候,李泽就用‘做游戏’的方式,为我减轻痛苦。在那时,我盼星星盼月亮,盼望得到‘万年寒玉’。但如今,‘万年寒玉’到手了,我体内的寒毒不成问题了,李泽体内的寒毒又成问题了!这真是‘按下葫芦起了瓢’!让人顾此失彼啊!天下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啊!” 她转念又想:“其实就到在白虎关得到了壮阳的药物,对李泽来说,也是治标不治本!因为问题的核心,并不是李泽体内蓄积了寒毒,而是我练习了‘凤舞九天’之后,我的体质已是至阴至寒!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哪个男人和我‘做游戏’,都会感染我体内的寒毒!而且次数越多,中毒越深!” 要是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她和李泽就不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了!那种的话,即使拥有了万里江山,又有什么意思? 第326章 饮鸩止渴 武媚儿不禁自怨自艾起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对女人来说,‘凤舞九天’是至高无上的武功,一旦练成了,必将无敌于天下。但是,在练成‘凤舞九天’的同时,也把自己练成了至阴至寒之身!这样,与心爱的男人进行鱼水之欢的时候,就会把体内的寒毒传染给了心爱的男人!倘若以守活寡作为代价,纵然天下无敌,又有什么滋味?那真是‘高处不胜寒’了!但问题是: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现在就算我想把一身‘凤舞九天’的内力化掉,也无法化掉啊!这一身阴寒的内力,如附骨之蛆,牢牢地跟定了我!” 她转念又想:“方法倒有一个:从此之后,我和李泽只是维护名义上的夫妻关系,李泽从此不再碰我,而是找其他的女人‘做游戏’。我要是熬不住了,就随便找几个帅哥,让那些帅哥和我‘做游戏’。那样的话,我体内的寒毒肯定会传染给那些帅哥的,那些帅哥算是活该!他们占有了我的身子,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随即又想:“我虽然宣称‘吃素不吃醋’,但是,倘若李泽真的把我晒在一边,却与别的女人风流快活,我可能会气得发狂!李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决不和任何女人分享我的丈夫!再说,让我和别的男人鬼混,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毕竟是男尊女卑的古代王朝!男人可以随便玩女人,可以三妻四妾。但是,女人要是与多个男人乱搞,必定千夫所指,遗臭万年!” 高帅的话打断了武媚儿的思绪:“太子妃,你准备如何前往白虎关呢?” 武媚儿先是一怔,随即道:“难道不是从这里返回芦花镇,再由芦花镇前往白虎关吗?” 高帅道:“太子妃要是想节省时间的话,我倒有一条近路呢!” 武媚儿大喜道:“近路如何走?” 高帅道:“寒冰谷大致在白虎关的正西方向,而且有一条浯渠河与白虎关相通。如今浯渠河已结了厚厚的冰,你们一行人完全可用滑冰的方法,到达白虎关!” 武媚儿大喜,暗道:“寒冰谷、芦花镇、白虎关恰好组成了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从寒冰谷直达白虎关,自然比从芦花镇兜一个圈子要近了许多。” 高帅道:“滑冰的鞋子及各种用具,寒冰谷一应俱全。唯一不足的,是你们不懂滑冰的技巧。不过,你们多数会武功,对于滑冰的技巧应该是一点就透,一练就熟。” 武媚儿不禁笑逐颜开:“还是谷主想得周到!等到我们几个在谷主的指导下,掌握了滑冰的技巧,就从寒冰谷出发,滑行千里,直达白虎关!” 当武媚儿和高帅对话的时候,李泽一言不发。而且,高帅和武媚儿根本无视李泽的存在,似乎把他当作了一个局外人一般。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个俨然如金属撞击的声音:“武媚儿,快滚出来!十日之约已过,你要做缩头乌龟吗?” 这个声音也不如何响亮,却清晰地传入了高帅、武媚儿、李泽的耳中。 武媚儿不由脸色微变:“是铁魔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倘若我所料不错的话,秀蕾宫主一定也来了!” 自恃武功大进,又有高帅在身边,武媚儿倒不如何恐惧,她看着高帅,试探着问道:“谷主,咱们出去看看?”高帅点了点头。 本来,以武媚儿的意思,刀剑不长眼睛,李泽毫无武功底子,只怕被人失手伤了,因此让李泽留在屋里。 李泽却认真地道:“太子妃,我一个在屋里害怕!只有与你在一起,我的心里才感到踏实。” 武媚儿苦笑不得,暗道:“这个李泽啊,真是一个跟屁虫!”只好点头答应了。 当高帅、武媚儿、李泽走出屋子的时候,乐学、馋猫、单手、刘瘤子、景清也听到了铁魔的呼喊,就一起出来了。 两拨人马,立即靠在了一起。 一个黑色人影,快捷无伦地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这个黑色人影,自然是铁魔了! 紧随着铁魔而来的,是一位十分美貌的少女,正是秀蕾宫主!她面带微笑,举手投足间,自然有一种高贵典雅的风范。 高帅向铁魔拱了拱手:“前辈好快的身法!”又向秀蕾宫主施礼道:“宫主芳驾光临寒冰谷,幸如何之。” 秀蕾宫主盈盈浅笑,风致嫣然:“本宫是来看热闹的,高谷主不必客气!” 武媚儿暗道:“瞧眼下的形势,只要高帅不出手,可能秀蕾宫主就不会出手!”她看着秀蕾宫主道:“宫主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 秀蕾宫主一愕,淡淡地道:“太子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媚儿道:“宫主和铁魔前辈联袂而来,一定是寻我武媚儿的晦气了?但是,两位不该到高谷主的地盘上来找碴!须知我是高谷主的客人,客人有难,他这当主人的,怎能袖手旁观?因此,你和铁魔应在我离开寒冰谷的时候,再找我不迟。” 高帅没有作声,显然默认了武媚儿的话。 秀蕾宫主不禁心中一凛:“武媚儿所说的,很有道理啊!” 铁魔指着武媚儿道:“废话少说,快来领死!”声音如金属撞击,非常刺耳。 武媚儿在心中盘算:“高帅和秀蕾宫主旗鼓相当,我经过这十天的勤修苦练,特别是学习了高帅的‘踏雪折梅’之后,武功突飞猛进,已非吴下阿蒙。加上单手、馋猫、刘瘤子、乐学在旁边相助,料来铁魔并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一旦群殴,只怕会伤及李泽和景清。” 想到这里,武媚儿向前踏了一步,面无惧色地看着铁魔道:“前辈言出必践,一诺千金,在下十分佩服。” 铁魔冷冷地道:“你拍我马屁没有用的!我是铁了心要杀你的!” 武媚儿道:“前辈虽然武功盖世,但我们人多势众,真要混战起来,只怕前辈也不容易杀了我吧?我看前辈是信人,就想和前辈打一个赌。” 铁魔好奇之下,忍不住问道:“怎么打赌?” 武媚儿道:“我赌的是:咱俩单打独斗,我能在前辈手下走上十招!倘若我输了,我自然会死在前辈手下,那样的话,我将无怨无悔。我要是侥幸赢了,请前辈半年之内,不要找我的麻烦!如何?” 十天之前,铁魔曾试过武媚儿的武功,知道武媚儿虽然内力深厚,但丝毫不会运用。此刻听了武媚儿的话,铁魔情不自禁地一喜,暗道:“休说十招,三招之内,我就取了你的小命!” 铁魔想也没想,立即道:“好!要是十招之内伤不了你,我转身就走,并且半年之内对你秋毫无犯!在场的各位,都可作个见证!” 单手、馋猫、刘瘤子虽然知道武媚儿并非不自量力之人,却也暗暗为武媚儿担心,抬眼向高帅看去,却见高帅不动声色。 秀蕾宫主的俏脸上尽是疑惑之色。 武媚儿向铁魔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一起来到了寒冰谷的中心。 应铁魔的要求,围观的人都在十丈之外。这样,即使武媚儿有了危险,其他人也来不及救援。 铁魔大吼一声,右手五指如钩,向武媚儿抓去。 这一抬,似拙实巧,铁魔早已料定了武媚儿的退路。只要武媚儿一退,铁魔的左掌就会随即而出,封住武媚儿的所有退路,置武媚儿于死地。 武媚儿抬脚向“坤位”迈去,似乎要退向铁魔料定的退路。但出乎铁魔意料的是:当武媚儿的脚落地之时,已到了“坎位”,也就是铁魔的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武媚儿竟然出掌攻向铁魔的后背! 在这刹那间,秀蕾宫主花容失色,脱口而出:“踏雪折梅!”抬眼向高帅看去,一双秀目中满含幽怨之意。 高帅却对秀蕾宫主的目光恍若不见,只是全神观看武媚儿和铁魔的交战。 铁魔由于刚开始时的轻敌之心,竟然被武媚儿攻了一个措手不及!他的后背受到了攻击,身子疾往前冲,然后一个旋转,这才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武媚儿。 武媚儿的右脚轻飘飘地迈向“离位”,落地之时,已到了“震位”;出手袭击铁魔,似乎是攻向铁魔的胸口,其实是攻向铁魔的肩膀! 单手、馋猫、刘瘤子面面相觑,均是又惊又喜。 三招过后,铁魔方把先手扳回,出招袭击武媚儿。 两人衣袂飘飘,很快便交换了十招! 到了第十招上,武媚儿与铁魔硬拼了一掌! 两掌相交,铁魔屹立不动,武媚儿却退了三步,但没有跌倒,因此不能算输。 一直观战不语的高帅发话了:“十招已过!” 铁魔的脸上显出了极为不甘心的神色,突然,他长啸一声,疾冲而去,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几乎同时,秀蕾宫主也不见了踪影。 众人纷纷向武媚儿贺喜,单手道:“太子妃内力浑厚,招数精妙,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天色快黑了,为了庆贺武媚儿武功大进,刘瘤子亲自弄了几个菜,高帅取来了一坛洒,宾主尽一时之欢。 饭后,武媚儿和李泽携手回到了最东边的那间房子,这是两人的小爱巢。 自从用“万年寒玉”练功之后,武媚儿的容颜就变得更加娇嫩了。今晚喝了一些酒,俏脸泛红,玉腮带赤,烛光之下明艳不可方物,宛如谪落凡尘的仙子! 李泽呆呆地看着武媚儿,突然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太子妃,饮鸩止渴是值得的!” 第327章 拼死吃河豚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太子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泽凝视着武媚儿,轻声道:“我的意思是说:如今和你做游戏,虽然如同饮鸩止渴,但也是值得的!” 武媚儿一怔,暗道:“李泽虽傻,却也不是糊涂透顶!如今我的身体,确实是有毒的!占有我的身子,如饮毒酒!” 突然,李泽一下子把武媚儿拥入怀中,贴在武媚儿耳边说:“太子妃,纵然你的身子是一杯毒酒,我也要喝下去!谁让你生得这么好看呢?” 刹那之间,武媚儿只觉全身绵软,那种原始的情绪如同大海生潮,不可抑制!她心中暗道:“情话有千句万句,但最能打动我的,却是这一句啊!明知我的身子有毒,却依然要索取我的身子,这不恰恰说明了我的美貌不可抵挡吗?” 这样想着,武媚儿已被李泽抱着上了床。 一会后,两人的身上穿着的衣服都脱了下来。 烛光下,武媚儿雪肤花貌,当真是美若天仙。 特别引人注目的是:紧贴在武媚儿肚脐上的那块“万年寒玉”,散发出碧幽幽、亮晶晶的光芒,与烛光相互辉映,透出一种诡异。 李泽在武媚儿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武媚儿“嘤咛”一声,全身如遭电击一般颤抖起来。 李泽俯视着武媚儿那一张艳绝人寰的俏脸,轻轻地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武媚儿的心猛地一颤,刹那间,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就在武媚儿心情激荡之下,她与李泽的身子,已融为一体。 武媚儿近乎哀求地道:“太子爷,来吧!” 一阵疾风暴雨过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激情过后,一阵无边无际的空虚便笼罩了武媚儿的整个身心。 武媚儿暗想:“我每与李泽寻欢作乐一次,就把李泽往鬼门关推了一步啊!他体内的寒毒会越积越多!”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急不可待地道:“太子爷,快起来吧!” 李泽愕然道:“怎么了?” 武媚儿手上突然发力,两人的身体分开了。李泽猝不及防之下,显然吓了一跳。 随即武媚儿伸出了手臂,轻轻地搂住了李泽,道:“太子爷啊,我的身体有毒,犹如一个满是毒瘴的山谷,一刻也不能多待!” 李泽凝视着武媚儿,似笑非笑地道:“我要是再想你了呢?” 武媚儿叹了一口气,她抓过了李泽的手,道:“你要是实在熬不住了,我就满足你。不过呢,能忍则忍!每和我做一次‘游戏’,你体内的寒毒就加深了一层。” 突然,李泽感觉到全身疼痛起来,同时体内生出了一股冷彻入骨的寒流,这股寒流以极快的速度,在体内运行起来。 武媚儿感觉到了李泽的异常,惊问道:“太子爷,你体内的寒毒又发作了吗?”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痛苦之色,牙齿也冷得格格作响起来:“这寒毒也发作得太勤了吧?” 武媚儿惶急之下,连忙把李泽紧紧地搂在怀中,如同一位慈爱的母亲搂住了她心爱的儿子。 武媚儿的本意是想用她的体温给李泽取暖,减轻一下他的痛苦。但武媚儿随即想:“哎呀,不对!如今我的身子,已是至阴至寒之体,搂住了李泽,不仅不能给他取暖,还会使他更加寒冷!” 想到这里,武媚儿赶紧放开了李泽。 直到半炷香的工夫,李泽体内的寒毒才停止了发作。 在这期间,武媚儿能做的,就是呜咽不绝,却束手无策,她如同一个儿童独处于旷野之中,面临恶劣的天气却孤独而无助。 李泽凝望着武媚儿,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样子。他的话,也是很傻很天真:“太子妃,你哭得好伤心!在我的印象中,你是聪明坚强的,似乎是无所不能!刚才我寒毒发作的时候,我看到了你软弱的一面!” 武媚儿凄然一笑,满面泪痕之下展露这一笑,如同阴雨过后那一抹亮丽的阳光,李泽不禁一呆! 武媚儿轻轻地道:“太子爷,你后悔吗?” 李泽好奇地问道:“后悔什么?” 武媚儿问道:“纳我为太子妃,你是不是很后悔?”说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李泽,李泽神情的细微变化,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李泽轻轻地道:“将近四年了!要不是你替我挡了那一刀,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武媚儿有些固执地道:“就算我替你挡了刺客那一刀,你也完全用不着纳我为太子妃啊!你要是纳了别的女人为太子妃,如今就用不着受寒毒的折磨了!” 李泽道:“太子妃,有句俗语说:‘拼死吃河豚’。当初听到这个词语时,感到不可思议!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世上的美味佳肴不计其数,只为了尝一尝河豚的美味,却拿生命去冒险,值得吗?等到吃过了河豚才知道,一些人之所以拼着性命也要吃河豚,是因为河豚肉实在是味美无比,并且回味无穷!为了那鲜香嫩滑的河豚,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听到这里,武媚儿好奇地问道:“太子爷,你吃过河豚吗?”心中暗道:“李泽其实是颜太后的宝贝儿子,就算是李泽想吃河豚,就算是李海答应了,颜太后却决不会答应!她决不会让她的宝贝儿子冒险的!” 李泽咂了一下嘴巴,道:“河豚吗?我刚才还吃过!滋味蛮不错的!”说完,凝视着武媚儿,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武媚儿突然吃过味来了,她伸出一只粉拳,在李泽的身上擂了一拳,撒娇道:“太子爷,你好坏哟!” 她心中却暗道:“李泽把我比作河豚,其实这个比喻是很恰当的!我虽然花容玉貌,却是至阴至寒之体!不管哪个男人想得到我的身子,都会被我传染上寒毒!” 她转念又想:“假如李海知道了我的症状后,我再在李海面前脱光了衣服,李海还敢吃我的豆腐吗?哼,这对于李海来说,可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啊!” 她伸手摸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颇为自恋地想:“凭我这个如花似玉的身子,哪个男人不想玩?但是,没有舍生忘死的胆量,还真的玩不起!” 第328章 金童玉女 武媚儿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她笑逐颜开地凝望着李泽,柔声柔气地道:“太子爷,这么说来,纳我为太子妃,你并不感到后悔?” 李泽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武媚儿听得明白,顿时,她的心口如同被一个大铁锤重重地击了一下,眼前金星乱冒。 她悲哀地想:“李泽还是后悔了!我纵然是一条味道鲜美的河豚,但李泽既然已尝过了,再吃起来就味同嚼蜡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一些始乱终弃的主儿!” 她俏脸上神色如常,但声音明显地冷淡起来:“你要是后悔的话,等回到夏京,奏明皇上和太后,把我废了便是!” 她直接改了口,把平日所称呼的“父皇”改成了“皇上”。 李泽一脸茫然地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这是什么话?父皇曾经说过,纳你为太子妃,是‘社稷之幸,祖宗之幸’!皇太后曾说过,她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便是选择了你为太子妃!” 武媚儿听了,语气稍为缓和了:“既然父皇和皇太后都不后悔,那么,你后悔什么?” 李泽道:“在你身上做游戏,实在是天下最美妙最快活的一件事!但我觉悟得太晚!我实在是白活了一段时间!从咱俩成亲到大雪山之行,好几个月的时光!我竟然不知道趴在你身上做游戏!眼前有一道美味佳肴却不知道吃,身边有一位绝色美女却不知道用,我真是傻啊!” 听到这里,武媚儿不禁转怒为喜,一时心花怒放,犹如银铃一般笑了起来:“太子爷啊,这不怪你!只怪皇宫中没有好的药材!只怪我没有和你尽早前往大雪山!要是尽早服用了那一株‘千年灵芝’,涛儿也就早几个月出生了!” 话一出口,武媚儿方才醒悟,暗道:“我也糊涂了!倘若李泽早几个月服下了那一株‘千年灵芝’,我可能会早几个月怀孕。但是,生下的孩子,就不是如今的涛儿了!说不定生下的就是个女孩子了!”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但随即他的脸上就显出了痛心疾首的神情:“太子妃啊,是我对不起涛儿!要不是我脑袋开窍得晚,他就要早出生好几个月呢!” 武媚儿心中暗暗偷笑:“李泽真是傻得厉害啊!”但她的脸上却显出很郑重的神情,道:“太子爷,这也并非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是有责任的,没有和你早去大雪山!” 李泽很郑重地道:“等到涛儿初懂人事之后,咱俩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秘密!否则,他一定会埋怨咱俩不让他早出生!” 武媚儿点头道:“太子爷说得很对,一定不能让涛儿知道这个秘密!”她心中却暗道:“李泽啊,要是咱儿子得知你成亲几个月了还没碰我,一定会在心里感谢你的!倘若你在新婚之夜就占有了我的身子,我与你的孩子肯定会提前出生,但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涛儿了!” 随后,在武媚儿的催促下,李泽盖着被子睡了。 武媚儿却专心致志地练起了“凤舞九天”。 练了一个周天之后,武媚儿只觉神采奕奕,一时毫无睡意。 她抬眼向李泽看去,李泽睡得正香。 凝望着李泽那俊秀的脸蛋,武媚儿心中暗暗发誓:“李泽虽然傻,却对我一往情深!今生今世,我一定对他不离不弃!我一定竭尽全力,把他推上皇帝的宝座!” 她转念又想:“我所练习的‘凤舞九天’是天下至阴至柔的功夫,要想让李泽和我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李泽练习那传说中的‘龙腾四海’,这是天下至阳至刚的功夫。那么,当我和他行鱼水之欢的时候,就可以阴阳互补、刚柔相济了!而且,据我推测:掌握‘龙腾四海’这一武学秘笈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李婧的父亲李重俊!并且,现在李重俊很可能就藏身于这寒冰谷中!但是,高帅为何对李重俊的情况讳莫如深?” 随后武媚儿也睡了,却没有和李泽相偎相依,而是独自而卧,她暗道:“我的身子已是至阴至寒之体,还是少与李泽接触为妙,免得加重他的寒毒。” 第二天早饭后,在高帅的提议下,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跟着高帅,走向寒冰谷附近的浯渠河。 武媚儿、李泽、景清乘坐着雪橇,由狗拉着。 单手、馋猫、刘瘤子和高帅步行。 乐学则亲自拉着一辆带有车厢的马车,跟在后面。 李泽悄悄地问武媚儿:“太子妃,为何不用马拉车?” 武媚儿皱起了眉头,道:“太子爷啊,地面如此之滑,用马拉车,非得马失前蹄不可!” 李泽又问:“太子妃,用人拉车,为何不人失前蹄呢?” 景清也在雪橇上,自然听得明白,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武媚儿有些不耐烦地道:“太子爷啊,乐大哥武功高强,脚底自然不会打滑。” 李泽犹如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般,道:“太子妃,乐大哥为何要拉着一辆马车?他是想体验一下当马子的滋味?” 武媚儿没有回答,却横了李泽一眼,美目圆睁,秀眉倒竖。 李泽知道武媚儿是生气了,他吐了吐舌头,赶紧闭了嘴。 不用半个时辰,众人来到了浯渠河边。 浯渠河是东西流向,河面有数十丈宽。但如今是严冬季节,河面上结了厚厚的冰。 武媚儿知道,滑冰有悠久的历史,早在宋代,就有了滑冰运动,不过,那时不叫滑冰,而是叫做“冰嬉”。《宋史》就有“皇帝幸后苑,观冰嬉”的记载。曾有一首《冰嬉》诗写道:“朔风卷地河水凝,新冰一片如砥平。何人冒寒作冰戏,炼铁贯韦作膝行。铁若剑脊冰若镜,以履踏剑磨镜行。其直如矢矢逊疾,剑脊镜面刮有声。” 乐学把车子停在了河边,从车上取下了四双滑冰鞋。 在察看了冰鞋的样子之后,武媚儿暗道:“据古人记载:‘冰者所滑擦者所著之履,皆有铁齿,流行冰上,如星驰电掣’。想必就是这种冰鞋了。” 高帅首先脱下了布鞋,换上了滑冰鞋。然后他请单手、馋猫、刘瘤子也换上了滑冰鞋。李泽也要学滑冰,高帅却笑道:“太子殿下不用学这个。” 武媚儿暗道:“在穿鞋前,我就是一个游泳和滑冰的高手。此刻不用高帅教,我的滑冰技术就很高!但是,李泽一定不会滑冰,高帅为何不让他学呢?” 就在武媚儿疑惑之时,高帅已笑道:“我教药王兄弟和刘先生滑冰,太子、太子妃、景先生就跟着乐学,学习滑冰车吧!” 乐学答应一声,从车厢中取出了四架冰车。 冰车是用木板钉成一个长方形木架,在木架下边左右各钉上一截钯钉,钯钉突出水架之外,用于接触冰面,减少摩擦,利于滑行。人坐在水架上,两手各持一截带尖的铁棍用来加力,冰车就滑行起来,铁棍也有掌握方向和停止滑行的作用。 武媚儿大喜,向乐学道:“乐大哥,太子殿下就不用学了吧?我学会了之后,和太子坐一辆冰车就行了!” 乐学点头道:“也好!回去之后,我专门给太子和太子妃量身定做一架冰车。” 不一会儿,单手、馋猫、刘瘤子就学会了滑冰,而武媚儿和景清也学会了滑冰车。 高帅笑道:“诸位啊,今天是什么日子?”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武媚儿最先醒悟过来,叫道:“今天是大年三十!” 高帅笑道:“那么,请诸位跟我回寒冰谷,一起吃年夜饭吧!” 众人回到了寒冰谷之后,帮着刘瘤子准备饭菜。乐学则亲自动手,为武媚儿和李泽量身定做了一架冰车。 到天黑时,乐学做成了一架较大的冰车,刘瘤子则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当下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高帅都围着饭桌坐了。武媚儿招呼乐学也入席,乐学却谢绝了。 武媚儿暗道:“去年的时候,我和李泽入质黑鸿国,在‘绮霞宫’过的年。今年却在寒冰谷过年了!人生无常啊!” 随即众人饮酒吃菜,都说了一些吉利话。 到半夜时,武媚儿提议道:“明天我想离开寒冰谷,今天夜里还是睡一觉吧!” 高帅点头道:“那么,大伙就不能守年夜了!” 当下众人离开了厨房,各回自己的屋子。武媚儿无意中一看,身边只有李泽和景清,便悄声向景清道:“景先生,您会相面,是否能看出高谷主有桃花运呢?” 景清一愕,随即正色道:“天机不可泄露!太子妃莫怪!”说着向李泽和武媚儿各施了一礼,回到了他的屋子。 武媚儿和李泽回到了最东边的那间屋子,发现屋中点着蜡烛,小手炉里的炭火燃烧得正旺。 武媚儿暗道:“高帅要是面带桃花运的话,就有和李婧结合的可能。两人堪称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夜色深了,高帅从屋中出来,看到各个屋里的烛火都吹灭了。他再凝神倾听了一会,这才神色凝重地进了书房。 他把一个木制的书架移开。 书架下的地面有一道细微的缝。 所谓的地面,其实是冰面。 高帅把手插入缝中,然后发力。 一块大冰块被掀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洞口! 第329章 一时瑜亮 被高帅掀起的那块冰块,其实是一块石板,但表面结了一层冰。 石板掀起,就露出了一个洞口,洞壁竟然是石块砌成的!不过,石壁的表面,也结了一层冰。 地洞仅有一人高,高帅跃下了地洞。 地洞中有一条矮且窄的地道,仅能容一人通行,且须弯腰而行。 虽然一团漆黑,但对于高帅来说,却犹如轻车熟路一般!他弯着腰,沿着地道前行。 他的眼前渐渐有了光亮。 转过地道的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间地下室!而且光亮是由地下室的一颗夜明珠发出的! 地下室中,竟然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精神委顿,已是奄奄一息,但眉目之间,却难掩一种天生的高贵! 高帅向那个人拱手道:“陛下!” 原来这个人,竟然是李婧的父亲、原北夏皇帝李重俊! 李重俊有些惨然地一笑,道:“高谷主,每当你称呼我为‘陛下’之时,我都倍感惭愧!亡国之君,愧对‘陛下’的称呼!” 高帅道:“今夜是除夕之夜,陛下想吃点什么?” 李重俊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叹息道:“独处陋室,不知今夕何夕!” 高帅道:“这间暗室,是我师父当年为了练功而建,没想到成了陛下清修之地!” 李重俊有些黯然地道:“虽是除夕,但我什么也不想吃!没想到这所暗室,竟然成了我的毙命之所!” 高帅惊问道:“陛下何出这不吉利之言?” 李重俊没有回答,反问高帅道:“阿婧还好吗?” 听到李重俊提到李婧,高帅情不自禁地全身发热,道:“她很好,还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似乎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宛如我初见她之时。” 李重俊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古人云:‘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死之前我才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把阿婧许配给你,却有意让她落入了李海的手中!” 高帅道:“她现在是南夏的贵妃,在以后,很可能是南夏的皇后!而她要是嫁给了我,注定不会有现在的荣华富贵。” 李重俊看着高帅,道:“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在天意面前,一切的谋划都是白忙活!” 高帅道:“陛下何出此言?” 李重俊道:“我即位之初,也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梦想着有朝一日,统一天下!那时的北夏国,政通人和,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高帅没有作声,似乎默认了李重俊的话。 李重俊的声音中陡然增添了伤感之意:“阿婧的小名叫双双。在她六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就死了。我对不起她的母亲!” 听到这里,高帅不禁心中一惊。 李重俊的声音越发悲痛起来:“也就是在那一年,我得到了‘龙腾四海’的武学秘笈。却是阿婧的母亲用生命换来的!” 高帅不禁目瞪口呆。 李重俊的声音逐渐恢复了镇定,道:“当时,我真是悲喜交集!我既为阿婧的母亲悲伤,又为得到‘龙腾四海’的武学秘笈而欢喜!” 高帅问了一句:“陛下那个时候就知道‘龙腾四海’的价值吗?” 李重俊道:“是的!我早就听说‘龙腾四海’是武林中至高无上的秘笈,一旦练成,就有夺天地造化之功!那时的修练者,就如同传说中的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随心所欲,任意为之。” 高帅静静地听着。 李重俊道:“我对阿婧的母亲还是很有感情的,以皇后之礼葬之。随后我就练起了‘龙腾四海’。一练之下,竟然进展神速!一个月之后,便觉得身轻如燕,力大无穷!当时我心中的欢喜,实在是难以形容!窃以为,用阿婧母亲的死来换取这套绝世秘笈,是完全值得的!我仿佛看到了在不远的将来,我的武功天下第一,北夏国一统天下!” 高帅依然静静地听着,没有作声。 李重俊道:“但在随后的练习中,我却功力全失,回到了练功之前的样子!十二年来,我无心打理朝政,只是试图突破这个瓶颈,却毫无进展,直到北夏灭亡。” 听到这里,高帅问了一句:“陛下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李重俊道:“‘龙腾四海’共分三大部分,分别是:鱼跃龙门、龙困浅滩、龙归大海。这第一部分‘鱼跃龙门’来自于两句诗:‘金鳞原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也就是说,练习‘龙腾四海’者,在练成第一部分‘鱼跃龙门’时,会由鱼变龙,脱胎换骨,功力突飞猛进。” 高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重俊道:“这第二部分‘龙困浅滩’也来自于两句诗:‘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也就是说,练习‘龙腾四海’者,在练习第二部分‘龙困浅滩’时,将会功力全失,被彻底打回原形!” 说到这里,李重俊的双目中闪出了痛苦之色。 这时高帅说话了:“据我所知,自从‘龙腾四海’的武功问世以来,没有一个人能练成!所有的练习者,都是在这第二部分‘龙困浅滩’停步不前,直到抱恨而终!” 李重俊惊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高帅道:“听我师父说的!” 说到这里,高帅的一双星目中闪出了迷茫之色,道:“很多人认为我师父是男人,其实她是女人!我对外宣称我师父已死了,其实她没有死,只是离开了寒冰谷,到了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地方。” 出了一会神,高帅又道:“她在离开寒冰谷时,向我透露了一些江湖上的秘密。其中就有关于‘凤舞九天’和‘龙腾四海’的。” 李重俊凝神而听。 高帅道:“古有哲人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也就是说,天道,是维持平衡的。世上有了矛,也就有了盾。世上没有无坚不摧的矛,也没有牢不可破的盾!强者有强者的破绽,弱者有弱者的长处。” 李重俊的脸上显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高帅道:“老天爷是不会让‘龙腾四海’这套武功独霸天下的!于是,‘凤舞九天’随之而生。” 李重俊的瞳孔猛然收缩。 高帅道:“与‘龙腾四海’一样,‘凤舞九天’也是江湖上至高无上的武功。只不过,‘龙腾四海’只能由男人练习,而‘凤舞九天’只能由女人练习!这两套武功,相辅相成,相生相克。” 李重俊问了一句:“对于‘凤舞九天’的情况,你知道多少呢?” 高帅道:“顾名思义,‘凤舞九天’的练习者必须拥有‘凤’的身份!也就是说,练习‘凤舞九天’的女人,必须是太后、皇后、皇妃或太子妃!倘若本身是燕雀,哪有舞于九天之上的资格?” 李重俊似乎很随便地问了一句:“这么说来,阿婧也有练习‘凤舞九天’的资格?” 高帅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道:“阿婧原为北夏的公主,现为南夏的皇妃,血统非常高贵,完全有练习‘凤舞九天’的资格!” 李重俊看着高帅道:“我已是垂死之人,对于我,你根本没有隐瞒什么的必要了!我问你:可有女人练成了‘凤舞九天’?” 高帅想了一会,字斟句酌地道:“虽然她现在还没有练成,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大功告成!” 李重俊立即问道:“她是不是武媚儿?” 高帅显然吃了一惊:“陛下怎么会知道是武媚儿?” 李重俊道:“在北夏灭亡前夕,我就通过北夏的间谍,知道武媚儿此人精明强干,是女中豪杰。我曾经叮嘱阿婧要小心此人!武媚儿和阿婧,堪称一时瑜亮,都是美貌而聪慧!” 高帅道:“一个女人要想练成‘凤舞九天’,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是她须有‘凤’的资质,二是她须有‘万年寒玉’的辅助!这个道理,如同统一天下者,必须是明君,还必须有良臣的辅佐!两者缺一不可!” 听到这里,李重俊的两眼闪过了一丝光芒,似乎明白了什么。 高帅道:“根据‘凤舞九天’的练习,我推测:有资格练习‘龙腾四海’的,必须是帝王!而且必须辅之于一种物体!这种物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这种物体的功能,与‘万年寒玉’正好相反!” 李重俊似乎明白了什么,道:“由于‘龙腾四海’是至阳至刚的功夫,那么辅助之物,一定呈阳刚的属性!” 高帅点了点头。 李重俊道:“自从北夏灭亡以来,你便收留了我,我躲在这暗室里练功,三年如一日!但是,这暗室阴寒之极。而我的体质,不适合在这阴寒的地方练功!” 高帅的脸上显出了惭愧之色:“这个道理,我也是不久前才想通!是我害了陛下!” 李重俊道:“你不必自责!作为亡国之君,我要是不呆在这里,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地?” 高帅道:“我师父是阴柔之体,当年在这阴寒的暗室里练功,正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陛下是阳刚之体,在这阴寒的地方练功,不仅无益,而且有害!” 李重俊将几张羊皮纸交给了高帅,道:“拿去吧!” 就在高帅惊疑不定之时,李重俊已挥手道:“去吧!我累了!” 高帅道:“陛下保重!”转身去了。 高帅通过了地道,从地洞中爬出。 在出洞的一刹那,高帅不禁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站着一位身材曼妙之极的女子,一双美目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不是武媚儿是谁? 第330章 没心没肺 虽然在黑夜里,但高帅和武媚儿均是内力深厚,因此目力之敏锐,远在常人之上。 武媚儿看着高帅,巧笑嫣然,她没有说话,只是朝那块石板努了努嘴。 高帅俯下身子,用双手搬起了石板,盖住了洞口。然后,高帅把一个书架压在了石板上。 这样,倘若武媚儿和高帅说话,洞中的李重俊就不会听到了。 高帅直起身子,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武媚儿道:“高大哥,咱俩相见的时候并不多,但一见如故,似乎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武媚儿把对高帅的称呼由“高谷主”改作了“高大哥”,明显有了亲近之意。 高帅道:“太子妃之言,于我深有戚戚焉。” 武媚儿道:“我作为女人,有自己深爱的男人,这个男人不是你;你作为男人,有自己深爱的女人,这个女人不是我!我能为你做的,就是做你的红颜知己!” 高帅暗暗地品味着“红颜知己”的含义,如同在咀嚼着一个橄榄。 武媚儿道:“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一个男人最需要的,除了一个称心如意的老婆,还有一个红颜知己!红颜知己和这个男人,虽然并不相恋,却彼此相知!当这个男人伤心流泪的时候,他的红颜知己并不陪着流泪,却知道他因何伤心,也知道该如何劝慰他。有时候,这个男人把一些心里话并不告诉他心爱的女人,却愿意向他的红颜知己倾诉。” 高帅看着武媚儿,微笑道:“在这个世界上,太子妃可能是最善解人意的女人了!而且,太子妃也算得上是最称职的红颜知己!” 武媚儿微笑着,似乎默认了高帅的评价。她心中暗道:“在鸿鹏江的江心岛上,大鹏国皇帝姚烈敞开心怀,向我倾诉了杀死他父亲顺通帝的经过。他能对我说这些,说明在他的内心里,已把我当成了‘红颜知己’,把我当成了他倾诉的对象。他或许觊觎我的美色,却决不会爱上我!因此,当他意识到我会威胁到他统一天下的大业时,他毫不犹豫地安排了弯刀阿七等杀手,在阴阳岛上伏击我!” 这样想着,武媚儿凝视着高帅道:“高大哥,要做你的红颜知己,我对你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了!我对你说:今天夜里我等候在这里,乃是得到了景清先生的暗示!” 高帅不禁瞠目结舌,这太不可思议了! 武媚儿道:“高大哥,据我推测:李婧的父亲李重俊很可能在这地洞中,你刚才就是和他见面了!而且我推测:当今之世,倘若有一个人知道‘龙腾四海’这种武功,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李重俊!” 高帅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武媚儿又说了下去:“高大哥,由于你将‘万年寒玉’概然相赠,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练成‘凤舞九天’的武功!但是,正所谓乐极生悲,由于我练习了‘凤舞九天’的缘故,太子的体内蓄积了寒毒。要想驱除太子体内的寒毒,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让他不再受到我体内寒毒的伤害,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太子练习‘龙腾四海’的武功!” 高帅想了一下,从一个书架上摸出了一根蜡烛和火刀火石,点燃了蜡烛。 然后高帅把李重俊所给的那几张羊皮纸凑到了烛光下,看了起来。 才看了几行,高帅就肯定地道:“刚才李重俊交给我的,就是‘龙腾四海’的武功!” 武媚儿又惊又喜,颤声道:“真的?” 高帅把那几张羊皮纸交给了武媚儿。 羊皮纸是以羊皮经石灰处理,剪去羊毛,再用浮石软化。事实上,羊皮纸并不仅仅由小羊皮做成,有时也用小牛皮来做。羊皮纸两面光滑,都能书写,且书写方便,能够让鹅毛笔的书写呈现饱满的色彩,往往被拿来用在最重要的书籍抄写上。 高帅交给武媚儿的这几张羊皮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分三个方面,讲述了“龙腾四海”这套武功的练法。 但是,对于练习过程中需要注意哪些问题,这几张羊皮纸上并无论述。 武媚儿素有过目不忘之能,才看了两遍,就牢牢记住了羊皮纸上的内容。 武媚儿毕竟武学根基尚浅,对于上面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便向高帅请教。高帅耐心地向武媚儿作了讲解。 直到通晓了其中含义,武媚儿才把那几张羊皮纸还给了高帅,然后拜倒在地道:“高大哥,大恩不言谢!以后您有用得着我武媚儿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 高帅坦然受礼,含笑道:“太子妃请起!咱俩之间,不必客气!” 武媚儿起来后,高帅道:“太子妃啊,你不必高兴得太早!这套‘龙腾四海’的武学秘笈,或许有假,或许太子练了,对身体有害无益!” 武媚儿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然后武媚儿辞别高帅,出了书房,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最东边的那间房子,她和李泽的卧室。 李泽睡得正香,俊秀的脸蛋完全是一副无忧无虑的神情。 武媚儿的心中,蓦地涌上了一阵悲哀:“我忙里忙外,操心劳力,李泽却整天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唉,要是李泽能为我分担一些压力就好了!” 她转念又想:“其实,我不必自怨自艾了!自从我附身的那个‘武媚儿’为李泽挡了一刀算起,我的命运就和李泽紧紧地连在一起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李泽当上了皇帝,我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李泽要是被废,我太子妃的位子自然也保不住了,下场一定很惨!而且,我是做母亲的人了!” 想到儿子李涛,武媚儿的心中不禁泛上了一丝柔情,同时迸发出巨大的勇气:“为了李泽和涛儿,我根本没有退路了!唯有奋力向前,攀上巅峰!” 她又想:“倘若这套‘龙腾四海’的武功是真的,那么,李重俊传给高帅,一定大有深意!高帅转而把这套武功慨然相授于我,这份恩情,可就大了!我能报答他的,就是撮合他和李婧!但是,李婧是个贪恋荣华富贵的人,我如何方能把李婧推入高帅的怀抱?” 第331章 棒槌认作针 突然,李泽叫了起来:“小健子,一会你和我去捉老鼠,却不能让太子妃知道!太子妃看到我玩耍,会伤心的!” 武媚儿听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我这位傻子丈夫啊,已是做父亲的人了,还这么傻里傻气的!就算在梦中,也是光知道玩!”蓦地涌上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李泽怕我伤心,说明他在心里是很在乎我的!” 她用手推李泽道:“太子爷,醒一醒!” 李泽睁开了朦胧的睡眼,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道:“太子妃,你还没睡啊?是不是又练功了?” 武媚儿没有回答,反问道:“太子爷,你做什么梦了?” 李泽欲言又止,想了一会,方道:“太子妃啊,我梦见和小健子在读书呢!一会父皇和皇太后来了,都夸奖我是个用功的好孩子!” 武媚儿哼了一声,俏脸便拉长了,声音也拖长了:“那么,是谁在梦中和小健子捉老鼠呢?”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非常吃惊的神情,如同一个小偷在行窃时,被主人当场捉住了。他随即低下了头,嘀咕道:“太子妃啊,你真是厉害,我做什么梦也瞒不了你!难道你跑到我肚子里去了?” 武媚儿心中暗暗得意:“李泽啊,就凭你那一点可怜的智商,还想和我斗?”她板起了俏脸,有些严厉地道:“太子爷啊,以后在我面前,要老老实实的,不准说谎!否则,回到京城之后,我可要如实禀报父皇和皇太后的!”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惊恐之色,道:“太子妃,我再也不敢欺骗你了!”说完,又开始了他的习惯性动作:以手挠头,同时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道:“太子妃,我向你隐瞒了一件事,现在我向你坦白交待。” 武媚儿点了点头,颇为威严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泽嗫嚅道:“我还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想和你做游戏,但你不同意。我熬不住了,就强行和你‘做游戏’了……” 武媚儿顿时俏脸含霜,显出了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暗道:“李泽竟然对我用强?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使在梦中也不行!” 目睹武媚儿那严厉的样子,李泽不禁心虚,就用手掌抽起了他自己的嘴巴,一边抽一边自言自语:“太子妃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太子妃没让你和她‘做游戏’,你就不能和她‘做游戏’!” 武媚儿突然感到好笑起来,暗道:“不过是一个梦,何必当真呢?”她连忙阻止了李泽的动作,颇为大度地道:“太子爷啊,我是你的太子妃,我的身子自然是你的,你什么时候想要,尽管来拿便是!” 李泽立即兴高采烈起来,手舞足蹈地道:“太子妃,我现在就要你!”说完,就要脱武媚儿的衣服。 武媚儿吓了一跳,疾言厉色地道:“呆子,和你说着闹玩的!给你一个棒槌,你就认作针(真)了!”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失望之色,嘀咕道:“不准我欺骗你,你却欺骗我!” 武媚儿突然心中有了不忍之意,暗道:“李泽是个傻子,又是我的丈夫,我怎能欺负他呢?”便换了一副柔情万种的神色,向李泽嫣然一笑道:“太子爷啊,我知道你喜欢玩具,我这个身子,也是你的玩具啊,你要是想玩,随时可玩!” 李泽立即高兴起来,很认真地道:“太子妃的身子,是天下最好的玩具!” 武媚儿暗道:“怎么李泽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很不顺耳啊!我这个如花似玉的身子,竟然成了李泽最好的玩具?”她话锋一转,道:“不过呢,你现在却不能把我当作你的玩具!须知现在你体内已积蓄了寒毒,越是和我做游戏,你体内的寒毒就越积蓄得多!” 李泽立即变得沮丧起来:“那怎么办啊?” 武媚儿循循善诱道:“太子爷啊,我现在就教你一套武功,你学会了这一套武功之后,我体内的寒毒就不会对你起作用了!你呢,就可随时随地,与我做游戏!” 李泽一下子兴奋起来,道:“太子妃,我现在就学!早一刻学会了,就早一刻与你‘做游戏’了!” 武媚儿不禁脸上发烧,暗道:“是李泽熬不住还是我熬不住?” 练习“龙腾四海”的第一步是识辨穴位。 穴位,又叫穴道或穴,它并不是孤立于体表的点,而是人体脏腑、经络和气血输注出入的特殊部位。倘若穴道遭到外力破坏或阻碍,都会引起麻、胀、痒、痛、酸等症状,甚至会导致残疾、窒息或死亡。穴位有活穴和死穴之分,其中不致死的穴有七十二个,可致命的穴有三十六个,总计一百零八个要害穴位。 当下武媚儿上了床,与李泽都脱光了衣服,她开始手把手地教李泽识辨穴位。例如: “百会穴”,位于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 “太阳穴”,位于眉梢与外眼角之间向后约一寸凹处。 “人中穴”,位于人中沟偏上。 “檀中穴”,位于体前正中线,****之间。 “气海穴”,位于体前正中线,脐下一寸半。 “涌泉穴”位于足底,在足掌的前三分之一处,屈趾时凹陷处便是。 除了讲解穴位之外,武媚儿还向李泽讲解了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的位置及作用,以及和穴位的关系。 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必须精确地辨认穴位的位置。因此,在讲解过程中,武媚儿不仅摸李泽身上的穴位,还让李泽摸她身上的穴位。在彼此的三摸两摸之中,李泽的身体很快起了反应。 对于李泽的身体变化,武媚儿看得清清楚楚。而武媚儿自己,也从心底泛起了那种原始欲望。 李泽问道:“太子妃,我要是学会了,你是不是要奖赏我?” 武媚儿点了点头,明知故问:“你想要什么奖赏?” 李泽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想要你!”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荡,道:“一会我要检查,你要是对穴位的辨认丝毫无误,我就让你在我身上做一次游戏,算是对你的奖励!” 李泽一本正经地道:“太子妃,你所说的穴,名称及位置我都记住了。但还有一处穴,我不知道名字。” 武媚儿随口问道:“哪一处穴你不知道名字?” 李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可惜武媚儿看不到李泽的脸面。 李泽用手指着武媚儿的某个部位,一本正经地道:“太子妃,你这个是什么穴?” 第332章 本宫太美貌 武媚儿脸皮虽厚,但听到李泽如此问,霎时耳朵根子都红了,咬牙切齿地道:“呆子,你这是要作死呢!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说完,武媚儿两只粉拳齐发,犹如密集的雨点一般,落在了李泽的身上。 武媚儿虽然没有用上内力,但李泽还是两手抱头,在床上打起滚来,夸张似的叫道:“太子妃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武媚儿这才停止了对李泽的捶打,啐了一口,道:“下流货,不知道学好!以后就算穿上龙袍坐上龙椅,十有八九也是一位沉湎于美色的昏君!” 李泽却道:“当皇帝有什么好?天下最美妙的事,就是和你做游戏!” 武媚儿心中甜甜地甚是受用,暗道:“看来,李泽完全被我迷住了!作为一位妻子,最大的成就感就是迷住自己的丈夫!”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板起了一张俏脸,冷冷地道:“太子爷,又说傻话了!” 李泽再次用手指向武媚儿的那个神秘部位,很认真地道:“太子妃,这一处穴,堪称是你身上最神秘的穴位了!此穴位,为何你有我没有?” 武媚儿再次红到了耳朵根子,再次咬牙切齿地道:“太子,你又要作死呢?”作势要打。 李泽却是一脸无辜的神情,道:“太子妃,我是真的不明白才问你的,你不说也就罢了,为何要打我呢?” 武媚儿俏脸一沉,吓唬李泽道:“太子爷,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割了你的舌头!” 李泽却面无惧色,道:“你割我那个东西我才害怕,你割我的舌头我并不害怕!” 武媚儿没有吃过味来,随口好奇地问道:“你害怕我割你什么东西?” 李泽似笑非笑地道:“太子妃,你那么聪明,怎么会猜测不到呢?” 武媚儿顿时满脸通红,显出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道:“你倒是成了一头大色狼了!让我找把刀,把你那害人的东西割下来吧!” 说完,武媚儿作势要翻李泽的衣服,她知道李泽的身上带着一把匕首。十几天前,李泽正是依靠着那把匕首,成功地劫持了李池,逼着铁魔答应了“十日之约”。 看到了武媚儿要找刀子,李泽的脸上显出了十分惊恐的神情,他两眼凝望着武媚儿,哀求道:“太子妃,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骨碌碌乱转,暗道:“本来,李泽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对着我这个如花似玉的身子却丝毫不动心,新婚之夜,任凭我百般勾引和挑逗,他却一直不开窍!害得我守了好多天的活寡!守活寡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直到大雪山之行,在那株‘千年灵芝’的药效之下,我才得以‘逆推’成功,让李泽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华丽转身!不料,李泽尝到了甜头之后,竟然吃上了瘾,对我百吃不厌了!此刻我要是吓坏了他,,吃亏的还是我啊!”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再吓唬李泽了,却板起了脸道:“太子爷,现在我就检查一下你对穴位的掌握情况。你要是掌握了,我就与你做一次‘游戏’。你要是有一处错误,对不起,三天之内,你休想碰我一指头!你听清楚了吗?” 武媚儿这样说,颇有刁难李泽之意,心中暗道:“当年我掌握身上的穴位,用的时间也比现在多!休说李泽傻乎乎的,就算是个聪明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完全掌握不了这些穴位!” 但出乎武媚儿意料的是:一检查,李泽竟然对身上的穴位如数家珍,没有丝毫错误! 武媚儿睁大了一双美目,瞪视着李泽,如同看着一个外星人一般。 她心中的震撼,实在是难以形容! 天啊,李泽哪里是一个傻子?分明是一个绝项聪明的人啊! 她的头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心中暗道:“难道李泽和我一样,也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的?难道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刚刚把灵魂附在了李泽的身上?以李泽现在的智商,简直可以和创立‘相对论’的爱因斯坦媲美了!” 李泽被武媚儿看得心头发毛,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妃,你看我干什么?” 武媚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泽,沉声道:“太子爷,人家都说你傻,平时我看你说话行事,也是颠三倒四,傻里傻气。但如今,你掌握穴位,为何这么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必须跟我说实话!你要是说了谎,哼,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李泽的脸上立即显出了惊恐的样子,道:“太子妃,我跟你说了实话,你可不能打我了!” 看到李泽脸上那惊恐的神情,武媚儿立即在心里作出了判断:“瞧李泽这个脓包样子,应该不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来的!” 当下武媚儿和颜悦色地道:“太子爷,我不会打你,但前提是:你必须跟我说实话!” 李泽再次开始了他的习惯性动作:以手挠头,一边挠头一边说:“太子妃啊,自从你用‘万年寒玉’练功以来,你的脸色就比原来更加好看了,也更加娇嫩了,似乎更加年轻了!我真想与你‘做游戏’,昼夜不停地做游戏!” 这些话,武媚儿听在耳中,真是甘之如饴!她美滋滋地想:“要是李海那老色鬼现在见了我,肯定要馋死了!我的容貌虽然比李婧那个小妖精稍逊一筹,但我看起来要比李婧年轻!李泽恨不得整天附在我的身上做游戏,是很有道理的!”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含娇带嗔地横了李泽一眼,道:“太子爷啊,昼夜不停地趴在我身上做游戏,还不把你累死啊!就算你没有累死,但是,你一百多斤的身子昼夜不停地压在我的身上,还不把我活活地压死?” 李泽笑了,又说了下去:“你这么美,简直要迷死人,为了早一点在你身上快活,我的脑子竟然好似突然开了窍一般,变得好使了!以前往往是丢三忘四的,如今这些穴位,竟然一下子就记住了!太子妃啊,你的这张脸,不仅看起来舒心,还能让人的头脑变得更加聪明啊!” 有一句话说得好:“爱情能让一个傻子变得聪明,也能让一个聪明人变傻。”武媚儿本是聪明绝顶之人,此时竟然相信了李泽的话,她洋洋得意地想:“看来,不是李泽开了窍,而是本宫太美貌!由于我的美貌,使李泽变得更聪明了!美女,能提高男人的智商!” 心花怒放之下,武媚儿仰面朝天在床上躺了下来,玉体横陈,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啊,既然你掌握了各处穴位,我也就兑现我的承诺,格外开恩,大发慈悲,与你做一次游戏吧!” 看到武媚儿那娇俏可喜的样子,李泽大喜过望,他如一位矫健的骑手,一旦进入草原之后,就横冲直撞起来。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一副不堪忍受的模样,嗷嗷叫了起来:“太子爷,不要偷懒哟!要是乍上来就这么猛烈,我有点吃不消哟!”声音嗲声嗲气,眼角眉梢,尽是媚态。 李泽却显出了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道:“太子妃啊,你刚才用两只拳头打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轻一点?我现在要报复你!”说完,他的动作更加猛烈起来。 武媚儿一边配合着李泽的动作,一边撒娇道:“太子爷啊,你一个大男人,小肚鸡肠,还记仇呢!你以为我怕你吗?谁怕谁啊?咱俩,就好比世上的矛和盾,且看一看到底是你的矛锋利一些,还是我的盾坚固一些!”她在心里却暗道:“我是贴着海面飞行的海燕,让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一些吧!” 一阵疾风暴雨过后,李泽和武媚儿均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武媚儿暗道:“********的滋味真是美妙啊!如同荡秋千的感觉,飘飘荡荡,晃晃悠悠。李泽虽然笨,但是,在这个方面,却是进步很快。” 李泽看了武媚儿一眼,暗道:“她哪里知道,早在她认识我之前,我就在太医咸起的指导下,对身体的各处穴位了如指掌了!不过,这些秘密,自然不能告诉她!” 突然,李泽感觉到全身疼痛起来,同时一股阴冷的气流如闪电一般,袭向各处经脉。 李泽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 武媚儿不禁花容失色,叫道:“太子爷,你体内的寒毒又发作了?是不是既疼痛又寒冷?” 李泽却答道:“为了刚才的快活,就算是再疼痛再寒冷,我也觉得值了!” 顿时,武媚儿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在穿越前,武媚儿曾看过一本《古今情话大全》。此时此刻,她认为:李泽刚才这一句话,堪称是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了! 一会儿,李泽的寒毒才停止了发作。 武媚儿暗道:“李泽的穴位已掌握了,这一步,就是学习‘龙腾四海’,一旦练成,就不怕寒毒侵袭了!” 一时两人都有些困了,遂相拥而眠。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外面的敲门声把两人惊醒了。 两人睁眼一看,已是天色大亮。 第333章 强取豪夺 外面响起了乐学的声音:“太子,太子妃,该起来吃早饭了!” 武媚儿的回答显得彬彬有礼:“乐大哥,请你对谷主说一声,我和太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但在心里,武媚儿却坏坏地想:“高帅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当一对夫妻睡在一起的时候,怎能派人来催呢?他的心上人李婧那小浪蹄子说得好:天下最令人扫兴的事,莫过于‘颠鸾倒凤之夜,忽有不速之客’!” 她转念又想:“高帅把‘龙腾四海’的武学秘笈转赠于我,这份人情真是大啊!今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把李婧那小浪蹄子扒光了衣服,送到高帅的床上!那样的话,高帅的心情可就爽极了!”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高帅的心情却非常不爽! 不仅不爽,还有一层淡淡的悲哀。 原来,拂晓前,当高帅到暗室给李重俊拜年时,却发现李重俊已安详地死去了,留下了两封亲笔信,都是写给他的独生女儿李婧的。 不过,第一封信述的是家常,对李婧表达了歉意,表示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并且讲明了他的死与高帅无关。 第二封信却是贺喜信,祝贺李婧与高帅成亲。 一想起第二封信的内容,高帅就禁不住脸上发热,心中暗暗苦笑:“当北夏尚未灭亡的时候,李重俊不把女儿许给我。如今他已是个死人,如何管得了他女儿的事情?况且,如今他女儿贵为南夏的皇妃。” 对于已作古的李重俊,高帅在心中怀有一种复杂的感情。 当初,正是由于李重俊背弃盟约,拥兵观望,才使得高帅国破家亡,由一位皇子,转眼成了通缉犯。 走投无路之时,高帅遇上了一位美貌的女子。这位女子,随后也就成了他的师父,传授了他一身出神入化、足可笑傲江湖的武功。 高帅一直敬重师父,甚至把师父当作母亲。有时候,师父也会和他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在那一刻,他会把师父当作姐姐。 高帅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了,当他睡熟之后,师父飘然而至,为他盖上蹬落于床下的被子。有时候他被恶梦惊醒,发现师父已坐在身边,轻轻地拍打他的身子,如同一位慈祥的母亲催婴儿入眠。 高帅一直不了解师父对他的这种感情,他虽然聪明绝顶,但在师父面前,他始终如同一位懵懵懂懂的少年。直到有一天,师父把一切都传给了他,然后离开了寒冰谷。当时,他很有一些不舍,但师父,更加黯然神伤。 高帅至今保留着师父离开时的墨迹:“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这是江淹《别赋》中的句子。 师父离开后,高帅决心寻北夏国皇帝李重俊的晦气,于是进入了北夏的都城琳京,潜入了北夏的皇宫。 在见到李重俊之前,高帅无意中见到了李重俊的独生女儿李婧。 这是高帅第一次见到李婧,当时他在暗处,李婧在明处,并没有发现他。 李婧带着一名宫女,在御花园里赏花。她那张越看越美的脸蛋,似乎让御花园里五颜六色的鲜花瞬间都失去了颜色! 李婧的笑容,比万花绽放还要美艳;李婧和宫女说话的声音,比百鸟争鸣还要动听;李婧那一顾盼一回眸的风情,比春风拂柳还要优雅。 在那一瞬间,高帅感觉到整个世界都焕发出了动人的色彩,整个世界因李婧而生动,整个世界因李婧而美丽! 在那一瞬间,高帅相信,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一眼便已足够。 而且,爱上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 由于爱上了李婧,爱屋及乌,使得高帅对李重俊的态度也发生了重大变化:他不再恨李重俊了。 后来,当琳京被攻破之时,李重俊从秘道逃出了琳京,逃到了寒冰谷投奔高帅。 高帅知道,李重俊完全能够带着女儿李婧,一起从秘道逃走的。 但李重俊没有带着女儿一起逃走!显然,李重俊是有意把女儿留给李海的! 显然,在李重俊的心中,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让女儿李婧成为南夏的皇妃,产下南夏的皇子。然后李重俊练成“龙腾四海”的绝世武功,再害死南夏的皇帝李海及李海的其他儿子。那么,南夏的江山会自动落入李婧母子的手中。 但是,李重俊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却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不仅没有练成“龙腾四海”的绝世武功,还因此而赔上了性命。 当李重俊大限将至的时候,当他明白绝世武功和霸业雄图都将成为泡影的时候,他才想到了把女儿李婧许配给高帅。 高帅很清楚,在昨天夜里,当李重俊把那几张羊皮纸交给他的时候,显然已把他当作女婿看待了。 而且高帅隐隐有些明白了:李重俊的意思,是让高帅练成“龙腾四海”的武功,然后强行夺取李婧。 高帅不禁在心中暗暗苦笑:“李重俊也真是的,他无法练成‘龙腾四海’的武功,我如何能练成?而且,就算我练成了,也不能强行把阿婧据为己有啊!李重俊是皇帝,一向习惯于强取豪夺。但是,对我来说,违背阿婧心意的事情,我怎能做呢?阿婧看重的是荣华富贵,要是做一个平淡的女人,她一定在心里不快活!” 高帅再也没有睡意了,他知道武媚儿等人天亮后就要启程,便开始准备早饭。 天还没亮,单手等人也都起来了,刘瘤子到了厨房,亲自动手做菜。 馋猫看四下无人,悄悄地问单手道:“哥哥,我知道你不是热衷于权势富贵的人,为何甘心为太子妃卖命?莫非是她生得好看的缘故?” 单手道:“小猫啊,其中原因,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天亮了,武媚儿夫妻还没有动静。 高帅不禁有些担心,便让乐学去催一下。 在得到乐学的催促之后,武媚儿和李泽连忙穿衣起床,稍作梳妆之后,两人来到了厨房。 高帅、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早就等候在厨房了,武媚儿情不自禁地俏脸一红,暗道:“他们一定知道我和李泽是因何起来晚了。” 互相恭贺新年之后,七个人在饭桌边坐了下来。 由于是大年初一,早饭比较丰盛,不仅有鱼有肉,还有两个青菜。在寒冰谷这样的苦寒之地,饭桌上出现青菜,实在是很难得了。 吃完饭后,高帅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武媚儿微微一惊,跟着高帅来到了一边。 高帅轻轻地道:“李重俊死了。” 武媚儿大吃一惊,问道:“他是因何而死的?” 高帅道:“虽然他练习了‘龙腾四海’的武功,但十几年来,一直局限于第二部分‘龙困浅滩’,无法获得突破。而且,最近几年来,他一直躲在那间暗无天日的暗室里练功,这种阴寒的环境与他练习的‘龙腾四海’是不协调的!因此,严重地摧残了他的身体!” 武媚儿问道:“为何‘龙腾四海’的武功不适合在阴寒的地方练习?” 高帅道:“‘凤舞九天’是纯阴柔的一门内功,只适合于女子练习,因为女子是阴柔之体!而‘龙腾四海’正好相反,是纯阳刚的一门内功,只适合于男人练习,因为男人是阳刚之体!在阴寒的地方练习阳刚的武功,自然是不协调的!一时半刻自然是没有大的妨碍,但天长日久,危害就出来了!” 说到这里,高帅的脸上显出了黯然之色:“这个道理,我也是在李重俊死后才顿悟的!要是早就知道这个道理,我一定不会让他躲在那阴冷的暗室里练功!” 武媚儿笑了:“是啊,就算是看在李婧的面上,你也会救李重俊的!” 说到这里,武媚儿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李婧那一张越看越美、妖娆无比的俏脸,暗道:“今天是大年初一,现在李婧应该在接受官眷的朝贺吧?或者,她正躺在李海的怀里卖萌撒娇!不得不说,李婧那张脸,确实是上天的杰作啊,难怪即使像高帅这样的杰出之士,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听武媚儿提到了李婧,高帅的一双星目中立即显出了异样的光彩。 武媚儿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倘若李重俊没有练习过那套‘龙腾四海’的内功,那么,现在他是不是还能活得好好的?” 高帅点了点头,道:“倘若李重俊没有练习过那套‘龙腾四海’的内功,他现在肯定活得好好的!由于十几年来,他一直在‘龙困浅滩’那个部分上受困,无法突破,他的五脏六腑其实已受到了损害!再加上最近几年来在阴寒的暗室里练功,所练的功夫与所处的地方不协调,身心皆受到了摧残。” 武媚儿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问道:“李重俊因练习‘龙腾四海’这套内功而过早死亡,李泽要是练习‘龙腾四海’的话,是不是会重蹈覆辙?” 她心中暗道:“倘若李泽步李重俊的后尘,不仅不能驱除体内的寒毒,还会赔上性命!那样的话,我可就弄巧成拙了!” 第334章 冰上滑行 高帅答道:“我让太子殿下练习‘龙腾四海’这套武功,有两个原因。首先,太子殿下的体内已积蓄了寒毒,目前并没有驱除寒毒的有效方法。倘若太子殿下练成了‘龙腾四海’,那可就一劳永逸地解决体内的寒毒问题了!就算练习‘龙腾四海’有什么危险,也值得冒险一试!其次,李重俊在‘龙困浅滩’这一部分上被困了十几年,终究无法突破,郁郁而终。但太子殿下却可能在‘龙困浅滩’这一部分上出现突破性的进展!” 武媚儿听了,疑惑地道:“李重俊都无法在‘龙困浅滩’这一部分取得突破,为何太子殿下能实现突破?须知太子殿下以傻闻名天下,李重俊无法完成的事,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完成呢?” 高帅笑了:“当太子殿下练到第二部分‘龙困浅滩’时,是有可能突破困境的!因为他有太子妃的提携!到了那个时候,太子妃的‘凤舞九天’可能就大功告成了!试想一下,当一条龙困于浅滩之时,一只凤凰飞来相助,就有可能使受困的龙穿越浅滩,归入大海!” 武媚儿不禁两眼一亮,如同一道闪电划过了黑暗的夜空。 她心中暗道:“应该说,高帅的推测是很有道理的!不过,他说的‘提携’,一定是指我和李泽的肌肤之亲!”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俏脸红了,她低声问高帅道:“我是否把李重俊的死讯告诉李婧呢?” 高帅想了一会,叹息道:“还是暂且不要告诉她吧,否则,只会徒然引起她的伤心。” 武媚儿打趣道:“你处处为她考虑,真是无微不至啊!” 随后,武媚儿、李泽、景清上了雪橇,高帅、单手、馋猫、刘瘤子步行,乐学拉着一辆马车跟在后面,出了寒冰谷,来到了浯渠河畔。 乐学从马车上取出了三双滑冰鞋,单手、馋猫、刘瘤子每人一双。 随后乐学从马车上取下了一大一小两架冰车,他把小冰车交给了景清,却把大冰车交给了武媚儿。 这架大冰车,是乐学在小冰车的原理之上,为武媚儿和李泽量身定做的,能乘坐两人,一人在前滑冰,一人在后。而且还做了一个车厢,两侧和后面皆有木板,能遮挡刺骨的寒风。而且,车厢内还有一些干粮和香肠。 当下武媚儿等人向高帅辞别,然后武媚儿和李泽上了大的冰车,景清上了小的冰车,单手、馋猫、刘瘤子则换上了冰鞋,沿着结了厚冰的河面,向东滑行而去。 由于练习了“凤舞九天”的缘故,武媚儿内力深厚,用特制的滑冰工具滑起冰车来,丝毫不觉疲倦。 到中午时,六人已滑行出了百余里。武媚儿、单手、馋猫、刘瘤子皆有内力护体,倒不觉得如何,但景清的体力消耗极大,有些撑不住了。 于是,在武媚儿的提议下,暂时中断了行程,到南岸上略作休息。刘瘤子和馋猫寻了一些柴草,生起了一堆火。 景清和李泽都烤了一会火,吃了一些干粮。 然后,六人继续向东滑行。 快到天黑时,武媚儿看到南岸有一处灌木林,便向单手等人道:“长夜漫漫,不妨将就着这些树木过一夜。” 当下六人都上了岸,在灌木林中生起了一堆火。 火堆一直燃烧到天亮,六个人都围着火堆烤火,皆是一夜没有合眼。 在夜里的时候,李泽体内的寒毒又发作了一次。武媚儿也没有办法,唯有对着李泽流泪而已。 天色刚亮,六个人就冒着刺骨的严寒,继续向东滑行。 由于李泽的体内积蓄了寒毒,使得他抵御严寒的能力大为增强。 到天黑时,六个人临近了白虎关。 白虎关建于浯渠河的南岸,好一座雄关险隘! 在朦胧的夜色中,六个人上了南岸,来到了白虎关的北门下。 城门早已关闭,武媚儿放开了嗓子,向城楼上喊道:“赶紧通报一下,就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到了!” 守门的将官不敢怠慢,赶紧向城里通报。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城楼上响起了一个半男半女的声音:“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吗?”声音颇为激荡。 黑暗中,看不清城楼上那人的模样,但武媚儿听出了是严肃的声音,立即惊喜地叫道:“严公公!我和太子殿下绕道过来的,还有几位朋友。” 严肃大喜,立即让人开了城门,放武媚儿等六人入城。 严肃带领守城的官兵向武媚儿和李泽磕头,武媚儿忙道:“不用多礼!” 当下严肃陪着武媚儿等六人向城里走去,春节刚过,城里一片喜庆的气氛。 不一会儿,在严肃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一处豪华的府第,这里是原白虎关守将李焕镐曾经住过的地方。 严肃与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相互见礼已毕,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有什么吩咐?” 武媚儿道:“把屋子弄得暖和一些,准备一桌热气腾腾的酒菜。这两天在河面上滑行,简直要把我冻成冰棍了!” 武媚儿刚说完,众人都大笑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武媚儿等六人的身子都暖和过来了。 喝了几杯热茶之后,严肃想向武媚儿汇报一下别来的经过,武媚儿却道:“明天再说吧!先让我们六个人洗一个热水澡,然后让我们美美地睡上一觉!昨天夜里,一夜没眨眼呢!” 严肃道:“太子妃,这里倒有一个小澡堂,老奴立即前去安排。”说完去了。 不一会儿,严肃把武媚儿和李泽领进了一个封闭性很好的小屋子,屋子有一张小床,是用来脱衣服和穿衣服的。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两个火盆,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桌子下面有两个大木桶,木桶里面是热水。 当严肃告退后,武媚儿用木棍把门顶上了,这才和李泽脱光了衣服,各进了一个木桶中。 武媚儿心中暗道:“紧贴在我肚脐上的这块‘万年寒玉’被热气一蒸,能否掉下来呢?”她用手摸了一下,并无松动的迹象。她有意用手掬了一些热水,浇在了“万年寒玉”的上面,“万年寒玉”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武媚儿一边洗着澡,一边想:“今天夜里,李泽要是索要我的身子,我就给他一次,然后教他练习‘龙腾四海’。” 想着想着,武媚儿突然惊呼了一声。 第335章 两种感觉 听到武媚儿的惊呼声,李泽惊问道:“太子妃,怎么了?” 武媚儿道:“我这个木桶里的热水凉得特别快。可能是‘万年寒玉’的缘故:热气被‘万年寒玉’吸走了。” 说着,武媚儿从她的木桶中出来了,走到了李泽的木桶边,把手插入了李泽的木桶里,道:“果然呢,你桶里的水比我桶里的水要热一些。” 她说完之后,无意中一抬头,却见李泽停止了洗澡,正在仔细打量她呢。那专注的神情,犹如一位名家在鉴赏一幅名画。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动,横了李泽一眼,含娇带嗔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吗?” 李泽衷心地道:“太子妃啊,你真是生得好看!天下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东西了!” 武媚儿笑道:“太子爷啊,我什么时候变成一件‘东西’了?”她心中甜甜得甚是受用,便笑道:“太子爷啊,我给你搓一下背吧!” 一边给李泽搓着背,武媚儿一边和李泽说着情意绵绵的话儿,渐渐地,武媚儿觉得自己的心里不太安定了。 一时间,武媚儿哪里还有心思给李泽搓背?胡乱搓了几下,便说搓干净了。 李泽从木桶中出来,武媚儿用毛巾给李泽擦身子。在给李泽擦拭身子的过程中,武媚儿不时用她那光洁如玉的身体与李泽耳鬓厮磨着。只不过,武媚儿的俏脸上却是一片圣洁的神色,如同一位庄严的圣女。她虽然有着撩拨李泽的心意,但她的脸上却一点也显露不出来。 澡堂的空间小,有两个火盆,加上洗澡水的热气,因此虽是大年初二之夜,澡堂内的气温并不很低,因此,武媚儿和李泽却不觉得如何冷。 然后两人到那张小床上穿衣服,李泽正要穿衣服呢,武媚儿却“嘤咛”一声,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一般,紧紧地向李泽缠绕而去。 李泽似懂非懂,他笑着地问武媚儿:“太子妃,现在我就和你做游戏?” 武媚儿情不自禁地俏脸一红,含娇带嗔地道:“太子爷,你就知道‘做游戏’了!你赶紧穿上棉袄吧!要是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李泽一边穿棉袄,一边问:“太子妃,你不穿上棉袄吗?” 武媚儿道:“我不怕冷!”说着仰面在床上躺了下来。 李泽笑嘻嘻地向武媚儿凑了过去……在两人的身子完美地契合在一起的刹那间,武媚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欢呼。随即她醒悟到什么,郑重地叮嘱李泽道:“太子爷,外面肯定有人为咱俩站岗放哨呢,因此,咱俩不要把声响弄得太大,嘴里更是不能出声!要是让外面的人察觉到咱俩在这里做游戏,可就羞死人了!” 但是,时间过了没有多久,武媚儿就忘记了对李泽的告诫,忘情地叫了起来,全忘了身外天地,似乎天地间只有她和李泽两个人。 结束之后,两人开始穿衣服,武媚儿一边穿衣服,一边埋怨李泽道:“太子爷啊,你就是熬不住!大年三十的夜里,不是在我身上做了一次吗?今天才初二,你就又馋了!药王的兄弟叫馋猫,你才是馋猫哟!看不出你这么老实的一个人,还挺喜欢美女的哟!” 李泽傻笑着,一本正经地道:“不是我馋,而是你太好吃了!不是我喜欢美女,而是你长得太美了!” 武媚儿听了,不禁心里美滋滋的,暗道:“李泽虽然傻里傻气的,但有时说起话来,却很是讨人喜欢!” 这个澡堂是个套间,当武媚儿和李泽走出澡堂时,发现严肃独自在外间等候呢。武媚儿立即配悟:她和李泽在澡堂里“做游戏”之事,一定瞒不过严肃的耳朵! 严肃却是若无其事一般,陪同李泽和武媚儿出了外间,到了外面,外面有十几个士兵冒着严寒在站岗呢。 武媚儿问严肃道:“药王兄弟、刘先生、景先生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吗?” 严肃毕恭毕敬地回答:“太子妃放心,老奴都安排好了。” 一边说着,严肃一边陪着李泽和武媚儿到了一间豪华的屋子,这里曾是原白虎关守将李焕镐的卧室。 如今,屋里的几个火盆里的炭火熊熊燃烧。床单、被子都是新的。而且,还有几套新衣服。 严肃告退后,武媚儿和李泽就一起就寝了。 由于昨天夜里在浯渠河南岸烤了一夜的火,两人都有些发困。尤其是李泽,刚才在武媚儿身上的一番耕耘,对他的精神气力耗费很大,因此一躺下就睡着了。 烛光下,李泽那张俊秀的脸蛋透出了纯真的神色。 武媚儿凝视着李泽的脸蛋,越看越爱,一时有些痴了,暗道:“单从相貌上看,李泽似乎不如高帅,但也是世上罕见的美男子了!对于高帅,我只是欣赏,却没有那种原始的渴求。但对于李泽就不同了,我真恨不得他每天每夜,都要和我‘做游戏’呢!自从我生下了他的孩子之后,我对他越发迷恋了!任何女人也休想与我分享李泽的身体!除了李泽外,我也拒绝任何男人碰我的身子!”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李海那一张阴鸷的脸,暗道:“这个老色鬼,竟然不顾礼义廉耻,想打我这个儿媳妇的主意!哼,我岂能让李海这个老东西得逞?与李海在一起的感觉,如何比得了与李泽在一起的感觉?那是迥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啊!” 转念又想:“李婧那个小妖精虽然身材短一些,但生得千娇百媚,更难得的是:她给人一种越看越美的感觉,对男人来说,绝对是求之不得的宝贝啊!不知她和李海‘做游戏’的时候,是种什么感觉?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感觉,一定不如我的感觉美妙!一个糟老头子,怎能和一个美少年相比呢?” 想着想着,她也有些倦了,便吹灭蜡烛,偎依在李泽的怀里,也沉沉睡去了。 到半夜时,武媚儿被惊醒了:原来李泽的寒毒又发作了。 目睹李泽那痛苦的样子,武媚儿的心里非常难受,暗道:“以前我发作寒毒的时候,李泽通过在我身上‘做游戏’,为我解除痛苦。自从我得到‘万年寒玉’之后,我体内的寒毒不再发作,但李泽体内的寒毒却开始发作了!而且,无法通过‘做游戏’为他解除痛苦!” 她恨恨地想:“世上最大的痛苦是什么?世上最大的痛若就是:明明眼看着心爱的人在受苦受罪,却毫无施救的办法,也无法替他受罪!唉,我真想与李泽易地而处!老天爷啊,为什么不让我发作寒毒?却连累了李泽?要不是我的缘故,李泽是用不了受这种罪的!从这个方面来说,我实在是亏欠了李泽!”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泽的寒毒停止了发作。 武媚儿伸开双臂,抱住了李泽,泣道:“太子爷,现在我就教你如何练习‘龙腾四海’这套内功。但愿你练习了之后,能化解你体内的寒毒。” 第336章 领取奖励 李泽用手轻轻抚摸着武媚儿的一头秀发,道:“太子妃,你教吧!就怕我脑子笨,学不会那套‘龙腾四海’的武功。” 武媚儿严肃地道:“太子爷啊,事关重大,你必须学会!脑子笨也得学会,脑子不笨更得学会!” 李泽问道:“太子妃,我要是学会了,可有奖励吗?” 武媚儿自然知道“奖励”是什么意思,她不禁心中一荡,道:“只要你每次有进步,就能得到奖励:在我身上做一次游戏。” 李泽听了,立即推开了武媚儿,道:“太子妃,你快教吧!睡了一觉后,我又想在你身上做游戏了!” 说完,李泽一边摩拳擦掌,一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武媚儿,好像武媚儿是他的猎物一般。 武媚儿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扬起了一只粉拳,作势要捶打李泽,但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道:“在教你练习‘龙腾四海’的武功之前,我要先检查一下你的穴位记忆情况。我担心你过了一个年,把该记的东西又忘了。” 李泽立即道:“太子妃,我要是没有忘记各个穴位的名称和位置,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一次?” 武媚儿想也没想,立即道:“要是没有忘记,自然有奖励!但是,你要是忘记了一处穴位的名称或位置,那么,七天之内,你休想碰我一指头!” 话一出口,武媚儿不禁后悔不迭,暗道:“大年三十的夜里,我教李泽识辨身上的一百多个重要穴位,当时他是记住了。但是,如今两整天过去了,以李泽的智商,怎么会不忘记呢?那么,在接下来的七天里,不让他碰我的身子,是惩罚他呢,还是惩罚我自己?整整七天,只怕我自己也熬不住啊!到时候熬不住了,我能厚着脸皮向他求欢吗?唉,我这是自己给自己下绊子啊!” 虽然心中后悔,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没有显露出来,她下了床,用火刀火石点起了一支蜡烛,然后重新上了床,开始检查李泽对于穴位的记忆情况。 一查之下,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对于身上的一百多处重要穴位的名称和位置,李泽竟然熟极而流,如数家珍,识辨准确无误! 不过,在与武媚儿的“亲密接触”中,李泽的身体又起了反应。对于李泽的身体变化,武媚儿自然看得很明白! 震惊之下,武媚儿倒没有涌起那种原始的情绪,她怔怔地打量着李泽,如同打量着一个外星人。 李泽被看得心头发毛,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妃,怎么了?” 武媚儿没有回答,她的行动就是回答! 她一把拧住了李泽的耳朵,稍微用力,李泽就呼叫起来:“太子妃饶命!疼啊!” 武媚儿声色俱厉地道:“太子爷,你赶紧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李泽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道我是真傻还是不傻。但是,太后、父皇和一些下人都说我傻,说我傻的人多了,我也以为自己是真傻。太子妃,你说我到底是傻呢,还是不傻?” 武媚儿在心中盘算:“从李泽这些话上看,他是真傻。”她松开了李泽的耳朵,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泽,道:“太子爷啊,很多人都说你傻,你自己也认为你是真傻。那么,你这么好的记忆力从哪里来的?” 李泽似乎在回避武媚儿的目光,他吞吞吐吐地道:“太子妃,我要是说了实话,你可不能再拧我的耳朵了,好疼啊!” 武媚儿立即道:“你要是实话实说,我自然不会拧你的耳朵。你要是不说实话,哼,那就不是只拧耳朵的问题了!我有一百种整治你的方法!” 说完,武媚儿秀眉倒竖,美目圆睁,努力显出了发狠的样子,俏脸上尽是凶相。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害羞的神情,道:“在大年三十的夜里,我由于记住了各个穴位的名称和位置,你奖励了我:让我和你做了一次‘游戏’。初一和初二这两天,咱们六个人在冰上滑行,你在前面划着冰车,我坐在你的后边,由于闲着没事,我就回忆那些穴位的名称和位置。因此,虽然两天过去了,但那些穴位的名称和位置,我却没有忘记。” 听到李泽如此解释,武媚儿立即相信了,但随即心头跳出了一个疑问:“李泽是一个傻子,他为何要这么做?他这么做的动力来自何处?”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闪烁不定,紧盯着李泽,如同一位庄严的法官在审视着一位犯人。 在武媚儿的目光审视下,李泽似乎有些慌乱了,他慌里慌张地道:“太子妃,我坦白,我交待:我反复记忆那些穴位的名称和位置,根本不是为了练习‘龙腾四海’,而是为了多与你做几次‘游戏’!你长得这么好看,我真是恨不得整天整夜,不停地与你‘做游戏’呢!” 武媚儿听了,不禁心花怒放,对李泽的话信以为真,她眉开眼笑,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撅起了樱桃小嘴,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你就是一头大色狼哟!这么贪吃,很容易淘空身子的哟!再说,整天‘做游戏’,正事不干,不就成了傻子了?” 李泽嘀咕道:“我本来就是傻子嘛!” 武媚儿颇为自恋地用手自摸脸颊,洋洋自得地想:“我这张脸,不仅能让男人着迷,还能让男人变得聪明,还能增强男人的记忆力。真是一脸多用啊!” 李泽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太子妃,就算被你淘空了身子,我也无怨无悔!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呢?” 李泽一边说着,一边扳过了武媚儿的身子,使武媚儿仰面朝上。 武媚儿自然知道李泽接下来要做什么,她惊慌地道:“太子爷,你要干什么?” 李泽嘿嘿一笑,道:“太子妃,我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刚才咱俩说好了:我要是没有忘记各个穴位的名称和位置,你就应该奖励我一次!如今,你须兑现承诺,我则是领取奖励:与你做一次‘游戏’!” 武媚儿一时难以拒绝,她的一双美目骨碌碌乱转,以商议的语气道:“太子爷,等咱们学习完了‘龙腾四海’之后,再做游戏,好不好?” 李泽却以强硬的语气道:“不好!太子妃,俗话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贵为南夏国的太子妃,总不会是一个食言而肥的无耻小人吧?我现在就要求领取我的奖励,难道有错误吗?” 武媚儿不敢置信地仰视着李泽,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傻乎乎的丈夫从来没有这么强硬过! 李泽强硬的语气刚落,就展开了他同样强硬的动作…… 武媚儿的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心中暗道:“自从我与李泽成亲以来,李泽几乎就是我的跟屁虫,我叫他向东,他不敢朝西;我叫他打狗,他不敢吓鸡。没想到今天,他竟然一扫以前的唯唯诺诺,变得独立自主了!” 由于在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遭到了李泽的侵犯,武媚儿感到有一些轻微的不适,便抗议道:“太子爷啊,轻一点哟!你这么用力,人家受不了哟!” 李泽哼了一声,俊秀的脸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反而有些凶狠地道:“太子妃,你刚才用手拧我耳朵的时候,怎么不轻一点?你那么用力,我就受得了?” 武媚儿不禁张大了她的檀口,睁大了她的一双美目,不敢置信地仰视着李泽的脸,这就是昔日那个老实巴交的丈夫?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她转念又想:“既然无法抗拒,就认命吧!”她开始主动迎合着李泽的动作,两人进退攻守,配合得非常默契。 云雨结束后,武媚儿觉得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但是,她的眼珠转了转,显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太子爷,你欺负人!你虽然赢得了奖励,但人家不服你啊!” 李泽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道:“我累了,要睡了!”说完,李泽推开了武媚儿的身体,就要睡觉。 武媚儿立即拧住了李泽的一个耳朵,语气坚决地道:“不许睡!你现在必须跟我学习‘龙腾四海’的武功!你想想偷懒是不是?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身为南夏国的皇太子,怎么能偷懒呢?怎么能不务正业呢?” 李泽显出了一副很不情愿的神情,道:“太子妃,请你放开我的耳朵,我跟着你学习就是了!” 说完嘀咕了一句:“家有悍妻啊!” 武媚儿听得明白,把眼一瞪道:“对付你这样的木头脑袋,不凶悍一点还行?你再不听话的话,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说完,武媚儿披衣下床,又点起了一支蜡烛,然后写下了十行字,重新上了床,把字交给李泽道:“太子爷,你先背诵无误,牢记于心,然后照着练习就是了!” 但让武媚儿沮丧地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李泽根本记不住那十行字,老是颠三倒四,张冠李戴。 气急败坏之下,武媚儿不禁骂了起来:“太子爷啊,你真是一个木头脑袋!人家说你笨,一点也冤枉你啊!” 说完,武媚儿赌气似的扭过了身子,给了李泽一个脊梁! 也可能是睡眠不足,也可能是刚才被李泽的一番蹂躏大耗精神,武媚儿很快就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李泽似笑非笑地望着武媚儿,自言自语道:“太子妃啊,这十行字,我早就记住了!但是,既然你已怀疑我是装傻了,我只好再装一次傻!在你这种聪明人面前,装傻真不容易啊!” 第337章 准确无误 第二天是大年初三,早饭后,严肃带领白虎关重要的文武官员,给李泽和武媚儿拜年。共有四员武将,四位文官。 严肃等人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道:“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请安!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李泽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武媚儿却站起身来,满面含笑地道:“各位请起!”每人赏了一个红包。众位官员都谢了恩。 武媚儿早听了严肃的介绍,知道四员武将皆是汲运的部下,四位文官则全是当地官员。她首先对四位文官好言抚慰,随后就让他们“跪安”了。 四位文官不约而同地想:“太子妃的一言一行,尽是精明强干。但那位太子爷,却是‘望之不似人君’,一副沐猴而冠的傻样子!太子妃之敏与太子爷之傻,皆是名不虚传!” 文官们走后,武媚儿让四位武将坐下,微笑道:“四位将军曾经跟着家父,出生入死。说起来,本宫还是四位的晚辈呢!四位要是不见外,不妨称呼本宫一声‘侄女’。” 四位武将皆显出了感激涕零的神色,连称“末将不敢!” 武媚儿谈笑风生地和四位武将交谈起来。每当谈起蓝水关的守将汲运的时候,她都不称呼“汲将军”,而是称呼“汲叔叔”,这让在座的四位武将倍感亲切。 武媚儿曾经和李泽、咸起到过蓝水关,也就是在那时候,她被咸起诊断为怀孕了。当时,汲运曾向武媚儿介绍过这四位武将,此时相见,武媚儿一口便呼出了他们的名字,让他们很受感动,有一种受到太子妃重视的荣幸。 一会后,四员武将也告退了。 李泽看着武媚儿,可怜巴巴地道:“太子妃,我可以走了吗?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武媚儿向李泽翻了一个白眼,没有作声。 李泽急忙向武媚儿解释道:“太子妃,我只有养足了精神,夜里才有力气做游戏啊!” 武媚儿的俏脸蓦地红了,暗道:“这个呆子,真是傻啊!”但碍于严肃在旁边,她无法向李泽发作,只是淡淡地道:“太子爷,您请便吧,不必问我!” 严肃派人保护着李泽回卧室休息,然后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这四员武将都是汲运将军的心腹,他们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忠诚是不成问题的。但文官们就不好说了,他们都曾经是白虎关守将李焕镐的手下。” 武媚儿道:“为了实现白虎关的平稳过渡,必须让这些当地官员为我所用,强龙难压地头蛇嘛。” 严肃点了点头,道:“白虎关民风剽悍,不服王化,要想让他们成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顺民,还须假以时日。” 武媚儿道:“要想收服白虎关的民心,必须为他们做一些实事,还不能增加他们的负担。” 严肃道:“老奴领兵占据白虎关之后,为了稳定民心,就自作主张,减免了李焕镐曾经征收的一些赋税。” 武媚儿点头道:“你这样做就对了!” 随后严肃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与武媚儿分别以来的情况,道:“在白虎关的这段时间里,老奴除了安抚民众之外,还招兵买马,训练了五千骑兵。老奴认为:白虎关与胡部接壤,一旦对胡部作战,必须用骑兵!” 武媚儿点头称是,笑道:“焦昆率六万大军离开了仙人渡,乘船入海,然后北上,准备在北林山登陆,对胡部发起攻击。请你介绍一下胡部的情况。” 严肃道:“胡部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随水草而迁移。住的地方叫穹庐,是以毡帐所制的帐幕,以木条作柱梁。胡人既放牧马、牛、羊,也种植一些谷物。” 武媚儿道:“倘若我们对胡部发动攻击,哪个地方是最佳的攻击点?” 严肃取来了一张地图,指着地图道:“太子妃请看:这条东西流向的浯渠河,是我南夏与胡部的天然界河。这里是北林山,这里是白虎关。白虎关正北三百里,是胡部的一个重要聚集地,名叫青羊集,大约有五万人口,一万兵马。” 严肃的手指落在了地图上的青羊集,然后移向左边,道:“从青羊集往西四百里,是胡部的王庭黑虎堆,立刚可汗就住在那里。” 武媚儿知道,胡部的王庭,就是胡部的统治中心,相当于南夏的都城夏京。 稍作思考,武媚儿已在心中拟定好了作战计划。她看着严肃道:“胡部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我们呢,则以步兵为主,行动缓慢。” 严肃道:“在胡人的地盘上与胡人作战,我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武媚儿道:“但是,这一仗不得不打,还必须打出我南夏的国威和军威!至少让胡部一年不敢轻动。然后,我们方能腾出手来,消灭黑鸿国!” 严肃点头道:“太子妃所言极是!” 武媚儿把想好的作战计划告诉了严肃,严肃认为切实可行,并且稍微作了补充。 武媚儿道:“你立即派出一小队精悍的骑兵,携带我的亲笔信,在北林山等候焦昆的大军。一旦焦昆的大军登陆,就让那小队的骑兵把信交给焦昆,然后回来复命。” 随即武媚儿写好了一封信,交给了严肃。 然后武媚儿从怀中取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清单交给严肃道:“你派人准备上面的物品,越多越好。另外,高薪征召白虎关的能工巧匠,多多益善!” 严肃立即派人去安排。 一会儿,单手来见武媚儿,悄声道:“太子妃,白虎关的各处药材铺里,壮阳的药材不少,其中就有虎鞭!是否给太子殿下服用一些?” 武媚儿想了一会,道:“太子体内虽有寒毒,但是,倘若以壮阳药物来驱除,可能会打破他体内的平衡,损及他的五脏六腑。先缓一缓吧,看看能否让他练功自强。” 她心中暗道:“倘若李泽的脑瓜笨到了家,无法练习‘龙腾四海’这套武功,再用壮阳药为他驱除寒毒也不迟。” 单手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到了夜里,当武媚儿和李泽回到卧室并且上床安歇的时候,武媚儿又让李泽背诵那十行字。 李泽立即问道:“太子妃,我要是背过了,可有奖励?” 武媚儿自然知道“奖励”是指什么,不禁心中一荡,暗道:“李泽那种原始欲望真是强烈啊!简直要媲美西门庆了!他是一个不知饥饱的傻子,见了美味可口的东西,就一味地贪吃……” 这样想着,武媚儿情不自禁地俏脸一红,暗道:“什么时候,我武媚儿成了李泽的一道美味了?不过呢,他要是食客的话,我愿意成为他口中的美食!被他吃掉的感觉,真的很美妙哟!但是,我要是不加节制而淘空了他的身子,最终吃亏的还是我啊!因此,必须让他细水长流!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的事情,决不可为!” 想到这里,武媚儿便郑重地向李泽道:“今天夜里,就算你记住了,也不奖励!” 接下来的效果可想而知:李泽老是记不住那十行字。武媚儿忍不住埋怨道:“太子爷啊,你真是一个木头疙瘩!怪不得很多人说你傻呢!” 说完,武媚儿不再理会李泽,全神贯注地练习起了“凤舞九天”。 李泽看了武媚儿一眼,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然后,他也依照那十行字所述,专心致志地练了起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练完了一个周天,然后同时睡了。 清早醒来,武媚儿如同大梦初醒一般,问李泽道:“太子爷,你昨天夜里的寒毒并没有发作啊!” 李泽不禁心中雪亮:“看来,昨天夜里,我按照那十行字练习‘龙腾四海’有了效果!虽然不可能除尽我体内的寒毒,却让寒毒的发作推迟了!” 但在表面上,李泽却是一脸迷惑的神情:“太子妃,很可能是寒毒发作过了,但我睡着了,没有察觉。” 看到李泽那傻乎乎的样子,武媚儿不禁有气,她向李泽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太子爷,你好傻啊!要是寒毒发作了,你就算睡得像头猪,也会被寒毒折磨得醒过来!” 这样,初三夜里,武媚儿和李泽没有“做游戏”。 到了初四的夜里,武媚儿和李泽回到了卧室,脱衣上床。 武媚儿板起了一张俏脸道:“太子爷啊,今天夜里,你要是再背不过那十行字,我可就要拧你的耳朵了!” 李泽显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太子妃,你拧我的耳朵的时候,我可以哭吗?” 武媚儿把眼一瞪,颇为威严地道:“不许哭!也不许呼疼!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又是尊贵的南夏国太子,怎能像女孩子那样哭天抹泪呢?” 李泽似乎很随便地问了一句:“太子妃,今天夜里我要是背过了,能得到奖励吗?” 武媚儿想也没想,立即道:“今天夜里你要是背过了,就奖励你:与本宫做一次‘游戏’!” 接下来,让武媚儿瞠目结舌的事发生了:才背过了区区三遍,李泽就把初二夜里武媚儿写下的十行字背过了!而且准确无误! 没等武媚儿回过神来,李泽已欢呼道:“太子妃,你成了我的奖品了!”随即把武媚儿搂在了怀中,笑眯眯地道:“太子妃啊,我要好好地享受我的奖品!” 第338章 先武后文 李泽首先在武媚儿的俏脸上扭了一把,又在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下。 武媚儿惊问道:“太子爷,初二夜里和初三夜里,那十行字你老是记不住,为何今天夜里你一下子就记住了?” 李泽却好整以暇地道:“等我在你身上做完了游戏,再告诉你答案!”说着,双手很不老实地在武媚儿那柔若无骨的身体上,轻柔地揉了起来。 武媚儿有些恼怒地道:“太子爷,我问你话呢!不要推三阻四的!你必须立即回答我!” 李泽却蛮横地道:“太子妃,闭嘴!你现在不过是我的奖品,哪有说话的资格?”说完,双手突然加大了力度,疼得武媚儿嗷嗷叫了起来。 李泽的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神情:“太子妃,你拧我耳朵的时候,我感到疼痛。如今我拧你胸前这两个大疙瘩,原来你也知道疼啊!”说着,双手再次加大力度,在武媚儿的身体上拧了一把。 虽然有些疼痛,但武媚儿却没有阻止李泽,她的心里只是暗暗诧异:“自从在大雪山的雪神庙内,我‘逆推’成功之后,从此,我就牢牢地控制着房事的主动权。李泽主动对我实施‘正推’的次数,少之又少!几乎每次都是我勾引了他之后,他扑到我的身上,‘直奔主题’!但今天,他竟然和我来了这么一套!他什么时候变得会玩女人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这男人大了,变化也多啊!” 思念及此,李泽已伏下身来,很绅士地吻了武媚儿的额头。 霎时,武媚儿有了一种先挨了一棍然后吃了一把甜枣的感觉,不禁又惊又喜。 李泽吻了武媚儿的额头之后,又依次吻了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脖子,然后往下吻至武媚儿的胸前。 武媚儿喘息道:“太子爷啊,磨蹭什么?”她仰视着李泽那俊秀的脸蛋,一双美目射出了火辣辣的光芒。 在武媚儿的企盼中,李泽从容不迫,很绅士地与武媚儿“做游戏”…… 一阵疾风暴雨过后,武媚儿显出了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她手脚并用,如同乌贼一般缠住了李泽,嗲声哆气地道:“太子爷啊,你现在可以回答了:初二夜里和初三夜里,那十行字你老是记不住,为何今天夜里你一下子就记住了?” 李泽道:“太子妃啊,我说了实话,你可不能生气。” 武媚儿道:“你说吧,我不生气。” 李泽道:“初二夜里,我在你身上做游戏已做得很累了,什么也不想干了,只想睡觉!况且,假如我当时背过了那十行字,就算你再开恩奖励我一次,我也没有力气领取你的奖励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哪有背过那十行字的心思?哪有背过那十行字的力气?” 武媚儿不禁心中来了气,喝问道:“那么,初三夜里是怎么一回事?” 李泽理直气壮地道:“初三夜里,我就算背过了,也没有奖励!在这种情况下,傻瓜才会背过呢!” 武媚儿气得真想把李泽一脚踢下床去!心中暗道:“你才是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呢!”她瞪大了眼睛道:“那么,为何今天夜里你一下子就背过了?” 李泽嘿嘿一笑,道:“今天夜里背过了有奖励啊!一看到你那好看的模样,我就直流口水!为了赶紧与你去’做游戏‘,只有赶紧背过那十行字!” 武媚儿听到这里,不禁转怒为喜,美滋滋地想:“看来,我生了一张很有魔力的脸啊!这张脸不仅能极大地提高李泽的智商,还能极大地提高李泽的干劲!” 随即武媚儿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娇声道:“太子爷啊,今夜你领取奖励的时候,初时像是一个残暴的匪徒,讨厌死了!后来,你变得像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君子。你为何先野蛮后温柔?” 李泽道:“今天听刘先生讲授烹调之术,他说,煲汤须要‘先武后文’,我不过照他所说的做了:对你先来武的,再来文的!” 武媚儿气急败坏地道:“你把我当成一锅汤了?” 李泽坏坏地一笑:“也不知你是乌龟汤还是王八汤。” 武媚儿恼怒之下,双掌发力,把李泽推在了一边。 李泽叹息道:“我知道说了实话你会生气,你果然生气了!亏你还说不生气呢!” 武媚儿自知理亏,却强词夺理道:“太子爷,我哪里是生气了?我不过是让你从我身边滚得远一些而已!我再不这样做,就要被你欺负死了!” 随即她正色道:“太子爷,你赶紧照着背过的那十行字练功!还需要我为你解释一下吗?” 李泽答道:“不必了!”说完,紧闭双目,聚精会神地练了起来。 武媚儿暗道:“这位太子爷练起功来,倒是一本正经呢!”随后她也紧闭双目,专心致志地练起了“凤舞九天”。 各自行功一个周天之后,两人几乎同时睁开了双目,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 武媚儿柔声问道:“太子爷,累吗?” 李泽道:“练功倒是不累,在你身上做游戏才累呢!‘做游戏’简直不是活!太苦太累!” 武媚儿把眼一瞪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呢!你一百多斤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我没说累,你倒喊累了!” 李泽道:“练功虽然不累,但我不愿意练。做游戏虽然累,但我愿意做,简直是乐此不疲!” 武媚儿不禁笑逐颜开,横了李泽一眼道:“太子爷,你虽然傻乎乎的,但说起话来,还挺讨人喜欢的!” 几天后,武媚儿和李泽正在喝茶,严肃匆匆走了进来,道:“太子妃,您清单上的物品,老奴已备了很多。而且,招聘了数十名能工巧匠。另外,派出来的那一小队骑兵回来了,他们圆满地完成了太子妃交给的任务!” 武媚儿霍地站起身来,低沉地道:“立即发兵攻打青羊集!”她一字一顿地道:“对立刚可汗,也要实行‘先武后文’,以战逼和:先给他一个教训,再和他握手言和。” 李泽听到这里,问武媚儿道:“太子妃,你要用我对付你的方法,来对付立刚可汗?” 武媚儿的俏脸立即红了。 第339章 勾股定理 但是,碍于严肃在旁边,武媚儿无法向李泽发作,却狠狠瞅了李泽一眼。 武媚儿想了一下,向严肃道:“明天是正月初十,你让人在浯渠河的河面上铺设一条道路,以利于人马和车辆通行。同时,白虎关内,作好一切准备!后天一早,大军渡河北上!” 严肃说了一声“遵命!”立即前去安排。 正月初十这天,严肃派人在浯渠河的冰封的水面上铺上了沙石泥土,加大摩擦力。这一条“冰上通道”,不仅人能通过,车辆和马匹也能通行。 当天晚上,武媚儿以她和李泽的名义设宴,宴请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严肃。 刘瘤子虽然算是嘉宾,却同时担当了厨师的角色。等到一桌菜肴摆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武媚儿环顾众人道:“根据我和严公公定好的计策,派一万步兵渡过浯渠河,向青羊集的一万胡兵发起攻击,这种攻击,自然是佯攻。同时,派五千骑兵跨过浯渠河,插入黑虎堆和青羊集之间,防止青羊集之敌逃往黑虎堆!”出于对在座诸人的尊敬,武媚儿没有自称“本宫”。 稍停一下,武媚儿道:“当我们的一万步兵逼近青羊集的时候,青羊集的一万胡兵自然不会退却。但是,焦昆将军的六万大军在北林山登陆之后,会留下一万人马看守船只,然后他率五万大军进逼青羊集。到了那个时候,青羊集的一万胡兵就想跑了,但他们的退路被我们的五千骑兵切断了,往哪里跑?我们的六万步兵和五千骑兵合力,把青羊集的一万胡兵包了饺子,予以围歼!” 严肃道:“太子妃,老奴估计,焦昆将军的大军即将开赴青羊集。” 武媚儿心中一动,问道:“严公公,你可知道从白虎关到北林山,有多远?” 严肃答道:“恰好四百里!” 武媚儿立即道:“那么,从北林山到青羊集恰好五百里!” 众人都吃了一惊,馋猫问道:“太子妃,从北林山到青羊集的距离,你并没有丈量过,怎么断定是五百里?” 武媚儿道:“白虎关往正北三百里是青羊集,往正东四百里是北林山。那么,白虎关、青羊集、北林山三点,恰好是一个以白虎关为直角的三角形。在直角三角形中,较短的直角边被称为‘勾’,较长的直角边被称为‘股’,斜边被称为‘弦’,‘勾’的平方加上‘股’的平方,等于‘弦’的平方!这就是著名的‘勾股定理’。” 在众人面面相觑的目光中,武媚儿继续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其中,‘勾三股四弦五’是‘勾股定理’的一个特例。白虎关到青羊集三百里,此为‘勾三’;白虎关到北林山四百里,此为‘股四’。那么,从北林山到青羊集就是‘弦五’,也就是五百里。” 众人对武媚儿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 严肃道:“步兵行进的时候,日行五十时里已是极限。我们一万步兵从白虎关出发,到达青羊集至少需要六天!而焦昆将军的五万步兵从北林山出发,到达青羊集至少需要十天!” 武媚儿目视严肃道:“严公公,明天你留下,率其余的兵马镇守白虎关!我们六人随军北上!” 严肃道:“老奴领命!” 酒宴很晚才散,当众人告退的时候,武媚儿单独把景清留了下来。 景清道:“微臣没想到太子妃还懂术数。” 武媚儿笑道:“景先生也懂术数吗?” 景清点了点头,道:“术数是天文和星象的基础。” 武媚儿笑了:“在景先生面前,我真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景清道:“太子妃太谦虚了!” 武媚儿道:“夜色已深,单独留下景先生,是想请先生卜一卦:这次对胡部用兵,不知是吉是凶?” 景清道:“不必算卦了!单是从太子妃的面相上,微臣便断定此次用兵,一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武媚儿笑道:“这就奇了!” 景清道:“因为微臣看得出:太子妃的眉宇间,透露出必胜的信念!” 武媚儿叹息道:“这一次对胡部用兵,许胜不许败!只有胜了,方能暂时稳住胡部。我南夏国才能腾出手来,消灭黑鸿国!然后才有和大鹏国争天下的资本!” 武媚儿的头脑中,突然闪出了大鹏国皇帝姚烈那阴沉而狠毒的形象。 可以说,南夏要想统一天下,姚烈就是一个跨不过去的坎! 当武媚儿和景清说话的时候,李泽一言不发,只是睁大了眼睛,一脸茫然的样子。 李泽知道,在单独面对景清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装傻的必要。 但是,在武媚儿面前,他还必须要装傻! 景清对李泽一眼也不看,却望着武媚儿道:“微臣可以想像,像太子妃这么杰出的女人,一定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武媚儿迎着景清的目光,道:“景先生,在成为太子妃之前,我还是一个天真纯朴的女孩子。成为太子妃之后,我才知道,我行走在一条狭窄而孤独的路上。这条路,根本不能回头,一回头就是万劫不复!唯有勇往直前!” 她心中暗道:“昔日在阴阳岛上,我和李泽遭遇了华文、景清师徒。华文似乎看出了我是穿越而来的!那么,华文在临终前,一定会把我的秘密告诉景清!” 想到这里,她看景清的目光也变得异样起来。 景清低沉地道:“在自然界,猛兽永远是孤独的!太子妃可能见过成群的牛羊,可能见过成群的麋鹿,但是,太子妃绝对没有见过成群的老虎!在人世间,智者也永远是孤独的!他发的是前人未发之言,做的是前人未做之事,因此,很多时候不为当时的人所理解。直至他尸骨成灰的千年之后,后人方才明白他的远见卓识。” 武媚儿浑身一震,与景清目光对接,霎时交换了千言万语。 景清告退之后,已是子时,武媚儿和李泽回到了卧室。 由于酒喝得较多,武媚儿俏脸泛红,玉颊带赤,真有说不尽的妩媚风流。她把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软软地依靠在了李泽的身上,娇声道:“太子爷,我的脸好烫好烫哟!” 李泽似乎得到了提示一般,用手抚弄起了武媚儿的脸蛋,爱不释手,仿佛武媚儿的脸蛋是天下最好的玩具。 武媚儿撒娇道:“太子爷,我酒喝得多了,全身无力,没有力气脱衣服了!” 武媚儿期待李泽说出“太子妃,我给你脱”的话。 对一个女人来说,被心爱的男人脱下衣服的过程,是一个相当美妙的过程! 但是,李泽让武媚儿失望了! 因为李泽说的是:“太子妃,你没有力气脱衣服,就穿着衣服睡吧!” 第340章 优惠大酬宾 武媚儿听了,不禁倍感失望和沮丧!暗道:“这个呆子,真是不解风情!在他面前竖一根竿子,他也不知道顺着竿子往上爬!” 她转念又想:“在白虎关的这些日子里,由于怕累着他,我基本上是每隔一天,就让他与我做一次‘游戏’。昨天夜里,他并没有与我‘做游戏’,按说,今天夜里,他会有些‘饥饿’了!但是,为何刚才我挑逗他,他却无动于衷呢?他怎么这么傻呢?他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患得患失起来:“难道他对我的身子不感兴趣了?难道我的身子对他失去吸引力了?” 就在武媚儿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泽却在聚精会神地玩弄武媚儿的脸蛋,如同在抚摸一件精美的瓷器。 突然,武媚儿推开了李泽的手。 李泽显出了很吃惊的样子,道:“太子妃,你的脸生得好美啊!我还没有摸够呢!”说着,伸手就欲摸武媚儿那可爱的小鼻子。 武媚儿听了,恨恨地想:“呆子,既然说我的脸生得美,我让你给我脱衣服,你为何不赶紧扒下了我的衣服?光摸我的脸管个屁用?” 由于心中有气,在李泽的手就要碰到武媚儿的鼻尖的时候,武媚儿一扭头,避开了李泽的手,不让李泽摸她的鼻子。 李泽显出了非常吃惊的样子,道:“太子妃,难道你的鼻子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这个呆子,怎么把我的鼻子和老虎的屁股联系在一起了?这是两件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啊!” 当下武媚儿把脸一沉,道:“太子爷,这么些天了,你对身体各处穴位的名称和位置是否有所遗忘?我实在放心不下啊!你赶紧上床,我要检查一遍!” 她心中暗道:“接下来,李泽一定会说:‘太子妃,要是我没有遗忘,是否你就给我奖励?’我就会说:‘要是你没有遗忘,我自然给你奖励!’那么,一切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想到即将与李泽“做游戏”的美妙滋味,武媚儿不禁兴奋起来。 但是,让武媚儿倍加失望的是:李泽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默默地上了床,脱了衣服。 武媚儿的心头,不禁涌上了浓重的挫败感!暗道:“情况有些失控!李泽竟然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不往我设想的方向发展了!” 一边想着,武媚儿一边上了床,开始自己脱衣服。 当武媚儿脱掉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却发现李泽正打量着她呢,目光中似有异样之色。 武媚儿横了李泽一眼,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吗?” 李泽道:“我只是感到奇怪。” 武媚儿问道:“奇怪什么?” 李泽道:“刚进屋时,你就说:‘我酒喝得多了,全身无力,没有力气脱衣服了!’但是,现在你哪来的力气脱衣服?” 武媚儿被调侃了一把,俏脸蓦地红了,心中涌上了一种抓狂的冲动,她举起了一只粉拳,欲要捶打李泽,但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辩解道:“那时候,我确实没有力气脱衣服!但现在,我的力气恢复了,自然有脱衣服的力气了!” 随后,武媚儿检查了李泽对穴位的掌握情况。 让武媚儿欣慰的是:李泽对各个穴位的名称及位置依然是对答如流,准确无误。 武媚儿暗道:“自从李泽练习‘龙腾四海’以来,他体内的寒毒就没有发作过!看样子,这套武功起作用了!”她问李泽道:“太子爷,自从你按照那十行字练习‘龙腾四海’以来,身体内可有异样?” 李泽答道:“我感到体内有股热气如一只小老鼠一般,在体内窜来窜去,很好玩呢!” 武媚儿又惊又喜,暗道:“李泽的进展,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看来,他很快就要达到第一重境界:‘鱼跃龙门’。以后,我尽管尽情地和他‘做游戏’,却不必担心我的阴寒之体对他产生的副作用了!这是因为:他练习‘龙腾四海’所产生的阳刚之气,恰好能抵消我练习‘凤舞九天’所产生的阴柔之气!” 真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武媚儿由于心情好,那种原始的情绪也分外强烈起来,她仰面躺了下来,道:“太子爷,你进步神速,可喜可贺啊!我就格外施恩,对你大发慈悲!快来‘做游戏’吧!” 李泽惊道:“太子妃,今天夜里,你怎么一反常态啊?” 武媚儿问:“怎么一反常态了?” 李泽道:“你还没有出难题刁难我,就给了奖励!我有些不习惯呢!” 武媚儿暗道:“这个呆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如同一位豪放的女侠,一挥手道:“明天一早,咱俩就要随军出征了!征战前夕,我豁出去了,赔本大甩卖,优惠大酬宾!” 说着,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一般扭动起来,这些动作,对男人是有诱惑力的。 李泽似乎难以抵抗这种诱惑,很快,两人的身子就融为一体了…… 暴风骤雨般的疯狂过后,两人都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李泽用手玩弄着武媚儿那如花似玉的脸蛋。 武媚儿仰视着李泽那张俊秀的脸蛋,道:“太子爷,你变了!” 李泽的手并没有停下,似乎很随便地问道:“太子妃,我哪里变了?” 武媚儿道:“前些日子,每天晚上,你就向我索要奖品。今天晚上,你怎么不要奖品了?” 说到这里,武媚儿情不自禁地俏脸一红,暗道:“我把自己的身子当作调动李泽积极性的奖品了!惭愧啊!要是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 李泽嘿嘿一笑,道:“今天晚上我没有向你索要奖品,您不是也给了吗?我记得很清楚,在初三、初五、初七、初九的晚上,不管我怎么表现,你都不给奖品。相反,在初二、初四、初六、初八的晚上,你就会向我抛出奖品。于是我就总结出了一条规律:单日没有奖品,双日有奖品!在没有奖品的单日,急也没用,求也没用。在有奖品的双日,不用急,不用求,奖品就会有!今天初十,是双日,因此我不急,也不求。果然,你自己脱下了衣服躺了下来,把自己当作奖品,赔本大甩卖!唉,我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李泽得意洋洋,言语中颇有对武媚儿的调侃之意。 武媚儿却是恼羞成怒!她双手突然发力,把李泽的身体推离了她。 猝不及防之下,李泽的身体滚落在了一边,还差点掉下床去。 李泽嘀咕道:“我就知道,说实话没有好下场!以后,我可不说实话了!” 武媚儿想了一下,突然伸手拧住了李泽的一个耳朵,道:“太子爷,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说实话。” 李泽苦笑道:“我为什么要说实话?说实话没有好下场!” 武媚儿一脸严肃地道:“如今却是不说实话,就没有好下场!”说完手上微微用力。 李泽大声叫起疼来,道:“太子妃,我说实话!” 武媚儿停住了手,道:“太子爷,你这么傻的人,还善于总结规律了!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李泽叹息一声,道:“太子妃啊,别人都说我傻,为何你说我是装傻?其实,我也发觉了: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脑子偶尔会开窍!” 武媚儿心中一喜,再次相信了李泽的话,暗道:“李泽是心病,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会减轻他的心病,这是有科学道理的。李泽最心爱的人,自然是我啊!” 然后,在武媚儿的提议下,两人分别练起了“凤舞九天”和“龙腾四海”。 各练了一个周天之后,两人一块睡了。 正月十一的早晨,李泽、武媚儿、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等六人,随着一万步兵和五千骑兵出了白虎关的北门,沿着浯渠河上新修建的那条“冰上通道”,浩浩荡荡地通过了浯渠河。 然后,那五千骑兵插向西北方向。 李泽、武媚儿、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等六人和一万步兵则向正北方向开拔,随行的,还有一些能工巧匠。并且用马车拉着粮草和炊具,还有一些特殊的物品。 严肃一直把武媚儿等人送到了浯渠河的北岸,方返回白虎关。 由于担心李泽身子弱,严肃特地让能工巧匠为李泽建造了一辆带有车厢的豪华马车。这样,在行军途中,武媚儿和李泽躲在车厢里,耳鬓厮磨,搂搂抱抱,倒也不觉得旅途寂寞。 有一次,两人在亲厢内接吻,吻着吻着,李泽似乎有些熬不住了,伸手就解武媚儿的衣服,低声道:“太子妃,咱俩在车里做游戏吧!” 武媚儿赶紧推开了李泽的手,态度很坚决地道:“军中岂可乱来!咱俩在车里风流快活,周围的兵将一定会有所耳闻!传将出去,将会严重动摇军心!”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武媚儿已是双颊如火,暗道:“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里,娱乐圈里流行‘车震’。在车里做游戏,与在床上做游戏,确实是不同的滋味啊!” 第341章 七粒黄豆 严肃说的不错,步兵行路,每天五十里已是极限。 随军的能工巧匠皆是白虎关的人,对胡地的严寒气候还能适应。但那一万步兵皆是从蓝水关来的,对胡地的严寒气候很不适应。加上初春的气温本就偏低,因此,在夜里宿营的时候,士卒们叫苦连天,难以入睡。 为了稳定军心,武媚儿带着李泽,冒着严寒,逐营走访。 在走访过程中,李泽基本上不说话,武媚儿对士卒们好言抚慰,甚至当场跳上一支舞,唱上一首歌。 而且,为了向士卒们表达“同甘苦,共患难”的情怀,每当吃饭的时候,武媚儿就带着李泽,与士卒们一起吃饭,而且吃同样的饭。 对于出征的士卒们来说,能喝上热气腾腾的粥已是奢侈。多数时候,都只能吃炒面。 不过呢,吃炒面对武媚儿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往碗里舀上两汤匙的炒面,再加满温水,然后她就津津有味地喝起来。仿佛她喝的不是炒面,而是牛奶。 几天下来,士卒们看到美若天仙的太子妃如此平易近人,都深受感动,有人就说:“为了太子妃,死都不怕,何况严寒?” 与士卒们吃同样的饭,对于单手、刘瘤子、景清来说,算不了什么。只是苦了馋猫! 这天晚上,馋猫面对着一碗炒面,愁眉苦脸地向单手道:“哥哥,这哪里是饭啊?这简直是猪食啊!” 单手皱眉道:“为了太子妃的安全,吃点苦算得了什么?你若是忍受不了,就走吧!” 馋猫低声道:“哥哥啊,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何甘心为太子妃卖命?一定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因为你向来蔑视权贵。” 他看着单手,暗想:“为了让他说实话,我不妨激他一次。”他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太子妃的美貌,简直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莫非你看上了太子妃?” 单手气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方叹了一口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实话对你说吧:我为太子妃效力,只为了咱娘临终前的遗命!” 听哥哥提到了死去的母亲,馋猫的眼圈红了,低声道:“哥哥,我明白了!” 突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随即李泽和武媚儿走进帐来,武媚儿笑道:“这些日子,可苦了贤昆仲啦!”说着她把目光落在了馋猫的身上,笑道:“馋猫兄,等到战事结束,我一定亲自下厨房,整治几个小菜,与你一醉方休!我的烹调技术虽然比不了刘先生,但堪比皇宫的御厨了!” 馋猫笑道:“那么,我在这里先谢过太子妃了!” 武媚儿话锋一转道:“馋猫啊,我知道你向来贪嘴,你要是受不了这里的清苦,就先走吧,咱们后会有期!” 馋猫显出了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多谢太子妃体谅,但我不会离开的!” 李泽和武媚儿一直走访到亥时,这才回到了两人的营帐。 先各自练了一个周天的功,然后两人偎依在一起,李泽的两只手不安分地在武媚儿的身上乱摸起来。 武媚儿心中暗道:“离开白虎关已整整四天了!这四天来,由于士卒们水土不服,我急于安抚军心,哪有‘做游戏’的心情?竟然把‘双日做游戏’的规律打破了!李泽虽然没有怨言,但他今天看我的目光,已有所不同,似乎想把我一口吞了!唉,他血气方刚,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四天没有碰,如何熬得住?今天夜里,无论如何,也得和他做一次‘游戏’。否则,他就不安心了。” 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为了保证士卒的营养,部队炒了一些黄豆捎着,每天每人可分得一把黄豆。 当下武媚儿把七粒黄豆暗暗地攥在左手的手心里,然后把樱桃小嘴附在李泽的耳边说:“太子爷,你回答一个问题。要是答对了,可有奖励哟!” 李泽听到“奖励”二字,立即睁大了一双眼睛,道:“太子妃,你出题吧!” 武媚儿把攥紧的左拳在李泽面前一晃,道:“你猜我手里有几粒黄豆?当然了,我不会告诉你有七粒。” 武媚儿这样说,等于把答案间接地告诉了李泽。 武媚儿已作好了脱裤子的准备,就等李泽说出“七粒”了。 但是,让武媚儿抓狂的是:李泽竟然满怀信心说:“我猜你手里一定有五粒黄豆!” 武媚儿不禁倍感沮丧和失望,暗道:“李泽真是傻啊!” 武媚儿把左拳摊开,露出了掌心的七粒黄豆,悻悻地道:“你自己没有猜对,怨得了谁?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李泽却扑闪着一双大眼道:“太子妃,明天是什么日子?” 武媚儿一想,立即叫了起来:“明天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啊!” 李泽把嘴巴贴在武媚儿耳边道:“太子妃,为了庆贺即将到来的元宵佳节,你应该搞一次‘赔本大甩买,优惠大酬宾’啊!” 武媚儿不禁心动,却有些难为情地道:“我真是亏大了!老是做赔本买卖!不过,下不为例啊!” 李泽面露喜色,立即动手脱武媚儿的衣服。 武媚儿压低声音道:“帐外就有好几名站岗的,千万不要弄出声来!否则,不仅咱俩的脸都丢大了,还会严重动摇军心!” 李泽如同懂事的小孩子一般,点了点头。 很快,两人的裤子都脱了下来。 武媚儿担心到了关键时刻她自己会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便闭紧了嘴巴。为防万一,又用一只手捂在了嘴上。 当两人的身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李泽的动作并不猛烈,而是十分的温柔,显然他也在极力压抑。 当云雨结束的时候,武媚儿不禁在心里嘀咕:“太不尽兴了!真是味同嚼蜡啊!” 两人都穿上了衣服,然后搂抱在一起。 李泽道:“太子妃,我心里好矛盾啊!” 武媚儿问道:“你哪里矛盾?” 李泽道:“刚才做游戏的时候,我不敢用力,怕弄出声响,也怕弄疼了你。但看到你长得那么好看,又想使出全部的力气!” 武媚儿没有恼,反而抿嘴笑了,悄声道:“等到没有人的时候,你尽管使劲!否则,我跟你没完!” 第342章 三大美女 正月十五这天,是传统节日元宵佳节,也是武媚儿等人离开白虎关的第五天。 虽然武媚儿等人离青羊集还有一百里路程,但青羊集的胡人已得到了消息。 驻守在青羊集的胡人首领,是立刚可汗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受封为骨都侯。 骨都侯手下,共有五万牧民,一万将士。 由于是元宵节,骨都侯搂着一个美貌的胡姬,正在虎皮帐中饮酒取乐呢。 虎皮帐中,火光熊熊。 骨都侯身披一张虎皮,显得威风凛凛。 那胡姬身穿豹皮衣服,更显妖娆。 骨都侯左手搂着那胡姬,右手抓过一大块熟牛肉咬了一半,把另一半塞入了那胡姬的口中。 时值午时,探马来报:“侯爷,大事不妙!” 骨都侯将一大口酒咕嘟咕嘟地咽了下去,挥一下衣袖抹了一下嘴边的酒渍,不以为然地道:“何事如此慌张?” 探子道:“启禀侯爷:南夏国的太子和太子妃率一万兵马,从正南方向逼近!如今据青羊集仅有百里之地!” 骨都侯一下子把怀中的胡姬推开,霍地站起身来。 那胡姬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跌倒在地,口里那一大块没有嚼烂的熟牛肉则吐了出来。 骨都侯盯着探子,沉声问道:“你确信南夏军只有一万兵马?” 探子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骨都侯冷笑道:“区区一万兵马,就想夺下我手中的青羊集?”他当即下令集合兵马,准备与南夏军决战! 不到一个时辰,一万胡兵集合完毕。 骨都侯下令:大军南下,迎击南夏军! 骨都侯的一万兵马皆是骑兵,因此行动很快,驰出青羊集五十里之后,恰与北上的一万南夏军相遇。 此时天色已晚,经过短促的遭遇战之后,双方各自收兵,安营扎寨。 第二天是正月十六,骨都侯派出两千骑兵,耀武扬威地到南夏军的营寨前挑战。 但是,南夏军在武媚儿的命令下,挂出了免战牌。 到了正月十九这天,南夏军依然是寨门紧闭,坚守不出。 骨都侯按捺不住,下令攻打南夏军的营寨。 但是,南夏军的营寨中乱箭齐发,使得胡兵难以破寨而入。 骨都侯正要亲自率军进攻,这时探马来报:“大事不好!五万南夏军从东南方向而来,距离此地不足百里!” 骨都侯吃了一惊,道:“怪不得这一万南夏军高挂免战牌,原来是等待援军呢!寡不敌众,老子且后退一步!”遂下令道:“让百姓立即收拾行装,退往黑虎堆!队伍就地驻扎,掩护百姓撤退!” 到了正月二十一这天,焦昆率五万大军和武媚儿率领的一万人马会师了。 然后,南夏方面总共六万大军,从寨前列好阵势,逼向骨都侯的一万胡兵。 骨都侯冷笑一声,道:“现在想和我打了?没门!”他下令道:“大军退往黑虎堆!” 突然,探马如飞来报:“侯爷,大事不好:逃往黑虎堆的五万百姓都被逼了回来!” 骨都侯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探马道:“南夏国的五千骑兵,封住了我们的西逃之路!” 霎时,骨都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这才知道,他和他的一万士卒及五万牧民,陷入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杀局! 望着越来越近的六万南夏军队,骨都侯当即决定:“抛下百姓,退往北方!” 一万胡兵向北退去,可以说,这完全是一场溃退! 两天后,南夏国的五千骑兵与六万步兵,在青羊集会师。 有几千胡兵来不及逃走,陷入了南夏军的包围,遭到了歼灭。 可以说,南夏军几乎是兵不血刃就占领了青羊集,俘虏了五万胡部的牧民,缴获了大量的牛羊和粮食。 武媚儿下令:全军在青羊集养精蓄锐。 十几天以来,南夏军队的粮食以炒面为主,直到此时,才吃上了香喷喷的牛肉和羊肉,营中一片欢腾。 武媚儿却不敢松懈,她立即召集了随军的能工巧匠,精心布置起来…… 几天后,青羊集的战况传到了黑虎堆,传到了立刚可汗的耳中。 前些日子,立刚可汗在黑虎堆接见了文丽派来的秦王府管家秦升。 当从秦升口中得知武媚儿主张从寒冰谷偷袭黑虎堆之时,立刚可汗大为震惊,道:“秦先生,你送来的这个情报太重要了!否则,黑虎堆空虚,一定会被武媚儿打一个措手不及!” 秦升微笑道:“如今大汗可有了对策?” 立刚可汗道:“我会在寒冰谷通往黑虎堆的必经之地,设下重兵,对武媚儿来一个瓮中捉鳖!” 秦升笑了:“助大汗成功!大汗的成功,就是我家秦王殿下的幸事!”随后秦升向立刚可汗告辞,回夏京向文丽复命。 秦升前脚刚走,立刚可汗派往夏京的使臣独孤焕臣后脚就到了,向立刚可汗报告了出使夏京的情况。 独孤焕臣道:“大汗,虽然微臣早就知道李海的大女儿李霜霜是有名的美女,但微臣一见之下,还是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立刚可汗来了兴趣,笑道:“这位霜霜公主真的很美吗?” 独孤焕臣道:“霜霜公主倾国倾城!更加难得的是:这位霜霜公主素来敬爱英雄,主动拜会了微臣,让微臣向大汗转达她的仰慕之情。” 立刚可汗“噫”了一声,一下子对李霜霜增添了好感,他喝了一大口酒,笑道:“等到我大败南夏军,活捉李海的儿媳妇武媚儿之后,就派人向李海求亲。那时候,李海不仅乖乖地割地赔款,还会乖乖地把他的女儿李霜霜送给我!” 独孤焕臣笑道:“大汗,以微臣看来,南夏国共有三大美女,武媚儿和李霜霜,便是其中的两位!” 立刚可汗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有一位,便是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李婧?” 独孤焕臣笑道:“李婧原是北夏的公主,北夏灭亡之后,便成了李海的宠妃,集李海的三千宠爱于一身。” 立刚可汗有些好奇地问道:“李婧真像传说中的那么娇美不可方物?” 独孤焕臣道:“回禀大汗:李婧美得有些特殊。” 立刚可汗问道:“此话怎讲?” 独孤焕臣道:“李婧身材娇小玲珑,乍一看的话,还不如武媚儿和李霜霜长得好看。但是,再细看的话,便可发现李婧美得毫无瑕疵,美得无可挑剔!” 立刚可汗笑道:“这就奇了!” 独孤焕臣笑道:“李婧是李海的老婆,李霜霜是李海的女儿,武媚儿是李海的儿媳妇。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大汗索性大方一些,把这三大美女都收在身边!左拥右抱,不亦乐乎?” 立刚可汗哈哈大笑道:“但愿这一天早一点到来!” 随即立刚可汗的两眼闪出了阴冷的光芒:“武媚儿的计策虽好,却没有想到她的小叔子李池会把这个计策泄露给我!那么,我正好将计就计!” 然后,立刚可汗派出了八万精兵,埋伏在寒冰谷通往黑虎堆的必经之路上,单等武媚儿率军经过,便可一网打尽! 但是,出乎立刚可汗意料的是:许多天过去了,竟然没有武媚儿和南夏军自投罗网的消息! 正月二十五这天,立刚可汗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南夏军在武媚儿的指挥下,从海边和白虎关两路进兵,击溃了骨都侯的一万兵马,攻占了青羊集。青羊集的五万牧民,皆成了南夏军的俘虏! 立刚可汗立即召集黑虎堆的文武大臣计议。 立刚可汗高踞于虎皮椅子上,面色阴沉得可怕。 众位大臣皆惴惴不安,对立刚可汗不敢仰视。 一会后,独孤焕臣首先发言,他说:“大汗,李池派来的这个秦升,提供给大汗的根本就是假情报啊!大汗听信了秦升的话,把主力摆在寒冰谷到黑虎堆之间,造成东部空虚。这才让武媚儿钻了空子,乘虚攻占了青羊集。” “砰”地一声,立刚可汗的拳头重重地擂在了他面前的御桌上。 众位大臣尽皆失色,仿佛立刚可汗的那一拳,不是击在桌子上,而是击在了他们的头顶上! 立刚可汗面露凶光,恶狠狠地道:“这个李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耍我!”他盯着独孤焕臣道:“秦升的这次黑虎堆之行,是不是李池和武媚儿合演的一出双簧?” 独孤焕臣摇了摇头,道:“李池欲谋取南夏国太子之位,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会与太子妃武媚儿联手呢?至于秦升为何向大汗传递假情报,其中必有不为人所知的内情!” 立刚可汗点了点头。 独孤焕臣道:“大汗,如今我胡部五万牧民落入了武媚儿手中,以微臣之见,应与武媚儿议和。” 立刚可汗却摇了摇头。 独孤焕臣急忙道:“大汗明鉴:大汗刚刚统一胡部,急需取得民心!倘若置五万牧民于不顾,将会冷了其他牧民的心!” 立刚可汗道:“独孤爱卿,我并非不顾念这五万牧民的性命,但是,这五万牧民的性命,与武媚儿的性命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说到这里,立刚可汗冷冷一笑,道:“武媚儿以为捉住了我们的五万牧民,手头上就有了胁迫我们的筹码?哼,她是打错了算盘!” 立刚可汗当即下令:“把埋伏在寒冰谷和黑虎堆之间的八万精兵调回,再加上黑虎堆的两万精兵,共十万大军,直扑青羊集!我们的口号是:‘全歼南夏军,活捉武媚儿’!” 第343章 火炮发威 在占领了青羊集之后,武媚儿就专门成立了“工匠营”,把全部的能工巧匠迁入其中,实行封闭性管理,严禁无关人员进入“工匠营”,也严禁工匠从“工匠营”出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武媚儿把管理六万步兵和五千骑兵的任务交给了焦昆等将领,她却一头扎入了“工匠营”中,连吃饭和睡觉都在“工匠营”中。 太子李泽多数时候都是“独守空帐”。不过,为李泽站岗的哨兵还是发现:有一个夜晚的子时左右,太子妃武媚儿进了帐。不久帐内传出了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过了两炷香的工夫,帐内又传出了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随即武媚儿穿戴整齐地从帐内出来,回到了“工匠营”。 二月初二这天,是民间传统的“龙头节”。 这天清晨,武媚儿走进了焦昆的大帐。 看到武媚儿来了,焦昆面有喜色,他向武媚儿施礼道:“参见太子妃!太子妃来得正好,末将正要到‘工匠营’找您呢。” 武媚儿问:“焦都督,发生了什么事?” 焦昆道:“据探马来报:立刚可汗亲率十万大军,直扑青羊集而来!如今距这里已不足百里!”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闪出了炯炯有神的光芒,深沉地道:“我们这次出征的目的,不是全歼立刚可汗的兵马,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我们的目的,就是以战逼和!为了逼迫立刚可汗与我们讲和,我们必须争取初战告捷!” 焦昆却忧心忡忡地道:“太子妃,末将说句丧气的话:初战告捷谈何容易!立刚可汗兵多将广,人多势众,占据了天时地利!他们全部是骑兵,我们则几乎全部是步兵!他们的兵员和粮草都能及时得到补充。而我们,孤军深入,兵员和粮草皆无法补充。” 武媚儿道:“焦都督,你说的都是实情。但是,我们必须取胜!” 焦昆不禁瞠目结舌,他在心中说:“凭什么取胜?” 但武媚儿的话解开了焦昆的疑问:“我们取胜,凭的不是将士的英勇,而是武器的精良!” 焦昆两眼一亮,道:“这些天来,太子妃一时呆在‘工匠营’中,莫非造出了削铁如泥的宝刀利刃?” 武媚儿作了一个深呼吸,道:“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式武器。但它的威力,并不弱于世上任何的宝刀利刃。” 在仙人渡的军队尚未出动之时,武媚儿就交给了焦昆一张清单,让他准备好清单上的物品之后,再率军起程。 在白虎关的时候,武媚儿同样交给了严肃一张清单,让严肃采购清单上的物品。 武媚儿率领一万兵马离开白虎关北上的时候,带着一些能工巧匠,也带着了严肃采购的物品。 武媚儿交给严肃和焦昆的清单其实是一样的,清单上罗列的物品,都是制造火药和火炮的原材料。 在青羊集建立“工匠营”以来,武媚儿几乎是衣不解带,废寝忘食,在“工匠营”内亲自指导和传授,与众多的能工巧匠制造出了火药和火炮。 火药在唐朝末年已用于军事,宋代对火器的需要大增,宋神宗时设置了“军器监”,统管全国的军器制造,雇佣工人四万多人,分为十大作坊。 把硫磺、硝石、木炭按一定比例放在一起,就制成了火药。 制造火药是很讲究“火法”的,火法大致有七种:煅、炼、炙、熔、抽、飞、优。 煅,就是长时间高温加热。 炼,就是对干燥物质的加热。 炙,就是局部烘烤。 熔,就是熔化。 抽,就是蒸馏。 飞,又叫升,就是升华。 优,就是通过加热使物质改变性质。 武媚儿让人制造的火炮,做工并不复杂。火炮的外观设计如下: 炮管长,管壁很厚,而且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符合火药燃烧时膛压由高到低的原理。 尾部较厚,有尾珠,在炮身的重心处两侧有圆柱型的炮耳,火炮以由为轴可以调节发射的角度,配合火药用量来改变射程。 炮身上装有准星和照门,依照抛物线来计算弹道,精确度很高。 大炮长在一丈左右,重量在四千斤以上。 大炮由车运载,可任意奔驰。 射程可达十里左右。 每发射一次之后,必须灌水入炮膛,熄灭火星,以干布绑在棒子上伸入炮膛去擦干,再填入火药,助燃物,塞进去炮弹,然后再点放,这些动作相当缓慢和烦琐,还不包括修正炮位的时间。 此时此刻,武媚儿下令“工匠营”的能工巧匠们把制造好的二十门火炮推出,一字排开,列于营门附近。 随即武媚儿下令:全军进入戒备状态,战马一律塞了耳朵。 初春的草原一望无际,视野极为开阔。 中午时候,西方马蹄阵阵,千骑万骑压地而来,激得草原上尘土飞扬。 十五里,十里,九里,近了,更近了! 武媚儿估算到胡骑进入火炮的最佳的射程了,高声下令:“发炮!” 几乎同时,二十门火炮喷出了一道道火舌,发出了愤怒的吼声,炮弹呼啸着飞入胡骑之中。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胡骑连人带马,被炸得血肉横飞。胡马受惊,四下乱蹿,马的主人根本控制不住。 第一次发炮完毕,趁着炮手擦拭炮膛、安装炮弹之时,武媚儿向整装待发的南夏国五千骑兵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由于南夏方面的战马早在发炮前被塞了耳朵,因此没有受到惊扰。 营门大开,五千南夏骑兵挥刀策马,如同下山的猛虎,攻向敌人。 胡部虽有十万之众,但在火炮的轰击下,已是魂飞魄散,斗志全失。当南夏的五千骑兵攻到时,胡部将士纷纷败退,立刚可汗根本约束不住。 如此一来,胡部真称得上是兵败如山倒,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立刚可汗收拢败兵,后退五十里下寨。 武媚儿派人清点对方伤亡,发现死于炮火之下的,不过区区几百人。自相践踏而死的,竟然有几千人! 南夏将士在欢庆胜利的同时,都把敬畏和爱戴的目光,投向了火炮的发明者:高贵而美丽的太子妃武媚儿! 在他们的心目中,太子妃简直就是一位天使,一位女神! 众目睽睽之下,武媚儿阻止了其他人的跟随,独自一个走向空旷的草原。 她静静地思索着,仿佛与草原融为了一体。 突然,景清走近了武媚儿。 武媚儿霍然转身,看着景清。 景清淡淡地道:“太子妃,你不怕折寿吗?” 第344章 逆天改命 武媚儿心中一震,目不转睛地看着景清,道:“景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景清坦然地迎着武媚儿的目光,深沉地道:“在不该出现的时间,不该出现的地点,由不该出现的人,做出了一种不该出现的东西。这是逆天的行为啊!” 武媚儿沉默了,她知道景清所说的“不该出现的东西”指的是火炮。 在冷兵器的时代,确实不该出现火炮这种热兵器! 一会后,武媚儿轻轻地道:“我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出现火炮,确实是逆天!但我没有办法!敌强我弱,我唯有凭借先进的武器,方能先声夺人,震慑对方!” 景清问道:“接下来太子妃有何打算?” 武媚儿道:“火炮的出现,对胡人心理的震撼,无疑是巨大的!但是,仅凭这二十门火炮,并不能彻底消灭胡人的兵马!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有全歼胡兵的念头。我只想把立刚可汗逼到谈判桌上!” 说到这里,武媚儿看着景清道:“令师临终前,留给了我八个字,其中有四个字便是‘见好就收’。如今,对胡部的战争,已到了见好就收的时候。现在,我静等立刚可汗派人前来讲和。” 景清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迟疑了一会,武媚儿问道:“景先生,我制造火炮的行为,真的会折我的寿吗?” 景清没有直接回答,却道:“一个人,不论他地位多么高,权力多么大,能力多么强,在浩瀚无际的宇宙面前,都是极为渺小的!因此,任何人,都要在心中存一个敬畏老天的念头,不要逆天而行。” 武媚儿心中一凛,道:“景先生所言极是!” 景清道:“天道有其内在的规律,春夏秋冬,四季轮回。不能超前,不能拖后。对一个人来说,幼儿之时玩耍嬉戏,儿童之时识字读书,少年之时学习为人处世的道理,长大之后成家立业。倘若让一个人在幼儿时学习为人处世的道理,在少年时成家立业,在成年时玩耍嬉戏,那就次序颠倒了!这个人,一定会成为世间的异类!” 武媚儿不禁若有所思。 景清道:“在百年乃至千年之后,可能会出现比火炮更为厉害的武器,但这个时代,不应出现火炮的!这就好比春天过后,赤日炎炎的夏天没有出现,秋高气爽的秋天却突然出现在了眼前!拔苗不能助长,历史的进程不能提前!” 武媚儿听得心悦诚服,暗道:“倘若在男尊女卑的年代,去追求‘男女平等’;倘若在宣扬忠孝的年代,去追求‘天赋人权’,注定会碰得头破血流,注定会成那个年代的异端。任何先进的思想,任何优秀的学说,都不能脱轨于当时的年代。” 但是,武媚儿还是向景清辩解道:“景先生,我要不是制造火炮,我们这些人,可能就会成为胡人的俘虏!逆天,是为了改命!” 景清没有反驳武媚儿,只是道:“在太子妃还没有渡过浯渠河之时,还没有踏上胡人的土地之时,就有制造火炮的计划了?” 武媚儿略微一想,点了点头,道:“景先生,你有鬼神不测之术,通古博今,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我坦诚地对你说:立刚可汗强势崛起,打乱了我的计划。在这种情况下,南夏国不仅难以统一天下,还会有亡国的危险!” 武媚儿决非危言耸听!试想一下:要是南夏国被立刚可汗纠缠住了,大鹏国皇帝姚烈就会乘机出兵,吞并黑鸿国。到了那时候,南夏国的国力就会落后大鹏国!而且,前有大鹏国的压迫,后有立刚可汗的掣肘,南夏国真的岌岌可危了! 武媚儿道:“为了我的丈夫,为了我的儿子,我决不能让南夏国这艘大船沉没!我武媚儿虽然不是这艘大船的船长,也要为挽救这艘大船而竭尽全力!” 她心中暗道:“要是南夏国这艘大船沉没了,不仅李海这个船长会成为亡国之君,我、李泽、我的儿子涛儿、我实际的婆婆颜太后,都不会有一个好结果!甚至,李婧那个小妖精、荣妃、李池、文丽等人,都会成为亡国奴!” 景清问道:“那么,微臣请问太子妃:制造火炮,就是挽救南夏国的关键一环?” 武媚儿道:“可以这么说!利用火炮的威慑力,逼迫立刚可汗讲和,为南夏国赢得宝贵的时间!一旦南夏国没有了后顾之忧,就能举兵南下,吞并黑鸿国,为最终统一天下赢得先机!” 景清道:“太子妃,倘若有人问你是如何得知火炮的制造方法的,你如何回答?” 武媚儿一惊,暗道:“别人就算问了,我也可以不说。但是,一旦李海那个老色鬼问了,我就不得不说!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她眼珠转了转,道:“火炮的制造方法,是我在梦中得到的。”实情却是:在穿越前,武媚儿从一本网络小说上,看到了火炮的制造方法。 景清道:“从太子妃的面相上看,逆天之举,最多不超过三次!” 武媚儿心中一喜,道:“多谢景先生提醒!”她心中暗道:“看来,以后我还有逆天的机会呢!” 此时天色已晚,武媚儿在前,景清在后,回到了南夏军的大营。 馋猫等人迎了上来,馋猫笑道:“太子妃,我军大获全胜,是不是应该饮酒庆功?那个骨都侯逃得匆忙,把一些酒留在了青羊集。” 武媚儿严肃地道:“馋猫兄,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必须戒骄戒躁,容不得丝毫懈怠!要是喝醉了酒,敌人乘机来劫营怎么办?” 馋猫笑道:“敌人已被太子妃制造的火炮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来劫营?” 武媚儿却道:“不得不防!人命关天,岂能拿性命当儿戏?” 馋猫吐了吐舌头,问道:“太子妃,这制造火炮的技术,你是跟谁学来的?” 武媚儿微笑道:“无师自通。” 馋猫不禁吃了一惊,在旁边的单手、刘瘤子、焦昆等人也吃了一惊。 武媚儿道:“这制造火炮之术,是我在做梦的时候,一个自称是神仙的人教我的!我醒来之后,依然记得清清楚楚,于是赶紧写下来并记熟了。” 众人将信将疑。 武媚儿却是一脸虔诚的神色。景清更是庄严地道:“神灵托梦,天佑南夏!” 众人这才相信了托梦之说。 吃过晚饭之后,武媚儿回到了她和李泽的营帐。 有好几天武媚儿没和李泽单独在一起了,此时单独相处,武媚儿竟然有了一种“久别胜新婚”的感觉。 她偎依在李泽的怀里撒娇,道:“太子爷,这几天晚上,我不在你身边,你是否练习了‘龙腾四海’?” 李泽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道:“你不在的时候,没人和我做游戏,我只好练功了!但练功一点也不好玩!” 武媚儿道:“太子爷每天晚上都练功,真是勤奋啊!以后登基做了皇帝,一定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李泽却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道:“当皇帝太累了,一点也不好玩!和你做游戏虽然有些累,但好玩。以后我要是当了皇帝,就不理朝政,整天和你做游戏!” 武媚儿不禁笑了起来:“那样的话,你会成为一个沉湎于美色的昏君!会被后人所耻笑的!我愿意太子爷成为一代明君!” 李泽道:“一个是沉湎于美色的昏君,一个是没有美色可沉湎的明君,我宁可选择前者!” 武媚儿笑道:“太子爷,又说傻话了!” 李泽的手不安分地在武媚儿的身上摸起来,而且他摸的,正是武媚儿的屁股。 武媚儿便有些不自在起来,喘息道:“太子爷,不要胡闹!再胡闹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李泽却不因武媚儿的警告而停手,他一边把手伸入了武媚儿的上衣内,在武媚儿的胸部乱摸一气,一边道:“太子妃,今天晚上还有什么奖励活动吗?要不,为了庆贺咱们打了胜仗,你再来一次‘赔本大甩卖,优惠大酬宾’?” 武媚儿的俏脸立即红了,低声道:“太子爷,这些天我呆在‘工匠营’里,衣不解带,目不交睫。请你体谅我一下好不好?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睡觉。” 李泽回答得很妙:“太子妃,你睡你的觉,我做我的‘游戏’,咱俩各得所愿!” 武媚儿举起了一只粉拳,低声喝道:“你在我身上‘做游戏’,我怎么睡得着?” 李泽听了,很不甘心地在武媚儿的身上抓了一把,悻悻地道:“那就睡觉吧!今天晚上又做不成游戏了!” 武媚儿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呆子,人家被你弄得全身发软了,如何睡得着?快来‘做游戏’吧!但一定不要弄出声响!”说着轻轻地脱下了衣服,仰面躺了下来。 李泽大喜,赶紧脱了衣服,然后与武媚儿一起做起了“游戏”…… 云雨过后,两人各自练了一个周天的功,方才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饭后,有人向武媚儿报告:“太子妃,立刚可汗派使者求见!” 第345章 倒打一耙 武媚儿心中暗喜:“立刚可汗终于派人来啦!”她不动声色地道:“传立刚可汗的使者晋见!” 然后武媚儿向李泽道:“太子爷,快坐好了!不要乱说乱动,以免有失国格。” 当下武媚儿和李泽并肩而坐,水师都督焦昆侍立于侧。 一会后,立刚可汗的使者进来了。让武媚儿颇感意外的:来人竟然是曾经出使夏京的独孤焕臣! 独孤焕臣向并肩而坐的李泽和武媚儿长揖不拜,不卑不亢地道:“外臣奉我家大汗之命,拜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武媚儿微笑道:“独孤先生,请坐!” 独孤焕臣坐下来之后,看到李泽正襟危坐的样子,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暗道:“都说这位南夏国太子是位傻子,且试他一下。” 当下独孤焕臣向李泽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我家大汗派外臣前来,首先要问太子殿下一句话。” 李泽那张俊秀的脸蛋上立即显出了惊慌的神色,向独孤焕臣摇手道:“请你不要问我!太子妃刚刚叮嘱了我:‘不要乱说乱动,以免有失国格’。” 独孤焕臣忍不住笑出声来,暗想:“这位南夏国的太子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一个诚实的傻子啊!” 武媚儿不禁有些难堪,却装作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向独孤焕臣道:“不知独孤先生要问什么话?” 独孤焕臣暗道:“武媚儿以精明著称于世,我还是问面前这位傻太子吧!” 独孤焕臣便直视着李泽道:“南夏国和胡部,虽然一南一北,但两地百姓相互通婚,交换财物,亲如一家,向来有着源远流长的传统友谊!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李泽显出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他说的对吗?” 武媚儿暗道:“以前北夏尚存的时候,南夏与胡部并不相邻,自然谈不上交往。南夏灭亡北夏之后,与胡部相接。只不过那时胡地正陷入分裂状态,一些商人就把胡女贩卖给南夏的男人,但这谈不上‘通婚’,也根本谈不上‘亲如一家’。至于‘向来有着源远流长的传统友谊’更纯粹是外交辞令了,当不得真。” 但是,武媚儿却面带微笑,看着独孤焕臣,道:“独孤先生言之有理!南夏和胡部向来是友好邻邦,合则两利,斗则两败俱伤!维持两国的友好关系,必能造福于两国百姓,善莫大焉。” 独孤焕臣立即换了一种神色和语气,以一副义正辞严的姿态道:“那么,外臣斗胆请问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南夏国为何单方面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的大局,兴兵犯我胡部之境?占我土地,掳我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胡部虽然人少,但都是血性汉子!宁死而不侮!” 侍立在旁边的焦昆暗暗叫苦:“这个独孤焕臣倒是很会抓理啊!毕竟现在是南夏的军队进入了胡境,无论从哪个方面说,我们都显得理亏。” 不料,武媚儿却是不慌不忙地冷冷一笑,道:“独孤先生,不要倒打一耙好不好?单方面破坏两国友好关系大局的,不是南夏,而是胡部!独孤先生这样说,简直有些贼喊捉贼的意味了!” 听到武媚儿这样说,不仅独孤焕臣吃了一惊,连侍立在旁的焦昆也吃惊非小:“太子妃为何要这样说?要是接下来说不出合适的理由,反而更加理亏!” 独孤焕臣冷冷一笑,道:“太子妃,愿闻其详!” 武媚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独孤焕臣,她的一双秋水为神的妙目,简直是清极美极,令人不敢逼视。 独孤焕臣情不自禁地回避开了武媚儿的目光,心中却暗恨自己不争气:“理亏的是武媚儿,我为何不敢迎接她的目光?” 武媚儿的声音波澜不惊,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大鹏国皇帝姚烈的手下,有一文一武两位大臣,分别叫梅丛和谭谈。这两个人,独孤先生一定认识吧?” 听到这里,焦昆也就罢了,独孤焕臣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暗道:“难道梅丛和谭谈到黑虎堆拜见大汗之事,被武媚儿知道了?” 当下独孤焕臣强作镇定,淡淡地道:“太子妃所说的这两个人,外臣根本不认识!” 武媚儿不再看独孤焕臣,而是颇为优雅地举起了右掌,在她那张吹弹得破的俏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这种自摸脸蛋的举止,真有绝世的风姿! 李泽如同一个登徒子一般,痴痴地盯着武媚儿,一副口水就要流下来的样子。 独孤焕臣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这位南夏国的傻瓜太子,真是‘望之不似人君’啊!哪有一国太子的风范?武媚儿是他的老婆,夜里他尽管在武媚儿身上风流快活,现在何必如此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转念一想,独孤焕臣的心中不禁涌上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李泽如此傻,武媚儿如此精明,因此,武媚儿在内心里一定厌恶李泽!那么,夜里的时候,武媚儿未必会让李泽碰她的身子呢!” 在独孤焕臣胡思乱想的时候,武媚儿也不再说话了,她把右掌放在面前,看起了手掌上的指纹。她看得如此得专心,仿佛她看得不是指纹,而是一位帅哥的图像。 独孤焕臣终于沉不住气了,道:“太子妃,请您不要回避问题的实质:南夏军队为何侵犯胡境?您提到姚烈手下的梅丛和谭谈,是为了转移话题吧?” 武媚儿把手掌拿开,再次把目光落在了独孤焕臣的身上,淡淡地道:“独孤先生,据我得来的可靠消息,姚烈派梅丛和谭谈出使胡部,不就是为了联合胡部对付南夏吗?本来我们南夏以为,你们的大汗顾及胡部和南夏的传统友谊,一定会拒绝姚烈的!须知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但令我们南夏失望的是:你们的大汗竟然置胡部和南夏的传统友谊于不顾,答应和姚烈一起对付南夏!那么,请问独孤先生:首先单方面破坏两国友好关系大局的,是我们南夏,还是你们胡部?” 姚烈的使者与立刚可汗谈了什么,武媚儿并不知道。但武媚儿从立刚可汗随后派遣独孤焕臣出使夏京这件事推测,立刚可汗一定和大鹏国的使者达成了某种默契。因此,如今武媚儿索性就诈独孤焕臣一下。 独孤焕臣做贼心虚,以为武媚儿已掌握了立刚可汗与大鹏国使者所谈的内容,口气一下子便软了下来,道:“太子妃明鉴:外臣在胡部,人微言轻,很少参与军国大事。太子妃所说的大汗接见大鹏国使者之事,外臣全不知情。” 虽然独孤焕臣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但言语中已没有那种气势汹汹的问罪之意了。 侍立在旁的焦昆不禁又惊又喜,暗道:“太子妃真是厉害!连大鹏国使者面见立刚可汗之事,也瞒不了她!” 武媚儿心中暗道:“独孤焕臣作为立刚可汗的心腹,立刚可汗接见大鹏国使者之事,独孤焕臣怎么会不知情?” 但武媚儿并不点破,她目光如炬,看着独孤焕臣道:“独孤先生,明人不说暗话,我和太子殿下奉敝国皇帝陛下明诏,率军北征,只是为了对胡部展开先发制人的打击!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以攻为守,进攻的目的是为了自卫!我们正是为了维护南夏和胡部的正常关系而出兵的!我依稀记得有一首歌唱得好:‘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但是,维护和胡部的友好关系,维护和胡部的传统友谊,始终是我们南夏坚定不移的方针!” 独孤焕臣心中暗暗佩服:“武媚儿真是一位杰出的人才啊!伶牙俐齿,一张嘴,能顶十万之师!南夏国能有这样一位太子妃,实在是幸运啊!但是,南夏国的这位太子爷,却又如此之傻!唉,造化之奇,乃至于斯!” 当下独孤焕臣仰天打个哈哈,道:“太子妃啊,我家大汗命外臣前来,还有一件要事转告。”他在亲眼目睹了李泽的傻之后,便懒得再跟李泽啰嗦了,直接视李泽如无物,只与武媚儿打交道了。 武媚儿道:“独孤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独孤焕臣道:“我家大汗约太子妃于今天午时,在双方营寨的中间地带相会,把酒言欢,商谈两国友好大计。为示诚意,双方各带五百人马!” 武媚儿想也没想,立即点头道:“请独孤先生回复你家大汗:今天午时,我一定准时赴会!” 独孤焕臣站起身来,向武媚儿拱手道:“外臣告辞!” 武媚儿也站起身来,道:“独孤先生走好!” 独孤焕臣走后,武媚儿让焦昆把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请来,一起商议午时赴约之事。 馋猫道:“太子妃,这可能是胡人布下的一个陷阱啊!”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中闪出了坚毅之色:“就算是陷阱,我也要跳一跳!目前,立刚可汗的动向,直接决定着南夏的国运走向!倘若立刚可汗一心与南夏为敌,我南夏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鹏国吞并黑鸿国,却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她的右掌猛地一挥:“但是,只要立刚可汗在一年内按兵不动,我南夏就能挥师南下,将黑鸿国变成我南夏的囊中之物!立刚可汗如何选择,对我南夏,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第346章 小草和大树 武媚儿知道,如今在她生活的这个世界里,共有三位皇帝,分别是:南夏国皇帝李海,黑鸿国皇帝南宫杰,大鹏国皇帝姚烈。 但可汗,目前却只有一位:立刚可汗。 可汗,又称“大汗”,或简称为“汗”,原意是王朝、神灵和上天。后来就成了草原上游牧民族最高首领的称呼,类似于农耕民族的皇帝。 十年前,就算是草原上最杰出的预言家,也不会想到立刚可汗会成为草原上唯一的王者。因为那时的立刚可汗不显山不露水,太普通了,如同大草原上一棵普通的小草。 但是,令所有的预言家大跌眼镜的是:十年后,立刚可汗这位最普通不过的小草,竟然成长为草原上唯一的参天大树!他崛起于平凡之中,最终削平群雄,统一了胡部的大草原,成为了大草原上唯一的可汗! 经过多方面的了解,使得武媚儿对立刚可汗这个人,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 十年前,草原上四分五裂。在多个部落中,有一个辛庄部落,立刚的父亲是辛庄部落的酋长。就在这一年,立刚的父亲死了,二十三岁的立刚被推举为辛庄部落的新酋长。 在这里需要交待的是:辛庄部落的酋长并没有指定继承人的权力,老酋长死后,新酋长由部落中的八大长老从老酋长的子弟中推举产生。 立刚之所以能脱颖而出,战胜了他的几位叔叔、哥哥和弟弟,被八大长老推举为新酋长,不是由于他才能杰出,而是由于他太无能!这是因为:手握部落重权的八大长老,为了保住既得利益,根本不想选出一位精明的酋长! 但是,出乎辛庄部落众人的意料,也出乎八大长老的意料:看似平庸之极的立刚成为新酋长之后,利用分化瓦解和各个击破的手段,迅速清除了八大长老,独揽了辛庄部落的大权! 在立刚的统一指挥下,辛庄部落的势力逐渐壮大起来。不过,在发展势力的过程中,立刚非常低调,丝毫不张扬。当时,草原上十几个部落的酋长都急不可待地自称可汗,但立刚定下了“招兵买马,纳贤积粮,缓称可汗”的十二字方针。这和元朝末年朱升献给朱元璋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如出一辙。 精明的商人都知道“闷声发大财”的道理,立刚则是悄悄地发展势力,尽量少竖敌人。 五年前,在立刚率军出征之际,与辛庄部落相邻的芝畔部落用突然袭击的手段,劫持了立刚的妻儿,逼迫立刚臣服。 立刚佯装答应,却乘芝畔部落不备,突然展开了反攻,一举消灭了芝畔部落。但是,在这一战中,立刚的妻儿死于乱军之中。在庆贺消灭芝畔部落的宴会上,立刚像往常一样,大碗饮酒,大块吃肉,若无其事地道:“老婆死了,可以再娶;儿子死了,可以再生。用老婆孩子换取一个芝畔部落,值了!” 三年前,立刚娶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妻子,名叫至兰。至兰号称是草原上最美丽的花朵,她的艳名,传到了当时草原上势力最大的古河部落的首领逐利可汗耳中。逐利可汗派使者面见立刚,索要立刚的妻子至兰做小妾。对一个男人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但是,立刚却制止了部将的躁动,说:“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为了一件衣服而结怨于逐利可汗,根本不值得!” 立刚在把至兰送给逐利可汗的同时,一心发展势力。而逐利可汗得到至兰后,如获至宝,沉湎于至兰的美色不能自拔,无心打理朝政。 辛庄部落和古河部落的力量,此长彼消。在不知不觉中,强弱已发生了逆转。 一年前,立刚突然发力,消灭了逐利可汗。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消灭了其他的小部落,统一了胡部的大草原。 到了这个时候,立刚方自称可汗,以黑虎堆作为王庭所在地。 对立刚可汗研究得越深,武媚儿的心情就越沉重。 武媚儿看得出,立刚可汗决非等闲之辈!他锋芒内敛,深藏不露,如同一位高手把武功练到绝顶,便还朴归真,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倘若说立刚可汗是草原上的一只雄鹰,那么大鹏国的皇帝姚烈就是丛林中的一头猛虎! 至于她的公公、南夏国的皇帝李海,则有着狐狸的狡猾,豺狼的狠毒,狮子的凶猛! 再看她的丈夫李泽,则如同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悲哀。 但同时,她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冲天的豪情,暗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李泽就算再傻,我也要凭着我的努力,把他推上南夏的皇位!凭着我前世今生的宝贵经历,我不仅要成为南夏的皇后,还要成为全天下的皇后!” 将近午时的时候,武媚儿和李泽,在单手、馋猫、刘瘤子的保护下,带着五百骑兵,离开了青羊集,向西进发。 焦昆、景清等人,在和六万多南夏军队一起,留守青羊集,同时监管胡部的五万牧民。 虽然李泽傻乎乎的,但武媚儿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决定带着李泽一起去和立刚可汗会面。这也是在外人面前,对李泽的一种尊重。 毕竟,李泽是南夏国的储君! 武媚儿是想向立刚可汗等人清晰地表达这么一种意思:李泽就算再傻,也是她武媚儿的丈夫,是她武媚儿的天! 而且,武媚儿自信能保证李泽的安全:单手、馋猫、刘瘤子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她本人,不仅有“凤舞九天”的深厚内力,还有“踏雪折梅”的精妙招数! 考虑到这次会面有可能达成协议,签订条约,武媚儿特地让人带着文房四宝。 走着走着,突然,正西方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五百骑。 武媚儿止住了跟随的五百骑兵,她只和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纵马向西走去。 对面的那大队人马也停住了,只有十几人纵马向东走去。 然后,武媚儿下了马。 她俏立于草原之上,强劲的北风吹得她的衣襟猎猎作响,加上曼妙的身材,美艳的容貌,犹如御风而来、随时乘风而去的仙子。 第347章 草原烤全羊 武媚儿下了马之后,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也下了马。 对面的十几人见状,也下了马,牵着马向武媚儿等人走来。 这十几人当中,就有独孤焕臣! 虽然对面有十几人,但武媚儿一眼就认出了立刚可汗! 这是一个身材矮小而粗壮的汉子,头大而圆,高颧骨,大鼻翼,胡须浓密,目光深邃而有神。顾盼之际,自有一股英雄之气。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大耳环。 在距离武媚儿还有十步之时,立刚可汗止住了脚步。 几乎同时,武媚儿和立刚可汗皆向对方拱手为礼。 “大汗安好!” “太子妃安好!” 立刚可汗微笑道:“太子妃艳名远播,天下皆知。今天一见,方知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武媚儿颇为矜持地一笑,道:“大汗真会说话啊!我本以为,大汗横刀立马,打遍草原无敌手,一定是一个天神一般的存在。岂料见面之后,才知大汗如同一个专门讨女人欢心的花花公子,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说完,武媚儿轻掠云鬓,风致嫣然。 立刚可汗哈哈大笑起来:“很抱歉,我无论身材还是相貌,皆不是英雄之相!让太子妃失望了!” 武媚儿暗道:“这位立刚可汗,绝对是一位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主儿!这种男人,是绝对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的!当年,为了麻痹他的对手逐利可汗,他竟然把自己的老婆至兰转赠给逐利可汗享用!这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男人!” 她转念又想:“不知立刚可汗曾经的老婆至兰,是怎样的美貌?也不知立刚可汗消灭了逐利可汗之后,至兰的下落如何?” 她的目光往立刚可汗的身后看去,目光落在了一只膘肥体壮的活羊身上,笑道:“大汗带着一只羊来赴约吗?” 立刚可汗道:“这是一只四齿三岁的绵羊,正好用作‘烤全羊’的原料!”他看了武媚儿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太子妃不远千里,到胡地做客。我就用草原上最负盛名的‘烤全羊’款待太子妃,以尽地主之谊!” 武媚儿没有说话,暗道:“我脚下的土地,确实是胡人的地盘!如今立刚可汗没有问罪之意,一定是独孤焕臣把我的话转告给他了!” 这时,立刚可汗的几位随从,从马上卸下了锅、炉等工具,并且用锅烧起了水。 那只活羊是被绑了四条腿然后缚在马上的,一位武士模样的人把活羊从马上解了下来,却不为羊解去四条腿的绳索,而是用一把尖刀刺入了羊的胸部。 那只羊惨叫一声。 几乎同时,有一个人也惊叫一声。 这个人,竟然是武媚儿身后的李泽! 随即李泽哭了起来,双手掩面,显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 立刚可汗看了李泽一眼,暗道:“独孤焕臣说的不错,这位南夏国的太子真是一个脓包!” 武媚儿来到了李泽的身边,以手轻抚李泽之背,柔声道:“太子爷,见羊临刑而不忍,真是宅心仁厚!” 立刚可汗与独孤焕臣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武媚儿倒是很会为她的傻子丈夫辩解。” 刽子手在羊的胸部刺了一刀之后,把刀抽出,随即把手循着羊的伤口伸入了羊的胸部。 除了李泽掩面不敢看之外,武媚儿、单手、馋猫、刘瘤子的脸上,皆显出了愕然之色。 似乎是看出了武媚儿等人的疑惑,立刚可汗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烤全羊’的第一步是宰羊。屠宰时必须采用‘攥心法’。所谓攥心法,就是从羊的胸部下刀,把手伸入胸腔,攥捏其心脏,直至其死。用这种方法杀死的羊不会大量出血,其肉格外鲜美可口。” 一会后,那只羊死了。确切地说,那只羊不是被人用刀杀死的,而是被人用手捏死的! 不久,锅里的水也烧开了。 刽子手并没有将死羊剥皮,而是先把死羊的前腿挂起开膛,取掉内脏,洗净胸腔和腹腔,再用开水烫去羊毛,以碱水洗净全身羊皮。 然后,一个厨师模样的人把各种佐料放入羊的胸腔内。随即把羊四肢朝上,羊背朝下,用铁链反吊起来,放入炉内烘烤。 武媚儿定睛看时,只见那烤炉是特制的,以砖砌成,形似穹庐。 烤全羊所用的燃烧较为特殊,经过询问,武媚儿才知道这种燃料名叫“梭梭”。 武媚儿问立刚可汗道:“大汗,全羊烤熟,需要多长时间?” 立刚可汗道:“从屠宰到全羊出炉,整个过程将近两个时辰。” 武媚儿道:“稍慢了一些。” 立刚可汗道:“对于一场战争来说,结果比过程重要。对于享受食物和女人来说,过程比结果重要。” 武媚儿没有说话。 厨师先用“梭梭”将炉内烧红,再撤去“梭梭”,将全羊从烤炉的天窗口吊入,并关闭天窗和炉门。借用炉内高温,将羊肉闷至半熟。再打开炉门,用长柄勺,舀上“梭梭”的木块,对着羊身进行炙烤,直到羊全身烤至焦黄色为止。 刘瘤子深懂烹调之道,看得频频点头,向馋猫道:“用这种慢火炙烤,能使羊腹中的佐料逐渐渗透于羊肉之中,同时能使羊肉熟透。” 馋猫咂了一下嘴巴,道:“食指大动矣!” 全羊烤好后,厨师先出炉倒掉腹腔内的羊汤和佐料,将全羊以跪卧姿势摆入直径约三尺的大木盘内。然后厨师托着大木盘,跪呈给立刚可汗。 草原上的规距是:全羊烤好之后,先由主人将羊头划成几小块,献给最尊贵的客人。 立刚可汗用小刀从羊头上切了几片肉,先给了武媚儿。 但是,武媚儿却顺手把小碗里的几片肉给了李泽。 立刚可汗突然醒悟,又给武媚儿切了几片肉。 然后立刚可汗把小刀交给了厨师。 厨师先切下羊头,却放在一边,并不食用。在羊背上划一刀后,从脊两边一块一块地割肉,把羊剖卸成小块,视来宾身份依次奉递。 然后,厨师把从烤羊的腹腔中倒出的羊汤加水调配,用小碗端给客人:这是吃烤全羊时必不可少的一种极佳饮料。 武媚儿等人一尝之下,但觉羊皮酥脆,羊肉鲜嫩,肥而不腻,余香满口。 立刚可汗大叫道:“拿酒来!” 独孤焕臣亲自取来了立刚可汗的酒器。 武媚儿一见之下,浑身不禁起了鸡皮疙瘩:这个酒器,分明是用人的头颅制成的! 第348章 嫁妆与聘礼 跟随立刚可汗而来的一个武士从马上取下了一坛酒,打开了坛盖,顿时浓香四溢。 那武士欲向立刚可汗的酒器倒酒,立刚可汗却阻止了他,道:“先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满上。” 另一个武士拿来了两个粗瓷大碗,分别倒满了酒,跪献给武媚儿和李泽。 随后,立刚可汗的酒器也被倒满了酒。 立刚可汗向武媚儿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请坐!”他虽然是招呼李泽和武媚儿坐下,但他只看着武媚儿说话,对李泽正眼也不瞧。这说明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把李泽这个傻乎乎的太子瞧在眼里。 武媚儿拉着李泽并肩坐了下来。初春的草地有些冰凉,但武媚儿想到她和李泽都有内力护体,因此并不在意。 立刚可汗随后坐在了李泽和武媚儿的对面,他和李泽夫妇的中间,是那个木托盘,托盘里,是烤熟了并被切成块的羊肉。 武媚儿不紧不慢地吃着烤羊肉。虽然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和立刚可汗谈判。但她知道,要想在谈判中实现利益的最大化,就必须沉得住气! 她知道,立刚可汗约她在这里会面,绝对不是只为了吃羊肉喝美酒,而是要谈事情! 既然立刚可汗没有提,她就不会提! 在谈判中,急于达成协议的一方,肯定会吃亏! 立刚可汗首先拿起了自己的酒器,喝了一大口酒,道:“太子妃,请!” 武媚儿确信酒中无毒,便端起碗来,浅浅地啜了一口。觉得那酒虽然闻起来香,但入口辛辣,有一种呛鼻子的感觉。 武媚儿赶紧抓了一块羊肉填入口中,咀嚼起来。 立刚可汗指着自己的酒器道:“太子妃,这个酒具,是用人的头骨做成的。” 武媚儿点头道:“我看得出来。”她突然有了一种呕吐的冲动。 立刚可汗再次端起酒器,喝了一口酒,然后放下了酒器,道:“我们胡人有猎头的习俗,在战争中砍下敌人的头颅是荣誉的象征,并且把敌人的头颅制成饮酒的器具:将敌人的头骨沿眉弓切开,取头盖部分,裹上兽皮,并镶上金属边缘作为饮酒器具。被猎杀的人身份越高,所制成的酒器档次就越高。如果酒器是特别有身份的人做成的,往往要镶上金边,甚至缀以宝石。” 武媚儿看了立刚可汗的酒器一眼,发现这个酒器没有什么装饰品。 立刚可汗道:“太子妃可知道我这个酒器是谁的头颅制作而成的?” 武媚儿摇了摇头。 立刚可汗道:“一年前,我亲手割下了逐利可汗的头颅,亲手做成了这个酒器。”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 立刚可汗的双目中闪出了怨毒之色,道:“我和逐利可汗的恩怨,太子妃可曾知道?” 武媚儿道:“听说过一些。” 立刚可汗问道:“太子妃可知道我为何要用逐利可汗的头颅来制成酒器?” 武媚儿反问道:“是因为你对逐利可汗的仇恨?” 立刚可汗道:“仇恨只是其中一个方面,但不是主要的。” 武媚儿一惊,问道:“主要原因是什么?” 立刚可汗道:“主要的原因,是我要用这个酒器来时刻警醒自己!” 武媚儿看着立刚可汗道:“我不明白大汗的意思。” 立刚可汗道:“逐利可汗自从即位以来,就是草原上最大的一股势力,称雄草原十几年。倘若时光倒流到十年、五年或两年前,所有人的疑问都是:逐利可汗能否在有生之年统一大草原?那时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他最终会落得兵败身死的下场!” 武媚儿立即问道:“没有一个人想到逐利可汗的下场?其中也包括你?” 立刚可汗笑了:“我自然是例外!自从我成为辛庄部落的酋长那天起,我就立下了统一大草原的雄心壮志,也就把势力最大的逐利可汗当作了最大的敌人!但当时,我的心中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武媚儿问道:“大汗刚才说过:‘被猎杀的人身份越高,所制成的酒器档次就越高。’但是,你的这个酒器既然是用逐利可汗的头颅制成的,为何不加修饰?” 立刚可汗淡淡地道:“我生性简朴。” 武媚儿陷入了沉思之中。立刚可汗,属于那种朴实无华的男人。但这种男人,是很难对付的! 立刚可汗道:“作为大草原上的男人,都喜欢两样东西:美酒和美色。我用逐利可汗的头颅作酒器,是为了每当喝酒的时候就会生出警觉之心:美酒误事,美色误国!曾经在大草原上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逐利可汗,他的头颅成了别人的酒器。我要是不警惕,我的头颅也可能会成为别人的酒器!” 武媚儿不禁叹息道:“大汗居安思危,真是难得!” 立刚可汗道:“不过呢,既然生为男人,要是彻底与酒色绝缘,人生还有什么趣味可言?在用逐利可汗的头颅作酒器的那一天,我就告诫自己:每次喝酒,绝对不能超过这一下!” 武媚儿笑了,道:“美女呢?也绝对不会超过一个?” 立刚可汗道:“不瞒太子妃,我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妻子。” 武媚儿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 立刚可汗只说了四个字:“宁缺勿滥。” 武媚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立刚可汗看着武媚儿,道:“听说太子殿下有一个正当芳龄的妹妹,名叫霜霜公主?” 武媚儿心中一动,道:“是的!我这位大姑子,可是一位大美人啊!更难得可贵的是:知书识礼,堪称是才貌双全啊!” 立刚可汗道:“既然太子妃说到这里,我也就把我的心里话告诉太子妃:倘若贵国皇帝陛下答应把霜霜公主嫁给我为妻,我将对南夏秋毫无犯!” 武媚儿心中暗喜,笑道:“我倒是愿意成人之美!我想,大汗如此英雄,也不致于辱没了霜霜妹子!” 说完,她推了李泽一下,笑道:“父皇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的!太子爷,你说呢?”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茫然的神情,不知所对。 武媚儿当机立断,道:“大汗,不如现在咱俩就把亲事定下来!” 立刚可汗大喜道:“如此甚好!”说完端起面前的酒器,喝了一大口酒。 这时,独孤焕臣说话了:“太子妃,胡部和南夏结为秦晋之好,实乃两国之幸!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武媚儿道:“独孤先生请说!” 独孤焕臣道:“霜霜公主下嫁胡部,请贵国以白虎关作为嫁妆。” 武媚儿大吃一惊,抬头向立刚可汗看去。 立刚可汗却是神色淡然,只是喝酒吃羊肉,似乎没有听到独孤焕臣说了什么。 武媚儿立即心中雪亮:“这一定是立刚可汗和独孤焕臣早就商议好了的!如今白虎关已成了我武媚儿的私人地盘,怎么能割给胡部?况且,就算白虎关不是我的私人地盘,也不能割给胡部!须知白虎关有浯渠河之险,乃咽喉要地,事关南夏的安危!南夏军队只要能扼守白虎关,那么,胡人纵然有百万之众,也会有所顾忌而不能长驱南下!反之,一旦胡人占据了白虎关,就打开了南下的通道,那么,仙人渡以北的土地,非南夏之所有也!” 当下武媚儿对独孤焕臣的提议不置可否,却道:“独孤先生,您是知道的,民间娶媳妇,男方都要给女方聘礼的!在这里,我斗胆替我的皇帝公公提一个要求:请胡部以青羊集作为霜霜公主的聘礼!” 独孤焕臣目瞪口呆,把目光投向了立刚可汗。 立刚可汗的瞳孔猛然收缩! 很显然,武媚儿是针锋相对! 本来,立刚可汗端起了酒器要喝酒,听到了武媚儿的最后一句话,他把酒器重重地放在了草地上,溅出了一些酒。 然后,立刚可汗面露狰狞之色,道:“太子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惊恐之色,他摇着武媚儿的胳膊道:“太子妃,快答应大汗的要求吧!” 立刚可汗和独孤焕臣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约而同地想:“要是这位脓包太子成了南夏的皇帝,我胡部可就高枕无忧了!哎呀,不对,那时这个难缠的武媚儿只怕就会以皇后的身份,掌握南夏的军政大权!” 武媚儿轻轻地推开了李泽,她面无惧色,平静地看着立刚可汗道:“请问大汗:罚酒如何吃法?难道我南夏不以霜霜公主下嫁,大汗就要派兵到夏京去抢吗?” 顿时,场上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几乎同时,立刚可汗的随从作出了一些拔剑抽刀的动作。 但是,单手、馋猫、刘瘤子却是不动声色。 立刚可汗盯着武媚儿,声音中透出了威胁之意:“太子妃,我胡部有精兵二十万,皆英勇善战,以一当十!” 武媚儿轻蔑地一笑:“大汗啊,我南夏的兵马,至少比胡部多了一倍!难道是吃素的?” 立刚可汗冷冷一笑,道:“太子妃,你应该很清楚:一旦南夏和胡部开战,一时半刻,是分不出胜负的!大鹏国就会乘机以倾国之兵北上,灭了黑鸿国!到了那个时候,南夏国的国力就远不如大鹏国了,还挡得了大鹏国的一击吗?” 第349章 不惜一战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 由于立刚可汗迅速崛起,以令人不敢相信的步伐统一了胡部的大草原,使得与胡部相邻的南夏国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处境! 这种尴尬表现在:倘若南夏国对南边的黑鸿国用兵,则怕立刚可汗乘虚而袭其后!倘若南夏国对立刚可汗用兵,那么大鹏国就会趁着南夏国无力南顾,乘机把黑鸿国收入囊中!一旦大鹏国吞并了黑鸿国,国力就要超过南夏国许多!到了那时候,南夏国不仅统一天下无望,自身的生存都成问题了! 对于南夏国的这种尴尬处境,武媚儿看得很清楚,李海也看得很清楚。因此,李海才会让武媚儿率偏师北上,适度敲打胡部。其目的,不是为了消灭或征服胡部,而是震慑胡部。这样,在南夏大军南下进攻黑鸿国之时,胡部才不敢轻举妄动。 但武媚儿没有想到的是:对于南夏国的尴尬处境,立刚可汗竟然洞若观火,也看得很清楚! 立刚可汗在求李霜霜为妻的同时,还索要白虎关为嫁妆,明显是在趁火打劫,敲南夏国的竹杠! 但是,武媚儿能答应立刚可汗的条件吗? 如今,白虎关算得上是武媚儿的私人地盘,是她叫板李海的重要资本。如果把白虎关割给了立刚可汗,首先是武媚儿的个人损失,她在李海面前就少了一些底气。而李海在修理她的时候,就少了一些顾忌。 其次,割让白虎关给立刚可汗,对南夏国而言,何尝不是一种严重的损失?因为在武媚儿看来,白虎关对于南夏的重要性,犹如燕云十六州对北宋王朝的重要性! 在穿越前,武媚儿是懂得一些历史的。后唐节度使石敬瑭造反,向契丹求援。契丹出兵,扶植石敬瑭建立后晋。石敬瑭为表达酬谢之意,把燕云十六州献给了契丹。等到北宋建立后,在对契丹的战争中,胜少败多,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契丹控制了燕云十六州,占据了形胜。 白虎关不仅位置重要,而且物产丰富,它的得失,对南夏和胡部的力量消长,有着很重要的影响! 可以说,只要白虎关在南夏国的手中,南夏国在抗衡胡部的过程中,就显得很有底气。 但是,要是白虎关落在了胡部的手里,南夏在气势上就输了一截,进退失据。 胡部呢,有了白虎关,就左右逢源,进退自如,进可攻,退可守,随时可敲打南夏。 因此,于公于私,武媚儿都不能把白虎关交给立刚可汗! 当下武媚儿冷冷地盯着立刚可汗,她的声音也同样阴冷:“大汗,我同意把霜霜公主嫁给你,这就充分体现了我维护南夏和胡部友好关系的诚意!但是,大汗却索要白虎关!不仅要南夏的公主,还要南夏的土地!天下哪有这种道理?倘若大汗心怀鬼胎,打着‘远交近攻’的鬼主意,与大鹏国眉来眼去,那么,就让南夏和胡部在战场上一决胜负吧!” 说到这里,武媚儿霍地站起身来,同时把李泽也拉了起来,她的声音也提高了:“在离开夏京时,我就和我的皇帝公公达成了共识:倘若胡部愿意友好,我南夏自当投桃报李。倘若胡部执迷不悟,我南夏就算任凭大鹏国吞并黑鸿国,也要与胡部拼一个鱼死网破!我相信,不出两个月,南夏的四十万大军就会渡过浯渠河,会师黑虎堆!不荡平胡部,誓不回师!” 说完,武媚儿牵了李泽的手,转身便走。 立刚可汗和独孤焕臣均是脸上变色,两人同时站起身来,紧急交换了一下眼神。 独孤焕臣连忙道:“太子妃留步!” 立刚可汗也笑了:“太子妃,且息雷霆之怒!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武媚儿心中暗喜,知道自己展示出来的“不惜一战”的强大决心已震慑了立刚可汗。 她收住了脚步,转过身去,俏脸上冷若冰霜,分明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声音依然是极为冷淡:“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这时天色已晚,在立刚可汗的命令下,他的随从在周围生起了几堆篝火。火光熊熊,将武媚儿等几个人的脸色都映得红红的。 独孤焕臣向武媚儿赔笑道:“太子妃啊,双方谈判,犹如买卖双方。我漫天要价,你着地还钱。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撕破了脸皮呢?” 听到这里,武媚儿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哎呀,独孤先生,我的性子向来急,让您和大汗见笑了!” 立刚可汗向武媚儿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太子妃稍安勿躁,请坐下再喝杯酒,吃块羊肉,咱们继续谈。” 武媚儿牵着李泽的手,重新在木盘的东边坐了下来。 立刚可汗和独孤焕臣则在木盘的西边坐了下来。 四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木盘上的烤羊肉。 武媚儿不说话,她在等着立刚可汗出牌。 周围很静,只有木柴和枯草的燃烧声。 立刚可汗的话打破了寂静:“太子妃,我就后退一步,不要白虎关作嫁妆了!南夏和胡部结成翁婿之国,至少一年内互不侵犯!太子妃归还我的青羊集和五万牧民,南夏的军队在半月内退出胡地!” 武媚儿心中暗道:“对于南夏国来说,一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她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立刚可汗道:“太子妃从这里回到夏京,需要两个月。霜霜公主从夏京到黑虎堆,也需要两个月。再为霜霜公主留出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我问太子妃一句:要是五个月后霜霜公主没抵达黑虎堆,怎么办?” 武媚儿立即回答道:“很简单:要是五个月之后霜霜公主没有到达黑虎堆,今晚咱俩达成的协议,自动作废!” 立刚可汗鼓掌道:“太子妃真是爽快!”向独孤焕臣道:“笔墨伺候!” 武媚儿暗道:“原来立刚可汗早就准备了纸笔啊!看来,他是有意与南夏讲和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350章 篝火之盟 独孤焕臣从马上取来了文房四宝,根据立刚可汗和武媚儿达成的口头协议,借着篝火的光芒,起草了两份文书,这两份文书的内容是相同的:南夏方面,把青羊集和五万牧民归还胡部,撤出胡部的土地,并且在五个月之内,把公主李霜霜送至黑虎堆与立刚可汗完婚。南夏和胡部结成翁婿之国,一年内互不侵犯。要是半年内,李霜霜到达不了黑虎堆,该条约自动作废。 写完之后,独孤焕臣把内容相同的两份文书都交给了武媚儿,道:“太子妃,请您审阅。要是没有异议,请您在两份文书上签上名字。” 武媚儿把两份文书接过来一看,首先在心里暗赞了一声:“独孤焕臣作为一个胡人,倒写得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啊!堪与国子监的那些教授相比了!” 看完之后,武媚儿一语不发,把两份文书递给了立刚可汗。 立刚可汗看完之后,问武媚儿道:“太子妃,难道这两份文书还有什么问题吗?” 武媚儿看着立刚可汗道:“大汗,您身经百战,是知道这么一条军事常识的:交战的双方,倘若一方突然撤退,另一方乘机追赶,那么,撤退的一方必定会溃不成军,顷刻间兵败如山倒!因此,我担心这种情况出现!” 立刚可汗的瞳孔猛然收缩,道:“太子妃尽可放心,在贵军撤退的过程中,我决不派兵追赶!” 武媚儿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不相信大汗的口头承诺,只因事关重大!因此,我建议在条约中加上这么一条:明天,在我军拔营后撤的同时,贵军也拔营后撤五十里下寨!三天之内,贵军不得跨越这条木盘线!” 说到这里,武媚儿把双臂放在木盘的上方,并且作出了向南北两边无限伸展的样子,语音铿锵地道:“要是贵方违反了这一条,条约也自动作废!而且从此之后,南夏不会再与胡部签订任何条约!须知人生在世,无信不立,要是出尔反尔,以后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立刚可汗盯着武媚儿,笑道:“太子妃真是心细如发啊!南夏国有如此精明的一位太子妃,谁敢侮之,就是自取其辱!” 武媚儿微笑道:“大汗谬赞,愧不敢当!但愿如大汗所言:侮南夏者,便是自取其辱!” 立刚可汗转头向独孤焕臣道:“按太子妃的意思,在条约上表达出来!” 于是,借着篝火的光芒,独孤焕臣在两份文书上又作了补充。 然后,独孤焕臣请武媚儿在两份文书上签字。 武媚儿接过了毛笔和两份文书,却请李泽先在上面签字。 李泽没有推辞,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武媚儿也在上面签了字,随即把毛笔和两份文书交给了立刚可汗。 立刚可汗看了看两份文书上的签名,暗道:“武媚儿倒对她的这位傻子丈夫十分尊敬啊!不过,这位傻子太子倒是写得一手好字!看来,他小时候在书法上,下过一番苦功。” 随后,立刚可汗也在两份文书上签了字。 武媚儿随便瞟了一眼,便看出立刚可汗的字体虽然如同树枝一般难看,但力透纸背,极有气势。 条约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 立刚可汗的随从往火堆上加了一些枯草,篝火燃烧得更旺了。 武媚儿知道,“篝火”一词,历史悠久。她记得《史记》中关于陈胜的部分写道:“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伺中,夜篝火,狐鸣呼曰:‘大楚兴,陈胜王’。” 当下她向立刚可汗笑道:“大汗,在历史上,辽宋两国曾经达成了‘澶渊之盟’。今天夜里咱俩在篝火旁边达成的协议,可称作是‘篝火之盟’了!” 立刚可汗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太子妃这样的妙人,才能说出这样的妙语啊!” 武媚儿笑道:“等到霜霜妹妹与大汗完婚之后,太子就成了大汗的大舅子,我就成了大汗的舅子媳妇了!到了那时候,倘若咱俩相见,大汗可要称呼我一声‘嫂嫂’了!” 立刚可汗豪爽地大笑起来:“那是自然!但愿胡部和南夏,永远亲如一家,永远不动干戈!” 武媚儿连连点头,道:“但愿胡部和南夏,永远亲如一家,永远不动干戈!”心中却暗道:“这些话谁信?见鬼去吧!” 然后武媚儿目视立刚可汗道:“大汗,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到各自的营寨睡觉吧!但愿我们今天夜里,都睡一个安稳觉!” 立刚可汗笑道:“咱们达成了‘篝火之盟’,肯定都能睡一个好觉的!”说完,向武媚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几个人同时从地上站了起来。 武媚儿指着脚下的木盘,向立刚可汗嫣然一笑道:“大汗就不必相送啦!我再提醒一下:三天之内,贵军不得跨越这木盘一兵一卒!” 说完,武媚儿牵了李泽的手,转身就走,与身后的单手、馋猫、刘瘤子会合之后,一起上了马,向东驰了不多时,便与己方的五百骑兵会合了,然后一起奔向青羊集的南夏军大营。 望着武媚儿等人的背影,立刚可汗道:“这个武媚儿,倒是一匹烈马啊!一般的男人,还真的驾驭不了她!” 独孤焕臣道:“大汗,微臣真的好奇怪!” 立刚可汗问道:“你奇怪什么?” 独孤焕臣道:“武媚儿堪称是一头母狮子!当然了,她是一头美丽而凶猛的母狮子。但那位傻子太子李泽,堪称是一头老实巴交的公绵羊!我们的人当着他的面宰杀一头羊,他都吓得哭了,真是一位脓包啊!微臣就想:当李泽和武媚儿夜里一起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武媚儿这头美丽而凶猛的母狮子,会让李泽这头老实巴交的公绵羊骑她吗?就算她让李泽上,李泽有上的胆量吗?” 立刚可汗笑道:“这个问题,应该不是悬念了吧?须知武媚儿和李泽的孩子都生出来了,似乎名叫李涛。” 独孤焕臣摇了摇头,道:“大汗啊,微臣这辈子,最怀疑的就是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一头老实巴交的公绵羊敢在一头凶猛的母狮子身上干那种事?第二件事:武媚儿生出来的那个孩子的父亲,真是李泽吗?” 立刚可汗指着独孤焕臣,笑道:“爱卿啊,你这些话真够阴毒的!要是被武媚儿听到了,真要活活气死啊!” 独孤焕臣道:“其实,以微臣看来,像武媚儿这样的女中豪杰,只有像大汗这样的盖世英雄,才能消受得了她!” 立刚可汗凝望着武媚儿远去的方向,一言不发。 独孤焕臣观察着立刚可汗的脸色,道:“大汗,以微臣看来,南夏国的三大美女各有特色啊!武媚儿您已见识过了,她的最大特点就是泼辣。那位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李婧,最大的特点就是妖媚。至于霜霜公主,则介于武媚儿和李婧之间。大汗先把霜霜公主搞到手,然后让武媚儿和李婧也成为大汗床上的娇客!” 立刚可汗哈哈大笑起来:“我虽然心向往之,却没有那么大的胃口!美色误国啊!” 独孤焕臣压低了声音,道:“大汗啊,前些日子,南夏国的秦王李池派他的总管秦升到黑虎堆拜会大汗。这个李池的王妃文丽,乃南夏国丞相文呈祥之女,也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啊!就算是南夏国那位颜太后,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说起来,南夏国真是美女如云啊!” 立刚可汗握紧了拳头,道:“我虽然不会被美女所迷,但美女却是我征服南夏的动力之一!”他心中暗道:“武媚儿,咱俩应该还在再次见面的那一天!” 且说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率五百骑兵回到了青羊集的大营之后,留守大营的焦昆、景清等人都是大喜。 武媚儿向焦昆道:“焦都督,明天一早,你率六万步兵拔营后撤,并且带着全体工匠及二十门火炮。我和太子殿下率五千骑兵殿后,留守青羊集,同时监管五万胡部的牧民。三天之后,我再和太子殿下率五千骑兵离开青羊集,追赶你们。” 焦昆道:“太子妃,还是让末将留下来殿后,您和太子殿下带大军先撤。” 武媚儿俏脸一沉,道:“焦都督,皇上的圣旨上说得很明白,我是大军的主将!” 焦昆这才道:“末将遵命!还请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保重。” 武媚儿叮嘱焦昆道:“焦都督,为了稳定军心,我与立刚可汗达成协议之事,且不可外传!今天夜里,像往常一样巡营。以防立刚可汗撕毁协议,突然派兵前来劫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焦昆答应了。 众人都告退之后,武媚儿和李泽回到了属于两人的营帐,分别练起了“凤舞九天”和“龙腾四海”。练习了一个周天之后,已将近子时了。 武媚儿来到了帐外,向站岗的几名哨兵道:“今天夜里我和太子殿下不睡觉了,因此不用你们在这里了,都回帐睡觉吧!” 几名哨兵走后,武媚儿返回了营帐。 李泽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把哨兵撵开,是为了让我在你身上做游戏时,尽管用力就是了!对不对?” 武媚儿的俏脸立即红了,佯怒道:“你想得倒美!今天夜里没有奖励的项目!” 第351章 青黄不接 李泽的脸上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太子妃,没有奖励的项目,你可以再来一次‘赔本大甩卖,优惠大酬宾’啊!”说完,一下子就抱住了武媚儿。 自从两人成亲以来,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武媚儿勾引李泽,李泽很少主动侵犯武媚儿。此时此刻,面对李泽采取的主动,武媚儿简直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她顿时全身发软,对于李泽给她宽衣解带的动作,也就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子就纠缠在了一起…… 也许是压抑太久的缘故,李泽的动作比平时多了几分猛烈和凶狠。 虽然武媚儿撵开了在帐外站岗的哨兵,但她还是怕邻帐的人听到,因此连呻吟声也不敢发出来。她在心里暗道:“在穿越前,有一句流行语道:‘有了快感你就喊’。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有了快感也不敢喊!” 但是,当云雨结束的那一刻,武媚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要死了哟!”然后双臂紧紧地搂住了李泽的腰,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似乎舍不得李泽的身体离开。 过了一会儿,武媚儿的激情才渐渐地退去了,仰视着李泽道:“太子爷,到我身边睡吧!” 李泽却一脸认真地道:“在你的身上睡觉好舒服呢!你是天下最好的皮褥子了!” 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俏脸一沉,道:“快滚到一边去!你一百多斤的身子压在我的身上,我如何受得了?” 李泽与武媚儿的身体分离了,侧过身子就睡,竟然给了武媚儿一个脊梁! 武媚儿不禁心中有气,暗道:“这些臭男人,都是一些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主儿!”她伸手拧住了李泽的一个耳朵道:“太子爷,我问你一件事!” 李泽一边呼疼,一边发牢骚道:“太子妃啊,你问话就问呗,为何拧我的耳朵呢?” 武媚儿哼了一声,道:“你要是不说实话,就要拧你的耳朵!” 李泽嘀咕了一句:“家有悍妻啊!” 武媚儿道:“今天,在我们和立刚可汗相会的时候,他的人用刀杀羊,你为何吓得哭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李泽嗫嚅道:“我以为杀羊之后,接下来就要杀人了呢!” 武媚儿哼了一声,放开了李泽的耳朵,道:“太子爷,你真是一个胆小鬼!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李泽道:“丢脸就丢脸吧,只要别把我丢了就行!”说着打了一个呵欠道:“每当在你身上做完游戏之后,我就特别想睡觉。每当睡完觉之后,我就特别想在你身上做游戏。” 听到李泽这绕口令一般的话,武媚儿笑了,道:“太子爷啊,猪是吃了睡,睡了吃;你是做了游戏就睡,睡了就做游戏。” 李泽听了,说了一句:“因此,我和猪是不一样的!” 武媚儿不禁捧腹大笑。 李泽很快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武媚儿看着身边的李泽,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当我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之后,李泽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了!我与他,互相把身体给了对方。但是,我至今不了解这个男人!他多数时候傻乎乎的,偶尔会很聪明,说几句满含禅机的话。” 她转念又想:“这一次,我之所以能和立刚可汗达成了为期一年的停战协议,除了他顾忌我的火炮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他急于得到李霜霜!但是,立刚可汗并没有见过李霜霜的面啊!” 她的眼前,顿时浮现出了李霜霜那秀丽的容貌,情不自禁地心中生出了愧意:“在历史上,昭君入匈奴,文成入吐蕃,虽然被传为千古佳话,但对于王昭君和文成公主来说,其实是两枚任人摆弄的棋子!如今的李霜霜,也充当了这样的角色!可以预料,对于我和立刚可汗达成的协议,李海这个老色鬼一定是求之不得!为了他的权力,他哪里管亲生女儿的幸福?倘若李霜霜嫁给了立刚可汗而遭遇不幸,罪魁祸首就是我啊!因为这门亲事是我一力促成的!” 又想了一会,她心中的愧疚方减轻了:“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李霜霜是一枚棋子,我又何尝不是?当颜太后选择我为太子妃之时,我其实就成了她的棋子!当她的亲生儿子李泽因受了惊吓而变傻时,她选择了我为太子妃,是想让我成为李泽的挡箭牌!”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沉睡中的李泽身上,凝望着李泽那张俊秀的脸蛋,她心中涌起的,不是怨恨,而是柔情!她心中暗道:“李泽虽然傻,但对我却是一片真心!为了救我,他甚至不顾惜他自己的生命!单是为了他的这份情,我也要真心实意地当好他的挡箭牌,为他遮蔽八方风雨,为他抵挡明枪暗箭。” 左思右想,武媚儿不禁也有些困了,就吹灭了蜡烛,很快就睡着了。但武媚儿没有想到的是:当她睡着的时候,李泽在深情地凝视着她! 第二天一早,焦昆率六万步兵拔营,向正南方向的白虎关行进。所有的工匠随行,并且携带了二十门火炮。 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则留在了青羊集,与五千骑兵一起,掩护焦昆等人撤退,同时监管那五万牧民。 那五万牧民皆是妇女、儿童和老年人,倒也不闹事。 三天后,武媚儿等人抛下了胡部的五万牧民,率五千骑兵撤离了青羊集,驰向南方。并且在两天后,追上了焦昆的大军。 随军的工匠中,有些是焦昆从仙人渡带来的,但大多数是白虎关当地的。有些白虎关的工匠就对武媚儿说:“太子妃,当我们抵达浯渠河的北岸时,就是二月中旬了。那时的浯渠河根本无法通行,就如同种地时的青黄不接。” 武媚儿惊道:“这就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中暗道:“‘青黄不接’是指田里的庄稼尚未成熟,但陈粮已经吃完。但河流怎么会‘青黄不接’呢?” 有的工匠就说:“二月上旬,浯渠河的冻已开始融化了,因此,人根本不敢在河面上行走,一旦落入冰窟窿中,就要被活活地憋死!另外,由于冰没有完全化开,船根本无法在河中行驶。因此,在这个时候,北岸的人无法到南岸去,南岸的人也无法到北岸去!如同牛郎织女,只能隔河相望。” 就在这时,太子李泽说话了:“我有一个办法过河!” 众人都大吃一惊,暗想:“都说这位太子傻,不知他有什么好办法过河?” 第352章 制造水泥 武媚儿也是吃惊非小,暗道:“李泽真有过河的好主意吗?”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泽的身上,李泽却不慌不忙地道:“不能从冰上走过去,也不能坐船过去,为何不像鸟儿那样,插翅飞过去?” 众人立即泄了气,都暗想:“这位太子的傻,真是名不虚传啊!” 武媚儿苦笑了一下,道:“太子殿下的想法,虽然有些异想天开,却是一个相当好的主意!只不过呢,目前实施起来有一定的难度:毕竟我们难以弄到合适的翅膀插在身上。” 众人都笑了。 武媚儿心中暗道:“本来,按照我预定的计划,应是焦昆率五万人马赶往东南方向的北林山,再从北林山登船,从水路返回仙人渡。我则率一万五千将士和工匠,南渡浯渠河进入白虎关。但是,浯渠河的‘青黄不接’,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武媚儿有些烦躁地来回走动起来。她的周围,有焦昆等将领,还有一些工匠,但众人都不敢打断她的思路。 一会后,武媚儿终于拿定了主意,向焦昆道:“焦都督,你率领全体将士,共计六万五千人,连同全体工匠,赶往北林山,北林山如今不是还有一万人马吗?你们七万多人皆乘船,从水路返回仙人渡。然后,你继续训练你的五万水师,让其余的人返回白虎关,加强白虎关的防御力量。” 焦昆立即问道:“太子妃,你和太子殿下呢?” 武媚儿道:“我和立刚可汗达成协议之事,必须尽快禀报皇上!因此,我和太子殿下、药王昆仲、刘先生、景先生骑马直奔浯渠河北岸,设法渡过河去,进入白虎关。然后从白虎关返回夏京。” 她心中暗道:“单手、馋猫、刘瘤子都身怀轻功,踏着薄冰过河,自然没有问题。我和李泽都有内力护体,就算是冒着刺骨的冰水,也能到达对岸。唯一可虑者,就是景清!” 正想到这里呢,景清却道:“太子妃,从这里到浯渠河北岸,步行需要两天。要是骑马,天黑就能抵达。如今北风很大,估计今天夜里会格外寒冷。那么,明天早上,浯渠河上的冰层就要加厚,或许能踏冰过河。” 武媚儿一下子被提醒了,她笑逐颜开地道:“是啊,今天比昨天冷了很多,明天早上,浯渠河上的冰层一定会加厚的!” 当下武媚儿改变了主意,她和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率五千骑兵直奔正南方向,其余的人则在焦昆的率领下,步行前往东南方向的北林山。 当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景清及五千骑兵到达浯渠河北岸时,天色已全黑了下来。武媚儿下令在岸边安营扎寨。 在河边扎营本来就冷,加上北风呼啸,众位将士无法入睡,都生起了火堆取暖。 武媚儿和李泽在帐中烤火,武媚儿皱眉道:“这鬼天气,做游戏都没有心情了!”李泽却道:“太子妃啊,如今越冷越好啊!越冷,明天早上的冰就结得越厚,咱们方能过河啊!” 武媚儿笑了:“太子爷,都说你傻,但你还没有傻到家!” 李泽忽然瞪大了一双眼睛,道:“太子妃,要是咱俩到冰上做游戏,一定很好玩很刺激!” 武媚儿笑了:“太子爷,你怎么会冒出如此古怪的念头?”心中暗道:“在穿越前,娱乐圈的男女喜欢在车里玩‘车震’。在冰上做游戏,应算是‘冰震’了!古往今来,哪一对男女玩过‘冰震’?” 她眼珠转了转,道:“太子爷,让我陪你到冰上去做游戏也可以,但是,须得你在下面,我在上面!” 李泽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道:“到半夜的时候,咱俩就到冰上去做游戏!我在下面,你在上面。” 武媚儿狠狠地瞪了李泽一眼,道:“你疯了?你仰面躺在冰上,会冻成冰棍的!”心中暗道:“李泽老是犯傻,什么时候他就变聪明了呢?” 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天色刚亮,武媚儿就亲自到浯渠河的冰面上体验冰层的厚度。令人欣喜的是:冰层的厚度完全能承载人的体重! 武媚儿立即让人把营寨撤了,用帐篷、木棍等在冰上铺设了一条狭窄的通道,然后让将士牵了马,依次从通道上过河。 一个时辰后,在太阳升起之前,五千骑兵全部渡过了浯渠河。然后,抵达了白虎关下。 严肃早就得到了消息,率领白虎关的文武官员出城迎接。当与武媚儿、李泽相遇时,严肃跪了下来,流泪道:“老奴叩见太子殿下,叩见太子妃!” 其他的文武官员也跪了下来。 武媚儿连忙让严肃等人平身,然后一起入城。 入城之后,武媚儿首先写了一封致李海的奏折,在奏折中,武媚儿禀报了与立刚可汗达成的协议。 武媚儿知道,李海早一天得知协议的内容,就早一天启动对黑鸿国的战争。 既然南夏国和立刚可汗达成了一年内互不侵犯的协议,南夏国就必须在一年之内灭掉黑鸿国!只有这样,才能掌握了统一天下的主动权。 奏折写完后,武媚儿交给了严肃,让他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夏京。 然后,武媚儿和李泽一起,接见了严肃。 武媚儿向严肃说明了出征胡部的经过,包括制造火炮,与立刚可汗签订了“篝火之盟”。 当严肃听到武媚儿制造出了火炮,不禁惊奇之极。 武媚儿道:“严公公,以我看来,南夏和立刚可汗终有一战!我们必须作好充分的准备。” 严肃点头道:“太子妃所言极是!依老奴看来,立刚可汗绝非甘居人下者。” 武媚儿道:“白虎关对于我和太子,乃至对于整个南夏国,都十分重要!因此,还要麻烦严公公继续在这里主持大局。” 严肃郑重地道:“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效力,是老奴义不容辞的责任!” 武媚儿道:“白虎关的工匠目前皆跟随焦昆都督去了北林山,大约两个月后,他们会从仙人渡返回白虎关。那时,我会让景清先生带领这些工匠,为白虎关制造几十门火炮。这样,一旦立刚可汗进犯白虎关,我们就多了一项守城的利器。” 严肃高兴地道:“老奴正想见识一下火炮呢。” 武媚儿道:“从仙人渡到白虎关,没有一条像样的道路。一旦遇上雨雪天气,更是崎岖难行。因此,我想请景清先生出面,主持修筑一条从白虎关经芦花镇到仙人渡的官道!这条官道修成之后,不仅能收买白虎关的民心,造福于白虎关的百姓,而且一旦立刚可汗侵犯白虎关,仙人渡的驻军就能沿着新修的官道迅速前来增援!” 严肃犹豫了一下,面有难色,道:“太子妃,您想修一条由白虎关通往仙人渡的官道,这确实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钱从哪里出?要是征用白虎关的民工,一定得付给他们工钱吧?但现在,白虎关已没有多余的钱了!下一个月,连军饷和官员的俸禄也开不出来了!” 武媚儿想了一会,道:“钱的问题,由我来解决。”她叹息了一声,道:“只好请王大富来垫付了!” 严肃拍着胸脯道:“只要有了钱,老奴会帮助景先生修好路的!” 武媚儿道:“严公公,你让景清先生过来一下。” 严肃出去不久,景清进来了,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武媚儿很客气地道:“景先生,坐吧!” 武媚儿首先向景清说了制造火炮之事,景清答应了。 武媚儿又向景清说了修路之事,然后她加重语气道:“景先生,从白虎关到仙人渡的这条官道,我想修成水泥路。” 景清大吃一惊,盯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什么是水泥呢?” 武媚儿暗道:“在我穿越前的那个世界,水泥是一件人人皆知的胶凝材料。但是,在我目前所处的这个世界,水泥还没出现过呢!如何利用我前生的知识,造出水泥来呢?是在公元一七九六年,英国人用泥灰岩烧制成一种水泥,采用天然泥灰岩为原料,不经配料直接烧制而成,故又名天然水泥,具有良好的水硬性和快凝特征,特别适用于和水接触的工程。但是,白虎关一带没有泥灰岩。” 她转念又想:“在公元一八一三年,法国的土木技师毕加发现了石灰和粘土按三比一混合制成的水泥,性能较好。嘿嘿,就用这种方法吧!” 当下武媚儿看着景清道:“景先生,石灰对你来说,一定不陌生吧?” 石灰是人类最早应用的胶凝材料,在土木工程中应用范围很广。早在公元前八世纪,古希腊人已将石灰用于建筑,中国也在公元前七世纪使用石灰。《本草图经》记载:“石灰,今所在近山处皆有之,此烧青石为灰也,又名石锻。”唐代释绍昙有《石灰》诗:“炉鞴亲从锻炼来,十分确硬亦心灰。盖空王殿承渠力,合水和泥做一回。”明朝的于谦更写下了传诵千古的《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景清有些疑惑地道:“回禀太子妃:石灰微臣自然知道。” 武媚儿道:“请景先生稍等。”然后急匆匆地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李泽和景清两人了,李泽那一双原本懵懵懂懂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澈明亮了!因为他知道,在景清面前,他不必再装糊涂了! 他看着景清道:“景先生,我有一事请教。” 第353章 水泥大桥 景清庄重地道:“太子殿下请讲,微臣洗耳恭听!” 李泽道:“在与太子妃成亲之前,我就对太子妃有所耳闻。她虽然号称南夏国的第一才女,但她的才华,主要表现在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等方面。虽然她的父亲是南夏国的大将军,但她并不喜欢兵书战策。” 景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泽道:“但是,自从太子妃入宫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俨然成了出将入相的巾帼英雄!在北征胡部之时,她更是亲手制造出了威力巨大的火炮!如今,她又要制造什么‘水泥’!她在入宫前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入宫后,很少外出,就算外出,我也会跟随。但是,制造火炮的技能,她是什么时候掌握的?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因此,还望景先生释我之疑。” 景清没有回答,反问道:“太子殿下,还记得在阴阳岛上的那个绝谷中,咱们君臣相见的情形吗?” 李泽道:“我怎么会不记得?” 景清道:“当时微臣是这样说的:‘太子爷天庭饱满,地额方圆,坐立之时,隐隐有龙虎之姿,是典型的帝王之相!更加难得的是:太子爷还朴归真,光华内敛,目光中蕴意无穷,犹如江水之不绝’。” 李泽点头道:“你当时是这样说的!” 景清道:“但是,恕微臣直言:当今天下,有帝王之相的,不只是太子殿下一人!还有皇上和大鹏国皇帝姚烈,以及胡部的立刚可汗!” 景清所说的“皇上”,自然是指李泽的父亲、南夏国的皇帝李海。 李泽又点了点头。 景清道:“当时,太子殿下向微臣下拜,微臣阻拦太子殿下道:‘您将是天命所归的天下之主,您向草民行礼,是折草民的寿啊’!今天,微臣斗胆问太子殿下一句:您将是天命所归的天下之主,原因是什么?” 李泽想了一想,两眼闪出了异样的光芒:“难道是因为太子妃的关系?” 景清点了点头,道:“倘若太子妃嫁的男人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大鹏国皇帝姚烈。那么,姚烈就会成为天命所归的天下之主!倘若太子妃嫁的男人是立刚可汗,那么,立刚可汗就会成为天命所归的天下之主!” 李泽若有所思地道:“我明白了!太子妃嫁给哪个男人,就会提携哪个男人!” 景清道:“太子妃正是属于那种凤临天下的女人!她在成就她自己的同时,也在成就她生命中的那个男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成为太子妃的男人,将是天下最幸运的男人!” 李泽目不转睛地看着景清道:“景先生,你参悟玄机,可知太子妃是从哪里来的?” 景清不禁吃了一惊,道:“太子殿下,您为何有如此一问?” 李泽的一双星目中显出了迷茫之色,道:“太子妃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聪慧。每当夜深人静,她睡熟了的时候,我望着一脸恬静的她,心里竟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会问自己:‘她真的是武大将军和武夫人生的女儿吗?’景先生啊,您以为太子妃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吗?难道她是谪落人间的仙子?” 景清道:“太子殿下,有些事情,微臣不知道。有些事情,微臣知道了,也不能说!” 李泽点了点头,道:“我理解!天机不可泄露!” 就在这时,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武媚儿走了进来。 李泽的脸上,立即恢复了浑浑噩噩的神情。 武媚儿向景清道:“景先生,我已让严公公准备石灰和粘土了!把这两样东西按三比一的比例混合,就能制造出水泥来了!一会后,我给你演示一番。” 景清微笑道:“太子妃啊,对微臣来说,水泥是一种完全陌生的东西。” 李泽的双目中显出了迷惑之色,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你所说的‘水泥’,是不是用水和土混合了而造出来的泥巴?” 武媚儿笑了,道:“太子爷啊,水泥和泥巴简直是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说完,武媚儿不再理会李泽,只向景清道:“浯渠河岸边的沙子应有尽有。当水泥制造出来之后,按一定比例和沙子混合,就能用来修路了!” 景清道:“多谢太子妃的信任!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武媚儿微笑道:“景先生啊,这一条从白虎关至仙人渡的官道,最多两丈宽就可以了!等到这条官道修好之后,我还想在仙人渡的河面上,修建一座水泥大桥。” 景清的瞳孔猛然收缩:“水泥大桥?”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中显出了深思之色:“大桥的两边设上护栏。这样,即使在有雨雪的天气,也能顺利地到达河的对岸。” 景清深沉地道:“倘若太子妃的设想能够实现,那一定是天下万民之幸!” 在当天的下午,武媚儿亲自动手,当着景清的面,用石灰和粘土制造出了水泥。然后武媚儿把水泥和沙子按一定的比例混合了,铺设了一块一丈见方的地面。 第二天,水泥凝固得差不多了,严肃和景清看着那块一丈见方的地面,不禁目瞪口呆。 就连李泽,也瞪大了眼睛道:“水泥这东西,真是一件神奇的东西啊!” 武媚儿却心中暗道:“在不该出现的年代,水泥诞生了!说起来,也算是一件‘逆天’的东西了。” 吃过早饭之后,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五人,辞别了严肃和景清,骑马离开了白虎关,向仙人渡进发。 昼行夜宿,一路无话,武媚儿等五人过了芦花镇,抵达了仙人渡。 当武媚儿等五人和留守仙人渡的王大富相见时,王大富立即泪流满面,向李泽和武媚儿跪了下来:“参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武媚儿自然理解王大富对她的感情,她的俏脸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的神情:“王老板,请起!” 当下王大富设宴,为武媚儿等五人接风洗尘。 武媚儿留意到了:王大富经常偷窥她,但每当和她目光相接的时候,就赶紧把目光移开。她故作不知王大富的心意,唯有在心中暗暗叹息而已。 一边喝酒吃菜,武媚儿一边把北征胡部之事向王大富作了介绍,笑道:“王老板,焦昆都督很快就要率大军返回仙人渡了!” 王大富也把他所知道的来自于夏京的一些消息告诉了武媚儿。 武媚儿把欲修建一条由仙人渡通往白虎关的官道之事告诉了王大富,王大富惊喜地道:“太子妃,这是一件功在千秋、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武媚儿娇笑道:“但是,在白虎关的严公公已没钱可用了!不知王老板的手头还宽裕吗?” 王大富很爽快地道:“我手头还有二十万两银子,明天就给严公公送过去!” 武媚儿微笑道:“王老板啊,真是太感谢你了!” 王大富道:“若不是当年太子妃慨然相助,如今世上只怕就没有我王大富这个人了!” 听到这里,单手、馋猫、刘瘤子都有些诧异,王大富便介绍了他和武媚儿相识的经过。刘瘤子叹息道:“太子妃宅心仁厚,王老板知恩图报,都令人感动。” 武媚儿把计划在仙人渡建造一座钢筋水泥大桥之事告诉了王大富,她首先画好了一张大桥的图纸,道:“先在仙人渡的南北两岸各建一个巨大的桥墩。要想大桥坚固,首先桥墩要坚固!可把数十根抱成团的钢筋打入地下,再砌以石块,最后以水泥浇铸而成。注意:桥墩要高出河面很多。在建设桥墩的同时,还要建造一些水泥板。” 王大富一边在纸上记录着,一边点头道:“太子妃所说的这些,我有些不懂,但工匠应该懂得。” 武媚儿又道:“在两个桥墩之间,用众多的钢筋和铁索相连。然后在上面铺上水泥板,再以水泥浇铸,把钢筋和铁索及水泥板融为一体。这样,一座钢筋水泥大桥就横跨虎啸河两岸了!大桥建成之后,为了防止有人过桥时失足掉入河中,可在桥的两侧加上防护栏。” 由于天色已晚,武媚儿等五人就在仙人渡的客店住下了。 武媚儿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暗道:“在王大富的眼里,他挣钱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花!但我,今生今世是不能做他的女人了!唉,有些男人,其实也是很痴情的,再如刘磊的儿子刘落,为了救我而死。” 想到这里,武媚儿颇为自恋地摸了一下脸蛋,暗道:“王大富为我而一掷千金,刘落为我而奋不顾身。这一切,就在于我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啊!倘若我是一个丑八怪,王大富和刘落还会为我无私地付出吗?” 天亮后,王大富北上给严肃送钱,武媚儿等人则继续南下。 当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回到夏京的时候,已是春暖花开的三月。 由于早就收到了武媚儿派人从白虎关送来的奏折,当得知武媚儿回京的消息,李海亲自出城,在十里长亭迎接。 武媚儿颇感意外,与李泽拜倒在地。 单手、馋猫、刘瘤子由于不想给李海下跪,因此早就回避了。 陪同李海出城的,有贵妃李婧,五位郡王,武媚儿的父亲靖国公武长远,丞相文呈祥,还有六部尚书等高官。 李海满面含笑,向李泽和武媚儿道:“太子平身!太子妃平身!这一次,太子妃不辞劳苦和严寒,率军北征,可真是立了大功啊!朕甚是欣慰!” 武媚儿拉着李泽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这一次北征,太子和臣妾能不辱使命,乃是依仗了列位先帝的在天之灵,依仗了父皇和皇太后的洪福!” 李海哈哈大笑,心中却暗道:“武媚儿这个小泼妇巧舌如簧,真是会说话啊!令人惊奇的是:几个月不见,她似乎更加年轻了!” 第354章 女神和男人 李婧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啊,自古以来,天子出城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帅,对将帅是一种莫大的殊荣!如今皇上亲自出城来迎接你,对你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由于今天是出头露面的事情,李婧在穿戴上显然是煞费苦心:凤冠霞帔,艳妆浓抹,打扮得花枝招展,那张越看越美的俏脸上,显出了一种十分妖媚的气息。 武媚儿向李婧施礼道:“参见贵妃娘娘!”心里却暗暗称奇:“这个小浪蹄子依然如昔日的娇嫩和妖娆!啧啧,李海这老色鬼,真是艳福不浅啊!” 随后,武媚儿又与五位郡王见礼,然后依次与父亲武长远、丞相文呈祥、六部尚书见礼。 李泽如同一个木偶人一般,武媚儿让他说什么话,他就说什么话;武媚儿让他做什么动作,他就做什么动作。 上至李海,下至官员和士兵,都对李泽傻乎乎的样子见怪不怪了。有些人就想:“这位傻子太子爷的傻病,不知何时方能痊愈?” 当下李泽和武媚儿随着李海等人入了城。 一路之上,不断有人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偶尔也会有人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心中暗道:“看来,我和李泽这一次北征胡部,老百姓还是感激的。在他们的心目中,认为我和李泽的行动,是保家卫国。” 等到抵达了皇宫的宫门时,李海命五位郡王、武长远、文呈祥、六位尚书各自回家,然后十分体谅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你先和太子拜见皇太后吧!这几个月以来,皇太后她老人家一直念叨你和太子呢!半个时辰后,你到水晶宫一趟,朕有话要问你。” 武媚儿拉着李泽的手,向李海躬身施礼道:“臣妾遵旨!” 当下武媚儿和李泽到达了“慈安宫”,与颜太后相见。 一见面,颜太后就哭了起来,武媚儿只好陪着流泪。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以及侍立在旁的几位太监和宫女,也尽皆掩面而泣。 唯有李泽,不仅不哭,还一直在傻笑。恨得武媚儿牙痒痒的:“李泽这个呆子,真是傻到家了!他这是‘众人皆哭他独笑’啊!” 一会后,颜太后的心腹宫女莲儿抱着李涛来了,武媚儿顿时泪如雨下,一把抱住了李涛,爱不释手,哽咽道:“好儿子,想死母妃了!” 李涛很是乖巧,说了几句“母妃安好”之类的吉祥话,把武媚儿逗引得破涕为笑,喜得合不拢嘴。 武媚儿一边哄着儿子玩,一边听颜太后讲述着近几个月来朝廷上发生的重要事情。 武媚儿和李泽还没到东宫呢,可儿已闻讯赶来了“慈安宫”,跪倒在武媚儿面前大哭,道:“太子妃,想死奴婢了!” 武媚儿把怀中的李涛交给了莲儿,然后亲自把可儿拉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武媚儿按照李海的吩咐,来到了“水晶宫”前。她心中暗道:“我风尘仆仆地归来,连个澡都没有洗,李海不至于想吃我的豆腐吧?” 接到通报后,牛公公亲自迎了出来,向武媚儿施礼道:“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凯旋归来,老奴真是高兴啊!” 武媚儿摆手道:“牛公公不必多礼。” 牛公公道:“太子妃,皇上和李贵妃在里面,请进吧!” 武媚儿随着牛公公,向宫内走去。 进了宫之后,却见李海居中而坐,他的膝盖上,竟然坐着李婧! 牛公公垂手侍立在一边。 武媚儿跪倒磕头,道:“臣妾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海满面含笑地道:“太子妃平身,赐座!” 武媚儿道:“谢父皇!”从地上爬了起来。 牛公公给武媚儿搬来了一个座位,武媚儿侧着身子坐在了座位的一角。 李婧把她的俏脸贴在李海的脸上道:“皇上啊,昨天夜里,臣妾早早洗了澡,全身搓上了香粉。但皇上却上床就睡,没有碰臣妾的身子哟!” 李婧的声音嗲声嗲气,简直要酥到骨头里。并且眉梢眼角,皆是媚态。 武媚儿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真会勾人啊!让男人见了,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侵犯她的冲动!我要是个男人,见了她这个妖娆样子,下面一定会动心的!” 李海却在李婧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冷冷地道:“爱妃,朕累了!太医让朕保重龙体,你想淘空朕的身子吗?” 李婧的一双美目中闪过了一丝幽怨之色,却显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今天夜里,皇上可不能让臣妾空欢喜了!”一边说着,一边将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向李海的身上蹭去。 武媚儿羞得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当着我的面就勾引李海啊!” 要是往常,李海或许顺势在李婧胸前摸上两下,但此时此刻,李海却避开了李婧的身子,不冷不热地道:“爱妃,快洗洗睡吧!朕和太子妃有事要谈。” 看到李婧在李海面前卖萌献媚,而李海却爱理不理的样子,武媚儿突然想起了穿越前流行的一句话:“每一个你朝思暮想的女神背后,都有一个摸她摸到手软、****日到想吐的男人。” 武媚儿认为,这句话,应是至理名言了。 她暗想:“李婧应该是高帅心目中朝思暮想的‘女神’。李婧这位‘女神’背后的男人,无疑就是李海!我武媚儿,应该是死去的刘落和活着的王大富心目中朝思暮想的‘女神’,我这位‘女神’背后的男人,无疑就是李泽!唉,我和李婧这些所谓的‘女神’,看似光鲜靓丽,但是,当这些所谓的‘女神’在某些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时候,实在是丑态百出,不堪入目!在那一刻,这些所谓的‘女神’的样子,和那些在青楼中卖身的女人并无差别!” 虽然受到了李海的冷落,但李婧依然若无其事地道:“臣妾洗好了澡,就等着皇上,皇上可不要让臣妾久等哟!有时臣妾睡着了,皇上却把臣妾弄得醒了,好讨厌哟!”说完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娉娉婷婷地去了。 当下武媚儿向李海禀报了北征胡部的经过,然后从怀中取出了那一份和立刚可汗签订的条约,由牛公公呈给了李海。 在这过程中,武媚儿发现了李海的目光中,竟然含着火辣辣的光芒! 虽然心中惊惧,但武媚儿却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向李海施礼道:“父皇,臣妾有些不舒服,暂且告退!改天的时候,臣妾再向父皇细细地禀报。” 李海有些恋恋不舍地道:“好吧!” 武媚儿走后,李海走进了寝宫。 由于天气转暖,几天前,李海和李婧就由“阳春宫”搬到了“水晶宫”。同时把用蓝田玉镶嵌而成的那个大浴缸以及特制的合欢床也搬到了“水晶宫”。 此时此刻,大浴缸中注入豆蔻之汤,李婧正在里面洗澡。 水面上,漂浮着一些采自御花园的五颜六色的花瓣,更显得水光潋滟。 洗完澡后,李婧从浴缸中出来了。 她的身材虽然娇小,却是凸凹有致,足够火辣。 一身肌肤,简直如羊脂白玉一般。 她的五官简直就是奇特的组合,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的杰作! 细看之下,她的容貌简直美到了极致! 李海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婧,看着看着,竟然有些痴了。 李婧心里美滋滋的,秋波横流,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含娇带嗔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吗?” 李海的眼前,却幻化成了武媚儿的面容。 第355章 眼冒金星 李婧的皮肤不仅洁白如雪,而且十分滑腻,基本不沾水珠,从浴缸中出来之后,很快就干了。 李海突然出手,将李婧拦腰抱了起来,走向那张用白玉、黄金、翠玉、明珠做成的合欢床。 走近合欢床时,李海不是把李婧放在了床上,而是扔在了床上,如同抛一条游鱼。 李婧被跌得屁股有些疼痛,她“哎哟”了一声,然后嗲声嗲气地道:“皇上啊,臣妾就算是一条鱼,也要被跌得眼冒金星啊!”她心中恨恨地想:“李海这个狗东西,只以玩弄我为乐,根本不疼我惜我!” 李海调侃道:“爱妃啊,你要是一条‘眼冒金星’的鱼,不就成了金鱼了?”一边说着,一边脱衣上床。 床上悬挂着粉红纱帐,帐顶装饰着万年之蛤产的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芒。 夜明珠的光芒映射在李婧的俏脸上,使她的俏脸更增艳丽。 虽然屁股依然隐隐作疼,但李婧忍着疼痛,扭动着屁股,在床上摆出了一系列诱惑的动作。她俏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透出无限的妖媚之意。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更是犹如两眼清泉,似乎要把人的魂魄淹没其中。 李海在打量着李婧的同时,在心里暗暗地把武媚儿和李婧作着比较:“武媚儿那个小泼妇的身段,比李婧这个小浪蹄子还要好看!只是不知两人的床上功夫,谁强谁弱?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武媚儿那个小泼妇,有一股与众不同的辣味!” 这样想着,李海的目光落在了李婧胸前那峰峦起伏的部位,眼前却在回忆着武媚儿胸前的那一片风光:“两人的胸部都发育得很好,虽然样子差不多,但摸起来,一定是不同的感觉。” 想到这里,李海抚摸着李婧,手上突然加大了力道。 李婧吃痛之下,却不敢躲闪,娇声道:“皇上,轻一点哟!您手里揉的,是一块肉,可不是一块面团啊!” 李海大禁哈哈大笑,李婧也陪着笑了起来…… 笑声中,李海和李婧,已搂抱在了一起…… 李婧在心里诅咒着李海,但她的眉梢眼角,却尽是媚态。同时,她极力迎合着李海的动作,犹如一曲很合拍的音乐。 俯视着李婧那一张越看越美的俏脸,李海的动作也越来越猛烈。 李婧嗷嗷叫了起来,俏脸上尽是一副不堪承受的神情。 突然,随着李婧的一声娇啼,李海的动作停止了。 喘息了一会,李海与李婧分开了,脸上尽是疲惫之色,连话也懒得说。 显然,刚才与李婧的一番酣战,已透支了他的精力,他急需休息,补充体力。 李婧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一般缠住了李海,撒娇道:“皇上好威猛哟!臣妾简直要被皇上搞死了哟!” 李海的脸上却露出了厌憎之色,他一把便推开了李婧,如同推开一条毒蛇。 李婧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推下床去。她不禁花容失色,一脸委屈地看着李海道:“皇上,您这是干什么哟?您一旦饿了,就在臣妾身上狼吞虎咽,恨不得把臣妾连骨头也吞下肚去!一旦臣妾喂饱了您,您就翻脸无情。” 不能不说,李婧是个媚态入骨的女人,也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她能随时随地绽放她的媚态,施展她的风情。 但是,对于李婧的媚态和风情,李海却是视若无睹,他冷冷地道:“朕累了,要睡觉,爱妃不要烦朕!” 李婧在心里暗骂:“明明不中用,还好那一口!四十岁的糟老头子了,还以为自己是少年郎?” 这样想着,但她的俏脸上却洋溢着甜美的笑容:“臣妾暂时还没有睡意,就不打扰皇上睡觉了!臣妾想到东宫探望一下太子妃!” 李海听到“太子妃”三字,头脑中立即浮现出了武媚儿那冷艳的面容,暗道:“正因为想着这个小泼妇的缘故,才累成了这个样子!”他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一个字。 李婧穿好衣服,下了床,走出了寝宫。 天色早就黑了下来,牛公公依然如标枪一般,站在宫门外。 看到李婧出来了,牛公公立即躬身施礼道:“贵妃娘娘!” 李婧点了点头,向牛公公道:“本宫要到东宫一趟。” 随着李婧一声令下,羊志立即召集了数十名宫女、太监、侍卫。 由于现在是李婧管理内宫事务,当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数十人簇拥着李婧,离开了水晶宫,向东宫走去。 到了东宫之后,武媚儿接到通报,亲自出来迎接。 随即武媚儿陪着李婧向东宫内走去,羊志等人则留在宫门外。 到了客厅后,李婧和武媚儿分宾主坐下,可儿献上茶来。 看到可儿,李婧便打趣道:“可儿啊,你对你家主子这么忠心,你主子一定会给你寻个好婆家,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嫁妆嘛,肯定是很丰厚的哟!” 可儿笑了起来:“贵妃娘娘,您可不能取笑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啊!”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动,暗想:“上一次和李婧前往国子监,遇上了一个叫丁达的年轻人,感觉不错。明天不妨借着探望李霜霜的机会,顺便为可儿觅一门亲事。” 李婧向可儿道:“可儿,你先退下,不要让人进来,本宫要与太子妃说几句贴心话。” 可儿躬身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李婧和武媚儿了。 李婧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问道:“太子妃,你可曾到过寒冰谷?可有我父亲的消息?” 武媚儿不禁暗吃了一惊:“她的父亲李重俊已死了,但是,我怎么能跟她说实话呢?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还是让高帅跟她说吧!高帅与她,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如今呢,她被迫承欢于李海的身下,还要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唉,一朵鲜花,让老牛糟蹋了!” 当下武媚儿坦然地迎着李婧的目光,道:“贵妃娘娘,我并没有经过寒冰谷。我对皇上也是这样说的!” 李婧吃惊地问道:“你不是曾经说过要借道寒冰谷吗?当时在场的,有皇上、太后、太子、你、我、秦王妃,五位郡王及其王妃,还有令尊靖国公、文丞相和六部尚书。” 第356章 独守空房 武媚儿笑了:“贵妃娘娘啊,我说那些话,是说给某些人听的,是有意让某些人给胡部的立刚可汗通风报信!事实上,也证明了我的判断是正确的:立刚可汗把主力布置在了寒冰谷方向,造成了东部空虚,让我得了一个便宜!” 李婧瞪大了一双美目:“太子妃,你是说,秦王妃派人向立刚可汗通风报信了?” 武媚儿笑了:“贵妃娘娘,没有真凭实据,仅凭着猜测,可不能随便乱说啊!” 李婧点了点头,道:“太子妃啊,原来你早就料到有人会给立刚可汗通风报信!你真够厉害的!” 武媚儿道:“其实呢,当时我那样说,主要是为放走高帅找个合适的理由。” 听到高帅的名字,李婧的一双美目中闪过了异样的光芒,却没有作声。 武媚儿道:“贵妃娘娘,上一次,你约了我一起到国子监,探望过李霜霜。明天,咱俩再去一趟国子监吧?” 李婧暗道:“上一次,我是给赵嫔做个样子,显出一副关心她女儿的姿态,其实我哪里把李霜霜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李婧推辞道:“我身体不舒服,太子妃自己去吧。”说着站起身来,向武媚儿告辞。 送走李婧后,武媚儿暗道:“在离开夏京的这些日子里,我也没有黑鸿国方面的消息了。黑鸿国方面要是有了消息,一定会先送到靖国府的。但是,爹爹就算收到了来自于黑鸿国的消息,也不会送到东宫来:因为他知道我不在。” 她转念又想:“可以肯定的是:李海很快会发起针对黑鸿国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他完全离不开我:因为我一手掌握着黑鸿国的谍报系统!我要做的,是在这场吞并黑鸿国的战争中,立下大功,为我和李泽积累威望和资本。” 已将近子时了,李泽还没有回来,武媚儿不禁秀眉微蹙,暗道:“颜太后啊,你与你的亲生儿子李泽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一定很想念,一定有说不完的话。对此,我很理解!但是,倘若你有什么话说不完,不妨明天再与你的宝贝儿子说,却不能让我在这东宫独守空房啊!自从李海纳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为妃子之后,我知道你就独守空房了!但是,你不能再让你的儿媳妇也独守空房啊!” 正想到这里呢,可儿过来向武媚儿禀报:“太子妃,太子爷从‘慈安宫’回来了!” 武媚儿不禁笑逐颜开,她立即迎了出去,主动为李泽脱下了身上的大氅,但她的俏脸却沉了下来:“太子爷啊,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为什么不索性在‘慈安宫’睡呢?” 李泽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低着头道:“太子妃,你要是因我来晚了而生气,我就到‘慈安宫’睡吧!”说着转过了身,作势要走。 武媚儿慌忙拉住了李泽的衣袖,嗔道:“你真是傻得不轻了!你要是真的到‘慈安宫’去睡了,那些搬弄口舌的人就会说你被我撵走了!太子妃不准太子在东宫睡,那可真是轰动天下的大新闻了!” 说完之后,她与李泽一起笑了。 可儿也笑着向李泽道:“太子爷,太子妃等着你和她一起洗澡,结果,洗澡水都温了好几遍了!” 武媚儿暗想:“其实,现在我和李泽都有内力护体,洗澡水就算很凉,我俩也能承受得了。” 她转念又想:“自从李泽练习‘龙腾四海’以来,他体内的寒毒就不再发作了。但是,他为何还没有达到‘鱼跃龙门’的那一层境界?这一层的练法,我已全部教给他了!” 很快,洗澡水温好了,可儿请武媚儿和李泽到东宫的小澡堂洗澡。 澡堂只有一间屋子,面积虽然很小,但封闭性较好。屋角有一张床,床上有干净的毛巾、毛毯和被子,屋子正中有两个大木桶,木桶的大半容积都被温水占据了,水面上飘浮着许多五颜六色的花瓣。 要是冬天在这里洗澡,就须得生上一大盆的木炭取暖,如今是暮春三月,自然不用生炭火。 可儿在澡堂外面守候着,武媚儿很快脱下了衣服,进入了木桶,在木桶中坐了下来。这个木桶的大小恰如其分,刚好容一个人坐下。而且,木桶中的温水也恰到好处:武媚儿坐下之后,木桶中的水几乎要升至桶的边沿了,却没有溢出来。 等到李泽也脱下了衣服之后,武媚儿俏脸一沉,道:“太子爷,你今天夜里来得这么晚,就应该受到惩罚!” 李泽点头道:“我有错!不管是打是罚,我都认了!” 武媚儿郑重地道:“罚你给我搓身子!” 李泽面露喜色道:“太子妃啊,以前的时候,就算我没有犯错,你也让我给你搓身子的!” 武媚儿又是俏脸一沉:“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李泽一边撩着水,一边给武媚儿搓起了身子。刚搓了没有几下,武媚儿的檀口中就发出了呻吟声,让人听在耳中,颇有销魂蚀骨之意。 李泽又搓了几下,武媚儿就禁受不起了,她也给李泽搓起了身子。搓着搓着,两人就到床上搓起来了。在床上搓了没几下,两人的身子就融为一体了…… 一阵疯狂过后,武媚儿就埋怨起了李泽:“太子爷啊,我不是不让你在我身上做游戏,但是,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咱俩的寝宫里做!你倒好,根本就熬不住,在这澡堂里就迫不及待地下手了!偏偏你的力气又那么大,弄得这张小床咯吱咯吱地作响!可儿还在外面呢!她一定听到了!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李泽辩解道:“本来我拿捏着分寸,没有使太多的力气,但你却叫道:‘太子爷,你的力气哪里去了?’我这才加大了力气!” 武媚儿瞪大了一双美目,道:“就算我让你使劲,却没有让你弄出那么大的声响来啊!” 李泽嘀咕道:“使劲多,声响自然就大。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武媚儿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我看你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皇太后让你听我的话,你听了吗?咱俩到皇太后面前评评理!” 听到武媚儿抬出了皇太后,李泽立即焉了下来,低声道:“太子妃,我错了!” 武媚儿不禁暗暗得意:“看来,对李泽来说,颜太后的招牌还挺管用的呢!” 李泽很认真地道:“太子妃,我犯了错,愿意接受惩罚!要不,就罚我下次再给你搓身子?” 听到这里,武媚儿不禁笑了,暗道:“让李泽给我搓身子,是对他的惩罚呢,还是对他的奖赏呢?”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武媚儿带着可儿,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国子监。 国子监又称国子学,是南夏国最高的教育管理机关和教育体系中的最高学府,设国子祭酒一人,为最高教育行政长官,属下主薄、录事各一人,另有教师数十人,教师分为“博士”和“助教”两类。至于学生的来源,则仅限宗室、外戚亲属、三品以上功臣的兄弟或子孙。 当武媚儿带着可儿等人抵达国子监的时候,把整个国子监都惊动了。包括国子祭酒、主薄、录事和各位教师都跪了下来,高呼:“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微笑道:“本宫不过是来看看霜霜公主,你们不必紧张。” 国子祭酒请武媚儿在“贵宾室”就坐,一面让人通知李霜霜。 武媚儿在上首坐了,可儿侍立于侧,国子祭酒则在下首侍立。 武媚儿让国子祭酒也坐,国子祭酒却谦恭地道:“太子妃在上,哪有微臣坐的道理?” 一会后,李霜霜来到了“贵宾室”,向武媚儿施礼道:“皇嫂安好!” 武媚儿微笑道:“霜霜妹子,坐吧!” 国子祭酒知道武媚儿和李霜霜有话要谈,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武媚儿让李霜霜坐在了对面,笑道:“首先呢,我要向妹妹贺喜!” 李霜霜知道武媚儿刚刚出征胡部归来,再听到武媚儿这样说,立即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在表面上,李霜霜却是一脸吃惊地道:“皇嫂啊,喜从何来?” 武媚儿道:“这次北征,和胡部打了几仗,但打得并不激烈,因为胡部并没有和我南夏全面开战的决心!胡部的立刚可汗仰慕妹妹的品貌,想与我南夏结为秦晋之好。我想到立刚可汗毕竟是一国之君主,不致于辱没了妹妹,就斗胆替妹妹答应下来了!昨天,我已禀报了父皇,父皇对这一门亲事,也是极力赞成的!以我南夏的国威,妹妹一旦嫁给立刚可汗,肯定会成为皇后的!” 李霜霜心中暗喜:“上一次,立刚可汗派独孤焕臣出使夏京,一来索取仙人渡以北的土地,二来索取我为妻。但在老谋深算的父皇面前,碰了一个软钉子。我私会独孤焕臣,含蓄地吐露了我对立刚可汗的爱慕之意。看来,独孤焕臣回到胡部之后,一定在立刚可汗面前说了我的好话。” 不过,在表面上,李霜霜却是一脸愁苦之色:“皇嫂啊,胡部乃苦寒之地,胡人乃蛮夷之辈,我嫁到了那里,岂不是活受罪?” 武媚儿连忙道:“妹妹啊,为了父皇,为了社稷,你就勉为其难吧!” 李霜霜心中却暗暗冷笑:“女儿外向,乃千古不移之至理!我一旦成了胡部的皇后,就一定帮着胡部对付南夏!” 第357章 如丧考妣 武媚儿话锋一转,向李霜霜道:“妹子啊,记得上次我和李贵妃来这里,你有个叫丁达的同学,作了一篇《与阿黑书》的文章,用狗的口吻,在字里行间透出了对于世态炎凉的悲怆,控诉了趋炎附势的人情。听你们的师傅说,丁达本是官宦世家,自从其父暴病身亡之后,家道就迅速败落了。” 李霜霜目光闪动:“自从上次丁达得到了皇嫂的鼓励之后,学习就更用功了!”说完,她试探着问道:“皇嫂,我把丁达叫来?” 武媚儿暗道:“这个李霜霜虽是赵嫔的女儿,却善解人意,与她娘完全不同!唉,真是‘草窝里飞出了金凤凰’!赵嫔就像《红楼梦》中的赵姨娘,李霜霜就像《红楼梦》中的贾探春!” 当下武媚儿笑了笑,道:“麻烦妹子了!” 李霜霜转身去了。 “贵宾室”里只剩下武媚儿和可儿两个人了。 武媚儿侧头看着可儿,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可儿啊,自从随我入宫以来,你也感受到了,皇宫就像是一座无形的牢笼,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与其在那个鬼地方虚度青春,不如早早寻个可意的人嫁了!” 可儿大吃一惊:“小姐,您怎么突然冒出如此念头?” 武媚儿笑道:“可儿啊,自从你跟我入宫的那天起,我就想着把你打发出去!”她心中暗道:“我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睁眼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可儿这个丫头!她对我忠心耿耿,我决不能亏待了她!” 可儿一下子急了,道:“小姐,我要一辈子跟着你!” 武媚儿再次轻轻地叹息一声,道:“一辈子跟着我有什么好?你体会不到做女人的乐趣,体会不到生儿育女的乐趣!” 可儿流下了眼泪,道:“跟了小姐这么些年,我已离不开小姐了!” 武媚儿情真意切地道:“我跟了父母这么些年,最终还不是嫁入了皇宫?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主仆一场,总有分散之时!为你寻一个称心如意的男人,一直是我的心愿!一会之后,会有一个少年进来,你要是厌憎他,就到我的身后。要是觉得还将就,就站在原地别动。” 正说到这里呢,李霜霜带着丁达进来了。 丁达从容地向武媚儿跪倒磕头,朗声道:“小生丁达叩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道:“丁达,抬起头来!” 丁达抬起头来,却避开了武媚儿的目光。 武媚儿瞥了可儿一眼,只见可儿低下了头,却没有动。 武媚儿微微一笑,向丁达道:“丁达啊,可曾有未婚妻了?” 丁达有些奇怪,却沉着地回答:“回禀太子妃:小生至今没有未婚妻。” 武媚儿微笑道:“本宫这里就有一门好亲事,不知能否称你的心意呢?” 丁达先是一愕,随即见到武媚儿身边的可儿低了头,只管弄衣带,立即明白了。 李霜霜本就是一个聪明人,立即也吃过味来了。 由于是太子妃做媒,而且眼见可儿相貌秀雅,丁达不禁喜出望外,再次磕头:“小生多谢太子妃成全!” 武媚儿微笑道:“丁达啊,本宫身边这个丫头,与本宫情如姐妹。你俩成亲之后,你一定要善待于她。否则,本宫可轻饶不了你!”说完命丁达起来。 李霜霜首先向武媚儿和可儿贺喜,又向丁达贺喜道:“丁师兄,恭喜!” 突然,随着急骤的脚步声,一个侍卫如飞而来,叫道:“启禀太子妃和公主:皇上驾到!” 武媚儿等人吃了一惊,赶紧出了“贵宾室”,在门外跪了下来,恭迎圣驾。 一会之后,李海带着一群太监和侍卫,在国子祭酒、主薄等国子监官员的陪同下,缓步而来。 李海一边走,一边向国子祭酒道:“三十多年前,朕就在这里读书。那时,先帝虽然日理万机,却依然每天抽出时间,考查朕的功课。每当朕对答如流之际,先帝就龙颜大悦;每当朕应对不善之际,先帝就龙颜大怒。此时此刻,朕故地重游,睹物思人,越发怀念先帝,恨不得追随先帝于地下!” 说完,李海流下了眼泪。 李海这一流泪,使得跟随他的侍卫、太监和官员,顿时满脸戚容,如丧考妣一般。 国子祭酒流泪道:“如今南夏国在皇上的治理下,国泰民安。先帝若有灵,必当含笑九泉。” 跪在地上的武媚儿听得明白,在心中暗道:“这个李海真会作秀!惺惺作态,实在让人恶心!不知道的,以为他对先帝非常孝顺。却不知他暗地里,竟然和先帝的颜贵妃、如今的颜太后偷情!若非如此,世上怎么会有太子李泽?又怎么会有我这个太子妃?” 正想着呢,李海等人已走近了。 武媚儿和李霜霜一齐磕头,武媚儿说的是:“臣妾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霜霜说的却是:“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海挥袖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露出了笑容:“朕今天驾临国子监,本想视察一下各位学子的读书状况,顺便探看一下朕的乖女儿。没想到太子妃也在这里!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都起来吧!” 武媚儿立即心中雪亮:“李海是铁了心要把女儿嫁给立刚可汗,以女儿换和平!于是,欲在女儿面前扮演一下‘慈父’的角色。” 武媚儿等人都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丁达和可儿依然不敢抬头。 李海今天特地来看李霜霜的,就向李霜霜看去。 一看之下,李海不禁吃了一惊:“这个丫头,出落得越发俏丽了!她娘当年就算容颜最盛之时,也远不如她好看!” 国子祭酒请李海到“贵宾室”休息。 李海点了点头,进入了“贵宾室”。武媚儿、李霜霜紧随其后,国子祭酒、主薄等几位官员也进去了,其他的人则守候在门外。 李海在正中坐定,道:“太子妃和公主留下,其余的人暂且退下。” 待余人退出之后,李海向武媚儿和李霜霜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坐吧!” 武媚儿和李霜霜皆道:“谢父皇赐座!”在下首坐了下来。 近距离地与武媚儿相对而坐,李海的一颗心不禁痒痒了起来,暗道:“这一次武媚儿北征胡部,胡部的寒风并没有吹皱她的脸!她的脸比以前还要娇嫩了,简直要滴出水来!竟然显得比李婧还要年轻了!” 但李海不知道的是:武媚儿之所以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年轻了,是因为用“万年寒玉”练功的缘故! 武媚儿含笑向李海道:“启奏父皇:刚才臣妾已向霜霜妹子贺喜了!臣妾以为,父皇的决定非常英明。” 李海笑了:“太子妃,说来听听。” 武媚儿道:“古人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长远’。父皇决定把霜妹嫁给立刚可汗,对于社稷固然有利,对于霜妹本人,何尝不是一件绝好的姻缘?以霜妹的公主身份,嫁入胡部之后,必会成为胡部的皇后,荣耀无比,子子孙孙亦为可汗。” 李海点头道:“太子妃所言极是啊!”说完,他把目光落在了李霜霜的身上:“霜儿,你怎么看?” 李霜霜的俏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回禀父皇:自古以来,儿女之婚姻,便是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父皇已决定了,儿臣焉敢有异议?” 李海满意地点了点头:“霜儿,朕就知道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李霜霜道:“儿臣远嫁胡部在即,有事相求,还望父皇恩准。” 李海道:“说吧。” 李霜霜道:“儿臣自从降生以来,就尝到了遭人白眼的滋味。儿臣的母亲由于不受父皇的宠爱,至今只是嫔的名号,许多下人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李海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虽然李霜霜说的都是实话,但实话多半不好听,尤其当着武媚儿的面。 由于李海想打武媚儿的主意,因此很注意在武媚儿面前维护他的正面形象。 李霜霜似乎没有看出李海的难堪,只顾说了下去:“我母亲自知德薄福浅,压根儿就没有成为皇后的念头!她梦寐以求的愿望,就是成为父皇的一名妃子,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宫殿!儿臣无能,无法帮助母亲实现愿望,实在是不孝!如今女儿即将远嫁胡部的苦寒之地,最不放心的人就是母亲!恳请父皇看在女儿一片孝心的份上,封母亲为妃!” 武媚儿心中暗暗惊叹:“这个李霜霜真是一个聪明人啊!现在李海其实是有求于她,她向李海提这个请求,李海很难驳回。” 果然,李海爽快地答应了李霜霜的条件:“霜儿,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朕很快就会让人起草诏书,封你娘为妃。” 李霜霜的声音波澜不惊:“儿臣在这里替母亲先谢过父皇了!” 武媚儿看着李海,道:“父皇,臣妾也有一事相求。” 李海吃了一惊,道:“太子妃,说吧!” 第358章 含沙射影 武媚儿道:“父皇,臣妾在嫁入宫中的时候,把自小服侍臣妾、名唤可儿的丫头也顺便带进宫来了!转眼将近四年过去了,可儿也到了嫁人的年纪。臣妾请父皇恩准,允许可儿出宫,择一户人家嫁了。” 说完,武媚儿跪了下来。 李海吃了一惊,道:“太子妃,据朕所知,这个可儿,是你在东宫的得力臂膀!” 武媚儿道:“臣妾刚入宫不久,父皇就亲征北夏去了,由现在的张贵妃管理后宫。张贵妃曾经带了人,到东宫寻衅滋事。当时维护臣妾的,只有可儿!可以说,可儿是臣妾在宫中唯一的心腹!但是,臣妾要是只为了利用可儿而误了她的青春,可就太自私了!臣妾一直认为:人生在世,功名富贵固然重要,但感情更重要!在这个世界上,要是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即使富有四海,权倾天下,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意味?” 李海犹如被针刺了一下,隐隐觉得,武媚儿后面说的一些话,似乎是在含沙射影地讽刺他的无情。 李霜霜鼓起掌来:“皇嫂啊,小妹对你是真心佩服!但小妹不是佩服你的文才武略,而是佩服你的情深义重!在这个世界上,有才能的人很多,但有情义的人很少!” 李海又觉得被针刺了一下,隐隐觉得,李霜霜所说的这些话,似乎也是在含沙射影地讽刺他的无情。 但李海的心中,不仅不生气,反而暗暗高兴:“武媚儿啊,你暗中收买人心,扩充实力,以为我不知道吗?但是,我还有许多地方借重于你,因此,对你的行为,就装聋作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在今天发现了你的一个致命弱点:你太重感情了!自古以来,太注重感情的人,绝不会站立于权力的巅峰!这样,在你以后的行动中,就算你的周围聚集了很多势力,但是,只要我控制了你的亲人,你就会乖乖地听命于我!” 在历史上,很多大人物,包括一些著名的帝王,为了权力,都是六亲不认的。 在楚汉之争中,项羽捉住了刘邦的父亲刘太公,把刘太公放在一个很高的砧板上面,威胁刘邦说:“你要是不投降,就煮了你的父亲!”刘邦却潇洒地回答:“我和你一起接受楚怀王的命令,结拜为兄弟。我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你真的要煮你父亲的话,就分我一碗肉汤喝!” 但是,这个狠毒而近似于无赖的刘邦,却成了大汉的开国皇帝! 当下李海干笑了两声,道:“太子妃,快起来,这么点小小的要求,朕自然应允。” 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臣妾谢过父皇!”磕了三个头,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海目视武媚儿道:“太子妃,可曾为可儿选好了夫婿?” 武媚儿微笑着回答:“回禀父皇:已选好了!是霜妹的同学,名叫丁达。此人是一个书呆子,家庭也不显赫。” 李海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武媚儿道:“既然父皇没有异议,隔几天,臣妾借着省亲的机会,把可儿送回靖国府。这样,她要是出嫁,就从靖国府发嫁。” 李海点了点头,道:“就依太子妃吧!”说着站起身来,向外就走。 李海离开了国子监不久,武媚儿也回到了东宫。 李霜霜直到放了学,才回到了“秋香苑”。 李霜霜自小便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虽然她知道即将远嫁胡部,并且知道母亲赵嫔即将被封为妃子,但当她见到母亲赵嫔的时候,却若无其事,一点口风也不露。 吃过晚饭之后,赵嫔和曹贵人闲来无事,就招呼了“秋香苑”的几个宫女和太监,一起赌博取乐。 本来,在武媚儿管理后宫事务期间,是严禁后宫人员赌博的。 但是,自从李婧管理后宫事务以来,她把主要的心思都会在梳妆打扮上,以求取悦于李海。另外,李婧还握紧了内务府的财政大权,培植亲信,排斥异己。至于后宫的赌博,她才懒得管呢。 因此,赵嫔和曹贵人也就大了胆子,公然在“秋香苑”聚众赌博了。 李霜霜呢,本来是在她的闺房里读书的,但赵嫔等人搓牌和叫牌的声音太大,严重干扰了李霜霜的读书。 李霜霜忍无可忍,便上前道:“娘,曹阿姨,你们不会小声一点吗?已影响到我的读书了!” 曹贵人一边搓着麻将,一边不以为然地笑道:“霜霜啊,你一个女孩子,读什么破书啊!俗话说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还不如把读书的时间挪出来,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倘若你丑若无盐,就算读书破万卷,男人也不理你!反之,你要是美若天仙,就算大字不识一个,男人见了你,也如同一条饥饿的狗见了肉骨头!” 说到这里,曹贵人的脸上显出了凄然之色:“霜霜啊,你难道看不见我的下场?我和你那么大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唯喜读书!结果呢,嫁进宫里来,根本得不到你父皇的宠幸!” 赵嫔也道:“女儿啊,你曹阿姨说得对!你千万不要走了邪路!虽然你顶着公主的名号,但你既然身为女人,说到底,也不过是男人的玩物!因此,从现在开始就学着打扮得好看一些,学着如何讨好男人。这样,出嫁以后,你方能在婆婆家站住脚跟。” 李霜霜道:“娘,曹阿姨,你俩又来这一套了!太子妃和李贵妃,都是博览群书的!” 曹贵人冷笑一声,道:“霜霜,你知道什么?太子妃读得是无字之书!她小小年纪,却很懂得人情世故,把皇太后哄得团团转!”她和赵嫔都喝了一些酒,胆子便比平时大了许多。 赵嫔恨恨地道:“提到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我就生气!她只知变着法子迷惑皇上!听说她为皇上侍寝的时候,花样百出!有些姿势,下流到了极点!咱们看都不敢看呢!”说完,她拿出了一张“幺鸡”的麻将牌,笑道:“以后咱们打牌,报到‘幺鸡’的时候,都不准说‘幺鸡’,直接呼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名字!” 曹贵人拍手道:“姐姐所言极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就是一只‘幺鸡’!” 李霜霜听到母亲和曹贵人越说越下流了,便赌气似的转身走了。 赵嫔等人又玩了起来。 正当赵嫔等人玩得不亦乐乎之时,忽听一声尖尖的高呼:“皇上驾到!” 第359章 东床快婿 本来呢,今天晚上,赵嫔的手气特别顺,她便气壮如牛地宣称:“加把劲,为我家霜霜赢一副嫁妆!” 曹贵人却是暗暗叫苦:“今天晚上的手气特别背,竟然一把牌也没有胡!这么个输法,要把我女儿的嫁妆给输出去了!人家赵嫔为女儿赢一副嫁妆,我却输了女儿的嫁妆,反差何其大也!” 这些年来,李海驾临“秋香苑”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赵嫔和曹贵人也就大了胆子,不仅喝了酒,还在酒后聚众赌博。 赵嫔和曹贵人没有想到的是:今天晚上,李海突然驾临“秋香苑”! 当听到“皇上驾到”的高呼声,赵嫔和曹贵人吓得屁滚尿流,晚饭时喝的那些酒都化作汗出来了。那几个“陪赌”的太监和宫女更是吓得不知所措,连麻将桌上的赌资也忘记了藏起来。 在几名太监的陪同下,李海大步进了“秋香苑”。 赵嫔和曹贵人慌忙跪了下来,那几个“陪赌”的太监和宫女也跪了下来。也不知是谁,由于惊慌,竟然碰翻了麻将桌。结果,哗啦一声,麻将牌撒了一地,连同麻将桌上的铜板、银块也撒在了地上,声音甚是刺耳。 赵嫔和曹贵人吓得浑身哆嗦,连声音也颤抖起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 李海之所以突然驾临“秋香苑”,是因为赵嫔就要封妃了,他便提前作出一个重视赵嫔的姿态。这样,当封赵嫔为妃子的旨意下达之后,才不至于显得突兀,众人在心理上也容易接受。 但李海没想到赵嫔和曹贵人竟然在聚众赌博。 由于李霜霜嘴巴很严,并没有向母亲透露半点封妃的消息,因此赵嫔完全蒙在鼓里。 此时此刻,聚众赌博被皇上抓了一个正着,赵嫔和曹贵人皆吓得要死。 李海倒没有生气,不动声色地道:“赵嫔,曹贵人,你们都起来吧!” 由于李海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因此李海虽然没有发火,赵嫔和曹贵人却依然提心吊胆,两腿打战,竟然爬不起来了! 李海问赵嫔道:“霜儿呢?” 对于李霜霜即将远嫁胡部之事,赵嫔也是全然不知。因此,当她听到李海询问李霜霜时,以为他要迁怒于女儿,连忙伏地磕头道:“皇上,一切全是臣妾的错,与霜儿无关!”声音中几乎要哭将出来。 李海摇了摇头,自己走向了李霜霜的闺房,几个太监连忙跟了上去。 由于李霜霜对不绝于耳的搓牌声和打牌声非常厌恶,索性就紧闭闺房的房门,掩了耳朵,秉烛夜读。时间稍长,服侍她的宫女也睡了,她倒是没有听到那声“皇上驾到”的呼喊。 但砰砰的敲门声她却听到了,便合上了书,开了房门。 一开门,看清了来人,李霜霜大吃一惊,赶紧跪了下来,磕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海往闺房中一看,吃惊地道:“霜儿,远嫁在即,还在看书?” 李霜霜语气平和地道:“回禀父皇:为人处世,怀一颗平常心很重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难道父皇不记得‘东床快婿’的典故吗?太尉郗鉴欲从王家的众多子弟中选一人做女婿,就派管家带上重礼到了王家。王家子弟听出郗太尉派人来觅婿,都仔细打扮一番出来相见。数来数去,竟然少了一人。王府管家便领着郗府管家来到了东跨院的书房里,只见靠东墙的床上有一个袒腹仰卧的青年人,对郗太尉觅婿一事,无动于衷。郗府管家便回去对郗鉴说:‘王府的年轻公子二十余人,听说咱家选女婿,都争先恐后,唯东床上有位公子,袒腹而卧若无其事’。郗鉴却道:‘我要选的就是这样的人,快领我去看看。’郗鉴来到王府,见那位袒卧东床的年青人既磊落又文雅,便当场选其为女婿。这位‘东床快婿’,就是被后世称为‘书圣’的王羲之。” 稍停了一下,李霜霜又道:“儿臣还听说太子妃的事迹,与王羲之有异曲同工之妙!当太子妃还不是太子妃的时候,听到皇太后在挑选太子妃,依然平心静气地背诵佛经。单凭这一点,便折服了皇太后,选了她做太子妃。” 李海若有所思地道:“霜儿,你说的很好,起来吧!” 随即李海重新回到了赵嫔等人赌博的现场,却见赵嫔和曹贵人依然跪在那里。李海只抛下了一句话:“霜儿真是个好孩子啊!”然后就回去了。 李海走后,赵嫔和曹贵人惊魄方定,但也没有继续赌博的心情了。赵嫔赢了钱,也就罢了,但曹贵人输了钱,不免有些气急败坏,正在无处发泄的时候,宫女原梅在收拾赌具的时候,不小心踩了曹贵人一脚。 作为“秋香苑”的宫女,原梅是赵嫔和曹贵人共同使用的奴才。要是平日里原梅不小心踩了曹贵人的脚,曹贵人就不会追究了。但今天晚上,曹贵人不仅输了钱,还被李海撞上了,心情简直糟糕透顶,只是缺少一个发泄的渠道。原梅可说是撞在了曹贵人的枪口上! 曹贵人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飞起一脚,把原梅踢倒在地,指着原梅骂道:“你这个不长眼睛的贱人!瞎了你的狗眼!刚才打牌时,是谁让你把钱放在桌子上的?皇上来了,也不赶紧把钱藏匿起来?我真想挖出你的两只眼睛来喂狗!” 曹贵人越说越气,抬脚又向原梅踢去。在赵嫔的劝说下,方才收住了脚。 本来,原梅牌技不精,是不想参与这场赌博的,但曹贵人非要原梅上场不可,原梅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但是,一上场,却是大败亏输,一年的月钱都入了赵嫔的腰包。正在悔恨万分之时,挨了曹贵人的打,原梅如何甘心? 因此,天色刚亮的时候,原梅就偷偷地跑到了水晶宫,向水晶宫的总管羊志告密,揭发了曹贵人的“滔天罪行”,并且把赵嫔也捎带上了。 原梅添油加醋地说:“羊总管,赵嫔和曹贵人说,在打牌的时候,不称呼‘幺鸡’,而是以贵妃娘娘的名讳来代替!须知‘鸡’与‘妓’同音,她俩这样说,把贵妃娘娘当成什么人了?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第360章 幺鸡风波 羊志也觉得事态严重,立即向李婧禀报。 这时李海已上早朝了,李婧却依然没有起床。 昨天夜里,李海从“秋香苑”回到水晶宫的时候,李婧已在合欢床上睡熟了。她仰面而卧,那张越看越美的俏脸在夜明珠的辉映下,当真是艳绝人寰,娇美不可方物,宛如一位沉睡的女神!李海那种原始的欲望一下子就升腾起来了,便强行弄醒了李婧,令其侍寝。李婧没有办法,只好赔着笑脸,承欢于李海的身下。云雨结束之后,李海就呼呼大睡了。但李婧经过李海的一番折腾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等到李海上早朝之后,李婧又觉得困倦了,于是,就没有起床,睡起了“回笼觉”。 羊志是李婧的心腹,而且是阉割之身,因此虽然李婧还没有起床,但羊志也没有什么避讳,直接来到了李婧的床前,禀报了原梅告密之事。 李婧气得一脚就蹬落了床上的锦被,骂了起来:“赵嫔和曹贵人这是要自找难看呢!她俩承包御花园的合同还在本宫手里攥着呢!本宫随时能让那合同作废!” 李婧一边骂着,一边光着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由于极度的生气,她的胸脯起伏不定,胸前那一对雪峰颤颤悠悠的,每个雪峰之上的那颗红樱桃也是颤抖不已,煞是诱人。 旁边伺候的宫女禁不住心中羡慕,暗道:“怪不得皇上被贵妃娘娘迷得神魂颠倒,原来贵妃娘娘的确有很多迷人之处啊!” 李婧在宫女的服侍下穿上了衣服,向羊志下令道:“羊总管,原梅就不必回‘秋香苑’了,调到水晶宫当差。另外,立即宣召赵嫔和曹贵人!” 再说赵嫔和曹贵人,由于昨天夜里赌博的关系,睡得晚了,早上起床也就比平日晚了一些。 彼此梳妆已毕,曹贵人虽然昨天夜里输了钱,但她出身于富贵之家,对钱财并不十分看重,加上睡了一夜,就将输钱的不快淡忘得差不多了。而且曹贵人读过很多书,肚子里墨水很多,便开玩笑似的向赵嫔道:“姐姐,昨天夜里瞧皇上对你的态度,与以前大不相同啊!说不定突然封你为妃呢!古人说得好:‘苟富贵,勿相忘。’一旦日后姐姐发达了,可要提携妹妹一把啊!” 赵嫔笑道:“曹妹妹啊,这话应该我向你说才是!我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这辈子是不会得到皇上的宠幸了!你才二十来岁,皇上对你还会动心的!说不定某一天皇上选你侍寝,你让皇上满意了,那么你就有出头之日了!” 曹贵人怅然道:“皇上只对李婧那小浪蹄子着迷,对我看都懒得看!” 赵嫔愤愤不平地道:“李婧那个小浪蹄子长得那么矮小,简直就是一个侏儒!偏偏皇上对她爱若至宝!自从她入宫之后,我们这些人就彻底没有为皇上侍寝的机会了!” 赵嫔和曹贵人的相貌并不十分出众,为李海侍寝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 但是,赵嫔和曹贵人都不怨恨李海,只怨恨李婧狐媚,夺走了李海的爱。作为李海的女人,两人对李婧有种本能的仇恨。两人相信,倘若世上没有李婧这个人,她们一定有机会为李海侍寝!是李婧,夺取了本该属于她们的欢乐和幸福。 曹贵人突然醒悟到什么,向赵嫔道:“姐姐,李婧那小浪蹄子虽然人长得矮小,但心却狠着呢!上一次,只为了我先给荣妃请安再给她请安,她就让人把我的嘴巴打肿了!现在想来,我还心有余悸呢!昨天夜里打牌的时候,我们说她是‘幺鸡’,要是有人向她告密,咱姐妹俩可就惨了!” 赵嫔不以为然地道:“昨天夜里,都是咱俩的人在场,谁会向那小浪蹄子告密呢?你太多虑了!” 曹贵人忧心仲仲地道:“我在担心原梅那个小丫头呢!昨天夜里她输了钱,又被我打了一顿,只怕会怀恨在心呢!” 赵嫔也突然醒悟到什么,道:“哎呀,原梅一大早就起来了,怎么好长时间不见她的人影了?” 曹贵人这才察觉到不妙,忙让人寻找原梅,却哪里找得着? 赵嫔和曹贵人都慌了,一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赵嫔想到了李婧的狠毒,霎时不寒而栗,禁不住埋怨曹贵人道:“妹妹啊,你向来脾气挺好的,早不发火,晚不发火,为何昨天夜里发火?这倒好,一旦原梅那小丫头向李婧那小浪蹄子告密了,咱俩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曹贵人哭丧着脸道:“我昨天夜里不是输了那么多钱吗?你要是输了那么多钱,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嫔跺脚道:“贪杯误事啊!若非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也不至于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比作‘幺鸡’呢!” 正说着呢,水晶宫一个胖太监大摇大摆地进来了,用尖尖的嗓子高呼道:“贵妃娘娘懿旨到!赵嫔和曹贵人接旨!” 赵嫔和曹贵人吓得两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胖太监高声道:“贵妃娘娘口谕:宣赵嫔和曹贵人到水晶宫走一趟!” 赵嫔赔笑道:“请公公先行一步,我和曹贵人随后就到。” 胖太监却是凶神恶煞一般,大吼道:“赵嫔,曹贵人,贵妃娘娘宣召,你们磨蹭什么?如今贵妃娘娘在水晶宫等着你俩,她老人家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要是惹恼了她老人家,派人把你俩拖了去,可就相当不雅观了!” 曹贵人心中暗道:“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才二十岁出头,竟然成了‘老人家’?” 赵嫔昨天夜里赢了很多钱,此时出手也就分外阔绰,给了胖太监一大块银子,赔笑道:“公公啊,贵妃娘娘宣召,我和曹贵人焉敢怠慢?但是,您也看到了,我俩都没有穿宫装,就这样去了,岂非显得对贵妃娘娘不敬?因此呢,请公公先行一步,容我和曹贵人换了衣服再去。” 胖太监收了钱,立即换了一副脸色,笑道:“那么,两位小主先忙着,奴才这就回去复命。”然后转身去了。 这天呢,恰巧李霜霜没有到国子监上学:她的授业师傅生病了,放假一天。当她听到水晶宫来了人,就到母亲这边来察看。 赵嫔看到了女儿,如同溺水之人发现了一根稻草,她一把就拉住了李霜霜道:“霜儿啊,你要救救娘啊!” 李霜霜惊问道:“娘,发生了什么事?” 赵嫔述说了经过:先是昨天夜里打牌时把李婧比作“幺鸡”,随即曹贵人打骂原梅,然后原梅今天早上前往水晶宫向李婧告密了。 说完之后,赵嫔哭丧着脸道:“霜儿呀,我和你曹阿姨喝酒喝多了,说了一些醉话,并不是有意用‘幺鸡’来冒犯李贵妃!但是,李贵妃如今管理后宫事务,而且深受你父皇的宠爱,倘若她向你父皇吹了枕边风,我和你曹阿姨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霜霜叹了一口气,显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道:“娘啊,你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一张嘴!不仅好喝酒,喝了酒还乱说!上一次,你和曹阿姨一起去给李贵妃请安,结果李贵妃有意冻得你俩得了风寒。回来之后你就发牢骚,说要是成了皇后,一定让人把李贵妃扒得光光的,然后让她跪在雪地里!我当时就提醒你:‘要是说话不注意分寸,传到了李贵妃耳朵里,可就自取其祸了!’但你就是不听,依然信口乱说!” 赵嫔的脸色非常难看,叹息道:“娘现在后悔,已然迟了!” 李霜霜问道:“娘,如今你想让女儿怎么做?” 赵嫔一下子来了精神,道:“霜儿啊,虽然娘不受你父皇的宠爱,但你在你父皇面前却很有脸面!请你到你父皇面前,给娘和你曹阿姨求求情吧!你父皇看在你的面上,一定会对娘和你曹阿姨从轻发落!” 曹贵人也道:“是啊,霜霜!昨天夜里,你父皇亲口说:‘霜儿真是个好孩子啊’!你若开口求情,你父皇一定会给你面子的!” 李霜霜暗道:“如今父皇有求于我,就算我娘打了李婧,父皇看在我的面上,也不会严厉惩罚我娘的!但如今这点区区小事,根本不必惊动父皇!” 当下李霜霜摇了摇头,道:“娘,曹阿姨,就算我求了父皇,父皇碍于国法和宫规,也难以包庇你俩!因为李贵妃的品级高出你俩许多,你俩怎能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呢?须知以下犯上,是官场和宫中的大忌!连父皇也向来是深恶痛绝的!” 赵嫔和曹贵人听了,立即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 李霜霜话锋一转,道:“其实,背后把李贵妃比作‘幺鸡’,不过是小事一桩!单凭娘和曹阿姨的力量,就能摆平!” 赵嫔和曹贵人的两眼立即闪出了惊喜的光芒,曹贵人急忙道:“霜霜,快把你的好主意说出来!阿姨就知道,你这孩子的书不是白念的!” 第361章 反咬一口 李霜霜微微一笑,道:“我的主意就是四个字:抵死不认!” 赵嫔和曹贵人面面相觑,都是大吃一惊! 李霜霜接着说了下去:“要是你俩承认曾经把李贵妃比作‘幺鸡’,那就满盘皆输了!你俩干脆就来一个抵死不认!李贵妃要是唤出原梅与你俩对质,你俩就反咬一口,说原梅由于心存怨愤,诬陷你俩!而且,为了在和原梅的对质中占得上风,你俩必须统一口径:除原梅外,要把昨天晚上在场的人全部搞定!可对他们晓以利害,恩威并用!” 赵嫔和曹贵人大喜,立即找来了昨晚在场的两名太监和一名宫女。赵嫔这时倒是大方了:拿出六十两银子,每人赏了二十两!曹贵人也“不甘示弱”,她拿出了钱匣子,也是每人赏了二十两! 李霜霜特意叮嘱那两名太监和一名宫女道:“我也不瞒你们,昨天晚上的事,原梅已向李贵妃举报了!如今你们仨只有一条路可走:维护我娘和曹贵人!具体方法是:承认昨天晚上打牌了,但说李贵妃是‘幺鸡’之事,则完全是子虚乌有!原梅由于打牌输了钱,就偷曹贵人的钱匣子,结果被曹贵人当场捉获!曹贵人准备今天早上回禀李贵妃,把原梅撵出宫去!但原梅狗急跳墙,竟然先下手为强,诬陷我娘和曹贵人!原梅完全是血口喷人嘛!” 听到这里,曹贵人立即拍手笑了起来:“事情的经过,完全如霜霜公主所言!” 李霜霜的目光逐一从那两名太监和一名宫女的脸上扫过,低沉地道:“为什么说如今你们仨只有一条路可走呢?试想一下,就算你们仨想做第二个原梅,李贵妃也会生你们的气:为何不早来告密?嘿嘿,那样的话,你们仨可就里外不是人啦!” 李霜霜的话,说到了那两名太监和一名宫女的心坎里,他们皆拍着胸脯向李霜霜表示:“公主放心,我们决不做卖主求荣的事!” 李霜霜还不放心,道:“倘若李贵妃找你们对质,你们如何回答呢?”逐一考问。那两名太监和一名宫女根据李霜霜先前编造的方法,都作出了令李霜霜比较满意的回答。 李霜霜再次叮嘱那两名太监和一名宫女道:“记住:不论李贵妃如何恐吓,甚至威胁用刑,你们仨一定要咬牙挺住!”随即挥手令那两名太监和一名宫女退了出去。 然后李霜霜含笑向赵嫔和曹贵人道:“娘,曹阿姨,如今原梅那贱人孤掌难鸣,能掀起什么风浪?不过呢,从李婧的角度来考虑,她是害怕这件事情闹大的!须知闹得越大,她被称为‘幺鸡’之事就传得越响!因此,你俩尽管鼓起勇气,显得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她惩罚原梅!否则,你俩就把事情捅到皇上和皇太后那里!” 曹贵人眼睛一亮,道:“霜霜所言极是!赵姐姐,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可能还想利用原梅的告密来治咱俩的罪呢,做她的千秋大梦去吧!咱俩就装作不知道原梅去告密了!” 赵嫔点头道:“妹妹这个主意甚好!咱俩这就去见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强烈要求她主持公道,把偷盗钱匣子的原梅开除出宫!” 于是,赵嫔和曹贵人气壮如牛,向水晶宫走去。匆忙之中,竟然忘了换上宫装。 当赵嫔和曹贵人抵达水晶宫之时,羊志已等候在宫门外,他阴阳怪气地道:“贵妃娘娘宣召,两位小主怎么来得这么晚?” 曹贵人微微一笑,道:“羊总管,很是抱歉!我和赵嫔被一点小事耽误了!” 羊志哼了一声,厉声道:“两位小主的小事,竟然比贵妃娘娘的宣召还要重要?” 曹贵人赔笑道:“羊总管明鉴:其实也不是小事呢,是准备启禀贵妃娘娘的一件事!” 羊志没再说话,领着赵嫔和曹贵人向宫内走去。 李婧在寝宫内接见了赵嫔和曹贵人,她凤冠霞帔,斜躺在合欢床上,俏脸上尽是威严之色。两侧肃立着十几名宫女和太监。 赵嫔和曹贵人看到富丽辉煌的合欢床,心中暗恨:“皇上向来节俭,但为了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竟然不惜巨资,打造了如此珍贵的一张床!” 但在表面上,赵嫔和曹贵人则是一脸谦恭之色,向李婧跪倒磕头:“臣妾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在床上擂了两拳,喝道:“赵嫔,曹贵人,你俩可知罪?” 赵嫔和曹贵人皆是一脸吃惊的样子,曹贵人道:“臣妾不知身犯何罪,请娘娘明示!” 李婧坐起身来,严厉地道:“你这个曹贵人,封号是‘贵人’,却十足是一个贱人!上次本宫让人把你的嘴巴打肿了,你竟然还不悔改!” 曹贵人的心中不禁泛上了一层恨意:“小浪蹄子,你还好意思说呢!我给你记着呢!倘若以后我有机会,我一定加倍奉还!” 但在表面上,曹贵人却是一副惊惧莫名的样子,再次磕头道:“臣妾深深敬畏娘娘的威严,诚惶诚恐,只怕冒犯了娘娘的凤威!” 李婧俏脸含霜,厉声道:“曹贵人,本宫问你:昨天夜里,你是不是伙同赵嫔,聚众赌博了?” 赵嫔显出了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曹贵人则显出了一副语无伦次的样子:“臣妾惭愧,给娘娘丢脸了!娘娘素来心胸博大,还望娘娘大人大量,包容臣妾和赵嫔的过失!” 李婧阴冷地一笑:“昨天夜里你们在赌博的时候,把本宫比作什么了?” 曹贵人和赵嫔面面相觑,都显出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曹贵人道:“娘娘,臣妾愚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李婧禁不住愤怒起来了,她咬牙切齿地道:“赵嫔,曹贵人,你俩真是不见棺材不掉落啊!”她吩咐一个宫女道:“传原梅过来!” 原梅刚进来呢,曹贵人就呼地站了起来,显出了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叫道:“贱人,我可找到你了!”欲上前撕打原梅,却被一些宫女拦住了,羊志大喝道:“曹贵人,在贵妃娘娘面前,你敢撒野?” 曹贵人重新跪倒在李婧面前,磕头道:“娘娘啊,您一定要为臣妾作主啊!” 这下连李婧也吃惊了,她瞪视着曹贵人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贵人道:“贵妃娘娘啊,臣妾一点也不敢瞒您!昨天夜里,臣妾与赵嫔、原梅等人赌博,原梅输了钱,心有不甘,竟然在夜里偷盗臣妾的钱匣子!奴才偷盗主子的钱财,天下焉有是理?于是,臣妾当场就决定把原梅这个贱婢扭送到贵妃娘娘面前,请娘娘把这个贱婢撵出宫去!但天亮之后,这个贱婢却不见了!原来,她是跑到娘娘这里求情来了!臣妾恳请娘娘:一定不能饶恕这个贱婢!” 曹贵人话音刚落,赵嫔就以一副“证人”的语气道:“贵妃娘娘,曹贵人所言,句句属实!臣妾可以作证!” 侍立在旁的那些宫女和太监,包括羊志,都愣住了,他们的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原梅偷窃被捉之后,狗急跳墙,就跑到贵妃娘娘这里来诬陷赵嫔和曹贵人?” 曹贵人的这一招“反咬一口”,令原梅晕头转向,她向李婧跪倒在地,大哭道:“贵妃娘娘,奴婢冤枉啊!曹贵人血口喷人,求贵妃娘娘为奴婢作主!” 李婧用手摸着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也愣住了,但她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的一双美目射出了凌厉的光芒,逼视着赵嫔和曹贵人道:“本宫派人宣召你俩,你俩推三阻四,说要换衣服,但你俩换的衣服呢?利用这一段时间,你俩倒做了不少事情啊!” 赵嫔和曹贵人均是心中一凛,暗道:“这个小浪蹄子倒是聪明得很啊,简直是洞若观火!” 曹贵人强装镇定,故作坦然地迎着李婧的目光,道:“贵妃娘娘,实不相瞒,臣妾和赵嫔之所以来得晚了一点,是寻找原梅这个贱人的缘故!” 原梅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贵妃娘娘,昨天夜里还有三个人在场!他们可以作证,这两位小主把娘娘称作……” 李婧打断了原梅的话道:“你不用说了!”她目视羊志道:“羊总管,你立即带人前往‘秋香苑’,调查昨夜之事。唉,据本宫揣测,那几位在场的下人,只怕已是众口一辞了!” 羊志立即带人去了。 赵嫔和曹贵人却显出了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强烈要求李婧“主持公道”,并且声称:倘若贵妃娘娘包庇原梅,她俩就要到皇上和皇太后面前申诉! 李婧依然用手摸着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一双美丽的大眼骨碌碌乱转,暗道:“事情要是闹大了,有损我的名声!哼,赵嫔和曹贵人这两个贱人和我玩阴的,我就加倍奉还!我品级比她俩高了许多,又掌握着管理后宫的大权,暗地里给她俩穿小鞋还不容易?”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第362章 苦中作乐 话音刚落,下朝的李海便大步走了进来。 李婧下了床,却没有跪迎,而是笑逐颜开地投入了李海的怀抱,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入了巢。 由于李婧身材娇小,她仰起脸来,才到李海的颌下。 李海屈起一个手指,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李婧“嘤咛”一声,颇有销魂蚀骨之意。 赵嫔和曹贵人又妒又恨,不约而同地想:“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五短身材,如同一个侏儒!却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倘若她再高上一尺,那还了得!皇上就要把她宠上天去了!” 李海还没说话呢,李婧就嗲声嗲气地撒起娇来:“皇上啊,昨天夜里,您在臣妾身上大发龙威,简直是一头出海的蛟龙呢!臣妾就算是一朵娇嫩的鲜花,也经受不起皇上这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摧残啊!皇上倒好,在臣妾身上发完龙威之后,今天早上依然是龙马精神,依然误不了早朝!但臣妾可就惨了,至今还腰酸背疼腿抽筋呢!要不是赵姐姐和曹姐姐过来,臣妾还会赖在床上不起来呢!” 李海听到李婧当众夸他床上功夫厉害,不禁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似乎这才发现了赵嫔和曹贵人跪在地上,便道:“赵嫔,曹贵人,你们都起来吧!” 赵嫔和曹贵人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海坐了下来,李婧并不在李海的旁边坐下,而是径直坐在了李海的大腿上,顺势倚在了李海的怀里。 李海一边用手玩弄着李婧的脸蛋,一边笑道:“爱妃啊,你不仅是朕的解语花,还是朕的开心果啊!每当看到你这一张钟山川之灵秀的脸,朕就倍感舒服,所有的烦恼也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赵嫔和曹贵人听了,心中如同刀绞一般,恨不得撕碎了李婧那张脸! 李婧有意打击赵嫔和曹贵人的情绪,便柔声柔气地道:“皇上啊,臣妾夜夜承欢于皇上的龙体之下,许多人认为臣妾是乐在其中,但她们哪里知道臣妾的苦处哟!臣妾其实是苦不堪言的!须知皇上是那样的威猛,臣妾简直是招架不住哟!” 李海伸手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试探着问道:“爱妃的意思,是在夜里的时候不为朕侍寝了?” 李婧的身子,如蛇一般在李海的怀里扭动起来,嘴上撒娇道:“皇上,不要嘛!臣妾就是拼着身体受苦受累,也要让皇上在臣妾身上玩个尽兴!只要皇上爽快了,臣妾可比什么都高兴!也就是说,臣妾虽然身子受苦,但臣妾的心里却是甜的哟!臣妾真正称得上是苦中作乐哟!” 赵嫔和曹贵人都恨得牙痒痒的:“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这时,李海抬起头来,看着赵嫔,笑道:“赵嫔啊,朕这么多的儿女中,唯有霜儿最像朕!” 赵嫔心中暗喜,赔笑道:“皇上青睐霜儿,是霜儿的福气!” 李婧是个极为敏感的人,听到这里,不禁心中一动:“李海这个狗东西一般不会随便说话的。今天他突然提到了李霜霜像他,一定有什么目的!”联系到武媚儿刚刚北征胡部归来,暗道:“难道李海要把李霜霜许给立刚可汗?李霜霜那个丫头从骨子里透出精明强干,她离开南夏皇宫,对我来说,实在是利大于弊!” 曹贵人暗道:“与其让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向皇上吹枕边风,不如在皇上面前把话挑明了!” 想到这里,曹贵人高声道:“皇上,请为臣妾作主!” 李婧的俏脸微微变色,暗道:“曹贵人这个贱人,还真想把事情闹大啊!” 李海吃了一惊,把目光落在了曹贵人身上:“怎么了?” 曹贵人道:“皇上明鉴:昨天夜里,臣妾和赵姐姐及两个下人,闲着无聊,就小赌了一把。俗话说得好:‘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嘛!但是,一个叫原梅的下人输了钱,竟然在夜里偷盗臣妾的钱匣子!于是,臣妾准备禀报贵妃娘娘,严惩这个奴婢!不料,这个奴婢却躲避到贵妃娘娘这里来了!臣妾恳请皇上,严惩这个以下犯上的奴婢!” 李婧听了,心中暗暗冷笑:“曹贵人啊,以下犯上的,只怕是你和赵嫔吧!” 李海点头道:“这个叫原梅的奴婢,确实是以下犯上啊!” 跪在地上的原梅早吓得全身酸软,牙齿打颤,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婧怕李海再说出一些对她不利的话,赶紧从李海的大腿上站起身来,笑道:“皇上啊,您让臣妾管理后宫,这件事臣妾自然就管定了!请皇上不要越俎代庖了!” 说完,李婧用手掀起了上衣,将胸前的一座雪峰暴露出来,峰顶上是一颗娇艳欲滴的红樱桃。 李婧媚眼如丝,斜睨李海,笑道:“皇上啊,您是金口玉言,为了防止您随便说话,臣妾可要堵一堵您的嘴了!”说着,李婧将胸前的一座雪峰向李海嘴边凑去,娇声道:“皇上,吻了它!您不吻它,臣妾心里就不痛快哟!” 周围有赵嫔和曹贵人,还有许多下人,李海怎么好意思吻那颗送到嘴边的那座雪峰呢? 李婧扭着屁股,撒起娇来:“皇上啊,您要是不吻了它,到了夜里的时候,皇上就休想在臣妾的身子上乱亲一气了!到了那个时候,皇上就吃亏了哟!”声音甜中带腻,简直要酥到骨头里。 赵嫔和曹贵人羞得满脸通红,皆暗想:“这个小浪蹄子好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这些话也说得出口!就算我当年像她这般年纪,也不好意思向皇上说这些下流的话!” 李海并没有去“吻”李婧送过来的那座雪峰,而是向赵嫔和曹贵人道:“你俩跪安吧!” 当下赵嫔和曹贵人告退,出了水晶宫,向“秋香苑”走去。 曹贵人恨恨地向赵嫔道:“姐姐,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真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就述说为皇上侍寝之事!她这是有意当着咱俩的面炫耀啊!” 赵嫔也是愤愤不平地道:“这个小浪蹄子比荣妃还要可恶呢!我恨她胜过恨荣妃。” 曹贵人突然问道:“姐姐,那个小浪蹄子让皇上吻她胸前那个臭东西,你说皇上会不会上钩?” 第363章 两个新娘子 赵嫔的声音中透出了悲怆之意:“皇上不吃咱俩的,却一定会吃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 曹贵人叹息道:“李婧那个小浪蹄子长着一张狐媚的脸,天生就是一个狐狸精!而男人,都喜欢狐狸精!皇上虽然英明,却也不例外!” 忽然,赵嫔低声说了句:“不要说了!” 曹贵人定睛看时,却是羊志率一些宫女和太监迎面而来。 原来,羊志奉李婧之命,前往“秋香苑”调查昨天夜里的真相。结果,三名当事人(包括两名太监和一名宫女)皆说原梅因为输了钱而偷盗曹贵人的钱匣子。羊志时而威胁时而利诱,询问赵嫔和曹贵人是否把李婧比作了“幺鸡”。但三名当事人皆诅咒发誓,说原梅由于犯了大罪,才诬陷赵嫔和曹贵人两位小主。羊志发现问不出什么结果,只好打道回府,却在半路上遇上了赵嫔和曹贵人。 双方相遇的道路,恰是一条狭窄的石径。 赵嫔和曹贵人主动为羊志等人让路,并且赵嫔谄媚地与羊志打起了招呼:“羊总管好!” 但是,羊志向赵嫔和曹贵人翻了一个白眼,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跟随羊志的一些太监和宫女甚至当面取笑赵嫔和曹贵人还不如宫女穿得好,根本没有小主的样子!不过,赵嫔和曹贵人却不敢流露出生气的神色,还得向羊志等人赔着笑脸。 等到羊志等人去得远了,赵嫔忍不住骂了起来:“真是狗仗人势啊!妹妹,咱俩虽然不受皇上的宠爱,但皆竟是主子的身份。那羊志不过是一个阉人,是一个狗奴才,凭什么我们要给他让路?” 曹贵人也骂道:“谁说不是呢!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得宠,她手下的奴才们也得瑟起来了!你看他们那猖獗的样子,倒像是咱俩欠了他们的钱似的!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赵嫔恨恨地道:“我要是有朝一日得了势,有他们的好看!” 两人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到了“秋香苑”。 赵嫔和曹贵人一进门,那三名“当事人”,也就是两名太监一名宫女,皆自我吹嘘,说他们抗拒了羊志的威胁利诱,言语间颇有邀功请赏之意。 赵嫔和曹贵人只好忍痛给了三名“当事人”一些赏赐。 当李霜霜走过来的时候,三名“当事人”也就识趣地退了下去。 曹贵人兴高采烈地向李霜霜道:“霜霜,你这个‘反咬一口’的计策真是好啊!原梅那个小贱人直接傻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虽然恨不得把我和你娘一口吞了,却没有一个下嘴的地方!” 赵嫔的话中也掩饰不住骄傲之情:“霜儿啊,你的学没有白上啊!一眨眼就是一个好主意!刚才,遇上了你父皇,你父皇又夸了你,说你最像他。” 李霜霜淡淡一笑,道:“娘,曹阿姨,你俩且莫高兴得太早!虽然你俩暂时躲过了李贵妃的惩罚,但她必不甘心!倘若日后你俩一个不小心,有把柄落在了她的手中,她一定报复的!” 赵嫔和曹贵人相互看了一眼,均是心生惧意。她俩知道,李婧虽然生着一张天使般的面孔,却有着魔鬼般的心肠! 李霜霜呢,则来到了东宫,求见武媚儿。 武媚儿正在忙着省亲的事,可儿知道将要离开武媚儿了,不时地垂泪。 听到李霜霜来访,武媚儿亲自迎接,笑道:“霜霜公主啊,今后怎么不上学了?你可是向来勤奋啊!”李霜霜微笑道:“我师傅生病了!” 两人携着手,一齐到东宫的客厅坐定。 刚坐下呢,李泽笑嘻嘻地走了进来道:“霜霜妹子,稀客啊!” 李霜霜连忙站起身来,微笑道:“太子哥哥好!我由于上学,很少过来探望你和皇嫂,惭愧啊!” 武媚儿抿嘴笑道:“都坐下吧!人家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你们兄妹之间,倒要相敬如宾了!” 李泽和李霜霜笑着坐了下来。 可儿献上茶来,李霜霜微笑道:“可儿,你可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可要恭喜你了!” 李霜霜连用了三个“可”字,对可儿颇有调侃之意。 可儿的嘴巴倒是极快:“公主,听说你也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同喜啊!” 李霜霜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可儿,跟着我皇嫂这些年,倒学了她的伶牙俐齿啊!” 武媚儿和可儿都笑了。 李泽拍手道:“原来,今天是两个新娘子坐在一起啊!”随即傻笑起来。 可儿躬身退了出去。 武媚儿看着李霜霜道:“妹妹啊,你嫁入胡部之事,估计父皇很快就要宣布了!” 李霜霜点了点头,道:“皇嫂,今天我来,是有事相求。” 武媚儿道:“说吧。” 李霜霜道:“我这一去,只怕就要终老于胡部了!我不放心的,唯有我娘!请皇嫂在以后的日子里,能给她力所能及的帮助!” 武媚儿笑道:“父皇已答应封她为妃,她很快就是赵娘娘了!还需要我照顾什么?只怕在以后,我还需要赵娘娘照顾呢!” 李霜霜叹息一声,道:“皇嫂啊,我知道,父皇把我嫁到胡部的目的,是为了维持与胡部的短暂和平。没有了胡部的掣肘,我南夏大军就可全力南下,吞黑鸿国,灭大鹏国!然后呢,父皇可能就要旌麾北指了!到了南夏和胡部决战之时,我夹在中间,一定十分为难:左边是父皇,右边是丈夫。但更为难的是我娘!我就怕那时候,我娘受到虐待!”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凛,暗道:“这个李霜霜不简单啊,竟然看透了李海的心意!” 李霜霜凄然一笑,道:“皇嫂,你是明白人,我才向你吐露心迹:如今我是父皇的一枚棋子,终有一天,我会成为父皇的弃子!” “弃子”这个词,强烈地刺激了武媚儿! 武媚儿不禁想起了她和李泽在入质黑鸿国之前,李海就把她和李泽当成了弃子! 因此,尽管武媚儿是个很有理智的人,她还是很冲动地站了起来,道:“霜霜妹子,你放心,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对赵娘娘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李霜霜的俏脸上,缓缓地流下了两行清泪,她陪着武媚儿站了起来,低声道:“谢谢皇嫂!” 李泽道:“霜霜妹妹,我也有事相求。” 李霜霜惊问道:“太子哥哥,什么事?” 李泽道:“妹妹啊,你嫁入胡部,立刚可汗就会成为我的妹夫了,是不是?” 武媚儿和李霜霜均想:“这不是废话吗?”但两人都没有作声。 李泽道:“上一次我和妹夫见面,他弄的那个烤全羊很好吃!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吃上烤全羊?另外,烦妹妹给妹夫捎个话,他要是打猎的时候,弄到了什么好的鸟儿兽儿,就给我留着。” 李霜霜忍不住道:“太子哥哥啊,你除了吃就是玩!应该跟着皇嫂学一些治国安民之术。” 李泽道:“妹妹啊,我听到那些‘治国安民’之类的话就头疼!你皇嫂也不教我,她只教我做游戏。” 李霜霜早已知道“做游戏”是干什么了,俏脸蓦地红了。 武媚儿的俏脸也红了,她举起了一只粉拳,欲打李泽,但顾忌到李霜霜在场,又落了下来。 过了两天,李海把李霜霜要嫁入胡部之事告诉了李婧,让李婧负责安排嫁妆。 对于李霜霜嫁入胡部,李婧多少有些思想准备,因此并不如何惊奇。她在第一时间,带着羊志等人来到了“秋香苑”。 李霜霜依然上国子监读书去了,赵嫔和曹贵人跪迎李婧,毕恭毕敬地道:“臣妾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但在心里,赵嫔和曹贵人均是忐忑不安:“难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是兴师问罪来了?” 李婧和颜悦色地道:“两位姐姐请起!” 赵嫔和曹贵人异口同声地道:“臣妾谢过贵妃娘娘!”从地上爬了起来。 羊志亲自搬过来一把椅子,李婧大马金刀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赵嫔和曹贵人皆是垂手侍立于李婧面前。 李婧首先伸了一个懒腰,娇慵地打了一个呵欠,以右手掩住了檀口,以左手自捶其腰,向赵嫔和曹贵人诉起苦来:“两位姐姐啊,皇上已是不惑之年的人了,哪有那么多的精力!简直是龙马精神啊!白天处理国家大事,夜里就在本宫这个娇小的身子上折腾!本宫就是来了葵水,皇上也不放过本宫!唉,本宫被皇上搞得死去活来,白天都打不起精神!” 赵嫔和曹贵人表面上赔着笑脸,暗地里却恨得牙痒痒的,真想捂了耳朵不听,但她俩哪里敢? 李婧又说了下去:“更让人头疼的是:皇上花样百出,变着法子折腾本宫!本宫为了讨得皇上的欢心,拼着受苦受累,也得让皇上玩个爽快!昨天夜里,本宫和皇上采用了一个新奇的姿势,皇上连呼‘过瘾’!在那个时候,本宫就算是要两位姐姐的人头,皇上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第364章 煞有介事 赵嫔和曹贵人听了,不禁吓得变了脸色。 李婧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凭着皇上对她的宠幸,她要取赵嫔和曹贵人的性命,根本不需要理由! 接下来,李婧倒没有提“幺鸡”这件事,也没有提原梅这个人,只是宣布了李霜霜嫁入胡部之事。 曹贵人不禁有些惊讶,暗道:“上一次,胡部的立刚可汗派使臣来夏京,求霜霜为妻,皇上不是拒绝了吗?” 赵嫔的一颗心猛地一沉!她从心坎里不愿意把女儿嫁到胡部那苦寒之地! 李婧以清脆的声音道:“胡部是有名的蛮夷之邦!根本没有礼义廉耻!父亲死了,儿子就会继承父亲的家业,而且令人发指的是:把父亲的小老婆也继承过来!哥哥死了,弟弟继承哥哥的家业,把哥哥的小老婆、甚至大老婆也全部继承过来!和一头牲口差不多!历史上那个著名的王昭君,先是嫁给匈奴的呼韩邪单于。三年后,呼韩邪单于死了,王昭君又被迫嫁给了呼韩邪单于的大儿子,也就是复株累单于。” 赵嫔和曹贵人相顾失色。 李婧又说了下去:“更可怜的是隋朝那个义成公主!先是嫁给突厥的启民可汗。启民可汗死了后,义成公主又嫁给了启民可汗的儿子始毕可汗。始毕可汗死了之后,义成公主又嫁给了始毕可汗的弟弟处罗可汗。处罗可汗死了之后,义成公主又嫁给了处罗可汗的弟弟颉利可汗!从父亲到儿子,从哥哥到弟弟,一个接一个的男人,如一根又一根带刺的钉子,刺入义成公主柔弱的生命里!义成公主,就如同一头牲口!唉,本宫就怕霜霜公主落得像义成公主那样的下场!” 曹贵人也就罢了,赵嫔却听得脸色惨白。 看到赵嫔那个如丧考妣的样子,李婧在心中暗暗称快。她长叹一声,道:“两位姐姐啊,你们可能不懂得胡人!本宫自小生长于琳京,与胡部接壤,听说过一些胡部的风俗,也知道一些胡人的相貌。胡部的男子,大多相貌粗豪而丑陋,他们的胸膛上都长满了毛,难看死了,简直就是一只大猴子!” 赵嫔的脸色更难看了。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用一双柔荑比划着:“更令人惊骇的是:他们的那个东西,这么粗这么长……” 曹贵人的脸情不自禁地红了,暗道:“这个小浪蹄子好不要脸!身为贵妃,这些话也说得出口!简直是下流无耻呢。” 李婧又说了下去:“霜霜公主那么娇美而柔弱的一个人,陪着凶神恶煞般的立刚可汗睡觉,如何受得了?一朵娇花要受暴风雨的摧残!要是换了本宫,宁可死了,也不让立刚可汗这样的男人糟蹋……” 李婧刚说到这里呢,赵嫔已哇地一声哭了。 看到赵嫔哭了,李婧的俏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曹贵人心中雪亮:“李婧这个小浪蹄子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赵嫔难受!赵嫔如今哭了,可就让这个小浪蹄子称心如意了!” 李婧揉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站起身来,向羊志道:“起驾回宫!” 曹贵人赶紧跪了下来:“臣妾恭送贵妃娘娘!” 赵嫔由于惊惧而显得不知所措,竟然忘记了跪下。 目睹赵嫔那个失魂丢魄的样子,李婧在心中暗暗高兴,也就没有追究赵嫔的失礼。 直到李婧等人去得远了,曹贵人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赵嫔一下子抓住了曹贵人的手,哭着说:“妹妹,难道胡部男人的那个东西,真的像那个小浪蹄子所说的那么粗那么长?那样的话,霜霜如何受得了?” 曹贵人苦笑道:“姐姐啊,你真是糊涂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话如何信得?她是故意恶心你啊!我就奇怪了:她说胡部男人的那个东西那么粗那么长,难道她亲眼见过?” 说到这里,曹贵人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道:“那个小浪蹄子为何见过了?难道她被胡部的男人搞过?刚才她自称被皇上搞得死去活来,那么,她一定被胡部的男人搞死过!苏醒过来之后,又嫁给了皇上!” 赵嫔被曹贵人的话逗乐了。 但随后,赵嫔的脸上再次布满了愁云:“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虽然有些吹嘘,但皇上对她十分宠爱却是真的!她经常向皇上吹枕边风,天长日久,皇上难免会信了她的蛊惑,以毒辣的手段对付咱俩!” 曹贵人道:“以后咱俩小心一些,别有把柄落在那个小浪蹄子手中,也就是了!没有原因就惩罚咱俩,会损及皇上的名声。皇上虽然不爱咱俩,却爱惜他的名声。” 但赵嫔的心中,依然悲凉到了极点,她一边流泪一边想:“有霜儿在身边,我还有个依靠。一旦她远嫁胡部,将来我依靠谁?” 第二天,大内总管牛公公突然带着几名太监来到了“秋香苑”,呼赵嫔接旨。 赵嫔以为要大祸临头了,吓得浑身哆嗦,不知所措。 倒是曹贵人较为沉着,她贴在赵嫔耳边道:“姐姐,不用惊慌,牛公公亲自过来,或许是喜事呢!”扶着赵嫔跪了下来。 “秋香苑”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下来。 牛公公展开圣旨,宣读起来,大意是:赵嫔这些年来,谨守妇道,孝敬皇太后,生育出一位温良娴淑的女儿,功在社稷,实为巾帼之楷模,女子之榜样,特晋封为贤妃,赐居贤德宫。 牛公公读完了,满面堆笑地向赵嫔道:“娘娘,领旨谢恩吧!” 赵嫔喜极而泣,哽咽道:“臣妾谢过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双手从牛公公手中接过了圣旨。 曹贵人暗暗代赵嫔欢喜之余,也有些心酸,暗道:“赵嫔沾了女儿的光,我的女还小呢!”她显出了欢天喜地的样子,扶着赵嫔起来,向赵嫔道:“娘娘大喜!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牛公公随后向赵嫔颁发了金册和金印,向赵嫔笑道:“贤德宫隔些日子方能建成,在建成之前,还请娘娘先在这‘秋香苑’委屈几天。” 赵嫔把金册和金印牢牢地搂在怀里,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两件东西就要不翼而飞了。 第365章 门庭若市 随后牛公公向赵嫔贺喜,赵嫔笑道:“多谢公公!让公公费心了!” 牛公公去后,“秋香苑”的几名宫女、太监都向赵嫔贺喜并讨赏。赵嫔本来就不是大方之人,而且前些日子,在把李婧比作“幺鸡”的事件中,赵嫔为了收买三个“当事人”而破费不少。此时此刻,她只是象征性地赏了一点。 那些下人都在心里讥笑赵嫔吝啬,却不敢表现出来。 当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曹贵人向赵嫔道:“娘娘啊,你逢上了这么大的喜事,为何不多赏下人一些?” 赵嫔皱起了眉头,道:“曹妹妹啊,咱俩是患难之交,什么‘娘娘’‘妈妈’的!你依旧叫我姐姐就是了!” 曹贵人显出了很感动的样子,道:“多谢姐姐!” 赵嫔叹息道:“我只有霜霜这一个女儿,她却远嫁胡部了!等我年老了,可就没有个依靠了,只好留点钱养老。” 曹贵人不禁笑道:“姐姐啊,你如今是妃子了,月钱就提高了很多!而且,还会有下人们的孝敬呢!你何必为养老的事发愁?” 赵嫔晋封为妃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本来门前冷落的“秋香苑”,一下子变得门庭若市。 来祝贺的,多是皇宫中握有一定实权的小头目,他们都带来了贺礼。 羊志也代表李婧前来祝贺,并且送来了比较丰厚的贺礼,毕恭毕敬地向赵嫔请安问好。 赵嫔想到以前羊志凶神恶煞的样子,再看到羊志如今低眉顺眼的样子,她不禁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羊志前脚刚走,熊公公后脚就到了,代表荣妃前来向赵嫔祝贺,并且送来了贺礼。 看到熊公公只有一只手,赵嫔就心里发毛:“熊公公的手虽是李婧让人剁去的,但李婧的借口是熊公公调戏我和曹贵人。事实却是:熊公公并没有调戏我和曹贵人。如今熊公公固然对李婧恨到了家,对我和曹贵人也一定恨极了!” 不过呢,熊公公倒没有对赵嫔露出丝毫的不满,反而满脸堆笑着向赵嫔道:“老奴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我家贵妃娘娘也向娘娘表示祝贺!” 赵嫔很客气地道:“多谢熊公公!一有空闲,本宫自会向你家贵妃娘娘谢恩!” 熊公公很客气地告辞而去。 自从熊公公被剁去了一只手之后,荣妃的心情就糟透了!由于李婧把持了管理后宫的权力,一手遮天,或明或暗地打击荣妃的势力。其他宫里的人为了避嫌,皆对荣妃敬而远之。就连“向荣宫”的人,也对荣妃怠慢了许多。 这一天,熊公公出去解手了,荣妃已到了吃药的时间,忙叫道:“来人!”连唤了三声,却没有一个人到跟前来! 荣妃立即气得满脸紫胀,不断地咳嗽,差点背过气去! 过了一会儿,熊公公解完了手,重新回到了荣妃身边,却发现荣妃脸色不善,不禁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娘娘,怎么了?” 荣妃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恨恨地骂道:“那些千刀万剐的狗东西!本宫叫了无数遍,没有一个人到本宫的面前!” 熊公公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连忙道:“娘娘莫气坏了凤体,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立即下令“向荣宫”的全体人员皆到阶下集合,声称贵妃娘娘要训话。 一会后,“向荣宫”的宫女、太监等皆在阶下肃立,熊公公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张熊脸便拉长了:“四德子和三顺子哪里去了?难道是掉在茅房里淹死了?” 众位太监和宫女皆不作声,只有一个叫小福子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道:“熊公公,四德子和三顺子早就到水晶宫当差去了!” 熊公公大吃一惊,问道:“小福子,这是真的吗?” 小福子道:“是真的!听说为了到水晶宫当差,四德子和三顺子在羊总管的屋子前跪了一夜,跪得膝盖都麻木了,终于把羊总管感动了,不仅收留了两人,还赏给了两人官职。” 熊公公气得浑身哆嗦,他随即看到了小福子鼻青脸肿,便问道:“小福子,你和谁打架了?” 小福子气愤愤地道:“半个时辰前,我在外头遇上了水晶宫的小乐子,他向我吹嘘李贵妃如何受皇上宠爱,明显有奚落我家贵妃娘娘之意。我就与他吵了起来。不料,‘淑华斋’的几名下人不问青红皂白,就上前打了我一顿,然后跟着小乐子,向羊总管邀功请赏。” 在屋里的荣妃听到这里,忍无可忍,破口大骂起来:“全是一些见风使舵的狗东西!”骂着骂着,荣妃悲从中来,又哭了起来。 熊公公没有办法,只得让小福子等人解散,然后进屋劝荣妃息怒,一边叹息道:“如今李婧那小浪蹄子风头正劲,偏偏秦王殿下又不在!” 正在这时,外面侍卫来报:“启禀娘娘:秦王妃来了!” 还没等荣妃发话呢,文丽就进来了,她向荣妃跪倒磕头道:“叩见母妃!” 荣妃的脸上堆起了笑容:“丽儿,快起来!我的外孙还好吧?” 文丽赔笑道:“托父皇和母妃的洪福,波儿很好,如今正在王府中,跟着师傅识字读书呢!” 熊公公搀扶起了文丽,搬来了一个座位,请文丽坐在了荣妃的面前,低声道:“秦王妃啊,您来的正好,贵妃娘娘正在生气呢!” 文丽吃了一惊:“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惹母妃生气?” 荣妃的悲伤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拉着文丽的手,絮絮叨叨地哭诉起来,说其他宫的人不把她这个贵妃娘娘看在眼里也就罢了,“向荣宫”的人也见风使舵,叛逃到了水晶宫!说着说着,荣妃就把仇恨归结到了李婧的身上:“归根到底,李婧这个小浪蹄子才是罪魁祸首啊!” 文丽看到宫内没有外人,便压低声音道:“母妃啊,先让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蹦哒吧!她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长时间了!” 熊公公压低了声音道:“秦王妃何出此言?” 文丽道:“等到日后秦王当了皇帝,母妃就是皇太后。到了那时,母妃收拾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还不是如同整治一只臭虫?” 熊公公点头道:“秦王妃所言极是!” 文丽道:“汉朝初年,汉高祖的宠妃戚夫人凭着美色,深受汉高祖的宠爱,简直有不可一世之概!甚至一度威胁到皇后吕雉的地位。但吕雉隐忍不发,等待时机。等到汉高祖驾崩之后,吕雉的亲生儿子刘盈当了皇帝,吕雉成了皇太后。吕雉是如何报复戚夫人的呢?她先是下令把年仅三十岁的戚夫人头发剃光,穿上囚服,让她在后宫中舂米。但戚夫人不识时务,依旧口出怨言,作了一首著名的《舂歌》。吕雉闻之,更是大怒,让人把戚夫人的手脚砍断,挖出了她的眼睛,熏聋了她的耳朵,给她灌了哑药,使她不能视物,不能听音,不能说话,然后把她关在猪圈里,起名为‘人彘’,也就是‘人猪’的意思。” 荣妃听了,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道:“一旦秦王做了皇帝,我有一万个方法整治李婧那个小浪蹄子!” 文丽却话锋一转,道:“母妃啊,只怕您不能如愿啊!” 荣妃惊问道:“怎么了?” 文丽向熊公公使个眼色,道:“公公,到外面盯着!” 熊公公知道文丽是让他回避,便道:“老奴遵命!”转身出去了。 文丽这才向荣妃道:“母妃啊,我注意到了,在好几次宴会上,秦王都贪婪地盯着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看!恨不得上去亲她两口!一旦将来秦王当了皇帝,说不定对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爱若至宝呢!历史上,美貌的宣华夫人是隋文帝杨坚的宠妃,但隋文帝死后,他的儿子隋炀帝即位,立即霸占了宣华夫人,立即宠爱到了极点!恨不得抱着宣华夫人上朝呢!宣华夫人忧郁而死之后,隋炀帝哀痛不已,写了《伤神赋》悼念宣华夫人。” 荣妃大惊失色:“李池真是这样的人?” 文丽撇了撇嘴,道:“男人哪个不是这样?都是贪得无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更要命的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长着一张天生狐媚的脸!父皇何等英明,不是照样被那小浪蹄子迷得神魂颠倒?秦王又怎么能幸免?” 荣妃拍着胸脯道:“丽儿,你放心!将来就算李池做了皇帝,我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简直就是一个红颜祸水啊!” 文丽一下子来了精神,兴奋地道:“母妃啊,我看见李婧那个小浪蹄子那张脸就生气!那简直就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啊!将来您成了皇太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了那个小浪蹄子那张脸!到时候,你那个宝贝儿子要是还有兴趣搂着她睡觉的话,咱们娘俩就悉听尊便!” 第366章 萧规曹随 可以说,荣妃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李婧了!她不埋怨李海的无情,只埋怨李婧的狐媚:倘若世上没有李婧这个狐狸精,李海怎么会如此冷落她呢? 因此,此刻听了文丽的话之后,荣妃立即点头道:“丽儿,你这个主意不错!” 文丽看到荣妃的情绪好多了,便起身告辞。 出了“向荣宫”,走了一段,文丽恰与李婧相遇。 李婧虽然身材娇小,但身上穿戴着光彩夺目的凤冠霞帔,倒是颇有一番威仪。加上有一些宫女和太监前呼后拥,更显得威风赫赫。 文丽心中恨恨地想:“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五短身材,不过是一个侏儒,偏偏皇上和秦王父子俩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着,但在表面上,文丽却是满脸堆笑,热情地向李婧施礼道:“贵妃娘娘安好!” 从辈份上说,李婧比文丽高了一辈,而且李婧目前是正一品的贵妃,论品级也比文丽高,因此她没有向文丽还礼,只是向文丽一笑道:“秦王妃啊,可是到‘向荣宫’探望你的婆婆张贵妃了?” 文丽点了点头,道:“正是!” 李婧板起了俏脸,道:“秦王妃啊,请你以后不要随便进宫了!俗话说得好:‘无规距不成方圆’,要是住在宫外的那些妇人都像你这么进进出出的,后宫不就成了闹市场了?当然了,也不是不准你进宫,本宫的意思是:你要提前打声招呼,向本宫递一个书面申请,本宫批准了,你再入宫不迟啊!本宫受皇上重托,管理这么大一座后宫,颇有为难之处。但本宫想,秦王妃向来是明白事理的人,一定会体谅本宫的!秦王妃,你说是不是啊?” 文丽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婧随即换作了一副语气,笑容可掬地道:“秦王妃啊,你饱读经书,通古博今,一定知道这么一件史实:西汉初年,丞相萧何创立了各项规章制度。萧何死后,曹参接替了萧何的相位,依然采用萧何的规章制度,这就是‘萧规曹随’的由来。在太子妃管理后宫事务期间,曾经订下了王公大臣的家眷入宫须先请示的制度,皇上对这一制度称赏不绝。如今本宫接替太子妃管理后宫事务,自当遵守太子妃订下的规章制度。” 文丽暗想:“我本以为武媚儿是天下最为可恨的人,现在看来,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的可恨之处,倒是和武媚儿不相上下呢!” 恨归恨,但在表面上,文丽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显出了一副恭敬的神色道:“对于贵妃娘娘的要求,我深表理解,并且在以后的行动中,一定要贯彻执行!”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甜美的笑容:“本宫就知道,秦王妃向来是个识大义、明大体、顾全大局的人,果然没让本宫失望!” 文丽转身去了,但在心里,却把李婧诅咒了无数遍。 望着文丽的背影,李婧暗暗冷笑了几声,然后在一些下人的簇拥下,回到了水晶宫。 前些日子从“秋香苑”叛逃过来的原梅小心翼翼地凑到了李婧面前,低着头道:“贵妃娘娘,赵嫔和曹贵人确实把您比作‘幺鸡’了……” 一听原梅提到了赵嫔,李婧的俏脸立即涨得通红,她指着原梅喝道:“快滚到一边去!没见本宫正忙着吗?” 原梅如同一头受惊的小鹿,脸色苍白地逃开了。 一个宫女捧着一杯茶水呈到了李婧的面前,毕恭毕敬地道:“贵妃娘娘,请喝茶。” 李婧大喝道:“滚!本宫不口渴!”说完一抬手,把那茶杯打落于地,溅了那宫女半身茶水。 随着呛啷的茶杯落地声,李婧这才醒悟到什么,向苏嬷嬷道:“苏嬷嬷,来一杯茶!本宫口渴了!” 一些下人看得明白,心中不约而同地想:“贵妃娘娘先是说‘不口渴’并打落了茶杯,随即说‘口渴了’。可见,贵妃娘娘正烦躁得很呢!” 李婧没有理由不烦躁! 李婧是个八面玲珑并且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当原梅来投奔时,她就从原梅的言语表情上,判断原梅所言属实,赵嫔和曹贵人肯定在背后说她坏话了!不过,当她准备严惩赵嫔和曹贵人之时,这两人却反咬一口,说原梅是诬陷!这就使得李婧无法名正言顺地惩罚赵嫔和曹贵人! 李婧不禁在心里憋了一口气,准备寻个借口,打击赵嫔和曹贵人!但是,不等李婧出手,赵嫔竟然晋封为妃了! 为了在众人面前保持颜面,李婧不动声色地派羊志前去向赵嫔祝贺,但在内心里,李婧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李婧更多的,是生李海的气! 不久前,李海让李婧负责给李霜霜准备嫁妆,但是,对于晋封赵嫔为妃之事,却没有向李婧露半点口风。 等到晋封赵嫔为妃的圣旨一下,李婧真有措手不及之感!她在心里,自然对李海更加痛恨! 苏嬷嬷端来了一杯茶,送到了李婧手里,李婧一气喝光了。 但是,这一杯茶水,根本浇不灭李婧心中的怒火! 苏嬷嬷为了给李婧消气,暗中通知了李渚的乳母燕三娘,燕三娘便带着李渚来到了李婧的面前。 看到儿子来了,李婧不禁眼睛一亮,心中的怒气霎时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张俏脸上堆满了柔情。 李渚欢叫道:“母妃!”投入了李婧的怀抱。 李婧轻抚李渚的头顶,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她把樱桃小嘴紧贴在儿子的耳边,低声问道:“渚儿,你是亲父皇还是亲母妃?” 李渚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回答道:“亲母妃!” 李婧虽然年过二十,听了儿子稚嫩的回答,也忍不住欢喜,笑着问道:“为什么?” 李渚回答:“因为母妃长得好看!” 李婧禁不住心花怒放,将她的俏脸紧紧地贴地儿子的小脸上,来回磨蹭着,心中暗道:“儿子如此可爱,李海如此可恨!我简直是夹在爱与恨之间啊!” 苏嬷嬷看到李婧变得言笑晏晏了,便向燕三娘使了一个眼色,燕三娘带着李渚下去了。 李婧屏退了众人,她想静一静。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个尖而高的声音:“皇上驾到!” 第367章 才貌双绝 话音刚落,李海就走了进来。 李婧既没有跪迎李海,也没有像欢快的小鸟一般投入李海的怀抱,而是端坐不动。 李海有些惊讶,走到了李婧面前,问道:“爱妃,你怎么了?” 李婧俏脸含霜:“臣妾倒想问一句:皇上怎么了?” 说到这里,李婧霍地站起身来,大声道:“臣妾委身于皇上,已三年多了!臣妾为皇上生的孩子也两岁多了!但皇上为什么还是把臣妾当作外人呢?” 李海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却故作不解地道:“爱妃为何要这么说呢?”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幽怨的神色,道:“赵嫔不守宫中的规距,纠集了曹贵人等人,公然在宫中赌博,成何体统?臣妾严厉地训斥了赵嫔,准备扣她的月钱。不料,皇上在没有和臣妾通气的情况下,突然下旨,晋封赵嫔为妃!臣妾被皇上瞒得好苦啊!如此一来,赵嫔可就看了臣妾的笑话!宫里的所有人也看了臣妾的笑话!臣妾简直没脸见人了!” 一边说着,李婧一边呜咽起来,顺势投入了李海的怀中。 李海以手轻抚李婧之背,道:“爱妃啊,朕为了腾出手来,吞并南边的黑鸿国,就要安抚好北边的立刚可汗;为了安抚好立刚可汗,就要安抚好霜霜;为了安抚好霜霜,就要安抚好赵嫔!因此,赵嫔的封妃,势在必行!要是早对你说了,你或许就会阻挠,那样的话,传到赵嫔的耳朵里,就使你和赵嫔有隙了,反而不美!因此,朕对你隐瞒,就为了你好。” 李婧似乎相信了李海的话,她抬起头来,仰望着李海,含娇带嗔地道:“皇上作为一国之君,还这么油嘴滑舌的!臣妾权当信了皇上的话,但皇上给臣妾什么补偿呢?”她的俏脸上犹挂着泪痕,更增娇艳。 李海一边用手玩弄着李婧的脸蛋,一边笑道:“爱妃受了委屈,朕自然会对爱妃有所补偿:今天夜里,朕本来是到赵嫔那里去的。为了补偿爱妃,朕就不到赵嫔那里了,依旧由爱妃侍寝!” 李婧听了,俏脸上并没有显出欢喜之色,反而撅起了樱桃小嘴,同时扭起了屁股,娇声道:“臣妾不要皇上如此的补偿!这哪里是对臣妾的补偿?分明是对臣妾的惩罚嘛!皇上犹如生龙活虎一般,臣妾这个娇弱的身子,哪能夜夜承欢?皇上还是到赵嫔那里去吧,臣妾乐得休息一下。” 李海笑了:“爱妃啊,你如此********,朕怎么会到别的嫔妃那里呢?她们给你提鞋都不配。” 说到这里,李海强调道:“爱妃啊,‘********’这个词语,说的就是爱妃这种女人啊!” 李婧曼声而吟:“********第一流,手中移得近青楼。谁知艳性终相负,乱向春风笑不休。” 她所吟的,是唐朝诗人薛能所作的《杏花》。 李海笑道:“人家都说太子妃是天下第一才女,而爱妃是天下第一美女。但以朕看来,爱妃和太子妃,都是才貌双绝啊!” 听到李海提到武媚儿,李婧的俏脸便拉长了:“皇上啊,你是不是垂涎于太子妃了?” 李海的心中闪过了一种异样的感情,却若无其事地笑道:“爱妃说哪里话?太子妃是朕的儿媳妇啊!朕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打太子妃的主意呢?” 说到这里,李海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武媚儿那英武而娇媚的面容,他似有意似无意地道:“爱妃啊,太子妃北征胡部归来,胡部的风刀霜剑,竟然没有侵害她的容颜!她的容颜似乎比以前还要娇嫩了!以后你有机会的话,不妨向太子妃问一问其中原因。” 李婧听了,不禁大发娇嗔道:“皇上啊,你对太子妃倒是观察得很仔细啊!你是不是对太子妃动心了?” 李海连忙道:“爱妃啊,你是天下第一美女,太子妃哪里比得上你美貌?朕让你向太子妃请教,是为了让你更加年轻啊!” 李婧却不信李海的话,她连连顿足,不依不饶,撵李海到赵嫔那里去:“皇上啊,快到‘秋香苑’吧!” 李海笑嘻嘻地不作声,两只手却不停地在李婧身上乱摸。 天色已晚,“秋香苑”却是一派张灯结彩的喜庆气氛,庆贺赵嫔晋封为妃。 赵嫔则是大摆酒宴,宴请“秋香苑”全体人员,包括曹贵人及其女儿,李霜霜,两个太监,五个宫女。 下人们在曹贵人的带领下,不停地向赵嫔敬酒。赵嫔酒量有限,很快就面红耳赤了,连连摆手道:“哎呀,本宫不能喝了!” 按说,只有一座宫殿的男主人或女主人,方能自称“本宫”。赵嫔已封妃,赐居“贤德宫”,本可自称“本宫”的,但问题是:她的“贤德宫”尚未建成,在这种情况下,她急不可待地自称“本宫”,真有些不伦不类的味道了。 曹贵人笑道:“今天是娘娘大喜的日子,也是咱们‘秋香苑’全体人员大喜的日子!而且过不了多久,就是霜霜公主的喜事了!霜霜公主才貌双全,嫁入胡部之后,必会成为胡部的皇后!这对娘娘来说,真称得上是‘双喜临门’啊!咱们不妨一醉方休!” 下人们也跟着起哄,赵嫔拗不过,只得又喝了两杯,脸越发红了。 李霜霜突然向赵嫔道:“母妃,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父皇会来祝贺吗?” 李霜霜的这一句话一下子把众人提醒了,曹贵人道:“对啊,今天是娘娘大喜的日子,今天夜里,皇上很可能让娘娘侍寝的!” 赵嫔一下子慌乱了,顿时无心喝酒了,立即推杯站了起来,让一个叫洪芳的宫女服侍她梳妆打扮。 也难怪赵嫔如此激动,自从她生下李霜霜之后,李海就再也没有碰过她的身子。 洪芳是赵嫔的贴身宫女,这些年来,由于赵嫔不受李海的宠爱,在宫中也就不得势,因此洪芳经常怠慢赵嫔,有时为赵嫔干点活,还索要“辛苦费”。 但如今,赵嫔今非昔比,成了“贤妃娘娘”了,因此洪芳也分外殷勤起来,鞍前马后,将赵嫔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赵嫔禁不住称赞道:“洪芳,好样的!” 洪芳心中一喜,道:“娘娘,等到您的‘贤德宫’建成之后,您可要把奴婢带上啊!” 赵嫔点头道:“那是自然!” 洪芳问道:“娘娘,依您看来,今天夜里,皇上是驾临咱‘秋香苑’呢,还是宣召您到水晶宫侍寝?” 赵嫔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红晕,道:“谁能估透皇上的心意呢?天威难测啊!” 但让赵嫔失望的是:李海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来!眼看子时就要过了,依然没有李海的影子,而且,也没有太监过来宣召赵嫔前往水晶宫侍寝。 赵嫔再也难抑悲伤的情绪,啜泣起来。 忽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赵嫔赶紧擦拭眼泪。 来的是李霜霜。 赵嫔强笑道:“霜霜,还没睡啊?” 李霜霜发现了母亲脸上的泪痕,不禁心中一酸,柔声道:“母妃,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向皇太后谢恩呢!” 赵嫔点了点头,道:“霜儿,你也早点睡吧!” 李霜霜道:“母妃晚安!”转身而去,走得远了,她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随后,在洪芳的服侍下,赵嫔卸了妆,没精打采地睡了。 赵嫔只是打了一个盹,天还没亮,她就起来了,在洪芳的服侍下,梳妆打扮。 按照南夏皇室的惯例,赵嫔应在李婧和荣妃的带领下,前往“慈安宫”向颜太后谢恩。 赵嫔带着洪芳,先来到了荣妃的“向荣宫”,给荣妃请安。 荣妃早已知道了昨天夜里赵嫔独守空房之事,同病相怜之下,她很客气地接待了赵嫔,道:“妹妹啊,本宫这些天来不舒服,就不陪你到皇太后那里谢恩了,还请见谅!” 赵嫔道:“贵妃娘娘还应善自珍重,保重凤体。” 荣妃似有意似无意地道:“昨天是妹妹大喜的日子,皇上没有临幸妹妹吗?” 赵嫔低着头道:“没有。”说着,几乎要流下泪来。 荣妃颇为同情地叹了一口气,道:“妹妹啊,其实皇上本是个情深义重的人,只恨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依仗着一副狐媚的样子,迷惑皇上!依本宫说,皇上又不是她一个人的皇上!以后,她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咱们姐妹就携起手来,和她争斗!” 赵嫔暗道:“你儿子是亲王,你亲家是丞相,你又和她平级,自然有本钱和她争斗。但你休想拿我当枪使!” 但在表面上,赵嫔却点头称是。 离开了“向荣宫”,赵嫔又和洪芳来到了李婧的水晶宫。 此时天色已亮,李海上早朝去了,但李婧尚未起床,赵嫔只好在水晶宫外等着。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太监才让赵嫔进去。 李婧早就知道今天早上要带了赵嫔向颜太后谢恩,因此穿戴得整整齐齐,凤冠霞帔,全身锦绣辉煌。加上与生俱来的媚态和高贵,再配上那一张越看越美的俏脸,使得她恍如谪落人间的仙子! 在自惭形秽的同时,赵嫔的心里有一条妒忌的毒蛇在咬:“有朝一日,我若得势,必毁了这个小浪蹄子的这张脸!” 第368章 劈头盖脸 虽然心中妒恨交加,但在表面上,赵嫔却是一副毕恭毕敬的神色,她快步来到了李婧面前跪倒磕头:“臣妾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满面含笑,亲自搀扶起了赵嫔,道:“姐姐啊,你如今身份尊贵了,不同往日。今后,咱俩还是姐妹相称吧!” 赵嫔毕恭毕敬地道:“是,娘娘!” 李婧笑着摇了摇头,道:“姐姐啊,昨天是你封妃的大喜日子。本宫呢,又恰好来了葵水,就撵着皇上到你那里去。但皇上,非逼着本宫侍寝!本宫哪敢不从呢?承欢过后,本宫的两条大腿上都是血啊!” 说完,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凄然之色,装模作样地从怀中掏出手帕拭泪。 赵嫔的心中,如同被针扎了一下,难受之极,暗道:“这个小浪蹄子哪里是在向我诉苦?分明是在向我炫耀啊!是在往我的伤口上撒盐啊!” 随后,李婧和赵嫔带着一些下人,来到了“慈安宫”。 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早就在宫门前迎候,他向李婧和赵嫔施礼道:“老奴给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请安!皇太后已等候多时了!” 在张公公的引领下,李婧和赵嫔一起进了“慈安宫”,拜倒在颜太后面前,异口同声地道:“臣妾给太后请安!” 颜太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亲自搀扶起了赵嫔,却对跪在地上的李婧视而不见。 蒙颜太后亲自搀扶,赵嫔不禁受宠若惊,谄媚地道:“臣妾这次晋封为妃,全是依仗了太后和皇上的恩宠!今天呢,臣妾特地在李贵妃的带领下,向太后谢恩!张贵妃由于身体有恙,特向太后告假。” 虽然赵嫔提到了“李贵妃”,但是,颜太后依然对跪在地上的李婧视若不见,她拉着赵嫔的手,絮絮叨叨地道:“霜儿就要远嫔了,哀家真是舍不得她啊!也不瞒你说,哀家这么多的孙子和孙女,但哀家最为疼爱的,就是太子和霜儿啊!霜儿那孩子善解人意,真是乖巧啊!本来呢,太子也是聪明的,但自从那一年的初一受了惊吓之后,就一直痴痴呆呆的,这一直是哀家的一块心病啊!” 赵嫔则是一脸感激的神情:“霜儿能得到太后的疼爱,真是她的荣幸啊!依臣妾看来,太后不必忧虑太子的病。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太子天生是大富大贵的命,他的命完全能压住他的病!” 听了赵嫔的话,颜太后高兴地笑了起来。 赵嫔暗道:“太后对我如此热情,却对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不理不睬的,真是大快人心啊!只不过,如此一来,李婧这个小浪蹄子虽然恨太后,却无法报复,只会迁怒于我。我势单力薄,实在惹不起这个小浪蹄子啊!” 想到这里,赵嫔便向颜太后赔笑道:“太后啊,今天李贵妃带领臣妾来向太后谢恩,臣妾对李贵妃十分感激。臣妾听说,李贵妃向来是十分孝敬太后的。” 既然赵嫔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颜太后也不好意思再让李婧跪着了,她不冷不热地道:“李贵妃,起来吧!” 李婧在心中自怨自艾:“早知道颜太后这个老东西如此刁难于我,今天我也应该学荣妃,托病不来!” 但在表面上,李婧却不敢把怨愤显露出来,她一脸恭敬地道:“臣妾多谢太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颜太后回到座位上坐定,李婧和赵嫔均是垂手侍立。 颜太后的目光落在了李婧的身上:“李贵妃!” 李婧向前走了一步,恭敬地道:“臣妾在!” 颜太后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李贵妃啊,皇上让你管理后宫事务,是对你的信任!你倒好,心思都用在什么上面了?不好好管事,却整天打扮得妖里妖气的,一心媚惑皇上!” 赵嫔心中暗暗称快:“太后的话,可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啦!” 李婧不敢争辩,但在心里却后悔之极:“今天真的不该来!” 颜太后的口气越发严厉:“皇上让你负责给霜霜公主准备嫁妆,你准备得怎样了?哀家在这里警告你:嫁妆的丰厚与否,不仅关系到哀家与霜霜的感情,还关系到南夏国和胡部的邦交!倘若你马马虎虎,哼,就算皇上庇护着你,哀家也饶不了你!” 李婧颤声道:“臣妾不敢马虎!” 正在这时,颜太后的贴身宫女莲儿来了,而且莲儿还领着武媚儿的儿子李涛。 莲儿向颜太后躬身施礼道:“启禀太后,小皇孙非要找您,奴婢也阻止不了!” 李涛扑在了颜太后的大腿上,用稚嫩的童音道:“给太后请安!” 颜太后本来是冷若冰霜,此时变得笑逐颜开,伸手将李涛抱在了怀中。 赵嫔凑趣道:“太后啊,以臣妾看来,小皇孙和太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然年纪小,但显然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十足的帝王之相!” 颜太后听了,更加喜得合不拢嘴。 李婧心中暗道:“武媚儿生的这个儿子,哪里是什么‘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我的渚儿,才是十足的帝王之相呢!我要尽力迷惑李海,把我的宝贝儿子推上南夏的皇位!” 颜太后一边逗李涛玩,一边心不在焉地让李婧和赵嫔跪安。 李婧回到水晶宫之后,李海已下早朝了,李婧扑在李海的怀里,大放悲声。 李海惊问道:“爱妃,又怎么了?” 李婧悲悲切切地道:“刚才,臣妾带着赵嫔,前往‘慈安宫’向太后谢恩。但是,太后拉着赵嫔的手,嘘寒问暖,却对臣妾来了一个下马威:让臣妾一直跪在地上!如今臣妾的膝盖还疼得厉害呢!多亏了赵嫔的求情,太后才让臣妾平身。但接下来,太后对臣妾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说臣妾成天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只知媚惑皇上!臣妾这就不懂了:古人云:‘女为悦己者容’,臣妾梳妆打扮,是为了让皇上赏心悦目的,又哪里是什么弥天大罪了?既然如此,今后臣妾索性就蓬头垢面算了!” 一边说着,李婧一边不停地扭动屁股,把头在李海的怀里乱撞。 第369章 美容三招 李海暗道:“倘若不忌妒,就不是女人了!颜妍虽然贵为太后,也不能免俗,看到我宠爱李婧,自然把气撒在李婧身上。” 想到这里,李海把李婧紧紧地搂在怀里,笑道:“爱妃啊,你本是公主的身份,出身于皇室,所谓的大富大贵之家,因此呢,你虽然并非崇尚奢华,但素来大手大脚惯了的。但皇太后素来节俭,于是就看你不顺眼啦!以后有机会,朕会向皇太后解释的!至于爱妃,愿意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由着你的性子吧。” 李婧听了,方才转嗔为喜,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甜腻腻地道:“臣妾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不是为了皇上?臣妾是鲜花,皇上就是蜜蜂和蝴蝶。鲜花艳了,才会招蜂引蝶啊!”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问道:“爱妃,霜霜的嫁妆准备得怎么样了?” 李婧道:“对了,刚才臣妾带着赵嫔向皇太后谢恩,太后当着赵嫔的面,让臣妾把嫁妆准备得丰厚一些。否则,就要治臣妾的罪呢!” 李海道:“皇太后只是给你施加压力而已。须知这是两国通婚,关乎我南夏的脸面,不能太寒酸了!” 李婧皱起了她那可爱的小鼻子,道:“皇上啊,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须知内务府并没有多少闲钱啊!您是知道的,在荣妃主持内务府的几年里,把内务府掏空了,变得入不敷出!直到太子妃和皇太后管理内务府,才略有盈余。” 李海道:“朕会让户部划拨给内务府十万两银子,需要为霜霜添置什么物品,爱妃酌情作主就是了。但时间要快!最好要在三天内完成!” 李婧睁大了一双妙目,道:“皇上,为何急着把霜霜嫁出去?是不是霜霜前脚一走,您后脚就会发起对黑鸿国的战争?” 李海笑了,他伸手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道:“爱妃啊,你不仅长着一张天下无双的脸,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啊!不错,朕把霜霜嫁给胡部的目的,就是为了稳住胡部,从而全力南下,吞灭黑鸿国!为了顾及霜霜的面子,在她离开夏京之前,朕不会发起针对黑鸿国的战争。” 李婧抿嘴笑了:“怪不得皇上心急火燎地要把霜霜嫁出去呢!” 忽然,有太监来报:“启禀皇上:太子妃求见!” 李海立即道:“宣!”他向李婧笑道:“朕正有事要问太子妃呢!”说着,把李婧从怀中推开了。 李婧惊视李海道:“皇上,太子妃来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 李海点头道:“太子妃是朕的儿媳妇,在她面前,朕自然要庄重一些。” 李婧一撇樱桃小嘴,道:“皇上啊,装什么正经?你曾经当着太子妃的面,抱过臣妾呢!” 李海苦笑道:“朕确实当着太子妃的面抱过你,但朕总不能老是当着太子妃的面抱你吧?那样的话,太子妃可能就会说:‘父皇啊,您是不是当着臣妾的面就抱李贵妃?不当着臣妾的面,您是不是就不抱她了?’那时朕如何回答?” 李婧被李海的话逗乐了,她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甜腻腻地道:“皇上啊,您说太子妃的脸蛋更娇嫩了,这次可要看仔细了!” 正说着,武媚儿进来了,她向李海跪了下去,以清脆的声音道:“臣妾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海满面含笑道:“太子妃平身,赐座!” 武媚儿道:“谢父皇!”从地上爬了起来,向李婧施了一礼道:“贵妃娘娘安好!” 李婧还了礼,道:“太子妃请坐!” 当下李婧坐在了李海的旁边,武媚儿坐在了下首。 武媚儿开门见山地道:“父皇,臣妾想明天省亲,请父皇恩准!臣妾省亲的主要目的,是想把从小跟随臣妾的可儿送回靖国府,并托家父一力承担,把可儿嫁了,也就了却了臣妾的一桩心事!由于近日朝廷的事情比较多,臣妾想在省亲上尽量从简。” 李海爽快地道:“朕准了!省亲的一切事宜,太子妃酌情处理!” 武媚儿道:“臣妾谢过父皇!” 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等到霜霜启程,朕就发动对黑鸿国的战争!在发起战争之前,须办好一件事情,这件事情,非太子妃不能办!” 武媚儿惊问道:“父皇,何事?” 李海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交给了武媚儿。 武媚儿看时,上面却是黑鸿国现任皇帝南宫杰的身世,说南宫杰并非南宫昌盛的亲儿子。 武媚儿立即明白了,向李海道:“父皇,这上面的消息,自然是编造的,欲在黑鸿国军民之间制造混乱?” 李海笑了:“古人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攻其国之前,先攻其心!其心乱,一触即溃。” 武媚儿心中雪亮:“如今,南夏国设在黑鸿国的谍报系统,尽在我的掌握之中!李海的意思,是通过那些间谍,把这张纸上的消息散布出去。” 当下武媚儿庄重地点了点头,道:“父皇放心,臣妾尽力去做。” 李海也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李婧看看李海,再看看武媚儿,道:“皇上,太子妃,你俩颇有心照不宣的味道哟!” 李海和武媚儿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笑了。 李婧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皇上对你可真是关心哟!” 武媚儿惊噫了一声,道:“贵妃娘娘何出此言?你集父皇的三千宠爱于一身,我觉得父皇最关心的人,一定是你!” 李婧笑了:“太子妃啊,胡部乃苦寒之地,遍地风沙。许多人都认为,你这次北征胡部,大风一定吹皱了你那娇美的容颜。但令人惊奇的是:你的容颜却越发娇嫩了!你知道这个现象是谁最先发现的吗?是皇上!太子妃,皇上对你观察得可真是仔细啊!单从这一点上,就可看出皇上对你特别关心哟!皇上对你这么关心,引得我吃醋了哟!” 李婧的声音,软中带涩,甜中带腻,让人听在耳中,颇有荡气回肠之意。 李海有些尴尬地笑了。 武媚儿心中暗道:“我自己也发觉了:脸面比以前更加娇嫩了!那是我用‘万年寒玉’练习‘凤舞九天’的缘故,其中原因,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同时,武媚儿在心中暗骂李海:“这个老色鬼,依然对我贼心不死!对我观察得倒是仔细!但是,老娘这个身子,除了你儿子,谁也消受不起!因为老娘练习了‘凤舞九天’,已是寒毒之身!你儿子由于练习了‘龙腾四海’的缘故,不怕老娘体内的寒毒侵袭,可与老娘双宿双飞,共赴巫山云雨。至于你,要是知道了真相,嘿嘿,即使老娘玉体横陈,你敢享用吗?除非你有‘拼死吃河豚’的胆量!就算你有这个胆量,也会被传染上寒毒!” 当下武媚儿向李婧一笑,道:“贵妃娘娘,其实啊,我也没有什么秘方,无非就是做到三点,可称之为‘美容三招’:首先就是心境平和,坦荡如砥,怀有一颗赤子之心!其次,要多喝水,多吃新鲜的瓜果和蔬菜。另外,还须保证充足的睡眠。” 李婧很认真地听着,然后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啊,论岁数呢,我比你还小,但据皇上说,你现在看起来比我还要年轻哟!呵呵,我甚至要吃你的醋了!听了你介绍的‘美容三招’,我才知道:我之所以岁数比你小,但面容却不如你娇嫩,其中原因,全在于皇上!” 听到这里,不仅武媚儿吃惊,连李海也吃惊了! 李婧道:“太子妃啊,你说的第三招‘保证充足的睡眠’,我就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呢?你父皇每天夜里都要折腾我,搞得我腰酸背疼的,哪里睡得着?哪里能保证充足的睡眠?” 说到这里,李婧横了李海一眼,然后以一只柔荑掩住了樱桃小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李海的脸上显出了非常尴尬的神情:“爱妃啊,怎能向太子妃说这些话呢?” 武媚儿抿嘴笑了:“父皇,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太子爷真不愧是您的宝贝儿子,他一天夜里要索要臣妾好几次,臣妾有时也是不胜其烦!” 说完,武媚儿也如李婧那样:以一只柔荑掩住了樱桃小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李婧和武媚儿都在笑,李海唯有苦笑而已。 李婧忽然道:“太子妃啊,皇上刚才说,要从户部拨给我十万两银子,为霜霜公主置办嫁妆。以你说,该置办什么东西呢?” 武媚儿突然心中一动,暗道:“当初,经营丝绸的石老板是李池的金主,为了斩断李池的财源,我以减少大鹏国的财政收入为理由,怂恿李海下旨,禁止南夏的官员及官眷穿丝绸。这样一来,石老板的利润就大减,就无法对李池提供财政上的支持了。但是,大鹏国的皇帝姚烈以牙还牙,禁止大鹏国的官员和官眷穿毛皮!这样一来,造成毛皮滞销。而经营毛皮的,恰是王大富!由于这个原因,王大富损失不小。如今,我为何不趁机把王大富积压的毛皮推销出去呢?” 第370章 赊账和赖账 当下武媚儿看着李婧,笑道:“贵妃娘娘啊,我想到一个主意了:用这十万两银子,全部购置毛皮!” 李海和李婧都是一愣,李婧问道:“太子妃,为何要购置毛皮呢?” 武媚儿道:“首先,胡部乃严寒之地,毛皮利于御寒,对胡人来说,是很实用的!” 李婧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武媚儿转而把目光投向李海:“父皇,我南夏与胡部通婚,只是暂时稳住胡部的权宜之计。臣妾估计:一年的期限过后,南夏与胡部,可能就要兵戎相见了!因此,我们须未雨绸缪,跟战争有关的物品,例如:粮食、食盐、钢铁等,坚决不能给胡部!不过,毛皮并不是具有战略意义的物资,多给胡部一些,并没有什么妨害!” 李海点头道:“太子妃所言极是!” 武媚儿笑道:“因此呢,父皇不如把准备划拨给贵妃娘娘的十万两银子,直接划拨给臣妾!明天臣妾省亲的时候,会让家父派人,快马加鞭赶赴白虎关,买好十万两银子的上等毛皮。等到霜霜妹妹抵达白虎关的时候,直接捎着毛皮前往胡部就是了!父皇说,这个主意可好?” 李海想了想,点头道:“就依太子妃吧!” 武媚儿心中暗喜,道:“多谢父皇!” 李海看着武媚儿,笑吟吟地道:“太子妃如此急着卖毛皮,难道认识经营毛皮的商人?” 武媚儿轻轻地叹息一声:“父皇真是明察秋毫啊!什么都瞒不过您!是的,臣妾认识这位经营毛皮的商人,他叫王大富!说起来,这位王大富堪称是一位爱国商人,臣妾正要代他向父皇讨钱呢!” 李海不禁吃了一惊,目视武媚儿道:“太子妃,朕欠这位王大富钱吗?” 武媚儿肯定地点了点头,道:“父皇,上一次,臣妾从仙人渡到白虎关,深感道路之艰难。因此,臣妾从胡部回到白虎关之后,就擅自作主,决定修一条从白虎关到仙人渡的水泥路,并且在仙人渡修一座横跨虎啸河两岸的水泥大桥!待水泥大桥和水泥路修成之后,即使老天下着倾盆大雨,也能照常通行,却不必遭受泥泞之苦!” 李海的瞳孔猛地缩小:“水泥大桥和水泥路?” 武媚儿笑道:“水泥是臣妾刚刚发明的一种建筑材料,凝固之后,比石板的效果还要好呢!” 说到这里,武媚儿看着李海道:“父皇,臣妾决定修桥和修路,是意识到我南夏和胡部终究要有一场决战!一旦水泥大桥和水泥路修成,那么,夏京和白虎关的联系就大为加强了!这样,倘若胡部入侵白虎关,夏京的驻军最多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赶到白虎关增援!” 李海不禁惊呼了一声,道:“从夏京到白虎关,只用一个月?” 武媚儿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但当时,臣妾的手头无钱可用,而水泥大桥和水泥路的修建又耽搁不得!于是,臣妾厚着脸皮,以父皇的名义,向经营毛皮的那位商人王大富借了二十万两银子。” 李海悻悻地道:“太子妃啊,如今我南夏的财政十分吃紧,你却擅自替朕在外面赊账!朕把丑话说到前头:待到工程建成之后,倘若朕对工程不满意,朕可就要赖账了!” 武媚儿吐了吐舌头,向李海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显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父皇,臣妾可是您的儿媳妇啊!” 目睹武媚儿那可爱的样子,李海不禁一呆,暗道:“武媚儿和李婧都拥有骄人的美貌,而且两人还对男人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其他的女人即使想学,也学不来的!” 李婧揉了揉她那可爱的小鼻子,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太子妃啊,你自己欠下的饥荒,怎能让皇上替你还呢?嘿嘿,倘若到时候皇上对工程不满意,可就有好戏看了!” 武媚儿显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随即向李海磕头告退。 第二天,武媚儿带着可儿,还有一些宫女和太监,在一队宫廷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出了皇宫,前往靖国府“省亲”。 靖国府早就得到了通知,府内打扫得焕然一新,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当武媚儿的大轿抵达靖国府的门前时,靖国府的大门小门都开了,武长远夫妇在门前跪迎。 在武媚儿的吩咐下,可儿和另一个宫女来到了武长远夫妇面前,将武长远夫妇搀扶起来。 然后,武媚儿的大轿从靖国府的大门抬了进去,直到行宫前落轿。 这座行宫,还是武媚儿第一次省亲前建造的,此时也没加修葺,只是打扫了一下。宫门上,依然是那副“高柳喜迁莺出谷,修篁时待凤来仪”的对联。 在宫女的搀扶下,武媚儿下了轿,步入行宫内更衣,然后传召武长远夫妇。 武长远夫妇进了行宫,向凤冠霞帔的武媚儿跪倒磕头,武长远朗声道:“老臣叩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命武长远夫妇平身,然后屏退了左右。 武媚儿也没有客套,简明扼要地道:“爹,娘!女儿这次省亲,主要有三件事!第一件事呢,请爹和娘认可儿为义女,并把她和丁达的婚礼办了!第二件事,是派得力的人,把十万两银子交到王大富的手上,并让他用这些银两购置毛皮,价格不妨贵一些,但毛皮一定要上等的!等到霜霜公主的队伍抵达白虎关的时候,就把那些毛皮交给霜霜公主,作为她的嫁妆。” 武长远道:“媚儿,你放心,这两件事,爹爹一定给你办好!第三件事呢?” 武媚儿从怀中取出了李海交给她的那张纸,道:“第三件事,就是通过我们在黑鸿国的间谍,把这纸上的内容散布出去,引发黑鸿国的混乱。” 说完,武媚儿把那张纸交给了武长远,压低了声音道:“这是皇上安排的!” 武长远点了点头,道:“看来,我南夏国对黑鸿国的战争,即将打响!媚儿,你会亲自参加这场战争吗?” 第371章 千里共婵娟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中闪出了坚毅的光芒:“从南夏国方面来说,只有干净利落地吞并了黑鸿国,方能站稳脚跟,为日后统一天下打下坚实的基础。从女儿和太子这方面来说,只有为国家立下更大的功劳,方能建立自己的威望,巩固自己的地位。因此,女儿和太子一定要投身于这场战争!” 她心中暗道:“由于南夏国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系统,尽在我的一手掌握之中,就算我想在这场吞并黑鸿国的战争中图个清净,袖手旁观,李海也不会答应!” 武长远点了点头,道:“媚儿,我想,李池是一定会参加这场战争的!由于太子的疾病至今未愈,因此,他和太子的竞争,就变成了他和你这个太子妃的角力!” 武媚儿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李池和文丽的身影。她心中暗想:“这场争夺南夏国最高权力的游戏,注定是一场零和游戏!须知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南夏国只能有一位皇帝和一位皇后!” 武长远看了武媚儿一眼,道:“媚儿,李池在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一百多天,直到不久前才在夏京出现。我想,他一定在悄悄地发展势力!” 武媚儿暗想:“几个月前,我和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从芦花镇前往寒冰谷,途中遭遇了李池和铁魔!要不是李泽鬼使神差地制住了李池,我就要死在铁魔手中了!但是,当时我和李池约定对那场事件守口如瓶,因此,如今我也不能告诉爹爹。” 当下武媚儿看着武长远道:“爹爹,李池发展他的势力,我们也要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且还要比李池发展得要快!” 武长远道:“但是,要是发展过快了,引起了皇上的警觉,他就会出手打压!” 武媚儿点了点头,暗道:“等到我的势力发展到足以和李海摊牌的那一天,他还能打压吗?” 武夫人问道:“媚儿,涛儿这些天来还好吧?” 武媚儿道:“涛儿有皇太后照料,很好的,倒省了我好多心呢!我自觉在父母面前还是个孩子,再让我带孩子,可就要了我的命啦!” 武长远夫妇相互看了一眼,心头均涌上了一种温暖之情。武夫人笑着说:“媚儿,你就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啊!” 武媚儿笑道:“在爹娘面前,我永远是个孩子!”说完,她看着武长远道:“爹爹,我发现涛儿越来越像你了!” 武长远听了,喜得合不拢嘴。 武夫人看着武媚儿,目光中满含怜爱之意:“媚儿,在宫中过得快活吗?” 武媚儿想了一想,答道:“太子虽然有些傻,但对我很好,知道哄我开心。” 说到这里,武媚儿长叹了一口气,道:“入宫最大的不好,就是不能随时和爹娘见面!唉,女儿真想一辈子不嫁人,永远承欢于爹娘膝下。” 就这么一句平常的话,使得武夫人哇地一声哭了。武长远的眼圈也红了,却强自笑道:“媚儿,你又说傻话了!女人怎么能不嫁人呢?而且,每一个女人的最大梦想,就是成为太子妃,然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武夫人擦拭了一下眼泪,随声附和道:“是啊,媚儿,你现在距离皇后只有一步之遥了!” 武媚儿不禁心中苦笑:“这一步之遥,就要付出无数的艰辛和努力!” 随后,武媚儿到了客厅,与大忘、小耗子、苑樱、单手、馋猫、刘瘤子相见。 前些日子,当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抵达夏京城外的时候,李海亲自出城迎接。单手、馋猫、刘瘤子由于不想向李海跪拜,就回避了,武媚儿让他们仨暂且在靖国府栖身。 此刻相见,武媚儿十分高兴,首先与馋猫开了一个玩笑:“猫兄,这些日子由刘先生给你做饭,一定撑坏了肚皮吧?” 馋猫摇了摇头,答道:“瘤子太懒,一般不会亲自下厨房的!” 武媚儿把目光投向刘瘤子,道:“刘先生,不要那么吝啬嘛!我自从入宫之后,就不能在父母面前尽孝了!因此呢,请您每天做几个菜,让我父母也大饱一下口福!这样,我虽然不能亲口尝一下您的手艺,但在心里,也是一样感激您的!” 刘瘤子笑着答应了:“太子妃下了懿旨,敢不奉命?” 武媚儿极有风情地横了刘瘤子一眼,娇笑道:“刘先生,您少跟我来这一套哟!” 然后武媚儿向大忘道:“大伯,近日身体如何?” 大忘道:“多谢太子妃记挂!自从药王给我治疗之后,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武媚儿把目光落在了单手的身上,笑道:“药王不愧是药王哟!” 单手摆手道:“太子妃,不要取笑我了!” 武媚儿看到苑樱的肚子已挺得很大了,经过询问,才知再有一个月,苑樱就要临盆了。 武媚儿笑着向苑樱道:“小耗子要是惹你生气,就让大忘伯伯给你作主!” 苑樱笑道:“多谢太子妃!他倒是没有惹我生气。不过呢,有时候我倒是惹他生气呢!” 武媚儿道:“他生气就让他生着吧,毕竟生气不如生孩子重要!” 武媚儿幽默的话,惹得哄堂大笑。 随后,在武媚儿的要求下,众人一起吃了顿午饭。在饭桌上,武媚儿谈笑风生,让人如沐春风。 饭后,在武媚儿的亲自主持下,举行了可儿拜武长远夫妇为义父义母的仪式。仪式结束后,可儿扑到了武夫人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武夫人也流下了眼泪,不断地用手拍着可儿的后背。 看到这个温馨的场面,武媚儿心中暗暗欣慰。可以说,在皇宫中,她举目无亲,太需要可儿的帮助了!但是,做人不能太自私,她不能只顾自己的利益而误了可儿的青春! 随后,武媚儿向可儿表示祝贺,笑道:“可儿啊,以后你就不能叫我太子妃了,也不能叫我小姐了,应叫我‘姐姐’!现在就叫一声!” 可儿有些慌乱地道:“太子妃,不!小姐……我叫不出‘姐姐’……” 看到可儿那个窘态,众人都笑了起来。 武媚儿又向武长远和武夫人祝贺,她笑道:“爹,娘!女儿在这里提醒一句:不要收了义女,就把我这个亲生女儿忘在脑后了!否则,我可就要吃可儿的醋了!” 众人再次笑了起来。 可儿也笑着说:“太子妃啊,你不是向来‘吃素不吃醋’吗?怎么也要吃醋了?” 武媚儿把右手的中指弯起,在可儿的头上敲了一记:“又是太子妃!不是让你叫我姐姐吗?” 可儿有些歉意地道:“太子妃,我叫太子妃叫习惯了。” 武媚儿向武长远道:“爹爹,赶紧选一直良辰吉日,把可儿妹子的婚事给办了吧!” 武长远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武媚儿道:“要是日期定下来,就对我说一声,我争取喝可儿一杯喜酒!” 可儿看着武媚儿道:“小姐,可儿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啊!”说完,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武媚儿曼声而吟:“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吟完之后,武媚儿的目光逐一从众人的脸上扫过,有些恋恋不舍地道:“我须得回宫了!咱们后会有期!” 武媚儿回到皇宫之后,向李海汇报了省亲的经过,说:“父皇吩咐的在黑鸿国散布流言之事,臣妾已布置好了!而且臣妾已派人连夜赶往白虎关,置办十万两银子的上等毛皮。等到霜霜妹子抵达白虎关的时候,一定误不了事的!” 李海点头道:“很好!” 当武媚儿告退的时候,李婧出来相送,她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妃,这一次我送给你了十万两银子的大买卖,你如何谢我?” 武媚儿不禁一愣。 李婧的一双美目中闪出了狡狯的光芒:“太子妃,你给那位王大富卖了十万两银子的毛皮,一定能吃很多回扣吧?” 武媚儿暗道:“这个小浪蹄子,要敲我的竹杠呢!”她笑道:“贵妃娘娘,我记下你的这个人情啦!” 李婧笑道:“那就好!我知道太子妃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说完,翩若惊鸿般去了。 两天后的晚上,李海在“崇文殿”设家宴,宴请皇室成员。 由于李霜霜明天就要启程前往胡部了,因此,这场宴会,算是为李霜霜饯行。 参加宴会的,有太后颜妍,皇帝李海,贵妃李婧,太子李泽,太子妃武媚儿,秦王李池,秦王妃文丽,还有赵嫔、李霜霜、曹贵人等人。还有五位郡王及其王妃。 荣妃由于心情不好,托病没来。李婧、武媚儿、文丽的儿子皆太小,也没有参加宴会。 众人入席后,酒菜尚没有上来。 按说李霜霜应是这次宴会的主角,但李婧俨然成了宴会的主角!她艳妆浓抹,打扮得花枝招展,而且颐指气使,神气活现,仿佛是一个家庭的女主人。 赵嫔紧跟在李婧的后面,唯唯诺诺地赔着笑脸,仿佛是李婧的一名女仆。 李霜霜有些厌恶地瞅了李婧一眼,心中暗道:“小浪蹄子,依仗着生了一副狐媚相,只知迷惑父皇!今天晚上,我可要打你的脸了!” 第372章 作秀高手 宴会的座次还是老样子:颜太后和李海并列,皆是面南背北而坐。其他的人分为两列,男左女右,皆是面北背南而坐。 男列之中,以太子李泽居首,然后是秦王李池,其次是:东安王李涤,西安王李澄,南静王李流,北静王李滚,中庸王李涣。 女列之中,以贵妃李婧居首。由于同是贵妃的荣妃没来,而赵嫔如今封妃了,因此她坐在了李婧的后面。赵嫔之后,依次是太子妃武媚儿,秦王妃文丽,然后是曹贵人等几位嫔妃,再往后是五位郡王妃,李霜霜坐在最末。 一会儿,酒菜送将上来。 在座的每个人,都是四菜一汤。所不同的是:颜太后和武媚儿皆是素菜,其他的人,则是三荤两素。 酒菜上齐之后,李海向颜太后赔笑道:“母后,您先说两句吧!” 颜太后凝目向下看去,目光落在了最末位的李霜霜身上,招手道:“霜儿,坐到哀家身边来!” 既然颜太后发了话,在现场服侍的宫女和太监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地把李霜霜的桌子和座位移到了前边。虽然桌子上有四菜一汤,却没有溅出一点。 颜太后又把目光落在了李婧的身上,冷冷地道:“李贵妃!” 李婧赶紧站起身来,向颜太后躬身施礼道:“臣妾在!” 颜太后的俏脸上冷若冰霜,声音也十分寒冷:“李贵妃,今天这个酒局,是皇上特地为霜霜公主而设的!你为何把她安排在了最后面?” 李婧暗道:“太后这是故意找我的碴啊!李霜霜不仅品级低,辈份也低,她不在最后面,谁在最后面?”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李婧却不敢公开与颜太后争辩,只是含糊地道:“回禀太后:臣妾有些疏忽了!” 颜太后却不依不饶,厉声道:“李贵妃,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倒是疏忽了!你能干点什么?有点工夫,只知道在脸上涂脂抹粉,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哀家说过你几次了?你就是当作耳旁风!” 目睹颜太后公然训斥李婧,赵嫔、曹贵人等嫔妃,包括秦王妃文丽,都是心中暗暗称快:“这个小浪蹄子确实浪得不轻!整天打扮得像个妖精似的!” 看到李婧那个妖娆的样子,李池却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媚态天成,风情万种,真是让人眼馋啊!” 前些日子,由于铁魔没能杀了武媚儿,就遵守诺言,给李池解除了身上的“生不如死”之毒,并且废除了与李池订立的契约。李池空自跑了一趟“魔域仙境”,却没有达到除去武媚儿的目的,不免有些沮丧。但是,“魔域仙境”之行,却让李池眼界大开。 颜太后训斥了李婧之后,转头向李海道:“皇帝,李贵妃整天打扮成这个妖媚样子,你也不管管?” 武媚儿心中暗道:“颜太后这是妒忌,是吃醋!须知她是李海的情人,李婧就是她的情敌!” 李婧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颜太后教训了一顿,心中非常委屈,她可怜巴巴地把目光投向李海。 李海心中暗道:“女人吃起醋来,简直是烦人啊!”他向颜太后赔笑道:“母后明鉴:李贵妃今天打扮得这个样子,是儿臣特地叮嘱她这样做的!因为面临霜儿出嫁的大喜日子,自然要穿得艳一些!”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李婧坐下。 既然李海这样说,颜太后遂不好再说什么,她冷笑道:“皇帝对李贵妃果然宠爱啊!只不过,希望李贵妃不要恃宠而骄!” 武媚儿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暗道:“今天晚上的火药味倒是很浓啊!” 颜太后拉着李霜霜的手,和蔼可亲地道:“霜儿啊,哀家这么多的孙子和孙女,最疼的就是太子和你啊!只可惜,太子疾病未愈,你又远嫁了!” 听到这里,别人也还罢了,李池却很不是滋味,暗道:“太后这老妖婆太偏心了!她这样的德性,就应该让她守寡!” 李霜霜赔笑道:“太后勿要悲伤!霜儿嫁到胡地之后,倘若有机会,一定回来探望太后!倘若胡地有什么好东西,一定派人送来,孝敬太后!” 颜太后在李霜霜的手上拍了两下,叹息道:“好孝顺的孩子!” 说着,颜太后向赵嫔招手道:“赵嫔,你过来!” 赵嫔快步来到了颜太后面前,躬身施礼道:“太后有何吩咐?” 颜太后看着赵嫔,笑了:“哀家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口来!你已晋封为妃,今后不应叫你‘赵嫔’了,应叫‘赵妃’才是。” 赵妃毕恭毕敬地道:“太后不管叫什么,臣妾都没有怨言。” 颜太后目视赵妃,道:“赵妃啊,你是好样的!为皇上养育了一位好女儿,为国家培育了一位好公主!” 赵妃赔笑道:“臣妾焉敢居功?对于霜儿的培育,太后没少操心啊!霜儿能上国子监读书,就是出于太后所赐啊!” 颜太后笑了,向李霜霜道:“霜儿,向你国子监的师傅和同学辞行了吗?” 李霜霜含笑回答:“回禀太后:今天上午,我上了一节课之后,就向师傅和同学辞行了。他们得知我明天就要远嫁,今天还来上学,都大吃一惊。师傅还夸我是最用功的弟子呢!” 武媚儿心中暗道:“明天就要远嫁了,今天还上学堂!这位李霜霜和她老子李海一样,都天生是个作秀的高手!她要是穿越到我以前的那个世界,一定是位高明的演员!” 随后,颜太后宣布酒宴开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海向李霜霜道:“霜儿,远嫁在即,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霜霜站起身来,将冷峻的目光投向李婧。 李婧向来很注意维护自己的公众形象,虽然刚刚被颜太后当众训斥了一顿,但她显得若无其事,俏脸上一直挂着动人的微笑。一双秋水般的美目顾盼之际,更是炯炯有神。 与李霜霜目光相接的刹那,李婧不禁心中一凛:“这个丫头,目光不善,一定对我不怀好意!” 第373章 从善如流 然后李霜霜把投向李婧的目光收了回来,向李海躬身施礼道:“女儿明天就要远嫁胡部了,这一去,与夏京就是千里之隔!这一去,很可能就是一去不复返!女儿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母妃!因此,女儿在临行前,求父皇一件事。” 李海道:“说吧!只要不违背祖宗定下来的规距,朕就尽量答应你。” 李霜霜的俏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道:“父皇啊,我母妃其实颇有治家之才的,只有一直没有机会表现而已。父皇既然已封她为妃,不如索性把后宫事务一起交给她打理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吃一惊! 武媚儿在心里,不禁对李霜霜暗暗佩服:“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来了这么一手!她的时机选择得好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海倘若处理不好,可就下不了台!但是,李海能拒绝李霜霜的这个请求吗?要是拒绝了,李霜霜一怒之下,不嫁入胡部了,那么李海吞并黑鸿国的愿望,可就化为泡影了!” 李婧这才明白李霜霜那目光的含意了,她完全没想到李霜霜临走前来了这么一手!她的俏脸顿时拉长了。 李海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道:“霜儿,李贵妃管理后宫以来,并无过失。再说,你母妃刚刚晋封为妃,再管理后宫事务,恐怕难以服众。” 李霜霜笑了:“李贵妃每天夜里都要为父皇侍寝,哪有那么多的精力管理后宫事务?李贵妃经常在宫里抱怨,说她命苦,整天被父皇折腾得腰酸背疼的。而我母妃,没有为父皇侍寝的机会,闲得难受,可有足够的精力来管理后宫事务。”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这哪里是一个女儿对父亲说的话?这哪里是一个公主对父皇说的话?话里充满了冷嘲热讽。 李婧顿时花容失色,她完全没想到李霜霜当着这么多人,把她曾经说过的话捅了出来! 确实,李婧在管理后宫事务方面,下的工夫并不多。她把主要的精力用在取悦李海上,用在梳妆打扮上,她经常在一天之内,换好几套衣服。 虽然李婧在管理后宫事务上花费的精力不是很多,但她是个颇为精明的人,采用了“抓大放小”的策略,只管重要的事,把小事放给羊志等人,这样可能漏了芝麻,但绝对丢不了西瓜!因此,李海说她“并无过失”是有道理的。 此时此刻,听到李霜霜如此挖苦李婧,李海不禁变了脸色,怒视李霜霜道:“放肆!” 因为李海听得出来,李霜霜不仅挖苦了李婧,还顺便讽刺了他这位父皇! 李霜霜却是毫无惧色,坦然地迎着李海的目光。 自从李霜霜懂事以来,虽然她看不起母亲的一些所作所为,但母亲疼爱她,照顾得她无微不至。母亲用柔弱的双肩,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 因此,李霜霜是感激母亲的。 自小,李霜霜就和父亲李海没有多少感情。李海基本上对她不管不问,只在逢年过节之时,才象征性地和她说上几句话。而且,她知道李海一直冷落母亲,在心里也为母亲打抱不平。对于深受李海宠幸的李婧,李霜霜自发地怀有一种仇恨。 李婧是个聪明人,知道无法对李霜霜施加影响。她霍地站起身来,只把阴冷的目光投向赵妃。 李婧的目光如同一把尖刀,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赵妃早已尸横于地了! 接触到李婧那足可杀人的目光,赵妃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赵妃对李婧有着较为深刻的认识,知道这个女人虽然身材娇小,生着天使的面孔,却有着魔鬼的心肠! 当下赵妃向李霜霜喝道:“霜儿,你疯了?敢对你父皇这么说话?” 李霜霜却笑了:“母妃,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就要成为胡部的皇后了,父皇怎么会杀我呢?杀了我,父皇的江山可能就不稳了!父皇是个具有大智慧的人,怎么会分不清轻重缓急呢?”说着笑了起来,笑得云淡风轻。 李海脸上肌肉扭动,干笑了两声,向李霜霜道:“霜儿啊,朕这几个儿子和女儿中,倒是你最像朕啊!” 李霜霜的神情和声音都是淡淡的:“多谢父皇!” 李婧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了,她赶紧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武媚儿,因为武媚儿欠她一个人情。 但武媚儿却向李婧摇了摇头。 武媚儿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李霜霜既然发了话,就如同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更重要的是:李海现在有求于李霜霜,李霜霜有要挟李海的资本! 在这种情况下,她武媚儿虽然深得颜太后的宠爱,虽然很受李海的看重,但也无法阻止李霜霜的要求! 李海咳嗽了一声,道:“朕宣布:从今天晚上开始,改由赵贤妃管理后宫事务,李贵妃另有任用。” 赵妃目瞪口呆,竟然忘记了谢恩。 倒是李霜霜,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女儿谢过父皇隆恩!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婧的樱桃小嘴撅得老高,简直能挂一个油瓶了。 李池看着李婧的样子,再次咽了一下口水,暗道:“这个小浪蹄子,就是生气的时候,也自有一种迷人的风韵。” 突然,李池察觉到有两道冰冷的目光射来,这两道目光的主人,正是他的王妃文丽! 李池立即若无其事地从李婧身上移开了目光,正襟危坐,显出了一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正人君子模样。 李海满怀歉意地看了李婧一眼。 李婧一边扭着屁股,一边跺起了脚,声音中满怀幽怨之意:“皇上,臣妾管理后宫事务以来,并无失职啊!” 颜太后厉声道:“李贵妃,皇上让你侍寝,是你的荣幸!你倒好,沐浴皇恩,不知感激,竟然向众人诉起苦来了!” 李婧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恨透了李霜霜! 李霜霜向李海道:“女儿不希望父皇朝令夕改!女儿希望我母妃管理后宫事务的期限,至少三年!” 李海立即道:“霜儿,朕答应你!” 李霜霜咯咯咯娇笑起来:“父皇从善如流,真是千古明君啊!”说完把目光投向李婧:“李贵妃,你说是不是?” 第374章 花样百出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李霜霜损了一把,李婧的憋屈可想而知。她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回答。 随后,李霜霜离席,依次向众人敬酒,她先敬颜太后,再敬李海。颜太后和李海都干了。 然后李霜霜端着杯子来到了李婧的面前,笑容可掬地道:“李贵妃,我敬你一杯酒,祝你青春长驻,我父皇对你的宠爱长盛不衰。” 李婧欲要不喝,但李霜霜的祝酒词听起来很顺耳,就端起酒杯喝了。但是,由于心情激愤,被酒呛得连连咳嗽,使她的俏脸透出了一片动人的红晕。 看到李婧那略显狼狈的样子,李霜霜的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她端着酒杯来到了赵妃的面前,满怀深情地道:“母妃,俗话说得好:‘羊有跪乳之德,鸦有反哺之义’!女儿就算与母妃隔着万水千山,心也永远与母妃连在一起!女儿敬母妃一杯酒,祝母妃多福多寿,笑口常开!” 赵妃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滴在了她面前的酒杯里。她端起酒杯,把里面的酒连同滴在里面的眼泪,一饮而尽。 李霜霜心中一酸,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又端着酒杯来到了李泽的面前,笑道:“太子哥哥,你可要力求上进啊!父皇百年之后,南夏国的皇位就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李泽却道:“霜霜妹子,一提做皇帝我就头疼!做皇帝有什么好?你看父皇,成天累得够呛!” 此言一出,众人都呆住了,颜太后厉声道:“太子,又要说傻话了!” 李霜霜也有些尴尬,随口问了一句:“太子哥哥,既然做皇帝不好,那么,做什么好呢?” 李泽立即眉飞色舞起来,道:“和太子妃做游戏好!做游戏的时候,太子妃简直是姿势繁多,花样百出!每次都让我感到新鲜和刺激!” 李泽话音刚落,顿时哄堂大笑,尤其以李池和文丽笑得最为响亮。 但众人随即想到颜太后一向疼爱李泽,因怕引起颜太后的反感,便立即住了口,但有人还是忍不住掩嘴偷笑。 武媚儿因羞愧而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海看了武媚儿一眼,暗暗在心中咀嚼“姿势繁多,花样百出”八个字。 其实,在李霜霜的内心里,对李泽有着较好的印象,根本无意取笑李泽。但李泽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使得他自己和武媚儿一下子成了众人取笑的对象。出现这种结果,是李霜霜始料不及的。 当下李霜霜大声道:“太子哥哥,我敬你一杯酒!祝你早日康复!” 李泽端起酒杯,并没有喝下去,却把目光投向了武媚儿,问道:“太子妃,霜霜妹妹敬的这杯酒,我喝还是不喝?” 李泽这一问,使得武媚儿更加尴尬,她淡淡地道:“太子爷,敬酒不吃,难道你想吃罚酒?” 李池长叹一声,道:“皇兄啊,喝杯酒还得请示皇嫂?皇嫂的家教,未免太严了吧?在东宫的时候,要是皇兄解手,是否还得向皇嫂请假?” 李池说完之后,文丽首先笑了,几位与李池素来关系不错的郡王也笑了。 李泽端着手中那杯洒,踌躇起来,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 李霜霜心中暗暗叹息,端着杯子来到了武媚儿面前,道:“太子妃,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世上有些过失,是无心之过!” 武媚儿的俏脸上堆起了笑容:“霜霜妹妹,我明白你的意思!” 李霜霜举起了酒杯道:“太子妃,我敬你一杯酒!”说着一饮而尽,武媚儿陪着干了。 等到李霜霜敬完酒之后,李海把目光落在了东安王李涤的身上:“东安王!” 东安王李涤赶紧站起身来,向李海躬身施礼:“微臣在!” 李海微笑道:“东安王,近来身子骨还好吧?” 李涤满面笑容地道:“托皇太后和皇上的洪福,微臣的身子骨还算硬朗。” “那就好!”李海笑道:“霜儿远嫁胡部,皇室总得有人护送吧?你就以皇叔的身份送霜儿入胡部吧!” 李涤连忙跪倒在地,磕头道:“皇上明鉴:微臣身体不好,有风寒之症。倘若深入胡部的苦寒之地,一定会加重微臣的病情!请皇上另选高明吧!” 李海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东安王,赶紧滚起来!刚才朕问你身子骨如何,你说‘身子骨还算硬朗’,怎么一听到送霜儿入胡部,就有风寒之症了?你想欺骗朕是不是?” 李涤哭丧着脸道:“微臣不敢!”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却暗暗叫苦:“两年前,太子和太子妃在黑鸿国当人质,皇上想派人前往探望,先问我身体如何,我说身体还行,结果皇上立即派我出使黑鸿国。我已经吃了一回亏了,为何这一次还是重蹈覆辙呢?以后,倘若皇上问我身体如何,我一律说身体不好!” 李霜霜向李涤笑道:“皇叔啊,你就不必推三阻四了!这次送我前往胡部,不仅能观赏沿途风光,还能喝上我的喜酒,实在是美差啊!” 李涤苦笑道:“确实是一件很美的美差!” 李泽也睁大了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道:“皇叔啊,人生在世,要是不到胡部一次,实在是缺憾!要是到了胡部而不吃一次烤全羊,更是缺憾!那个烤全羊,真是香啊!” 武媚儿横了李泽一眼,没好气地道:“太子爷,你就光知道吃!” 李泽反问道:“人活着,要是连吃也不知道,不就成了傻子了吗?” 听到这里,李池差点笑出声来,暗道:“这个傻子,还以为他不是傻子呢!知道吃就不是傻子了?猪还光知道吃呢!” 李海咳了一声,道:“明天辰时,东安王率五百精兵,护送霜霜公主准时出发,不得有误!时候不早了,宴会到此结束,太子和太子妃留下!” 众人纷纷向外走去,赵妃突然生出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她向李霜霜道:“霜儿,我该怎么办?” 李霜霜抿嘴笑道:“母妃啊,你须得先和李贵妃交接一下,然后召集各个宫殿的总管和头目开会,初步熟悉一下情况。” 赵妃急忙追上了李婧道:“李贵妃,请您与我交接一下后宫的大致事务吧。” 李婧板起了俏脸,冷冷地道:“本宫凤体欠安,改天吧!” 在李婧的积威之下,赵妃不敢作声了。 李霜霜却不吃李婧那一套,她盯着李婧道:“李贵妃,我明天就要启程了,嫁妆必须今天夜里清点一下。倘若误了明天的行程,请问:责任该由您来负呢?还是由我母妃来负?” 李婧被噎得哑口无言,冷笑两声道:“反正管理后宫事务的权力已到手了,何必这么心急火燎呢?看来,一辈子没有管事的机会,一旦机会来了,就急不可待了!” 对于李婧的冷嘲热讽,赵妃不敢作声。 李霜霜却看着李婧道:“李贵妃,你这是什么话?父皇让我母妃从今天晚上接管后宫事务,我母妃要是不从,岂不就是抗旨了?” 李婧再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李霜霜看附近没人,便压低声音道:“李婧,不要给脸不要脸!立即与我母妃交接后宫事务!你是知道我父皇的秉性的: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我现在对父皇很有利用价值!就算我给你两耳光,父皇也不会处罚我的!你信不信?” 李婧不禁花容失色,一双美目闪出了惊恐的光芒,她赶紧向前走去,如同一只尾巴着了火的兔子。 李婧不得不承认,李霜霜对李海的脾气看得很透! 李婧现在才明白,为何今天晚上在宴会上,她向武媚儿投去求援的目光,武媚儿却摇摇头,显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因为武媚儿也了解李海的脾气! 李霜霜冷笑一声,向赵妃道:“母妃,跟着李婧!不用怕她!现在大权在握的,是你而不是她!” 赵妃与李婧交接完毕之后,回到了“秋香苑”,此刻已将近子时了,但是,“秋香苑”却是门庭若市,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一些皇宫中的小头目纷纷向赵妃“汇报工作”,并向赵妃表忠心。而且,他们都带来了价值不菲的礼物。 赵妃的贴身宫女洪芳负责接待,并且登记礼物,忙得不亦乐乎。 等到各个小头目都告辞之后,已是半夜了,曹贵人讨好地给赵妃捶起了腰,笑道:“娘娘,今天晚上在酒宴上,当皇上宣布由你管理后宫事务之后,我简直要高兴死了!但顾忌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没敢当场向娘娘表示祝贺!现在再祝贺,可有些晚了!” 赵妃眉开眼笑道:“不晚!曹家妹子,你不要这样嘛!”她向来与曹贵人亲如手足,相互扶持,此时由曹贵人亲自服侍,赵妃真有些不习惯。 曹贵人笑道:“娘娘啊,跟我客气什么?”随即她话锋一转,笑道:“娘娘,您现在大权在握了,应该收拾原梅这个叛徒了!这个叛徒如今躲在李婧那个小浪蹄子那里呢!” 第375章 猴年马月 曹贵人的话把赵妃提醒了,她胸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熊熊燃烧了,恶声恶气地道:“本宫恨不得将原梅这个贱婢碎尸万段呢!” 曹贵人道:“可不是吗?上一次,原梅这个贱婢突然反水,把咱俩逼得何等狼狈!要不是霜霜想出了那条‘反咬一口’的妙计,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轻则让人把我的嘴巴打肿了,重则会让人把我打残!” 想到李婧的毒辣,赵妃也是不寒而栗,道:“想来真是后怕啊!原梅这个贱婢,应该千刀万剐啊!” 曹贵人一边轻轻地给赵妃捶腰,一边笑了起来:“当原梅那个贱婢听到娘娘管理后宫的消息,一定吓得要死!” 赵妃很惬意地享受着曹贵人的服务,感慨地道:“俗话说得好:‘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对女人来说,何尝不是这样?单是为了向原梅这个贱婢报仇雪恨,我也应该把管理后宫事务的大权掌握在手中!” 曹贵人笑道:“娘娘啊,不瞒您说,上一次,虽然依仗着霜霜‘反咬一口’的妙计暂时躲过了一劫,但我的心却一直悬着呢!直到今天晚上,我的心才犹如一块大石落了地!” 赵妃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曹贵人道:“当时,虽然咱俩来了一招‘反咬一口’,但李婧这个小浪蹄子颇为精明,一定不信咱俩的辩白,一定对咱俩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虽然咱俩尽力提防,但那小浪蹄子管理后宫事务,咱俩实在是防不胜防!” 赵妃点头道:“不错!” 曹贵人笑了起来:“但现在形势就不同了!管理后宫事务的,不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了,换成了娘娘!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成了没牙的毒蛇,没爪的老虎,还有什么威风?哈哈,从此我就高枕无忧了!” 说到这里,曹贵人突然醒悟到了什么,道:“娘娘,霜霜不惜和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撕破了脸,不惜冒犯皇上的威严,也要为娘娘争得管理后宫事务的权力!如此一来,娘娘就有了护身符,就不怕别人的陷害和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报复了!” 赵妃的神色有些黯然起来,道:“本宫现在才知道:本宫能晋封为妃,能拥有管理后宫事务的权力,皆是霜霜争取的!准确地说,是霜霜用自己的远嫁换取的!她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她这一远嫁,今后让本宫依靠谁呢?” 曹贵人连忙道:“娘娘,霜霜虽然远嫁了,您还有我呢!我愿意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在心里,曹贵人暗暗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赵妃已赐居‘贤德宫’,等到‘贤德宫’建成之后,她自然就要由‘秋香苑’搬到‘贤德宫’。那么,我就会成为‘秋香苑’唯一的主人了!倘若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管理后宫事务,她一定会再派过来一位小主,但如今是赵妃管理后宫!根据我和赵妃的非凡交情,她一定不会派另外的小主过来了!” 这时,赵妃的贴身宫女洪芳进来了,兴高采烈地向赵妃道:“娘娘,发大财了!今天晚上收的贺礼,能抵得上娘娘好几年的月钱呢!” 说完之后,洪芳看到了曹贵人在为赵妃捶腰,便道:“曹小主,您歇着,还是由奴婢为娘娘捶吧!”说完,来到了赵妃的身后,双拳齐发,轻轻地为赵妃捶起了背。 曹贵人不禁心中黯然:“如今,人家摆脱了‘小主’的身份,成了‘娘娘’,我依旧还是‘小主’的身份!不知猴年马月,我方能混上一个‘娘娘’呢?” 后宫之中,等级森严,只有皇后、皇贵妃、贵妃和晋封为妃的,方有自己单独的宫殿,可自称“本宫”,被太监、宫女称为“娘娘”。那些封号为嫔、贵人、常在、答应的,虽然也有为皇帝侍寝的资格,算是皇帝的女人,也有宫女和太监服侍,但她们并没有单独的宫殿,不能自称“本宫”,也不能被太监、宫女称为“娘娘”,只能称为“小主”。 “秋香苑”的下人们陆续忙完了各自的活,都聚在了赵妃的身边,七嘴八舌地说一些吉利话和讨好的话。 有人称赞赵妃不仅“育女有方”,而且天生的“贤惠明智”。 还有人说:“咱家娘娘早该接过管理后宫事务的大权了!以前无论是荣妃,还是太子妃,乃至如今的李贵妃,皆把后宫弄得一团乌烟瘴气!” 每个下人都争着讨好赵妃,直接把曹贵人冷落在了一边,弄得曹贵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夜色已深,但整个“秋香苑”的人皆毫无睡意,心里都充满了亢奋之情,简直比过年过节还要高兴! 赵妃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洪芳等下人道:“你们不要光围着本宫团团转,公主呢?” 一个小宫女笑着答道:“回禀娘娘:公主已睡下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声高呼:“贵妃娘娘驾到!” 整个“秋香苑”的人都是一愣,不约而同地想:“这么晚了,是哪个贵妃娘娘来了?是李贵妃还是张贵妃?李贵妃骤然失去了大权,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应该不会过来丢人现眼了!张贵妃则有病在身,宴会都没有参加,更不应该到这里来啊!” 很快,几个太监和宫女簇拥着一个凤冠霞帔的宫妇来了,竟然是托病的荣妃! “秋香苑”的几位下人都跪了下来,赵妃和曹贵人也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荣妃亲手把赵妃搀扶起来,满面含笑道:“妹妹啊,你现在身份高贵,本身也是娘娘了,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礼啊!以后咱俩一定要姐妹相称!你要是再以‘娘娘’称呼我,可就见外了!”但是,对于跪在地上的曹贵人,荣妃却视而不见,仿佛曹贵人只是一名普通的宫女。 赵妃请荣妃坐下,叫道:“曹贵人,给贵妃娘娘上茶!” 听到赵妃如此说,荣妃才好似突然醒悟过来一般,淡淡地道:“曹贵人,起来吧!” 曹贵人心中不禁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悲哀:“人家赵妃已由草鸡变成了凤凰,我猴年马月才像她那样?” 她转念又想:“以前的时候,赵妃尚未封妃,荣妃对待赵妃,简直如凶神恶煞一般!如今荣妃竟然亲自登门拜访赵妃了!唉,李霜霜说得不错,不要怪人家对你不好,要怪,只怪自己无能!” 第376章 将才和帅才 曹贵人神情恹恹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给荣妃泡了一杯茶。 荣妃对曹贵人爱理不理的,仿佛曹贵人和普通的宫女并无区别。 但是对待赵妃,荣妃就完全是另一种姿态了!她亲热地拉着赵妃的手,笑道:“妹妹啊,我听我儿媳妇秦王妃说,在霜霜的提议下,皇上剥夺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管理后宫的权力,转而把这项权力交给了妹妹?哎呀,依我说,早该如此了!” 赵妃赔笑道:“这还不是托了姐姐的洪福?” 荣妃听赵妃说得谦恭,心里更是高兴,道:“妹妹,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还不就是一个侏儒?她不过依仗着年轻,又善于使一些狐媚皇上的手段,才爬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她不过是一个亡国的女奴,有什么资格管理后宫事务?” 赵妃连连点头:“姐姐说得极是!” 荣妃越发高兴起来,笑道:“妹妹啊,霜霜就要嫁入胡部了,按说她的欢送宴会,我是应该参加的。但你知道,我和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简直是水火不容啊!有李婧在场,我就懒得去,眼不见心不烦,省得看她那个妖里妖气的样子!因此呢,我首先要向妹妹和霜霜表示歉意!” 赵妃连忙道:“姐姐说哪里话!我知道姐姐凤驾未临,并不是针对霜霜,只是针对李婧那个小浪蹄子!” 荣妃笑道:“听说在宴会上,霜霜当着全体皇室成员的面,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弄了一个灰头土脸!早知道会出现那个情景,我就算拖着病体,也要去赴宴的!亲眼目睹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狼狈样子,该是一件多么爽快的事情啊!” 赵妃也陪着笑。 荣妃拍拍赵妃的手,道:“今后妹妹管理后宫事务,我是全力维护的!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要是有什么不服气,你尽管和她硬撞就是了!不用怕她!我会在旁边协助你!” 说完,荣妃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了,睡吧!明天霜霜启程的时候,我一定亲自前去送行!” 曹贵人赶紧跪了下来:“恭送贵妃娘娘!”由于现在荣妃没有管理后宫事务之权了,而且曹贵人自以为有赵妃撑腰,虽然依旧是跪送荣妃,但已经不向荣妃称“臣妾”了。 荣妃带着跟随而来的几名“向荣宫”的宫女和太监,离开了“秋香苑”。 曹贵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向赵妃道:“娘娘啊,荣妃可是不怀好意啊!她挑唆您和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迎头相撞,她却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天下哪有这种便宜事?” 赵妃点了点头,道:“曹家妹子,依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曹贵人道:“娘娘不妨挑唆荣妃和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斗一个你死我活!” 赵妃点头道:“你说的很是!” 曹贵人又问:“娘娘,酒宴结束之后,皇上为何突然留下了太子和太子妃?” 赵妃道:“皇上的心意,谁能猜得透?”随即她压低了声音,向曹贵人道:“太子妃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嫁给了太子这么一个傻子!真是造化弄人啊!” 曹贵人心中暗道:“你女儿那么娇美的一个人,却嫁给了野兽般的立刚可汗!岂不也是造化弄人?李霜霜和立刚可汗,实在是美女和野兽的组合呀!” 且说“崇文殿”的酒宴结束之后,李海留下了李泽和武媚儿。 武媚儿心中暗道:“李泽傻乎乎的,能懂什么呢?李海留下李泽的目的,只是为了避嫌。倘若在酒后只留下我这个儿媳妇,就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了!” 她转念又想:“自从使用了‘万年寒玉’练习‘凤舞九天’以来,我的容颜确实比以前娇嫩了,相信李海也对我更加眼馋了!但是,李海是个非常理智的人,他对权力的热衷程度,远胜于任何美女!在这个吞并黑鸿国的关键时刻,李海纵然眼馋我,也不会对我动粗!因此,就算李泽不在旁边,我也是安全的!” 大内总管牛公公亲自给李海、李泽、武媚儿泡上了一杯茶,然后屏退了众人。 李海端起了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徐徐问道:“太子妃啊,你和立刚可汗的‘篝火之盟’期限是一年。在这一年之内,我们必须把黑鸿国收入囊中!不知太子妃有何高见?” 武媚儿没有回答,反问道:“不知父皇准备的如何了?” 李海道:“朕已准备了充足的钱粮和兵马!只等朕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就要杀奔黑鸿国而去!” 武媚儿娇声笑道:“这是一场父皇期待已久的战争!” “不错!”李海的一双鹰目中闪出了灼热的光芒:“自从消灭北夏的那天起,朕就把消灭黑鸿国提上了日程!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武媚儿道:“黑鸿国方面,自从南宫昌盛死后,历经内乱:先是权臣秋温扶持南宫昌盛的二儿子南宫雄即位,杀了南宫昌盛的大儿子南宫英和三儿子南宫豪。随即秋温杀了南宫雄,自立为帝。然后南宫昌盛的女儿秀蕾宫主振臂一呼,推翻了秋温,拥立南宫昌盛的四儿子南宫杰即位。这几番折腾下来,黑鸿国已是元气大伤,可战之兵已不足二十万人。我南夏国大军一出,消灭黑鸿国已毫无悬念!” 李海道:“太子妃分析得很透彻!朕要的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武媚儿道:“因为灭掉黑鸿国之后,接下来与大鹏国的交锋,才是一场真正的硬仗!” 李海道:“太子妃所虑极是!大鹏国皇帝姚烈早已是磨刀霍霍,他之所以没有发起对黑鸿国的战争,是想等到我南夏国与黑鸿国打得两败俱伤之时,他来一个卞庄子刺虎!” “卞庄子刺虎”是一个典故,选自《史记》中的《张仪列传》:“卞庄子欲刺虎,馆竖子止之,曰:‘两虎方且食牛,食甘必争,争则必斗,斗则大者伤,小者死,若从伤而刺之,一举必有双虎之名。’卞庄子以为然,立须之。旋两虎果斗,大者伤,小者死。庄子从伤者而刺之,一举果有双虎之功。” 武媚儿笑了:“姚烈把他自己比作了卞庄子,把我南夏国比作了大老虎,把黑鸿国比作了小老虎。但是,这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我南夏国不发兵也就罢了,一旦发兵,必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黑鸿国收入囊中!然后,再击退大鹏国的进攻!” 李海道:“我南夏国这次出兵,消灭黑鸿国不难,难的是如何应付大鹏国随后发起的进攻!朕想听听太子妃的意见!” 武媚儿收起了笑容,俏脸上尽是端严之色,看着李海道:“父皇,这场接下来的战争,堪称是我南夏国立国以来,最大规模的一场战争!它必将奠定我南夏国统一天下的基础,它必将载入史册!臣妾在向父皇陈述自己的意见之前,请允许臣妾先冒昧地问父皇一句:对参与这场战争的广大南夏将士来说,谁是他们的主帅?” 李海目光闪动,说了六个字:“秦王李池如何?” 武媚儿没有作声。 李海解释道:“秦王勇冠三军,久经战阵,屡立战功,在军中素有威望。而且,还是亲王的身份。朕相信,他一定能指挥好这场吞并黑鸿国的战争!” 武媚儿笑了:“黑鸿国方面,已没有什么战斗力了!秦王担任主帅的话,消灭黑鸿国,完全不成问题!但问题是:在消灭黑鸿国之后,秦王能否抵挡了随之而来的大鹏国的迅猛攻击?” 李海的瞳孔猛地收缩:“太子妃是在质疑秦王的能力?” 武媚儿道:“父皇还记得几年前那场吞并北夏国的战争吗?在那场战争中,父皇把二十五万的主力部队交给了秦王指挥,猛攻蓝水关,吸引了北夏国的主力。父皇却亲率五万御林军,走仙人渡,翻越大雪山,奇袭北夏的都城琳京。但是,就在那场战争中,臣妾听说,秦王只求保存实力:他的嫡系五万飞虎军按兵不动,却派不是他嫡系的雪豹军攻打蓝水关!结果在蓝水关下,寸步难行!若非父皇攻取琳京后,回师南下,驻守蓝水关的羊志怎么会投降呢?从这里可以看出,秦王这个人,私心太重,没有大局观,不堪大用!” 李海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武媚儿真是不简单!她在不动声色之中,已参了李池一本!不过,她说李池‘私心太重,没有大局观’倒是恰如其分!” 李海看着武媚儿,又问道:“那么,令尊靖国公,能否担任这场战争的主帅?” 武媚儿摇了摇头,道:“家父也不行!” 李海不禁大吃一惊,道:“太子妃,为什么令尊也不行?须知令尊身经百战,从无败绩!在军队中的威望无人可比!” 武媚儿道:“秦王是勇猛有余,深沉不足。家父正好相反,深沉有余,勇猛不足!由于这场即将开始的大战,关乎我南夏的国运,一旦家父为主帅,必定会过于谨慎,必定会患得患失,不能放手一搏!家父缺乏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说到这里,武媚儿补充了一句:“秦王和家父,皆是将才,皆非帅才!” 李海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太子妃,难道你想让朕御驾亲征不成?” 武媚儿深沉地道:“自古以来,天子不涉险地!父皇乃至尊,必须坐镇京师,以安我南夏臣民之心,岂可轻动?” 李海道:“那么,太子妃认为,谁能担任我南夏大军的主帅?” 武媚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太子!” 第377章 天子三叹 在武媚儿和李海说话的时候,牛公公和李泽都不说话。 但是,牛公公和李泽虽然都不说话,却是有所不同的:牛公公的脸上,不时显出了惊讶、赞叹等神情。李泽却是神色木然,瞪大了一双眼睛,如同一个傻子一般。 不过,当李泽听到武媚儿推荐他为主帅时,吓得惊叫一声,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连摇,哭丧着脸道:“太子妃,你饶了我吧!我连自己都指挥不好,怎么能指挥千军万马呢?” 李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喝道:“太子,别丢人现眼了!快滚起来!” 也不见牛公公的身形如何移动,已到了李泽身边,把李泽搀扶了起来。 对于牛公公显露的这一手“虚无缥缈”的轻功,武媚儿不禁暗暗佩服。 武媚儿来到了李泽的身边,俯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拍打李泽屁股上的尘土,她那专注的神情,不轻不重的手劲,如同一个慈祥的母亲在照顾她那顽劣的儿子。 通过这个细节,武媚儿有意无意地表达了对李泽的一往情深。 李海目睹了武媚儿的动作,目光中显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黯然之色。 李泽突然冒出来一句:“太子妃,幸亏我不是马儿,否则,你就成了拍马屁了!” 李海和牛公公忍俊不禁,都笑了。 武媚儿也笑得犹如花枝乱颤,暗道:“我这位傻子丈夫,有的时候,真的很幽默!”她横了李泽一眼,目光中满含娇媚之意,柔声柔气地道:“太子爷,当个元帅,有什么可怕的?一切有我呢!你只不过挂个元帅的名号,又不用你动脑子!” 李泽结结巴巴地问道:“太子妃,不用我动脑子,如何指挥千军万马?” 武媚儿抿嘴笑道:“太子爷啊,到时候,我叫你怎么下令,你怎么下令就是了!” 李泽显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太子妃,我明白了!” 武媚儿一愣,道:“太子爷,你明白什么了?” 李泽道:“我就是木偶戏中用线拉的木头人!也就是傀儡!而太子妃你,就是那个牵线的人!我受你操纵,你把线往哪里牵,我就往哪里走!” 武媚儿、李海、牛公公面面相觑,李海叹息道:“看来,太子并不傻!” 李泽面露喜色,手舞足蹈起来,向武媚儿道:“太子妃,父皇说我并不傻!” 然后,李泽又向牛公公道:“牛公公,父皇说我并不傻!” 李海的脸色沉了下来,武媚儿和牛公公相对苦笑,不约而同地想:“又把傻气露出来了!” 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朕明白你的意思:你只是让太子做我南夏大军名义上的统帅,但幕后的真正统帅却是你!” 武媚儿沉着地点了点头,道:“臣妾正是这个意思!” 李海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武媚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父皇,在臣妾看来,我南夏国即将发动的这场战争,不仅关乎我南夏的国运,还关乎太子和臣妾的命运!” 李海的脸色也严肃起来,道:“太子妃,说下去!” 武媚儿道:“这场战争要是打输了的话,当然了,所谓的‘打输了’,不是没有灭亡黑鸿国,而是在灭亡了黑鸿国之后,却被随之而来的大鹏国军队打了一个落花流水,我南夏国军队落荒而逃。那么,我们打下的黑鸿国,就会落入大鹏国手中。我们南夏国,只会落一个损兵折将却得不到一寸土地的下场!这真应了一句俗话:‘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到这里,武媚儿稍停了一下,观察着李海的脸色。 李海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亦然。 武媚儿又说了下去:“倘若出现了这种打输了的局面,就等于吞并了黑鸿国的,是大鹏国而不是我南夏国!那么,大鹏国的国力就会猛增,我南夏国的压力就会空前加大:南面有一个国力强于自己的大鹏国,北面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胡部。那时候,我南夏国就有一种朝不保夕、风雨飘摇的感觉了!俗话说得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那时候,太子和臣妾也就有一种朝不保夕、风雨飘摇的感觉了!” 武媚儿话音刚落,李海竟然拍案赞叹道:“说得好!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太子妃有这番居安思危之心,实在难得啊!” 武媚儿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上去:“因此,为了防止这种局面的出现,臣妾和太子必须投身于这场关乎国运、关乎自己命运的战争中去!以自己的努力,打赢这场战争!” 说到这里,武媚儿交替挥舞着双手,双目炯炯,如同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倘若这场战争打赢了,那么,我南夏国的疆域,就会延伸到鸿鹏江北岸!那么,北起浯渠河,南至鸿鹏江,皆是我南夏国的领土!到了那个时候,我南夏国的国力,就相当于大鹏国和胡部之和!到了那时,就算大鹏国和胡部同时来犯,南北夹攻,我南夏国也能两面拒之!” 李海再次拍案赞叹道:“太子妃,说得太好了!” 武媚儿道:“倘若太子和臣妾投身于这场战争并打赢了,那么,太子和臣妾的威望也就建立起来了!太子和臣妾的位子也就安稳了!” 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现在朕问你:假如朕以太子作为南夏大军的统帅,你作为太子的操纵者,将如何打赢这一仗?” 武媚儿道:“第一,臣妾需要三十万兵马和足够的钱粮!三十万兵马分为左、中、右三路大军,每路十万人,分别由秦王、家父、臣妾率领,这三路人马,皆受太子节制!这样,由于臣妾是与太子在一起的,臣妾就能以太子的名义,发号施令。” 李海沉着地道:“朕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可以给你三十万人马,可以让秦王和靖国公皆受你的节制!” 武媚儿笑道:“用这三十万大军对付黑鸿国,真是用牛刀杀鸡了!但是,我们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灭亡黑鸿国!我们的目的,是在灭亡黑鸿国的同时,击败大鹏国!只有这样,我们才算把黑鸿国吞下肚子并消化了!” 李海没有说话,他在等待武媚儿的下文。 武媚儿道:“单单为了消灭黑鸿国,这三十万人马绰绰有余!要是想击败大鹏国,这三十万人马,不免就相形见绌了!因此,臣妾恳请父皇,把仙人渡的五万水师,也划拨臣妾指挥!” 李海不置可否,却问道:“不知太子妃准备如何使用仙人渡的水师?” 武媚儿胸有成竹地道:“这五万水师,从仙人渡出发,沿虎啸河往东,进入大海,沿海南下,直到鸿鹏江的入海口。然后逆鸿鹏江而上,对大鹏国形成牵制!” 说到这里,武媚儿深吸了一口气,右掌举起,然后斩下,斩钉截铁地道:“倘若有必要的话,可用围魏救赵之战法:让这五万水师弃船登岸,如一把尖刀,直插大鹏国的都城鹏京!” 李海再次拍案赞叹道:“好气魄!太子妃虽是女子,但胸中之恢宏气象,不亚于男子汉!” 武媚儿笑道:“臣妾认为:为了谋求全局的胜利,可牺牲局部!” 牛公公凑趣道:“太子妃,老奴记得这是皇上第三次拍案赞叹了!可称之为‘天子三叹’!” 李海笑了,武媚儿也笑了,道:“沿我南夏国和黑鸿国的边境线向东,直至大海边,有一个村子,叫做盐鱼村,村长晁敢当。父皇可曾听说过?” 李海道:“朕听说过!由于盐鱼村位于黑鸿国和南夏国的边境线上,两国皆怕引起外交纠纷,于是盐鱼村就成了著名的‘两不管’地带。” 武媚儿道:“父皇,当初臣妾、太子、东安王等人,曾在盐鱼村与秋温会面。臣妾与盐鱼村的村长晁敢当也就有了一面之缘。” 李海点头道:“这些,东安王都向朕禀报了!” 武媚儿道:“当时,晁敢当已看出我南夏国有吞并黑鸿国的趋势,曾向臣妾提出要求:当南夏国灭了黑鸿国之后,保留盐鱼村的现状。臣妾由于不知父皇的心意,没敢答应晁敢当。现在,臣妾恳请父皇答应晁敢当的条件。” 李海问道:“为什么?” 武媚儿道:“如今咱们的当务之急是打败大鹏国,独吞黑鸿国!因此,应该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盐鱼村虽小,却鱼龙混杂,力量不容小觑!” 李海爽快地道:“朕答应了!在吞并了黑鸿国之后,让盐鱼村成为我南夏国的‘国中之国’!” 武媚儿笑道:“父皇啊!空口无凭,须立字为据!否则,臣妾如何让晁敢当信服?” 李海向牛公公努努嘴,牛公公会意,很快地取来了文房四宝。 李海写下了几行字,交给了武媚儿。 武媚儿看完后,珍重地折叠好,放入怀中。 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正如你所言,用三十万大军吞并黑鸿国,必将毫无悬念。但朕的悬念是:你如何打败大鹏国?” 武媚儿向牛公公道:“牛公公,借笔墨一用!” 牛公公把纸笔躬身呈给了武媚儿,武媚儿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四个字,交给了李海。 第378章 不是小孩子 李海看完纸上的四个字之后,面露喜色,随即把那张纸放在蜡烛上点燃了。 刹那间,那张纸化为灰烬。 李海笑容可掬地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的气魄和胆识,不是寻常之人所能比拟的!” 武媚儿笑道:“臣妾的气魄和胆识,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父皇!” 李海惊噫了一声,道:“太子妃,这从何说起?” 武媚儿微笑道:“臣妾不过一介女流,但父皇却能够不拘一格,大胆地任用!这种气魄和胆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不惟空前,亦必绝后!”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 武媚儿盯着李海道:“臣妾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李海略微吃了一惊,开玩笑似的道:“太子妃的请求还真是多啊!说吧!” 武媚儿没有说话,却提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 写了两行字后,武媚儿把纸呈给了李海。 李海看后,面沉如水,盯着武媚儿,冷冷地问道:“为什么?” 武媚儿坦然地迎上了李海的目光,她的一双美目,如同千年古潭,深不可测。又如同海上的仙山,缥缈而美丽。 但武媚儿的声音,却透出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果决:“大敌当前,必须保证指挥权的高度统一!臣妾宁愿要一头听话的笨猪,也不要一头不听话的老虎!” 李海沉吟起来。 但武媚儿却突然换了另一种姿态,她一顿足,向李海撒起娇来:“父皇啊,俗话说得好:‘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臣妾前面的那几个要求,父皇都答应了,何差这最后一个了?父皇好吝啬哟!” 李海顿时怦然心动,因为武媚儿目前这个撒娇使媚的样子,像极了李婧! 李海不禁在心中叹息:“这两个女人,都是女人中的极品!不仅拥有稀世的美貌,还拥有稀世的媚态!” 李海把那张纸放在蜡烛上点燃了,那张纸瞬间化为灰烬。 然后李海看着武媚儿道:“朕答应你了!” 武媚儿的俏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道:“父皇,夜色已深,明天一早,还要送霜霜妹子呢!要是没有别的事,臣妾和太子就要告退了!” 李海点头道:“你们去吧!” 武媚儿牵了李泽的手,一齐向李海躬身施礼。随即武媚儿和李泽手拉着手,神态亲密地去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李泽问道:“太子妃,今天夜里,你给父皇写过两次字,都写了些什么?” 武媚儿俏脸一沉,道:“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李海听得明白,不禁摇头苦笑,牛公公的老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微笑,暗道:“太子由于傻,太子妃竟然把他当作小孩子看待!” 李泽辩解道:“太子妃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生出小孩子了!涛儿才是小孩子呢!” 武媚儿道:“正因为你不是小孩子了,我才不告诉你!你要是小孩子的话,我就告诉你了。” 李泽立即道:“我是小孩子!” 武媚儿道:“但你刚才说你不是小孩子了!你都生出小孩子了!” 李泽道:“我刚才说过的话不算!” 武媚儿道:“这么说,你说话不算话了?对于说话不算话的人,我才不告诉他呢!” 渐渐地,武媚儿和李泽走远了,两人说的话,李海和牛公公也听不到了。 牛公公面带微笑,向李海道:“皇上,太子妃聪明绝顶,太子爷傻里傻气,两人的结合,真是奇异啊!” 李海回想武媚儿一颦一笑的风情,不禁一呆。 然后,李海在牛公公和几名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水晶宫前。 牛公公依旧在宫前站岗,李海径直走入了寝宫。 李婧并没有像往前一样,脱光了衣服在床上等待李海。 今天夜里,李婧穿着衣服躺在合欢床上。合欢床的四周,悬挂着粉红纱帐。 虽然没有点蜡烛,但粉红纱帐的帐顶装饰着万年之蛤产的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辉。 夜明珠的光辉照射在李婧的俏脸上,使她的俏脸上透出一种流动的光泽。 自从得到李婧之后,李海犹如焕发了第二春,十天之中,倒有七八天与李婧共享鱼水之欢。有时即使不和李婧行房事,也要搂着李婧入眠。因为李婧的身子极为特异:冬天时软如绵,暖如火;夏天时硬如玉,凉如冰。 但是,今天夜里,李海却发现李婧没有脱衣服! 李海知道李婧是有意的,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高声道:“苏嬷嬷!” 苏嬷嬷快步走了进来,跪倒在地:“奴婢叩见皇上!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李海一指李婧,森严道:“苏嬷嬷,立即把李贵妃的衣服扒光了!要是做不到,你就是抗旨!违抗圣旨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李婧虽然闭着眼睛,却没有睡。 听到李海的命令,李婧不禁呆住了。 她可以和李海使性子,可以和李海耍赖,因为她自恃美貌,料定李海舍不得杀她! 但她无法保证李海不会杀苏嬷嬷! 因此,当苏嬷嬷给李婧脱衣服的时候,李婧没有抗拒:苏嬷嬷是她最忠心的奴仆,她可不愿意苏嬷嬷被李海杀掉! 很快,李婧就被苏嬷嬷扒光了衣服。 李海满意地道:“苏嬷嬷,你办事很得力,下去吧!” 苏嬷嬷知道接下来李海要对李婧做什么了,她低着头出去了。 李海开始脱衣服。 当李海脱光了衣服上床的时候,李婧用双手护住了羞处,哭道:“皇上还是找赵嫔吧,不,是赵妃!谁管理后宫,皇上就让谁侍寝吧!” 李海身为皇子之时,为了给先帝留下一个好印象,几乎是不近女色。当上皇帝后,虽然与被尊为皇太后的颜妍经常偷情,但颜太后几乎是有求必应,李海犯不着对颜太后用强。至于荣妃、赵妃、曹贵人等嫔妃,更是恨不得向李海投怀送抱。 唯有一次是例外:在武媚儿和李泽入质黑鸿国前夕,李海为了向颜太后发泄心中的不满,先是通过李婧和颜太后的对比,狠狠地刺激了颜太后,随即李海强行索要了颜太后! 可以说,那一次,李海违背了一个女人的意愿!但是,对李海来说,那是唯一的一次。 第379章 欺妃之罪 此时此刻,李婧倍感憋屈! 由于李霜霜的从中作梗,让李婧失去了管理后宫事务的权力,李婧痛恨李霜霜之余,也对李海生出了怨恨之心! 为了向李海发泄心中的不满,李婧决定采取“守身如玉”的行动:她的身子不向李海开放了! 李婧不让李海碰她的身子,李海并没有生气,反而感到新鲜和刺激! 今天夜里,李海喝了不少酒,与武媚儿的一番谈话又耗去了不少精神,而且明天早上还要送李霜霜启程,李海本来没有临幸李婧的想法,只想搂着李婧,美美地睡一觉! 倘若李婧早就把衣服都脱了,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势,李海自然不会产生占有李婧的念头:虽然李海精力旺盛,但毕竟他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况且昨天夜里,他曾经和李婧云雨过一次。 但如今,李婧采取的这种“关闭城门”的做法,反而激发了李海的逆发心理,让他产生了强行占有李婧的念头! 李婧呢,用双手紧紧护住了关键部位,俏脸上显出了倔强的神情:“皇上,臣妾心里不痛快,今夜不侍寝!” 此时的李婧,真正称得上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夜明珠的光芒照射在李婧那张越看越美的俏脸上,使她的俏脸冷艳到了极处!完全不同于昔日的媚态! 但是,李婧的这种变化,更激发了李海占有她的欲望! 李海开始行动了!他一只手捂在了李婧的檀口上,另一只手却捏住了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 李婧呼吸不畅,情不自禁地把守护在关键部位的两只手撤开,转而去拨李海的两只手。 李海就等李婧的这一步了!他强硬地按住了李婧的双手。 李婧的力气远不敌李海,再说,她也只不过是象征性地反抗,并不敢真的不准李海碰她的身子:要是惹怒了李海,再把她关进那“淑梅馆”,她如何受得了? 由于李婧的反抗并不激烈,李海没费多大力气,便实现了他的意图。 在“城门失守”的一刹那,李婧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悲鸣,随即彻底放弃了抵抗。 但是,李婧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主动迎合着李海的动作,而是如同一具僵尸,一动也不动,任凭李海折腾。 李婧的檀口紧闭着,一双美目也紧闭着,俏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同时,两行清泪,从李婧那张越看越美的俏脸上流了下来,使她显得如同梨花春雨一般动人。 只不过,李婧楚楚可怜的样子,不仅没有使李海产生怜惜之心,反而让李海更加兴奋:他和李婧云雨的次数虽多,但李婧或者主动逢迎,或者半推半就,而采用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却是第一次! 这同样让李海感到新鲜和刺激!让他平添了一种强者征服弱者的快感! 李海记得,那一次他强行索要了颜太后,颜太后当时的动作和神情,与现在李婧的动作和神情,简直是一模一样! 一时间,李海斗志昂扬,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兴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婧突然发出了一声娇啼,随即失声哭了出来。 她本想用她的身体为武器,达到惩罚李海的目的。 但是,到头来,受到惩罚的,却是她的身体! 一会后,李海停止了他的动作,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显然,刚才的一番劳作,透支了他的体力。 片刻后,李海推开了李婧的身体,倒头便睡,一点儿也不在意李婧的感受。 李婧把娇小的身子蜷缩起来,嘤嘤而泣。 李海恶气恶气地道:“朕要睡觉,你却在哭丧,烦不烦啊?你父亲早就死了,你才哭?再哭出声来,朕就让人抽你的嘴巴了!” 李婧不出声了,唯有暗暗饮泣。但在心里,对李海的仇恨又加深了一层。 李婧更加确信:李海只是贪恋她的美色,根本不爱惜她这个人! 倘若她在酷暑中煎熬,倘若她在寒夜里颤抖,李海根本不会心痛! 李海已经发出了鼾声,但李婧却毫无睡意。 直到过了很长时间,李婧才睡了过去。 天还没亮,沉睡中的李婧就被李海推醒了。 这些年来,李海已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当天夜里睡得多么晚,不管当天夜里多么累,只要到了上早朝的时间,李海就会条件反射一般地醒来。 对于李海的这一点,李婧不得不佩服,她常想:虽然李海把奸诈、狠毒、贪婪、虚伪集于一身,但他确实是个勤奋的皇帝! 李婧依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怎么了?” 李海似乎忘记了昨天夜里的不愉快,笑嘻嘻地道:“爱妃啊,朕要上早朝,你也要赶快起来梳妆一番,天亮后,与朕一起为霜霜送行!” 李婧背过身子,给了李海一个脊梁,冷冷地道:“臣妾身体不舒服,不去为你的宝贝女儿送行了!” 李海吃惊地道:“爱妃哪里不舒服了?是不是宣太医过来?” 李婧心头火起,一下子坐了起来,冷冷地道:“昨天夜里,皇上是如何对待臣妾的,难道皇上睡了一觉,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李海一脸惊诧地道:“昨天夜里朕喝多了,醉得一塌糊涂,人事不知了!爱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婧怒极反笑:“皇上啊,臣妾奇怪的是:您怎么会生出胡须!” 李海道:“朕是男人,怎么会不生胡须呢?” 李婧道:“臣妾奇怪的是:皇上脸皮这么厚,胡须怎么能破皮而出?” 李海把脸色沉了下来:“爱妃,你太放肆了!” 李婧也把脸色沉了下来:“皇上,欺骗您的人,是犯了‘欺君之罪’。那么,臣妾是贵妃的身份,欺骗臣妾的人,是不是犯了‘欺妃之罪’?” 李海笑道:“爱妃,谁犯了‘欺妃之罪’啊?” 李婧正色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海笑了:“爱妃,朕哪里欺骗你了?” 李婧冷笑道:“哪里欺骗,皇上难道不明白?何必问臣妾?” 李海把脸沉了下来:“爱妃,你要是再大放厥词,朕就让人抽你的嘴巴了!” 李婧却笑了起来:“昨天夜里,皇上就说要抽臣妾的嘴巴。那时候臣妾考虑到皇上疲乏了,虽然心里委屈,也就忍了。如今皇上又说要抽臣妾的嘴巴!臣妾愿意承受!” 说完,李婧撅起了樱桃小嘴,凑到了李海的面前。 李海扬起一只手掌,抽向李婧的嘴巴。 第380章 插科打诨 李婧不仅没有闪避,而且面不改色。 但是,在李海的手掌接近李婧的嘴边时,力道却迅速弱了下去。 当李海的手掌接触到李婧的嘴巴时,已变成了用手掌捂李婧的嘴巴。 李婧冷冷地看着李海,一张俏脸上尽是讥讽之意。 李海不禁有些尴尬,他把手掌从李婧的嘴巴上移开,笑道:“让朕奇怪的是:爱妃竟然面无惧色!难道爱妃不怕疼?” 李婧淡淡地道:“臣妾早就料定皇上不会真的抽臣妾的嘴巴!要是把臣妾的嘴巴打肿了,真正心疼的,应该是皇上吧?” 李海大喜,笑道:“还是爱妃知道朕的心意啊!”说完,把李婧拥入怀中,肆意地玩弄起来。 李婧将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在李海身上磨蹭着,撒娇道:“皇上啊,昨天夜里的那场酒宴上,臣妾被你的宝贝女儿欺负得惨不忍睹!她那么无情,臣妾何必为她送行?” 李海连忙劝道:“霜霜只是为她母妃争权而已,并非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是贵妃,一举一动都关乎皇室的尊严和脸面。公主远嫁,你这个贵妃娘娘不送行,岂不被人笑话?” 李婧听了,这才撅起了小嘴,很不情愿地道:“皇上啊,臣妾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去送一送你那位宝贝女儿李霜霜!” 李海伸手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笑嘻嘻地道:“爱妃真是善解人意啊!” 李婧却板起了俏脸道:“皇上啊,这次你可就欠臣妾一个人情啦!你准备如何补偿臣妾?” 李海装出了一副努力思索的样子,然后一本正经地道:“为了补偿爱妃,今天夜里,依旧由爱妃侍寝吧!” 李婧听了,娇躯如蛇一般扭动起来,尖声叫道:“皇上啊,这是什么补偿?这简直是惩罚哟!你是要搞死臣妾哟!”说完,用两只小粉拳在李海的身上捶打起来。 李海连忙告饶,道:“爱妃,别闹了!朕就要误了上早朝了!处理完重要的朝政后,朕还要送霜霜启程呢!” 李婧却伸了个懒腰道:“臣妾虽然没有睡意了,却想再在床上躺一会儿!昨天夜里被皇上这一番折腾,臣妾现在还腰酸背疼呢!” 随即李婧伺候着李海穿上了衣服,李海叮嘱道:“等到霜霜启程的时候,你一定不要误了送行!” 李婧懒懒地回答:“知道了!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婆子似的!” 李海上早朝之后,李婧又光着身子躺了下来。 苏嬷嬷和羊志随后进来了,准备服侍李婧梳妆。 发现李婧躺在了合欢床上,苏嬷嬷和羊志都吃了一惊,两人在床前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李婧打了一个呵欠道:“你俩先出去吧,本宫还要歇一会儿。” 羊志道:“启禀贵妃娘娘:水晶宫的下人们听到改由赵妃管理后宫事务了,都人心浮动。那个从‘秋香苑’投奔过来的原梅更是吓得要死,连夜来见奴才,恳请贵妃娘娘保她不死。” 烦躁之下,李婧一下子掀开被子,光着身子坐了起来:由于羊志已是太监之身,李婧自然用不着避讳。 李婧低沉地道:“你俩放出消息去,就说本宫最讨厌见异思迁的人了!对于叛逃者,本宫决不轻饶!” 羊志道:“奴才一定把娘娘的旨意传达下去!那个原梅怎么办?” 李婧沉思了一会,道:“先让她老老实实地呆着吧,不要抛头露面。” 羊志和苏嬷嬷退了出去,李婧又在合欢床上躺了下来,欲闭目养神。 不料,李婧这一“闭目养神”,竟然睡着了。 正睡得香呢,李婧被苏嬷嬷惊慌的声音惊醒了:“贵妃娘娘,已是辰时了!还要为霜霜公主送行呢!” 此时此刻,李海、颜太后率领一些皇室成员及几位朝廷高官,在朱雀门为即将远嫁胡部的李霜霜举行隆重的送别仪式。 参加送别仪式的皇室女成员有:荣妃、赵妃、曹贵人等嫔妃,太子妃武媚儿、秦王妃文丽,五位郡王的王妃。 参加送别仪式的皇室男成员有:太子李泽,秦王李池,西安王李澄,南静王李流,北静王李滚,中庸王李涣。 李海发现李婧没来,不禁皱起了眉头,吩咐身边的牛公公道:“派人催一下李贵妃!” 武媚儿不禁百感交集:两年前,她和李泽在这朱雀门接受众人的送行,前往黑鸿国当人质。没想到今天,她和李泽成了送行者。 李泽显出了一副很忙碌的样子,逢人就说:“父皇说我并不傻!”似乎想用李海的评语,来证明他不是傻子。 众人都在心里暗暗偷笑:“太子傻得越来越厉害了!正常的人谁会这样呢?” 当李泽向李霜霜说“父皇说我并不傻”时,李霜霜的一双美目中闪出了怜悯之色:“太子哥哥,不要这样说了!再这样说,人家更当你是傻子了!” 李泽却瞪大了一双眼睛,道:“霜霜妹子,我要是不这样说,人家岂不是还以为我是傻子?” 李霜霜转身向旁边的武媚儿道:“太子妃,你管一下太子吧!” 武媚儿俏脸一沉,向李泽道:“太子,不要乱说乱动了!” 李泽倒是很听武媚儿的话,立即规规距距地站着不动,闭紧了嘴巴。 文丽笑了起来:“太子妃啊,对太子来说,你的话比圣旨还灵呢!” 武媚儿听出了文丽话中的讥讽之意,只是淡淡一笑。 虽然远嫁在即,但李霜霜极为淡定,看不出是喜是悲。 东安王李涤即将护送李霜霜深入胡部,为了在众人面前保持尊严,他的脸上努力堆出笑容,但是,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忽然,女眷中有人哭了,却是东安王李涤的王妃。 文丽劝东安王妃道:“皇叔这一去,不过一百多天就回来了!婶子不必挂念!” 东安王妃哭道:“胡人凶悍,杀人不眨眼,他要是死在那里,叫我依靠谁?”说着放声大哭。 这一哭,赵妃也流下了眼泪,担心起李霜霜来了。但是,由于怕遭到李海的训斥,赵妃不敢哭出声来。 李海不禁皱起了眉头,看了李涤一眼。 李涤察觉到李海目光不善,不禁心中慌乱,便大声训斥东安王妃道:“本王还没死,你哭什么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东安王妃眼泪汪汪地看着李涤道:“王爷啊,这几年来,你在外头寻花问柳,花天酒地,我从来不管。男人嘛,哪个不好酒色?但你这次深入胡地,实在是生死未卜啊!” 武媚儿笑着向东安王妃道:“婶子啊,原来你是怕东安王一入胡地,看上了美貌的胡姬,从此不回来了!”转头向李涤道:“皇叔啊,胡地的野花不要采!野花哪有家花香?” 武媚儿这一插科打诨,众人都大笑起来,李涤夫妇也笑了,凄凄惨惨的气氛一扫而空。 太子李泽忽然道:“太子妃说得不错,胡部也有美貌女人的!上一次,我和太子妃北征胡部,打下青羊集之后,我就见到了一个胡人美妇!才看了两眼,太子妃就吓唬我说:‘太子爷,有什么好看的?再看的话,人家她丈夫就会和你拼命了!那时我们可不管!’吓得我不敢再看了!”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一些人就想:“这位太子爷虽然傻乎乎的,但傻得可爱!” 武媚儿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俏脸涨得通红,暗道:“这个呆子,说他傻吧,这些事情倒记得清楚!” 正在这时,羊志、苏嬷嬷等人簇拥着李婧急匆匆地赶来了。 李海把脸沉了下来,向李婧道:“李贵妃,朕不早就叮嘱过你了吗?怎么还是来晚了?” 李婧一边扭动着屁股,一边撅起了樱桃小嘴道:“臣妾来晚了,原因全在于皇上!昨天夜里,臣妾知道今天早上要来这里送行的,因此早早就睡下了。但皇上却把臣妾弄醒了,逼着臣妾侍寝!弄得臣妾今天早上,简直要起不了床了!如今皇上倒指责起臣妾来了!”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十分委屈的神情,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拭泪。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李婧这么一番抢白,李海不禁十分尴尬。 至于荣妃、赵妃、曹贵人等嫔妃,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们盼望着为李海侍寝,但李海并不理睬,却强逼着李婧侍寝!这是多么大的差距啊! 颜太后冷冷地看着李海和李婧,并不说话。 周围的太监、宫女、侍卫们更不敢说话。 就在鸦雀无声的时候,有一个人说话了,却是李霜霜! 李霜霜是对赵妃说的:“请问母妃:现在是不是你管理后宫事务?” 赵妃一愣,道:“是啊!” 李霜霜的声音提高了:“母妃,父皇让李贵妃早来送行,但李贵妃还是来晚了!为何不对李贵妃进行处罚?” 听到李霜霜如此说,赵妃顿时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她虽然管理后宫事务,但李婧的品级比她高,她哪里有处罚李婧的权力? 这时,荣妃笑着说话了:“霜霜公主,李贵妃犯了错,自然应该处罚。不过呢,应由皇太后和你父皇处罚。”目睹李霜霜当众让李婧难堪,荣妃不禁暗暗称快。 李霜霜道:“皇太后仁慈,自然不会处罚李贵妃!父皇又舍不得处罚李贵妃!因此,李贵妃就无法无天了!” 众人相顾失色,李霜霜捧了颜太后一把,损了李海一把,同时又讥讽了李婧一把! 第381章 上纲上线 李婧的脸上挂不住了,冷冷地道:“霜霜公主,你比本宫还矮了一辈,倒教训起本宫来了!” 李霜霜没有理会李婧,只向赵妃道:“母妃,李贵妃犯了错,自有皇太后和父皇处罚!皇太后不忍心处罚她,父皇不舍得处罚她,您又无权处罚她!但是,您可以处罚羊志和苏嬷嬷!此二人作为李贵妃的心腹,应该为其主子承担责任!” 众人面面相觑,尽皆失色。 李霜霜口若悬河地道:“这在历史上,是有先例的!据《史记》的《商君列传》记载:在商君变法一年之后,秦国老百姓到国都咸阳说新法不方便的人数以千计。就在这时,太子触犯了新法。商君说:‘新法不能顺利推行,是因为上层人触犯它。’决定依法处罚太子,但太子是国君的继承人,又不能施以刑罚,于是就处罚了监督太子行为的太傅公子虔和公孙贾。第二天,秦国人就都遵照新法执行了。” 说到这里,李霜霜话锋一转,道:“而且,羊志和苏嬷嬷本身就有错:这两人作为李贵妃的心腹,在李贵妃睡着了的情况下,为何不叫醒李贵妃?这难道不是严重的失职吗?” 说完,李霜霜看着赵妃道:“母妃,以女儿看来,应将羊志和苏嬷嬷每人重责二十大板,以儆效尤!而且女儿认为,父皇和皇太后也会支持的!” 赵妃愣住了!须知羊志在她的心目中,是一个何等高大的存在啊!想当初,羊志奉李婧之命,到“秋香苑”里督查,如同凶神恶煞一般,对她和曹贵人横眉冷对,大声呵斥。当她和曹贵人在路上遭遇羊志时,她和曹贵人要赶紧给羊志让路! 如今,赵妃哪里敢打羊志的板子? 赵妃偷窥李海时,李海面沉如水,不置可否。 赵妃心里没底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颜太后发话了:“李贵妃自恃美貌,依仗着皇帝的宠爱,向来恃宠而骄,哀家看在皇帝的面上,一直不与她计较!但今天,在霜霜公主远嫁胡部的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她竟然迟到了!这简直是丢我南夏皇室的脸!要是让胡部的立刚可汗知道了,会怎么看待霜霜公主?会怎么看待我南夏国?” 武媚儿暗道:“颜太后作为李海的老情人,一直妒忌和仇恨李婧!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颜太后最痛恨的人,就是李婧!此时颜太后借着李婧迟到这件事,竟然上纲上线!” 李婧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与颜太后辩解。 荣妃看到李婧陷入了窘境,心里简直比大热天吃了一块冰块还要爽快!她立即生出了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念头! 当下荣妃向颜太后施了一礼,赔笑道:“太后这一番话,高瞻远瞩,高屋建瓴,让人茅塞顿开,如同拨云见日!与太后相比,臣妾简直是鼠目寸光了!听了太后这一番振聋发聩、醍醐灌顶的高论,臣妾方才看到了李贵妃迟到的严重性!是啊,要是这个消息传到立刚可汗的耳朵里,他就会想:‘李贵妃一定是故意不送霜霜公主的!霜霜公主作为晚辈,怎么会与李贵妃有隙?那么霜霜公主的品质就有问题了!’这对于霜霜公主来说,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冤屈啊!要是立刚可汗因此而生出了对霜霜公主的误会,岂不是葬送了霜霜公主一生的幸福?更重要的是:立刚可汗会想:‘这么重要的送别仪式,李贵妃竟然迟到!这说明南夏国从上到下,涣散之极,文恬武嬉,不思进取。’一旦立刚可汗这样想了,就会对我南夏国生出轻视之心!说不定就会派兵侵犯我南夏国!那样的话,李贵妃可就百死莫赎了!” 武媚儿吃惊之余,不禁暗暗叹服:“我原以为颜太后是上纲上线,现在看来,荣妃才是真正的上纲上线!荣妃文化程度不高,竟然一气说出了这么一番大道理来!更难得可贵的是,她用了一大串的成语,基本上正确,那个‘百死莫赎’用得尤其好!如此一来,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可就百口莫辩了!爱情能让人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妒忌也能让人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啊!荣妃真是超水平发挥,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她转念又想:“《红楼梦》中的薛蟠人称‘呆霸王’,又名‘薛大傻’,是一个十分粗鄙的人。当他和贾宝玉等人行酒令时,先说了一句‘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又说了一句‘女儿愁,绣房撺出个大马猴’。但是,第三句他来了一个神转折,突然吟出一句‘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贾宝玉等人皆惊道:‘这句何其太韵’?如今的荣妃,就如同突然吟出雅句的薛蟠,令人刮目相看!” 不只是武媚儿惊讶,其他的人也被荣妃突然展现出来的杰出口才惊呆了。文丽暗暗向李池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向荣妃努了一下嘴。 李婧没想到荣妃一顶大帽子就扣过来了!她虽然聪敏,但仓促之间,也被这顶大帽子打得晕头转向,一时竟不知如何措词。 荣妃意气风发地讲完了,又向颜太后深了一礼,道:“启禀太后:臣妾认为,霜霜公主所说的饶恕李贵妃而由羊志和苏嬷嬷顶罪的方法,切实可行,太后以为然否?” 颜太后点头道:“哀家也认为霜霜公主所说的很有道理!” 荣妃把目光落在了赵妃身上,皮笑肉不笑地道:“赵贤妃,太后也认为霜霜公主所说的很有道理!你如今管理后宫,应该立即执行太后的旨意,理直气壮地处罚羊志和苏嬷嬷!有皇上和太后给你撑腰,谁敢不从?” 赵妃鼓了鼓勇气,道:“来人!把羊志和苏嬷嬷拖下去,每人重责二十大板!” 各位下人都知道羊志和苏嬷嬷皆是李婧的心腹,苏嬷嬷向来低调,但羊志飞扬跋扈,各位下人向来怕他。因此,虽然赵妃下了令,却没有人上前擒拿羊志和苏嬷嬷。 荣妃向熊公公使了个眼色,喝道:“贤妃娘娘发了话,还不赶紧执行?”熊公公会意,带着“向荣宫”的几名宫女和太监,把羊志和苏嬷嬷拖了下去。 看到羊志和苏嬷嬷束手就擒了,皇宫中负责行刑的几位太监才尾随而去。 各位宫女、太监看到不可一世的羊志也被拖走了,无不凛然。 李霜霜暗道:“那一天夜里,我娘和曹贵人等人打牌,以‘幺鸡’称呼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结果被原梅那个贱婢向李婧告密了!虽然在我的授意下,我娘和曹贵人用‘反咬一口’的方法,暂时躲过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惩罚,但躲过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为免除后患,我利用父皇有求于我的机会,夺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管理后宫之权,把这个权柄转到了我娘手中。但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余威犹存!今天正好拿她的两个爪牙开刀,煞一煞她的威风!也算是为我娘立威吧!” 李婧突然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一张俏脸上尽是凄凉无助的神情,加上她本就身材娇小,更显得楚楚可怜。 荣妃斜睨李婧,心中快意到了极点:“小浪蹄子,你横行之时,也没想到有今天吧?” 李池目睹李婧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却禁不住咽了一口馋涎,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骄狂时有一种动人之处,可怜时亦有一种动人之处!哼,她不仅与我母妃作对,还没把我瞧在眼里!我要是得了势,一定把她囚禁起来,尽情地玩弄!” 就在李池想入非非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被人捅了一下,定睛看时,却发现文丽站在身边,正在对他冷笑。 李池心里暗暗吃惊,再也不敢往李婧身上看了。 颜太后冷冷地看了李婧一眼,向李海道:“时间都让李贵妃耽搁尽了!皇帝,送霜儿和东安王启程吧!” 当下李海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盛赞”了南夏与胡部的“传统友谊”,无非是百姓之间相互通婚,相互交换财物。然后李海说,霜霜公主这次嫁入胡部,南夏和胡部结为“翁婿之国”,一定为两国的“传统友谊”添砖加瓦。 接下来,李霜霜叩别了颜太后、李海和赵妃。母女分别之际,赵妃真情流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由于赵妃如今掌握着管理后宫事务的大权,周围的太监、宫女为了讨好赵妃,皆显出了悲伤的样子,有些人掩面而泣,有些人还哭出了声。 李霜霜看得明白,有些“陪哭”的太监和宫女,分别是李婧或荣妃的手下,曾几何时,他们狗仗人势,对她母亲恶语相加。但此时,李霜霜也不点破,她知道这就是人情世故。 然后李霜霜极有风度地向李婧和荣妃拜别。 李婧这时已回过神来,虽然恨极了李霜霜,却若无其事地向李霜霜道歉,说不是有意迟到了。 至于荣妃,则非常亲热地拉着李霜霜的手,神态语气,皆亲热到了极点,似乎对待李霜霜,比她亲儿子李池还要亲! 第382章 臭味远扬 荣妃拉着李霜霜的手,情真意切地道:“霜霜啊,凭你这身材,凭你这容貌,凭你这风采,凭你这才学,嫁给立刚可汗之后,一定会独享恩宠!只不过啊,我在这里要提醒你一下,你一定要记牢了!” 李霜霜显出一副虚心聆听的样子:“张贵妃,请讲,我洗耳恭听。” 荣妃瞟了李婧一眼,道:“有些女人,不过被男人多搞了几次,就到处炫耀,如同刚下了蛋的母鸡,唯恐别人不知道!岂不知这么一来,就如同高山上倒马桶,臭味远扬了!作为一个女人,被男人多搞了几次,有什么了不起?青楼中卖身的女人整天被男人搞,有什么好炫耀的?” 武媚儿不禁感到好笑:“荣妃又在讽刺李婧了!唉,刚才荣妃卖弄风雅,用了一大串成语,如今又露出了粗俗的本性!当着这么多下人,当着她的儿子和儿媳妇,怎么能说这些脏话呢?简直有失贵妃的身份了!” 李婧听了,不禁对荣妃怒目而视。 李海皱起了眉头,狠狠地瞅了荣妃一眼。 荣妃又向李霜霜说了下去:“霜霜啊,你不要多心,我只是出于好意而提醒你。其实呢,你是不会那样的!因为你的个子高!只有个子矮小的女人,心里才狂妄自大,把和男人在床上那点事不加羞躁地四处宣扬!” 在李海的嫔妃中,以李婧最为美貌,但也以李婧最为矮小。荣妃这样说,分明是损李婧了。 李婧忍无可忍,连连顿足,向李海道:“皇上,你听,有些人都说了些什么?没羞没躁的,你也不管管?” 由于羊志和苏嬷嬷被拖走受刑,荣妃气势正盛,听到李婧这样说,立即反唇相讥:“没羞没躁的是你!你以前都说了些什么?个子那么矮,心倒比天高!” “够了!”李海大吼一声,阴沉着脸道:“两位贵妃皆回宫反省!” 李婧和荣妃见李海发怒了,不禁有些害怕,皆伏地请罪,然后回各自的宫殿去了。 武媚儿暗想:“在李海的嫔妃和情人中,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号称天下第一美女,颜太后则称得上是美女中的美女。至于赵嫔和曹贵人,也都称得上是美女。但是,荣妃没有过人的容貌,也没什么才学,家世也不显赫,当年怎么入了李海的眼呢?难道二十几年前,李海的眼光就这么差劲吗?这真有些饥不择食的味道了。” 随后李霜霜又向李泽、武媚儿、李池、文丽拜别。其他人都显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唯有李泽笑逐颜开,向李霜霜道:“霜霜妹子,要做新娘子了,大喜啊!要是有机会我再去胡部的话,你和妹夫要烤全羊给我吃!你和妹夫要是有了好玩的鸟儿兽儿,一定要给我留着!” 众人皆道:“这位太子爷真是没心没肺!胞妹远嫁胡地,竟然一点也不伤心,除了知道吃就是知道玩!” 李霜霜满面含笑道:“太子哥哥放心,我记着你的话了!”然后满含深意地看了武媚儿一眼。武媚儿自然知道李霜霜的意思。 李海向李涤道:“东安王,你和霜儿经仙人渡到白虎关之后,稍作停留,须知太子妃早在白虎关备下了十万两银子的上等毛皮,作为霜儿的嫁妆。然后你们渡过浯渠河,直奔胡部的王庭黑虎堆。” 武媚儿笑着向李涤道:“皇叔,等你们抵达白虎关的时候,估计立刚可汗的迎亲队伍已等候在那里了!” 李海叮嘱李涤道:“东安王,就算立刚可汗派人在白虎关迎接霜儿,你也不能返回!直到陪同霜儿到了黑虎堆,参加了她和立刚可汗的婚礼之后,你方能返回夏京!” 李涤向李海躬身施礼道:“微臣遵旨!” 武媚儿笑着向李海道:“父皇啊,这样一来,可就遂了东安王的心愿了!他就能一睹异国女子的风采了!倘若遇到某个美貌的胡姬,说不定一见钟情,甚至乐不思蜀,反认他乡是故乡了!那样的话,东安王妃在家里就睡不着觉了!” 众人哈哈大笑,李涤只是苦笑,东安王妃也笑了:“太子妃真是的!” 靖国公武长远也来为李霜霜送行,当武媚儿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向武媚儿叩头道:“老臣给太子妃请安!” 武媚儿笑道:“父亲啊,不必这样的!”亲自搀扶起了武长远,在两人手掌接触的刹那间,武媚儿趁机把一个纸团塞到了武长远的手心里。 武媚儿聊了几句家常,为了避人耳目,就从武长远身边走开了。 李霜霜的嫁妆装载在一辆马车上,李霜霜和李涤各上了一辆带有车厢的豪华马车,在一队精兵的护送下,离开了朱雀门。 然后,众人散了,武媚儿和李泽则回到了东宫。 武媚儿暗想:“以前,在严肃担任东宫总管的时候,基本上不用我操心。严肃离开后,东宫的事情就压在了可儿的肩膀上。如今可儿也离开了,需要找一个人为我打理东宫的日常事务。” 想了一会,武媚儿把一个名叫胡东的老太监唤到了面前,她笑容可掬地让胡东坐下,胡东侧着身子在椅子的一角坐了。 武媚儿把对于荣妃的疑问说了出来,然后道:“胡公公,你可知道其中原因?” 胡东道:“原因嘛,老奴倒知道一些。在皇上还是亲王的时候,荣妃的父亲因救皇上而死。皇上为了报恩,就把荣妃收在了身边。虽然在皇上还是亲王的时候,荣妃没有成为王妃;虽然在皇上登基之后,荣妃也没有成为皇后,但荣妃算得上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了!” 武媚儿这才有些明白了,暗道:“李海收了荣妃,名义上是为了报恩,其实是做个样子给世人看的。说起来,这个李海,实在是位‘作秀’的高手。” 武媚儿看着胡东道:“胡公公,自从严公公离开之后,咱们东宫就缺少一位总管,本宫看你忠诚可靠,就由你暂时代理东宫总管吧!过几天,本宫与牛公公打个招呼!” 胡东立即跪了下来,给武媚儿磕了三个响头,流泪道:“倘若有来生,老奴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太子妃的大恩大德!” 武媚儿微笑道:“去吧!” 胡东告退后,出了东宫,竟然来到了水晶宫! 在水晶宫前站岗的牛公公一见胡东来了,竟然二话没说,就把胡东带到了李海的面前! 李海正在批阅奏折,看到胡东来了,立即把奏折推开,低沉地道:“胡公公,朕命你监视太子和太子妃,莫非有什么异常?” 第383章 立子杀母 自从水晶宫建成以来,李海的大部分时间就在水晶宫度过。他在这里睡觉、吃饭、批阅奏折。闲暇的时候,就以玩弄李婧为乐。李婧属于那种媚到骨子里的女人,而且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善于取悦李海,善于讨李海的欢心。在玩弄李婧的过程中,李海的身心得到了放松,似乎年轻了许多。 不过,自从暗中给胡东布置了任务以来,胡东这是第一次求见李海,因此,李海有些吃惊。 胡东首先跪倒磕头:“老奴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李海道:“起来说话。” 胡东从地上爬了起来,毕恭毕敬地道:“自从皇上让老奴暗中留意太子和太子妃的言行以来,老奴就没有放松过。但是,刚才太子妃突然召见了老奴,说让老奴担任东宫的总管。老奴有些心神不定。” 李海笑了:“那就更好了!这样,你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太子和太子妃。” 胡东道:“老奴明白了!” 李海道:“为了防止引起太子和太子妃的怀疑,今后你不要来见朕了!有什么事,可报告牛公公。你是东宫总管,他是大内总管,你俩接触,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胡东道:“老奴遵旨!” 李海道:“胡公公,你在东宫好几年了,对太子和太子妃有什么看法?” 胡东道:“以老奴看来,太子爷整天傻里傻气的,除了做傻事,就是说傻话。太子妃却是精明过人,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谁也不敢欺瞒太子妃!而且太子妃恩威并用,很会收揽人心。以前可儿在东宫的时候,太子妃有什么机密事,都交给可儿办理,老奴都不知情。” 李海道:“以后,你把监视重点放在太子妃身上!” 胡东躬身道:“老奴遵旨!” 李海问:“自从朕让你监视太子和太子妃以来,你可发现了什么异常?” 胡东想了一会,道:“太子妃青春年少,几乎每天夜里都为太子爷侍寝。” 李海问:“你怎么知道太子妃每天夜里都为太子侍寝?” 胡东道:“每天夜里太子妃都会叫,而且叫起来的声音很大。” 李海知道,在房事的时候,倘若女人兴奋了,就会叫。以前他与颜太后云雨之时,颜太后经常叫。这几年李婧在为他侍寝时,也经常叫。但他隐隐觉得,颜太后的叫,是发自心底的欢悦。而李婧的叫,多半是为了取悦他而装出来的。 想象武媚儿在李泽身下婉转承欢的情景,李海禁不住浮想联翩:“我这个大儿子虽然傻,倒是艳福不浅啊!真是傻人有傻福!” 一会后,李海叮嘱胡东道:“太子妃精明过人,你在监视她的时候,一定不能让她觉察!” 胡东道:“老奴明白!” 李海向胡东一挥手道:“你退下吧!” 胡东告退后,牛公公低声道:“皇上,太子和太子妃北征胡部归来,您为何突然生出了监视他们的念头?” 李海深沉地道:“朕越来越发现,太子妃这个人不简单!竟然在暗暗发展个人的势力!” 牛公公道:“恕老奴直言,秦王殿下也在暗暗发展个人的势力!” 李海道:“秦王发展个人势力,犹在朕的掌控之内!但太子妃不同!她虽是女流,却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竟然能制造火炮和水泥!朕要是任其发展,就有可能成尾大不掉之势!到了那时,朕这个皇帝,也有可能被她架空!” 牛公公问道:“但是,皇上既然知道太子妃不凡,为何准备把吞灭黑鸿国的重任交给太子妃?” 李海道:“朕也没有办法!在朕看来,太子妃是最佳的统帅人选!我南夏国潜伏在黑鸿国的间谍,全在太子妃的掌握之中!而且,太子妃确实有统帅之才!倘若我南夏国有一个人能在吞并黑鸿国的同时,击败大鹏国,这个人只能是太子妃!” 牛公公道:“但是,皇上想过没有,一旦太子妃率南夏大军吞并了黑鸿国,再击败了大鹏国,那么,太子妃的声望必将如日中天!” 李海笑了:“你知道‘卸磨杀驴’的意思吗?” 牛公公道:“老奴知道,与‘鸟尽弓藏’是一个意思。” 李海的一双鹰目中闪出了阴冷的光芒:“像太子妃那么美貌的女人,世所罕有;像太子妃那么聪慧的女人,世所罕有!像太子妃那么美貌那么聪慧的女人,举世无双!说实话,朕很想得到太子妃的身子!但是,倘若太子妃威胁到了朕的权力,朕就不想得到太子妃的身子了,朕只想取了太子妃的性命!” 牛公公点了点头,道:“如今老奴已确信:在这世上,无论多么美貌、多么有灵性的女人,都不能迷惑皇上的心志!” 李海颇为自傲地笑了:“如今朕已确信:李婧无愧是天下第一美女,而且媚态入骨。当年她委身于朕,其实没安什么好心,她想让朕沉湎于她的美色之中,从而不理朝政。但是,朕让她失望了:这几年来,朕尽享她的美色,同时,南夏在朕的经营下,更加强大了!” 牛公公道:“今天送别霜霜公主之后,李贵妃的心情很不好,皇上是否安慰她一下?” 李海摇了摇头,道:“倘若朕连她这么一个女人也驾驭不了,如何能驾驭群臣?朕要故意冷淡她一下!” 牛公公垂首道:“皇上圣明!” 李海沉吟道:“太子妃北征胡部归来,容貌却更加娇嫩了!这真让人难以相信啊!”心中暗道:“要是李婧也能像武媚儿那样就好了!” 想到这里,李海问牛公公道:“你以为太医院中,谁的医术最高?” 牛公公想了想,道:“应该是咸起的医术最高吧,而且,皇上也是知道的:皇太后每有疾病,必宣咸起医治。” 李海点了点头,道:“派人宣召咸起!” 不到半个时辰,太医咸起就来到了李海的面前,跪倒磕头:“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李海道:“咸太医,平身!” 咸起道:“谢万岁!”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海看着咸起道:“咸太医,朕听说,你博览古今医书,医术精湛。那么,朕问你:世上可有让人的容貌更加娇嫩的药物?” 咸起吃了一惊,字斟句酌地道:“启禀皇上:历史上,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是著名的美女,宠冠后宫,却从来没有怀孕。其中原因,是赵飞燕把一种用秘方配制的‘息肌丸’塞入肚脐,这种药丸由麝香、人参、鹿茸等名贵药物制成,将其放入肚脐内,确实功效显著,用后可令人肤如凝脂,且身有香味。但该药之毒却经久滞留积蓄在任督二脉内,令女人终生不孕。” 李海“哦”了一声,道:“朕明白了!”他注视着咸起道:“咸太医,这种‘息肌丸’你会配制吗?” 咸起答道:“回禀皇上:只要有了上好的药材,配制这种‘息肌丸’并不难。” “很好!”李海目不转睛地看着咸起道:“咸太医,现在你就回太医院配制这种‘息肌丸’,至于费用,朕会加倍给你!等到这种药丸配成之后,朕会安排你和李贵妃见面,你把这种‘息肌丸’推荐给她,至于服用这种‘息肌丸’可导致不孕之事,你须向她隐瞒。明白吗?” 咸起心中一震,道:“微臣遵旨!” 咸起告退之后,牛公公问李海道:“皇上,您不准备再和李贵妃生孩子了?” 李海道:“朕已经和她生了渚儿,这一个就足够了!那一年的除夕之夜,太子妃讲了一个东秋国和西秋国的故事,在朕的心中投下了阴影!试想一下:虽然朕御驾亲征,灭了李重俊的北夏国,但朕百年之后,倘若渚儿即位,改南夏国为北夏国,那么,到底是朕灭了李重俊的国家,还是李重俊灭了朕的国家?” 牛公公道:“就算皇上百年之后,齐王继承皇位,也不会更改国号。因为李重俊是他的外公,而您是他的父亲。父亲明显比外公要亲近。” 牛公公所说的“齐王”,自然是指李婧的儿子李渚。 但牛公公话锋一转:“不过,倘若那个时候,李贵妃以太后身份辅政,就很难说了!毕竟,做儿子的,都听亲娘的话。” 李海沉吟不语。 牛公公道:“老奴想斗胆问皇上一个问题。” 李海道:“你和朕客气什么?问吧。” 牛公公问道:“在您的三个儿子中,你到底想让谁继承您的皇位?” 李海几乎是想也没想,道:“朕也拿不定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就算朕把皇位传给齐王,也不会让李婧享受皇太后的荣耀!在这方面,汉武帝不是有过立子杀母的先例吗?” 牛公公是知道这件史实的:汉武帝传位于年仅八岁的少子刘弗陵,却赐死了刘弗陵的生母钩弋夫人赵氏。 牛公公也就明白了李海的意思:倘若李海传位于李渚,一定会在传位于李渚之前,先杀了李渚的生母李婧! 第384章 患得患失 牛公公面无表情地道:“李贵妃********,千娇百媚,一般的人是下不了狠手的!” 李海斩钉截铁地道:“与朕的江山社稷相比,任何女人都算不了什么!” 牛公公肃然道:“皇上圣明!” 李海笑了:“从历史上看,那些立下丰功伟绩的帝王,皆是心狠手辣之辈!而那些怀有妇人之仁的所谓的‘仁君’,是成不了大事的!幸运的,能享天年而终;那些不幸的,不仅失去了皇位,还会赔上性命!” 牛公公道:“皇上,如今三位皇子中,太子疾病未愈,齐王年幼,能为皇上效力的,唯有秦王!” 李海来回走动着,道:“李池极力想登上太子之位。但不知他想过没有:就算朕改立了他为太子,朕也会彻底削掉他的兵权,而且他的岳父文呈祥的丞相之位,也将不保!” 牛公公很明白李海的意思:在历史上,每个皇帝在咽气之前,都不甘心大权旁落,他既防范权臣,更防范皇族,特别是太子:皇帝是绝对不允许太子发展个人势力的,以免威胁到皇帝本人的皇位。 李海停住了脚步,道:“那一年的大年初一,太子遇刺,受了惊吓,从些就变得傻里傻气的。皇太后决定册立武媚儿为太子妃,朕没有阻止,因为朕知道,太后是想借助武长远的力量,来巩固太子的地位。但是,武媚儿成为太子妃之后,武长远就成了皇亲国戚。为了防止武长远的势力过大,威胁到皇权,朕开始削减武长远的兵权。但朕忽视了一点!” 牛公公立即道:“皇上忽视了太子妃这个人!” 李海道:“不错!朕原以来,武媚儿虽然素有才名,也不过是琴棋书画方面的才华。但让朕吃惊的是:武媚儿竟然精通治国用兵之术!倘若她是男人的话,实在是一位出将入相的杰出人才啊!” 牛公公笑了:“皇上原以为,太子妃只不过是一只美丽的孔雀。但是现在,皇上想必明白了:太子妃其实是一只凤凰!” 李海的一双鹰眼中显出了深思之色:“朕平生阅人无数,许多精明人士的伎俩,在朕的眼皮底下,亦无所遁形。但是,朕越来越看不透武媚儿这个人了!” 牛公公点头道:“太子妃在嫁入皇宫之前,深藏不露,犹如一把尘封多年的宝剑。一旦嫁入皇宫,就如同宝剑出鞘,刹那间放射出万丈光芒。” 李海看着牛公公道:“你安排一下:今天昨上和明天晚上,朕不在水晶宫睡了。” 牛公公立即问道:“请问皇上:想让哪位嫔妃侍寝?老奴好去安排。” 李海道:“朕想独自静一静。” 牛公公笑了:“原来皇上是想冷淡一下李贵妃!老奴真是佩服皇上:尽享李贵妃的美色,却不为她的美色所迷!” 李海哼了一声,道:“李婧自恃美貌,竟然利用她的美貌来要挟朕!她不是头脑发热吗?朕就让她凉快凉快!” 羊志和苏嬷嬷在各挨了二十大板之后,被人抬到了李婧面前。 李婧不禁悲愤交加。 羊志身子骨硬朗,二十大板倒是挺了下来。苏嬷嬷年纪大了,又是女人,中间竟然昏了过去。被泼上凉水之后,方苏醒过来,然后继续用刑。等到二十大板打完,苏嬷嬷再次昏了过去。 李婧细细抚摸苏嬷嬷身上犹自带有血迹的伤痕,一时泪如雨下,哽咽道:“苏嬷嬷,你受苦了!” 苏嬷嬷强自笑道:“奴婢受点苦没有什么,贵妃娘娘须自己保重!奴婢就怕贵妃娘娘失宠于皇上!昨天夜里,贵妃娘娘不应该拒绝皇上的!结果皇上生气了。” 李婧哼了一声,暗道:“我不怕李海生气,就怕李海身边出现了比我美貌的女人!” 李婧暗暗下了决心:“今天晚上,我还是穿着衣服睡!倘若李海还是强行要我的身子,他就来拿吧!但我不会把我的身子主动送给他!” 但让李婧想不到的是:由于前些日子,李海在李婧身上透支了精力,加上政务繁忙,存了一个故意冷淡李婧之心。因此,一连两个夜晚,李海都没有到水晶宫就寝,皆是李婧一个人在合欢床上睡的。 李婧不禁惶惶不安了,连忙唤来几名贴身宫女道:“你们出去打听一下:这两天夜里,是哪位嫔妃为皇上侍寝了?” 不久,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几名宫女回来禀报李婧:这两天夜里,皇上并没有临幸哪位嫔妃。 李婧不相信,又问道:“是不是又有新的美人入宫了?” 那几个宫女皆道:“回禀贵妃娘娘:奴婢没听说过有新的美人入宫。” 李婧还是不放心,问道:“你们知道这两天夜里皇上是在哪里睡的吗?” 有一个宫女道:“听说这两天夜里,皇上一直在‘崇文殿’批阅奏折的。” 李婧很想厚着脸皮到李海面前献媚卖萌,又怕被李海看轻了。 到了夜晚,李婧吩咐了宫女,把豆蔻之汤注入那个用蓝田玉镶嵌而成的大浴缸里,然后李婧在大浴缸里洗了澡,光着身子在合欢床上躺好了。 将近子时了,还没见李海的踪影。 就在李婧患得患失之时,李海终于来到了水晶宫! 李婧喜出望外,把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如蛇一般缠住了李海。 但是,李海却冷冷地推开了李婧,如同拨开一条毒蛇。而且,李海的声音同样很冷:“朕累了!”然后李海就自己睡了。 李婧不禁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起来,她揽镜自照,发现铜镜里的那张俏脸依然是那么娇嫩,依然是那么美艳! 李婧困惑之余,不敢惊扰了李海,就在李海的身边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婧被惊醒了,原来,李海正在索要她的身体! 李婧不禁喜极而泣,当下极尽逢迎之能事,只为了让李海高兴。 云雨过后,李海玩弄着李婧的俏脸,道:“爱妃啊,你的年纪比太子妃还小,但你这张脸,似乎不如太子妃娇嫩!” 李婧向李海抛了个媚眼,含娇带嗔地道:“怪不得这几天皇上嫌弃臣妾了,原来是嫌臣妾老了!” 李海不紧不慢地道:“自古以来,宫廷就有一些美容秘方。朕已询问过太医了,并且让太医给你配制了一种美容的药丸。明天你就试一试这种药丸吧!” 李婧大喜,手脚并用,如乌贼一般缠住了李海,娇笑道:“皇上啊,臣妾自然想更年轻更美貌!那样的话,皇上就更爱臣妾了!” 第385章 脑筋急转弯 选择了胡东作为东宫总管之后,武媚儿就从东宫的日常管理中解脱出来了。但是,武媚儿并不知道李海暗中让胡东监视她和李泽。 自从回到夏京的这些日子以来,武媚儿每天夜里都要练习“凤舞九天”的内功,还要练习高帅传授的“踏雪折梅”。 不过,武媚儿深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道理,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她从来不练功。只有她和李泽在寝宫的时候,她才先练习“踏雪折梅”,再练习“凤舞九天”,然后和李泽“做游戏”。 当武媚儿练习“踏雪折梅”的时候,李泽就在旁边看着。当武媚儿练习“凤舞九天”的时候,李泽就练习“龙腾四海”。 “凤舞九天”共分为“练气”、“聚气”、“运气”三部分,分别包括了真气的生成、凝聚、运行之法。 从大雪山雪神庙后面的冰窖里得到“凤舞九天”这套秘籍以来,至今已有两年多了。武媚儿已把“凤舞九天”的三部分都练完了,不仅体内生成了深厚的内力,而且这股内力能随着意念而流动,运用自如。 武媚儿已感觉到了自己体质的惊人变化,只觉变得身轻如燕,力大无穷。 但是,武媚儿从来不在众人面前显露她的力气和轻功。她每一次走出东宫的时候,都要带着几名宫女和太监,而且一定会带上几名侍卫的。那几名侍卫,根本不知道他们保护的太子妃,其实是一位根本不需要他们保护的大高手。 “龙腾四海”共分三大部分,分别是:鱼跃龙门、龙困浅滩、龙归大海。武媚儿已把练法全部传授给了李泽。由于李泽对全身的各处重要穴道如数家珍,因此练习起“龙腾四海”,并无障碍,这是让武媚儿欣慰的地方。 但是,让武媚儿沮丧的是:自从李泽练习“龙腾四海”以来,她并没有看出李泽在智商方面有什么提高。而且,为了考查李泽的力气是否有长进,武媚儿曾暗中让李泽搬一下假山上的一块大石,李泽显出了很吃力的样子,依然搬不动。 这天夜里,当两人同时练完功之后,武媚儿忍不住秀眉微蹙,斜睨李泽道:“太子爷,你已练习了两个多月的‘龙腾四海’,为何你的力气没有丝毫增长?是这套武功不灵呢,还是你不够聪明呢?” 李泽却一本正经地道:“不是这套武功不灵,也不是我不够聪明!” 武媚儿不禁一愣,道:“这倒奇了,说来听听!” 李泽道:“没练这套‘龙腾四海’之前,我与你‘做游戏’,你身上的寒毒就会侵袭我的身体,使我既感到寒冷又感动。自从我练习‘龙腾四海’之后,我就感受不到寒冷和疼痛了!这岂不是说明‘龙腾四海’还是很灵的?”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有理!自从练习了‘龙腾四海’以来,你就不用‘拼死吃河豚’了!” 李泽目不转睛地盯着武媚儿,很夸张地咂了咂嘴巴,道:“太子妃确实是一条很鲜美的河豚,味道好极了!我真是百吃不厌啊!” 武媚儿的俏脸蓦地红了,她举起了两只小粉拳,捶在了李泽的身上。 李泽连忙求饶,说:“我说错了!太子妃是一条不怎么鲜美的河豚,味道极差,我真的吃腻了!” 武媚儿听了,秀眉倒竖,美目圆睁,两只粉拳上的力气蓦地加大了。 李泽又改口了:“太子妃是一条也鲜美也不鲜美的河豚!味道也好也不好,我有时爱吃有时不爱吃!” 听到这里,武媚儿不禁笑了,她不再捶打李泽了。 李海长舒了一口气,道:“不是太子妃太霸道,是我不会说话!” 武媚儿横了李泽一眼,问道:“看来‘龙腾四海’还是有些灵的,那么,为什么说不是你不够聪明?” 李泽道:“我能把‘龙腾四海’练到不受你体内寒毒的侵袭,说明我是够聪明的。” 武媚儿想了想,暗道:“李泽的这番话很有逻辑性,难道他的脑袋开窍了?” 她决定用穿越前的一道“脑筋急转弯”试题来测试一下李泽的智商,便道:“太子爷,我问你:用西瓜打头和用黄瓜打头,哪个最疼?” 正确答案应是:“头最疼”。 但是,令武媚儿吃惊的是:李泽却指着心口。 武媚儿瞪视着李泽,道:“太子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泽一本正经地道:“我的意思是:用西瓜打头和用黄瓜打头,心最疼!” 武媚儿更是吃惊,问道:“用西瓜和黄瓜打的是头,为什么最疼的是心?简直风牛马不相及啊!” 李泽振振有词地道:“西瓜和黄瓜都是好吃的东西,可以大饱口福的,却用来打头,谁不心疼?真要打头的话,为何不用石头来打头呢?不管是猪头、狗头还是人头,都要被石头打得头破血流!” 武媚儿不禁瞪大了一双美目,长叹一声,道:“太子爷,我算是服你了!” 随即武媚儿又说出了第二道“脑筋急转弯”的考题:“有一个人独自行走于没有人迹的雪地上,突然回头一看,竟然看不到自己的脚印!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确答案应是:“这个人在雪地上是倒退着走的。” 但李泽想了一会,却道:“这个人一定会轻功!而且会一种叫做‘踏雪无痕’的轻功!” 武媚儿再次睁大了一双美目:“太子爷,你是怎么知道‘踏雪无痕’这门轻功的?” 李泽懒洋洋地回答:“听牛公公说的!我曾亲眼看到牛公公一眨眼的工夫,就从这里到了那里,有一次就问他,他说那是‘虚无缥缈’的轻功,其要诀是一个‘快’字。他说还有一种‘踏雪无痕’的轻功,其要诀是一个‘轻’字。” 武媚儿无话可说了,道:“太子爷,现在,连我也不知道,你是够聪明,还是不够聪明!” 武媚儿没有察觉的是:李泽的一双眼睛中闪出了一丝狡狯的光芒,随即他笑道:“现在我知道:太子妃不够聪明!” 第386章 做贼心虚 武媚儿横了李泽一眼,娇声道:“太子爷啊,人家都说你傻,说我聪明,唯独你说我不够聪明哟!”说完,她的身子如同没有骨头一般,软软地靠在了李泽的身上。 李泽就势搂住了武媚儿,他先是很绅士地吻了武媚儿的额头,然后用双手在武媚儿身上抚摸起来,他的动作非常轻柔。 武媚儿低吟起来,她对于李泽的爱抚并不抗拒,反而主动将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在李泽的身上磨蹭着。 耳鬓厮磨中,两人都脱下了衣服。 在两人即将融为一体的刹那间,仰面而卧的武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仰视着身上的李泽,有些恼怒地质问道:“我不怎么鲜美,味道极差,你不是吃腻了吗?” 李泽笑嘻嘻地道:“就算吃腻了,也要捏着鼻子吃!”话音刚落,已攻破了武媚儿的防线。 武媚儿有些气急败坏地道:“快滚开!我不和你‘做游戏’了!” 李泽大笑道:“已经吃起来了,收不住嘴了!”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起来。 在李泽的极力动作之下,武媚儿很快呈现出一副“溃不成军”的样子:她云鬓散乱,美目迷离,娇腮欲晕,俏脸飞红,同时“哎哟哎哟”地媚叫起来,完全是一副娇俏可喜的模样。 一阵疾风暴雨过后,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一片恬静之色,她如一头温驯的小猫咪,蜷伏在了李泽的怀抱里,很快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李泽没有睡,他看着沉睡中的武媚儿,一双星目显出了爱怜横溢的神色,随即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清晨,吃过早饭,武媚儿和李泽一起,带着几个宫女,在几个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东宫,前往“慈安宫”给颜太后请安,顺便探望儿子李涛。 当抵达“慈安宫”前的时候,东宫的几位宫女和侍卫都被挡在了宫外,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领着李泽和武媚儿向宫内走去。 进了宫,却见太医咸起也在这里!颜太后正襟危坐,莲儿正在给她捶背。 武媚儿和李泽手拉着手,给颜太后跪了下去,异口同声地道:“给皇太后请安!” 颜太后满面含笑道:“都起来吧!” 武媚儿和李泽平身之后,咸起上前施礼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武媚儿微笑道:“咸太医不必多礼!” 颜太后笑道:“太子妃啊,哀家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就宣了咸太医过来,给哀家诊了一下脉。”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关切和愧疚的神情,向颜太后道:“臣妾不知太后凤体欠安,实在是罪过啊!” 颜太后微笑道:“咸太医说,哀家并无大碍,吃点安定心神的药,就好了。” 咸起再次向武媚儿躬身施礼道:“太子妃,微臣有几句话,要单独对您说。” 武媚儿不禁暗吃一惊:“咸起算得上是颜太后的心腹,他要和我说的话,只怕是颜太后叮嘱的!难道要对我说房事勤了,对身体不利?哎呀,真要那样,可就羞死人了!不过呢,我和李泽的房事确实有些频繁了,几乎是每天夜里都要做。有时是我主动勾引李泽,李泽就顺水推舟;有时是李泽主动侵犯我,我就半推半就;有时呢,则是郎情妾意,不约而同。” “做贼心虚”之下,武媚儿把目光投向颜太后。 颜太后回头向莲儿道:“你先把太子妃和咸太医领到一个僻静的屋子里,然后你把小皇孙带过来!” 莲儿便向武媚儿和咸起道:“太子妃,咸太医,请过来!” 武媚儿和咸起跟着莲儿去了,宫内只剩下颜太后和李泽了,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都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起来。 莲儿把武媚儿和咸起领到了一间僻静的屋子之后,就躬身退了出去。 武媚儿不敢看咸起,暗道:“咸起是一位高明的医生,擅长望、闻、问、切之法,他通过察看我和李泽的气色,就能看出我俩都是纵欲过度!唉,这太羞人了!不过呢,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共享鱼水之欢,其中滋味,实在是销魂,简直是妙不可言!” 咸起压低了声音,把李海让他给李婧配制“息肌丸”的事告诉了武媚儿,并且把“息肌丸”的作用以及对身体的危害也告诉了武媚儿。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李海只为了李婧更年轻更漂亮,完全不顾‘息肌丸’对李婧产生的副作用!看来,李婧虽是天下第一美女,但李海只把她当作玩物,却对她无情无义,根本不在意她的身体!” 转念又想:“颜太后说得不错,李海只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名字叫‘权力’!为了这个叫做‘权力’的女人,李海会把任何女人都抛在脑后的!当年,颜太后为李海付出了那么多,但是,李海一旦得到了李婧那个小妖精,就把颜太后这个半老徐娘忘在了脑后!李婧要是一心依附于李海,下场一定比颜太后还要惨!” 武媚儿出了一会神,问咸起道:“咸太医,李贵妃知道‘息肌丸’的危害吗?” 咸起道:“李贵妃自然不知道‘息肌丸’的危害,因为皇上不让微臣告诉她!皇上命微臣向李贵妃推荐‘息肌丸’的美容效果,却让微臣向李贵妃隐瞒了‘息肌丸’的危害!” 武媚儿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李海只为了享受李婧的美色,却哪里顾惜李婧的身体!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美貌犹在我之上,而且与李海做了好几年夫妻了,还为李海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李海依然对李婧下得了狠心,对于我,就更不会怜香惜玉了!” 她转而又想:“试想一下:假如当初我响应李海发出的信号,满足了李海,会出现什么结果呢?倘若没有被人发现,一切都好,无非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就不能独享李海的雨露了!但是,一旦我和李海偷情之事暴露了,李海绝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封我为皇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李海为了证明他和我没有关系,而赐死我!现在想来,幸亏我当时把握住了自己,守住了灵台那一丝澄明,没有失身于李海。否则,可就万劫不复了!” 她看了咸起一眼,暗道:“以颜太后和咸起的关系,咸起一定把李海让他给李婧配制‘息肌丸’之事告诉了颜太后,还把‘息肌丸’对身体的危害也告诉了颜太后。而且,如今咸起告诉了我这些,一定也是出于颜太后的授意!但是,颜太后为何让咸起告诉我这些呢?哦,明白了,颜太后的目的,是想让我通过这件事,进一步认清李海的狠毒心肠!” 想到这里,武媚儿向咸起点了点头,问道:“咸太医,李贵妃使用了你配制的‘息肌丸’了吗?” 咸起道:“回禀太子妃:李贵妃使用了!当微臣按照皇上的暗中叮嘱,把‘息肌丸’献给李贵妃时,李贵妃如获至宝,当即就让皇上亲自把‘息肌丸’塞入她的肚脐。” 武媚儿心中暗暗叹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还不觉悟,依旧在向李海撒娇卖萌呢!说起来,李婧也是个可怜人啊,她为了取悦于李海而煞费苦心,但李海却一点也不怜惜她!唉,世上有这么一种男人,尽情地享受女人的一切,却一点也不疼爱女人!而李海,正是这种男人的典型!” 咸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啊,微臣不知道您与李贵妃的关系。但是,今天的事情,请您一定不要告诉李贵妃!倘若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微臣就没命了!” 武媚儿向咸起一挥手,道:“咸太医,我一定守口如瓶,你放心就是了。你先去吧,我想静一静。” 咸起走后,武媚儿情不自禁地自摸了一下脸蛋,暗道:“我这张脸,对刘落、王大富等人或许很有杀伤力,但并不能倾倒所有的男人,至少李海不会完全被这种脸所迷惑!大鹏国的皇帝姚烈更不会!姚烈甚至对我痛下杀手:他曾让弯刀阿七等人在阴阳岛上伏击于我,要不是我的‘生身父亲’狄洪现身相救,我早就死在阴阳岛上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中一凛:“狄洪如今在哪里呢?可以肯定的是:先帝传给了颜太后一个宝藏,而颜太后又把这个宝藏交给了狄洪打理!依我看来,颜太后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很不简单!” 想到李海的残酷无情,再想到李泽对她的一片深情,武媚儿不禁暗暗庆幸:“李泽虽是李海的亲生儿子,却不像李海那么无情!” 随即她又胡思乱想起来:“可以预见的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在使用了‘息肌丸’之后,可能比现在还要年轻漂亮!到了那个时候,倘若把李婧扒光了衣服,把她与李泽放在一个屋子里,李泽能否坐怀不乱?哎呀,这个实验可不能做!对单独面对一个脱光了的绝色美女的时候,任何男人的免疫力都等于零!” 第387章 住房之争 一会后,武媚儿走出了那间屋子,重新与颜太后相见。 这时莲儿已把李涛带了过来,李涛看见了武媚儿,立即欢叫着,搂住了武媚儿的大腿,甜甜地叫了一声:“母妃!” 这一声“母妃”,触动了武媚儿心中最柔嫩的地方,她不禁眉开眼笑,俯下身去,把李涛抱了起来,笑道:“乖儿子!” 李涛的嘴巴在武媚儿的胸前乱拱,武媚儿笑着骂道:“真是一个小馋猫哟!”想到在黑鸿国的绮霞宫当人质的时候,曾用自己的乳汁喂养儿子,不禁从心底深处生出了一股温馨之情。 颜太后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啊,‘贤德宫’已修建完毕,明天赵妃就要搬过去了。依哀家看来,你最好亲自过去祝贺一下。” 武媚儿赔笑道:“多谢太后提醒!臣妾会去的,礼物已备好了。” 颜太后点了点头,道:“依哀家看来,赵妃虽然小气了一些,但在诚实忠厚方面,比李贵妃和张贵妃都要强。” 武媚儿笑道:“皇太后看人极准的!” 颜太后笑了:“太子妃啊,你也不用拍哀家的马屁!说到看人之准,哀家真的颇为自负!特别是选中了你作为太子妃!这堪称是哀家平生最得意之笔!” 武媚儿赶紧把李涛交给了莲儿,然后向颜太后躬身施礼道:“臣妾十分感激太后的知遇之恩!” 一会后,武媚儿向李泽使了个眼色,道:“太子爷,这几天太后凤体欠安,心神不宁,最怕烦扰,咱俩还是回东宫吧。” 李泽还没来得及答话呢,颜太后已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你自己先回去吧,让太子再陪哀家一会儿。” 武媚儿心中暗道:“你们是亲生母子,感情自然与常人不同。”但在表面上,她却若无其事地向颜太后施礼道:“太后,臣妾先行告退了!” 武媚儿出了“慈安宫”,带着几个宫女和侍卫,向东宫走去。 在路上,武媚儿恰和曹贵人走了一个碰头。 虽然曹贵人不受李海的宠爱,品级又低,但武媚儿还是面带笑容,主动向曹贵人打招呼道:“曹贵人,忙什么呢?” 曹贵人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太子妃安好!”然后就匆匆去了。 武媚儿暗道:“曹贵人脸色不善,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曹贵人确实很不高兴! 曹贵人的不高兴,首先来自于后宫早就形成了的规距:只有皇后、皇贵妃、贵妃和妃子,方能独自拥有一座宫殿,可在宫女、太监、臣民面前自称“本宫”,被宫女、太监、臣民称呼为“娘娘”。 不过呢,皇贵妃、贵妃、妃子在皇太后、皇帝、皇后面前,包括皇后在皇太后、皇帝面前,都不能自称“本宫”的,只能自称“臣妾”。 至于嫔、贵人、答应、常在等,虽然也是皇帝的女人,也有太监和宫女伺候她们,但她们没有单独的宫殿,不能在宫女、太监、臣民面前自称“本宫”,而宫女、太监、臣民也不能以“娘娘”呼之,只能以“小主”呼之。 由于这个原因,在赵妃还是赵嫔之时,就与曹贵人一起住在“秋香苑”。 但不久之前,赵嫔晋升为赵妃,赐居“贤德宫”。 但是呢,南夏皇宫内的宫殿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并没有现成的“贤德宫”,只能新建。 倘若建设一座全新的“贤德宫”,不仅旷日持久,而且没有合适的地址。 因此,李海亲自拍板决定:在“芦花洲”的基础上,加以改造,建成“贤德宫”。 只不过呢,“芦花洲”原本住着丁贵人和杨贵人,为了给赵妃的“贤德宫”让路,丁贵人和杨贵人只好暂时搬到了“淑华斋”中住,而“淑华斋”原本住着齐嫔和桂贵人,这样,四位“小主”挤在了一起。 本来呢,曹贵人心中打的如意算盘是:赵妃从“秋香苑”搬到“贤德宫”之后,她就成了“秋香苑”唯一的主人!为此,曹贵人单独向赵妃透露过这个愿望。赵妃呢,从李婧手中接过管理后宫的大权没有多久,正是踌躇满志之时,便把胸脯拍得震天响:“曹妹妹,你与本宫是患难之交,你为了这么点小事求本宫,本宫能驳你面子?放心好了,还不是本宫一句话的事?” 曹贵人喜出望外,当即向赵妃跪倒,口称:“贤妃娘娘千岁千千岁!”赵妃第一次成了“千岁”,不免飘飘然起来。 但赵妃和曹贵人都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因为齐嫔、桂贵人、丁贵人和杨贵人四位“小主”挤在“淑华斋”中,为了争地盘和争下人,经常发生口角!这个说:“我比她入宫早,为何是两室一厅?而她入宫晚,为何是三室一厅?”那个说:“我晋封贵人比她早了两年,为何她是三个宫女服侍,而我只有两个宫女服侍?” 其中桂贵人最为乖巧,而且具有“大视角”,她带了一点礼物,借着探视被打的苏嬷嬷和羊志为名,到水晶宫求见李婧。 虽然在李婧被关入“淑梅馆”期间,桂贵人也隔墙骂过李婧,但此刻李婧被剥夺了管理后宫之权,正是“落魄”之时,便接见了桂贵人。桂贵人委婉地向李婧提出:在赵妃搬往“贤德宫”之后,“秋香苑”就只剩下曹贵人一位小主了。而如今,“淑华斋”共有四位小主挤在一起,很不方便,因此,想和曹贵人住在一起,请贵妃娘娘设法成全。 李婧呢,为了收服桂贵人,当即答应了桂贵人的请求。 这一天呢,赵妃到水晶宫给李海请安。 要是在以前,赵妃还是赵嫔之时,是很难见上李海的,守门的侍卫一般会爱理不理的道:“皇上不在,小主还是回去吧!”当然了,倘若向门卫塞红包,门卫还是给通报的,但是,即使通报了,李海也不接见! 但如今,赵妃已是“娘娘”的身份,而且管理后宫事务,因此,水晶宫前的侍卫们皆满面笑容地向赵妃施礼道:“给贤妃娘娘请安!”侍卫长立即给赵妃通报。 李海这一次也很给赵妃面子,立即接见了赵妃。 赵妃正在向李海“汇报工作”呢,李婧进来了。 虽然已是春末,但天气尚不热,不过李婧已穿得很暴露,特别是胸前的那一对****,简直要呼之欲出了,而且随着步伐而微微颤动,煞是诱人。 赵妃不禁在心里暗骂:“这个小浪蹄子整天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只知变着法子迷惑皇上!”但在表面上,她却满面含笑地向李婧施礼道:“贵妃娘娘安好!” 李婧向赵妃点头示意,她有座位不坐,却径直坐在了李海的怀里,顺手搂住了李海的脖子,嗲声嗲气地道:“皇上啊,臣妾肚子疼得厉害哟!您给臣妾揉一揉肚子吧!” 赵妃不禁满脸发热,暗道:“这个小浪蹄子好不要脸!这简直是引诱皇上啊!” 李海倒是很愿意为李婧“效劳”,他把一只手伸进了李婧的上衣内。 李婧“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道:“皇上啊,再往上一点,再往上一点!” 李海自然明白李婧的心意,抓住了她胸前的一个雪峰,揉了起来。 李婧的一双美目迷离着,如同笼罩着一层水雾。檀口发出了呻吟声,眉梢眼角,尽是十分受用的神情。 赵妃在心里,不禁暗骂李婧不知羞躁,但同时,心里也有些黯然:“这个小浪蹄子如此勾引皇上,是因为她有年轻美貌的底气!我就算学着她的法子,皇上也不会上钩!因为我已是年老色衰了!唉,当年我也有过年轻美貌的岁月,却一见皇上就羞羞答答的!倘若那时,我也像这个小浪蹄子这么浪,皇上一定会多临幸我几次!那么,说不定我早就生了儿子了,早就封妃了,甚至如今是贵妃了!” 就在赵妃自怨自艾之时,李婧已拖长了声音道:“赵妃啊!” 赵妃连忙收回了心神,满脸堆笑道:“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在这刹那间,李婧俏脸上柔媚的表情不见了,换作了端严之色,道:“赵妃啊,你如今掌管后宫事务,是皇上对你的信任,你一定要尽职尽责,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和期望!本宫可要提醒你一句:祖宗定下的规距,可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赵妃不禁在心中暗骂:“小浪蹄子,不就是品级比我高一级吗?但不如我有实权,却向我打官腔!” 但在表面上,赵妃却陪笑道:“不知贵妃娘娘有什么指教?” 李婧抬手揉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道:“赵妃啊,本宫听说‘贤德宫’已建成了,你即将搬过去,这样的话,‘秋香苑’就只剩下曹贵人了!这不符合祖宗定下来的规距!而且,如今四位‘小主’都住在‘淑华斋’,也太拥挤了一些!依本宫看来,就把桂贵人调到‘秋香苑’吧!” 说到这里,李婧转过头去,向李海媚笑道:“皇上,您说臣妾这个提议好不好?”不答李海说话,就伸出她的樱桃小嘴,在李海的大嘴上吻了一口。 第388章 乔迁之喜 在李婧进来之后,李海就不和赵妃说话了,只用手在李婧身上摸来摸去。 此刻听到李婧出言询问,李海便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按照规距,曹贵人尚未封妃,自然不能独自在‘秋香苑’居住。”说完,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道:“就依爱妃吧!” 李婧立即向赵妃道:“赵妃啊,既然皇上发了话,你就赶紧执行吧!你前脚搬往‘贤德宫’,桂贵人后脚就搬到‘秋香苑’!” 由于李婧的品级比赵妃高了一级,且在李海面前,赵妃只得强忍着心中对李婧的愤怒,躬身道:“是!” 李婧再次拖长了声音道:“赵妃啊,天气渐渐转暖了,皇上和本宫静极思动,可能要到各处转一转。你呢,没事的时候要加大督查力度,那些打牌的、喝酒的,一定要严加禁止!那些‘幺鸡幺鸭’等难听的话,最好给本宫收起来!你听到了没有?” 在这里李婧提到了“幺鸡”,明显对赵妃有敲打之意,赵妃心中暗道:“我初掌后宫之权,且不可操之过急。对于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不妨先敬而远之。”当下恭敬地答应了一声。 李婧娇慵地打了一个呵欠,以一只柔荑掩住了樱桃小嘴,道:“赵妃啊,要是没有事的话,就退下吧!不要误了本宫和皇上的正事!”说完,她的娇躯如蛇一般,在李海的怀里扭动起来,从声音到动作,皆是媚态。 赵妃不禁恨得牙痒痒的:“这个小浪蹄子,当着我的面,就这样媚惑皇上!皇上本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皆是让这个小浪蹄子勾引坏了!” 赵妃怀着一腔怨愤回到了“秋香苑”,屏退了左右,满怀歉意地向曹贵人道:“曹家妹子啊,刚才本宫去见皇上了,恰巧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也在。本宫向皇上禀报了即将搬往‘贤德宫’之事,并说把这个‘秋香苑’留给妹子一人使用。皇上正要答应,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却把话头抢了过去,说你没有封妃,按规距不能一个人在‘秋香苑’居住,应把现居‘淑华斋’的桂贵人调过来!然后,那个小浪蹄子就向皇上撒娇卖俏,使出了比青楼女子还要下流的妖媚手段,把皇上迷得七荤八素,当场就答应了那小浪蹄子!唉,曹家妹子啊,虽然你与本宫是过命的交情,但既然皇上发了话,本宫也只好遵从!本宫的难处,还望曹家妹子体谅!” 曹贵人为了独占“秋香苑”,盘算了好多天,到头来,却落了一个狗咬尿泡空欢喜的下场!她心中的沮丧和憋屈,可想而知。 因此,当曹贵人在路上遇到武媚儿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连寒暄的话也不想说了! 因为明天赵妃就要搬家了,“秋香苑”的太监、宫女全部行动起来了,争先恐后地为赵妃打包,收拾东西,直接把曹贵人冷落在了一边。曹贵人的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更让曹贵人不爽的是:那些宫女和太监为了讨好赵妃,竟然把她和赵妃的“共同财产”也打了包,准备搬到“贤德宫”去! 曹贵人忍无可忍,便趁着赵妃不在跟前,向那几个太监和宫女道:“这张八仙桌,是当年我和赵娘娘共同向内务府索要的,就别动了!那几件古董,是当时我和赵娘娘共同花钱添置的……” 曹贵人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赵妃的贴身宫女洪芳把话打断了:“曹小主,休说这些东西是你和赵娘娘共同添置的,就算你的东西,难道你不应该孝敬赵娘娘吗?” 洪芳是赵妃的贴身宫女,这次是铁定要跟了赵妃前往“贤德宫”的,正所谓“主大奴也大”,洪芳哪里还把曹贵人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主”放在眼里? 曹贵人目瞪口呆,被洪芳的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会儿,赵妃回来了,令曹贵人十分尴尬的一幕出现了:“秋香苑”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强烈要求随着赵妃前往“贤德宫”当差,没有一个愿意留在“秋香苑”伺候曹贵人! 曹贵人不禁心灰意冷,暗道:“罢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趋炎附势是人之常情。” 曹贵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向赵妃赔笑道:“赵娘娘啊,在李贵妃主持后宫事务期间,曾和咱俩签订了一份承包御花园的合同。” 赵妃看着曹贵人道:“有这么一回事,曹家妹子,怎么了?” 曹贵人满脸堆笑道:“娘娘啊,您现在晋封为妃,月钱提高了很多!而且,您如今管理后宫事务,大权在握,下人们孝敬您的金钱和财物,肯定也少不了!不如您把御花园的利润全部赏给我吧!” 赵妃不禁一愣,随取皮笑肉不笑地道:“曹家妹子啊,按说呢,以你和本宫的交情,本宫也不在乎那几个钱!不过呢,既然是合同,每一方就都得遵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因此呢,还是按合同执行吧!” 按照承包御花园的合同,其中的利润还是十分丰厚的,但赵妃这样说,等于驳回了曹贵人想独吞利润的念头。 曹贵人神色黯然,却不敢说什么。 天色刚黑下来,皇宫中一些“单位”的头目就来到了“秋香苑”,准备帮着赵妃搬家。他们争着讨好赵妃,直接无视曹贵人的存在。 半夜刚过,“搬家大军”就开始行动了,从“秋香苑”到“贤德宫”,尽是来来往往的人。 天亮之前,赵妃把属于她的东西,从“秋香苑”搬到了“贤德宫”。当然了,有几件是她和曹贵人的“共同财产”,也被下人们搬到了“贤德宫”。曹贵人虽然心疼,却是敢怒不敢言。 天亮之后,前往“贤德宫”向赵妃祝贺“乔迁之喜”的人,络绎不绝。当然了,凡是祝贺的人,都携带了一个价值不等的“红包”。 赵妃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喧嚷之际,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笑声:“本宫来迟了!” 第389章 四个原因 这笑声,颇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意味。 众人循声看去,来人却是太子妃武媚儿。 前来“贤德宫”贺喜的,多是宫中的一些头目,还有一些寻常的嫔妃,他们皆向武媚儿施礼问好。 武媚儿只是点头示意,并不还礼。 赵妃十分惊喜地迎了上去,向武媚儿施礼道:“太子妃凤驾光临,是整个‘贤德宫’的荣幸!”赵妃肚子里的墨水不如曹贵人,不会说“蓬荜生辉”之类的客气话。 论品级,赵妃是正二品,而武媚儿是从一品,可以说,武媚儿还比赵妃高了半级。但赵妃比武媚儿高了一辈,因此武媚儿赶紧向赵妃还礼道:“我与霜霜公主亲如姐妹,赵娘娘的乔迁之喜,我怎能不亲自过来祝贺呢?” 赵妃只生了李霜霜这一个女儿,她目前的地位和权力又是李霜霜给她争取来的,这使得赵妃更加疼爱李霜霜。 而武媚儿提到和李霜霜的亲密关系,也就一下子拉近了她和赵妃的距离。 赵妃一下子拉住了武媚儿的手,连连摇晃,这明显是一个亲热的动作,赵妃的话,更是热情洋溢:“太子妃啊,霜霜经常向我提起你!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佩服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父皇,一个便是太子妃你!” 武媚儿笑了:“哎呀,霜霜公主如此的高看,我是愧不敢当啊!”说完,向跟随在后面的新任东宫总管胡东道:“胡公公啊,把贺礼献给赵娘娘!” 胡东毕恭毕敬地把一个红包呈献给了赵妃,赵妃一掂量,便试出分量不轻,她更是高兴,向武媚儿笑道:“多谢太子妃了!”顺手把红包交给了贴身宫女洪芳,然后请武媚儿喝茶。 武媚儿坐下喝了一杯茶,便起身告辞,赵妃亲自把武媚儿送出了“贤德宫”。 武媚儿走后不久,那些小头目和嫔妃也都向赵妃告辞而去。 赵妃问负责查收礼物和礼金的洪芳道:“大致情况是怎样的?” 洪芳毕恭毕敬地回答:“回禀娘娘:各份礼品和礼金中,显然是太子妃的最为贵重,桂贵人的次之。另外,两位贵妃和曹贵人都没有派人来送。” 赵妃暗道:“看来,这个桂贵人虽然走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门路,得以搬到‘秋香苑’去住,但还没忘了孝敬我!须知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虽然比我高了一级,但如今管理后宫事务的,是我而不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这个桂贵人倒是一个乖巧的人啊!” 当下赵妃哼了一声,道:“两位贵妃也就罢了,但曹贵人为何没来?本宫的乔迁之喜,她也不来祝贺,真是辜负了本宫以前对她的一番关爱!” 洪芳道:“可不是吗?凭着娘娘和曹贵人多年的交情,今天娘娘的乔迁之喜,按说最应该捧场的就是曹贵人!她也太不给娘娘面子了!” 曹贵人和赵妃确实是“多年的交情”,共同在“秋香苑”生活了多年,赵妃的“乔迁之喜”,曹贵人为什么不来向赵妃贺喜呢? 首先,在李婧管理后宫事务期间,曹贵人、赵妃等人在“秋香苑”打牌,把李婧比作“幺鸡”,结果原梅向李婧告密了!虽然依照李霜霜“反咬一口”的计策,暂时躲过了李婧的打击报复,但是,在这场事件中,曹贵人付出了不少的“封口费”:拿出钱来收买“秋香苑”的宫女和太监,让他们统一口径。 其次,曹贵人希望赵妃搬到“贤德宫”之后,她能独占“秋香苑”。不料,却得到了桂贵人随后就要搬过来的不幸消息!尽管赵妃把责任推到了李婧身上,但曹贵人在内心里,还是埋怨赵妃不给她出力! 另外,曹贵人想独享承包御花园的利润,却遭到了赵妃的拒绝! 还有,赵妃在搬家时,把她和曹贵人的“共同财产”也搬到了“贤德宫”,这让曹贵人的心里很是不爽! 由于这四个原因,曹贵人就赌气似的,没向赵妃贺喜。 赵妃正在生曹贵人的气呢,忽然,外面的侍卫来报:“娘娘,张贵妃来了!” 赵妃吃了一惊,忙道:“快请!”心里却禁不住得意:“我的面子不小啊,连荣妃也亲自过来祝贺!” 然后,赵妃整理一下衣冠,亲自出了客厅,降阶相迎。 荣妃满面笑容,缓步而来,后面跟着她的心腹、“向荣宫”的总管熊公公。 赵妃连忙向荣妃施礼道:“贵妃娘娘凤驾亲临,不胜荣幸啊!” 荣妃笑道:“妹妹啊,今天是你乔迁新居的大喜日子,我这做姐姐的,怎能不过来祝贺呢?”说着,主动拉住了赵妃的手,两人并肩进了客厅,分宾主坐下。 洪芳献上茶来。 荣妃喝了一口茶,向熊公公道:“把礼物献给赵娘娘!” 熊公公用仅有的一只手,把一个红包献给了赵妃。 赵妃在接那个红包时,目光无意中落在了熊公公那只断手上,蓦地想到:“熊公公这只手,虽然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让人给砍的,砍掉这只手的借口,是熊公公调戏了我和曹贵人!但问题是:熊公公根本没有调戏我和曹贵人!而是我和曹贵人受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胁迫,诬陷了熊公公!” 想到这里,赵妃接过熊公公手中红包的那只手,情不自禁地一颤,竟然没有拿住那个红包,红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红包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既有金元宝,又有银锭,价值显然不菲。 赵妃和熊公公同时向对方致歉。赵妃的贴身宫女洪芳眼疾手快,立即俯下身子,把金元宝和银锭捡了起来。 荣妃笑着向赵妃道:“妹妹啊,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赵妃显出了十分感动的样子:“我太感谢了!只是这样一来,让贵妃娘娘破费了!” 荣妃似有意似无意地道:“妹妹啊,我的贺礼,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贺礼比起来,谁的更贵重一些?” 赵妃一下子来了气,道:“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依仗着皇上的宠爱,哪里把我瞧在眼里?她没来,也没派人来!” 荣妃显出了十分吃惊的样子,道:“哎呀,妹妹搬家,也是皇宫中的大事了,太后和皇上不来,那是应该的,但李婧那小浪蹄子凭什么不来?就凭她被皇上多睡了几次?就凭她被皇上多玩了几次?” 第390章 一拍即合 荣妃的话虽然粗俗不堪,却进一步勾起了赵妃的怒火,她恨恨地道:“哎呀,上一次我有事求见皇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当着我的面,就坐在了皇上的怀里,让皇上摸她的肚子!天下怎么有她这么不知羞不知躁的人呢?” 荣妃看到挑起了赵妃的怒火,不禁暗暗高兴,她看着赵妃道:“妹妹啊,我听说你手下有一个叫原梅的叛徒逃到了水晶宫,被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庇护起来了?” 赵妃的怒火更盛了,道:“可不是吗?我恨不得把原梅那个小贱人碎尸万段呢!” 荣妃道:“妹妹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收留原梅,是纯粹跟你过不去啊!对你来说,不把原梅这个小贱人抓回来加以惩罚,你的威信如何竖立得起来?而且,你正好通过惩罚原梅,给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一个下马威!我经过好几天的盘算,已为你想好了一计!你不妨如此这般……”说完,她把声音放低了,在赵妃的耳边低语了一会。 在李婧管理后宫事务期间,荣妃被打压得很厉害,使得荣妃说句话,在“向荣宫”都不灵了!此刻呢,荣妃便想在李婧初失权柄之时,反过来打压李婧,以便尽快地恢复自己昔日的威风。这就必须要借助于赵妃的力量,毕竟如今是赵妃管理后宫事务。 而赵妃呢,也需要通过打压李婧,来迅速树立自己在后宫内的权威。但赵妃初掌权柄,根基尚浅,想打败羽翼已丰的李婧,也必须借助于荣妃的力量,因此对于荣妃递过来的橄榄枝,就欣然接受了,两人可说是一拍即合。 当下根据荣妃的计策,赵妃派一名太监暗中监视着水晶宫的人员进出情况。 很快,那名太监向赵妃报告:“娘娘,李贵妃带着一些人出了水晶宫,其中并无原梅那个贱人!” 赵妃大喜,但她最怕的人就是李海!于是不放心地问道:“皇上如今在水晶宫吗?”那名太监回答道:“皇上还没退朝呢!” 赵妃便带了洪芳等几名心腹,直奔水晶宫。 到了水晶宫前,赵妃向侍卫长笑道:“本宫蒙皇上赏识,管理后宫事务,想把月钱提一下,为了防止虚报瞒报,本宫想进去亲自核查一下人数。”说着把一个红包塞到了侍卫长手里。 侍卫长一听要长工资,自然高兴,况且收了赵妃的红包,便道:“娘娘请进!” 赵妃带着洪芳等心腹进了水晶宫,哪里有空核查什么人数?直接找到了原梅的藏身之地。 原梅一看赵妃带人来了,知道不妙,就想逃跑,却被洪芳一脚踹倒了! 这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赵妃指着原梅,咬牙切齿地吩咐洪芳等人道:“把这个贱人往死里打!” 洪芳等人七手八脚,先把原梅打了一个半死,然后拖了就走。 在走出水晶宫的时候,赵妃指着半死不活的原梅,向侍卫长笑道:“果然多出了一个!这个宫女本是‘秋香苑’的人,却赖在这里不走,本宫想把她发配到浣衣局去!” 浣衣局,俗称“浆家房”,是犯罪的宫女服役洗衣服的地方。 侍卫长看到赵妃要带走一个宫女,也就没有干预。 原梅被带到了“贤德宫”,赵妃叫道:“弄一桶凉水泼在这贱人的身上,让她清醒一下!” 被打得半死的原梅经过凉水的刺激,果然清醒了,她跪在赵妃的脚下,痛哭流涕,自称“猪狗不如”。 赵妃按照和荣妃商定的计策,命人把纸笔放在了原梅面前,喝道:“想活命的话,本宫怎么说,你就怎么写!” 且说赵妃带着洪芳等人进入水晶宫抓捕原梅的时候,羊志和苏嬷嬷由于前些日子被打了二十板子,正躺在床上养伤。听到原梅被赵妃抓走的消息,羊志连忙派人告知李婧。 李婧因为春暖花开,正带了一些人在皇宫内游玩呢,却得到了赵妃抓走原梅的消息。李婧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连水晶宫也没回,直接带了人奔向“贤德宫”。 到了“贤德宫”前,守门的三名太监却不让李婧进去,声称:“须得先经过我家娘娘的允许,方能进入。” 李婧更是生气,向守门的道:“速去告诉赵妃,就说本宫驾临,命她出来接驾!” 其中一名太监进去通报,一会儿,方慢腾腾地出来,向李婧道:“李贵妃,我家娘娘说了,她有重要的事情,让您在外面等候一下。” 李婧怒极反笑:“本宫就等一下!” 大约半个时辰后,赵妃才与荣妃有说有笑地出来了。 一见李婧,赵妃装出了一副惊喜的样子:“李贵妃啊,我的乔迁之喜,张贵妃过来祝贺,您也来祝贺吗?哎呀,我搬个家,竟然让两位贵妃齐来贺喜,真是大面子啊!” 听到赵妃如此的风凉话,李婧气得浑身哆嗦,胸前的两座雪峰也颤动起来,她指着赵妃的鼻子,声色俱厉地道:“赵妃,本宫的品级,比你高了一级!但是,本宫驾临,你竟敢不立即出来迎接,让本宫在外头等了好长时间!不给本宫一个合适的理由,本宫就要在皇上面前,告你一个‘犯上’之罪!” 赵妃两手一摊,脸上显出了十分无奈的神情:“李贵妃啊,我虽然拙笨,但尊卑之道还是懂的!我还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和曹贵人向您请安,您让我和曹贵人在外头等了好长时间!冻得我和曹贵人得了风寒!但是,您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我和曹贵人哪里敢对您有怨言?” 李婧心中暗道:“赵妃口口声声说不敢对我有怨言,其实却是在向我发泄怨言呢!”当下她冷笑一声,道:“赵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就别提了!你只把今天的事交待明白!” 赵妃道:“李贵妃啊,您驾临‘贤德宫’,我要是不立即出来迎接,就是对您不敬,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但是,我实在脱不开身啊,因为张贵妃在‘贤德宫’里!我要是抛下张贵妃来迎接您,就是对张贵妃不敬!你们两个都是贵妃,一样的品级,我实在是左右为难啊!” 荣妃笑嘻嘻地看着李婧,拖长了声音道:“李贵妃啊,这事怪不得赵妃,要怪,只能怪你的品级并不比本宫的高!倘若你是皇后娘娘,赵妃自然会立即出来跪迎你!就算本宫,也会立即出来跪迎你!” 荣妃说完,向赵妃道:“赵妃啊,你说是不是?” 赵妃道:“张贵妃啊,您说的太有道理了!”说完,与荣妃一齐笑了起来。 赵妃和荣妃的下人也都笑了起来。 听到荣妃和赵妃一唱一和的冷嘲热讽,李婧的俏脸涨得通红,她盯着赵妃,冷冷地道:“赵妃,你不出来迎接本宫,本宫就先不追究了!但是,本宫是水晶宫的主人,你为何不经本宫的允许,就擅自进入水晶宫抓人?是谁给你这个权力了?” 赵妃笑了:“李贵妃啊,您是说原梅那个贱人的事?这件事啊,我劝您还是丢下别管了!要是闹将起来,把官司打到了皇上和太后那里,对您李贵妃的名声可不利啊!” 李婧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赵妃啊,本宫的年纪已过二十了,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 赵妃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向李婧晃了晃,道:“李贵妃啊,这是原梅签字画押的供状!她招供说:您暗中给了她一些好处,让她监视我和曹贵人!这也罢了,因为当时是您管理后宫,您有这个权力!但原梅还招供说:您指使她诬陷我和曹贵人!李贵妃啊,作为一国之贵妃,您暗中使用这些阴谋诡计,实在令人不齿啊!” 荣妃接着道:“此事要是传将出去,不仅李贵妃自己的脸会丢尽了,还会丢皇上的脸,丢南夏国的脸!” 李婧的俏脸一阵青一阵红,她盯着赵妃道:“本宫明白了,你对原梅屈打成招?” 赵妃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李婧冷冷地道:“赵妃啊,本宫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胆小如鼠、老实巴交的人,没想到本宫看走了眼!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完,转身就走。 荣妃朝着李婧的背影恶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叫道:“李贵妃啊,回去之后,可不能偎在皇上的怀里撒娇啊!” 李婧装作没听见,并不回头。 赵妃邀请荣妃重新回到了客厅坐定,向荣妃道:“姐姐啊,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吃了亏,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一定会报复的!咱们要防止她的反扑啊!” 荣妃道:“不用怕她!”说着向赵妃使了一个眼色。 赵妃立即屏退了左右。 荣妃道:“妹妹啊,昨天秦王来看望我。据秦王说,针对黑鸿国的战争即将打响!” 赵妃点了点头,道:“霜霜临走前,也向我讲过这么一个道理:皇上答应把她嫁给立刚可汗,就是为了稳住北方的胡部,全力攻打南方的黑鸿国!姐姐啊,指挥我南夏大军攻打黑鸿国的主帅,是不是秦王殿下?” 第391章 座次之争 荣妃笑了:“论资历,论威望,这次的主帅十有八九是秦王的!” 赵妃恭维道:“秦王殿下能征惯战,勇冠三军,自然应该担任主帅。我相信,南夏大军在秦王的指挥下,一定能灭了黑鸿国!那样的话,秦王可就功盖天下了!” 赵妃没有接着往下说,但荣妃明白赵妃要表达的意思,一时喜得合不拢嘴,道:“妹妹啊,宫外将要打仗,咱们在宫内也应该打一仗!” 赵妃立即道:“向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开战?” 荣妃点了点头,道:“咱俩发起的这一场抢夺原梅的战争,已重挫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威风,大长了咱俩的志气!下一步,咱俩就发动其他的嫔妃,皆与那个小浪蹄子作对!都是皇上的嫔妃,凭什么那个小浪蹄子就能独享皇上的雨露?她个子那么矮小,不就依仗着长了一张妖精般的脸?而且,她最拿手的手段就是不要脸!用一些下流无耻的手段迷惑皇上!” 赵妃自从生下李霜霜之后,就再也没有被李海临幸过,心中的苦楚可想而知。因此,对于深受李海宠爱的李婧,赵妃打心眼里痛恨,而荣妃的话自然也引起了她的共鸣,她点头道:“姐姐这些话,可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荣妃精神一振,道:“我儿媳妇秦王妃对我说过一句话:‘男人爱后妇,女子重前夫’。男人嘛,都喜新厌旧,喜爱年轻的后妇,皇上也不能免俗,临幸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次数就多一些。但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这件事来羞辱我们!” 赵妃恨恨地道:“可不是吗?那个小浪蹄子动辄就在我们面前炫耀,说被皇上搞得腰酸背疼!你说,皇上为什么不加把劲,把她搞死呢?” 荣妃撇了一下嘴,道:“可能她被皇上搞死了几次,但她命不该绝,又活过来了!”说完笑了起来。 赵妃也笑了:“那个小浪蹄子有一次自己就宣称被皇上搞得死去活来!” 荣妃道:“下一步,咱们还要挑唆其他的嫔妃和那个小浪蹄子斗,让她成为皇宫中的老鼠,人人喊打!让她余威尽失!” 赵妃点头道:“姐姐这个主意不错!” 荣妃话锋一转,道:“那个武媚儿,依仗着有皇太后的宠爱,也是狂着呢!等到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压制得不能动弹之后,咱们再调转矛头,把武媚儿斗倒!到了那时候,咱俩在后宫中说句话,谁还敢不听?” 赵妃不由警惕起来,暗道:“太子是个傻子,举世皆知,全仗着太子妃武媚儿为太子支撑。荣妃的意思,是想把武媚儿弄得灰头土脸,抬不起头来。那样的话,就为李池夺取太子之位扫除了障碍!哼,我与武媚儿并无深仇大恨,何必为荣妃出力?荣妃能给我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赵妃笑着向荣妃道:“姐姐啊,如今咱们先集中力量斗倒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再说,不宜树敌过多!要是逼得武媚儿和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结盟,咱们就不妙了!” 荣妃点头道:“妹妹说得也是。” 想了一会,荣妃看着赵妃道:“妹妹啊,清明节就要到了,按照惯例,皇上一定会宴请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的。由于目前是妹妹管理后宫事务,到时候,皇上一定会委托妹妹主持这场宴会的。” 赵妃不禁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道:“这种大场面,我从来没有经手过,心里没底。姐姐可得多帮我啊!” 荣妃道:“那是自然,咱姐妹谁跟谁呢。”她话锋一转,道:“妹妹啊,我在这里提醒一下:举行宴会的时候,我的座次,一定要排在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前面!虽然我和她同属贵妃,但我入宫的时间,比她的年龄都要长!” 赵妃刚封妃不久,以前是嫔的身份,皇室中的许多重大活动,都没有资格参加,此刻便虚心地向荣妃请教。 荣妃道:“宴会一般在‘崇文殿’举行,皇上和太后都要坐在殿上接受祝贺的,殿下分为两列,男左女右,女列须得以我为首,然后是李婧那小浪蹄子、你、武媚儿、秦王妃。男列呢,以太子为首,秦王次之,再是五位郡王。” 赵妃道:“我记住姐姐的话了!你和李婧那个小浪蹄子都是贵妃,她凭什么排在你的前面?凭资历还是凭威望?” 且说李婧回到水晶宫之后,李海问道:“爱妃哪里去了?” 李婧扑到李海的怀里,大放悲声,道:“皇上啊,您要为臣妾作主啊!” 李海惊问道:“爱妃,怎么了?” 李婧哭道:“赵妃依仗着大权在握,一点也不把臣妾放在眼里!臣妾想到‘贤德宫’看看,但赵妃却不出来迎接,也不让臣妾进去,只让臣妾在外面等着!臣妾在外面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赵妃才和荣妃一起出来,赵妃狡辩说,由于要陪荣妃,因此不能出来迎接臣妾。荣妃反倒派臣妾的不是!说臣妾要是皇后的话,她和赵妃就一齐出来迎接了!随即又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她俩分明就是妒忌臣妾!臣妾就不明白了:难道皇上宠爱臣妾,竟然是臣妾的罪过了?倘若是这样的话,皇上的宠爱,臣妾承受不起!” 一边哭着,李婧一边连连顿足,同时把头伏在李海的怀里乱拱。 李海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婧抬起头来,满面泪痕地凝望着李海,同时把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在李海的身上磨蹭着,哭道:“臣妾依然记得第一次为皇上侍寝的那个夜晚,那是一个暴风雨之夜,皇上破了臣妾的处子之身,臣妾的血把床单都染红了!也就是在那个夜晚,皇上许诺以后立臣妾为皇后!这么多年过去了,臣妾还不是皇后!” 李海轻轻地拍着李婧的后背,道:“朕现在忙着呢!等到朕统一了天下,会立你为皇后的!” 李婧美目含泪,凝视着李海道:“就在那个夜晚,臣妾曾开玩笑说:要是皇上不兑现承诺,臣妾就把皇上的胡须拔下来!” 说到这里,李婧倏地出手,抓住了李海颌下的几根胡须,道:“好几年过去了,臣妾还不是皇后!皇上自己说,臣妾该不该把您的胡须拔下来?” 李海连忙道:“爱妃,不许顽皮!快放开!” 李婧扭起了屁股,嗲声嗲气地道:“皇上不封臣妾为皇后,臣妾就不放开手哟!” 李海突然把手伸进了李婧的隔肢窝里,一阵乱挠。 李婧受痒之下,立即娇笑起来,情不自禁地放开了李海的胡须,去抓李海的手。李海趁机把李婧的双手抓住了,笑道:“爱妃,中了朕的围魏救赵之计了!” 李婧撅起了樱桃小嘴,道:“皇上啊,请您宣荣妃和赵妃过来,教训一顿,为臣妾出气。否则,臣妾就不开心哟!” 李海道:“爱妃啊,你出身高贵,博学多才,就别与她俩一般见识了!倘若把你比作大家闺秀的话,她俩连小家碧玉也算不上啊!” 李婧嫣然一笑,显出了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但在心里,她却暗想:“李海这个狗东西只是贪恋我的身体,并非真的宠爱我!我受了委屈,他却不为我出气!” 到了夜里,李婧用香汤沐浴之后,就脱光了衣服躺在合欢床上。 直到夜色有些深了,李海才脱衣上床,只见在夜明珠的光芒照耀下,李婧玉体横陈,肌肤固然是欺霜赛雪,容貌更是闭月羞花! 李海的****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笑道:“爱妃啊,你真是美若天仙!” 李婧却用双手护住了身上的关键部位,仰望着李海道:“皇上,何时封臣妾为皇后?皇上不给臣妾一个确切的日期,臣妾就不为皇上侍寝!” 李海显出了凝神思索的样子:“让朕想一下……” 突然,李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分开了李婧的双手,强硬地突破了李婧的防线。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万分委屈的神情,娇声道:“皇上,你耍赖哟!”却主动迎合起了李海的动作,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 云雨过后,李婧如同一头温驯的小猫咪蜷伏在了李海的怀里,娇声道:“皇上,何时封臣妾为皇后啊?” 李海却不耐烦地道:“以后再说吧!朕累了,明天一早还要上早朝,你不要烦朕了!” 李婧撅起了樱桃小嘴:“皇上啊,有些男人,在索要女人的身子之前,极尽花言巧语之能事。一旦占有了女人的身子,就翻脸不认人哟!” 在心里,李婧暗暗把李海的祖宗光顾了无数遍。 第二天,李海上早朝去了,李婧去探望受刑之后尚未康复的羊志。 羊志忧心忡忡地道:“贵妃娘娘啊,近日来,您先是被夺去了管理后宫事务之权,随后奴才和苏嬷嬷受了刑,不久前赵妃又带人从您眼皮底下抓走了原梅。这接连发生的三件事,对您在后宫的威望打击很大啊!” 李婧秀眉微蹙,道:“可不是吗?” 羊志道:“清明节很快就要到了,按惯例,李海是一定要宴请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的。在座次上,您这次一定要压过荣妃,坐在女列的首位!否则,您的威望就要一落千丈了!” 第392章 姜太公钓鱼 李婧不禁心中一凛:“是啊,我不能再退了!在清明节的宴会上,我一定要压在荣妃的头上!” 想到这里,李婧立即派了一名宫女前往“贤德宫”,转告赵妃:清明节的宴会上,一定要排在女列的首位! 半个时辰之后,那名宫女回来向李婧禀报道:“启禀贵妃娘娘:奴婢到了‘贤德宫’前,守门的进去通报,半天才出来,把奴婢晾在了外面好长时间!奴婢进去后,赵妃把架子摆得十足!分明不把奴婢瞧在眼里!奴婢向赵妃传达了贵妃娘娘的懿旨,赵妃却道:‘你家贵妃娘娘只能排在第二位!张贵妃必须排在第一位!须知张贵妃入宫的年限,比你家贵妃娘娘的年龄都要长呢!’可把奴婢气死了!” 听到这里,李婧虽然涵养较好,却也忍不住对赵妃咒骂起来:“瞎了狗眼的赵妃!浣衣局里洗衣服的老嬷嬷入宫的时间倒长,你为何不把她排在第一位?” 李婧正在生气呢,忽然,门卫来报:“启禀贵妃娘娘:桂贵人求见!” 李婧一愣,道:“让她进来吧!” 桂贵人来到了李婧的面前,跪倒磕头:“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本来,作为皇帝的嫔妃,只有在皇太后、皇帝、皇后面前,才谦卑地自称“臣妾”。李婧只是贵妃的身份,桂贵人是不必在李婧面前自称“臣妾”的。但桂贵人是个颇为乖巧的人,为了讨好李婧,不惜自降身价。 李婧满面含笑道:“桂贵人,起来吧!” 桂贵人爬起身来,一脸感激地道:“贵妃娘娘啊,多亏了您为臣妾说话,臣妾方能搬进了‘秋香苑’,否则,四位小主挤在‘淑华斋’,这日子可怎么过?” 李婧打量着桂贵人,一双美目骨碌碌乱转,暗道:“这位桂贵人,并不是单纯为了感谢我而过来的吧?” 李婧猜测的不错,桂贵人这次来,一是感谢李婧,二是有求于李婧。 原来,在赵妃由“秋香苑”搬往“贤德宫”的过程中,原属于“秋香苑”的宫女和太监全部“攀高枝”,跟着赵妃去了“贤德宫”,这样,曹贵人这位小主就成了一位“光杆司令”。不久,桂贵人就从“淑华斋”搬到了“秋香苑”,带来了宫女、太监各三名,随即赵妃又从别处调了几名太监和宫女,充实到了“秋香苑”。 桂贵人和曹贵人的品级完全一样,但曹贵人依仗着是“秋香苑”的老住户,想压桂贵人一头。桂贵人呢,依仗着手下“兵多将广”,想压曹贵人一头,成为“秋香苑”的“老大”。 为了在与曹贵人的斗争中占得上风,桂贵人就来求李婧相助了。 桂贵人把意思委婉地向李婧说了,李婧不动声色地道:“桂贵人啊,你想让本宫如何帮你?” 桂贵人道:“计策嘛,臣妾已想好了:听说曹贵人喜欢打牌,臣妾就暗中指使手下的人,约曹贵人打牌。然后贵妃娘娘装作无意中驾临‘秋香苑’,当众训斥曹贵人聚众赌博之罪。如此一来,曹贵人就威信扫地了,今后如何在‘秋香苑’立足?” 李婧不禁暗吃了一惊:“这位桂贵人能想出如此阴毒的计策,可不是善类啊!不过呢,答应她的请求,既能把她拉入我的圈子,又可趁此打击赵妃!一举两得,我何乐而不为?” 当下李婧含笑道:“好,你下午就暗中安排人,约曹贵人打牌。到时候,本宫或许约了皇上,巡幸‘秋香苑’。嘿嘿,你的计策虽然俗了一些,但用在曹贵人身上却一定灵验!这真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 桂贵人喜出望外,对李婧千恩万谢,然后告退,回到了“秋香苑”。 吃过午饭后,桂贵人暗中授意手下的两名太监和一名宫女,约曹贵人打牌。曹贵人不知是计,加上生性好赌,便欣然入局,与桂贵人手下的三名心腹搓起了麻将。 桂贵人的三名心腹早受了主子的叮嘱,故意不胡牌,甚至拆牌打,曹贵人自然每局都赢,但她不疑有诈,还以为自己的手气顺,一时玩得兴高采烈,暗道:“这么个赢法,我女儿的嫁妆是不用愁喽!” 桂贵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千呼万唤,盼望着李婧快来:“李婧啊,你这个小浪蹄子怎么还不来?莫不是让皇上搞得起不来了?我对你可是望眼欲穿啊!” 且说李海下了早朝,在李婧的陪伴下吃了午饭,正要去批奏折呢,李婧却滚倒在了他的怀里,娇声道:“皇上啊,一定要保重龙体哟!臣妾知道您是为国事操劳,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啊!俗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目睹李婧如此娇俏可喜的样子,李海不禁手痒,便玩弄着李婧的脸蛋,笑道:“爱妃言之有理!” 李婧趁机道:“皇上啊,如今外头艳阳高照,春暖花开,一眼望去,尽是宜人的景色。皇上就陪着臣妾到各处转转吧!” 李海不禁显出了犹豫之色。 李婧撅起了樱桃小嘴,娇躯如蛇一般在李海的怀里扭动起来:“皇上啊,你怎么这么讨厌哟!无论臣妾求您什么,您都不答应!臣妾请求晋封为皇后,您不答应!臣妾请求和您到外面逛一逛,您也不答应!您舍不得把皇后的桂冠授予臣妾,也就罢了!拿出一点时间陪臣妾逛一逛,您也舍不得?您就这么吝啬?您对臣妾的宠爱表现在哪里呢?” 李婧这一番尖锐的话,让李海有些受不了,他笑道:“爱妃和太子妃一样,都是天生的伶牙俐齿啊!” 李婧抬起头来,俏脸一沉道:“皇上少在臣妾面前说这些风凉话!臣妾哪里比得了太子妃?” 李海伸手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爱妃何必动怒?朕陪你到各处转转就是了。” 李婧这才转怒为喜,嫣然一笑道:“皇上真乖哟!” 当下李海和李婧带着几名宫女和太监,在一队侍卫的保护下,出了水晶宫,信步而行。 李婧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路程,渐渐接近了“秋香苑”,也隐约听到了“秋香苑”内传出的搓牌声。 第393章 唾面自干 李婧不禁心花怒放,暗想:“这个桂贵人,办事倒是蛮得力的!” 但在表面上,李婧的俏脸上却显出了惊讶的神情:“怎么是搓麻将的声音啊?哎呀,这大白天的,就公然赌博啊!皇上,看看去!” 李婧不由分说,牵着李海的手,就走向“秋香苑”。 在“秋香苑”的门口,有一个望风的太监。但是,这个太监是桂贵人的心腹,桂贵人安排这个太监望风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曹贵人安心,却不是给曹贵人通风报信的。 因此,这个望风的太监看到李海和李婧等人来了,并不跑进“秋香苑”内通风报信,而是在原地跪了下来。 一般情况下,每当皇帝驾临某地时,都有随行的太监高呼:“皇上驾到!”呼喊的目的,是为了让某地的人接驾。 但是,这一次,李婧制止了太监的呼喊,她和李海悄悄地进了“秋香苑”。 桂贵人早就知道李海和李婧会来,却装出了毫不知情的样子,“秋香苑”内一片狼藉:满地的瓜子皮和纸屑。麻将桌上除了麻将,还有银两。 待到发现李海和李婧携手走了进来,桂贵人的心里,简直比喝了蜜还要甜!她知道从此之后,她就要压在曹贵人的头上了! 但桂贵人的脸上,却是一片惊慌失措的神情:“臣妾不知皇上和贵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和贵妃娘娘恕罪!”说着跪了下来。 “秋香苑”内没有打牌的太监和宫女没想到李海和李婧会来,也手忙脚乱地跪了下来。 正在打牌的曹贵人等四人一时都呆住了,其他三人赶紧在麻将桌边跪了下来,心中却是暗暗叫苦:虽然他们奉了桂贵人之命,约了曹贵人打牌,却不知李海和李婧会来。 曹贵人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上,都不知道下跪了。 李婧俏脸含霜,向牛公公道:“牛公公,立即让赵妃过来!” 牛公公的职责是保护李海和李婧的安全,听到李婧的吩咐后,他没有动,先偷窥李海,李海虽然不置可否,却显然是默许了。 牛公公这才向李婧躬身施礼道:“老奴谨遵贵妃娘娘懿旨!”转身去了。 赵妃接到牛公公的通知后,知道不妙,心急火燎地赶到了“秋香苑”,向李海施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李海冷淡淡地道:“平身!” 赵妃刚抬起头来,李婧一口唾沫就吐在了赵妃的脸上,骂道:“赵妃,这个‘秋香苑’一团乌烟瘴气,你也不管管?大白天就公然聚众赌博,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是怎么管理后宫的?你对得起皇上吗?” 由于赵妃的品级比李婧低了一级,又是在李海的面前,她便装作虚心接受的样子,恭敬地道:“贵妃娘娘教训得极是!” 李婧身材娇小,而赵妃身材高大,此时此刻,高大的赵妃垂手侍立于矮小的李婧面前,场面颇为滑稽。而且,李婧吐在赵妃脸上的唾沫,赵妃也不敢伸手去擦。 李婧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今天在桂贵人的配合下,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报复了赵妃一下。再看到她吐在赵妃脸上的那口唾沫,赵妃却不敢擦拭掉,李婧更是得意,不禁想起了一个成语:唾面自干。 这个成语的出处是:娄师德的弟弟将要担任代州刺史,临行前,娄师德叮嘱弟弟说:“我蒙陛下的赏识,位居宰相,招来了很多人的妒忌,已有人在陛下面前诋毁我了。你这次外出做官,一定要事事忍让。”娄师德的弟弟便回答道:“从今以后,就算有人把唾沫吐在我的脸上,我也不敢和人争辩,只把脸上的唾沫擦掉就是了。因此,兄长不必担心我。”娄师德却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啊!须知人家用唾沫吐你,是因为对你有怨气。你当着人家的面把唾沫擦掉了,是表明厌恶人家吐你,人家岂不更加生你的气?你要想让人家消除对你的怨气,就必须不擦唾沫而任其自干。” 随后李婧不动声色地看了桂贵人一眼,桂贵人却不动声色地跪在地上。李婧不禁心中暗暗佩服:“这位桂贵人,极有城府!明明是她一手设计的计策,却装得像个局外人似的!” 曹贵人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跪在了李海和李婧的面前。 一时间,整个“秋香苑”鸦雀无声,唯有李婧那清脆的声音在回响:“曹贵人啊,在本宫的印象中,你写得一手好文章!尤其是在本宫被关入‘淑梅馆’期间,你写信骂本宫,那封信,真是文采飞扬啊!竟然说本宫‘罪不容诛’!但本宫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打得一手好牌啊!” 赵妃不禁心中一凛:“李婧这个小浪蹄子旧事重提,不仅是敲打曹贵人,也是在警告我啊!” 思念及此,李婧的目光已落在了赵妃的身上:“赵妃,笔墨伺候!” 赵妃只比李婧低了一级,如今又比李婧有实权,按说李婧把她当作奴仆使唤,她是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但是,赵妃还是乖乖地把文房四宝取了过来,并亲自为李婧研墨。 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大白天,曹贵人等人公然在“秋香苑”聚众赌博,作为管理后宫事务的赵妃,难辞其咎,明显地负有管理不力的责任!因此,赵妃便有些底气不足。第二个原因更为重要:在李海面前,赵妃必须懂得尊卑之道,既然比她高一级的李婧发了话,她就只能听从。 李婧提起笔来,笔走龙蛇,在纸上写了一副对联:“风声雨声搓牌声,声声皆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不关心!” 写完之后,李婧掷笔于地,声色俱厉地道:“如今,霜霜公主虽然嫁入胡部,但胡部依然对我南夏虎视眈眈!南边,大鹏国枕戈待旦,有亡我南夏之心!我南夏,可说是大敌当前啊!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这些做嫔妃,虽然身为女流,居于深宫,但蒙皇上恩宠,亦当时刻为皇上分忧!怎能不务正业、醉生梦死呢?” 第394章 贵人和贱人 赵妃不禁在心里暗骂李婧:“你这个小浪蹄子只知以美色迷惑皇上,恨不得毁了南夏的江山!如今却来唱高调!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但在表面上,赵妃却违心地道:“贵妃娘娘所言极是!” 李婧看着赵妃道:“赵妃啊,本宫知道你和曹贵人有极深的交情,但是,管理后宫事务,是不能徇私舞弊的!对曹贵人是如何处罚的,你须得对本宫禀报一下!另外,今天当着皇上的面,本宫把话摞在这里:在清明节举行的宴会上,本宫一定要排在荣妃的前面!你曾说荣妃入宫时间比本宫长,就应排在本宫前面,这简直是狐狸吵架,一派狐(胡)言!浣衣局里那些洗衣服的老嬷嬷,入宫时间比你还长呢,难道就应该排在你的前面?本宫与荣妃虽然都是贵妃,但本宫册封贵妃在她前面,事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本宫的座次排在荣妃的前面,名正言顺,理所当然!” 李婧之所以当着李海的面,向赵妃提到座次,是依仗着李海的宠爱,给赵妃施加压力。 李海呢,自从进入“秋香苑”之后,就不轻易发话,任凭李婧指手画脚,发号施令。 似乎是为了感谢李海,李婧向李海抛了个媚眼,嫣然一笑道:“皇上,这里就交给赵妃处理,咱们回去喝茶吧!”说着,亲热地拉了李海的手,转身就走。 因怕引起李海的疑心,李婧并不和桂贵人作任何眼神的交流。 跪在地上的桂贵人以十分恭敬的语气道:“臣妾恭送皇上!恭送贵妃娘娘!” 赵妃亦向着李海和李婧的背影躬身施礼道:“臣妾恭送皇上!恭送贵妃娘娘!” 待李海和李婧等人去得远了,赵妃这才挥袖擦掉了被李婧吐在脸上的那口唾沫,沉声道:“桂贵人,你带领所有的下人,先回避一下,曹贵人留下!” 桂贵人从地上爬起身来,向赵妃施了一礼,甜甜地道:“谨遵娘娘懿旨!”幸灾乐祸地看了曹贵人一眼,与众人退了出去。 赵妃把目光落在了依然跪在地上的曹贵人的身上,冷笑一声,拖长了声音道:“曹贵人,你干的好事!” 曹贵人抬起头来,仰视着赵妃,颤声道:“娘娘,给您添麻烦了!” 赵妃口一张,一口唾沫就吐在了曹贵人的脸上,骂道:“曹贵人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说得不错,不该叫你‘曹贵人’,应该叫你‘曹贱人’才是!你十足就是一个贱人!你怎么净给本宫添乱?” 本来呢,赵妃就对曹贵人抱有成见:在她由“秋香苑”搬往“贤德宫”的大喜日子里,上至荣妃、太子妃武媚儿、秦王妃文丽、五位郡王妃、各位嫔和贵人,下到皇宫的各个小头目,都携带礼金或礼物,亲自赶赴“贤德宫”,祝贺她的“乔迁之喜”,只有两人没有到场祝贺,也没有派人送礼物!这两个人,一个是李婧,一个便是曹贵人!于是,赵妃心里就不痛快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比我高了一级,她不来祝贺也就罢了。但是,曹贵人比我低了一级,凭什么不来向我祝贺?难道曹贵人自以为和我交情深?呸,这年头,交情多少钱一斤?” 如今呢,由于曹贵人的关系,害得赵妃不仅在李海面前丢了脸,还在桂贵人等人面前丢了脸:被李婧当众吐了一口唾沫,那是多大的羞辱啊! 因此,赵妃如今最恨的就是曹贵人!她对曹贵人的恨,犹在李婧之上:正是由于曹贵人惹了祸,李婧方能以此为借口,在她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曹贵人哭了,为了和赵妃套近乎,以便让赵妃顾念旧情,曹贵人眼泪汪汪地道:“姐姐,我错了!” 赵妃更是愤怒,又一口唾沫吐在了曹贵人的脸上,破口大骂道:“贱人,闭了你的臭嘴!本宫姓赵,你姓曹,谁是你的姐姐?”她心中暗道:“正是由于你的不检点,才让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有了羞辱我的机会!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把唾沫吐在我的脸上,我就把唾沫吐你的脸上!” 曹贵人突然醒悟到了什么,她低下了头,低声道:“娘娘,我错了!”她强忍着心中的委屈,辩解道:“娘娘,我现在想通了,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赵妃不禁一愣,问道:“什么阴谋?” 曹贵人道:“娘娘啊,这确实是一场阴谋!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和桂贵人串通好的一场阴谋!桂贵人刚搬来这‘秋香苑’没有多久,屁股还没坐热,她的三名心腹就约我打牌!这一定是桂贵人暗中指使的!桂贵人声称让我们四人放心打牌,她派了一名心腹在外面望风,但直到皇上和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走了进来,那个望风的也没给我们四个打牌的通风报信!而且,皇上日理万机,怎么会突然驾临这小小的‘秋香苑’?一定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怂恿皇上过来的!” 听到曹贵人这么一分析,赵妃也多少吃过味来了。 曹贵人道:“娘娘,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和桂贵人处心积虑地玩了这么一手,一是为了打击我,二是为了打击娘娘您啊!” 曹贵人这么说的目的,是想让赵妃认清李婧和桂贵人的阴恶用心,从而对她从轻发落。 赵妃想了想,向曹贵人厉声道:“曹贱人,你现在才想明白,岂不是有些晚了?你以为世上有卖后悔药的吗?人家约你打牌,不过是投你所好!你倒好,立即上钩了!人家挖个陷阱,你就硬往里面跳!难道你瞎眼了?俗话说得好:‘不打勤的,不打懒的,只打那个不长眼的!’你如今才明白这是一场阴谋?你为何没有早想到这一点?那时你的心让狗吃了?” 赵妃越说越气,再次在曹贵人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这已经是第三口唾沫了!曹贵人虽然心中憋屈和愤怒,却不敢擦拭。 曹贵人如此忍气吞声,只为了不增加赵妃的怒气,好让赵妃对她处罚得轻一些。 但曹贵人想错了! 赵妃只想重重地处罚曹贵人!她的如意算盘是:通过重罚曹贵人,一来向众人宣示她赵娘娘不念旧情的“公正”之心,;二来也是与曹贵人“划清界限”;三来也是为了向其他的嫔、贵人及皇宫中的各个小头目立威;四来也是为了向李海和李婧有所交待。 当下赵妃冷若冰霜,声色俱厉地道:“曹贱人,本宫现在管理后宫事务,倘若不秉公执法,如何能服众?你既然犯了,就休怨本宫无情!要怨,只能怨你自己不长眼!” 随后赵妃向曹贵人宣布了四条处罚措施: 首先,扣曹贵人一年的月钱!也就是对曹贵人停发“工资”一年! 其次,废除曹贵人承包御花园的合同,今后,御花园的利润,跟曹贵人没有半点关系了! 还有,责令曹贵人写出深刻的检查,要求剖析到位,触及灵魂深处。 第四,对曹贵人实行“禁足”处分,期限为一年。所谓“禁足”,就是因过失受罚而不得外出。 对于这第四条,赵妃特别强调道:“曹贱人,一年之内,除非太后、皇上、两位贵妃宣召,否则,你不得离开‘秋香苑’半步!” 曹贵人听完之后,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立即尖叫起来:“娘娘啊,我那承包御花园的合同,是在李贵妃的主持下,由内务府牵头签订的,白纸黑字,哪能说废除就废除呢?” 情急之下,曹贵人没有以“小浪蹄子”称呼李婧,而以“李贵妃”呼之。 赵妃冷笑起来:“曹贱人,难道你想让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为你主持公道?她恨不得一口吞了你啊!你只怨本宫废除你承包御花园的权利,你就不怨你自己触犯了宫中的规距?你既然被禁足,如何再能打理御花园的事务?” 赵妃废除曹贵人承包御花园的权利,其实是“以权谋私”的行为:须知合同上规定,由赵妃和曹贵人两人承包御花园,所得利润由两人共享。而废除了曹贵人承包御花园的权利,那么,承包御花园的利润就由赵妃一人独吞了。 曹贵人跪在地上,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眼前,却浮现出了与赵妃情如姐妹、同经患难的那段岁月:在荣妃管理后宫事务期间,作威作福,将两人视作奴仆。特别是在李婧被关入“淑梅馆”后,荣妃更是凶神恶煞一般,逼迫两人隔墙骂李婧,写信骂李婧。不料,李婧很快就“东山再起”,不仅恢复了贵妃的身份,还拥有了管理后宫事务的权力!李婧开始报复两人:当两人在冬天向她请安时,她故意让两人在外面等上一段时间,结果害得两人得了感冒,等到李婧接见两人时,两人和早已得了感冒的李婧不约而同地吸鼻子…… 曹贵人越想越悲伤,暗道:“以前荣妃管理后宫,我认为荣妃是母老虎。等到李婧管理后宫,我又以为李婧是母老虎。现在我才知道,这个赵妃,与荣妃和李婧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唉,奴才一旦做了主子,比以前的主子还要凶恶!曾经做过乞丐的人,对待乞丐分外凶恶!还是俗话说得好:‘扔了讨饭棍,专打讨饭人’!” 第395章 随便大小便 然后,赵妃把桂贵人等人唤了进来。 面对着赵妃的时候,桂贵人的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容。其余的宫女和太监,则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赵妃不禁心中得意,她先是宣布:陪着曹贵人赌博的三人,是“从犯”,从轻发落,每人扣一个月的月钱。 随即赵妃宣布:由于曹贵人是赌博的“主犯”,因此从严处罚!她重申了对曹贵人的四项处罚措施,其中第四条“禁足”,由桂贵人监督执行。 桂贵人一时心中爽快到了极点,简直比大热天吃了一块冰块还要爽快!她把胸膛拍得震天响:“请娘娘放心,我决不会辜负了娘娘的信任,我一定要看管好曹贵人!不,是曹贱人!” 赵妃哼了一声,她觉得有必要再敲打一下桂贵人,她要让桂贵人知道,她这位娘娘也不是好糊弄的! 当下赵妃冷冷地盯着桂贵人,拖长了声音道:“桂贵人,今天的事,据本宫看来,有些蹊跷啊!你刚从‘淑华斋’搬到这‘秋香苑’,一些东西还没收拾好,就允许你的三位下人陪曹贵人赌博?而且,你派了人在外面望风,但望风的人丝毫没起作用,这就有些奇怪了!更让人奇怪的是:皇上和李贵妃轻易不出来闲逛,怎么今天恰好就出来闲逛了?出来闲逛也就罢了,却别的地方不去,偏偏闲逛到了这‘秋香苑’?” 桂贵人有些做贼心虚地避开了赵妃的目光,强笑道:“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个结果!”心里暗道:“这个赵妃蛮够聪明的啊!我和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串通好的计策,似乎被她看穿了!” 赵妃冷笑道:“本宫大风大浪经得多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依本宫看来啊,只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倘若有人明着给本宫送礼买好,暗中却对本宫使绊子,本宫一定对她不客气!”说完,赵妃向外就走。 桂贵人心中有鬼,听了赵妃发出的警告,也有些惊惧,连忙道:“恭送娘娘!” 赵妃一脚跨出“秋香苑”,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十几名“贤德宫”的太监和宫女,在洪芳的带领下,齐刷刷地肃立着,等待赵妃回去。 原来,不久前赵妃一得到牛公公的通知,就知道不妙,一时顾不得带人,风风火火地就跟着牛公公来到了“秋香苑”。 此时此刻,目睹洪芳带了这么多人来迎接,赵妃禁不住意气风发,暗道:“有权就是好啊!想当初,荣妃管理后宫事务,‘向荣宫’随便一个宫女和太监,就能对我大声呵斥。我见了‘向荣宫’的总管熊公公,就禁不住浑身哆嗦!后来,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管理后宫事务,她手下的总管羊志根本不把我瞧在眼里。有一次,我和曹贵人在半路上遇上了羊志,还得赶紧为羊志让路。不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我见了就打哆嗦的人,如今见了我就打哆嗦!” 再想到已前往胡部的女儿李霜霜,赵妃禁不住心中一酸,暗道:“我如今的权力和地位,可说是全凭了霜霜嫁入胡部给我换来的!这世上,我亏欠最多的人,最应感激的人,就是霜霜了!” 看到赵妃从“秋香苑”出来,洪芳等人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迎接娘娘回宫!” 赵妃含笑道:“都起来吧!” 洪芳等人簇拥着赵妃,向“贤德宫”走去。 赵妃一边走,一边却在心里暗暗发愁:“今天这个事件,除了桂贵人,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也是主谋之一!倘若说桂贵人针对的目标是曹贵人,那么,李婧那个小浪蹄子针对的目标却是我!清明节将到,宴会还没开始,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与荣妃的座次之争却开始了!我要是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排在首位,荣妃肯定和我翻脸。我要是把荣妃排在首位,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气急败坏之下,就会把怨气全部撒在我的身上!说不定从此之后,她就会把我作为她的主要敌人!那样的话,对我可太不利了!” 且说李婧陪着李海回到了水晶宫之后,她亲自为李海泡上了一杯茶,笑道:“皇上,消消气!不要为赵妃和曹贵人生气了!” 李海淡淡地道:“朕不需要消气,需要消气的是你!朕问你:在‘秋香苑’发了一番威风之后,你的气可消了?” 李婧一愣,道:“皇上,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李海笑了:“爱妃啊,你不是让朕为你出气吗?你把朕约到了‘秋香苑’中,不就是为了教训曹贵人和赵妃吗?当然了,约曹贵人赌博,肯定是桂贵人的手笔了!” 李婧不禁心中一震:“哎呀,李海这个狗东西倒是够聪明的,竟然看出了是我和桂贵人设的这个局。” 虽然心中震惊,但李婧的俏脸上却尽是甜美的笑容:“皇上明察秋毫,臣妾自以为做得高明,却瞒不过皇上!” 李婧索性承认了,顺便拍了李海的马屁。 李海笑道:“爱妃啊,白天赌博虽然违反了宫中的规距,却不是什么弥天大罪。但爱妃一顶大帽子就给赵妃和曹贵人扣过去了,把赌博的危害上升到了关乎国家安危的高度。爱妃真是善于小题大做啊!” 李婧斜睨了李海一眼,娇声道:“皇上这些话,是损臣妾呢,还是赞臣妾呢?” 李海没有回答,却道:“那个桂贵人,向来比较聪明!这一点,倒是和爱妃颇有相似之处呢。” 李婧含娇带嗔地道:“皇上是说臣妾也有些聪明了?那么,皇上喜欢聪明的女人吗?” 李海毫不迟疑地道:“桂贵人要是不那么聪明的话,朕或许喜欢得她多一些!” 李婧不禁睁大了一双美目:“皇上是嫌臣妾聪明吗?” 李海淡淡地道:“无论爱妃是聪明还是不聪明,朕都会喜欢的!” 李婧投身于李海怀中,扭动屁股道:“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哟!” 李海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下,笑道:“朕的意思是:无论爱妃是聪明还是不聪明,朕都喜欢,因为爱妃生得好看!” 李婧歪着头看着李海,试探着问道:“假如有一个女人,与臣妾生得同样好看,却不如臣妾聪明。那么,皇上是喜欢臣妾多一些呢,还是喜欢那个女人多一些呢?” 李海道:“朕相信,朕的看法,就是许多男人的看法!朕最喜欢好看却不聪明的女人,次之是好看又聪明的女人,再次之是不好看也不聪明的女人,最下等的是不好看却聪明的女人!” 李婧笑道:“臣妾明白了!” 李海笑着问道:“爱妃明白了什么?” 李婧笑道:“原来皇上最喜欢的女人,是有着臣妾这样的脸蛋,却有着太子那样的头脑!” 听到李婧提到了李泽,李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李婧一撇樱桃小嘴,道:“臣妾宁愿皇上的宠爱少一些,也不要太子那样的头脑!” 李海淡淡地道:“一个人要是太聪明了,烦恼就多。而不太聪明的人,烦恼就少!” 李婧竖起了大拇指,道:“皇上圣明!世上有一种笨猪一样的人,只知吃了睡,睡了吃,无忧无虑。但是,谁愿意成为这样的人呢?” 李海没有答话,只在李婧的屁股上拍了一掌,道:“朕要去批阅奏折了!”说完大步去了。 望着李海的背影,李婧暗道:“他说不喜欢聪明的桂贵人,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 由于狡计得逞,桂贵人成功地成了“秋香苑”的“一姐”。而曹贵人,沦落得连个“二姐”也称不上了,简直成了“秋香苑”的一名囚犯!就算“秋香苑”随便的一个宫女和太监,都直呼曹贵人为“曹贱人”。 由于赵妃当众宣布了对曹贵人的“禁足”处分,并由桂贵人监督执行,因此,曹贵人就算是上一趟厕所,也得经过桂贵人的“恩准”。 为了加强对曹贵人的管理,桂贵人便命令一位名叫秀云的宫女跟随着曹贵人,名义上是服侍曹贵人,实际上是对曹贵人实行昼夜十二个时辰的监视。 秀云是桂贵人的心腹,在桂贵人的暗中授意下,秀云以打击挖苦曹贵人为乐。 有一次,曹贵人要到厕所方便,欲向桂贵人“请假”,桂贵人却不在“秋香苑”。秀云便向曹贵人大喝道:“曹贱人,你有屎先忍着,有尿先憋着,等到我家小主回来再说!” 但曹贵人终于憋不住了,先是尿了裤子,随即通过裤子尿到了地上。秀云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向曹贵人破口大骂:“曹贱人啊,你的尿泡怎么这么小啊!你的尿怎么这么难闻啊!” 桂贵人回到“秋香苑”之后,不仅不可怜曹贵人,反而一口浓痰就吐在了曹贵人的脸上,指着曹贵人的鼻子大骂道:“曹贱人啊,这个‘秋香苑’是你随便大小便的地方吗?” 第396章 高危职业 曹贵人一时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暗想:“我从小饱读诗书,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完全可以找个知疼知热的男人嫁了,一辈子平安富足。偏偏鬼迷心窍,非要入宫当嫔妃,结果过的是守活寡的日子,还要蒙受如此奇耻大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以前的时候,曹贵人最恨的人是李婧,认为有了李婧,才使她彻底丧失了蒙李海宠爱的机会。 但如今,曹贵人最恨的人不是李婧了,而是赵妃,次之是桂贵人!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倘若我有朝一日得了势,一定会报复赵妃、桂贵人、李婧等人的!” 曹贵人转念又想:“我丧失了自由,形同奴仆,算是我自作自受,也就罢了。但我的女儿不该受我的连累啊!” 曹贵人有个女儿,年仅九岁,名叫雪雪。自从曹贵人被“禁足”以来,雪雪在“秋香苑”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了!不仅没有侍候的宫女了,而且雪雪反过来还要伺候一些宫女了!诸如倒马桶、倒垃圾之类的脏活,就落在了雪雪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身上。 本来,雪雪在“秋香苑”是单独有一处闺房的,但自从其母曹贵人失势以来,雪雪就没有了单独的闺房,甚至没有了单独的床铺:她被几名宫女撵到了曹贵人的床上,母女二人睡一张床。 母女两人,真叫相依为命了! 不过,这也为曹贵人提供了机会!曹贵人就想:“我如此受虐待,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但是,皇上很多时候都在水晶宫,有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干预,雪雪可能见不上皇上!上策是让雪雪找皇太后诉苦。” 一天夜里,当负责监视曹贵人的秀云睡熟之后,曹贵人就暗暗叮嘱女儿明天偷偷到“慈安宫”去见颜太后,见了颜太后如何说,她都详细教了女儿。 第二天,雪雪借着倒垃圾的机会,溜出了“秋香苑”,直奔“慈安宫”。 “慈安宫”前的侍卫和太监是认识雪雪的,立即禀报了颜太后。颜太后吃惊之下,就让雪雪进去了。 恰好武媚儿和李泽也在颜太后身边,雪雪先向颜太后磕头道:“雪儿给太后请安!”颜太后微笑道:“雪儿,起来说话!” 雪雪谢过颜太后之后,又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小妹给太子哥哥请安!给太子妃请安!” 李泽只是傻笑,武媚儿却微笑道:“雪雪小妹,不必多礼!”心中暗道:“曹贵人生的这个女儿年纪虽小,却颇为乖巧。” 雪雪就向颜太后禀报了曹贵人目前的遭遇,说到曹贵人被逼得小便失禁之时,颜太后和武媚儿不禁耸然动容。 而雪雪,早已泣不成声,哭道:“求太后大发慈悲,救一救我娘!再这样下去,我娘就要被逼死的!” 武媚儿不禁在心中暗道:“皇宫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而作为皇帝的嫔妃,看似风光体面,其实却是一种高危职业!”她转念又想:“而太子,实在是世上最危险的职业!其危险程度,远在皇帝之上!每个皇帝在咽气之前,都会像防贼一样防着太子。太子还会遭到他的兄弟及权臣的明枪暗箭!”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把目光落在了李泽的身上,暗道:“李泽这位太子,可能是古往今来最‘舒心’的一位太子了!由于傻,无忧无虑,除了吃,就是睡,再就是玩,还有就是‘做游戏’!”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头脑中不禁浮现出了昨天夜里和李泽“做游戏”的情景,俏脸上尽是温馨的神情。 听完雪雪的哭诉之后,颜太后站了起来,道:“雪儿,随着哀家去见你父皇,这件事,哀家管定了!” 当下颜太后牵了雪雪的手,出了“慈安宫”,在一队侍卫的保护下,走向水晶宫。 颜太后和雪雪到了水晶宫前,在宫前值班的侍卫和太监都向颜太后跪了下去。 本来,太后和皇帝可随意进出皇宫的任何一处地方,而无须任何通报的。但颜太后却不进去,而是向侍卫长道:“进去通报皇帝,就说哀家要见他!” 侍卫长不敢怠慢,立即进宫通报。 不一会儿,李海就快步迎了出来,看到颜太后和雪雪在一起,不禁感到意外,他向颜太后深施一礼,赔笑道:“母后要是有什么吩咐,宣儿臣过去就是了,何必亲自前来呢?” 颜太后俏脸含霜,声色俱厉地道:“皇帝,同样是被你临幸过的女人,为何你只是厚待李婧,却对其他的女人那样无情?” “被你临幸过的女人”虽只八个字,潜台词却是极为丰富的,因为颜太后本人,也算是被李海临幸过的女人!在李海听来,颜太后是吃李婧的醋,特别是直呼李婧的名字。但在周围的侍卫和太监听来,颜太后这话,是厌恶李婧的同时,在为其他的嫔妃主持公道。 李海的一双鹰眼光芒闪动,赔笑道:“儿臣不知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太后推了雪雪一把,道:“雪儿,不用害怕,一切由哀家作主!把你娘受的罪禀报你父皇!” 雪雪向李海跪了下来,把向颜太后禀报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说着说着,再次泣不成声。 李海听了,脸上也是微微变色,沉吟不语。 颜太后沉声道:“皇帝啊,曹贵人并无大的过失,只是打牌消遣,哪里是什么弥天大罪了?为何要遭受‘禁足’的重罚?况且,就算是曹贵人应该受此重罚,但雪雪是无辜的,怎能受连累呢?皇帝啊,雪雪是我南夏的公主,金枝玉叶啊,你看她穿的衣服,连个宫女也不如!皇帝啊,以后,哀家不要你的孝敬,你只善待你的各位嫔妃和女儿就是了!” 当着许多人的面,颜太后这话说得很重,李海跪了下来:“全是儿臣的不是,请母后恕罪!” 看到皇帝下跪,水晶宫前所有的侍卫和太监也都跪下了。 颜太后余怒未息,道:“皇帝,要是不善待曹贵人母女,哀家和你没完!”说着气愤愤地转身就走。 第397章 吃里扒外 李海从地上起来后,一边派人宣召赵妃,一边派侍卫把雪雪护送到了“秋香苑”。 雪雪进了“秋香苑”,首先被秀云发现了,秀云的眼睛立即就红了,破口大骂道:“你又到哪里贪玩了?害得我悬了半天心!” 须知雪雪虽然是庶出,却毕竟是公主的身份,一旦有什么闪失,连桂贵人都要受到追究,何况秀云等下人? 雪雪毕竟是小孩子,喜怒形于颜色,她得意洋洋地道:“我受我娘的嘱托,向皇太后告状去了,皇太后带着我找了父皇,父皇很快就会和你们这些人算账的!” 秀云虽是一名宫女,但在宫里混得久了,最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而且嗅觉极灵,具有高度的“政治敏感性”。 此刻听了雪雪的话,秀云不禁心中一震,思维也迅速运行起来:“皇上宣称以仁孝治天下,素来孝敬皇太后,既然此事皇太后干预了,皇上就一定会顺着皇太后,宽恕曹贵人的!曹贵人的好运就要来了!这‘秋香苑’只有两位小主,曹贵人的好运来了,那么桂贵人的恶运也就不会远了!而我,作为桂贵人的帮凶,是曹贵人首先要打击的对象!哎呀,如何能转危为安、转祸为福呢?在此风云激荡之际,正是我弃旧主投新主的千载难逢的良机!如今正是曹贵人最为孤苦无助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心腹,倘若我适当地向曹贵人表现一下,曹贵人不仅会原谅我以前对她的虐待,说不定还会把我收为心腹!” 想到这里,秀云一把拉住了雪雪,半哄半吓地道:“小公主啊,在你父皇救你娘之前,你千万不要把这个消息泄露出来!否则,桂贵人就会生出别的主意对付你娘了!那样的话,对你娘可就不利了!” 雪雪毕竟是小孩子,听了秀云的话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秀云叮嘱雪雪道:“小公主,先不要到你娘身边!里面那些人看到了你,可能就要打你了!在你娘得势之前,你先躲起来吧!” 雪雪不知秀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再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溜出了“秋香苑”。 秀云来到了曹贵人身边,恰在这时,曹贵人想解手了,便小心翼翼地向秀云道:“我想解手,请您禀报桂贵人一下。” 秀云一反常态地向曹贵人露出了笑脸,柔声柔气地道:“曹小主啊,您要方便,尽管去方便好了,奴婢就作主了!何必请示桂贵人?桂贵人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俗话说得好:‘管天管地,管不着人家拉屎放屁’。” 曹贵人一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秀云,她本来想撒尿的,此刻体内竟然没有了“尿意”。 也难怪曹贵人惊讶,在她惨遭“禁足”的这几天里,不管是桂贵人还是秀云等人,一律称呼她为“曹贱人”,怎么此时秀云突然称呼她为“小主”了?而且秀云还自称“奴婢”了,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秀云两手一摊,显出了一脸无奈的神情:“曹小主啊,您是知道的,奴婢这些年一直跟着桂贵人,这位桂小主啊,真是一位难伺候的主!不像您,知书达礼,一肚子的文章。桂小主根本就是个土包子,没有学识不说,还心狠手辣!她让奴婢把您往死里整,奴婢稍微对您好一点,她就打骂奴婢!上一次您尿了裤子,表面上是奴婢逼迫您所致,但实际上是她逼迫奴婢那样做的!当时奴婢看到您那个惨样,一颗心就要碎了!但为了应付桂小主,奴婢还要装出一副称心如意的样子!”说着,秀云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曹贵人有些相信了秀云的话,特别是秀云夸她“知书达礼”,她更是有些飘飘然了。 秀云察言观色,心中暗喜,便把本属于桂贵人享用的糕点端了过来,请曹贵人品尝。 不过呢,秀云在取糕点的时候,故意对旁边一位叫丽娟的宫女说:“我拿这些糕点给曹贵人吃,你可别告诉桂贵人啊!” 这几天,曹贵人和雪雪一直吃剩饭剩菜,如今看到精美的糕点,曹贵人立即饥肠辘辘,馋涎欲滴,却不敢吃,抬头看着秀云道:“我能吃这么好的东西吗?” 秀云道:“曹小主啊,您虽然被‘禁足’,但依然是小主的身份,桂贵人能吃,您为何不能吃?” 曹贵人听得有理,就拿起一块糕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了两口后,她抬头看着秀云道:“我藏起两块来给雪雪吃,可以吗?” 秀云很大方地一挥手道:“当然可以!” 曹贵人对秀云感激不尽,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藏匿起了两块糕点。 果然不出秀云所料,丽娟立即向桂贵人告密了:“主子,秀云偷拿了您的糕点给曹贱人吃,还不让奴婢对您说。” 桂贵人一听就火了,几步便闯到了曹贵人面前,大喝道:“曹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曹贵人本来吃得津津有味,一见桂贵人来了,吓得手一颤,手中的糕点掉在了地上。 秀云不仅不恐惧,脸上还尽是“大义凛然”的神情,她向桂贵人道:“主子,是奴婢给曹贵人取来的!要怪,您就怪奴婢吧!” 桂贵人一个耳光就抽在了秀云的脸上,大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秀云有了在曹贵人面前表现的机会,心中暗喜,便大声道:“主子,赵娘娘虽然宣布对曹贵人实行‘禁足’,但曹贵人依然是一位小主,她和您其实是不相上下的!这糕点您能吃,凭什么曹贵人就不能吃?” 桂贵人更是恼怒,一边对秀云拳打脚踢,一边大骂道:“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 秀云却不求饶,反而大叫道:“公道自在人心!主子啊,您这样对待曹小主,会遭到报应的!” 桂贵人简直要气疯了,向秀云大吼道:“贱婢,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不是要抱曹贱人的大腿吗?我成全你!”她宣布也对秀云实施“禁足”处分,不准秀云走出“秋香苑”半步! 想了一会,桂贵人干脆命人把秀云和曹贵人关在一间屋里。 曹贵人想到女儿雪雪至今未归,心里越发害怕起来,她向秀云哭道:“秀云啊,是我连累了你!” 秀云显出了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道:“曹小主啊,您这是说哪里话?奴婢早就看不惯桂贵人的毒辣手段了!奴婢愿与小主同患难,共生死!” 但在心里,秀云却暗道:“不知皇上何时赦免曹贵人?如今,我的命运就与曹贵人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且说赵妃得到李海的宣召之后,以为李海要过问曹贵人的处罚,她不敢怠慢,立即携带着曹贵人写的“悔罪书”赶到了水晶宫,跪倒在了李海的面前:“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疾步而来,一屁股坐在了李海的怀里,却是李婧! 跪在地上的赵妃不禁十分尴尬,暗道:“我这是给皇上跪拜,但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坐在了皇上的怀里,那么,我在跪拜皇上的同时,岂不是连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也跪拜了?” 李婧向赵妃扮了个鬼脸,装作了吃惊的样子道:“哎呀,是赵妃来了,本宫倒是才发现呢!”说着把埋在了李海的怀里,娇笑不绝。 李海伸手在李婧的屁股上狠狠地拧了一把,道:“快起来,朕要办正经事!” 李婧疼得“哎哟”一声,她站起身来,极有风情地横了李海一眼:“好狠心的皇上哟!”说完撅起了樱桃小嘴,很不情愿地坐在了李海的下首。 赵妃道:“启禀皇上:臣妾对曹贵人实施了四条惩罚措施。”把四条措施奏完之后,赵妃又从怀中取出一信道:“这是曹贵人的悔罪书,请皇上御览。” 有一名太监从赵妃手中接过了曹贵人的“悔罪书”,呈献给了李海。 李海接过了“悔罪书”,却没有看,而是撒得粉碎,把纸屑扔向赵妃。 赵妃不禁大惊失色。 李海冷冷地道:“赵妃啊,曹贵人虽然有过失,但你对她的惩罚也未免太重了!而且有些下人在执行你对曹贵人的惩罚时,又走了样!曹贵人被逼得尿了裤子,这不是连个囚犯也不如了吗?雪雪向太后哭诉之后,太后狠狠地把朕责骂了一顿。” 赵妃更是惊惧,连连磕头道:“都是臣妾的过失!” 李婧却在心里暗道:“这个曹贵人完全是咎由自取!” 李海皱眉道:“赵妃,平身吧!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你须得立即减轻对曹贵人的惩罚!” 赵妃恭敬地道:“臣妾遵旨!”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海看着赵妃道:“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明天晚上,朕将在‘崇文殿’设宴,你为朕操办一下。参加的人员,包括各位亲王、郡王及各位王妃,还有几位朝廷重臣。另外,让曹贵人也参加明天晚上的宴会吧!那样的话,太后看到曹贵人,心里会高兴一些。” 赵妃心里很不是滋味,却毕恭毕敬地道:“臣妾遵旨!” 赵妃正要告退,李婧却拖长了声音道:“赵妃啊,本宫有话要和你说。” 一听到李婧的声音,赵妃就来了气! 第398章 始作俑者 赵妃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与桂贵人合谋,在‘秋香苑’设下的那个局,不仅是为了打击曹贵人,也是为了打击我啊!当时李婧这个小浪蹄子逼着我严惩曹贵人。我按照她的吩咐,对曹贵人实行了四项处罚措施。不料这样一来,竟然引起了太后和皇上的不满!但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啊!偏偏皇上护着她,不追究她的责任,只责备我!” 赵妃在心里,既抱怨李海,又仇恨李婧,但在表面上,赵妃却是心平气和地道:“不知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李婧站起身来,看着赵妃道:“明天晚上安排座次的时候,本宫是一定要排在荣妃前面的!否则,本宫让你皇上打你屁股!” 赵妃不禁张大了嘴巴,哭笑不得,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依仗着品级比我高了一级,又深受皇上的宠爱,竟然如此嚣张!” 李婧说着,再次坐在了李海的怀里,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道:“皇上,刚才您龙颜大怒的样子,好吓人的哟!臣妾的胸口至今还在乱跳呢!不信的话,您就试试呗!” 说完,李婧撩起了上衣,将她胸前那一对雪白的肌肤暴露出来了,让李海摸。 赵妃顿时满脸发烧,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真是变着法子勾引皇上啊!这样的法子,亏她想得出来!” 李海却把脸一沉,向李婧道:“以后你要是给朕添乱,朕可要打你屁股的!”说完,李海没有摸李婧的肌肤,却伸手在李婧的屁股上击了一掌,而且用的力道不轻。 李婧如同屁股着了火一般,从李海的怀里霍地站起身来,有些气急败坏地道:“皇上啊,臣妾的屁股不是御案,经不起您如此的拍打啊!” 听到李婧如此幽默的话,李海笑了。 赵妃不禁幸灾乐祸地看了李婧一眼,暗道:“这个小浪蹄子还想让皇上打我的屁股呢,却被皇上先打了屁股!她想让皇上摸她的胸,但皇上偏偏打她的腚!” 随后赵妃向李海告退。 赵妃出了水晶宫,并没有返回她的“贤德宫”,而是带着她的随从洪芳等人,直接来到了“秋香苑”。 当洪芳高呼“贤妃娘娘驾到”时,“秋香苑”的宫女和太监都跪了下来,桂贵人颇感意外,向赵妃施了一礼,赔笑道:“给贤妃娘娘请安!” 权力的暴增,使得赵妃的威风和脾气也成倍地增长了,她一张口,一口唾沫便吐在了桂贵人的脸上,骂道:“你干的好事!” 桂贵人有些不知所措,赔笑道:“不知娘娘因何生气。” 赵妃骂道:“本宫虽然宣布让曹贵人‘禁足’,却没有不准她上茅房啊!你倒好,逼得她尿了裤子!雪雪报告了太后,太后凤颜大怒,当即带着雪雪找了皇上,皇上得知之后,龙颜大怒!桂贵人啊,你给本宫惹祸了!你还姓‘桂’呢,依本宫看来,你简直是姓‘贱’!你的封号是‘贵人’,依本宫看来,你简直是‘贱人’!桂贵人啊,你简直就是贱贱人!” 桂贵人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却不敢吱声。 赵妃骂了一顿后,喝问道:“曹贵人呢?” 跪在地下的两名“秋香苑”的太监颇为乖巧,一听到赵妃询问曹贵人的下落,不等桂贵人发话,就去为曹贵人开了门。 一会后,曹贵人在秀云和两名太监的搀扶下,来到了赵妃的面前。 曹贵人胆战心惊地给赵妃跪了下去:“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秀云也跪了下来,不过,心里却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赵妃满面笑容地拉起了曹贵人,笑道:“曹家妹子啊,咱俩是患难之交,就不必拘礼了!哎呀,是本宫对你关心不够!若非雪雪把你受的罪诉之于太后,本宫还不知道你连随便上趟茅房也不能了!” 秀云听到这里,心中方如一块大石落了地。 曹贵人也隐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禁不住呜咽起来。 赵妃道:“曹家妹子啊,本宫听说有些当奴才的,竟然欺侮你这位小主!到底是哪一位奴才欺侮了你?你说出来,本宫立即让人把他乱棍打死!” 听到这里,秀云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她知道,只要曹贵人说出她的名字,她就死定了! 曹贵人却叹了一口气,道:“多谢娘娘关心。那些下人,也是身不由己,并非出于本心。” 秀云听了,不禁暗暗庆幸:“幸亏我早从雪雪那里知道了消息,转变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赵妃哼了一声,道:“原来,一切都是桂贵人的作为!不,是贱贱人的作为!” 桂贵人的脸,不禁一阵红一阵白。这几天来,她一直称呼曹贵人为“曹贱人”,没想到如今,她桂贵人竟然成了“贱贱人”。 随即赵妃宣布:撤销对曹贵人的“禁足”处分,扣发她一年月钱的决定也同时撤销,而且她承包御花园的合同依然有效。 当初赵妃宣布了对曹贵人的四项处罚措施,其中写“悔罪书”一条,已经写成,无法撤销,其他的三项处罚,至此则全部撤销了。 曹贵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再次跪倒在地,向赵妃磕头道:“谢过贤娘娘娘大恩!娘娘千岁千千岁!” 赵妃满面含笑道:“哎呀,咱俩亲如姐妹,你何必见外?”再次搀扶起了曹贵人。 桂贵人的脸却变黄了,其他的宫女和太监则面面相觑。 秀云则是笑逐颜开,向赵妃施礼道:“奴婢代主子谢过贤妃娘娘的大恩!”又向曹贵人祝贺道:“奴婢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秀云没有称呼曹贵人为“贵人”,也没有称呼她为“小主”,而是称呼她为“主子”,直接表明她已脱离了桂贵人的旗下,以曹贵人的心腹自居了。 随后赵妃又宣布了一项令人吃惊的决定:“明天晚上,皇上将在‘崇文殿’设宴,宴请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皇上特别指定曹贵人也参加。” 第399章 工龄和职龄 说完之后,赵妃拉住了曹贵人的手表示祝贺:“曹家妹子啊,皇室举办这样的重大活动,按照惯例,休说贵人,就是嫔,都没有参加的资格!如今皇上特别指定妹子也参加,那可是对妹子特别的恩宠啊!” 曹贵人激动得泣不成声,嘴上反复地说着:“皇上圣明!这真是皇恩浩荡啊!” “秋香苑”的各位宫女和太监听到这个消息,尽皆目瞪口呆。 桂贵人则是低着头,如同霜打的茄子,彻底的焉了。 赵妃拉着曹贵人的手,连连摇晃,这显然是一个表示亲热的动作,而赵妃的声音中也透出了热情:“曹家妹子啊,没事的时候,就到本宫的‘贤德宫’坐坐。” 曹贵人突然有所醒悟,连忙告罪道:“娘娘啊,自从您搬到新宫之后,我一直没来得及过去拜访,怠慢了娘娘,实在是该死啊!” 赵妃笑道:“曹家妹子言重了!你与本宫亲如姐妹,又不是外人!”说完,就带着洪芳等人离开了“秋香苑”。 赵妃虽然离去了,但是,由于她的到来,使得曹贵人在“秋香苑”的地位,由最下等的“囚犯”,一下子飙升为“一姐”,各位太监和宫女,都不约而同地围绕着曹贵人转,而且他们在面对曹贵人的时候,脸上都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那个“曹贱人”的称呼,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们称呼曹贵人时,一律是“小主”或“主子”。 至于桂贵人,在“秋香苑”的地位却是迅速下降,不仅失去了“一姐”的地位,连“二姐”也算不上了。“秋香苑”的宫女和太监,全部对桂贵人敬而远之,倘若桂贵人有什么吩咐,那些宫女和太监虽然不明着拒绝,却是推三阻四,结果就成了“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例如:桂贵人吩咐一个叫丽娟的宫女道:“丽娟,给我倒一杯水。”丽娟就会回答:“好,你稍等一下。”但桂贵人等了好久,也不见丽娟把水端来。桂贵人寻丽娟时,却见丽娟正在给曹贵人捶腰呢,而且丽娟对桂贵人视而不见。 就算是桂贵人最铁的两个心腹,也因为害怕遭到曹贵人的打击,而疏远了桂贵人。 以前奉桂贵人之命而负责看管曹贵人的秀云,由于在关键时刻“弃暗投明”,成了“秋香苑”的“二姐”,她说的话,比桂贵人还灵! 秀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了“秋香苑”的几名宫女和太监,打听到了曹贵人的女儿雪雪的下落,毕恭毕敬地把雪雪迎接回了“秋香苑”。 秀云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当着曹贵人母女的面,向“秋香苑”全体宫女和太监大声训话说:“从今以后,谁要是不听曹小主的话,莫怪我秀云翻脸不认人!还有,雪雪公主是咱们‘秋香苑’的小宝贝,我们一定要对她百依百顺,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们也要想方设法给她摘下来!” 在训话中,秀云直接无视了桂贵人的存在,这等于告诉那些太监和宫女:倘若不听曹贵人的话,就要受到惩罚!倘若不听桂贵人的话,却不会受到惩罚! 虽然曹贵人在“秋香苑”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曹贵人还是不敢忘乎所以!她的心里已非常清楚:“前几天,我掉入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和桂贵人这个人渣合谋的圈套里。赵妃借题发挥,对我采取了空前严厉的四项惩罚措施,其中固然是迫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压力,但又何尝不是赵妃借机对我发泄不满?她搬入了新宫,而我没有过去贺喜,于是她就对我滋生了不满。唉,许多年的交情,也抵不过一包银子啊!” 到了晚上的时候,曹贵人带着秀云和丽娟,怀揣一个红包,离开了“秋香苑”,来到了“贤德宫”前,求见赵妃。 门卫通报之后,赵妃的贴身宫女洪芳迎了出来,向曹贵人施礼道:“哎呀,曹小主,听说我家娘娘不仅解除了对您的‘禁足’处罚,还把其他的处罚也解除了!更重要的是:还能参加明天晚上的宴会!这真是因祸得福了!” 曹贵人心里很清楚:如今的洪芳,可不是昔日的洪芳了,她属于宫中的实权派!虽然只是一个宫女,但实际的权力,比那些嫔和贵人还要大! 因此,曹贵人不敢怠慢,连忙还了礼,笑道:“洪芳姑娘啊,我能有今天,可完全是赵娘娘的恩德啊!” 洪芳抿嘴笑道:“曹小主,请进吧!” 秀云和丽娟等候在外面,曹贵人随着洪芳进了“贤德宫”,向居中而坐的赵妃跪倒磕头道:“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赵妃站起身来,走到了曹贵人跟前,亲手把曹贵人搀扶了起来,笑道:“曹家妹子啊,你与本宫是多年的交情了,不必拘礼的。” 曹贵人暗道:“我要是真的不拘礼了,你不火冒三丈才怪呢!”但她表面上却向赵妃表达了感激之情,从怀中取出红包,呈献给赵妃道:“一点小意思,算是对娘娘乔迁之喜的祝贺!我来得晚了,还望娘娘恕罪!” 赵妃眉开眼笑地道:“曹家妹子,你真是见外了!”她接过了曹贵人的红包,顺手递给了侍立于旁的洪芳。 寒暄几句后,曹贵人看着赵妃道:“娘娘啊,我有一事相求。” 赵妃道:“说吧,你与本宫多年的交情,只要本宫力所能及,一定为你办到。” 曹贵人心中暗暗冷笑,表面上却毕恭毕敬地道:“今天娘娘驾临‘秋香苑’,宣布我承包御花园的合同依然有效。我感激之余,心里就对自己说:‘一个人活在世上,要怀有一颗感恩的心。’娘娘啊,您对我有恩,这承包御花园的利润,就由您独得了吧!” 本来呢,在李婧管理后宫事务期间,由内务府牵头,与赵妃、曹贵人订立了承包御花园的合同。也就是说,承包御花园的利润,由赵妃和曹贵人平分。 但现在,曹贵人要把自己的“股份”全部送给赵妃!这对于赵妃来说,无异如一笔飞来的横财。 赵妃心中狂喜,表面上却道:“曹家妹子啊,这样不太好吧?” 曹贵人的脸上显出了非常真诚的神情:“承包御花园的利润,权当是我孝敬娘娘了!娘娘要是不答应我这个请求,我就长跪不起!” 说到这里,曹贵人装腔作势地要下跪,赵妃连忙阻止了,笑道:“那么,本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哎呀,以后你与本宫真的是亲姐妹了!” 曹贵人心中暗暗冷笑:“我姓曹,你姓赵,谁和你是亲姐妹?”但在表面上,曹贵人却显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又闲聊了一会,曹贵人起身告辞,赵妃亲自把曹贵人送出了“贤德宫”。 平空得到了曹贵人送来的一笔横财,赵妃不禁十分高兴,暗道:“这位曹贵人啊,终于开窍了!” 但高兴之余,赵妃又有些发愁:“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明天晚上皇上就要在‘崇文殿’设宴,委托我操办宴会。但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和荣妃为座次争得不可开交,互不相让,这倒是把我难住了!要是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排在女列的首位,一定会得罪了荣妃!要是把荣妃排在了首位,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不仅会更加恨我,还说不定依仗着皇上的宠爱,当场撒泼使赖,让我下不了台!要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好了!” 想着想着,赵妃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武媚儿素来足智多谋,为何不让她给我拿一个主意?” 想到这里,赵妃不禁精神一振,吩咐洪芳道:“准备一份礼物,和本宫前去拜访太子妃。” 在赵妃搬至“贤德宫”的这些日子,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凡是来祝贺的人,都带了礼金和礼物,因此,现成的礼物太多了,洪芳挑了一副上等的玉镯,用一个精致的盒子装好了,算是给武媚儿的礼物。 然后,赵妃带着洪芳等宫女,由两个太监打着灯笼,来到了东宫前。 得到门卫通报后,武媚儿亲自迎了出来,笑着向赵妃道:“赵娘娘,里面请!” 洪芳带着礼物,随着赵妃和武媚儿向东宫内走去。至于“贤德宫”其他的人,则在东宫外等候。 赵妃在东宫的客厅坐定后,笑着向武媚儿道:“深夜冒昧来访,打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休息了!”说着向洪芳使了一个眼色,洪芳把礼物献给了武媚儿。 武媚儿暗道:“赵妃一定有事求我。”她向赵妃道了谢,把礼物交给了东宫的新总管胡东。 东宫的宫女献上茶来,赵妃一边喝茶,一边就把她的难处说了,请武媚儿帮着拿个主意。 武媚儿心中暗道:“荣妃给李海当女人的时间长,可以看作是‘工龄’。李婧当贵妃的时间长,可以看作是‘职龄’,荣妃和李婧的座次之争,其实是‘工龄’和‘职龄’之争!论‘工龄’,荣妃当坐女列的首席;论‘职龄’,李婧当坐女列的首席。”她转念又想:“我即将率领大军进攻黑鸿国了,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李霜霜临行前,曾嘱托我照顾赵妃。” 当下武媚儿当着洪芳和胡东的面,笑着向赵妃道:“赵娘娘啊,你可如此这般……” 第400章 大快我心 赵妃听了,不禁喜得合不拢嘴,笑道:“太子妃,你想出来的这个方法太好了!这样一来,李贵妃和张贵妃,不管谁坐了女列的首席,都怪不得我了!”说完,起身向武媚儿告辞。 武媚儿一直把赵妃送出了东宫,并且目送赵妃带着洪芳等人去了。 武媚儿暗想:“李霜霜已在前往胡部的路上,为何李海还没有发起对黑鸿国的攻击?须知我和立刚可汗签订的‘篝火之盟’只有一年的期限,至今这期限已不到十个月了!我还是去催催李海吧!” 她转念又想:“此刻是黑夜,倘若李海贼心不死,欲吃我的豆腐怎么办?以我如今的武功,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但那样一来,可就撕破了脸皮,彼此就十分尴尬了!而且过早地在李海面前暴露了我的武功,对我不利。” 再往深处一想,她又释然了:“有李婧这个机灵的小浪蹄子在旁边,李海几乎没有与我单独相处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李海是个最为看重权力的人,在他吞并黑鸿国的棋盘上,我无疑是一枚最重要的棋子!因此,在这个吞并黑鸿国的关键时刻,即使我和李海单独相处,他也不会吃我的豆腐!对他来说,占有一个绝色美女的身子,远远不如占有一个国家的领土重要!” 想到这里,武媚儿颇为自恋地摸了一下她的脸蛋,暗道:“我这张脸虽然如同花儿一般娇艳,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为我这张脸沉迷而不能自拔!至少李海不会,大鹏国皇帝姚烈也不会。可以这样说:我武媚儿不能彻底迷住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才是男人中的英雄!” 再一想,武媚儿不禁笑了:“这个结论不成立!从我入宫当太子妃直到大雪山雪神庙里‘失身’的那几个月里,李泽成天面对着千娇百媚的我,却无动于衷!难道那时候的李泽也是英雄?嘿嘿,他那时候只是一个没有开窍的傻子而已!” 思虑及此,武媚儿不禁有些黯然:“如今李泽虽然在房事上开了窍,但在其他方面,依然没有开窍!” 黯然的同时,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在她的心底升了起来:“今生今世,我一定竭尽全力,把李泽推上皇帝的宝座,然后,我以皇后的身份辅政。我并非贪恋权力,而是处在我目前的位置上,根本无法后退,唯有奋勇向前!自古以来,太子妃前进一步,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后退一步,就是死路一条!” 当下武媚儿带着一名宫女,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朝水晶宫走去。 武媚儿一边走,一边想:“也不知秀蕾宫主如今在忙什么,她为什么不来刺杀我了?自从在寒冰谷中,她亲眼目睹了我和铁魔的一战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我的麻烦!难道她已没有杀掉我的把握了?” 她转念又想:“平心而论,秀蕾宫主和高帅算得上是一对佳偶!只可惜,高帅除了对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着迷之外,看不上任何女人,包括秀蕾宫主,也包括我!其实,我和秀蕾宫主的容貌虽然比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稍逊一筹,但是,我和秀蕾宫主的身材要比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好看啊!” 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水晶宫前。 出乎武媚儿意料的是:水晶宫前,灯火通明,李婧带着一些宫女和太监正在等候。 武媚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暗道:“难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竟然和景清一样,有着未卜先知的本事?否则,怎么会提前等候在这里迎接我?” 随即一想,武媚儿不禁哑然失笑:“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在这里等的,绝对不会是我,而是李海!她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李海的爱意。看来,这个小浪蹄子确实有一些狐媚的手段。但是,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对李海产生一丝一毫的爱意!而且,以李海的精明,也不会轻易相信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的爱意!” 李婧看到了武媚儿,主动打招呼道:“太子妃是想求见皇上吗?我在这里等候皇上呢!” 当下李婧陪着武媚儿进了水晶宫,分宾主坐下。 武媚儿问道:“贵妃娘娘,羊总管和苏嬷嬷的伤可好了?” 李婧摇了摇头,道:“挨了二十板子,岂是那么容易好的?”随即俏脸含霜,咬牙切齿地道:“那个李霜霜的心真够狠的!哼,落到了野蛮的立刚可汗手里,有她好受的!” 说完,李婧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见过立刚可汗,他是不是一个丑八怪?” 武媚儿想了一会,然后摸了一下鼻子,一本正经地道:“立刚可汗算不上是丑八怪。” 李婧一怔,问道:“难道立刚可汗一表人材,长得很英俊?” 武媚儿摇了摇头,道:“立刚可汗个子小而头大,算不上是丑八怪,但称得上是丑七怪或丑九怪。” 李婧不禁掩嘴娇笑,烛光下自有万种风情,但她的声音中却带有一股寒意:“当立刚可汗把李霜霜压在身下、尽情地糟蹋的时候,实在是大快我心啊!” 武媚儿暗道:“当李海把你这个小浪蹄子压在身下、尽情地糟蹋的时候,也实在是大快我心啊!”随即美滋滋地想:“当李泽把我压在身下、尽情地糟蹋的时候,也实在是大快我心啊!” 李婧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啊,你至今欠我一个人情哟!” 武媚儿突然明白了什么,笑道:“可不是吗?我今天晚上来,也是为了报答贵妃娘娘这个人情的!” 说着,武媚儿从怀中取出了一张价值一千两银子的“丰收牌”银票,交给了李婧。 李婧一撇樱桃小嘴,道:“太子妃,我给你卖了十万两银子的毛皮,你只给我一千两银子的报酬?你太小气了吧?” 武媚儿两手一摊,很无奈地道:“贵妃娘娘啊,毛皮生意没有多少利润可赚的,不过依仗着薄利多销而已。” 李婧漫不经心地把那一千两银票放入怀中。 武媚儿看着李婧,似乎很随意地道:“贵妃娘娘,我发现您的脸面似乎更加娇嫩了。” 第401章 拍卖座次 听了武媚儿的话,李婧十分高兴地道:“我的脸面真的比以前娇嫩了?”她拿起一面铜镜,揽镜自照,美滋滋地道:“似乎是娇嫩一些了!” 武媚儿问道:“贵妃娘娘,您可有什么美容秘诀吗?” 李婧笑道:“太子妃啊,你不是教过我‘美容三招’吗?” 武媚儿暗道:“这个小浪蹄子得了咸太医配制的‘息肌丸’,竟然如获至宝,还不告诉我呢!却不知这种‘息肌丸’虽然能使女人皮肤嫩滑,增加男人那方面的欲望,但对女人的副作用极大,直接使女人丧失生育能力!”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个太监的尖叫声:“皇上驾到!” 随着声音,李海大步走了进来。 武媚儿赶紧离座,跪了下来,以清脆的声音道:“臣妾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婧却没有向李海跪拜,她张开双臂投入了李海的怀抱,如同乳鸟投林。 可能是为了在武媚儿面前保持一份威严,李海推开了李婧,同时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平身!” 被李海推开后,李婧撅起了樱桃小嘴,同时扭动着屁股,向李海撒起娇来:“皇上啊,您怎么才回来啊?臣妾在宫外等了大半夜了!直到太子妃过来,臣妾才陪着太子妃进来的哟!” 武媚儿也凑趣道:“父皇啊,李贵妃对您一往情深,连臣妾在心里也为之感动啊!” 李海点点头,微笑道:“你俩的话,朕都相信!”说完,目视武媚儿道:“太子妃,有事情吗?有就说吧!” 武媚儿含笑道:“父皇啊,我南夏国的大军,何时方能踏上黑鸿国的土地?” 李海来回走了几步,道:“在出动千军万马之前,先要理清千头万绪啊!请太子妃作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武媚儿微笑道:“臣妾万事俱备,只等父皇一声令下!” 李海点头道:“那就好!” 武媚儿向李海福了一福,道:“父皇吉祥!臣妾告退!”转身便走。 武媚儿一边走,一边想:“也不知可儿和丁达的婚事如何了?我真想在南征之前,喝上这对小夫妻的喜酒啊!” 忽然,身后隐隐传来了李婧嗲声嗲气的声音:“皇上啊,您害得臣妾在外面等了好久哟!臣妾接下来要洗澡,您必须亲自给臣妾搓身子哟!” 武媚儿不禁脸上发热,她哪里敢回头看?反而加快了脚步,心里却暗骂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真是天生狐媚啊!” 第二天一早,李海上早朝去了,李婧正在宫女的服侍下,对镜梳妆呢,门卫来报:“启禀贵妃娘娘:赵妃派人求见!” 李婧暗想:“今天晚上,李海那个狗东西要在‘崇文殿’设宴的,我已让赵妃把我的座位排在女列的首位,也不知她能否照办?” 一边想着,一边向门卫道:“让赵妃的人进来吧!” 一会儿,赵妃的贴身宫女洪芳来到了李婧的面前,跪倒磕头:“奴婢洪芳,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把一只柔荑放于樱唇边上,打一个呵欠,懒洋洋地道:“洪芳姑娘,什么事情啊?” 洪芳道:“奴婢启禀贵妃娘娘:我家娘娘说,本来须亲自前来拜访贵妃娘娘的,但其中还牵涉到张贵妃。因此,请两位贵妃皆屈尊到‘贤德宫’,商议今天晚上的座次之事。” 李婧的一双美目骨碌碌乱转,暗道:“我要是不去的话,只怕赵妃会把我的座次排在荣妃的后面。且过去一趟,看赵妃如何说!” 想到这里,李婧便微微一笑,向洪芳道:“回去转告你家娘娘:本宫随后就到。” 洪芳告退后,李婧带着一些宫女和太监,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贤德宫”前。 洪芳迎了出来,向李婧施礼道:“李贵妃,我家娘娘本要出来迎接的,但是,张贵妃在里面,我家娘娘脱不开身,还望李贵妃恕罪!” 李婧淡淡地道:“本宫知道了!” 当李婧在洪芳的引领下进入“贤德宫”时,果然看到荣妃已坐在里面,她的旁边,侍立着只有一只手的熊公公。 荣妃面带嘲讽地看着李婧,笑了起来:“李贵妃啊,怎么没带羊志和苏嬷嬷来啊?他们的伤还没有好吗?” 李婧叹息一声,道:“我的手下不懂规距,让我惭愧啊!” 荣妃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但李婧话锋一转,道:“不过,让我欣慰的是:我的手下只会犯一些小错,不会铸成大错。不像某些人的手下,竟然调戏皇上的女人,结果被砍去了一只手!” 荣妃霍地站了起来,指着李婧,气急败坏地道:“你……”在这刹那间,熊公公也是眼露凶光。 当初在李婧管理后宫事务期间,设下了圈套让熊公公钻,然后以熊公公调戏赵妃和曹贵人为借口,砍掉了熊公公的一只手。 由于赵妃是当初的当事人之一,因此她心虚地道:“两位贵妃娘娘啊,今天晚上就要举行宴会了,咱们还是研究一下座次吧!总得想一个皆大欢喜的万全之策。” 荣妃哼了一声,道:“研究个屁!我伺候皇上已有二十几年了,还不能坐个首席吗?” 李婧反唇相讥道:“伺候皇上二十几年,为皇上侍寝未必有二十几次!我晋封为贵妃的时候,你还只不过是个寻常的妃子罢了!我成为贵妃的时间比你长,今晚理应坐个首席!” 荣妃恼羞成怒,道:“李婧,你成为贵妃的时间比我长?长个屁!你被打入冷宫期间,不是被废为庶人了吗?那时,你不过是一只臭虫,人人唾骂!” 被荣妃戳到了伤心处,李婧的俏脸涨得通红,冷冷地道:“我被打入冷宫怎么了?那只是皇上的一计,你们懂什么?就算是住在冷宫,皇上也依然临幸了我!而且那个时候,我正好来了‘葵水’,皇上也不嫌弃!” 荣妃“呸”了一声,道:“一定是你厚着脸皮,求皇上搞你!小浪蹄子,那是你的拿手好戏!” 李婧和荣妃的声音越说越大,如同两只搏斗的公鸡。赵妃不禁害怕了:要是李婧和荣妃在“贤德宫”打起来,她作为主人,可脱不了干系! 因此,赵妃赶紧走到了李婧和荣妃的中间,道:“两位贵妃娘娘啊,都消消气,不要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了!” 荣妃依然在喋喋不休地指责李婧,李婧暗道:“和荣妃这样的土包子吵架,有失我的身价!”遂闭紧了嘴巴。 赵妃道:“两位贵妃啊,你俩都要求坐在女列的首席,各有各的理由,让我很难定夺。倘若让这位坐了首席,那位肯定对我不满意!你俩的品级都比我高,我谁也得罪不起。不过呢,我经过反复斟酌,还是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李婧和荣妃都有些好奇,皆瞅着赵妃。 赵妃有些得意地道:“这个主意就是:你们两位贵妃谁想坐首席,全凭自己争取!” 李婧冷冷地问道:“赵妃,如何争取?” 赵妃道:“具体方法就是:由我对首席进行拍卖,两位贵妃谁出钱多,谁就坐首席!剩下那一位,只能屈尊坐在第二位了。” 说到这里,赵妃越发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道:“俗话说得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一分钱一分货’。好的货物,理应有个好的价钱;好的座次,也理应有个好的价钱!两位贵妃谁出钱多,谁就坐首席!这最公平不过了!这样,争得首席的呢,不必感谢我,是你自己付出了。而争不到首席的呢,也怨不得我,只能怨你自己不出血!” 听到这里,李婧首先鼓起掌来:“这个主意好!” 赵妃精神一振,再也不顾及荣妃的态度,立即叫道:“拍卖首席,现在开始!以一千两银子起价!” 话音刚落,李婧便道:“这个首席,我要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一张价值一千两银子的“丰收牌”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这张银票,正是昨天夜里武媚儿给李婧的,算是还了李婧的人情。当时李婧随手把银票放在了怀里,不料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虽然李婧和荣妃都是贵妃,但是,若论起两人拥有的“私房钱”,荣妃远比李婧有钱。 首先,荣妃入宫已有二十多年了,也就有了二十多年的积蓄。而且,在荣妃掌管后宫事务期间,几乎掏空了内务府,她把内务府的钱,转移到了她的“向荣宫”。 李婧呢,入宫时间短,而且向来大手大脚。对于李海赏赐给她的钱财,她多半顺手赏赐给下人。她虽然也曾掌管过后宫事务,却没有把内务府的钱据为己有。因此,她虽然贵为皇妃,却几乎没有什么积蓄。 可以说,荣妃和李婧,对待钱财的态度迥然不同:荣妃见钱眼开,爱财如命。李婧却并不把钱财放在心上。 荣妃和李婧对待钱财的态度不同,是因为两人有着不同的经历。 第402章 寓褒于贬 荣妃小时候过着比较苦的日子,是深知“有钱便是大爷,没钱便是孙子”的道理。即使后来成为了南夏的皇妃,也是生性吝啬。在她的印象中,钱财是世上最为可靠的东西。 李婧就不同了,她本是北夏的公主,身份尊贵,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北夏灭亡后,她又成了南夏的皇妃。因此,她根本不知道钱财的可贵,也不把钱财放在眼里。 于是,当赵妃宣布以一千两银子起价、拍卖首席之时,李婧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拍出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似乎在她眼中看来,那不是一只银票,而是一张废纸。 荣妃却在心里暗笑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不仅是一个骚秕,还是一个傻秕!可以比得上李泽那个傻子了!一千两银子,足够一百个老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了!我有这一千两银子,还不如给我儿子、给我孙子、给我儿媳妇呢!” 赵妃看着荣妃道:“张贵妃,李贵妃已出价一千两银子了,您还往上加吗?” 荣妃摇了摇头,道:“俗话说得好:‘君子不与牛斗气’。”她这样说,等于放弃了和李婧争夺首席。 赵妃道:“那么,今天晚上的宴会,就由李贵妃坐首席了!”随即向李婧笑道:“李贵妃,恭喜你了!” 为了打击荣妃,李婧微微一笑,道:“一千两银子算什么?小钱而已!到了夜里的时候,我为皇上侍寝,皇上一高兴,随便赏赐一下,就是几千两银子!” 一说到“侍寝”的事,荣妃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赵妃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李婧在心里笑成了一朵花,但在表面上,却把一只柔荑掩在了樱唇上,打了一个呵欠,装模作样地道:“不过呢,为皇上侍寝也不是一件轻快的活!昨天夜里,我与皇上一块洗了澡,然后皇上把我抱上了床,足足了折腾了我一个时辰!如今我的两条腿还有些疼呢!” 说到这里,李婧转身就走,她有意显得脚步不稳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说:“皇上如今可能退朝了,让皇上亲个嘴,说不定一千两银子就挣回来了!” 荣妃忍无可忍,正要开口骂呢,赵妃连忙咳嗽一声,使眼色止住了荣妃。 待李婧去得远了,赵妃才向荣妃道:“张贵妃啊,那个小浪蹄子的本意就是打击咱俩,你要是和她吵,正好遂了她的心了!不如就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俗话说得好:‘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荣妃恨恨地道:“不过,这个小浪蹄子也太不要脸了!” 赵妃把首席用来拍卖,这让荣妃虽然不满,却不好说什么。当下荣妃恹恹地向赵妃告辞。 到了晚上的时候,庆祝清明节的宴会在“崇文殿”举行,参加宴会的,皆是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 李海和颜太后在殿上并列而坐,皆是面南背北。 其他的人在殿下而坐,皆是面北背南,分为两列,男左女右。 男列以太子李泽为首,然后是秦王李池,西安王李澄,南静王李流,北静王李滚,中庸王李涣,靖国公兼大将军武长远,丞相文呈祥,吏部尚书刘志宝,户部尚书东郭有才,刑部尚书刑宽,礼部尚书孔有礼,兵部尚书常得胜,工部尚书西门无忧。东安王李涤由于送李霜霜前往胡部了,因此没有出现在宴会现场。 女列中,以李婧坐了首席,虽然这个首席是花一千两银子买来的,但李婧的眉目之间,还是掩饰不住得意之情。李婧的后面,是荣妃,然后是赵妃,太子妃武媚儿,秦王妃文丽,再就是五位郡王妃。 曹贵人由于品级低,第一次参加这种重大的宴会,坐在了女列的末席。 颜太后看到了曹贵人,意外之余,却也有些欢喜,笑着向曹贵人招手道:“曹贵人,你过来!” 曹贵人来到了颜太后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臣妾谢过皇太后!若非皇太后,臣妾还在‘秋香苑’受苦呢!” 颜太后笑道:“曹贵人啊,你不能只感谢哀家,你还应感谢皇上啊!” 曹贵人却道:“臣妾只感谢皇太后,不感谢皇上。” 曹贵人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呆了:曹贵人的话,明显是对皇帝不敬! 李海的脸便沉了下来。 曹贵人不慌不忙地道:“当时臣妾要是让雪雪去求皇上,皇上虽然爱民如子,却素来心肠刚硬,素来对嫔妃严厉,一定不会饶恕臣妾的!但臣妾就想,皇太后向来吃斋念佛,最有慈悲心肠!而皇上虽然心肠刚硬,却对皇太后最为孝顺,只要皇太后有意饶恕臣妾,皇上一定不会违背皇太后的心意!于是,臣妾就让雪雪去求皇太后。果不出臣妾所料,皇太后立即去找了皇上,皇上呢,不仅完全顺了皇太后的意思,还看在皇太后的面上,格外开恩,让臣妾破例参加了今天晚上的宴会。” 说完,曹贵人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曹贵人的这一番话,当着许多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的面,高度赞扬了颜太后的慈悲。而且,表面上说李海心肠刚硬,对待嫔妃严厉,其实却寓褒于贬,极力赞扬了李海的“孝顺”。 一时颜太后和李海尽皆心中大喜,颜太后更是笑逐颜开:“皇帝虽然对嫔妃们严厉了一些,但对哀家向来孝顺。哀家无论说什么,皇帝从来不违逆。” 武媚儿暗道:“幸亏李海‘孝顺’,这才把李泽‘孝顺’了出来!否则,世上哪有李泽这个太子,哪有我这个太子妃?” 心里这样想着,武媚儿却向李海笑道:“父皇啊,臣妾如今已弄明白了:想求您某件事或某件东西,多半不能如愿。倘若求皇太后,就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只要皇太后答应了,您就一定答应!” 颜太后和李海更是欢喜,脸上皆笑成了一朵花。 武媚儿却是心中暗暗惭愧:“武媚儿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谄媚了?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颜太后笑着向李海道:“皇帝啊,太子妃既然这么说,那么,在以后,无论太子妃求哀家什么事,哀家都不能答应她!” 李海立即点头道:“母后说得是!” 武媚儿却向颜太后道:“太后啊,您千万不要赏赐臣妾一万两银子啊!臣妾求您了!” 第403章 物归原主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武媚儿的意思,都大笑起来。 颜太后以手掩口,宛若少女,声音中竟然透出了一股娇媚:“太子妃啊,你真是一个鬼灵精!” 武媚儿却是撅起了樱桃小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顿足道:“太后啊,您刚才说过,无论臣妾求您什么,您都不会答应!臣妾求您不要赏赐一万两银子,您一定不会答应臣妾的请求了?哎呀,您硬要赏赐给臣妾一万两银子,臣妾可怎么花啊?这简直要把臣妾愁死啊!” 众人笑得越发厉害了。 颜太后一边笑着,一边向她的贴身侍女莲儿道:“太子妃求哀家不要赏赐她一万两银子,哀家怎能答应她的请求呢?偏偏要赏赐给她一万两银子!取一万两的银票过来!”莲儿抿嘴笑道:“奴婢谨遵太后懿旨!”立即转身去了。 一时很多人都羡慕武媚儿,不约而同地想:“太子妃固然是素有随机应变之才,但太后也确实对太子妃另眼相看!倘若换作了别人,不仅得不到太后的一万两银子,还会被太后斥责为奸诈。” 文丽却想:“武媚儿这个贱人惯会投机取巧!” 不一会儿,莲儿就取了一摞银票过来,献给了颜太后。 颜太后摸着银票,道:“哀家吃了这个亏之后,可得注意了!今后,当太子妃求哀家事情的时候,哀家可得好好斟酌一番了!既不能随便答应她,也不能随便不答应她!”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颜太后把那一摞银票交给了武媚儿,道:“太子妃,拿着吧!这都是‘丰收牌’的银票,童叟无欺!” 武媚儿接过了那一摞银票,俏脸上竟然没有得意之情,反而显出了痛苦之色,她向李泽道:“太子爷,我难受啊!” 李泽立即问道:“太子妃,你为何难受?” 武媚儿哭丧着脸道:“当时,我应该求太后不要赏赐给我十万两银子!那么,现在我到手的,就是十万两的银票了,而不是这区区一万两!就这一万两银子,怎么够花呢?” 众人笑得越发厉害了,颜太后笑道:“太子妃,你真是贪得无厌啊!” 众目睽睽之下,武媚儿却来到了李海面前,跪了下去,同时将那一万两银票高举过顶,以清脆的声音道:“臣妾给父皇请安!今天是清明节,臣妾将这点银子孝敬于父皇。愿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海大喜,道:“太子妃的心意,朕就笑纳了!”向旁边的牛公公使一个眼色。 牛公公从武媚儿手中接过了那一摞银票,转而呈献给了李海。 随即牛公公搀扶起了武媚儿。 李海起身离座,来到了颜太后面前,将那一摞银票跪献于颜太后道:“太子妃孝敬儿臣一万两银子,儿臣借花献佛,转而孝敬母后,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颜太后喜得合不拢嘴,笑着接过了那摞银票,道:“皇帝,快起来!” 李海起身归座,颜太后抚摸着那一摞银票,笑道:“虽然算得上是‘物归原主’,但这银票算是皇帝孝敬的,哀家还是倍感珍惜呢!”说完,把手中的那一摞银票交给了莲儿道:“再放回原处!” 被武媚儿这么一闹,一万两银票由颜太后交给了武媚儿,武媚儿献给了李海,李海献给了颜太后。一万两银票兜了一个圈子,重新回到了颜太后手中。但如此一来,却是极大地活跃了宴会的气氛。颜太后笑声不断,李海也是满面笑容。 文丽却是心中暗恨:“武媚儿这个贱人,抢尽了风头!倘若说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狐媚皇上的话,这个武媚儿连皇太后也狐媚上了!她是天下最大的马屁精!” 很快,酒菜上来了。 和往常一样,每个人都是四菜一汤,但其他人的桌上都是三荤两素,唯有颜太后和武媚儿的桌上,全部是素菜! 武媚儿心中暗暗苦笑:“唉,我虽然拥有了‘吃素不吃醋’的美名,但我的肚子却受委屈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海道:“今天晚上,朕要宣布一项重要决定。” 顿时,整个“崇文殿”鸦雀无声。 李海道:“先帝生前,就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志!可惜壮志未酬而中道崩殂。朕即位以来,夙兴夜寐,不敢稍有倦怠,以伤先帝之明。朕誓将继承先帝之遗志,统一天下!四年前,朕御驾亲征,把北夏国收入了我南夏的囊中!” 听到这里,在场的众人,不分男女,脸上都显出了慷慨激昂的神情。当然,很多人显出这种神色,只是为了讨好李海。 唯有李婧,樱唇紧闭,俏脸上显出痛苦之色,毕竟,她是原北夏的公主!虽然她现在贵为南夏的皇妃,但她还是深切地体会到了亡国之痛! 不过,由于李婧坐在女列的首席,因此,除了殿上的李海和颜太后,以及服侍的牛公公和莲儿,别人看不到李婧的神情变化。 李海接着道:“吞并北夏国以来,我南夏的国力持续增加,如今消灭黑鸿国,已是水到渠成之事!”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李泽何在?” 李泽立即跪了下来:“儿臣听旨!” 李海道:“朕任命你为讨伐黑鸿国的元帅!你须尽职尽责,勿负朕望!朕对你的要求只有六个字:只许胜,不许败!” 听到这里,除了武媚儿和牛公公,尽皆震惊。 李池立即站了起来,大声道:“父皇,太子之傻,天下皆知,怎能让他担任讨伐黑鸿国的统帅呢?军国大事,岂是儿戏?” 李泽呼地站了起来,向李池叫嚷道:“二弟,父皇都说我不傻,你凭什么说我傻?你才傻呢!” 李池哭笑不得,他没有理会李泽,向李海施礼道:“父皇,儿臣不才,愿担任讨伐黑鸿国的统帅!不灭了黑鸿国,儿臣誓不回来与父皇相见!” 李海把目光投向李池,道:“池儿,你勇冠三军,战功显赫,这次讨伐黑鸿国,怎能少了你呢?”说完,提高声音道:“李池听令!” 李池听了,不禁有些疑惑,暗道:“父皇并没有撤销对李泽的任命啊!”他跪了下来。 李海高声道:“李池,朕任命你为左军都督,领兵十万,讨伐黑鸿国!” 李池这才明白:在这次讨伐黑鸿国的战争中,他只是一员大将,却不是统帅!失望之下,他竟然忘记了谢恩。 李海又高声道:“武长远何在?” 武长远离座,朝着李海跪了下来:“微臣武长远听旨!” 李海道:“朕任命你为右军都督,领兵十万,讨伐黑鸿国!” 武长远高声道:“微臣武长远领旨谢恩!” 李海又高声道:“武媚儿何在?” 武媚儿立即离座,跪了下来,朗声道:“臣妾听旨!” 李海高声道:“太子妃,朕任命你为副元帅兼中军都督,领兵十万,讨伐黑鸿国!” 武媚儿高声道:“臣妾领旨谢恩!” 众人听到这里,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明白了:“很显然,太子妃才是这次讨伐黑鸿国的真正统帅,太子只是挂个名。” 李池神情恹恹地站起身来,把目光投向岳父文呈祥,文呈祥却向李池摇了摇头。李池遂不再说什么。 又喝了几杯酒后,李海宣布酒席结束,却把李泽、武媚儿、李池、武长远留了下来。 李海严肃地道:“朕这一次准备了三十万精兵,皆已在指定位置待命,而且准备了足够的粮草!你们四人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出征!” 李池道:“父皇,有一个情况不得不防啊!” 李海问道:“什么情况?” 李池道:“这一次,我南夏国出动三十万大军,消灭黑鸿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问题是:大鹏国得到消息后,一定会趁火打劫。到了那个时候,与大鹏国的交锋,将会是一场硬仗!” 李海缓缓地道:“朕早已给仙人渡的水师都督焦昆下了一道密旨!他将会率领仙人渡的五万水师从虎啸河入海,然后沿海南下,进入鸿鹏江,威胁大鹏国,策应你们的行动!” 李池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暗想:“原来,这次讨伐黑鸿国,父皇总共出动了三十五万大军!这对于我南夏国而言,几乎算得上是精锐尽出了!而且,父皇一定早与武媚儿通了气,却把我蒙在鼓里!难道在父皇的心里,就认为我不如武媚儿吗?” 李海道:“秦王,靖国公,你俩虽然各自率领十万大军,但是,都要在太子的统一指挥下行动!” 武长远立即毕恭毕敬地道:“微臣遵旨!” 李池有些不甘心地道:“儿臣遵旨!” 李泽笑了,笑得很傻很天真,他向武长远和李池道:“靖国公,秦王,虽然你俩都听我的,但我却要听太子妃的呢!我其实就是木偶戏里的木偶,线在太子妃手里。太子妃往哪牵,我就往哪走。” 武媚儿不禁有些尴尬,暗道:“世上有些事情,最好是心照,不能宣之于口。如今李泽直接说了出来,实在是有伤我爹爹和李池的自尊。”她不禁瞅了李泽一眼。 李泽有些慌乱地道:“太子妃,你不用瞅我了!我错了!今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多听少说!” 李池心中一动,向李泽道:“皇兄,太子妃叮嘱过你吗?” 李泽很认真地道:“太子妃经常对我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第404章 不醉装醉 李海和李池都忍不住笑了。武长远和武媚儿却倍感尴尬。 李池心中暗道:“父皇的言外之意,是让我听从武媚儿的指挥!哼,真要到了战场上,我手下有十万大军,我只管立我自己的功,为何要听武媚儿的指挥?武媚儿让我朝东,我偏偏向西!” 李池眼珠一转,向李泽道:“皇兄啊,你要是不听太子妃的话,她是不是要惩罚你?” 李泽立即道:“是啊,太子妃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听她的话,她就不和我做游戏了!” 武媚儿霎时羞得满脸通红。当着爹爹、公公和小叔子的面,被丈夫爆出了只属于夫妻俩的“悄悄话”,哪个女人受得了? 武媚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恶狠狠地瞅了李泽一眼。 李泽似乎知道闯下了大祸,深深地低下了头。 李池自以为得计,哈哈大笑起来。 李海咳嗽一声,道:“这次,朕动用三十万大军讨伐黑鸿国,其中有二十几万人马已经在南部边境待命了!明天,由太子妃牵头,你们几个在兵部碰一下面。后天,你们就赶赴前线,迅速发起对黑鸿国的战争!朕在夏京,等待你们胜利的消息!” 武媚儿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李海确实了得!不动声色之中,已作好了全面攻打黑鸿国的准备!” 李海道:“你们都跪安吧!” 李泽、武媚儿、李池、武长远出了“崇文殿”之后,李池径自去了。 武长远悄悄向武媚儿道:“媚儿,后天咱父女就都要赶赴前线了,不如今天夜里,我通知丁达,让丁达和可儿明天把婚事办了吧!” 武媚儿点头道:“爹爹这个主意很好!” 随后,武长远回靖国府,武媚儿和李泽则赶往东宫。 回到了东宫之后,出乎武媚儿意料的是:赵妃竟然在这里! 赵妃一见武媚儿,便把一张银票塞到了武媚儿手中,道:“太子妃啊,感谢您给我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难题!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武媚儿看了看手中的银票,不禁笑了,暗道:“这真是物归原主了!” 原来,手中的银票面值,恰是一千两! 很明显,这张银票,是武媚儿用来酬谢李婧的人情。在赵妃用一千两银子拍卖首席之时,李婧用这张银票买到了首席。于是,这张银票转到了赵妃手里。 如今,赵妃又用这张银票来答谢武媚儿的人情。 武媚儿不禁有些感慨:“兜了一个圈子,这一千两‘丰收牌’的银票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中!” 当下武媚儿向赵妃笑道:“赵娘娘啊,我给您解决什么难题了?” 赵妃笑道:“本来呢,今天晚上的宴会,张贵妃和李贵妃都要求坐首席,争得不可开交。我在中间好为难啊!照顾了这一个,就彻底得罪了那一个!还是您给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对首席进行拍卖,谁坐首席谁拿钱!结果呢,李贵妃毫不犹豫地拍出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而张贵妃吝啬,选择了退出。如此一来,张贵妃坐不到首席,就怪不到我的头上了,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不出血!” 武媚儿笑道:“哎呀,赵娘娘,为您出个主意,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况且,我和霜霜公主情同姐妹。” 赵妃也不是糊涂人,看到李海今天晚上任命李泽为元帅,武媚儿为副元帅,知道在李海的心目中,对武媚儿的看重犹在李池之上!那么,一旦李海去世,李泽当了皇帝,南夏国的军政大权必将落入皇后武媚儿手中。到了那时候,她赵妃只会成为一名没有影响力的“太妃”。 因此,赵妃给武媚儿这一千两银子,不仅是为了还武媚儿的人情,还有着和武媚儿套近乎的因素在里面。 武媚儿看到赵妃的心意甚诚,倘若坚决不收这张价值这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反而会让赵妃尴尬。于是,武媚儿就“笑纳”了。 赵妃不禁眉开眼笑,道:“太子妃,不打扰你和太子休息了。”告辞而去。 武媚儿暗想:“今天晚上,曹贵人的表现可圈可点,拍马屁拍到了点子上,让颜太后和李海都很高兴。” 且说当曹贵人回到“秋香苑”的时候,秀云和丽娟等人都像接天神一样迎候着曹贵人。秀云满脸堆笑地道:“主子啊,本来要到‘崇文殿’前迎候主子的,但奴婢一想,那样的话,对主子并不好看。”说着搀扶起了曹贵人。 曹贵人想脱掉身上的外衣,秀云却道:“主子啊,使不得!如今您身上出汗,在外面脱了衣服被风一吹,很容易得风寒的!您要脱,进去之后再脱不迟。” 曹贵人想了想,道:“有理!” 进了“秋香苑”之后,秀云非常殷勤地给曹贵人脱下了外衣,丽娟则端来了一杯茶,敬献给曹贵人,笑道:“主子,奴婢早为您泡好了茶,这茶有醒酒之效。” 今天晚上在“崇文殿”,曹贵人害怕在李海和颜太后面前失态,并没有喝很多酒。但此时,她为了在秀云等人面前吹嘘,不醉装醉,迷离着双眼道:“今天晚上喝醉了,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今天晚上太高兴了!” 秀云赔笑道:“是啊,像今天晚上这么重大的宴会,嫔都没有出席的资格,但主子凭着贵人的身份,竟然出席了!这不是说明皇上对主子另眼相看吗?” 曹贵人显出了一副醉眼朦胧的样子,喷着酒气道:“其实我知道,皇上对皇太后向来孝顺,皇上今天晚上让我出席宴会,就是为了让皇太后高兴!果然,皇太后一看到我,凤颜大悦,立即招手让我过去。她老人家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皇上呢,对我也是前所未有的关心!这样一来,其他的人都争着和我说话!荣妃,那么难缠的人,今天晚上还满面笑容地邀请我前往‘向荣宫’作客呢!至于李贵妃和太子妃,就更让我感动了!” 说到这里,曹贵人故意卖给关子,不往下说了。 丽娟道:“哎呀,主子啊,您就别让奴婢们等得心焦了!李贵妃和太子妃怎么了?” 曹贵人眉飞色舞地道:“李贵妃和太子妃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却是驻颜有术,脸面娇嫩得如同少女呢!两人都拉着我的手,教我如何打扮呢!” 桂贵人虽然被秀云等人无视了,但她还是暗中听着曹贵人说的每一句话,越听越是沮丧。 秀云满脸谄媚地向曹贵人道:“主子,说不定不久的将来,您就会晋升为嫔,甚至晋升为妃!” 曹贵人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暗道:“有朝一日,我要是得了势,先在赵妃头上撒尿,再毁了李婧那张妖娆的脸!” 第405章 爽心悦目 且说“崇文殿”的宴会结束之后,由于李池、李泽、武媚儿、武长远被李海留了下来,文丽就走出了“崇文殿”,她没有等候李池,就离开了皇宫。 不过,文丽在和文呈祥分别时,低声说了一句:“爹爹,我在秦王府等你!” 虽然文丽和文呈祥是分开走的,但文丽前脚刚到秦王府不久,文呈祥后脚就到了。 文丽早就知道文呈祥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已死的刘磊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是,文呈祥并不知晓这个秘密,文丽不傻,自然不会主动把这个秘密告诉文呈祥!文丽知道,在李池攀登皇位的道路上,少不了文呈祥的鼎力支持! 秦王府总管秦升拜倒在文呈祥的面前:“秦升拜见丞相大人!” 文呈祥知道秦升是李池和文丽最重要的心腹,便直呼其名道:“秦升,都是自己人,不用客套!” 几个月前,李池前往魔域仙境聘请高手刺手武媚儿。秦升则奉文丽之命,前往胡部的王庭黑虎堆,面见立刚可汗,以李池的名义,向立刚可汗透露了武媚儿将从寒冰谷进犯黑虎堆的消息。但后来事情的进展,却让文丽和秦升哭笑不得:武媚儿并没有从寒冰谷进军,而是袭击了青羊集!如此一来,李池就失信于立刚可汗了! 文丽看着文呈祥,嗔道:“爹爹,今天晚上我看到你喝酒喝得不少!当着那么多的人,我要是出面阻止,可就不给你面子了!你倒好,没人管着你,越喝越没有数了!你怎么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你要是喝出了毛病,我娘怎么办?我怎么办?” 受了文丽的训斥,文呈祥却不恼,反而赔笑道:“丽儿啊,一些酒是太后和皇上领着喝的,我能不喝吗?” 文丽一拍桌子,斥道:“还嘴硬!人家扼住你的脖子灌你喝酒了?还不是自己愿意喝的?你就那么馋酒吗?看我不告诉我娘才怪呢!” 文呈祥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却是一个著名的“妻管严”。因此忙赔笑道:“丽儿,我一定改了这贪杯的毛病,你就别在你娘面前搬弄口舌了!” 秦升笑着向文丽道:“王妃啊,您怎么训起丞相大人来了?倒像是教训一名老仆人呢!” 文丽笑了:“这还不是我爹爹自小骄纵的?从我懂事起,就是我管着爹爹,我让他朝东,他不敢朝西!” 文呈祥笑了,眼睛却湿润了,似乎想起了文丽小时候的顽皮。 一会后,李池回来了,寒暄过后,他问文呈祥道:“岳父,皇上封李泽为元帅,你为何不阻止呢?须知李泽顶着元帅的名号,灭了黑鸿国之后,主要的功劳就要记在他的身上了!那么,他的威望就会上升,他的太子之位就会更加稳固!” 文呈祥叹息一声,道:“殿下啊,难道你还不了解皇上?不重要的事情,皇上往往会拿到朝堂上讨论。重要的事情,皇上一定会乾纲独断!任命李泽为元帅,武媚儿副之,是皇上深思熟虑的结果,绝不是心血来潮的一时冲动!在这种情况下,我即使表示反对,也改变不了皇上的决定!” 李池有些黯然地叹息一声,道:“是啊,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父皇往往刚愎自用,独断专行。” 文呈祥看着李泽道:“殿下啊,皇上有皇上的考虑,他是从南夏国的全局来考虑问题的。但殿下只是南夏国的一名亲王,须得先考虑自己的利益,然后,方能考虑南夏国的利益!” 李池低沉地道:“我明白岳父的意思!在这场讨伐黑鸿国的战争中,我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文呈祥道:“我希望殿下能打出自己的威风,打出自己的威望,却不是为李泽和武媚儿增光添彩!” 李池道:“岳父放心,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我是不会干的!” 文呈祥道:“殿下且记:不要让皇上抓住把柄!” 李池道:“我会借着这次征战,在军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岳父也要相机在朝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文呈祥道:“以皇上的精明,早就对我在朝中拉帮结派有所警觉。不过,皇上要借用我来抗衡武长远的势力,才没有对我进行打压。” 一会后,文呈祥告辞而去。 当文呈祥和李池谈论的时候,文丽一言不发。直到文呈祥走了,只有夫妻两人了,文丽才愤愤不平地道:“父皇向来以精明著称,却不知道怎么的,接连被武媚儿灌了迷魂汤!上一次,父皇听信了武媚儿的蛊惑,派李泽和武媚儿率军深入胡部。这一次,竟然委任了李泽和武媚儿为正副统帅!你倒要听从李泽和武媚儿的指挥!” 李池皱眉道:“武媚儿这个贱人倒是有一套迷惑男人的手腕!” 文丽却冷冷地一笑,道:“以我看来啊,武媚儿还不如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会勾人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不过是一个侏儒,却把一对父子迷得神魂颠倒!” 李池不禁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文丽猛地把声音提高了:“我什么意思?我倒要问你什么意思?今天晚上,我假装对你不留意,你倒好,对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倒是留意了!不时地偷窥她的脸!她的脸就那么好看?” 李池不禁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 文丽看到李池发怒了,她突然把声音低了下来,同时换了一副柔媚的语气道:“王爷,我并非吃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醋!须知我是你的王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的用心一旦被父皇觉察了,他不仅会彻底断绝了把皇位传给你的念头,说不定还会对你生出杀机呢!” 李池不禁心中一震!作为李海的二儿子,李池是深知李海的狠毒的! 文丽继续以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道:“王爷啊,据我爹爹说,不管是谁,只要触犯了父皇的利益,或者是威胁到了父皇,父皇就会六亲不认!父皇的兄弟本来是不少的,但是,至今没有一人活在世上!他们或明或暗,毫无例外都是死在了父皇的手里!这是因为:他们威胁到了父皇的皇位,父皇自然不会允许他们活在世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是父皇心爱的女人,父皇不会容忍任何男人染指于李婧!” 李池的脸不禁有些绿了。 文丽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池,道:“王爷,我记得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被父皇带回夏京之后,当天晚上,父皇在镜湖边设宴。我虽然没有参加那次宴会,但你、李婧及我爹爹都参加了!听说,就在那次宴会上,你有意让李婧难堪,说她是‘红颜祸水’。这说明,那时你是厌恶李婧的!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从什么时候起,不仅不厌恶李婧了,反而看上了她?” 李池不禁一呆,霎时,头脑中闪过了很多念头。 有的时候,男人和女人之间,会由爱由恨,例如失恋的一方。 有的时候,男人和女人之间,会由恨生爱,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李池迷恋上了李婧,就属于后一种情况。 李池自小就目睹了母亲不受父亲李海的宠爱,因此,对于受李海宠爱的女人,李池自内心深处怀有一种本能的仇视。 由于李婧集李海的三千宠爱于一身,而且李婧自从入宫之后,就与荣妃不和,并且与荣妃公开闹过几次矛盾。 这样,李池就恨上了李婧!最初的时候,李池恨不得杀了李婧,为母亲解恨! 但是,李婧实在太迷人了!她那张脸,实在是鬼斧神工的杰作! 不知从哪一天起,李池就对李婧动了心。他对李婧的看法也就发生了转变。 李池认为,报复李婧的最好办法,不是杀掉她,而是占有她! 但是,李池对李婧态度的变化,被乖巧的文丽敏锐地察觉了。 为了防止李池“走火入魔”,文丽此刻便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借以敲打李池。 李池呢,被文丽揭穿了心底的秘密,便有些心虚,强自辩解地道:“你说什么话呢?李婧是母妃生平最恨的人,我怎么会看上她?” 文丽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何看了她?她不过是一个侏儒!看上她的人,真是鬼迷心窍了!” 李池没有作声,心中却暗道:“她虽然长得矮小,但她那张脸,却是天下无双啊!那真是一张神奇的脸:乍看之下,并不如何美貌,细看下去,却是美到了极处!” 文丽投入了李池的怀抱,柔声问道:“王爷,我长得好看吗?” 李池点头道:“自然好看!我的王妃,是天下当之无愧的大美女!” 文丽道:“那么我问你: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比我强在了哪里?” 李池违心地道:“李婧怎能与你相比呢?”心里却暗道:“文丽虽然长得美,却如一池碧水,没有变化,没有活力,只能养眼,不能怡心。李婧却如一条清澈的小溪,在流动中,有声有色,不仅能悦人的目,还能爽人的心!李婧,正是那种爽心悦目的女人啊!” 第406章 哑巴吃黄连 文丽把头紧紧地贴在李池的怀里,柔声道:“王爷,我求你一事。” 李池道:“你说吧!咱俩多年的夫妻了,你和我还客气什么?” 文丽道:“倘若父皇百年之后,把皇位传给了你,你可不能让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活在世上!父皇不是宠爱她吗?就让她为父皇殉葬吧!” 李池心中暗道:“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生得千娇百媚,我如何舍得让她死?我准备好好地享用她呢!” 但表面上,李池却很痛快地道:“好,我答应了!” 文丽有些不相信地道:“王爷,你答应得这么痛快,只怕是敷衍我吧?你是不是爱上了李婧这个小浪蹄子?” 李池心虚之下,便道:“李婧是母妃的仇人,我怎么会爱上她?” 文丽哼了一声,道:“你没有爱上她,为何贪婪地盯着她看?” 李池想了一会,道:“李婧生着一张妖媚的脸,言谈举止之中,确实浪了一些。我出于好奇,就多看了几眼,你疑神疑鬼的干什么?难道我多看了她几眼就爱上她了?我遇上毒蛇猛兽的时候,也会多看几眼的,难道我就爱上毒蛇猛兽了?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啊!作为南夏国的亲王,我只有你一位王妃,连个姬妾也没有!” 对于李池的辩解,文丽似乎有些相信了,她抬起头来,笑道:“王爷啊,我在这里提醒你一句:以后见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你最好不要看她!倘若父皇发现你色迷迷地看他的小宝贝,说不定一怒之下,挖了你的眼珠子!” 李池笑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什么时候成了父皇的小宝贝了?” 文丽哼了一声,道:“父皇对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实在是爱若珍宝啊,白天抱着,夜里搂着。为此,母妃简直伤透了心!也恨透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 李池道:“好,我听你的话就是了!以后我见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一定熟视无睹,视而不见!” 文丽点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李池笑道:“王妃啊,你倒是吃起醋来了!你看人家武媚儿,以‘吃素不吃醋’而闻名天下。” 文丽哼了一声,道:“提起武媚儿那个贱人我就生气!我记得她在出嫁之前,根本不吃素!成了太子妃之后,由于皇太后吃素,于是武媚儿这个贱人为了拍皇太后的马屁,就吃起素来了!” 说到这里,文丽突然兴奋起来:“武媚儿那个贱人不是宣称‘吃素不吃醋’吗?我倒是有了一个惩罚这个贱人的好主意!而且,还让这个贱人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池好奇地问道:“什么好主意?” 文丽得意洋洋地道:“我们可怂恿父皇,给李泽那个傻子纳几房姬妾!” 李池笑了起来:“李泽只有武媚儿这一位太子妃!按说,李泽作为太子,还应纳几位太子嫔的!” 说到这里,李池笑着向文丽道:“王妃,向你说一个笑话:今天晚上的宴会结束之后,你们先走了,父皇把我、武长远、武媚儿、李泽留了下来。据李泽自己说,他要是不听武媚儿的话,武媚儿就以不和他‘做游戏’相威胁!” 文丽自然知道“做游戏”是干什么,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李泽这个傻子,竟然被武媚儿玩弄于股掌之中!” 说到这里,文丽的笑声变得阴冷起来:“等到我们怂恿父皇为李泽纳了几房姬妾之后,看看武媚儿如何再用‘做游戏’来威胁李泽?她不和李泽‘做游戏’,那几位姬妾却巴不得和李泽‘做游戏’呢!” 李池道:“王妃,你的主意虽好,暂时却无法使用。” 文丽点了点头,道:“是啊,李泽和武媚儿后天就要出征了!不过,等到他们出征归来,我一定劝说爹爹,让爹爹出面,怂恿皇上给李泽纳几房姬妾!到了那时候,就有武媚儿的好戏看了!” 李池微笑着没作声,心中暗道:“到了那时候,说不定武媚儿就要吃醋了!” 且说武媚儿送走赵妃之后,东宫总管胡东请示武媚儿道:“太子妃,您和太子殿下还洗澡吗?” 武媚儿正色道:“当然要洗!”她心中暗道:“我和李泽即将出征了,在军营中,洗澡多有不便,还是趁着如今没出征,多洗几次吧!” 一会后,两大木桶的温水被抬进了寝宫,水面上漂浮着许多五颜六色的花瓣。 这些花瓣,都是采集于御花园。 武媚儿关了寝宫的门,随即和李泽脱光了衣服,分别进入了一个木桶,洗起了澡。 一会后,武媚儿让李泽给她搓背。 然后,武媚儿再给李泽搓背。 搓完背之后,武媚儿突然出手,抓住了李泽的一只耳朵,稍微用力。 李泽立即叫起疼来,道:“太子妃,我没有犯错,你为何拧我耳朵?” 武媚儿冷笑道:“今天晚上的酒宴散了之后,父皇把你、我、我爹爹、李池留了下来,你都说了些什么话?我简直要羞死了!而且差点被你气死!你给我老实交待:你是有意说那些话的呢,还是无意说了那些话?” 武媚儿知道,接下来李泽一定会说“无意”,那么,她就让李泽吃点苦头,好让李泽增长一点记性! 但是,出乎武媚儿意料的是:李泽竟然语无伦次地道:“太子妃,我错了!我是有意说那些话的!” 武媚儿大吃一惊!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为何有意说那些话?给我一个理由!” 李泽道:“我有些累了,怕你今天夜里约我做游戏。于是就有意说了那些话,有意惹你生气!这样,你一怒之下,就不会约我做游戏了!” 武媚儿今天夜里本不想和李泽“做游戏”了,听李泽如此说,武媚儿却来了气,大喝道:“今天夜里,你必须和我做游戏!否则,我拧下你一只耳朵!” 说完,武媚儿从水桶中出来,迅速擦干了身子,在床上仰面躺了下来,向李泽吼道:“快上来和我‘做游戏’!否则,我拧下你的耳朵!” 李泽显出了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不过,在背向武媚儿的时候,李泽的脸上显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407章 强人所难 李泽也从水桶中出来,擦干了身子,上了床,与武媚儿一起“做游戏”。 李泽的动作极为猛烈,犹如潮水一般。武媚儿禁不住“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她一边配合着李泽的动作,一边有些好奇地问:“太子爷,我本以为你今天晚上不行了呢,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李泽笑道:“本来我是没有力气的了,但你刚才拧我耳朵拧得很疼。我为了向你出气,无形中力气就大了!” 武媚儿笑道:“看来,拧你耳朵拧得好啊!我不拧你耳朵,你与我‘做游戏’的时候,就不卖力!以后呢,我要经常拧你的耳朵!” 李泽听到这里,力道突然加大了,频率也加快了。武媚儿不禁叫了起来:“太子爷,你轻一点用力哟,我有些受不了哟!” 李泽理直气壮地道:“你拧我耳朵的时候,为什么不轻一点?难道我就受得了?”虽然说着话,但李泽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武媚儿先是吃了一惊:“李泽虽傻,今天说起话来倒是很有逻辑性!”随即她的俏脸上显出了咬牙切齿的神情:“你等着!等到‘游戏’结束之后,我还要拧你耳朵的!” 一阵疾风暴雨之后,“游戏”结束了,一切恢复了平静。 武媚儿的俏脸上一片酡红,眼角眉梢,尽是满足的神情。她如同一头温驯的小猫咪,偎依在李泽的怀里。 李泽有些忐忑不安地道:“太子妃,你还拧我的耳朵吗?” 武媚儿娇声道:“太子爷,我怎么会拧你的耳朵呢?拧你的耳朵,你耳朵疼,我心疼!” 李泽问道:“既然拧我的耳朵你心疼,洗澡的时候,你怎么拧我耳朵了?难道那时候你不心疼了?” 武媚儿却撒起娇来:“太子爷哟,你怎么老是提起那些令人扫兴的陈芝麻烂谷子?你不提以前的事还好,你一提起以前的事,我的肺就要气炸了哟!” 李泽吃了一惊,问道:“太子妃,怎么了?” 武媚儿道:“你还记得咱俩成亲之初的事情吗?我说:‘太子爷,我全身发软,没有力气脱衣服了!’期待着你给人家脱衣服呢。你这个没良心的却说:‘太子妃,你没有力气脱衣服,就穿着衣服睡吧!’人家不死心,又道:‘太子爷,我冷!’期待着你搂着人家睡呢。你这个没良心的却说:‘太子妃,你冷的话,就多盖几条被子!’唉,那时候,人家的心里可真是苦啊!须知人家是一块大好的耕地,旁边那头笨牛却不知道开垦!” 李泽的双目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道:“唉,我那时候就是一头笨牛!我根本不知道做游戏的乐趣!” 武媚儿扭动着身子,在李泽的身上磨蹭着,娇声道:“太子爷啊,那时候的你,简直就是一块木头哟!夜里让人家自己睡,根本不知道搂着人家!你说,你的耳朵是不是欠拧了?” 李泽连声道:“我的耳朵欠拧了!” 武媚儿道:“直到咱俩前往大雪山,在雪神庙后面的冰窖里得到了千年灵芝,你服用了千年灵芝之后,才在男女之事上开了窍。不料,从此你一发而不可收拾!有时候人家身体不舒服,你也不放过人家!呜呜……” 武媚儿把头埋在李泽的怀里,装模作样地大放悲声,不仅没有滴一个泪珠,心里还在偷笑。 李泽有些慌乱了,连忙道:“太子妃,是我不好!” 武媚儿道:“你说,你的耳朵是不是欠拧了?” 李泽连声道:“我的耳朵欠拧了!” 武媚儿这才抬起头来,向李泽笑道:“太子爷啊,以后,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乱说乱动,你的耳朵就欠拧了!听到了没有?” 李泽很认真地道:“听到了!” 武媚儿道:“那么,咱们开始练功,练完功之后,你搂着我睡觉!” 当下两人皆光着身子,在床上盘膝而坐。 武媚儿练起了“凤舞九天”,李泽则练起了“龙腾四海”。 练完之后,武媚儿没有再练习高帅传授的那套“踏雪折梅”,而是和李泽相拥而眠。 第二天,李海正式下诏,封皇太子李泽为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封太子妃武媚儿为兵马副元帅兼中军都督。同时任命秦王李池为左军都督,靖国公武长远为右军都督。三军都督,皆受李泽节制。 根据李海的安排,李泽、武媚儿、李池、武长远等四人在兵部衙门举行了一个碰头会,兵部尚书常得胜也参加了。 常得胜和武长远向来关系很好,此刻便谈笑风生。 李池却是脸色阴沉,好像别人都欠了他的钱似的。 自从进入兵部衙门,李泽就东瞅瞅,西看看,如同一个小孩子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武媚儿等人知道李泽时常犯傻,也就不以为异。 常得胜分别向武媚儿、李池、武长远介绍了指挥哪支部队,以及这支部队目前所处的位置。 武媚儿暗想:“这一定是李海安排的了!李池指挥的十万人马,以他的嫡系‘飞虎军’为主。而我和爹爹指挥的二十万人马,则以爹爹的旧部‘雪豹军’为主。” 忽然,传来了一个尖而高的声音道:“皇上驾到!” 李泽等人都跪了下来。 李海在牛公公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淡淡地道:“都起来吧!” 李泽等人谢了恩,从地上爬了起来。 李海看着李池道:“秦王啊,你也知道,这次征战,太子只是挂一个元帅的虚名,实际上指挥全局的,是太子妃!你要听从太子妃的指挥!” 李池毕恭毕敬地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听从太子妃的命令!” 李海来回踱着步子,低沉地道:“俗话说得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一次讨伐黑鸿国的战争,是你们兄弟第一次协同作战!朕希望你们精诚团结,一致对外!打了胜仗,每个人都有功劳。” 突然,李海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朕最恨的,就是窝里斗!朕提醒你们:这一仗要是打输了,我南夏国统一天下的希望就要幻灭了!而且,连自身的生存都成问题了!到了那时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说到这里,李海再次把眼光落在了李池身上:“秦王,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李池心中一震,连忙道:“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儿臣一定听从太子妃的命令!” 李海又把目光落在了武媚儿的身上:“太子妃,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坚毅之色,字斟句酌地道:“臣妾明白父皇的意思!这一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臣妾一定不辱使命,力争全胜!” 李海的目光又落在了武长远的身上:“靖国公啊,朕记得古人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俗话更是说得好:‘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你久经沙场,身经百战,太子妃虽然聪明,毕竟经验不足,可能有所疏漏,你要及时提醒。” 武长远毕恭毕敬地道:“皇上放心!老臣一定竭力辅佐太子和太子妃。请皇上稳坐京城,等待胜利的消息!” 李海又把目光落在了兵部尚书常得胜的身上:“常爱卿啊,俗语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后勤供应是非常重要的!朕把粮草供应的重担交给你了!你一定要随时和户部搞好协调,务必要保证前线将士的粮草!倘若你有什么闪失,朕必将严惩!” 常得胜响亮地回答:“请皇上放心!要是微臣让前线将士饿了肚子,皇上就砍微臣的脑袋!” 李海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太子、太子妃、秦王、靖国公,讨伐黑鸿国的三十万大军,大部分已在南部边境待命。明天,你们各走各的,朕就不为你们送行了!但是,当你们凯旋归来的时候,朕一定亲自出城迎接!” 说完,李海转身就要走。 李泽却嗫嚅道:“父皇……” 李海霍然转身,盯着李泽道:“太子,你还有什么话?” 李泽不敢看李海,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面,小心翼翼地道:“刚才父皇叮嘱了太子妃、秦王、靖国公、常大人,却唯独没有叮嘱儿臣!父皇是不是忘记叮嘱儿臣了?” 李池心中暗道:“这次南征黑鸿国,李泽名义上是统帅,其实却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武媚儿才是主心骨!但是,李泽这个傻子却不明白这一点!真是可悲复可笑!” 李海道:“太子啊,若非你提醒,朕倒是忘记了!朕确实有话要叮嘱你。” 李泽不禁面露喜色,道:“父皇请说!” 李海看着李泽道:“朕要叮嘱你的话就是:你要听太子妃的话!太子妃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太子妃叫你说什么话,你就说什么话!” 李池暗道:“父皇分明是让李泽当武媚儿的傀儡!唉,李泽枉为男人啊!男子汉大丈夫沦落到了这种地步,真是窝囊透顶了!” 李泽却吞吞吐吐地道:“父皇,儿臣一切都要听太子妃的?这里面颇有难处啊!” 李海好奇地问道:“有什么难处?” 李泽低声道:“父皇啊,有的时候,例如昨天夜里,儿臣没有力气了,太子妃却还是逼着儿臣和她做游戏!请父皇对太子妃打一声招呼,不要强人所难!” 第408章 骁勇善战 李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太子妃在沙场上骁勇善战,在床上也是骁勇善战啊!竟然把太子累得求饶了!”心里却暗道:“没想到武媚儿如此泼辣的一个人,竟然在床上也如此厉害!简直就是一头喂不饱的母老虎啊!她要是在青楼卖身的话,一定百战不疲,生意火爆!” 武媚儿没想到李泽会说出这种话来!霎时,她连耳朵根子都红了,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武长远也非常难堪,毕竟,女儿身为太子妃,却如此强悍!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自觉脸上无光。 常得胜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也有些尴尬。 李海情不自禁地向武媚儿看去,暗道:“武媚儿周身上下透出一股辣味,没想到如此之辣!竟然逼着泽儿搞她!唉,泽儿是如此的懦弱,武媚儿是如此的强悍!泽儿是如此的愚蠢,武媚儿是如此的聪慧!这夫妻二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啊!” 这样想着,李海又有些不平起来,暗道:“我想尝一尝武媚儿的滋味,武媚儿却滑得像泥鳅一般,让我抓不住!泽儿傻乎乎的,武媚儿却对他不离不弃!”一时李海有些妒忌李泽了! 但在表面上,李海却哈哈大笑,道:“太子啊,你一切都听太子妃的吧!” 说完,李海转身就走。牛公公紧随其后。 李海虽然走了,但武媚儿脸上的红潮依然没有消退。 不过,武媚儿强忍着羞涩,咳嗽一声,道:“爹爹、秦王、常大人,咱们继续研究如何攻打黑鸿国之事。常大人,你把地图拿过来!” 常得胜拿过了一张地图,钉在了墙上。 武媚儿指着地图,给李池和武长远分配了任务。她以清脆的声音道:“秦王以骁勇闻名,因此,以你的队伍担任主攻,直插黑鸿国的都城鸿京……” 李池打断了武媚儿的话,以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道:“太子妃啊,要是论起骁勇,我哪里比得上你啊!太子都被你累得求饶了……” 武媚儿立即秀眉倒竖,美目圆睁,拍案大喝道:“李池,我现在安排军务,哪里轮得着你说风凉话!太子说傻话,你也说傻话吗?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立即让父皇换人!”说完,一脚就把桌子踢倒了。 李池不禁变了脸色,暗道:“这个武媚儿,简直就是一根辣椒啊!如今我且避让你一下。到了军中,我何必听你的?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你还不是‘君’!”他连忙显出了一副恭敬的样子,向武媚儿施礼道:“太子妃教训得是!我一定听从太子妃的指挥!” 李泽则是双手抱头,显出了一副非常惊恐的神情。 武长远的心中却生出了疑惑:“媚儿在出嫁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武媚儿看着李池道:“秦王,你率军打到鸿京城下之后,就不要攻城了!且屯军于城下,等候我的下一步命令!” 李池立即明白了,暗道:“武媚儿啊,原来你是阻止我立功啊!哼,理你作甚?攻占鸿京的功劳,岂能落在别人的手里?” 但在表面上,李池却恭敬地道:“谨遵太子妃之命!” 武媚儿俏脸含霜,并没有给李池好脸色,冷冷地道:“秦王,你可以走了!” 李池走后,武媚儿向常得胜道:“常叔叔,一定要保证粮道的畅通无阻!以我看来,应在南部边境建一个粮站,就近供应我军的粮草。但是,一定要确保这个粮站的万无一失!当年,曹操和袁绍决战于官渡,但袁军之粮草尽屯于乌巢。曹操亲自率军偷袭乌巢,将袁军粮草付之一炬,袁军闻粮草被焚,遂不战而溃。” 常得胜道:“太子妃所虑极是!微臣一定按太子妃的懿旨办理!” 武媚儿不高兴地道:“常叔叔,您与我爹爹情同手足,这里没有外人,请您把‘太子妃’和‘微臣’的称呼收起来,直接称呼我‘媚儿’就是了!” 武长远随即向常得胜道:“得胜啊,媚儿说得不错!” 常得胜的脸上显出了感激的神色,道:“媚儿,你常叔叔的这条命,就是为你留的!今后你有什么吩咐,你常叔叔万死不辞!” 武媚儿含笑道:“我在这里,先谢过常叔叔了!” 常得胜请李泽到另一个屋子喝茶,给武长远父女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武长远看着武媚儿道:“媚儿,你变了!变得性子有些暴烈了!” 武媚儿突然醒悟,暗道:“我是穿越而来的,我这个‘武媚儿’,已不是以前那个‘武媚儿’了!武长远拿以前的‘武媚儿’与现在的我相比较,自然会差别很大!” 但武媚儿素有随机应变之才,她立即向武长远笑道:“爹爹啊,女儿还是以前那个女儿,要说女儿变了,那是女儿主动变的!这是因为:皇宫是天下最险恶的地方,步步惊心,杀机四伏,不该去的地方不能去,不该说的话不能说。女儿要是像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样子,还不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俗话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为了不被人欺负,女儿只好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女儿其实是戴着一副面具在皇宫中生活啊!再例如:女儿明明爱吃肉,不爱吃素,但为了讨皇太后的欢心,只好捏着鼻子吃素了!看到别人吃大鱼大肉,女儿在心里其实是馋得直咽口水啊,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见了鱼肉就恶心的样子!” 听到武媚儿如此说,武长远立即相信了,点头道:“媚儿,你做得对!” 武媚儿又进一步解释道:“爹爹啊,您也知道,我并非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我硬逼着太子和我上床,其实是我自保的一种手段!须知太子本身傻乎乎的,皇宫内又有一些宫女存了攀龙附凤之心,为了富贵而不择手段。倘若太子经不住诱惑而上了那些宫女的钩,吃亏的岂不是我?我只有把太子喂饱了,太子才不会拈花惹草!” 第409章 心照不宣 武长远听到这里,不禁叹息道:“媚儿,你太不容易了!爹爹知道,你在深宫之中,压力很大!爹爹甚至有些后悔了!” 武媚儿惊问道:“爹爹后悔什么了?” 武长远道:“爹爹有些后悔送你入宫了!倘若你嫁的不是太子,而是寻常的人家,那么,你一定比现在活得轻松!说不定比现在活得还要快活!” 武媚儿笑道:“爹爹啊,太子经常说傻话,你怎么也说傻话了?” 武长远惊问道:“我怎么说傻话了?” 武媚儿正色道:“须知成为太子妃,进而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是每个女人的最大梦想!我现在是太子妃,距离皇后的宝座仅有一步之遥!可以预见:天下不知有多少女人羡慕我、妒忌我呢!” 武长远点头道:“那也说得是!” 武媚儿道:“而且,当时皇太后选我为太子妃,是看中了我背后的力量!因为我的背后,站立着位高权重的武大将军!而皇上也同意选我为太子妃,其实含有拉拢武大将军之意!” 听到武媚儿不称呼“爹爹”,却称呼“武大将军”,武长远不禁笑了:“媚儿啊,我何时变得‘位高权重’了?” 武媚儿也笑了:“爹爹啊,我的意思是说:当时的情形,根本由不得咱父女作主!既然皇上和皇太后都钦定了我是太子妃,我固然无法推却,爹爹也无法推却啊!” 武长远长叹一声,道:“媚儿,你说得不错!当时,我父女皆身不由己!” 武媚儿也是长叹一声,道:“爹爹呀,虽然我宣称‘吃素不吃醋’,其实,我不爱吃素,却爱吃醋!我想成为太子唯一的女人!” 武长远皱眉道:“在这个世界上,有钱有势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想要太子只拥有你这一个女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武媚儿道:“只要太子不愿意纳妾,皇上和皇太后也不能强迫太子纳妾吧?” 武长远道:“媚儿,你入宫这几年来,很会讨皇太后的欢心,皇上也对你很满意,而且皇上还需要我这把老骨头效力,为太子纳妾之事才被搁置起来。以后国家太平了,太子和秦王纳妾之事就会提上日程了!” 武媚儿咬着嘴唇道:“以后的事情,谁能看得清?如今,我南夏国夹在胡部和大鹏国之间,李池犹蠢蠢欲动。真要是天下太平了,以太子和咱父女为一方,以李池、文丽、文呈祥为一方,双方不拼个你死我活才怪呢!” 武长远的双目中闪出了深思之色,道:“这一天,终究要来的!” 说到这里,武长远看着武媚儿道:“媚儿,你想过没有,倘若这一仗在你的指挥下,打赢了,你和太子将会得到什么?” 武媚儿想了想,道:“我和太子什么也得不到!我还是太子妃,太子还是太子。不过呢,我和太子的威望将会增加。” 武长远道:“你和太子的威望增加了,就会引起皇上的警觉。皇上为了避免大权旁落,就会剪除你和太子的羽翼,那么,我就会首当其冲!到了那时候,我将会彻底失去兵权!” 武媚儿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武长远道:“媚儿,可儿今天就要从咱家发嫁了。从咱家到丁达家,并不是太远。” 武媚儿道:“爹爹,今天晚上,我想去喝可儿的一杯喜酒!可儿忠心耿耿地服侍了我这么多年,我已把她当成了亲妹妹。在我的心中,除了爹娘和涛儿,就数可儿和我最亲了。” 武长远道:“太子爷呢?难道太子爷就不是你最亲近的人了?” 武媚儿呵呵一笑,道:“看在涛儿的份上,太子也算是我亲近的人了。”她心中暗道:“就算是为了涛儿,我也要奋力把李泽推上皇帝的宝座!试想一下,倘若李泽被废掉了太子之位,我的太子妃之位固然不保,涛儿的下场也一定很惨!” 想到这里,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涛儿!在出征之前,我一定要和涛儿见上一面!”随即暗暗自责:“武媚儿啊,你可能是世上最不负责任的一位母亲了!你把涛儿交给颜太后抚养,然后就基本上不管不问了!颜太后虽然是涛儿的亲祖母,但她毕竟不是涛儿的亲娘!” 武长远问道:“媚儿,你这次出征,还带上药王等人吗?” 武媚儿道:“大忘伯伯身体不好,自然要留下来。苑樱快要生孩子了,小耗子自然也要留下来。至于药王兄弟和刘瘤子先生,就让他们自己选择吧!” 武长远点头道:“这样最好!” 武媚儿道:“爹爹,李池率十万人马打头阵,你率二十万人马在旁边策应。李池想立头功,就让他立头功吧!哼,黑鸿国的军队并不是一触即溃的!” 武长远问道:“你和太子呢?” 武媚儿道:“我和太子,则要先去一趟盐鱼村。” 随即武媚儿约李泽离开了兵部衙门,来到了“慈安宫”前。 宫前的张公公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老奴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请安!太后正在佛堂祈祷呢。” 随后,张公公领着李泽和武媚儿进了佛堂,只见颜太后正跪在佛像前祈祷,双膝之下垫着一个蒲团。 察觉到张公公、李泽、武媚儿来了,颜太后停止了跪拜,转过身来,就势坐在了蒲团上。 李泽和武媚儿手拉着手,向颜太后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给太后请安!” 颜太后满面笑容地道:“都起来吧!明天你俩就要赶往前线了,哀家在佛祖面前,为你俩祈福呢!” 武媚儿拉着李泽起来了,道:“太后,臣妾想和太子今天晚上就出宫,参加可儿的婚礼。” 颜太后道:“原来,你俩是向哀家辞行来了!”她吩咐张公公道:“让莲儿把小皇孙带过来。” 张公公立即退了出去。 颜太后指着面前的两个蒲团道:“太子,太子妃,坐吧!” 李泽在颜太后前面的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武媚儿却没有在蒲团上坐下,而是直接扑在了颜太后的怀里,哭哭啼啼地道:“太后啊,太子欺负臣妾,您可要为臣妾作主啊!” 颜太后吃了一惊,左手揽着武媚儿,右手轻抚武媚儿后背道:“太子妃,怎么了?” 武媚儿把头深深地埋在颜太后的怀里,就把李泽在兵部衙门里的“糗事”告诉了颜太后,一边说着,武媚儿一边大放悲声:“太后呀,当时臣妾羞得简直没法活了!” 颜太后的俏脸上竟然飞上了两片红云,她向李泽看去。 由于武媚儿把头埋在颜太后的怀里,因此,武媚儿完全看不到颜太后和李泽的目光交流。 颜太后和李泽彼此显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其中李泽的笑容中竟然暴露出了一丝得意。 第410章 喋喋不休 当然了,李泽那得意的笑容,武媚儿是看不到的。 颜太后以手轻抚武媚儿的后背,道:“太子妃啊,太子之傻,天下皆知,你就不必伤心了,更不必因此而生气!依哀家看来,自从你嫁给太子以来,太子的脑袋似乎比以前开窍了一些呢!你聪明绝顶,太子与你相处的日子多了,肯定会变得聪明的!” 武媚儿以一副撒娇的语气道:“太后啊,父皇已叮嘱过太子了,让太子听臣妾的话。您再叮嘱一下太子吧!”她心中暗道:“颜太后是李泽的亲生母亲,一手把李泽抚养成人。就算李泽不知道颜太后是他的亲娘,他对颜太后也会怀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对李泽来说,颜太后说的话,可能比李海还管用呢!” 颜太后倒是很痛快,立即以一副严厉的语气道:“太子,今后,你一定要听太子妃的话!太子妃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到了没有?” 李泽以一副恭敬的语气道:“我听到了!我一定听太子妃的话!”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李泽脸上的表情却很滑稽:他不停地向颜太后挤眉弄眼。可惜武媚儿把头伏在颜太后的怀里,背朝李泽,根本看不到李泽脸上的表情。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母妃!” 武媚儿听出是儿子李涛的声音,立即从颜太后怀里抬起头来。 在这刹那间,李泽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前痴痴呆呆的神情。 李涛本来是被莲儿牵着手的,一看到了武媚儿,他便挣脱了莲儿的手,扑向武媚儿。 武媚儿张开双臂,将李涛拥入怀中,笑容可掬地道:“涛儿,你是不是惹太后生气了?” 李涛用清脆的声音回答:“涛儿乖,涛儿不惹太后生气。” 武媚儿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一时只觉心中有无限的平安喜悦。 一会后,武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把李涛交给了莲儿,然后向颜太后使了个眼色。 颜太后会意,便向莲儿道:“你带小皇孙下去吧!” 李涛却重新偎依在了武媚儿的怀里,用稚嫩的童音道:“母妃,明天你还和涛儿玩吗?” 武媚儿突然有了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她的俏脸堆起了笑容,柔声柔气地道:“乖涛儿,母妃明天没有空陪涛儿玩,但是,等到母妃有空的时候,一定好好地陪涛儿玩!” 说到这里,武媚儿硬起心肠,把李涛推到了莲儿的怀中。 莲儿拉起了李涛的手,道:“小皇孙,咱们去吃好东西吧!那东西可好吃啦!”李涛看了武媚儿一眼,很不情愿地随着莲儿去了。 武媚儿不敢看李涛的背影,心里却暗道:“儿子啊,你临去这一眼,简直把我的魂儿勾去了呢!” 自从李涛进来,直至李涛离开,李泽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仿佛李涛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别人的一个小男孩。 颜太后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以哀家对你父皇的了解,他一向大权独揽。这一次,他能把三十万大军交给你指挥,不!连同仙人渡的五万水师,应该是三十五万大军!这对于你父皇来说,是非常难得了!” 武媚儿道:“臣妾以为,父皇本可以御驾亲征的,他之所以坐镇夏京,是防止万一立刚可汗变卦而袭击夏京!” 颜太后闭了双眼,双手不停地抚摸着胸前的一串佛珠。 一会后,颜太后才睁开了双眼,看着武媚儿道:“你父皇这个人,可能和别人分享心爱的女人,却绝不会和任何人分享权力!” 武媚儿暗想:“颜太后所说的‘心爱的女人’是指她自己吗?还是指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但颜太后这样说,分明是警示我!前些日子,我不断地加强自己的力量。但是,我的举动,已引起了李海的警惕!” 随后武媚儿牵了李泽的手,向颜太后道:“太后保重!” 颜太后倒是很平静,道:“去吧,不要辜负了你父皇的信任和期望!” 武媚儿和李泽向颜太后磕头告别,然后回到了东宫。 东宫的一位太监向武媚儿禀报道:“太子妃,几位嫔和贵人在客厅等候您和太子殿下呢!” 武媚儿冰雪聪明,立即明白了:“昨天夜里,李海封李泽为元帅、封我为副元帅的消息已在宫中传开了。这些嫔妃看到李海如此信任我和李泽,就对我和李泽的地位增强了信心。于是,就打着为我和李泽送行的旗号,过来讨好我夫妻。” 当下武媚儿和李泽来到了客厅,与李海的那几位嫔妃相见。 这几位嫔妃的品级都很低,除了嫔就是贵人,其中就有不得志的桂贵人。 其他的几位嫔妃见了李泽和武媚儿都有些拘谨,但桂贵人却是例外:她一脸谄媚的神情,肉麻地吹捧李泽和武媚儿,不过,她只是吹捧李泽长得俊秀,却重点地吹捧了武媚儿。 在桂贵人的描述下,武媚儿不仅才貌绝世,而且是南夏国的大救星! 武媚儿本来是耐着性子在听的,但桂贵人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没了,终于使得武媚儿不耐烦了! 武媚儿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响亮,自然打断了桂贵人的话。笑声停了之后,武媚儿笑容可掬地道:“桂贵人啊,你的口才真是好啊!我对你的佩服,简直如鸿鹏江之水滔滔不绝!我现在出征在即,百务缠身,等到凯旋归来,请你再到东宫来做客,我再聆听你的长篇大论。如何?” 桂贵人也算是个乖巧的人,立即向武媚儿赔笑道:“既然太子妃这么忙,我就告辞了!祝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其他的几位嫔和贵人也识趣地向武媚儿告辞。 桂贵人回到了“秋香苑”,大呼小叫道:“口渴了!奴才们,快来倒茶!” 宫女丽娟不耐烦地训斥桂贵人道:“你不会小声点吗?雪雪公主还在睡觉呢!倘若吵醒了公主,曹小主岂会轻饶了你?” 桂贵人板起了面孔道:“我和曹贵人都是贵人的身份,她有什么权力处罚我?” 丽娟冷笑道:“你这个贵人比曹贵人差十万八千里呢!昨天夜里在‘崇文殿’举行的宴会,曹小主参加了,你也参加了吗?” 桂贵人一惊之下,却显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道:“刚才我到东宫拜访太子妃了!太子妃为我泡了最上等的茶叶!但我怎么好意思喝?太子妃与我谈得十分投机!她郑重地向我发出了邀请:等到她和太子殿下凯旋归来之后,必在东宫设宴,盛情款待我!” 丽娟半信半疑,道:“你少拿太子妃来压曹小主!曹小主与太子妃的关系最铁了!昨天夜里,曹小主和太子妃一起参加了设在‘崇文殿’的宴会,太子妃和李贵妃都对曹小主另眼相看,还要教曹小主梳妆打扮呢!” 但是,丽娟还是把桂贵人前往东宫拜访武媚儿之事,禀报了曹贵人。 曹贵人不敢怠慢,立即召集了秀云和丽娟计议道:“桂贵人那贱人,不甘心失败,还想讨好太子妃,以图咸鱼翻身呢!你俩可有什么妙计?” 秀云道:“主子啊,如今太子妃圣眷极隆!这次讨伐黑鸿国,太子担任了大元帅一职,但是,很明显,太子只是挂个虚名,主事的,却是太子妃!而且,这一次消灭黑鸿国是板上钉钉的事!那样的话,太子和太子妃的地位可就稳如泰山了!在太子和太子妃临行前,主子为何不前往东宫表达一下感情呢?” 曹贵人道:“我是想前往东宫的,又怕不会说话,惹恼了太子妃,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秀云献计道:“奴婢听说太子妃号称天下第一才女,而主子也是博览群书,一肚子的学问。可以说,主子和太子妃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爱好。主子为何不凭着这一点,与太子妃套套近乎呢?” 曹贵人听得有理,立即绞尽脑汁,写了两首七言律诗。然后把两首诗揣入怀中,来到了东宫。 武媚儿已把一些事情向东宫总管胡东作了交待,她正要和李泽离开皇宫呢,门卫来报:“太子妃,曹贵人求见!” 在内心里,武媚儿急着赶赴可儿的婚礼,是不想接见曹贵人的。但那样的话,一来有些失礼,二来不知曹贵人所来何事,便耐着性子道:“请曹贵人进来吧!” 曹贵人进来后,首先向武媚儿施礼问好,说了一些吹捧的话。然后,曹贵人从怀中取出了两首律诗,请武媚儿“斧正”。 武媚儿何等聪明,立即便明白了曹贵人的来意。她直言不讳地道:“没想到您还是一位诗歌爱好者,与我堪称同道也!只不过如今军情急如星火,我须得和太子连夜出宫!等到灭了黑鸿国,我和太子凯旋归来,再与您共同切磋诗歌,如何?” 曹贵人笑道:“那样最好了!我在诗歌方面造诣尚浅,急切地想得到太子妃的点拨呢!”说完起身告辞。 武媚儿捎带了一些东西,与李泽乘车离开了皇宫。 第411章 百年好合 武长远早派了两名家人在宫外迎候。 这两名家人看到武媚儿和李泽的车驾出来,立即上前参见。 然后,由这两名家人引领,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李泽和武媚儿来到了丁达的家。 此刻天色早已黑了,丁达和可儿刚刚拜完了天地。 丁达的宅子倒是很宽敞,有一个大院落,十几间屋子。 听说是太子和太子妃驾到,现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武媚儿满面含笑道:“都起来吧!妹妹出嫁,本宫这做姐姐的,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一边说着,武媚儿一边走向穿着新郎新娘服装的丁达和可儿。 丁达的声音中透出了激荡之意:“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大驾光临,让草民如何敢当?” 武媚儿笑道:“好妹夫,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请你把那些‘草民’及‘微臣’之类的话都收起来!还有,你快起来吧,你在地下跪得久了,本宫这做姐姐的倒不心疼,可儿妹子可就心疼了!” 可儿自己把红盖头揭开了,一时热泪盈眶,哽咽道:“太子妃……姐姐……” 武媚儿笑道:“大喜的日子,新娘子竟然哭了,也不害羞!”说着亲自把可儿搀扶起来。 可儿擦了擦眼泪,道:“爹爹说姐姐要来喝我的喜酒,但姐姐真的来了,我却不敢相信了!” 武媚儿笑道:“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可儿道:“姐姐身份尊贵,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可儿如何敢当?” 武媚儿笑道:“你是未来的皇后娘娘的妹妹,有什么不敢当的?” 可儿不禁笑了。 武媚儿朗声道:“诸位,你们是来喝喜酒的,本宫和太子殿下也是来喝喜酒的。各位尽可开怀畅饮,不必拘礼!” 厨师早就得到了吩咐,立即上了一桌热菜。丁达请李泽和武媚儿在桌边坐了,他和可儿在一边陪着。 武媚儿倒是豪爽,连干了三杯。 旁边的客人见了,不禁咋舌:“太子妃好酒量啊!” 由于太子和太子妃在场,其他桌上的客人都规规距距的,连个窃窃私语的也没有。 武媚儿笑着向丁达道:“妹夫啊,你的房子倒是很大。” 丁达笑道:“回禀太子妃:家道败落,田地和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只剩下房子了。” 武媚儿道:“妹夫啊,前来贺喜的客人不是很多啊!” 丁达道:“昨天夜里我才得到岳父大人的通知,而且,我有意隐瞒了消息。否则,很多人就是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太子妃和岳父大人的面子!那么,前来贺喜的人就要踏破门槛了!倘若那样的话,我这房子就不是太大,而是太小了!” 武媚儿笑了:“对一个人来说,经历一些挫折,未尝不是好事呢!据本宫看来,就算日后你飞黄腾达了,也会怀有一颗不骄不躁的平常心!” 丁达道:“我现在常怀谦卑之心,宠辱不惊。” 武媚儿道:“妹夫,今天是你和可儿大喜的日子,本宫和太子殿下敬你夫妻俩一杯酒!祝你夫妻俩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李泽如同一个木头人一般,武媚儿、丁达、可儿都把酒杯举起来了,他还不知道把酒杯端起来。直到武媚儿催促了,李泽才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喝了下去。随后武媚儿、丁达、可儿都把酒干了。 然后丁达和可儿端起了酒杯,回敬李泽和武媚儿。四个人一齐干了。 武媚儿看着丁达道:“妹夫,本宫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对可儿好。” 丁达斩钉截铁地道:“请太子妃放心,今生今世,我一定用我的生命来维护可儿!” 武媚儿笑道:“那就好!本宫和太子殿下这就回去,你们夫妻俩早入洞房吧!预祝你俩早生贵子!”说完拉着李泽的手站了起来。 其他桌上的客人都离了座位,跪了下来。 武媚儿拉着李泽,向外就走。丁达和可儿送到了外面。 武媚儿和李泽上了车子,在侍卫的保护下离去了。 望着武媚儿和李泽的车子,丁达和可儿都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武媚儿和李泽没有回皇宫,而是径直来到了靖国府。 武长远和武夫人率领一些家人在府门跪迎,武长远朗声道:“老臣叩见太子和太子妃!请两位殿下到行宫安歇。” 武媚儿和李泽下了车子,然后武媚儿亲自搀扶起了武长远夫妇,笑道:“爹,娘,如今太子是大元帅,我是副元帅。” 李泽和武媚儿进了靖国府内的行宫。这座行宫,还是武媚儿第一次省亲时建造的。 喝了两杯茶后,武长远道:“已摆下了酒席,请两位殿下入席吧。” 在武长远夫妇的陪同下,李泽和武媚儿进了客厅,这里已摆下了一桌酒席,有大忘、小耗子、单手、馋猫、刘瘤子等人。苑樱由于怀孕已久,就没有参加。 武媚儿兴高采烈地向众人敬酒,道:“明天,我和太子就要奔赴南部前线了,我爹爹也要去。大忘伯伯身体不好,就留下来养病吧。小耗子要留下来照顾媳妇。” 说到这里,武媚儿的目光逐一从单手、馋猫、刘瘤子脸上扫过,道:“药王,猫兄,刘先生,你们三人愿意留下来呢,还是愿意陪我到前线去呢?” 单手、馋猫、刘瘤子皆说愿意跟随,武媚儿大喜,又敬了好几杯酒。 酒宴结束后,武媚儿和李泽到行宫就寝,屏退众人之后,武媚儿笑着向李泽道:“太子啊,你这做女婿的,在老丈人的家里住宿,也不害羞!”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羞涩的神情,当武媚儿给他脱衣服时,他竟然不让脱。 武媚儿把脸一沉,道:“太子啊,今天父皇和皇太后都发了话,让你听我的话,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竟敢不听吗?快,自己把衣服脱光了!” 李泽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如同一位楚楚可怜的女子,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今天夜里我穿着衣服睡,可以吗?” 武媚儿佯怒道:“还没离开夏京呢,你就敢不听我的话了?我这就告诉父皇和皇太后!”作势要往外走。 李泽大惊,忙道:“太子妃,你不要向父皇和皇太后告状了!我脱衣服就是了!” 说完,迅速脱光了衣服,钻到了被窝里。 武媚儿嘻嘻而笑,迅速脱下了衣服,在床上仰面躺了下来,用满含威严的声音道:“太子,赶紧过来,陪本宫‘做游戏’!” 李泽却无动于衷。 武媚儿猛然把声音提高了:“太子,你竟敢不听我的话?我可要向父皇和皇太后告状了!” 第412章 弊端和事端 李泽脱光了衣服后,就钻到了被窝里,用被子蒙住了头。 听到武媚儿如此说,李泽在被子里叫道:“太子妃,你不要向父皇和皇太后告状好吗?” 武媚儿叫道:“想让我不向父皇和皇太后告状,你就不要偷懒,赶紧过来与我‘做游戏’!”她心中暗道:“明天就要离开夏京赶赴南部前线了,夜里宿营的时候,条件太差,‘做游戏’颇有不便之处。只好在今天夜里‘加班’了。” 李泽掀开了被子,显出了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似乎正要干一件苦差事…… 在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的刹那间,武媚儿情不自禁地低吟起来。 李泽问道:“太子妃啊,你为何要如此惩罚我呢?” 武媚儿咬牙切齿地道:“今天你在兵部衙门,当着父皇的面,说了一些令我难堪的话,我自然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你!直到累得你爬不动了为止!” 说到这里,武媚儿无意中仰视李泽时,却惊奇地发现:李泽脸上那种很不情愿的神情不见了,反而呈现出一种得意洋洋的神情。 武媚儿惊问道:“太子爷,你似乎是很受用的样子哟。” 李泽笑道:“被别人强迫着干自己想干的事,自然很受用了。” 武媚儿回味着李泽的话,突然心中一震:“哎呀,我强迫李泽与我‘做游戏’,这是对他的惩罚呢,还是对他的奖赏?” 李泽似乎意犹未尽,道:“太子妃啊,你生气时的样子,也是很好看的!” 李泽一边说着话,一边奋力地动作着。 渐渐地,武媚儿的一双美眸迷离起来,檀口中则发出了销魂蚀骨的低吟声。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随着武媚儿的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游戏”结束了…… 武媚儿如同一头温驯的小猫咪,蜷伏在了李泽的怀里,暗道:“随着涛儿逐渐长大,我对李泽的感情与日俱增!虽然李泽傻乎乎的,但我却迷恋他,特别迷恋他的身体!当他与我‘做游戏’的时候,我只会感到轻松和喜悦!假如与我‘做游戏’的人是李海,那么,我一定感到厌恶和压抑!” 她转念又想:“如今李海在干什么呢?说不定他正在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身上纵横驰骋吧?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又天生媚态,当李海玩弄她的时候,李海一定很爽吧?但是,李海犹不满足,还想吃老娘的豆腐!哼,李海啊,如今老娘这个身子,已是天下至阴至寒的身子,你玩不起!只有你儿子,方能玩得起老娘这个身子!” 此时此刻,李海正伫立在水晶宫的凉亭中。他的旁边,侍立着牛公公。 月光如水,照在水平如镜的镜湖上,给镜湖镀上了一层银光。 一阵微风拂过湖面,湖面上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宛如千万条银蛇在跳动。 望着眼前的美景,李海似乎痴了。 一会后,李海低沉地问道:“太子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牛公公道:“护送太子和太子妃的那一队侍卫刚刚回来,据他们说,太子和太子妃出宫之后,先是到了国子监的一名叫丁达的弟子家中。因为这个丁达今天刚刚结婚,新娘就是太子妃曾经的丫头可儿。太子妃在入宫前,就由可儿服侍。嫁入宫中之后,就把可儿带进宫来了,如今又把可儿嫁给了丁达。” 李海道:“这个丁达,是太子妃亲自挑选的。” 牛公公道:“太子和太子妃在丁达的家中喝了喜酒之后,到了靖国府,并在靖国府住了下来,却打发那一队护送的侍卫回宫了。” 李海没有说话,心中暗道:“明天的时候,武媚儿就要赶赴前线了。作为三十多万大军的实际指挥者,武媚儿应该是很忙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去喝了可儿的喜酒!而可儿,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这说明武媚儿是个重感情的人,而且对可儿有着特别的感情。” 牛公公又道:“皇上,据东宫的总管胡东说,为了在昨天晚上的宴会上争一个首席,两位贵妃娘娘互不相让。赵妃娘娘束手无策,只好求助于太子妃。太子妃轻轻一招便化解了:她让赵妃娘娘对首席进行拍卖。结果李贵妃花一千两银子买到了首席,张贵妃哑口无言。” 李海道:“太子妃确实聪明,但愿这一次,她能为朕灭了黑鸿国,并且打退大鹏国的进攻。” 牛公公压低了声音道:“那样的话,太子妃的声势,可就如日中天了!” 李海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银光闪闪的湖面。 一会后,李海低声问道:“这些日子以来,秦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牛公公道:“回禀皇上:秦王一直没有闲着,不停地招贤纳士,扩充势力。而且,秦王的出手还十分大方!” 说到这里,牛公公一字一顿地道:“皇上,老奴认为:秦王这个人,最大的长处就是不看重钱!为了招揽人才,秦王一掷千金而不惜!从这一点上来说,秦王实在有皇上的气魄,不愧是皇上的儿子!至于秦王的母亲张贵妃,则完全是一副小家子气,爱财如命。” 李海疑惑地道:“秦王的资金来源,主要来自于经营丝绸的石老板等人。自从朕采纳了太子妃的建议,禁止我南夏官员及官眷穿丝绸以来,石老板的生意一落千丈,这等于断了秦王的财路。那么,如今秦王手中的大笔金钱来自于何处?单凭他亲王的俸禄,是远远不够的!” 牛公公道:“老奴有一个大胆的推断,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海道:“你和朕之间,还用藏着掖着?说吧。” 牛公公道:“老奴虽然并无真凭实据。但是,凭着直觉,老奴推测到:大鹏国的皇帝姚烈,对秦王提供了资金的支持!” 李海并没有显出特别吃惊的神色,而是淡淡地道:“说一下你的推测!” 牛公公道:“据太子妃说,姚烈曾派心腹出使胡部。老奴认为,太子妃的说法,十有八九是属实的,姚烈确实想从外部给我南夏国添堵。那么,姚烈为何不能从内部给我南夏国制造事端呢?我南夏国的一大弊端是:太子虽傻,却依然是太子!秦王虽然精悍,却不是太子!我南夏国的这个弊端,使大鹏国给我南夏国制造事端提供了可能!” 李海叹息一声,道:“秦王要是真的和姚烈勾结在一起,可太让朕伤心了!” 牛公公道:“秦王自小就胸怀大志,勤奋而刻苦,为了成功,不择手段。而且秦王做事果断,有一股狠劲。但老奴认为,这正是一个帝王应该具备的资质。” 李海长叹一声,道:“你说的那个弊端,朕早就知道。但是,朕迟迟没有纠正这个弊端!” 牛公公道:“老奴知道皇上的心思!” 李海“哦”了一声,微笑道:“说来听听!” 牛公公道:“因为南夏国的这个弊端的存在,暂时对南夏国和皇上有利!” 李海显出了惊奇的样子:“这倒是奇了!你这话真是难以让人相信呢!” 牛公公道:“对于我南夏国来说,立一个傻子为太子,能在心理上给敌国减轻一些压力,使他们懈怠一些。对于皇上来说,立一个傻子为太子,可使皇上几乎不用防范太子,从而能把精力用在别的方面。” 李海笑了:“出乎朕意料的是:太子妃太精明了!竟然给朕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牛公公微笑道:“皇上明鉴:事物往往都是有正反两面的。太子妃固然给皇上造成了压力,但是,太子妃给大鹏国、黑鸿国和胡部,何尝不造成了压力?” 李海点头道:“此言甚是!” 牛公公道:“老奴斗胆再提醒皇上一次:俗话说得好:‘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李贵妃的姿色固然是美艳无双,但皇上也应当有所节制,保重龙体。” 李海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道:“朕自从纳李婧为妃以来,虽然并没有荒废了朝政,但朕的精力确实已大不如前!其中原因,还在于李婧天生媚态,让人难以抵制她的诱惑!” 正在这时,随着脚步声,李婧扭着屁股走了过来,虽然她身材娇小,但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姿势十分优美。 待李婧走近了,牛公公躬身施礼道:“老奴参见贵妃娘娘!” 李婧摆了摆手,径来到了李海的面前,嗲声嗲气地道:“皇上,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李海淡淡地道:“朕还有点事,爱妃先睡吧。” 李婧却撒娇道:“没有皇上搂着,臣妾睡不着!”说完,她主动偎依在了李海的怀里。 月光如流水一般,照射在李婧那一张美到了极致的俏脸上,使她更显得清丽绝俗,如同被贬入人间的仙子! 李海却道:“爱妃,快起来!否则,朕要打你屁股了!” 李婧的屁股扭动起来:“臣妾不相信皇上会如此狠心的哟!” 但李婧很快就相信了:李海出掌如电,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李婧的屁股上! 霎时,李婧疼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迅速逃离了李海的怀抱。 然后,李婧足不停步,如同屁股着了火一般,一气逃出了凉亭,逃进了一个阁子。 一些宫女和太监欲到李婧面前侍候,却被李婧斥退了。 李婧无意中一抬头,依稀看到了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竟然依稀是高帅! 第413章 心不在焉 李婧不禁睁大了一双美目,定睛而看。 那个依稀是高帅的身影竟然消失了! 李婧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暗道:“是我的眼睛花了,还是心中的幻觉?” 李婧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高帅那犹如玉树临风般的身材,以及丰神俊逸的面容。 李婧暗想:“当初,父皇要是把我许配给高帅,将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想到这里,俏脸不禁一热。 她转念又想:“至今依然没有父皇的消息,让人好生牵挂!”情不自禁地心中一痛。 忽然,后面有脚步声传来。 李婧怒道:“本宫不让你们过来,你们耳朵聋了?”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 来的人却是羊志和苏嬷嬷。 李婧吃惊地道:“你俩身体尚未痊愈,怎么过来了?” 苏嬷嬷叹息一声:“老奴不放心娘娘,就和羊总管过来了!”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悲愤之色:“李海这个狗东西,性情真是暴戾呢!” 苏嬷嬷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娘娘啊,自古以来,多数帝王都是刻薄寡恩、喜怒无常。由于帝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能在瞬间让一个人飞黄腾达,鸡犬升天;也能在瞬间把这个人满门抄斩,诛其九族。” 羊志语重心长地道:“娘娘啊,李海堪称是一代枭雄!自从他即位以来,励精图治,勤俭节约,特别令人称道的是:他不近女色,后宫中不到十位嫔妃!在他的统治下,南夏的国力有了很大提高!如今,更是隐隐有了统一天下之势!在这种情况下,娘娘更不应该和李海赌气,而是应该尽力讨好他!” 李婧的一双美目闪烁不定:“为什么?” 羊志道:“后宫内的其他嫔妃,就算想要讨好李海,也没有讨好李海的本钱:她们的姿色,不及娘娘的万一!”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沮丧之色:“虽然我尽力勾引李海,但这个狗东西似乎不上钩呢,刚才他让我走开,我没有听,他竟然打了我一巴掌!” 羊志道:“娘娘想过没有:李海有着超人的定力,顽强的意志力,但是,自从得到娘娘以来,几乎每天夜里都要临幸娘娘!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李海毕竟难以抗拒娘娘的魔力啊!” 李婧点头道:“有道理!刚才他打我一巴掌,并不是厌恶我,而是试图挣脱我对他的诱惑!” 羊志道:“李泽虽是太子,却是一个傻子。李池虽然为人强悍,却不是太子。如今南夏已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以李泽、武媚儿、武长远为一派,以李池、荣妃、文呈祥为一派,两派的争斗愈演愈烈,已呈水火不容之势!在这种情况下,娘娘只要抱紧了李海的大腿,齐王何尝没有夺嫡的机会呢?” 李婧的瞳孔猛然收缩!羊志所说的“齐王”,便是她的儿子李渚! 羊志道:“娘娘自从入宫以来,便与荣妃闹得很僵。其实,娘娘何必与荣妃过不去呢?荣妃容貌丑陋,又是一个半老婆子了,她不配做娘娘的对手!娘娘要做的,就是既不和荣妃斗,也不和武媚儿斗,而是挑拨荣妃和武媚儿斗,娘娘则是坐山观虎斗!” 李婧心中一震,道:“羊志啊,你毕竟是男人,看得长远!以前呢,我有些意气用事了!是啊,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斗倒荣妃,而是为了夺取南夏的最高权力!” 羊志道:“这一次老奴和苏嬷嬷挨打,可说是李霜霜一手造成的!但是,老奴并不恨李霜霜,更不恨李霜霜的母亲赵妃!倘若让老奴非要恨一个人的话,老奴只会恨娘娘:倘若娘娘迷惑住了李海,老奴和苏嬷嬷怎么会挨这二十板子呢?” 苏嬷嬷不禁变了脸色,道:“羊志,你怎么如此指责娘娘呢?” 李婧却没有恼,反而笑了:“苏嬷嬷啊,羊总管这是拿话激我呢!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深沉地道:“李海没有被我迷住,这怨不得李海,只怨我!” 苏嬷嬷惊问道:“娘娘为何要这么说呢?” 李婧道:“我没有迷住李海,至少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我不够美貌。” 苏嬷嬷笑道:“娘娘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娘娘要是不够美貌,那么,这天下就没有美女了!” 李婧一笑,道:“第二个原因,可能是我在李海身上所施展的手段还不够妖媚!我要成为天下第一妖精!”说完,她挥了挥手,让羊志和苏嬷嬷退下了。 当下李婧独自伫立于阁中,羊志和苏嬷嬷等人在百步之外守候着。 李婧凝望着银光闪闪的镜湖,她那娇小而曼妙的身影,与湖水、月光似乎溶为一体了。 夜色已深,月亮已升至中天了。 李海走了过来,羊志和苏嬷嬷等人都跪了下来。 李海从羊志等人身边走过,走向阁子中的李婧。 从脚步声上,李婧已判断是李海走过来了,但她恍如未觉,并没有回头。 李海开口道:“爱妃怎么还不睡呀?” 李婧这才转过身来,凝视着李海,俏脸上显出了悲戚的神情:“臣妾被皇上打了一巴掌,至今屁股上还隐隐作疼呢!臣妾的一颗心更是疼痛得厉害呢!如何睡得着?皇上先睡吧!” 李海却笑了:“但是,朕不搂着爱妃,哪里睡得着?” 李婧扑在了李海的怀里,一边连连顿足,一边大放悲声:“皇上打得臣妾好狠哟!皇上好狠的心哟!皇上口口声声说是宠爱臣妾,其实一点也不疼臣妾的哟!臣妾简直要伤透心了哟!” 李海用双手捧起了李婧的脸蛋,盯着李婧道:“爱妃啊,朕让你离开,你不离开,朕打了你的屁股。要是换作了别人,朕就会砍了她的脑袋!” 李婧的一双美目中闪出了恐惧之色,想把头伏在李海的怀里,但她的头被李海用双手“固定”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李海俯下头去,吻了李婧的额头,然后往下吻去,依次吻了李婧的眉毛、眼睛、鼻子,当吻至李婧的樱唇时,李婧主动把她的小香舌送入了李海嘴里。 鬼使神差一般,李婧突然想到:“我和李海在这里亲热,被羊志、苏嬷嬷等人看到了,倒是无所谓。但是,很可能高帅在某个暗处盯着呢!” 想到这里,李婧突然全身不自在起来。 李婧的变化被李海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停止了和李婧的接吻,盯着李婧道:“爱妃,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婧道:“因为臣妾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第414章 骨鲠在喉 在和李海亲嘴的时候,李婧突然想到:“此时此刻,很可能高帅在某个暗处盯着呢!在高帅的眼皮底下,倘若李海主动侵犯我,也就罢了。但是,倘若高帅目睹我主动向李海献媚,心里一定很伤心!”这样想着,李婧的全身就不自在起来,有了一种犹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同时李婧心中也有些奇怪:“对我来说,高帅只是一个外人,为什么我很在意他对我的看法?难道在我的内心深处,已对高帅生出了好感?” 不过,李婧的身体变化,立即被李海捕捉到了,他就说李婧有些心不在焉。 李婧心虚之下,灵机一动,便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以释李海之疑。 李海立即问道:“什么问题?” 李婧道:“当初,皇上攻入了琳京,宣告了北夏的灭亡。当年夜里,皇上就在原北夏的皇宫里临幸了臣妾,并且宣布纳臣妾为妃。臣妾要问的问题是:倘若臣妾没有生着这一副脸蛋,也不是所谓的天下第一美女,皇上还会纳臣妾为妃吗?请皇上如实回答!” 说到这里,李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李海。 李海坦然地迎着李婧的目光,道:“就算你不是天下第一美女,朕也会纳你为妃的。” 李婧道:“也就是说,臣妾能成为皇上的妃子,不是因为臣妾顶着天下第一美女的招牌,而是因为臣妾是原北夏的公主?” 李海道:“不错!你是原北夏的公主,纳你为妃,可迅速安定原北夏的人心。可以说,就算你丑如无盐,朕也一定会纳你为妃。” 李婧笑了,有些嘲讽地道:“在别的男人眼里,是以美丑来划分女人。在皇上眼里,是以利益来划分女人!有用的女人,就算丑一些,只要有利于巩固统治,皇上就会收在身边。没用的女人,就算美一些,皇上也不会纳为嫔妃的。难道在皇上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美丑?” 李海没有回答,似乎是默认了李婧的话。 李婧道:“作为原北夏的公主,就算臣妾丑如无盐,皇上也会纳臣妾为妃的,是不是?但是,臣妾为皇上侍寝的次数,就会少之又少!臣妾就会成为下一个荣妃,是不是?” 李海看着李婧,笑了:“朕说过,朕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李婧迎着李海的目光,笑道:“太子妃就是一位很聪明的女人,但臣妾发现,皇上很欣赏太子妃的哟!” 李海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武媚儿那娇美而泼辣的形象。 李婧道:“皇上,太子妃曾传授了臣妾‘美容三招’,其中一招就是保证充足的睡眠。如今夜色已深,臣妾还没睡,难道您不想让臣妾的容貌好看一些吗?” 李海笑了,道:“爱妃,陪朕回寝宫安歇吧!”说完,主动牵了李婧的手。 李婧暗道:“倘若此刻高帅躲在暗处,看到李海拉了我的手,就比较容易接受一些。倘若高帅看到我拉了李海的手,一定会伤心的!”转念又想:“我这么在意高帅的感受,难道在不知不觉之中,我心中已有了高帅的影子?唉,我产生这个念头真是荒唐可笑啊!须知我已为李海生了儿子,怎么可能会与高帅在一起呢?” 回到寝宫之后,李婧屏退了众人,她主动为李海脱了衣服,笑道:“皇上啊,臣妾真的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哟!像您这样的人,要是生在帝王之家,一定会君临天下!就算是生在寻常人家,您也一定不会成为一名寻常之人的!但是,您的老婆却不一定生得好看!” 李海看着李婧,道:“爱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婧道:“倘若您生在寻常人家,您一定以婚姻为阶梯,努力向上爬!当然,驸马是您最好的选择,当不成驸马,您就会成为某位高官的女婿。至于老婆是否长得好看,您是不会在意的!” 说到这里,李婧向李海嫣然一笑,道:“臣妾知道,皇上听了这些话,一定会心中不快。但对于臣妾来说,这些话却如同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李海伸手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淡淡地道:“爱妃,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李婧“哎哟”一声,伸手捂住了她那可爱的小鼻子,横了李海一眼,道:“皇上,您使用的力气太大了!” 李海大笑起来。 李婧脱了外衣,却没有脱内衣,偎依在了李海的怀里。 李海惊奇地问道:“爱妃啊,为何不脱光了衣服?” 李婧向李海抛了个媚眼,道:“臣妾记得皇上说过:自己磕的瓜子才有味道。” 李海道:“爱妃倒是好记性!朕是说过那样的话:在太子和太子妃前往黑鸿国当人质的前一天夜里。” 李婧的心中,不禁勾起了对李海的旧恨,暗道:“那一次,武媚儿夫妇即将入质黑鸿国,李海这个狗东西单独宴请武媚儿,我作陪,结果我喝醉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李海这个狗东西就虐待我!” 虽然心里恨李海,但在表面上,李婧的俏脸上却浮现出了灿烂的微笑:“皇上啊,臣妾就如一枝绽放的鲜花,皇上何时想采,敬请采摘。倘若皇上不想采,就放任臣妾在旁边绽放吧!” 李海笑了:“爱妃真是善解人意啊!朕累了,就任鲜花绽放吧!” 当下两人相拥而眠。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婧被惊醒了:李海正在脱她的内衣。 李婧的俏脸上立即显出了兴奋的神情,仿佛被李海临幸,是她期待已久的一件事。 李婧的衣服很快被扒光了。 虽然寝宫中没有点蜡烛,但粉红纱帐的顶部装饰着万年之蛤产的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辉,照耀得整个合欢床如同白昼,也使李婧更显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很快,两人的身子就缠绕在一起了…… 突然,外面响起了太监的呼喊声:“皇上,该上早朝了!” 李海立即停止了在李婧身上的动作。 李婧仰视着李海,俏脸上显出了十分急切的神情:“皇上啊,不要停下来哟!臣妾如同久旱的土地在等待着甘霖哟!” 李海却毫不犹豫地把李婧那柔若无骨的身体推开了,有些歉意地道:“爱妃啊,朕不能因贪欢而误了早朝啊!” 李婧暗道:“李海能在中途停下来,不是我这张脸不好看,而是李海的意志太强了!要是换作了其他的男人,一定是先过一把瘾再说。”转念又想:“哼,他一个半老头子了,我才不稀罕被他玩弄呢!要是把他换成高帅就好了!” 但在表面上,李婧的俏脸上却显出了十分失望的神情,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也如蛇一般在床上扭动起来:“皇上啊,臣妾正在兴头上,您突然鸣金收兵,给臣妾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哟。” 李海道:“爱妃啊,到晚上的时候,朕再临幸你。” 李婧这才很不情愿地服侍李海穿衣服。 李海上早朝去了,要在往日,李婧还要睡个“回笼觉”的,但想到昨天夜里羊志的话,李婧一时睡意全无,她穿上衣服,一边在苏嬷嬷的服侍下,梳妆打扮,一边唤来羊志道:“羊总管啊,你说得很对!一个有远大目标的人,是不该被个人恩怨所左右的!” 羊志的脸上显出了欣慰之色:“娘娘能这样想,简直是太好了!” 李婧道:“荣妃、赵妃等人姿色远不及我,自然无法和我在李海面前争宠,而且她们也根本威胁不了我目前的地位。既然如此,我何必和她们为敌?我的目标,不是让她们臣服,而是把渚儿推上南夏国的皇位!嘿嘿,到了那时候,我就能享受皇太后的滋味了!” 说完之后,李婧道:“羊总管,你准备一下,随我到‘贤德宫’和‘向荣宫’走一趟!” 很快,李婧和羊志在一队侍卫的保护下,先来到了“贤德宫”前。 按说,李婧比赵妃高了一级,是不需要通报的,但赵妃目前掌管后宫事务,属于“实权派”,李婧也就有意放低了姿态,使羊志使了一个眼色。 羊志立即给了侍卫一块银子,道:“快向你家娘娘禀报一声,就说贵妃娘娘驾到!”那侍卫立即进去通报。 此刻虽是早晨,但赵妃却早就起床了,听到李婧来了,不禁吃了一惊,暗道:“大清早的,李婧这个小浪蹄子怎么来了?” 当下赵妃带着贴身宫女洪芳,迎了出去。 一见到李婧,赵妃就满脸堆笑地施礼道:“哎呀,是李贵妃啊!这大清早的,您就来了,我简直想不到啊!我以为您为皇上侍寝之后,又是腰酸背疼呢!难道这一次,皇上在您的凤体上没有出力?” 赵妃的话,明显是讽刺李婧。 在封妃之前,赵妃是绝对不敢这样说话的!那时候,她不仅无权无势,而且只是“嫔”的品级,比李婧差了两级! 但是,今非昔比,赵妃如今虽然品级比李婧低了一级,却是“大权在握”,与李婧隐隐有了分庭抗礼之势,在言语上也就对李婧不客气了。 第415章 三只老虎 对于赵妃的讽刺挖苦,李婧并没有生气。对于赵妃发出的质问:“难道这一次,皇上在您的凤体上没有出力?”李婧避而不答,只是微笑道:“我是来看望姐姐的!” 李婧这个态度,使赵妃暗生惊异之心:“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依仗着皇上的宠爱,向来目中无人,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脾气好了?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她对我客气,我也对她客气。” 当下赵妃很客气地向李婧道:“贵妃娘娘,里面请!” 进了客厅,李婧和赵妃分宾主坐下,洪芳献上茶来。 李婧看着赵妃道:“姐姐啊,你如今管理后宫事务,我是全力支持的!” 赵妃心中暗道:“在我尚未晋封为妃之时,有一次打牌,曾称呼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为‘幺鸡’,结果原梅那个贱婢向她告密了!几个回合较量下来,这个小浪蹄子不仅没有报复我的机会,还在我手下吃了大亏:她手下的羊志和苏嬷嬷各挨了二十板子,她窝藏的原梅也被我捉了回来!但是,这个小浪蹄子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如今,她向我花言巧语,显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今后,我还要小心提防她!霜霜就曾告诫我:对于一个人,不仅要‘听其言’,更要‘观其行’!” 当下赵妃向李婧表示感谢,却皮笑肉不笑地道:“贵妃娘娘啊,向您检讨一件事,您可不要生气啊!” 李婧笑道:“姐姐,什么事?” 赵妃嘻嘻一笑,道:“原梅那个贱婢身为奴才,却诬陷主子,造谣生事,无中生有,血口喷人!但是呢,我大人大量,不和她一般计较。岂料,那贱婢做了亏心事,竟然畏罪自杀了!哎呀,贵妃娘娘啊,虽然那贱婢死有余辜,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啊!说起来,是我的失职!” 说到这里,赵妃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李婧道:“原梅那个贱婢临死前曾留下了一封遗书,贵妃娘娘还要看一下吗?” 李婧听了,俏脸上的肌肉不禁抽搐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地道:“原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死了也就死了。” 李婧心里很清楚:原梅肯定是不堪折磨而写下了“遗书”,然后就被害死了! 赵妃心中暗暗惊奇:“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向来骄纵成性,今天为何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 李婧看着赵妃道:“姐姐啊,你真是聪明,竟然在清明节的宴会上,拍卖起了座次!真是生财有道啊!” 赵妃不禁心中一紧:“难道这个小浪蹄子是来问罪的?”她笑道:“我这么笨,哪里想得出来?是太子妃帮我想出来的!”心中暗道:“听说武媚儿昨天就离开了皇宫。李婧这个小浪蹄子要是想找武媚儿讨个说法,也得等到几个月之后,武媚儿方能回来。” 李婧暗吃一惊:“这个武媚儿真是不简单啊!哼,她在前线打仗,我也要在后宫用兵:我且向荣妃煽风点火,加深荣妃等人和武媚儿的矛盾,我却来一个渔翁得利!” 与赵妃闲聊了几句,李婧起身告辞。 随后,李婧和羊志在那一队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向荣宫”前。 在李婧的示意下,羊志交给了门卫一块银子道:“请向你家贵妃娘娘通报一声,就说我家贵妃娘娘有紧急事情,要和你家贵妃娘娘商议。”门卫收了银子,便进去向荣妃通报。 荣妃正百无聊赖地歪在床上休息呢,听了门卫的禀报,不禁暗吃了一惊:“李婧这个小浪蹄子这么早上门求见,可说是前所未有啊!她有什么‘紧急事情’要与我商议?” 好奇之下,荣妃向门卫道:“让李婧进来吧!” 在荣妃的安排下,“向荣宫”的总管熊公公带着几十个宫女、太监聚在了荣妃周围,如临大敌一般。荣妃如此安排,是想在无形中,给李婧施加压力。 熊公公的一只手就是在李婧管理后宫事务期间,被李婧下令砍掉的。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李婧和羊志进来的时候,熊公公恶狠狠地瞪着李婧,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 李婧对熊公公的目光恍如不见,她和羊志来到了荣妃面前,含笑向荣妃施礼道:“姐姐啊,妹妹这厢有礼了!以前呢,妹妹对姐姐多有得罪,还请姐姐多多海涵,不与妹妹一般见识。”羊志却径直向荣妃跪了下来:“奴才给张贵妃请安!” 李婧和羊志谦恭的态度,完全出乎荣妃的意料。荣妃虽然依旧深恨李婧,表面上却皮笑肉不笑地道:“李妹妹啊,你这是哪里话?”随即让羊志“平身”。 李婧向荣妃使个眼色,道:“姐姐啊,小妹有几句贴心话要对您说,就让熊总管和羊总管等人回避一下如何?” 忽然,门卫向荣妃报告:“娘娘,秦王妃求见!” 原来,今天是李池赶赴南部前线的日子,天还没亮他就动身了,临行前叮嘱了文丽几句话,让她转告荣妃。文丽呢,是个急性子,李池前脚刚离开了秦王府,她后脚就赶到了“向荣宫”前,却听门卫说李婧在里面。文丽不禁大吃一惊:“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向来和婆婆水火不容,今天一大早怎么过来了?”本来文丽进入“向荣宫”是不需要通报的,但听到李婧在里面,为了让荣妃有个思想准备,便让人通报。 荣妃接到通报后,还没发话呢,李婧已笑道:“秦王妃来得正好,我正有要紧的话和秦王妃说。” 荣妃便向门卫道:“请秦王妃进来吧!” 等到文丽进来后,李婧主动站起身来,满面春风地向文丽打招呼道:“哎呀,秦王妃,我对你十分想念,正想到秦王府探望你呢!”说完主动拉住了文丽的手,连连摇晃,显出十分亲热的样子。 文丽不禁十分惊异,暗道:“这个小浪蹄子依仗着她是皇妃而我是王妃,而且比我高了一辈,向来在我面前摆臭架子。今天怎么突然放下了身段?”当下文丽也向李婧说了几句客气话。 李婧向荣妃道:“姐姐啊,不妨让奴才们都退下,让咱姐妹俩及秦王妃说几句贴心话。” 荣妃点头同意了。 当下羊志、熊公公等太监们宫女们都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荣妃、李婧和文丽了。 李婧道:“昨天夜里我做了一梦,梦见自己身披虎皮,变成了一只年轻的母老虎,另一只年轻的母老虎咬我,撵得我满地乱跑,另一只更大的母老虎却不救护我!” 荣妃和文丽面面相觑。 李婧道:“醒来之后,我就胡思乱想起来!难道咬我的那只年轻的母老虎是太子妃?难道另一只更大的母老虎是姐姐你?”说到这里,李婧把眼光投向了荣妃。 虽然荣妃被李婧比作了“母老虎”,但荣妃并没有生气,文丽也没有生气。 李婧接着说:“姐姐啊,咱姐妹俩其实是一个脾气:喜怒形于色,心里藏不住事情!以致于咱姐妹俩闹得不可开交!追究起来,责任主要在我,我这个做妹妹的,没把姐姐瞧在眼里,想来我真是后悔啊!太子妃则是另一种人,表面上一团和气,对人温文尔雅,其实背后捅人刀子!例如在那一年的除夕之夜,太子妃趁我出去解手了,竟然当着众位皇室成员的面,讲了一个‘东秋国’和‘西秋国’的故事!她讲这个故事,就是含沙射影地针对我们母子的!她这个故事一讲,皇上岂会善待我的渚儿?众位皇室成员,也会把我的渚儿当成了异类!” 说到这里,李婧一下子拉住了荣妃的手,情真意切地道:“姐姐啊,虽然咱俩经常吵架,但我现在已明白了:姐姐属于口快心直的人,刀子嘴豆腐心!霹雳火的性情,菩萨的心肠!太子妃正好相反: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荣妃听到这里,非常高兴,笑容可掬地道:“妹妹啊,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个人,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地是极为善良的!” 文丽也笑着向李婧道:“在我看来,李贵妃也属于刀子嘴豆腐心的类型!和我母妃其实是同一类人!你们两人,称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了!” 李婧和荣妃都笑了,一时屋内的气氛非常融洽。 李婧道:“皇上百年之后,太子登基,这本来没有什么。但问题是:太子是个公认的傻子,那时南夏国的大权就要全部落入太子妃手中!在我看来,男人再狠,也不过了霸占了女人而已。女人呢,却恨不得杀了其他的女人!真要是太子妃掌握了大权,咱仨可就惨了!” 说到这里,李婧的一双美目骨碌碌乱转,看着荣妃和文丽。 文丽随声附和道:“李贵妃所言极是!武媚儿从小就是我的玩伴,可以说,这世上我最熟悉的人就是武媚儿!这么说吧,世上所有的蛇、蝎子、蜈蚣、壁虎、蟾蜍等毒物加起来,也不如武媚儿毒!世上所有的姜、蒜、葱、辣椒等辣物加起来,也不如武媚儿辣!武媚儿的毒辣,天下无双!” 李婧的一双美目中显出了恐惧之极的神色:“哎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武媚儿掌握南夏国的大权!无论如何,也要把李泽从太子的宝座上拉下来!” 第416章 尔虞我诈 听到李婧如此说,荣妃和文丽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 由于一时没有弄清李婧的意图,荣妃和文丽都没有说话。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慷慨激昂的神情:“难道我南夏臣民,真的要任由一位傻子继承皇位?难道我南夏臣民,就坐视国家大权落入武媚儿那个毒辣无比的女人手中?” 说到这里,李婧看着荣妃道:“我在南夏朝廷几乎没有根基,真正称得上是人微言轻。但姐姐你就不同了!你的亲家文丞相在朝堂上多年经营,树大根深,势力盘根错节,深得皇上倚重。倘若文丞相向皇上奏请废李泽而改立秦王为太子,相信能得到大多数官员的拥护!” 文丽“咳”了一声,看着李婧道:“李贵妃啊,家父曾经私下里向我透露过:他这一生,对南夏国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他主张改立秦王为太子,决不是因为秦王是他的女婿!而是秦王明显比现在的太子李泽优秀!古之圣人,犹提倡‘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嘛!李泽是个天下公认的傻子,闹出了许多笑话,把我南夏国的脸面都丢尽了!对于家父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皇上也很清楚。但皇上暂时不想改立太子。” 李婧心中暗暗冷笑:“这个文呈祥,好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明明是为了一己之私利,却打着忠君爱国的旗号!” 当下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吃惊的神情:“改立秦王为太子,对我南夏国有百利而无一害,皇上为何不答应呢?” 荣妃的脸上显出了不满的神色,道:“因为太子李泽的母亲早死,李泽是由太后一手带大的。而秦王是我生的,也是我一手带大的,这样,太后把李泽视作亲生儿子一般,却把秦王视作一个外人!偏偏皇上对太后非常孝顺,几乎是百依百顺。要是废掉了李泽的太子之位,太后一定会伤心愤怒的!” 文丽接着道:“母妃所言,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如今外敌虎视眈眈,要是废掉李泽的太子之位,肯定会触怒武长远!须知李泽虽傻,却是武长远的女婿啊!武长远在军队中的势力根深蒂固,皇上还需要武长远为南夏国开疆拓土呢!” 李婧秀眉微蹙,道:“皇上百年之后,倘若武媚儿掌握了南夏国的大权,我和渚儿,只怕在南夏国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说完,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坚毅的神色,她看着荣妃和文丽,道:“姐姐,秦王妃,等到这场战事结束之后,你俩就怂恿文丞相向皇上奏请。我呢,则不时地向皇上吹一下枕边风。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让皇上废掉李泽的太子之位,改立秦王为太子!” 荣妃和文丽的脸上都显出了兴奋的神色,文丽道:“一言为定!等到这一次吞并了黑鸿国,我一定让家父集合了朝中大臣,奏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改立秦王为太子!” 说到这里,文丽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之情,道:“李贵妃啊,我还有一计,要恶心一下武媚儿!” 李婧惊噫了一声,问道:“秦王妃,你想如何恶心武媚儿?” 文丽得意洋洋地道:“目前李泽只有武媚儿这一个女人,这怎么行呢?我南夏国的储君,怎能只有一个女人?必须为李泽纳几房姬妾!嘿嘿,武媚儿不是自称‘本宫吃素不吃醋’吗?等到李泽纳了妾,看她吃醋不吃醋?” 李婧笑道:“我想起来了!李泽曾讲过一件事:在武媚儿入宫前,李泽每天晚上都和小花睡在一起,不久小花的肚子大了起来,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小花的孩子很快就死了!武媚儿听到这里,立即流下了眼泪。不料,小花原来是一头猫咪!当时我还取笑武媚儿吃猫的醋呢!” 文丽的脸上呈现出了阴冷的笑容:“这一次,我倒想看一下武媚儿吃醋的丑态!” 李婧目不转睛地看着文丽,道:“秦王妃,一旦秦王如愿以偿地成了太子,日后登基,可要善待我的渚儿啊!” 文丽信誓旦旦地道:“李贵妃,秦王和齐王是亲兄弟,一旦秦王登基,一定善待齐王!” 李婧心中暗暗冷笑:“李泽和李池还是亲兄弟呢!我不会帮着你们对付李泽、武媚儿夫妇的!我的目的,是挑唆你们和李泽夫妇斗得头破血流!你们两派杀得天昏地暗了,我的渚儿才有机会登上南夏的皇位!” 但在表面上,李婧却装出了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起身告辞。 荣妃和文丽亲自把李婧送出了“向荣宫”,目睹李婧在羊志的搀扶下,由一队侍卫保护着,渐渐远去了。 然后,荣妃带着文丽进了她的寝宫,让熊公公在外面守着。 荣妃道:“丽儿,依你看来,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为何突然过来,说了那些话?” 文丽道:“母妃啊,刚才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说:‘在我看来,男人再狠,也不过了霸占了女人而已。女人呢,却恨不得杀了其他的女人!’这话大有玄机呢!” 荣妃一愣,问道:“有什么玄机?” 文丽道:“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言外之意是:秦王当了皇帝,最多把她霸占了而已!但是,一旦南夏国的大权落入了武媚儿手中,武媚儿就很可能会杀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呢!因此,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才向咱们伸出了橄榄枝:她宁愿秦王当皇帝,也不愿李泽当皇帝!” 荣妃更是吃惊:“秦王垂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美色,我是知道的。但是,难道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察觉了秦王的心意?” 文丽酸溜溜地道:“母妃啊,前天是清明节,在前天晚上的宴会上,秦王固然对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垂涎三尺,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何尝不向秦王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荣妃大怒道:“当时我倒没有注意呢!李池这个孽障真是不成器!一旦被你父皇察觉了,那还了得!” 文丽恶狠狠地道:“母妃啊,一看到李婧那个小浪蹄子那张妖娆的脸,我就生出一种毁了她那张脸的冲动!一旦秦王当了皇帝,您成了皇太后,请您立即毁了那个小浪蹄子那张脸!看她还怎么骚?看她还怎么浪?” 第417章 刁难皇上 荣妃的脸上,也显出了悲愤的神色,道:“你父皇不仅是一位盖世英雄,还是一位重情重义的男人!自从当了皇帝以来,他临幸过的女人,不会超过十个!前些年的时候,他对我还是不错的。但是,自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成为他的女人之后,他就不到我这里来了,也不到其余的嫔妃那里去了,只专宠李婧那个小浪蹄子!” 文丽暗道:“据说,自从婆婆生下了李池,父皇就没有再临幸过她!其实,婆婆即使在容颜最盛之时,也比不了如今的曹贵人、桂贵人、赵妃等人,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更是没法比!哪个男人不喜欢年青美貌的女人?因此,婆婆失宠于父皇,是自然的事。” 但是,文丽却违心地道:“母妃啊,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夺走了父皇对母妃的爱!” 荣妃立即叫道:“可不是吗?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施展一些为人不齿的下流手段,勾引你父皇。你父皇虽是男人中的君子,但毕竟不是木头人,渐渐地,就被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迷住了,恨不得化在她身上!” 文丽道:“我一看到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脸,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世上,最让我不舒服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另一个是武媚儿那个小贱人!她们让我不舒服,我就让她们不如意!” 荣妃道:“丽儿啊,你这话真是说到母妃的心坎里了!”她心中暗道:“当初,我儿子其实是先向武家求婚的,倘若武家答应,我如今的儿媳妇就是武媚儿了。但是,武家回绝了我儿子!于是,我儿子退而求其次,转而向文家求婚,文丽也就成了我的儿媳妇。” 文丽向荣妃道:“母妃啊,既然您也恨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等到您成了皇太后之后,首先要拿那个小浪蹄子开刀啊!否则,一旦她迷住了您那宝贝儿子,我可就欲哭无泪了!” 荣妃拍着胸脯道:“丽儿,你尽管放心!一切有母妃为你作主!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不是费尽心思地迷惑皇上吗?一旦皇上驾崩秦王登基,就让那个小浪蹄子到阴间继续迷惑皇上吧!” 文丽笑了,含蓄地道:“母妃啊,秦王让我转告您:今后要注意恩威并用,特别要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心,不要疼钱,俗话说得好:‘舍不得金弹子,打不得巧鸳鸯’。”心里暗道:“我这位婆婆,以吝啬闻名。李池却相反:为了招贤纳士,不惜重金。” 荣妃道:“我知道了。” 文丽又道:“以后呢,母妃也犯不着生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气了。她不是变着法子诱惑父皇吗?就让她诱惑好了!但是,一旦您的宝贝儿子成了南夏国的皇帝,咱娘俩绝不让那个小浪蹄子再有诱惑新皇帝的机会!” 荣妃道:“你说的是!我不会再生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的气了。”心里却想:“想不生那个小浪蹄子的气,谈何容易?” 从此之后,李婧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放下身段,不与荣妃和赵妃斗气了,却把主要的精力用在梳妆打扮上。在李海面前,她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态,小鸟依人,柔情似水。 一天夜里,李婧一边在苏嬷嬷的服侍下梳妆打扮,一边问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不回来啊?” 苏嬷嬷回答道:“羊总管派人打探了,皇上正在御书房接见几位朝廷重臣呢!自从太子和太子妃出征之后,皇上似乎更加忙了。” 李婧拿过眉笔,对着铜镜亲自描了眉,道:“昨天夜里皇上没有临幸我,今天夜里就会变成馋猫了!” 苏嬷嬷会意地一笑:“今天夜里,皇上一天会享用娘娘这条美人鱼的!” 一会后,宫外响起了一声尖叫:“皇上驾到!” 苏嬷嬷赶紧跪了下来。 李海大步走了进来。 李婧既没有跪迎李海,也没有投入李海的怀抱,只是向李海嫣然一笑道:“皇上啊,您真是一个勤政的好皇上哟!” 看到艳妆浓抹的李婧,李海不禁两眼一亮!他伸手就欲搂抱李婧。 李婧却灵巧地躲开了,同时她的俏脸变得冷若冰霜:“皇上,臣妾身子不舒服,今夜不侍寝!” 看到李婧公然拒绝李海,苏嬷嬷吓得变了脸色。 不过,李婧的这种态度,却更加吊起了李海的胃口!他饶有兴趣地向李婧扑去。李婧三躲两闪,终于被李海抱在了怀中。 李婧一边挣扎,一边娇呼道:“皇上,你不能耍赖哟!” 李海腾出一只手来,一边恣意地玩弄着李婧的敏感部位,一边向苏嬷嬷笑道:“苏嬷嬷,还不出去?难道你要眼看着朕临幸你的主子?” 苏嬷嬷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赶紧向外逃去。在逃出寝宫的刹那,她差点被宫门绊倒。 苏嬷嬷惊魂方定,一颗心犹在怦怦乱跳。 一会后,苏嬷嬷竖起耳朵听时,却听到寝宫内响起了李婧那销魂蚀骨的媚叫声…… 第二天清早,当李海上了早朝之后,苏嬷嬷进入寝宫伺候李婧起床,她心有余悸地道:“娘娘,昨天夜里,皇上要临幸你,你为何拒绝皇上呢?要是皇上一怒而去,你可就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奴婢吓得心惊肉跳呢!” 李婧颇为自信地一笑,道:“并没有新的美女进宫,而皇上现在的嫔妃,容貌远不及我!因此,我不害怕皇上到别的嫔妃那里过夜!” 苏嬷嬷不解地问:“但是,你为何要刁难皇上呢?” 李婧笑了,笑得神秘莫测:“男人嘛,有时就图个新鲜,图个刺激。我不是不让皇上吃我,只是让他换个吃法,以防他把我吃腻了!” 苏嬷嬷这才放下心来,问道:“皇上没有恼怒吗?” 李婧笑道:“皇上不仅没有恼,反而比以前还要兴奋!” 说到这里,李婧的一双美目变幻不定:“武媚儿想把她的丈夫推上皇位,我想把我的儿子推上皇位!只要我迷住了皇上,我的儿子还是很有机会的!”说完,她取过一面铜镜,揽镜自照,俏脸上显出了喜色:“自从使用了‘息肌丸’之后,脸面更加娇嫩了!” 放下铜镜,李婧托着香腮,陷入了沉思:“当武媚儿和李池火拼之时,我坐山观虎斗,同时打起精神迷惑李海。只要我勾住了李海的魂,我儿子就能继承皇位!” 第418章 孤芳自赏 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武媚儿、李泽等人离开夏京已一个月了。 虽然早已进入了夏季,但是,由于水晶宫建造在镜湖之中,四面环水,当风拂过的时候,就会将镜湖的水气吹入水晶宫内,给宫内的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因此,宫内并不太热。 饶是如此,中午的时候,李婧往往在宫内不穿上衣,将上半身暴露于外。由于宫内除了宫女就是太监,她这样做,倒也无伤大雅。而且李海也不禁止她这样做:李海经常把她一下子揽入怀中,然后肆意地在她不穿衣服的部位上乱摸。李海这样做,也正是李婧所希望的。 此时此刻,李婧正光着膀子,在一面巨大的铜镜前,顾影自怜。 虽然李婧身材娇小,但发育得很好,肌骨非常均匀,凸凹有致。尤其是她的脸,给人一种越看越美、百看不厌的感觉。加上她的巧笑嫣然,更是将女性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会后,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遗憾的神情,自言自语道:“要是再高上一尺,就完美了!” 在李婧旁边服侍的苏嬷嬷恰巧听到了这句话,便笑道:“娘娘啊,你现在就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女,要是再高上一尺,可就羞煞仙女了!现在皇上就几乎每天夜里都会索要你,要是你再高上一尺,可能皇上就要不分昼夜地对你索求无度了!” 李婧不禁笑了,横了苏嬷嬷一眼,娇声道:“苏嬷嬷,你什么时候学会贫嘴了?” 对着镜子照了一会,李婧发现左颊的妆似乎淡了一些,就拿过胭脂盒,在左颊上涂了一点胭脂。 突然,李婧从镜子里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不禁吓得尖叫一声,霎时花容失色,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护住了身体。 随即听到李海笑道:“爱妃,正在孤芳自赏啊?” 原来,李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李婧把双手收了回来,然后转身,连连跺脚,向李海嗔道:“皇上啊,你要吓死臣妾了!皇上乍现身之时,臣妾没有看清皇上,还以为一个陌生的男人闯了进来呢!那些该死的太监哪里去了?为何不提前报一声?” 一般情况下,随同的太监都要高呼一声“皇上驾到”的,因此李婧才这么说。 李海道:“是朕想看一下爱妃在干什么事情,就没让他们发声。” 李婧媚眼如丝,横了李海一眼,娇声道:“臣妾现在的这个样子要是被不相干的男人看了,吃亏的可是皇上啊!” 李海听了,一双鹰眼中闪过了一丝冷厉的光芒! 李海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婧那一张越看越美的俏脸,但他的心中却想:“这个小妖精的身体已不干净了!至少,她的嘴被高帅吻过了!当初,用她来钓高帅,想逼高帅交出‘万年寒玉’,再用‘万年寒玉’逼武媚儿向我低头。结果到头来,连武媚儿的一根手指头也没摸着,反而结怨于高帅,而且李婧还被高帅亲了嘴!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李海那一丝冷厉的光芒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李婧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李婧冰雪聪明,立即察觉到了李海的心意,但她却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李海面前,翘起了脚跟,欲和李海亲一下嘴:由于李婧比李海矮了一大截,她翘起脚跟,她的樱桃小口方能勉强接触到李海的大嘴。 正如李婧所料,李海竟然把嘴移开了。 李婧心里暗暗冷笑:“李海这个狗东西,竟然嫌我脏了!”想到这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李婧这样做,不仅苏嬷嬷不知所措,连李海也惊呆了,他问道:“爱妃,你怎么了?” 李婧大哭道:“当初,皇上突然把臣妾废为庶人,关入了‘淑梅馆’,然后命臣妾去吸引高帅。臣妾要是不从,只怕就出不了‘淑梅馆’,恢得不了贵妃的身份!无奈之下,臣妾只好听从了皇上的吩咐,借着和高帅亲嘴之时,给高帅下了毒。但臣妾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因此而嫌弃臣妾不干净了!臣妾真是冤屈之至!” 说完,李婧越发撒起泼来,反复说着:“请皇上赐死臣妾吧!臣妾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李海自觉理亏,连忙俯身,把李婧抱了起来。 李婧呢,一边用她那光洁如玉的身体在李海的身上不停地磨蹭着,一边用两只粉拳捶打李海的后背,同时还哭着!这堪称是:双拳齐发,声泪俱下。 泪水冲湿了李婧脸上的胭脂,使她更显得如同梨花春雨,楚楚动人。 任凭李海如何哄劝,李婧却是不依不饶,后来索性开出了条件:“倘若皇上真的心疼臣妾,不想让臣妾伤心,就封臣妾为皇后!” 李海却道:“如今太子和太子妃出征在外,战事正酣,爱妃所请,还须从长计议!须知册封皇后乃国家大典,岂能草率?” 李婧心中暗骂李海:“这个狗东西,口惠而实不至!”她也不敢太过份了,以免惹怒李海,那可就弄巧成拙了!因此,她见李海软了下来,也就见好就收,却向李海撒娇道:“皇上,赶紧和臣妾亲嘴,不得推三阻四!” 李海不再推辞,与李婧吻了一个。 然后,李婧把李海向外推去:“皇上,出去!” 苏嬷嬷变了脸色。 李海也惊问:“爱妃,你这是何意?” 李婧道:“臣妾要洗澡,皇上不得偷看!” 李海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洗完澡之后,李婧重新洗了一把脸,她并没有穿衣服,在苏嬷嬷的服侍下,薄施粉黛。 果然不出李婧所料,李海悄悄地溜了进来,打量着洗完了澡的李婧。 李婧有意吊李海的胃口,她把双手紧紧地抱在了胸前,似乎是要防止李海的侵犯,然后她撅起了樱桃小嘴道:“皇上快出去!臣妾要穿衣服了!” 李海嘿嘿一笑,向苏嬷嬷道:“快出去!” 李婧叫了起来:“苏嬷嬷不要出去!大馋猫要偷腥!” 苏嬷嬷脸上挂着笑,立即出去了。 李海一下子将李婧拥入怀中,笑道:“告诉朕:谁是大馋猫?” 李婧含笑道:“启禀皇上:谁搂着臣妾,谁就是大馋猫!” 李海大笑起来,抱起李婧,把她扔在了合欢床上。 李婧叫了起来:“大馋猫啊,臣妾的屁股要被摔成两半了!” 李海大笑着,如一头凶狠的恶狼,抓向李婧…… 李婧装模作样地抗拒着李海的侵犯,不过,她很快就放弃了抵抗。当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的时候,李婧的俏脸上尽是欢喜的神色,如同一个小孩子得到了期待已久的糖果。但在内心里,她却诅咒着李海。 一阵疾风暴雨过后,合欢床上平静下来,只剩下了李海和李婧的喘息声。 李海的脸上虽然略显疲惫之态,却尽是满足的神色。显然,刚才在李婧身上的一番耕耘,很让他称心如意。 李婧的俏脸上一片恬静之色,此时的她,如一位娴雅的大家闺秀,与刚才的刁蛮简直是判若两人。 李海笑道:“当时,爱妃一腚坐在地上,犹如一位泼妇呢!” 李婧笑道:“启禀皇上:臣妾也是迫不得已,还不是被那个可恶的大馋猫逼的?当时臣妾要不是光着膀子的话,就要在地上打滚了!” 李海大笑起来,他伸手摸了一下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道:“爱妃啊,你出落得如花似玉,千娇百媚,休说被高帅亲了嘴,就算被高帅得到了一次,朕也依旧会宠你爱你!” 李婧推开了李海的手,俏脸沉了下来:“皇上还在纠缠那件事呢!在那件事中,臣妾自始至终按照皇上的旨意而行,到头来,臣妾倒是出力不讨好!皇上赶紧把臣妾赐死了,才是正经!” 李海怕李婧又要撒泼使赖,赶紧搂住了她,笑道:“过去的事就不提啦,一切都是朕不好!请贵妃娘娘保重凤体,不要生气!” 李婧笑了,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含娇带嗔地道:“大馋猫,还想偷看人家洗澡呢,也不害羞?”说完,用右手的食指在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上刮了起来,以此来取笑李海。 李海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李婧的俏脸,轻轻地叹息一声,道:“爱妃啊,朕一定宠你一生一世!” 李婧再次把俏脸沉了下来,冷冷地道:“皇上啊,你舍不得把皇后的桂冠送给臣妾也就罢了,对臣妾的宠爱,竟然也如此吝啬!你简直就是一个小气鬼哟!” 李海愣了:“朕哪里错了?你为何说朕吝啬呢?” 李婧正色道:“皇上刚才说宠臣妾一生一世,臣妾根本不满足!皇上应该生生世世都宠爱臣妾!” 李海大喜,道:“朕愿和爱妃,生生世世,永为夫妻!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说完,把李婧搂得更加紧了。 李婧如同一头温驯的小花猫,俏脸上显出一副柔情似水的神情,心里却暗道:“李海啊,我破费上这个如花似玉的身子任你索求,我变着法子讨你的欢心,只是为了让你废掉李泽的太子之位,改立我的渚儿为太子!谁愿意和你生生世世永为夫妻?你以为你颌下的那些胡须都是金线变成的?” 她转念又想:“武媚儿啊,你在前线打仗,我在后宫打仗。不过呢,你在前线是攻城之战,我在后宫是攻心之战!我要俘虏李海的心!只要俘获了李海的心,我的儿子就是南夏国未来的天子!武媚儿,我一定要打赢了你!” 第419章 凤凰栖梧桐 李婧偎依在李海的怀里,柔声柔气地问道:“最近一个月以来,皇上为何比以前还要忙了?而且皇上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臣妾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皇上要是心里不快活,臣妾的心里怎么会快活呢?皇上若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臣妾很愿意为皇上排忧解愁啊!” 李海轻轻地叹息一声,道:“朕的担心有两个。第一个担心是南边的战局。昨天,朕接到了南边传来的战报。就在十天前,太子、太子妃、秦王、靖国公已抵达边境。估计现在,对黑鸿国的进攻已开始了!” 李婧问道:“皇上担心的另一件事是什么?” 李海道:“朕担心的另一件事是:目前我南夏精锐尽出,国内空虚,要是立刚可汗撕毁与太子妃达成的一年之约,倾巢南下,我南夏可就不妙了!” 李婧道:“就算是平民百姓,犹讲信用,还况一国之君?立刚可汗不可能撕毁和太子妃达成的协议吧?” 李海的脸色阴沉起来:“很难说!胡部乃蛮夷之邦,素无信义可言,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 李婧的一双美目闪烁不定:“臣妾想,霜霜公主一定会阻止的!” 在李婧的心里,实在是恨透了李霜霜!她心中暗道:“由于李霜霜这个贱人,使得苏嬷嬷和羊志各挨了二十板子!由于李霜霜这个贱人,使得我丧失了管理后宫事务的权力!” 李海暗道:“我想用霜霜换取立刚可汗的一年期限,不知能否如愿?倘若霜霜获得了立刚可汗的宠爱,那么,立刚可汗看在霜霜的面上,就会遵守和武媚儿达成的‘篝火之盟’。” 李婧问道:“皇上,如今霜霜应该进入胡部了吧?” 李海道:“在前天的时候,朕分别收到了霜霜和东安王李涤的信,两人已抵达了白虎关。而且,立刚可汗派出的以独孤焕臣为首的迎亲队伍,早就等候在白虎关了。霜霜和东安王在信中说,他们即将在独孤焕臣等人的陪同下,渡过浯渠河,赶赴胡部的王庭所在地黑虎堆。” 此时此刻,在胡部的王庭黑虎堆,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灯笼和火把,将一块营地照耀得如同白昼。 数十桌酒席一字排开,每张桌子上,都是大碗的酒,大盆的肉! 这场婚礼的新郎,是胡部的首领立刚可汗。 这场婚礼的新娘,自然是南夏国的大公主李霜霜! 婚礼由胡部的独孤焕臣和南夏的李涤共同主持,两人都讲了一些客套话,例如“南夏国和胡部源远流长的友谊”,都表达了对新郎和新娘的祝福。 婚礼结束之后,新郎和新娘入了洞房:所谓的“洞房”,其实是一处华丽的帐篷。 大红的烛光,映照着李霜霜大红的盖头,大红的新娘服装。 立刚可汗猛地揭开了李霜霜的红盖头。 在这一刹那,立刚可汗和李霜霜的目光相遇了。 李霜霜美目流盼,桃腮欲晕,周身上下,无不透出一种动人的风韵。 立刚可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李霜霜,似乎惊得呆了。 李霜霜坦然地迎着立刚可汗的目光,嫣然一笑,娇声娇气地道:“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李霜霜就不再是南夏的公主了,而是大汗的妻子!”说着,她主动偎依在了立刚可汗的怀里。 立刚可汗轻轻地搂住了李霜霜,他不敢用力,似乎害怕稍加用力,就会伤及李霜霜。 立刚可汗衷心道:“独孤焕臣说得不错,你真美!美得似乎不是尘世中人!” 李霜霜笑了,笑容中透出了高贵和娴雅,她主动把她的俏脸在立刚可汗的脸上磨蹭起来,柔声柔气地道:“今天夜里,是大汗和臣妾大喜的日子!接下来,大汗应该怎么做,还用得着臣妾教吗?” 立刚可汗大笑起来:“不愧在‘国子监’上过学,连说起情话来,也分外高雅!”他开始脱李霜霜的衣服。 几乎同时,李霜霜也为立刚可汗脱起了衣服。 很快,两人的衣服都脱光了…… 当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的刹那,李霜霜由于感到了疼痛,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立刚可汗立即停止了动作,他俯视着李霜霜那一张俏丽的脸蛋,轻声问道:“要是疼得厉害,朕的动作就轻一些!” 李霜霜的俏脸上显出了笑容,犹如鲜花绽放:“大汗纵横草原,所向无敌,竟然如此的儿女情长?” 立刚可汗道:“朕平生杀人如麻,见惯了尸体如山、血流成河的场面。但是,也不知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也不知是前生有缘,朕自从揭开你的红盖头,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对你生出了无限的怜爱!” 李霜霜笑了,俏脸上显出了坚毅之色:“凤凰栖梧桐,美女爱英雄!臣妾虽久居深宫,却久闻大汗威名。大汗犹如一匹矫健的骏马,臣妾犹如一块丰美的草原。臣妾渴望大汗的践踏,渴望大汗的征服!” 立刚可汗俯视着李霜霜,一双鹰目中闪出了爱慕之意,低声吼道:“朕来了!”说完,立刚可汗发起了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李霜霜虽然初经男女之事,但她生性聪明,无师自通,开始主动迎合着立刚可汗的动作,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 云雨过后,立刚可汗的脸上显出了十分满足的神情。 而李霜霜,凝望着身下的点点落红,俏脸上显出了十分骄傲和自豪的神情:“今天晚上注定让臣妾终生难忘!臣妾由女孩变成了女人!” 立刚可汗将李霜霜拥在怀里,道:“本来,朕要在三天之后,才宣布一个重大的决定。但现在,朕等不及了!” 李霜霜如同小鸟依人一般偎依在立刚可汗的怀里,柔声道:“大汗要宣布什么决定?” 立刚可汗道:“朕本来决定三天后立你为皇后。但是,你太令朕满意了!因此,朕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朕现在就决定立你为胡部的皇后!” 李霜霜满面含笑,在软榻上朝立刚可汗跪了下来:“臣妾谢过大汗隆恩!大汗万岁万万岁!” 第420章 牧场和粮仓 立刚可汗将李霜霜拉了起来,道:“皇后,陪朕到外面去,朕现在就宣布对你的册封!” 于是,李霜霜穿上了衣服,随即服侍着立刚可汗穿上了衣服。并且在穿衣服的过程中,李霜霜恰到好处地和立刚可汗耳鬓厮磨,尽显柔情蜜意。 然后,立刚可汗拥着李霜霜,走出了华帐,来到了婚庆的现场。 婚庆的现场,有很多人在开怀畅饮,其中包括南夏国的东安王李涤,还有胡部的众多王公大臣。 当立刚可汗拥着李霜霜出现的时候,胡部的王公贵族和文武大臣,第一次见到了李霜霜那娇美的容貌,顿时都有惊艳的感觉,他们皆欢呼惊叹起来。 立刚可汗挽着李霜霜的手,高声道:“今天夜里,朕与南夏国尊贵的霜霜公主喜结连理,为了表达朕对霜霜公主的爱慕,朕宣布:从现在起,册封霜霜公主为胡部的皇后!” 现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众人都跪了下来,纷纷呼道:“大汗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立刚可汗让众人平身,然后向独孤焕臣招手道:“独孤爱卿,你过来!” 独孤焕臣来到了立刚可汗和李霜霜的面前,施礼道:“微臣给大汗和皇后娘娘请安!祝大汗和皇后娘娘百年好合,早日为我胡部诞下未来的可汗!” 李霜霜含笑道:“多谢独孤大人的祝词!”心中暗道:“这个独孤焕臣很会说话啊!在他出使夏京的时候,我偷偷和他见了一面。看来,当日我做对了!” 立刚可汗向独孤焕臣道:“独孤爱卿,朕统一胡部之后,决定采用南朝官制,设丞相,作为百官之首。同时设立六部,作为朝廷的主要机构。六部的最高长官为尚书,各设一人;副长官为侍郎,各设两人。” 独孤焕臣道:“大汗圣明!微臣曾出使南夏,耳闻目睹,察觉到南夏的典章制度,确实比我们胡部先进。” 立刚可汗道:“以独孤爱卿看来,谁最适合担任丞相之职?” 独孤焕臣一愣,心中虽然有三个人选,但立刚可汗是当面询问,胡部的王公贵族和文武大臣皆在场,要是先提出其中一个,不免得罪了另外的人。因此,独孤焕臣道:“启禀大汗:微臣愚钝,一时想不出合适人选。” 立刚可汗笑了:“独孤爱卿何必过谦?你出使南夏,使朕有了一位好妻子,使胡部有了一位好皇后!独孤爱卿实在是为胡部立下了大功!胡部的第一任丞相,非你莫属!” 独孤焕臣喜出望外,立即跪了下来:“微臣谢大汗隆恩!大汗万岁万万岁!”心中暗想:“我早就知道:一旦大汗对霜霜公主满意了,我这位媒人将会更加受到重用!但是,没想到大汗会加封我为百官之首的丞相!” 在场的胡部王公贵族和文武大臣吃惊之余,皆向独孤焕臣贺喜。 东安王李涤陪同李霜霜从夏京千里迢迢,来到了黑虎堆,算得上是女方的“证婚人”了。此时此刻,李涤也暗暗吃惊:“以霜霜的身份,册封胡部的皇后是早晚的事,但我没想到如此之快:刚和立刚可汗拜堂成亲,就成了立刚可汗的皇后!更让人吃惊的是:独孤焕臣由于霜霜的缘故,飞黄腾达,成了胡部的丞相!这对于立刚可汗来说,真称得上是爱屋及乌了!由此可见立刚可汗对霜霜钟情之深!” 当下李涤向独孤焕臣表示祝贺:“独孤丞相,恭喜了!” 独孤焕臣亲手倒满了一碗酒,递给李涤道:“王爷,多谢了!在下敬你一碗酒!” 李涤已喝了不少酒,但独孤焕臣的这碗酒难以推辞,只好喝了。 随后,立刚可汗拥着李霜霜来到了李涤面前,笑道:“东安王,你是皇后的堂叔,也是朕的长辈了!朕敬你一碗酒!”他亲手倒了一碗酒,递给了李涤。 这一碗酒,李涤更加没法推辞,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只觉全身发热,一颗心突突地跳。 立刚可汗向李霜霜使了一个眼色。 李霜霜会意,亲手倒满了一碗酒,递给李涤道:“叔叔不远千里,把霜霜送到这里,霜霜十分感激,敬叔叔一碗酒!” 李涤舌头已发硬了,他笑道:“霜霜公主……不!应该是霜霜皇后,您敬我酒,我就是醉了也要喝!况且我根本没有喝醉!”说完,李涤把那碗酒一气喝了下去,顿时只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身子向地上倒去。 旁边一名胡部的卫士眼疾手快,扶住了李涤。 立刚可汗笑了:“东安王醉了!扶他到客帐休息!” 望着李涤的背影,立刚可汗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凌厉的光芒,这一丝光芒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李霜霜敏锐地捕捉到了。 有两名胡姬扶着李涤走进了一个华帐,这个华帐是专门为李涤准备的,其中豪华的程度,不在立刚可汗和李霜霜的“新房”之下。 直到李涤的背影完全看不到了,立刚可汗才把目光落在了独孤焕臣的身上:“独孤爱卿,从现在起,你就要着手物色六部的人员。等到东安王启程之后,我胡部就开始六部的运转。” 立刚可汗这样说,等于把“组阁权”授予了独孤焕臣。 独孤焕臣激荡之下,颤声道:“微臣一定尽心尽力,决不辜负大汗的信任!” 立刚可汗微笑着点点头,拥着李霜霜,回到了“新房”之中,并肩坐在了软榻上。随即李霜霜将她的娇躯很自然地偎依在了立刚可汗的肩头。 立刚可汗侧身把李霜霜抱在怀里,笑道:“朕相信,皇后很快就会适应这里的一切,爱上这里的一切。” 李霜霜却道:“臣妾习惯了夏京的天气。听说这里一年之内,倒有半年的时间风雪交加,臣妾很不喜欢。” 立刚可汗心中一震,暗道:“我派到南夏的间谍都说南夏的大公主知书识礼,为何说出如此冒失的话?” 不过,顾及李霜霜是自己的新婚妻子,又是新封的皇后,立刚可汗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满,他扳过了李霜霜的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李霜霜的一双美目,道:“那么,既然皇后不喜欢这里,为何又愿意嫁给朕?听独孤焕臣说,在他出使夏京之时,你主动与他相见,透露了甘愿嫁入胡部之意。” 李霜霜直视着立刚可汗的眼睛,道:“大汗难道就愿意一辈子呆在这苦寒之地?难道就没有迁都夏京的打算?” 立刚可汗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盯着李霜霜,一字一顿地道:“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霜霜不慌不慌地道:“南夏是臣妾的故国,那里有臣妾的父皇和母妃。以前,臣妾是南夏的人,还是南夏的公主。” 说到这里,李霜霜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道:“但是,现在,臣妾是胡部的人,更是胡部的皇后!臣妾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是先胡部,后南夏!” 立刚可汗眼睛一亮,呵呵一笑,道:“朕早就知道,女儿外向,乃是千古不移的至理!” 李霜霜道:“南夏钱粮充足,国泰民安,兵多将广,这是它的优点。但是,它也有致命的弱点:臣妾的大哥太子李泽是个傻子,二哥秦王李池暗怀夺嫡之心!不过呢,太子妃武媚儿精明过人!” 立刚可汗点了点头,道:“今天的春天,在青羊集附近的草原上,朕和李泽、武媚儿见过面,当面领教了李泽的愚蠢和武媚儿的精明!呵呵,李泽糊涂透顶,武媚儿聪明绝顶,真是两个极端啊!从李泽和武媚儿身上,朕仿佛同时经历着严寒的冬天和酷热的夏天。” 李霜霜笑了,道:“在武媚儿和秦王李池的周围,各自形成了一股势力。这两股势力明争暗斗十分激烈,成为南夏朝廷的一大景观!” 听到李霜霜最后一句幽默的话,立刚可汗也笑了:“以皇后之见,朕当如何做?” 李霜霜胸有成竹地一笑,道:“古有哲人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如今的南夏,不是有武媚儿和李池两派势力吗?大汗需要做的,就要扶持弱的一方,让南夏的这两股势力一直内耗下去,直至南夏的灭亡!” 立刚可汗两眼一亮,一双鹰目闪出了刀锋般的光芒! 李霜霜道:“倘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如今南夏国已发起了对黑鸿国的进攻!倘若我胡部按兵不动,黑鸿国必亡于南夏!” 立刚可汗道:“今年春天,朕和武媚儿订立了为期一年的‘篝火之盟’。朕以为,此时毁约,对我胡部而言,弊大于利!” 李霜霜笑了:“此时发兵攻打南夏,并不能使南夏伤筋动骨,而且完全失信于南夏!” 立刚可汗问道:“皇后的意思,是暂时按兵不动了?” 李霜霜道:“大鹏国岂会坐视黑鸿国的灭亡?一定会全力相救!如今南夏和胡部,已成了翁婿之国,南夏对胡部不会有太大的防范之心!等到南夏全力与大鹏国交战的时候,我胡部精锐尽出,直取夏京,从背后捅南夏一刀!这一刀,是穿心的一刀!” 立刚可汗两眼显出了兴奋的光芒:“选你为皇后,这步棋走对了!” 李霜霜的话中,透出了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臣妾不甘心只做胡部的皇后!臣妾要做的,是全天下的皇后!” 立刚可汗听了,双目中的光芒变得炽烈起来,高声道:“皇后啊,你与朕真是志同道合!朕平生之志,就是把南夏国、黑鸿国、大鹏国全部收入囊中!让整个天下,皆成为胡部的牧场和粮仓!” 第421章 酒后失德 李霜霜微笑不语,只是满脸倾慕地凝望着立刚可汗。 立刚可汗道:“皇后,你稍等一下,朕很快就回来!”说完,他轻轻地推开了怀中的李霜霜,起身走出了华帐。 华帐的周围,有十六名精悍的卫士。 立刚可汗命令其中的八名卫士留下,保护帐内的李霜霜,他带着其余的八名卫士,向西走去。 穿过了十几座帐篷,立刚可汗在一座彩色帐篷前停住了脚步,向跟随的八名卫士道:“你们守在外面!”说着,立刚可汗走入了彩色帐篷。 帐篷内有一名白衣女子,容貌颇为俏丽,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左颊有一颗美人痣。 看到立刚可汗进来了,那白衣女子微微躬身施礼,道:“今天晚上,是大汗大喜的日子。大汗不陪南夏的公主,到这里来干什么?”声音中竟然满含醋意。 立刚可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听着:南夏国的东安王如今喝醉了,你立即到他的床上去……”说完压低了声音。 那白衣女子变了脸色,凝望着立刚可汗道:“大汗,我可是你的女人啊!我的贞操,就献给了大汗!” 立刚可汗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仿佛是照本宣科一般:“正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才算得上是我真正信任的人!你成为东安王的姬妾之后,朕就在南夏国的内部,打入了一枚楔子!” 说完,立刚可汗压低了声音,低声吩咐了几句,白衣女子啜泣着答应了。 立刚可汗转身就走,暗道:“真正的男人,志在天下!李海舍得把女儿送给我,我为何舍不得把用过的女人转送给李涤?这样,李涤就很有可能成为胡部的内线!” 天亮之后,李涤醒了过来,只觉头痛如裂,身上没穿衣服。不过,头脑却清醒得多了。他心中不禁有些懊恼:“昨天夜里不该逞强,喝了那么多的酒!身在异国他乡,这个脸丢得太大了!” 睁开眼时,李涤不禁尖叫一声,目瞪口呆:身边躺着一个胡姬,身上没有穿一点儿的衣服。 那名胡姬被李涤的尖叫声惊动了,她向李涤嫣然一笑道:“王爷醒了?” 在这一瞬间,李涤看清这名胡姬的容貌颇为俏丽,左颊上有一颗特别醒目的美人痣。 李涤惊问道:“姑娘是谁?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胡姬微笑道:“我叫立芹,是大汗的堂妹。昨天夜里,大汗让我来给王爷送茶解酒。但是,王爷半醒半醉,竟然抱住了我不放,扒光了我的衣服,扑在了我的身上。王爷好威猛啊!” 说到这里,立芹的脸上显出了羞涩的神情,指着身下床单上的几滴血道:“王爷请看:这是我滴的血!我的女儿身,毁在了王爷的手里!”心里却暗道:“这虽然是人血,却不是我的落红!” 李涤却是信以为真,一时惊惶不知所措。 立芹倒是很开朗,道:“我虽然与大汗同辈,却不是大汗的亲妹子,只是他的一位堂妹。我自小就仰慕南朝的文采风流,成为南朝的王妃,是我梦寐以求的愿望!今天,我的梦想终于实现了!”说完,她的身子如蛇一般缠住了李涤。 李涤不禁暗暗叫苦:“哎呀,我家里还有一只母老虎呢!”他咳了一声,满脸苦涩地道:“对不起,我有王妃了!” 立芹却有些蛮横地道:“我不管!王爷已占有了我的身子,就得为我负责!” 虽然在李涤的眼里,眼前的立芹远比夏京的东安王妃漂亮和性感,但是,惶急之下,李涤对光着身子的立芹竟然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欲望,他满头大汗地道:“立芹姑娘,对不起!昨天夜里的事,只是一个误会!” 立芹把脸沉了下来:“东安王,我的贞操就毁在了你的手里,你一句‘只是一个误会’就完了?这事没完!我要找大汗为我作主!”说完,开始穿衣服。 李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立芹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李涤知道不妙,赶紧穿衣服。 一会后,随着脚步声,进来了一个人,却是脸色阴沉的立刚可汗! 看到李涤穿上衣服了,立刚可汗向外面叫道:“皇后,立芹妹子,进来吧!” 随即李霜霜扶着满面泪痕的立芹进来了。 立刚可汗厉声道:“东安王,你是皇后的堂叔,朕自然也敬你是长辈。但你酒后失德,竟然玷污了朕的妹子!事后,你又想不负责任,拍拍屁股走路!我胡部虽不如你南夏强大,但是,我胡部的女人,也不能任由你如此欺负吧?” 李霜霜拍拍立刚可汗的肩膀,劝道:“大汗,事情已发生了,就不必动怒了,还须从长计议!”说完,又埋怨李涤道:“叔叔啊,在夏京的时候,你就多次寻花问柳!为此,婶婶没少了和你吵闹!你倒好,不仅不改,反而在异国他乡加以发扬光大了!” 李涤满头大汗,可怜巴巴地看着李霜霜道:“霜霜,不,皇后娘娘,依您说该怎么办?” 李霜霜道:“叔叔啊,你已毁了立芹的贞操,让她在胡部如何嫁人?依我看来,谁打破的瓷器,谁负责!谁弄破的女人,谁收留!” 立刚可汗点头道:“皇后言之有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敢做敢当嘛!” 李涤垂头丧气地道:“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我家里已有王妃了。” 李霜霜笑了:“男子汉大丈夫,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况且,你还是南夏国的王爷。就让立芹做你的姬妾吧!不过呢,以后你须多宠爱她一些。” 立刚可汗接道:“不错!东安王啊,每月之中,立芹为你侍寝的次数,应不在你的王妃之下!” 李涤忍不住向立芹看去,只见立芹低着头弄衣带,脸上显出了似羞似喜的神情。 李涤心中暗道:“单从模样上来说,立芹比我家里那只母老虎俊了不知多少倍!”当下他一咬牙,道:“大汗和皇后娘娘让我收立芹做姬妾,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霜霜笑了,道:“叔叔啊,你带了立芹回夏京之后,如何向我父皇解释?” 李涤踌躇道:“我就说是大汗把立芹许配给了我。” 李霜霜却摇了摇头,道:“叔叔啊,在我父皇面前,你最好是实话实说!” 李涤惊问道:“为什么?” 李霜霜道:“我父皇是个猜忌心很重的人,尤其你是皇族中的男人!你如实向我父皇禀报了,我父皇虽然会责骂你一顿,却在心里把你当作一个成不了大事的酒色之徒。那么,你就高枕无忧了!” 李涤突然惊醒了一般,道:“皇后娘娘,你说得对!” 第422章 陵园寄哀思 当天夜里,李涤和立芹举行了较为简单的婚礼。 场地和用品都是现成的:就在昨天夜里,立刚可汗和李霜霜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入了洞房之后,李涤急不可待地脱光了立芹的衣服,在立芹身上疯狂地发泄着他那原始的情绪。 也许是很久没有享受过女人的缘故了,李涤很是神勇,一夜之中,竟然向立芹索要了两次! 立芹呢,则是一副很受用很陶醉的神情。 云雨过后,李涤玩弄着立芹的脸蛋,得意洋洋地道:“小宝贝,本王竟然能两次提枪上阵呢!是本王恢复了少年之勇?还是你生得太好看了?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立芹偎依在李涤的怀里,似乎很随意地问道:“王爷,南夏的霜霜公主,也就是如今胡部的霜霜皇后,是不是王爷所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李涤道:“霜霜自然算得上是南夏国一流的美女,却称不上是南夏国最美的女人!像我们南夏国的皇太后,还有秦王妃文丽,美貌都不在霜霜之下。” 立芹“噫”了一声,问道:“难道天下还有比霜霜公主更美的女人?” 李涤道:“在本王的眼里看来,比霜霜好看的女人,不过区区两人而已。” 立芹吃惊地问道:“是哪两个人?” 李涤道:“其中一人,是太子妃武媚儿,不论相貌还是身材,都几乎毫无瑕疵。” 立芹问道:“还有一人呢?” 李涤道:“还有一人就是李贵妃,芳名李婧。这个李婧,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却颇有奇异之处。” 立芹问道:“李婧有何奇异之处?” 李涤道:“李婧的奇异之处就在于:乍看之下,她还不如霜霜长得好看,但再看之下,就发现她的美貌不输于霜霜!定睛细看,便可发现李婧比霜霜美貌,甚至比武媚儿还要美上那么一点半点!” 立芹叫道:“这真是奇了!” 李涤道:“李婧的奇异还在于:身材小巧玲珑,周身上下,女人味十足,言谈举止之中,尽显媚态。” 立芹笑道:“这个李婧,还真是一位奇女子呢!” 但是,李涤无意中发现立芹在暗暗垂泪,他惊问道:“小宝贝,怎么了?” 立芹强笑道:“由于快离开故土了,因此伤心,请王爷勿怪。” 李涤听了,遂不再怀疑。 新婚第二天,立芹领着李涤游览了黑虎堆的风光。 黑虎堆的面积,能抵得过南夏的一个县城,也有街道和商铺,却没有房屋,只有帐篷。各个帐篷并不相同,或大或小,或简陋或豪华。单从帐篷上,便可看出其主人的身份地位。 三天后,南夏国的东安王李涤启程回国,立刚可汗和李霜霜为李涤举行了隆重的送别仪式。 这一次,李涤可以称得上是“满载而归”,不仅有胡部的土特产,还有带给李泽的一些玩具,特别是身边多了一位异国风味的姬妾:性感而美貌的立芹。 目送李涤和立芹的车队远去了,立刚可汗挽着李霜霜的手,回到了“新房”:如今这里成了立刚可汗的御帐。 李霜霜向侍立在帐内的几位胡姬道:“你们都退下吧!” 几位胡姬皆躬身而退,御帐内只剩下立刚可汗和李霜霜了。 李霜霜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立刚可汗,淡淡地问道:“大汗,立芹可是你的女人?” 立刚可汗心中一震,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问道:“皇后为何要这么说呢?” 李霜霜道:“臣妾瞧见了立芹偷窥大汗时的目光,那目光中,饱含幽怨之意!” 立刚可汗目光闪动,没有说话。 李霜霜道:“那么,大汗的用意就呼之欲出了:用立芹,拉李涤下水!这是典型的美人计!” 立刚可汗笑了:“皇后冰雪聪明,什么也瞒不过你!” 李霜霜道:“据臣妾的了解,李涤虽然生性好色,却十分胆小,在异国的土地上,他哪里有****异国女子的胆量?因此臣妾忖度:一定是趁着李涤醉得人事不知,立芹爬上了李涤的床,扒光了她自己和李涤的衣服。等到李涤醒来,却诬李涤酒后失德。李涤呢,却是百口莫辩了。” 立刚可汗笑了:“皇后料事如神,宛如亲见。”他深沉地道:“李涤是你父皇的堂弟,能参与南夏国的一些军国大事。倘若李涤成了胡部的内线,胡部就能对南夏朝廷的事情了如指掌了!” 李霜霜轻轻地叹息一声:“只是为了在南夏朝廷安插一只眼睛,大汗就忍心把自己的女人转送给李涤享用?” 立刚可汗道:“在朕的眼里,立芹和一匹骏马、一把宝刀、一幅名画并没有区别。” 李霜霜目不转睛地盯着立刚可汗,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有朝一日,大汗会不会为了胡部的利益,把臣妾送给别的男人当玩物?” 立刚可汗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皇后,自从揭开你的红盖头,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朕就鬼使神差地爱上了你!在那一刹那,朕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朕发誓:终朕一生,必定和你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李霜霜的一双美目中闪出了欣慰之色,道:“其实,早在大汗派独孤焕臣出使夏京之前,臣妾就听说了大汗的一些事迹。在那些捕风捉影一般的传闻中,大汗是残忍无情的化身!但是,臣妾犹如投火的飞蛾!当独孤焕臣出使夏京之时,臣妾还是买通了门卫,偷偷地和独孤焕臣见了面,请他向大汗转达臣妾的爱慕之情!” 立刚可汗惊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朕的残忍无情,为何还要嫁给朕?” 李霜霜盯着立刚可汗,一字一顿地道:“臣妾就是要赌一把!臣妾以自身为赌注,赌的就是大汗能爱上臣妾!” 立刚可汗迎着李霜霜的目光,也是一字一顿地道:“你赌赢了!” 说完之后,立刚可汗用他那强有力的臂膀,把李霜霜揽住了怀中。 李霜霜笑了,俏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小鸟依人一般,紧紧地靠在了立刚可汗的怀里。 然后,李霜霜抓过了立刚可汗的右手。 突然,李霜霜惊叫了一声。 立刚可汗笑着问道:“皇后,你是奇怪朕的手为何如此粗糙?” 立刚可汗的右手上,生满了老茧。 李霜霜道:“大汗整天拉弓射箭,手上自然生满了老茧。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立刚可汗问道:“那么,皇后奇怪的是什么?” 李霜霜道:“臣妾奇怪的是:皇上的右手,竟然没有受过伤。” 说完,李霜霜又抓过了立刚可汗的左手,发现其左手也生满了老茧,也是没有受过伤。 李霜霜清楚地记得:在她和立刚可汗的新婚之夜,也就是她失身于立刚可汗的那个夜晚,她分明地看到,立刚可汗的身上,伤痕累累,包括脖子上都有伤疤。 但是,李霜霜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当时,她对立刚可汗身上的伤疤视而不见,只为了不影响立刚可汗的情绪:在进行鱼水之欢时,提到伤疤,实在是一件大煞风景的事情! 立刚可汗笑了:“皇后啊,朕告诉你:对于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来说,手是全身最重要的部位!只要有双手在,就有反击的本钱!倘若失去了双手,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李霜霜点头道:“臣妾明白了!”她抓起了立刚可汗那满是老茧的右手,在她那娇嫩的俏脸上轻轻地磨蹭着。 立刚可汗道:“皇后,朕第一次真心爱上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你!朕以为,被朕爱上的女人,是幸福的。而爱上朕的女人,则注定是痛苦!” 李霜霜问道:“大汗说的是立芹?” 立刚可汗摇了摇头,道:“朕并不知道立芹是否爱上了朕!但朕确切地知道,有个女人,千真万确地爱上了朕!” 李霜霜放开了立刚可汗的手,看着立刚可汗道:“这个女人呢?” 立刚可汗的双目中闪出了痛苦之色,道:“好,朕这就带你去见她!” 立刚可汗带着李霜霜出了御帐,抱着她上了马,在一队卫士的护送下,出了黑虎堆,向北而驰。 跨下皆是骏马,马下的草原坦荡如砥,因此,李霜霜只觉如同风驰电掣一般。 驰出数十里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座陵园,陵园里有苍翠的松柏,显得庄严而肃穆。 立刚可汗收住了马缰,抱着李霜霜下了马。卫士们也收缰下马。 立刚可汗牵着李霜霜的手,走入了陵园。卫士们则等候在陵园外面。 立刚可汗领着李霜霜来到了陵园内唯一的墓前,墓碑上刻着四个字:至兰之墓。 李霜霜看着立刚可汗,低声道:“臣妾明白了:深深爱着大汗的女人,已长眠于地下,她生前的名字,叫至兰!” 立刚可汗的一双鹰眼中,显出了浓重的悲伤和痛苦:“至兰是草原上最艳丽的一朵鲜花,是朕正式的妻子。但是,朕的对手逐利可汗,竟然向朕索要至兰!那时候,朕的势力不及逐利可汗,而且,朕也想用至兰来麻痹逐利可汗!于是,朕把至兰送给了逐利可汗!至兰深知朕的用意,她虽然成了逐利可汗的玩物,却打起精神,变着法子诱惑逐利可汗,使得逐利可汗花天酒地,不理政事。朕呢,却卧薪尝胆,奋发图强!最终击败了逐利可汗!但是,逐利可汗在穷途末路之际,亲手杀了至兰!” 第423章 深明大义 说到这里,立刚可汗泣不成声! 李霜霜被深深地震惊了!她震惊于至兰的悲惨命运,也震惊于看似强悍无比的立刚可汗,也有英雄气短的那一刻! 李霜霜非常温柔地挥袖,为立刚可汗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然后,李霜霜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她张开双臂,把立刚可汗拥入怀中! 在这一刻,仿佛李霜霜不是一位低眉顺眼的小女人了,而是一位慈祥的母亲,正在安慰一位伤心的游子! 李霜霜的声音中更是满怀深意:“大汗,死者已逝,往事不可追。臣妾只想对大汗说:至兰姐姐如此深爱大汗,她若地下有灵,一定不希望大汗老是生活在悲伤之中,老是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中!臣妾还希望,大汗能把对至兰姐姐的心意,怜取眼前之人!” 立刚可汗猛地挣脱了李霜霜的怀抱,反而把李霜霜强行地拥入怀中。 四目交投,李霜霜从立刚可汗的目光中,读出了爱慕和渴望。 李霜霜柔声柔气地道:“大汗想要臣妾的身子,尽管拿去!臣妾就是大汗的土地,渴望大汗的甘露!” 李霜霜的话,对于立刚可汗那种最原始的情绪而言,无疑是一副催化剂。 立刚可汗将李霜霜拦腰抱起,轻轻地放在草地上。 立刚可汗的动作非常轻柔,仿佛他怀中的李霜霜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一不小心就要打碎了似的。 李霜霜微笑道:“以天作幕,以地当床,大汗临幸臣妾的方式,真是别开生面啊!” 立刚可汗伸手就要解李霜霜的裤子。 李霜霜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骤雨。 李霜霜虽然大度,却并不是一个不吃醋的女人。 对于即将面临的疯狂攻击,李霜霜的心头竟然满怀亢奋之情! 倘若至兰地下有灵,看到她为之献身的男人,竟然在她的陵墓旁边与另一个女人颠鸾倒凤,一定会伤心欲绝吧? 李霜霜希望以这种方式,使立刚可汗彻底忘掉至兰! 李霜霜虽然贵为南夏国的公主,自小生长于深宫。但是,由于她是庶出,而且母亲不受李海的宠爱,这使得李霜霜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李霜霜虽然是所谓的“金枝玉叶”,但是,在她小的时候,随便一个有点权势的宫女和太监,便可以对她大声呵斥! 这使李霜霜从小就深刻认识到: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你自己必须足够强大! 因此,李霜霜虽然自小生活在权力的包围中,却比其他的女人更加渴望权力!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上,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只能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李霜霜的计划是:先用自己独特的女性魅力征服立刚可汗,然后辅佐立刚可汗,让胡部强大的铁骑,踏遍天下! 立刚可汗已经解开了李霜霜的腰带,就要扯下她的裤子。 突然,一骑绝尘,从黑虎堆方向如飞而来。 立刚可汗即使在这个时候,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顺着那一骑的方向看去。 李霜霜睁开了眼睛,向立刚可汗看去,问道:“大汗,怎么了?” 立刚可汗沉声道:“是夏京方面来了十万火急的军情!” 李霜霜是个十分理智的人,她本来是仰面而卧,准备迎接立刚可汗的攻击。但是,一听到传来了紧急军情,她立即从草地上坐了起来,扎紧了腰带,向立刚可汗嫣然一笑:“臣妾就是大汗菜园里的菜,大汗可随时来收取!” 立刚可汗看着李霜霜,欣慰地点了点头,道:“皇后,你可真是深明大义啊!” 李霜霜举起了一只小粉拳,在立刚可汗的胸口上擂了一拳,叱道:“大汗啊,这是哪门子的‘深明大义’哟!” 本来,对于李霜霜击来的这一拳,立刚可汗很容易就能避过,但他有意没有避开,任凭李霜霜击中了胸口。 再目睹李霜霜轻嗔薄怒的样子,向来杀人不眨眼的立刚可汗不禁痴了。 李霜霜和立刚可汗手拉着手,一起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很快,那一骑驰至陵园,马上的那位卫士飞身下马,快步进入了陵园,来到了立刚可汗和李霜霜的面前,跪了下去:“参见大汗和皇后娘娘!大汗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立刚可汗沉声问道:“夏京方面有何消息?” 那位跪在地上的卫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高举过顶。 立刚可汗取过了那封信,看了起来。 一看之下,立刚可汗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郑重起来。 看完信后,立刚可汗挥挥手,命令那名跪在地上的卫士退了出去。 李霜霜看着立刚可汗,问道:“大汗,什么消息?” 立刚可汗道:“据潜伏在夏京的间谍说,你的父皇正式下达了攻击黑鸿国的命令,出动三十万大军,由武媚儿、李池、武长远分别担任中军都督、左军都督和右军都督,各自指挥十万大军,三路并进!” 李霜霜问道:“在这场进攻黑鸿国的军事行动中,谁是总指挥?” 立刚可汗道:“你父皇诏告天下的诏书上说,封太子李泽为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太子妃武媚儿副之,同时武媚儿兼任中军都督。诏书上还说,三军都督,皆受兵马大元帅李泽的节制。” 李霜霜道:“武媚儿是李泽的主心骨。很明显,李泽只是挂名的统帅,武媚儿才是这场战争的总指挥!” 立刚可汗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武媚儿那英武而娇媚的面容。他轻轻地叹息一声,道:“这位武媚儿,虽是巾帼之身,杀伐决断,却不输于须眉!” 李霜霜的一双美目中,射出了神秘莫测的光芒,她悠悠地道:“大汗,我父皇和武媚儿,都是绝世之才!无论是我父皇执掌南夏大权,还是武媚儿执掌南夏大权,你都没有机会!但是,如今南夏国有了一男一女两位绝世之才,偏偏这两位绝世之才又不是夫妻,你的机会就来了!” 立刚可汗的一双鹰眼中突然闪出了凌厉的光芒:“朕不明白皇后的意思!” 李霜霜悠然道:“有时候,一加一,答案未必等于二!甚至会小于一!” 第424章 四平八稳 立刚可汗听了,目光闪烁不定。 李霜霜进一步解释道:“我父皇自然也爱惜武媚儿的才干,他的如意算盘是:让武媚儿任他驱使,并且始终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以武媚儿的才干,岂会甘心久居于我父皇之下?两位绝世之才,都想大权独揽,在争斗中,南夏国就会内耗!这样,就给大汗增加了机会!” 立刚可汗点了点头,补充道:“皇后,你二哥李池与武媚儿争斗,也是一种内耗。” 李霜霜道:“凭着臣妾对二哥李池的了解,他在权力争斗中,一定不是武媚儿的对手!因此,为大汗计,应未雨绸缪,提前介入南夏国的内部争端,暗中扶持李池!” 立刚可汗看着李霜霜,目光中满含赞赏之意,道:“皇后所言极是!南夏国的内耗越严重,就越对我胡部有利!对李池,我们可提供资金上的强力支持!” 李霜霜道:“臣妾忖度,就算李池败给了武媚儿,南夏国的权力之争也不会消停!那时,我父皇和武媚儿的矛盾,就会浮出水面!” 立刚可汗大笑道:“皇后看问题,真是入木三分啊!老天以皇后赐朕,是对朕的眷顾!” 李霜霜道:“武媚儿这个人确实不简单!她虽和大汗签订了为期一年的‘篝火之盟’,却依然像防贼一样防着大汗!首先,她向我父皇建议:以毛皮作为臣妾主要的嫁妆!大汗,您是知道的,一旦打起了仗,毛皮几乎没有用处!其次,据臣妾所知,我父皇还采纳了武媚儿这样的一个建议:禁止铁器流入胡部!须知胡部不产铁,南夏国采取这个措施,是想使胡部无法制造新的兵器!” 立刚可汗的一双鹰眼中显出了冷厉之色:“皇后,也就是说,无论是你的父皇,还是武媚儿,虽然嘴上向胡部大谈‘和平’与‘友谊’,其实却是立足于战?” 李霜霜道:“我父皇把臣妾许配给大汗,这是典型的‘怀柔’之策,只是为了稳住大汗,好让南夏腾出手来,吞并黑鸿国。倘若黑鸿国并入了南夏国的版图,那么,南夏国一定会剑指大鹏国!等到南夏国灭了大鹏国,就算胡部真心想和南夏国维持‘和平’与‘友谊’,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立刚可汗低沉地道:“因此,南夏和胡部,终有一战!胡部须在最适当的时机,发起对南夏的致命一击!“ 李霜霜道:“大汗,还有一个重要情况!几个月前,武媚儿就在白虎关安排了能工巧匠,修筑一条由白虎关通往仙人渡的水泥路。” 立刚可汗的瞳孔猛地缩小:“水泥路?闻所未闻啊!” 李霜霜道:“一个多月前,臣妾和东安王李涤等人,离开了夏京,往黑虎堆而行。将至白虎关之时,臣妾目睹了水泥路的样子。初步估计,水泥路现在应修到芦花镇了。大约再有三个月,就能修到仙人渡了!那时候,即使大雨倾盆,从白虎关到仙人渡也能畅通无阻!” 立刚可汗大吃一惊:“有这等事?” 李霜霜先向立刚可汗描绘了水泥路的大致样子,然后道:“这条水泥路一旦修成,白虎关的民心,必尽归武媚儿!而且,一旦我胡部攻打白虎关,仙人渡的南夏驻军就能迅速驰援!” 立刚可汗想了一会,笑道:“这条水泥路的修成,固然有助于南夏国加强对白虎关的控制。但是,一旦我们攻占了白虎关,这条水泥路就对南夏国构成了危害:我胡部的铁骑沿着这条水泥路进攻夏京,就方便多了!” 李霜霜点头道:“是啊,这样一来,白虎关就更加成了胡部和南夏的必争之地!” 立刚可汗道:“胡部潜伏在夏京的间谍获知南夏三十万大军进攻黑鸿国的消息,立即通过特有的渠道向黑虎堆传递,等传递到朕的手上时,南夏国的大军早已攻入了黑鸿国境内!” 李霜霜目光闪动:“也就是说,如今武媚儿已在黑鸿国境内指挥南夏大军作战?” 立刚可汗道:“那是肯定的!” 但是,李霜霜和立刚可汗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武媚儿并没有在黑鸿国境内指挥南夏大军作战! 武媚儿和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正在盐鱼村村长晁敢当的家门口。 盐鱼村东临大海,位于南夏国和黑鸿国的边境线上,属于“两不管”之地。 接到家丁的通报后,晁敢当在第一时间迎了出来,向李泽和武媚儿各施了一礼,声音中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今天喜鹊叫,必有贵客到!但在下也没有想到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大驾光临!” 李泽依然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并不向晁敢当还礼。 武媚儿含笑向晁敢当还了礼:“一年不见,晁村长风采如昔,实在是可喜可贺!” 晁敢当大笑:“一年不见,太子妃花容如昨,更是可喜可贺!” 武媚儿向晁敢当介绍了单手、馋猫、刘瘤子三人。 晁敢当堪称是见多识广之人,听了武媚儿的介绍后,晁敢当不禁变了脸色,连忙向单手、馋猫、刘瘤子施礼。单手等三人也很客气地向晁敢当还了礼。 武媚儿笑着向晁敢当道:“晁村长,药王、猫兄、刘先生,皆是我和太子的朋友,却非我和太子的部属,这一点,你须得搞明白了!” 武媚儿对单手等三人的称呼有些不伦不类,晁敢当笑道:“明白!药王、猫兄、刘先生皆是世外高人,只有太子妃和太子,方有资格和他们做朋友!” 武媚儿也大笑:“晁村长真是老江湖了,说起话来也是四平八稳,滴水不漏。” 晁敢当道:“光顾说话了!请五位贵客到客厅喝茶!” 武媚儿等五人随着晁敢当进了客厅,分宾主坐下,在就座时,武媚儿坚持让刘瘤子坐了首席,然后是单手、馋猫、李泽,她坐在了末位。 但晁敢当的心里很清楚:武媚儿虽然坐在了末位,却是五位客人的主心骨!因此,待仆人献上茶水之后,晁敢当首先将目光投向了武媚儿:“太子妃凤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第425章 典型四人转 武媚儿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向晁敢当笑道:“我南夏国三十万大军,已越过边境,对黑鸿国展开了全面进攻!” 武媚儿知道晁敢当是明白人,因此,那些“替天行道”和“吊民伐罪”之类的话也就懒得说了。 晁敢当点了点头:“在下听说过了。” 武媚儿道:“去年的时候,晁村长曾向我当面提出,想让盐鱼村保持现状。当时呢,出于慎重考虑,我没有答应。现在我只想问晁村长一句话:倘若南夏国满足了你的条件,你能给南夏国什么好处?” 晁敢当眼睛一亮,道:“在攻打黑鸿国方面,盐鱼村必将尽绵薄之力,对南夏国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而且,倘若今后太子妃有什么差遣,盐鱼村也将会尽力协助!” 武媚儿微笑道:“很好!”她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纸上是李海亲笔写下的承诺。 武媚儿把纸交给了晁敢当。 晁敢当看了后,小心地把纸收入怀中。然后向侍立在旁边的管家道:“请后园里的那位客人过来一下。” 过了一会,管家带了一个人过来,武媚儿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眼前之人,竟然是秋雁!只不过,秋雁消瘦了许多,神情委琐,再无当日气宇轩昂的模样。 两年前,身怀六甲的武媚儿和李泽一起,前往黑鸿国的都城鸿京当人质,被幽禁在绮霞宫。负责保护和看管武媚儿夫妇的,就是秋雁!当时,秋雁的叔叔秋温是黑鸿国的丞相。 不过,后来局势的发展,有些出乎武媚儿的意料,有些则出乎秋雁的意料:先是武媚儿背着秋雁,让人挖了一条从绮霞宫通往外界的地道,武媚儿等人从地道逃走,辗转逃回了南夏国。然后武媚儿和秋温在盐鱼村见了一面,随即秋温回到鸿京,篡夺了南宫氏的江山,改国号为白鸿国。接下来,秀蕾宫主杀了秋温,却放走了秋雁。不久,南宫杰当了皇帝,恢复了黑鸿国的国号。 此时此刻,在晁敢当的家里相见,武媚儿和秋雁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武媚儿暗想:“我和李泽在绮霞宫当人质的时候,虽然秋雁得了我很多好处,但他对我一直很尊敬。”当下她热情地向秋雁打招呼道:“秋将军,别来无恙?” 秋雁的脸上,显出了苦涩的笑容:“太子妃还是太子妃,但末将已不是将军了!而且,犹如丧家之犬,只能藏身于盐鱼村。” 晁敢当请秋雁坐下喝茶,介绍了武媚儿的来意,笑道:“秋壮士啊,你要是肯为太子妃效力的话,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是不在话下的了!” 随即晁敢当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啊,秋氏一族,是黑鸿国的名门望族。而且秋温在黑鸿国经营多年,先后担任吏部尚书和丞相,门生故吏遍天下。因此,当秋温称帝之时,在黑鸿国并没有遭到激烈的反对。后来秋温虽然死于秀蕾宫主之手,但秋氏一族并没有遭到清算,如今在鸿京乃至整个黑鸿国,还有相当势力。倘若太子妃能得到秋壮士的鼎力相助,在吞并黑鸿国的过程中,就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武媚儿把目光落在了秋雁身上,微笑道:“我倒是很欣赏秋壮士,只是不知道秋壮士能否屈就?” 秋雁立即起身离座,向武媚儿跪了下去:“秋雁愿意为太子妃效力,百死无悔!” 武媚儿连忙站起身来,笑道:“秋壮士,请起!不过呢,我需要纠正一下:你效力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太子殿下!” 秋雁这才会意,知道武媚儿是怕伤了李泽的面子。当下他向李泽磕头道:“秋雁愿为太子殿下效力!” 李泽显出了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武媚儿。 武媚儿向秋雁道:“秋壮士,起来吧!” 随后,晁敢当在家中设宴,算是为武媚儿等五人接风,秋雁也参加了宴会。 酒过三巡,晁敢当向武媚儿道:“据在下所知,目前盐鱼村有几位隐士,颇为熟悉黑鸿国的风土人情。倘若他们肯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出力,应是南夏国之幸!” 武媚儿道:“我愿意登门拜访,请那几位隐士出山,到时候还请晁村长为我引路。” 晁敢当很痛快地答应了,问道:“太子妃,你们是要在盐鱼村住几天呢,还是想尽快返回?” 武媚儿道:“军情紧急,按说应该尽快返回军中。但是,我还要等一个人,在这个人到来之前,我会一直在盐鱼村住下去!” 晁敢当道:“太子妃要是不嫌弃,就住在寒舍吧!” 武媚儿笑了:“就不麻烦晁村长了!上一次,我和太子殿下是在‘梧桐客栈’住的,如今依然住在那里吧!” 须知“梧桐客栈”几乎算是盐鱼村最为高档的客店了。武媚儿喜欢住在那里,主要是图了这个店名的吉利,取其“凤落梧桐”之意。 晁敢当道:“既然太子妃决定了,在下不敢违拗。”转头吩咐侍立在旁边的管家道:“立即去一趟‘梧桐客栈’,要是有客人住在那里,就退给他们双倍的钱,请他们搬到另一家客栈。”管家立即转身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管家就回来了,面有愤怒之色。 晁敢当问道:“怎么了?” 管家道:“有两位客人收了双倍的退款之后,就搬走了。但是,有一位客人却坚决不搬!小人把退款又加了一倍,他还是不搬,还说即使给他千倍万倍的退款他也不搬!” 晁敢当皱眉道:“他是谁?” 管家回答道:“他的真实姓名不为人知,不过,由于整天摆弄围棋,人称棋疯子。” 武媚儿一下子来了兴趣,笑道:“好倔强的客人啊,我倒想见一见了。” 单手最大的爱好就是下棋,也来了兴趣。 武媚儿向晁敢当道:“晁村长啊,告诉你也无妨:南夏国的水师将会沿海南下,当经过盐鱼村东边的海面时,会作短暂停留,水师都督焦昆会上岸和我见面。请你派人在海边等候着,水师驶近时,就告诉我一声。” 晁敢当答应了。 然后,管家在前面带路,晁敢当陪着武媚儿、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秋雁,来到了“梧桐客栈”。 去年的时候,武媚儿在这里住过,而武媚儿那天仙般的面孔和魔鬼般的身材,让人过目难忘。因此,店主和店小二顿时认出了武媚儿,争着向她施礼。 晁敢当问店主道:“棋疯子呢?” 店主向最东边的那间房屋指了指。 晁敢当便向那间房屋走去。 武媚儿怕晁敢当对那位性情执拗的客人动粗,连忙跟在了晁敢当的后边。 晁敢当推开了门,与武媚儿走了进去,却见一位中年人正对着一本棋谱,在桌上摆棋,对晁敢当和武媚儿的到来全然未觉。 晁敢当叫道:“棋疯子!” 被称作“棋疯子”的那人抬起头来,在这刹那间,武媚儿已看清这位绰号“棋疯子”的人相貌平平,双目呆滞而无神。 没等晁敢当发话呢,武媚儿便抢着说:“先生,咱们就要做邻居了!等我有空的时候,您能陪我下盘棋吗?” 武媚儿堪称是天下超一流的美女,可以说,她求哪个男人,便是给哪个男人面子! 但是,“棋疯子”却不买武媚儿的面子!他冷冷地道:“你有空的时候,我没空!” 晁敢当忍不住吼道:“棋疯子,你不要不识抬举!” 就在这时,号称“药王”的单手走了进来。 一见到“棋疯子”,单手不禁脸色大变,颤声道:“你是棋圣李昌元!我可找到你了!”说着跪了下来:“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武媚儿听说过棋圣李昌元的大名,知道李昌元生性淡泊宁静,视名利如瘟疫。由于单手的原因,他流落江湖,不知所终。岂料竟然隐居在这盐鱼村! 但是,李昌元却不受单手的大礼,他侧身避开,冷冷地道:“由于你订下的臭规距,害得我无处容身,只能躲在这盐鱼村!” 单手的规距是:想让他看病,必须赢他一盘棋! 单手的额头满是汗水,道:“只要师父收下弟子,弟子的规距可以改!” 武媚儿心中暗暗叹息:“人一般都会有爱好,但是,有时候,爱好真是害人不浅啊!单手本来是个清高的人,为了学棋,不惜奴颜婢膝!” 忽然,馋猫走了进来。 馋猫是李昌元唯一的朋友。 李昌元曾对馋猫说:“你执着于吃,我痴迷于棋。你我乃知音也!” 当下馋猫眼珠一转,向跪在地上的单手道:“哥哥啊,我可以让他收你为徒,但是,你得让刘瘤子给我烧几个好菜吃。” 单手立即道:“我答应你了!” 馋猫大喜,向李昌元道:“看在我的面上,你就收下我哥哥吧!” 李昌元无奈地叹息一声,向跪在地上的单手不冷不热地道:“药王先生,快起来吧,我教你下棋就是了!” 单手大喜道:“多谢师父!”坚持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骨碌碌乱转,目光依次从单手、馋猫、刘瘤子、李昌元脸上扫过,暗道:“这四个人太有意思了!刘瘤子听单手的话,单手听李昌元的话,李昌元听馋猫的话,馋猫呢,自然听刘瘤子的话。这是典型的‘四人转’啊!” 第426章 退而求其次 武媚儿等人在“梧桐客栈”住下之后,应单手的要求,刘瘤子亲自担任了“梧桐客栈”的掌勺师傅。 接下来,武媚儿和李泽在晁敢当的引领下,拜访了盐鱼村的几位隐士。这几位隐士一来看了晁敢当的面子,二来武媚儿和李泽尊贵的身份,也给了这几位隐士极大的面子,况且,武媚儿的态度极为诚恳。因此,那几位隐士都答应了武媚儿的请求。 等到武媚儿和李泽回到“梧桐客栈”的时候,天色已晚,刘瘤子已做好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馋猫像个小孩子一般欢呼雀跃,脸上一副馋涎欲滴的神情,恨不得把那一桌子的菜一口吞下肚去。 吃过晚饭之后,武媚儿让店小二将一桶温水送入了她和李泽的卧室,然后关了门,她和李泽洗起了澡。 在洗澡过程中,两人的身体充分接触,况且武媚儿有意撩拨李泽的那种最原始的情绪,因此,不等身上的水珠完全干了,两人就滚倒在了床上。 刚开始的时候,武媚儿警告李泽道:“住在隔壁的药王等人都武功高强,耳目之敏锐远在常人之上。因此,你尽量不要弄出声响!否则,可就没脸见人了!” 但是,没过多久,武媚儿的一双美眸就迷离起来,她早忘记了对李泽的告诫,反而催促李泽道:“太子爷,你的力气哪里去了?难道你今天晚上没吃饭吗?” 当李泽的激情全面爆发的那一刻,武媚儿的欢愉也达到了巅峰,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低声呼道:“要死啦!”说完,双臂紧紧地搂住了李泽的腰。 一会后,两人的身体才分开。武媚儿意犹未尽一般,如乌贼一般紧紧地盘住了李泽,撒娇道:“太子爷啊,人家被你折腾得浑身酸疼,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你赔人家的力气哟!” 李泽只是笑。 武媚儿又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啊,你简直如一头永远也吃不饱的小老虎哟!我一个人喂不饱你。等到回到夏京之后,我向皇太后和父皇请求,为你纳一位姬妾如何?这样,可减轻我的负担!” 说到这里,武媚儿睁大了一双美目,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泽。 李泽想也没想,立即道:“不行!”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失望之色,但心中却是大喜:“李泽虽然傻了一些,对我却是情深爱重!我主动提出为他纳一位姬妾,他却推辞!这样不花心的丈夫,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不料,李泽接着说道:“太子妃啊,一位姬妾怎么够用?索性一气纳上九位姬妾,与你凑成十大美人,不是有个词语叫‘十全十美’吗?” 武媚儿听了,立即秀眉倒竖,美目圆睁,一副择人而噬的神情。 李泽似乎没有发觉武媚儿的凶恶样子,只顾说了下去:“太子妃啊,我知道你向来贤惠,以‘吃素不吃醋’闻名天下……” 李泽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呢,武媚儿已是出手如电,拧住了李泽的一只耳朵。 李泽连忙叫道:“太子妃,为何拧我耳朵?我又没有犯错误。” 武媚儿的俏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没犯错误?你还想纳九位姬妾?这个错误还小吗?” 李泽连忙告饶,道:“太子妃,我太贪心了!我不该纳九位姬妾的!这样吧,我就退而求其次,就依你之言,只纳一位姬妾如何?” 武媚儿放开了李泽的耳朵,却双拳齐发,在李泽的身上捶了起来。不过呢,为了防止伤着李泽,武媚儿没有用上内力。 李泽抱头求饶,道:“太子妃,我知道你的厉害了!我一位姬妾也不敢纳了!” 武媚儿这才停住了手,声色俱厉地道:“本来呢,我看你吃不饱,心疼你,才想为你纳一位姬妾的。你倒好,竟然贪得无厌,想纳九位姬妾!还想‘十全十美’?你想得倒挺美!看不出你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倒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啊!” 武媚儿光着身子坐在床上,双手叉腰,不停地数落李泽。她如今这个样子,与泼妇没有什么两样,淑女风范早已荡然无存矣。 李泽也是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但是,他垂着双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如同一位囚犯。 武媚儿突然心中一动,暗道:“哎呀,不好!李泽本就属下智力低下的类型,我要是把他吓得厉害了,他再退化到成亲时的样子,我岂不是又要守活寡了?” 她转念又想:“高明的女人,有高明的驭夫之术!男人是一种永远也长不大的动物,因此,作为妻子,不管理丈夫是不行的!但是,这里面有个‘度’,要是管得过严,导致丈夫对妻子有恐惧心理,那么,当丈夫为妻子效劳的时候,他还敢使劲吗?他不敢使劲,妻子的快感可就大打折扣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换了一副颜色,由横眉怒目变成了巧笑嫣然,她主动偎依在了李泽的身上,用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在李泽的身上磨蹭着,柔声柔气地道:“太子爷啊,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刚才我打你骂你,是因为太爱你的缘故!” 李泽却是一副惊魂方定的样子,苦笑道:“太子妃啊,我却是相反:你不打我骂我,我就自在一些。你要是打我骂我,我就浑身不自在了!” 武媚儿听了,不禁有些尴尬,便岔开话题道:“太子爷啊,我练武给你看吧!” 说完,武媚儿光着身子下了床,在卧室里练起了高帅所传授的“踏雪折梅”。只见她双掌翻飞,身形飘忽,当真是“翩若惊鸿,矫如游龙”。 练完之后,武媚儿重新上床。由于她有“凤舞九天”的内功作根基,因此脸不红,气不喘。 李泽道:“太子妃啊,你练武的样子,真是好看!如同仙女下凡啊!” 武媚儿听了,不禁心里美滋滋的。 李泽道:“不过呢,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希望太子妃能解我疑惑。” 武媚儿问:“什么问题?” 李泽道:“今天晚上咱俩做游戏之后,你说:‘太子爷啊,人家被你折腾得浑身酸疼,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让我赔你力气。但是,刚才我看你练武,分明是一副神完气足的样子啊!” 武媚儿听了,俏脸蓦地红了。 第427章 行棋如用兵 武媚儿暗想:“李泽虽然傻乎乎的,但是,有时候他倒是很会强词夺理啊!”她斜睨李泽时,却见李泽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含纯真之意。 武媚儿哼了一声,道:“太子爷啊,我说被你折腾得浑身酸疼,不过是哄你的话,你何必当真?就如同一个小孩子从地上捡起了一片树叶,大人便夸赞小孩子‘力气真大’。你要是以为那个捡了树叶的小孩子真的力气很大,你就是傻子!” 李泽不禁目瞪口呆。 武媚儿拍了拍李泽的肩膀,道:“太子爷啊,我说被你折腾得浑身酸疼,是夸你力气大,为的是增强你的自信心。要是实话实说,可就伤了你的自尊心啦!” 李泽鼓起了腮帮子,气鼓鼓地道:“你实话实说吧,我不怕伤自尊心的!” 武媚儿呵呵一笑,道:“那么,我就实话实说了!你在我身上做游戏的时候,有气无力,给我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李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有些不信。 武媚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泽,道:“太子爷啊,说实话,就算你昼夜不停地与我‘做游戏’,我也完全应付得了!我如同是一块良田,你如同一头笨牛,你这头笨牛可随时来耕我这块良田!哼,天下没有被耕坏的田,只有被累死的牛!你连我这位正牌的太子妃都喂不饱,还想拈花惹草?因此呢,你把那些纳妾的坏念头,趁早给我收起来!没有金刚钻,还想揽瓷器活?” 李泽没有说话,却突然出手,推倒了武媚儿,作势要到她的身上去。 武媚儿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连忙推开李泽,斥道:“你要干什么?” 李泽一本正经地道:“我这头笨牛,要耕你这块良田啊!” 武媚儿哭笑不得,却正色道:“我虽然是良田,但不是你这头笨牛虽能消受得了的哟!因此呢,为了好好地在我这块良田上耕耘,你这头体弱多病的笨牛,要努力变成一头健壮无比的聪明牛!” 然后,在武媚儿的要求下,两人皆在床上盘膝而坐,练起了内功。武媚儿练的是“凤舞九天”,李泽练的则是“龙腾四海”。 练了一个周天之后,武媚儿恢复了柔情似水的模样,与李泽相拥而眠。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单手老是缠着李昌元教棋。 武媚儿也和李昌元下过几盘棋,但两人的棋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每一局棋,武媚儿都是中盘认输。 有的时候,武媚儿就凭栏向东眺望,暗道:“从盐鱼村下海之后,往正东航行二百里左右,就是阴阳岛了!我曾经两次登临阴阳岛,这个岛屿,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第一次登临阴阳岛,我和李泽等人遭到了弯刀阿七等人的伏击,要不是我的‘生身父亲’狄洪现身相救,我早就没命了!只是不知道狄洪如今在哪里?先帝传给了颜太后一个宝藏,这个宝藏,如今是不是在狄洪的掌握之中?” 她转念又想:“第二次登临阴阳岛,由于先帝给李泽托梦,李泽带着我进入了岛中的那个绝谷。不过呢,此事至今想来,依然是玄之又玄,不可思议!先帝已死了二十多年了,怎么还能给李泽托梦?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先帝把那个绝谷的位置告诉了颜太后,颜太后又告诉了李泽。但是,李泽是个傻子,怎么能记得住?” 出了一会神,武媚儿暗想:“李泽带着我进入了那个绝谷,使我结识了华文、景清师徒二人。如今华文已逝,景清却被我留在了白虎关,负责修筑水泥路。如今,那条水泥路至少应修到白虎关和仙人渡之间的芦花镇了吧?景清善于算卦,以后,我要经常把他带在身边。” 又过了一天,晁敢当亲自来到了“梧桐客栈”告诉武媚儿:有无数只大海船从北方驶来! 武媚儿大喜,立即带了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秋雁,在晁敢当的引领下,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了海边。 果然,有数不清的大海船从北驶来! 海边有一个码头,是晁敢当让人建造的。 大海船越驶越近了,竟然有数百艘之多!绝大多数大海船都停泊在了海里,只有十艘向武媚儿等人站立的位置驶来。 虽然有码头,但岸边的海水太浅,大船无法停靠,于是十艘大船停下了,不再往岸边行驶,从大船上放下了数十只小船。 有一百多人乘了小船,向岸边驶来。这些人中,多数是工匠,其中一人,却是南夏国的水师都督焦昆! 上了岸之后,焦昆等人欲向李泽和武媚儿跪下磕头,却被武媚儿阻止了。 武媚儿约了焦昆走到一边,道:“焦都督啊,接下来的这一仗,关系到我南夏国的兴衰荣辱,只许胜不许败!” 焦昆庄重地回答:“末将明白!” 武媚儿向焦昆招了招手,两人一齐蹲下身来。 武媚儿拿过一块木棍,在地上画了一幅简易的地图,以手比划着道:“焦都督请看:这是黑鸿国的都城鸿京,这是鸿鹏江。目前,我南夏国的三十万陆军,正兵分三路,对鸿京构成合围之势。黑鸿国生死存亡之际,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向大鹏国求救!大鹏国皇帝姚烈精明之极,他是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的,一定会亲率精锐大军,驰援鸿京!” 焦昆点了点头,道:“太子妃分析得很透彻!” 武媚儿道:“那些工匠,本宫留下来,另有使用。至于那二十门火炮,就留给你使用了!估计你的水师从大海驶入鸿鹏江之后,大鹏国的皇帝姚烈就已亲自率领精锐部队渡江北上了!你的任务,是击败大鹏国的水师,控制鸿鹏江的水道,切断姚烈的粮道!” 焦昆斩钉截铁地道:“是!”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向南望去,道:“有一句俗话说得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接下来你将要指挥的战斗,是仙人渡水师组建以来的第一仗!这明显是一场硬仗、恶仗!你一定要打赢!” 焦昆一字一顿地道:“末将这个水师都督,是太子妃举荐的,末将一定不会辜负太子妃的信任!” 武媚儿道:“好,咱俩就此别过!以后的联系,以咱俩的亲笔书信为准。” 两人一齐站起身来,焦昆向武媚儿施了一礼,大步向海边走去。 焦昆与一些士兵上了小船,驶向大船。 武媚儿则集合起了数十名工匠,和晁敢当等人往回走。 一边走,武媚儿一边向晁敢当道:“晁村长,军情紧急,我必须立即离开盐鱼村!” 晁敢当表示理解,道:“太子妃,今后有用得着盐鱼村和我晁敢当的地方,尽管吩咐!” 武媚儿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到时候晁村长可不许耍滑头哟!” 回到了“梧桐客栈”之后,武媚儿让人收拾行装,立即离开盐鱼村。 李昌元却淡淡地道:“你们走,我留下,恕不奉陪了!” 单手的脸上显出了焦急之色,向李昌元赔笑道:“师父,徒儿的棋还没学好呢!” 李昌元冷冷地看了单手一眼,道:“谚语道:‘师父领上门,巧妙在本人!’该教的,都教给你了!” 武媚儿向单手使了个眼色,单手便来到了武媚儿跟前,低声道:“太子妃,你可有计策让我师父随行?” 武媚儿低声道:“药王啊,你可让刘先生向你弟弟承诺一些什么,然后,你弟弟自然会为你搞定棋圣。” 单手立即和刘瘤子嘀咕了一会,刘瘤子随即和馋猫嘀咕了一会,馋猫又和李昌元嘀咕了一会。 李昌元主动来到了武媚儿面前道:“太子妃,我决定跟着你们了!自古以来,行棋如用兵。观看你们打仗,也能使我增长一些下棋的道理。” 武媚儿笑道:“欢迎棋圣随行。” 当下武媚儿、李泽、秋雁、单手、馋猫、刘瘤子、李昌元七人,连同盐鱼村的几位隐士,加上刚从大海船上走下来的数十名工匠,离开“梧桐客栈”,从西南方向出了盐鱼村。 盐鱼村的西南方向,有一座军营,这是武媚儿带来的三千兵马。 当下武媚儿下令三千兵马拔营,向西南方向而行。 昼行夜宿,一路无话。 十天后,武媚儿等人抵达了武长远的大营。 与武长远相见后,武媚儿的第一句话就是:“爹爹,那些东西准备的怎样了?” 武长远道:“都准备好了!” 原来,武媚儿让武长远准备的东西,都是制造火炮和火药的原料。 在北征胡部的时候,武媚儿曾经专门成立了“工匠营”,把全部的能工巧匠迁入其中,实行封闭性管理,严禁无关人员进入“工匠营”,也严禁工匠从“工匠营”出来。 此时此刻,武媚儿依然是这样:成立“工匠营”,把那些从盐鱼村赶来的能工巧匠千入其中,让他们制造火炮和火药。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武媚儿依然对“工匠营”实行封闭性管理。 武媚儿刚刚把单手、李昌元等人安置好,武长远就急匆匆地过来了,向李泽和武媚儿道:“据探马来报:大鹏国皇帝姚烈亲自率领三十万大军,渡过了鸿鹏江,向鸿京方向而来!请太子和太子妃定夺!” 第428章 成何体统 武媚儿让士兵搭建了一个帅帐,作为她和李泽办公的地方。这个帅帐并不豪华,和普通的帐篷并没有什么区别,但面积却大的多。因为武媚儿既要在这里面召集诸将开会,又要把这里当作她和李泽的卧室。 当武长远闯进帅帐的时候,李泽和武媚儿正在耳鬓厮磨:武媚儿坐在李泽的怀里,一双美眸半睁半闭,任凭李泽玩弄着她身上的几处敏感部位。 本来呢,帅帐外面有站岗的哨兵,倘若有人来见太子和太子妃,须得先经过哨兵的通报。但是,哨兵知道武长远是太子的岳父,再目睹武长远急如星火的样子,就没有通报便让他进了帅帐。 武媚儿练习“凤舞九天”已有两年多了,内功深厚,耳目之敏锐远在常人之上。按说有人进帅帐,她会提前察觉的。只不过她在李泽的爱抚之下,早已意乱情迷,头脑中不禁回忆起了昨天夜里的情景:为了躲避士兵们和单手等人的耳目,她和李泽来到了一棵树的树杈上,都脱掉了下面的衣服,然后她双手扶着树干,弯下腰,以一种非常特别的体位,与李泽做起了“游戏”…… 武长远一下子闯进了帅帐,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景象,不禁十分尴尬,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武媚儿的心神一下子从昨天夜里的那幅画面中收了回来,她手忙脚乱地从李泽的怀里站起身来,却已是云鬓散乱,衣衫不整。她的俏脸登时红了,为了挣回一点颜面,她向李泽嗔道:“太子爷啊,这是在军营中,要注意影响!大白天就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以后,白天的时候,你不要碰我的身子了!” 李泽却是双手一摊,显出了一脸委屈的样子:“太子妃,我好好地坐着,你就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大腿上,让我解开你的衣服给你搔痒……” 武媚儿的俏脸羞得更红了,暗道:“李泽这个呆子,怎么能说实话呢?唉,南夏国的人都说李婧是个狐狸精,如今在我爹爹的眼里,我也成了狐狸精了!” 不过呢,武媚儿的脸皮也是够厚的,她一边低着头整理衣衫,一边问道:“爹爹,发生了什么事?” 武长远低着头,把姚烈率三十万大军直奔鸿京方向而来的消息说了。 李泽张大了嘴巴道:“天啊,咱们是三十万人马,他们也来了三十万人马!” 武媚儿似乎早有所料,她冷静地道:“大鹏国总共有五十余万军队,一下子便出动了三十万大军,可见大鹏国皇帝姚烈早就作好了充分的准备,单等我们攻打黑鸿国了!” 武长远道:“太子妃,如今的形势是:我南夏国的三十万大军,已扫清了鸿京的外围,对鸿京构成了合围之势。黑鸿国的主力,皆已龟缩在鸿京之内,负隅顽抗。接下来,倘若我们强攻鸿京,即使攻下,也会付出重大伤亡。那么,当姚烈的三十万大军扑来之后,我们很可能抵挡不住姚烈的攻势!倘若我们攻不下鸿京,就更不妙了:屯于坚城之下,腹背受敌,黑鸿军和大鹏军内外夹攻,我们会败得很惨!” 武媚儿道:“本来,黑鸿国的军队主要分为三部分:一部分驻扎于鸿鹏江北岸,防备大鹏国的进犯;另一部分驻扎于北部边境,防备我南夏国的进犯;剩下的一部分拱卫鸿京。在我南夏大军南下之后,黑鸿国就会把鸿鹏江北岸的驻军悉数北调,加强鸿京的防卫力量。” 武长远道:“正如太子妃所料,黑鸿国已把兵力全线收缩。如今龟缩于鸿京城内的,大约有十几万人。由于黑鸿国把原先防备大鹏国的军队北调了,如今姚烈的进军,几乎如入无人之境,推进得很快。不用一月,就能抵达鸿京城下。” 武媚儿问道:“爹爹,李池那边有什么动静?” 武长远道:“李池率他的十万人,已开始攻打鸿京。” 武媚儿冷笑道:“我不让他攻打鸿京,他就是不听!他只有十万人,而鸿京城内有十几万黑鸿军,他怎么会打得下鸿京?” 武长远道:“因此,李池催我赶紧过去增援。依李池的意思,是想在姚烈的大军到来之前,拿下鸿京!” 武媚儿不说话,一双美目闪烁不定,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 武长远问道:“太子妃,怎么办?” 武媚儿还是不说话。 李泽推了武媚儿一把道:“太子妃,岳父问你呢。” 武媚儿道:“我在想,现在急需拿下的,不是鸿京,而是李池!” 此言一出,不仅武长远大吃一惊,连李泽也瞪大了眼睛。 武媚儿道:“在皇上下诏讨伐黑鸿国之前,我曾向皇上提了最后一个请求:在姚烈的大军到来之前,调走李池!皇上不允,我据理力争道:‘大敌当前,必须保证指挥权的高度统一!臣妾宁愿要一头听话的笨猪,也不要一头不听话的老虎!’皇上终于答应了我的要求!” 李泽不解地问道:“倘若一开始父皇就不让李池带兵,岂不就省事了?” 武媚儿道:“那样的话,将士们就会猜疑:向来勇冠三军的秦王这次为何没有带兵?须知我们和李池之间,虽然存在着尖锐的矛盾,但这种矛盾并没有摆在桌面上。倘若这次李池没有带兵,我们与李池的矛盾就会大白于天下了!这样一来,对朝廷的名声固然不利,也会影响士气。” 此时此刻,帅帐中只有武媚儿、李泽、武长远三人,武媚儿所说的“我们”是指谁,其意不言自明。李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武长远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坚持让皇上调走李池,是怕他掣肘你的行动?” 武媚儿道:“李池不听我和太子的命令,还是小事。我害怕的是:当我们和姚烈血战的时候,李池从背后捅我们一刀!那么,南夏可就兵败如山倒了!” 李泽惊恐地惊大了眼睛。 武长远道:“太子妃,你多虑了!李池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坚毅之色:“但是,我们不可不防!这一仗,我们输不起,南夏国也输不起!” 第429章 围三阙一 武媚儿出了一会神,道:“李池怎么想的,我们不得而知;在接下来,李池将要怎么做,我们也不得而知。我们能做的,就是不给李池从背后捅我们刀子的机会!” 武长远点了点头,道:“太子妃,你做得对,防人之心不可无!” 武媚儿叹了一口气,道:“皇上调离李池的圣旨怎么还不来啊?我真是望眼欲穿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武媚儿有时在“工匠营”中指导工匠们制造火炮和火药,有时和李昌元、单手下围棋。 几天后,探马向武媚儿报告:“启禀太子妃:皇上派御史中丞张敬亮前来劳军,距离此地不过二十里了!” 所谓“劳军”,就是慰劳将士。 武媚儿不禁心中大喜,暗道:“很显然,张敬亮是奉了李海之命,打着‘劳军’的旗号,其实是向李池宣旨的!” 在南夏国、黑鸿国和大鹏国,都以御史台作为监察机构,负责纠察官员,肃正纲纪。御史台设正三品的御史大夫一人,正四品的御史中丞二人。 虽然如今前来劳军的张敬亮作为御史中丞,只是一位正四品的官儿,但他相当于“钦差大臣”,因此,武媚儿下令大开营门,她和李泽、武长远等人亲自出营迎候张敬亮。 见面之后,张敬亮道:“微臣叩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要下跪时,却被武媚儿笑着阻止了:“张大人啊,如今太子殿下是大元帅,我是副元帅,就不要来那些繁文缛节了!” 张敬亮又和武长远相互问好,然后让随从把“慰问品”送进了大营,无非是一些银两和药品。 武媚儿设宴招待张敬亮,笑道:“张大人,军中不得饮酒,我只好以茶代酒了!” 张敬亮笑道:“明白!微臣不好饮酒,只喜欢喝茶。” 吃过饭后,张敬亮向武媚儿道:“太子妃,秦王殿下现在何处?” 武媚儿道:“秦王正在鸿京城下指挥攻城呢。张大人,怎么了?” 张敬亮道:“皇上这次派微臣前来劳军,顺便向秦王宣旨。”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惊异之色:“皇上为何单独给秦王下了一道旨意?” 张敬亮道:“这个呢,微臣也不知道,不过,皇上当面吩咐微臣:要当着太子妃的面向秦王宣旨。” 武媚儿立即派人通知李池前来相见。 李池接到了武媚儿的通知后,沉吟不语。他手下的心腹将领秦函低声道:“殿下,您是担心太子妃对您不利吗?”李池冷笑道:“给武媚儿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不过呢,据探子来报:皇上派御史中丞张敬亮前来劳军,已到了武媚儿的军营。”秦函道:“既然如此,殿下还是去一趟为好,说不定皇上有什么密旨呢!” 当下李池下令暂停对鸿京的攻打,由秦函暂时指挥队伍,他率领五百骑兵,来到了武媚儿的军营。 看到李池来了,武媚儿含笑道:“左都督,请坐!”她没有以“秦王”称呼李池,而是呼之以军职。 李池以军礼与李泽、武媚儿、武长远等人相见,然后看着武媚儿,淡淡地道:“副元帅相召,不知有什么吩咐?” 武媚儿笑道:“左都督啊,张大人从夏京前来劳军,并且带来了皇上的旨意。” 张敬亮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道:“请左都督接旨!” 李池不禁大吃一惊,跪了下来。 武媚儿也显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吩咐士兵摆设香案。 然后,李泽、武媚儿、武长远等人也跪了下来。 张敬亮居中一站,从怀中取出圣旨,宣读起来。 李海的这道圣旨,主要是对李池而言的:免除李池的左都督一职,由武媚儿兼任。同时命令李池立即随张敬亮回京。 张敬亮宣读完圣旨,向李池笑道:“秦王殿下,领旨谢恩啊!”说完,把圣旨交到了李池的手上。 在宣读圣旨之前,张敬亮称呼李池为“左都督”,宣读完了圣旨,张敬亮却改称李池为“秦王殿下”,因为圣旨中已免除了李池的军职。 在张敬亮把圣旨交到李池手上的那一刻,武媚儿、李泽、武长远等人都站了起来,但李池却依然跪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圣旨。圣旨显然是真的:确实是李海的笔迹,李海写得一手好字,字迹端正而且极有功力。 但是,李池却满怀疑惑地问张敬亮:“张大人,皇上为何突然召我回京?” 张敬亮的脸上显出了戚容:“回禀秦王殿下:听皇上的意思,张贵妃凤体欠安。” 李池素来事母至孝,听了张敬亮的话后脸色大变,立即磕头道:“儿臣领旨谢恩!” 武媚儿却是心中雪亮:“荣妃根本没病,这是李海怕李池抗旨,故意编造的!须知自古以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李池却是信以为真,因为张敬亮身为御史台的官员,以正直著称,既不是文呈祥一派的人,也不是武长远一派的人。 当下李池取出随身携带的兵符及左都督印,呈给了武媚儿。武媚儿双手接了过去,却道:“秦王殿下,在你看来,左路军以哪位将军的才能最为突出?” 李池一愣,想了想,答道:“应该是秦函吧!” 然后李池随着张敬亮回夏京去了。 武媚儿屏退左右,向武长远道:“爹爹,左路军基本上是以李池的嫡系‘飞虎军’为主。如今他们得知李池突然被皇上削去兵权,一定会军心浮动。为了安抚左路军,我以为应让秦函接替李池的职务。秦函虽是李池的心腹,但他没有李池的胆量,一些胆大妄为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武长远赞叹道:“太子妃,你能从全局考虑问题,真有大将风度!”随即疑惑地道:“太子妃,你在出嫁之前,丝毫不懂军事。如今似乎变成了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 李泽也睁大了一双眼睛,疑惑地打量着武媚儿。 武媚儿心中暗道:“我这个武媚儿是穿越而来的,和以前那个‘武媚儿’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当下武媚儿笑了笑,道:“爹爹啊,我嫁入宫中之后,由于太子疾病未愈,为了替太子承担一些事情,就研究起了治国用兵之术。我是您的女儿,在用兵方面颇有天赋,竟然无师自通。也难怪皇太后说我是‘将门虎女’呢。” 武长远听了,不禁信了,笑道:“太子妃,你在用兵上确实很有天赋的!” 随后,武媚儿在单手、馋猫、刘瘤子、秋雁等人的保护下,带了三百士兵,来到了左路军的大营。 不出武媚儿的所料,营中的将士,对武媚儿都不热情,有些人的目光中甚至带有敌意。 武媚儿并不在意,她召集秦函等将领道:“各位将军,皇上派御史台的张敬亮大人前来劳军,而且张大人还带来了皇上的一道旨意,根据旨意,秦王殿下连夜随张大人回京了。听张大人说,张贵妃凤体欠安。” 秦函等人面面相觑,秦函道:“请问副元帅:由谁接任秦王殿下的左都督一职?” 武媚儿道:“皇上命我兼任左都督,但我还要辅佐大元帅,分身乏术,因此,我决定挑一人,替我分担重任。” 说到这里,武媚儿目视秦函道:“我和大元帅决定,任命秦将军为左都督!”然后,她取出了左都督印和兵符,交给了秦函。 秦函不禁有些意外,他跪接过了左都督印和兵符,道:“多谢大元帅和副元帅的信任!”说完,站起身来。 顿时,其他将领的心都安定了下来,纷纷向秦函表示祝贺,现场的气氛大为缓和了。 武媚儿看着秦函道:“秦都督,你们左路军是如何攻打鸿京的?” 秦函道:“回禀副元帅:我们是四面合围,同时攻打鸿京的四个城门。” 武媚儿苦笑道:“如此一来,鸿京城内的敌人没有退路,岂不是要拼死抵抗?” 秦函一愣,道:“以副元帅之见,该当如何?” 武媚儿道:“兵法云:‘围三阙一’。我们应猛攻东、北、西三门,独留南门,纵敌南逃!” 秦函眼睛一亮,心悦诚服地道:“还是副元帅想得周到!” 武媚儿道:“秦都督,你们左路军继续攻打鸿京,不过,要由以前的四面攻城改为三面攻城。明天,我率中路军和右路军前来策应你们!” 说到这里,武媚儿看着秦函,似笑非笑地道:“秦都督,一定要猛攻!可不要保存实力哟!” 秦函躬身施礼道:“末将不敢!” 左路军在秦函的指挥下,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对鸿京展开了攻击。 武媚儿返回了帅帐,把经过告诉了武长远。 武长远道:“太子妃,你的本意并不是这样吧?” 武媚儿道:“爹爹,鸿京之内有我们的间谍,自然也有大鹏国的间谍!我的目的,是让大鹏国的间谍把这个情报送出去,传到姚烈的手中!” 武长远问道:“然后呢?” 武媚儿笑了,道:“然后,我自有妙计!” 第430章 英姿飒爽 第二天,李泽、武媚儿、武长远率中路军和右路军,共二十万大军,抵达了鸿京城下,与秦函率领的左路军会合。 左路军本有十万大军,经过这些天的攻城,已伤亡了近万人。 在武媚儿的亲自调度下,南夏大军加强了攻打鸿京的力度,近三十万大军,昼夜不停地攻打鸿京。不过,依然采用了“围三阙一”的策略:只攻打鸿京的东城门、北城门和西城门,并不攻打鸿京的南城门,而且也不在南城门外驻军,有意纵容城内的人从南门逃走。 同时,武媚儿正式启动了鸿京城内的谍报系统:她把盐鱼村村长晁敢当推荐的那几位隐士单独请到了帅帐中,低声叮嘱了一会。随后,那几位隐士依次从南城门混进了鸿京城,他们在城内都有较强的人脉,把守南门的黑鸿军放这几位隐士进去了。 三天后,武媚儿突然召集武长远、秦函诸将开会,她言词铿锵地道:“如今,我们改变策略,由‘围三阙一’改为四面合围,却围而不攻!”她调集五万人马,在鸿京的南门外安营扎寨。 这样,南夏国近三十万大军,把鸿京围得水泄不通,却停止了攻城。 但是,攻城虽然停止了,但城外的近三十万南夏大军却没有闲着,他们在武媚儿的指挥下,在城外挖沟筑垒,作好了长期封锁鸿京的准备。 武媚儿和李泽在城外巡逻了一圈,检查南夏大军的工程进度。 两人首先登上了一处高台。这高台,主要用土筑成的,在上面射箭,有居高临下的效果。 武媚儿一身戎装,宽大的将军服裹在凸凹有致的魔鬼般的身材上,更显得英姿飒爽,别有一种动人的风采。 一阵风拂过,使两人的衣服猎猎作响,也使武媚儿更显得如同乘风而来、随时要御风而去的仙子。 李泽细细打量着武媚儿的周身上下,目光中显出了痴迷之意。 下面的很多将士仰望着高台上的李泽和武媚儿,目光中尽是虔诚和敬慕。 突然,不知有谁先喊了一句:“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顿时,很多将士跟着喊了起来,呼喊声此起彼伏,回荡不绝。 李泽依然痴痴迷迷地打量着武媚儿。 武媚儿看到身边没有将士跟上来,便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含娇带嗔地道:“太子爷,看什么看哟!难道不认识了?再看的话,人家可就要生气的哟!” 李泽啧啧赞叹道:“太子妃,你穿了这身军服,别有一番韵味呢!”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 武媚儿嫣然一笑,心里美滋滋的。虽然李泽依然在看她,但她并没有真的生气。 李泽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妃,今天夜里,你穿着军服,让我在你身上做游戏吧!” 武媚儿的俏脸蓦地红了,她瞪着李泽,咬牙切齿地道:“太子爷,你身为兵马大元帅,大敌当前,不思如何克敌制胜,怎么总是想这些乱七八糟、下流无耻的事情?” 李泽却一本正经地道:“太子妃,在我眼里,只有你这一个敌人!我只想着如何折腾你!” 听了李泽这一句有些霸道的“情话”,武媚儿的俏脸沉了下来:“你就总是想着折腾人家!你却不知,当你折腾人家的时候,人家是多么的难受啊!” 虽然表面上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但武媚儿却握住了李泽的手,这明显是一个亲昵的动作。 然后,两人下了高台,走到了高台下面的壕沟边上。 突然,武媚儿跃了下去:她由于练了两年多的“凤舞九天”,早已变得身轻如燕。 李泽也跃下了壕沟,不过,他如一头笨拙的企鹅,身子一下子扑在了地上,弄得浑身是土。 武媚儿心疼地把李泽拉了起来,嗔道:“谁让你下来的?” 李泽很认真地道:“太子妃,你一个人在下面,我不放心。” 武媚儿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柔情,暗道:“李泽虽然傻里傻气的,对我却实在是一往情深啊!” 她转念又想:“李泽练习‘龙腾四海’已有半年了,为何内力不见增长?” 在壕沟上面的将士想要跃下壕沟保护武媚儿和李泽,却被武媚儿阻止了。 突然,李泽伸出手来,在武媚儿的屁股上扭了一把。 武媚儿哪里敢叫出声来?她飞快地抬眼向上看去,幸喜没人发现。 李泽见武媚儿没有声张,胆子越发大了起来,竟然得寸进尺,在武媚儿胸前的一座雪峰上抓了一把。 武媚儿双颊如火,她压低了声音道:“冤家,放过我吧!要是让上面的将士们看见,我可就没脸见人了!我这个身子是你的,到了夜里的时候,你愿意怎么摸就怎么摸!” 李泽嘿嘿一笑:“那就先饶了你!”却又在武媚儿的俏脸上扭了一把。 虽然被李泽“吃了豆腐”,但武媚儿的心里却是甜甜的,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幸亏我会武功而李泽不会,否则的话,他发起性来,说不定在这壕沟里把我……”想到这里,她只觉全身发热。 李泽和武媚儿亲自登高台下壕沟检查施工之事,很快传遍了南夏全军,全军的干劲更大了。 到了夜里,帅帐里只有武媚儿和李泽两人了,武媚儿主动脱光了下身的衣服,却没有脱上身的军服,她斜睨李泽,咬着嘴唇道:“冤家,这个身子就是你的了!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李泽呵呵一笑,也脱光了下身的衣服,同样没有脱上身的军服。 武媚儿的身体早已起了反应,因此,她渴望着那暴风骤雨的来临,渴望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 但是,李泽没有像以前那样进行摧城拔寨的动作,而是好整以暇地玩弄起了武媚儿那如花似玉的脸蛋。 武媚儿的一双美眸散发出迷离的光芒,她喘息道:“呆子,你这是出工不出力啊!你真要把我折腾死啊!” 李泽俯视着武媚儿那一双满怀渴望的美目,笑嘻嘻地道:“以前的时候,是太子和太子妃做游戏,如今是大元帅和副元帅做游戏,是不是?” 武媚儿心中一动,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笑道:“等到你日后坐了天下,就成了皇帝和皇后做游戏。” 李泽的脸色一下子充满了威严,道:“到时候,你这个皇后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打入冷宫!” 第431章 围点打援 武媚儿大怒,她仰视着李泽,昔日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闪出了恶狠狠的光芒,语气中更是充满了气急败坏的意味:“李泽,你这个挨千刀的没良心的天打五雷劈的混账东西!” 愤怒之下,武媚儿连“太子爷”也不叫了,竟然对李泽直呼其名了。 似乎还不解恨,武媚儿伸手欲拧李泽的耳朵。 但是,就在这时,李泽突然行动起来了,让武媚儿措手不及! 武媚儿情不自禁地檀口微张,先是发出了一声娇啼,然后“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开始主动迎合着李泽的动作。 烛光照射在武媚儿那白里透红的俏脸上,她俏脸上的怒气消失了,反而显出了很快乐的神情。 突然,李泽停止了动作,只是看着武媚儿。 武媚儿喘息道:“太子爷,你的力气哪里去了?你没有吃饭吗?” 李泽很认真地道:“今天咱俩登上了那座高台,你对我说:‘当你折腾人家的时候,人家是多么的难受啊!’太子妃啊,我是如此的爱你,怎能让你难受呢?我还是不折腾你了吧?”说完,目不转睛地俯视着武媚儿,犹如一位士兵在等待上级的命令。 武媚儿顾不得害羞,厚着脸皮道:“太子爷,我在高台上说的话不可信!其实,你不折腾我,我就难受!”说着闭上了眼睛,不敢和李泽的目光相接。 李泽的嘴角掠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道:“太子妃,为了不让你难受,我只好勉为其难了!”武媚儿羞红了脸,重新“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一时间,帅帐中尽是旖旎的风光…… 第二天,武媚儿正要约棋圣李昌元下棋,武长远却来了。 武媚儿知道武长远一定有重要事情,便屏退了左右。 帅帐里只有武媚儿、李泽和武长远了,武长远问道:“太子妃,难道你彻底放弃了攻打鸿京的念头?” 武媚儿道:“虽然鸿京内部有我们的间谍,但鸿京是黑鸿国的都城,经营了几百年,城高池深,目前城内又有十几万兵马。就算我们攻占了鸿京,也会付出重大的伤亡!” 武长远点头道:“是的!” 武媚儿道:“这样,当姚烈率三十万大鹏军杀到时,我们将不是大鹏军的对手,鸿京很可能得而复失!” 说到这里,武媚儿强调道:“因此,打心眼里,我就没有攻下鸿京的打算!” 武长远问道:“既然太子妃没有拿下鸿京的念头,为何先是对鸿京四个城门‘围三阙一’,然后封锁鸿京四门,却围而不攻?” 武媚儿道:“虽然我打心眼里没有攻下鸿京的念头,但是,倘若一上来就对鸿京围而不攻,那么,姚烈闻讯后,大鹏军推进的速度就会慢了下来!这种结果是我不希望看到的!因此,前几天,我让人从东、北、西三面攻打鸿京,是有意纵容大鹏国潜伏在鸿京内的间谍从南门溜出,给姚烈报信。这样,姚烈得到这个情报后,就会妄想和城内的黑鸿军里应外合,对我们内外夹攻。并且姚烈就会以急行军的速度,向鸿京方向逼近!” 李泽好奇地问道:“太子妃,姚烈行军的快慢,对我们很重要吗?” 武媚儿笑了:“倘若我南夏大军攻打鸿京的话,姚烈走得越慢,越对我方有利。倘若我方压根不想攻打鸿京,那么,姚烈走得越快,越对我方有利!” 李泽瞪大了一双眼睛:“太子妃,我不明白!” 武媚儿道:“兵法云:‘五十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意思是说:倘若军队赶赴五十里而争利,则会使前军将领受到挫折,通常的结果是军队只能半数到位。这样,姚烈的三十万大军要是急匆匆地赶来,一定会极为疲惫。那么,我们在鸿京城下以逸待劳,一定能痛击姚烈的军队!” 李泽问道:“太子妃,你为何让人在鸿京的周围筑高台挖壕沟呢?” 武媚儿道:“当我南夏大军和姚烈的大军决战的时候,倘若鸿京城内的黑鸿军杀出来,可就太令人讨厌了!因此,我让人挖壕沟筑高台,就是为了防止黑鸿军出来捣蛋!” 武长远看着武媚儿,目光中显出了赞赏之色:“太子妃,你是以鸿京为诱饵,引诱姚烈来救。然后,以逸待劳,击败姚烈!一旦击败了姚烈,鸿京可不战而下!” 武媚儿点点头,笑道:“爹爹,俗话说:‘英雄所见略同’,咱父女俩真是不谋而合啊!” 武长远笑了。 武媚儿看着武长远道:“在离开夏京之前,皇上曾对我说:‘太子妃,正如你所言,用三十万大军吞并黑鸿国,必将毫无悬念。但朕的悬念是:你如何打败大鹏国?’当时我向牛公公索来纸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四个字,交给了皇上。” 听到这里,李泽插言道:“太子妃,你当时写的是哪四个字?” 武媚儿道:“当时我写下的四个字是:围点打援!” 自始至终,武媚儿就没有把攻占鸿京及吞并黑鸿国作为这场战争的终极目的。在她看来,这场战争的终极目的,是为了击败姚烈!只要姚烈败逃回鸿鹏江南岸,鸿鹏江以北的鸿京及整个黑鸿国自然就成了南夏国的囊中之物。 武媚儿的头脑中,不禁浮现出了历史上的一场经典战役,这也是唐朝统一天下的关键一战,史称虎牢关之战:唐高祖武德三年七月,李世民率唐军攻打盘踞洛阳的王世充,迅速扫清洛阳外围,进逼洛阳。王世充坚守洛阳孤城,向夏王窦建德求救。窦建德率兵十万,救援王世充。李世民采用“围点打援”之计,扼守虎牢关,一举击溃窦建德。王世充走投无路,只好开城向李世民投降。 一会后,武媚儿喃喃自语:“我犹如李世民,姚烈犹如窦建德,如今盘踞在鸿京城内的南宫杰,就犹如王世充!” 此时此刻,鸿京城内,黑鸿国皇帝南宫杰正在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对策。大臣有:户部尚书张栋、礼部尚书马良、兵部尚书曹勇、刑部尚书古政、大将军李焕镐。 其中李焕镐是原白虎关的守将,去年,李焕镐随秀蕾宫主攻入鸿京,推翻了秋温的统治,然后李焕镐就留了下来。 南宫杰坐在御座上,有气无力地道:“各位爱卿,可有良策?” 兵部尚书曹勇出列,向南宫杰施礼道:“陛下,鸿京城内尚有十几万大军,粮草充足,攻敌虽不足,守城却有余。而且,据探马来报,大鹏国皇帝姚烈接到我们的求救信后,亲率三十万大军前来救援!倘若大鹏军击败了南夏军,我黑鸿国就会转危为安。” 礼部尚书马良冷笑一声,道:“就算是大鹏军赶走了南夏军,我黑鸿国也难得安宁!” 曹勇冷笑道:“马大人,你的意思是现在就让陛下投降吗?” 刑部尚书古政劝阻道:“两位大人不要争了!我们做臣子的,唯有尽忠王事。这鸿京守一天是一天,倘若城破,我们殉国就是了!” 大将军李焕镐道:“古大人所言极是!” 南宫杰一点主意也没有,唯有低头垂泪。 一个时辰后,忽有守城的士兵来禀报南宫杰:“启禀皇上,城下来了一骑,自称是大鹏国皇帝姚烈的心腹谭谈,他用箭把一封书信射进城来,然后突围而去了!” 南宫杰精神一振,道:“把信拿给朕看一下!” 那士兵把一封书信跪呈给南宫杰,南宫杰看完信后,面有喜色:“大鹏国皇帝姚烈率三十万大军救援鸿京,距鸿京已不足五十里了!姚烈在信中约我们于明天午时,对南夏军内外夹击!”说着,南宫杰把信交给了各位大臣传阅。 曹勇看完信后,向南宫杰道:“恭喜陛下!听说这位送信的谭谈,武功高强,是大鹏国皇帝姚烈的心腹。” 古政却向南宫杰道:“陛下,谨防其中有诈!” 曹勇不以为然地道:“古大人也太小心了吧!” 李焕镐向南宫杰道:“陛下,以微臣看来,应备好兵马,在明天午时,见机行事。” 南宫杰点头道:“不错。” 第二天午时,南宫杰等人登上了南城楼,向南眺望,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从南边杀来,和南夏军队厮杀起来,双方呼喊声惊天动地。 南宫杰再无怀疑,向曹勇道:“曹爱卿,出战吧!” 随后,鸿京的南门开了,曹勇率五万人马杀出城去。 在接连突破了六道壕沟之后,曹勇突然听到前方的厮杀声停止了。 就在这时,号炮声中,两支人马从两边杀了出来,分别是秦函的左路军和武长远的右路军。几乎同时,武媚儿率中路军也攻了上来。 面临南夏军的三面进攻,曹勇大败,真是兵败如山倒。待退回城时,五万人马已不足一万人。 望着鸿京的方向,武媚儿仰天大笑,暗道:“经此一战,黑鸿军就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出战了!而且,古政还会进一步取得南宫杰的信任。” 突然,有探马向武媚儿报告:“启禀太子妃:大鹏国皇帝姚烈的先头部队,距此已不足百里,请太子妃定夺!” 第432章 犄角之势 武媚儿立即在帅帐中召集诸将。 李泽作为大元帅,在上首居中而坐。武媚儿作为副元帅兼中军都督,坐在李泽的身边。 李泽的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下首,设了两个座位,分别是左军都督秦函和右军都督武长远。 秦函和武长远的下首,是十几位站立的将军。 军情紧急,武媚儿连客套话也懒得说了,她的俏脸上满是严峻之色,开门见山地道:“大鹏军远道而来,一定极为疲惫。乘其疲惫而击之,必获大胜!哪位将军愿意领军出征?” 武媚儿话音刚落,诸将纷纷请战,都认为这是一个立功的肥差。 武媚儿微微一笑,道:“这个差使,暂时放一放。”她的目光依次从诸将脸上扫过,道:“下围棋,须抢占要点,打仗亦然。” 说到这里,武媚儿提高了声音道:“由此往南四十里,有一山,叫铁固山,堪称是鸿京的南大门。只要我军守住了此山,大鹏军虽有三十万人马,亦不敢直趋鸿京城下!为何?怕粮道被我铁固山的守军截断!” 武长远是沙场老场,自然看得清对南夏大军来说,守住铁固山,具有极其重要的军事价值。因此,武长远站了起来,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启禀大元帅和副元帅:末将愿率精兵三万,屯于铁固山之上,严防死守!” 武媚儿想了一下,道:“右都督自告奋勇,令人感动!请您带三万人马,在铁固山安营扎寨,带上半个月的粮草。只要能坚守半个月,就会有消息传至姚烈的军中:我仙人渡的五万水师已在焦昆都督的率领下,进入了鸿鹏江的水道。一旦焦都督截断了大鹏军的粮道,三十万大鹏军必会仓惶撤退!然后我军随后掩杀,焉能不胜?” 诸将听到这里,脸上皆显出了振奋的神情。 武媚儿话锋一转:“不过,铁固山上无法取水,一旦敌人涌至,以优势兵力将铁固山四面合围,断绝铁固山上我三万将士的汲水之道,我三万将士,必将不战自乱!因此,须有一支军队,在铁固山下扎营,与铁固山上的三万将士彼此呼应,形成犄角之势。” 诸将听到这里,不禁面面相觑,他们都明白:当姚烈的三十万大军杀到时,驻扎在铁固山下的这支人马,必会首当其冲地受到姚烈大军的猛攻! 武媚儿道:“如今旧话重提:哪位将军愿率军出征,迎击大鹏军的先头部队?这位将军率部击败大鹏军的先头部队后,退至铁固山下驻扎,与驻扎在铁固山上的三万将士构成犄角之势。” 片刻后,有两位将军向武媚儿躬身施礼,愿意率军迎击大鹏军的先头部队。 武媚儿定睛看时,这两位将军皆是武长远的心腹将领。 武媚儿心中暗道:“这两位将军指挥的队伍,皆是我父亲的嫡系部队,关键是完全靠得住的。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最终击败姚烈,还需要这两支队伍!” 想到这里,武媚儿摆了摆手,道:“两位将军主动请战,我心里很是欣慰。但是,对于两位,我另有任用。” 随即武媚儿把目光落在了秦函的身上:“左都督!” 秦函赶紧站起身来,向武媚儿施礼道:“不知副元帅有什么吩咐?” 武媚儿正色道:“烦请左都督率本部九万余人,带七日之粮,迎击大鹏军的先头部队。获胜之后,退往铁固山下,安营扎寨,与铁固山上的由右都督率领的三万人马构成犄角之势!七天之后,我会派部队替换你们!” 秦函道:“遵命!” 当下秦函率所部九万余人,向南进发。 随后,武长远选了三万人,随后也向南进发。 当秦函率九万余人抵达铁固山之后,天色已晚,秦函下令安营扎寨。 第二天一早,秦函率军离开营寨,向南进军。 行出十余里之后,迎面与大鹏军的五万先头部队遭遇上了,当即混战起来。 大鹏军的五万部队远道而来,在人数上又处于劣势,因此半个时辰后,向南败退了。 秦函下令打扫了战场,然后引得胜之兵,回到了铁固山下的营寨。此时,武长远早率三万人马在山上安营扎寨了。 且说大鹏军的先头部队败退二十里下寨,不久,大鹏国皇帝姚烈亲率大军赶上来了。 虽然先头部队初战失利,被挫了锐气,但姚烈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对打了败仗的队伍好言抚慰。 同时,姚烈命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派出探子,探听前方消息。 不久,探子回来了,向姚烈禀报了探听到的消息。 姚烈立即召集诸将开会,他遥指铁固山方向道:“北面那座山,叫铁固山,是通往鸿京的门户。如今,南夏国方面,在铁固山上驻扎了三万人马,由武媚儿的父亲武长远亲自率领。山下驻扎了近十万人马,由李池的亲信秦函率领。” 向诸将介绍完情况之后,姚烈言词铿锵地道:“面前这座铁固山,是我们必须跨越的一道坎!欲想救援鸿京,首先要拿下铁固山!” 有一位将领道:“陛下,我军为何不绕铁固山而过?” 姚烈摇头道:“不可!粮道,是我三十万大军的生命线!倘若我大军绕过铁固山而直趋鸿京城下,铁固山的南夏驻军就会截断我们的粮道!那时,我们就不战自溃了!” 听到这里,大鹏军的各位将军皆恍然大悟。 有一位将军问道:“陛下,我们现在就攻打铁固山吗?” 姚烈的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微笑道:“传令三军:向北推进,在铁固山前安营扎寨!” 三个时辰之后,姚烈率三十万大军在铁固山的南麓扎下了营寨。 然后,姚烈单独召见了心腹谭谈,道:“如今,我军有三十万人马,而铁固山的南夏军只有十三万。但是,南夏军占据要道,并且山上的武长远和山下的秦函彼此呼应,构成了犄角之势。我们要做的,就是打破武长远和秦函的犄角之势!” 第433章 鱼戏莲叶间’ 谭谈是习武之人,和文人的夸夸其谈迥然不同,他听了姚烈的话后,并没有询问如何打破武长远和秦函的犄角之势。 他知道接下来姚烈一定会说的!既然如此,他何必要问呢? 果然,姚烈接着说了下去:“只要我们打跑了铁固山下的秦函,铁固山上武长远的三万人马,就成了无本之木,就成了无源之水!我三十万大军把铁固山四面合围,不出三天,武长远的三万人马就会不战自溃!” 谭谈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姚烈道:“秦函手上,有近十万人马,倘若秦函铁了心坚守,又有武长远在旁边策应,我们很难啃得动秦函!即使费尽了力气打跑了秦函,等到武媚儿率军赶来增援时,我军就会吃亏!” 说到这里,姚烈目光炯炯,看着谭谈道:“朕是想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这就要有劳谭先生了!” 谭谈这才道:“请陛下降旨吧!” 姚烈笑道:“谭先生乃世外高人,朕岂敢以部曲相待?” “部曲”就是部下的意思。 谭谈道:“陛下雄才大略,有气吞山河之志!能为陛下效劳,是微臣的荣幸!微臣愿为陛下竭尽忠诚!” 姚烈把声音压低了…… 且说秦函率九万余人,在铁固山的旁边扎下营寨之后,严阵以待。 突然,有军兵向秦函报告:“启禀左都督:寨门外有一个人自称是大鹏国的使者,求见左都督!” 秦函不禁吃了一惊,稍作沉吟,道:“让他进来吧!” 来的这位大鹏国使者,自然就是谭谈! 谭谈进了秦函的大帐,抱拳施礼道:“参见秦都督!” 秦函淡淡地道:“什么事?” 谭谈从怀中取出了姚烈的亲笔信,呈给了秦函。 秦函看了信后,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谭谈看着秦函道:“在下还有几句话,要单独向秦都督陈述,乞退左右!” 秦函向侍立在身边的几位心腹摆了摆手,那几位心腹都退了下去。 偌大的军帐中只有谭谈和秦函两个人了。 谭谈道:“敝国皇帝陛下在信中所言,句句属实!早在去年,我就和敝国的梅丛梅先生造访秦王府,与秦王殿下和秦王妃见了面。当时,受敝国皇帝陛下所托,我和梅先生赠送了秦王殿下一大笔钱。秦王殿下也收下了。因此,大鹏国和秦王殿下,早就是盟友了!” 秦函冷笑道:“一个是大鹏国的皇帝,一个是南夏国的亲王,怎么会成为盟友呢?须知大鹏国和南夏国是死对头!” 谭谈微笑道:“猫鼠犹能同眠,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秦函却依然冷笑道:“不管你如何花言巧语,我却难以相信!” 谭谈话锋一转道:“秦王府的总管秦升,是秦都督的什么人?” 秦函一愣,道:“秦升是我的堂兄弟。” 谭谈道:“上一次,我和梅丛梅先生到秦王府拜访秦王殿下和秦王妃的时候,秦升秦总管也在场。随后秦王殿下设宴招待我和梅先生,秦总管作陪。记得秦总管曾说过:他特别爱吃油炸的蝉!特别是刚刚蜕了皮的蝉,用油一炸,颜色焦黄,香脆可口,令人回味无穷。” 听到这里,秦函不禁变了脸色:油炸蝉,确实是秦升最喜欢的一道菜! 随后,谭谈又向秦函描述了秦王府内的景物:“客厅前,有两棵石榴树,两树之间,有一个石凳。客厅内,有一张大理石的屏风,屏风上有一幅‘鱼戏莲叶间’的画。令人惊奇的是:莲叶上竟然有一只苍蝇!” 秦函听到这里,一时心中再无怀疑:秦王府中,戒备森严,即使是武林高手,也很难来去自如。谭谈能说得如此详细,一定真的到过秦王府! 顿时,秦函的脸色变得晴朗起来,语气也变得亲热了:“谭先生啊,你可知道秦王府的屏风上为何画了一只苍蝇吗?” 谭谈笑道:“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秦函道:“当屏风落成的时候,我堂兄秦升请了一位高明的画师,在屏风上画了一幅‘鱼戏莲叶间’的画,据说,这幅画的名字来自于一句诗。当这一幅画就要完成的时候,那画师一不小心,在画上的莲叶上溅了一滴墨。为了不让整幅画就此毁了,那画师灵机一动,遂将错就错,将那滴墨画成了一只苍蝇。那只苍蝇是如此的逼真,以致于秦王殿下在第一次欣赏那一幅‘鱼戏莲叶间’的时候,以为苍蝇落在了屏风上,遂用手去弹,一弹之下,这才发现那苍蝇并不是真的。” 谭谈笑了:“原来那只莲叶上的苍蝇,还有这么一段佳话啊!”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洁白无瑕的翡翠,推到了秦函的面前,笑道:“秦都督,这是敝国皇帝陛下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敝国皇帝陛下想与您交一下朋友。” 秦函是个识货的人,看得出那块翡翠价值连城。但是,他既没有拒绝那块翡翠,也没有立即收起那块翡翠。而是默不作声,陷入了沉思之中。 谭谈盯着秦函,沉着地道:“秦都督,倘若您完全按照武媚儿的要求,像一颗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这里,那么,我大鹏军就很可能无法救援鸿京,就很可能落一个无功而返的结局!那样的话,您可能会立功,但是,功劳将主要记在李泽和武媚儿的头上!李泽的威望将会如日中天,再也难以撼动,秦王殿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等到贵国皇帝陛下驾崩之后,李泽就会以太子的身份登基,武媚儿自然会成为皇后。由于李泽是个天下公认的傻子,大权一定会落在武媚儿手中!以武媚儿的精明,她会容忍秦王的存在吗?她要是清除秦王的势力,您一定会首当其冲啊!” 秦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谭谈进一步挑拨道:“武媚儿把你和你的队伍放在这里,是典型的借刀杀人之计,是明显的排斥异己啊!她想借大鹏国的手,消灭你的人马,削弱秦王殿下的力量!” 秦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显然,在秦函的内心里,已默认了谭谈的说法。 谭谈又说了下去道:“因此,你应该为秦王殿下保存实力,率军撤退,把山上的武长远留给我们处理!须知武长远是李泽夫妇最坚定的支持者,武长远要是死了,李泽的太子之位也就摇摇欲坠了!那样的话,秦王殿下的机会就来了!” 秦函不禁眼前一亮。 随即秦函拿起了那块翡翠,笑道:“多谢贵国皇帝陛下的盛情!” 谭谈微微一笑,道:“接下来,我军会对贵营展开佯攻。贵营中的将士,不妨装作抵挡不住的样子,向后撤退,把营地留给我军。”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眼见天色已晚,谭谈起身告辞。 到了半夜时候,大鹏军突然对秦函的军营发起了进攻。不过呢,只是虚张声势,并不是真的攻打。 秦函呢,由于早和谭谈约好了,立即下令道:“敌人势大,寡不敌众,且后退二十里,以避敌锋芒。” 当下秦函的近十万人马,井井有条地向北退去,大鹏军并不乘机追赶。 驻扎在铁固山上的武长远听到山下杀声震天,不由感到蹊跷:“姚烈的大军远道而来,堪称是疲惫之师,为何在黑夜发动进攻?这大违常理啊!须知在夜里视线受阻,进攻的一方,很容易遭到机关和埋伏。” 武长远立即派出了十几名精明强干的探子下去探听消息,他向探子们说:“你们一定要瞧明白了!一旦秦都督吃紧,咱们就得赶紧下山增援!” 不一会儿,就有几名探子回来向武长远报告道:“启禀右都督:秦都督的人马悉数北撤了!其营寨将很快被大鹏军所占据!” 武长远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立即派人向武媚儿报告。 接下来,武长远就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放弃铁固山,和秦函一样向北撤退?还是继续坚守铁固山? 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武长远看得很清楚:有铁固山作为屏障,姚烈的大军就无法直趋鸿京城下,鸿京城内的黑鸿军也就不敢动弹。 倘若放弃铁固山,姚烈的大军就会长驱北进,直趋鸿京城下。那样的话,鸿京的黑鸿国十余万兵马,就会蠢蠢欲动。而南夏的大军,就会陷入危局:很可能遭到黑鸿军和大鹏军的内外夹攻。 但是,要是坚守铁固山的话,大鹏军必然会以优势兵力将铁固山四面合围,那么,铁固山上三万兵马的水源就要断绝!在水源断绝的情况下,要是三天内不来救兵,铁固山上的三万兵马就会不战自溃!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武长远决定死守铁固山! 武长远是这样想的:倘若放弃铁固山,身边的三万人马固然是安全了,却会使整个南夏大军陷入被动局面,想要扭转战局就很难了! 坚守铁固山,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倘若在三天之内,武媚儿能解了铁固山之围,那么,满盘棋就活了,南夏大军就会重新占据主动! 第434章 公平合理 月亮已转到了西边天上,很明显已是下半夜了。 月光照着南夏军的大营,大营中一片肃静,秩序井然,不时有值勤的哨兵在营中巡逻。 月光照着李泽和武媚儿的帅帐,帅帐的外面,有四个站岗的哨兵,他们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倾听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帅帐中传出了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 脱衣服的,正是帅帐中的武媚儿:她把下身的衣服脱光了。 睡在武媚儿旁边的李泽睁开了朦胧的睡眼,问武媚儿道:“太子妃,天快亮了,应该穿衣服了,你为何要脱了裤子?” 李泽睁大了一双眼睛,显得非常好奇。 武媚儿心中暗骂:“这个呆子,我脱了裤子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唉,我和他生的孩子都那么大了,结果,在房事上,李泽还没有成熟!多数时候,都是我变着法子,引诱着李泽与我‘做游戏’,他很少采取主动!要是换作了其他的男人,在夜里单独守着我这个如花似玉的身子,哪里还用得着我引诱?” 武媚儿皱着眉头,俏脸上显出了痛苦之色,道:“太子爷啊,我的屁股痒痒得厉害,你给我挠一下痒吧!隔着裤子挠痒,和隔靴搔痒没有什么区别!因此,我才脱了裤子让你给我抓痒。” 说完,武媚儿趴下了身子,同时扭头看着李泽,不时地向李泽抛着媚眼。 李泽在武媚儿的屁股上抓了几下,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很受用的样子,道:“太子爷,屁股不痒痒了,但有些地方却痒痒得厉害了!”说着翻了个身:本来她是趴在床上的,如今是仰面朝上。 然后武媚儿看着李泽,娇声娇气地道:“这里痒痒得厉害哟!太子爷,给我这里挠一下痒。” 李泽自然知道武媚儿肚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却装糊涂,一脸茫然地道:“太子妃,你自己有手,那个地方你又不是够不着,为何让我给你挠痒?” 武媚儿的心里,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李泽真是个呆子啊,一点也不懂女人的心!我如此的勾引他,他竟然还不开窍!” 当下武媚儿俏脸一沉:“我的手有些麻木了,才让你给我挠一下痒!你想偷懒吗?”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一副十分不情愿的神情,伸手在武媚儿的身上乱挠了几下。 武媚儿低吟起来,一时间,她的眉梢眼角,皆是媚态,就算是铁石心肠的男人,在目睹了武媚儿如今这个样子后,也能迅速激起那种最原始的情绪。 但是,李泽却如一个木头人一般,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武媚儿沉不住气了,再次把她的俏脸一沉,道:“太子爷,把裤子脱了!” 李泽显出了非常吃惊的样子:“太子妃,又怎么了?”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一副“义正辞严”的神情:“太子爷,你刚才给我挠痒的时候,用力过多,弄痛我了!因此,我也要在你那个地方使劲抓几下!只有这样,才公平合理!” 李泽显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太子妃,我不脱裤子了吧?你隔着我的裤子抓几下如何?” 武媚儿火了,愤怒地质问:“你抓我的时候,为什么不隔着我的裤子抓?” 李泽辩解道:“太子妃,你不要不讲理好不好?是你自己脱了裤子是我抓的……” 武媚儿恶狠狠地道:“虽然是我自己脱了裤子让你抓的,但是,我让你使那么多的力气了吗?” 李泽不禁张大了嘴巴,他叹了一口气,道:“太子妃,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武媚儿不禁好奇,问道:“你发现了什么秘密?” 李泽一本正经地道:“不要和女人讲理!更不要和你这样的女人讲理!因为你这样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女人!” 武媚儿不禁笑了,道:“不想讲理,就快脱裤子!” 李泽很不情愿地脱下了衣服,不过,让武媚儿欣慰的是,接下来,李泽没用她进一步启发,就犹如轻车熟路一般…… 在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的刹那间,武媚儿不禁发出了一声快乐的娇啼。 随后,武媚儿开始数落起了李泽:“太子爷啊,你就是一头老是吃不饱的大坏蛋哟!快天亮了,你又跑到人家的身上来折腾!你把人家折腾得腰酸痛疼的,一旦敌人杀来了,人家哪有力气杀敌哟!”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俏脸上也显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武媚儿却在极力地迎合着李泽的动作,犹如一曲优美的音乐。 渐渐地,武媚儿的一双美眸迷离起来,如同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喘息道:“太子爷,你的力气啊里去了?昨天晚上,难道你没有吃晚饭吗?” 李泽只是傻笑着,并不说话。 武媚儿俏脸上的神情,似乎是极为兴奋,又似乎是极为痛苦,她喃喃地道:“我在荡秋千,忽上忽下……我如一股轻烟,飘飘荡荡……” 突然,帅帐外面传来了一声高呼:“启禀大元帅和副元帅:铁固山上的右都督派人送来了紧急军情!” 武媚儿大吃一惊,心里却在暗暗叫苦:“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有一句至理名言:‘世上最令人扫兴的事就是:颠鸾倒凤之夜,忽有不速之客’!这报信的人,就是不速之客了!唉,我那爹爹也真是的,早不派人送信,晚不派人送信,这时派人送信了!” 武媚儿和李泽匆忙结束了云雨的过程,赶紧穿裤子。 一边穿,武媚儿一边埋怨李泽道:“让你早下手,你却推三阻四!这一次做游戏,做得很不尽兴啊!要是你早就听我的话,就不会是这样子了!” 李泽很认真地道:“太子妃,到了晚上,我给你补上!宁愿让我这头笨牛累着,也不能让你这块良田闲着!” 不久以前,武媚儿曾经把她自己比作“良田”,把李泽比作“笨牛”,如今李泽竟然用上了这个比喻。 武媚儿不禁红了脸,笑骂道:“你想得倒美!到了晚上,我才不让你碰我的身子呢!” 说话间,两人已穿上了裤子,武媚儿向外面叫道:“让我爹爹派来的人进来吧!” 第435章 惊天一跪 很快,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走了进来,向李泽和武媚儿跪了下来:“卑职参见大元帅和副元帅!” 武媚儿和蔼地道:“快起来!不知有何军情?” 那士兵站起身来,道:“大约半夜的时候,无数的大鹏军突然发起了猛攻,左都督的近十万大军不战而退。右都督决定率三万人马坚守铁固山,请大元帅和副元帅速派援兵!” 这个消息对于武媚儿来说,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 一时武媚儿摇摇欲坠,李泽赶紧扶住了她。 本来,武媚儿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让秦函和武长远结成犄角之势,坚守铁固山,达到疲惫大鹏军、消耗大鹏军的目的。等到秦函的队伍快撑不下去了的时候,她和李泽亲率十几万大军赶过去支援,再加上火炮相助,一定能压倒大鹏军,占据上风。等到焦昆控制了鸿鹏江水道、截断大鹏军的粮道时,大鹏军必将仓惶撤退,乘其撤退而击之,必将大获全胜。 但武媚儿完全没有想到秦函不加抵抗就率部撤退了! 这样,一下子使铁固山上武长远率领的三万南夏军陷入了绝境!倘若敌人断绝了水源,铁固山上的三万南夏军坚持不了三天! 武媚儿几乎想也没想就决定了下来:全力救援铁固山! 倘若不去救援铁固山,不仅会损失铁固山上的三万人马,还将失去铁固山这个战略支撑点。 更重要的是:武长远是武媚儿的父亲!武媚儿怎能不救自己的父亲呢? 虽然武长远不是武媚儿的亲生父亲,但在武媚儿的心目中,武长远比她穿越前的亲生父亲武市长还要亲! 武媚儿真想一下子把秦函捉住了,千刀万剐! 但武媚儿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此事要是操之过急,很容易引起兵变! 武媚儿立即召集营中诸将,命令武长远的心腹将领洪泉率两万人马继续围困鸿京,在营寨内遍插旌旗,虚张声势。她和李泽亲自率领十五万人马,救援铁固山。 由于“工匠营”中的火炮尚未制造成功,武媚儿特别叮嘱洪泉:一定要保护“工匠营”的安全! 洪泉满怀疑惑地向武媚儿道:“副元帅,一旦鸿京的十几万黑鸿军杀将出来,卑职指挥的这两万人马根本不是对手啊!” 武媚儿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就是要赌一把!我赌的,是黑鸿军不会杀出城来!” 李泽不禁睁大了眼睛,他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军国大事,非同儿戏,你怎么敢随便赌呢?” 武媚儿迎着李泽的目光,淡淡地道:“在目前的情况下,不赌一把,还有什么好方法?这一赌,赌的不仅是我夫妇的命运,也是我整个南夏国的命运!” 说到这里,武媚儿看着洪泉道:“万一鸿京内的黑鸿军杀将出来,你要全力保证‘工匠营’的安全!就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等待我的援兵!” 洪泉坚毅地回答:“是!” 武媚儿让秋雁留下来帮助洪泉。因为秋雁现在虽然是光杆司令,却在鸿京内有较强的人脉,万一黑鸿军杀将出来,或许秋雁能有所作为。 武媚儿和李泽率十五万人马,以及馋猫、单手、刘瘤子、李昌元等人,向铁固山方向进发。 姚烈早已指挥近三十万大军,将铁固山团团围住,却不向山上的三万南夏军进攻。 因为铁固山上没有水源,姚烈的想法,是把铁固山上武长远率领的三万南夏军活活困死! 在得知武媚儿率十五万大军逼近的消息后,姚烈作了充分的安排,严阵以待,他传谕全军:这一仗,关系到大鹏国的安危,一旦开战,任何人不得后退半步!兵不退而将退者,斩其将!将不退而兵退者,后队斩前队! 秦函率手下的近十万人马从铁固山下撤退后,在铁固山西北方向二十里地安营扎寨,远远观望铁固山上的形势。 当武媚儿率十五万大军行至铁固山的正北十里处之时,她下令安营扎寨,让部队稍作休息。 武媚儿随即召集营中诸将,命令一位姓陆的将军率五万人保护着李泽,留守营寨;命令一位姓祁的将军率军十万,向铁固山进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开一条血路,为铁固山上的三万将士打通一条水源的通道! 祁将军立即点起了十万大军,杀向铁固山! 武媚儿则向李泽、陆将军、单手、馋猫、刘瘤子等人道:“我想独自去一趟秦函的大营!” 李泽等人大吃一惊! 陆将军立即道:“副元帅,不可!一旦秦函及其手下的人有害你之心,你就危险了!” 李泽更是一下子抓住了武媚儿的手,固执地道:“我不准你去冒险!” 众目睽睽之下,被李泽抓住了手,武媚儿不禁有些害羞,但是,心中却是甜甜的。她低沉地道:“秦函擅自撤离铁固山,很可能和大鹏国皇帝姚烈接头了!但是,他虽有通敌的嫌疑,却没有杀我的胆子!当然了,要是换作了李池,那就不同了。” 李泽却把武媚儿的手握得更紧了,固执地道:“非要去的话,我就和你一块去!” 武媚儿冷静地道:“纵然秦函有通敌的嫌疑,纵然那近十万人马多数是李池的嫡系‘飞虎军’,纵然李池对这支队伍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和财力。但我认为,那近十万人马更是南夏的军队!在他们的心中,为南夏而战的念头,要压过为李池而战的念头!” 李泽还要劝阻武媚儿,武媚儿却厉声道:“太子爷,父皇让你事事听我的吩咐,你想抗旨吗?” 听到武媚儿抬出了李海,李泽不禁吃了一惊。 趁着李泽分神之际,武媚儿迅速把她的手抽了回去。 然后武媚儿声色俱厉地道:“大敌当前,就这么定了!不准婆婆妈妈的!” 当武媚儿单骑抵达秦函的营寨时,把守寨门的哨兵们喝问:“什么人?” 武媚儿飞身下马,摘下头盔,脱掉铠甲,露出了女人本色,娇声道:“我是太子妃!快开寨门!” 武媚儿那天仙般的容貌和魔鬼般的身材,堪称是她天生的名片,哨兵们一见之下,就知道眼前这位自称太子妃的女人,一定是真的太子妃! 哨兵一边开了寨门,一边向秦函报告。 秦函听到武媚儿单人独骑而来,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武媚儿打的什么鬼主意?既然她一个人而来,也就不用怕她!” 当下秦函快步走到寨门处迎接武媚儿,笑道:“不知太子妃驾到,卑职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既然武媚儿自称太子妃,秦函也就没有以“副元帅”称呼武媚儿。 武媚儿俏脸一沉,道:“左都督,大鹏国皇帝姚烈亲率三十万大军而来,势不可挡。你率部撤退,我不怪你。但是,你为何不约了铁固山上的右都督一起撤退?” 秦函置铁固山上武长远率领的三万人马于不顾,擅自率部撤退,早就有些做贼心虚,但听武媚儿的责备之意并不厉害,便辩解道:“卑职派人上山通知右都督了,但他没有给我回消息。” 武媚儿有些不耐烦地一挥手道:“好了!立即召集校尉以上的军官到这里来集合,我要挑选几人,加以重用。” 秦函立即派人去传召各位军官,心里暗道:“此时此刻,我要是除掉武媚儿,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一旦消息泄露出去,我必死无疑!武媚儿既然敢孤身前来,应该没有害我之心。那么,我就暂且饶她一条小命吧!” 秦函的营中,校尉以上的军官共有数百名,他们依次过来后,皆向武媚儿施礼参见。 等到人员来齐之后,铁固山方向突然传来了激烈的厮杀声。很显然,祁将军率领的十万人马与大鹏军开战了。 武媚儿慷慨激昂地道:“诸位,秦王勇冠三军,战功显赫,是我南夏的战神,我对秦王素来敬服。我知道,你们皆是秦王的心腹,秦王待你们恩重如山。但是,俗话说得好:‘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大敌当前,应抛弃一切的私人恩怨,一致对外!虽然秦王回京探母了,但我相信,要是秦王在这里,一定会带领诸位奋勇杀敌,尽忠报国!” 听到这里,众位军官纷纷点头。 武媚儿深沉地道:“诸位,这一场战争,关系到我南夏的生死存亡,关系到我南夏的前途命运!要是打输了,南夏的社稷就岌岌可危了!一旦南夏国灭亡,我们都会成为亡国奴!那时候,正应了一句俗话:‘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众位军官听到这里,面面相觑,皆变了脸色。 显然,武媚儿的话,深深地震惊了这些军官的心。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缓缓从各位军官的脸上扫过,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今天,我武媚儿为了南夏广大黎民百姓,向诸位请命!我恳请诸位抛弃私人恩怨,共赴国难!” 说完,武媚儿突然向各位军官跪了下来! 这一跪,真是惊天一跪! 虽然李池向来对待这些军官很好,但李池只是用钱财笼络他们。 但如今,武媚儿以太子妃之尊,竟然向他们跪下了! 第436章 精彩演说 武媚儿心中暗道:“李海和颜太后这一对情人,都是演戏的高手。但是,我演起戏来,又岂能比这一对情人差?” 一时间,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悲壮之色,声音中也尽是悲壮之意:“诸位,这次出征,是我向皇上主动请缨的!东宫中有一位宫女对我很忠心,她曾对我说:‘自古以来,哪有女人上战场的?就算敌人兵临城下了,也用不着您披挂上阵啊!这次出征,您要是打胜了,也不会增加什么,依然是太子妃;要是打败了,可就连性命也丢上了!您何必去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我知道这位宫女说得很在理,但是,有一位诗人写过一句传诵千古的诗句:‘位卑未敢忘忧国’!更有一位学者说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要是每个人争权夺利,每个人明哲保身,何人保家卫国?我虽是女流,亦要为了我南夏国的强大而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纵然战死疆场,也无怨无悔!” 武媚儿的话,情文并茂,如泣如诉,具有感人肺腑的力量。 武媚儿这惊天一跪,武媚儿的这些打动人心的话,使各位军官在惶恐的同时,更深受感动,他们不约而同地也跪了下来,恳请武媚儿起来。 附近的士兵们也跪了下来。 武媚儿的这一手,大大出乎秦函的意料,他一时手足无措,也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 武媚儿的声音提高了,也多了一层慷慨激昂的色彩:“诸位,我们面临的这一仗,关系到我南夏国的荣辱兴衰,关系到我南夏国的生死存亡!打胜了,黑鸿国就会并入我南夏国的版图,我南夏国就奠定了统一天下的基础!打输了,我们就要被赶出黑鸿国,而且随后大鹏军的铁骑就会踏入我南夏国的土地,大鹏军的长矛就要杀戮我南夏国的臣民!在这决定我南夏国前途命运的关键时刻,我们身为军人,务须寸土必争,寸利必得!进一步就是海阔天空,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铁固山上的三万将士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于是,他们明知坚守铁固山十分危险,依然选择了坚守!这是一种什么气概?这是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英雄气概!诸位能坐视铁固山上三万将士的灭亡吗?不能!因为今天铁固山上的三万将士被消灭了,明天就会轮到诸位被消灭!后天就会轮到诸位的亲人成为大鹏军的奴隶!我武媚儿相信,诸位都不是懦夫!诸位都有和敌人血战到底的勇气!诸位都是南夏国的英雄儿郎!诸位都是南夏国的血性男儿!” 武媚儿的话,点燃了众位军官心中的豪情,他们都没有说话,但一齐注视着武媚儿。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对战斗的渴望! 武媚儿呢,立即转换了一种表情和言语:她的俏脸上尽是戚容,声音中也尽是哀求之意:“铁固山上,也有我的父亲!如今我武媚儿以一个女儿的身份,恳求诸位救救我的父亲!同时我武媚儿以一个母亲和妻子的身份,恳求诸位救救铁固山上的三万将士!他们的家中,也有父母妻儿!请允许我代表三万将士的父母妻儿,恳求诸位了!诸位要是不答应,我武媚儿就长跪不起!” 武媚儿如此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软语相求,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心! 因此,跪在地下的军官们皆高呼:“愿受太子妃驱使,百死无悔!”有些军官甚至哭了起来。 武媚儿看到时机已到,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以清脆的声音道:“诸位请起!现在我以副元帅的身份,代表大元帅发布作战命令!” 众位军官都从地上爬了起来,秦函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武媚儿随手指点,给各位军官分派了任务:何人带领本部兵马,进攻铁固山西部的大鹏军;何人带领本部兵马,绕到铁固山的西南方向再予以进攻;何人在何人的左边,何人在何人的后边……安排得井井有条。 各位军官领了任务之后,分头而去,并不向秦函请示。秦函正要说什么,武媚儿已把阴冷的目光落在了秦函的身上:“秦都督,我有肺腑之言要对你说!” 秦函一愣,淡淡地道:“副元帅,有话请说!” 武媚儿走到秦函面前,压低声音道:“秦都督,你可知道皇上为何要调走秦王殿下?” 秦函心中一凛,道:“难道不是秦王的母妃张贵妃生病了吗?” 武媚儿冷冷地一笑,问道:“秦都督,宫中有几位贵妃?” 秦函一愣,暗道:“武媚儿不是明知故问吗?宫中除了张贵妃,还有李婧是贵妃。” 当下秦函恭敬地回答:“回禀副元帅:宫中除了秦王的母妃张贵妃,还有李贵妃。” 武媚儿淡淡地道:“那么,依秦都督看来,皇上是宠爱张贵妃多一些,还是宠爱李贵妃多一些?” 秦函没有回答。 武媚儿似乎也不需要秦函的回答,她说了下去:“宫中的人都知道,李贵妃千娇百媚,深得皇上欢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但是,皇上对张贵妃却是漠不关心!倘若秦王留在前线对战局有利,即使张贵妃生了病,皇上也不会派人调秦王回去的!但这一次,皇上为何调回了秦王?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张贵妃的原因,而是秦王自身的原因!” 秦函心中一紧,问道:“副元帅,秦王怎么了?” 武媚儿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为冷淡:“皇上至圣至明,洞察万里,他明明知道秦王英勇善战,却在我军和大鹏军决战的前夕,调走了秦王!其中原因,难道秦都督想不出来吗?” 秦函不禁目瞪口呆。 武媚儿的声音突然变得热情起来,如同一个人从寒冬腊月一下子来到了春暖花开的三月:“秦都督啊,你的家人都在夏京。为了你家人的幸福,你也应该尽忠报国才是!你说是不是?” 霎时,秦函的额头满是汗水! 他听出了武媚儿话中的威胁之意! 第437章 心烦意乱 秦函置铁固山上的三万友军于不顾,率左路军近十万人从铁固山下撤退,致使铁固山上的三万友军陷入了三十万敌军的包围。 按说,对于秦函的这种行为,应严厉惩罚,就算撤职、甚至斩首也不为过。 但是,为了稳定军心,武媚儿决定“打落牙齿和血吞”,暂且咽下这口恶气。 不过,武媚儿还是决定对秦函严厉敲打一番。 当下武媚儿看着秦函,道:“秦都督啊,古有圣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我这个人的原则是:允许别人犯错误,不管犯的错误有多么大。对于勇于改正错误的人,我会既往不咎。” 说到这里,武媚儿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如同从一堆火的旁边,一下子来到了雪峰之下:“但是,我决不容忍别人不改正错误!我要是恨起一个人来,能让他下地狱!” 秦函听出了武媚儿话中的森森寒意,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但是,表面上他却是神色如常,淡淡地道:“副元帅言重了!” 武媚儿冷冷地道:“在把铁固山上的三万人马救出来之前,左路军由我亲自指挥,你就别掺和了!” 要是换作李池的话,会直接拒绝武媚儿的要求。但是,秦函却没有拒绝武媚儿的勇气和底气! 这是因为:李池和武媚儿都是皇室中人,李池不听武媚儿的命令,武媚儿也不能把李池怎么样。就算是把官司打到李海那里,李海也不会严厉惩罚李池。 但秦函就不同了,他只是一员武将,不服从帅令,武媚儿完全可以对他实施“先斩后奏”。倘若把官司打到李海那里,秦函也会遭到轻则撤职、重则杀头的惩罚。 倘若李池在场的话,发出不同于武媚儿的命令,左路军的军官多半会服从李池的命令:因为李池对这些军官有恩惠,而武媚儿没有。 但现在的情况是:李池不在场,虽然秦函代理李池的职务,但是,倘若秦函发出不同于武媚儿的命令,左路军的军官多半会服从武媚儿的命令:因为武媚儿和秦函都对这些军官没有恩惠,但武媚儿的地位比秦函高得多。 一般情况下,当两位上司的命令发生冲突的时候,自然选择服从更高上司的命令。例如:将军命令一名士兵朝东走,元帅命令这名士兵向西走,这名士兵自然服从元帅的命令。当然了,倘若将军对这名士兵有恩惠而元帅对这名士兵没有恩惠的话,则另当别论。 在武媚儿的亲自指挥下,左路军的近十万大军,如出水的蛟龙,杀奔铁固山而去! 本来,在大鹏国皇帝姚烈的统筹中,是没有把南夏国左路军的近十万人计算在内的:既然这近十万人已从铁固山下拔营而去,怎么会去而复返呢? 由于这个原因,姚烈根本就没有防备左路军的近十万人,他把大鹏军的主力都布置在了铁固山北麓,准备上演一出“围点打援”,打败从鸿京城下赶来增援的南夏军队。 因此,当左路军的近十万人杀到铁固山下,反而打了防守在这里的那部分大鹏军一个措手不及,很快撕开了一个缺口,为铁固山上的三万南夏军打通了一条“生命通道”。 且说铁固山上的三万南夏军被围困之后,武长远并没有下令突围,他只是下令把所有的清水都收集起来,统一支配。并且,武长远告诉三万将士:尽量不要运动,以减少体内水分的消耗。 当祁将军奉武媚儿之命,率十万南夏军队杀到铁固山的北麓时,立即被姚烈亲自率领的大鹏军主力拦住了,双方激战起来。 由于祁将军率领的十万南夏军队在数量上不占优势,因此,无法撼动大鹏军,更不能为铁固山上的三万南夏军开辟一条“生命通道”。 在铁固山上的武长远居高临下,对下面的局势洞若观火,看得很清楚。他知道:此时此刻,山上的三万南夏军要是冲下去,根本不能和祁将军的人马会合,还白白消耗了体力。因此,武长远制止了三万将士的莽动,耐心地等待。 大约半个时辰后,武媚儿亲自率左路军的近十万人,从西面和西南两个方向,对驻守在铁固山下的大鹏军展开了猛烈进攻。 铁固山上的武长远看得明白,他知道时机已到,便命令五千人留守山顶,他亲自率两万五千人往铁固山的西南方向杀去,很快杀散了这个地方的大鹏军,与外面的左路军会师了。这样,就为依然留在铁固山上的五千南夏军打开了一条“生命通道”,也就是获得水源的通道。 武媚儿与武长远相见的那一刻,她首先把一个水袋递给了武长远道:“爹爹,先喝点水!” 武长远接过水袋,喝了几口水,然后把水袋递给了身边的亲兵道:“每人喝几口,润一润喉咙。” 这个时候,武媚儿和武长远周围的战斗正酣,但武媚儿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她的柔弱:她如同一个小女孩一般,投入了武长远的怀抱,呜咽道:“女儿以为这辈子见不着爹爹了!” 武长远用手轻拍武媚儿的肩头,以示安慰之意,笑道:“不要害怕,有爹爹呢!” 武媚儿却连连顿足,嘴上说:“我就要害怕!我就要害怕!” 武长远的脸上显出了无奈的苦笑:“媚儿,都成了太子妃了,都当了母亲了,还像小时候那么顽皮!” 说到这里,两行泪水,无声地从武长远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随即武长远把武媚儿推开,顺手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 武媚儿道:“爹爹,我不准您在铁固山上驻扎了!那里太危险了!” 武长远笑道:“有什么危险的?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武媚儿有些蛮横地道:“反正我不准你驻扎在上面了!你只是右都督,而太子是大元帅,你须得听太子的号令,而太子又全听我的!这样,你就得全听我的!” 武长远有些无奈地笑了。 虽然在铁固山的西部和西南方向,武媚儿率左路军的近十万人突破了大鹏军的防线,与驻扎在铁固山上的三万兵马取得了联系。但是,在铁固山的北麓,祁将军率领的十万南夏军却处于了下风,眼看就要被姚烈率领的大鹏军主力所包围。 就在这时,李泽和路将军率五万南夏军投入了战斗,与祁将军的人马会合了。如此一来,虽然与姚烈率领的大鹏军主力相比,依然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是不用担心被大鹏军主力吃掉了。 不久,天色黑了下来。 于是,南夏国和大鹏国双方暂时休战,武媚儿命令左路军在铁固山的西麓宿营。同时,李泽、路将军、祁将军等人在铁固山的北麓宿营。 这样,南夏国的队伍就分成了三部分:武媚儿一部分,李泽一部分,在铁固山顶上的一部分。 而大鹏国方面,由于姚烈担心粮道出现问题,便连夜率军,往西南方向退了十几里,这才安营扎寨。 姚烈率军一退,李泽、路将军、祁将军等人率军前进,与武媚儿所在的左路军会合在了一起。 这样,南夏军队又变成了两部分:在铁固山上面一部分,不过三万人;在铁固山的西麓一部分,有二十多万人。 当李泽、路将军、祁将军、单手、馋猫、刘瘤子等人出现在武媚儿的面前时,武媚儿表现出了难得的冷静,俏脸上一片淡定之色,谈笑风生地和李泽等人开玩笑。 当天夜里,当武媚儿和李泽在新搭建的帅帐里休息的时候,已是下半夜了。 烛光下,武媚儿的俏脸上明显地呈现出了疲惫之色。 李泽颇为心疼地抚摸着武媚儿的脸蛋,道:“太子妃,今天早上,咱俩做游戏的时候,都没有尽兴。如今咱俩是否要补上?” 武媚儿有些心烦意乱地道:“太子爷啊,你真是不知道轻重缓急!如今两军已到了决战时刻,你还有心在我身上寻欢作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李泽却认真地道:“太子妃啊,你不要怪我不懂事!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武媚儿不禁一愣,道:“我为什么要怪我自己?你给我说明白!” 李泽显出了难为情的样子:“只怪你自己长得太美了!我一看到你,就想与你‘做游戏’!” 武媚儿听了,不禁转怒为喜,暗道:“李泽虽然傻里傻气的,但有时又能说出一些讨人喜欢的话!他刚才的话,实在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啊!” 她转念又想:“在穿越之前,我看过一本养生的文章,上面说,情侣之间的房事,可以缓解压力。如今,我身上承担的压力太大了!我作出的任何一个决定,都能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现在,要是与李泽‘做游戏’的话,说不定对缓解我的压力很有帮助!” 想到这里,武媚儿就开始脱衣服,但她的俏脸上却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太子爷,你老是给我添乱!不过呢,你既然开了口,我倒是很难拒绝你呢!毕竟,我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太子妃。你想做游戏,我就陪你做游戏吧!” 第438章 东拉西扯 李泽笑了,在武媚儿的眼中看来,李泽的笑容显得非常憨厚。 李泽一本正经地道:“太子妃,如今两军已到了决战时刻,我还要与你‘做游戏’,你千万不要说我不知道轻重缓急啊!” 武媚儿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笑道:“虽然两军已到了决战时刻,但也得忙里偷闲啊!你尽管与我‘做游戏’好了!我不会说你不知道轻重缓急的。” 李泽很郑重地道:“太子妃,如今两军已到了决战时刻,我还要与你‘做游戏’,你千万不要说我只知道寻欢作乐啊!” 武媚儿不禁笑了,她很自然地摆出了一个引诱李泽的动作。她的声音中也透出了诱惑之意:“人生苦短,就应该及时行乐!夫妻之间‘做游戏’,乃人之常情,又岂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又何必难为情?你尽管与我‘做游戏’好了!” 李泽一板一眼地道:“太子妃,如今两军已到了关键时刻,我还要与你‘做游戏’,你可不要说我不懂事啊!” 武媚儿想也没想,立即道:“你很懂事!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你比涛儿还要听话呢!” 说完,武媚儿的一双美眸半睁半闭,檀口里发出了销魂蚀骨的低吟声,这低吟声,仿佛是战斗的号角,仿佛鼓励李泽赶紧采取行动。 不久之前,武媚儿曾经心烦意乱地道:“太子爷啊,你真是不知道轻重缓急!如今两军已到了决战时刻,你还有心在我身上寻欢作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随即武媚儿被李泽“最动听的情话”冲昏了头脑,竟然主动脱了衣服。而李泽把武媚儿说过的话搬出来,就颇有调侃武媚儿的意味了:用武媚儿的原话,来打武媚儿的嘴巴。 只可惜武媚儿虽然聪明,却没有察觉到李泽的用意,更没有发现李泽双目中一闪而逝的那一道狡狯的光芒。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焦灼和渴望的神情,但李泽却不着急,他好整以暇地道:“太子妃,你现在说我‘很懂事’,为何以前的时候,你说我是笨牛呢?” 武媚儿立即道:“你不是一头笨牛,你是一头聪明牛!我这块良田还要等待你这头聪明牛的耕耘呢!”说完,她主动和李泽耳鬓厮磨,极尽温柔之能事。 李泽呢,却变得如同一块木头一般:对于武媚儿火辣辣的目光,李泽视而不见;对于武媚儿那些富含挑逗的话,李泽则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不见李泽行动,武媚儿终于沉不住气了!她板起了俏脸,向李泽发起飙来:“太子爷,你不是要与我‘做游戏’吗?我都脱了衣服了,你到底还来不来?你要是不来,咱们就各睡各的觉!我睡足了觉,明天还要指挥打仗呢,可没有工夫陪你东拉西扯!” 李泽睁大了一双眼睛,显出了一副极为吃惊的样子:“太子妃,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刚才脸上还阳光灿烂呢,一下子就阴云密布了!” 李泽的这几句话,充满了对武媚儿的调侃,应该说与李泽以前所说的话大不相同。 但武媚儿愤怒之下,竟没有看出其中的异常,她有些气急败坏地道:“少说废话!你真是属于那种给你一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你还与我‘做游戏’吗?不与我‘做游戏’的话,我可就要穿衣服了!” 说到这里,武媚儿拿过了脱下的衣服,作势要穿。她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是李泽出手阻拦的话,她就不穿了,还会顺势倒在李泽的怀里。 但是,让武媚儿失望的是:李泽并没有阻挡武媚儿! 似乎在李泽的眼里看来,武媚儿即将穿衣服的举动,是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武媚儿的心里,不禁涌上了浓重的挫败感!她暗道:“李泽口口声声说我长得美,为何我都脱了衣服了,他却不碰我?难道我的身子对他已失去了吸引力?” 同时,武媚儿还极度的不甘心!她心里暗想:“不久之前,李泽说:‘太子妃,今天早上,咱俩做游戏的时候,都没有尽兴。如今咱俩是否要补上?’这明显流露出了想和我‘做游戏’的意思。但是,等到我脱了衣服,他却退却了!这不是戏耍我吗?我武媚儿聪明绝顶的一个人,难道被一个傻子戏耍了吗?” 想到这里,武媚儿停止了穿衣服的动作,她愤怒地向李泽道:“太子爷,我就不明白了:你本来想和我做游戏的,是不是?为何我脱了衣服之后,你又不和我做了?” 武媚儿这样说,颇有怨妇死缠滥打的意味了。如同一个女人被丈夫抛弃之后,喋喋不休地质问丈夫:“我那么爱你,你为何不要我了?” 李泽似乎没有察觉到武媚儿流露出来的愤怒情绪,他故意不看武媚儿,轻描淡写地道:“太子妃啊,现在我突然不想和你做游戏了!我决定明天早上再和你做游戏!” 武媚儿一下子被李泽激怒了!她把手中的裤子投向李泽,一下子击中了李泽的头部!只不过,虽然击中了李泽的头部,李泽却不如何疼痛。 李泽惊视武媚儿,愕然道:“太子妃,怎么了?” 武媚儿怒视李泽,道:“咱俩谁说了算?是你还是我?无论父皇还是皇太后,都让你听我的话,服从我的命令!什么时候和我做游戏,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你想明天早上和我做游戏?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你想今天夜里不和我做游戏?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说到这里,武媚儿仰面躺了下来,向李泽喝道:“赶紧脱了衣服,赶紧与我‘做游戏’!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要拧你的耳朵了!” 李泽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一下子捂住了耳朵,脸上显出了惊恐的神情,可怜巴巴地道:“太子妃,你不要拧我耳朵!我与你‘做游戏’就是了!” 说完,李泽自言自语道:“对一个男人来说,倘若有一个美若天仙的老婆,无疑是幸运的;倘若有一个凶悍泼辣的老婆,无疑是不幸的;倘若有一个美若天仙却凶悍泼辣的老婆,是幸运还是不幸?” 第439章 三面之缘 武媚儿听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她恶狠狠地看着李泽道:“太子爷,你这是在讥讽我吗?” 李泽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太子妃,我哪里是在讥讽你?” 武媚儿冷笑一声,俏脸上尽是凶相:“那么,你说,你有一个什么样的老婆?” 李泽一本正经地道:“我有一个美若天仙却温柔娴淑的老婆!” 武媚儿依然在冷笑:“你是在说谎话讨我欢喜吗?我有时打你,有时骂你,哪里温柔娴淑了?” 李泽如同一位念经的小和尚一般,很认真地道:“太子妃说过:‘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 武媚儿笑了,她看着李泽,低声喝道:“磨蹭什么?还不赶紧过来,与我‘做游戏’?你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倘若慢了,我也要拧你耳朵!” 李泽显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他手忙脚乱地脱了衣服…… 在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的刹那,武媚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娇啼,她嘀咕道:“毛手毛脚的,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无意中抬眼仰视,武媚儿便看到了李泽的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 武媚儿疑惑地问道:“太子爷,你笑什么?”随即把脸一沉,很是威严地道:“你必须老实交待!要是让我知道了你不说实话,你可就有苦头吃了!” 李泽郑重地道:“笑天下可笑之事,笑天下可笑之人!”说完,就开始动作起来。 武媚儿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太子爷,先停一下!” 李泽却一本正经地道:“我不敢停!我要是停了,耳朵就要挨拧了!” 武媚儿听了,不禁瞠目结舌,暗道:“这个李泽,是天下公认的傻子,却有一项特长:善于用我说过的话来堵我的嘴巴!” 云雨结束后,两人相拥而眠。武媚儿温驯得犹如一头小花猫。 第二天早饭后,把守寨门的哨兵向武媚儿报告:“启禀副元帅:大鹏军在营前列阵,向我们挑战!” 武媚儿冷冷一笑,道:“莫非姚烈以为我们不敢出战?”她下令道:“大开寨门,全军在寨前列阵!” 武媚儿的号令下达之后,南夏军大营的寨门开了,先是两队弓箭手出寨,压住阵角。然后一队接一队的将士鱼贯而出,井然有序地列好了阵势。最后,随着帅旗闪动,阵势向两边分开,闪出中间一条道路,李泽和武媚儿一同骑着马走了出来。 对面的大鹏军早就列好了阵势,严阵以待。 一阵风掠过,使得双方阵中的旗帜猎猎作响。 几乎同时,双方的数十万将士都嗅到了刺鼻的血腥:昨天,双方在铁固山下的一场恶战,死伤数万人,尸体都没来得及掩埋,此时被风一吹,便有恶臭进入众人的鼻孔。 大鹏军阵内有人高呼道:“大鹏国皇帝陛下请南夏国太子妃阵前答话!” 两军相隔大约有一里半的距离,武媚儿和姚烈同时骑马出了阵,向前驰出了半里,同时收住了马缰。 这样,武媚儿和姚烈相距半里,两个人和自己的军阵也相距半里。 姚烈在马上向武媚儿拱了拱手,笑道:“江心岛一别之后,至今已一年多了!太子妃花容依旧,玉貌如昨,当真是可喜可贺啊!”心里却在盘算:“要是武媚儿与南夏军的军阵再隔得远一些,我骑马冲上前去,一定能活捉武媚儿!那么,南夏军可就不战自乱了!” 武媚儿在马上向姚烈拱手还礼,笑道:“这是我和陛下的第三次见面了!陛下何尝不是风采依旧?当真是可喜可贺啊!第二次见面是在江心岛,第一次见面,却是在敝国的水晶宫!那时陛下还是大鹏国亲王的身份。” 同时武媚儿的心里也在盘算:“要是姚烈与大鹏军的军阵再隔得远一些,我骑马冲上前去,一定能活捉姚烈!那么,大鹏军可就不战自溃了!” 姚烈笑道:“在贵国的水晶宫那一次见面,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我有幸目睹了贵国的两大绝色美女:一位是当时的怡妃、现在的贵妃李婧,另一位便是太子妃了!在江心岛和太子妃的那次见面,使我对太子妃有了全新的了解!那时我才知道:世上竟然有一位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奇女子!” 武媚儿微微一笑,道:“今天陛下约我见面的话题,就是讨论美女?” 姚烈哈哈大笑,随即收住笑声,正色道:“今天我约太子妃在阵前会面,是想和太子妃谈判的!” 武媚儿不动声色地道:“请说!” 姚烈道:“如今,咱们双方都出动了三十万大军,真要是打起来,一时间,肯定分不出胜负。但是,要是僵持下去,一定会对贵军不利!太子妃看到这一点了吗?” 武媚儿银铃一般笑了起来:“恕我愚蠢,竟然没能看得出来!还请陛下给予点拨!” 姚烈道:“首先,是贵国先挑起了针对黑鸿国的进攻!黑鸿国自知不是贵国的对手,便向我大鹏国求救。如今据我所知,鸿京城内,还有黑鸿国的十几万大军!请问太子妃:我说的可是实情?” 武媚儿道:“是实情。” 姚烈道:“倘若黑鸿军全部杀出城来,与大鹏军一起夹攻南夏军,南夏军一定不是对手!” 武媚儿点头道:“有道理!” 姚烈道:“贵国这次出动三十万大军,南征黑鸿国,可谓是精锐尽出。那么,南夏国的国内一定会很空虚!倘若北面的胡部首领立刚可汗率铁骑进攻南夏,南夏两线作战,一定会顾此失彼!太子妃以为然否?” 武媚儿点头道:“有道理!” 姚烈道:“因此,无论是贵国,还是贵军,都处于极度的危险中!太子妃以为然否?” 武媚儿点头道:“有道理!” 姚烈等了一会,不见武媚儿说话,便道:“在下不才,与太子妃也有三面之缘了!想和太子妃倾吐一下肺腑之言,太子妃看看是否有道理。”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真诚的神情,道:“陛下请说,我洗耳恭听。” 姚烈道:“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亲自挂帅,率三十万大军南征黑鸿国。但不知太子妃想过没有:这场战争,就算打胜了,太子还是太子,太子妃还是太子妃。要是打败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武媚儿点头道:“有道理!” 姚烈道:“我为太子妃想好了一个万全之策!” 武媚儿道:“请说!” 姚烈道:“我的意思,是由南夏国、大鹏国、黑鸿国三方,各派出代表,签订一份协议。这份协议的主要内容是:南夏军和大鹏军,各自撤兵回国,保证黑鸿国的领土完整。” 说到这里,姚烈看着武媚儿道:“不知太子妃意下如何?” 武媚儿道:“目前,我三十万南夏军,面临着三十万大鹏军和十几万黑鸿军的夹攻,岌岌可危。我南夏国,由于精锐尽出,国内空虚,面临着胡部立刚可汗的随时进犯,也是岌岌可危!而只要按照陛下的要求签订了那一份协议,我三十万南夏军就转危为安,我南夏国也就转危为安。” 姚烈道:“而且,南夏国、大鹏国、黑鸿国三方都有了台阶可下,太子和太子妃由于没打败仗,也可不失尊严地回到国内。” 武媚儿道:“签订了这份协议,似乎对南夏国和南夏军有百利而无一害。” 姚烈道:“确实如此。”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嘲讽的笑意,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不能签订这份协议!” 姚烈一愕,问道:“为什么?” 武媚儿道:“首先,我明白一个道理:当黄鼠狼为鸡出谋划策的时候,当猫为老鼠出谋划策的时候,就算计策再好,也是不可靠的!” 姚烈冷笑道:“看来太子妃是不相信我!” 武媚儿冷笔道:“陛下所说的那份协议,看似对南夏国有利,其实暗藏玄机!” 姚烈问道:“其中有什么玄机?” 武媚儿道:“在今天春天,我与立刚可汗在大草原上一边吃着烤全羊,一边签订了‘篝火之盟’,规定南夏国把霜霜公主嫁给立刚可汗,立刚可汗至少一年内不侵犯南夏!因此,目前南夏国内虽然空虚,却是安全的!” 姚烈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两声。 武媚儿道:“南夏国发动了对黑鸿国的进攻,黑鸿国向大鹏国求救,在大鹏国的干预下,南夏国和大鹏国都撤兵回国,黑鸿国得到了保全。表面看起来,南夏国和大鹏国都没有得到什么,也都没有失去什么。但是,南夏国赢得了黑鸿国的仇恨,大鹏国赢得了黑鸿国的感激,这样,事实上黑鸿国就成了大鹏国的附庸国!这种结果,是南夏国不能接受的!因此,我明确告诉陛下:不灭黑鸿国,南夏誓不收兵!” 姚烈仰天大笑:“武媚儿,你真是油盐不进啊!那么,咱们就在战场上一决雌雄吧!” 说完,姚烈掉转马头,回到了大鹏军的阵前,高呼道:“各位将士,如今南夏国美若天仙的太子妃武媚儿就在前面!我们的口号是:打败南夏军,活捉武媚儿!朕有言在先:凡我大鹏国将士,不论官职大小,谁要是捉住了武媚儿,朕就把武媚儿赏给他做老婆!同时朕封他为一字并肩王!” 第440章 太子妃不哭 这一次,姚烈打着救援黑鸿国的旗号,率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自然是有备而来。 姚烈其实早就有吞并黑鸿国之心:大鹏国欲统一天下,黑鸿国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夹在大鹏国和南夏国两大强国之间的黑鸿国,早晚免不了灭亡的命运。 为了吞并黑鸿国,姚烈在兵员、粮草各方面都作了充分的准备。姚烈的一条重要原则就是:不打无把握之仗。 但是,姚烈迟迟没有对黑鸿国发起攻击,他在等待南夏国发第一枪。 大鹏国和南夏国,国力相当,都想把黑鸿国收入囊中。 在这种情况下,谁先沉不住气,谁先对黑鸿国动了手,谁就会吃亏! 战争,比拼的不仅是实力和勇气,也是毅力和耐心! 这一点,姚烈看明白了,李海也看明白了。 但后来,还是李海先沉不住气,以李泽和武媚儿为正副元帅,发兵攻打南夏。 其实,并不是李海沉不住气,而是李海别无选择:立刚可汗强势崛起,以出乎李海意料的速度,迅速统一了胡部,对南夏形成了极大的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李海只好对黑鸿国出手了,期望吞并了黑鸿国,迅速壮大国力,从而在接下来的角逐中,占据有利地位。 这次南征的南夏军,分为三部分,分别是左路军、中路军、右路军,每支部队十万人,共三十万人。其中,左路军主要以李池的嫡系“飞虎军”为主,右路军主要以武长远的嫡系“雪豹军”为主,中路军则说不上是谁的嫡系。 在进攻鸿京的过程中,在昨天铁固山下的激战中,左路军、中路军、右路军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亡。而且,目前尚有两万军队在包围着鸿京,尚有三万军队坚守于铁固山上,因此,列阵的南夏军队,大约有二十二万人左右。 南夏军有二十二万,而大鹏军却有二十八万:昨天铁固山下的激战中,大鹏军伤亡了两万人。 很显然,大鹏军在人数上占据优势。 姚烈已得了南夏国的水军都督焦昆率五万水师进入鸿鹏江的消息,他预感到粮道有些危险,为了在谋得利益的前提下迅速结束这场战争,他约武媚儿在阵前对话。不料,武媚儿竟然拒绝了姚烈的要求! 姚烈回归军阵之后,为了激励士气,竟然别出心裁地以武媚儿为诱饵:谁捉住了武媚儿,谁就能永久占有武媚儿!而且还能得到“一字并肩王”的爵位!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鹏军全军将士的两眼都红了,他们亢奋地高呼:“打败南夏军,活捉武媚儿!”声音响彻云天。 姚烈目睹以武媚儿为诱饵,一下子把士气调动起来了,不禁十分高兴,下令道:“击鼓!” 击鼓是进军的信号,大鹏军的鼓声响了起来。 武媚儿练习了两年多的“凤舞九天”,内力深厚之极,耳目之敏锐,远在常人之上,她自然听到了姚烈的话。 但是,武媚儿素有应变之才,她将计就计,将姚烈的话遍告南夏全军,同时道:“这不仅是对我武媚儿个人的侮辱!更是对我南夏广大将士的侮辱!这简直是视我南夏广大将士如无物!这哪里把我南夏广大将士放在眼里?我南夏广大将士皆是英雄儿郎,皆是血性男儿,难道就不能保护我一个弱女子吗?难道就忍看着我落入敌人手中,任凭敌人糟蹋吗?” 并且,武媚儿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柔弱:她的俏脸上显出了十分气愤和委屈的神情,两行清泪,从她那洁白而俊美的脸颊上流了下来,如同断线的珠子。但在心里,武媚儿却是暗暗得意:“我天生是个当演员的料,眼泪说来就来!” 此时此刻,武媚儿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简直就是一个需要呵护的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不知有谁说了一句:“快看,太子妃被气哭了!” 一时间,南夏的军阵中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欺人太甚!和他们拼了!”就连李池的嫡系“飞虎军”,也是义愤填膺。 还有人以哄劝的语气喊道:“太子妃不哭!” 武媚儿见士气可用,便擦拭了一下眼泪,下令道:“击鼓!” 大鹏军呼啸着冲了上来,南夏军阵的战鼓也敲了起来。 大鹏军越来越近了,一里,半里…… 此时此刻,武媚儿一改柔弱的形象,她一马当先,向杀过来的大鹏军冲去。 武媚儿的身后,有无数的南夏将士跟了上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太子妃!决不能让太子妃落入敌人手中!” 姚烈知道这一仗的重大意义,因此,虽然他是大鹏国的皇帝,大鹏军的统帅,依然身先士卒,冲锋在前。 在纵马向前疾冲的同时,姚烈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了武媚儿。 姚烈知道,名义上武媚儿只是南夏大军的副元帅,其实却是南夏大军的主心骨,是南夏大军的真正统帅! 姚烈拈弓搭箭,射向武媚儿! 姚烈是庶出,自小就得不到他的父亲顺通帝的宠爱。 但是,正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姚烈知耻而发愤,在学习上非常用功,真正做到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通过艰苦不懈的学习,姚烈真正做到了文武双全:不仅熟悉治国用兵之术,还学得了一身好功夫:他的箭法百发百中,堪称百步穿杨。在剑法上,他也有较深的造诣。 教授姚烈武艺的,便是当时的大鹏国御林军统领鱼章,后来鱼章成了姚烈的岳父。在姚烈夺取皇位的过程中,鱼章起了十分关键的作用!可以说,没有鱼章的鼎力相助,姚烈不可能成为大鹏国的皇帝! 学武功是一件非常苦的差使,怕吃苦的人是练不好武功的! 姚烈以皇子之尊,却有吃苦耐劳的秉性,令鱼章十分感动,便对姚烈手把手地教,将一身功夫倾囊相授。也就在那时,鱼章就有了把独生女儿鱼琪嫁给姚烈的念头。因为鱼章看得出:姚烈绝非池中之物!正所谓:金鳞原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此时此刻,姚烈一箭射出,隐隐有破空之声,那支箭犹如流星之疾,直奔武媚儿面门! 第441章 照葫芦画瓢 姚烈对武媚儿是怀有倾慕之心的,在江山岛和武媚儿相见的那个夜晚,他把一些暗藏在心底的话告诉了武媚儿。这些话,即使是对心腹梅丛和谭谈,姚烈也不会说。 但是,一旦武媚儿威胁到了姚烈的利益,姚烈会毫不犹豫地对武媚儿痛下杀手! 在姚烈的心目中,江山社稷是最重的。与江山社稷相比,绝色美女和红颜知己都不过是浮云! 这一点,姚烈倒是和李海颇为相似:爱美女,更爱江山! 由于武媚儿练习了两年多的“凤舞九天”,内力极为深厚,她早已变得身轻如燕,耳目极为敏锐。 在姚烈发箭之初,武媚儿就发觉了。 姚烈所发的那一箭虽然快捷,但以武媚儿的身手,完全能够从容地避开。 况且,就算武媚儿不躲不闪,任那一箭射中胸口,由于她有深厚的内力护体,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是,武媚儿在刹那间决定:让姚烈这一箭射中!这样一来,就能更加激起南夏将士对她的怜惜之情,从而最大限度地调动南夏将士的同仇敌忾之心! 说时迟,那时快!姚烈射出的那一箭挟着尖锐的啸声,已接近了武媚儿! 武媚儿扬起了手中的宝剑,迎上了飞来的那一箭。 武媚儿出手的这一剑,力度和角度拿捏得恰到好处。那箭被宝剑一碰,立即失了准头,而且武媚儿用剑这一碰之下,已将那箭的劲头卸去了大半。 那箭射中了武媚儿的肩膀,穿透了武媚儿的铠甲,却丝毫没有伤及武媚儿的皮肉。 但是,南夏国的一些将士不禁惊呼起来:“太子妃受伤了!” 武媚儿似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喊道:“将士们,冲啊!”说着,武媚儿用手把肩膀上那支箭拔了下来,掷于地上,随即继续纵马往前冲。 几乎所有的南夏将士,都被武媚儿的这个举动感动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太子妃受了伤,依然在奋勇冲锋,我要是贪生怕死,还叫人吗?” 很快,大鹏军和南夏军遭遇在了一起,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这一仗,堪称是空前的惨烈!喊杀声惊天动地。 大鹏军的每一位将士,为了把美若天仙的南夏国太子妃变成自己的老婆,为了得到“一字并肩王”的爵位,无不奋勇争先。 而南夏国的每一位将士,几乎都在心里涌上了一种神圣的责任感:为了保护美丽而高贵的太子妃,虽死无憾! 武媚儿虽然带兵跨过浯渠河,与立刚可汗为首领的胡部打过仗,但根本称不上惨烈。 昨天在铁固山下的一战,是武媚儿穿越以来所经历的第一场惨烈战斗。 但是,今天这场战斗的规模之大,惨烈之程度,更胜昨天。 武媚儿心中的震撼,实在是前所未有。 在武媚儿的眼中看来,千军万马的交锋中,武功似乎失去了意义:就算是高帅和秀蕾宫主那样的绝顶高手,一旦被千军万马围困住了,也是死路一条。 半个时辰后,武长远率领铁固山上的三万南夏军冲了下来,也投入了战斗。 这一场规模空前、惨烈至极的大战,从辰时一直杀到酉时,双方这才鸣金收兵。 这一场大战,可以说是不分胜负,双方皆伤亡数万人,称得上是血流成河,尸体如山,令人触目惊心。 李泽没有参加战斗。早在大军出营列阵之前,武媚儿就叮嘱了单手、馋猫、刘瘤子三人,请他们保护好李泽和棋圣李昌元。 对南夏军来说,这一场大战,除了有数万人战死之外,还有数万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重伤员就有数千人! 武媚儿顾不得吃晚饭,与李泽、单手,还有几位军中的医生,探望了那些受重伤的伤员。单手负责诊断,那几位医生负责止血、消毒、包扎。 在抚慰各位重伤员的时候,武媚儿的俏脸上一直挂着泪痕,她反复说的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救我而伤成这个样子的!” 武媚儿的一言一行,都让重伤员们感受到了无限的温暖!一时他们皆忘记了身上的伤痛,都在心中涌上了一个念头:“为了太子妃,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看望了重伤员之后,武媚儿宣布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今天夜里,她不住帅帐了,而是和重伤员们住在一起!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很多重伤员都感动得哭了! 武长远自然了解武媚儿的良苦用心,他没有阻止武媚儿,反而在和祁将军、路将军探望那些轻伤员时,把武媚儿的决定告诉了那些轻伤员。那些轻伤员也是深受感动,其中一人甚至说:“还是伤得重一些好啊!” 由于武媚儿不住帅帐,李泽也坚持不住帅帐,他在武媚儿的身边躺了下来。周围皆是重伤员,武媚儿和李泽自然无法练功了,更无法“做游戏”了。 武媚儿打了一个盹之后,就爬起身来,再次探望起了周围那些受重伤的伤员,为他们递水送药,不时地嘘寒问暖。 不知不觉,天亮了。 经过和武媚儿的商议,武长远决定率一万精兵在铁固山上驻扎。在两军相持不下的时候,控制铁固山这个制高点还是很重要的。 吃过早饭之后,有人向武媚儿报告道:“启禀太子妃:大鹏军在外面挑战!” 武媚儿想了想,道:“挂出免战牌!” 于是,南夏军的营门外挂出了免战牌,任凭大鹏军如何骂战,南夏军也是坚守不出。 到了晚上的时候,把守寨门的哨兵突然向武媚儿报告:“启禀太子妃:几万大鹏军举着火把,前来攻寨!” 武媚儿当即下令道:“天黑摸不清敌人虚实,要是出战的话,可能会中了敌人的埋伏。因此,不必出寨迎敌,要是敌人逼近了,就用弓箭把他们射回!” 武媚儿刚说完,寨门处就传来了喊杀声。 李泽一脸紧张地问武媚儿道:“太子妃,咱俩还过去指挥吗?” 武媚儿镇定自若地道:“白天的时候,敌军不来攻寨,夜里的时候,敌军来攻的哪门子的寨?不过是虚张声势地佯攻而已。” 李泽问道:“太子妃,敌人为何要虚张声势地佯攻?” 武媚儿向李泽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说话。 然后武媚儿约了棋圣李昌元下围棋,对寨门处的喊杀声充耳不闻。 由于武媚儿的棋艺比李昌元差得太多,因此,李昌元让了武媚儿四个子。 大约半个时辰后,大鹏军停止了攻寨,寨门处的喊杀声也停了下来。 这时,武媚儿和李昌元的棋局已到了白热化阶段,即将分出胜负。 但武媚儿却向李昌元投子认输了。 李昌元惊道:“太子妃,你并没有输啊!” 武媚儿满怀歉意地道:“我没空下了,只好认输。” 随即武媚儿急召路将军和祁将军到帅帐相见,同时吩咐帅帐外值勤的哨兵: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帅帐! 路将军和祁将军抵达帅帐后,对武媚儿和李泽以军礼相见。 武媚儿开门见山地道:“两位将军,刚才大鹏军攻打我们的营寨,不过是佯攻!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真实意图!大鹏军的真实意图,其实是攻打鸿京城外的洪泉将军!如今洪泉将军仅率两万人马驻扎在鸿京城外,一旦大鹏军的援军赶到,洪泉将军的两万人马根本不是对手!” 李泽听了,脸上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似乎大鹏军的任何行动,都和他无关。 路将军和祁将军听了武媚儿的话,都是脸色大变。路将军道:“大鹏军从这里赶往鸿京城下,一定会有声音的,一定会被我们察觉的!为了掩盖进兵鸿京城下的声音,为了不被我们察觉,大鹏军就大张旗鼓地攻打我们的营寨。” 祁将军问道:“太子妃,我们应该怎么办?” 武媚儿道:“很简单,我们照葫芦画瓢。” 路将军和祁将军都是一愣,祁将军道:“请问太子妃:如何照葫芦画瓢?” 武媚儿道:“祁将军率十万人马攻打大鹏军的营寨,注意:一定要虚张声势,不要真打,只把声音弄得足够大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武媚儿把目光落在了路将军的身上:“路将军率五万人马,连夜增援鸿京城下的洪泉将军!杀散大鹏军的兵马之后,先不要回来,帮助洪泉将军对付鸿京城内的黑鸿军。等到‘工匠营’里的火炮和火药制造好了之后,你再护送了火炮和火药到这里来。” 祁将军和路将军一齐向武媚儿、李泽施礼,然后退出了帅帐,按照武媚儿的吩咐去办。 武媚儿把目光落在了李泽的身上:“太子爷,今天夜里,咱俩继续和重伤员呆在一起吧!”说完转身要走。 李泽却道:“太子妃,且慢!” 武媚儿不禁一愣,她收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李泽道:“太子爷,怎么了?” 李泽似笑非笑地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啊,昨天夜里,咱俩没有做游戏。今天夜里,咱俩可不能不做啊!” 说完,李泽伸手就向武媚儿的俏脸摸去。 第442章 速战速决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伸出手来,把李泽的手挡开,同时向李泽丢了一个白眼,冷冷地道:“太子爷,我都一个忙成仨了,你不仅帮不上我,还想给我添乱?” 李泽振振有词地道:“你不是说过要忙里偷闲吗?” 武媚儿一愕,却蛮横地道:“我是说过忙里偷闲,但是,我所说的‘忙里偷闲’的意思并不是做游戏!我说过,咱俩人,何时做游戏,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在出征之前,父皇和皇太后都当面叮嘱你了,让你听我的话。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就是抗旨!” 李泽似乎被武媚儿的话震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武媚儿,很认真地道:“太子妃,你是知道的,我有些傻,经常说一些傻话,做一些傻事。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武媚儿笑道:“太子爷,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生你的气。” 李泽叹了一口气,道:“太子妃啊,我想你想得厉害,只想和你‘做游戏’。但是,你不准我和你‘做游戏’。倘若我憋得难受了,有可能会做出一些我无法控制的事情:今天夜里,你不是要和那些重伤员睡在一起吗?说不定你一觉醒来,会发现我正在与你‘做游戏’呢!真要出现了那个情景,你可不能生气啊!” 武媚儿吓了一跳,霎时花容失色,她双手乱摇道:“太子爷,你可不许胡来!真要那样了,我的脸往哪里搁?”心中暗道:“倘若李泽犯了傻病,当众把我吃干抹净,我的脸可就丢尽了!南夏国的脸也就丢尽了!” 李泽却是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表情,道:“我是个傻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李泽这样说,颇有一种“我是傻子我怕谁”的意味了。 武媚儿呆住了,用一只手自摸着她那可爱的小鼻子,用一双闪着寒芒的美目恶狠狠地瞅着李泽。单从那目光的尖锐和狠毒上判断,她恨不得用眼光杀李泽于无形。 李泽呢,低着头,在武媚儿面前垂手侍立,仿佛武媚儿是主子,他是奴才。又似乎武媚儿是法官,他是犯人。 一会后,武媚儿长叹一声,这一声叹息,如同伤心人别有怀抱,仿佛一个人独登高台,四面眺望,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然后,武媚儿把摸着她那可爱的小鼻子的手放开了,却在李泽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呆子,你是不把我折腾死了不算完的哟!” 李泽依然垂手侍立,一声不响。 武媚儿走到了帅帐之外,向站岗的四名哨兵道:“我要思考一件重要的事情,在我出来之前,你们不要放任何人进去,免得打扰了我的思路!” 四个哨兵皆道:“副元帅放心,我们一定遵令而行。” 武媚儿回到了帅帐,向李泽道:“太子爷啊,你就是一头吃不饱的大坏蛋啊!我骑马打了一天仗,夜里还得给你当马子哟!” 说完,她手脚麻利地脱光了下身的衣服,躺了下来,有些不耐烦地向李泽道:“动作麻利一点,速战速决!等你办完了事,我还要办正事呢!” 李泽伸出了手,想要脱武媚儿上身的衣服。 武媚儿推开了李泽的手,俏脸一沉道:“穿着下身的衣服无法做游戏,穿着上身的衣服,依旧能做游戏!” 李泽却道:“太子妃,听说你肩膀受了箭伤,我想看一下。” 武媚儿不禁心花怒放:“俗话说得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李泽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啊!” 当下武媚儿向李泽嫣然一笑,笑道:“太子爷,多谢牵挂!我其实没有受伤。以我现在的武功,姚烈的那一箭,又怎能让我受伤?” 李泽惊问道:“真的吗?你为何要那样做?” 武媚儿道:“千真万确!我那样做,是为了鼓舞士气的!” 李泽笑了,笑得很灿烂:“这就好了!倒吓了我一跳呢!” 武媚儿一撇樱桃小嘴,道:“太子爷,还不赶紧脱裤子?难道还要叫我给你脱吗?我不是叫你速战速决吗?你还在磨磨蹭蹭的?你要是再不赶紧过来与我‘做游戏’,我可就要穿上裤子了!” 李泽显出了慌乱的样子,赶紧脱了下身的衣服。 武媚儿俏脸一沉,道:“太子爷,我可是有言在先:外面战斗正酣,我俩在帅帐里一定要速战速决!要是时间长了,你依然没完没了,我可就要把你推到一边去!你听明白了没有?”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可怜巴巴的神情:“到时候,‘游戏’还没有做完,你也要把我推开?” 武媚儿冷冷地道:“我只想尽量缩短时间,哪里管你做完做不完!” 李泽不再说话,他开始行动了…… 在李泽的动作下,武媚儿闭了一双美目,檀口中发出了销魂蚀骨的低吟声,俏脸上完全是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 李泽俯视着武媚儿那一张娇美绝伦的俏脸,双目中闪过了一丝神秘莫测的光芒。只可惜,武媚儿闭着双眼,没有看到李泽的神色变化。武媚儿更没有想到李泽会戏弄她。 突然,李泽的动作停了下来。 武媚儿睁开了一双美目,仰视着李泽,怒气冲冲地道:“太子爷,谁叫你停下来的!怎么老是出工不出力?” 李泽突然停了下来,这让武媚儿措手不及,于是开了口,对李泽厉声斥责。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为难的神情,道:“太子妃,你让我速战速决,我没有做到!如今我是不是有些超时了?” 听了李泽的话后,武媚儿想也没想,便道:“你没有超时!继续和我‘做游戏’就是了!以后的时候,不经过我的批准,不能擅自停下来!”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歉疚之色,道:“太子妃,你这样说,让我太不好意思了!” 武媚儿笑道:“我是你的老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泽笑嘻嘻地道:“太子妃,我亏欠你的太多了!” 武媚儿的俏脸沉了下来:“磨蹭什么?还不抓紧?你这个样子,简直要把我活活气死!” 武媚儿的话音刚落,李泽的动作就突然迅猛起来。 武媚儿猝不及防之下,一时娇喘不已,道:“太子爷,要和风细雨,不要暴风骤雨!” 李泽的面部表情非常僵硬,他的声音也十分僵硬:“磨磨蹭蹭的,怎么能速战速决?” 李泽竟然完全是一副教训武媚儿的语气! 第443章 刘备摔阿斗 顿时,武媚儿有了一种抓狂的冲动,暗道:“这个李泽虽然傻里傻气的,却善于用我的话来堵我的嘴巴!” 她抬头仰视李泽时,却见李泽一脸严肃地瞪着她,仿佛武媚儿不是他的爱妻,而是他的仇敌! 武媚儿不禁心中有气,她几乎咬牙切齿地道:“太子爷,你等着!等到做完了游戏,我一定轻饶不了你!” 李泽却道:“我现在就轻饶不了你!”说着,李泽的动作更加猛烈了,也许是昨天夜里没有爆发的缘故,今天夜里,李泽如一匹矫健的骏马在丰美的草原上纵横驰骋。 武媚儿“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声音中自有销魂蚀骨之意。 当李泽的激情全面爆发的那一刹那,武媚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随即武媚儿伸出了双臂,紧紧地搂住了李泽的腰。 武媚儿嗲声嗲气地道:“太子爷,你好大的力气哟!看起来似乎弱不禁风,一旦做起了游戏,却威猛之极哟!你简直让我刮目相看哟!” 李泽笑了笑,却一本正经地道:“太子妃,我心里害怕极了!” 武媚儿笑道:“太子爷,你害怕什么?” 李泽道:“刚才你说过:等到做完了游戏,一定轻饶不了我!” 武媚儿笑了,她在李泽的唇上吻了一下,甜腻腻地道:“太子爷,你和我‘做游戏’,出了那么大的力气,我怎能不饶了你呢?就算你犯了很大的错误,我也饶了你!” 很显然,李泽在她身上的这番耕耘,使她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一会后,两人的身体分开了,都穿上了衣服。 武媚儿道:“为了稳定军心,今天晚上咱俩依然到重伤员那里睡吧。” 李泽如同一个乖顺的孩子,道:“太子妃,我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武媚儿横了李泽一眼,道:“太子爷,今天夜里我一旦睡着了,你还想与我‘做游戏’吗?” 李泽道:“想!” 武媚儿恼了,一下子抓住了李泽的耳朵。 李泽连忙告饶,道:“太子妃,我虽然想,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刚才与你‘做游戏’,已耗尽了我的力气。没有半月二十天的,哪能恢复过来?” 武媚儿笑了,放开了李泽。 此时此刻,外面依然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两人一齐出了帅帐,却见多了几个士兵。 看到李泽和武媚儿出来了,那些士兵一齐躬身施礼道:“参见大元帅和副元帅!” 武媚儿暗道:“我和李泽在里面风流快活,弄的声响很大。这些士兵多半听到了。”想到这里,她不禁俏脸一红,摆了摆手,问道:“有什么军情吗?” 其中一名士兵道:“启禀副元帅:卑职是祁将军派来的!祁将军奉副元帅之命,率军佯攻大鹏军的营寨,不料,大鹏军竟然出寨迎战了!” 武媚儿心中一震:“怪不得祁将军至今未归呢!”她冷静地道:“派一万人马出寨,作好掩护祁将军撤退的准备,然后鸣金收兵!” 等到祁将军领军回寨之后,已将近半夜了。这次攻打大鹏军的营寨,使得南夏军又损失了近万人。当然了,大鹏军的损失也小不到哪里去。 当天夜里,武媚儿和李泽一起探望了各位重伤员,武媚儿非常真诚地道:“若非各位勇士舍生忘死的拼杀,说不定我现在已成了大鹏军的俘虏!” 武媚儿的话,让那些重伤员们很有成就感。 随后武媚儿和李泽就跟重伤员们睡在了一起。这些重伤员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医药等气味,非常刺鼻,但武媚儿和李泽浑然未觉。这让重伤员们非常感动,有些人就在窃窃私语:“倘若皇上百年之后,太子登基,一定是位仁慈的皇帝!而太子妃,一定会成为一位贤惠的皇后!” 表面上武媚儿神色自若,心中却是暗暗叫苦:“我和李泽到这里来睡觉,不过是刘备摔阿斗,收买人心!只是这里的气味太难闻了!”她真想用手掩住她那可爱的小鼻子。 第二天,武媚儿下令在营门外挂出了免战牌,坚守不出。 大约中午时候,有人向武媚儿报告:“启禀副元帅:鸿京城下的洪将军和路将军派人前来报信。” 武媚儿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士兵走了进来,向武媚儿施礼道:“参见副元帅!” 武媚儿问道:“是洪将军和路将军派你来的?” 那名士兵道:“是的!洪将军和路将军各有一封信呈给副元帅。”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两封信,呈献给了武媚儿。 武媚儿同时看两封信时,发现果然是洪泉将军和路将军的亲笔信。 读完两封信后,武媚儿初步了解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大鹏国皇帝姚烈派心腹谭谈率几万人马,趁着夜色,偷袭驻扎在鸿京城下的洪泉等人。洪泉手下只有两万人马,并且没有集中在一起,自然不是谭谈那五万大军的对手。幸亏路将军及时过来增援,才击退了谭谈所率领的人马。 另外,洪泉在信中说,火炮和火药即将制成。 武媚儿看了面前的士兵一眼,不禁暗自庆幸:“幸亏这位送信的士兵没有成为大鹏军的俘虏,否则,他身上所带的两封信可就要落入姚烈手中了!那么,姚烈就会知道我制造火炮和火药的消息。这样,等到火炮和火药制成,并且运到这里之后,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效果就会差了很多。” 她转念又想:“下一次战争的时候,应对军中的高级将领进行培训,让他们以‘天上看美女’那本书的密码为基础,进行通信。这样一来,即使他们的通信被敌人截获,敌人也破译不了。” 随后武媚儿让人带那位送信的士兵下去休息。 又过了几天,路将军带着三万人马,护送着“工匠营”中的全体工匠,加上制造而成的三十门火炮和一些火药,来到了武媚儿等人的大营。 武媚儿听说火炮到了,不禁喜出望外。 路将军向武媚儿报告道:“副元帅,如今洪泉将军的手头上已有四万人马,每个城门布置了一万人马。并且,那位秋雁将军在帮着洪泉将军。” 武媚儿点点头,暗道:“要是鸿京城内的十几万黑鸿军杀将出来的话,一定会把洪泉将军手下的四万人马冲一个稀里哗啦!不过,城内的十几万黑鸿军已被吓破了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来的!” 然后,武媚儿带着路将军、祁将军,以及单手、馋猫、刘瘤子等人,却看望制成的三十门大炮。 大炮长在一丈左右,重量在四千斤以上。由车运载,可任意奔驰。射程可达十里左右。 这些大炮,威力巨大,但是颇有不方便之处:每发射一次之后,必须灌水入炮膛,熄灭火星,以干布绑在棒子上伸入炮膛去擦干,再填入火药,助燃物,塞进去炮弹,然后再点放,这些动作相当缓慢和烦琐,还不包括修正炮位的时间。 武媚儿当即下令:在大营中建一座炮台。 炮台用一天的时间就建成了,其实就是一座土台:台子有一丈多高,台面平整,台阶是斜面。 三十门大炮被推上了炮台,一字排开。 随即武媚儿下令:全军进入戒备状态,营中的战马一律塞了耳朵:防止发炮时,战马受惊。 站立于土台上,视野极为开阔,大鹏军的军营遥遥在望。 武媚儿亲自登上土台指挥,她首先命令各位炮手作好发射准备。 当各位炮手准备好了,武媚儿亲自挥动帅旗,大声呼道:“向大鹏军的军营,发炮!” 武媚儿的话音刚落,在工匠的操作下,三十门火炮喷出了一道道火舌,发出了愤怒的吼声,炮弹呼啸着飞入大鹏军的营寨之中。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大鹏军的营寨内,很多人被炸得血肉横飞。营寨中的一些马匹被炮声所惊,发出了长长的嘶叫。 炮手在第一次发炮完毕,就赶紧擦拭炮膛,安装炮弹,准备第二次发射。 三十门大炮,第一轮发射,共发射了三十枚炮弹。 这三十枚炮弹,无异如三十枚震撼弹,震得近三十万大鹏军的头脑嗡嗡作响。 这近三十万大鹏军,第一次见识了火炮,第一次见识了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 有史以来,谁曾经听说过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没有! 对将近三十万大鹏军来说,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威力的火炮! 就连武功高强的谭谈等高手,见识了火炮的威力之后,不禁瞠目结舌:这种先进的武器,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的?在这种火炮面前,就算是武功再高,也是枉然。 姚烈也被深深地震惊了!他心中暗道:“听说武媚儿在北征胡部之时,曾使用过这种大炮。立刚可汗之所以和武媚儿签订了为期一年的‘篝火之盟’,其中原因,就在于无法对付武媚儿的这种大炮!” 其实,若论这种火炮的杀伤力,并不是极大,尤其是在人员并不密集的情况下。但是,它对人的心理的震撼,却是无与伦比的! 姚烈急忙下令召集了诸将,商议对策。 第444章 同时发炮 就在姚烈与诸将商议对策的时候,武媚儿指挥的第二次火炮发射开始了! 其中一枚炮弹,竟然落在了姚烈与诸将开会的帐篷附近! 看到本国的一些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大鹏国的诸位将领心中无不骇然。 姚烈故作镇定,对呼啸而至的炮弹充耳不闻,对血肉横飞的场面视而不见,只是脸色阴沉地道:“各位将军,可有良策?” 诸位将领面面相觑,皆不说话。他们都看得出,在南夏国那种超前的新式武器面前,不论武艺多么高强,计策多么高明,都无济于事。 姚烈一字一顿地道:“全军出击,和南夏军拼了!争取夺取他们的大炮!” 姚烈是个极为精明的人,他看得出:只要越过了大炮的射程,大炮就没有丝毫威力了! 随着姚烈一声令下,大鹏军的寨门大开,一队接一队的大鹏军,全副武装,鱼贯而出。 在炮台上指挥发射炮弹的武媚儿看得明白,她向炮手下令道:“瞄准敌人的寨门方向,给我狠狠地打!”同时武媚儿下令:寨门紧闭,有敢出寨迎战者,立斩!待敌军攻近时,以弓箭还击。 武媚儿设计和制造的这种火炮,虽然制造相对简单,不需要什么高深的技术和手工,但发射过程相当缓慢和烦琐:每发射一次之后,必须灌水入炮膛,熄灭火星,以干布绑在棒子上伸入炮膛去擦干,再填入火药和助燃物,然后塞进去炮弹,还需要修正炮位。 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炮弹的杀伤力,武媚儿下令三十门大炮依次发射:第一门大炮发射两三分钟之后,第二门大炮再发射……这样,等到第三十门大炮发射完了之后,第一门大炮就可进行下一轮的发射。 每一枚炮弹在大鹏军的寨门附近落下,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得附近的人员血肉横飞。而且,每一枚炮弹在大鹏军的寨门附近落下,都会在地面上炸起一个土坑。随着接连不断的炮弹在大鹏军的寨门附近落下,寨门附近被炸得凸凹不平,如同窝蜂煤一般。 由于大鹏军的寨门附近变得凸凹不平,使得大鹏军的投放能力大为减弱:半个时辰过去了,只有几万人马通过了寨门。 随后这几万出寨的大鹏军对南夏军的营寨发动了进攻,但是,区区几万人,根本无法撼动南夏军的营寨。南夏军并不出寨迎战,只是以弓箭阻击大鹏军的进攻。 到天黑下来的时候,南夏军方面停止了炮击,大鹏军方面也鸣金收兵。 这场炮击,虽然并没有歼灭了多少大鹏军,但是,那些没有被击中的大鹏军将士,也在心头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可以说,这场炮击,沉重地打击了大鹏军的士气。 对于南夏军来说,则是士气高涨,似乎每个人都预见到了胜利的结局。 武媚儿召集诸将道:“骄兵必败!越在临近胜利时,越要小心!”命令路将军和祁将军各率两万精兵,分别守护前半夜和后半夜,防止大鹏军前来劫营。 然后武媚儿又派人通告全军:“夜里要向大鹏军的寨中开炮,全军将士一定要稍安勿躁,尽管像往常一样睡觉。” 武媚儿自然知道,在黑暗中发炮,根本没有准头,从杀伤力的角度来说,几乎是白白浪费炮弹。但是,却能让大鹏军的将士在睡梦中惊醒,从而起到“半夜惊魂”的效果,可给大鹏军将士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心理战,也是战争的一个方面! 当一支军队,乃至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心理崩溃了,这支军队,乃至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就会不战自溃! 李泽悄声问武媚儿道:“太子妃,今天夜里,我们的炮手要向大鹏军的营寨发炮吗?” 武媚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李泽道:“太子妃,我向你提一个请求,好吗?” 武媚儿不禁感到好奇,道:“太子爷,你向我提什么请求?说吧!” 李泽道:“我有言在先:要是我的请求惹恼了你,你可不能拧我的耳朵。” 武媚儿更是感到好奇,道:“你放心,就算你的请求惹恼了我,我也不会拧你的耳朵。” 李泽向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妃,我的请求是:当我们的炮手向大鹏军的营寨内发炮时,我就想与你‘做游戏’!” 武媚儿没想到向来傻里傻气的李泽会说出这种话来!她的俏脸立即涨得通红,笑骂道:“你敢调戏本宫?”说完伸手就拧住了李泽的耳朵。 武媚儿暗想:“这个李泽,真是傻里傻气的!他往往口不择言,让我下不了台!自从嫁给他以来,他给我带来了多少的尴尬啊!” 李泽立即大声抗议道:“太子妃,你怎能言而无信呢?刚才你说:‘就算你的请求惹恼了我,我也不会拧你的耳朵。’怎么话音刚落,你就自毁诺言呢?” 由于李泽的声音太大,引得很多将士往这边看过来。当他们看到太子妃拧着太子的耳朵时,震惊之余,又感到好笑。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毕竟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王朝,要是我欺负李泽的事传出去,光唾沫星子就能把我淹死!” 不过,武媚儿素有应变之才,她提高了声音道:“太子爷啊,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怎么会拧你耳朵呢?我只是看到你耳朵脏了,要给你吹一下啊!”说完,她装模作样地向李泽的耳朵内吹了几下,道:“太子爷,如今你的耳朵很干净了!”说完,把手从李泽的耳朵上拿了下来。 远处的将士信以为真。 然后,武媚儿亲热地挽起了李泽的手,笑道:“太子爷,咱俩一起到帅帐商议一件要紧的事。” 到了帅帐外面,武媚儿吩咐哨兵道:“我和太子爷有要事商议,在我出来之前,不要放人进去!” 哨兵躬身领命。 武媚儿牵着李泽的手一进帐,立即摔开了李泽的手,俏脸一沉,道:“太子爷,我说过不拧你耳朵,却没说过不踢你屁股!”说完,在李泽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李泽叫了起来:“太子妃,为何踢我?给我一个理由!” 武媚儿一本正经地道:“我想踢皮球了。但营中没有皮球,只好用你的屁股来代替!”说完,武媚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泽道:“太子爷,这个理由充分吗?” 第445章 大惊小怪 李泽睁大了一双眼睛,脸上显出了目瞪口呆的神情。 随即李泽道:“太子妃,你想踢皮球,但军营中没有皮球,于是,你就用人的屁股代替皮球,这个不是问题。但问题是:军营中有成千上万的人,你为什么不踢别人的屁股,却单单踢我的屁股?” 武媚儿轻轻地噫了一声,打量着李泽道:“太子爷,你看起来傻乎乎的样子,倒很会强词夺理啊!你说的有些道理:如今咱们军营中有二十万人,我不踢别人的屁股,单踢你的屁股,似乎颇有看你不顺眼之意,我有故意挑剔之嫌疑。需要我给你一个理由吗?” 李泽道:“当然想了!” 武媚儿看着李泽,俏脸上依然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前军营中虽然有二十万人,但他们都不碰我的身子。只有你是例外!你经常在我身上‘做游戏’!把我的身子当成一条皮褥子!俗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把我的身子当成皮褥子,我就把你的屁股当作一个皮球!太子爷,你说,这是不是很公平?这是不是很讲道理?” 李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武媚儿。 武媚儿嫣然一笑,道:“太子爷,看我干什么?难道是我长得好看的缘故?既然你看我长得好看,你就尽管看我好了!我不会生气的。” 李泽长叹一声,道:“太子妃,我错了!我不该和女人讲理!尤其是不该和太子妃这样的女人讲理!” 武媚儿俏脸一沉,道:“太子爷,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蛮不讲理的人了?” 李泽却道:“我没有说你蛮不讲理,是你自己说的。” 武媚儿打量着李泽,她的一双美目骨碌碌乱转,突然道:“太子爷,趴下!” 李泽惊问道:“我为什么要趴下?太子妃,请给我一个理由!” 武媚儿想也没想,语气中却满是霸道之意:“父皇和皇太后都让你服从我的命令!我现在让你趴下,你就得无条件地趴下!否则,就是违背了父皇和皇太后的旨意!太子爷,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说完,武媚儿看着李泽,悠然道:“太子爷,这个理由是不是很充分?” 李泽点头道:“这个理由很充分。” 武媚儿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那么,为什么你还不赶紧趴下?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把你摁倒在地上吗?” 看到武媚儿似乎真的生气了,李泽不再说什么,就趴了下来。 武媚儿蹲下身子,一下子骑在了李泽的后背上! 李泽惊慌地叫道:“太子妃,你要干什么?” 武媚儿轻描淡写地道:“我要骑马子!”说完,她轻轻地拍打着李泽的头,叫道:“驾,驾!马儿马儿快快跑,否则不给你吃草!” 李泽的声音中充满了委屈之意:“太子妃,你不能如此欺负我啊!” 武媚儿嘻嘻笑道:“昨天夜里,你在我身上做游戏的时候,也是蛮舒服的嘛!如今我骑在你的身上,也是蛮舒服的!”说着在李泽的头上敲了一下,笑道:“太子爷,都说你傻,岂料你异想天开,竟然想和炮手同时发炮:当我们的炮手向大鹏军的营寨内发炮时,你向谁发炮?太子爷,你真是一个天才,玩女人玩到了极致!” 李泽苦着脸道:“太子妃,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突然,一个哨兵闯了进来,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太子如马一般伏在地上,太子妃如骑手一般,骑在了太子的后背上。 那个哨兵一时目瞪口呆,尴尬到了极点。 武媚儿惊慌之下,一下子站了起来,如同屁股上着了火。 不过,武媚儿暗叫“好险!”心中暗道:“幸亏是我骑在李泽的身上,要是李泽骑在我的身上,可就更加难看了!” 武媚儿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她责问哨兵道:“谁让你擅自闯进来的?” 那个哨兵结结巴巴地道:“是那些炮手催着卑职来问的!他们不知道须得打几炮,也不知道每炮间隔多少时间。” 武媚儿眼珠一转,道:“让炮手现在就打一炮,至三更时打一炮,至四更时再打一炮。” 那哨兵道:“遵命!”退了出去。 武媚儿暗道:“在进帅帐之前,曾有一些人看到我拧李泽的耳朵。幸亏我随机应变,总算是掩饰过去了。但是,刚才那个哨兵亲眼看到我骑在李泽的后背上,要是传扬出去,一些人再联想到我拧李泽的耳朵之事,那么,我这位太子妃可就成了悍妇的化身!哎呀,这一次,我的脸真是丢大了!” 无意中,武媚儿的目光落在了依然趴在地上的李泽身上,她不禁迁怒于李泽,便伏下身子,在李泽的屁股上击了一掌。 李泽“哎哟”一声叫了起来,道:“太子妃,我又没有拍你的马屁,你为何打我屁股?” 武媚儿暗道:“李泽果然傻得厉害,说话颠三倒四!拍马屁和打屁股有什么联系呢?哼,他真要是会拍我的马屁的话,我就不打他的屁股了!” 当下武媚儿脸色一沉道:“太子爷,为何还不快起来?” 李泽道:“太子妃,你让我趴下,可没有让我起来啊!” 武媚儿一想也是,便俏脸一沉,道:“我踢你的屁股是踢皮球,打你的屁股是拍皮球!你大惊小怪什么?” 李泽道:“我明白了!” 武媚儿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李泽道:“我的屁股就是你的皮球,你愿意踢就踢,愿意拍就拍。” 武媚儿一本正经地道:“太子爷,你这句话是说对了!” 突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想必是炮手发射了一枚炮弹。 因受声音的影响,帅帐中的烛光颤动了几下。 李泽坐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 帅帐的面积虽然较大,却只点着一支蜡烛。 因此,帅帐中的光线有些昏暗。 但是,由于武媚儿练习过两年多的“凤舞九天”,使她的视力远在常人之上。 即使在昏暗的烛光下,武媚儿依然看到:李泽看她的目光中满怀爱慕之意。 武媚儿的心中,不禁涌上了一种甜甜的感觉:李泽虽然傻,但毕竟是她的丈夫!对一个女人来说,被自己的丈夫满怀爱慕地看着,心里是很有成就感的。 李泽很认真地道:“太子妃,我想对你说几句话,要是说错了,希望你不要拧我耳朵,不要踢我屁股,也不要拍我屁股。” 武媚儿又起了好奇之心,笑道:“太子爷,你说吧!” 李泽道:“我的屁股就是你的皮球,你愿意踢就踢,愿意拍就拍,你的皮球你作主。你的身体就是我的天堂,我愿意上却不能随便上。”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暗道:“李泽作为一个傻子,竟然能说出这么富含哲理的话来,真是难得可贵啊!尤其是他把我的身体比作他的天堂,更是十分形象,十分恰当!记得有一位大师说过:‘一个美好的女人就是男人尘世的天堂’。” 心花怒放之下,武媚儿只觉那种原始的情绪分外强烈起来,一时又想“做游戏”了,武媚儿竟然忽视了这么一个问题:一个傻子怎么能说出如此恰当的比喻句? 俗话说得好:爱情能使一个傻子变得聪明,能使一个聪明人变成傻子。 武媚儿就属于后者。 当下武媚儿先出了帅帐,向帐外站岗的几名哨兵道:“我再强调一下:在我出帐之前,不能让任何人进入帅帐!听到了没有?” 那几位哨兵见武媚儿说得郑重,皆不敢怠慢,躬身施礼道:“卑职知道了!” 武媚儿返回了帅帐,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笑道:“太子爷,想上天堂吗?” 李泽先是一愣,随即一双眼睛闪出了惊喜的光芒:“太子妃,我自然想上天堂!” 武媚儿抿嘴一笑,道:“那么,你就赶紧和我一起洗澡,然后,你就上你的天堂去吧!” 说到这里,武媚儿情不自禁地脸上一热,暗道:“天啊,我身为太子妃,‘上你的天堂’这样的话竟然也说得出口!这简直比青楼中卖身的女人还要坏上十倍了!” 李泽不禁又惊又喜,道:“太子妃,不久前我向你提出了请求:当我们的炮手向大鹏军的营寨内发炮时,我也要发炮!结果,你不仅不允许我那样做,反而踢了我的屁股,还打了我的屁股!如今,为何你答应我的请求了?” 武媚儿笑道:“呆子,你就知道‘打破砂锅问到底’!有些事情,是心照不宣的,说起来就不好听了!有些事情,不能说,只管做就是了!” 李泽笑了起来:“太子妃啊,你可真逗!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武媚儿美目流盼,横了李泽一眼,道:“还不赶紧给我脱了衣服?倘若我的身体是天堂的话,我身上的衣服可就算得上是通往天堂的天梯了!只有架起天梯,才能通往天堂!” 李泽却摇头道:“太子妃,你说错了!” 武媚儿一愣,道:“太子爷,我哪里说错了?” 李泽道:“你是天堂,你身上的衣服却不是通往天堂的天梯!” 武媚儿不禁一愣,她的眼珠转了转,道:“那么,我的衣服是什么?” 李泽道:“对我来说,你的身体是天堂。你身上的衣服,分明就是通往天堂的绊脚石!” 武媚儿禁不住俏脸一红,向李泽喝道:“太子爷,你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要是惹恼了我,我可就不让你上天堂了!” 第446章 白眼和媚眼 武媚儿发出这种威胁之后,李泽立即闭紧了嘴巴,他的样子在武媚儿眼中看来,颇为滑稽。 然后李泽开始为武媚儿脱衣服。李泽的动作很轻柔,很认真,仿佛是经过专业的训练一般。 很快,武媚儿的身上就不着寸丝片缕了。 烛光下,只见武媚儿肌肤胜雪,容貌羞花,仿佛是谪落人间的仙子! 武媚儿的身材曼妙无匹,凸凹有致,堪称是典型的“魔鬼身材”。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武媚儿肚脐上那块“万年寒玉”,在烛光下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 李泽啧啧赞叹道:“太子妃啊,这真是天下奇观啊!” 武媚儿一楞,问道:“什么天下奇观?” 李泽道:“太子妃啊,这块‘万年寒玉’,竟然被你牢牢地吸在了肚脐眼上,这不是天下奇观吗?” 武媚儿向李泽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说话。 李泽道:“太子妃啊,你这光着身子的样子,更是天下无双的奇观!天下最美丽的景象是什么?不是彩霞满天,不是春花满园,而是太子妃脱光了的样子!” 武媚儿不禁心神俱醉,暗道:“李泽所说的,不仅是情意绵绵的情话,更是对心上人的赞美诗啊!一个傻子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难得啊!” 她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笑道:“太子爷啊,看不出你傻乎乎的,倒挺会说话。” 她刚刚向李泽翻了白眼,随即向李泽抛媚眼,这种转换,对于别的女人或许难度极大,但武媚儿却转换得非常自然,如同一位高明的诗人在创作律诗过程中的“起承转合”。 很显然,武媚儿向李泽抛的那个媚眼给了李泽极大的鼓励,他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我不仅挺会说话,还挺会给你洗澡呢!” 武媚儿再次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笑道:“你是否挺会给我洗澡,很快就要揭晓了!” 武媚儿和李泽都是好几天没洗澡了,武媚儿只觉身上粘乎乎的,甚是难受。 李泽将帅帐中的那桶水提了过来,开始给武媚儿洗澡。 在洗澡过程中,李泽的双手尽在武媚儿的敏感部位上揉着,对于武媚儿的一般部位,李泽根本就是视若无睹。武媚儿的身体很快就起了反应,她的一双美眸半睁半闭,媚眼如丝,低吟起来,心中暗道:“李泽虽然傻里傻气的,却很会玩弄女人的!看来,喜爱美貌的异性,是人类的一种本能。我要是不够美貌的话,李泽就不会对我如此着迷了!” 由于李泽的双手不停地在武媚儿身上的敏感部位上招呼,武媚儿心底深处那种最原始的情绪便越发强烈起来。为了冲淡一下那种最原始的情绪,武媚儿板起了俏脸,道:“太子爷,你这个不正经的下流东西!不能只洗我那几个地方哟!不就是洗个澡嘛,还用厚此薄彼?” 李泽很不情愿地撩起水,在武媚儿的其他部位搓了几下。在给武媚儿搓身的时候,李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在武媚儿的身上重重地扭了一把。 武媚儿的身体发育得很好,在东宫的时候,武媚儿有时会对着铜镜,扭动身体,顾影自怜。 此时此刻,被李泽重重地扭了一把,武媚儿立即感到了疼痛,却不敢大呼小叫:帐外就是站岗的哨兵。 武媚儿严厉地看了李泽一眼,这一眼,既不是白眼,也不是媚眼,简直是眼光如刀了! 李泽坦然地迎着武媚儿的目光,问道:“太子妃,你为何看着我?难道你突然发现我长得很帅了?” 武媚儿哭笑不得,严厉地道:“你为何拧我的身子?” 李泽一本正经地道:“太子妃,你以前经常拧我的耳朵,我为什么不能拧你的身子?我看到你的身体像一团白花花的白云,又像一团白花花的棉花,就拧了一把。我倒想拧一把天上的白云,却够不着。我还想拧一把地上的棉花,这里却没有。我只好拧一下你的身体了!你的身体和棉花都是白花花的,但是,拧你的身体比拧棉花要舒服得多。” 说完,李泽又用手在武媚儿的身体上重重地拧了一把。 武媚儿听了,气得要发狂!她一伸手,就拧住了李泽的一个耳朵。 李泽说话了:“太子妃,赶紧放开我的耳朵!你要是弄疼了我的耳朵,你可就惨不忍睹了!”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却让武媚儿大吃一惊! 武媚儿冷笑道:“我要是弄疼了你的耳朵,能如何惨不忍睹?” 李泽微笑道:“你要是弄疼了我的耳朵,我就大声喊疼!那么,帐外的哨兵就会冲进来。你光着身子的样子就会被他们看到。” 武媚儿的瞳孔猛地收缩!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太子,你真敢那么做?” 李泽微笑道:“我穿着衣服,你没有穿衣服,要是哨兵们冲进来,吃亏的是你啊!我可没有什么损失!” 武媚儿想了一下,突然冷笑起来:“太子啊,须知我是你的老婆!我光着身子的模样让别的男人看到了,吃亏的是你啊!” 李泽却道:“我却不以为我吃亏!似乎有一句诗说:‘奇文共欣赏,美酒同品尝’。太子妃啊,你光着身子的模样,实在是天下最美丽的景象!让更多的人欣赏一下,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武媚儿听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目瞪口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李泽的声音很轻,但武媚儿听在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太子妃啊,请赶快放开我的耳朵!我从一数到三,你要是还不松开我的耳朵,我就大声喊疼了!一,二……” 不等李泽说出“三”,武媚儿就赶紧松开了李泽的耳朵,仿佛李泽的耳朵是一团火。 然后,李泽又伸手拧起了武媚儿身上的敏感部位,不过,这一次,李泽倒没有用太多的力气。 武媚儿转过了身子,不让李泽摸了。 李泽的声音虽低,却充满了威胁之意:“太子妃,赶紧转过身来,让我再摸几下!否则,我就大声喊疼了!” 武媚儿只好转过身来,把她那柔若无骨、光洁如玉的身体,凑到了李泽的面前。 但武媚儿的俏脸上,却流露出了极为不甘心的神情! 武媚儿觉得,如果把李泽比作一匹笨马的话,这匹笨马越来越难驾驭了,越来越不听使唤了!她甚至有了力不从心之感! 第447章 从一数到三 李泽双手并用,玩弄着武媚儿那柔若无骨、光洁如玉的身体,同时好整以暇地道:“太子妃啊,你胸前的这两个肉疙瘩,简直就是两座大雪山啊!大雪山是个好地方,我记得大雪山有座雪神庙,雪神庙后面有个冰窖,冰窖里有一株‘千年灵芝’。吃了那‘千年灵芝’之后,我脑子算是开了窍!也就知道了和太子妃做游戏,是天下最美妙的事情!” 武媚儿听了,不禁心中暗暗得意:“幸福的生活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须凭自己努力争取!在我的精心策划下,李泽服下了‘千年灵芝’,从此算是开了窍。我呢,终于‘逆推’成功,从此结束了‘守活寡’的悲惨生活,与李泽颠鸾倒凤,不亦乐乎!新婚之夜的悲惨一幕,至今令我刻骨铭心:我把胸前的这两个大宝贝送到李泽面前,李泽不仅不摸,还视之为洪水猛兽!现在倒好,不用我提醒,李泽就主动玩弄起了我胸前的这两个大宝贝!嗯,李泽的手法非常老到,仿佛是情场老手一般!他如同一位称职的琴师,在弹奏着我这一架合格的钢琴!” 武媚儿的一双美眸半睁半闭,低吟起来,俏脸上显出了很受用的神情。 但武媚儿没有觉察到的是:李泽的眼睛中掠过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李泽道:“太子妃啊,你胸前的这两座大雪山好呢,还是咱们去过的那座大雪山好呢?” 武媚儿睁开了眼睛,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甜腻腻道:“太子爷,自然是我胸前这两座大雪山好!” 李泽却道:“太子妃,我倒是觉得咱们去过的那座大雪山,比你胸前的这两座大雪山要好上那么一点半点!” 武媚儿有些恼了,恨恨地瞪了李泽一眼,道:“太子爷,你要是觉得咱们去过的那座大雪山好,你就去摸吧!就不要摸我胸前的这两座大雪山了!哼,咱们去过的那座大雪山那么冷,肯定能冻坏你的狗爪子!” 李泽的手不停地在武媚儿的身上动作着,嘴上却道:“太子妃,我认为,要不是去了那座大雪山,我怎么会知道你胸前的这两座大雪山如此好玩呢?从这个意义上说,咱们去过的那座大雪山,比你胸前的这两座大雪山要好。” 武媚儿虽然觉得李泽说得有些道理,却蛮横地道:“我胸前这两座大雪山,是天下最好的大雪山!” 武媚儿话音刚落,却觉得一阵疼痛:原来,李泽的两只手突然加大了力气。 武媚儿横了李泽一眼,嗔道:“太子爷,不会轻一点吗?像个土匪似的,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但是,李泽手上的力气并没有减轻,反而一本正经地道:“你要是经受不住,就大声喊疼好了!” 武媚儿不禁目瞪口呆,暗道:“我敢大声喊疼吗?一旦大声喊疼,外面站岗的哨兵就会以为我有危险而冲进来,就会看到我光着身子的模样!” 武媚儿有些气急败坏地推开了李泽的双手,道:“太子爷,你使这么多的劲,是有意欺负我啊!以后,不准你碰我胸前的这两座雪山了!” 李泽却笑了笑,道:“太子妃,我从一数到三,你要是不让我碰你胸前的这两座雪山,我可就要大声喊疼了!一……” 武媚儿霎时花容失色,口气立即软了下来:“太子爷,你摸吧!愿意怎么摸就怎么摸!”说完,武媚儿的脸上,显出了非常挫败的神情。 但是,李泽的脸上却显出了百无聊赖的神情,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武媚儿那柔若无骨的身体,似乎那是一块毫不值钱的土块。 武媚儿的心头涌上了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自从与李泽相处以来,武媚儿第一次产生了这种被羞辱的感觉! 当下武媚儿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淡淡地道:“太子爷,就放手吧!我还有许多正事要干呢,没空陪你胡闹。” 李泽却道:“我不放手!”说着伸手向武媚儿的另一部位摸去。 武媚儿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护住了那个部位,李泽虽是她的丈夫,她还是有些害羞的。 李泽的神色却变得严肃起来,道:“太子妃,把手拿开!我从一数到三,你要是不把手拿开,我就大声喊疼了!一……” 武媚儿赶紧把双手拿开了,她的俏脸上显出了欲哭无泪的神情。 在内心里,武媚儿更是涌上了浓重的挫败感!如同一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却被少数的敌人打得全军覆没!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的双手在武媚儿的身上四下游走,摸摸这里,捏捏那里,仿佛武媚儿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在李泽的抚摸下,武媚儿的身体再次起了反应,她的檀口里发出了低吟声,心底深处那种最原始的情绪再次升腾起来,她凝视着李泽那俊秀的脸蛋,一双美目尽是焦灼的光芒。 李泽微笑道:“太子妃,你听我的话吗?” 武媚儿想也没想,便道:“太子爷,我听你的话!” 李泽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倘若不听我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武媚儿道:“知道!” 李泽道:“说来听听!” 武媚儿道:“我不听你的话,你就从一数到三。倘若我还是不听,你就大声喊疼!” 李泽笑了:“太子妃啊,天下人都说你聪明绝顶,果然如此!我真是娶到了一位聪明绝顶的太子妃!能娶到一位聪明绝顶的太子妃,我真是万分幸运啊!”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闪过了一丝愤怒的光芒,此时此刻,“聪明绝顶”四个字,似乎是对她的嘲讽。 李泽话锋一转,道:“太子妃啊,父皇和皇太后都让我听你的话,你呢,又自愿听我的话!太子妃,你说,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武媚儿咬着樱唇,道:“当我穿着衣服的时候,是你听我的话;当我脱了衣服的时候,是我听你的话!” 武媚儿这样说,其实对李泽有警告的意味,其中的潜台词是:看你横行到几时?等到我穿上了衣服,可是要收拾你的! 李泽显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太子妃,我明白了!趁着你如今没有穿衣服,我可要好好地修理你一番!你说是不是?否则,等到你穿上了衣服,你就要修理我了!我不愿意被你修理,就愿意修理你!”李泽的话如同绕口令一般,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 说着,李泽一指地铺,以命令的语气道:“太子妃,躺好!” 帅帐中根本没有床,只能睡地铺。 武媚儿乖乖地仰面躺在了地铺上,她实在是怕极了李泽的“从一数到三”。 李泽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脱光了衣服,用木桶里的水迅速冲洗了一下身子,不等身子晾干,就迅速与武媚儿的身子融为一体了。 在李泽迅猛的动作之下,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陶醉的神情,她紧紧地闭着樱唇:倘若一时忘情而发出声音,惊动了帐外的哨兵,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突然,李泽停止了他的动作。 武媚儿的心头不禁泛起了一种莫名的烦躁,如同正在倾听着一支优美的乐曲,不料乐曲突然中断了。 武媚儿仰望着李泽那张俊秀的脸蛋,喘息道:“太子爷,怎么停了下来?” 李泽用手玩弄着武媚儿那可爱的小鼻子,一本正经地道:“太子妃啊,你说过的,你是良田,我是笨牛,我这头笨牛如何耕田,完全是我的事!我的地盘我作主!” 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暗道:“自从在大雪山雪神庙中我‘逆推’成功之后,我就牢牢地掌握着房事的主动权,李泽基本上属于从属的地位。但是,今天夜里,李泽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强势了?照此下去,他就要反客为主了!” 武媚儿冷冷地推开了李泽的手,有些严厉地道:“太子爷,你要是不好好地‘做游戏’,就赶紧滚到一边去!我没空陪你胡闹!” 李泽嘻嘻一笑,道:“太子妃,你真的让我滚到一边去吗?那样的话,我可就要大声喊疼了……” 武媚儿的心中,不禁涌上了一种抓狂的冲动,她几乎要崩溃了,连忙道:“太子爷,你的地盘你作主,我无权干涉!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武媚儿眼珠一转,决定打“悲情牌”。 当下武媚儿显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仰视着李泽道:“太子爷,你太狠心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狠心!” 李泽惊问道:“太子妃,我哪里狠心了?” 武媚儿用手自指左肋,道:“这里是我当年为你挡刀的伤口!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伤口早已愈合,从外表几乎看不出来了!但是,刚才你在这里用力揉搓了一下,使我的伤口又隐隐作疼了!太子爷,你一个大男人,却欺负我一个小女人!呜呜!” 武媚儿的眼泪竟然是说来就来,两行清泪,从她那娇美无伦的脸蛋上流了下来,让人更生爱怜之意。 李泽的目光立即变得柔和起来,道:“太子妃,是我不好!我简直不是人了!当年,要不是你的这个地方为我挡了刺客一刀,我哪里还有命在?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他手轻抚武媚儿曾经的伤口,如同在抚摸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似乎一不小心,瓷器就要打碎了似的。 武媚儿不禁心中得意,却暗暗打定了主意,暗道:“李泽啊,等到我穿上了衣服,你可就有苦头吃了!到了那时候,我可就不怕你大声喊疼了!而且,我一定整治得你大声喊疼!” 第448章 呲牙咧嘴 自从得到了“万年寒玉”以来,武媚儿几乎每天夜里都要练习“凤舞九天”。这不仅使得武媚儿的功力不断增加,也使得她的容颜越发娇嫩了,宛如二八少女。 此时此刻,李泽俯视着武媚儿那一张娇媚之极的俏脸,一双眼睛中满是爱怜横溢的神色,仿佛武媚儿不是他的老婆,而是他的爱女! 李泽的声音中也充满了柔情蜜意:“太子妃,你要是不愿意和我做游戏,我就不和你做了吧!” 武媚儿不禁暗自惊慌,她伸出双臂,一下子搂住了李泽的腰,撒娇道:“太子爷,我不准你停下来!好比你进入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主人热情好客,但是,你不喝杯茶不吃顿饭就想拔腿就走,这让热情好客的主人的面子往哪里搁?因此,既然进来了,就要吃好玩好!” 说完之后,武媚儿的俏脸已涨得通红,暗道:“我这是求着李泽搞我啊,唉,我的节操哪里去了?我的羞耻哪里去了?” 李泽似乎在赌咒,又似乎在发誓:“太子妃,我不用‘从一数到三’吓唬你了!从现在开始,我听你的!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武媚儿厚着脸皮,道:“你在和我做游戏时,要全力以赴,不要中途停下来!你中途停下来,我就有一种被吊在半空的感觉。还有,女人如地,男人如牛,女人都喜欢猛牛使蛮劲呢!因此,你使的力气越大,我越喜欢!” 说完之后,武媚儿禁不住俏脸如火,闭紧了一双美目,不敢看李泽了,心中暗道:“天啊,我怎么成了下流而不正经的女人了?这些话,就是青楼中卖身的女人也说不出口啊!” 李泽笑道:“太子妃,你松开手啊,你搂着我的脊梁,我如何使力气?” 武媚儿笑了,松开了双臂。 随后,帅帐里开始了一阵疾风暴雨…… 云雨过后,武媚儿的俏脸上一片酡红之色,但她的神情却是恬静而安然。很明显,刚才李泽在她身上的一番耕耘,使她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武媚儿暗道:“我已练习了将近三年的‘凤舞九天’,并且我察觉到体质已发生了惊人的变化。甚至可以说,目前我的武功,已不在秀蕾宫主之下,我隐隐算得上是天下武功最高的女人了!但是,这有什么用?天下有些事情,是不能靠武功解决的!就像今天夜里,我就被李泽整治得很惨,彻底沦为了他的玩物!不过,他是我的丈夫,无论他怎么折腾我,我都认了!对一个女人来说,被自己的丈夫变着法子折腾,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只不过,对于要强的我来说,这个脸可丢大了!” 当下武媚儿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嫣然一笑道:“太子爷,我的身体虽然是你的天堂,你虽然很舒心,但你也不能恋恋不舍啊!你倒是不累,但我很累啊!你上天堂倒是不累,但我这天堂却很累啊!” 李泽不好意思地一笑,赶紧与武媚儿的身体分离了。他的脸上,尽是柔情,看武媚儿的目光,也是脉脉含情。 武媚儿情不自禁地俏脸一红,赶紧用木桶里的残水,将她的身体冲洗了一番。 看到李泽要穿旧衣服,武媚儿忙道:“那身衣服满是汗腥味了,不能穿了!”说完从一个布袋里找出一身新衣服,抛给了李泽。 然后,武媚儿找出了她的新衣服,手脚麻利地穿上了。 李泽呢,则穿得慢一些,只穿上了裤子,还暴露着上身呢,他的耳朵已被武媚儿拧住了。 显然,武媚儿有些急不可待了,似乎她早就盼望着这个时刻了! 似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李泽以警告的语气道:“太子妃,快放开我的耳朵!否则,我就大声喊疼了!我从一数到三……” 但是,武媚儿强硬地打断了李泽的话:“太子爷,你不用从一数到三了!那样太耽误时间了!你直接大声喊疼就是了!” 李泽一愕,向武媚儿看了看,脸上显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太子妃,怪不得你这么横呢,原来穿上衣服了!你一穿上衣服了,就有底气了!” 随即李泽开始了他的习惯性动作:以手挠头,并且他尴尬地向武媚儿笑了:“太子妃,我一时糊涂了!既然你穿上衣服了,我就不该用大声喊疼来威胁你了!也不该用‘一二三’来威胁你了!” 李泽的这句话,更是勾起了武媚儿的满腔怒火!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太子爷,现在我就叫你知道疼!你要是有种,就大声喊疼好了!”她一手拧着李泽的一个耳朵,另一只手在李泽的屁股上狠狠地拧了一把,还稍微用上了一点内力。 李泽不禁疼得呲牙咧嘴,却没有大声喊疼。 武媚儿怕拧坏了李泽的耳朵,就放开了手,却又在李泽的屁股上拧了一把。 然后,武媚儿严厉地命令李泽:“站好了!” 李泽低着头,在武媚儿面前垂手而立,如同一位犯了错误的弟子向长辈请罪。 武媚儿双手叉腰,瞪视着李泽,恶狠狠地道:“太子爷,你倒长本事了!还敢戏弄本宫了!”说着飞起一脚,踢在了李泽的大腿上。 李泽怔怔地看着武媚儿:这位太子妃,刚才还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极尽温柔贤惠之能事,转眼之间,就如同一个泼妇!她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啊! 李泽叹息一声,很认真地道:“太子妃,你怎么一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武媚儿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她逼视着李泽道:“太子爷,你是不是装傻?”她暗想:“刚才,在我没穿衣服的时候,李泽把我整治得焦头烂额!他所使的手段,不像是一个傻子所能想出来的!其中存在着一个可能:李泽并不傻,他一直在装傻!” 李泽的回答出乎武媚儿的意料:“太子妃,我本来就不傻,谈何‘装傻’?父皇就曾经说过‘太子并不傻’。” 武媚儿暗想:“看来,李泽是真的傻!在男人喝酒的时候,他说喝醉了,其实没喝醉;他说没喝醉,其实是喝醉了!同样道理,当一个男人承认自己是傻子时,他并不傻;当一个男人逢人便说他不是傻子时,说明他是真的傻了!李泽就属于后一种情况。” 武媚儿眼珠一转,决定对李泽测试一下。 武媚儿撩起了上衣,将她胸前那一对傲人的双峰暴露在李泽的面前,笑道:“太子爷,我胸前这两个大宝贝,比起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胸前那两个大宝贝,谁的更好?” 第449章 庐山真面目 武媚儿的心中,早就想好了固定答案:倘若李泽回答:“太子妃,自然是你胸前的这两个大宝贝更好。”那就说明李泽不傻,同时说明李泽以前是装傻! 但是,李泽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十分认真地对武媚儿道:“李婧李贵妃胸前那两个大宝贝,没有在我眼前暴露过,因此我没有见过她那两个大宝贝的庐山真面目!但是,透过她胸前那高高鼓起的衣服,就可知道她那两个大宝贝一定很大,想来怪馋人的!太子妃,等到班师回夏京之后,请你把李贵妃约到东宫,然后你俩一起脱光了上身的衣服,我给你俩评判一下,看看是谁的大宝贝更大更好!你放心,就算是李贵妃胸前那两个大宝贝比你胸前那两个大宝贝还要大还要好,我也不会去摸李贵妃的那两个大宝贝!毕竟那不是咱家的东西!” 武媚儿不禁哭笑不得:“看来,李泽不是装傻,是真的傻!”她瞪视着李泽,咬牙切齿地道:“你想得倒美!你想看一下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胸前的那两个大宝贝?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要是让父皇知道了,肯定吃你的醋!说不定一怒之下,挖了你的眼珠子!” 李泽的两眼显出了惊恐之色:“真的吗?父皇真的那么狠心吗?” 武媚儿不禁有些气急败坏了,暗道:“要想男人不爱美女,除非猪能上树!我自以为李泽对我一往情深,看来,我有些大意了!倘若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脱光了衣服,出现在李泽的面前,李泽是很难坐怀不乱的!” 武媚儿决定严厉惩罚李泽!花心的男人,是不可原谅的! 武媚儿拿来了一个木盆,外加一个搓衣板,放在了李泽的脚下,凶狠地道:“把我的衣服连同你的衣服,都要洗得干干净净!” 李泽嗫嚅道:“太子妃,我不会洗衣服。” 须知在皇宫中,有一个部门叫做“浣衣局”,又叫“浆家房”,是为宫廷服务的八局之一,另外七局是:兵仗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酒醋面局,司苑局,银作局。其中,“浣衣局”作为犯罪宫女服役洗衣服的地方。 既然皇宫中有专门洗衣服的部门,李泽以皇太子之尊,自然不用亲自洗衣服。 武媚儿笑了,笑得很甜美:“太子爷啊,古人云:‘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你不会洗衣服不要紧,我教你。但是,你要是学不会,我可就要打你屁股了!我发现你屁股上的肉很厚,是练习拳击的好场所!也是练习踢足球的好场所!” 李泽目瞪口呆:眼前这位太子妃,真是集野蛮和温柔于一身! 武媚儿在穿越前,就会洗衣服。这倒不是说武媚儿特别爱劳动,而是作为一名出色的特工,洗衣服和做饭,都是基本的技能。 当下武媚儿手把手地教李泽洗衣服,然后让李泽自己动手洗。 在李泽搓洗衣服的过程中,武媚儿在旁边监督,李泽稍有差错,武媚儿就在李泽的屁股上踢一脚。 其中有一次,由于武媚儿用力过大,差点把李泽踢倒在木盆里。 李泽一会就掌握了搓洗衣服的要领,把他和武媚儿的衣服洗完了。 武媚儿出了帅帐,发现有三个“汇报工作”的士兵在帐外等着,由于哨兵不准他们进帅帐,他们只好在外面等着。 武媚儿听完禀报后,立即作出了决断。那三个士兵领命而去。 军营中挖了好多口水井,在帅帐附近就有一口水井。 武媚儿让人打了两桶水,放在帅帐外面。哨兵要为武媚儿把水桶提进去,却被武媚儿阻止了。 本来,以武媚儿的力气,把两桶水提进帅帐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武媚儿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手,故意装出了吃力的样子,先提进了一桶水,再提进了另一桶水。 在武媚儿的监督下,李泽用两桶清水把他和武媚儿的衣服冲洗干净了。 然后,武媚儿坐了下来,向李泽招了招手。 李泽如同一个很乖很听话的孩子,立即来到了武媚儿面前,垂手侍立。 武媚儿大马金刀地坐着,如同一个女主人。 李泽毕恭毕敬地站着,如同一个男仆。 武媚儿皱着眉头,数落李泽道:“太子爷啊,咱俩堪称恩爱夫妻,成亲已四年多了,其中走过了多少风风雨雨?涛儿作为咱俩的爱情结晶,也两周岁了!我向来敬你爱你,恨不得把一颗心掏出来,别在你的胸前!虽然在出征前,父皇和皇太后命令你听我的话,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难为你。你倒好,竟然知道趁我脱光了衣服的时候折磨我!说你傻吧,你倒会‘大声喊疼’了!你倒会‘从一数到三’了!” 武媚儿如同一位严师在苦口婆心地教导顽劣的徒弟,如同一位慈母在絮絮叨叨地规劝不成器的儿子。 李泽呢,则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一副低头认罪的样子。 武媚儿话锋一转,道:“太子爷啊,虽然你犯下了‘从一数到三’的错误,但主要责任在我!因为我太溺爱你了,太纵容你了,对你疏于管教,以致于你养成了一些坏毛病!如今呢,我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决定对你进行必要的惩罚,免得你在今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李泽的双目中显出了恐惧之色,可怜巴巴地道:“太子妃,看在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你就别惩罚我了吧!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决不惹你生气了!” 武媚儿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声音却是柔声柔气的,如同热恋中的少女在向情郎倾诉衷肠:“太子爷,正因为看在多年的夫妻情份上,我才决定惩罚你啊!惩罚你只是手段,挽救你才是目的!不这样的话,以后你还不知道怎样的无法无天呢!以后登基,也会成为一个昏君!太子爷啊,我挽救你的行动,何尝不是挽救南夏国的行动!我要运用一双巧手,为南夏国打造一位称职的太子!若干年后,这位称职的太子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李泽苦笑道:“太子妃,你真是会说!怪不得父皇说你‘一张利口,能抵得了十万雄师’。” 武媚儿微笑道:“太子爷,你是讽刺我吗?” 李泽吐了吐舌头,苦丧着脸道:“我哪里敢?我要是敢讽刺你,你对我的惩罚就更重了!” 武媚儿笑了,竖起了大拇指,道:“太子爷,你真是聪明!怪不得父皇曾经说过:‘太子并不傻’。”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孩子般的天真烂漫的微笑:“是啊,父皇金口玉言,哪里会看错?况且,我就算是真傻,成天和太子妃这么聪明绝顶的人在一起,也就变得聪明了!” 武媚儿听了,不禁笑逐颜开:“太子爷啊,你这个马屁,算是拍到了我的心坎里!俗话说得好:‘要想会,跟着师傅睡’。套用一下就是:‘要想聪明,跟着本宫睡!’太子爷啊,自从大雪山雪神庙里,咱俩第一次‘做游戏’算起,咱俩一起睡了快三年的觉了!你就是一块石头,也能开了窍了!” 李泽笑道:“是啊,自从娶了太子妃之后,我确实变得聪明了!刚开始时,我真是稀里糊涂,守着太子妃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竟然不知道使用!自从服用了那株‘千年灵芝’之后,我才算开了窍,初步尝到了做游戏的美妙滋味,从此就乐此不疲了!” 武媚儿含笑道:“好一个‘乐此不疲’啊!用词很恰当!希望你以后更加勤奋一些!有一头牛,明明守着一块良田,却不知道经常开垦!这头牛,不是一头称职的好牛!” 李泽立即表态道:“太子妃,我一定做一头勤奋的称职的好牛!” 武媚儿点头道:“古人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只有先做一头勤奋的称职的好牛,才有可能成为一位称职的太子,才有可能成为一代明君!” 此时此刻的武媚儿,宝相庄严,如同一位谆谆善诱、诲人不倦的良师。 李泽先是显出了一副诚心受教的样子,随即显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太子妃,我已知道错了,惩罚就免了吧!况且,你已惩罚过我了:我已洗了这么多的衣服。” 武媚儿再次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太子爷,你想免于惩罚,是绝对不行的!不给你适当的惩罚,你是不知道悔改的!再说了,洗衣服算得上是惩罚吗?” 说完,武媚儿起身拿过了搓衣板,放在了李泽的脚下,道:“太子爷啊,咱俩是恩爱夫妻,那些野蛮粗暴的惩罚就免了!就罚你跪搓衣板吧!” 李泽哭丧着脸,跪在了搓衣板上。 然后武媚儿就匆忙出去了。 武媚儿前脚刚走,李泽就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媚儿啊,你虽然自负聪明,但是,当你不穿衣服的时候,还不是被我整治得一点办法也没有吗?等到有朝一日,我不再以傻子的面目出现时,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到了那时,你还拧我耳朵、踢我屁股、罚我跪搓衣板吗?” 第450章 棒槌认成针 李泽的双目中呈现出了古怪的笑容,心中暗想:“媚儿啊,咱俩的新婚之夜,你是那样的如花似玉,是那样的千娇百媚,你以为我那个时候真的对你不动心吗?只不过,为了把装傻进行到底,我只好对你的美貌视而不见!当你拿话挑逗我的时候,当你对我投怀送抱的时候,我只能拒你于千里之外!在那一刻,我的心里实在是倍受煎熬!媚儿啊,你一直以为,是‘千年灵芝’的缘故才使我开了窍,随即使得我拿走了你的贞操。但你却不知道:‘千年灵芝’只不过增强了我的体质。就算没有服用‘千年灵芝’,我也准备在大雪山破了你的处子之身!须知大雪山和皇宫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皇宫能令我杯弓蛇影,大雪山却能给我心灵的宁静!因此,在大雪山和你好上了,别人也不会怀疑我变得聪明了。” 李泽的眼前,闪过了父亲李海那阴鸷的面容。父亲作为一个皇帝,不得不选一个继承人,但是,父亲一定会严密防范这个继承人的! 只有一个情况能令精明至极的父亲掉以轻心:这个继承人是一个傻子! 为了麻痹父亲,为了麻痹同父异母的弟弟李池,也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李泽选择了装傻! 李泽的眼前,又闪过了李池那自负的面容,他的思绪犹如流水:“想必每个人都喜欢出生在帝王之家,但是,作为皇家子弟,固然享受常人所羡慕的荣华富贵,却也有着常人无法品味的辛酸与不幸!古往今来,那些亡国的皇帝、后妃、皇子、公主,想做一个常人而不可得!成为囚徒和奴隶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其中很多人还遭到了杀身之祸!就拿我来说,我现在还有退路吗?就算我心甘情愿地把太子的位子让给李池,李池就能放过我吗?” 李泽轻轻地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媚儿,我知道,由于我是以一个傻子的身份出现,因此,所有的压力都让你承担了!有时候看到你身心俱疲的样子,我就有一种拥你入怀的冲动。但是,为了避免让别人看出破绽,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真相!” 想到这里,李泽不禁倾听了一下帐外的动静,暗道:“媚儿到哪里去了呢?为了继续装傻,当她走进这座帅帐的时候,我一定要跪在搓衣板上!” 且说武媚儿出了帅帐,再次来到了重伤员中间。 由于她换上了一身洁白的女装,如同一位清丽绝俗的仙子,给重伤员们带来了耳目一新的惊艳。 武媚儿依次慰问重伤员,特别提醒:“三更快到了,那时我们还要向大鹏军的军营开一炮,希望诸位不要惊慌。” 有的重伤员就问武媚儿:“太子妃,为何只向敌营打一炮呢?为何不多打几炮呢?” 由于武媚儿脱了军服换上了女装,重伤员们便不再以“副元帅”称呼武媚儿,而改称“太子妃”。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祥和的微笑,她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的炮弹已不是很多了,只能省着用。不定时地向敌营打炮,能使敌人产生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有利于摧毁他们的士气和斗志。” 正说着,突然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击声。 炮声刚落,武媚儿就说了一声:“说到大炮,大炮就响”。周围的重伤员都笑了起来。 慰问完重伤员之后,武媚儿又在营中各处转了转,当她回到帅帐时,已将近四更了,只见李泽依然跪在搓衣板上。 武媚儿一怔,随即把李泽拉了起来,埋怨道:“太子爷啊,你真是认实!为何还不起来?难道你不困吗?” 李泽苦笑道:“太子妃啊,我两腿都跪得麻木了,两眼也困得快睁不开了!但是,我不敢起来!一旦被你发现我私自起来了,你就会对我实施更严厉的惩罚!” 说到这里,李泽看了武媚儿一眼,有些洋洋自得地道:“太子妃,我说的对吗?别人都以为我傻,其实我不傻的!” 武媚儿暗道:“你还不傻呢,你简直是傻到家了!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喝醉,傻子都说自己不傻。” 当下她跺了一下脚,向李泽大发娇嗔道:“太子爷啊,你跪搓衣板也就跪了,但是,你为何不在膝盖下面垫上一条棉被呢?这倒好,你跪了这么长的搓衣板,你膝盖疼,我心里疼。” 李泽暗想:“我要是真的在膝盖下面垫上一条棉被,你不火冒三丈才怪呢!” 武媚儿道:“太子爷,为了给你舒筋活血,我给你揉一下膝盖吧!”说完弯了腰,为李泽揉起了膝盖。瞧她那样子,俨然如同一位慈祥的母亲,又如一位贤惠的妻子。 李泽傻笑起来,道:“太子妃,多谢你提醒,这次你再罚我跪搓衣板的时候,我就在膝盖下面垫一条被子!” 武媚儿听了,暗道:“李泽这个呆子,真是傻得可以!给他个棒槌,就认作针(真)了!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他就信以为真了!倘若真罚他跪搓衣板了,怎能任由他在膝盖下垫一条棉被呢?”她停止了为李泽揉膝盖的动作,站起身来,以手揉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盯着李泽道:“太子爷,你为何跪搓衣板呢?” 李泽回答得很妙:“因为你叫我跪搓衣板,所以我就跪了搓衣板。” 武媚儿皱起了眉头,紧接着问:“我为何叫你跪搓衣板呢?” 李泽又恢复了他的习惯性动作:以手挠头,然后回答:“你让我跪搓衣板,是为了挽救我。” 武媚儿期待李泽回答的答案是:“因为我犯了错误。”这样,武媚儿就可深挖李泽犯错误的思想根源,喋喋不休地把李泽教训一番。 武媚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也有些严厉了:“凭白无故的,我怎么会挽救你呢?” 李泽想也没想,立即回答:“你是我的太子妃,是我的老婆,是我儿子的母妃,是我父皇的儿媳妇,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不挽救我,谁挽救我?” 武媚儿没有耐心绕圈子了,她直截了当地道:“以后,当我脱光了衣服的时候,你还‘大声喊疼’吗?你还‘从一数到三’吗?” 李泽立即赌咒一般地道:“太子妃,当你脱光了衣服的时候,我决不‘大声喊疼’了!我会大声喊救命!我决不‘从一数到三’了,我会‘从一数到二’!” 第451章 不可救药 武媚儿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她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李泽的屁股上。虽然她没有运上内力,却在李泽的屁股上留下了一个鲜明的脚印。 李泽连忙道:“太子妃,你要是生气,我就不‘从一数到二’了,改成‘从一数到四’吧!” 武媚儿更是生气,向李泽喝道:“再去跪搓衣板!”暗想:“李泽啊,你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啊!本来,我走进帅帐时看到你依然在跪搓衣板,就把你拉起来了。但你却不知悔改!” 李泽呆呆地站立于地,并没有去跪搓衣板。 武媚儿俏脸一沉,道:“太子爷,临出征前,父皇和皇太后都对你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听我的话,对我惟命是从。现在我让你跪搓衣板,你要是不跪,不仅是不听我的话了,还是不听父皇和皇太后的话了!” 李泽向武媚儿一伸手道:“拿来!” 武媚儿不禁一愣,问道:“拿什么啊?” 李泽振振有词地道:“棉被啊!我记得你刚刚说过:再跪搓衣板时,可在膝盖下垫一条棉被,这样,膝盖就不至于跪得疼了!” 说完,李泽粗声粗气地道:“太子妃,你可要给我找一条厚厚的棉被,棉絮要多一些!你刚才说过:要是我膝盖跪得疼了,你会心疼的!” 武媚儿真是哭笑不得了!她暗想:“李泽虽然傻里傻气的,却有一项拿手绝技:善于用我说过的话来堵我的嘴巴!” 看到武媚儿没有动,李泽似乎有些火了,他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你不给我拿棉被是不是?那好,你不给我拿,我就不拿!要是跪疼了我的膝盖,那可是活该!我只不过是膝盖疼,而你却是心疼!咱夫妻俩索性比赛一番,看看谁更疼得厉害!” 说完,李泽赌气似的跪在了搓衣板上。 武媚儿不禁暗暗叹息:“李泽是个傻子,我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而且,他要是不傻的话,我这个太子妃能有这般嚣张吗?那么,跪搓衣板的,就不会是他,而是我了!” 她转念又想:“在我穿越的这个世界里,自然是涛儿和我最近,他是我身上的肉,与我血脉相连。但是,没有李泽在我体内播下种子,哪有涛儿的出生?李泽虽傻,却是我的丈夫,对我情深爱重。平心而论,李泽也给我带来了许多欢乐!我宁负天下人,也决不负李泽!”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心底不禁泛起了一股柔情,她把李泽从搓衣板上拉了起来,笑道:“太子爷,今天夜里已跪了好长时间的搓衣板,不能再跪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疼的人就是你和涛儿了!” 武媚儿说最疼李泽和儿子李涛,确实是由衷之言,而且她说这句话时,语气情真意切,显然出自肺腑。 突然,附近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声,随即不见了动静。 武媚儿曾经吩咐炮手,要在三更和四更时,各向大鹏军的军营打一炮,三更时她尚在重伤员中间,那时打过一炮。此刻既然又打了一炮,显然已是四更天了。 按说,就算是身边万炮齐鸣,武媚儿也一点也不害怕的,何况只是一炮?但是,武媚儿自忖刚才对李泽过于严厉了,便想对李泽施展一下温柔的功夫,增进床上功夫。 于是,武媚儿顺势一下子扑在了李泽的怀里,娇声娇气地道:“吓死我了!这炮好大的声响啊!哦,我明白了,炮声大小没有变,但此时正是夜深人静,听起来声响就格外大了。” 李泽没有推开武媚儿,也没有搂抱武媚儿。 武媚儿不禁有些恼了,她依然伏在李泽的怀里,却严厉地道:“太子爷,我的身子难道是毒蛇吗?” 李泽随口说了一句:“你的身子虽然不是毒蛇,却比毒蛇还要毒!” 武媚儿大怒,一伸手就拧住了李泽的一个耳朵,以一副咬牙切齿的语气道:“我哪里比毒蛇还要毒了?你要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嘿嘿,就不是单纯跪搓衣板的问题了!我有一百一十七种惩罚你的方法!” 说完,武媚儿秀眉倒竖,美目圆睁,俏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武媚儿为了证明惩罚方法的真实可靠,故意说了一个单数。 李泽好奇地问道:“太子妃,为何是一百一十七种惩罚我的方法,而不是一百种或一百二十种?” 武媚儿严厉地道:“不要打岔!我再问你一遍:我哪里比毒蛇还要毒了?” 李泽想了一下,道:“太子妃,就算是再毒的蛇,世上也有解药的,是不是?” 武媚儿想了一下,点头道:“应该是的!” 李泽道:“太子妃啊,作为一个男人,被毒蛇咬了,依然能救。而一旦爱上你的话,就不可救药了!你的这张脸,是世上最美的图画!你的声音,是世上最美的音乐!与你在一起的时候,如在仙境;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却如在地狱!被毒蛇咬了,受伤的是身体;而男人一旦爱上你,受伤的则是心灵!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比毒蛇还要毒!” 武媚儿听了,不禁心花怒放,她主动在李泽的嘴巴上亲了一口,笑道:“太子爷,别人都说我的口才好,以我看来,你也挺会说的!”说完往李泽的身上贴得更紧了,甜腻腻地道:“太子爷,我虽然比毒蛇还毒,但有一样毒蛇所没有的好处:你不能搂着毒蛇,却能搂着我啊!” 李泽却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太子妃,你错了!”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问道:“太子爷,我哪里错了?” 李泽道:“你不是有一样毒蛇所没有的好处,而是有两样!除了你说的那一样,还有一样就是:毒蛇是不能和我做游戏的,而你能和我做游戏!” 武媚儿不禁啼笑皆非。 让武媚儿欣喜地是:李泽满足了她的愿望,用双臂搂住了她。 然后李泽亲吻了武媚儿的耳根,低声道:“太子妃,咱们再做游戏吧!” 武媚儿情不自禁地俏脸一热,却娇声娇气地笑道:“太子爷,不行的哟!要是做游戏过于频繁,可就会淘空了你的身子哟!你要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 李泽还想说什么,武媚儿已态度坚决地道:“太子爷,真的不行哟!已过四更了,不赶紧睡上一觉,明天怎么撑得住?”说完,武媚儿躺下就睡了。 李泽就睡在了武媚儿的旁边。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太阳升了起来,武媚儿在帅帐外面立起了两根竿子,然后在两根竿子之间系上一根绳子,在绳子上晾晒李泽搓洗的衣服。这些衣服,主要是武媚儿和李泽的内衣。 旁边有些乖巧的士兵就趁机拍武媚儿的马屁道:“太子妃真是贤惠,照顾太子殿下的饮食起居,无微不至,还经常为太子殿下洗衣服呢!” 由于发现武媚儿没穿军服,只穿着女装,因此,士兵们干脆以“太子妃”称呼武媚儿,对于李泽则直呼为“太子”。 对于士兵的称赞,武媚儿一点也不脸红,反而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说完,她斜睨身边的李泽道:“太子爷啊,在你看来,我算得上贤惠吗?” 李泽立即道:“你算不上贤惠……” 武媚儿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李泽这样说,让她这位太子妃的脸面往哪里搁? 岂料李泽完整的话却是:“你算不上贤惠,谁算得上贤惠?普天之下,你堪称是贤惠无双,而且美貌无双!” 武媚儿不禁笑逐颜开,暗道:“我这位丈夫虽然傻乎乎的,却不时地玩一把幽默,给人一个惊喜。”她开怀大笑道:“太子爷啊,今后,我一定要更加贤惠,决不辜负您的期望!” 当两人的身边没人时,李泽压低声音道:“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看来,太子妃给太子洗衣服。其实,衣服是太子洗的,太子妃不仅罚太子跪搓衣板,还踢太子的屁股,拧太子的耳朵!” 武媚儿不恼,笑道:“太子爷啊,史书记载的,不一定是真相!” 随后武媚儿来到了单手、馋猫、刘瘤子、李昌元的帐篷,和单手下了一盘棋。在下棋的过程中,李昌元恰当好处地给两人作了讲解,令两人眼界大开。 一会后,有士兵向武媚儿报告:“启禀太子妃:敌人前来攻寨,我们怎么办?” 武媚儿冷笑道:“继续高挂免战牌。他们要是来攻寨,我们也不必迎战,只以弓箭拒之。”她在心中暗暗叹息:“可惜只有少量的火炮,而且炮弹也不够充足。否则的话,光用炮弹,就能把姚烈的大鹏军打得鬼哭狼嚎!” 片刻后,寨前就响起了喊杀声,显然是大鹏军前来攻寨。但是,大鹏军在人数上并不占据绝对优势,根本无法撼动南夏军的营寨。 一个时辰后,在铁固山上防守的武长远率两万精兵突然杀了下来,打了大鹏军一个措手不及。 到天黑时,大鹏军在南夏军的营寨前丢下了近万具尸体,却无法攻入南夏军的营寨,只好鸣金收兵。 武媚儿凝望着大鹏军撤退的身影,暗道:“焦昆啊,你什么时候能截断姚烈的粮道?” 第452章 名将风范 在武媚儿和李海的筹划中,水师都督焦昆是一枚相当关键的棋子! 武媚儿和李海都看得很清楚:无论南夏国还是大鹏国,都对黑鸿国志在必得!谁吞并了黑鸿国,谁就在统一天下的战争中占据了有利地位。而对于南夏国和大鹏国来说,可以容忍黑鸿国的存在,但决不能容忍对方把黑鸿国一口吞下! 因此,当南夏大军攻打黑鸿国的时候,大鹏军一定会精锐尽出,渡鸿鹏江北上,与南夏大军决战。这样,大鹏国的鸿鹏江一线,就会因兵力不足而空虚。在这种情况下,焦昆率仙人渡的五万南夏水师,沿海南下,再逆鸿鹏江而上,就有可能控制鸿鹏江水道,从而截断大鹏国北上大军的粮道。 在武媚儿的心目中,有两大克敌制胜的利器,一是火炮,其次便是焦昆的五万水师! 如今,火炮已大发神威,重挫了大鹏军的锐气,提高了南夏军的士气。倘若接下来,焦昆的五万水师再控制鸿鹏江的水道,截断姚烈大军的粮道,那么,南夏军就会“不战而胜”了。 武媚儿暗想:“如今,我与焦昆相距千里之遥,又没有什么通讯工具,彼此根本不知道消息。不过,当姚烈率大军南撤的时候,就可初步判断焦昆得手了!那时,我追击姚烈可也!” 忽然,把守寨门的军兵向武媚儿施礼道:“启禀太子妃:右都督来了!” 武媚儿一抬头,只见武长远迈着稳健的步伐来了。 武长远看到女儿脱掉军服换了女装,微微一惊,他疾行几步,向武媚儿抱拳施礼道:“老臣参见太子妃!” 既然武媚儿已脱了军服,武长远便不再以“副元帅”呼之。 武媚儿笑了起来:“爹爹啊,您怎么来了?” 武长远笑道:“老臣让本部人马回铁固山了,由于有要事要禀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老臣就留了下来。” 武媚儿连忙请武长远到帅帐坐定,屏退左右。 帅帐中只有武媚儿、李泽、武长远三人了,武媚儿泡了三杯茶,笑道:“爹爹啊,这是皇上御赐的茶叶,您尝尝口感如何。” 武长远道:“哎呀,太子妃,皇上日理万机,连有了好茶叶都惦记着你,真是皇恩浩荡啊!” 武媚儿站起身来,把她的樱桃小嘴附在武长远的耳边,压低声音道:“什么皇恩浩荡?不过是用一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罢了!” 由于李泽在旁边,武长远不好说什么,惟有苦笑而已。 武媚儿端起一杯茶,给了武长远,武长远连忙道:“老臣多谢太子妃!” 武媚儿秀眉微蹙,俏脸上尽是不高兴的神色,道:“爹爹,在座的,只有你的女儿女婿,又没有外人在场,请把‘老臣’、‘太子殿下’、‘太子妃’之类的称呼统统收起来!否则,我就给你记下这笔账,等到班师回夏京之后,我会让你外甥撕扯你的胡须!让你知道疼痛!” 明明是受了女儿的训斥,武长远的脸上却显出了笑容:“媚儿,爹爹听你的话就是了,你千万不要让我那小外甥撕我胡须!说实话,我不怕敌人的千军万马,就怕我的小外甥生事。” 武媚儿笑了,李泽也笑了。 武媚儿道:“爹爹,当大鹏军前来攻寨的时候,你突然率军从铁固山上杀下来,打了大鹏军一个措手不及啊!” 武长远道:“说起来有些冒险,因为我的兵少。不过,大鹏国皇帝姚烈一定研究过我的用兵风格,知道我素来稳健,不打无把握之仗。这样,我率军杀下铁固山,就有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效果。” 武媚儿点了点头,暗道:“诸葛亮一生用兵谨慎,不曾弄险,因此明代思想家李贽有一副自题联道:‘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这样,一旦诸葛亮使用‘空城计’时,才会成功。” 武长远道:“媚儿,我急着来见你和太子,是想提醒你一下:用兵打仗,不要老想着如何战胜敌人。首先要做的,是不被敌人战胜!” 武媚儿连连点头道:“爹爹,您说得对!我记得一部兵书上说过:‘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武长远道:“如今,洪泉将军在鸿京城下,以少围多,倘若鸿京城内的十几万黑鸿军杀将出来,洪泉将军根本抵挡不住!倘若十几万黑鸿军获得了自由,就有可能截断我大军的粮道!”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我脑子里只想着如何等待焦昆截断姚烈的粮道,却没有考虑我自己的粮道是否畅通无阻!” 武长远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姚烈派出一支精兵,解了鸿京之围,然后和黑鸿军一起,截断我军的粮道!” 武媚儿道:“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爹爹所虑极是!”她看着武长远,道:“爹爹,接着往下说!” 武长远道:“虽然姚烈御驾亲征,率三十万大军而来,但千里奔波,长途跋涉,极为疲惫,没加休整就投入了和我军的战斗,其战斗力并不能充分发挥出来。尤其是这些天,大鹏军与我军几度交手,并没有占到便宜,还被我军的火炮重挫了锐气。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需要留太多的兵力与大鹏军相持。应腾挪出一部分兵力,加强对鸿京的围困,同时确保粮道的安全!” 武媚儿连连点头,道:“爹爹,依您看来,接下来该当如何?” 武长远道:“铁固山上本来有三万人马的,但经过昨天的一战后,只有两万三千余人了!我带领其中的两万人,直趋鸿京城下,配合洪泉将军围困鸿京。你再派祁将军率两万人北撤,确保粮道的安全!” 武媚儿道:“爹爹的主意很好!事不宜迟,今天夜里就开始行动!免得夜长梦多!” 武长远心中暗暗赞叹:“媚儿小的时候,只学习琴棋书画,从来不研究兵书战策。成为太子妃之后,才学习了治国用兵之术。但一窥门径,立即升堂入室!此刻观之,她杀伐决断,隐然一派名将风范!” 当武媚儿和武长远谈论的时候,李泽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如同一个哑巴。 眼见武长远要告辞了,李泽这才开口道:“岳父大人,我给你女儿洗的衣服干净吗?”说着拿过了几件衣服给武长远看,脸上的神情颇有炫耀之意。 这几件衣服本来是晾晒在外面的,天黑后,李泽就收进了帅帐。 武长远惊视武媚儿:“媚儿,你竟然让太子给你洗衣服?” 武媚儿立即俏脸通红,极为狼狈,暗道:“李泽真是一个呆子!这些话怎么能对我爹爹说呢?他真是傻得厉害啊!” 李泽笑着向武长远道:“岳父大人,洗衣服不算什么,比跪搓衣板好多了!” 武长远更是吃惊:“什么?太子殿下,媚儿竟让你跪搓衣板?”他把目光投向武媚儿,怒气冲冲地道:“媚儿,你太过份了!” 武媚儿不敢看武长远的目光,她那光洁而美丽的额头上霎时满是汗水!她虽然聪明绝顶,素有随机应变之才,但李泽这一招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武长远看着武媚儿,十分不满地道:“媚儿,你自小就读圣贤之书,自然知道‘三从四德’的道理。但是,如今你怎么如此胆大妄为呢?” 武媚儿听到武长远提到了“三从四德”的大道理,不禁头大如斗,赔笑道:“爹爹,夫妻之间,吵架是正常的,往往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您就别掺和了!”意思是让武长远不要多管闲事了。 武长远却瞪着武媚儿,固执地道:“这事我管定了!其实也怪我,把你宠坏了,以致于你骄纵成性。” 武媚儿一跺脚,向武长远撒起娇来:“爹爹啊,我记得小时候,您对我管束得太厉害了!如今我嫁人了,您就别管闲事了吧!” 武长远听了,脸色阴沉下来了,道:“媚儿,立即向太子殿下赔礼道歉!否则,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武媚儿见武长远变脸了,不敢再逞强,她哭丧着脸,向李泽道:“太子爷,对不起!” 李泽笑嘻嘻地道:“太子妃,我求你一事!” 武媚儿暗道:“呆子,等到我爹爹走了,看我不收拾你!”但在表面上,她的俏脸上堆起了笑容:“太子爷,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 李泽道:“太子妃啊,我知道岳父大人走了之后,你还会让我洗衣服的!不过,没关系,我照常洗就是了。你还会让我跪搓衣板的,不过,没关系,我照常跪就是了。我求你的事情由此而来:在跪搓衣板的时候,是不是允许我在膝盖下面垫一点衣服?” 武媚儿暗道:“李泽这些话真是恶毒啊!这简直不像是一个傻子说出来的话!”她想也没想,便道:“太子爷,再跪搓衣板时,你可以垫一条棉被。” 李泽显出了一副欢呼雀跃的样子:“太子妃,你太好了!这样的话,你再罚我跪搓衣板的时候,我的膝盖就不会疼痛了!” 武长远低声吼道:“媚儿,你竟然还想让太子殿下跪搓衣板?” 第453章 误打误撞 武媚儿突然醒悟到了什么,不禁暗暗叫苦:“哎呀,和李泽做夫妻这么些年了,竟然学到了李泽的傻!在爹爹面前,我怎么能说这些话呢?我真是糊涂得不轻了!” 为了平息武长远的怒气,武媚儿连忙向李泽道:“太子爷,我发誓:以后不再让你跪搓衣板了!” 李泽听了,脸上显出了兴高采烈的神情:“太子妃,太谢谢你了!人家都说‘皇恩浩荡’,在我看来,却是‘太子妃之恩浩荡’啊!今后我不用跪搓衣板了,只是为你洗洗衣服,还不是小菜一碟?” 武媚儿的俏脸立即涨得通红了,她心中暗道:“当着我爹爹的面,李泽说这些话,这哪里是在向我表示感谢?这简直是打我的脸啊!平日的时候,李泽不是做傻事就是说傻话,今天他的脑袋怎么突然开窍了?难道是误打误撞?须知他这些恶毒的话,就算是正常的人也说不出来啊!简直让我难以招架啊!” 不过,武媚儿这一次倒是反应极快,立即道:“太子爷,你放心,今后我不会让你洗衣服了!” 李泽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多谢太子妃了!这真的是‘太子妃之恩浩荡’了!” 武媚儿不禁红到了耳根子,李泽的话,对她似乎是一种讽刺。 李泽看着武媚儿,一脸认真地道:“太子妃,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由于武长远在旁边,武媚儿便向李泽显出了极为热情的样子,满面春风地道:“太子爷,有什么疑惑你就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哈哈!” 李泽很认真地道:“太子妃,你今后不会罚我跪搓衣板了,也不会让我洗衣服了,我非常感谢你。但是,你似乎是看在岳父大人的面上,才对我额外开恩的。那么,我问你:我是应该感谢你多一些呢,还是应该感谢岳父大人多一些呢?” 武媚儿不禁脸上发烧,暗道:“李泽这哪里是在问我问题?这明明就在是羞辱我嘛!”她偷窥武长远时,察觉到武长远依然是一脸怒容。 当下武媚儿横了李泽一眼,低着头道:“你自然应该更感谢你的岳父大人!”说完,她把目光投向武长远,目光中满含幽怨之意。 但是,武长远不理会武媚儿的目光,脸上怒容依旧。 李泽向武长远拱手道:“岳父大人,多谢了!” 武长远连忙还礼,道:“太子殿下,小女顽劣,给您添麻烦了!” 李泽笑了笑,再次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我求你一事。” 武媚儿道:“太子爷,请说吧,咱俩虽算不上是老夫老妻,但成亲四年多了,彼此之间还用客气吗?”心中却在嘀咕:“这个呆子,不知又要说出什么雷人的话来!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 李泽很认真地道:“太子妃,求你以后不要再拧我耳朵,好吗?求你以后不要再踢我屁股,好吗?倘若你实在要拧我的耳朵,请你拧得轻一点,好吗?倘若你实在要踢我的屁股,请你踢得轻一点,好吗?” 本来,武媚儿的俏脸红红的,还没恢复到正常的颜色。听了李泽的这些话后,武媚儿的脸色顿时由红转白,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武媚儿哪里敢看武长远的目光?她看着李泽道:“太子爷,我什么时候拧过你的耳朵?什么时候踢过你的屁股?你不要血口喷人!做人要诚实嘛!”说完,她看李泽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要是目光能杀人的话,李泽早已尸横于地了。 李泽似乎没有读出武媚儿目光中的恐吓之意,他很认真地道:“太子妃,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脑子不好使了?你昨天夜里就拧过我的耳朵,踢过我的屁股!早在夏京时,你就经常拧我耳朵。有一次,皇太后发现我的耳朵红红的,就问是怎么回事。我哪里敢说是太子妃你拧的?就说是在外面冻的。皇太后信以为真,把跟随我的两名小太监大骂了一顿,说:‘太子有病,不知道冷,你俩也不知道冷?’” 武长远忍无可忍,向武媚儿训斥道:“媚儿,你简直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了!你竟敢拧太子殿下的耳朵?你竟敢踢太子殿下的屁股?此事要是传扬出去,咱们武家的脸面简直要被你丢尽了!南夏国的脸面也简直要被你丢尽了!” 在武媚儿的印象中,武长远从来没有如此疾言厉色地训斥过她,她有些失态地向李泽道:“太子爷,咱夫妻俩之间的事,你怎能捅到我爹爹面前呢?你这个人太不厚道了!” 由于怕帅帐外面的哨兵听见,武长远有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不过,他的声音虽低,却自有一股严厉之意:“媚儿,是你自己太过霸道,反倒说太子不厚道!” 说完,武长远转身就向外走。 武媚儿忙道:“爹爹,且留步!” 武长远回过头来,冷冷地道:“不知太子妃有何懿旨?” 武媚儿自然听出了武长远话中的讥讽之意,但她一时顾不了那么多了,看着武长远道:“爹爹,你是要回铁固山吗?万一遇上姚烈的伏兵,可就危险了!我派人护送你上山吧!” 武长远冷冷地道:“死在敌人手里,正好死得其所!省得被某些人气死!”说完,又要转身就走。 武媚儿叫了起来:“爹爹,你不听我的话是不是?好,你走吧!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罚你女婿跪搓衣板!” 李泽一脸惊慌的样子,叫了起来:“岳父大人不能走!” 武媚儿暗暗好笑之余,却也暗暗发愁:“哎呀,不知怎么,李泽好像突然开了窍一般!当着我爹爹的面,他对我的打击又准又狠!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傻子所做的事情啊!爹爹一定对我相当不满!” 武长远停住了脚步。 武媚儿随即换作了一种脸色,笑道:“爹爹,你比你外甥还要乖啊!” 武长远不禁哭笑不得。 突然,武长远的心头涌上了一层疑云,他向李泽赔笑道:“太子殿下,请您移驾,暂且出去一下,老臣和太子妃说几句话。” 李泽向外走去。 由于李泽背朝武长远和武媚儿,武长远和武媚儿自然没有看到李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第454章 驭夫之术 李泽走出了帅帐之后,外面的哨兵皆向李泽施礼道:“参见大元帅!” 李泽摆摆手,叹了一口气道:“在军营中没有一样好玩的东西,简直要把我闷死了!就出来转转。” 那几位哨兵皆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这位太子爷虽然挂着大元帅的名号,却连他自己也指挥不好,如何指挥千军万马?” 其中一位哨兵向李泽道:“大元帅,您私自从帅帐中出来,副元帅知道吗?您可不要乱走!要是走失了,副元帅就要处罚我们几个了!” 李泽不禁心中苦笑:“我这个大元帅,还得向副元帅请假!古往今来,肯定是我这个大元帅当得最为窝囊了!” 但在表面上,李泽却显出了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道:“我不乱走,我就在这里。”他回头向帐内看去,暗道:“媚儿啊,你枉自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没有看出我巧妙地向你爹爹告了你一状!看你今后还怎么嚣张!” 帅帐之内,武长远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道:“媚儿,你在出嫁前,是何等的娴静文雅!成为太子妃之后,却性情大变,变得刁蛮任性了,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武媚儿心中一惊,暗道:“以前那个武媚儿,应该是一个知书识礼、温柔娴雅的形象!但是,自从那一年的大年初一,她替李泽挡了刺客一刀之后,她的灵魂就消失了,我的灵魂附在了她的躯体之上!我这个‘武媚儿’,与以前那个‘武媚儿’,有着完全不同的经历,性情自然也迥然不同!” 当下武媚儿坦然地迎着武长远的目光,道:“爹爹啊,世事万变,人亦应万变!爹爹身经百战,自然知道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战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随机应变是一个统帅必须具备的素质!从我这边来说,在皇宫那个地方,我必须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倘若还是像以前那样老实巴交,岂不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岂不被人连骨头啃了?” 武媚儿似乎怕人听见,她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想必爹爹也知道,太子有病,大事小事都得我操心,都得我拿主意,我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啊!在这种情况下,习惯成自然,我也自觉性情有些强悍和霸道了,以前的温柔和娴淑,似乎和我渐行渐远了!” 说到这里,武媚儿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叹息:“我也不想自己发生这种变化,但是,还不是被皇宫勾心斗角的环境逼迫的?我认为:既然不能改变环境,就应该适应环境!爹爹,你说是不是?” 武长远听了,脸上的怒气消失了,叹息道:“媚儿,真是难为你了!是啊,残酷的环境,逼得你的性子也变了!” 武媚儿心中暗暗得意:“爹爹啊,事情的真相是:我既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也不是狄洪的亲生女儿,因为我是穿越而来的!只不过,真相我是永远也不会告诉你的!” 她转念又想:“在我第二次登临阴阳岛的时候,在‘观星室’里和华文见了一面。华文堪称是一位相面的天才!从他的话中推测:他似乎已识破了我的身份!如今华文虽然已去世,但他在临死前,一定会把我的情况告诉了他唯一的弟子景清!唉,景清善于算卦,我应该随时把他带在身边的!” 武长远看着武媚儿道:“媚儿啊,你性子变了,爹爹不怪你!但是,你对待太子那么苛刻,爹爹可就要怪你了!太子乃国之储君,日后要君临天下,他虽然傻了一点,但是,你也不能欺负他啊!” 武媚儿却道:“爹爹,你错了!” 武长远一愣,道:“我哪里错了?” 武媚儿道:“就算太子不傻,就算太子聪明绝顶,我也要欺负他的!” 武长远更是吃惊:“这是为什么?” 武媚儿笑道:“爹爹啊,世上有很多学问,其中有一门学问,叫做‘驭夫之术’!这是一门如何调教丈夫的学问!” 武长远惊视武媚儿,一脸疑惑的神情。 武媚儿道:“须知‘驭夫之术’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那些聪明的女人,在众人面前,都十分尊敬丈夫,低眉顺眼,温柔贤惠,不会让丈夫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而是让丈夫充分享受男子汉大丈夫的尊严。就算有千人万人瞧不起丈夫,她也会敬爱自己的丈夫!但是,和丈夫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却要对丈夫严厉管教!概括起来就是: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视丈夫如父亲;和丈夫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视丈夫如孙子!” 武长远不禁目瞪口呆。 武媚儿又说了下去:“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因此,每一位优秀的丈夫,都是其妻精心管教的结果!每一位优秀丈夫的背后,都站立着一位聪明的妻子!” 说到这里,武媚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武长远道:“爹爹啊,再看你和我娘。在众人面前,你是八面威风、不可一世的大将军,和我娘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是我娘的一只哈巴狗?我娘叫你朝东,你不敢向西!” 武长远尴尬地笑了起来:“媚儿,你这孩子……” 武媚儿道:“你不服是不是?好,下次我见了我娘,就说你在背后说我娘的坏话……” 武长远立即急了:“我哪里说你娘的坏话了?” 武媚儿狡黠地一笑,道:“就算你没有说我娘的坏话,却一定说我娘的宝贝女儿的坏话了,反正都是一样!我娘会和你算账的!而且,你一个大将军,军中那么多的大事你不管,却来管女儿和女婿的私事!我让我娘评评这个理!” 武长远连连搓手,道:“媚儿,你娘心脏不好,夜里不容易入睡。你就别给她添乱了!” 武媚儿笑吟吟地道:“我可以先不对我娘说。但前提是:您以后少管我和太子的闲事!我娘能把您管得服服帖帖的,为什么我就不能把太子管得服服帖帖的?再说,我把太子管住了,以后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外!等到日后太子登基,散朝之后回到了后宫,我这位皇后娘娘就说:‘皇上,请即刻下旨,给国丈升官吧!皇上要是不下旨的话,请到一边跪搓衣板去!’” 第455章 做千秋大梦 武长远指着武媚儿,只是笑,却说不出话来。 武媚儿对武长远的样子恍若不见,又说了下去:“倘若李泽那个傻子皇上还不觉悟,我这位皇后娘娘就赤膊上阵,拧李泽的耳朵,踢李泽的屁股,直到打得李泽一边叫疼,一边说:‘皇后娘娘,别打了!就把国丈由靖国公升为靖国王吧!’我这位皇后娘娘听到这里,就停止了对李泽的踢打,把他搀扶起来,扶他在龙椅上坐了下来,然后我这位皇后娘娘跪倒在地,娇滴滴地道:‘臣妾代家父谢过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武长远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武媚儿的插科打诨之下,武长远脸上的怒气完全消失了。 武媚儿不禁心中得意,她心中暗道:“世上有很多学问,其中有一门学问,叫做‘忽悠’,能把正的忽悠斜了,能把一双好腿给忽悠瘸了,能把过得很好的小两口给忽悠得分别了!能把怒气冲天的忽悠得欢天喜地!此为‘忽悠之术’!” 当下武媚儿扑闪着一双美目,凝望着武长远道:“爹爹,当我和你女婿闹点小别扭的时候,你还插手吗?” 武长远哼了一声,道:“管还是要管的,你总不能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武媚儿笑了:“爹爹啊,你管你的,你女儿却是我行我素!” 武长远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孩子!” 武媚儿道:“爹爹,你先稍等,我找几个人,把你护送到铁固山的军营。”说着向外走去。 武媚儿出了帅帐,却见李泽正仰头视天,呆呆地仰望着繁星满天的夜空。 武媚儿不禁皱起了眉头:“太子爷,天上不会凭空掉馅饼的,你就不用眼巴巴地往天上看了!” 几个哨兵都笑了起来,有人拍武媚儿的马屁道:“太子妃说话真幽默!” 李泽把头直立了起来,随即他的身子向地面上倒去。 武媚儿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李泽,惊问道:“太子爷,你怎么了?” 李泽道:“不知什么原因,我有些头晕。” 武媚儿一撇樱桃小嘴,道:“你仰头时间久了,突然把头直起来,自然头晕。” 李泽道:“太子妃,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武媚儿问:“什么问题?” 李泽道:“是天上的星星多呢,还是海里的鱼多?” 几位哨兵听了,心里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武媚儿随口敷衍道:“应该是天上的星星多。” 李泽却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太子妃,你既没有到过天上,也没有到过海里,怎么知道天上的星星比海里的鱼要多?” 武媚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耐着性子道:“太子爷啊,我看过一本天书,据天书上说,天上的星星和海里的鱼,本来是一样多的。但是,在清明节那天,父皇在‘崇文殿’设宴,宴请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在宴席上,除了我和皇太后,每人吃了一条鱼。这样一来,海里的鱼就比天上的星星少了!”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原来是这样!” 那几名哨兵的脸上都显出了会心的微笑,不约而同地想:“太子妃很会糊弄太子!” 武媚儿不再理会李泽,她找到了单手、馋猫、刘瘤子,请他们把武长远护送到铁固山上的军营。单手等三人很爽快地答应了。 武媚儿心中暗道:“单手此人,号称药王,医术高超,淡泊名利,蔑视富贵,却只是因为我练习了‘凤舞九天’的缘故,就对我誓死相随了!而且,还约了他的弟弟馋猫、好友刘瘤子一起为我效力。单手这样做,其中一定有着我所不知道的隐情。” 当下武长远、单手、馋猫、刘瘤子四人,离开了大营,趁着夜色,赶往北固山上的营寨。 武媚儿随后让人叫来了祁将军,开门见山地道:“祁将军,我军与大鹏军的战斗已进入了相持阶段,也进入了即将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们越是要沉住气,不犯错误。如今,我爹爹即将率铁固山上的两万人马,赶往鸿京城下。你呢,也率两万人马,连夜出营,赶往鸿京城下,与围困鸿京的洪泉将军会合后,由我爹爹统一指挥,确保我军的粮道安全!” 祁将军立即点起了两万人马,离开了大营,披着夜色,向北进发。 武媚儿则约了李泽,在大营中巡视了一圈,特别到重伤员中间,嘘寒问暖。这一圈走下来后,已是三更了。 突然,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火蛇划过了夜空,飞向南边的大鹏军的营寨。 武媚儿微笑不语,暗道:“我早已叮嘱炮手了,到四更的时候,还会打一炮的。我不能让姚烈睡一个安稳觉!” 武媚儿和李泽回到了帅帐,李泽立即向武媚儿道:“太子妃,当着岳父大人的面,你今后不会罚我洗衣服了,更不会罚我跪搓衣板了,而且,还不拧我耳朵了,也不踢我屁股了,是不是?” 武媚儿听了,俏脸上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一双美目更是射出了冷森森的光芒,冷冷地打量着李泽。 倘若现在有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目睹了武媚儿的脸色和目光,一定认为李泽是武媚儿的仇人,绝对不可能是认为李泽是武媚儿的丈夫! 李泽不敢接触武媚儿的目光,心虚地低下了头,他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弟子面对着一位严师,如同一个待审的罪犯面对着庄严的法官。 武媚儿冷冷地道:“太子爷,谁敢惩罚你?要是惩罚了你,你今天向你的岳父大人告状,明天就会向你的父皇告状,是不是?” 李泽嗫嚅道:“太子妃,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想向岳父大人炫耀一下我会洗衣服了。” 武媚儿眼珠转了转,道:“太子爷,你一点也不傻啊!” 李泽的脸上立即显出了兴奋的神色,很激动地道:“太子妃,你终于看出我不傻了?父皇也早就看出我不傻!” 武媚儿暗道:“看来,李泽是真傻!他的本意并不是向我爹爹告我的状,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这样想着,武媚儿把目光投向李泽,冷冷地道:“太子爷,我要练功了,不要打扰我!”说完,她在帅帐中练起了高帅传授的“踏雪折梅”。只见她衣袂飘飘,忽如蝴蝶穿花,忽如蜻蜓点水,身形曼妙,动作潇洒。 这一套“踏雪折梅”的武功,实在是博大精深。“踏雪”是步法,脚踏八卦方位,忽焉在前,忽焉在后,忽焉在左,忽焉在右,讲究的是“出其不意”。“折梅”是手法,指东打西,指南打北,讲究的是“攻其无备”。 武媚儿在聚精会神地练习“踏雪折梅”,李泽则在全神贯注地观看。 不到半个时辰,武媚儿就结束了“踏雪折梅”的练习,脸不红,气不喘,神色自若。 李泽拍手道:“太子妃,你练这套功夫的时候,如同仙女下凡啊!” 武媚儿向李泽翻了个白眼,冷冷地道:“你不用拍我马屁,我不吃你这一套!我要接着练内功,不准打扰我!” 说完,武媚儿盘膝而坐,专心致志地练起了“凤舞九天”。 李泽似乎是百无聊赖,也像武媚儿那样盘膝而坐,全神贯注地练起了“龙腾四海”。 大约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几乎同时收功。 李泽可怜兮兮地看着武媚儿,很胆怯地道:“太子妃,咱俩做游戏吧!” 武媚儿一脸惊诧地凝望着李泽,同时用手抚摸着她那可爱的小鼻子,冷笑了两声,道:“太子爷,你还想和我做游戏?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说完,武媚儿穿着衣服,在地铺上侧着身子躺了下来,脸面朝内侧,给了李泽一个脊梁。 武媚儿打定了主意,要“封杀”李泽! 武媚儿恨恨地想:“李泽这个傻子胆子不小哇,竟敢在我爹爹面前告我的状!哼,真是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我要用我的身子作为报复的工具!李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几乎是每天夜里都离不了女人!我呢,再有意无意地勾引他,使他欲火难熬。嘿嘿,对于血气方刚的李泽来说,守着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却无法享用,该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啊!” 李泽在武媚儿的身边躺了下来,他试探着想去搂抱武媚儿,武媚儿却生硬地摔开了李泽的手,恶声恶气地道:“少来烦我!你要是不想睡,就滚到帐外数星星去吧!” 李泽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妃,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颗呢?” 武媚儿冷冷地道:“我怎么知道?” 李泽道:“你不是看过天书吗?” 武媚儿一愣,随即强词夺理地道:“既然是天书,我就得遵守‘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怎能告诉你呢?” 但在心里,武媚儿却坏坏地想:“今天夜里就算了,到明天晚上的时候,我一定打扮漂漂亮亮的,让李泽垂涎欲滴!李泽啊,我要是连你这一位傻子丈夫都对付不了,如何对付大鹏国的千军万马?” 第456章 十分之九 到四更的时候,炮手又往大鹏国的军营方向打了一炮。这不仅使大鹏国的军营响起了一片惊扰之声,也把南夏军的营寨中一些睡着了的将士惊醒了。 虽然两军将士都因炮弹而受了惊,但在心理上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大鹏国的将士在心理上投下了阴影,南夏国的将士则对胜利充满了憧憬。 也许是太累了的缘故,武媚儿这一觉睡得很香甜,如同小的时候睡在母亲的怀抱里。 清早醒来,武媚儿似乎忘记了昨天夜里和李泽之间的不愉快,她若无其事地和李泽共进早餐。而且为了增加曝光率,这顿早餐是在寨门口吃的,饭食和士卒们完全一样。 武媚儿这样做的目的,是向士卒们表达同甘共苦之心,显示她和李泽并没有吃小灶。武媚儿知道,这样做,对激励士气很有好处:士兵们看到千娇百媚的太子妃和他们吃同样的饭,如何不奋勇杀敌? 吃完饭后,武媚儿当众给李泽倒了一碗水,敬献给李泽道:“大元帅,请喝水!” 李泽有些受宠若惊地道:“多谢太子妃!” 周围的将士目睹李泽和武媚儿相敬如宾的情景,不约而同地想:“太子妃不仅美貌无比,还贤惠无比!太子傻乎乎的,是他的不幸。但他有这么一位集美貌、贤惠、聪慧于一身的太子妃,却又是他的幸运!” 早饭后,大鹏军对南夏军的营寨发起了进攻。在武媚儿的亲自指挥下,南夏军打退了大鹏军的进攻。 这时,已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武媚儿约了李泽,来到了重伤员中间,与重伤员共进午餐。 重伤员的伙食要好一些,伙夫也给武媚儿和李泽来了一份。 武媚儿的俏脸上涌现了一层怒气,向伙夫厉声道:“这伙食是受伤的将士专用的,我和大元帅并没有受伤,怎能吃伤员的饭?立即撤下,换上普通的伙食!” 伙夫不敢怠慢,赶紧给武媚儿和李泽换了普通的伙食。 武媚儿的这一招,把在场的许多重伤员感动得当场就落泪了。 当普通的伙食上来之后,重伤员们才看到了其中的区别:重伤员们的伙食是稀饭、花卷和半根香肠;普通的伙食则是稀饭、馒头和一小片咸菜。 重伤员们由于每天都要换药,周围弥漫着一种难闻的药味。在这种气味下,就是对着一桌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 但是,尽管饭食很恶劣,尽管周围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在众目睽睽之下,武媚儿依然吃的非常香甜,仿佛她喝的不是稀饭,而是口感极佳的牛奶。仿佛她吃的不是馒头,而是有滋有味的三鲜水饺。仿佛她就的不是咸菜,而是风味独特的烤肉。 也许是受了武媚儿的影响,李泽也吃得非常香甜。周围的重伤员们不禁对这位自小养尊处优的太子爷多了一层好感。 下午的时候,武媚儿和李泽巡视营寨,她言笑晏晏,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俏脸上一直挂着祥和的微笑,如同春天里那灿烂的阳光。 李泽的脸上也显出了兴奋的神情,仿佛比过年过节还要高兴。 有一些士兵就窃窃私语道:“大元帅为何这么高兴呢?难道他知道我军要打胜仗了?” 武媚儿由于练习了“凤舞九天”的缘故,耳目的敏锐远在众人之上,那些士兵的窃窃私语她自然听到了,不禁心中暗暗冷笑:“李泽虽傻,其智商却比真正的傻子还要高上那么一点半点的。他察觉到我心情很好,以为我今天夜里就会对他开恩,从而让他趴在我身上风流快活。做他的千秋大梦去吧!他休想碰到我身上一根毫毛!” 一会儿,趁着身边没有人跟随了,李泽涎着脸向武媚儿道:“太子妃这么高兴,想必会原谅我了。今天晚上,咱俩做游戏如何?” 武媚儿坦然地迎着李泽那企盼的目光,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向李泽嫣然一笑道:“太子爷,晚上再说晚上的事嘛,现在不好说哟!” 李泽一时抓耳挠腮,一副心痒难搔的样子。 武媚儿突然问道:“太子爷,今天中午和重伤员吃午饭时,你表现得不错!周围皆是刺鼻的气味,纵然是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你却吃得非常香甜!这是什么缘故?” 李泽几乎是想也不想,便道:“太子妃啊,你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世上好看的景物共有十成的话,你自己就占了九成!与你在一起的日子,就是做神仙的日子。与你在一起的日子,纵然是凄风苦雨的天气,眼前也是一片春光明媚。与你在一起的日子,纵然顿顿吃糠咽菜,也如同顿顿山珍海味。与你在一起的日子,纵然足无立锥之地,也如同拥有广厦千万间。与你在一起的日子,纵然身无分文,也如同腰缠万贯。与你在一起的日子,纵然疾病缠身,也如同身体安康。总之,你就是美丽,你就是富足,你就是快乐!” 武媚儿听了,不禁心花怒放,有些飘飘然起来了,暗道:“李泽这些话,简直就是一首针对我的赞美诗啊!他竟然说我独占了世上十分之九的美丽!尽管他是傻子,但是,那些不傻的人,能作出这么一首赞美诗吗?” 武媚儿再次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太子爷啊,看不出你傻乎乎的一个人,倒很会说话啊!” 李泽却正色道:“太子妃,刚才是我的由衷之言!我对你的热爱,如同鸿鹏江之水,滔滔不绝;我对你的倾慕,如同虎啸河之水,永无穷尽;我对你的怜惜,如同浯渠河之水,永无枯竭。” 武媚儿更是高兴,心里却道:“嘿嘿,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想凭着几句好话,就想让我对你投怀送抱?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对李泽的‘封杀’继续执行!估计今天夜里,他会更加难熬了!我呢,却打扮得比平时更加漂亮!当初,我曾经有意馋他老子李海,今天夜里,他就会眼馋了!” 第457章 送你六个字 武媚儿和李泽在巡视过程中,每到一处,她都热情地对将士嘘寒问暖,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诸如:想家吗?家乡是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亲人?这里的饭可吃得顺口吗?夜里是否睡得安稳? 武媚儿是个演戏的天才,当她听到一个士兵说家中尚有卧病在床的母亲时,她的眼泪立即流了下来,说:“今天夜里,我会在帅帐为你家婶娘祈福,请佛祖保佑她老人家福体安康。” 武媚儿的这一手,把那位士兵感动得热泪盈眶,一下子跪了下来,向武媚儿磕了三个响头,泣道:“卑职代家母谢过太子妃的大恩大德!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周围的将士也深受感动,纷纷给武媚儿跪了下来。 武媚儿连忙道:“诸位将士请起!这让我如何敢当?” 跪在地上的各位将士都爬了起来,但是,许多人不约而同地涌上了同一个念头:“太子妃把我们的冷暖都放在心上,我们有什么理由不为太子妃拼命呢?” 武媚儿是穿越而来的,深知“作秀”的重要性。在这些将士的心目中,等级观念根深蒂固。因此,当她以一种平易近人的面目出现时,一定能赢得各位将士的感激。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武媚儿又约了李泽,和一些将士共进晚餐。 吃过晚饭,武媚儿带着李泽视察了炮台,向各位炮手表示慰问,特别叮嘱炮手道:“今天夜里不向敌营开炮了。” 然后武媚儿和李泽走近了帅帐,在帅帐外面站岗的几名哨兵皆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卑职参见大元帅和副元帅!” 武媚儿摆手道:“不必多礼!” 其中一名哨兵道:“启禀大元帅和副元帅:卑职已把帅帐里面打扫干净了,刚刚点上了蜡烛。” 武媚儿赞赏地点了点头。 在进入帅帐之前,武媚儿特别叮嘱哨兵道:“今天夜里,我要在帅帐为一位兄弟的母亲祈祷,你们不要随便进去,免得冲撞了神灵!” 哨兵们听武媚儿说得郑重,连忙答应了,却有一名哨兵问道:“副元帅,万一有急事须立即禀报您怎么办?” 武媚儿道:“倘若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你们在外面大声呼喊就是了,我会听得到的!”说完,她十分亲热地拉住了李泽的手,并且挽着李泽的手走入了帅帐。 那几个哨兵都看到了武媚儿和李泽牵手的这个细节,不禁窃窃私语道:“太子和太子妃真是恩爱啊!” 但那些哨兵根本想不到的是:武媚儿牵着李泽的手一进了帅帐,她就猛地摔开了李泽的手,仿佛李泽的手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蛇。 几乎同时,武媚儿俏脸上的神情也完全变了:在外面的时候,她美目流盼,巧笑嫣然,此刻则变得冷若冰霜。 给李泽的感觉是:从阳光明媚的春天,一下子到了寒冷刺骨的严冬! 武媚儿的声音,更是冷得如同来自于大雪山的寒冷空气:“太子爷,我要为那个士兵的母亲祈祷,你不得打扰我!” 当下武媚儿在地铺上盘膝而坐,学着颜太后在佛堂里祈祷的样子,心中却暗道:“佛祖倘若有灵,请保佑我的涛儿平安喜乐,成为南夏国的皇帝;请保佑我的丈夫李泽恢复以前的智力,成为南夏国的皇帝,和我恩爱一生,享尽天年后,把皇位传给涛儿;请保佑我的父亲武长远、母亲武夫人,请保佑我的亲生父亲狄洪,请保佑我实际的婆婆颜太后,请保佑我的丫头可儿,请保佑一切有恩于我的人。” 不知怎的,武媚儿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一个丰神俊逸的面容,他就是寒冰谷谷主高帅! 在武媚儿的心目中,她和高帅之间,是很难用“恩情”二字来衡量的!高帅传授给了她“踏雪折梅”的上乘武功,隐隐是她的师父!高帅还把“万年寒玉”慨然相赠于她!而且,当李泽身中寒毒之际,高帅把他手中的“龙腾四海”的秘笈慨然赠与李泽!更令人感动的是:当高帅落入李海手中之后,面对李海的威胁利诱,毫不屈服,没有把“万年寒玉”交给李海。否则的话,她武媚儿可能就要被迫沦为李海的情妇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轻轻地叹息一声,心中暗道:“佛祖倘若有灵,请保佑我的大哥哥高帅平安喜乐!” 武媚儿转念又想:“高帅对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一往情深,得不到李婧,他的心里怎么会快活?” 于是,武媚儿再次在心中祈祷道:“佛祖倘若有灵,请保佑高帅得到李婧,两人结成一对神仙眷属!” 然后武媚儿站起身来,心想:“对于李婧来说,她宁愿当李海的贵妃,也不愿成为高帅的老婆!谷主夫人,怎么比得了皇妃的荣华?” 李泽看到武媚儿站了起来,便凑到了武媚儿面前,讨好地道:“太子妃,你一定累了,我给你捶一捶腰吧!” 武媚儿向李泽翻了一个白眼,冷冷地道:“不用!” 李泽碰了一鼻子灰,不禁老大没趣,却厚着脸皮道:“太子妃,你一定口渴了!我给你泡一杯茶吧!” 武媚儿冷冷地打量着李泽,如同一位法官在审视一位罪犯,她的声音更是冷得犹如三九寒天的冰块:“不用!” 然后,武媚儿对李泽正眼也不瞧了,她衣袜飘飘,在帅帐中练起了高帅所传授的“踏雪折梅”。 也许是为了讨好武媚儿,李泽赞了一声:“真是好看啊!” 武媚儿收住了架势,恶狠狠地瞪了李泽一眼道:“太子爷,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李泽低下了头,显出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武媚儿突然心中有些不忍了,暗道:“李泽毕竟是我的丈夫,还是涛儿的父亲,又是天下公认的傻子,我何必难为他呢?” 但她转念又想:“不过呢,李泽的行为实在可恶,竟然向我爹爹告我的状!这一次,我要是不能把李泽的气势完全打压下去,等到日后他当了皇帝,只怕就不服从我的管理了!” 想到这里,武媚儿板起了俏脸,颇为严厉地向李泽道:“太子爷,我要练功了,请你不要打扰我!” 说完,武媚儿在地铺上坐下,专心致志地练起了“凤舞九天”。 李泽自觉没趣,就在武媚儿的身边坐下,聚精会神地练起了“龙腾四海”。 大约半个时辰后,武媚儿行功一个周天了,就缓缓收功,只觉全身精力充沛,没有一处毛孔不舒服。 武媚儿心中暗想:“这套‘凤舞九天’的厉害之处就在于:精益求精,似乎永无止境,永远不能抵达巅峰。但是,李泽练了半年多的‘龙腾四海’,为何还是原地踏步?他竟然在功力上没有丝毫进展!不过,自从练习‘龙腾四海’以来,李泽体内的寒毒似乎消失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李泽练习‘龙腾四海’还是有一番成就的,并非‘原地踏步’!” 武媚儿站起身来,先到帐外看了看,并没有紧急情况。她再次叮嘱几名哨兵道:“我还要祈祷,你们在这里给我守住了,任何人不得闯入帅帐!若有紧急情况,你们大声呼喊就是了!”几名哨兵都躬身领命。 武媚儿暗想:“接下来,我就要正式勾引李泽了!倘若在勾引的过程中,哨兵突然闯了进去,我可就‘春光大泄’了!那样的话,不仅是我的损失,更是李泽的损失!就算挖出了哨兵的眼珠子,也不能弥补那种损失了!” 武媚儿重新走进了帅帐。 李泽满脸堆笑地道:“太子妃,你劳累了一天了,穿着衣服睡觉不解乏的,我给你脱了衣服吧!”说着就要脱武媚儿的裤子。 武媚儿心中微微一惊:“李泽虽傻,这几句话却不傻!他想把我扒光了,然后把我吃干抹净!哼,天下哪有这种便宜事?我要让他垂涎欲滴,却无法下口!” 当下武媚儿冷冷地推开了李泽,如同驱赶一只令人讨厌的苍蝇。 武媚儿的俏脸上布满了严霜,她的声音虽低,却是声色俱厉:“太子爷,送你一个字:滚!送你两个字:滚开!送你三个字:滚远点!送你四个字:滚远一点!送你五个字:滚得远一点!送你六个字:滚得越远越好!” 李泽呆呆地看着武媚儿,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凶悍而刁蛮的大美女,就是曾经温柔而贤惠的太子妃? 武媚儿不再理会李泽,径自拿出了一面铜镜和胭脂、眉笔之类,在烛光下,对镜梳妆起来。 武媚儿生**美,这次远征,竟然不厌其烦,带了一些梳妆用品。 经过梳妆打扮,武媚儿越发显得光彩照人,如同仙女下凡尘。 而李泽看武媚儿的目光,也越发痴迷起来。 突然,武媚儿自己动手,脱光了上身的衣服,她上身的一对雪峰也就完全暴露在李泽的面前了! 武媚儿听到李泽的呼吸声加重了!她却是不动声色,又脱下了裤子,仅剩下一条裤衩了。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李泽,我就不信,当面对着一条美人鱼的时候,会有馋猫不动心!” 第458章 劳驾一下 武媚儿犹如模特一般,把帅帐当作了走台,很优雅地走起了猫步。她毕竟是穿越而来的,见过许多的模特,知道如何最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为了吸引李泽,她有意作出一些让人暇想的动作。 武媚儿拥有曼妙的魔鬼身材,才配上一张天使般的面孔,无论是一举手一投足,还是一顾盼一回眸,都是风情万种,都会让男人生出一种心颤的感觉。 李泽凝望武媚儿的目光更加沉迷了,他的喘息声也越发粗重起来了。 武媚儿冷眼向李泽一瞥,却见李泽脸上的神情已起了变化。 武媚儿的内心里,不禁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暗道:“我再加一把火,把吸引进行到底!当李泽无法忍受煎熬的时候,他会出什么猴样?哈哈,他肯定会跪倒在我面前,祈求得到我的身子。我当然不能轻易答应他!直到他苦苦哀求了,并且诅咒发誓了,我才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把我的身子赏赐给他!到了那个时候,他一定会高呼‘太子妃之恩浩荡’的!” 想到这里,武媚儿在心里笑成了一朵花,暗道:“李泽这个呆子,真是傻得可爱!他竟然从‘皇恩浩荡’一词中,延伸为‘太子妃之恩浩荡’。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这样想着,武媚儿停止了猫步的走动。 她的上身已完全暴露于外,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她胸前那突出的部分,犹如一双傲人的雪峰。 而且双峰的峰顶,也自有动人之处。 在李泽目不转睛的目光中,武媚儿双手齐动,抚摸起了自己的身体。她的动作非常轻柔,如同一位高明的琴师在抚弄心爱的琴。 这对于李泽来说,实在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更确切地说,是一种致命的摧残! 突然,李泽转身去了。 武媚儿依然用双手为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却把不经意的目光向李泽看去,心中不禁有些不安起来:“李泽只不过是个傻子,我这么折磨他,是不是有些过份?” 只见李泽找出了一个小袋子,解开了扎袋子口的绳子。 武媚儿知道那小袋子里盛的是炒熟了的黄豆:为了给将士补充营养,每人分了一小袋炒熟的黄豆。 李泽把双手依次插入袋子中,似乎各抓了一把黄豆。 然后李泽攥着双拳,来到了武媚儿面前,赔着笑脸道:“太子妃,你说我这两只手里一共抓了多少粒黄豆?” 武媚儿不耐烦地道:“滚远点!我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说完之后,武媚儿才知有些失言,禁不住脸上一红,暗道:“夫妻之间,‘高雅的游戏’就是鱼水之欢?” 李泽可怜巴巴地道:“太子妃,你闭一闭眼睛吧!当你睁开眼睛时,你会看到一个意外的惊喜!然后,我会走到一边,不再烦你!” 武媚儿不禁好奇,暗道:“这个傻子,不知要玩什么花样?他的武功远不如我,我自然不怕他搞什么鬼!” 当下武媚儿闭了双目,有些不耐烦地道:“快点!” 在武媚儿闭了双目的瞬间,李泽双手齐出,分别抓住了武媚儿的两处要害部位。 武媚儿大吃一惊,她睁开眼喝道:“快放开!” 李泽嬉皮笑脸地道:“太子妃,这就是我所说的‘意外的惊喜’了!” 武媚儿这才知道,李泽的手中,并没有抓黄豆,他是处心积虑地要抓自己这两处要害部位的! 武媚儿冷冷地道:“你想干什么?” 李泽笑嘻嘻地道:“太子妃,我想和你做游戏!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放手!你不妨考验一下我的耐心!” 武媚儿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料到李泽来了这么一手! 李泽依然笑嘻嘻地道:“太子妃,你要是对我来硬的,我可就大声喊‘救命’了!那样的话,外面的哨兵就会进来,你这个样子可就要被他们看到了!我是不在乎的,不知你在乎不在乎?” 武媚儿不禁目瞪口呆! 武媚儿的内力深厚之极,倘若她会点穴的话,就可以迅速点了李泽的穴道,让李泽既不能动弹,也喊不出话来。 偏偏武媚儿不会点穴! 武媚儿还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李泽击昏。但是,李泽是她的丈夫,她怎么能对他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武媚儿试图穿衣服,李泽却警告道:“太子妃,别动衣服!否则,我就要大呼‘救命’了!” 武媚儿咬牙切齿地道:“你敢!” 李泽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不罚我洗衣服,也不罚我跪搓衣板,也不会拧我耳朵,也不会打我屁股。” 武媚儿不禁睁大了一双美目,是的,她已承诺不用那些手段对付李泽了。 李泽笑嘻嘻地道:“太子妃,快把你的衣服全脱掉吧。今天夜里,你要是满足不了我的心愿,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武媚儿的心中,不禁涌上了浓重的挫败感,暗道:“本来呢,我想以我的身体为武器,压迫李泽屈服。如今倒好,他采服这种无赖的手段,竟然要强占我的身子!” 忽然,武媚儿灵机一动:“我且脱掉了衣服,等到李泽脱他的衣服之时,一定会放开我的!那时我就迅速穿上衣服!” 想到这里,武媚儿显出顺从的样子,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 然后,武媚儿冷冷地看着李泽。 李泽笑道:“太子妃真是爽快啊!劳驾一下,把我的衣服也脱了吧!” 武媚儿惊呼一声:“什么?你让我给你脱衣服?” 李泽笑道:“你难道不应该给我脱衣服吗?须知你是我的老婆,是我的太子妃。” 武媚儿的一双美目变幻不定。 李泽依然笑道:“太子妃啊,我多次给你脱过衣服。你给我脱一次衣服,就这么难吗?” 武媚儿闭着眼睛,给李泽脱掉了下身的衣服,却不敢看李泽的身体。 在武媚儿脱衣服的过程中,李泽用双手牢牢地抓住了武媚儿的那两处要害部位。 然后,在李泽的要求下,两人都躺在了地铺上。 随即,在李泽的要求下,武媚儿仰面而卧。 在这个过程中,李泽依然是抓紧了武媚儿的那两处要害部位,片刻也不松手。 有意无意之间,武媚儿仰视到李泽的脸上呈现出得意的神情。李泽的这种神情,对武媚儿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强烈的刺激! 武媚儿突然有了一种抓狂的冲动!她暗道:“我成了什么了?我完全处在被动的地位啊!就算在穿越前,也没有我这么憋屈的妻子了!我太挫败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 第459章 肉烂在锅里 当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的刹那,武媚儿不禁发出了一声饱含痛苦却又满怀愉悦的娇啼。 武媚儿在心理上是痛苦的:毕竟,李泽违背了她的意志!虽然李泽是她的丈夫,但对于心高气傲的武媚儿来说,还是极度的不甘心!在心理上难以接受! 武媚儿在生理上是愉悦的:从生理上来说,作为一个女人,自然渴望得到心爱的男人的滋润!武媚儿是渴望李泽与她“做游戏”的。 但问题是:李泽没经过她的允许,就强行与她“做游戏”!而她,根本无法抗拒! 譬如,你很想邀请某位客人到你家来做客,但是,你还没向这位客人发出邀请呢,这位客人就破门而入了。作为主人的你,心中是一种什么感受? 李泽很用力地动作起来。但是,到了这时候,他的双手,依然抓着武媚儿胸前的部位:每座雪峰的顶部,有一颗“红樱桃”。 武媚儿咬牙切齿地道:“你已得逞所愿了,还不放开手?” 李泽笑道:“笨牛一边耕良田,一边吃着良田里的肥草,不亦乐乎?” 武媚儿不禁俏脸一红。很显然,李泽以“笨牛”自喻,把武媚儿比作“良田”,把武媚儿胸前的那两颗“红樱桃”比作“良田里的肥草”。 武媚儿依然是咬牙切齿地道:“你倒会享受啊!” 李泽显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叹息道:“谈不上享受啊!耕地是一门苦差使啊!” 武媚儿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李泽虽然说着话,但动作却没有停下。 渐渐地,武媚儿主动迎合起了李泽的动作。进退之间,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武媚儿轻轻地低吟起来,只不过,害怕被帐外的哨兵听到,武媚儿极力压抑着。 不知从何时开始,李泽放开了武媚儿胸前的两颗“红樱桃”,他的动作,也更加猛烈起来。 过了一会儿,武媚儿突然发出了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显然,她在极力压抑自己的声音。 而李泽,也停止了他的动作,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 武媚儿却紧紧地搂住了李泽的腰,颇有恋恋不舍之意。 李泽俯视着武媚儿那张娇美绝伦的俏脸,不安地问道:“太子妃,我胁迫你和我做游戏,实在是铸下了大错!你不会怪我吧?”随即辩解道:“其实也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你长得太美了,而且穿得那么少!” 武媚儿微笑道:“看在你刚才出力不少的份上,我就饶了你吧!” 李泽大喜道:“这真是‘太子妃之恩浩荡’了!” 武媚儿暗想:“在受到李泽胁迫的时候,我确实感到自己吃了亏,被李泽占了便宜。但是,当我和李泽的‘游戏’开始的时候,我就不这样想了。须知李泽是太子,我是他的太子妃,我为他侍寝,是天经地义之事!更何况,李泽带给了我欢乐!俗话说:‘肉烂在锅里’,夫妻犹如一体,有什么吃亏不吃亏的?有什么赚便宜不赚便宜的?” 武媚儿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仰视着李泽道:“太子爷,你胁迫我所采用的方法,就是正常人也难以想出来啊!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泽听了,就开始了他的习惯性动作:以手挠头,很认真地道:“太子妃,当时你做出那个样子来,可把我馋坏了!我只想和你做游戏,别的都顾不得了!于是就想到了那个主意!我发现,在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格外聪明。” 武媚儿有些信了,暗道:“有一个词语叫‘急中生智’,李泽则属于‘馋中生智’,他为了得到我的身子,就不择手段了。” 一会后,两人的身体分开了,然后相拥而眠。 第二天,大鹏军来到了南夏军的营寨前挑战。武媚儿让人挂出了免战牌,并不派南夏军出寨作战。 大鹏军开始攻打南夏军的营寨。南夏军在武媚儿的亲自指挥下,打退了大鹏军的进攻。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大鹏军每天都来攻寨,有时还是由大鹏军皇帝姚烈亲自指挥。 武媚儿也不敢怠慢,每有大鹏军前来攻寨,她都会亲自指挥。 到了第三天上,大鹏军竟然没有来挑战,南夏军的营寨渡过了难得的平静的一天。 相对来说,号称“药王”的单手算得上是大忙人了,他不仅和军医一起,为伤员治病,还抽空跟棋圣李昌元学棋。 至于馋猫和刘瘤子,则相对清闲。 不过,尽管刘瘤子很清闲,却无法为馋猫整治菜肴,一来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军营中并没有什么蔬菜和调料品。二来,武媚儿贯彻穿越前的治军理念,为了提高士气,军营中禁止开小灶。 这样一来,可就苦了馋猫。有一次,馋猫当着武媚儿的面抱怨,武媚儿却装作没有听见。 又过了一天,大鹏军依然没有消息,武媚儿不禁觉得蹊跷,便派出了探子,前往大鹏军的营寨附近打探。 大约半个时辰后,探子回来了,向武媚儿禀报道:“启禀太子妃:大鹏军的营寨是一座空营!” 周围的南夏国将士听了,都大吃一惊! 武媚儿倒不如何吃惊,她一时心中雪亮:“看来,焦昆已率五万水师控制了鸿鹏江的水道。这个消息,姚烈应该在三天前就知道了!他害怕粮道被焦昆截断,只有撤军这一条路。但姚烈又怕在撤退时遭到我南夏大军的追击,于是以攻为守,连着两天攻打我军的营寨。” 武媚儿立即下令:各位将领,速到帅帐听令! 不一会,各位将军就赶到了帅帐,其中包括至今依然挂着左都督头衔的秦函。 顶着大元帅名号的李泽居中而坐,武媚儿坐在李泽的旁边,各位将军则按军衔大小排列:军衔靠前的,站在前边;军衔靠后的,站在后边。 武媚儿开门见山地道:“各位将军,大鹏军撤退了!我们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那么,大鹏军为何撤退呢?这是因为:水师都督焦昆率仙人渡的五万水师沿海南下,逆鸿鹏江而上,控制了鸿鹏江的水道!大鹏军害怕粮道被焦昆将军截断,于是仓惶撤退了!” 诸将都欢呼起来,随即纷纷自告奋勇,要求率军追击大鹏军。 武媚儿道:“我们不应该把全部的兵力放在对大鹏军的追击上,因为鸿京城内还有十几万黑鸿军呢!这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在大举追击大鹏军之前,必须先解决掉鸿京城内的十几万黑鸿军,免除后顾之忧!” 随即武媚儿命令两位将军,各带本部一万人马,往南追击大鹏军。 这两位将军都曾经是李池的部下,他们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后,各点起了一万人马,向南追击而去。 随即武媚儿下令:大军拔营,直趋鸿京城下,铁固山上的几千驻军相随。 武媚儿率大军抵达了鸿京城下,与武长远、祁将军、洪泉将军等人会合。 武媚儿命弓箭手把一些书信缚在箭上,射入鸿京城内。这些书信的意思无非是:大鹏国皇帝姚烈已率大鹏军仓惶而逃,今后不会再有援兵救援鸿京了!希望城中官员将士,认清形势,速速归降! 随后,武媚儿集中了所有的火炮和炮弹,向鸿京的南门轰击,把南城楼炸塌了半边,这给黑鸿国的将士施加了极大的压力: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威猛的利器!火炮的轰击,使他们抵抗的意志减轻了许多。 同时,武媚儿正式启动了谍报系统,向他们发出了行动的暗号。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黑鸿国的重臣古政,带领心腹,突然袭击了鸿京东门的驻军,控制了东门的防务,然后打开东门,放南夏军入城。 黑鸿国方面虽然还有十几万人,但是,将无战心,兵无斗志,待到南夏军入城之后,基本上放弃了抵抗,纷纷投降。 李泽和武媚儿也入了城,率一支军队直逼黑鸿国的皇宫。 黑鸿国的皇帝南宫杰自缚双手,跪于宫门前。他的两边,跪着户部尚书张栋、礼部尚书马良、兵部尚书曹勇、大将军李焕镐等文武重臣。 武媚儿搀扶起了南宫杰,亲解其缚,然后命令张栋等人平身。 随后,武长远、祁将军等人也进了城。 武媚儿接连采取了几个措施: 第一,改编黑鸿国的十几万军队:愿意继续从军的留下,不愿意继续从军的,发给足够的路费。 第二,派人把南宫杰打入槛车,押往夏京,听候李海发落。 第三,武媚儿亲自写了一封报捷书,派人送往夏京。 第四,武媚儿让父亲武长远写了一封奏折。在奏折中,武长远向李海自请交还兵权。 第五,对于黑鸿国投降的文武官员,量才录用。 命令下达之后,武媚儿单独接见了武长远。 武媚儿道:“爹爹,皇上是个权力欲极强、疑心病很重的人。为了消除皇上怀疑您篡权,您确实应该主动交还兵权。这样,皇上就能睡个安稳了,您也能睡个安稳睡了!” 武长远大笑。 突然,探马来报:“启禀副元帅:大事不好!” 第460章 抚今追昔 武媚儿的俏脸上神色如常,问探马道:“因何慌张?” 探马道:“启禀副元帅:追击大鹏军的两万人马追出了六十里之后,陷入了大鹏军的埋伏,损失惨重!” 武媚儿点了点头,俏脸上依然是神色如常,让探马下去休息,唤来一名亲兵道:“传我的命令,好好抚慰逃回的将士。就说我不仅不会追究他们战败的责任,还会给他们记功一次。” 亲兵下去后,武媚儿向武长远介绍了经过,道:“爹爹,其实,我早就知道姚烈在撤退的时候,为了防止我们追击,一定会设下埋伏。我派那两万人马去追赶,其实是让这两万人马去送死的。” 面对着武长远疑惑的目光,武媚儿解释道:“爹爹,姚烈设下的那支伏兵,其实就是一枚钉子!在扎到人之前,钉子会长时间存在下去的。我派李池的两万人马去送死,其实就是一次拔钉子的行动!据我估计,如今姚烈的伏兵已撤走了,我们再派兵追击的话,就不会遭遇埋伏了!” 武长远点了点头,看着武媚儿道:“媚儿,你真的变了!变得有些不择手段了!” 武媚儿笑道:“女儿已经知道,‘田忌赛马’的故事,就是揭示了军事上一条很重要的原则:为了全局的胜利,可牺牲局部的利益。” 武长远看着武媚儿道:“但是,你为何派李池的部队去送死?” 武媚儿叹息道:“这里面,就有一些排斥异己的味道了!须知这些人倘若不死,终究会成为李池的帮凶!而那些死的人,与其说是死在大鹏军的手里,不如说是死在我的手里!不过,他们到死也不会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武长远沉默了一会,道:“接下来,谁去追击姚烈?” 武媚儿看着武长远,道:“在我看来,爹爹是最合适的人选!爹爹身经百战,心思缜密,有驾驭千军万马的能力,在军中的威望无人可比。而且,要是换作了别人,和焦昆的关系就很难协调:到底谁指挥谁呢?但是,焦昆一定会听从爹爹的召唤。” 武长远点头称是。 武媚儿接着说:“我和太子留下,稳定黑鸿国的人心,同时改编黑鸿国的军队,整合黑鸿国的官员。” 这次南夏国攻打黑鸿国,总共出动了三十万大军。但是,几场仗打下来,已伤亡了三分之一。 武媚儿和武长远经过商议,决定由武长远带领十万人,追击大鹏军。武媚儿则率十万人留下。 为了顺利改编黑鸿国的降军,决定祁将军等几位有经验的将领也留下。 武长远没有迟疑,很快点起了十万人马,携带了足够的粮草。 临分别时,武媚儿拉着武长远的手,道:“爹爹,你这一次追击,不追至鸿鹏江北岸,是不能停住脚步的!在和焦昆的水师胜利会师之后,为了确保鸿鹏江以北成为南夏国的土地,你还要率军一直驻扎下去,直到皇上派人替代你的职务。” 武长远:“我明白!” 武媚儿道:“我会尽快开拓一条新的运粮通道,争取从原黑鸿国的地盘上就近筹集粮草。” 武长远道:“这个主意不错!” 武长远率军出发之后,李泽和武媚儿以太子、太子妃的身份,在原黑鸿国的皇宫召见了一些降臣降将,其中包括:原黑鸿国户部尚书张栋,礼部尚书马良,兵部尚书曹勇,刑部尚书古政等大臣,还有李焕镐和秋雁等武将。 除了李焕镐,武媚儿和其余的人都算是“老相识”了:在她和李泽入质黑鸿国期间,曾和这些人见过面,甚至一起吃过饭。 在武媚儿的心里,其实是很纠结的:这些降臣降将,皆有一定的真才实学,却多是一些投机钻营、见风使舵之徒。倘若大鹏国大军压境,他们也会投降大鹏国的。不过没有办法,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无法在品德上过于苛求。 当下武媚儿先对众人好言抚慰了一番,道:“从现在开始,黑鸿国就不存在了!在座的诸位,都是南夏国的文臣武将了!” 众人都欢呼起来,脸上似乎都洋溢着发自肺腑的喜悦。 武媚儿自然知道诸人皆是逢场作戏,也不点破,只向古政道:“古大人这次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实在是立下了大功!本宫一定将古大人的功劳禀报皇上!” 古政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地道:“二十多年前,微臣受先帝派遣,在鸿京长期潜伏,今天才算是彻底完成了任务!”说着,竟然流下泪来。 武媚儿暗道:“古政啊,你的身份早被原黑鸿国的皇帝南宫昌盛识破了,而你早就成了双面间谍,这一点李海也是知道的。” 张栋、马良、曹勇、秋雁等人惊视古政,暗道:“此人潜伏得真是深啊!” 当下武媚儿分派了任务:古政负责治安,张栋负责筹集钱粮,马良负责安抚百姓,曹勇和李焕镐协助祁将军等将领,改编原黑鸿国的军队。 秋雁有些拘谨地道:“太子妃,您没有给卑职分派任务啊!” 武媚儿笑道:“在本宫和太子殿下入质鸿京之时,被囚禁在绮霞宫,那时就是由秋将军负责保护的。如今,本宫和太子殿下的安全,就拜托秋将军了!” 秋雁感激涕零,立即跪了下来,颤声道:“多谢太子妃的信任!” 武媚儿满面含笑道:“秋将军请起!”她心中暗道:“我让你保护,不过是做一做样子,安抚那些降臣降将的心。以我现在的武功,就算你有害我之心,我也不怕!” 秋雁从地上爬起身来,毕恭毕敬地问道:“请问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何处宫殿下榻?” 武媚儿笑道:“秋将军,你派人清扫一下绮霞宫,太子殿下和本宫就住在那里吧!毕竟那里是太子殿下和本宫曾经住过的地方,有感情了。本宫向来念旧。” 张栋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约而同地想:“太子妃能对秋雁推心置腹,看样子也没有把我们当作外人。” 随后武媚儿宣布散会。 古政等人都向李泽和武媚儿磕头告退。 李焕镐正要随着众人出去,武媚儿却道:“李将军暂且留一下。” 李焕镐很是意外,心里不免惴惴不安。 说起来,李焕镐也算得上是一位好色之徒,并因此在秀蕾宫主手下吃过大亏。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着武媚儿这么一位绝色美女,李焕镐却低着头,不敢正视武媚儿。 武媚儿笑道:“李将军啊,据本宫所知,你本是白虎关的守将?” 李焕镐依然低着头,谦恭地道:“正如太子妃所言,微臣本是白虎关的守将。” 武媚儿依然笑着:“但本宫不知道的是:李将军为何甘心受秀蕾宫主的驱使?难道为她的美貌所惑?” 李焕镐吃了一惊,道:“回禀太子妃:秀蕾宫主给微臣下了一种叫做‘生不如死’的毒,一旦发作,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为了换取秀蕾宫主的解药,微臣只好对她惟命是从。”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她看着李焕镐道:“本宫听说秀蕾宫主曾经发誓:终身不踏上黑鸿国的土地。秀蕾宫主在杀了秋温并把南宫杰扶上皇位之后,就离开了黑鸿国,是不是?” 李焕镐道:“是的!” 武媚儿问道:“那么,秀蕾宫主如何给你解药呢?” 李焕镐道:“秀蕾宫主在离开黑鸿国之前,就彻底为微臣清除了身上的‘生不如死’。” 武媚儿想了一会,问道:“李将军,本宫听说你和原北夏皇帝李重俊是堂兄弟?” 李焕镐吃了一惊,点头道:“是的!” 武媚儿问道:“如今夏京皇宫里的李婧李贵妃,你可认识?” 李焕镐笑了:“阿婧是我的侄女,她小的时候,我还抱过她呢!” 武媚儿笑了:“李婧李贵妃,集皇上的三千宠爱于一身。李将军有了这么一层关系,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 李焕镐不禁眼前一亮,笑道:“多谢太子妃提醒!” 武媚儿道:“李将军啊,这么算起来,你可算作是皇亲国戚了!因此呢,希望你为我南夏国多尽一分力。到时候,本宫会在皇上面前,为你请功!” 李焕镐不禁眉开眼笑起来,拍着胸膛道:“太子妃放心!微臣一定尽忠报国!” 武媚儿微笑道:“你去吧!” 李焕镐向武媚儿和李泽施礼告退。自始至终,李泽没有说过一句话。 望着李焕镐的背影,武媚儿暗道:“李焕镐手下有好几万人马,笼络住李焕镐之后,稳定黑鸿国就容易得多了!” 到了夜晚的时候,武媚儿和李泽在秋雁等人的护送下,来到了绮霞宫。 武媚儿对这里的一切自然不陌生,只觉一草一木都倍感亲切。 抚今追昔,武媚儿不禁感慨万千:两年前,她曾到这里来做人质。如今,她却成了这一大片土地的主宰者,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啊! 第461章 傻子风采 过来伺候武媚儿和李泽的,有宫女,也有太监。 在武媚儿的计划中,是要把原黑鸿国皇宫内的宫女发给生活费,全部予以遣散的。这些宫女多数年纪不是很大,都是可以嫁人的。武媚儿就想:“这应该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啊,是男人的福音,将为世上减少许多光棍。” 但太监的问题却很让武媚儿头疼。太监这个群体,是依附于皇权的一颗毒瘤,当它依附的皇权不存在了的时候,它就成了无所归依的弃儿。 如何安置原黑鸿国皇宫的数百名太监?让他们到南夏国的皇宫是不可能的:南夏国皇宫中的太监已不算少了。 想了一会后,武媚儿长长地叹息一声,暗道:“看来,只能给每位太监发一笔钱,让他们各自投亲靠友了!以前的时候,他们狐假虎威,不可一世。今后,他们就要寄人篱下了!” 武媚儿暗道:“这座‘绮霞宫’,是秀蕾宫主小时候和她母亲鞠贵妃住过的地方。也不知如今秀蕾宫主在仙音宫过得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不会快活!因为她爱上的高帅不爱她,只爱李婧那个小浪蹄子。” 武媚儿和李泽的卧室,也是当年的卧室。看到这里熟悉的景物,武媚儿的心中不禁涌上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暗道:“当年,我的涛儿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想到了这里,武媚儿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儿子李涛的音容笑貌,暗道:“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岂不知‘母行千里’,也依旧担忧儿子的!如今涛儿由颜太后抚养,应该受不了委屈。须知颜太后实际上是涛儿的亲祖母!祖母怎能不疼爱孙子呢?” 武媚儿推了旁边的李泽一把,笑道:“太子爷,还记得当初住在这里的情景吗?” 烛光下,武媚儿美目流盼,风致嫣然。 李泽道:“怎么不记得?住在这里如同关在笼里的鸟,太不自由了!但是,这还不算难熬,难熬的在后头!” 武媚儿惊问道:“太子爷,难熬的是什么?” 李泽道:“那时候,你虽然腆着大肚子,但脸面依然比鲜花还要好看!我真想和你做游戏,却没法做!可把我憋坏了!等到你生下咱儿子之后,又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能做游戏!在那个时候,我都是偷偷地瞧着你的脸,暗暗地流口水呢!” 武媚儿笑了,她握住了李泽的手,笑嘻嘻地道:“太子爷,如今你也瞧着我的脸,怎么没见你流口水呢?” 李泽回答得很妙:“虽然没有流口水,但心里也是很想的!” 武媚儿媚眼如丝,横了李泽一眼,笑道:“太子爷,一会洗个澡,我满足你的愿望!” 随即武媚儿让一名亲兵唤来了秋雁,问道:“药王、馋猫、刘先生、棋圣四人都在宫中歇息了吗?” 本来,单手、刘瘤子、李昌元等人是不想住在原黑鸿国的皇宫的,但馋猫想吃御膳房中御厨所做的菜,就极力怂恿单手等人到皇宫里住。单手等人拗不过,只好和馋猫住进了皇宫。 秋雁向武媚儿躬身施礼,回答道:“启禀太子妃:卑职刚从那里过来,馋猫在就着菜喝酒,药王和棋圣在下棋,刘先生在旁边观棋。” 武媚儿笑了笑,挥手让秋雁退下。 随后,武媚儿命人抬进了两桶水来,她关上了门,和李泽一起洗了澡,然后,她与李泽做起了“游戏”。 这些日子以来,武媚儿和李泽都是在营帐中的地铺上“做游戏”,如今第一次在房间的床上“做游戏”,自然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李泽似乎比以前更加勇猛善战了,而武媚儿的低吟声比明显地大了许多。 “游戏”结束之后,武媚儿像一头乖巧的小花猫,偎依在李泽的怀里,不时地向李泽撒娇。 李泽很快就睡熟了,武媚儿凝望着李泽那张清秀的脸,暗道:“天下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要是李泽的头脑像正常人一样,该有多好!” 武媚儿又把近期的事情梳理了一下,暗道:“这一次,姚烈之所以撤退,是因为焦昆的水师控制了鸿鹏江的水道。其中,焦昆手中的那二十门火炮应该起了很大的作用!先进的武器,是决定胜负的重要方面。” 一会后,武媚儿的眼前浮现出了“亲生父亲”狄洪的身影,暗道:“记得我和李泽成亲的第二天早晨,颜太后就安排我和狄洪在见了面。狄洪告诉我:佛堂中的佛像上有一个机关,可通往一间密室。而密室的外面,通往一个假山。不久,我从假山进入了密室,恰好遇见了颜太后和李海偷情。李海曾问过颜太后宝藏之事,但颜太后矢口否认。倘若先帝真的传给了颜太后一个宝藏,颜太后很可能会告诉狄洪的。但是,狄洪会用那个宝藏干什么呢?自从在阴阳岛上分别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狄洪的面。他如今在哪里?他过得可好吗?” 第二天,武媚儿和李泽在绮霞宫接见了南夏国潜伏在黑鸿国的数十名间谍。 这些间谍小的二十几岁,大的五十多岁了。可以说,随着黑鸿国的灭亡,他们的使命也就结束了。因此,有些人的脸上,显出了既兴奋又困惑的神情。 武媚儿慷慨激昂地道:“诸位,你们是南夏国的无名英雄!南夏国的强大,离不开你们的默默奉献!为了国家的利益,你们离开了自己的亲朋好友,扎根于异国他乡。南夏国之所以能灭亡黑鸿国,很大程度上是你们的功劳!是你们,及时通风报信,把黑鸿国的情况报告给了朝廷。是你们,躲在暗处,做了许多南夏大军无法做到的事!我武媚儿作为南夏国的太子妃,真诚地向诸位说一声:‘谢谢’!” 说完,武媚儿向那些间谍躬身施礼。 那些间谍大惊失色,纷纷跪了下来。 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李泽似乎呆了,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怎么做,尽显傻子风采。 第462章 落第秀才 武媚儿笑道:“诸位英雄,咱们都起来吧!” 说着,武媚儿首先站直了身子,在座位上坐了下来。那数十名间谍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武媚儿道:“间谍这个行业,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行业,如同雪花见不得太阳。虽然如今黑鸿国灭亡了,但是,为了避免你们及你们的亲人遭到报复,更为了我南夏国的声誉,你们还是不宜暴露自己的间谍身份。” 说到这里,武媚儿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虽然你们为南夏国立下了卓越的功勋,却无法享受你们应该享受的荣耀。” 那数十名间谍都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往敌国派遣间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武媚儿道:“你们年纪大的人,可以得到一大笔钱,安度晚年。年轻的,倘若愿意继续为国效力,本宫会暗中协调,给予安排合适的职位。另外,你们要是有什么愿望,尽可向本宫提出来,本宫尽量满足你们。” 说完,武媚儿拿来纸笔,逐一统计了各位间谍的姓名、要求、愿望。 那些间谍见武媚儿以太子妃之尊,亲自接见他们,亲自嘘寒问暖,都十分感动,没有提什么额外的要求。 其中,大部分间谍都愿意再谋一个差使,只有八位年纪大的间谍愿意领一笔钱安度晚年。 武媚儿想了想,拿过了八张纸,在每张纸上写下了一个“媚”字,然后分发给八位年老的间谍,她饱含感情地道:“由于本宫和太子殿下居于深宫,你们八人想见本宫一面是很难的。但你们却可以凭手中这个字,随时到靖国府见到家母。你们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家母或许就能为你们办到。倘若家母依旧办不了,她就会派人告诉本宫,本宫就算再忙,也必会为你们的事情尽绵薄之力!” 听到这里,那八位年老的间谍面面相觑,脸上都显出了感动的神情。 其他的间谍也深受感动。 几乎是不约而同,那八位年老的间谍都交还了武媚儿写下的那幅字,然后一齐跪了下来。 武媚儿已知道他们的心意了,俏脸上却满是惊诧的神情,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其中一名年老的间谍道:“太子妃如此重情重义,让我们这些人深受感动!我们愿意把自己的余生交给太子妃!” 武媚儿心中暗喜:“俗话说得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些人都对我忠心耿耿,我不妨把他们培植成我的心腹,安排在重要的岗位上。这样,在李泽争夺帝位的过程中,这些人就可助一臂之力!” 当下武媚儿笑逐颜开地道:“既然诸位如此抬爱,本宫谢过诸位了!请诸位暂且退下,本宫会安排诸位担任适当的职位。” 望着众位间谍远去的背影,一直不说话的李泽说话了:“太子妃,我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呢!” 武媚儿不禁有些好奇,笑着问道:“太子爷,你心中突然生出了什么念头呢?” 李泽道:“也许,许多年之后,天下太平,这些人也真正退休了,当他们抱着孙儿玩耍的时候,他们的孙儿或许会说:‘爷爷,某人的爷爷是英雄,为什么你不是英雄呢?’这些人就会说:‘爷爷是无名英雄,爷爷暗地里做过许多轰轰烈烈的事迹’!” 武媚儿不禁动容,道:“太子爷,您能产生如此的念头,说明还不是太傻!” 李泽立即瞪大了眼睛,道:“太子妃,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傻!连父皇也说:‘太子并不傻’。父皇金口玉言,那是绝对错不了的!” 武媚儿不禁心中苦笑:“一个正常的人,谁会在乎别人说‘傻’或‘不傻’呢!单从这一点上来看,李泽就是真傻!” 当下武媚儿随口敷衍道:“太子爷,其实你并不傻!”说着向外走去。 望着武媚儿的背影,李泽的双目中闪过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媚儿啊,我说我并不傻,你为何不相信呢?等到我不需要装傻的时候,你脸上的神情,一定会古怪到了极点!” 当武媚儿来到外面的时候,伺候在外面的两名宫女和两名太监都跪了下来,秋雁闻讯,也匆忙赶了过来,向武媚儿躬身施礼道:“不知太子妃有可吩咐?” 武媚儿道:“秋将军,你派出几个人,寻找一下祁将军,请祁将军过来一下。” 秋雁立即前去安排。大约一个时辰后,祁将军急匆匆地赶到了绮霞宫,向李泽和武媚儿躬身施礼道:“末将参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武媚儿微笑道:“祁叔叔不必多礼!坐吧!” 武媚儿没有称呼“祁将军”而称呼“祁叔叔”,使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祁将军由于激动,声音也有些颤抖了:“多谢太子妃!” 武媚儿知道祁将军是武长远的心腹,因此毫不避讳地把那份间谍名单交给了祁将军,道:“祁叔叔,这些人都是忠诚可靠的。你在改编军队时,把这些人安排在重要的位置上!” 祁将军道:“请问太子妃:是把这些人分开呢,还是编在同一支队伍里呢?” 武媚儿道:“一旦分开,就没有力量了!自然应该把他们编在一起!”她胸有成竹地道:“你可从降军中挑选出三万精壮之士,组成一支‘野狼军’,军中的大小头目由这名单上的人担任。但是,名义上奉李焕镐为首领。这样,别人就不会认为这支队伍是我们的。紧急之时,这支队伍就能用得上!” 武媚儿说得比较含蓄,她嘴里所说的“别人”,自然是指李海和李池。 祁将军会意地点了点头,道:“末将一定按照太子妃吩咐的去做!”说完告退了。 早在南夏军攻下鸿京之前,鸿京以北的城池已全部落入了南夏军手中。等到武媚儿率兵拿下了鸿京,就宣告了黑鸿国的灭亡。 武媚儿忙得团团转,除了安抚原黑鸿国的百姓,整合原黑鸿国的官员,改编原黑鸿国的军队,武媚儿还派出了多股小部队,征讨鸿京以南的一些城池。 虽然黑鸿国的都城被攻占,黑鸿国的皇帝被俘获,但在实际上,鸿京以南的城池还是黑鸿国的土地,其官员还是黑鸿国的官员,其百姓还是黑鸿国的百姓,其军队还是黑鸿国的军队。他们打的旗帜,还是黑鸿国的旗帜,他们使用的年号,还是黑鸿国的“末帝”南宫杰的年号。 当南夏国的小股军队到达时,鸿京以南的多数城池望风而降,但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安城。 安城是鸿京东南两百里的一个小县城,只有八百驻军。但是,这八百驻军,在县令许远的指挥下,拒不投降,多次打退了攻城的南夏军队。最后,南夏的攻城部队增加到了三万,依然攻不下安城。 武媚儿得到这个消息,极为震惊,她首先宣来了古政,问道:“古大人,安城县令许远是何方神圣,竟然以区区八百人,抗拒我三万大军?” 古政的脸上显出懊恼的神色,道:“说起来,此事还跟微臣有关!这个许远,本是一个落第秀才,吃不上饭了,微臣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作为微臣的门客。秀蕾宫主率军打进鸿京之后,杀了秋温。安城的县令由于是秋温的人,挂印而逃,微臣就向南宫杰推荐许远担任了安城县令。许远只用几个月,就把安城治理得井井有条。按说,这样的人才应破格提拔,但微臣想,像许远这样的杰出人才,要是安插在重要的岗位上,一定有利于黑鸿国,却不利于我南夏国!因此,微臣一直没有提拔许远。有一次,有人提议提拔许远,微臣却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面孔,说:‘许远是我古政的门客,不能提拔过快!否则,有人就会说我古政以权谋私了。’” 武媚儿想了想,问道:“古大人,你有意不提拔许远之事,许远知道吗?” 古政道:“许远自然不会知道。许远虽然颇有治国之才,但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从来没到鸿京打点过。有一次微臣巡视安城,他也不知道搜刮一点土特产来孝敬微臣。就在那一次,微臣向许远说:‘我多次提议提拔你,却皆被我的对头压制了!’许远虽然很遗憾,但对微臣十分感激。” 武媚儿笑了,她看着古政道:“古大人,您能劝降这个许远吗?” 古政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微臣一封书信就能搞定这个许远!” 武媚儿却摇了摇头,道:“许远是个难得的人才。依本宫看来,古大人还是亲自辛苦一趟吧!并向他转达本宫的问候之意。只要他献城投降,本宫一定给他加官晋爵!” 古政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却不敢违抗武媚儿的命令,毕恭毕敬地道:“微臣这就前往安城!” 但是,几天后,古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向武媚儿道:“启禀太子妃:许远这个狗东西,竟然是软硬不吃!微臣要是躲得稍慢,就要被城上的乱箭射中了!” 武媚儿听了,却没有生气!她的一双美目中,霎时闪出了异样的光彩! 在这一瞬间,武媚儿就拿定了主意:孤身进入安城,会一会这位许远! 第463章 猎奇和涉险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许远,但许远的风骨和形象,已如一座丰碑,矗立在了武媚儿的眼前。 突然,武媚儿的头脑中,闪过了历史上一个与许远类似的小人物。这个小人物,堪称微不足道,他就是隋朝末年的尧君素。 隋朝末年,是一个呼唤英雄的时代,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这个时代,诞生了许多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例如:李渊、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李靖、魏征等。也诞生了许多称霸一方的枭雄,例如:李密、宇文化及、王世充、萧铣、薛举、窦建德、刘武周、梁师都等,还诞生了许多百战名将,例如:秦叔宝、程知节、宋金刚、徐茂功等。 上面那些显赫的大人物,堪称是“星”。与这些“星”相比,尧君素最多算得上是一颗“流星”。 但是,尧君素这一颗“流星”,却以他独特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历史的天空。 公元617年,李渊从太原起兵,直取长安。从太原到长安的军事通道只有两条,一是隋将宋老生把守的霍邑,二是隋将屈突通把守的河东。 李渊首先斩杀宋老生,攻占霍邑,打开了一条通往长安的通道。然后,李渊弃河东而不攻,率主力直取长安。 隋将屈突通深知长安的重要性,他率河东主力救援长安,却把防守河东的任务交给了名不见经传的中级军官尧君素。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尧君素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大放异彩! 李渊顺利攻占长安,并且把救援长安的屈突通打败了,屈突通只好投降了李渊。 李渊随即把目光投向了河东:河东夹在长安和李渊的根据地太原之间,堪称是李渊的肉中刺!不拔除这根刺,李渊寝食难安。 但是,出乎李渊意料的是:尧君素异常的顽强,多次打败了前来进攻的李渊部下! 李渊没有办法,只好派出屈突通劝降尧君素。 屈突通来到了河东城下,向城上的尧君素喊话。吊诡的一幕出现了:当初,是屈突通把坚守河东的任务交给了尧君素,如今屈突通却劝尧君素献城投降。 尧君素拒绝了昔日长官的劝降,他质问屈突通:“长官,当初是您让我在这里抵抗李渊的,如今您却让我投降李渊?” 虽然最后,尧君素被手下的士兵刺杀了,但是,他的顽强和执着,却在历史上留下了厚重的一笔。 武媚儿就觉得,历史上尧君素,与现在坚守安城的许远,有太多的相似! 武媚儿对许远起了浓厚的兴趣,决定亲赴安城,面见许远! 随即武媚儿在原黑鸿国的皇宫召见了重要的文武官员,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众人都惊得呆了,随即众人苦苦相劝。 古政首先道:“太子妃万金之体,岂能轻涉险地?” 祁将军也说:“太子妃,虽然安城久攻不下,但也用不着您去冒险啊!末将愿提一旅之师,亲自去攻打安城!攻不下安城,末将决不收兵!” 向来很少说话的李泽也冒出来一句:“太子妃,安城这么难打,可用火炮打啊!” 武媚儿暗想:“李泽虽傻,但他的提议是不错的!只不过,火炮虽有,却没有炮弹了!要想筹集到制造炮弹的原材料,再让工匠制造出炮弹来,那就要一个月之后了!” 毫无先兆,武媚儿突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霎时,全场鸦雀无声,连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得见。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武媚儿因何发笑。 武媚儿的语音十分清脆,极为动听:“诸位,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吗?坚守孤城,以八百之卒,抗三万之众!这可能吗?”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不知道武媚儿话中的含意。 更有几位官员拍武媚儿的马屁,皆显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妖术!这一定是魔法!” 武媚儿再次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这怎么不可能?事实明明摆在那里嘛!” 那几位拍武媚儿马屁的人碰了一鼻子的灰,不禁老大没趣。 武媚儿提高了声音道:“以八百守军,对抗三万攻城部队,这简直是奇迹!创造这个奇迹的许远,简直就是一位奇人啊!而本宫,向来有猎奇的心理!” 祁将军道:“太子妃,恕末将直言:猎奇无可厚非,但涉险就是另一回事了!” 武媚儿笑了:“无限风光在险峰!没有胆量,怎能一睹天下奇观?本宫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言!” 说完,武媚儿把目光投向祁将军:“挑选五百骑兵,随本宫和太子殿下前往安城!” 祁将军见武媚儿心意已决,只好躬身领命。 随后武媚儿和李泽去探望单手、馋猫、刘瘤子、李昌元四人。 当走进单手等四人所居住的那一处偏殿时,武媚儿便嗅到了一股酒气。她用手捂住了她那可爱的小鼻子,皱眉道:“猫兄,你又喝酒了?” 听到了武媚儿的声音,馋猫醉醺醺地应答道:“太子妃有何贵干呢?” 说话间,武媚儿和李泽已来到了馋猫的身边,却见馋猫正在喝酒,面前的桌子上一片狼藉。 武媚儿问道:“猫兄,令兄和刘先生、李先生呢?” 馋猫道:“有两个在下棋,有一个在看棋。” 武媚儿笑了,道:“猫兄,我欲和太子去一趟二百里之外的安城,想请你们四人随行呢!” 馋猫叹息一声,道:“住在这皇宫里,白天吃御膳房里做的美食,夜里卧龙床,实在是不想走啊!不过没办法,既然太子妃开了口,我就得答应啊!” 武媚儿嫣然一笑道:“多谢猫兄了!” 然后,武媚儿与李泽、单手、馋猫、刘瘤子、李昌元都骑了马,在五百骑兵的护送下,离开了鸿京,赶往安城。 一路无话,当武媚儿等人抵达安城时,正在攻打安城的三万南夏军大受鼓舞,一时欢声雷动。 武媚儿命令部队停止攻城,后撤三里下寨。 然后,武媚儿请单手、馋猫、刘瘤子三人保护李泽,她却单人独骑,来到了安城的城门下。 城上的军兵目睹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孤身前来,无不惊讶,但还是以弓箭对准了武媚儿,有人大声喝道:“城下什么人?” 武媚儿以清脆的声音道:“我是南夏国太子妃武媚儿,请你们的许县令答话!” 第464章 攻城和攻心 武媚儿之所以称呼许远为“许县令”,而不是“许大人”,是因为按照惯例,县令的品级太低,是不能称为“大人”的。 武媚儿的声音优美动听,让那些血战多日的军兵听在耳中,犹如天籁之音。 立即有军兵去报告许远。 许远得知南夏国的太子妃亲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快步来到了武媚儿所在的城门,向下看去。 首先映入许远的眼帘的,是武媚儿那一张天使般的面孔。 许远禁不住心中一颤!应该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完美的面孔! 武媚儿的面孔,不仅如天使般美丽,还有一种婴儿般的纯净。 只看了武媚儿几眼,许远突然发觉:这些日子以来,他那一颗一直躁动而狂热的心,竟然莫名的安静下来。 许远俯视着城下的武媚儿,尽力以平淡的声音道:“你就是南夏国的太子妃武媚儿?” 武媚儿仰视着城上的许远,甜美地笑了:“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许远在心中,不禁对武媚儿暗暗佩服:“名不虚传,这确实是一个不平凡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竟然笑得出来,而且笑得如此灿烂!” 许远沉声道:“你来见本县,有何贵干?” 武媚儿向许远顽皮地眨了眨眼,道:“如今人多口杂,我自然不能说!许县令欲想知道我的来意,须得先让我进城!” 许远瞧见武媚儿那一副成竹在胸、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禁犹豫起来。 武媚儿微笑道:“许县令以八百之卒,抗三万之众,确实是胆色过人啊!如此胆色过人的许县公,难道怕我一个弱女子吗?抑或我是毒蛇猛兽,会把你许县令及你手下的八百勇士一口吞下吗?” 许远听到这里,一咬牙道:“开城!” 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城门开了,吊桥放了下来。 武媚儿飞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了一个皮囊。 然后武媚儿扔了马缰,怀包皮囊,过了吊桥。 城门处有八名军兵,以长矛逼住了武媚儿。 武媚儿娇声道:“八位大哥哥啊,你们竟然忍心如此对待小妹?小妹以为你们皆是英雄,为何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声音媚到了骨头里。 八名军兵不等长官发令,就收回了长矛,脸上显出了惭愧的神色。 武媚儿走到了城楼上,与许远相互看了几眼。 许远中等个子,没穿官服,而是穿着一袭破旧的长衫。一看,就是落魄文人的模样。 武媚儿轻轻地道:“许县令,能借给我两个碗吗?” 许远一愣,向身边的一个士兵努了努嘴。 那个士兵取来了两个碗,放在了武媚儿脚下。 武媚儿拔开了皮囊的塞子,往两个碗里倒满了酒。 那酒颜色金黄,稠稠的犹如蜜汁一般,而且芳香四溢。 武媚儿端起了其中一碗酒,笑着向许远道:“许县令,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许远一愣,道:“说吧!” 武媚儿笑道:“请许县令陪我喝杯酒吧!” 许远看着武媚儿,双目精光暴射。 武媚儿笑道:“难道许县令是怕酒中有毒吗?” 说完,武媚儿拿起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武媚儿挥袖抹去了樱唇上的酒渍,这个动作甚是豪爽,哪里像是一国之太子妃,简直就是一位女侠! 许远一言不发,端起了面前的那碗酒,一饮而尽。 武媚儿拿起了皮囊,又给许远的碗里倒满了酒。 然后武媚儿看着许远道:“当年,项羽以八千江东子弟,横行天下。如今许县令以八百儿郎,坚守孤城,实在是两相辉映啊!我敬许县令一杯!” 许远那冷峻的脸上显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谦逊地道:“太子妃过奖了!” 两人再次喝了一碗酒,武媚儿重新拿起了皮囊,把两只碗里倒满了酒。 武媚儿轻轻地叹息一声,道:“项羽虽然力能拔山,英雄盖世,但天运不济,只好自刎于乌江。故王荆公有诗云:‘百战疲劳壮士衰,中原一战势能回。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与君王卷土来?’人力有时而穷,毕竟抗不过天命?” 许远放下了碗,一双眼睛射出了冷厉的光芒:“莫非太子妃是劝我投降?” 武媚儿道:“想必许县令已看得很清楚:安城处于南夏几十万大军的围困之中,终究免不了陷落的命运!” 许远冷冷地道:“明知其不可而为之!” 武媚儿道:“请允许我先问一个问题:咱俩谁的胆子大?” 许远一愣。 武媚儿道:“你以八百之卒,抗三万之众;我以一人之力,抗八百之众。似乎我的胆子要比你大一些。” 许远点了点头。 武媚儿深沉地道:“两年前,我和太子入质黑鸿国。今年,我和太子率兵,灭了黑鸿国!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啊!” 许远淡淡地道:“我知道太子妃向来胆大!” 武媚儿道:“并不是我胆子大,而是为了拯救南夏国!当时我别无选择!” 说到这里,武媚儿话锋一转道:“请问许县令:你坚守安城,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忠于黑鸿国吗?如今世上已没有黑鸿国了!难道你是为了让安城的军民为你殉葬吗?” 许远冷冷地道:“太子妃停止了攻城,却来向我攻心?” 武媚儿展颜一笑,道:“我想和许县令豪赌一场!” 许远一愣,问:“如何赌法?” 武媚儿道:“赌注便是我的性命!在赌博之前,请允许我先问许县令一个问题:你以八百之卒抗三万之众的秘诀是什么?倘若我赌输了,却又不知道答案,那可就死不瞑目了!” 许远道:“我的守城秘诀就是:我的守城之兵并不是八百,而是八千!” 武媚儿愣住了,她瞪大了一双美目道:“这不可能吧!据我所知,安城由于是鸿京东南方向的门户,因此虽是县的编制,大小却相当于郡,但其总人口也就一万多人吧!” 许远颇为骄傲地笑了:“在安城,除了十岁以下的儿童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不分男女,皆自愿助我守城!这是真正的全民皆兵!” 第465章 一拜和一剑 武媚儿大吃一惊:“为什么会这样?” 许远的脸上显出得意之色:“在我治理安城期间,与百姓同甘共苦。把安城治理得路不遗失,夜不闭户。这样,当我决定坚守安城时,百姓们都自发地相助。” 武媚儿长叹一声,道:“原来如此!” 说完,她向许远道:“我说过,这一场赌博,赌注便是我的性命!我赌输了的结果,就是请许县令一刀把我‘喀嚓’了!我武媚儿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我赌赢了的结果,就是许县令献城投降!作为回报,我会奏请皇上,减免安城三年的赋税!另外许县令,我更是早有安排!” 说到这里,武媚儿看着许远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只能让许县令一人听到!请许县令手里拿一把剑,然后屏退左右!” 许远一愣,但还是取剑在手,向旁边的军兵道:“你们退后五十步!” 看到周围的军兵退下了,武媚儿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许县令,只要你投降,我会把鸿京交给你管理。等到太子登基的那一天,我会任命你为南夏国的丞相!你可能早已知道,我和现在的丞相文呈祥不是一路人!” 说到这里,武媚儿目不转睛地看着许远,道:“言尽于此,许县令要是投降,那么我就受你一拜;你要是不投降,那么我就受你一剑!” 许远的目光闪烁不定,“呛啷”一声,拔剑出鞘。 武媚儿面不改色,似乎作好了死于许远剑下的准备。 不料,许远随后把剑抛在地上,向武媚儿跪了下来,高声道:“微臣许远,叩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大喜,道:“请起!”她的俏脸上,显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这一次劝降许远,兵不血刃地取了安城,还得到了许远这一位杰出的人才。武媚儿相信,许远一定会对她忠心耿耿。 刚才,倘若许远那一剑刺向武媚儿的话,以武媚儿的武功,不仅能轻易地避开,还能杀死许远,逃出安城。没有了许远的安城,如同被抽掉了灵魂,南夏军再攻取安城就容易多了。 因此,武媚儿孤身前来安城的举动,看似极为冒险,其实却是稳赚不赔的行为。 安城投降后,旗帜换成了南夏国的,但南夏军并没有进城。 许远则跟着武媚儿来到了鸿京,被武媚儿任命为鸿京太守,管理鸿京日常事务。 又过了一些日子,武长远派人给武媚儿送来了一封信。 武长远在信中说:在追击大鹏军的过程中,斩杀其数万人。大鹏军在鸿鹏江北岸扎下了营寨,不久在其水师的接应下,逃到了鸿鹏江南岸。 武长远在信中还说:他已和焦昆接上了头,决心和焦昆一起,严守鸿鹏江防线,使鸿鹏江以北,全变成南夏国的土地! 最后武长远叮嘱武媚儿:必须确保粮道的畅通!在稳定了鸿京的局势之后,可班师回夏京,以防止胡部进犯。 武媚儿接到了信之后,立即召见了许远和祁将军,道:“本宫和太子殿下即将班师回夏京,就把鸿京及周围的一切全交给二位了!你俩一文一武,一定要精诚团结!” 许远和祁将军皆表示:一定不会辜负太子妃的信任! 武媚儿先向许远道:“把鸿京的宫女遣散,这不成问题。太监稍为难一些,你不可操之过急。那些实在不愿意走的太监,可把他们供养起来。至于如何管理百姓,就不用本宫教你了,因为你比本宫内行!另外,你的重中之重是筹集足够的粮草!” 许远道:“太子妃放心,微臣记下了!” 随即武媚儿把目光投向祁将军:“许大人负责筹集粮草,运送粮草的任务就交给祁将军了!你就是自己吃不上饭,也要确保焦昆将军和家父的队伍能吃上饭!就算以后家父调离,你也要一如既往地确保鸿鹏江北岸的将士能吃上饭!” 祁将军大吃一惊:“靖国公要调离?” 武媚儿语气平静地道:“家父身体不好,身上有多处创伤,每到阴天下雨,伤口就隐隐作痛。因此,家父已向皇上递交了辞呈,估计现在皇上已收到了。” 祁将军道:“末将一定遵从太子妃的懿旨!” 几天后,武媚儿下令班师。她命令许远总揽鸿京及周围事务,祁将军率五万精兵镇守鸿京,并负责向焦昆和武长远的部队输送粮草。 其余的部队,由李泽和武媚儿率领,班师回夏京。随行的,有单手、馋猫、刘瘤子、李昌元,还有原黑鸿国官员张栋、马良、曹勇、古政。李焕镐则成了新组建的“野狼军”的首领。 武媚儿的一颗心,早已飞到了夏京,暗道:“我的涛儿可好吗?是否爱吃饭?夜里睡得可好?是否生病了?我娘可好?可儿和丁达成亲后,不知是否快活?自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成了李海的女人之后,我实际的婆婆颜太后就真正是‘活守寡’了,她是否郁郁寡欢?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是否还是那样千娇百媚?李海那个狗东西是否还想打我的主意?” 武媚儿转念又想:“也不知李池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当他回京得知他的母亲荣妃没有生病时,是否会火冒三丈?” 且说李池随着御史中丞张敬亮回到夏京后,李海在“崇文殿”接见了二人。 李池急不可待地问李海道:“父皇,我母妃的病好了吗?” 李海淡淡地道:“你母妃根本就没病!” 李池一时怒不可遏,向张敬亮吼道:“匹夫,竟敢骗我!” 李海却向李池大喝道:“休得无礼!是朕让张敬亮那样说的!” 李池不禁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李海道:“父皇,为什么?” 李海没有回答,却向张敬亮挥了挥手。 张敬亮会意,立即道:“微臣告退!”躬身退了下去。 大殿中除了李海父子和牛公公,再无别人了。 李海这才向李池道:“池儿啊,朕知道你和太子妃不和,而在战场上,将帅不和,相互掣肘,实乃大忌!因此,朕经过权衡,就答应了太子妃的这个条件。” 李池有些失态地叫了起来:“既然父皇无意让儿臣参加消灭黑鸿国的战争,为何还让儿臣到了前线?这不是让儿臣白白地跑了一趟腿吗?” 李海有些歉意地笑了,道:“池儿,朕也没有办法!要是那时候就宣布你不参加消灭黑鸿国的战争,将士一定会议论纷纷,不利于军心的稳定。” 说到这里,李海道:“对了,你的岳父担任丞相已有多年了,有功劳有苦劳,朕准备加封他为安国公。” 李池的脸上挤出了几丝笑容,道:“那么,儿臣先代岳父谢过父皇的隆恩了!”心中暗道:“父皇是用这种方式,对我进行补偿啊!唉,他要是真的补偿我,不如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赏给我玩一晚上!” 李婧正在水晶宫逗儿子李渚玩呢,忽然羊志来报:“娘娘,李池从前线回来了,如今正和李海在‘崇文殿’密谈呢。” 李婧不禁心中一动,暗道:“李池垂涎于我的美色,这是确凿无疑的!我呢,偏偏到他眼前亮一下相,馋他!他眼馋我而吃不到我,一定极为难受!他的难受,就是我的快乐!” 想到这里,李婧把李渚交到了苏嬷嬷手上,在宫女的服侍下,梳妆打扮。 然后,李婧带了几名宫女和太监,向“崇文殿”走去。 将至“崇文殿”时,李池恰好从里面出来。 艳妆浓抹的李婧,简直是美若天仙!尤其是那张越看越美的俏脸上,更是透出一种近乎于妖魅的迷人气息。 在看到李婧的一刹那,李池不禁一呆!心中暗想:“几个月不见,这个小浪蹄子似乎比以前更加俏丽了!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加年轻了!脸面也更加娇嫩了!” 李婧媚眼如丝,向李池抛了一个媚眼,嗲声嗲气地道:“哎呀,秦王不是征讨黑鸿国了吗?” 李池贪婪地看了李婧几眼,随即把目光移开,暗暗咽了一口唾沫,道:“李贵妃,我是奉诏而回!” 李婧笑道:“本宫和秦王妃虽然相差一辈,但本宫比秦王妃还要年小,彼此情如姐妹,无话不谈。前些日子,本宫与秦王妃交流了床第之欢,才知道秦王和皇上一样,不仅在战场上勇猛,在床上也勇猛啊!拿皇上来说吧,昨天夜里要了本宫两次!本宫至今还腰酸腿疼呢?” 李池不禁心中一震:“这个小浪蹄子比我高了一辈,却和我说这些话,明显是挑逗于我!哼,一旦你落在了我的手里,你就会知道在床上我是多么勇猛了!我要弄得你浑身疼!” 想到这里,李池向李婧看去,恰好李婧也向李池看去。 李婧的一双美目真是清极美极,不可逼视,如同两眼清泉,能把人的魂魄淹没。 李池只觉自己的魂魄淹没在那两眼清泉中了!他心中暗暗发誓:“就算为了占有眼前这个小浪蹄子,我也要不顾一切地抢到皇位!” 第466章 目瞪口呆 李婧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李池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向李池嫣然一笑道:“秦王再见!”说着娉娉婷婷地从李池的身边走过,向“崇文殿”走去。 当李婧从身边经过的时候,李池便嗅到了李婧身上香风扑鼻,他情不自禁地向李婧的背影看去。 李婧虽然身材娇小,但发育得很好,凸凹有致,走起路来的样子也很好看。 突然,李婧回眸一顾,恰与李池的目光相遇。李婧嫣然一笑,然后步入了“崇文殿”中。 李池不禁又咽了一下口水,暗道:“这个小浪蹄子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 随后李池来到了“向荣宫”。 荣妃正在泡脚: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脚痒痒,太医给她熬了一些药汁,让她混合着盐水泡脚。荣妃泡了几次之后,觉得很有疗效,就大白天泡起了脚。 听到李池来了,荣妃惊喜之极,把脚从洗脚盆里抽出来,顾不得擦干,也顾不得穿上鞋袜,就迎了出来。 李池朗声道:“儿臣给母妃请安!”就要跪下来,却被荣妃拉住了双手。 然后荣妃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李池的双颊,颤声道:“池儿,母妃不是做梦吗?你不是在前线吗?这些日子不见,你黑了,也瘦了!”话没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李池心是心中一酸,他看到荣妃赤着脚,惊问道:“母妃,你为何不穿鞋袜?” 旁边的熊公公赔笑道:“秦王殿下啊,贵妃娘娘本来在泡脚的,听到殿下回来了,赤着脚就跑出来了!” 李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他转过身去,蹲下了身子,饱含深情地道:“母妃,让儿臣背您回去!” 荣妃嗔道:“傻孩子,这怎么可以?” 李池不容荣妃分说,一把背起了荣妃,向里走去。 荣妃一时全身发软,心神俱醉,暗道:“当初怀上他的那一刻,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进屋后,李池把荣妃放在了洗脚的椅子上,然后蹲下身子,把荣妃的双脚按入洗脚盆的水里。 荣妃慌忙道:“池儿,你这是干什么?” 李池笑道:“儿臣为母妃洗一次脚,也算是尽一次孝。” 荣妃急道:“你现在是亲王的身份了,母妃何必让你洗脚?” 两个宫女跪了下来,道:“请秦王殿下让开,让奴婢为贵妃娘娘洗脚。” 李池没有理会两个宫女,却向荣妃笑道:“儿臣记得在小时候,母妃也不用宫女,而是亲自为儿臣洗脚。”说完,两只手撩着水,轻轻地揉搓起了荣妃的脚。 荣妃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荣妃挥袖擦试一下眼泪,问道:“池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李池如实回答:“父皇派人告诉儿臣,说母妃有病,儿臣就立即赶了回来。” 倘若李池说的是别人,荣妃一定会大骂那个人的。但是,李池说的是李海,荣妃就不敢作声了。 与李海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了,荣妃已隐隐知道:李海当初纳她为妃,并不是为了报答她父亲的救命之恩,而主要是给臣民做一个样子…… 给荣妃洗完脚之后,李池在宫女的服侍下洗了手,然后荣妃屏退了众人,只留下熊公公一人在旁边伺候。 荣妃道:“池儿,你见过你父皇了?” 李池道:“是的。儿臣见了父皇之后,就到母妃这里来了。” 荣妃想了想,道:“你父皇是在水晶宫接见的你?” 李池道:“回禀母妃:是在‘崇文殿’。”心中暗暗奇怪:“母妃为何问这个呢?”略微一想,立即明白了:“母妃关心的是父皇是否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在一起。” 荣妃絮絮叨叨地就说开了:“池儿啊,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仗着生着一张妖精般的脸,变着法子迷惑你父皇!你且莫受了她的迷惑!她的心毒着呢!你要是一小心上了钩,她就到你父皇面前告你的状!那你可就真是‘没吃着狐狸,倒惹了一身骚’……” 李池打断了荣妃的话道:“母妃,你说什么呢?” 荣妃哼了一声,道:“池儿啊,母妃是为你好。你小的时候,熊公公多次抱着你,你都在他身上撒过尿呢!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却砍去了熊公公的一只手!” 李池装成了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但是他的眼前,却浮现出了李婧那一张千娇百媚的脸。 一会后,李池向荣妃告辞,回到了秦王府。 文丽早就得到了李池回京的消息,她一边派人请父亲文呈祥前来,一边让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酒菜准备好了的时候,天色已黑了下来,而文呈祥和李池也陆续到了秦王府。 当下文呈祥坐了首席,李池和文丽在两边相陪,秦王府总管秦升在下首伺候。 文丽首先端起了酒杯,向李池笑道:“这第一杯酒,自然是为王爷洗尘了!” 李池笑道:“多谢王妃!”他端起了酒杯,向文呈祥道:“岳父大人,请!” 四个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秦升随手把杯子添满了酒。 第二杯酒是由李池先端起来的,他向文呈祥笑道:“这第二杯酒,是向岳父大人表达祝贺之意!” 文呈祥吃了一惊,道:“王爷,这话怎么说?” 李池道:“今天皇上接见我时,透露了一个消息:即将晋爵岳父为安国公!” 文丽立即面露喜色,看着文呈祥道:“爹爹,这是喜事啊!” 秦升也满面笑容地向文呈祥贺喜。 文呈祥的脸上却是一片淡然之色,很冷静地道:“我与武长远一样的资历,武长远早就晋爵靖国公了!如今皇上在这个时候给我晋爵,一定有什么目的吧?” 李池苦笑了一下,道:“皇上为了让武媚儿放手指挥对黑鸿国的作战,竟然以我的母妃患病为幌子,把我召了回来!给岳父大人晋爵,应算是对我的补偿吧!” 文丽愤愤不平地道:“皇上这是厚此薄彼啊!这样一来,消灭黑鸿国的大功就让武媚儿独吞了!” 李池道:“武媚儿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其实,在武媚儿还没离开夏京时,就与皇上私下达成了把我调离的主意,只不过那时候我尚蒙在鼓里!” 文丽咬牙切齿地道:“武媚儿这个贱人真是狠毒啊!她是想在这次讨伐黑鸿国的战争中独占大功,好让她那个傻子丈夫坐稳太子的宝座!” 文呈祥突然问李池道:“王爷,皇上把你从前线骗回来,你是否心怀怨恨?” 李池想了想,道:“在理智上,我知道皇上那样做是对的:在战争中,指挥权的高度统一是必须的,在没有我的掣肘的情况下,武媚儿方能放手一搏!因为武媚儿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黑鸿国,还有虎视眈眈的大鹏国!” 说到这里,李池话锋一转道:“但是,在感情上,我难以接受皇上对我的轻视!他选择了武媚儿为实际的主帅,却没有选择我!” 秦升道:“王爷,属下目前最为关心的,是武媚儿能否打赢这一仗?我们接下来采取的对策,这跟武媚儿的输赢息息相关啊!” 李池沉声道:“此话怎么说?” 秦升道:“由于李泽挂着兵马大元帅的名号,武媚儿的这一仗要是打赢了,那么,李泽和武媚儿的声望就会急剧上升,李泽的太子之位就更加稳固、更加难以动摇了!而对于我南夏国来说,土地和子民会扩展到鸿鹏江北岸,统一天下的大业就已遥遥在望了!” 文丽紧张地问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 秦升道:“在这种情况下,北边的胡部和南边的大鹏国,都会有了生存的压力!他们就会有意给南夏制造内乱。这样,我们就成了胡部和大鹏国拉拢的对象!我们呢,也就顺水推舟,接过胡部和大鹏国递来的橄榄枝,先把李泽和武媚儿搞掉再说!” 李泽问:“武媚儿要是打输了,我们怎么办?” 秦升道:“武媚儿要是打输了,那么,整个黑鸿国就会落入大鹏国的手中!我南夏国不仅丧失了统一天下的希望,连生存都要成问题了!” 李池和文呈祥相互看了一眼,一齐点了点头。显然,两人都认可了秦升的观点。 文丽又问:“那么,在武媚儿打输了的情况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秦升犹豫了一下,字斟句酌地道:“属下认为,在武媚儿打输了的情况下,秦王殿下应该放弃争夺储君的念头!对外,要结好胡部;对内,要结好武长远、武媚儿父女,齐心协力,共同对付大鹏国!” 文丽立即尖叫起来:“秦升,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武媚儿身为主帅,打输了就应该承担责任!就应该让她那个傻子丈夫让出太子的宝座!” 秦升立即赔笑道:“属下无能,让王妃失望了!” 文呈祥与李池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向秦升道:“难得秦总管有这一份胸襟气度和远见卓识!老夫敬你一杯酒!” 秦升连忙端起了酒杯,脸上显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道:“丞相大人如此说,让属下如何敢当!” 文丽不禁目瞪口呆。 第467章 覆巢之下 文呈祥先把杯子中的酒喝光了,然后以空杯示秦升。 秦升立即把杯中的酒喝光了。 随即李池也陪着干了。 文呈祥这才看着文丽道:“丽儿啊,当国家危急之时,就不能窝里斗了!试想一下,要是南夏国灭亡了,无论我们一方,还是武媚儿一方,哪有容身之地?这正照应了一句俗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文丽依然愤愤不平地道:“武媚儿打输了,还是太子妃,岂不是太便宜了她?” 文呈祥淡淡一笑,道:“武媚儿怎么会得到了便宜?她的声望已受到了损失。”他心中暗道:“丽儿与秦王分别了好几个月了,今晚一定是干柴遇烈火。我还是快回去吧!” 喝了几杯酒后,文呈祥声称身体有些不舒服,起身告辞了。 送走文呈祥之后,文丽吩咐秦升道:“让人准备两桶温水,我要伺候王爷洗澡!” 秦升连忙去安排。 李池和文丽一起洗完了澡之后,就在床上纠缠在一起了。 犹如久旱的土地渴望雨水的滋润,文丽喘息道:“王爷,分别了几个月,可把我想死了!” 李池俯视着文丽那张俏脸,机械地动作着。 渐渐地,李池的眼前,竟然幻化出了李婧那一张近乎于妖魅的俏脸!几乎同时,李池也对身下的文丽突然加大了攻击的力度…… 文丽哪里知道李池已把她当作了李婧的替身?她近乎忘情地低吟起来…… 半个月之后,李池退朝回到了秦王府,秦升迎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道:“王爷,以前出使夏京的胡部使臣独孤焕臣来了!他现在是胡部的丞相。” 李池大吃一惊,问道:“独孤焕臣现在何处?” 秦升道:“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把独孤焕臣安排在仓库里了!” 当李池在秦升的陪同下走进仓库时,独孤焕臣向李池躬身施礼道:“参见秦王殿下!” 李池还了礼,道:“让独孤丞相受委屈了!丞相身份特殊,要是被我父皇知道了您的踪迹,可是麻烦了!” 独孤焕臣道:“我明白!” 两人在仓库里分宾主坐了下来。 秦升首先向独孤焕臣表达歉意道:“去年的时候,在下曾去过胡部的王庭黑虎堆,向大汗通报了武媚儿将从寒冰谷进军的消息。但武媚儿诡计多端,竟然没有从寒冰谷进军!在下误了胡部的大事了!” 独孤焕臣微笑道:“秦总管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随即独孤焕臣向李池道:“大汗和皇后娘娘命我向秦王殿下转达问候之意。” 李池道:“请独孤丞相回到胡部之后,向大汗和霜霜妹子转达我的问候。” 寒暄已毕,独孤焕臣道:“大汗和皇后娘娘都希望由秦王殿下继承南夏的大统。” “大统”是皇位的含蓄说法。 独孤焕臣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五十张“丰收牌”的银票,放在了李池的面前。 每张银票面值一万两,共是五十万两银子。 李池看着独孤焕臣,不动声色地道:“独孤丞相,这是何意?” 独孤焕臣道:“这是大汗和皇后娘娘资助秦王殿下夺嫡的费用。” 李池的脸上显出了欣喜之色,道:“多谢了!”他向秦升使了个眼色,秦升把五十张银票收了起来。 李池看着独孤焕臣道:“我心中存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独孤焕臣道:“秦王殿下请讲!” 李池道:“虽然我和李泽都是霜霜妹子的哥哥,但据我所知,由于颜太后的关系,霜霜妹子在嫁入胡部之前,就与李泽亲近一些,与我则较为生疏。而且,霜霜妹子和武媚儿也有较为密切的关系。那么,为何霜霜妹子希望我当南夏的皇帝,却不希望和她亲近的李泽当南夏的皇帝?” 独孤焕臣想了想,答道:“在大汗和皇后娘娘看来,倘若李泽登基,南夏国的权柄必会落入武媚儿手中!对于胡部来说,秦王殿下掌权,比武媚儿掌权有利。” 李池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暗道:“看来,在立刚可汗和李霜霜的眼里,我的才能明显不如武媚儿!因此,他夫妻俩才扶持我,打击武媚儿!” 独孤焕臣秘密离开了秦王府之后,没有立即回胡部,而是来到了东安王李涤的府上,只说是李涤的老朋友。 李涤立即认出了独孤焕臣,不禁大吃一惊。他有把柄捏在立刚可汗手上,哪里敢怠慢,立即把独孤焕臣请到了客厅。 独孤焕臣直言不讳地道:“大汗把他那如花似玉的义妹立芹送给了东安王当姬妾,东安王就当感恩才是!” 李涤的额头立即出了汗,他连声道:“大汗的恩情,我当铭记于心!” 独孤焕臣道:“南夏国朝廷要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你要立即通报胡部!”然后说了联络方式。 李涤唯有听从的份儿。 随后,应独孤焕臣的要求,李涤唤来了立芹。然后李涤知趣地退了出去。 独孤焕臣看着立芹,压低声音道:“大汗让我问你一下:在这里过得可曾快活?” 立芹凄然地摇了摇头,道:“我只不过是李涤的小老婆,他的大老婆好生厉害!” 独孤焕臣苦笑道:“这方面,我是爱莫能助了!”他叮嘱了立芹几句,就离开了东安王府。 独孤焕臣前脚刚走,李涤后脚就采住了立芹的头发,骂道:“当初在黑虎堆,要不是你这个小浪蹄子勾引我,我也不致于被迫为胡部通风报信!”说着用力一推,立芹就倒在了地上。 李涤继续骂道:“赶紧脱光了,本王要在你身上快活一番!” 立芹不敢违拗,只好脱光了衣服,钻入了被窝。 李涤随即脱衣上床,在立芹身上耕耘起来。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声母老虎般的大吼:“滚出来!”正是东安王妃的声音。 李涤是个有名的“妻管严”,此时不禁魂飞魄散,赶紧结束了和立芹的云雨,穿上了衣服,然后开了门。 东安王妃踢门进来,先指着李涤的鼻子大骂道:“我不是让你每隔五天方能玩这个小娼妇一次吗?你玩得她这么勤,你的身体吃得消吗?你以为你是十八岁的少年?” 李涤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东安王妃又大骂立芹道:“小娼妇,你想谋害亲夫吗?要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我把你卖到窑子铺里,让最老最丑的男人昼夜不停地糟蹋你!” 第468章 娼妇和泼妇 东安王妃骂得酣畅淋漓之余,大嘴一张,一口唾沫便结结实实地吐在了立芹的脸上。立芹立即感到了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东安王妃一扭屁股,摔门出去了。 立芹悲愤之余,一头撞在了李涤的怀里,叫道:“李涤,你或者把我送回胡部,或者把我杀了吧!这番屈辱,我受够了!” 李涤大惊,忙道:“小宝贝,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立芹拿过了墙上悬挂的一把宝剑,作势要自杀。 李涤连忙告饶,道:“小宝贝,你有什么条件就快说吧,我无不从命!” 立芹指着脸上的一口唾沫道:“这东西是你老婆的,吃了它!” 李涤虽然恶心,但怕立芹真的自杀,就用舌头把立芹脸上的那口唾沫舔去了,一时恶心得要呕吐。 一时间,李涤对东安王妃憎恨到了极点,他先漱了口,又亲自为立芹洗了脸,道:“宝贝儿,咱们上床继续做!那个泼妇要是再敢来打扰,我杀了她!” 立芹心中暗喜,就与李涤宽衣解带,再次在床上云雨起来。 这一次,李涤干脆连门也没有插。 果然,东安王妃又踢门进来了,她发疯一般扑向了李涤和立芹。 李涤正在尽兴处,被东安王妃搅了局,这一番懊恼可想而知。他迅速结束了和立芹的云雨,一脚便踢在了东安王妃的身上。 东安王妃猝不及防,一下子便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 东安王妃哪里吃过如此大亏?立即撒泼一般大骂道:“李涤,你敢造反不成?” 这话更是勾起了李涤心中的怒火,他拿过了剑,拔剑出鞘,骂道:“就算受皇上责罚,本王今天也要杀了你这个泼妇!” 东安王妃一时惊惧万分,叫道:“王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李涤这才收住了宝剑,喝道:“泼妇,跪下!” 东安王妃不敢违拗,在床前跪了下来。 李涤扔了剑,搂过了立芹,卖力地动作起来。 立芹为了刺激跪在床下的东安王妃,有意发出一些********,道:“王爷,我是小娼妇吗?” 李涤喘着气道:“你是小娼妇!” 立芹吃吃地笑了起来:“泼妇在床下跪着,娼妇在床上躺着,真是有趣啊!” 李涤恨恨地道:“今后,这个泼妇要是再撒泼的话,本王立即送她去见阎王!” 从此之后,东安王妃就再也不敢管李涤的事了,而且对李涤惟命是从。同时,李涤成了立芹的“妻管严”。 本来,以前东安王妃规定李涤每隔五天便可玩一次立芹的,但此时立芹向李涤宣布:“每隔一月,你方能在老娘身上过一把瘾!” 有时当着一些下人的面,立芹就对李涤和东安王妃非打即骂。 李涤暗暗叫苦:“天啊,我刚刚打倒了一个母老虎,又起来了一个母狮子!” 而立芹,也成了东安王府的“太上王妃”。 一些日子之后,在水晶宫里批阅奏折的李海也得知了东安王府发生的“政变”,不禁哈哈大笑。 正笑着呢,艳妆浓抹的李婧娉娉婷婷地来到了李海的面前,嗲声嗲气地道:“皇上,今天龙颜大悦啊!” 说完,李婧一屁股坐在了李海的怀里。 李海玩弄着李婧的俏脸,赞道:“爱妃,你越发娇嫩了!” 李婧的眉梢眼角,尽是欢乐的样子,仿佛被李海玩弄着,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她笑道:“自从用了咸太医配制的‘息肌丸’之后,臣妾也发觉脸面越来越娇嫩了,但葵水却来得迟了!” 说完,李婧媚眼如丝,向李海抛了一个媚眼道:“由于臣妾大前天来了葵水,皇上已有两夜没在臣妾身上播洒甘霖了!等到臣妾的葵水过去后,臣妾一定犒劳皇上,让皇上在臣妾身上玩一个尽兴!” 李海在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笑道:“不是爱妃犒劳朕,应是朕犒劳爱妃才是!” 李婧媚笑道:“反正都是一样!” 突然,有一位太监急匆匆地来了,跪倒在地道:“皇上,太子妃派人送来了八百里急报!” 李海大吃一惊,道:“呈上来!” 那太监从怀中取出两封信,跪呈李海。 李海再也没有了玩弄李婧的心情,看起了信。 在看第一封信时,李海的脸上满是喜色,看完之后,失态地叫了起来:“哈哈,太子妃果然不负朕的期望,攻占了鸿京,姚烈仓惶而逃!” 李婧的俏脸上也显出了非常高兴的样子,道:“太子妃虽然会打仗,但也是全托了皇上的洪福啊!” 李海笑骂李婧道:“小妖精,真会说话啊!”说完,在李婧的屁股上重重地扭了一把。 第二封信是武长远的辞职信,李海看完后,说了一句:“武长远倒是很懂得进退啊!” 说完,李海把李婧拦腰抱了起来,走向那张合欢床。 李婧有些慌乱地道:“皇上,您要干什么?” 李海嘿嘿一笑,道:“太子妃打了胜仗,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朕要犒劳一下自己!” 李婧知道李海想干什么了,她连忙道:“皇上,太医多次叮嘱过臣妾:来葵水时行房,对臣妾的身体不利!等到葵水过了,臣妾再为皇上侍寝!” 说完,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楚楚可怜的神情,就算是铁石心肠的男人见了,也会生出怜惜之心,从而放过她。 但李海却不为所动,淡淡地道:“古人云:‘人生得意须尽欢’!否则,过于压抑,对身体也是不利的!” 说完,已像扔一条游鱼一般,把李婧抛在了合欢床上。 随后李海脱光了他自己和李婧的衣服,一点儿也不顾惜李婧的感受…… 李婧的心中,再次对李海生出了强烈的憎恨,暗道:“李海这个狗东西只知享用我的美色,却根本不在意我的身体!” 合欢床上笼罩着粉红纱帐,粉红纱帐的顶部装饰着万年之蛤产的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辉,照耀在李婧的俏脸上,使她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如同谪落人间的仙子。 俯视着李婧那张美若天仙的俏脸上,李海更加兴奋,他一边山呼海啸一般发泄着他的力量,上边不停地在李婧的身上乱捏乱拧,仿佛李婧是他的仇敌一般。 第469章 明见万里 短暂的痛苦过后,李婧开始主动迎合着李海的动作,在李海的身下婉转承欢。 但是,李婧在内心里,对李海的恨意却丝毫不减。 一会后,随着李海的一声闷哼,他停止了在李婧身上的动作,只是喘气。 显然,在李婧身上的这一番辛勤耕耘,已透支了李海的精力。 虽然心里充满了屈辱和痛苦,但是,李婧的脸上却显出了十分受用、十分舒服的神情,似乎李海给她带来了无穷的欢乐。 片刻后,李海方与李婧的身体分离。 经过李海的这一番动作,李婧那羊脂白玉一般的玉体上透出了几块红斑,如同洁白的雪地上绽放着几枝红梅花。 这几枝红梅花,自然是李海的杰作。 李婧在心里强忍着对李海的憎恨,撒娇道:“皇上好威猛哟!臣妾简直受不了哟!” 虽然知道李婧很可能是言不由衷,但李海还是有些得意,他在李婧的俏脸上扭了一把。 李婧嗲声嗲气地道:“皇上,你就是个大馋猫哟!你两个夜晚没在臣妾身上发威了,今天终于熬不住了!” 李海笑道:“要不是太子妃的捷报送到,朕也不会到爱妃的身上来逍遥。” 李婧含娇带嗔地道:“太子妃在前线攻城掠地,皇上在臣妾身上摧城拔寨。” 李海大笑起来,随即道:“爱妃,快伺候朕穿衣,朕还有几份急需批阅的奏折呢!” 李婧一边伺候着李海穿衣服,一边板起了俏脸道:“既然那几份奏折急需批阅,皇上为何急着到臣妾的身上来寻欢作乐呢?为何不等臣妾的葵水过后再索要臣妾的身子?” 李海笑嘻嘻地道:“朕不是熬不住嘛!谁让爱妃生得这么好看呢?” 李婧撅起了樱桃小嘴道:“贫嘴!”尽管表面上显出了一副欢喜的样子,但在内心里,李婧却把李海的十八代祖宗光顾了一遍。 几天后,文呈祥正式晋爵安国公,他的府第改建起成了“安国府”,他的夫人也就成了“安国夫人”。 南夏的惯例是:非皇族不得封王。因此,公爵算是臣子的最高荣耀了。 文呈祥很低调,拒绝了同僚的贺喜,也不接受任何的彩礼。 但文呈祥还是在安国府举行了一场小规模的家宴,参加者只有四个人:文呈祥、文夫人、李池、文丽。 文丽看着文呈祥道:“爹爹啊,估计武媚儿快要班师回朝了!这一次,她打了胜仗,一定会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我们呢,偏偏要恶心她一下!” 文呈祥一愣,道:“如何恶心武媚儿一下?” 文丽笑道:“爹爹,你喝了这杯酒,我再对你说!” 文呈祥笑道:“丽儿啊,你都当娘了,还这么顽皮!”说着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李池和文丽都陪着文呈祥干了,文夫人端起了酒杯,只是浅浅地啜了一口。 文丽道:“爹爹,武媚儿那个贱人不是宣称‘本宫吃素不吃醋’吗?我们索性向皇上提议,给她那个哑子丈夫纳几房姬妾!她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表面上还得装出喜欢的样子!” 文呈祥笑了:“丽儿,这可是纯粹的意气之争啊!” 文丽却固执地道:“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为了给武媚儿添堵!武媚儿心里不痛快了,我心里才爽快!” 李池看着文呈祥道:“岳父大人,由我们出面,向皇上提议给李泽纳几房姬妾,并不是纯粹和武媚儿斗气!” 文呈祥道:“这话怎么说?” 李池道:“与我们关系比较亲近的大臣中,有几位大臣的女儿、侄女、外甥女正当妙龄,尚未婚配。她们一旦成了李泽的姬妾,等于我们在李泽、武媚儿身边安插了几颗钉子!” 文呈祥笑了:“妙!” 文丽是有备而来,她立即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交给了文呈祥道:“爹爹,这几位大臣都与您关系不错,他们的家里,都有尚未婚配的妙龄女眷,我都写在上面了!” 文呈祥看后,把那份名单收了起来,笑道:“等到武媚儿回来,我就向皇上提一提。” 两个月后,有探马向李海禀报道:“启禀皇上:太子和太子妃班师回朝,距京城只有五十里了!估计明天中午,就能抵达城下!” 李海立即道:“传朕旨意:明天一早,朕亲自出城迎接太子和太子妃!皇室成员和大臣随行!” 第二天一早,李海摆驾出城,在十里长亭迎候,随行的皇室成员有:太后颜妍、荣妃、李婧、赵妃、李池、文丽,还有五位郡王:东安王李涤,西安王李澄,南静王李流,北静王李滚,中庸王李涣。皇室的男丁之中,李婧的儿子李渚、文丽的儿子李波、武媚儿的儿子李涛由于年纪太小,没有随行。皇室的女丁之中,曹贵人、桂贵人等,由于品级太低,也没有随行。 随行的大臣中,有不久前晋爵安国公的丞相文呈祥,吏部尚书刘志宝、户部尚书东郭有才、刑部尚书刑宽、礼部尚书孔有礼、兵部尚书常得胜、工部尚书西门无忧等人。 将近子时,从南来了无数人马,盔甲鲜明,刀枪蔽日。 武媚儿早就得到了消息,她和李泽皆是一身盔甲,行走在军队的最前方。 距离李海等人还有十余丈时,武媚儿和李泽下了马,快步来到了李海和颜太后的面前,跪了下来。 武媚儿朗声道:“臣妾叩见父皇!叩见皇太后!托父皇和皇太后的洪福,臣妾和太子凯旋归来!” 李泽随即重复了同样的话,只不过把“臣妾”改成了“儿臣”。 李海满面含笑道:“太子和太子妃这一次挂帅远征,把黑鸿国收入囊中,实在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盛举!朕和皇太后甚是欣慰!” 武媚儿非常谦恭地道:“这一次,太子和臣妾能打了胜仗,一是托了列位先帝了庇佑,二是全靠了父皇的神机妙算!早在太子和臣妾出征前,父皇就当着牛公公的面,教导太子和臣妾如何打好这一仗。太子和臣妾率军到了前线后,完全依照着父皇的指导而用兵,不敢稍有差池!说实话,当时臣妾还有些怀疑父皇的英明,直到完全按照父皇的打法而打胜了,臣妾才知道父皇料事如神,明见万里!” 李海大喜,心中暗道:“这个小妖精不仅巧舌如簧,拍马屁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明明是她打了胜仗,却不揽功,只是往我脸上贴金!” 当下李海哈哈大笑起来,他亲自把李泽搀扶起来,颜太后则亲自把武媚儿搀扶了起来。 随即武媚儿与荣妃、李婧等人相见。 武媚儿在和李婧相见时,两人皆是一愣,不约而同地想:“这个小妖精的脸面比以前还要娇嫩了!”武媚儿知道李婧是使用了“息肌丸”的缘故,但李婧却不知道武媚儿是由于“万年寒玉”的原因。 随后,武媚儿非常亲热地拉住了文丽的手,似乎舍不得分开,她滔滔不绝地道:“文姐姐啊,在前线的时候,我经常想起你!每当想起小时候咱俩一起嬉戏的情景,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了!有时候夜里做梦,就梦见和文姐姐在一起,醒来的时候,泪水早就打湿了枕巾。” 文丽禁不住心中暗恨:“武媚儿这个贱婢最会逢场作戏了!其实她在心里,一定恨死了我!”当下她也向武媚儿说了一些虚情假意的话。 一些不明真相的下人看在眼里,心里便想:“外界传言太子妃和秦王妃不睦,看来全是虚妄之言!” 古政等原属于黑鸿国的大臣则跪倒在李海面前,口称:“罪臣叩见吾皇万岁!”李海满面笑容地向古政等人道:“诸位爱卿平身!” 李海发布旨意,令凯旋归来的大军暂且在城外驻扎,由兵部安排布防。 然后,众人簇拥着李海和颜太后,依尊卑依次入城。 入城后,李海首先在大殿接见了古政等降臣,任命张栋为户部侍郎,马良为礼部侍郎,曹勇为兵部侍郎。张栋等三人皆谢了恩,齐呼万岁。 由于古政献城有功,李海任命古政为副丞相,协助文呈祥处理政务。古政大喜,磕头谢恩。 另外,李海还封李焕镐为“扬威将军”,依旧统领三万“野狼军”。李焕镐喜出望外,也谢了恩。 李海含笑向李焕镐道:“说起来,李贵妃还是你的侄女呢!”说完吩咐一个小太监,领着李焕镐去拜访李婧。 李婧生**美,回到水晶宫之后,嫌出城之时脸上沾了灰尘,便在苏嬷嬷的服侍下,洗了一把脸,卸了旧妆,再补新妆。 忽然,把门的来报:“启禀贵妃娘娘:新任扬威将军李焕镐求见!” 李婧吃了一惊,暗道:“这个李焕镐虽是父皇的堂兄弟,却素来在白虎关拥兵自重,不听父皇的旨意。否则的话,北夏也不致于那么容易就灭亡了!我现在非常厌恶这个李焕镐。” 羊志似乎看出了李婧的心意,道:“娘娘,听说李焕镐手头有三万人马,紧急之时,是可利用的!如今他来拜见娘娘,娘娘怎么将他拒之门外呢?” 说到这里,羊志压低声音道:“难道娘娘不想让齐王殿下继承南夏的皇位吗?” 第470章 围魏救赵 李婧心中一震,一双美目闪烁不定。 因为羊志所说的“齐王殿下”便是她的儿子李渚! 羊志看着李婧,继续以极低的声音道:“娘娘,倘若李泽和李池两派斗得不可开交,齐王殿下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而且,娘娘集李海的三千宠爱于一身,倘若手头再掌握一支部队的话,机会就更大了!” 李婧两眼一亮,立即向报信的道:“请李将军进来吧!” 一会后,李焕镐走了进来,向李婧跪下磕头道:“微臣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的俏脸上堆满了笑容:“哎呀,原来是叔叔来了!”向羊志使了一个眼色。 羊志把李焕镐搀扶了起来,笑道:“李将军啊,这世上,娘娘唯有你这一位长辈了!” 李婧站起身来,装模作样地欲向李焕镐行家礼。李焕镐慌忙跪止。 苏嬷嬷搬来了一个座位,请李焕镐坐下。 李婧看着李焕镐,笑道:“我已有好多年没有叔叔见过面了!今天又没有外人在场,你就别自称‘微臣’了!” 李焕镐毕恭毕敬地道:“微臣谨遵娘娘懿旨!”说完方醒悟到什么,不禁笑了。 李婧也笑了,媚态横生。 李焕镐赔笑道:“娘娘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我叫你‘阿婧’。你小的时候就长得很好看,长大后,自然成了公认的天下第一美女。” 李婧情不自禁地俏脸一红,她似有意似无意地道:“我虽然是皇上的宠妃,但在宫中举目无亲,外面更没有一个可以利用的心腹。今天见了叔叔,我就知道今后有维护我的人了!” 李焕镐拍着胸脯道:“今后我就是娘娘的一条狗!娘娘叫我咬谁,我就咬谁!” 李婧的俏脸再次红了,她没有想到李焕镐竟然说出了如此粗俗不堪的话。不过,对于李焕镐如此表态,她在心里还是喜欢的。 李焕镐看着李婧道:“娘娘是知道的,我在白虎关待了近二十年。我害怕皇上再把我派到白虎关!” 李婧立即心中雪亮:“以前的时候,胡部四分五裂,对白虎关构不成丝毫威胁,作为白虎关的守将,实在是一件美差!但现在就不同了:立刚可汗统一了胡部,有南侵之心。而一旦立刚可汗派兵南侵,白虎关必将首当其冲!因此,白虎关几乎成了天下最危险的一座城池!” 李婧美目流转,打量着李焕镐道:“不知叔叔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李焕镐道:“我想在夏京附近驻军,这样,就能随时得到娘娘的眷顾。” 李婧心中一动:“他驻扎在城外,关键时刻,就能用得上!”立即答应了。 又闲谈了几句,李焕镐就起身告辞了。 到了夜里,李婧令人把豆蔻之汤注入蓝田玉镶嵌而成的那个大浴缸,随即她脱光了,在大浴缸里泡了一个澡。 然后李婧在苏嬷嬷的服侍下,擦干了身子,穿了贴身小衣,躺在了合欢床上。 半个时辰后,李海回来了。 李婧含娇带嗔地道:“皇上,怎么这么晚了才来啊?” 李海笑道:“明天晚上,朕要举行宴会,为太子和太子妃接风洗尘。赵妃经验不足,一些事情还要朕操心的。” 李婧向李海抛了个媚眼,笑道:“皇上啊,以臣妾看来,赵妃顾此失彼,根本没有管理后宫事务的能力,不如依旧由臣妾来管理吧?” 李海却摇了摇头,道:“君无戏言!朕已当众答应了霜霜,由赵妃来管理后宫事务。如今霜霜离开才半年,朕怎能食言?” 李婧撅起了樱桃小嘴,一张俏脸上显出了很不高兴的神情。 李海伸手在李婧的俏脸上摸了一把,笑道:“爱妃啊,管理后宫事务,操心劳力的,有什么好?你还是专心为朕侍寝吧!” 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皱了起来:“皇上真是坏哟!”她服侍着李海脱了衣服,嫣然一笑道:“皇上啊,臣妾洗了澡后,又穿上了衣服。” 李海不禁一愣,道:“爱妃啊,这不是多些一举吗?” 李婧摇了摇头,用她那一双秋水般的美目凝视着李海,意味深长地道:“臣妾记得皇上说过:‘自己磕过的瓜子才有味道’!臣妾就等着皇上来磕皮了!” 李海哈哈一笑,扒光了李婧的衣服。 李婧却用双手护住了最关键的部位,笑嘻嘻地道:“臣妾今晚不侍寝的哟!除非皇上答应臣妾一个条件!” 李海不动声色地道:“爱妃啊,先把你的条件说给朕听一听。” 李婧把李焕镐的请求说了,娇声娇气地道:“皇上啊,李焕镐说起来,是臣妾的堂叔,也算是皇亲国戚了!由他带兵拱卫京师,总比其他的将军靠得住!” 李海却没有作声。 李婧俏脸一沉,道:“凡是臣妾请求的事情,皇上总是推三阻四的!刚才臣妾向皇上请求管理后宫事务,皇上不许。如今臣妾请求皇上让李焕镐拱卫京师,皇上还是不许!难道皇上一点也不把臣妾放在心上吗?” 李海笑了:“爱妃生起气来的样子,倒是别有一种风情。”说着伸出手来,径去玩弄李婧的脸蛋。 李婧的双手本来是护住了最关键的部位的,由于生李海的气,便撤回了双手,去拨弄李海的双手。 不料,李海用双手压住了李婧的双手,然后强硬地突破了李婧的防线。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委屈的神情:“臣妾又中了皇上的围魏救赵之计了!皇上就会使诈!皇上好坏的哟!” 李海大笑着,但是,他的动作却是迅猛有力。 云雨过后,李婧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一般缠住了李海,娇声道:“皇上强占了臣妾的身子,却没有答应臣妾的条件,可赚大了!但臣妾可亏大了哟!” 李海伸手在李婧的屁股上重重地扭了一把,笑道:“谁说朕没有答应你的条件?明天朕就下旨,让李焕镐率领‘野狼军’三万人马屯于城外,拱卫京师!” 李婧不禁眉开眼笑,在李海的脸上吻了一口,笑道:“皇上圣明!” 李海的脸上尽是祥和之色,心中却暗暗冷笑:“小妖精,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以为我不知道吗?” 第471章 百看不厌 到了下半夜,天还没亮,寝宫外面就响起了一个太监的尖叫声:“皇上,该上早朝了!” 李海推醒了正在沉睡的李婧,道:“爱妃,到了上早朝的时间了,赶紧伺候朕穿衣起床!” 李婧的一双美眸半睁半闭,她并没有伺候李海穿衣服,却一下子搂住了李海的脖子,娇声道:“皇上啊,再搂臣妾一会吧!” 李海没有答话,却在李婧的屁股上狠狠地抓了一把。 李婧嗷嗷叫了起来:“皇上,你好狠的心肠哟!”她不敢再怠慢,赶紧伺候李海穿衣服。 早有太监打开了寝宫的门,而牛公公,早就等候在寝宫的外面。 而且,牛公公又是一夜无眠! 李海由牛公公等几名太监簇拥着,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水晶宫,走向大殿。 李海一边走,一边向牛公公道:“赶紧拟旨,命李焕镐率三万‘野狼军’屯于夏京城外,拱卫夏京。 牛公公犹豫道:“皇上,这可是李贵妃的主意?” 李海点了点头,道:“有什么问题吗?” 牛公公道:“以老奴看来,李贵妃已开始介入皇位之争,皇上不可不察也!” 李海淡淡地道:“朕知道李贵妃的用心!你尽管拟旨就是了!” 牛公公再次犹豫了一下,向李海道:“老奴能问皇上一个问题吗?” 李海道:“你问吧!” 牛公公道:“目前在皇上的心目中,谁是皇位的最佳继承人?是太子,还是秦王?抑或是齐王?” 李海没有答话,陷入了思索。 一会后,李海方回答道:“朕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任命李焕镐率三万“野狼军”屯于夏京城外的旨意发布之后,羊志抵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兴冲冲地向李婧道:“娘娘,看来,您在李海心目中,还是很有地位的!在接下来,您要进一步施展妖媚手段迷惑他!灭不了他的江山,还葬送不了他的江山吗?” 李婧不禁秀眉微蹙,道:“羊总管,本宫说过好几次了,不要叫‘李海’,要称呼‘皇上’!否则,要是习惯成自然,可就自取其祸了!” 羊志心中一凛,道:“娘娘教训得是!” 李婧道:“本宫目前要做的,不是葬送李海的江山!葬送了他的江山,本宫和齐王在哪里栖身?本宫目前要做的,是把李海的江山,转移到齐王的手中!” 羊志连连点头。 突然,门卫来报:“启禀贵妃娘娘:赵妃在外面求见。” 李婧立即道:“让她进来!” 赵妃进来后,正要向李婧施礼,李婧摆手道:“赵姐姐,坐吧!” 赵妃坐下后,赔笑道:“我管理后宫事务,实在是力有未逮!还请贵妃娘娘帮着我拿主意。” 李婧不动声色地道:“怎么了?” 赵妃道:“今天晚上,皇上要在‘崇文殿’举行宴会。为了座次的事,可让我伤透了脑筋啊!依娘娘说,您是应排在张贵妃的前面呢,还是应该排在她的后面?” 李婧扬起了雪白的粉颈,俏脸上尽是高傲的神情,淡淡地道:“排在前面还是排在后面,我是无所谓的!只怕皇上有所谓!” 赵妃赔笑道:“我不懂娘娘的意思。” 李婧的话中透出了骄傲之意:“皇上对我,那是百玩不厌!昨天夜里还折腾了我足足一个时辰呢!对我的脸,皇上更是百看不厌!要是我坐了首席,皇上一下子便能看到我的脸,那么整个晚上,皇上就会有一个好心情!要是荣妃坐了首席,皇上一看到她那张老脸,肯定会不高兴!皇上一旦不高兴,就会迁怒于人!由于座次是姐姐安排的,只怕会迁怒于姐姐!” 赵妃不禁一凛,心中却是暗骂:“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仗着生了一张妖精般的脸,千方百计地勾引皇上!然后依仗着皇上的宠爱,向我们这些嫔妃显威风,摆臭架子!” 李婧看着赵妃,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只为姐姐考虑!” 赵妃的脸上堆着笑:“娘娘提醒得很是!我们这些做妃子的,就得围着皇上转!” 李婧也笑了:“一个合格的嫔妃,就应该先皇上之忧而忧,后皇上之乐而乐。” 赵妃一边诅咒着李婧,一边满面含笑地向李婧告辞。 李婧暗想:“武媚儿昨天回来之后,我一直没有过去探望,实在有些失礼。”便吩咐羊志道:“准备一下,本宫要去探望太子妃。” 其他国家的东宫,都独立于皇宫之外,类似于一个小朝廷。但南夏国的东宫有些例外:它位于皇宫的里面,占地面积也不是很大。 当李婧带着数十名宫女、太监、侍卫抵达东宫的门外时,东宫的总管胡东早在迎候着。一会儿武媚儿亲自迎了出来,把李婧和羊志迎进了东宫的客厅。 出乎李婧意料的是:荣妃、赵妃、曹贵人都在这里。 赵妃由于不久前到过李婧的水晶宫,此刻在东宫与李婧相遇,不禁有些尴尬。 李婧却若无其事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你约好了人,是要在东宫搓麻将吗?你们就开始吧,我在旁边观战。” 众人都笑了起来,赵妃和曹贵人由于品级皆比李婧低,都向李婧施礼道:“参见贵妃娘娘!”李婧满面含笑地道:“两位姐姐不必多礼!” 荣妃由于和李婧平级,又比李婧年长,就没向李婧施礼,只是点头示意。 突然,太子李泽走了进来。 李泽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径直走到了武媚儿面前道:“太子妃,我看到那树上有好多鸟儿,你陪我去捉鸟好不好?” 众人尽皆好笑,不约而同地想:“这位太子爷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 武媚儿耐着性子道:“太子爷,我须得陪客人啊!等到客人们走了,我再陪你捉鸟好不好?” “不好!”李泽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等到客人们都走了,那些鸟儿也就都飞走了!”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婧一本正经地道:“太子爷的正事要紧,咱们还是走吧!” 众人忍着笑,皆向武媚儿告辞。 到了晚上的时候,“崇文殿”灯火辉煌,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由皇室成员和重要大臣参加的宴会。 李海和颜太后的座位在殿上,皆是面南背北而坐。其他的皇室成员和重要大臣的座位皆在殿下,分为两列:男左女右,皆是面北背南而坐。 男列以太子李泽为首,其次是秦王李池,东安王李涤,西安王李澄,南静王李流,北静王李滚,中庸王李涣,安国公兼丞相文呈祥,吏部尚书刘志宝,户部尚书东郭有才,刑部尚书刑宽,礼部尚书孔有礼,兵部尚书常得胜,工部尚书西门无忧。 女列以李婧为首,其次是荣妃和赵妃,然后是太子妃武媚儿和秦王妃文丽,然后是五位郡王妃。 李婧的儿子李渚,文丽的儿子李波,武媚儿的儿子李涛,皆因为年纪太小,没有参加宴会。曹贵人、桂贵人等嫔妃由于级别太低,也没有参加宴会。 很快,酒菜都上齐了,每个人都是四菜一汤。不同的是:颜太后和武媚儿的四菜一汤皆是素菜,其他人的四菜一汤却是三荤两素。 李海说了几句开场白之后,席间就觥筹交错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海把目光落在了武媚儿身上,含笑道:“太子妃,这天晚上这一顿酒宴,朕是专门为太子和你而设的,你有什么话说?” 武媚儿站起身来,语音清脆地道:“臣妾和太子感谢父皇的隆恩!臣妾求父皇一事,还请父皇恩准。” 李海道:“说吧!” 武媚儿道:“家父已向父皇递交了辞呈,请父皇念及家父老迈,收回家父的兵权。” 众人听了,皆是面面相觑,李池更是心中暗喜:“武长远手握兵权,是武媚儿最主要的支持者。倘若武长远交出了兵权,就变成了没有牙的老虎,何足虑也?武媚儿这是自己作死啊!” 想到这里,李池急不可待地站了起来,朗声道:“父皇,靖国公身经百战,多处负伤。儿臣以为,应让靖国公清静一下,颐养天年,这也能体现父皇对老臣的关心。” 文呈祥却是暗暗摇头:“秦王急不可待地跳了出来,可让皇上和众人看轻了!” 李海不动声色地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靖国公的辞呈,朕已看过了!朕问你:是你让靖国公写的辞呈吗?” 武媚儿点了点头,道:“是!” 李海问道:“为什么?” 武媚儿道:“一来呢,战事已暂告一段落,家父目前的主要职责,是率十万大军防守鸿鹏江北岸,这个任务,随便一位将军便能完成。二来呢,家父的身体确实多处负伤。更重要的是:从历史上看,外戚掌权过重,必然会危及皇权!” 说到这里,武媚儿补充了一句:“当然了,倘若日后国家有急,家父依然会披挂上阵的!” 李海沉声道:“太子妃,朕准你所奏!明天,朕就派人接替靖国公的职务。” 武媚儿非常优雅地一笑,道:“多谢父皇!”坐了下来。 李池也坐了下来。 但是,文丽却站了起来。 第472章 大度和风度 武媚儿让武长远主动放弃兵权,其实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武媚儿很清楚,虽然这一次,她和李泽吞并了黑鸿国,击败了大鹏国,有大功于国,但一定会引起李海的疑忌!须知李海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他生平最在意的就是权力! 如今武长远率十万大军驻扎在鸿鹏江北岸,虽然称得上是手握重兵,但是,一旦夏京有事,鞭长未及。因此,武媚儿才会让武长远主动放弃这部分权力,以便消除李海的疑虑。 而且,武媚儿还知道:倘若武长远不主动交出兵权,李海也极有可能寻个借口,剥夺武长远的兵权!与其被夺去兵权,不如主动交出兵权,还能让李海放松警惕。 不过,当武媚儿真的向李海提出之后,还是让在场的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吃了一惊。 随后文丽站了起来,同样让众人吃了一惊。 文丽向李海施了一礼,道:“臣妾有话要奏与父皇。” 李海微笑道:“秦王妃,说吧。” 文丽道:“臣妾素与太子妃交情深厚,自然知道太子妃素以‘吃素不吃醋’闻名天下。太子妃在出征之前,曾向臣妾说:待凯旋归来,愿为太子爷纳几房姬妾,却说不出口。臣妾呢,决定为朋友两肋插刀,把太子妃的愿望诉之于父皇,愿父皇成全太子妃!” 说到后来,文丽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了得意的微笑,她心中暗道:“武媚儿,我看你吃醋还是不吃醋!你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武媚儿大吃一惊,暗道:“文丽这个贱人真是可恶!我什么时候对她说过‘愿为太子爷纳几房姬妾’?但是,在今天晚上这种场合,我能像泼妇骂街一样与她争辩吗?显然,文丽这个贱人也料定我不会跟她争辩,她才这样说的。” 按惯例,太子的妻妾也和皇帝的嫔妃一样,有正式的封号。太子的正妻叫太子妃,太子的姬妾则有良娣、孺人等称号,其中良娣的地位仅次于太子妃。 文丽还没坐下呢,李池又站了起来,向李海施了一礼道:“启奏父皇:目前太子只有一个儿子,为太子多纳几房姬妾,可为父皇多诞下几位皇孙。” 顿时众人都明白了:“李池夫妇一唱一和,分明是为了恶心武媚儿!” 随即文呈祥也站了起来,向李海施了一礼道:“启奏皇上:老臣以为,秦王夫妇所说的,实在是一件美事!老臣这里已有一份名单:吏部刘大人有一位侄女,御史中丞郎源有一外甥女,刑部侍郎任志有一小姨子。老臣所说的这三名女子,正当妙龄,品貌俱佳,她们若能成为太子殿下的姬妾,必能服侍好太子,协助好太子妃。” 文呈祥所说的吏部尚书刘志宝、御史中丞郎源、刑部侍郎任志,或与文呈祥交情深厚,或与李池有着不错的关系。 突然,李海笑了,他缓缓地道:“秦王、秦王妃、安国公,你们三人先坐下。” 李池、文丽、文呈祥都坐了下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武媚儿身上。李婧更是转过身去,一边用左手揉着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一边睁大了一双妙目,笑吟吟地看着武媚儿。 武媚儿呢,却是神色如常,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 李海看着武媚儿,笑道:“太子妃,朕知道你向来大度,不是拈酸吃醋的人!对于秦王、秦王妃、安国公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武媚儿在心里,已把李池、文丽和文呈祥的八百代祖宗光顾了八百遍。 听到李海出言询问,武媚儿笑了,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她只是一个看客,而不是一位当事人。 只听武媚儿笑道:“父皇啊,为太子纳几房姬妾,此诚美事也!至于人选,只要父皇、皇太后、太子满意了,臣妾当无异言。” 武媚儿话音刚落,李婧就银铃一般笑了起来:“太子妃啊,你是否真的大度,我不得而知。但我真的佩服你的风度哟!” 武媚儿不禁心中暗恨:“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在说风凉话呢!哼,她如花似玉的一个身子,却任由李海这个糟老头子糟蹋,又能快活到哪里去?” 武媚儿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在心里,她实在是不愿意李泽再纳姬妾的!她虽然自负美貌,却也知道男人骨子里都有拈花惹草的习性。她害怕李泽有了姬妾之后,为了贪图新鲜而把她冷落了。 武媚儿不禁瞥了颜太后一眼,暗道:“颜太后啊,我替你那个傻乎乎的宝贝儿子承担了多大的压力啊!在我武媚儿面临困难的时候,你应该为我说几句话啊!” 但是,让武媚儿失望的是:颜太后的俏脸上含着微笑,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李海侧过了头,笑着问旁边的颜太后:“母后啊,难得太子妃如此大度,不知母后是什么意思?” 颜太后笑道:“哀家目前只有三个孙子,确实少了一些!要是重孙子多些一些,也是好的!目前哀家只有两个重孙子啊!” 颜太后所说的“三个孙子”自然是指李泽、李池和李婧所生的李渚,至于她所说的“两个重孙子”自然是指文丽所生的李波和武媚儿所生的李涛。 说到这里,颜太后道:“依哀家看来,太子固然应该多纳几房姬妾,但秦王也应该多纳几房姬妾。如此一来,就能多为皇上添几位皇孙,我南夏皇室就更加后继有人了!” 随即颜太后把目光落在了文呈祥的脸上:“安国公啊,你忙着为太子张罗姬妾,这是美事。但你不能厚此薄彼啊!依哀家看来,你也应该多为秦王张罗几位姬妾的人选!这样一来,就能更加彰显出你安国公的大度!你说是不是?” 向来和文呈祥关系不睦的几位郡王和大臣都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暗道:“文呈祥这只老狐狸真是应了一句话:‘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他提出太子应纳几位姬妾,根本不是为太子打算的,而是为了恶心武媚儿!岂料太后也是聪明人,竟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下子便让文呈祥父女陷入了尴尬之中!” 第473章 难得有情郎 文呈祥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他强自笑道:“太后所言极是!应该也为秦王纳几房姬妾的。” 文丽的脸色难看之极,简直比哭还难看。 武媚儿的心里,却比大热天吃了一块冰块还要爽快,真想抱着颜太后吻上两口!她心里暗暗盘算:“平心而论,李泽和李池要是比智商的话,李泽自然远远比不上李池。但是,这哥俩要是比一下面对美女之时的克制力,李池却是远远比不上李泽!想当年,李泽面对着我这个美若天仙的身子,好几个月都不动心!” 她转念又想:“假如李泽和李池同时纳了几房姬妾,李泽多半会把那几位姬妾闲置起来。而李池,肯定会享用那几位姬妾!” 李海想了想,笑着向颜太后道:“母后啊,不如隔些日子,由您把关,从大臣的亲戚中,分别为太子和秦王选几位姬妾。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颜太后还没答话呢,太子李泽却径直跪在了李海的面前,磕头道:“父皇,饶了儿臣吧!” 一时众人都愣住了。 李海惊问道:“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泽哭丧着脸道:“儿臣不愿意纳姬妾!倘若父皇和皇太后坚持为儿臣纳姬妾的话,儿臣宁愿不当这个太子了,只愿和太子妃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众人听了,尽皆变色。 武媚儿经过了前世今生,喜怒不形于色,感情不容易外露。但是,她听了李泽的这一番表白,不禁心情激荡,眼泪夺眶而出。她心中暗道:“俗话说得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李泽虽傻,但对我确实情深爱重!单凭他对我的这一番心意,我为他承担再大的压力,为他受再大的苦,也值了!” 颜太后向李泽喝道:“太子,你说什么傻话!你父皇委你储君之位,对你是何等器重,你怎么能自暴自弃呢?” 李海的脸色也有些阴沉起来,道:“太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把话说得明白一些!男人都愿意三妻四妾,你为何不愿意纳姬妾?” 李泽嗫嚅道:“父皇,儿臣不敢说。”说完,回头向武媚儿看了一眼。 李泽不看也就罢了,这一眼,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没有看李泽,却把目光刷地射向武媚儿。 武媚儿的俏脸蓦地红了,暗暗叫苦:“李泽这个呆子,又让我难堪了!” 李海看了武媚儿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了李泽的身上,笑道:“太子,你不敢说,是怕太子妃吗?” 李泽没有再看武媚儿,却低着头,低声道:“儿臣回禀父皇:是的!儿臣要是如实说了,太子妃会生气的。” 说到这里,李泽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似的,再次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认真地道:“太子妃,父皇问我,我怎能不说实话呢?但是,我要是说了实话,你肯定会生气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武媚儿暗道:“说李泽傻吧,他却把皮球踢给我了!”当下武媚儿淡淡地道:“太子爷,你实话实说就是了,我不生气。” 李泽这才回过头去,再次向李海磕头道:“父皇,有一天夜里,儿臣被一个人的说话声惊醒了。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太子妃在说梦话!只听她说:‘太子爷,你要是有了小老婆,我就不和你做游戏了’!顿时把儿臣吓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都知道“做游戏”的含意,一时哄堂大笑。 文丽心中暗暗称快:“哈哈,武媚儿这个贱婢不是自称‘吃素不吃醋’吗?却被她的傻子丈夫当众打脸了!” 武媚儿的俏脸再次红了,她向李泽叫道:“太子爷,这不是真的!” 李泽也叫道:“太子妃,你当时睡着了,怎么知道这不是真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 颜太后起身离座,走到了李泽面前,把跪在地上的李泽拉了起来,并且弯下腰,为李泽拍打膝盖上的尘土。 这个细节被在场的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看在了眼里,他们皆不约而同地想:“太后虽然不是太子的亲祖母,对待太子却比亲祖母还要亲啊!” 武媚儿则心中暗想:“颜太后对她这个傻乎乎的儿子,倒是非常关心体贴啊!” 颜太后随即牵着李泽的手,把李泽送下了殿,扶着李泽在男列的第一个座位上坐下,然后颜太后在心腹张公公的搀扶下,回到了大殿之上,在李海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李海向颜太后赔笑道:“太子自小由母后一手带大,母后自然对太子另眼相看。” 颜太后喟然长叹道:“就算是小猫小狗抚养长了,也会生出感情,何况一下大活人!” 一时李婧、荣妃、文丽皆有些愤愤不平起来,不约而同地想:“太后终于承认她对李泽这个傻子偏心了!” 颜太后向李海道:“皇帝,哀家有些累了,要先回去了!” 李海连忙宣布:酒宴到此结束! 武媚儿和李泽一起出了“崇文殿”,东宫总管胡东已带着几名太监和侍卫迎候在殿外。 本来呢,武媚儿打算在酒宴结束之后,要随着颜太后到“慈安宫”,再与儿子李涛嬉戏一番的。虽然在昨天夜里,她抱着李涛好久好久,直到李涛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 但是,此时此刻,武媚儿的心情有些沉重,便没有了前往“慈安宫”的兴致,而是向胡东道:“直接回东宫!” 回到东宫的客厅坐定,胡东亲自为武媚儿和李泽泡了一杯茶。 武媚儿喝着茶,吩咐胡东道:“胡总管,让人准备一桶温水,抬到寝宫,本宫要沐浴。” 胡东惊问道:“太子妃,是不是要准备两桶水?”暗道:“难道太子殿下不洗澡了?” 武媚儿没有回答胡东的问话,只是向胡东翻了一个白眼。 胡东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赔笑道:“奴才这就去安排。” 等到武媚儿和李泽回到寝宫之后,胡东指挥着两名小太监抬进了大半桶的温水,水面上飘浮着许多五颜六色的菊花花瓣。 武媚儿挥手让胡东等三人退了出去,她随即关上了寝宫的门。 接下来,武媚儿并没有洗澡,而是穿着衣服,在寝宫内练起了“踏雪折梅”。 李泽专心致志地看着。 等到武媚儿练完之后,李泽赔笑道:“太子妃,快洗澡吧!水都凉了!” 武媚儿向李泽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说话。 然后武媚儿脱光了衣服,坐入了水桶中,开始洗澡。 李泽的脸上堆着笑,殷勤地问道:“太子妃,需要我帮忙吗?” 武媚儿只说了一句话:“给我搓一下背。” 李泽大喜,立即蹲下身来,给武媚儿搓起了背。 搓了几下后,李泽拭探着把手向前伸去,欲摸武媚儿胸前的那一对雪峰。武媚儿眼疾手快,不等李泽的手贴近胸前的那对雪峰,就在李泽的手上狠狠地拧了一把。李泽见势不妙,连忙把手撤了回来。 一会后,武媚儿光着身子从水桶中出来了,魔鬼般的身材配上天使般的面孔,真是一副典型的“美女出浴图”。 李泽呆呆地看着武媚儿,目光中闪出了如痴如狂的神色。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甜,却佯怒道:“看什么看?”说着一指桶里的残水道:“你也洗一下!否则,你身上的气味好难闻哟!”随即夸张似的用手掩住了她那可爱的小鼻子。 李泽脱光了衣服,进入了木桶中,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我给你搓背,谁给我搓背?” 武媚儿笑了,她给李泽搓起了背。 一会后,李泽洗完了澡,也从水桶中出来了。 武媚儿依然光着身子,她在床上盘膝而坐,练起了“凤舞九天”的内功。 李泽在武媚儿的旁边盘膝坐了下来,练起了“龙腾四海”。 练了一个周天的内功,武媚儿瞟了李泽一眼,道:“睡吧!”说完,仰面躺了下来。 李泽嗫嚅道:“太子妃,今天夜里咱俩还做游戏吗?” 武媚儿哼了一声,道:“今天晚上的宴会上,你当着那么多的人,说我的坏话,还想到我身上来做游戏?你还是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李泽急忙辩解道:“太子妃,我没有说过你的坏话!那些都是你在梦中说的实话嘛!” 那些话是否真在梦中说过,武媚儿不知道。但武媚儿知道的是:她确实当面威胁过李泽:要是想纳小老婆的话,这辈子就不用想到她身上来做游戏了! 当下武媚儿蛮横地道:“我说不准就不准!你少说废话!” 李泽顿时噤若寒蝉一般,不敢吱声了。 但是,武媚儿却没有闭眼睡觉,而是施展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她用双手轻轻地揉着胸前的一对雪峰,而且檀口中发出了销魂蚀骨的低吟声。 对于李泽,这明显是一种引诱! 今天晚上在“崇文殿”参加宴会的时候,武媚儿对于李泽给她带来的难堪,是十分恼怒的。但是,武媚儿对李泽更多的是感激!尤其是李泽宁愿放弃皇太子的尊荣,只求与武媚儿做一对寻常夫妻,更把武媚儿感动得一塌糊涂! 第474章 手下留情 由于这个原因,武媚儿早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今天夜里,要与李泽做一次“游戏”! 不过,为了顾及她的面子,她就采取了表面拒绝李泽、实际却诱惑李泽的战术。 果然,李泽似乎熬不住了,他突然扑过来,扳过了武媚儿的身体。 武媚儿心中暗道:“呆子啊,如今以我的功夫,要是不想接纳你的话,十个你也近不了我的身!” 这样想着,武媚儿并没有作出强烈的反抗,在半推半就、欲拒还迎之中,与李泽的身子融为一体了。 不过呢,她虽然心中窃喜,俏脸上却是一副委屈和愤恨的神情。 在李泽越来越猛烈的动作之下,武媚儿的一双美眸半睁半闭,满是渴求的光芒,她开始主动迎合起了李泽的动作。 云雨过后,武媚儿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她像一头乖驯的小猫咪,向李泽撒娇卖俏。而且,她主动把李泽的手放在了她胸前的雪峰之上。 李泽的手上微微用力,在武媚儿胸前的雪峰上轻轻地揉了起来。 武媚儿的俏脸上尽是甜美的神情,低吟起来。 李泽一边用手轻轻地揉着武媚儿胸前的雪峰,一边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太子妃,你洗澡的时候,我想摸你这里,你不让摸,似乎你这里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但是,如今我没想摸你这里,你却逼着我摸。这是怎么回事?” 武媚儿听了,不禁因羞躁而俏脸发热,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一般在床上扭动起来,向李泽撒娇道:“太子爷,你好坏的哟!”说着,武媚儿吹灭了蜡烛,偎依在了李泽的怀里。 在外面伺候的胡东看到寝宫内的烛光灭了,这才向外走去。 在东宫门外守护的几名侍卫皆向胡东施礼道:“这么晚了,总管往哪里去?” 胡东有些威严地“咳”了一声,道:“不知总的,本公公今夜没有睡意,想四处转转。” 胡东离开了东宫,径直走向水晶宫。 水晶宫建在镜湖之内,建筑面积并不大,但布局极为精巧,有避暑的凉亭,有批阅奏折的书房,自然也有一处寝宫。 此时此刻,牛公公正与十几位侍卫守护在寝宫前。 牛公公的身形依然如同一座标枪,抖得笔直,仿佛他的身子是铁铸的。 看到胡东来了,牛公公立即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道:“胡公公,有事情吗?” 胡东低声道:“牛公公,今天夜里有点异常。” 牛公公“哦”了一声,道:“怎么了?” 胡东道:“太子妃要洗澡,却只让我准备一桶水。我问了一下,太子妃却向我翻了一个白眼。难道太子殿下不洗澡吗?” 牛公公由于参加了“崇文殿”的酒宴,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笑道:“肯定是小两口闹别扭!” 胡东压低了声音道:“昨天夜里,太子和太子妃去了太后的‘慈安宫’,回来得很晚!” 牛公公笑了:“太子妃生的小皇孙由太后照顾,太子妃出征归来,自然要去探看儿子。” 突然,寝宫同传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分明是李婧的声音! 胡东变色道:“有刺客!难道皇上被刺?” 牛公公侧耳听了听,脸上显出了古怪的笑意:“是李贵妃被刺!刺客嘛,就是皇上!” 胡东先是愕然,随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寝宫内,李海和李婧,正在合欢庆上做着“游戏”。 可能是年龄不饶人的缘故,也可能是过度沉溺于李婧的美色的缘故,李海的额头竟然呈现出了细微的汗珠。 李婧仰卧着,俏脸上显出了十分受用的神情,喘息道:“皇上,刚才,您的力气好大的哟!皇上是真龙天子,也是真正的龙马精神哟!臣妾简直是不堪承受的哟!皇上龙体康健,不仅是臣妾之福,更是南夏国所有子民之福!” 李海十分高兴,在李婧身上更加卖力地动作起来。 当李海的全面爆发的那一刻,李婧似乎地情不自禁,一扬雪白的粉颈,檀口一张,发出了一张失魂落魄般的娇啼。随即意犹未尽一般,用双臂搂紧了李海的腰,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李海却一脸疲惫地道:“放开朕!朕累了,要睡觉了!” 李婧在心里暗骂:“李海这个狗东西明明没有多少力气了,还夜夜贪欢!”她非常温柔地放开了李海。 两人的身体分离之后,李婧为了向李海表达她的柔情蜜意,主动拿过李海的手,放在了她胸前的雪峰之上。李海漫不经心地在李婧胸前的雪峰上抓了几把。 李婧嗲声嗲气地道:“皇上啊,你用心一点好不好?您不想摸臣妾的这两个大宝贝,就摸臣妾的屁股吧!”声音简直酥到了骨头里,自有一股销魂蚀骨之意。 李海把手从李婧胸前的雪峰上移开,真的摸了她的屁股,却加大了力度。 李婧嗷嗷叫了起来:“皇上,手下留情哟!” 李海哈哈大笑,搂住了李婧道:“爱妃啊,朕平生有两大愿望:坐拥万里江山,怀抱天下绝色!” 李婧向李海抛了个媚眼,笑道:“皇上,这两大愿望实现了吗?” 李海笑道:“自从得到爱妃的那天起,第二个愿望就实现了!朕相信,第一个愿望也快实现了!” 李婧笑道:“臣妾号称天下第一美女,而皇上是天下第一英雄!臣妾与皇上的结合,堪称是天作之合呀!” 李海非常高兴,把李婧搂得更加紧了,道:“爱妃啊,朕自从得到你以来,可说是每天夜里都与你睡在一起,就算有的夜晚没有临幸你,朕也会搂着你睡。不搂着你,朕就睡不着。”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兴奋的神情,她含情脉脉地道:“臣妾永远感激皇上的恩情!惟愿生生世世,都做皇上的女人!” 在心里,李婧却恨恨地想:“李海啊,谁稀罕你的宠幸?难道你颌下的那几根白胡子,是白银铸就的?” 李海道:“爱妃,时候不早了,睡吧!” 闭上眼睛,李海的眼前却幻化出了武媚儿那娇媚而英武的面容,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武媚儿,我一定要尝到你的滋味!倘若你坚决不让我得手的话,嘿嘿,我说不定就会狠下心来,把你毁了!” 第475章 平淡和深邃 天还没亮,李海就被门外一个太监的尖叫声惊醒了:“皇上,该上早朝了!” 李海睁开眼来,首先看到李婧也睁开了一双朦胧的睡眼。 李婧一手揉眼,一手揉着她那可爱的小鼻子,檀口里嘀咕道:“每天不到天亮,就来这么一声公鸡嗓子,比报丧的还难听!简直烦死了!” 看到李婧那娇慵可爱的样子,李海笑了。 李婧搂住了李海的脖子,用她那柔若无骨的身体使劲地在李海的身上磨蹭着,娇声道:“皇上啊,你让外面那只公鸡每天这个时候不要来报丧了,好不好?否则的话,臣妾可就睡不好觉哟!臣妾睡不好觉,晚上的时候,那有精神为皇上侍寝?” 李海脸色一沉道:“爱妃,不许顽皮!朕的一举一动,史官都在旁边记录着呢!” 李婧瞪大了一双美目,道:“皇上,这是真的吗?” 李海道:“怎么不是真的?假如今天早上,朕没有上朝,史官就会记下:‘某年某日,上宠李贵妃,罢朝一日’。那么,朕和爱妃,就成了后世的文人墨客们口诛笔伐的对象啦。” 李婧听了,撅起了樱桃小嘴,俏脸上尽是委屈的神色,道:“皇上哟,长此以往,臣妾的睡眠如何保证哟!” 李海笑道:“白天没有事情的时候,你就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晚上为朕侍寝!”说完伸手在李婧的屁股上扭了一把,道:“赶快伺候朕穿衣!” 在李婧的服侍下,李海穿好了衣服,然后下了床,打开了寝宫的门。 门外有几个太监正在等候着,其中包括一夜未眠的牛公公。 牛公公向李海躬身施礼道:“皇上,请上早朝吧!” 李海点头道:“走吧!” 水晶宫建在镜湖之中,在水晶宫与湖岸之间,有一条玉制长桥相连。 牛公公在搀扶着李海过那一架玉制的长桥时,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啊,如今天下尚未统一,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李海一愕,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牛公公道:“李贵妃为您侍寝的次数,是不是太勤了一些?她虽然说不上每天晚上都为您侍寝,但一年之中,她为您侍寝的次数不少于二百次吧?这对于李贵妃倒没有什么伤害,但对您的龙体却有很大的伤害啊!皇上且莫忘了一句俗话:‘色是刮骨钢刀’。” 说到这里,牛公公深深地叹息一声:“老奴察觉到皇上的龙体,已大不如前了!其中原因之一,自然是上了岁数,但主要原因,应该是李贵妃所致!老奴建议皇上:一是多挤出一点时间,练一练老奴传授给皇上的内功;二是减少李贵妃侍寝的次数。” 李海没有说话,眉头却皱得紧了。 牛公公又道:“李贵妃本就千娇百媚,而且变着法子诱惑皇上,皇上一定要自制啊!” 说话间,李海和牛公公已过了玉制长桥,到了镜湖的岸边。 李海用手拍了拍牛公公的肩膀,意示嘉许。 李海退朝之后,已是辰时。 当李海在牛公公等人的护送下回到镜湖岸边时,却见武媚儿已带着两个宫女等候在这里。 武媚儿所站立的地方,正是玉制长桥的入口。 看到李海来了,武媚儿率两名宫女跪了下来,她以清脆的声音道:“臣妾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看到武媚儿迎候在这里,李海颇有些意外,他笑道:“太子妃平身!” 武媚儿朗声道:“谢父皇!”从地上爬起,站直了身子。 此时,一阵风掠过,使镜湖生出了无数的波纹,使得武媚儿身上的衣襟猎猎作响。 一时间,使得武媚儿恍如御风而来、随时又要乘风而去的仙子。 李海注视着武媚儿,一双鹰眼显出了炽热的光芒! 武媚儿察觉到了李海那热烈而大胆的目光,一时她羞愧之余,亦感愤怒。她避开了李海的目光,却望着满是皱纹的湖面,吟出了一副对联:“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李海笑了:“太子妃当真是才貌双绝啊!” 武媚儿有些矜持地一笑,道:“父皇过奖了!” 李海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媚儿,道:“朕发现了一个令人惊奇的现象!” 武媚儿只好顺着李海问道:“不知父皇惊奇的是什么?” 李海道:“本来朕以为,几个月的征尘,肯定损害了太子妃的如花容颜。但出乎朕意料的是:太子妃的脸面,似乎比出征前还要娇嫩了!在你身上,不仅岁月停滞了,连时光也倒流了!” 武媚儿暗道:“自从我用‘万年寒玉’作辅助,修练‘凤舞九天’以来,我的脸面确实更加娇嫩了!” 但武媚儿却在心中暗骂李海:“李海这个狗东西真不是东西!他作为我的公公,对我这个儿媳妇说这些话,近似于调戏啊!”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显出了一副很高兴的神情,嫣然一笑道:“父皇,臣妾也发现了一个令人惊奇的现象!” 李海“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道:“太子妃,说来听听。” 武媚儿笑道:“臣妾出征归来,发现李贵妃的脸面竟然比以前还要娇嫩了!这真是奇迹啊!” 李海心中暗道:“武媚儿啊,你自然不会知道:李婧的脸面之所以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娇嫩,是因为她在肚脐内塞了‘息肌丸’的缘故!这种药丸会使女人不能生育。” 武媚儿接着说道:“父皇啊,李贵妃本来就是天下第一美女,如今她的脸面更是如同二八少女,越发显得美若天仙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听到这里,李海不禁心中一震:“很显然,武媚儿已觉察到了我的心意,她向我说这些话,言外之意是:李婧是天下第一美女,我既然得到了她,就应该满足了,就不应该再有非份之想!” 李海不禁向武媚儿看去。 恰好武媚儿也向李海看去,两人的目光相遇了。 这一次,武媚儿没有再回避李海的目光! 在李海眼中看来,武媚儿的目光中没有丝毫喜怒哀乐的感情,似乎极为平淡,又似乎极为深邃! 武媚儿低沉地道:“父皇,如今已是天下三分的局势:南有大鹏国,北有胡部,中间是我南夏国。在臣妾看来,大鹏国的姚烈和胡部的立刚可汗,皆非父皇的对手!” 李海不禁心中一凛:“武媚儿突然这样说,是激励我呢,还是敲打我?是啊,就算我对武媚儿有非份之想,也不应该是现在!” 静了一下心神,李海字斟句酌地道:“有太子妃相助,朕自信有战胜姚烈和立刚可汗的把握!”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牛公公笑了:“皇上,依老奴看来,您还是和太子妃进宫详谈吧!” 武媚儿似乎突然醒悟了一般,看着李海道:“父皇,臣妾求您一事。” 李海微笑道:“说吧!” 武媚儿道:“臣妾已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家母了。请父皇开恩,再让臣妾省一次亲。” 李海想了一下,道:“朕准了!至于省亲的日期,就由太子妃自己定吧!” 武媚儿躬身道:“多谢父皇!臣妾告退!”说完,从李海的身边走过,娉娉婷婷地去了。 武媚儿回到东宫之后,就着手准备省亲之事。 武媚儿之所以打着省亲的旗号急于回靖国府,一来想念母亲武夫人了,二来是挂念白虎关的局势。 在可儿没有出嫁前,靖国府实际上就成了一个消息中转站:来自于白虎关和黑鸿国的消息,已传递到靖国府,再由靖国府传递到东宫。 武媚儿很清楚,自从几个月前她和李泽、武长远出征以来,靖国府就算收到消息,也不往东宫送了:她和李泽皆不在东宫。 因此,如今靖国府一定积压了许多信件。 到了晚上,武媚儿约了李泽,一齐到“慈安宫”拜会颜太后。 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闻讯,出来迎接李泽和武媚儿,含笑施礼道:“老奴给太子爷和太子妃请安!太后正在佛堂祈祷呢!” 随后,张公公引领着李泽和武媚儿进了佛堂,与颜太后相见。 武媚儿向颜太后禀报了将到靖国府省亲之事,颜太后含笑点头,问道:“太子妃,何时动身?” 武媚儿答道:“回禀太后:臣妾准备明天就动身。” 颜太后点了点头,道:“太子妃,请向令堂靖国夫人转达哀家的问候。” 没过多久,莲儿就抱着武媚儿的儿子李涛进来了。 武媚儿把李涛拥入怀中,一时爱不释手。 直到夜色已深,武媚儿和李泽方回到了东宫。 第二天,乘坐大轿的武媚儿在一队宫廷侍卫的护送下,带着十几名宫女和太监,出了皇宫,来到了靖国府前。 武夫人早就得到了消息,带领家人,在府门前跪迎。 武媚儿连忙让宫女武夫人搀扶起来。 然后,宫廷侍卫们在府门外等候,武媚儿的轿子进了靖国府,一直在行宫前落轿。宫女和太监们全部跟随。 这座行宫,还是武媚儿第一次省亲时建造的,门上依然贴着那一幅“高柳喜迁莺出谷,修篁时待凤来仪”的对联。 果不出武媚儿所料:靖国府内已积压了许多信件。 第476章 宴无好宴 武媚儿在行宫内更衣之后,屏退左右,单独接见了母亲武夫人。 武媚儿首先把武长远在前线的情况简单作了介绍,道:“娘,皇上即将派人到前线替换爹爹!估计四个多月后,爹爹就能回来!” 武夫人突然流下泪来,道:“媚儿,我与你爹爹成亲已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来,你爹爹一直把我当作宝贝一般宠着!” 武媚儿笑着揽住了武夫人的腰,道:“能成为娘这样的女人,一定是幸福的!”一边说着,一边挥袖给武夫人擦拭眼泪。 武夫人叹息道:“媚儿啊,也不知你亲生父亲过得如何了?有时候,午夜梦回,我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武媚儿笑道:“娘,有你的保佑,我亲生父亲一定会过得很好!”她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亲生父亲”狄洪的面容。 武媚儿暗想:“我是穿越而来的!狄洪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武长远也不是我的养父!但是,这两个人,都是真心疼爱我!” 武夫人取来了一些信件,交给武媚儿道:“媚儿,有的信来了好几个月了!由于你和太子都出征了,我也就没有向东宫内传递。” 武媚儿用了半炷香的工夫,方把那些信看完。 这些信,多数是严肃和王大富写来的,还有景清的一封信,也有少数是原黑鸿国的间谍写来的:那时武媚儿和李泽、武长远尚在前往黑鸿国的途中。 严肃在信中说:由景清主持修建的水泥路已从白虎关修到了仙人渡,白关虎的百姓由于感激太子妃的恩惠,把这条路叫做“太子妃路”。目前白虎关的民心,已尽归太子妃。 并且严肃还在信中说:据派往胡部的探子说,胡部正在厉兵秣马,似乎有南侵之意。针对这种情况,他加固了白虎关的城防。 景清的信只有一封,而且只有寥寥数语。他在信中含蓄地提醒武媚儿:她已迎来了人生的重大关键,一定要小心在意。 王大富的信最多,他在信中根本没有向武媚儿表露爱慕之意,但字里行间,无不显示了对武媚儿的关心。 看完所有的信之后,武媚儿不禁呆呆出神。 让武媚儿最为吃惊的,还是景清那封信! 她心中暗道:“如今仙人渡已是枯水期,景清是不是正在主持修建仙人渡的钢筋水泥大桥?从他信中透露的意思看,我和李海、李池的矛盾即将进入白热化!我要是应对好了,自然能攀上权力的巅峰。倘若一个应对不善,可就要跌入万丈深渊:涛儿、李泽以及我的父母等亲近的人,都会面临悲惨的命运!” 武媚儿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想了一会后,武媚儿方对武夫人道:“娘,药王等几位过得还好吗?”单手、馋猫、刘瘤子、李昌元等人随武媚儿出征黑鸿国归来之后,就住在了靖国府。 武夫人道:“药王等几位都过得很好。”随即武夫人面露喜色道:“媚儿,两个月前,苑樱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武媚儿的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小耗子有儿子啦!”随即问道:“大忘身体如何?” 武媚儿根据穿越前的知识,知道大忘得的是癌症。 武夫人道:“苑樱生了儿子之后,大忘的心情好得多了。” 武媚儿又问道:“可儿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武夫人道:“可儿怀孕了。我已派人通知她了,估计她很快就会赶过来。” 随后武媚儿到了客厅,与单手、馋猫、刘瘤子、李昌元、小耗子、苑樱、大忘等人相见。 武媚儿笑着问大忘道:“伯伯,身体还好吧?” 大忘笑着回答:“多谢太子妃记挂!昨天药王刚刚为我作了检查。” 馋猫向刘瘤子道:“瘤子,今天是太子妃省亲的大喜日子,你理应亲自下厨房,让太子妃品尝一下你的手艺啊!” 武媚儿摆了摆手,向刘瘤子道:“刘先生,看来馋猫兄肚子的馋虫已发作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 刘瘤子站了起来,笑道:“为了欢迎太子妃的省亲,为了消灭馋猫肚子的馋虫,我就辛苦一下吧!” 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在一位仆人的引领下,刘瘤子走入了靖国府的厨房。 武媚儿正与单手等人喝茶聊天呢,有人来报:“太子妃,可儿和她丈夫来了!” 武媚儿大喜,道:“快请!” 一会后,丁达和可儿进了客厅,双双跪倒在了武媚儿面前。 武媚儿一边命丁达起来,一边亲手搀扶起了可儿,随即以手抚可儿之背道:“妹妹,你既然有了身孕,今后可就要注意了!走路要慢,要稳,以防摔倒。不要翘足取高处的东西,不要伏身。”随即叮嘱了一些孕妇应注意的问题。 可儿一一答应,眼泪却流了下来。 武媚儿想了想,向随后进来的武夫人道:“娘,依我看来,今后让可儿妹子住在咱家吧,一来图个热闹,二来可请药王经常为她检查一下身体。”说完之后,武媚儿看着丁达道:“只是不知妹夫是否愿意?” 丁达含笑道:“回禀太子妃:这一次我夫妻就打了一个住下的主意呢!” 武媚儿笑了,却向丁达道:“都是一家人,叫我姐姐就是了。” 然后武媚儿向苑樱笑道:“妹妹,几个月前你还是孕妇呢!可儿需要注意什么,你多提醒她一下。” 苑樱含笑道:“太子妃吩咐了,我自当遵命。” 快中午了,刘瘤子的菜也做好了,摆在了一张大饭桌上。 众人团团围桌而坐,一块吃了午饭。 饭后,仆人献上茶来,众人一边闲聊,一边喝茶。 可儿暗暗向武媚儿使了一个眼色,武媚儿会意,便牵了可儿的手,一起进了行宫,屏退左右。 可儿道:“姐姐啊,可惜我现在不是宫女了,不能进宫帮姐姐做什么了。但我能住在这里,帮姐姐往宫里传递消息。” 武媚儿心中一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可儿。 可儿道:“姐姐啊,我在东宫的时候,靖国府送往东宫的信,都是由我收集的。而且,我对那本《天上看美女》的密码,已记住了许多。今后我待在咱这靖国府里,只要收到白虎关、仙人渡等地的信,我就会译成密码,通过挖粪的陈老头或者御膳房的费公公送入东宫。这样,姐姐就能迅速知道外界的消息了,并且能稳坐东宫之中,对外发号施令。” 武媚儿大喜,道:“妹妹啊,由你干这个,可就给爹娘减轻了很多负担。” 可儿道:“姐姐,我还要求你一事,” 武媚儿笑道:“妹妹啊,咱姐妹之间,还用求吗?” 可儿道:“我知道姐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妹夫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却忠诚可靠,你可给他压一些担子。” 武媚儿目光闪动,道:“妹夫历经坎坷,只要稍加打磨,便可成为一把好手!但是,我的好妹妹,你舍得让他受苦受累吗?” 可儿笑了,道:“姐姐,说得难听一些:咱姐妹俩已成了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倘若太子当不了皇帝,你成不了皇后,我和丁达还会有好下场吗?只怕到了那时,天下虽大,也没有我和丁达的容身之地了!对于这一点,丁达早就看清楚了!他自从娶我为妻的那一天起,就决定任凭你驱使了!” 武媚儿欣慰地笑了:“难得妹夫有这种见识!”她的一双美目中透出了坚毅的光芒,道:“妹妹啊,我和太子已根本没有了退路!要是太子当不了皇帝,我成不了皇后,连爹娘都要受连累的!” 可儿凝望着武媚儿,目光中满含崇拜和虔诚之意:“姐姐,老天爷一定会眷顾你的!你注定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听了可儿的话后,武媚儿的心中,涌起了强大的自信!她一字一顿地道:“妹妹,我会努力的!” 可儿握住了武媚儿的手,低沉地道:“姐姐,我会帮你!”随即她提醒武媚儿道:“东宫中的很多下人,都是见风使舵之辈,关键时刻是靠不住的。重要的事情,姐姐且莫轻易托付于人。” 武媚儿点头道:“我知道!” 然后武媚儿分别给严肃、景清、王大富写了一封长信,交给了可儿道:“等我回宫之后,你先把这三封信译成数字,然后在咱娘的指导下,把这三封信发送出去。你要尽快熟悉收信和传信的流程!以后,收信及传信之事,就由你负责啦!” 可儿道:“姐姐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做好!” 武媚儿和可儿出了行宫,回到了客厅之中。 与众人闲聊了一会,武媚儿站起身道:“诸位保重,后会有期!我须在天黑前回到皇宫。” 当下武媚儿带着随行的十几名宫女和太监,离开了靖国府,在那队宫廷侍卫的保护下,回到了皇宫,此刻已是黄昏。 出乎武媚儿意料的是:羊志竟然等候在宫门处! 羊志向武媚儿跪倒磕头:“老奴叩见太子妃!我家主子已在水晶宫备好酒宴,请太子妃赴席!” 武媚儿吃了一惊:“不知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又要打什么鬼主意?很可能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须知现在天色已晚,要是李婧喝醉了,李海想吃我的豆腐,我何策以应之?我自然不能失身于李海,但是,现在还不是和李海撕破脸的时候!” 第477章 醉翁之意 当下武媚儿婉言推辞道:“羊总管啊,天色已晚,本宫就不去叨扰你家贵妃娘娘了!请你代本宫向你家贵妃娘娘致谢!” 羊志却道:“我家贵妃娘娘说了: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太子妃说。因此,请太子妃务必光临!” 武媚儿目光闪动,道:“那么,就请羊总管在前面带路吧!” 当下武媚儿带了宫女和太监各一名,在十几名侍卫的保护下,跟着羊志向水晶宫走去。 抵达镜湖的时候,武媚儿命令随行的侍卫、宫女和太监在湖边等候,她则和羊志通过了玉制的长桥,来到了水晶宫。 听说武媚儿来了,李婧把武媚儿迎进了一间屋子:这里早就摆好了一桌酒席,李海早就坐在了桌边,旁边是垂手侍立的牛公公。 武媚儿神色不变,向李海躬身施礼道:“臣妾给父皇请安!” 李海微笑道:“太子妃免礼!这次省亲,过得可曾愉快?” 武媚儿回答道:“回禀父皇:臣妾乘兴而去,尽兴而归。” 李海问道:“靖国夫人身体还好吧?” 武媚儿答道:“托父皇的洪福,家母身体安康。” 此刻天色早已全黑了下来,但水晶宫内即使没有烛光,也是一片晶亮。 由于水晶的光亮,使得武媚儿和李婧的俏脸上都透出一种晶莹的光泽。 李海看看武媚儿,再看看李婧,笑道:“真是春兰秋菊,各一时之秀啊!都坐吧!” 武媚儿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心中暗骂:“李海啊,你这是调戏老娘啊!你一个当公公的,怎能对儿媳妇说这些话呢?” 李婧没有坐在座位上,却一屁股坐在了李海的怀里,撒娇道:“皇上啊,在您眼中看来,是臣妾好看一些呢,还是太子妃好看一些呢?” 李海笑了:“朕也不知道!乍一看的话,明显是太子妃比爱妃好看。再细看的话,似乎是爱妃好看一些。”说着双手抚摸着李婧的俏脸,肆意地玩弄起来。 李婧呻吟起来,似乎被李海玩弄着,是一件非常舒心的事情。 武媚儿却是浑身发热,如坐针毡,暗道:“李海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明显是做给我看的!” 一直垂手侍立的牛公公似乎看到了武媚儿的尴尬,低声提醒李海道:“皇上,菜都凉了!” 李海似乎是突然醒悟了一般,推开了李婧道:“爱妃,多陪太子妃喝几杯吧!” 牛公公给三人的酒杯里都倒满了酒。 武媚儿暗道:“一般情况下,以李海的身份,是不会给我暗中下毒的!况且,以我现在的功力,早已是百毒不侵:据高帅说,我体内这种因练习‘凤舞九天’而产生的内力极为独特,就算是中了‘化功散’,也不要紧。” 酒过三巡,武媚儿终于忍不住了,看着李婧道:“李贵妃啊,听羊总管说,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 李婧笑道:“是啊,是我让羊总管那样说的。” 武媚儿惊问:“李贵妃,到底是什么事情?” 李婧道:“我自小在琳京长大,三年多前,成为了皇上的妃子,从琳京来到了夏京,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夏京。近日静极思动,想和皇上巡视琳京。而太子妃曾和太子到过琳京。因此呢,当我陪皇上巡视琳京之时,还请太子和太子妃随行。”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这一定是李海的主意了!从夏京到琳京,只有两条路:一是经仙人渡翻越大雪山,再到琳京。另一条路是经蓝水关再到琳京。李海和李婧只能走第二条路,这样蓝水关就成了必经之地。而蓝水关的守将汲运是我爹爹的铁杆。李海的意思,可能是想解除汲运的兵权!哼,李海想削弱我的势力,我岂能让他得逞?” 当下武媚儿佯装答应了。 一会后,武媚儿向李海和李婧告辞,离开了水晶宫之后,没有回东宫,而是径直来到了“慈安宫”。 令武媚儿感到意外的是:李泽竟然在这里! 颜太后屏退左右,向武媚儿笑道:“太子妃,令堂可好?” 武媚儿恭敬地回答:“托太后的洪福,家母身体很好。” 由于只有颜太后和李泽在场,武媚儿也就不再避讳什么,她向颜太后道:“太后,臣妾入宫才几年时间,在宫中是没有根基的。自从可儿嫁人之后,臣妾身边连个心腹也没有了!请皇太后给臣妾分派一名忠诚可靠之人!” 颜太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武媚儿,似乎想听武媚儿的解释。 武媚儿把心一横,暗道:“我是李泽的老婆,颜太后是李泽的亲娘。颜太后、李泽和我,其实是一个‘铁三角’。在眼前这对母子面前,我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想到这里,武媚儿迎着颜太后的目光,道:“臣妾和靖国府,通过信件进行联络。联络的渠道有两个,一是皇宫内掏大粪的陈老头,二是御膳房的费公公。通过这两个渠道,臣妾能及时了解外界发生的情况,并对外界发号施令。” 颜太后沉思了一会,道:“太子妃,莲儿跟了我多年,忠诚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就拨给你吧!” 武媚儿大喜,道:“多谢太后!” 颜太后微微一笑,道:“太子妃,时候不早了,你和太子回东宫吧!明天,哀家就让莲儿到东宫去。” 武媚儿和李泽离开了“慈安宫”,回到了东宫。 虽然夜色深,武媚儿还是召见了东宫总管胡东道:“胡总管,以前可儿住过的房屋可曾安排了人住?” 胡东毕恭毕敬地道:“回禀太子妃:目前有两个宫女住在可儿以前的房间里。” 武媚儿道:“那两个宫女你适当安排一下。至于可儿原来的房间,明天必须腾出来,给莲儿住。” 胡东毕恭毕敬地回答:“老奴谨遵太子妃懿旨!” 武媚儿牵着李泽的手,到寝宫休息了。 胡东则出了东宫,一路小跑,来到了水晶宫前。 正在为李海和李婧站岗的牛公公把胡东拉到了僻静处,低声道:“胡总管,有什么情况吗?” 胡东压低了声音道:“听太子妃的意思,从明天开始,太后的贴身宫女莲儿将会在东宫住下。” 牛公公的脸色郑重起来:“其中必有隐情!” 第478章 手足无措 胡东的脸上显出了忐忑不安的神情:“牛公公,莲儿的到来,是不是要削弱我的权力?太子妃的目的,是不是要架空我?” 牛公公拍了拍胡东的肩膀,意示安慰,道:“莲儿是个女的,怎么会动摇你东宫总管的地位呢?可能在太子妃看来,自从可儿出宫之后,东宫的宫女皆不称心。因此,她才向太后讨要了莲儿。” 胡东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牛公公道:“你像以前一样就是了。另外,你要多注意一下这个莲儿。” 胡东想了想,道:“那么,我还监视太子妃吗?” 牛公公有些不耐烦了,道:“整个东宫的任何的异常行为,都是你监视的范围!明白了吗?” 胡东垂手道:“明白了!” 牛公公叮嘱道:“以后,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你就不要来找我了!须知太子妃精明过人,要是让她察觉了,可就糟糕了!” 说完,牛公公向胡东挥了挥手,道:“去吧!” 胡东向牛公公施了一礼,转身去了。 望着胡东的背影,牛公公的脸上显出了一丝鄙夷。 随即牛公公把目光投向李海和李婧的寝宫,双目中闪出了一丝忧虑之色。 寝宫内,李婧正在浴缸内沐浴,李海则站在缸边欣赏。 这个浴缸是用蓝田玉镶嵌而成,注入豆蔻之汤,再撒上一些五颜六色的花瓣,显得水光潋滟,使李婧的俏脸更显得娇艳。 一会后,李婧从浴缸中站了起来,向李海娇呼道:“皇上,快把臣妾抱上床哟!”声音中自然带有一种媚态,并非有意地狐媚。 李海却没有动,而是打量着李婧,道:“爱妃啊,你要是长得像太子妃那么高,可就比仙女还要美啦!” 李婧撅起了樱桃小嘴,在浴缸内扭动起了屁股,含娇带嗔地道:“皇上哟,您这是夸臣妾呢,还是夸太子妃?” 李海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婧,眼前却想象出了武媚儿出浴的模样。 李婧以为李海是迷恋她的身体呢,不禁有些得意,向李海嫣然一笑道:“皇上啊,把臣妾抱到床上,慢慢再看不迟。” 李海伸出双臂,把李婧从浴缸中抱了出来,轻轻地放在了合欢床上。 合欢床是用白玉、黄金、翠玉、明珠做成的,悬挂着粉红纱帐,帐顶装饰着万年之蛤产的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辉。 李婧仰面而卧,不禁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皇上啊,您竟然知道怜香惜玉了!臣妾记得以前您都是把臣妾重重地扔在床上,跌得臣妾的屁股好疼哟!” 夜明珠的光辉映射在李婧那一张越看越美的俏脸上,使她透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美丽。 李海的手掌落在了李婧的俏脸上,轻轻地抚摸起来,如同一位刚分娩的母亲在抚摸她初生的儿女。 李海的手掌往下移去,落在了李婧胸前的一对雪峰上。 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皱了起来,眉梢眼角,尽是笑意,仿佛能得到李海的玩弄,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 李婧的一对雪峰之间,是一条乳白色的沟壑。 李海把中指放在这条乳白色的沟壑上,由上而下,划了一条线。 李海的这个动作,使李婧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娇啼。 李海的手指停在了李婧的肚脐上。 李婧的肚脐内,塞着一枚由太医咸起配制的“息肌丸”。 李海不禁向李婧的脸上看去,满意地点了点头:“爱妃啊,自从咸太医给你配制了这种药丸以来,你的脸面更加娇嫩了,如同熟透了的桃子,一不小心就要挤出水来似的。” 李婧道:“只不过,以前的时候,臣妾的葵水是一月一次的。自从使用了这种药丸之后,臣妾的葵水就来得迟了!” 李海没有说话,他很清楚:女人的葵水要是停了,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李婧仰视着李海,媚笑道:“皇上啊,臣妾感觉到了,自从臣妾使用了这种药丸之后,皇上就不知疲倦地索取臣妾的身子,在臣妾身上干起活来,也更加威猛了!” 李海笑了,他的手指继续往下,他的动作非常温柔,犹如一个母亲抚摸初生的婴儿。 李婧情不自禁地低吟起来,她的一双美眸半睁半闭,不知怎的,她眼前幻化出来的,竟然是高帅那张丰神俊逸的面容!而且,李婧想到了她被幽禁在“淑梅馆”期间,与高帅的那次亲嘴! 这样想着,李婧的身体情不自禁地起了反应,她的一双美目情不自禁地显出了渴求的光芒。 就在这时,李海突然出手,在李婧的身上抓了一把。 李婧嗷嗷叫了起来,道:“皇上,轻一点哟!当臣妾为皇上侍寝的时候,皇上不妨用力一点!” 但是,李婧的那一双美眸依然半睁半闭。 李海笑了,把手从李婧的身上收起,放在了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上,随即轻轻地揉起了李婧的小鼻子。 李婧嗅到了气味有异,终于睁开了她的一双美眸,娇声道:“皇上,你欺负人哟!” 一时间,周围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味。 这种气味,最能激发人类那种原始的情绪。 李婧喘息起来,娇呼道:“皇上,快脱了衣服,到臣妾的身上来哟!臣妾的美貌,还不是供皇上享用的?”声音销魂,自有一种荡气回肠之意。 而且,她的双腿乍分乍合,这个动作,对身边的男人明显是一种引诱,明显是一种邀请的信号。 李婧对她的容貌和魅力是满怀自信的,她已作好了迎接李海那一阵暴风骤雨的准备。 但是,出乎李婧意料的是:李海并没有脱衣服,他只在李婧的屁股上拧了一把,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爱妃,自己睡吧,朕还有事情要办。”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李婧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她霎时产生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这种感觉,如同一位女主人在家里精心作了准备,但是,当她满怀信心地开门迎接一位尊贵的客人时,客人却转身而去。 突然,李婧赤着脚就下了床,抓过了一面铜镜。 她揽镜自照,镜中是一张极为耐看、美到了极致的面孔。 渐渐地,这张面孔显出了疑惑的神情。 第479章 一块心病 李婧从骨子里厌恶李海,也厌恶李海碰她的身子。 但是,为了生存,为了渐渐长大的儿子,她虽然厌恶李海碰她的身子,她还是变着法子,用她的身子来诱惑李海。 当李海突然对她的身子不感兴趣时,她就情不自禁地惶恐起来。 她也知道,这是一件非常矛盾、非常纠结的事情:一个女人,从骨子里厌恶一个男人,却主动用她的身子诱惑这个男人,当这个男人不再对女人的身子感兴趣时,女人就害怕起来。 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的悲哀? 这样想着,两行清泪,从李婧那娇美的脸蛋上流了下来。 李婧放下了铜镜,擦干了眼泪,重新躺在了合欢床上。 虽然对李海的诱惑失败了,但李婧内心深处的那种最原始的欲望却越来强烈起来。 她闭起了眼睛,眼前浮现出了高帅那英俊的面容。 想着想着,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竟然自发地扭动起来,俏脸上显出了很陶醉的神情,喃喃地道:“使劲啊!” 李海走出了寝宫。 寝宫外面,是牛公公和十几名侍卫。 牛公公神采奕奕,身形如标枪一般,挺得笔直,仿佛他的身子是钢铸铁打的一般。 看到李海出来了,牛公公的脸上显出了佩服之色,向李海施礼道:“老奴参见皇上!” 其他的侍卫则跪了下来。 李海一摆手,向侍卫们道:“你们都起来吧,暂且分散开,朕要和牛公公单独说几句话。” 侍卫们从地上爬了起来,退到了一边。 牛公公满面含笑,向李海道:“老奴恭喜皇上!老奴已确信:李贵妃的美色已不能束缚皇上!” 李海凝望着寝宫里面,两眼中显出了深思之色:“朕确信,李婧是怀着痛苦为朕侍寝的!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尽力诱惑朕!” 牛公公深沉地道:“李贵妃一定有所图谋!” 李海点了点头,道:“在生下渚儿之前,李婧尽力诱惑于朕,是想让朕沉湎于她的美色之中,不理朝政,从而把南夏引向毁灭之路,以报国破家亡之仇!但是,自从她生下渚儿之后,她的心态应该就会改变了!” 牛公公道:“李贵妃生下齐王之后,还是尽力诱惑皇上,她是为了让皇上把皇位传给齐王!” 李海道:“她的父亲李重俊一直没有露面!这可是朕的一块心病啊!” 牛公公道:“据老奴看来,或许李重俊已不在人世了!” 李海没有答话,一会方道:“过些日子,朕和李婧要巡视琳京。其中的深意,你自然清楚了?” 牛公公低沉地问道:“皇上是想进一步清除太子妃的势力?” 李海点了点头,道:“武长远这个人,从来不揽权,这是令朕满意的地方。这一次,他主动向朕递交辞呈,彻底交出兵权,朕也很满意。但朕还是不放心!毕竟,武长远在军中的威望太高!更重要的是:朕得到了密报,琳京、白虎关等地的民心,已尽归太子妃!而且,太子妃先是入质黑鸿国,随即出征胡部,然后吞并黑鸿国,击败大鹏国,她在为我南夏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同时,也极大地赢得了南夏的民心!” 牛公公想了一会,道:“皇上想做的事情就是:确保在以后废掉太子时,天下不会出乱子!” 李海赞赏地点了点头:“因此,朕不能允许太子妃打着太子的旗号,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朕要把太子和太子妃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牛公公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武媚儿那一张桀骜不驯的俏脸,他忧心忡忡地道:“皇上,如今我南夏国有着强大的外患:北有胡部,南有大鹏国。皇上不可不察也!毕竟,今后无论是对抗胡部,还是和大鹏国开战,皇上都要借重太子妃!” 李海道:“朕知道你的担心!你是怕朕在清除太子妃的势力的过程中,消耗了我南夏的国力,以致为胡部和大鹏国所乘!但朕不得不做呀!朕的担心是:在对抗胡部和大鹏国的过程中,太子妃进一步坐大!” 牛公公道:“皇上最大的担心是:统一了天下,却失去了权力!” 李海点了点头。 牛公公若有意若无意地道:“在老奴看来,无论是秦王,还是太子妃,都有着致命的弱点!” 李海一愣,看着牛公公道:“说下去!” 牛公公道:“秦王最大的软肋,在其母张贵妃身上!” 李海点了点头。 牛公公道:“至于太子妃,更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她爱她的儿子,爱太子,爱她的父母!皇上只要控制了太子妃的亲人,也就控制了太子妃!” 李海不禁两眼一亮。 一会后,李海问道:“这几天,东宫有什么异常吗?” 牛公公道:“东宫总管胡东今天晚上来过了,据他说,太后的贴身宫女莲儿,就要在东宫长住下去了!” 李海不禁一愣,道:“莲儿长住东宫,是太后的主意,还是太子妃的主意?” 牛公公道:“老奴不知道。” 李海压低了声音,吩咐了牛公公几件事,牛公公点头答应了。 当李海重新回到寝宫的时候,李婧已睡熟了。 她将被子蹬在了一边,仰面而卧,两条腿分开了,把她的关键部位完全暴露了出来。可以说,这是一种十分不雅的睡姿。 夜明珠的光辉,和她的雪肤冰肌相互辉映。 她虽然身材娇小玲珑,却发育得很好,凸凹有致,特别是胸前的一对雪峰,更是高高突出,非常惹人注目。每个雪峰的顶部,都有一颗鲜艳欲滴的“红樱桃”,煞是诱人。 夜明珠的光芒,照耀在李婧那一张越看越美的俏脸上,使她恍若谪落人间的仙子! 而且,她的俏脸上挂着神秘而甜美的微笑! 李海不禁暗暗咽了一口唾液,那种最原始的情绪从心底升腾起来。 可以说,李婧目前那摆出的这个不雅的睡姿,是一个最容易被男人侵犯的姿势。 但是,李海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脱了衣服,在李婧的身边睡了。 李婧正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有一个男人压在她的身上,疯狂地侵犯着她! 渐渐地,她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面貌:竟然是高帅! 她不禁心中窃喜,她主动迎合起了高帅的动作,在高帅的身下婉转承欢。 一时间,她有一种幸福得要晕眩的感觉。只觉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如此的沉醉,没有如此的幸福! 就在这一瞬间,她醒了,这才发觉身边躺着的,正是李海,哪里有高帅的影子? 她不禁茫然若失,可以说,在刚才的睡梦中,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她的眼前,清晰地浮现出了高帅那丰神俊逸的面容。 同时,她的眼前,清晰地浮现出了在她被关入“淑梅馆”期间,与高帅的那一次接吻! 想着想着,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起了反应。她的俏脸蓦地红了:倘若此时此刻男人进犯她的话,一定会畅通无阻,毫无滞涩! 她想了想,把两腿夹紧了,然后把她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向李海贴了上去。 不过,李海像个木头人似的,李婧不禁微微感到失望,然后她也睡了。 第二天一早,李海上早朝去了,李婧在苏嬷嬷的服侍下,梳妆打扮。 苏嬷嬷不禁啧啧赞叹:“娘娘啊,回想起四年前,奴婢在琳京的‘安康宫’里服侍您梳妆的情景,真是历历在目啊!四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您也做了母亲,但是,您的容颜丝毫未改,还是那么的娇嫩!” “安康宫”是李婧身为北夏公主时的宫殿。 李婧笑道:“苏嬷嬷,四年多了,我怎么会不老呢?你是故意让我欢喜吧?” 苏嬷嬷衷心地道:“娘娘还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 一会后,李婧的儿子李渚在其乳母燕三娘的引领下,来到了李婧的面前。 李渚跑上前去,一下子搂住了李婧的腿,欢叫道:“给母妃请安!” 李婧不禁眉开眼笑,她把李渚抱在了怀中。 燕三娘笑着给李婧施礼道:“奴婢给娘娘请安!舍侄燕冲托奴婢向娘娘问好!” 李婧点头道:“让燕冲好好干,不要辜负了皇上和本宫的期望!” 一会后,燕三娘带着李渚下去了,羊志来到了李婧的面前。 羊志低声道:“娘娘,燕冲虽然是御林军的副统领,但还是握有一部分兵权。这样,您现在手头上已有了两支兵马:燕冲的御林军和李焕镐的三万‘野狼军’。关键时刻,娘娘也能有一番作为的!特别是当李泽和李池两败俱伤时,娘娘就有机会把齐王推上南夏的皇位!” 李婧一撇樱桃小嘴,道:“李泽是个天下公认的傻子,不提也罢!李池虽然说不上傻,但也可笑!” 羊志看着李婧道:“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婧道:“李池还想享用我的身子呢!你说可笑不可笑?这真是应了一句俗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完,李婧以一只柔荑掩住了樱桃小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羊志不禁心中一动,道:“李池不是垂涎于娘娘的美色吗?娘娘不妨来一个将计就计!” 第480章 渔翁之利 李婧睁大了一双美目,看着羊志道:“羊总管,如何来一个将计就计?” 羊志道:“李池既然垂涎于娘娘的美色,娘娘索性就暗中向李池抛几个媚眼,让李池明白:在娘娘的心中,是有他李池的位置的!只要他李池当了皇帝,娘娘就会成为他的人!这样,李池就更加有了争夺帝位的动力!” 李婧以手自摸她那可爱的小鼻子,笑了:“羊志啊,你这个主意实在是不错!本宫就以自己为诱饵,进一步引诱李池,让李池越发为本宫着迷。李池越想得到本宫,就越在皇位的争夺中不择手段,就越能激发他与李海这个狗东西、李泽这个傻子的矛盾!他们父子三人相争,本宫坐收渔翁之利,瞅准时机,把本宫的宝贝儿子推上皇帝的宝座!” 说到这里,李婧立即向羊志下令道:“羊总管,据本宫所知,李池此人,事母至孝,经常到‘向荣宫’探望荣妃。你派人盯紧了‘向荣宫’的方向,一旦李池来了,就通知本宫!” 羊志满面含笑地道:“老奴这就安排人手,昼夜监视‘向荣宫’的动静!” 李婧想了想,就带了几个宫女,在一队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水晶宫,向东宫走去。 李婧等人抵达东宫的时候,武媚儿得到了消息,亲自带着胡东、莲儿迎了出来,武媚儿满面含笑,向李婧拱手作礼道:“贵妃娘娘凤驾光临,东宫上下,皆感荣宠。” 李婧还了礼,笑道:“太子妃太客气了!论年纪,我比你还小,在心里一直把你当作亲姐姐的!” 武媚儿心中暗暗冷笑:“李婧啊,你这个小浪蹄子向来是甜言蜜语,请你把这一套用在李海那个狗东西身上吧,老娘不吃你这一套!”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笑得非常灿烂,道:“贵妃娘娘太客气了!” 莲儿向李婧跪了下来,磕头道:“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李婧“咦”了一声,道:“哎呀,这不是莲儿吗?你不在‘慈安宫’服侍太后,跑到东宫来干什么?” 莲儿毕恭毕敬地道:“奴婢回禀贵妃娘娘:从此之后,奴婢就是东宫的人了!” 自从李婧入宫以来,就与颜太后很不投机。因此,对于颜太后的心腹莲儿,李婧打心眼里厌恶。 不过,李婧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她虽然厌恶莲儿,却满面含笑地亲自把莲儿搀扶起来。 随后,李婧在武媚儿的陪同下,进了东宫的客厅坐定。 胡东亲自献上茶来,莲儿先敬献给李婧一杯,再敬献给武媚儿一杯。 李婧颇为优雅地往茶杯里吹了一口气,吹开了飘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啊,你虽是女流,却是英勇善战,丝毫不弱于须眉。这一次,你率兵南征,吞并黑鸿国,打败大鹏国,为南夏国立下了盖世奇功,皇上对你是赞不绝口啊!” 武媚儿笑了:“李贵妃啊,我哪里有什么功劳?这不过是皇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结果!”说完看着李婧道:“李贵妃啊,你本来就集皇上的三千宠爱于一身,如今你的脸面似乎比以前更加娇嫩了,那么皇上对你的宠爱也更胜往昔!” 李婧也笑了:“我不管怎么做,也得不到皇太后的欢心!” 武媚儿暗道:“小浪蹄子,你是颜太后的情敌,怎么能得到她的欢心?而我却是她的儿媳妇啊!” 李婧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我真是佩服你:不管是皇太后,还是皇上,都对你宠爱有加!” 武媚儿笑道:“李贵妃啊,其实皇太后也是喜欢你的。我记得有一次,皇太后当着我的面,夸你天生丽质,自然带有一种高贵。” 李婧半信半疑,笑道:“难道皇太后对我改变了看法?诚如是,一定是太子妃在皇太后面前为我说了好话。” 又聊了几句,李婧起身告辞,武媚儿一直把李婧送出了东宫。 李婧并没有立即回水晶宫,而是来到了赵妃的“贤德宫”。 赵妃听到李婧来访,不禁暗吃了一惊:“李婧这个小浪蹄子要打什么鬼主意?”她立即带着洪芳等人迎了出去。 赵妃满面含笑道:“贵妃娘娘啊,您真是稀客啊!” 李婧亦笑道:“很是想念姐姐了,就过来看看。” 赵妃道:“贵妃娘娘,里面请!”陪着李婧到客厅坐定。 寒暄几句后,洪芳亲自献上茶来。 李婧似有意似无意地道:“姐姐啊,霜霜公主没有信来吗?” 赵妃心中一震,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道:“霜霜这个孩子,出嫁之后就忘了我这个娘了!” 实际情况却是:前些天,胡部的丞相独孤焕臣潜至夏京,秘密拜访了李池、文丽夫妻,还拜访了东安王李涤,并且把李霜霜的一封亲笔信交给了李涤的姬妾立芹。几天后,立芹在李涤的引领下,拜访了赵妃,把李霜霜的那一封亲笔信交给了赵妃。 李婧道:“姐姐啊,如今天气渐渐冷了,再住在水晶宫就是活受罪了!我想和皇上搬到‘阳春宫’住!麻烦姐姐安排几个人,把‘阳春宫’好好打扫一下。” 赵妃满口应允,笑道:“请贵妃娘娘放心,明天我就派人打扫‘阳春宫’。”心里却暗骂:“小浪蹄子,这是在向我摆威风啊!” 又闲聊了几句,李婧起身告辞,赵妃把李婧送出了“贤德宫”。 李婧回到了水晶宫不久,羊志就兴冲冲地向李婧禀报道:“贵妃娘娘,李池如今到‘向荣宫’探望荣妃去了!” 李婧大喜,向苏嬷嬷笑道:“苏嬷嬷,帮着本宫梳妆打扮一下,馋死李池那个色鬼!” 当下苏嬷嬷帮着李婧换上了一身鲜艳的衣服,随即在李婧的俏脸上涂脂抹粉。 打扮好了之后,李婧带着几名宫女和太监,在一队侍卫的保护下,来到了一条路上,来回游逛:这条路,是李池从“向荣宫”走出皇宫的必经之路。 第481章 老夫老妻 不到半个时辰,李池就出了“向荣宫”,沿着李婧所在的这条路走过来。 乍见李婧,李池不禁心中一震:“又遇见这个小浪蹄子了!”他却不知道李婧是有意在这里等候他的。 李婧的五官本就精致到了极点,给人一种越看越美的感觉。 此时此刻,浓抹艳妆的李婧,更是光彩照人:她那一张美到了极处的俏脸,透出一种冷魅迷人的气息。 而且,李婧的周身上下,尽显狐媚之态:如今已是深秋天气,颇有凉意了,但李婧穿得颇为暴露,使得她胸前的一对雪峰大半暴露于外,两个雪峰之间的那一条沟壑,明晃晃的甚是刺眼。 李婧目前这个样子,最容易激发男人心底深处那种最原始的欲望,使男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占有她的冲动。 李婧若无其事地迎着李池走过去,向李池嫣然一笑道:“秦王殿下一定前往‘向荣宫’探望你的母妃了,是不是?秦王殿下实在是孝顺哟!” 目睹李婧如此娇俏可喜的样子,李池不禁一呆,停住了脚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婧,暗暗地咽了一下口水,心想:“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啊,也难怪父皇恨不得整天趴在她的身上!” 李婧向跟随着她的太监、宫女、侍卫摆了摆手,那些人立即退后了十几步。 李婧没有往后退,反而往前走了几步,与李池仅有几尺的距离了。 李池立即嗅到了李婧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似兰似麝的幽香,再近距离地目睹李婧那一张艳绝人寰的俏脸,他不禁血脉贲张,恨不得立即把李婧扑倒在地,随即在她身上尽情地发泄一番。 李池的身后,跟随着四名卫士,这四人,皆是李池的贴身侍卫。 对李池的这四名贴身侍卫,李婧正眼也不瞧,恍若不见,她媚眼如丝,向李池抛了一个媚眼,娇声笑道:“秦王殿下,在你眼里看来,是本宫生得好看呢,还是秦王妃生得好看?” 李池在心里说:“李婧啊,自然是你这个小浪蹄子生得好看!你比文丽要好看千倍万倍,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但是,李池虽然心中这样想,却哪能说得出口?就算只有他和李婧在场,他也说不出口,况且他的身后,还有四名侍卫? 但是,目睹李婧是如此的媚态入骨,李池心底深处那种原始的情绪一下子冲上了顶峰!他感觉到他的身体已起了反应了!他不禁想起了昨天夜里那个奇怪的梦:李婧承欢于他的身下,婉转娇啼,他则如同生死活虎一般…… 对于李池身体的反应,李婧看得明白,不禁心中暗喜:“李池啊,眼馋我却吃不到我的感受,一定不好受吧?我就是要这么折磨你,我却引以为乐!你和你的老子李海,都不是好东西!” 李婧抬起一只柔荑,轻轻地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秀发,她的一双美目,在李池的身上乱瞅,娇笑道:“秦王殿下,要保重身体的哟!” 李池蓦地明白了李婧话中的含意,一时羞躁得满脸通红。 李婧却用一只手掩住了樱桃小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一边笑着,李婧一边斜睨李池,目光中满是暧昧之意。 李池不禁心中又惊又喜:“难道这个小浪蹄子对我有意思了?” 思念及此,李婧已转过身,娉娉婷婷地去了。 望着李婧的背影,李池再次咽了一下口水。 突然,李婧猛地回过头来,向李池嫣然一笑。 这一笑,当真称得上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李池在刹那间暗暗发誓:“就算是为了得到李婧这个小浪蹄子,我也要不顾一切地当上皇帝!” 然后李婧回过头去,加快了脚步。 跟随李婧而来的那些宫女、太监、侍卫很快也去得远了。 李池回到了秦王府,文丽迎了上来,主动为李池脱下了披在身上的狐皮大衣。 随即文丽屏退左右,投入了李池的怀抱。 李池看着文丽的脸,眼前却幻化出了李婧那一张妖媚无限的俏脸。 文丽哪里知道李池的心意?她看着李池,娇声道:“王爷啊,看什么看?难道不认识我了?” 李池心中一震,暗道:“平心而论,文丽也算得上是天下罕有的美女了!但是,不知怎的,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相比,文丽身上似乎缺少了一点什么!” 想了一会,李池暗道:“文丽似乎呆板了一些,麻木了一些。而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却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享受到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我必须发奋努力!” 想到这里,李池轻轻地推开了文丽。 文丽吃惊地看着李池道:“王爷,你厌烦我了吗?” 李池笑了:“王妃,咱俩已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文丽没有回答,反问道:“王爷,母妃的身体还好吧?” 李池道:“母妃的身体还算可以吧。她见到我后,非常高兴,拉了我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我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文丽笑着问道:“王爷小时候一定很顽皮吧?” 李池摇了摇头,两眼显出了深思之色,道:“我小的时候,无论读书还是习武,都十分努力!只为了给母妃争一口气!” 文丽点了点头,突然,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池,道:“王爷,你这一次进宫探望母妃,是否遇到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 李池不禁一愣,一时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李池这么一犹豫,文丽立即知道了答案,她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冷淡了:“王爷,我提醒你无数次了:不要被李婧那个小浪蹄子迷惑!但是,你就是当作耳旁风!你以为她看上了你的英俊潇洒?在南夏皇室中,她只爱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父皇,而是她的儿子李渚!可惜父皇不觉悟,把她宠到了天下!父皇不觉悟,还情有可原:因为父皇早就得到了她的身子!王爷连她身上的一根毛发也没有碰到,要是再被她迷惑,可就傻到家了!” 李池的脸立即红了,道:“王妃,你说的哪里话?” 文丽冷笑一声,道:“王爷,李婧那个小浪蹄子集父皇的三千宠爱于一身,堪称是父皇的心肝宝贝!父皇生性简朴,但是,为了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竟然修建了两座宫殿:春阳宫和水晶宫!其中,水晶宫耗资巨大!并且,父皇还不惜血本,为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建造了一个大浴缸,打造了一张合欢床!那个美玉制成的大浴缸也还罢了,那张合欢床简直是价值连城啊!王爷啊,倘若父皇得知你打李婧的主意,一定会火冒三丈!那样的话,你轻则是被革去王爵,重则是杀身之祸啊!” 李池的脸色有些变了,却强自笑道:“王妃啊,你越说越玄虚了!” 文丽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低声吼道:“李池,你还嘴硬!昨天夜里,我想和你亲热,但你却推开了我,只说是身体疲劳!到了半夜里,你在睡梦中叫着李婧的名字!而你脸上,完全是一副美滋滋的神情!哼,在梦中你一定把李婧搞了,是不是?我看呢,你还是沉湎于那个美梦之中呢!你难道还不醒悟?” 顿时,李池如同在行窃时被人当场捉了个正着,他的气势一下子焉了下来,低声下气地道:“王妃,做梦皆是虚幻之事,如何可信?” 文丽冷笑道:“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我知道你的心事之后,隐忍不发,就怂恿你今天入宫探望母妃,我就是要看看,你是否会趁机和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会面?你竟然真的和她见了面!果不出我所料啊!” 李池辩解道:“我并非有意去见李婧,而是在路上遇见了她!” 文丽听了,脸色一下子变得郑重起来,道:“这么说来,李婧这个小浪蹄子是处心积虑地勾引你啊!” 李池道:“你多心了!不过是无意邂逅而已。” 文丽显出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看着李池道:“王爷,母妃郁郁寡欢,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是罪魁祸首啊!母妃平生最恨的人,就是李婧!你要是被李婧迷惑了,可就是对母妃的不孝啊!而且,李婧简直就是一条美女蛇啊!终有一天,她会咬断你的脖子,喝光你的血!” 李池道:“王妃,你说的对!” 但是,李池的眼前再次浮现出了李婧那妖娆的面容,挥之不去。 且说李婧离开了李池之后,径自带了随行的宫女、太监、侍卫向水晶宫走去,她心中暗暗得意:“我相信,今后李池将对我更加迷恋!” 突然,李婧的耳边响起了一个清雅的声音:“风起云涌,大乱将起!要是你有意离开南夏皇宫,我会帮你的!你要是愿意带着你的儿子,我会让你们母子平安离开这里的!” 李婧听得出,这是高帅的声音! 自从在“淑梅馆”与高帅见了一面之后,李婧对高帅的相貌及声音早已刻骨铭心! 顿时,李婧花容失色! 她瞪大了一双美目,四处寻觅,欲搜寻高帅的踪迹。 第482章 索然无味 李婧停住了脚步,四处寻觅高帅的踪迹。 但是,令李婧诧异的是:视力所及之处,根本没有高帅的影子! 这时,高帅的声音再次在李婧的耳边回响起来:“你不用找了!我是用一种古老的内功‘传音入密’跟你说话。除了你之外,你身边的人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 李婧不禁睁大了一双妙目,心中的震惊,实在是难以形容:高帅的声音,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 高帅那清雅的声音再次在李婧的耳边回响起来:“如今我正在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走,就举起右手!” 李婧的心中飞速地盘算起来:“我要把我的渚儿推上南夏国的皇位!我要成为南夏国的皇太后!傻子才愿意跟着高帅漂泊江湖呢!虽然高帅长得帅了一些,但帅能当饭吃吗?” 因此,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李婧举起了右手。 不过,为了不引起周围那些宫女、太监、侍卫的惊讶,李婧在举起右手的同时,左手在后背上挠了起来。 在李婧身边的人看来,贵妃娘娘是在挠痒。却没有人知道李婧是在向躲在暗处的高帅发信号。 随即李婧又听到了高帅的声音:“放下手吧,我知道你的心意了!” 李婧听得出,这话包含着淡淡的忧伤。 李婧放下了右手,侧耳而听,再也听不到高帅的声音了。 李婧的心里,不禁涌上了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 自从在“淑梅馆”里,与高帅有了一面之缘之后,李婧就一直对高帅怀有一丝愧疚。 此时此刻,李婧痴痴地想:“倘若当初父皇答应了高帅的求婚,我就不会成为李海的妃子,而为成为高帅的妻子!当然了,渚儿也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了,我和高帅会生下另外的孩子……” 想到这里,李婧的俏脸蓦地红了。 跟随着李婧的那些宫女、太监、侍卫终于察觉到了异常:贵妃娘娘停止了走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但是,没有人敢开口向李婧询问原因。 一会后,李婧似乎从回忆中醒了过来,向身边的人说了四个字:“回水晶宫!” 李婧回到水晶宫之后,羊志迎了上来,看到周围没人,便压低声音道:“贵妃娘娘,李池上钩了吗?” 李婧呵呵一笑,道:“李池倒是有些上钩了,但李海那个狗东西倒是有些要脱钩呢!” 羊志一愣,道:“贵妃娘娘,这话怎么说?” 李婧道:“李海不像以前那样对我感兴趣了。” 羊志大吃一惊:“有这种事?” 李婧皱起了眉头,道:“莫非皇宫内又进了新的美女?你派人查一下!” 羊志当即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到了晚上的时候,李海的一名贴身太监前来禀报李婧道:“贵妃娘娘,皇上让您自己吃晚饭,不必等他了!” 李婧不禁有些失落,问那太监道:“皇上哪里去了?” 那名太监道:“奴才不知道。” 李婧便吩咐苏嬷嬷道:“既然皇上不回来吃晚饭了,就让燕三娘把齐王带过来吧!” 一会后,燕三娘带着李婧的儿子李渚过来了,李婧把李渚抱在膝盖上,一起吃了晚饭。 晚饭后,羊志急匆匆地来了,他看到苏嬷嬷和燕三娘在旁边,也就没有避讳,向李婧道:“娘娘,老奴查过了,近日并没有美女入宫!” 李婧这才放下心来,问道:“你可知道皇上如今在哪里?” 羊志道:“老奴只听说皇上出宫了!” 李婧点了点头,就与李渚玩耍起来。 直到发现李渚有些倦意了,李婧才让燕三娘带着李渚下去了。 随即李婧在苏嬷嬷的服侍下,在寝宫内的那个大浴缸里洗了澡,然后穿上了内衣,躺在了合欢床上,她恨恨地想:“李海啊,你不是说‘自己磕的瓜子才有味道’吗?你要是想我,就来给我脱衣服!” 还在身为北夏公主的时候,李婧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身边有宫女或太监时,就睡不自在。因此,她在睡觉前,总是让服侍的人退下。 成为李海的妃子之后,李婧依然保持了这个习惯:在和李海睡觉前,总是把身边的太监和宫女遣开。 而且李婧也是有羞耻心的:倘若当着宫女和太监的面被李海玩弄了,李婧便有些难为情。 反之,当身边没有别人的时候,李婧会完全放开身心,把自己当作李海的玩物,任凭李海百般玩弄。当李海玩得尽兴的时候,李婧也觉得自身的价值得到了体现。 夜色已深,李海依然没有回来。 李婧觉得有些困乏了,就遣开了苏嬷嬷等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在睡梦中,李婧与高帅纠缠在了一起,她极力地迎合着高帅的动作,心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喜悦和兴奋。就在她即将被高帅送上快乐的巅峰时,李海和牛公公闯了进来…… 李婧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寝宫内虽然没有点蜡烛,但由于四壁皆是水晶,加上粉红纱帐的帐顶那颗夜明珠的照耀,使得寝宫内一片通明。 李婧这才发觉李海依然没有回来,而她的上身皆是冷汗,至于她下身的那处敏感部位,则明显地起了反应。 回想起梦境里的情景,李婧在羞愧之余,也隐隐感到有一丝甜蜜。 由于感觉到下身的敏感部位起了反应,李婧便有些不自在。于是,她脱光了衣服,随即下了床,进入了浴缸内,用里面的水冲洗了下身的敏感部位。 时已深秋,寝宫内并没有生炭火,李婧便感到了一丝凉意,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李婧赶紧从浴缸内出来,用毛巾擦干了下身的敏感部位。 突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显然有人来了。 李婧一点也不惊慌:这寝宫内,只有太监和女人方能进入,正常的男人是不能进来的。当然了,有一个男人是例外,那就是李海! 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果然是李海! 光着身子的李婧犹如一只快乐的小鸟,投入了李海的怀抱。 李海显然喝了不少酒,酒气熏人。 在心里,李婧对李海更是厌恶。 但在表面上,李婧只是皱起了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俏脸上尽是怜惜之色,声音中也充满了疼爱之情:“皇上啊,臣妾多次劝谏您要保重龙体,少喝酒,您就是当作耳旁风哟!喝多了酒,您的肚子里不好受,臣妾的心里却不好受的哟!” 李海喷着酒气道:“还是爱妃体贴朕啊!”说着张开了大嘴,就去亲吻李婧的樱桃小嘴。 李婧近距离地嗅着李海满嘴的酒气,几乎要呕吐!但她强忍着,反而把她的小香舌主动送入了李海的口中。 在亲吻的过程中,李婧的俏脸上尽是陶醉的神情,仿佛很受用的样子。 李海咂住了李婧的小香舌,一时竟然舍不得放开,犹如一个贪吃的婴儿离不开母亲的怀抱。 也许是受不了李海酒气的刺激,也许是禁不住寒冷的缘故,李婧只觉鼻子发痒,她连忙把她的小香舌从李海的嘴里收了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婧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随即李婧吸了一下鼻子,有些歉意地向李海道:“皇上,臣妾有些冷了,先上床了!” 不等李海答话,李婧就快步上了床,钻入了被窝中。 随即李海也上了床,李婧开始为李海脱衣服。李海呢,则在李婧的敏感部位上乱摸。李婧不禁娇笑起来:“皇上啊,你就是一个大馋猫哟!” 李海只是笑。 李婧不禁心中一动:“李海这狗东西喝多了,头脑就不如平时灵敏。我且试探他一下。”当下李婧如一头温驯的小猫咪,偎依在了李海的怀里,娇声道:“皇上啊,您何时封臣妾为皇后啊?” 李海一笑,在李婧的屁股上扭了一把,道:“爱妃啊,就要看你为朕侍寝时的手段了!” 李婧心中一喜,眉开眼笑地道:“臣妾现在就为皇上侍寝,保证让皇上满意!” 李海却把脸一沉,冷冷地道:“朕现在就不满意!” 李婧吃了一惊,道:“皇上,怎么了?” 李海冷冷地道:“朕说过:自己磕的瓜子,吃起来才有味道!你倒好,自己把衣服脱光了!你这是不让朕享受磕瓜子的乐趣啊!对于别人磕好的瓜子,朕吃起来实在是索然无味!” 李婧突然明白了,暗道:“看来,我向李海索要皇后的宝座,已触怒了李海!他这是故意找我的碴啊!” 李婧不禁有些沮丧,俏脸上显出黯然之色。 李海厉声道:“还不赶紧穿上衣服?” 李婧心里恨恨地想:“李海这个狗东西,是以虐待我为乐啊!” 虽然心中恨极了李海,但李婧却显出了惶恐的样子,迅速穿上了衣服。 然后,李婧向李海嫣然一笑,道:“皇上,臣妾如今就是一颗有皮的瓜子了!请皇上磕掉臣妾的皮,品尝臣妾的仁!” 李海开始脱李婧的衣服,不过,在脱衣服的过程中,李海表现得极为粗暴,仿佛接下来他要强行索要李婧的身子。 第483章 风寒之症 很快,刚穿上衣服的李婧,就被李海重新扒光了衣服。 夜明珠那璀璨的光芒,照在了李婧的雪肤冰肌上,照在了李婧的花容玉貌上。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李婧的身材都显得曲线玲珑,凸凹有致。 夜明珠的光芒,也使李婧的俏脸更显得千娇百媚,如花似玉! 李婧在合欢床上仰面而卧,她的两条腿乍分乍合,檀口里发出了销魂蚀骨的低吟声。 可以说,李婧目前这个样子,几乎能淋漓尽致地摧毁任何男人的理智。 几乎任何男人目睹了李婧如今这个样子,都会从内心深处涌上一种侵犯她的冲动。 显然,李婧是在诱惑李海。 但是,李海的脸上,却显出了残酷的笑容,冷冷地道:“跪下!” 顿时,李婧花容失色,她的两条腿停止了诱惑的动作,她的檀口里也停止了低吟声。 她脸上的神情非常古怪,如同一只正在向主人撒娇的小猫咪,突然被主人狠狠地踩了尾巴! 李海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李婧,你敢抗旨吗?” 李婧突然醒悟到了什么,她立即头朝着李海,在合欢床上跪了下来。 她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难道李海这个狗东西要惩罚我吗?但是,我犯了什么错误呢?” 李海穿着鞋子下了床,却向李婧道:“爱妃,头朝内侧跪着,把你的屁股翘起来!” 刚才李海对李婧还直呼其名的,如今却称呼她为“爱妃”。 李婧突然明白了:“今天夜里,李海让我侍寝,却改变了以前那种体位!看来,李海要换一个玩法。唉,他这是变着法子玩弄我啊!” 当下李婧不敢怠慢,立即在床的外侧跪了下来,头朝床的内侧,屁股翘起来,朝着床的外侧。 李海好整以暇地笑了:“爱妃,转过头来,让朕一边玩弄着你,一边看着你的脸!” 李婧强忍着心中的屈辱和悲愤,转过头来,向李海嫣然一笑,道:“原来,皇上要对臣妾换个玩法啊!原来,皇上就算玩女人,也要图个新鲜的哟!” 李海嘿嘿一笑,道:“爱妃啊,你是朕的玩物,朕愿意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 说完,李海在李婧的屁股上击了一掌,发出了一声脆响。 李婧嗷嗷叫了起来:“皇上哟,您让臣妾侍寝的时候,不妨多使点力气;打臣妾的时候,就要少使点力气哟!” 当李海和李婧的身子融为一体的时候,李婧发出了一声似乎充满了兴奋的尖叫。 同时,李婧的一双美目凝视着李海,目光中似乎满含倾慕之意。 但是,李婧在心里,恨透了李海,把李海的八百代祖宗都诅咒了一遍。 时值深秋,由于寝宫内没有生炭火,因此气温较低。 虽然李海和李婧都是光着身子,但两人却有很大的不同:李海的身上出着汗,李婧却冻得瑟瑟发抖。 其中原因,在于李海怀有内功底子,喝了酒,并且在玩划李婧的过程中,身体产生了大量的热量,因此并不觉得冷。而李婧,不仅没有内功底子,也没有喝酒,并且处于被玩弄的地位,身体不能产生大量的热量。 李海的动作越来越猛烈了,李婧却觉得越来越冷了。突然,李婧打了一个喷嚏,吸了一下鼻子。 李海哈哈大笑,但是,他的动作却丝毫不停。 本来,李婧跪在床上,是用两只手臂支撑着全身的重量的,由于冷得厉害,她腾出了一只手,抓了一条被子盖在了她的脊梁上。 说时迟,那时快,李海的动作更加迅猛了。而李婧,由于只用一只手臂支撑在床上,在李海迅猛的动作下,李婧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几乎同时,李婧也与李海的身体分离了。 看到李婧如此的狼狈,李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李婧又打了一个喷嚏,重新吸了一下鼻子,向李海埋怨道:“皇上,您只为了自己快活,把臣妾害得惨了!臣妾只怕又要得风寒之症了!” 李海安慰道:“明天宣太医过来,给你抓点药。” 随后李海上了床,把李婧拥入怀中。 李婧却想:“要是等到明天,只怕我的风寒之症会加重!我今天夜里必须吃药!” 想到这里,李婧又吸了一下鼻子,这一次,声音响亮了些。 李海不禁皱起了眉头,训斥李婧道:“你烦不烦啊?还让朕睡觉吗?明天早上,朕还要上早朝呢!” 李婧的心里,不禁对李海涌上了强烈的憎恨,暗道:“李海啊,你这个狗东西只为了自己的快活,对我不管不顾!要不是你刚才为了变换花样,我怎么会得了风寒之症?你倒好,不仅不怜惜我,还训斥我!” 但在表面上,李婧的俏脸上却是一副毕恭毕敬的语气,道:“臣妾焉敢打扰皇上?” 说完,李婧穿好了衣服,走出了寝宫。 寝宫外面,是牛公公和十几名侍卫。 看到了李婧出来,那十几名侍卫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牛公公则向李婧躬身施礼道:“贵妃娘娘,请回吧!外面太冷了!” 李婧吸了一下鼻子,道:“本宫得了风寒之症,请牛公公派人至太医院,宣一位太医过来。” 牛公公道:“娘娘放心,老奴早已派人去了,用不了多久,太医就会带着药过来。” 李婧瞪大了一双美目,看着牛公公道:“牛公公,你怎么知道本宫会得风寒?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牛公公笑道:“启禀贵妃娘娘:寝宫内的任何动静,都瞒不过老奴这双耳朵。” 李婧不禁大吃一惊!随即李婧的俏脸涨得通红!她这时才知道:当她偎依在李海的怀里撒娇卖俏时,瞒不过牛公公的耳朵;当她在李海的身下婉转承欢,她发出的那些异样的声音,也瞒不过牛公公的耳朵! 当李婧回到寝宫的时候,李海似乎已睡着了。 李婧不禁悲从中来,暗道:“李海只是把我当作他的玩物!假如当初我嫁给了高帅,那么,虽然没有如今的荣华富贵,却会比现在还要快活!”想到这里,李婧不禁把仇恨的目光投向李海。 李婧的目光,比刀锋还要锐利! 第484章 铁石心肠 也许是白天操劳过度,也许是刚才在李婧身上用力过多,李海似乎真的累了,似乎没有觉察到李婧的到来。 看着李海,李婧的心里,不禁涌上了一种浓重的挫败感。 李婧对于自己的美貌和风情极为自信:不知从何时起,她已成了“尤物”的代名词,随便一个动作,随便一个眼神,随意的一举手一投足,随意的一顾盼一回眸,都能做到风姿撩人,都能做到风情万千。 自从成为李海的女人之后,李婧就有意识地以她的美貌和风情为武器,诱惑李海。 但是,现在李婧断定:她的努力基本上失败了! 她的举世无双的美貌,她的举世无双的风情,根本无法束缚李海! 她现在已经确定:李海这个男人,根本就是铁石心肠!李海这个男人,不会为任何女人所束缚!李海这个男人,前世一定是个冷酷无情的魔鬼! 她已决定:喝完药之后,就在别的屋子里睡,今天夜里,不与李海睡在一起了! 她还决定:从今之后,任其自然,她不会主动诱惑李海了! 她已经有些心灰意冷,有些累了。 世上有些事情,既然无法做到,何必强求? 这些年来,她一直与魔鬼同眠啊! 李婧再次吸了一下鼻子,转身向外走去。 突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回来!” 这个声音,自然是李海发出的! 李婧几乎要尖叫出来!她霎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道李海一直没有睡? 她回过头去,将目光投向李海。 在这一刹那间,李婧的目光已不是刚才那仇恨的目光。 此时此刻,李婧的目光变得含情脉脉。 她看到了李海的目光,李海的目光深不可测,喜怒不形于色。 李婧向李海嫣然一笑,道:“皇上,臣妾以为您睡着了呢!” 李海向李婧招了招手,道:“爱妃,你过来!” 李婧走到了合欢床前。 李海从被窝里伸出手来,伸向李婧。 要是换作其他的女人,会把她的手递向李海,与李海的手握在一起。 但李婧却没有这样做! 李婧的手没有伸向李海,却把身子倾了下去,把她的俏脸凑向李海的手。 李海用手玩弄着李婧的脸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当李海要捏李婧的鼻子时,李婧再次吸了一下鼻子,俏脸上显出了难为情的样子,向李海笑道:“臣妾这个样子,惊扰皇上了!” 李海玩弄着李婧的鼻子,笑道:“其实,在朕的眼里看来,爱妃吸鼻子的声音,也是世上最动听的音乐!” 李婧惊视李海,道:“皇上,倘若臣妾没有记错的话,您不久前刚说过:‘你烦不烦啊?还让朕睡觉吗?明天早上,朕还要上早朝呢!’您如今为何又这么说?是不是皇上得了比臣妾更为严重的风寒?” 说到这里,李婧用手拭李海的额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李海笑了,他看着李婧道:“爱妃啊,有一句话说得好:‘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自从你成为朕的妃子以来,你一直在试图迷住朕,朕一直试图征服你。不过呢,咱俩都没有成功。” 李婧瞪大了一双美目,呆住了。 李海又说了下去:“朕平生,心肠刚硬,杀人如麻,几乎不对任何人产生怜悯之心。但是,在你一脸无助地穿上衣服往外走的时候,你娇小的背影,是那样的楚楚可怜。朕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心痛的感觉!” 听到这里,李婧那一双美丽的大眼里突然涌出了泪水! 李海说得不错,自从她和李海见面开始,她就试图用她的美色和风情迷惑李海。 但是,她一直没有成功。 李海只是享受她的美色,却根本不知道怜惜她:在她来了“葵水”的时候,是不宜同房的。但是,李海只为了发泄他的欲望,丝毫不顾念她的身体,甚至还“撞红”。 有的时候,李海还故意虐待她。就在今天夜里,李海命令她以跪着的方式侍寝,根本不在意她是否寒冷。 虽然李婧自负拥有骄人的美貌,迷人的风情,但是,对于诱惑李海,她却失去了信心。 她决定今后不再主动诱惑李海。 让李婧哭笑不得的是:就在她想放弃的时候,意外地获得了成功:李海对她有了怜惜之心! 李婧再次打了一个喷嚏,随即吸了一下鼻子,这一次,竟然颇为响亮。 李海道:“爱妃,伺候朕穿上衣服!” 李婧不解何意,便还是听从了李海的话,伺候李海穿上了衣服。 忽然,寝宫外面响起了牛公公那尖而高的声音:“启禀贵妃娘娘:太医来了!” 李海下了床,却让李婧上了床,淡淡地说了一句:“让太医进来吧!” 李婧乍开始时以为李海是和她说话,随即醒悟到李海是和外面的牛公公说话:李海知道牛公公一定能听得到他的声音! 很快,太医走入了寝宫,竟然是咸起! 咸起跪了下来:“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微臣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躲在合欢床上的红纱帐中,咸起根本看不清李婧的面貌,但咸起知道红纱帐中的人一定是李婧! 这是因为:整个南夏皇宫甚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李婧是水晶宫的女主人,水晶宫就是为她而建造的! 李海淡淡地道:“咸太医,起来吧!贵妃娘娘偶得风寒,你给诊治一下吧!”然后向合欢床上的李婧道:“爱妃,把手伸出来,让咸太医给你诊一下脉。” 李婧隔着红纱帐,伸出了一只白玉般的小手。 咸起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红纱帐边,拿过了李婧的小手,细诊起了李婧的脉门。 诊完之后,咸起请李婧换过了另一只手。 诊完了之后,咸起道:“微臣启禀皇上和贵妃娘娘:娘娘只是受了点凉,并无大碍。微臣已随身带着一些防治风寒的药,娘娘可让人把药煎了,连夜服下,明天就会痊愈了!” 第485章 哑巴吃饺子 李海向红纱帐中的李婧道:“爱妃你先歇着,一会后,朕会让人把煎好的药给你送来。” 随即李海向咸起道:“咸太医,你随朕过来一下。”说完向外走去。 咸起紧跟在了李海的后面。 李婧不禁有些奇怪,暗道:“难道李海真的疼爱我了吗?” 咸起随着李海来到了寝宫的外面。 寝宫的外面,有牛公公及十几名侍卫,他们皆向李海跪了下来。 李海道:“诸位平身!除牛公公和咸太医之外,其余的人暂且退下。” 那十几名侍卫退到了一边。 李海低声向咸起道:“咸太医,李贵妃自从使用了你配制的‘息肌丸’之后,容颜似乎比以前还要娇嫩了!朕问你:这‘息肌丸’对身体的危害包括哪几个方面?” 咸起低声道:“微臣回禀皇上:女人在使用了‘息肌丸’之后,葵水会逐渐推迟,直至完全停止。皇上是知道的,女人一旦停止了葵水,就不会生育了!至于其他方面的危害,倒不是很明显。” 李海想了一会,问道:“倘若李贵妃停止使用这种‘息肌丸’,对她的危害大吗?” 咸起立即道:“微臣回禀皇上:这种‘息肌丸’一旦使用了,就不能停下!否则,对身体危害更大!” 李海道:“知道了!”他看着咸起道:“咸太医,麻烦你亲自为李贵妃煎一下药。” 咸起毕恭毕敬地道:“微臣遵旨!” 咸起随身携带着防治风寒的药,当下用药罐煎了,敬呈给李婧服下,并且叮嘱道:“娘娘且用被子蒙了头,很快会出一身汗。”然后咸起告退了。 果然没过多久,蒙着头的李婧就觉得全身出汗。一会后,连被子也湿了。 如此一来,李婧哪里睡得着?直到下半夜时,才打了一个盹。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李婧觉得鼻子通顺了,不禁心中欢喜:“这个咸起,医术确实不错!不仅很快就治好了我的风寒,还为我配制了‘息肌丸’。我自从使用了这种‘息肌丸’之后,容貌确实比以前还要娇嫩了!” 想到这里,李婧情不自禁地伸手自摸了一下脸蛋,暗想:“我的脸面看起来更加娇嫩了,是因为使用了‘息肌丸’的缘故。但是,武媚儿的脸面也看起来更加娇嫩了,她是什么原因呢?” 李婧自然不知道武媚儿的脸面之所以看起来更加娇嫩了,是因为使用了“万年寒玉”练习“凤舞九天”的缘故。 且说莲儿搬进了东宫之后,武媚儿屏退左右,道:“莲儿,自从可儿出宫之后,我在东宫便没有了真正可以依靠的人!因此,我把你从太后那里要过来,是让你助我一臂之力。” 莲儿并没有显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她很平淡地道:“奴婢愿为太子妃效犬马之劳!” 武媚儿把如何与靖国府进行通信向莲儿作了说明,并且拿出了那本《天上看美女》的小册子,把如何使用也告诉了莲儿。 莲儿道:“请太子妃放心,奴婢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武媚儿叮嘱道:“莲儿,你初来乍到,一举一动都倍受关注,说不定有人盯着。因此,你一定要小心!” 莲儿会意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第二天,武媚儿正在书房观书,门卫来报:“启禀太子妃:太医咸起在外面求见!” 武媚儿不禁吃了一惊!她知道咸起是颜太后的心腹,而且她和咸起也颇有渊源:当初,她的“亲生父亲”狄洪因为救她而中了毒,是咸起为狄洪解了毒。而且,她无论是前往大雪山,还是入质黑鸿国,咸起都曾跟随,可说是出生入死。 当下武媚儿向门卫道:“快请!” 片刻后,咸起来到了武媚儿面前,跪倒磕头道:“微臣叩见太子妃!太子妃千岁千千岁!” 武媚儿满面含笑道:“咸太医请起!”随即她屏退了左右。 咸起从地上爬了起来。 武媚儿请咸起坐下,笑道:“本宫和咸太医,称得上是患难之交了!本宫没有亲自出去迎接咸太医,是不想在众人面前暴露咱俩的亲密关系。” 咸起赔笑道:“微臣懂得太子妃的良苦用心!” 稍停了一下,咸起道:“微臣刚从太后那边过来。” 武媚儿立即心中雪亮:“原来,这次咸起到东宫来,是颜太后的主意!”她目光炯炯地看着咸起,没有说话。 咸起道:“昨天夜里,李贵妃得了风寒之症,微臣奉命赶到了水晶宫,为李贵妃医治。出乎微臣意料的是:皇上亲自接见了微臣,并再次向微臣询问了使用‘息肌丸’有哪些危害。”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就使用了‘息肌丸’啊!因此,她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年轻了!可惜她并不知道‘息肌丸’对于身体的副作用!但李海应该很清楚的!李海为了让李婧保持年轻和美貌,不惜损害李婧的健康!” 武媚儿看着咸起道:“咸太医,‘息肌丸’对身体的损害,皇上以前不知道吗?” 咸起道:“皇上早就知道‘息肌丸’对于身体的危害:在微臣替李贵妃配制‘息肌丸’之前,微臣就把‘息肌丸’的益处及危害尽数禀报了皇上,皇上命令微臣给李贵妃配制‘息肌丸’,却不准微臣向人透露‘息肌丸’的害处!” 武媚儿问道:“那么,昨天夜里,你看皇上是什么意思?” 咸起道:“皇上以前根本不在意‘息肌丸’给李贵妃造成的危害,但在昨天夜里,皇上在意了,还向微臣询问:是停止使用‘息肌丸’对身体的危害大呢,还是继续使用‘息肌丸’对身体的危害大呢?微臣就如实禀报皇上:‘息肌丸’不使用则罢,一旦使用了,就不宜停用!” 武媚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暗道:“李婧既然使用了‘息肌丸’,就会对这种药丸产生依赖心理。一旦停止了使用,不仅使她的内分泌系统更加紊乱,还会在心理上给她致命的打击!” 咸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以微臣看来,如今皇上对李贵妃非常关心,非常体贴!” 武媚儿听了,向咸起微笑道:“咸太医,多谢你了!本宫已是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 咸起站起身来,向武媚儿施礼道:“太子妃吉祥!微臣告退!” 咸起走后,武媚儿一张俏脸变得严肃起来。 咸起向她透露的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她暗想:“以前的时候,李海只是把李婧当作玩物,对李婧并无疼爱之心。但现在,李海似乎是真正疼爱李婧了!这对于我和李泽来说,是一场真正的危机啊!想必颜太后也看到了这一点,因此才让咸起过来告诉我。” 她转念又想:“倘若李海深爱颜太后,由于李泽是颜太后所生的儿子,就算李泽傻一些,李海看在颜太后的面上,就不会产生废掉李泽的念头。但自从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成为李海的女人之后,颜太后就彻底失宠于李海了!在这种情况下,倘若李海只是贪恋李婧的美色,并不疼爱李婧这个人,那么,李海废掉李泽的念头也不会强烈。但现在,李海已爱上了李婧!李海就很可能废掉李泽,改立李婧所生的儿子李渚为太子!” 她不禁有些烦躁起来,心中暗暗发誓:“我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李泽就算再傻,也是南夏国的太子,是南夏国皇位的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几天之后,李海和李婧由水晶宫搬到了“阳春宫”。 又过了几天,莲儿来到了武媚儿身边,看四人无人,悄悄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我发现胡总管在暗暗地跟踪我!” 武媚儿大吃一惊:“有这种事?”眼前不禁浮现出了胡东那张谄媚的脸。 莲儿道:“胡总管跟踪我不止一次了!” 说完,莲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了武媚儿。 武媚儿知道这封信是从靖国府转来的,她不放心地问:“莲儿,你取这封信的时候,被胡东发现了没有?” 莲儿道:“我自然不会让他发现。” 武媚儿点点头,拆信而看。 信上虽然皆是数字,但一看就是可儿的笔迹。武媚儿不禁心中一热。 用密码把信破译之后,武媚儿才知道这封信是白虎关的严肃写来的。 严肃在信中说:浯渠河既是南夏和胡部的一条界河,也是阻挡胡部南下的一道天堑。但是,浯渠河的河面即将封冻。到了那时,胡部的大军可能就会跨过浯渠河,直扑白虎关! 在信的最后,严肃请武媚儿作好增援白虎关的准备。 武媚儿暗想:“我和立刚可汗签订了为期一年的‘篝火之盟’,如今一年的期限尚未到期,难道立刚可汗就要毁约吗?而且,李霜霜已成了立刚可汗的皇后,一旦立刚可汗发兵攻打南夏,李霜霜会阻止吗?要是李霜霜不阻止,那么,李霜霜的母亲赵妃,就成了李海打击的对象!” 武媚儿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李霜霜那张俏丽而深沉的脸蛋。 第486章 知夫莫若妻 武媚儿暗道:“李霜霜的性格,与她的老子李海颇有相似之处。但李霜霜的容貌,却比其母赵妃美貌得多!” 武媚儿转念又想:“颜太后曾经说李海只会爱上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名字叫‘权力’!但是,从咸起的描述看,李海似乎对李婧那个小浪蹄子生出了疼爱之心!这也难怪,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媚态天成,哪个男人不动人?” 想到这里,武媚儿的一颗心就越发沉重起来:“李海要是真的疼爱李婧了,也就会喜爱李婧所生的李渚!那么,李渚就会严重威胁到李泽的太子之位!以前的时候,李泽只有李池这一个竞争对手,如今又多出来一个李渚!” 随后武媚儿把莲儿取来的那封信烧成了灰烬,暗道:“当严肃在白虎关写信的时候,浯渠河尚未封冰。如今的浯渠河,应该已封冻了吧?难道立刚可汗要毁约吗?” 虽然只是深秋,但草原上已飘起了雪花。 雪花笼罩着一座陵园。这座陵园里,有苍翠的松柏,显得庄严肃穆。 陵园内,只有一块墓碑,墓碑上刻着四个字:至兰之墓。 墓碑前,有一男一女,身上都落满了雪花。 这一男一女,自然就是立刚可汗和李霜霜! 李霜霜的肚子已凸了起来,显然已有了身孕。 李霜霜凝视着立刚可汗,道:“大汗,臣妾知道,在大汗的心里,没有哪一个女人能代替至兰姐的位置!” 立刚可汗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来,为李霜霜拂去了身上的积雪,然后轻轻地李霜霜拥入怀中。 立刚可汗把嘴紧贴在李霜霜的耳边,低沉地道:“皇后,你才是朕真正喜欢的女人!对于至兰,朕更多的是愧疚!因为今生今世,朕永远无法报答至兰的恩情了!在这个世界上,朕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 李霜霜把头伏在立刚可汗的怀里,幸福地笑了。 周围虽然是漫天飞雪,但李霜霜的声音却是温柔如春风:“臣妾知道,大汗把臣妾约到这里,一定有原因的!自从臣妾嫁给大汗的那天起,臣妾就发誓:生是大汗的人,死是大汗的鬼!不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臣妾的心,永远和大汗在一起!” 立刚可汗将李霜霜搂得更紧了,道:“皇后,朕难以决断啊!” 李霜霜道:“大汗是想发动对南夏的进攻吗?” 立刚可汗大吃一惊:“皇后,朕的心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霜霜淡淡一笑,道:“除了这件事,臣妾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难住大汗!” 立刚可汗慨叹道:“这真是‘知夫莫若妻’啊!” 李霜霜道:“据臣妾所知,大汗曾与武媚儿签订了‘篝火之盟’,约定在一年之内,胡部和南夏互不侵犯。如今一年之期未到,倘若大汗发兵攻打南夏,就算是违约!但是,倘若等到一年期满之后再发兵,只怕就错过了攻打南夏的最佳时机!大汗因此而纠结,是不是?” 立刚可汗更是吃惊:“皇后,你真是目光如炬啊!竟然看穿了朕的纠结!” 李霜霜抬起头来,轻轻地道:“自从嫁给大汗的那天起,臣妾就知道,南夏和胡部终有一战!” 立刚可汗问道:“皇后为什么要这样说?” 李霜霜道:“无论是臣妾的父皇,还是大汗,都是极为骄傲的人,都对权力有着无比的热爱!俗话说得好:‘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在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位真正的强者!” 立刚可汗点了点头,道:“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在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位真正的强者!” 李霜霜道:“臣妾不明白的是:大汗为何急于攻打南夏?为何不能等到一年期满之后?圣人云:‘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倘若这一次大汗背弃了和武媚儿订立的‘篝火之盟’,那么,胡部和南夏之间,就不会再有信任,今后也不可能再会达成协议了!” 立刚可汗道:“朕急于攻打南夏,是出于以下两个原因:首先,这一次南夏国讨伐黑鸿国,黑鸿国必定会灭亡的!只不过,最后吞下黑鸿国的,未必是南夏国,也可能是大鹏国。目前,虽然朕不知道南夏国和大鹏国谁是胜者,但是,应该很快就会分出胜负了!南夏国胜也罢,败也罢,此时此刻,应该是南夏国极为虚弱的时候!” 李霜霜点了点头。 立刚可汗道:“第二个原因更为重要:此时浯渠河已结冰,我胡部二十万大军就可踏过浯渠河,对南夏国发起攻击!倘若等到一年期满,浯渠河的冰就融化了,那么,我二十万大军,光是渡河就成了一个头疼的问题!” 说到这里,立刚可汗的脸上尽是豪情,他的手指,指向东南的白虎关方向:“我大军首先攻占白虎关,取得一个立足点。然后长驱南下,从仙人渡跨过虎啸河,直捣夏京!” 李霜霜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立刚可汗道:“以皇后看来,是遵守‘篝火之盟’对我胡部有利呢,还是背弃‘篝火之盟’对我胡部有利呢?” 李霜霜轻轻地道:“臣妾自从嫁给大汗的那一天起,就决定‘夫唱妇随’。无论大汗作出什么决定,臣妾都拥护大汗的决定。” 其实,李霜霜早已是心中雪亮:立刚可汗既然把她带到了至兰的墓前,就说明了立刚可汗已决定发兵南夏! 立刚可汗凝视着李霜霜,道:“皇后,今天,朕在至兰的墓前发誓:是否发兵攻打南夏,朕全听你的!” 李霜霜把手放在了小腹上,低沉地道:“为了让肚中的孩子能够享受夏京的温暖,臣妾赞同大汗发兵攻打南夏!” 立刚可汗道:“但是,朕担心你的父皇会因此而怪罪你的母妃!” 李霜霜深沉地道:“臣妾在离开夏京之前,就预见到胡部和南夏迟早要兵戎相见!因此,臣妾早就托付了武媚儿,请她照顾臣妾的母妃!”(各位书友,此书再有几万字就要完结了,大结局即将上演!敬请继续支持!) 第487章 倾巢而出 虽然已经进入了冬季,但“阳春宫”中生着几大盆的炭火,显得温暖如春。 炭火映照在李婧的俏脸上,使她娇嫩的脸蛋上增添了一丝红润,也使她增添了一丝妖娆之意。 羊志垂手侍立于李婧的旁边,他的脸上却尽是笑容:“娘娘,在老奴看来,皇上似乎对娘娘更加宠爱了!而且昨天夜里,皇上还抱了齐王殿下!如此发展下去,李泽那个傻子的太子宝座,就归齐王殿下所有了!” 羊志所说的“齐王殿下”,自然是指李婧所生的儿子李渚。 李婧的一双美目中射出了几丝阴冷之意:“我破费上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身子,任凭李海肆意玩弄,他总得付点利息吧?”她心中暗道:“虽然我现在隐隐觉得,李海有些疼爱我了。但是,我对李海,依然生不出一丝一毫的爱意!”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声尖尖的呼喊:“皇上驾到!” 李婧不禁吃了一惊,暗道:“李海这个狗东西今天退朝早了一些!” 羊志赶紧跪了下来。 李海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脸的焦躁之色。 羊志以谄媚的声音道:“老奴给皇上请安!” 李海飞起一脚,踢在了羊志的肩头上,把羊志踢了一个仰面朝天。 李海低声喝道:“滚!少在这里烦朕!” 羊志从地上爬起来,抱头鼠窜而去。 李婧在心里暗恨李海:“羊志是我的心腹,李海这个狗东西当着我的面踢羊志,犹如打我的脸啊!” 但在表面上,李婧却是满面笑容地投入了李海的怀抱,嗲声嗲气地道:“哎哟,皇上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哟!倘若臣妾有了火气,只须用皇上的甘霖滋润一下,臣妾的火气就会烟消云散了!但是,皇上有了火气,臣妾却没有好主意的哟!” 李婧的声音,简直要酥到骨头里。而且她主动拿着了李海的一只手,放在了她的俏脸上。 李海玩弄着李婧的俏脸,叹息道:“爱妃这张脸,就是朕的灭火器!” 李婧眉开眼笑起来:“皇上的话,比蜜还要甜的哟!倘若皇上微服私访,单凭这张嘴,也能迷住许多小姑娘呢!” 李海笑了,他拉着李婧的手,一齐坐了下来,道:“爱妃啊,朕派人宣召太子妃了,一会她就会过来的。” 李婧道:“皇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海的脸上显出了怒气:“白虎关送来了八百里急报:立刚可汗出动了二十万大军,直扑白虎关!” 李婧不禁瞪大了一双美目:“皇上,臣妾听说太子妃和立刚可汗签订了‘篝火之盟’,相约一年之内,南夏和胡部互不侵犯!如今一年之期未满啊!” 李海恨恨地道:“胡部乃蛮夷之邦,素无信义!” 李婧道:“可是,立刚可汗是皇上的女婿啊!再说,霜霜作为立刚可汗的皇后,为何不规劝立刚可汗?” 李海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忽然,门卫来报:“启禀皇上:太子妃求见!” 李海立即道:“宣!” 武媚儿进来后,跪倒在地:“臣妾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海淡淡地道:“太子妃,平身,赐座!” 武媚儿站起身来,李婧亲自把一个座位搬到了武媚儿跟前,笑道:“太子妃,请坐!” 虽然已是冬天了,但李婧依然敞着怀,将胸前那一对雪峰的大部分暴露于外,两个雪峰之间的那道深沟,明晃晃的甚是刺眼。 武媚儿不禁在心中暗骂:“李婧这个小浪蹄子故意露得这么多,分明是想时刻诱惑李海那个老色鬼!”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一脸恭敬神色,道:“多谢贵妃娘娘!”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然后武媚儿目视李海道:“父皇突然召见臣妾,不知有何吩咐?” 李海道:“太子妃,白虎关送来了八百里急报:立刚可汗率二十万大军,直扑白虎关!” 武媚儿大吃一惊,心中暗道:“想必严肃知道事情紧急,便直接报告了李海。”她皱起了眉头道:“父皇,胡部总共只有二十万人马,看来,立刚可汗是倾巢而出了!那么,他的目标就不仅仅是白虎关,而是夏京!” 李海恨恨地道:“这个立刚可汗,真是狼子野心啊!” 武媚儿秀眉微蹙,道:“早知道会出现这个结果,就不应该把霜霜妹子许给他啊!” 李婧的一双美目中闪过了一丝嘲讽的笑意,随即皱起了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俏脸上一片单纯之色:“皇上,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您虽然舍得了自己的女儿,却没有套住立刚可汗这头恶狼!” 武媚儿心中暗暗好笑,却正色向李海道:“父皇,如今仙人渡已修成了一座水泥大桥,从仙人渡到白虎关已修建成了一条水泥路。可以说,从白虎关到仙人渡,畅通无阻!单从这个方面来说,白虎关就更不容丢失!否则,立刚可汗在攻占白虎关之后,就会沿水泥路长驱直入,攻占仙人渡,然后进犯夏京!” 李海嘿嘿一笑,道:“太子妃,你修成了水泥路,倒是帮了立刚可汗的大忙啊!” 武媚儿辩解道:“父皇何出此言?水泥大桥和水泥路的修成,使我南夏对白虎关的控制大为加强,而且使我南夏对白虎关投放兵力变得容易多了!” 李海道:“依太子妃的意思,是要坚守白虎关了?” 武媚儿道:“是的!白虎关紧靠浯渠河,易守难攻。我们只要守住浯渠河,就能扼住胡部的咽喉,其虽有二十万之众,亦不敢越过白虎关南犯!” 李海点了点头。 武媚儿道:“但是,白虎关兵微将寡,倘若父皇不赶紧派兵增援,白虎关迟早要落入胡部之手!只要我们能坚持到明年的阳春三月,立刚可汗就非要退兵不可!” 李海问道:“为什么?” 武媚儿道:“白虎关北边的浯渠河是南夏和胡部的界河,初冬就结冰,春末方化开。一旦浯渠河的冰化开,人就不能在上面通行了。而胡部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搞到大量的船只!这样,胡部的粮草运输就成了一个大问题!因此,立刚可汗一定在浯渠河化冻之前,退回胡部!” 第488章 违约在后 也许是为了缓和压抑的气氛,李婧站起身来,亲自为李海和武媚儿倒了一杯茶水。 武媚儿向李婧含笑致谢,李婧笑道:“太子妃,和我客气什么哟!” 李海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道:“依太子妃之见,该当如何?” 武媚儿言词铿锵地道:“速调兵马,驰援白虎关!” 李海沉思了片刻,道:“太子妃啊,如今,我南夏的五万水师和十万陆军,皆布防在鸿鹏江一线。而你带回夏京的十几万人马,已是极为疲惫,难以再战。在这种情况下,能调用的军队不多啊。” 武媚儿暗骂李海是老滑头,暗道:“很显然,李海是在逼我出牌。国难当头,我怎能保存实力呢?蓝水关的汲运,固然是我的嫡系。但是,白虎关何尝不是我的私人地盘?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当下武媚儿字斟句酌地道:“启禀父皇:蓝水关的汲运将军手下,尚有几万生力军。父皇可下旨,让汲运率部从仙人渡增援白虎关!” 李海皱眉道:“汲运率军驻守蓝水关,责任重大,而且,他和令尊靖国公有着过命的交情。单凭朕的一道圣旨,他未必肯离开蓝水关!” 武媚儿道:“臣妾会亲自修书一封,请汲运以大局为重,勇赴国难!” 李海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 武媚儿注视着李海,道:“父皇,臣妾认为,这一次,一定要打痛立刚可汗!否则,当我南夏国和大鹏国决战之时,立刚可汗就会派兵,从背后骚扰我南夏国!” 李海“哦”了一声,道:“太子妃有何高见?” 武媚儿一字一顿地道:“臣妾以为,父皇应率御林军,御驾亲征!” 李海的瞳孔猛地收缩! 御林军堪称是南夏国最精锐的部队。四年前,李海曾经率御林军经仙人渡,翻越大雪山,奇袭琳京,灭亡了北夏国。 武媚儿猛地提高了声音道:“父皇,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大鹏国的姚烈,虽然暂时退回了鸿鹏江南岸,但是,他必不甘心,一定会卷土重来!估计明年的春天,姚烈就会大举北犯!在姚烈进犯之前,父皇正好集中兵力对付立刚可汗!就算打不死他,也要把他打残!然后我们就可腾出手来,全力与姚烈的大鹏国决战!” 李海目光闪动:“太子妃言之有理!但是,非得出动御林军吗?” 武媚儿道:“父皇,俗话说得好:‘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一定是一场空前激烈的血战,我们一定要打出南夏国的威风!” 李海想了想,道:“朕决定:率御林军御驾亲征!三天后,誓师出征!” 武媚儿的俏脸上显出了兴奋之色:“父皇圣明!臣妾愿为先锋!” 李婧却撅起了樱桃小嘴,俏脸上满是不高兴的神情,她摇晃着李海的肩膀道:“皇上啊,您御驾亲征,臣妾可就要独守空房了哟!臣妾青春年少,如何受得了这种煎熬哟!” 武媚儿在心中暗骂李婧:“小浪蹄子,你下面那个地方先闲一闲吧!” 李海轻拍着李婧的腰,道:“朕这次御驾亲征,太子和太子妃要跟着,爱妃也要跟着!”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李海这个老色鬼竟然要带着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出征?哎呀,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我警惕的现象:李海已迷上了李婧,而且离不开李婧了!”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是神色不变,便站起身来,向李海施了一礼道:“臣妾暂且告退!还要准备一下,三天后随父皇出征!”说完,转过身来,娉娉婷婷地去了。 李婧的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天啊,李海这个狗东西竟然让我陪着他出征!随军不仅艰苦,还有生命危险!而且这一来一去,至少需要半年时间!在这半年内,我无法见到我的渚儿!” 不过,为了讨得李海的欢心,李婧在表面上显出了一副高兴的神情:“随皇上深入北方苦寒地带,虽然辛苦了一些,但对于臣妾来说,只要和皇上待在一起,就是身在天堂!” 李海听了,十分高兴,把李婧揽入怀中,大肆轻薄起来。 李婧心中暗道:“李霜霜那个小贱人曾经与我作对,赵妃那个贱人曾经对我无礼。此时我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当下李婧似有意似无意地道:“皇上啊,立刚可汗作为您的女婿,竟然要夺您的江山!这固然是可恨,但是,您的那位宝贝女儿也是难辞其咎啊!她为何不能规劝一下她的丈夫?在离开夏京的时候,她向您提了一些无理要求,包括让她的母亲赵妃管理后宫事务。如今立刚可汗违约在先,您为何不能违约在后?依臣妾看来,应把赵妃打入冷宫!也好给立刚可汗的好妻子、您的好女儿一个下马威!” 李婧的话,对李海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一般!他立即道:“爱妃,你立即带人,到‘贤德宫’传朕口谕,把赵妃关入‘淑梅馆’,令其深刻反省!” 李婧大喜,一张俏脸笑成了一朵花,娇滴滴地道:“臣妾遵旨!” 于是,李婧带了羊志等几名心腹太监,在数十名侍卫的保护下,离开了“阳春宫”,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贤德宫”前。 “贤德宫”前的几名门卫吃了一惊,皆向李婧施礼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李婧俏脸含霜,厉声叱道:“滚开!本宫是来传达圣旨的!”说完,径带人往宫内硬闯。 那几名门卫虽是赵妃安排的,但他们都知道李婧的品级在赵妃之上,而且听到李婧是来宣旨的,哪里敢阻拦? 这样,李婧带着人,如狼似虎一般,闯入了“贤德宫”。 早有人飞一般报告了赵妃,赵妃不禁心中恼怒,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虽然比我高了一级,但也不能不经我的允许就擅自闯入我的宫中啊!须知目前是我管理后宫事务!”她怒气冲冲地迎了出去,正要责问李婧,李婧已大声喝道:“皇上口谕,赵妃接旨!” 这话对于赵妃来说,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一时手足无措。 第489章 记忆犹深 在李霜霜离开夏京之前,曾经打了羊志的板子。因此,羊志深恨赵妃和李霜霜母女。 此时此刻,羊志上前,给了赵妃一个“扫膛腿”,赵妃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羊志按住了赵妃的肩膀。 赵妃的几名心腹虽然就在旁边,其中包括她最为“铁杆”的心腹洪芳。但是,由于羊志等人是“奉旨行事”,因此洪芳等人皆不敢动,都跪了下来。 李婧清了清嗓子,以清脆的声音道:“皇上口谕:把赵妃关入‘淑梅馆’,令其深刻反省!” 李婧话音刚落,羊志便粗暴地除下了赵妃的帽子,然后开始扒赵妃的宫装。 李婧不禁心中一颤!眼前羊志扒赵妃衣冠的一幕,是多么的熟悉啊!她记忆犹深的是:在她被宣布关入‘淑梅馆’时,熊公公粗暴地除下了她的凤冠霞帔,还趁机“揩油”,在她高贵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这对她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啊!李海是皇帝,自然有资格摸她的屁股,但熊公公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太监,有什么资格摸她高贵的屁股? 至今想来,李婧犹有余恨! 赵妃向李婧哭道:“贵妃娘娘,臣妾身犯何罪?皇上竟然龙颜大怒,把臣妾打入冷宫?” 李婧不禁心中暗暗冷笑:“赵妃啊,你现在方在我面前自称‘臣妾’,岂不是有些晚了?” 李婧用手揉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笑着向赵妃道:“姐姐啊,你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你那个宝贝女儿李霜霜给你惹的祸啊!” 跪在地上的赵妃、洪芳等人都愣住了。 赵妃哭丧着脸道:“贵妃娘娘,霜霜怎么了?” 李婧故作悲痛地叹息一声,道:“李霜霜身为南夏的公主,嫁入胡部后,成了胡部的皇后。按说,李霜霜应该饮水思源,为了南夏和胡部的友好关系而添砖加瓦!但令人发指的是:在为期一年的‘篝火之盟’墨迹未干的情况下,李霜霜竟然怂恿立刚可汗以倾国之兵,进犯我南夏!是可忍孰不可忍?皇上龙颜大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随即李婧下令:“把赵妃押入‘淑梅馆’中,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得外出!” 羊志如狼似虎一般,拖了赵妃便走。 赵妃惊恐万状之下,早已没有主意。 而洪芳等人,更是魂飞魄散,犹如明知一场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却没有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羊志在拖着赵妃过宫门时,由于门槛较高,赵妃被拌掉了一只鞋子。赵妃感到脚底凉飕飕的,这才惊觉,向羊志呼道:“羊总管,我的鞋子掉了,请停一下,让我穿上鞋子!” 羊志从心底里仇视除了李婧之外的李海的那些嫔妃,当赵妃向羊志发出穿鞋的请求后,羊志不仅不理会,还“呸”了一声,将一口浓痰结结实实地吐在了赵妃的脸上。 可怜赵妃,由于双臂被羊志和另一名太监挟制住了,根本擦掉脸上那一口臭哄哄的浓痰,只能任其“唾面自干”。 李婧的一双美目骨碌碌乱转,暗道:“据我所知,赵妃在晋封为妃之前,尚是‘嫔’的封号,与曹贵人一块住在‘秋香苑’,可说是患难之交。后来赵妃由于沾了女儿李霜霜的光,不仅晋封为妃,还获得了管理后宫事务的权力。随即赵妃就和曹贵人拉开了距离,并且打压过曹贵人。那么,曹贵人在内心里,一定恨透了赵妃!嘿嘿,我不妨让曹贵人暂且代替赵妃的职务,让她俩狗咬狗!” 她转念又想:“赵妃和曹贵人都不是好东西!两人在打麻将的时候,把我比作‘幺鸡’,这笔账我一直记在心里呢,隐忍不发,如今该是发作的时候了!” 当下李婧派人到“秋香苑”宣召曹贵人。 曹贵人早已成了“秋香苑”的“一姐”,把桂贵人压得死死的。此时听到李婧宣召,不敢怠慢,立即赶到了“贤德宫”。 在见到李婧之前,曹贵人已从侧面了解到了赵妃落难之事,心中暗暗称快。 当曹贵人跪倒在李婧面前时,她在心里暗暗诅咒:“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五短身材,不过是一个侏儒!只因为生了一张妖精般的脸,又善于迷惑皇上,竟然坐在了贵妃的宝座上!” 但在表面上,曹贵人却是一脸恭敬的神情,她的声音中更比平时多了一层谄媚之意:“臣妾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婧又不是皇后,按说曹贵人在李婧面前是不必自称“臣妾”的,但曹贵人为了表达对李婧的尊敬,同时为了向李婧表达自己的谦恭,竟然自称“臣妾”。 李婧颇为优雅地吸了一下鼻子,然后一边用手揉着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一边向曹贵人简单介绍了赵妃被送入“淑梅馆”的经过。 曹贵人的脸上显出了义愤填膺的神情,道:“由于赵妃可恶,才生出了李霜霜这么一位更可恶的女儿!皇上将赵妃打入冷宫,实在是英明!” 李婧看着曹贵人道:“曹贵人啊,在赵妃被赦免之前,你就把管理后宫事务的职责担起来吧!你须得好好查一下赵妃管理后宫事务期间,是否有贪污公款、中饱私囊之事!” 曹贵人喜出望外,给李婧磕了三个响头,砰砰有声,颤声道:“臣妾谢过贵妃娘娘大恩!臣妾一定不会辜负贵妃娘娘的信任,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赵妃以权谋私的罪证!” 李婧微微一笑,道:“曹贵人啊,本宫记得你的文笔是很好的!在本宫被关入‘淑梅馆’期间,你写给本宫的信,简直是妙笔生花啊!特别是那个‘罪不容诛’的成语,用得真是恰当!人家都说太子妃是天下第一才女,依本宫看来,你也是才华横溢啊!” 曹贵人不禁心中一凛:“李婧这个小浪蹄子这么说,难道是暗示我用这个方法对付赵妃吗?” 当下曹贵人以恭敬的语气道:“多谢贵妃娘娘谬赞,臣妾愧不敢当!” 但在心里,曹贵人却暗道:“此时此刻,我对赵妃落井下石的话,不仅能为自己出一口恶气,还能讨好李婧那个小浪蹄子,我何乐而不为?” 第490章 报应不爽 因此,曹贵人随即显出了愤怒的样子,道:“这个赵妃,竟然生出了李霜霜这么恶劣的女人!不仅辜负了皇上的期望,也辜负了贵妃娘娘的栽培!” 说到这里,曹贵人换了一种脸色,满面含笑地向李婧道:“贵妃娘娘,臣妾一定到‘淑梅馆’劝诫一下赵妃!” 李婧含笑点头,道:“曹贵人啊,你先把这座‘贤德宫’好好整顿一下,对那些刁蛮的奴才,该用刑就用刑,一切自有本宫为你作主!” 曹贵人显出了感激涕零的神色:“臣妾多谢贵妃娘娘的提携!臣妾一定不辜负贵妃娘娘的重托!” 李婧道:“本宫还要回去伺候皇上,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说完带着羊志等人回去了。 洪芳是个善于见风使舵的人,立即跪倒在了曹贵人的脚下道:“曹小主,奴婢愿意效忠于您!” 曹贵人飞起一脚,踢在了洪芳的肩头上,把洪芳踢了一个仰面朝天。随即曹贵人一口唾沫吐在了洪芳的脸上,喝道:“贱人,谁稀罕你的效忠了?” 洪芳如丧考妣,重新跪倒在了曹贵人的脚下,却不敢用手擦去脸上的唾沫。 曹贵人大喝道:“贱人,你赶紧如实交待:赵妃是如何贪污公款、收受贿赂的!” 洪芳哭丧着脸道:“小主明鉴:赵妃干了哪些事情,奴婢皆不知道。” 曹贵人冷笑一声:“贱人,你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转头向秀云道:“掌嘴!” 秀云本是桂贵人的心腹,在关键时刻“弃暗投明”,成了曹贵人的心腹,也自然成了“秋香苑”的二姐,就连秀云以前的主子桂贵人,在秀云面前也要夹着尾巴做人。 由于赵妃掌管后宫事务,而洪芳是赵妃的心腹,因此,洪芳也就俨然成了后宫的“二姐”,以前秀云见了洪芳,唯有点头哈腰的份儿。这样,秀云早就看洪芳不顺眼了。 此时此刻,洪芳的主子赵妃被打入冷宫,李婧指定暂时由曹贵人代替赵妃的职责,曹贵人固然是趾高气昂,秀云也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听到曹贵人发出了“掌嘴”的命令之后,秀云立即如狼似虎一般,一手托起了洪芳的下巴,一手猛抽洪芳的嘴巴,第一掌就打得洪芳的嘴巴出了血,第二掌打落了洪芳一颗牙齿。 洪芳嗷嗷叫了起来,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 曹贵人向两个太监努了努嘴,两个太监上前,各擒住了洪芳的一条胳膊。 曹贵人盯着洪芳,阴森森地道:“贱人,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就要割掉你的舌头!”转头吩咐一名宫女:“准备刀子!” 洪芳不禁魂飞魄散,杀猪一般地大叫起来:“曹小主饶命!我招!我全招!” 曹贵人的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吩咐秀云道:“给洪芳准备一间屋子,给她纸笔,让她把赵妃贪污受贿之事全写下来!” 半个时辰后,秀云把洪芳写的“供状”敬呈给曹贵人,足足有六张大纸。 曹贵人看完后,心花怒放,立即命令秀云看住洪芳,她则屁颠屁颠地前往“阳春宫”向李婧报告。 李婧看完洪芳写的“供状”之后,也不禁喜形于色:“这个赵妃,管理后宫的时间不长,敛财倒是颇有手段啊!” 李婧本是北夏的公主,出身于皇室,素来对钱财并不看重。她美目一转,心中暗道:“李海那个狗东西素来假仁假义,虽然他在心里想把赵妃的‘私房钱’收归国库,但又怕别人说他不顾念夫妻情分!罢了,这个恶名索性由我来背负吧!这样一来,既能得到李海的欢心,又能报复赵妃。” 想到这里,李婧用手揉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满含威严地道:“曹贵人,传本宫的懿旨:把赵妃的钱财全部抄了,尽数上缴内务府!另外,封了‘贤德宫’,让宫里的下人听候发落!” 曹贵人毕恭毕敬地道:“臣妾谨遵贵妃娘娘的懿旨!” 李婧扑闪着一双美目,又道:“曹贵人,你去一趟‘淑梅馆’,告诉赵妃:只要她诚心悔罪,写出悔罪书,本宫就向皇上求情,免她一死!” 曹贵人难掩脸上的兴奋之情:“贵妃娘娘放心,臣妾这就去!” 当曹贵人到达“淑梅馆”的时候,赵妃正在以泪洗面。 看到曹贵人来了,赵妃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她急忙满脸堆笑地道:“妹妹,还是咱俩的交情不同寻常!”她本来满脸泪痕,再强挤出笑容来,样子滑稽到了极点。 曹贵人把口一张,一口唾沫就吐在了赵妃的脸上,斥道:“谁是你的妹妹?你现在是待罪之身,还想厚着脸皮当我的姐姐?” 秀云嘿嘿一笑,满脸鄙夷地看着赵妃道:“赵氏,现在管理后宫事务的,是我家小主!”说着,为了向曹贵人表忠心,秀云飞起一脚,踢在了赵妃的大腿上。 赵妃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却不敢喊疼,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曹贵人。 曹贵人满含威严地“咳”了一声,看着赵妃道:“洪芳已把你卖了!你要是识时务的话,就赶紧向皇上和李贵妃写下悔罪书,或许能保全一条贱命!” 说完,曹贵人从怀中取出了几张纸摔给了赵妃道:“洪芳供状的原件,在李贵妃手上,这是我让人抄录的副本,你自己看吧!” 赵妃看着看着,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心里恨透了洪芳。 曹贵人道:“李贵妃已下了懿旨,把你利用职权搜刮来的钱财全部充公,上缴内务府!如今你已是穷光蛋一个了!” 赵妃听了,一时心痛如绞,放声大哭起来。 曹贵人厉声道:“不许哭!你女儿李霜霜还没有死,你哭什么?” 赵妃止住了哭声,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曹贵人。赵妃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以前那位低眉顺眼的曹贵人? 曹贵人瞪视着赵妃,声色俱厉地道:“李霜霜背叛君父,罪不容诛!你须得向皇上和李贵妃诚心悔罪!另外,你贪污公款,收受贿赂,也应该向皇上和李贵妃诚心悔罪!” 第491章 只为承诺 赵妃不禁目瞪口呆。 曹贵人吩咐秀云道:“给赵氏准备纸笔,让她老老实实地交待自己的罪行!倘若她死不悔改,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赵妃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她垂头丧气地道:“曹小主,请您放心,我一定如实交待自己的罪行。” 曹贵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赵氏啊,你能晋封为妃并掌管后宫,都是你女儿李霜霜给你换来的。但是,现在你又因为这个女儿的缘故,被打回原形。这真是照应了一个典故:‘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赵妃的眼泪夺眶而出。 曹贵人又挖苦了赵妃一番,这才转过身,扭着屁股去了。 赵妃由于李霜霜的原因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皇宫。 荣妃得到这个消息,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熊公公试探着问荣妃道:“贵妃娘娘,您还前往‘淑梅馆’探望赵妃吗?” 荣妃摇了摇头,道:“相见不如不见!对于嫔妃们来说,那个‘淑梅馆’实在是一个不吉利的地方!” 不过,其他的一些嫔妃,例如桂贵人等人,由于看不惯赵妃平时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此刻赵妃落难,但赶到了“淑梅馆”,对赵妃冷嘲热讽一顿。 武媚儿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暗道:“李霜霜在离开夏京前,曾托我照顾她的母亲赵妃,我当时答应了她,就得实践诺言。” 武媚儿转念又想:“很可能在那个时候,李霜霜就预见到了她的母亲赵妃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进一步推想,在那个时候,李霜霜就预见到南夏和胡部终有一战!” 武媚儿决定为赵妃求情! 当武媚儿赶到“阳春宫”的时候,李海和李婧正在一齐观看赵妃的“悔罪书”。李婧敞着怀,把她胸前的一对雪峰完全暴露出来了,任凭李海玩弄。 听到武媚儿来了,李海立即道:“让太子妃进来吧!”随即向李婧道:“爱妃,把衣服系好了!让太子妃看到了,多么不雅观!” 李婧却笑了起来:“皇上啊,臣妾和太子妃都是女人,有什么要紧的哟!当着太子妃的面,臣妾就算是脱掉了裤子,也不要紧的哟!” 李海把脸一沉道:“爱妃,休要顽皮!” 李婧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道:“臣妾敞着怀,还不是为了给皇上提供方便?这样一来,皇上随时就可摸了。要是皇上馋了,还能随时吃上一口呢!” 就在李海和李婧拌嘴的时候,武媚儿已进来了,跪倒在了李海面前,以清脆的声音道:“臣妾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李海含笑让武媚儿平身,道:“太子妃,你来见朕,一定有事情了?” 武媚儿不禁在心中暗骂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真是不要脸!已入冬了,还穿得那么暴露!” 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一脸恭敬的神色:“臣妾恳请父皇宽恕赵妃娘娘!” 李海不动声色地:“太子妃与赵妃有特别的感情吗?” 武媚儿低沉地道:“回禀父皇:臣妾为赵妃娘娘求情,非关感情,只为承诺!” 李海“哦”了一声,道:“太子妃,说来听听。” 武媚儿道:“承诺分为两个方面。一是臣妾对霜霜公主的承诺:霜霜公主在离开夏京的前夕,曾经恳求臣妾照看她的母妃,当时臣妾答应了霜霜公主。二是父皇对霜霜公主的承诺:在为霜霜公主送行的那一天,父皇当众答应了霜霜公主:由其母赵妃管理后宫事务,期限最少三年!父皇作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 武媚儿话音刚落,李婧便道:“太子妃啊,是李霜霜挑唆她的丈夫立刚可汗,先违背了和你达成的‘篝火之盟’!那可是白纸黑字啊!既然李霜霜和她丈夫违约在先,皇上也就不必遵守对李霜霜的承诺了!” 李海没有作声。 武媚儿却摇了摇头,看着李婧道:“贵妃娘娘,就算是李霜霜和其夫立刚可汗背信弃义在先,父皇也不能违背承诺!因为两者根本无法比较!” 李海饶有兴趣地道:“太子妃,说来听听!” 武媚儿道:“李霜霜是父皇的女儿,她可以背弃诺言,但父皇不可以:天下的父亲,怎么跟自己的女儿一般见识呢?立刚可汗是父皇的女婿,同时又是胡部的首领,立刚可汗可以背弃诺言,但父皇不可以:长辈怎能跟晚辈一般见识呢?大国的皇帝,怎能跟蛮夷之邦的首领一般见识呢?” 李海听完,点了点头,道:“太子妃言之有理!” 李婧却有些急了,她顾不得武媚儿在场,径直一屁股坐在了李海的大腿上,用双臂搂住了李海的脖子,撒起娇来:“皇上啊,赵妃疯狂敛财,贪污公款,收受贿赂,证据确凿!倘若不对赵妃加以惩罚,如何能服众?况且,臣妾已揣摩皇上的心意,把赵妃的钱财抄了,尽数归于内务府。倘若皇上依然让赵妃管理后宫事务,再归还她的钱财,让臣妾的脸往哪里搁?依臣妾看来,皇上索性把臣妾关入‘淑梅馆’算了!反正‘淑梅馆’对于臣妾来说,已算不上陌生了!” 说完,李婧将她的俏脸紧贴在李海的脸上,不停地磨蹭着。并且拿过了李海的一只手,放在了她胸前的一个雪峰上。 武媚儿顿时全身发热,她低了头不敢看,心里却暗骂李婧道:“这个小浪蹄子当着我的面就向李海撒娇卖俏,真是浪得不轻!我也曾有意识地向李泽撒娇卖俏,但我的手段,与李婧这个小浪蹄子比起来,实在是自愧不如啊!要是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一心勾引李泽的话,只怕李泽也难挡她的诱惑啊!” 可能是李海也自觉不好意思,他把手从李婧的雪峰上移开,轻抚李婧之背道:“爱妃啊,有话慢慢说!不要让太子妃笑话。” 武媚儿又在心中骂起了李海:“老色鬼,你还怕我笑话?你屡屡想吃我的豆腐啊!” 第492章 小庙和大佛 李婧依然向李海撒娇道:“皇上啊,臣妾要被整个皇宫的人看笑话了,还怕让太子妃看笑话吗?” 李海道:“如今国库有些空虚,赵妃的钱财既然已上缴到了内务府,就不用退还给她了!但是,她管理后宫的权力,总得交还她吧?只有这样,朕才算是没有违背向霜霜许下的承诺。” 武媚儿不禁心中暗骂:“李海这个狗东西真是贪婪,连嫔妃的私房钱也抠!可怜赵妃那么吝啬的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攒了一点养老钱,却被她的‘皇帝丈夫’给抄了!” 李婧却是不依不饶,不停地向李海撒娇撒痴,坚持要剥夺赵妃管理后宫的权力。 这时,武媚儿说话了:“父皇,臣妾有一浅见,既能使父皇不违背承诺,又能照顾贵妃娘娘的面子。” 李海不禁精神一振,道:“说来听听!太子妃的主意,一定是极好的!” 武媚儿道:“臣妾和贵妃娘娘都有过管理后宫事务的经验,但是,臣妾和太子即将赶赴白虎关,贵妃娘娘也要陪着父皇赶赴白虎关。不过呢,皇太后依然会坐镇皇宫的!皇上不妨赦免赵妃的罪过,依然让她管理后宫事务,但要明确规定:凡后宫内的重大事项,均须请示皇太后!这样一来,赵妃有管理后宫之名,却无管理后宫之实。父皇以为如何?” 李海笑着点头:“就依太子妃吧!” 李婧眼珠一转,娇躯如蛇一般在李海的怀里扭动起来:“皇上啊,您须得答应臣妾一件事情!” 李海道:“爱妃,什么事情?” 李婧道:“皇上御驾亲征,命臣妾随行,臣妾不胜荣幸!但是,臣妾须带着渚儿!一来呢,带着渚儿,就解了臣妾的相思之苦!否则的话,臣妾思子心切,终日以泪洗面,哪有心情来陪皇上哟!二来呢,把渚儿单独放在宫里,臣妾实在不放心啊!” 李海皱眉道:“渚儿还是个孩子,如何受得了军旅之苦?” 李婧道:“渚儿与他的父皇和母妃在一起,怎么会苦呢?不与他的父皇和母妃在一起,那才叫苦呢!”说到这里,李婧媚眼如丝,斜睨李海,腻声道:“皇上啊,臣妾胸前这两个大宝贝,渚儿喜欢咂在嘴里,皇上也喜欢咂在嘴里。皇上不愿意渚儿跟着,是怕渚儿跟您争抢臣妾胸前的这两个大宝贝吗?皇上好小气哟!” 说完,李婧挺起了她胸前的一个雪峰,向李海嘴边凑去。 武媚儿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哪里敢看?心中暗骂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真是浪得不轻啊!” 李海连忙把头扭向一边,仿佛李婧凑上来的那个雪峰是一条毒蛇。 李婧咯咯娇笑起来:“皇上啊,您一定是因为当着太子妃的面,有些不好意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哟!” 李海连忙道:“爱妃,不要胡闹了!你愿意带着渚儿,就带着吧!” 李婧甜甜地笑了:“臣妾多谢皇上的隆恩!” 武媚儿赶紧向李海告退了。 不久,奉李海之命,有一位太监赶到了“淑梅馆”,向关押在这里的赵妃传达了“皇上口谕”:赦免赵妃之罪,依旧管理后宫事务,但一切大事,均须请示皇太后。 赵妃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一时喜极而泣。 赵妃“官复原职”的消息,再次像插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曹贵人、秀云等人,都病倒了。 当赵妃回到“贤德宫”的时候,整个“贤德宫”张灯结彩,简直比过年过节还要多一层喜庆的气氛。 洪芳等人跪迎赵妃的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比捡了一个大元宝还要高兴。 在这个时刻,赵妃似乎成了一位凯旋归来的英雄。 被关在“淑梅馆”的时间虽短,但对于赵妃来说,却是恍如隔世,她算是吃透了人情冷暖,体会到了世态炎凉。 此时此刻,目睹洪芳等人欢天喜地的笑脸,赵妃却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暗道:“在我被关入‘淑梅馆’期间,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我,唯恐惹祸上身!如今我从‘淑梅馆’出来了,他们竟然对我如此热情!” 当赵妃的目光落在了洪芳的脸上时,赵妃的心里,没有仇恨,只有悲凉!她挥手让众人起来,却亲自把洪芳搀扶了起来,和蔼地道:“洪芳,难为你了!要不是你,本宫还不知道犯了那么大的罪过呢!” 洪芳一下子哭了出来,泣道:“娘娘明鉴:奴婢是被屈打成招啊!曹贵人让秀云那个贱人猛抽奴婢的嘴巴,还声称要割了奴婢的舌头!” 赵妃笑了,脸上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声音中也尽是慈祥之意:“洪芳啊,你本就是‘秋香苑’的人,就再回‘秋香苑’吧!本宫的庙小,养不了你这尊大佛!” 洪芳大惊失色,重新跪倒在地,大哭道:“奴婢哪里也不愿意去,只愿意伺候在娘娘的身边!” 赵妃依然是笑着,但笑声中满含讥讽之意:“洪芳啊,你愿意留在本宫身边,但本宫却不愿意再犯错误啊!本宫在被打入冷宫期间,反躬自省,要是当初把你留在‘秋香苑’,本宫也不致于犯那么大的错误啊!” 赵妃这话说得很重,洪芳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但洪芳依然哭哭啼啼的,苦苦哀求留在赵妃的身边。 赵妃把脸一沉,厉声道:“洪芳,你敢违抗本宫的懿旨吗?”向旁边两个太监一使眼色,道:“把洪芳发配到‘秋香苑’!”那两个太监立即每人擒住了洪芳的一条胳膊,向外拖去。 赵妃再目睹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财一扫而空,不禁悲从中来。 自从赵妃管理后宫事务以来,她几乎每天都有进贡,兴奋之下,往往睡不好觉。 如今赵妃的钱财被抄,虽然她颇为心痛,却轻松了许多,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刚起了床,赵妃就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洪芳被发配到“秋香苑”后,和秀云吵了一架,羞怒之下,竟然投井自尽了! 第493章 如意算盘 听到洪芳的死讯,赵妃不禁生出了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 赵妃立即赶到了“慈安宫”,当面请示了颜太后。经颜太后同意,赵妃命人将秀云杖责二十,发配到浣衣局。 第二天,李海发布了御驾亲征的旨意,贵妃李婧、太子李泽、太子妃武媚儿、秦王李池、齐王李渚皆随大军出征。 这次救援白虎关,南夏总共出动了十万大军:御林军四万,由李海亲自率领,作为中军;蓝水关方面的“雪豹军”三万,由李泽和武媚儿率领,作为前军;李池率三万“飞虎军”作为后军。 李海同时下令:李焕镐率三万“野狼军”驻扎于夏京城外,拱卫夏京;一万御林军防守京城,保护皇宫的颜太后和各位嫔妃,以及京城的官员。朝中大事,由安国公兼丞相文呈祥裁决。 当天夜里,李池一身便衣,秘密来到了安国府。 安国府的客厅里,只有三个人:李池、文呈祥和文夫人。 李池有些伤感地道:“小婿明天就要出征了!还请岳父岳母适当照顾文丽和波儿。” 文呈祥道:“请秦王放心,我会照顾好我的女儿和外甥的!” 李池从怀中取出了一摞“丰收牌”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道:“岳父大人,这是六十万两银票,你收起来,作为结交官员的费用。” 文呈祥和文夫人微微变色,文呈祥道:“秦王真是大手笔啊!” 李池淡淡一笑,道:“与拥有天下相比,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文夫人点头道:“秦王真是大胸怀、大气魄!” 文呈祥沉吟道:“殿下啊,皇上的脾气和风格,你应该是知道的!他虽然让我主持朝政,但是,他一定会暗中派人监视我的!咱们收买官员之事,一定会引起他的警觉!” 李池面无表情地回答:“机会难得,就算事后引起了父皇的警觉,我们也一定要做!只有手头上有了筹码,方有进入赌局的资格!” 此时此刻,在“慈安宫”里,只有三个人:颜太后、李泽和武媚儿。 李泽认真地向颜太后道:“太后,孙儿要是在出征是得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定带回来献给太后玩!” 武媚儿心中暗暗悲哀:“李泽早就做了父亲了,还这么糊涂,光知道玩!” 颜太后赞李泽道:“太子真是孝顺!不枉了哀家疼你!”说到这里,颜太后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你且先行一步,哀家要单独叮嘱太子几句话。” 武媚儿暗道:“毕竟是亲生母子,感情自然不同。”便向颜太后告退了。 当武媚儿走出宫门的时候,却见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亲自带领几名太监守候在门口。 看到武媚儿了,张公公等几名太监皆躬身施礼,异口同声地道:“奴才给太子妃请安!”武媚儿微笑着去了。 “慈安宫”内,李泽凝视着颜太后,低低地叫了一声:“母后!” 颜太后微笑着,轻轻地答应了一声,一双美目中突然涌出了泪水。 然后颜太后挥袖擦拭一下眼泪,轻轻地道:“我有一种预感,这是暴风雨的前夜!” 李泽低低地道:“文呈祥独揽朝政大权,一定会趁机为李池招揽人才的,母后不必干预。首先要保证您自己和涛儿的安全。” 颜太后低声道:“我知道装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你在得到皇位之前,必须继续装傻!” 李泽点了点头。 随即两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当李泽回到东宫的时候,武媚儿正在和莲儿、胡东说话,她先向莲儿道:“从明天开始,你就暂回‘慈安宫’吧,帮着太后照看小皇孙。”然后向胡东道:“胡总管,本宫和太子殿下随军出征之后,东宫的日常事务就全落在你的肩上了!你要约束下人,谨守规距。” 武媚儿还要说什么呢,却被李泽的话打断了:“太子妃,明天咱俩就要随军出征了,我能带着我的玩具吗?” 胡东在心里暗暗好笑,武媚儿有些冷淡地道:“太子爷,你愿意带什么玩具,就带什么玩具,没人管你的!但是,不要捎得太多!” 随后,武媚儿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出了皇宫,来到了靖国府,与武夫人、可儿、丁达、大忘、小耗子、苑樱、单手、馋猫、刘瘤子、李昌元等人相见。 武媚儿首先目视丁达道:“妹夫,愿意跟着我到前线历练一番吗?”丁达毕恭毕敬地道:“愿意在太子妃麾下效力!”武媚儿笑道:“那么,你准备一下,明天在府门前等候着。” 随即武媚儿把目光落在了单手等人身上,道:“药王啊,这一次我和太子出征,你们几个就不要跟随了吧!须知这一次是皇上御驾亲征,万一你们几个与皇上相遇,不下跪吧,明显失礼;下跪吧,又委屈了你们几个。” 单手点头道:“我们几个就听太子妃的,继续待在靖国府吧。” 当武媚儿回到东宫的时候,发现胡东还没有睡,她的俏脸上显出了嘉许之色:“胡总管,好样的!” 得到了武媚儿的夸奖,胡东的老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启禀太子妃:太子殿下已在寝宫睡下了。” 武媚儿进了寝宫,命令在宫内伺候的两名太监退了出去,随即她掩上了门。 武媚儿往床上看去,李泽已睡熟了。 武媚儿迅速上了床,脱光了衣服,钻入了被窝。 武媚儿往身边的李泽看去,在烛光的映照下,李泽那清秀的脸蛋上一片恬然之色。 武媚儿不禁越看越爱,暗道:“李泽的容貌一点也不像李海,倒是像颜太后多一些。”她情不自禁地向李泽的下身摸去,一试之下,才知李泽穿着内衣。 武媚儿眼珠一转,径自推醒了李泽。 李泽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道:“太子妃,你才回来啊!” 武媚儿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一般缠住了李泽,和李泽脸对着脸,吹气如兰,细声细气地道:“太子爷,我出个谜语你猜,你要是猜对了,就能得到奖品哟!” 武媚儿的如意算盘是:出一个十分简单的谜语,一旦李泽猜对了,她就以她的身子作为奖品。 但是,李泽却说了一句让武媚儿十分恼火的话:“太子妃,我不想猜谜语,更不稀罕你的奖品!” 第494章 洗脸不梳头 武媚儿顿时火冒三丈,她秀眉倒竖,美目圆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那么,你想干什么?你稀罕什么?” 李泽一本正经地道:“我想和你做游戏,我稀罕你的身子!” 武媚儿顿时转怒为喜,笑道:“太子爷,听好了,我的谜语是:洗脸不梳头。打一动物。” 这个谜语武媚儿曾让李泽猜过,谜底是猫。 李泽想了想,突然叫了起来:“太子妃,我知道谜底了!” 武媚儿微笑道:“太子爷,既然你猜到了谜底,就说出来吧。” 李泽以十分肯定的语气道:“谜底就是太子妃你!” 武媚儿瞪大了一双美目,注视着李泽道:“太子爷,说一说你的理由!” 李泽很认真地道:“我记得很清楚,上一次我和你出征,每当早晨的时候,你都是只洗脸不梳头的!” 武媚儿摸着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一时哭笑不得。 李泽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道:“太子妃,我是不是猜对了?” 武媚儿暗道:“我能说你猜得不对吗?否则的话,我如何颁发奖品?如何把自己的身子推销出去?” 当下武媚儿干笑两声,道:“你自然是猜对了!太子爷真聪明!”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欢喜的神情,向武媚儿伸出了一只手道:“太子妃,奖品呢?” 武媚儿微笑道:“奖品自然是我的身子!”说着,她仰面躺了下来,俏脸上显出了一副不情愿的神情:“太子爷,到我身上来做游戏吧!” 李泽看着武媚儿,却没有动。 武媚儿有些好奇地道:“太子爷,为何不赶紧来领取奖品?” 李泽伸出一只手,在武媚儿胸前的一个雪峰上抓了一把,懒洋洋地道:“太子妃,今天夜里我有些困,能不能明天夜里的时候,我再领取奖品?” 武媚儿暗道:“李泽真是一个呆子!须知明天夜里住在帐篷里,颠鸾倒凤颇有不便之处!今天夜里不风流,更待何时?”她当即没好气地道:“奖品必须当夜领取,过期不候!” 李泽开始脱内衣,脸上却显出了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武媚儿训斥道:“太子爷,你哭丧着脸干什么?不想领奖品就算了,没人逼你!”心里却道:“惭愧啊,其实,我已有些逼迫的味道了!李泽的肚子本来不饿,我却硬逼着他吃饭!” 李泽脱光衣服后,犹如轻车熟路一般,很快与武媚儿的身子融为一体了。 武媚儿低吟起来,她主动迎合起了李泽的动作。 突然,李泽停止了他的动作。 武媚儿如同一位喜欢飙车的乘客,正在享受飙车的快感时,李泽这位司机却来了一个急刹车。这自然让武媚儿难受之至,她喘息道:“太子爷,不要停下来啊!否则,我要生气了!”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深思之色,道:“太子妃,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武媚儿仰视着李泽那张清秀的脸蛋,她的一双美目中尽是焦灼和渴望的神情,道:“什么问题?” 李泽很认真地道:“太子妃,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洗脸不梳头’的谜语,谜底不是太子妃你,而是猫!” 随即李泽很郑重地道:“太子妃,我记得有一个词语叫‘无功不受禄’,我既然没有猜对你那个谜语,就不能领取你的奖品!”说完,作势要与武媚儿的身体分离。 武媚儿大惊失色,连忙用双臂搂住了李泽的腰,道:“呆子啊,那个谜语有两个正确答案!猫固然是洗脸不梳头的动物,我武媚儿也是洗脸不梳头的动物!你尽管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的奖品就是了!”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原来太子妃是和猫一样的动物啊!” 武媚儿哪里知道李泽是在调戏她?她心中暗道:“惭愧啊,我其实是低声下气地求李泽搞我啊,我的节操哪里去了?唉,没有办法,谁叫李泽是个傻子呢?”当下她顾不得羞愧,道:“太子爷,继续‘做游戏’啊!” 李泽却道:“太子妃啊,你搂着我的腰,我如何能继续‘做游戏’?” 武媚儿一笑,放开了李泽的腰。 李泽重新动作起来,他忽而如凶猛的老虎,忽而如灵巧的豹子。 武媚儿一边迎合着李泽的动作,一边发出了销魂蚀骨的媚叫声。她的媚叫声是如此的嘹亮,时而如凤鸣山岗,时而如鹤唳九天。 突然,武媚儿发出了一声失魂落魄般的娇啼,随即她向李泽娇声道:“太子爷,人家还没过瘾哟!” 李泽一脸倦意地道:“你要是没过瘾的话,就继续出谜语让我猜,我要是猜对了,你就给奖品,我就继续与你‘做游戏’!” 武媚儿不禁俏脸一红,暗道:“看来,李泽对于我的这一套流程倒是蛮熟悉的了。”她娇声道:“太子爷啊,现在我就算给你发放一次奖品,你也没有力气再领取的哟!” 李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啊,太子妃,我现在没有力气‘做游戏’了,但是,做别的事情的话,我还是有力气的!” 武媚儿笑骂道:“不能做游戏了,还赖在人家身上干什么?快滚下来!” 李泽讪讪地笑了,与武媚儿的身体分开了,然后就睡了。 武媚儿看着身边睡熟了的李泽,俏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微笑,心中暗道:“我和李泽的房事,基本上由我掌握着主动权!对于李泽来说,他是否猜对谜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否愿意给奖品!只要我愿意给奖品,他就算猜错了,也能得到奖品!” 随后,武媚儿没有吹灭烛光,便合眼睡了,很快进入了梦乡。她的俏脸上尽是甜美的笑容,显然,刚才李泽的滋润,使她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李泽睁开眼来,看着身边睡熟了的武媚儿,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暗道:“由于明天就要出征了,因此,我早就知道,无论我猜对了谜语,还是猜错了谜语,你都会给我奖品的!你的一切算计,都在我的心中!” 第495章 秦王求见 由于要出征的关系,天还没亮,武媚儿和李泽就起床了,并且在胡东和莲儿等人的服侍下,作好了出征的准备。 由于是御驾亲征,而且贵妃李婧随行,因此,有几十名宫女、太监、御医、厨师跟随。 天色刚亮,李海、李婧、李泽、武媚儿等人就离开了皇宫,与颜太后、荣妃、赵妃等人分别。 武媚儿突然有了一种心痛如绞的感觉,暗道:“如今涛儿犹在睡梦中吧?他有颜太后照料,不会受委屈的。” 当武媚儿经过靖国府的时候,武夫人和丁达等人已等候在府门前了。武媚儿简单地和武夫人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丁达上路了。 李海、武媚儿等人出了城,抵达了城外的校场。 校场是阅兵的地方,四万御林军、三万“飞虎军”早已在这里列队待命。而安国公兼丞相文呈祥早已率百官等候在了这里。 检阅之后,四万御林军在前,三万“飞虎军”在后,七万大军井然有序地向北开拔。 李泽和武媚儿则随御林军一起行动。 十天后,当大军行至一个路口时,与从蓝水关赶来的三万“雪豹军”会师了。 蓝水关的守将汲运并没有亲自来,而是派了一员姓郭的副将率军来的。 郭副将首先拜会了武媚儿,并向武媚儿转交了汲运的亲笔信。 武媚儿看完信之后,知道汲运手上还有五万人马,不禁暗自高兴。 随即武媚儿领着郭副将前往御帐,觐见李海。 牛公公守候在御帐口,听了武媚儿的来意后,立即进帐禀报。 李海正面对着一幅地图沉思,李婧坐在李海的身边,怀抱她的儿子李渚。 李海的下首,侍立着数名宫女和太监。 听了牛公公的禀报后,李婧立即抱着李渚,到帘后回避了。 武媚儿和郭副将进了御帐,皆向李海跪倒磕头。 李海一摆手道:“军中不必多礼,平身!” 武媚儿和郭副将起来后,李海似乎很随意地道:“汲运将军没有来啊!” 武媚儿道:“启禀父皇:汲运将军的手下,本有五万雪豹军的。去年的时候,臣妾抽调了两万,进驻白虎关。如今郭副将率剩余的三万雪豹军赶来了。汲运将军身体多病,臣妾擅自作主,让他坐镇蓝水关。如今他的手下仅有一万多人,还是刚召募不久的新兵。” 武媚儿留下汲运的目的,是把蓝水关、琳京等城牢牢地控制手里!她知道,与李海这种残酷无情的人打交道,手上必须时刻握有足够的筹码! 李海点了点头,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啊,雪豹军本是令尊的旧部。依朕看来,你和太子就住在雪豹军的营寨吧,他们必定乐于接受你的指挥。” 武媚儿恭敬地道:“臣妾遵旨!”随即和郭副将告退了。 凝望着武媚儿和背影,李海暗道:“本来呢,我想巡视琳京,彻底清除武媚儿的势力,但是,立刚可汗的进犯,打乱了我的计划!” 李婧牵着李渚的手从帘后走了出来。 李海满面含笑地看着李婧道:“爱妃,你和渚儿受苦了!” 李婧嫣然一笑道:“只要能和皇上在一起,臣妾就不觉得苦!”她心里暗道:“虽然我恨死了李海,却不盼望着他早死。须知现在我的势力还没有形成,要是李海死了,我和渚儿就成了没有依靠的孤儿寡母!最好的结果是等到李泽、武媚儿、李池、文丽都完蛋了,李海再死!” 这样想着,李婧看起来也就对李海多了几分柔情:她不顾几名宫女和太监在场,径直抓过了李海的一只手,放在了她的俏脸上。 李海情不自禁地玩弄起了李婧的脸蛋,犹如在抚摸一件精美的瓷器。 李婧呻吟起来,她媚眼如丝,斜睨李海,俏脸上尽是一副受用的神情。 李海不禁心中一荡,他把嘴唇紧贴在李婧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爱妃啊,你是如此的勾人,朕恨不得现在就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吞下肚去!” 李婧咯咯咯娇笑起来:“皇上啊,你就是一只大馋猫哟!臣妾呢,就是一头肥美的大老鼠哟!大馋猫可以随时品尝大老鼠的味道哟!” 李渚瞪大了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李婧道:“母妃,你是大老鼠,父皇是大馋猫,我是什么呢?” 李婧和李海相互看了一眼,都大笑起来。 侍立在旁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也想笑,却哪里敢笑出声来? 突然,牛公公走了进来,向李海施礼道:“皇上,秦王求见!” 李海道:“让秦王进来吧!” 李海把手掌从李婧的脸上移开了,以目视李婧。 李婧笑道:“皇上,秦王又不是外人,臣妾和渚儿不用回避的!” 很快,李池走了进来,向李海磕过了头之后,站直了身子。 李婧指着李池向李渚道:“渚儿,叫二哥!” 李渚以童稚的声音向李池叫道:“二哥!” 李池在心里,对李渚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涌上了强烈的憎恨,但在表面上,他却满脸堆笑地道:“好弟弟!” 然后李池似有意似无意地向李婧看去,目睹李婧那一张越看越美的俏脸,李池不禁心中一颤,暗暗咽了一口馋涎。头脑中已呈现出了把李婧压在身下尽情玩弄的画面。 李婧亲自泡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李海,却把另一杯递向了李池,李池连忙道:“多谢贵妃娘娘!” 李婧的身子恰好挡住了李海的目光,而那几个宫女和太监皆垂首侍立,不敢看李婧和李池。 李婧见机会难得,在李池接住茶杯的瞬间,她暗暗在李池的手背上捏了一把,这堪称是大胆的挑逗了。 与李婧近距离接触,鼻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似兰似麝的幽香,李池本就有些意乱情迷,加上乍被李婧捏了一下手,李池不禁身心俱震,手一颤,手中的茶杯向下落去。 呛啷一声,茶水撒了一地,而茶杯也跌得粉碎。 李婧立即娇声道:“秦王啊,你连一杯茶都接不住,还能干点什么哟!倘若日后你的父皇给你一座江山,只怕你也接不住的哟!” 第496章 重大关键 李婧这一句话大有学问,在李海听来,李婧这样说,是故意陷害李池,自然想不到刚才李婧是有意撩拨李池了。 在李池听来,则是李婧向他撒娇。 听着李婧嗲声嗲气的话,嗅着李婧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再偷窥李婧那一张越看越美的俏脸,李池的心里不禁燃烧起了一股熊熊烈火,恨不得把李婧立即扑倒在地,以逞平生之愿! 那些侍立在旁的宫女和太监连忙把茶杯的碎片打扫干净了。 李池暗暗咽了一口馋涎,向李海施了一礼,赔笑道:“儿臣惊扰父皇了!” 李海一摆手,淡淡地道:“没什么!秦王,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李池道:“父皇,儿臣听说蓝水关的三万‘雪豹军’赶到了?” 李海点头道:“是的!朕已让太子和太子妃指挥‘雪豹军’。” 李池撇了一下嘴,道:“太子傻乎乎的,实际上是太子妃指挥。” 李海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冷冷地道:“池儿,太子疾病未愈,毕竟是你的哥哥!” 李池心中一凛,道:“儿臣说错了!”他看着李海道:“父皇,儿臣先率飞虎军走在前面。” 李池打的如意算盘是:走在前面,与立刚可汗接头就容易多了。 李海却摇了摇头,道:“太子和太子妃曾经率军远征胡部,对白虎关比你熟悉,还是由太子和太子妃走在前面吧!” 李池低声道:“是!儿臣告退!”他怕引起李海的疑心,不敢再看李婧,转身去了,心中却暗道:“有朝一日,我当了皇帝,一定要好好地玩弄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嘿嘿,她一定会让我百玩不厌的!”这样想着,只觉身体已起了反应。 李婧望着李池的背影,心中暗道:“李池越是对我着迷,他对皇位就争得越急!就让他和武媚儿拼个你死我活吧!我和渚儿,且坐收渔人之利!” 等到李池出了御帐后,李婧屏退几位宫女和太监,向李海撒起娇来:“皇上啊,您可知道秦王为何打了茶杯?” 李海暗吃一惊,不动声色地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又羞又怒的神情:“臣妾在递给秦王茶杯的时候,也不知秦王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接茶杯的时候,竟然摸了臣妾的手!臣妾慌乱之下,手一颤,茶杯就落地了!” 李海的一双鹰眼掠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愤怒。 李海的怒色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被李婧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芳心窃喜,轻轻地偎依在了李海的怀里,俏脸上布满了忧愁:“本来呢,臣妾认为太子傻乎乎的,为了祖宗的江山,皇上百年之后,还是把皇位传给秦王为好。但是,秦王真要是成了皇帝,一定会霸占臣妾的身子!臣妾宁死不从!”说完,伏在李海身上,啜泣起来。 李海轻轻地抚摸李婧的秀发,道:“爱妃啊,你多心了,可能秦王是无意的。” 李婧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道:“臣妾曾经警告过秦王,说臣妾是皇上的禁脔,除了皇上外,任何人都不能染指!但是,秦王就是不听!”说完,挥袖探试眼泪。 李海有些烦恼地道:“此事休得再提!” 看到李海有些恼火,李婧心中暗暗高兴:“李海心中烦恼,说明他对于李池调戏我之事,已有些相信了!为了激化李海和李池的矛盾,今后倘若有机会,我还会勾引李池的!” 几天后,大军抵达了仙人渡。 令全军将士瞠目结舌的是:一座钢筋水泥大桥横跨虎啸河两岸,天堑变通途! 这座钢筋水泥大桥,是在景清的主持下,根据武媚儿的图纸建造而成。 具体做法是:先在仙人渡的南北两岸各建了一个巨大而坚固的桥墩,桥墩是用钢筋、石块和水泥建成。在两个桥墩之间,用众多的钢筋和铁索相连。然后在上面铺上水泥板,再以水泥浇铸,把钢筋和铁索及水泥板融为一体。为了防止有人过桥时失足掉入河中,可在桥的两侧加上防护栏。 当三万“雪豹军”通过大桥之后,已近黄昏。 武媚儿请示李海道:“父皇,臣妾已命雪豹军在北岸安营扎寨,如今天色已晚,就让御林军和飞虎军在南岸扎营如何?” 李海点头道:“就依太子妃吧!” 在武媚儿的陪同下,李海、李婧、李泽、牛公公上了南桥头。 虎啸河早已结了冰,夕阳照在冰面上,映射出万道光芒。 北风吹动众人的衣襟,猎猎作响。 武媚儿笑道:“父皇,可惜如今是冬天,我们的水师又不在。否则的话,父皇就能目睹百舸争流的场面了。” 李海出了一会神,忽然道:“太子妃,大桥是谁建造的?” 武媚儿道:“回禀父皇:这座大桥以及通往白虎关的水泥路,皆是一位名叫景清的能工巧匠建造的。” 李海道:“此人要是在的话,太子妃把他叫来吧!” 武媚儿已与景清见过一面,当下立即派人通知景清。 景清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向李海跪倒磕头道:“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李海非常和蔼地道:“景先生请起。” 当李海向景清问起筑路和修桥的经过时,景清根据早就和武媚儿商议好了的说辞,毕恭毕敬地道:“水泥是太子妃和草民共同发明的,但主要是太子妃的功劳。” 李海抚慰了几句,就让景清退下了。 然后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朕记得你曾经提起过一个名叫王大富的商人。” 武媚儿忙道:“启禀父皇:如今王大富不在这里。臣妾忖度,他可能在白虎关吧。” 在武媚儿的安排下,李海和李婧住进了岸边的客店,李泽和武媚儿也住了客店。 王大富虽然不在仙人渡,却把仙人渡的业务委托给一位可靠的家人打理。 吃过了晚饭之后,武媚儿派人把景清请到了客店中。 武媚儿先寒暄道:“辛苦景先生了!” 景清看着武媚儿,直言不讳地道:“太子妃,从命相上看,未来的一年,是您和太子殿下的重大关键!” 武媚儿不禁大吃一惊!本来,她把景清请来的目的,是询问李海和李婧的命相的,不料景清竟然主动说起了她和李泽的命相! 第497章 勇挑重担 静了一下心神,武媚儿看着景清道:“景先生,我和太子殿下应该怎么做?” 景清道:“到底如何做,微臣也不知道。但是,太子妃须得处处小心!” 武媚儿知道景清或许有难言之隐,她想了一会,注视着景清道:“景先生,你看清皇上和李贵妃的面相了吗?” 景清道:“虽然已是黄昏,但微臣大致看得清。” 武媚儿精神一振,道:“景先生,在你看来,皇上和李贵妃的面相如何?” 景清犹豫了一会,道:“皇上的面相,不是微臣所能议论的,还请太子妃原谅!” 武媚儿道:“那么,从李贵妃的面相上,你能看出什么?” 景清道:“对于李贵妃,微臣只能说一句:绚烂之中,归于平淡!” 武媚儿不禁心中一震:“李婧以前是北夏的公主,现在是南夏的皇妃,皆绚烂之极也!倘若归于平淡,就是正常人的生活!难道……” 沉吟了一会,武媚儿目视景清道:“今后,请景先生一直跟在我身边,可以吗?” 景清很恭敬地道:“微臣愿听从太子妃的驱使!” 武媚儿点头道:“请景先生下去休息吧!” 景清躬身告退。 当武媚儿和景清交谈的时候,李泽一直不说话,如同一个木偶。 等到景清退下了,武媚儿关了房门,先把高帅传授的“踏雪折梅”练习了一遍:这间客房的空间有些小,难以完全施展开身法。 在武媚儿练习的时候,李泽聚精会神地看着。 随后,武媚儿约李泽一起练习内功:一个练习“凤舞九天”,一个练习“龙腾四海”。 练完之后,已将近子时了,武媚儿向李泽柔声道:“太子爷,睡吧!”说着,主动为李泽宽衣解带。 李泽连忙道:“太子妃,我自己来!” 武媚儿笑道:“太子爷,我是你的老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客气什么的哟!” 都脱光了衣服之后,稍加耳鬓厮磨,两人的身子就纠缠在了一起…… 第二天,四万御林军和三万“飞虎军”都通过了大桥。 经过急行军,十万南夏军抵达了芦花镇。 李海严令不得扰民,大军在芦花镇的外面安营扎寨。 武媚儿暗道:“芦花镇堪称是一个交通要地:它北通白虎关,南通仙人渡,西北通往高帅的寒冰谷,东北通往秀蕾宫主的仙音宫。” 随后,李海把武媚儿和李池召集到御帐开会。 御帐中只有五个人:李海居中而坐,李婧坐在李海的左边,牛公公侍立于李海的右边。李海的下首,坐着武媚儿和李池。 想到了景清为李婧看相的事,武媚儿不禁对李婧多看了几眼。一看之下,武媚儿就有了一丝诧异,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使用了咸起配制的‘息肌丸’之后,效果明显,一副青春长驻的模样。” 想到这里,武媚儿情不自禁地双手合抱,放于肚脐之处,暗道:“我的容颜不老,多亏了这里的‘万年寒玉’啊!想当初,李海这个老色鬼想得到‘万年寒玉,从而逼我向他献身。可惜他的阴谋没有得逞!” 李海道:“据探马来报,这一次,胡部出动了二十万大军攻打白虎关,可说是倾巢而出!将白虎关围得水泄不通。”说完目视武媚儿道:“太子妃,你介绍一下白虎关的情况。” 武媚儿侃侃而谈:“臣妾预料到胡部和我南夏终会有一场决战!因此,今年春天,臣妾在离开白虎关时,命严肃加固城墙,屯积粮草,招募新兵。如今,白虎关大约有四万军队。” 李池以质疑的语气道:“太子妃,我听说严肃是一位阉人,他靠得住吗?” 武媚儿严肃地道:“严肃乃天下奇才,秦王勿以他是阉人而轻视他!” 李池猛然醒悟到在场的牛公公也是阉人,连忙住了口,偷窥牛公公时,牛公公若无其事。 李海低沉地道:“如今距白虎关已近,接下来我们和胡部的一战,明显是一场硬仗和恶仗!朕想问一下太子妃和秦王:谁愿意打头阵?” 沉默了片刻,武媚儿看着旁边的李池道:“秦王,你愿意率‘飞虎军’打头阵吗?” 李池冷冷地道:“太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武媚儿淡淡地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要是秦王愿意率部打头阵,我乐观其成。要是秦王不愿意争功,我愿意率‘雪豹军’为先锋,杀开一条通往白虎关的血路!” 武媚儿话音刚落,李海和李池均是面露喜色。 武媚儿对于李海父子俩的表情视而不见,道:“父皇,臣妾愿意率‘雪豹军’打头阵,但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李海和蔼地道:“太子妃,说吧。” 武媚儿道:“胡部围困白虎关已一月多了,如今白虎关内一定缺粮!因此,请父皇将粮草多拨给雪豹军一些,这样,一旦雪豹军杀开一条血路,就能把粮食送入白虎关内!” 李海点头道:“太子妃,朕答应你的这个条件!如今大桥和水泥路均已修成,粮草的运输已不是问题。” 武媚儿道:“多谢父皇!”她看着李海道:“明天一早,请父皇把粮食调拨给‘雪豹军’。随后,臣妾和太子爷率‘雪豹军’直趋白虎关下!” 李海道:“就这样吧!” 随后武媚儿和李池起身,向李海告退。 牛公公压低声音向李海道:“皇上,关键时刻,太子妃勇挑重担,并没有保存实力的念头。这一点,倒让老奴佩服。” 李海道:“在大节上,太子妃还是把握得住的!”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秦王的做法,让朕很是失望啊!关键时刻冲不上去!” 虽然牛公公在场,但李婧也不避讳,她一屁股坐在了李海的大腿上,主动把她的俏脸贴在了李海的怀里。 李海用左臂揽住了李婧的纤腰,用右手玩弄着李婧那可爱的小鼻子,笑道:“爱妃啊,你这张脸越看越美,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啊!” 但李海的眼前,却浮现出了武媚儿那张英武而娇媚的俏脸,心中暗道:“等到统一天下之后,我就要专心对付武媚儿了!她要是不从我,她太子妃的位子还能保得住吗?” 第498章 退避三舍 李婧却不知李海的心思,只是坐在李海的大腿上撒娇撒痴。 李海一边用手轻抚着李婧的秀发,一边和牛公公说着话。 牛公公道:“皇上,太子妃带领三万‘雪豹军’,能否杀开一条通往白虎关的血路?老奴心里实在没底啊。” 李海道:“是啊,就算太子妃把她手上的三万人马拼光,也未必能杀开一条血路啊!” 且说武媚儿回到了“雪豹军”的营寨之后,顾不得休息,就在营中四处走动,鼓舞士气。这一圈走下来,已是半夜了。 当武媚儿回到了她和李泽的营帐时,却见李泽没有睡,依然在等着她。 武媚儿的心中涌上了一层歉疚之意,道:“太子爷,让你久等了!” 李泽只说了六个字:“太子妃,我不困。” 武媚儿把一只柔荑搭在了李泽的肩膀上,柔声道:“大战在即,今天夜里,咱俩不练功了,也不做游戏了,睡吧!” 李泽很懂事地点了点头,道:“太子妃,我全听你的!” 当下两人相拥而眠。 武媚儿虽然闭着眼睛,一时半刻却哪里睡得着? 她主动请缨,要求率“雪豹军”打头阵,主要是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 首先,白虎关可以称得上是她武媚儿的私人地盘,而且城中的军队也称得上是她武媚儿的私人军队,她不能不救! 其次,她曾经深入地调查过立刚可汗的历史,细致地研究地立刚可汗的为人,得出了一个结论:立刚可汗善于后发制人!对于前来增援的第一股南夏军队,或许立刚可汗并不重点打击。 并且,武媚儿也隐隐推测:立刚可汗有围点打援之意! 四更的时候,武媚儿和李泽就起来了。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一些粮食被送了过来。 吃过早饭后,武媚儿下令拔寨,三万“雪豹军”,向白虎关开进! 在距离白虎关还有十几里地时,便可对面有无数的营帐,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武媚儿立即下令:“全军奋勇前进,杀开一条血路,直抵白虎关下!”然后,她全身盔甲,带领三万“雪豹军”向前杀去! 在白虎关的西南方向,有一个稍高的土台。 土台上站立着两个人,一个是立刚可汗,一个是小腹已经隆起的李霜霜! 李霜霜问立刚可汗:“大汗,第一批来增援的南夏军,由谁率领?” 立刚可汗微笑道:“是你的大哥李泽和大嫂武媚儿。” 李霜霜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立刚可汗道:“朕的大舅子和舅子媳妇来了,朕自当退避三舍!”说完向台下的卫兵道:“传朕旨意,闪开一条路,放这一部分南夏军入城,然后重新把道路封上!” 一名卫兵立即如飞而去。 立刚可汗又下达了几道命令,从东、北、西三面,总共抽调了九万兵马,一齐在南夏汇合。 且说武媚儿见到胡部的抵抗并不激烈,不禁心中暗喜:“果然不出我所料!立刚可汗是故意放我入城的!” 当武媚儿、李泽、景清、丁达及三万“雪豹军”抵达白虎关的南门之下时,负责防守白虎关的严肃在城楼上看得明白,立即下令开了城门,他亲自出城,拜倒在武媚儿的马下,泣道:“太子妃,老奴可把您盼来了!” 武媚儿下了马,亲自把严肃搀扶起来,满含感情地道:“严公公,你受苦了!” 随后,武媚儿率三万“雪豹军”入了城。 连口水也来不及喝,武媚儿就把三万“雪豹军”充实到四个城门,加强白虎关的防御力量。 由于武媚儿派人修了一条由白虎关通往仙人渡的水泥路,因此白虎关的百姓皆感激武媚儿的恩惠。再听到武媚儿这次不仅带了三万人马前来增援,还带来了大量粮食,一时欢声雷动。 武媚儿随即如今了丁达、景清、严肃开会,她和李泽并肩坐在一起,开门见山地向严肃道:“严公公,我替你收了一个弟子!你把他领上门之后,就把白虎关的防务交给他,你跟着我回夏京。”说完一指丁达。 丁达跪倒在了严肃面前,朗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完磕起头来。 严肃已知道了丁达是可儿的丈夫,他满面含笑道:“请起!”亲手把丁达搀扶了起来。 武媚儿问严肃道:“严公公,这些天来,你可曾使用过火炮?” 严肃道:“回禀太子妃:老奴并没有使用火炮。” 武媚儿惊问道:“为什么?” 严肃道:“因为立刚可汗采取了‘围而不攻’的策略,白虎关并没有失守的危险,老奴何必暴露实力呢?” 武媚儿点头道:“严公公,你做得对。”说完,她把目光落在了景清身上,道:“景先生,你也看到了,这一次,我让人暗中准备了一些制造火炮和火药的物品,就请您具体负责,为我军制造更多的火炮和火药。” 景清毕恭毕敬地道:“微臣谨遵太子妃的懿旨!” 忽然,有士兵来报:“启禀太子妃:如今胡部把南面的道路重新围上了!而且,胡部的兵力分布极为不均:在东门、北门、西门各布置了两万人马,在南门却布置了十几万人马!看样子,胡部是防止我们突围!” 武媚儿冷冷地一笑,道:“我要是白虎关为屏障,和立刚可汗耗下去!就算他在南面让开一条路,我也不会下达突围的命令!” 但她的心里,却暗暗高兴:“立刚可汗把重兵布置在南面,不是为了防止城里的南夏军突围,而是为了向李海等人发起进攻!哼,御林军是李海绝对的嫡系,就让御林军与立刚可汗硬拼吧!” 立刚可汗以三万人马阻挡白虎关内的南夏军队,他却亲率十万大军,向李海率领的四万御林军发起了猛攻! 御林军堪称是南夏最精锐的部队,立即向来对李海极为忠心,因此,虽然在人数上居于劣势,却是强悍之极。 一时间,杀声震天,满眼皆是血肉横飞的场面。 李婧的儿子李渚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吓得哭了起来。 李婧也是花容失色! 第499章 防妃如防贼 李婧将儿子抱在怀中,向李海哀求道:“皇上,撤退吧!臣妾害怕的是:敌众我寡,一旦被敌兵包了饺子,臣妾和渚儿怎么办?臣妾须得自杀以殉社稷,但渚儿只是一个孩子啊!” 李海拍了拍李婧的肩膀,深沉地道:“爱妃,休要慌张!这四万御林军英勇善战,根本不是吃素的!我们的身后便是秦王率领的三万‘飞虎军’,白虎关内还有太子妃的五万大军,胡部怎能轻易地就把我们包了饺子?就算我们抵挡不住胡部的攻势,也能全身而退!” 李婧听了,一颗芳心稍微安定下来。她用右手抱着李渚,伸出左手,握住了李海的手。 李海淡淡一笑,道:“爱妃啊,就算我们被胡部包围了,以牛公公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也能把你和渚儿救出去!” 说到这里,李海伸出手来,在李婧的俏脸上重重地扭了一把,笑道:“爱妃如此绝色,就算是落入了胡部手中,谁会舍得杀你?你又有什么害怕的?” 李婧扭动着屁股,向李海撒娇道:“皇上好坏的哟!” 正说着,牛公公进了御帐,向李海躬身施礼道:“皇上,敌人攻势猛烈,请您和贵妃娘娘暂且避敌锋芒。” 李海摇了摇头,沉声道:“朕若后退,就会动摇军心!” 牛公公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海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牛公公压低了声音道:“皇上,您是知道的,御林军是对皇上最忠心的部队,也是我南夏最精锐的部队!要是在这一次的战斗中,御林军损失惨重的话,今后,皇上对太子妃和秦王两大势力的掌控就不那么容易了!” 李海没有回答,却向李婧使了个眼色。 李婧知道李海是让她回避一下,不禁心中暗恨:“我已经和李海睡了无数次的觉了,但李海依然像防贼一样防着我!我自然不会和李海一条心,现在看来,李海也不和我一条心!” 但在表面上,李婧却是若无其事地向李海嫣然一笑,抱着李渚进了帘子。 李海看着牛公公,低沉地道:“面临外敌进犯的时候,秦王可以保存实力,太子妃也可以保存实力,唯独朕不能!因为,朕是南夏国的皇帝!” 牛公公心中一震,道:“老奴明白了!” 李海道:“朕知道,目前我南夏,一派以太子妃为首,另一派以秦王为首,无论太子妃还是秦王,皆想掌控南夏国。但是,俗话说得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在这方面,太子妃的眼界和胸怀就胜过秦王。” 牛公公道:“老奴提醒皇上:既要防备秦王,也要防备太子妃!” 李海道:“秦王有勇无谋,事母至孝,有此两大弱点,不足虑也。太子妃虽然精明强干,文武双全,但是,她有一致命弱点。” 牛公公想了想,道:“太子妃此人,并不心狠手辣,还是重感情的。” 李海点了点头,道:“因此,朕只要控制了太子妃的亲人,也就控制了太子妃!” 牛公公的双目中显出了欣慰的笑容:“等到统一天下的那一天,皇上就要彻底削掉秦王和太子妃的兵权?” 李海点了点头。 忽然,有军兵来报:“皇上,敌人的攻势非常猛烈!请皇上定夺!” 李海沉声道:“令将士们顶住!朕决不后退!” 随后,亲兵们根据李海的命令,把皇帝的大旗竖了起来。 这一场惨烈的战斗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天黑时,双方才鸣金收兵。 李海派人清点了一下,四万御林军,伤亡过半。 这一场战斗,堪称是尸体如山,血流成河。 血腥的气息在北风的吹拂下,送入人的鼻孔。 李婧不禁秀眉紧蹙,用手掩住了她那可爱的小鼻子。 李海拍了拍李婧的肩膀,道:“爱妃,随朕巡视全营,抚慰一下将士。” 李婧吃了一惊,她跺着脚,向李海撒娇道:“皇上,臣妾怕见人的血,一见了人的血,臣妾就头晕的哟!” 李海淡淡地道:“爱妃啊,当年,你怂恿牛公公当场斩杀了献城的刘忠。但是,朕记得你并没有头晕。” 李海的话虽然平淡,却噎得李婧说不出话来。 当下李婧陪着李海,巡视全营,如此一来,极大地鼓舞了御林军的士气。 回到御帐之后,夜色已深,李渚早已睡下了。 牛公公低声向李海道:“皇上,这一场战斗如此惨烈,想必太子妃和秦王都已觉察到了!但是,太子妃的‘雪豹军’和秦王的‘飞虎军’都没有过来增援,也没有发起对胡部的攻击以减轻我们的压力!” 李海面沉如水,没有答话。 牛公公躬身退了出去。 李婧向李海哀求道:“皇上,咱们撤兵吧!”她的样子楚楚可怜,让任何男人都生出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 李海真的把李婧拥入了怀中。 但是,随即李海将李婧横抱在怀,走入帘后。 帘后有几名宫女和太监,皆跪了下来,道:“叩见皇上!叩见贵妃娘娘!” 李海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到前面去吧!没有朕的呼唤,不用进来伺候。” 那些宫女和太监知道李海要临幸李婧了,都退到了帘子外面。 李婧惊慌地道:“为皇上侍寝,是臣妾的荣幸!但现在,面临着胡部的千军万马,臣妾的心里堵得慌啊!”心中暗道:“都什么时候了,李海这个狗东西还有心风流快活!” 李海笑道:“如今胡部倾巢而出,朕的心里,也是有一些压力的!因此,要在爱妃的身上放松一下。” 说到这里,李海已脱下了李婧的裤子。 李婧只好退而求其次,向李海哀求道:“皇上,臣妾上身的衣服,就不必脱了吧?这样,一旦胡部来劫营,臣妾也能迅速穿上衣服。” 李海没有回答,他的行动就是回答!他很快脱光了李婧的上衣。 李婧的身上已不着寸丝片缕了,她由于寒冷,情不自禁地吸了一下鼻子,迅速钻入了被窝中。 李海好整以暇地脱光了衣服,好整以暇地进入了李婧的身体。 突然,外面杀声震天。 显然,胡部来劫营了。 第500章 定力十足 心惊肉跳之下,李婧不禁花容失色,急忙道:“皇上,快起来吧!” 李海的脸上完全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容不迫地道:“他们打他们的,咱们乐咱们的!” 李海虽然说着话,却没有停止在李婧身上的动作,而且,他的动作非常优雅,满是闲情逸致,没有一点心浮气躁的样子。仿佛对他来说,外面的喊杀声只不过是一首乐曲。 李婧无意中仰视李海,发现李海的脸上不仅丝毫没有慌乱,还是一副很受用的神情。 李婧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李海这个狗东西,真是定力十足啊!明明敌人已打过来了,他依旧兴致盎然地玩女人!” 李婧的俏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无助,这简直是一场煎熬! 云雨结束后,李海的脸上尽是心满意足的神情、 但李婧,却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刚才云雨的时间虽短,但对于李婧来说,却是那样的漫长,仿佛是千年万年。 在两人的身体分开的一刹那,李婧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犹如虚脱了一般。 李海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爱妃,快穿上衣服,陪朕四处转转,安抚一下军心。” 听着周围刺耳的喊杀声,李婧苦笑一下,向李海撒娇道:“皇上啊,刚才您在臣妾身上大展龙威,臣妾被折腾得浑身乏力,哪有力气穿衣服哟!” 李海已穿上了衣服,笑道:“那么,就由朕给爱妃穿衣服吧!”说着动手给李婧穿衣服。 李婧的心里涌上了一种怪怪的感觉,她抬手揉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笑道:“皇帝为妃子穿衣服,堪称空前绝后了!” 李海似有意似无意地道:“以前爱妃为朕侍寝的时候,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这一次爱妃倒是例外:一脸惊恐,让朕倍生爱怜之意。” 李婧不禁心中一震,暗道:“以前的时候,我承欢于李海的身下,虽然在心里不情愿,但是,为了讨李海的欢心,我违心地装出十分兴奋的样子。李海如今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看破了我是故意讨好他?” 当下李婧撅起了樱桃小嘴道:“杀声震天,臣妾一个弱女子,怎能不害怕呢?皇上却是面不改色,真是一身是胆啊!” 李海道:“敌众我寡,敌人根本不需要夜间来劫营的!因此,从一开始,朕就判断敌人只是佯攻,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李婧睁大了一双美目:“皇上,立刚可汗为何要那么做呢?” 李海淡淡地道:“立刚可汗的意思,就是让我们睡不好觉!” 穿好衣服后,李海和李婧一起走出了御帐。 帐外,牛公公与数十名卫士正在忠诚地守护着,对周围的喊杀声恍若不闻。 其中,牛公公身材挺得笔直,如一杆标枪。 看到李海和李婧出来了,牛公公与数十名卫士皆躬身施礼,异口同声地道:“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李海问牛公公:“可曾有消息报来?” 牛公公笑道:“有几人来禀报,老奴就告诉他们:不要惊慌,贵妃娘娘正为皇上侍寝。”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这句话,最能安定军心了!” 李婧的俏脸蓦地红了,她心中暗道:“胡部突然劫营,南夏将士皆惊恐不安。但是,当他们得知他们的皇帝正在临幸我这位贵妃娘娘时,那颗惊恐不安的心就会迅速安定下来。只不过如此一来,我‘妖媚惑主’的名声就更响亮了。” 在牛公公等人的保护下,李海和李婧到达了寨门附近。目睹皇帝和贵妃娘娘亲临,南夏将士无不振奋,皆山呼“万岁”。 胡部本就是佯攻,很快停了下来。 李海与李婧在营中转了一圈之后,重新回到御帐休息。 牛公公压低了声音,向李海道:“皇上,老奴估计:明天的时候,立刚可汗依然会对我们发起猛烈的进攻!” 李海点了点头。 牛公公道:“当御林军遭受胡部猛烈攻击的时候,太子妃和秦王皆按兵不动!皇上应该早做决断才是!” 李海没有作声,但脸色极为阴沉。 第二天早饭后,胡部近十万人马在立刚可汗的指挥下,再次对李海率领的御林军发起了猛攻。 李海一面亲自指挥御林军作战,一面派人催促李池带兵上来增援。 但李海的一颗心,却飞到了白虎关:“武媚儿啊,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赶紧带人,出城作战!” 白虎关内,武媚儿正和王大富面谈。 武媚儿虽然知道王大富对她情恨深种,但在表面上,武媚儿却装作一点也没有觉察的样子,向王大富笑道:“王老板啊,我和太子来到了白虎关,你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和我相见?” 武媚儿彻底放下了架子,不再以“本宫”自称。 王大富赔笑道:“太子和太子妃驾临白虎关,要接见的重要人物很多。草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怎么好意思打扰太子妃呢?” 武媚儿指着王大富笑道:“要不是我派人找你,你是不会主动来见我的,是不是?” 王大富笑道:“就算太子妃不宣召草民,草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太子妃呢。” 忽然,有探马来报:“启禀太子妃:继昨天之后,胡部再次向南边发起了猛攻!” 武媚儿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立即召集严肃和军中将领开会。 武媚儿面色严峻地道:“诸位,胡部再次向皇上率领的御林军发起了猛攻!御林军虽然骁勇善战,但毕竟人数太少!我们必须出城增援!” 随即武媚儿发布命令,以六千人分别守卫白虎关的北门、西门和南门。把所有的火炮架在东城楼上! 半个时辰后,数十门火炮在东城楼上一字摆开,瞄准了城下的胡部营寨。 随着武媚儿的一声令下,数十门火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弹袭向胡部营寨。 一轮轰击过后,武媚儿下令打开了白虎关的东门,率四万余人出了东门,如同下山的猛虎,杀向胡部的营寨。 武媚儿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再有两万字就要完结了,请书友们耐心一些。) 第501章 关门打狗 白虎关的东门外,驻扎着胡部的两万人马,其首领正是曾经驻守青羊集的骨都侯! 骨都侯,是立刚可汗的亲信将领之一。 猝然的炮击,把骨都侯的这两万人马轰得晕头转向,有近千人做了炮下的冤魂。 就在骨都侯的人马惊魂未定之时,武媚儿率四万多南夏军队包抄上来,对骨都侯的人马进行分割包围。 骨都侯的人马不及南夏的一半,刚才的炮击又在这些人的心头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因此,刚一接战,骨都侯一方就落在了下风。 一时间,在白虎关的东门外,展开了一声激烈的厮杀,喊杀声惊天动地。 大约一个时辰后,骨都侯的两万人马,几乎伤亡殆尽,骨都侯换成小兵的服装逃跑了。 而武媚儿率领的四万多人马,也付出了一万多人的伤亡! 武媚儿知道,军事上的一条重要原则是: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因此,她决定集中优势兵力,力争全歼东门下的两万胡部人马。这个目标,她基本达到了! 顾不得打扫战场,武媚儿下令从东门撤回白虎关。 白虎关的北门外,也驻扎着胡部的两万人马,其首领平南侯,也是立刚可汗的亲信之一。 在得知白虎关的南夏军主力东出之后,平南侯径直采用了“围魏救赵”的战法:率两万人马直接攻打白虎关的北门。 且说武媚儿刚带领先头部队入了城,就有军兵向武媚儿报告:“太子妃,胡兵猛烈攻打北门,严公公正在北门督战!” 武媚儿眼珠一转,立即有了主意,向那军兵道:“你告诉严公公,要他装作抵挡不住的样子。故意放弃北门,让敌人进来!”说完,她摘下头盔,挥刀割下了一缕长发交给那军兵道:“事关重大,你把我的这缕长发交给严公公,他就知道你不是假传命令了。”那军兵转身去了。 武媚儿首先从尚没有入城的队伍中拨出一万人,命令他们从东门绕到北门,断敌归路。然后武媚儿带领其他的人马从东门入了城,赶往北门。 有一位将军心中不解,便向武媚儿询问。武媚儿解释道:“胡兵在草原上纵横驰骋,最善于野战,却最不善于巷战。而我军正好相反。因此,放敌军入城,我军就能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严肃得到武媚儿的命令后,顿时心领神会,他一边派人通知白虎关北部的百姓往南撤退,一边有意纵容平南侯的人马攻上了城楼,然后率领守城的部队撤往城里。 平南侯的先头部队攻上城楼后,打开了白虎关的北门,北门外的胡兵在平南侯的率领下,一涌而入,杀入了白虎关内。 但是,没过多久,武媚儿就率两万多南夏军杀到了,双方短兵相接,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严肃随即率领守北门的两千生力军投入了战斗,一些百姓也自发地拿起兵器攻打平南侯的人马。 平南侯的一方由于人数少,不擅长巷战,明显地处在了下风。 平南侯见势不妙,连忙下令撤退。 但是,就在这时,有一万南夏军奉武媚儿之命,从东门绕到了北门外,对平南侯的人马形成了“关门打狗”之势。 更加惨烈的战斗开始了! 满耳皆是喊杀声,满眼皆是血肉横飞! 到天黑时,平南侯的两万人马全军覆没:一万七千人战死,三千人被俘,平南侯本人也死于乱军之中。 在这一天中,武媚儿用火炮助阵,对东门外和北门外的胡部兵马各个击破,可说是战果颇丰:胡部兵马伤亡近四万人,而武媚儿一方,伤亡不到两万。 但李海那一边,情形就不妙了:在立刚可汗连续两天的猛攻之下,四万御林军锐减为一万。要不是李池率三万“飞虎军”赶了上来,几乎就压不住阵脚了。 在李海的严令之下,李池才硬着头皮,上来增援,他本来以为会挨李海的一顿臭骂,但出乎李池意料的是:李海并没有出言责备。 李婧在心里暗骂李池,表面上却满面春风地向李池道:“秦王啊,幸亏你来得及时啊,否则,皇上、本宫和你渚弟就要危险了!还是俗话说得好:‘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啊!”说完,趁李海不备,暗暗向李池抛了一个媚眼。 目睹李婧如此娇俏可喜的样子,李池不禁心跳加快,他暗暗地咽了一口馋涎,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周身透出一股狐媚!享用她的身体,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与她相比,文丽简直就是一块木头啊!” 李池正自想入非非,却被牛公公的话打断了:“秦王啊,您也是久经战阵的人了,深知救兵如救火的道理。老奴不解的是:当御林军与立刚可汗的人马血战之时,您为何不赶紧率‘飞虎军’赶来增援?” 李池不禁心中一凛:“父皇是通过牛公公来表达对我的不满了!”他赶紧赔笑道:“是我大意了!我本以为有太子妃的三万‘雪豹军’,再加上白虎关的几万驻军,完全能抵挡了胡部的进攻!却没有想到太子妃稳坐白虎关内,按兵不动!” 李池这样说,既推卸了责任,顺便又指责武媚儿保存实力,拥兵自重。 李海面沉如水,没有答话。 李池试探着问道:“父皇,依儿臣看来,敌人势大,咱们不如暂且退往芦花镇,以避敌锋芒。有太子妃坐镇白虎关,立刚可汗害怕粮道被太子妃切断,一定不敢长驱南下!” 牛公公不禁把目光投向李海,李池的用意很明显:避开立刚可汗的锋芒,让立刚可汗把进攻的矛头完全指向武媚儿! 李海看着李池,笑了:“池儿啊,你的意思是让立刚可汗和太子妃火拼,咱爷俩在一边看热闹?但是,朕是立刚可汗的岳父,倘若朕那样做了,就会被立刚可汗看轻了!更重要的是:一旦太子妃挡不住立刚可汗的进攻,导致白虎关失守。那么,立刚可汗就再无后顾之忧,尽可长驱南下!” 第502章 百密一疏 说到这里,李海加重语气道:“到了那时,咱们面临立刚可汗的压力就会更大!” 李池愕然不能对。 李婧美目流转,斜睨李池,娇笑道:“秦王啊,你的大局观毕竟不如你父皇啊!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 李婧的一双美目犹如两眼清泉,李池只觉自己的魂魄要淹没于这两眼清泉之中了。 李海深沉地道:“朕以为,太子妃决不会作壁上观!据探马来报,今天在白虎关的东门下发生了一场激战!” 李池道:“父皇准备坚守于此?” 李海道:“过年临近了!倘若我们再坚守三个月,浯渠河就会解冻,胡部的粮草运输就会成为一个大麻烦!到了那时候,胡部就只好退兵了!” 第二天一早,白虎关的西门方向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声。原来,是白虎关的南夏守军向西门外的胡部兵营发射火炮。 立刚可汗和李霜霜都被炮声惊动了。 李霜霜不禁花容失色,她看着立刚可汗道:“大汗,这种新式的武器,实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啊!” 立刚可汗盯着发炮的方向,两眼欲喷出火来:“武媚儿真是不简单啊,竟然造出了这种新式的武器!” 李霜霜皱眉道:“武媚儿在成为太子妃之前,仅以琴棋书画闻名。岂料成为太子妃之后,竟然显示出了过人的谋略!” 立刚可汗道:“武媚儿擅长谋略并不令人奇怪,须知她是将门虎女啊!” 立刚可汗的心中十分压抑:他已得到消息,骨都侯的两万人马和平南侯的两万人马,几乎是全军覆没! 短短几天,胡部的伤亡忆达到了七万人! 立刚可汗感叹道:“没想到南夏军队这么顽强!” 李霜霜道:“我父皇非常重视军队,即使在饥荒之年,也不拖欠将士的军饷。” 为了确保粮道的安全,立刚可汗决定收缩兵力,对白虎关实施“围三阙一”的策略:在白虎关的东门和西门下,各布置了三万人马,他和李霜霜率五万人马屯于北门城下。 由于白虎关的南门已没有了胡部的人马,李海命令李池率三万“飞虎军”原地不动,他却率仅存的一万御林军抵达了白虎关的南门下。 武媚儿和李泽亲自出城迎接,跪倒在地,向李海磕头请安。 当李海得知武媚儿以伤亡两万人的代价,却取得了歼敌四万的骄人战绩后,不禁大喜道:“太子妃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啊!” 李海入城之后,先把一万御林军安置好了,严令不得扰民。 由于已临近春节,虽然胡部大兵压境,但白虎关内还是一片喜庆的气氛。等到得知皇帝驾临,更是一片欢腾,很多百姓自发地高呼“万岁”。 武媚儿和李泽把卧室空了出来,请李海和李婧入住:这卧室本是白虎关原守将李焕镐住过的。 武媚儿陪同李海观看了陈列在西门城楼上的数十门火炮,并且让炮手当场向城下的胡部兵营放了几炮。 李海赞不绝口,道:“太子妃能造出如此武器,我南夏国一统天下的日子不远了!” 武媚儿低沉地道:“启禀父皇:这种火炮的用料及做工都极为严格,因此,虽然其威力巨大,却不能大规模生产。” 李海点了点头。 武媚儿看到李海的身边只有牛公公在场,便压低声音道:“父皇,秦王没有率军入城吗?” 李海道:“朕让秦王率三万‘飞虎军’屯于南门之外,和白虎关构成犄角之势,而且保证粮道的畅通!难道太子妃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武媚儿摇了摇头,道:“父皇的安排没有错!只不过,臣妾还是有一点的担心!” 李海一愣,问道:“太子妃担心什么?” 武媚儿以极低的声音道:“臣妾担心的是:秦王突然率‘飞虎军’返回夏京!然后,立刚可汗就会把白虎关重新合围,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地攻打白虎关!倘若皇上、太子、齐王殿下皆不幸遇难,那么秦王就会成为南夏国内唯一的亲王,也会成为继承皇位的唯一人选!” 李海的瞳孔猛地收缩,一双鹰眼射出了骇人的光芒! 虽然武媚儿说得非常含蓄,但李海已听懂了武媚儿的意思! 其中的意思就是:一旦李池和立刚可汗暗中有了勾结,那么李池就会置白虎关于不顾,率三万“飞虎军”返回夏京!然后,立刚可汗就会集合所有的兵马,将白虎关四面围困,不计代价地攻打!倘若胡部打破了白虎关,李海、李泽、李渚皆有难,李池自然顺理成章,成为南夏的新皇帝! 霎时,犹如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海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这刹那间,李海意识到自己百密一疏,没有考虑到李池反叛的因素! 时值严冬,寒风如刀,但牛公公的额头已渗出了汗珠。显然,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虽然心中震惊,但在表面上,李海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徐徐道:“以太子妃看来,朕该如何挽救?” 武媚儿道:“请皇上拨出五千御林军在南门所营,同时派出探子,密切监视胡部和秦王所部的动向!一旦秦王率军撤退,皇上也要在胡部包围白虎关之前撤退!” 李海看着武媚儿,目光中满含异样之色,道:“太子妃,你能挂念朕的安危,朕甚是欣慰!” 武媚儿察觉到了李海异样的目光,不禁低下头去,心中却又羞又恼,暗想:“李海这只癞蛤蟆,难道不顾危险,也要吃我这只天鹅?” 李海的目光投向南方,低沉地道:“李池有这个胆量吗?” 此时此刻,在“飞虎军”的营寨内,戒备森严。 秦王府的总管秦升亲自在一座帐篷外面担任警戒,帐篷里面,只有两个人:李池和胡部丞相独孤焕臣。 独孤焕臣低声道:“秦王殿下,如今对您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只要您率领您的队伍返回夏京,我胡部的大军就会把白虎关四面合围!然后,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白虎关!倘若你的父皇和哥哥李泽死了,南夏国的皇位就会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李池的双目中霎时射出了灼热的光芒! 第503章 不斩来使 李池在心里承认:独孤焕臣说的极有道理! 如今白虎关内的南夏军,总共只有四万余人。而胡部的兵马,则有十万以上! 胡部完全可以对白虎关围而不攻,并且在浯渠河解冻之前,运来足够多的粮草。如此一来,白虎关陷落是早晚的事情。 只要李海和李泽死了,李池自然就会成为南夏国的新皇帝! 但李池的眼前,却浮现出了李婧那一张妖娆无比的脸! 李池心中暗想:“真要出现那种局面的话,李婧只有两个结果:或者死于非命,或者成为立刚可汗的俘虏!” 李婧的这两个结果,都是李池不愿意看到的!因为李池确信:倘若李婧落入了立刚可汗之后,立刚可汗一定会把李婧据为己有! 在李池看来,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了李婧的魅力! 李池的一双眼睛变幻不定,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独孤焕臣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池,一言不发。 一会后,李池迎着独孤焕臣的目光,问了一句:“我霜霜妹子可好?” 独孤焕臣不禁心中沮丧,他知道:李池对于撤军一事避而不谈,等于是婉拒了胡部的提议! 但在表面上,独孤焕臣却若无其事地道:“皇后一切都好,请秦王殿下不必担心。” 李池笑道:“那么,我就放心了!” 独孤焕臣还不死心,道:“秦王殿下,我们大汗计划好了:过年的那天,将派使臣进入白虎关,向你父皇恭贺新年,顺便邀请武媚儿前往胡部大营谈判。倘若武媚儿不敢赴约,那么她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一筹。倘若武媚儿赴约,我们大汗就扣下她作为人质,逼迫南夏拿白虎关来作交换!” 李池立即来了兴趣,笑道:“这个主意不错!等到你们拿到白虎关之后,就把武媚儿一刀喀嚓了!” 独孤焕臣道:“过年的那一天,还请秦王殿下在你父皇面前加一把劲,促使武媚儿进入胡部大营谈判。” 李池很爽快地道:“好!” 随即独孤焕臣就起身告辞了。 秦升得知独孤焕臣的来意后,悄悄地劝李池道:“王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李池摇了摇头,心头再次浮现出了李婧那一张妖娆无比的脸。 李池自小就对母亲荣妃有着极深的感情,亲眼目睹了母亲不受父皇宠爱的孤苦。对于受到父皇宠爱的女人,他自发地有一种仇恨。 因此,刚开始时,李池是仇恨李婧的。 但是,渐渐地,李池感受到了李婧的风情万千,再加上倍受李婧的奚落,李池的心态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占有李婧的念头,如同雨后的野草一样,在李池的心里疯长。 难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报复一个美貌女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到这个美貌女人的身子? 第二天,有探子向李池报告:“启禀殿下:在五千御林军在白虎关的南门外安营扎寨!” 李池霎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心中暗暗庆幸:“很明显,父皇这是防范我的!倘若我率‘飞虎军’撤离的话,父皇也会在胡部兵马合围白虎关之前,从白虎关逃出来!” 秦升有些惭愧地向李池道:“幸亏王爷沉得住气!否则的话,我们前脚向南撤军,皇上后脚就会率御林军撤军白虎关!那样的话,我们与皇上就撕破脸了!” 李池的心里,不禁对李婧生出了微妙的感情,暗道:“这一次,要不是顾念李婧这个小浪蹄子,我就会和父皇撕破脸了!在父皇不死的情况下,与父皇撕破脸,我就是自取灭亡!” 到了初一这天,李池把“飞虎军”托付给秦升,他带了三百名卫士,从白虎关的南门入城,向李海祝贺新年。 中午的时候,李海设家宴,招待李池,参加的人还有:李婧、李泽、武媚儿、李渚。 牛公公侍立于李海的身边。 李渚由于年小,一直环绕于李婧的膝下。 觥筹交错之时,李婧不时向李池抛一个媚眼,弄得李池的心里痒痒的。 突然,有人来报:“启禀皇上:胡部的立刚可汗派使臣求见,现已在北门外侯命!” 李海暗吃一惊,与武媚儿交换了一下眼色,沉声道:“让他进来!” 随即李海下令撤了酒席。李婧带着李渚回避了。 一会后,胡部使臣进来了,跪倒在地,磕头道:“外臣乃胡部御史拓跋素华,奉我主大汗和皇后娘娘之命,向陛下恭敬新年!”说完跪呈礼单。 李海满面笑容地让拓跋素华平身。 牛公公从拓跋素华手中接了礼单,躬身献给李海。 李池指着拓跋素华喝道:“你的主子不顾翁婿之谊,背弃盟约,兴兵犯我南夏疆界,其心可诛!”说完,装腔作势地要上前殴打拓跋素华。 武媚儿笑道:“秦王息怒!须知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拓跋素华一脸谄媚地向李泽道:“这次外臣前来,受皇后娘娘所托,给太子殿下带了一些小鸟小兽的玩艺儿。” 李泽听了,高兴得手舞足蹈:“霜霜妹子真是好人啊!” 看到李泽的样子,李池不禁心中暗暗鄙夷,武媚儿的心头,则是一阵悲哀:“李泽还停留在小孩子的智商上!” 拓跋素华再次跪倒在李海脚下,磕头道:“陛下,外臣受我家大汗所托,还有一事相求。” 李海道:“说吧。” 拓跋素华道:“我家大汗和皇后娘娘请太子妃到胡部大营一聚。外臣捎带了我家皇后娘娘的亲笔信一封。”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信。 牛公公从拓跋素华手中接过了信,敬呈李海。李海阅后,随手交给了武媚儿道:“太子妃,的确是你霜霜妹妹的亲笔信。” 武媚儿看完了信,沉吟不语。 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意下如何?朕要提醒你的是:要是去的话,可是相当危险!因为胡人素来不讲信义,就算签订了协议,也能随时撕毁。” 李海这话,也是有意说给拓跋素华听的。 拓跋素华禁不住脸色一红。 李池有些急了,便道:“父皇,既然霜霜妹子盛情相邀,太子妃要是不去,可就被立刚可汗看轻了!” 第504章 孤身入虎穴 武媚儿不禁在心中暗暗冷笑:“立刚可汗和李霜霜邀我过去见面,一定是不安好心!李池巴不得我死在胡部营中,竟然忍不住出言相激了!他们却不知昨天夜里的时候,景清给我看过相,从面相上看,近期我并无凶兆!而且以我目前的身手,已堪称天下绝顶高手,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立刚可汗加害的?” 当下武媚儿向李海笑道:“父皇,秦王说得不错!既然霜霜妹子盛情相邀,臣妾要是不去,可就被立刚可汗看轻了!俗话说得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臣妾决定接受邀请!” 李池和拓跋素华均是心中暗喜。 李海的一双鹰眼闪烁不定。 李泽却一下子抱住了武媚儿的腰,叫道:“太子妃,你不能去!霜霜虽好,但依我看来,我那个妹夫立刚可汗不是好人!” 虽然武媚儿多次被李泽抱过,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李泽抱住,却是第一次。武媚儿羞愧之下,双臂一振,纤腰一扭,已挣脱了李泽的怀抱。 可能是武媚儿用力过大的缘故,李泽竟然一下子跌倒于地。 武媚儿心中暗吃一惊:“李泽练了将近一年的‘龙腾四海’了,为何身上的力气不见增长?” 正这样想着呢,李泽已一下子搂住了武媚儿的腿,叫道:“太子妃,我不放你走!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李泽的这句话,如一支利箭,一下子射中了武媚儿内心深处最柔嫩的地方! 武媚儿俯身拉起了李泽,轻轻地为李泽拍击身上的尘土。她脸上流露出来的,皆是爱怜横溢的神情。 目睹武媚儿的神情,李海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黯然之色。 李池唯恐武媚儿受了李泽的影响而改变主意,便向李泽道:“皇兄啊,皇太后和父皇让你听太子妃的话,你怎能违抗太后和父皇的旨意呢?” 李泽怒气冲冲地向李池道:“二弟,你可知道深入胡营要担多大的风险?太子妃不是你的老婆,你自然不知道心疼!你以为我傻吗?我根本不傻!” 李池忍不住笑了,暗道:“李泽这个傻子明明傻到家了,还说不傻呢!” 武媚儿暗暗向拓跋素华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拉着李泽的手向外走去,柔声道:“太子爷,大过年的,新衣服弄脏了,会被人笑话的!赶紧换一套衣服吧!” 来到了两个人的卧室,武媚儿服侍着李泽换上了新衣服,耐心地向李泽道:“太子爷,我这次随胡部使臣前去,看似危险,其实没有什么危险的!” 李泽一愣,问道:“太子妃,你为何这么肯定?” 武媚儿压低声音道:“呆子,以我现在的武功,立刚可汗哪能伤得到我?” 李泽道:“太子妃,你接受立刚可汗的邀请,能得到什么?是为了向立刚可汗证明你的胆量,还是为了向立刚可汗证明你武功高强?” 武媚儿笑道:“太子爷啊,你能问出这些话,说明你还不是太笨。” 李泽有些得意地道:“是啊,连父皇都说我并不傻。” 武媚儿似乎是开导李泽,很认真地道:“我决定进入胡部大营,一不是为了逞匹夫之勇,二不是为了证明我武功高强。我有我的目的,但是不能告诉你!” 李泽还想再说什么,武媚儿的脸色已变得严肃起来,道:“太子爷,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对我的关爱,不在我的爹娘之下!我可以告诉你:此去胡部大营,对我来说,如履平地!” 武媚儿随即唤入了严肃和丁达,道:“你俩负责看住太子爷!在我回来之前,不能让他出去!” 说完,武媚儿并不理会李泽的喊叫,再次和李海、李池、拓跋素华相见。她向拓跋素华笑道:“走吧!太子爷本来不让我去的,但听到我给他捎回好玩的东西,他就不再阻拦啦!” 李池心中暗喜:“武媚儿,这是你自己要去送死,可怨不得我!” 拓跋素华也是心中暗喜,向李海施了一礼道:“陛下,外臣告辞!太子妃和我家皇后娘娘叙旧之后,外臣自会送太子妃回来。” 李海目视武媚儿道:“太子妃,你这次需要带多少人马护送?” 武媚儿笑道:“臣妾回禀父皇:虽然如今南夏和胡部处于交战状态,但臣妾向来和霜霜妹子交情深厚,有霜霜妹子的照顾,臣妾必会平安无恙!哪里需要护送呢?” 武媚儿的神情和语气非常轻松,仿佛是在赶赴一场喜宴。 李池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武媚儿这个贱人的胆子确实不小!” 武媚儿随着拓跋素华去了,随即李池也向李海告辞而去。 牛公公低声问李海道:“皇上,难道您不担心太子妃的安危吗?” 李海深沉地道:“朕相信太子妃就算遇上了危险,也能逢凶化吉!” 武媚儿随着拓跋素华出了白虎关的北门,在一队胡兵的护送下,来到了胡部的大营。 随后武媚儿在拓跋素华的引领下,来到了立刚可汗的御帐。 立刚可汗坐在一张虎皮椅子上,神情极为倨傲。 立刚可汗的两边,肃立着两排刀斧手,皆是杀手腾腾。 拓跋素华向立刚可汗跪了下来,朗声道:“启禀大汗:微臣这次出使白虎关,请到了太子妃,算得上是不辱使命!” 武媚儿没有向立刚可汗施礼,更没有向立刚可汗跪拜,她笑道:“大汗啊,若以胡部和南夏两国而论之,我应该向你施礼;若以亲戚而论之,你是我的妹夫,你应该向我施礼!” 立刚可汗的双目中显出了嘲讽的笑意:“太子妃,你果然一身是胆啊!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说笑!不知太子妃仗了谁的势?” 武媚儿大笑起来:“我孤身前来,自然是仗了你的势!” 立刚可汗“哦”了一声,道:“愿闻其详!” 武媚儿笑道:“大汗打遍草原无敌手,难道会杀我一个弱女子吗?况且大汗还是我的妹夫!” 立刚可汗一怔,随即庄重地道:“太子妃,朕自然不会杀你!” 第505章 稍安勿躁 武媚儿道:“大汗,我此行来,主要是不放心霜霜妹子!” 立刚可汗不禁一愣,道:“太子妃,你哪里不放心霜霜?” 武媚儿正色道:“我与大汗签订了为期一年的‘篝火之盟’。但是,一年之期未满,大汗就单方面撕毁了盟约。有人就说:其中的原因,是霜霜公主因失宠于大汗而被打入冷宫!” 立刚可汗纵声大笑起来,仿佛他听到了天下最为可笑的笑话。 武媚儿道:“大汗,只有当面问过霜霜妹子之后,我的一颗心才会放下来!” 武媚儿的话音刚落,帘后就响起了李霜霜清脆的声音:“多谢皇嫂惦记!大汗待我很好!” 随着环佩叮咚,李霜霜从帘后转了出来。 武媚儿看到李霜霜的小腹已鼓了出来,不禁笑道:“原来霜霜妹子有喜了,真是可喜可贺!” 李霜霜淡淡地道:“多谢皇嫂!”神情和语气并不热情。 武媚儿对李霜霜冷淡的态度恍若不觉,她向李霜霜道:“霜霜妹子啊,当父皇得知胡部攻打白虎关的消息之后,龙颜大怒,立即下令把赵妃娘娘关入了‘淑梅馆’。我便劝父皇道:‘父皇啊,寻常百姓都讲诚信,何况一国之君乎?您已答应了霜霜妹子,由赵妃娘娘管理后宫事务,怎能食言呢?’父皇心动,遂赦免了赵妃娘娘。” 李霜霜听了,微微动容,道:“多谢皇嫂了!” 武媚儿轻轻地叹息一声,道:“霜霜妹子,你在离开夏京之前,曾托我照顾赵妃娘娘。人若不讲诚信,与禽兽何异?”说着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投向立刚可汗。 立刚可汗不禁恼羞成怒,大喝道:“武媚儿,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就要下令拿下武媚儿! 立刚可汗面南背北而坐,武媚儿和拓跋素华位于立刚可汗的南面,距离立刚可汗约有十丈的距离。 突然,武媚儿扑向拓跋素华!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武媚儿身形飘忽,东一晃,西一闪,如鬼似魅,已到了立刚可汗的面前。 立刚可汗大骇之下,急往后退,他身边的四名卫士奋不顾身地拦住了武媚儿。 岂料武媚儿一个急转身,从一个不可思议的方位冲出,迅捷无比地冲到了李霜霜的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武媚儿已擒住了李霜霜!并且,她随手取下了李霜霜盘在头发上的一根金钗,把金钗顶在了李霜霜的腹部。 武媚儿知道立刚可汗弓马娴熟,不容易控制。而李霜霜却不会任何武功,也没有躲避的经验。 果然,武媚儿一击得手,使李霜霜成了俘虏。 随即武媚儿一声长啸,大吼道:“谁也不准动!” 啸声和吼声,武媚儿皆运上了深厚的内力,震得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武媚儿如此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竟然有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 武媚儿的声音中透出了阴森森的杀意:“立刚可汗!请你不要逼我!否则,你老婆就是开膛破肚之祸!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立刚可汗不禁脸色铁青,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以立刚可汗的意思,是想把武媚儿扣为人质,然后逼迫李海让出白虎关。得到白虎关之后,胡部就拥有了一个立足地,将再无后顾之忧,尽可长驱南下。 但立刚可汗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武媚儿竟然是一位绝顶高手!她这一身武功是如何练成的? 御帐内有许多刀斧手,本来是准备对付武媚儿的。但是,这些刀斧手看到李霜霜落入了武媚儿的手中,没有立刚可汗的命令,这些刀斧手皆不敢动。 拓跋素华爬到了立刚可汗的脚下,颤声道:“大汗,皆是微臣的罪过!请大汗降罪!” 立刚可汗暴躁之下,突然拔出佩刀,将拓跋素华砍为两段! 连那些刀斧手都变了脸色。 李霜霜却是神色不变,柔声道:“大汗,稍安勿躁!皇嫂深藏不露,实非我夫妻所能忖度!” 武媚儿不禁心中暗暗佩服:“生死关头,李霜霜依然表现得很镇定,毫无惊慌失措之态,真是一个人物!” 李霜霜的话,使立刚可汗顿时冷静下来,遂换作了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向武媚儿笑道:“皇嫂啊,咱们是一家人,什么事情不好商议?” 武媚儿“呸”了一声,冷冷地打量着立刚可汗道:“谁和你是一家人了?你这当女婿的,狼心狗肺,竟然要夺岳父的江山!更令人不齿地是:亲笔签下的协议,竟然说撕毁就撕毁!纯粹是一个无赖!” 立刚可汗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他尽力以平和的语气道:“皇嫂,以你看来,该当如何?” 武媚儿依然冷冷地打量着立刚可汗,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有两条:第一,我要带你老婆回白虎关!大过年的,她应该拜会她的父皇!第二,你立即撤兵!当你的兵马全部撤到浯渠河的北岸之后,我自然向父皇说情,让父皇派人,把你老婆送过浯渠河!” 武媚儿刚刚说完,李霜霜已叫道:“大汗,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勿以臣妾为念!” 武媚儿大怒,抬手就给了李霜霜一耳光,骂道:“贱人!你真是一个数典忘祖、吃里扒外的东西!” 李霜霜叫道:“武媚儿,你有种就杀了我吧!” 武媚儿顺手又给了李霜霜一耳光,斥道:“杀不杀你,就看你汉子的态度!他要是逼人太甚,我当然要杀了你!然后以我的武功,逃出这座胡部大营绰绰有余!” 立刚可汗面沉如水,冷冷地道:“太子妃,你的两个条件,朕都答应了!也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如约送霜霜归来!” 武媚儿冷冷地道:“我武媚儿向来是‘言必信,行必果’,不像某些人,签订的协议如同放屁!” 立刚可汗的双目中掠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怒气,却没有发作。 武媚儿淡淡地道:“霜霜妹子,随我到白虎关拜见父皇吧!要是父皇得知你怀上了身孕,可不知有多么高兴啊!” 说完,武媚儿挟持着李霜霜,向外走去。 第506章 受惊和压惊 那些刀斧手虽然手中拿着兵器,但当武媚儿挟制着李霜霜向外走的时候,这些刀斧手的眼中,皆显出了惶恐无助的神情,仿佛他们是待宰的羔羊。 武媚儿的步伐坚定而沉着,旁若无人。 当武媚儿挟制着李霜霜走出御帐的时候,立刚可汗也跟了出来,他一声长啸,大声道:“太子妃,你要是伤害了霜霜,朕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立刚可汗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心。 武媚儿却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大汗啊,我的好妹夫!霜霜妹妹是我的大姑子,是我丈夫的妹妹,是我父皇的女儿,只要你的心里不会生出伤害我的念头,我怎么舍得伤害霜霜妹子呢?” 立刚可汗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也说得是!” 随即立刚可汗提高了声音道:“太子妃,朕派五百骑兵尾随在你和霜霜之后如何?当你和霜霜抵达白虎关下之时,这五百骑兵再撤回来。” 武媚儿娇笑起来:“大汗啊,你对我霜霜妹子真是无微不至啊!看来,我劫持了霜霜,恰好击中了你的软肋!”她心中暗道:“在我知道的传闻中,立刚可汗心狠手辣,曾经把他心爱的女人至兰送给他的对手逐利可汗。没想到现在,为了李霜霜的安危,立刚可汗什么都愿意做!” 立刚可汗阴沉着脸,没有再和武媚儿说话,只是命独孤焕臣道:“丞相,你率五百骑兵,尾随在武媚儿和皇后的后面。看到武媚儿和皇后入城了,你们再回来。” 李霜霜回头看了立刚可汗一眼,一双美目中满是柔情蜜意。 武媚儿劫持着李霜霜走在前面,独孤焕臣率五百骑兵跟在后面,向白虎关的北门走去。 北门的南夏守军远远地看到了奇异的一幕景象:两个女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队骑兵。在他们看来,独孤焕臣率领的那五百骑兵更像是保护武媚儿和李霜霜的。 守北门的军官立即派人飞报李海。 当武媚儿和李霜霜抵达北门之下时,独孤焕臣就率五百骑兵返回了。 武媚儿一直牵着李霜霜的手,不过呢,当走出胡部大营的时候,她就把抵在李霜霜小腹上的金钗撤了,插回了李霜霜的头发上。 北门上的南夏守军虽然不认识李霜霜,却尽皆认识武媚儿,当下开了城门,放武媚儿和李霜霜入城。 忽然,李海在牛公公及数十名侍卫的护送下,向北门而来。 武媚儿满面含笑地向李海施礼道:“臣妾给父皇请安!托父皇的洪福,臣妾平安归来!霜霜妹子由于思念父皇,遂跟着臣妾回来,向父皇祝贺新年!并且,立刚可汗看在霜霜妹子的情面上,决定把兵马撤回到浯渠河以北!” 李海和牛公公交换了一下眼色,尽皆大喜。 不过,李海知道武媚儿的话并不是真实的,却装出欢喜的样子道:“霜霜深明大义,真是难得!” 李霜霜向李海裣衽施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由于儿臣有孕在身,无法给父皇磕头,请父皇见谅!” 李海满面含笑道:“霜霜,一家人不必拘礼!” 此时天色已晚,李海命人给李霜霜准备房间,又让人准备晚宴,为武媚儿和李霜霜接风。 武媚儿与李泽相见,看到武媚儿平安归来,李泽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颤声道:“太子妃,你可回来了!” 武媚儿察觉到李泽显然是真情流露,不禁十分感动,笑道:“太子爷,多谢您记挂。”向旁边的严肃和丁达使了一个眼色,严肃和丁达便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武媚儿和李泽了,武媚儿投身于李泽的怀抱,娇声娇气地道:“太子爷,你受惊了!今天夜里,就让你在我身上做游戏,算是给你压惊!你说好不好?” 李泽大喜道:“太好了!太子妃,如今就是夜里了,咱俩开始做游戏吧!” 武媚儿立即红了脸,推开了李泽道:“如今人家还没有吃晚饭,哪有力气做游戏哟!”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个尖尖的太监声音:“皇上驾到!” 武媚儿心中暗吃一惊,不禁暗骂李海:“你一个当公公的,到儿媳妇的房间来干什么?” 李海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牛公公。 武媚儿拉着李泽的手,给李海跪了下来。 李海道:“太子,太子妃,都起来吧!” 武媚儿和李泽起来后,李海首先满面含笑地问李泽道:“太子,刚才太子妃和你说什么话了?” 武媚儿大吃一惊,连忙向李泽使眼色。 不料,李泽似乎没有看到武媚儿向他使眼色,反而很认真地向李海道:“回禀父皇:刚才太子妃说儿臣受惊了,还说今天夜里和儿臣做游戏,为的是给儿臣压惊。” 霎时,武媚儿的俏脸羞得通红,她把头深深地垂了下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海和牛公公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李海笑呵呵地道:“太子最为诚实了!” 说完,李海把目光落在了武媚儿的身上,道:“太子妃,今天下午,你随胡部使臣拓跋素华而去,随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霜霜真的是心甘情愿地跟你来的吗?” 武媚儿定了一下心神,道:“回禀父皇:立刚可汗的本意,是想扣臣妾为人质,以便要挟父皇。却没有想到臣妾先下手为强,突然出手挟制住了霜霜。立刚可汗顾念霜霜的性命,只好让霜霜随臣妾而来。并且,为了保霜霜的平安,立刚可汗愿意撤兵回国!” 李海心中暗道:“看不出立刚可汗还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啊!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对我来说却是:舍不得女儿,套不住立刚可汗这位枭雄啊!” 一会后,有一位太监过来向李海禀报:“皇上,晚宴准备好了!” 李海点了点头,向武媚儿和李泽道:“太子,太子妃,一块吃饭吧!”说完转身就走,牛公公紧随其后。 武媚儿暗暗拧了李泽的耳朵一下,恶狠狠地道:“太子啊,你简直让我无法见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507章 出嫁从夫 参加宴会的,有李海、李婧、李泽、武媚儿、李霜霜,还有李婧的儿子李渚。 李海屏退了宫女和太监,只留下牛公公一个人伺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海看着李霜霜道:“霜霜,你能来看父皇,父皇很高兴。” 李霜霜若无其事地道:“儿臣毕竟来得晚了一些,还望父皇见谅!儿臣身为胡部的皇后,身不由己的地方太多。” 李海干笑两声,道:“说得是!” 李霜霜似有意似无意地道:“父皇,我母妃尚好吧?” 李海一怔,道:“你母妃一切都好。” 李霜霜看着李海,道:“可是,儿臣听说,父皇曾经把我母妃打入了‘淑梅馆’。” 说到这里,李霜霜把目光投向李婧道:“那座‘淑梅馆’岂是人住的地方?贵妃娘娘对于‘淑梅馆’的一切,自然是很熟悉的了?” 李婧不禁又羞又恼:对她来说,最为不堪回首的,便是被关入“淑梅馆”的那段日子!李霜霜这样说,明显是揭她的伤疤! 但在表面上,李婧却笑得甚是甜美:“霜霜妹子啊,对于嫔妃来说,‘淑梅馆’是最为修心养性的地方!住在‘淑梅馆’的那段日子,使我受益匪浅,深切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为什么这样说呢?在我住在‘淑梅馆’的时候,你的母妃等人,受了张贵妃的指使,不仅隔着墙骂我,还写信骂我!隔了些日子,我恢复了贵妃的身份,你母妃等人吓得要死,哭着向我赔礼,又写下了‘悔罪书’!我在夏京的宫殿里,还保存着你母妃骂我的信,同时保存着你母妃的‘悔罪书’。” 李霜霜听了,并无羞耻之意,反而笑了:“既然贵妃娘娘认为‘淑梅馆’是个好地方,但愿下次父皇再把你发配到‘淑梅馆’里‘修心养性’!” 李婧立即变了脸色。 李海阴沉着脸道:“不要吵嘴了!大过年的,少说这些丧气的话!” 武媚儿心中却是暗暗好笑:“几个相互看着不顺眼的女人聚在一起,要是彼此不吵嘴,还叫女人吗?” 李海看着李霜霜,淡淡地道:“霜霜,朕确实把你母妃关入了‘淑梅馆’!听到立刚可汗撕毁和太子妃达成的协议,犯我南夏疆界,朕一怒之下,才那样做的!但是,不出三天,朕就恢复了你母妃的身份,依然让她管理后宫事务。是太子妃让朕改变了主意!太子妃的大意是说:‘父皇,立刚可汗乃蛮夷之邦,他可以违背和臣妾达成的协议。但父皇却不能违背对霜霜妹子的承诺’!” 李霜霜看了武媚儿一眼,道:“多谢太子妃!” 武媚儿微笑道:“霜霜妹子,你在离开夏京之时,曾托我照顾你的母妃。我自然不能违背对你的承诺!诚信乃为人处世之本,像立刚可汗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世上毕竟不多。”她心里暗道:“我把李霜霜劫持到这里,李霜霜一定恨死我了!” 李婧揉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一张俏脸上满是诧异之色:“霜霜啊,无论你的父皇,还是太子妃,皆是言出如山,一诺千金!但是,立刚可汗为何就是一位背信弃义的小人呢?他枉为一国之君!其行为实在令人不齿啊!其行径,连个寻常老百姓也不如啊!” 说到这里,李婧一声长叹,俏脸上尽是惋惜之色:“霜霜啊,你真是命苦!怎么嫁给了一个无赖呢?唉,一朵鲜花,让一头野蛮的熊给拱了!” 李霜霜自然听出了李婧话中的幸灾乐祸之意,她淡淡一笑,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自古以为,婚姻就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父皇把我许给立刚可汗的呀!” 李海哼了一声,道:“霜霜,朕承认,你嫁给立刚可汗,是朕作的主。但是,当立刚可汗撕毁了协议,侵犯你的故国的时候,你作为立刚可汗的妻子,应该劝谏他才是啊!” 李霜霜淡淡地道:“臣妾自小在国子监读圣贤之书,是深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道理的。儿臣在出嫁之前,自然听父皇的,父皇让儿臣嫁给立刚可汗,儿臣也就奉父皇之命嫁了可汗。但是,儿臣既然嫁与立刚可汗为妻,就要听可汗的!难道有什么过错吗?” 李海不禁为之语塞。 很快,李霜霜就放下了筷子,说是饱了,随即起身离席。 这一场晚宴,算得上是不欢而散。 李婧心中暗暗冷笑,径直带了两个宫女,来到了李霜霜的房间。 李霜霜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一定恨我!须知在离开夏京的时候,由于我的坚持,李婧的心腹苏嬷嬷和羊志都挨了板子。” 当下李霜霜不冷不热地道:“贵妃娘娘凤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李婧笑了起来:“霜霜啊,我有个问题要请教:听说胡人遍身是毛,像个凶神恶煞似的!我那位妹夫是不是这个样子?” 李霜霜心中暗暗冷笑,她颇为骄傲地道:“立刚可汗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有一股气吞山河的气概。” 李婧一撇樱桃小嘴,道:“霜霜啊,你可要小心!听说这位立刚可汗残酷无情,曾经把他以前的老婆,送给了其他的男人!” 李霜霜不以为然地笑了,道:“这个,就不用贵妃娘娘操心了!这一次立刚可汗答应撤兵回国,就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现在已确信:在立刚可汗的内心里,最为看重的就是我!” 李婧望着李霜霜鼓起的肚子,笑道:“霜霜啊,你就要为皇上添一位外孙了!哎呀,这位外孙要是像立刚可汗的话,可就糟糕了!一定是又黑又丑,浑身长满了毛,难看死了!” 李霜霜抚摸着小腹,笑道:“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要是有他父亲一半的威风,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婧的本意,是想打击李霜霜的。但是,李霜霜的态度,使李婧有了一种一拳打在棉絮上的感觉。 李婧笑道:“和立刚可汗那样野蛮的人生活在一起,一天也难熬!没想到霜霜竟然活得有滋有味!” 第508章 老夫少妻 李霜霜笑了,她看着李婧道:“贵妃娘娘,论年纪的话,我父皇足可做你的父亲了!你与我父皇,堪称是老夫少妻了!在此,我恭祝你和父皇白头偕老!” 李婧立即明白了李霜霜的意思,暗道:“李霜霜这是讽刺我以少女之身,却伺候李海这个糟老头子!”她禁不住心中一痛,霎时眼前浮现出了高帅那丰神俊逸的面容。 但在表面上,李婧却笑得很灿烂:“霜霜啊,你父皇虽然年纪大了些,却是精力充沛,在床上的时候,简直如生龙活虎一般!而且,自从我成了你父皇的女人之后,就夜夜承欢于你父皇的龙体之下。有时候我就算来了葵水,你父皇也不放过我!而且,你父皇是一个钟情的男人,自从有了我之后,他就不再临幸别的嫔妃!你母妃等人认为是我迷惑你父皇,夺走了你父皇对她们的宠爱!其实却是你父皇纠缠着我不放手啊!” 说完之后,李婧转身就走。 望着李婧的背影,李霜霜的目光中满含冷意。 第二天,有探子向李海报告道:“启禀皇上:西门的胡部兵马拔营,向北撤去!”很快又有探马有李海禀报:“启禀皇上:东门的胡部兵马拔营,向北撤去!” 李海不禁面露喜色:“看样子,立刚可汗真要撤兵了!传朕旨意:任胡部兵马自去,不必追赶!” 几天后,立刚可汗的十几万兵马尽皆撤到了浯渠河的北岸。浯渠河是胡部和南夏的界河。 随即立刚可汗派丞相独孤焕臣为使者,求见李海,李海予以接见。 独孤焕臣向李海跪拜道:“陛下,我家大汗已把兵马悉数撤过了浯渠河,并且我家大汗承诺今后一定对贵国秋毫无犯。请陛下将我家皇后娘娘遣回!” 李海笑了:“你家大汗的承诺只怕是一钱不值吧?” 独孤焕臣跪伏于地,不敢答话。 李海道:“你家皇后娘娘是朕的女儿,朕自会以礼相待。朕保证:在浯渠河解冻之前,朕自会派兵,送女儿回去。” 独孤焕臣道:“请陛下允许外臣见我家皇后娘娘一面。” 李海答应了。 李霜霜和独孤焕臣单独在一间屋子里见面了。 独孤焕臣跪倒在地,磕头道:“老臣叩见皇后娘娘!” 李霜霜满面含笑道:“独孤大人请起!” 独孤焕臣起身后,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确信屋里只有他和李霜霜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有什么话要老臣转告大汗吗?” 李霜霜想了一会,道:“你告诉大汗:在南夏国内乱之前,不要再生出进犯南夏国的念头!” 独孤焕臣一愣,道:“老臣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李霜霜笑了:“我大哥李泽虽是太子,却是傻乎乎的。二哥李池自小胸怀大志,自然不甘心久居于李泽之下!偏偏太子妃武媚儿又精明过人!李婧那个小妖精深受我父皇宠爱,她必然在中间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在这种情况下,南夏国早晚要发生内乱!” 独孤焕臣笑了:“乘其乱而击之,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李霜霜道:“在和南夏国争夺黑鸿国的战争中,大鹏国失败了!但我想,大鹏国必不甘心!南夏国虽将黑鸿国吞入腹中,但一时消化不了。大鹏国一定会趁着南夏国尚未消化黑鸿国,对南夏国发起新的进攻!说不定现在,大鹏国对南夏国的进攻已经开始了!未来的一年,是南夏国和大鹏国时刻!” 独孤焕臣眼睛一亮,道:“当大鹏国和南夏国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胡部的机会就来了!” 李霜霜道:“独孤大人,你还要转告大汗:一切以国事为重,勿以我为念!” 独孤焕臣毕恭毕敬地道:“老臣记住了!请娘娘保重凤体!” 独孤焕臣向外走的时候,李霜霜一直送出门去。 独孤焕臣和李霜霜刚出了门,就从横梁上轻飘飘地跃下一人,竟然是牛公公! 牛公公来到门口外,贴着门缝往外窥伺一下,随即犹如鬼魅一般掠了出去。 一会后,牛公公出现在了李海的面前,把独孤焕臣和李霜霜的对话原原本本地禀报了李海。 听完后,李海笑了:“朕的子女也不算少了,但最像朕的,却是霜霜啊!” 随即李海的一双鹰眼中显出了嘲讽的笑意:“朕的那位女婿立刚可汗,向来以狠辣著称。不料,他和霜霜成亲后,竟然对霜霜动了真情!哈哈,霜霜虽然是朕的女儿,却成了朕胁迫立刚可汗的工具!” 牛公公问道:“皇上,您准备何时送霜霜公公回归胡部?” 李海的一双鹰眼闪烁不定:“最早的话,也要在浯渠河解冻之后!” 牛公公道:“这次能把霜霜公主‘请’回来,还多亏了太子妃啊!” 李海不动声色地道:“太子妃的武功很高了吗?” 牛公公道:“据老奴看来,太子妃的‘凤舞九天’已练到了相当的火候!很显然,她得到了寒冰谷谷主高帅的‘万年寒玉’。” 李海的瞳孔猛地缩小!往事历历在目…… 为了得到“万年寒玉”,进而用“万年寒玉”来胁迫武媚儿,李海把李婧打入冷宫,引诱高帅来救。高帅果然来了,并且失手被擒。但高帅宁死也不交出“万年寒玉”!再后来,武媚儿串通李婧,盗走了李海的金牌,从天牢中救出了高帅…… 一会后,李海似乎自言自语地道:“太子妃武功高强,倘若再发展起一股势力,那还了得!” 此时此刻,武媚儿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心事。 在决定前往胡部大营的时候,武媚儿其实就有“赌一把”的念头。她赌的,就是立刚可汗对李霜霜的感情! 她心中暗道:“当时,我虽然挟制住了李霜霜,但是,倘若立刚可汗不顾惜李霜霜的性命,我的筹划就不会得逞了!” 她转念又想:“立刚可汗堪称是心狠手辣之辈。但是,为了李霜霜,他竟然放弃了吞并南夏国的鸿图大志!原来,一个女人,真的可以改变一个男人啊!” 第509章 八百里急报 正月初六这天,李海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家宴,参加的人员有:李婧、李泽、武媚儿、李霜霜,李婧的儿子李渚,还有从城外赶过来的李池。 李渚由于年小,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蜷伏在李婧的怀里。李婧不时地用手抚摸李渚的头部。 所有的宫女、太监、仆人都被屏退了,只有牛公公侍立于侧。 李海道:“今天,朕的三个儿子和大女儿都在这里,朕最为看重的儿媳妇太子妃也在这里,朕心里很高兴!且让咱们一家人把酒言欢!” 李池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暗道:“父皇说武媚儿是他最为看重的儿媳妇,明显是把文丽无视了!武媚儿这个贱人,也是一个善于狐媚男人的主儿!” 想到这里,李池不禁偷窥了李婧一眼。 李婧美目流盼,巧笑嫣然,正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李海。 李池在心里暗道:“假的!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决不会真心爱上父皇的!前些日子,她还向我暗送秋波呢!” 李海端起了酒杯,众人正要也跟着举杯,李婧却连连顿足,嗲声嗲气地道:“皇上啊,您提到了您的三个儿子和大女儿,提到了您的儿媳妇,却没有提到臣妾哟!难道臣妾是个外人?难道臣妾是个多余的人?皇上要是嫌弃臣妾的话,臣妾就走开,省得碍皇上的眼!” 李婧的声音甜中带涩,腻中带软,让人听在耳中,颇有荡气回肠之意。但似乎是纯出于自然,并非有意的撒娇狐媚。 李池禁不住心中一颤,暗暗咽了一口馋涎,暗道:“在我眼中,这满桌的山珍海味,都不如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美味可口啊!” 武媚儿和李霜霜心中不约而同地想:“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太不像话了!当着一些晚辈的面,就公然地撒娇卖萌!” 李泽却对李婧的娇媚样子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那盘红烧野兔肉,嘴唇蠕动着,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 李婧说完,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李海连忙拉住了李婧的一条胳膊,笑道:“爱妃啊,朕提到的五个人,都是朕的晚辈啊,难道你也是朕的晚辈?” 李婧哼了一声,道:“那么,臣妾是皇上的什么人?” 李海几乎是想也没想,便答道:“爱妃是朕是钟爱的女人啊!” 李婧这才转怒为喜,向李海嫣然一笑,重新在李海的身边坐了下来。 李海道:“这是家宴,你们不必拘礼,随便吃菜,随便喝酒!”说完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武媚儿恰好和李霜霜坐在一起,她很亲切地向李霜霜道:“霜霜妹子,你有了身孕,可不能喝酒啊!”李霜霜的俏脸上显出了非常感激的神情:“太子妃,多谢你的提醒!” 瞧武媚儿和李霜霜两人亲密的样子,简直比亲姐妹还要亲。却哪里想得到五天之前,正是武媚儿把李霜霜劫持到了这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海道:“倘若朕所料不错的话,大鹏国的皇帝姚烈一定不会老实的!说不定现在,大鹏国已动手了!” 话音刚落,一个太监就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跪倒在地道:“皇上,夏京传来了八百里急报!” 众人都大吃一惊!李海不动声色地道:“把急报呈上来!” 牛公公从那太监手里接过了急报,呈给李海。 李海看后,依然不动声色,却把急报递给了武媚儿。 李池见状,自觉老大没趣,暗道:“看来,在父皇的心目中,觉得我用兵打仗,不如武媚儿!” 武媚儿仔细看起了急报,急报是文呈祥写来的,说大鹏国皇帝姚烈亲率大军四十万,号称一百万,击败了焦昆的水师,杀过了鸿鹏江,兵锋甚锐。 武媚儿看完急报,交还给了李海,李海又把急报给了李池。李池看完后,把急报还给了李海。 李海挥挥手,令那名报信的太监退了出去,他看着武媚儿,低沉地道:“太子妃,你有什么看法?” 武媚儿道:“大鹏国有常备军五十万,上次和我南夏国争夺黑鸿国之时,损失了十几万人马。如今大鹏国出动四十万大军,可谓倾巢而出,把全部的家底都亮出来了!可以忖度,如今大鹏国境内极为空虚,负责守城的,一定是一些新招募的老弱残兵!” 李海点头道:“太子妃的分析极有道理!接着往下说!” 武媚儿的俏脸上如同笼罩了一层寒霜,严肃地道:“父皇,臣妾认为:考验我南夏国君臣将士的关键时刻到了!臣妾决不是危言耸听:接下来与大鹏国的一战,真的决定我南夏国的生死存亡!这一仗要是打胜了,消灭了大鹏国的主力,我南夏大军就可顺势打过鸿鹏军,灭亡大鹏国!这一仗要是打败了,大鹏军就会顺势攻入夏京,在座的诸位,或者当俘虏,或者殉社稷!” 李婧不禁花容失色,惊呼一声,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双臂搂住了李海,娇躯微微颤抖。 李霜霜皱起了眉头,重重地“咳”了一声,显然对李婧的做法颇为不满。 武媚儿却想:“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之所以深受李海的宠爱,除了长着一张颠倒众生、妖娆无比的脸,还因为她善于示弱,善于激起男人的爱怜之心。试想,当一个女人显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时,以英雄自诩的男人,怎么不会生出一种‘英雄救美’的冲动?” 李渚看到李婧那个样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李海以手轻抚李婧的肩膀,道:“爱妃,不用害怕,大鹏军还在几千里之外呢!” 李婧不好意思地一笑,抱起了李渚,哄道:“渚儿不哭!再哭的话,你的两位哥哥、一位姐姐、一位嫂嫂可就要笑话你了!” 李婧话音刚落,一直不说话的李泽这时说话了:“三弟,你要是想哭的话,就一直哭好了!大哥不会笑话你!大哥有时也哭呢!”说完,很认真地问李渚:“要不,大哥陪你哭一会?” 李泽话音刚落,李海、李婧、武媚儿、李池、李霜霜、牛公公都笑了。 看到众人都笑了,李渚竟然也不哭了,随即破涕为笑。 李泽先是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随即也傻傻地笑了起来。 第510章 孰轻孰重 李婧美目流转,咯咯咯娇笑起来:“看不出来,太子还很会哄小孩子呢!” 李池也笑了起来:“因为太子的言行,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一般!” 李池这样说,李泽倒是全不在意,武媚儿却对李池怒目而视。 李海咳嗽一声,众人都不说话了。 李海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大鹏国倾巢而出,我们何策以应之?” 武媚儿低沉地道:“集南夏国所有的兵力、人力和物力,与大鹏国决一死战!” 李海问:“具体应该怎么做?” 武媚儿道:“由于寡不敌众,我南夏国在原黑鸿国境内的驻军,一定会自发地向鸿京城内收缩。如今,家父应该从前线回到了夏京,多半在靖国府赋闲。父皇可立即下一道急诏,令家父立即赶赴鸿京,统一指挥各路人马。家父一生用兵,以稳重著称。有他坐镇鸿京,必能暂时把大鹏国的军队阻挡在鸿京附近,使其急切之间,难以北犯夏京!” 李海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牛公公道:“立即拟一道急诏,任命靖国公武长远为抚远大将军,节制鸿京城内各路南夏兵马!” 牛公公立即去了。 武媚儿接着说:“大鹏国这一次出兵,声势浩大,就算家父总摄鸿京各路兵马,时间稍久,也抵挡不住!因此,父皇须得紧急从全国各地抽调人马,驰援鸿京!” 李海沉吟道:“如今,全国能抽调的兵马已经不多了!” 武媚儿道:“如今白虎关内外,有‘雪豹军’三万余人,御林军一万余人,‘飞虎军’三万余人。这七万兵马,全部班师回朝,再加上从全国各地抽调的人马,凑足十万大军,救援鸿京!” 众人都吃了一惊,李海注视着武媚儿道:“太子妃,你的意思是放弃白虎关?一旦立刚可汗兴兵进犯,怎么办?” 武媚儿把目光落在了李霜霜的脸上:“这个,就是完全依靠霜霜妹子了!” 李霜霜立即明白了武媚儿的意思,霎时,一张俏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随即变得惨白。 李海却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道:“太子妃,难道用霜霜就能抵挡了立刚可汗的十几万精兵?朕不明白你的意思!” 武媚儿不禁暗骂李海:“李海这个狗东西,一点也不讲人情!为了自己的江山和权力,把自己的女儿嫁到蛮夷之地。他明明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却想担一个‘慈父’的名声,却让我武媚儿背负这个恶名!” 武媚儿定了定神,道:“父皇,以我南夏目前的国力,绝对不能同时开辟一北一南两条战线!倘若两线作战,我南夏国必将是死路一条!因此,须得置北部于不顾,全力南下,与大鹏国决战!” 李池大笑起来:“太子妃啊,你这样做,可就太冒险了!等于把自己的背部完全暴露给了立刚可汗!一旦立刚可汗挥师南下,夏京必将陷落,宗庙被毁!” 武媚儿冷笑一声,道:“危急之时,不敢冒险,才是最大的冒险!我就是要赌一把!” 李池不由自主地问道:“太子妃,你赌什么?” 武媚儿道:“我赌的,就是立刚可汗对霜霜妹子的真情!我们可以派使者明确告诉立刚可汗:只要胡部的兵马越过浯渠河,我们就要杀掉霜霜!我们言出如山,言出必践!” 李霜霜听了,一张俏脸越发变得惨白。 李池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见到了天下最为可笑之事。 李海则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武媚儿冷冷地看着李池,道:“秦王,有什么可笑的?” 李池道:“以太子妃的设想,是举我南夏国所有的兵力、人力、物力,在鸿京附近与大鹏国决战?这时,立刚可汗率兵南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我南夏国的千里江山!霜霜妹子虽然天姿国色,但是,与南夏国的千里江山比起来,孰轻孰重,还不一目了然吗?哪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千里江山?况且据我所知,立刚可汗是一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主儿:曾经为了取胜,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给对手享用。” 李霜霜咬住了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武媚儿也笑了,笑得有些肆无忌惮,仿佛见到了天下最为可笑之事。 李池冷冷地看着武媚儿,道:“太子妃,有什么可笑的?” 武媚儿道:“秦王,你这话未必太武断了!我不否认,天下有很多帝王,爱江山不爱美人。但是,我要说,这很可能不是真相!真相是:受帝王宠爱的那位美人,或者不够美貌,或者不能真正打动帝王的心!” 听到这里,李池不禁怦然心动,他看了李婧一眼,暗道:“倘若老天爷给我一道选择题:一边是李婧这个小浪蹄子,一边是万里江山,两者只能选其一。我会选那一边?” 几乎是不假思索,李池就在心里说:“为了得到李婧,我宁愿舍弃万里江山!” 武媚儿继续说了下去:“我举个例子吧!人家都说李贵妃集父皇的三千宠爱于一身,这不怪父皇沉湎于美色,只怪李贵妃太美了!在我看来,父皇对李贵妃的爱,犹在万里江山之上!” 武媚儿的这一番话,让李婧非常欢喜,她向武媚儿嫣然一笑,娇声娇气地道:“太子妃,你说笑了!就算你这样认为,你父皇也不是这样的人!在你父皇的眼里,还是以江山社稷为重,我并没有多大的位置!” 说到这里,李婧媚眼如丝,横了李海一眼,嗲声嗲气地道:“皇上,臣妾说的可属实?” 李海哈哈大笑起来:“爱妃啊,太子妃说得不错!在朕心中,虽然以江山社稷为重,但更以爱妃为重!爱妃是朕最重要的东西!” 李婧扭动屁股,连连顿足:“皇上啊,难道臣妾是东西吗?” 李海显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哦,爱妃不是东西!” 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委屈的神情,拖长了声音,道:“皇上,您要气死臣妾的哟!”说完,她把头埋在李海的怀里,乱拱起来, 李婧没有戴凤冠,她的一头秀发,随着头部的晃动而连连摆动,犹如水银的颤动一般。 第511章 幸运和不幸 武媚儿的俏脸情不自禁地红了,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好不要脸!当着我们这些晚辈的面,就公然向李海这个老色鬼撒娇!” 李池却在痴痴地想:“不知何年何月,李婧也像现在这样,向我撒娇?”这样想着,身体不由隐隐起了反应。 李霜霜似乎不想看李婧撒娇卖萌的那个样子,站起身道:“我身子不舒服,暂且告退了!” 李霜霜正要转身而去,武媚儿却道:“霜霜妹子,请留步!你实在要走,也请听我说完再走,好吗?” 李霜霜只好停步,淡淡地道:“太子妃,请你长话短说!” 武媚儿道:“霜霜妹子,我向父皇献的计策,其实是一场豪赌!我把南夏的国运,系于立刚可汗的一念之间!立刚可汗要是在乎你的生死,就不会在南夏国最艰难的时刻,发兵攻打南夏国!那么,南夏国就有可能打败大鹏国,将鸿鹏江变成南夏国的内河!这一种结果,对于南夏国的社稷和子民来说,对于在座的各人来说,固然是一种幸运;但是,对于霜霜妹子本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试想一下,一个为了拥有你,弃天下而不取的男人,是值得你倾心爱慕的!虽然这个男人因你而失去了天下,但你,却在刹那间,拥有了整个天下,拥有了天地间的一切!” 听了武媚儿充满哲理而声情并茂的话,李霜霜那苍白的俏脸上,浮现了一抹动人的嫣红,如同雪地上开出了几朵红梅花。 武媚儿话锋一转:“倘若立刚可汗并不在乎你的生死,他就会在南夏国最为虚弱的时候,对南夏国发出致命一击!这一击,对于我南夏国来说,绝对是一剑封喉!这一击,绝对是一剑穿心!这一种结果,对于南夏国的社稷和子民来说,对于在座的各人来说,固然是一种不幸;但是,对于霜霜妹子本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不幸?试想一下,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你,在面临诱惑时却弃你于不顾的人,是不值得你和他终生厮守的!那么,你的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李霜霜的一双美目闪烁不定。 李池开言道:“太子妃,我总觉得你的做法太冒险了!你怎能把南夏国的安危系于立刚可汗的一念之间?” 武媚儿淡淡地道:“秦王,难道我南夏国还有别的选择吗?抑或秦王还有更好的方法?” 李池道:“我以为,与大鹏国决战固然重要,对胡部的防备也不可或缺!” 武媚儿冷冷地道:“秦王,你这简直是痴人说梦!须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南夏的兵力捉襟见肘,根本没有两线作战的能力!而用兵,有两条重要的原则,一是避实击虚,二是以众击寡!自古以来,那些有名的军事家,都会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敌人!” 李池由于迷恋李婧,因此很在意李婧对他的看法。如今当着李婧的面,被武媚儿奚落了一番,李池不禁恼羞成怒,正要反唇相讥,李海已鼓掌道:“太子妃说得太好了!正合朕意!” 李池不禁愕然,一时目瞪口呆。 李婧媚眼如丝,向李池横了一眼,眼光中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李池更是愤怒,暗道:“李婧啊,你这个小浪蹄子!等到我当了皇帝,一定要玩死你!” 就在这时,牛公公进来了,他把拟好的急诏给李海看过了,然后李海在上面加盖了玉玺,重新把圣旨交给牛公公道:“派人快马送往靖国公,让靖国公接旨!” 牛公公立即去安排。 李海想了一下,向李霜霜道:“霜霜,朕会写亲笔书信一封,派人送给立刚可汗。内容是:倘若南夏国在打败大鹏国之前,胡部兵马渡过浯渠河,朕就会杀了你!倘若立刚可汗按兵不动,作为回报,朕在灭亡了大鹏国之后,就派人把你送回去。当然了,那时你就会生下孩子了,朕会把你母子送回去,与立刚可汗团聚。而且,朕还要在信中向立刚可汗承诺:只要他按兵不动,朕在灭亡了大鹏国之后,决不加兵于胡部!终朕一生,南夏兵马不踏过浯渠河半步!” 李霜霜咬着嘴唇道:“父皇,你的亲生女儿,竟然成了你要挟别人的筹码!这一点,不仅前无古人,也恐怕会后无来者了!” 李海听出了李霜霜话中的讥讽之意,脸上显过了一丝怒色,却若无其事地道:“酒宴到此结束!秦王回去后,立即拔寨班师!太子妃否则安排白虎关的防御!”然后转头向李婧道:“爱妃,你负责安排霜霜的饮食起居!” 当下李池说了句“儿臣遵旨”,李婧、武媚儿则异口同声地说了句“臣妾遵旨”,然后各自忙开了。 李池径自出了城,李婧让人照顾李霜霜,同时令人收拾行李,准备归程。 武媚儿召集了王大富、丁达、严肃、景清四人,安排王大富和丁达留守白虎关,严肃和景清则跟着她回去。 武媚儿特别叮嘱王大富和丁达道:“我给你们留下几百壮丁,你们再招募一些民工,负责白虎关的治安。” 丁达吃惊地道:“太子妃,倘若胡部进犯,我和王先生怎么守得住白虎关?” 武媚儿笑了,笑得云淡风轻:“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倘若听到胡部兵马渡过了浯渠河,你和王先生骑上快马,赶紧逃命就是了!要是你战死在这里,可儿妹妹可就和我拼命了!” 见武媚儿说得郑重,丁达不好意思地笑了:“太子妃说笑了!” 然后武媚儿用她的一双美目凝视王大富道:“王先生,赶紧选个女人吧!你成亲的时候,我和太子爷一定到场,喝你的喜酒!” 王大富只说了五个字:“多谢太子妃!” 李海写好了信,派人过了浯渠河,送到了立刚可汗的手上。 立刚可汗看完后,脸色铁青,瞪视着南夏的使臣道:“朕从来没有见过贵国皇帝陛下,他一定不生胡须吧?”说完,就把南夏国使者打发走了。 第512章 只取一瓢饮 立刚可汗正在生闷气呢,丞相独孤焕臣来了,低声道:“大汗,大鹏国皇帝姚烈派心腹谭谈绕道海上,从北林山登陆,辗转求见大汗!” 立刚可汗一愣,道:“快请!” 谭谈在独孤焕臣的陪同下,走进了立刚可汗的御帐,向立刚可汗施礼道:“外臣奉敝国皇帝陛下之命,给大汗请安!” 立刚可汗让人献上了草原上的奶茶,目视谭谈道:“贵使远道而来,将何以教朕?” 谭谈开门见山地道:“就在外臣动身的时候,敝国四十万大军,号称百万,渡过鸿鹏江,发起了对南夏国的全面进攻!估计现在,敝国的大军已攻下鸿京,席卷了原黑鸿国的全部土地。” 立刚可汗呵呵一笑,道:“恭喜贵国了!” 谭谈道:“敝国皇帝陛下约大汗发兵,夹击南夏国!南夏国受到南北夹攻,必亡无疑!然后,胡部和敝国平分南夏国的土地:原黑鸿国的土地和子民,归敝国所有;南夏国其余的土地和子民,归胡部所有!” 说完,谭谈从怀中取出了两份合约,递给立刚可汗道:“具体内容写在上面了,和约一式两份,敝国皇帝陛下已在上面签字了,只须大汗在上面签了字,合约就生效了,然后双方各持一份。” 立刚可汗没有接谭谈手中的合约,却摇头道:“朕决定不参与贵国和南夏国的争斗,唯以保境安民为任。” 谭谈呆住了,道:“大汗,为什么?”仿佛在他看来,不签这份协议的人,是典型的傻瓜! 立刚可汗淡淡地道:“不论贵国取胜,还是南夏国取胜,都与朕无关!倘若取胜的一方前来进攻胡部,朕一定誓死抵抗,不死不休!” 侍立在旁边的独孤焕臣有些急了,刚要劝谏立刚可汗,立刚可汗已站起身来,双袖一拂,向独孤焕臣道:“独孤爱卿,送客!” 独孤焕臣看到立刚可汗满脸威严之色,不敢抗命,遂向谭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谭先生,一路顺风!” 谭谈悻悻地告辞而去。 独孤焕臣不解地问立刚可汗:“大汗,您为何拒绝大鹏国的提议?” 立刚可汗一语不发,只把李海的亲笔信递给了独孤焕臣。 独孤焕臣看后,愤怒地道:“李海枉为一国之君,竟然如此不要脸!” 立刚可汗深沉地道:“李海此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六亲不认!为了皇后的安危,朕不敢与大鹏国联合进攻南夏!” 独孤焕臣有些不死心,想了想,道:“大汗,李海只不过是以皇后娘娘要挟大汗!咱们起兵进攻南夏,李海也未必会真的杀害皇后娘娘!” 立刚可汗苦笑道:“但是,朕不敢冒险!朕担心的是:我胡部铁骑尚未打到夏京,已赔上了皇后的性命!” 独孤焕臣观察着立刚可汗的脸色,道:“大汗,微臣有几句肺腑之言,只是不敢讲。” 立刚可汗道:“说吧,朕恕你无罪!” 独孤焕臣道:“在南夏国和大鹏国打得难分难解之时,我胡部铁骑突然袭击夏京,必然成功!就算李海杀害了皇后娘娘,但南夏国的太子妃武媚儿和贵妃李婧,一定会落入大汗的手中!武媚儿的姿色,大汗是亲眼见过了,不在皇后娘娘之下!至于李海的宠妃李婧,更是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妖媚到了极处,姿色犹在皇后娘娘和武媚儿之上!大汗呀,以一个皇后娘娘换取一个武媚儿和一个李婧,这专卖很划算啊!何况,还有千里江山和百万子民!” 立刚可汗却摇了摇头,道:“有一句话说得好:‘纵有千江水,只取一瓢饮’。纵然天下美女万千,朕只爱皇后一人!” 独孤焕臣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立刚可汗,道:“大汗,您简直是情圣啊!” 立刚可汗的双目中显出了痛苦之色,道:“至兰的死,让朕终生内疚于心!自从拥有了皇后,朕就一直小心地呵护皇后,把皇后当作一件精美的瓷器,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打碎了似的!如今,在朕的心里和眼中,万里江山,也不如皇后的宝贵!” 独孤焕臣的脸上显出了崇拜的神色,心里却道:“唉,大汗从什么时候变得儿女情长了?李海却是残酷无情!在这个世界上,有情者,肯定不是无情者的对手!李海无情,因此李海无敌!” 且说随着李海一声令下,李婧、武媚儿、李泽、李霜霜、李渚、李池等皇室成员,以及严肃、景清等人,还有三万“雪豹军”,三万“飞虎军”,一万御林军,离开了白虎关,向夏京进发。 至于王大富和丁达,则奉武媚儿之令,留在了白虎关。 武媚儿作出这样的安排,是出于以下考虑:王大富长年在白虎关经商,在当地拥有很强的人脉,熟悉当地的风土人情。至于丁达,武媚儿有意打磨他一下,留作以后重用。 并且,武媚儿给王大富和丁达留下了几百军兵,再让两人招募一些壮丁,维持白虎关的治安。特别叮嘱王大富和丁达:倘若胡部兵马犯境,就弃城而逃。 同时武媚儿也暗中打定了主意:倘若立刚可汗不顾李霜霜的生死,发兵攻打南夏的话,南夏可就岌岌可危了!一旦南夏亡国了,她就和李泽、李涛、颜太后、武长远、武夫人、可儿等人逃到阴阳岛!岛内有个绝谷,就算敌人登岛,一时也找不到! 当李海等人到达仙人渡的时候,面见立刚可汗的南夏使者追了上来,向李海禀报了经过。当李海听到立刚可汗说:“朕从来没有见过贵国皇帝陛下,他一定不生胡须吧?”之时,脸上显过了一丝怒色。 恰巧李泽和武媚儿也在场,听到了这句话。 李泽一脸茫然,悄悄地问武媚儿:“太子妃,立刚可汗为什么要这样说?” 武媚儿拉着李泽走到一边,悄声道:“立刚可汗的言外之意是:只有脸皮厚的男人,才不生胡须!” 第513章 装傻不易 一天夜里,武媚儿和李泽的营帐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寒冰谷谷主高帅! 高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暗中见过李婧了!”他的声音很低很低。 武媚儿不动声色地问道:“然后呢?” 高帅欲言又止。 武媚儿会意,便向李泽道:“太子爷,让帐外的哨兵暂避,你守在帐外。” 李泽立即出去了,如同一个听话的孩子。 高帅低声向武媚儿道:“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却察觉到有高手来了,我立即屏住了呼吸。来人竟然是牛公公!我知道牛公公不会伤害李婧,就没有在意。不料,牛公公突然出手,点了李婧的‘昏睡穴’。然后,李海走了进来,和牛公公谈了起来,我也由此偷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武媚儿知道:这个惊人的消息,一定跟她和李泽有关! 因此,武媚儿的声音不禁变得颤抖起来:“听到了什么惊人消息?” 高帅压低了声音道:“李海准备把全国的兵权交给你,让你和令尊上前线与大鹏国决战,他却在夏京,把令堂、太子及你儿子保护起来!” 武媚儿知道高帅说得含蓄,“保护起来”其实就是软禁! 武媚儿看着高帅,问道:“然后呢?” 高帅道:“当你和令尊战胜了大鹏国之后,李海就以令堂、太子、你儿子的性命,胁迫你和令尊交出兵权!你交出兵权后,李海也不放过你,再胁迫你自废武功!” 武媚儿听到这里,不禁倍感震惊和愤怒!她的一张俏脸变得惨白:“我交出了兵权,再自废武功,那么,就任由李海宰割了!可想而知,然后我的父母、李泽、涛儿、甚至颜太后,都不会有好的结果!” 想了一会,武媚儿问高帅:“那么,李海是想把皇位传给李池吗?” 高帅摇了摇头,道:“听李海的意思,李池的势力也将遭到打击!然后,李海就会立李婧所生的儿子李渚为太子。” 武媚儿不禁目瞪口呆!她完全没想到李海的底牌是这样的!当下她忍不住问道:“李海为什么厌恶李池呢?” 高帅道:“因为李池对李婧生出了觊觎之心,这是李海绝对不能容忍的!” 武媚儿更是吃惊,暗道:“李婧这个小浪蹄子真是魅力无敌!连刚开始时对她横眉冷对的李池也迷恋上了她!” 定了定神,武媚儿冷笑道:“难道李海昏了头了?须知李婧那个小浪蹄子一直想恢复北夏!等到李海死了,李渚即位,李婧那个小浪蹄子就会是皇太后!她就会让她儿子李渚恢复北夏的……” 说到这里,武媚儿突然醒悟到李婧是高帅的心上人,她自知失言,连忙掩住了嘴巴,神情颇为尴尬。 高帅倒没有在意,他道:“李海早就想到了这里!他会在临死之前,赐死李婧!” 武媚儿不禁张大了嘴巴,更加震惊于李海的狠毒!她暗道:“李海在生前尽情地享受李婧的美色,死的时候却让李婧殉葬!” 武媚儿相信高帅所说的,一定千真万确!她和高帅,已算得上是生死之交,彼此高度信任。 高帅轻轻地叹息一声,道:“阿婧一直与狼共枕啊!为了避免她将来遭遇悲惨的下场,我不能再袖手旁观!我劫走她倒是容易,但是,她放不下眼前的荣华富贵,我就算强行劫走了她,她也不会快活!因此,首先得让她的富贵梦破碎!” 武媚儿眼睛一亮,她握紧了拳头,道:“南夏的皇位,必须属于我的丈夫,然后是我儿子!高帅,请你帮我!夺取李海的皇位后,作为回报,我会把李婧作为礼物送给你!那时候,李婧一定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她心中暗道:“我曾经让景清给李婧看过相,景清说李婧‘绚烂之极终归于平淡’,难道是说李婧最终和高帅过上了平民的生活?” 高帅点了点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武媚儿想了想,道:“你先稍等一下,有人来了就躲起来。我找景先生卜上一卦!”说着转身找景清。 出帐的时候,武媚儿看到李泽在沉思,哨兵显然被李泽遣开了。 武媚儿便咳嗽一声,道:“太子爷,进帐去吧!” 李泽进了帐篷,直视着高帅。 李泽的目光,已没有了以前的混沌,变得极为清亮。 李泽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十分清晰:“你俩的话,我都听到了!” 高帅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你练了‘龙腾四海’,自然耳聪目明,耳目之敏锐,远在常人之上!这一点,我倒忽略了!” 李泽笑了笑,随即他把声音压低了…… 一会后,武媚儿急匆匆地回来了,令人惊诧的是,她的俏脸上显然是惊怒交加的神情。 李泽一脸愕然地望着武媚儿道:“太子妃,谁惹你生气了?” 武媚儿一下子拧住了李泽的耳朵:“是你惹我生气了!太子爷,你瞒得我好苦啊!” 李泽脸上依然是痴痴呆呆的样子:“太子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媚儿放开了手,凝望着李泽,叹息道:“太子爷,你不用再装了!景先生都告诉我了!” 李泽先是一惊,随即笑了:“形势十万火急,是应该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了!”他这时才发现高帅已不见了。 李泽拉住武媚儿的手,低声倾诉起来…… 到了后来,李泽叹息道:“太子妃,装傻不易,一千多个日夜的装傻,更是不易!但是,最难装傻的时刻,却是咱俩的新婚之夜!面临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费尽心机地勾引,却要装作无动于衷,那简直是一种煎熬啊!” 武媚儿不禁红了脸,她伏在了李泽的怀里,撒娇道:“太子爷,你真坏!” 随即武媚儿低声道:“太子爷,就算为了咱们的涛儿,我也要把你推上皇帝的宝座!没想到你是如此的深谋远虑!如今我感到一身轻松了!” 李泽笑了:“太子妃啊,倘若我当上了皇帝,对你未必是好消息啊!” 第514章 心有灵犀 武媚儿一愣,她从李泽的怀里抬起头来,凝视着李泽道:“为什么?” 李泽一脸坏笑地道:“你曾经拧我耳朵,曾经打我屁股。我要是当了皇帝,可要向你秋后算账!” 武媚儿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笑道:“你也可以拧我耳朵,打我屁股!只要不把我打入冷宫,我就不怕!” 李泽笑道:“那时我要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你害怕吗?” 武媚儿笑了,道:“我是太子妃时,宣称‘本宫吃素不吃醋’。当我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我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时我就宣称‘本宫吃醋不吃素’!” 李泽笑了:“到了那时候,我能陪你喝酒吃肉吗?” 武媚儿笑道:“那时必须的!没有你这位皇上陪伴,我这位皇后娘娘哪里会快活?喝醉了,咱俩就做游戏!” 说到这里,武媚儿内心深处那种原始的情绪不禁分外强烈起来,她的娇躯在李泽身上磨蹭起来,一双美目中显出了渴望之色。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李泽开始脱武媚儿的衣服…… 武媚儿感到了自己的身心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她觉得自己就如一朵绽放在春雨里的鲜花…… 云雨过后,武媚儿心满意足地偎依在李泽的怀里睡了,她的俏脸上一片恬静之色。虽然她知道前面的道路肯定充满了凶险,但她还是睡得非常踏实!因为她知道,她不再是孤军奋战,她柔弱的肩膀,从此有了坚强的依靠! 一路之上,虽然李泽依然在众人面前装傻,但是,当他单独和武媚儿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就推心置腹地探讨接下来如何行动,推敲每一个细节。 不过,李泽一直没有向武媚儿吐露他是颜太后所生,武媚儿也没有问,她知道,即使是最亲密无间的夫妻,也要允许对方保留一点秘密。 又过了几天,李海、李婧、李霜霜、武媚儿、李泽、李池等人及七万大军抵达夏京城外,颜太后及文呈祥出城迎接。 李海命令七万大军驻扎在城外待命,他和李婧、武媚儿、李泽等人进了城。 入宫后,李海下令收拾了一个院落让李霜霜居住,却让一百卫兵把李霜霜严密保护起来。就算是李霜霜的亲生母亲赵妃,没有李海的旨意也不得进去探望。 随后李海宴请了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人员有:颜妍、李婧、荣妃、赵妃、李泽、武媚儿、李池,还有五位郡王:东安王李涤,西安王李澄,南静王李流,北静王李滚,中庸王李涣。另外有丞相文呈祥,吏部尚书刘志宝,户部尚书东郭有才,刑部尚书刑宽,礼部尚书孔有礼,兵部尚书常得胜,工部尚书西门无忧。 酒过三巡,李海目视武媚儿道:“太子妃,你说吧!” 武媚儿站起来,道:“父皇,如今大鹏国四十万大军犯境,我南夏危如累卵!臣妾不才,愿挂帅出征!只要臣妾满足了臣妾的条件,臣妾自信能打败大鹏国皇帝姚烈!” 李海道:“太子妃,说一下你的条件!” 武媚儿道:“请父皇允许臣妾节制天下兵马!” 李海道:“出征白虎关的七万人马,连同李焕镐的三万‘野狼军’,目前皆驻扎于城外,归你统领!另外,原黑鸿国境内的所有兵马,亦归你节制!并且,朕还会从全国各地陆续征调兵马,派往前线!” 武媚儿摇了摇头,道:“李焕镐虽是李贵妃的堂叔,但其‘野狼军’皆是原黑鸿国降卒组建而成,战斗力不强!臣妾愿以这支队伍,换取皇上的五千御林军!” 目前,尚有一万御林军担任保护皇宫的重任。 李海想了想,盯着武媚儿道:“好,朕答应你的条件!” 武媚儿彬彬有礼地道:“臣妾谢过父皇!” 李海问武媚儿道:“需要秦王帮你吗?” 武媚儿一口回绝,道:“一头老虎指挥一群绵羊,效果要强于两头老虎指挥一群绵羊!” 李池气得两眼喷火,却无法发作。 李海道:“太子妃武媚儿听封!” 武媚儿立即跪了下来。 李海道:“封太子妃武媚儿为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率御林军一万五千人、‘飞虎军’三万人、‘雪豹军’三万人,星夜赶赴前线!另外,原黑鸿国境内所有兵马,皆受武媚儿节制。对于正二品以下武将,可先斩后奏!” 武媚儿以清脆的声音道:“臣妾谢父皇隆恩!”站了起来。 在场诸人都变了脸色!李海给武媚儿的权力是相当大的,特别是最后一条:南夏诸将中,除了武长远,皆是正二品以下! 随即李海又宣布:派御林军五百人昼夜围困东宫,囚太子李泽、皇孙李涛于东宫,在武媚儿班师之前,不得外出!再派御林军五百人昼夜围困靖国府,在武媚儿班师之前,武夫人亦不得外出! 众人顿时明白了:李海在给了武媚儿极大的权力的同时,又把武媚儿的丈夫、儿子、母亲扣为人质,防止武媚儿拥兵自重! 很快,牛公公拟好了圣旨,交给了武媚儿。李海命令武媚儿立即率五千御林军出城,再带领城外的一万御林军、三万“飞虎军”、三万“雪豹军”连夜赶赴前线! 李泽吓得当场大哭起来,拉住了武媚儿的衣服不放,哭道:“太子妃,你不要当什么大元帅了!你和我一起在东宫里,就算不能出来,也能每天做游戏啊!” 有些人不禁暗暗好笑,但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又哪能笑出声来? 武媚儿拍着李泽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似的道:“太子爷啊,国难当头,要是每一对夫妻都只顾自己做游戏,社稷怎么办?你先忍着,我几个月就回来了!” 李泽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武媚儿的衣服。 李海向牛公公使了一个眼色,道:“带太子回东宫!派五百御林军围住东宫,东宫的人不得外出,外人也不得进入东宫!” 牛公公立即牵着李泽的手去了。 第515章 青出于蓝 武媚儿分别向李海和颜太后施礼道:“父皇保重!太后保重!不出半年,臣妾必将凯旋归来!”说完,大踏步去了。 武媚儿很清楚,在她战胜大鹏国之前,李海是不敢对李泽父子及武夫人下毒手的,否则,她武媚儿一怒之下,或者造反,或者投敌,无论怎么做,都是李海不堪承受之重! 武媚儿去后,李海立即派五百御林军包围靖国府,不准里面的人出来,也不准外面的人进去。至于靖国府的饮食,则由皇宫供给。 李海又命李池在秦王府静坐,不得外出。 随后李海宣布散会。 众人都去了,颜太后却没有走,她冷冷地向李海道:“皇帝,是不是对哀家有什么命令呢?” 李海赔笑道:“儿臣哪里敢命令母后?母后可随时进出东宫,探望泽儿和涛儿。” 颜太后道:“哀家将派莲儿长居东宫,照料泽儿和涛儿的饮食起居。至于哀家,会在佛堂为太子妃祈祷!” 且说武媚儿率七万五千人,经过一个多月的急行军,距鸿京已近。 此时,以鸿京为界,有两支大军在对峙:北面是武长远率领的二十万南夏军队,南面是大鹏国皇帝姚烈率领的四十万大鹏军。 武媚儿和武长远会师后,南夏军队总数达到了三十万,但依然不及大鹏军。 接下来,在武媚儿的巧妙运筹下,一万五千人的御林军和三万人的“飞虎军”在与大鹏军的血战中,几乎都拼光了。 武媚儿这样做,是典型的“借刀杀人”,不过,为了将来的顺利夺权,她只好这么做。 随后,武媚儿致信姚烈,愿意割让鸿京以南的土地,向大鹏国求和。 姚烈看完信后,冷笑道:“武媚儿不过是卖了一个顺水人情!须知鸿京以南的土地,现已在我大鹏国手中!” 姚烈的心腹梅丛却道:“皇上,不妨答应武媚儿,但条件是:让武媚儿到我们营中来签订协议!” 姚烈会意地一笑:“武媚儿要是来了,我们就趁机扣留她,然后对南夏军发起猛攻!南夏军失去了主帅,必将溃败!” 出乎姚烈和梅丛意料的是:武媚儿真的来到了大鹏军的军营,而且是孤身一人! 姚烈放下心来,接见了武媚儿。 不等姚烈下令活捉武媚儿,武媚儿就施展“凤舞九天”的内功,将姚烈毙于掌下! 姚烈到死也不会相信,武媚儿竟然是一位绝顶高手! 大鹏军虽然有三十几万,但武媚儿和姚烈的距离太近,再多的大鹏军也救不了姚烈的性命! 随即武媚儿施展“踏雪折梅”的功夫,逃回了南夏军的军营。 大鹏军的人数虽多,却由于出现了权力真空,一下子兵败如山倒。 武媚儿把兵权交给了武长远,然后她带了一队亲兵,秘密赶回夏京。 武媚儿很清楚:一旦李海得知南夏军获胜了,就会出手! 靖国府早就有一条地道通往外面,小耗子、大忘、单手、馋猫等人通过这条地道到了外面,买下了临近皇宫的一处宅子。小耗子用了将近一月的时间,挖了一条通往东宫的地道。地道的出口,便是李泽的床下。通过这条地道,李泽获得了外面的消息,同时对外面发布命令。 李海和牛公公却一直蒙在鼓里。 李泽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武媚儿成功刺杀姚烈的消息,他立即发出了几道命令! 这天夜里,李海正在李婧身上耕耘呢,有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叫道:“皇上,大事不好了!李焕镐率领他的三万‘野狼军’杀进了城,声称要拥立齐王登基,让皇上退位为太上皇!” 李海大怒,抬手就给了李婧一个耳光,骂道:“小浪蹄子,是不是你的主意?” 李婧哭道:“皇上冤枉臣妾了!臣妾一点也不知情!” 皇宫中的御林军本来有五千的,但五百人围困东宫,另有五百人围困靖国府,可战之兵只有四千人。 四千御林军和三万“野狼军”在夏京城内厮杀起来。 就在这时,数百名蒙面高手沿着小耗子开出的地道,秘密进入了东宫,出其不意地击溃了东宫外面的五百御林军。 随后。这数百蒙面高手由一位剑客率领,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李海和李婧居住的“阳春宫”。 牛公公率近百名卫士拼死抵抗,他看出那位剑客是首领,立即扑了上去。 才交手几招,牛公公就失声叫道:“你是号称‘杀手之王’的狄洪!” 原来,狄洪受颜太后所托,利用先帝传下的那个宝藏,秘密训练了数百名高手。这数百名高手的战斗力,犹在御林军之上! 就在狄洪和牛公公斗得难分难解之时,高帅出现了,配合着狄洪夹攻牛公公。 就在牛公公不支之时,李泽出现了,他向牛公公叫道:“牛公公,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牛公公如梦方醒,他这才知道,李泽才是主谋! 拼着各受了狄洪和高帅一招,牛公公突破了两人的合围,扑向李泽! 此时的牛公公虽已是强弩之末,但是,他自信能擒住李泽! 出乎牛公公意料的是:不见李泽如何动作,已到了牛公公的身后,在牛公公的后背上击了一掌。 牛公公倒了下去,哇地吐了一口鲜血。 狄洪、高帅、李泽都知道牛公公活不成了! 牛公公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泽,惨然一笑道:“太子爷,你不仅装傻,还会‘踏雪折梅’,更练成了‘龙腾四海’!和皇上相比,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随即牛公公闭目而死。 然后,高帅去保护颜太后,李泽和狄洪进入了“阳春宫”。 李婧搂着李渚,她的俏脸上面无人色,娇躯颤抖不已。 李海强自镇定,努力保持一个皇帝的尊严。 李泽向李海施了一礼,道:“父皇,那三万‘野狼军’名义上是李焕镐在指挥,但军中的大小头目,皆是原黑鸿国的间谍!因此,儿臣和太子妃,才是这支队伍的真正首领!” 李海完全明白了,他脸色铁青,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516章 国之不幸 原来,李泽是极为聪明的一个人,他有“龙腾四海”的功底,又多次目睹武媚儿练习“踏雪折梅”,竟然无师自通,学会了“踏雪折梅”的上乘武功。 在狄洪利剑的逼迫下,李海被迫下了一道传位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子李泽,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朕自愿退位为太上皇,太子继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李海此刻已如同囚徒,退位为太上皇之后,由狄洪亲自看管。 李泽首先以李海的名义命令御林军停战,同时命令“野狼军”停止进攻。 随即李泽以李海的名义赐死文呈祥,逮捕李池下狱,解除了对靖国府的封锁。 然后李泽继皇帝位,尊李海为太上皇,尊颜太后为太皇太后,尊荣妃、李婧、赵妃为太妃。文武官员照常录用,大赦天下。 大局已定,李泽下了一道册封武媚儿为皇后的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氏媚儿,夙禀成训,妇道克修,宜正位轩闱,式弘柔教,册封为皇后,为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嫔妃,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随即李泽任命颜太后的心腹张公公为大内总管,任命严肃代行丞相的职责。 几天后,已被册封为皇后的武媚儿赶回了夏京。李泽亲自带领一些宫女和太监在皇宫正门处迎接。 一身戎装的武媚儿满面含笑,当众向李泽拜倒,以清脆的声音道:“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李泽含笑道:“皇后平身!”亲自把武媚儿搀扶起来。 随后在礼部和钦天监的操办下,武媚儿换上了皇后的凤冠霞帔,正式成为南夏国的皇后,祭拜宗庙,接受官员的朝贺。 等到一套繁缛的程序下来后,李泽执武媚儿之后,柔声道:“皇后累了,早休息吧!” 武媚儿屏退左右,向李泽抛了一个媚眼道:“臣妾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泽含笑问道:“什么事情?” 武媚儿的俏脸上突然有了羞涩之态:“为皇上侍寝啊!” 李泽笑了:“原来皇后要和朕做游戏啊!” 武媚儿压低了声音,吃吃地笑道:“皇上要是不准的话,臣妾可就要拧皇上的耳朵,打皇上的屁股!” 李泽的脸上显出了一副悲戚的神情,叹息道:“家有悍妻,乃家中不幸;国有凶悍之皇后,乃国之不幸!” 武媚儿满面春风,投入了李泽的怀抱…… 云雨过后,武媚儿道:“高帅是咱俩的恩人,咱俩一定要对他有所补偿啊。” 李泽道:“这件事情,由你来做比较好。” 武媚儿以新皇后的身份,带领莲儿等宫女,“拜见”太上皇李海。 失去了权力并且丧失了自由的李海,几天时间已苍老了许多。 武媚儿拜倒在地,以清脆的声音道:“臣妾拜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岁万万岁!” 李海看着武媚儿,目光中尽是怨毒之色:“武媚儿,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武媚儿不等李海说“皇后平身”就站了起来,微笑道:“我南夏国即将统一天下,这主要是太上皇的功德啊!” 侍立在李海旁边的狄洪不动声色地向武媚儿施礼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武媚儿目光复杂地看了狄洪一眼,说了四个字:“你辛苦了!” 随即武媚儿带着莲儿等宫女,看望了被软禁的李婧。 惶恐和失落,使李婧的俏脸上显出了憔悴之色,却比往日更加楚楚动人。 武媚儿没有说话,只向莲儿使了一个眼色。 莲儿与一个宫女上前,径直给李婧脱衣服。 李婧叫道:“武媚儿,你要干什么?” 很快,李婧就被扒光了衣服,嘴巴被塞上了毛巾,然后被塞入了一条麻袋中。 随后,武媚儿一手提着麻袋,一手抱着李婧的衣服,单独来到了高帅的卧室。 高帅的卧室,只不过是皇宫中一间普通的屋子。 武媚儿把麻袋放下地来,把李婧的身服扔在床上,笑着向高帅道:“我要走了,你先关门,然后再看袋中的东西!”说完笑着去了。 高帅关上了门,把麻袋中的李婧抖了出来。 光着身子的李婧,肤白如雪,貌美胜花。 在这刹那间,高帅几乎要窒息! 高帅用颤抖的手,给李婧取出了口中的毛巾。 李婧一双美丽的大眼凝视着高帅,目光中竟然没有恐惧和慌乱。 李婧本是冰雪聪明的人,她已明白了武媚儿的意思,向高帅道:“呆子,你要违抗皇后娘娘的懿旨吗?”声音中有严厉,但不失娇媚。 高帅用颤抖的手把李婧抱上了床…… 俯视着李婧那一张艳绝人寰的俏脸,高帅兴奋得要发狂。李婧媚眼如丝,满是渴望之色…… 但是,从高帅毛手毛脚的动作上,李婧判断高帅从来没有经过男女之事:他如同一只蒙头乱闯的苍蝇找不到出口,如同一支急于冲锋的军队找不到攻击的方向。 鬼使神差一般,李婧竟然不知羞耻地主动迎合着高帅的动作,如同敌人兵临城下时,守军不仅不作抵抗,反而主动大开城门,欢迎敌军入城…… 云散雾收之后,高帅将李婧拥入怀中,道:“阅尽人间春色,虽死何憾?” 李婧初尝两情相悦的滋味,心情极好,将她胸前的一颗红樱桃凑到了高帅的嘴边,笑道:“吃了它!” 高帅顿时满脸通红。 李婧却是不依不饶道:“吃了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哟!你要是不吃了它,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高帅终究没有胆子吃那颗“红樱桃”,红着脸道:“下一次吧!” 李婧撅起了樱桃小嘴,嗲声嗲气地道:“你真是令人讨厌的哟!” 无意中,李婧发现高帅少了一个手指,吃惊地道:“你这个指头,是被敌人割去的?” 高帅笑道:“被你的皇帝老公砍去的!” 听到高帅提到了李海,李婧不禁秀眉微蹙,道:“不要提起他!” 但是,李婧却知道高帅那个指头是因她而失去的,她的心里不禁涌上了一层歉疚之意,轻轻地道:“对不起!” 高帅柔声道:“我不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 李婧问道:“武媚儿让你带着我走吗?” 高帅点了点头,道:“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女皇!” 李婧问道:“我儿子怎么办?” 高帅道:“也带着吧!我会把你的儿子视若己出!” 李婧把她的樱唇吻上了高帅的额头…… 第517章 洗尽铅华 从此,李婧就莫名其妙地从皇宫中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李婧的儿子李渚。 但是,李婧的媚态入骨,李婧的艳绝人寰,李婧的巧笑嫣然,却长存于宫女和太监的传说中,长存于李海的记忆中。 失去了权力,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千娇百媚的李婧,几个月后李海就去世了。 李泽为李海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其中哭得最为厉害的,竟然是被尊为太妃的荣妃!她哭昏了好几次。 太皇太后颜妍也哭得极为伤心。 李霜霜也为李海洒下了几滴眼泪,几天后,李霜霜生下了一个男孩。 不久,可儿亦生下了一个男孩。 又过了些日子,身为“国丈”的武长远率兵打过了鸿鹏江,灭了大鹏国,班师回朝。 李泽下旨,立李涛为太子。 同时李泽封武长远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执掌全国兵权。 狄洪发掘的那个宝藏没有用尽,李泽下令充之于国库。 由于这批金银珠宝的注入,南夏国库充足,李泽下令减免天下百姓三年的赋税。 天下安定之后,李泽和武媚儿亲自率领一支兵马,把李霜霜母子护送到了白虎关,可儿随行。 王大富和丁达跪迎李泽和武媚儿,武媚儿笑着向丁达道:“妹夫,本宫把可儿给你带来了!” 丁达毕恭毕敬地道:“多谢皇后娘娘!” 此时浯渠河已结了冰,在浯渠河的中心,李泽和武媚儿会见了前来迎接李霜霜母子的立刚可汗。 立刚可汗依然是那么精悍逼人。 武媚儿向立刚可汗笑道:“妹夫,当初我带走了霜霜妹子一人,现在送还你两人,你赚大了!” 立刚可汗冷冷地向武媚儿道:“太子妃,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皇后娘娘’了!你在口头上也不吃亏啊!” 李泽向立刚可汗道:“妹夫,愿南夏和胡部永为兄弟之国,互不侵犯,让浯渠河成为两国友好的界河!” 立刚可汗还没及答话,李霜霜就道:“大汗,你虽然纵横草原无敌手,但和你眼前的这位大舅子相比,却远远不如了!因此,臣妾愿你收起以前的雄心,老老实实地蜷伏于草原吧!我父皇精明无比,还是败在了你这位傻乎乎的大舅子手上,何况是你?” 说完,李霜霜似乎是自言自语道:“装傻也是一门技术活!一时装傻容易,半辈子装傻,实在不容易!” 李泽听出了李霜霜话中的讥讽之意,他恢复了习惯性动作:以手挠头,然后笑道:“霜霜妹子,我有那么不堪吗?”李霜霜把头扭在了一边,没有理会李泽。 又过了几年,南夏国政通人和,天下大治。 景清早已不知所终,武媚儿想到景清的师父华文临死前的告诫,劝说李泽把皇位传给了儿子李涛,由颜太后垂帘听政,军国大事皆委与武长远。并且,武媚儿遵守诺言,封许远为丞相。 李泽和武媚儿则归隐于江湖,两人来到了寒冰谷,与高帅、李婧相见了。 武媚儿早把“凤舞九天”的练法及“万年寒玉”交给了高帅。这些年来,高帅练习“龙腾四海”,李婧练习“凤舞九天”。而且,高帅对李婧所生的儿子李渚视若己出。 李婧的凤冠霞帔换作了布衣荆钗,洗尽铅华,成了谷主夫人,成了乐学的主母。 岁月,并没有给武媚儿和李婧的脸上留下痕迹,两人依然娇美动人,宛若少女。 此刻相见,武媚儿调侃李婧道:“李婧,你如今的好姻缘,多亏了我这个大媒人!” 李婧想到被武媚儿扒光了塞入麻袋的情景,俏脸不禁一红,啐了一口道:“武媚儿,你真不要脸!” 武媚儿笑道:“李婧啊,我是称呼你‘李贵妃’还是‘李太妃’?抑或是‘谷主夫人’?” 李婧笑着向武媚儿道:“武媚儿啊,我应该称呼你一声‘太子妃’还是‘皇后娘娘’?” 武媚儿巧笑嫣然道:“李婧,我比你大,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姐姐’!” 李婧笑靥如花:“武媚儿,我丈夫比你丈夫大,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大嫂’!” 李泽和高帅只是笑。